第一章,公子缺夫人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公子,可曾婚否?” 人来人往的街上,绿衣少女猛然跳出,截住一名书生,脸不红心不跳地问。 书生细细端详眼前的少女,单论五官,并不出挑,凑到一块却十分灵性,尤其是双眸,仿藏有银河般璀璨,正无比期待地看着书生。 彼此素不相识,如此冒失问,书生寻思她头部是否有疾。 少女见书生发愣,不等他回答又道,“若没有,考虑考虑我啊!” 后面的话吓得书生心肝俱震,转身仓皇而逃。 知一愣了愣,朝他背影喊,“公子,别走啊,有夫人或定过亲的,我不纠缠。” 书生脚底踩轮似的一溜烟消失,又一个以失败告终,知一垂头丧气走到旁边茶摊桌坐下。 同桌的黄衣少女素雅轻摇绣花团扇,一脸意料中,“早说过,你的方法不顶用。你说说,自打我们进城,你吓跑的公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就不知反省反省?” 知一抓耳,“没道理啊,豆蔻少女投怀送抱,接着就是了,他们为何跑啊?” “天上无缘无故掉馅饼,换你你吃吗?” 知一不假思索道,“吃。” 素雅语塞,她忘了知一是个心大的人,若是馅饼落她头上,她准好好享用,哪里会思索馅饼有没有毒。 知一补充,“馅饼落头上,好事啊,有多少吃多少。” 素雅头疼地抚额,“求你听我劝,别冒然拦着人家,会吓坏他们的。” 知一瘪嘴,“我也不想,可要练情诀,只能先寻个人动情动爱,否则便无法提高能量。无法提高能量,我就成囚徒,永远失去自由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整整七年,能量毫无提升,门主不生气给你立规矩才怪。” 知一吐舌,毫无愧疚之色。 “人家不正积极提升么,难道你忍心看他们关我?” 素雅轻叹,不得不出手教导她,“男人好比火焰,要挑要逗要撩火苗才高,你直撞灯芯,那火能不灭么。” 知一听得云里雾里,拉着她,“素雅,你教我该如何做,什么挑啊撩啊,我不懂。” “那你就听我的,待会有公子路边你旁边,你啊就故意假摔在地。” “摔倒,那多痛啊!” 素雅瞪她一眼,赖得同她解释,“照我的话做,别问!” 知一哦了声,素雅又道,“倒在地上后装得很痛的样子呻吟,一般人都询问关切你,你谎称无法行走,请他带你去找大夫,一来二人不就和他相识了么。相识后,来个日久生情,就成了。” 知一半信半疑,“管用么?” 素雅信心满满,“绝对比你的办法奏效。不信,你去试试!” 知一虽存疑惑,却决定一试。 物色人之际,街头出现一张倾城容颜,此人肤如凝玉,一双带水桃花眼,摄人心魄,但望之,没有不陷入其中,好个俊俏郎! 知一拍桌而起,“就他了!” 素雅忙拉着她,“换目标吧。” “为何?” “你瞧瞧,满街的女子皆对他暗送秋波,他却视若无睹,依我看,他绝不会理睬你的,别去碰钉子了,免得再落败。” “反正失败多次,也不差这一回嘛。他长得俊,若是他答应了,我的情诀肯定能很快练成。” 知一说着要走,素雅紧扯她的衣袖,“若这回失败,便弃情诀,改修正统。” 素雅一开始就不太赞同知一修情诀,劝说无果后恐她乱来,才不得不陪着。 情诀能快速提升能量,但被其所伤,反倒得不偿失,遂借赌约想她放弃。 知一沉吟片刻,“成交。” 素雅松手,知一整整衣服,大步横在俊男面前,手臂呈一字拦住男子的去路。 她仰着头,将素雅的招数抛之脑后,“公子缺夫人否?” 赤烈焰蹙眉,满脸漠然,绕过她。 知一拉他手臂,不死心地发出第二问,“缺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我啊。” 一阵沉默,知一寻思,行不行给句话啊,此时一道长鞭破空打来,迅猛而凌厉,直朝她的脸。 第二章,抢割白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灵活闪避,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差点被打中。” 侧目见一红衣女子手持鞭子站在街尾,满面凶容。 知一惋惜道,“原来你有妻室啊,那,那我不纠缠你了。” 赤烈焰眉头未解,冷冷回,“她不是。” 知一欣喜,“不妨考虑,”我字未出口,鞭子再度袭来,这回知一没来得及躲,眼见鞭子要落在她脸上,被旁边的素雅扇了回去。 素雅站在她身侧,没好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大敌当前居然还想着寻夫婿。” 鞭子的主人由远及近,“你放开他,他是我的!”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谁说是你的,他是我们的。” 三名男子现身,站在女子旁边。 知一寻思着,女子与她抢,尚可理解,男子也来,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素雅见知一神情古怪,猜到她冒出异想天开的念头,有些头疼,“你眼力劲着实差,瞧不出双方抢割白菜么。” 世间修能有三脉,分别为天山、东海以及昆仑,三脉各有长处,天山善习武,东海善布阵,昆仑善运法器。 素雅和知一属昆仑一脉。 三脉外的是常人,并无能量,但却不乏偶有天赋异能之士,白菜,是对有超常异能常人的称呼。 三脉人仗着拥有能量,夺去常人异能归为己用,世人戏称割白菜。 红衣女子珊红瞪三人,“他是我先发现的,你们给我闪边去!” 归常冷哼,“发现了不起啊,关键看谁先捉到他。”边说边转头对知一道,“小姑娘,放开你手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待会拳脚无眼,伤到你可别怪我们哦。” “归老三,亏你常自夸聪明,没瞧出她们是修能人么,能将我的嗜血鞭挡回来的,怎会是平民。” 归老大归海笑道,“哟,这回热闹了。” 归老二归平附和,“人多抢才有趣啊。” 珊红把玩鞭子,“黄衣女子手里的是神级法器,看来是昆仑人。” 归氏三兄弟和珊红说话间,素雅低声对知一道,“放开他,我们走。” 能量等级由低到高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赤最低,紫最高。 对方四人,能量属于青级,若对阵,素雅蓝级和知一黄级必然吃亏。 知一素来不齿割白菜,并不权衡局势,手抓得更紧,回了句不要。 素雅误以为她被对方容貌迷惑,劝道,“别鬼迷心窍,大不了我给你寻个更好的。” 知一撇嘴,“放眼整个世间,哪有比得过他的,我不管,就要他。” “他们腕上有鱼鳞纹,是东海人。昆仑和东海近来势同水火,若与他们起冲突导致两脉关系恶化,到时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归老三讥讽,“昆仑不是清高,不屑割白菜么,今儿怎么抢人了。” “昆仑人一向假仁假义,面上鄙夷割白菜,背地里耍阴招抢白菜,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对方侮辱昆仑,素雅反驳,“少诋毁我们昆仑,自己无耻,也把别人想得和你们一样。” 珊红讽刺道,“我们无耻?是谁拉着我的菜?明明卑鄙嘴脸,反倒装作无比清高,昆仑人的做派真叫人作呕。” “哪来这么多废话,先解决她们再说!”归老大吼了一声,挥手出符,两团火面袭来。 第三章,坚定不放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手里扇轻轻摆动,两团火瞬间熄灭,落在她们脚下。 紧接着是四团火焰,素雅摆扇,火再次落地。 然后八团火焰呈圆形而来,身后的赤烈焰说道,“是鬼火阵,将火推回去,别让它落在周围。” 区区火团,素雅根本不放在眼里,待赤烈焰提醒,她才觉火团有蹊跷,抬手挥扇,把火圆顶回去。 见阵法被识破,东海四人同时发起攻击。 素雅上前半步,猛地一挥手中云团扇,顿时狂风骤起,黑云涌出,遮天挡日,素雅念了句落,无数道白色闪电由黑云而下,密集斜落,形成闪电雨。 归氏四人不得不停下攻击,改为防御。 归海双手在胸前合十,手掌互推分开,掌间形成蓝色圈,将圈投至空中,成为圈罩护住四人,挡住闪电,电雨奈何不了他们。 珊红甩鞭,朝素雅横扫而来,素雅说了声破,一道闪电截下鞭子。 归常见状,再次用火团袭击素雅,素雅挥扇,狂风旋转,把火团卷灭。 以一己之力控制四人,归氏兄弟方觉对面的素雅手里的法器厉害,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归老二和归老三对空画符,片刻后,四道金色符从他们身前飞出,散到黑云笼罩下的东南西北方向,符呈田字连接,嘴里振振有词地念。 赤烈焰又说,“是田字破天阵,他们要破你的云。” “哼,我的云岂会被轻易破开。”素雅边说边挥舞扇,黑云愈发密集,风电愈发凶猛,可云内的田字却未被盖住,金光依旧,大有破云而出之势。 素雅感知黑云不稳,说知一道,“你先带他走。” 既然东海人给她们扣上抢白菜的帽子,她们也只能把帽子戴牢,若是背了骂名还保不住人,那才叫丢人。 黑云内珊红见知一与赤烈焰撤离,叫了声不好,用力挥鞭,朝被田字阵撑开的薄弱黑云击打,不断打了数十次后,终于捅破一个窟窿,珊瑚以鞭护体挡闪电,率先冲出黑云障,追赶知一。 知一带着赤烈焰往西边白桦林逃,行走间四周突起浓雾,一丈外不能视物。 赤烈焰说道,“是五里雾迷阵,她追来了。” “赤烈焰你逃不掉的,乖乖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待你的。”半空响起珊红的声音,完全是恶霸欺凌良家妇女的语气。 知一准备回嘴,被赤烈焰制止,压低声道,“别说话,免得暴露我们位置。眼下她并不知我们在何处,布迷阵是阻止我们跑出林子。” 知一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辨不清南北。 耳边再次响起珊红的声音,“赤烈焰,我和别人不同,他们是为了掠夺你脑中的阵法,我却是为了你啊。” 这比夺阵法更无耻,其他人是吃肉,你这是吃了肉还吞骨头呢,知一心里暗想,更加坚定不能让赤烈焰落入珊红手中的决定。 第四章,让你也尝尝鞭子的滋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问知一,“能听风辨向?” 知一颔首,他又说,“今日吹东南风,我们可以根据风辨方向,逃出此处。” 两人遂靠风向指引,慢慢穿林,行了一段路,知一停住,神色紧张道,“身后莫约两百米外有脚步声,她追上来了。” “你没有法器,非她对手,你走。” 在昆仑,只有能量高之人才能驾驭法器。 若是没有法器,则表明其能量低微,法器是判断昆仑人能量高低的物品。 赤烈焰由此判断出知一能量低,遂让她逃。 “不要,扔下你独自跑,有失我侠义作风,传出去,往后还怎么混!” 话音刚落,鞭子直直劈下,知一右手反手握住,用力拉扯欲夺鞭,珊红上下挥舞,将鞭子从知一手里脱离。 珊红的鞭子名嗜血鞭,破皮饮血,人碰到必定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然而知一竟能徒手握住且无伤,十分蹊跷。 她定睛细看,发现知一手上聚有绿气流,绿流护手,故而鞭子伤不了她的手。 手有绿流,身上却没有。 珊红向前跃三步近知一身,手舞花鞭,左右袭向知一,鞭子狠且快,知一不得不小心闪躲。 虚晃一鞭后,鞭子忽呈半弧形朝知一脖子绕,知一后弯腰避开,双手抓鞭尾,同时一字劈叉落地。 珊红猝不及防她的下拉,鞭子脱手被知一抢走。 短短几个回合,知一便夺下鞭子,珊红和赤烈焰均诧然,这丫头虽无法器,打斗武力却出奇高,甚至强于珊红。 知一旋腿起身,扬了扬鞭子得意道,“动不动就挥鞭,今日也让你尝尝自己鞭子的滋味。” 鞭子翻飞,迅猛密集。 珊红又气又恼,不慎间左胳膊被抽中,臂上瞬间露出一道口子,血源源不断流出。 见血的珊红怒目而视,“你找死!” 她腾空后跳,退到鞭子攻击范围外,右手出符,白雾登时变浓。 “雾有古怪,结雷网,让她不敢近身。” 旁边的赤烈焰出声点拨。 知一放低声道,“我不会。” 赤烈焰略微诧异,雷网阵乃基础阵法,修能之人皆会,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你照我画的写。” 他在她手掌上写,知一以能量画之,而后布于四周。 “区区小雷,怎防得了我?”珊红冷笑声在耳边响起,知一腹部被她踢中,吃痛后退两步。 知一要使鞭,眼前一片雾白,不知往何处打,犹豫之际,后背挨了一拳,疼得她直皱眉。 紧接着,知一不停被袭击,身上各处皆有伤,如今敌在暗,她在明,形势十分被动。 她一无法器,二不会破阵,要想胜过珊红简直难于登天。 正无计可施时,赤烈焰沉着道,“坤位,艮位,击这两边的树。” 知一扬鞭将树劈倒,随着树轰隆倒地,雾逐渐散去。 珊红再度袭击知一,知一反手给了她一鞭。 这鞭子打在她腿上,珊红哀痛抱着腿坐在地上。 知一本要困住珊红,不远处传来归氏三兄弟的说话声音,知一和赤烈焰唯有先逃。 第五章,心疼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杨林外是沙漠,面对茫茫黄沙,知一踟蹰,赤烈焰却大步向前,“马上起风了,有风沙掩护,他们不易追上我们。” 知一遂不再犹豫,紧跟赤烈焰后头。 入沙漠后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如他所言,大风忽至,顷刻漫天黄沙飞舞,天地浑浊一片。 赤烈焰熟悉沙漠地形,在风沙起时避开风的正面,躲在一沙丘迎风坡后。 风刮了莫约半个时辰才停,风沙过后,蓝天依旧,烈日晒得人口干舌燥。 两人继续前行,日落天黑前,两人找到一处古庙,进里面歇脚。 古庙不大,石像残破,知一正好奇打量,赤烈焰已打了水回来。 知一咕噜咕噜饮了一大碗水问,“你对沙漠如此熟悉,是在沙漠长大的么。” 赤烈焰沉默不答,知一又说,“我叫知一,你叫赤烈焰是吧?” 赤烈焰低头将剩余的水灌入竹筒内,依旧无应答。 知一毫不在意,自言自语,“赤烈焰三个字好长啊,我就唤你烈吧,你不反对就是同意咯。你可以叫我知一,也可以像姨母喊我知知。此次出来,颇有收获,认识了你,和东海的人打架,还夺了她的鞭子,武器被抢走,她肯定气得跳脚。” 此举必然影响两脉和谐,换做普通昆仑人,早心慌不已,可知一谁啊,昆仑混世小魔王,仗着有靠山,并不怕惹麻烦。 何况在她认知中,割白菜乃恶行,撞见阻止再正常不过了。 “烈你十分厉害呢,对阵法了如指掌,难怪东海的对你紧追不舍。今日若非你指点,我肯定吃大亏,东海人最不是东西,成日四处游荡割白菜,你可得躲好,千万别让他们捉去。” 赤烈焰手停滞,淡淡道,“我躲了十年。” 平静的回答令知一震惊,仅是今日她已觉疲惫不堪,十年,意味着三千个日夜不得安宁,知一心头莫名发痛。 “你问我为何熟悉沙漠,不过是因为这里利于我摆脱你们,不单沙漠,黑沼泽地,大雪山,我都十分熟悉。” 难过丛生,知一说了句抱歉。 隔了片刻知一说,“不如你跟我回昆仑,如此一来,你便无需四处匿藏了。我们有寂定神钟,谁也不敢闯进昆仑打你主意。” “三脉从不接纳常人,即便你是昆仑门主,恐怕也无法收留我。” “明面上不行,背地里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么。” 论阳奉阴违的本事,昆仑里无人及她。 “事情并非你所想那样简单,今日你劫下我,伤珊红夺走嗜血鞭,昆仑和东海算结下梁子,若察觉我躲在昆仑,势必掀起一场大风波。你认为,昆仑能容你胡闹?” 经赤烈焰分析,知一自知她的办法欠妥,无奈长叹。 苍穹之下,辽阔大地,竟无一处安稳之地可容他,知一看着赤烈焰,倍觉可怜,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处了一夜。 第六章,同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我知道有个地方适合你隐匿。” 翌日清晨,赤烈焰睁开眼,知一便奔到他身旁满脸兴奋道。 心里有愧,夜里她睡得不安稳,寻思一夜,终于想出办法。 “何处?” “天山边界处的印山,虽说靠近天山危险,可也不全是。印山极为特殊,三脉人进印山后,能量会消失,即便在印山被三脉人发觉,他们也无法仗着能量抓你。” 赤烈焰面上虽平静,内心却起了波澜,语气依旧淡漠,“天下竟有印山这样奇特的地方。” “以往天山人常进印山,在里面琢磨招式,现今一味求速成,全去收割白菜了,极少人入山苦练。我带你进印山,你藏在其中,不易被脉中人找到。” “多谢告之,印山我自己会去。” 得知印山已是意外收获,赤烈焰并不想与三脉的人有纠葛,遂提出分别。 知一说道,“那怎么行,你自个去危险,万一你落入东海人手里,昨日的架不是白打了么。何况没我的带领,你寻不到印山的。” 赤烈焰寻思,印山既如此特殊,必然不好寻,所以他才会不知,权衡下也只能与眼前的脉中人同行。 “印山靠近天山,你为何熟悉那里?” “我打小和姨母生活在印山,十岁才进的昆仑,印山可好玩了,泉水叮咚流,深潭碧如玉,兔子山鸡遍地跑。以前在印山我天天捕鱼狩猎,最擅长打野猪。话说许久没打猎了,到了印山我给你猎头野猪烤着吃。对了,烈,你儿时打猎么?” “不,我以书为伴。” “整日看书,也太闷了吧。我天生对书无感,但凡阅字超过十行,就头晕犯困。” “难怪你连雷网都不会结。” “嘿嘿,阵法阵符又多又难记,每回看我头就痛,所以就不学了。” “论打斗,你强过珊红,但对阵中不光是招式,法器阵法也属实力一部分。习得阵法,在对阵中便占优势,多一分胜算,你倒奇怪,主动弃学。” 知一干笑两声,避而不谈道,“我们启程去印山吧。” 于是二人向北而行,出了昆仑知一才知晓脉中人身份何等便利。 在大漠里遇到商旅,但凡亮出脉中人身份,她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大饼、肉干或水。 她并不白拿,而是用钱换,以此解决两人口粮之忧。 沙漠气候恶劣,要么烈日暴晒,要么风暴肆虐,风餐露宿赤烈焰早习以为常,倒是担心知一挺不住。 然而赶了两日路,知一毫无怨言,即使饥渴交攻,亦笑嘻嘻的,她的心思全被沙漠所吸引。 沙漠里的一切对知一而言,都无比新奇,这夜又是露宿,知一对着满月感叹,沙漠里的明月别有番滋味。 知一嘀咕,“传说每到圆月之夜,天狼王便对空长吟,集结狼群食月。” 天狼王,在凶兽榜上排名第三,高五尺,宽一丈,四肢如碗粗,移动速度快,眼发青光,张嘴有一尺,尖牙无坚不摧,一口可连头带脖咬下,凶猛异常。 天狼王的血有提升能量的功效,因而三脉弟子主动寻之,为的就是斩杀天狼王,饮其血增涨能量。 据书记载,天狼王上次现身是二十年前,其行迹隐蔽,并不好找。 知一自知无此大运,提升能量靠天狼王是无望了,情诀倒是可行。 她侧头,目光定在赤烈焰身上,别有深意地笑。 第七章,我脸为何不红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从东海人手里截下赤烈焰,此事肯定早传进昆仑内了,惩罚是无可避免的,知一被罚多次,早没所谓了,但要是能量没有提升,囚禁她不许外出,知一便有所谓了。 明月当前,又孤男寡女,正是练情诀的大好时机啊,知一决定不辜负美景,练情诀。 情诀首章,面染红霞,霞气顺下归丹田,聚丹田后逆流冲脉。 后两句知一明白,倒是面染红霞十分为难,记忆里自个从未红过脸呢。 素雅红过,记得当时沙子吹进她眼,成然师兄替她吹沙,素雅的脸登时红扑扑地,那该是面染红霞了吧。 知一对赤烈焰道,“烈,我眼进沙了。” 赤烈焰抬眼哦了声,知一又说,“你帮我吹吹呗。” “不。”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知一倒吸气,不死心问为何。 “沙子进去,眼还睁得那么大,想必无碍。” 他倒是清醒得很呀。 知一苦笑声,出师不利啊。 良久后惊叫道,“哎呀,手受伤了,烈你看。”说着抬起自己弄出血的手指,“你快给我吹吹。” 赤烈焰面无表情拉过她的手,见他俯下身,知一自以为得逞之际,他从怀里扔给她一方手帕,示意她自己包扎,知一愣住,“你不吹么?” 天下间竟然有人手受伤不是包扎,而让人吹! 赤烈焰白她一眼,挪了挪坐的地方,离她远些,似乎怕被她的愚蠢传染。 接连失败,知一再来第三计,“有蜥蜴,好害怕呀!” 边惊叫边跑到赤烈焰身旁,抱着他的胳膊,装作十分恐惧之状,赤烈焰试图抽回手臂,但知一紧紧抱住。 赤烈焰无奈,“连野猪都不怕,还惧比它小的蜥蜴?” “野猪是野猪,蜥蜴是蜥蜴,我就是怕嘛。”知一从小在山林里长大,蛇虫鼠蚁全然不惧,只是做样子。 “它已走,松手。” 知一搂着他的胳膊,“我还是很害怕。” 赤烈焰叹息,“你要如何?” 知一抬头,嬉皮笑脸道,“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怕了。” 赤烈焰盯着她,果断拒绝。 知一瘪嘴,双手搂得更紧,“那我就不撒手,抱一整夜。” 赤烈焰咬牙切齿,“你到底意欲何为?” 知一坚持道,“吹,一下就好。” 对上她誓不罢休的神情,赤烈焰只得妥协,快速敷衍地朝她的脸吹一下。 知一眨眼,并未感觉到面赤,问他,“我脸红么?” 赤烈焰虽露出怪异的脸色,却还是摆头回她。 知一无耻强求,“再吹。” 赤烈焰照办,知一脸颊依旧如常。 没道理啊,为何素雅红脸,她没有呢? 赤烈焰趁着她发愣,慌忙挣脱她的手,坐到她的对面,以火堆隔开,并十分警惕望着她。 知一双手捂着脸,陷入疑惑中,甚至问出了口,“烈,我脸为何不红呢?” 鬼知道! 他该知道?! 已经十分配合你了好么? 赤烈焰按捺着火气,偏过头冷漠对之。 知一感受到他的怒气,只得暂时作罢。 第八章,天狼王现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无论知一说什么做什么,赤烈焰一概无视,知一自知理亏,识趣与他保持距离。 在余晖散尽前,他们行至一座旧神殿,神殿无法承受长年风沙摧残,破旧继而荒废,不过倒能遮风避雨。 进殿后赤烈焰找了个角落靠着,知一不去打扰他,独自盘坐在门槛上,观赏盈月。 “不指望能碰上难见的凶兽天狼王,倒期待狼出没,我没见过狼,此次大漠行能遇到便好了。” 赤烈焰气未消,断然不会搭理她,漫漫长夜,她只能对月自言自语。 夜里万籁寂静,忽而扬起埙音,低沉婉转,宛如幽谷溪流。 知一兴奋回头唤赤烈焰,但见他倚墙闭眼,便没有叫醒他,自个随音往外去。 月华如水,将大地照得分外明亮,一黑衣少女坐于沙丘上,她额头饱满,眼睛深邃,头发高束,一颗紫珠垂于额中,美艳不可方物。 一只脚垂下,另一只脚支起,手肘搭在支起的膝头上,吹着埙。 奇妙的是沙丘下,竟有十几只灰色兽,与她在画中见到的狼很是相仿,是狼! 狼闻音而至,乖顺坐望,前方的少女,目视远方,独自吹埙,幽幽曲调盘旋蔓延,染上月色的落寞,倍显孤寂。 知一于心不忍便向她靠近,其中一只狼察觉异物走近,掉转身子,两眼发绿光露出利牙,要做攻击之势。 其他狼也发现了知一,纷纷回身,怒视知一。 知一停下,手聚绿光成焰,狼被绿焰所震慑,不敢攻击,立在原地。 狼的异动惊扰了少女,少女见到知一后脸色变惨白,而后飞速撤离沙丘,全速逃跑。 知一不明她为何如见鬼般跑,身后响起赤烈焰的声音,“她手里的埙是法器。” 知一恍然,少女见她有能量,恐她抢夺埙,怪不得要跑。 她笑嘻嘻道,“烈,你来了,不生我气了吧。” 赤烈焰转身返回神殿,知一走在他身侧,“别气了嘛,生气伤身体。” 他停下低头,知一赶紧放开他的衣角,举起手,“行行行,不拉扯你。” 赤烈焰继续往前,知一感慨道,“要提升能量可真难。” 前面的赤烈焰止住脚步回首,知一对他傻笑,赤烈焰瞪她一眼后大步进神殿。 知一正要入内,无意间瞥见东边天居然下起了雨。 星空晴朗雨倾盆而下,她不由叹雨来得诡异。 赤烈焰去而复返,对着雨若有所思。 他神色逐渐变得严肃,知一问他有何不妥。 赤烈焰回道,“关于天狼王现身的传言,你所说有偏差,满月夜天狼王未必会出现,除非天降暴雨。” 知一兴奋道,“天狼王在东边现身了?” 赤烈焰颔首,“满月,暴雨,狼,三样同时应验,一定是。” 运气未免太好了吧,竟能碰上天狼王! 有了狼王血,她的能量便可提升了,知一莫名激动,然而她发觉身旁的赤烈焰,似乎比她更澎湃。 “烈,你也在寻天狼王么?” 赤烈焰的眸子冒光,向来自若的神情变得激昂,无不揭示他渴求天狼王。 知一仅看到渴望,却不知天狼血对赤烈焰而言是重生,喝下天狼王血,即便赤烈焰无能量,亦能布阵御敌,而不是任由三脉人刀割的鱼肉。 被动挨打的局面维持了十年,如今终于有一线机会,他又怎能淡定。 抓住它,心底发出怒吼。 或许听到了他内心的怒吼,知一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快走啊,别让它跑了!” 第九章,希望破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月前天狼王立在土坡顶,昂头长嚎,声声浑厚,入耳骇然。 狼群集结于坡下,虔诚跪拜狼王,似乎聆听狼王教诲。 雨已停,知一两人蹲在不远处的枯树后暗中观察,天狼王通体灰色,身躯比书上形容的更庞大,四肢矫健,肌肉紧实,满身戾气,果然是排名第三的凶兽。 天狼王固然难对付,但它脚下上百的狼同样不好打发。 接下来会是一番苦战。 赤烈焰告知知一,先用木头人阵控制住狼群,而后加之烈火云阵,让狼群惊恐无法动弹支援天狼王。 此时知一便能与天狼王独斗,天狼王凶猛异常,不宜正面迎之,需把天狼王引到一里外他们事先布好的五里雾迷阵中。 失去视野,天狼王的行动便受到限制,如此一来,她才有机可乘。 照赤烈焰计划,知一布阵顺利将狼群控制住。 谁知天狼王十分警觉,察觉狼群异象后突然往五里雾反方向而逃,知一只得尾随它。 天狼王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前跑,知一全力追赶。 在与它有一丈距时,她甩出嗜血鞭,天狼王为躲鞭子,偏过身子,知一趁机晃到它身前,正面拦截下它。 狼王半眯眼盯着知一,粗喘着气,猛然扑向知一,裂开嘴要撕咬她。 知一早有防备,后腾空而起,鞭朝它头抡劈,狼王不及闪躲,一只眼被抽中。 右眼受伤,激起狼王兽性,落地后再次跳扑,知一脚刚着地,它便迅猛而至。 知一灵巧侧身滑地,从它下方穿过,本以为安全避开,狼王尾巴横扫,击中知一左肩,知一被打得侧翻在地。 不给知一站立机会,狼王点地后掉头飞扑,利爪距离就在眼前,知一反手出盾符,挡下狼王。 亏得赤烈焰事先让她在手上画符,否则方才必死无疑。 知一麻利起身,手聚绿流附于鞭上,率先攻击狼王。 嗜血鞭加绿流,伤害力增倍,狼王忌讳之,它虽然一只眼受伤,行动有些迟缓,却依然能避开。 一炷香过后,绿流逐渐变弱,知一的能量低微,并不能持久。 狼王敏锐察觉,故意只守不攻,消耗知一的能量。 待绿流消失后,狼王依靠移动速度快,近到知一身旁出爪,知一右腹瞬间被划出三道口中,且血涌不断。 失去能量的鞭子,对天狼王不再具有威胁,狼王皮坚厚,即便让鞭子打中,亦不过是破表面,并不像持有绿流那般肉绽。 天狼王开始肆无忌惮攻击,知一利用狼王右眼受伤不能精准判断距离的弱点勉强避之,随着腹部流血越来越多,知一动作变得迟缓。 “西北方十丈有流沙,将它引入流沙中!”困局中赤烈焰赶到,道出解围之法。 知一故作逃跑之态,边打边退,估摸着流沙边缘处,露出破绽,天狼王朝前猛扑,知一后倒,双腿顺势蹬狼王肚皮,狼王扑空飞进流沙中。 狼王发现下方沙流动,翻转身子后肢落沙,庞大的半个身子陷入流沙里。 它挣扎要飞出,却无奈察觉动作越大,沙子吞没越快,便停止挣扎,发出绝望嚎啕声。 赤烈焰赶到,扶起倒地的知一,眼睛却紧盯天狼王。 即将消失的不是凶兽,而是他的希望。 三千多个日夜逃亡无法摧毁的东西,如今逐渐崩塌,令往日的坚持付诸东流,全部化零。 重头再来,说得轻巧, 不甘聚于心间,又无可奈何。 躺在他怀里的知一,目睹上方的眸光渐渐黯淡,于心不忍,咬牙翻身而立。 第十章,就俗,只要情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顺手带走赤烈焰背上的竹筒,两大跨步朝流沙地奔,腾空至天狼王上方,脚落于天狼王后背。 此时天狼王四肢均深陷沙中,无法抵抗,却下意识动弹,这一动弹,身子又下沉一寸,再加上知一的重量,天狼王大半身子全埋进沙里。 知一下蹲,手聚绿流,在它后颈割开一道口,而后用竹筒接狼血。 天狼王哀嚎一声,扭动着身躯,它迅速往下沉,沙子即将到知一脚处。 一连串动作,使得知一腹部的伤口加剧,血又流出,滴落于沙上,红了一片。 赤烈焰皱眉抿嘴,并不好受。 狼血流得缓慢,狼王却加速下陷。 眨眼间沙子已没过知一的脚,赤烈焰不由出声提醒她,知一无动于衷,直到沙吞到天狼王颈部,知一方才罢休,但此时沙没到她脚踝,紧紧咬住了她。 紧随一声接住,赤烈焰向她抛来鞭子,知一抓出鞭子,借力跳出流沙坑。 知一面色苍白,笑盈盈举起手里的竹筒,“天狼血!” 赤烈焰凝视她,揪住的心松开来。 “可是血才一点点,只够一人份。” 血是她搏命得来,照理应归她,可是,他比她迫切千万倍。 赤烈焰脸绷紧,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见他纠结,知一将竹筒塞他手里,调皮道,“喝了狼王血,你不许再生我气,更不能不理我。” 注目赤烈焰饮下稀少的狼王血后,知一登时舒口气,昏迷倒地。 知一醒来时已是三日后,在土城中的药铺内。 土城是大漠中的一座小城,方圆五十里皆是沙漠,经过的商旅会进城歇脚,城虽小,却十分繁华。 药铺老板道枫红是位白面公子,山眉水眼,唇红齿白,十分青秀,换上衣裙,说是女子亦不会惹人怀疑。 美丽的花向来刺多,用来比喻道枫红尤为恰当。 诊治知一期间,一会嘲讽她皮肤粗糙一会含沙射影说她是假小子。 念及他心肠不坏,知一不计较,偶尔还与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诨。 他与赤烈焰交情匪浅,否则不会替知一医治,更不会收留他们。 腹部受伤,需卧床静养伤口,可她闲不住老是乱折腾。 赤烈焰推门进房时,正好撞见知一坐起下地,眉头皱起,虽没有出言相训,却满脸不悦。 知一解释,“我渴了,想喝水。” “坐着,我给你倒。”赤烈焰倒水递给她,知一咕噜咕噜饮尽,又再要了一杯。 喝完水,在赤烈焰注视下躺平,动作稍急牵扯到伤口,痛得她哦哦叫。 赤烈焰宽慰她,“再忍忍,过几天好些便没那么疼了。” “幸亏得到狼王血,要不白受罪了。” 赤烈焰顿了顿说,“十分感激你相让狼王血,我身上若有你想要的,尽管提,我统统满足你。” 哪怕她索要阵法,他亦会给。 知一眼转转了转,“你能不能做我夫君啊?” 赤烈焰黑脸,知一抢话道,“尽量满足,不能食言。” “违心之举是欺骗。” “骗得我瞧不出是假的就成,没关系的。” 她一心要堕入情网,修情诀提升能量,摆脱被囚禁的惩罚。 其实她也不愿这般厚颜,谁叫她让了狼王血呢。 动过留下念头,但当时烈失落得好像天塌似的,她只能委屈些成全他,毕竟她尚有后路。 “年纪轻轻理应思虑以后,多学东西提升实力,比如阵法,别满脑子情爱,俗!” 学会阵法又如何,无法提升能量被囚禁,与世间美好新奇的事物隔绝,人生多无趣啊! 忧虑自由,全然不觉阵法的宝贵。 知一闷闷道,“我就俗,只要情爱!” 赤烈焰恨铁不成钢地叹息离开。 知一天生乐观,没有拒绝证明有转机,她得再加把劲,反正情诀她非练不可。 又养了几日,她气色恢复大半,吵着外出透气,赤烈焰拧不过,只得由她。 第十一章,蒙面少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恰逢这日是土城赶圩日,东街两旁摆满摊子,售卖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人络绎不绝。 挤在人群里的知一,一会摸摸狼皮,一会闻闻香料,再不然把玩皮鼓,新奇地不得了,完全没有在意,跟在她身后的赤烈焰,出来后便蹙眉。 街尾有杂耍,知一硬是挤进前排观赏,即使当前是蒙眼飞刀,脚踩大缸等对她而言毫无难度的表演,亦拍掌喝彩。 杂耍班子里走出一位蒙面少女,班主抬出一个黑色坛子,坛子深旁人瞧不清里面装着何物。 在众人纳闷之际,少女吹笛,片刻后一条褐色蛇由坛子爬出,扭动身体,紧接着又一条青蛇冒出头,两条蛇或相互自立,或互相缠绕,随笛音而舞。 围观的人纷纷叫好,博得满堂喝彩。 然而,一伙粗衣大汉从人后拨开人群,嘴里嚷嚷着她在那,别让她跑了。 少女见到他们,赶忙扔下笛子,跳入路人群中,落荒而逃。 十几名大汉粗暴扒拉开人群,追赶少女,场面一度混乱。 少女如泥鳅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街道人多纷杂,大汉瞧得见却抓不住她,少女好不容易逃到街头,被在街头守着的另一伙人擒住。 其中一名大汉手拉下她的面纱,钳少女下巴,问她东西在哪。 少女不言,大汉立马甩她一巴掌,再次逼问,少女仍然不语,大汉朝她肚子就是一脚,少女皱眉,却没有喊出声,只是嘴角溢出血。 大汉当街打骂弱小少女,街上成百上千的旁人无一人援手。 围观的知一不禁愤然,大汉再要打少女时,知一挥鞭打他的手,大汉哀叫一声,捂着伤,怒目相向。 知一走到他面前,单手叉腰道,“识趣的,把她留下麻溜地走,否则要你们好看。” “小姑娘,要从我们手中抢人,你怕是找错对象了吧。”十几名大汉同时上前,凶神恶煞盯着她。 “是么?”知一垂下鞭子,绿流贯穿长鞭。 大汉们见状不由认怂,纷纷后退一步。 她是脉中人,即使一人也可轻松解决他们一群人。 领头的大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高抬贵手。” “奉何人之命?” 大汉不语,原来他们是群没骨气的人,自愿沦为脉中人爪牙,主动残害同伴,向脉中人献媚。 此时的他们尚未巴结上脉中人,并无后台。 知一说道,“无论何人,这白菜归我了,若不想挨鞭子,赶紧走!” 见她强硬,大汉们悻悻离去,旁人相继散开。 知一上前关切蒙面少女,阿音朵摆头示意无碍,手却捂着肚子,想来是对知一有戒备,她推开知一搀扶的手离开。 知一和赤烈焰互视一眼,赤烈焰道,“月圆之夜埙吹得不错。” 阿音朵止住脚步,回头盯着他。 赤烈焰又道,“他们盼着抓你邀功,你落单无疑是羊遇虎群,眼下唯有待在我们旁边你才安全的。” 他所言极是,阿音朵衡量一番,与知一他们回药铺治伤。 第十二章,你绝不简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见到阿音朵,没好气道,“赤烈焰,你把我药铺当什么地了,总把外人往这里带。” “她受了外伤,给她弄点药擦。” 道枫红冷哼,“药铺是你开的?你说了算?” 赤烈焰坐下,淡淡道,“无妨,反正我没伤。” 真是无情啊,知一心里感叹。 道枫红双手叉腰,“你,你就不能像上次一样求求我?” 知一插嘴,“上次是哪样啊?” 道枫红要开口,被赤烈焰冷眼一撇,住了嘴,堂内一阵沉默。 知一缓和气氛道,“想人求你是吧,我求你啊!” 她拉扯道枫红的袖子,“求求道公子赏点药膏吧,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当然,一两句并不能满足他,知一又说了一大堆好话,道枫红才满意,出去配药。 说得口干舌燥的知一自己给自己倒水,足足喝了三杯。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音朵,突然开口,“你是赤烈焰?” 赤烈焰颔首,阿音朵看了看知一,欲言又止。 知一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好奇道,“你认识烈?” 阿音朵点点头,赤烈焰抢在知一之前,“他们是为了你的埙而来?” 阿音朵再度点头,“自从在漠北他们知晓我有法器后,便一路紧追,本以为混入杂耍团里能躲避,没料到还是被寻到。” “你手里的埙乃一级法器,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还会找上门来,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阿音朵心里清楚,等待她的是无休止的逃亡。 此时道枫红唤知一喝药,知一应了声走出后堂,剩赤烈焰和阿音朵两人。 阿音朵反问他,“换了你,你如何做?” “埙是负累,若我是你,会交出埙。” 阿音朵盯着赤烈焰,“我听说过你,虽不是脉中人,却通晓各种奇符阵法,是三脉人抓捕的头号人物。你都没有交出你自己,凭什么劝我?” “言之有理,你留着吧。” 意外的是赤烈焰并没有过多劝解,阿音朵说道,“埙是我发现的,它是我的!” 赤烈焰抿口茶,并不搭话。 “我生来便能以乐音操控飞禽走兽,若是生为三脉中人,定被夸赞为奇才,偏偏出身平民,天赋便是灾难。小心翼翼隐藏着,还是被东海人发现,家人为护我相继被杀,孤零零苟活于世,我不明白何以至此,因为我是平民,还是因为天赐异能。” 一番话饱含心酸,却道不尽其中苦楚,阿音朵稍作冷静,“你,能帮我么?” 赤烈焰摇头,阿音朵激动道,“为何不能?你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藏多年,你绝不简单。” “我已经给你出了主意,是你自己不采纳。” 方才他便告之她,她并不接受。 “尽管埙会给我带来无穷尽的麻烦,但它属于我,提醒我并非是毫无用处的平民。大家处境相同,你该理解我才对。” 阿音朵起身,离开药铺。 第十三章,神族正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道枫红进来后发现只有赤烈焰一人,知一问起阿音朵,赤烈焰告之她已走,知一和道枫红交换眼神,料到阿音朵是让他的漠然气走的。 道枫红从不管闲事,阿音朵是生是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不去理会。 知一放心不下,偷溜出药铺寻阿音朵。 在土城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阿音朵,却意外碰到万众期。 万众期是知一姨母之子,她的表哥,两人在印山一块长大,直到知一回昆仑才分开。 常年聚少离多,较之年少,两人有些生疏,不过彼此间的兄妹情还在。 万众期拍了拍知一的头,“你这丫头,怎跑出来了?” “被逼的呗,他们要囚禁我。” “想必是你做错事,否则他们怎会无缘故禁足你。” 知一狡辩道,“没有。” “那就是你不肯好好修能。”万众期握着她手腕,“依旧是黄级。” 知一抽回手,心虚一笑。 “距离你回昆仑已有七年,期间你能量毫无增长,难怪他们着急。” “整天呆在昆仑,能量高低没差别。” 见她不思进取,万众期忍不住敲她头,“若没知陌叔护你,你哪有这般快活逍遥,放眼整个昆仑,数你最没上进心。” 知陌是知一的小叔,昆仑三门主,昆仑最强者,若无靠山,以知一乱来的本事,早被剥皮拆骨了。 外人眼里的强者,知一完全不当回事,“老叔近来痴迷戏文没空管我,包庇我的是成然师兄。” 知一口中的成然,乃昆仑小辈的翘楚,为人温和谦逊,现辅助二门主打理昆仑内部事务,除二门主外,昆仑内他权限最大,比三门主有实权。 “你之所以不提升能量,其中也有他的缘故,他护你是应该的。” “不是因为成然师兄,表哥你别乱说。” “我们一起长大,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还是分辨得出。假如你肯专心修能,昆仑怎轮得到他话事。你也该收心修能,莫叫人小瞧知氏神族。” 三脉里皆有远古神族,神族在脉中地位高于其他平族。 天山是万氏、华氏以及龙氏,东海是古氏,昆仑是知氏和成氏。 昆仑的两大神族传到知一这辈,人丁稀少,第二十八代中只剩知一和成然两人。 成然是私生子,照理并不能承成姓,无奈他的两位哥哥相继夭折,恐成氏后继无人,才破例允成然归宗。 相比成然,知一的神族血统十分纯正,父亲是昆仑知氏,母亲是天山万氏。 昆仑长辈心里更认可知一的血统,偏向于让她承接昆仑,这点三脉人皆知,知一也明白。 初回昆仑,知一见识到成然两位哥哥的可恶,整日欺压成然,根本不把他当人对待,多次目睹成然师兄背地里抹泪。 后来成氏两位哥哥过世,成然师兄处境转好,却依旧遭受无视。 直到成然师兄能驾驭神级法器绝美后,众人才注意到他,但他们的希望依旧在知一身上。 然而知一能量始终止步不前,随着时间推移,长辈们失望之余将厚望寄托成然。 “成然师兄把昆仑打理得井井有条,换做我肯定是一团糟。” 见她如此不上心,万众期替她着急。 整个神族都看她笑话,背地里称她废物,成为神族最不成器的例子。 但凡小辈不学习,长辈便恐吓他们长大后变废柴知一,每次说完,小辈们无不勤奋刻苦,可见她无能的形象深入人心。 “你需加倍努力,争气些!” 多说无益,知一转移话题,“表哥你为何在此处?” “听说前几日天狼王在沙漠现身,我来瞧瞧。” “天狼王血很厉害么?值得表哥你不远千里而来。” “狼王血可大幅度提升能量,试问三脉中人谁不想得到?不光我来,其他天山弟子以及东海人都来了。饮下狼王血,抵得上修能十年,傻瓜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时机。” 知一本想告之她与天狼王大战过一场,听到这话便犹豫了。 若表哥知道她把狼王血让给他人,定然敲破她脑袋。 “天狼王凶残,没事你别到处乱跑,万一碰上天狼王,小心被它咬得不剩骨头。依我看你还是回昆仑,免得在外惹事,我得寻天狼王,不便送你回昆仑,代我问知陌叔好。” 知一当即表示理解,和万众期分别。 听闻其他两脉人会聚于此处,顾不上阿音朵,知一连忙返回药铺与赤烈焰商议,未免碰上归氏三人,两人连夜离开土城。 然事与愿违,两人出城后行了两日,又碰到归氏三兄弟。 第十四章,不自觉退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氏三兄弟抓住阿音朵,正逼问她埙的下落。 不远处的知一不禁感叹,阿音朵的运气实在背,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你说我三番两次从他们手里抢走人,归氏三兄弟会不会疯啊?” 赤烈焰瞥她一眼,其含义是你没这么大本事。 知一忘乎所以地笑,“不是有你么,我们连天狼王都能对对,他们三个小意思,你的阵法加上我的战斗力,必胜!” 赤烈焰面无表情,知一讪讪收敛笑。 见他沉默,担心他不救人,又劝,“总不能袖手旁观,让阿音朵落入他们手里吧,三人极其卑鄙,指不定对阿音朵做出什么事呢。” 此时归老大撕下阿音朵的面纱,露出猥琐的笑。 赤烈焰妥协,“不宜硬碰硬,智取为上策。” 自从遇到她,他不自觉地退让。 知一赞同点头,他又道,“散布天狼王在此处出现的消息,引其他脉中人前来,双方相斗,渔翁得利。” 眨眼功夫,赤烈焰思出对策,知一万分佩服。 她将假讯息传出,两人耐心等候。 半个时辰后,率先赶到的是万众期,以及他的两名随从。 知一遗憾嘀咕,“怎么是他。” 赤烈焰不明她话的意思,知一解释道,“我表哥行事光明磊落,不屑割白菜,怕是与归氏产生不了冲突。” 赤烈焰观察一番后,回了未必两字。 知一欲替表哥辩解,没料到万众期与归氏三兄弟打了起来。 原来万众期赶到后,没发现天狼王有些失望,但见归氏三人紧张模样,便觉阿音朵不简单。 天山五年一次的排位比试即将举行,谁都渴望在比试中提高排名,因此现天山人卯足劲修能增进实力。 提升自身最快的办法除了饮天狼王血,就是割白菜,从常人处掠夺优能,增添战斗技能。 万众期上次排名第三,这次欲夺第一。 没有狼王血,白菜也可以,总之不能白费功夫,这才与归氏三人交手。 在知一记忆里,万众期一身正直,怎料时隔多年,他已然变成这样的人,巨大落差感令她难过不已。 视线范围内又来了另一拨人,赤烈焰示意知一,知一方回神。 来人是天山华锦,华氏小公子,以自恋闻名三脉,见万众期和归氏对战,乐呵呵在一旁说风凉话。 一会说万众期剑法烂,一会道归氏三兄弟阵法漏洞多,总之在他眼里,除了他外别人全是脓包。 同为天山人,万众期早习惯他目中无人,并不将他的话当回事。 归氏三兄弟听来十分刺耳,自无法容忍他的鄙夷。 脉中人分尊卑,不过三兄弟并不知晓他们是神族,何况来抢东西的,谁还顾及对方身份。 归老大从中抽身,向他投暗器,华锦挡下。 愤慨归老大卑鄙,与他交锋,一时间乱成团,全打了起来。 说起来,知一和华锦是有过节的。 第十五章,惊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脉各自独立,却常相互来往。两年前华锦随他爹到昆仑给门主贺寿,宴席间长辈有让他们联姻之意,没等知一开口,华锦跳出反对。 尽管他反对的理由为知一能量低微,性格粗鄙等,念在其目的是搅黄联姻,知一倒不放在心上,可气的是他回天山后四处造谣。 宴席上他罗列知一诸多不是,知陌当即否决婚事,毕竟知一是他宠着长大的,何苦去天山低人一等。知陌拒绝,昆仑人其他人自然断了念想。 这个结果知一很是满意,席上便多喝几杯庆贺,谁知华锦自以为是认为知一借酒消愁,原因是他不喜欢她。 后来便有知一痴恋华锦,联姻不成哭醉宴席一说。 顶顶可气还在后头,自打宴席那日起,知一每次到天山,华锦如避怪病般逃离天山,深怕知一缠着他似的。 此举无疑坐实知一痴恋华锦的传言,令三脉人深信不疑,她全身长嘴也解释不清楚。 她向来不在乎外界评判,但传痴恋这么个狂妄自大,眼睛高于顶的人,她无比厌烦。 知一讨厌华锦讨厌得牙痒痒,巴不得归老大打烂他那张臭嘴。 陷入私人纠葛里,忘却正事,赤烈焰出声,让知一伺机行动。 三方交战一个时辰依旧不分胜负,夜色渐浓,知一借着黑,悄悄靠近,救出被绑的阿音朵。 脱离虎口的阿音朵坚持独行,知一误以为她对自己有戒心,便保证绝不打她埙的主意,阿音朵这才道出实情。 原来,归氏三兄弟在大漠发布千金令,任何可提供赤烈焰和知一消息的人,都能得到千金。 千金令让大漠所有常人成为他们的眼线,一旦赤烈焰现身,便立刻有人向归氏三人通风报信。 斥重金追捕,可见他们对赤烈焰势在必得。 以知一的能量不足以对抗三人,别说保护他们,自保都难,更别提穿过大漠去印山了。 阿音朵待在他们身边,反而危险。 赤烈焰沉思片刻,问阿音朵,“若用埙,除了狼,可能驾驭其他猛兽?” “我不知道。” “试试便知。” 赤烈焰在前方带路,知一、阿音朵在后头跟着。 三人行至绿洲带,赤烈焰向阿音朵示意,阿音朵食指半勾弯曲,放入唇边,一长二短口哨声扬起,片刻后一只黑色雄鹰闻声而至,它的爪处系挂着埙。 阿音朵伸出手臂,鹰落在臂上,取下埙,她摸了摸鹰的羽毛,黑鹰扑打翅膀腾空远飞。 以这样的方式藏匿埙,怪不得之前抓她的人得不到埙。 阿音朵吹埙,半响后四周有滋滋声,知一低头,绿草间无数蛇现身,朝着他们移动。 随后埙声戛然而止,群蛇又回归草丛里。 赤烈焰说道,“你要走,我不拦你,只是请你走前随我们去趟白骨山,我们要取惊色弓。” 惊色弓是神级法器,尘封白骨山几百年。 其射程远,可射十里外之物,且威力惊人,可夺走人最重要之物,常人是命,三脉人是能量,故而取名惊色。 如此极具杀伤力的法器,三脉皆有夺去之意。 但光凭一脉之力是无法取得的,需相互协作。 惊色弓在白骨山山顶洞中,进洞则必须通过三重障碍。 第十六章,长牙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第一重是长牙鼠,它们盘踞山下,有成千上万只,任何人和动物过往,都会被它们啃为白骨,山下白骨累累,白骨山便是因此得名。 三脉人虽有能量,但无法击杀庞大的鼠群,需借用法器来制,这重阻碍要仰仗昆仑法器。 其次是怪柳坡,坡里红柳密布,设有迷阵,除非人善破奇门阵法,否则会迷失其中。第二道得借东海之力。 最后是守弓人。 相传守弓人,他功夫了得,需打败他后才能进洞。最后一关需靠天山战斗武力。 三脉相互忌讳,本脉的绝学概不外传。 因而除自家弟子,其他人无法学到本脉精华。 即便有天赋之人无师自通,也仅限两脉本领,绝没有精通三脉本事的人,故而惊色弓只能三家联手才可取。 多年来三脉常合计取弓,但往往在弓归属问题起争执,久而久之大家便不再商讨取弓之事。 眼下阿音朵有埙,可制长牙鼠;赤烈焰懂阵,可穿怪柳坡;知一能打,可对方守弓人,三人正好取弓。 至于它的归属,只能是知一。 没有能量的赤烈焰和阿音朵驾驭不了神级法器,落在他们手里也是无用。 何况知一得惊色弓是为了抵抗归氏三兄弟保护他们。 取惊色弓谈不上帮知一,算自保。 阿音朵考虑后答应帮忙,不过有些顾虑,“白骨山长牙鼠极多,埙恐怕无法控住全部。” “不必控制,你吹埙引蛇来相斗,诱鼠至东面,我们从南面进山。” 赤烈焰的调虎离山之计,既延误正事又不消耗自身,甚是高明,难怪他能躲避三脉人,阿音朵不由对他起敬佩之心。 取弓迫在眉睫,三人并不耽搁,连夜赶往白骨山。 越近白骨山,长牙鼠吱吱声越发清晰,到了山口,这声音从四面八方灌入耳中,不禁叫人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知一和赤烈焰与阿音朵在山口分别,阿音朵朝东,他们朝南。 莫约一炷香后,老鼠吱吱声忽而震天,想来蛇已引到,才令它们发出如此大的叫声。 白骨山下是枯黄的草,并无树木可以躲避,两人缓缓前行,深怕让长牙鼠发现南面有入侵者。 行了一段,知一见并无长牙鼠,欣喜道,“阿音朵太厉害了,把它们全诱到了东面。” 赤烈焰保持谨慎之态,“言时过早。” “矮矮浅草,一眼望尽,藏匿不了长牙鼠,咱们还是疾行早点通过。” 赤烈焰倒没有知一乐观,但尽早穿过终归没错,两人加快步伐,已近乎小跑的速度穿行。 他在前,知一在后,向上行了一段,赤烈焰猛然煞住脚步,同时拉住往前的知一。 两人眼前横放一段枯木,枯木有足有两人合抱之宽,长十尺,枯木上分布大大小小的洞,洞很深瞧不清里面。 知一欲开口问为何停下,赤烈焰做了嘘声的动作,而后小心翼翼移动,深怕发出声响。 赤烈焰如此谨慎,知一也不敢大动作,缓缓移步,一点点绕过枯木,终于绕到枯木另一边,知一不由松口气,然而就是这呼气声,唤醒了枯木里的东西。 枯木开始晃动,随之吱吱响,两人一转身,但见一个硕大的鼠头从洞里钻出,长牙缭绕,鼠目溜溜转。 第十七章,怪柳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长牙鼠通常是黑色,个头与寻常鼠无异,面前的长牙鼠却是白色,白白胖胖的,个头是普通鼠的三倍。 毫无疑问,它是鼠老大,与蛇之战只引开了小兵,老大没有去呢。 速战速决,知一脑子闪过此念头,手腕甩鞭,朝鼠劈下。 鼠老大身体十分灵活,鞭子未到,身已左避,且飞速扑来,知一连忙收鞭,挡下它,鼠老大再次转变方向,冲知一不设防的另一侧攻,知一匆匆挥鞭防御,鼠又蹿到她身后。 虽然鼠老大的速度及不上天狼王,但天狼王身形宽,知一可攻击范围大,如今鼠老大体型小,她反而不好瞄准。 加上鼠老大贼精,瞧出赤烈焰没有攻击力是弱点,在知一进攻它时,它飞扑赤烈焰进攻。 知一不得不中断攻势护赤烈焰,故而暂时处于下风。 鼠老大精明,知一也不笨,被鼠老大戏耍两次后便有了应对之策。 待鼠老大再转向赤烈焰时,知一左手聚绿流成火,粹火,砸向鼠老大。 鼠老大始料未及她除鞭子外有第二种攻击武器,被粹火击中,吱叫一声侧翻滚了两圈,尚未调整,知一的鞭子飞速落下,鼠老大吃下一鞭。 它皮娇肉嫩,让嗜血鞭击中顿时肉绽,鼠老大平日被鼠兵们供着,哪里受得了这番苦,登时原地哀叫打滚。 解决鼠老大,两人无所顾忌,奔跑着穿过枯草地。 怪柳坡内柳树分布密集,三步一棵,柳叶长垂,放眼望去,皆是摆动的绿丝绦,视野极其狭隘,加上阳光普照,分外迷人眼。 两人尚未碰到传说中厉害的阵法,便失去方向,走了许久,却仍有原地打转之感,两人只得暂时停下脚步。 环顾四周,知一感叹道,“若罗盘在手便好了。” 赤烈焰沉思片刻,摘下一根柳枝,去其叶,将光秃的柳枝直直插在地上。 日影测方位法,将直木竖于地上,记下此时木影顶端,一炷香后,木影移动,再记下顶端,两点连成一线的向便是东西方。 两人靠着此方法指引前进,半个时辰后,两人停下,因为两人绕回了原地,方才插的柳枝就立在面前。 知一费解,“为何我们又回到原地呢?” 她的疑惑,正是赤烈焰的。 日影测方位绝对可靠,他们按照测出的方位走,理应朝前才对,不知何种缘故又转回来。 赤烈焰决定再依据测出的方向走一次,半个时辰后,柳枝依旧出现在眼前。 知一泄气,背靠柳树,“莫非这里有迷阵。” 赤烈焰摇头,“迷阵迷的是双眼,我们按方位走,真有迷阵,困不了我们。” 随后赤烈焰陷入深思中,半响后知一肚子咕噜咕噜叫,赤烈焰回神,知一捂着肚子冲他笑。 赤烈焰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纸包递给她,她打开看是个大饼。 知一高兴掰开,一半往嘴里塞,一半还给他。 赤烈焰推了回来,“我不饿,你吃。” “大家并肩作战,有难一起扛,有饼一起吃!吃嘛!” 对上知一真诚的目光,赤烈焰接过饼。 第十八章,十里不同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边嚼边说,“白骨山真如老叔所言,除了长牙鼠,没其他会跑的。” “他到过此处?” “嗯,他怕老鼠,不愿来的,奈何门主下令,他只得来,可惜止步怪柳坡。” “可有与你说这里不寻常处?” 知一认真回忆道,“说柳叶缭乱,看得头昏眼花,他进来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下山了。” 赤烈焰略带失望,知一惭愧道,“老叔那人懒得动脑,让他费脑破阵他索性放弃。回去后还埋怨白骨山日光强,晒黑了呢。” 外人眼里,知陌白衣飘飘,一派风雅。 私底下是个又懒又糙的汉子,脏衣服乱扔,用过的东西随手乱扔,从不归位,害她整天替他收拾。 终日坐书房,旁人以为他闭关修能或者练字下棋,实则埋头于外面收集来的戏文里,时常随着戏文内的情节或笑或啼或愤慨。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多年来知一对外保持沉默,维护着老叔的形象,每回听到旁人敬佩他,心里都要翻白眼。 并非她不尊老,奈何这个老太金絮其外了。 “又或许他认为,惊色弓留在白骨山最好。” 知一报出姓名那时起,赤烈焰猜到她是知氏神族,提及她叔叔,推测是昆仑知陌。 虽然知一口中知陌一副不靠谱的样,但身为昆仑关键人物,正事绝不会儿戏,故而对他的行为赤烈焰有另一番理解。 “为何?” 赤烈焰分析道,“现出世神级法器不过是十三件,其中昆仑占有十件,其他两脉恐怕早起妒意,若惊色弓再落入昆仑,他们对你们的妒忌会加深,你们与其他两脉的间隙越大。” “这些法器全是我们昆仑人自个得来,有本事他们也可以取啊。” “话虽如此,人皆有贪念,别人有自己总想也有,何况昆仑自持有法器,割白菜并不迫切。” 三脉中昆仑极少割白菜,因为他们可将法器运用自如。 即便常人有缘得神级法器,没有能量亦无法操控,故而他们无需担忧被人超越,自降身份割白菜,当然,这是原因之一。 其二是昆仑拥有其他两脉无法超越的优势,再大肆收割异能,两脉必心生怨恨,为相互平衡,昆仑也就不蹚浑水。 眼下知一又抢白菜又取惊色弓,会将昆仑退到浪口尖,赤烈焰望向知一,后者完全没有此顾虑,反而摩挲下巴看天。 “烈,你觉不觉得天色有些不大对劲?” 赤烈焰抬头,半眯眼,“确是不对。” 他们进山时是拂晓时分,晨光熹微,此时强光直照,已然是午时。 在枯草地和柳林里耽搁两个时辰,现顶多已时,距离午时仍有一个时辰。 坡内的天色不对。 察觉到可疑处,赤烈焰分辨出这是十里不同天阵,此阵内的天色光照与外面不同。 怪柳坡内柳树密集,毫无准备的来者只能用日影测方位指引方向,在天色动手脚,日影测方位自然会失效。 靠日影测方位指引失败,来者会认为坡内有迷阵,而不是日光的缘由,设阵人针对上山者的心思巧妙布阵,不可不谓高明。 破解十里不同天阵在于此阵内的红日,知一指间聚绿气团,弹向假日,击中日后,强光褪去,露出正常日光。 两人再用日影测方位法指引方向前行。 往上行约一个时辰,面前出现方才他们测方位的插的柳枝,知一不禁傻眼。 他们又回到原地? 第十九章,守弓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不必惊慌,”赤烈焰安抚她。 “此乃斗转星移阵,我们移动的同时,地也移位,故而它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并非我们绕回原地。两个阵相衔接,第一个阵被破后,第二个阵接上。” 明白缘由,知一稍安心,“看到柳枝,任谁都会认为绕回原地,太狡诈了。” “正是利用这个心理,让无数人却步。” “好在烈你看穿了,阵要如何破呢?” “不必管它,它只是迷惑,阻碍不了我们。”说完,赤烈焰领路前行,莫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走出怪柳坡。 怪柳坡后极其萧条。 与坡内绿柳成荫截然不同,全是陡峭裸露岩石。 两人攀爬至山顶,日头已沉天际线。 守弓人站在洞口,微笑望着他们。 知一本以为守弓人是为年迈的老者,或者是个莽汉。 谁料想居然是位小男童,个子比知一矮一截,一副少年老成样。 守弓人用稚嫩而亲切说道,“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阵法被破,身为守弓人会第一时间察觉。 “此处就你一人?”知一四下张望,仍不肯相信他是守山人。 “就我一人守弓。” 知一嘀咕,“传说守弓人守弓几百年,怎是个小孩?” “守弓人并非一人,老的守弓人过世前会指定一人为新守弓人,到我这是第八代。” 见四周荒凉,知一感叹,“放你孤零零一人在山上,太残酷了。” 守弓人无所谓耸肩,“与其在山下观三脉明争暗斗,抢割白菜,不如在山上来得清净。” 细细深思他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知一打商量,“天黑了,咱能不能明天再打?” 守弓人和善点头,“来者便是客。你们饿了吧,我备好晚膳,大家一同享用。” 说完便转身,率先进洞,赤烈焰和知一相继跟上。 洞口很窄,仅容两人通过,十步后洞逐渐宽阔,洞内呈半圆形,高六丈,宽六丈,洞尾上方有小洞,风可前后对流,故而洞内空气不闷。 洞内设有四方桌椅、卧榻以及石床,入洞口两侧立着比人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书籍,应有尽有。 赤烈焰随手抽出一本,是古典棋经,再抽一本,是琴音律章。 当下知一心里便寻思,回昆仑后非得好好说说老叔,守弓人尚且高雅,他堂堂昆仑高手担当,怎能沉迷戏文如此粗鄙! 四方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素南瓜,素茄子以及黄瓜丝汤。 守山人替他们乘上米饭,知一不客气吃,不时夸赞守弓人厨艺好,打趣说即使战败吃了这顿也不亏。 守弓人遵从食不言的规矩,以笑应对,直到他放下筷子才开口说话。 赤烈焰问他年纪,守弓人回十三。 知一听完暗自窃喜,他比自己年幼,明日对决似乎比料想中容易。 赤烈焰和守弓人就洞内书籍展开探讨,先从棋到画,再从阵法到招式。 两人滔滔不绝,听得知一直打哈欠。 实在困了,便躺在卧榻上,直到赤烈焰推她,她才醒。 第二十章,你又没拒绝我,我为何放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洞内只剩他们两人,知一揉了揉眼睛问守弓人,赤烈焰指着外面, 守弓人让她住洞内,他与赤烈焰住外面。 如此安排,是考虑到男女有别。 他并不知晓,知一脑中男女观念淡薄,不会在意这个。 况且,自从遇到赤烈焰后,两人孤男寡女已相处半月。 知一肆无忌惮环顾洞内,“不是说弓在洞里么,我瞧着没有啊!” “法器哪有摆在明处的道理,想必藏了起来。” 知一哦了声,赤烈焰告诫,“别因他年纪小而轻敌。怪柳坡内的阵法是他所设,两个阵无缝连接,足证他能力强。” “看来他很厉害嘛?” “退缩了?” 知一没正经道,“要不连夜逃下山?” “你自己走,我留下与守弓人作伴,如他所言,白骨山是个清净之地。” 知一拉着他的袖口,“不行,你还没答应做我夫君呢,你得随我一起走。” 赤烈焰没抽回袖子,“你尚未舍弃这打算?” “你又没拒绝我,我为何放弃。” 赤烈焰眼含笑,“似乎有几分道理。” “不是似乎,就是有道理。对了烈,你喜欢什么样的妻啊?聪明、漂亮还是温柔?”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些她全不沾边,万一烈回皆是,她岂不是没指望? 听到赤烈焰回他并非任何挑选妻子的规范,正要大喜,又听得他说烈家挑媳妇有二十四准则,知一便高兴不起来。 心里嘀咕,什么大家族啊,即便是天山华家,规范也没有二十四条吧。 看着知一拉耸着头,赤烈焰不禁扬起唇角,而后道,“其中最重要一点是勇敢。” 知一立马转喜,拍胸口道,“别的没有,唯独胆子壮。” 赤烈焰揉揉她的头,往洞外走。 他没有明确拒绝,是默认了么? 知一朝着他的背影傻笑,高兴会周公。 翌日清晨,几人用过早膳,守弓人带知一到偏洞选兵器,偏洞不大,墙上挂满兵器,刀枪棍棒应有尽有。 知一挑了棍,这种适合防守不宜攻击的兵器。 在知一眼里,守弓人是个孩童,要她选刀或剑砍他,完全违背她从不以大欺小的规矩。 守弓人选长枪,而非利器,似乎是对她友善的回应。 选完兵器,两人在山洞前的平地对立,晨风起,衣襟赫赫鼓起。 平地莫约四丈宽,长五丈,平地下是刀削岩壁,若是不慎滑边缘处,便会跌落至山。 长枪立与守弓人身侧,高出守弓人半人身,显得有些勉强,反观知一,棍子与她同高,相宜许多。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守弓人,但见他脚踢枪尾,枪头斜下,手顺势一推,一招猛蛇出洞,枪直指知一喉咙。 知一早有防备,枪未到,身已左旋避开,同时使棍自上而下,泰山压顶。 守弓人收回枪,横挡落下的棍。知一双手下按,棍压住长枪,守弓人力量不及知一,枪渐沉,眼看枪快要落到守弓人头上,守弓人抬腿,将知一的棍踢开,破了困局。 知一手一挑,棍直击守弓人左脸,守弓人以枪竖挡,知一抽回击右脸,如此来回。 眼下知一积极进攻,却未能占据优势,反倒是守弓人,虽一直处于防守,却十分有余,不出手只为静观她。 果然,一炷香后,守弓人不限于防守,逼开知一拉开距离,手握枪尾,左右摆抢,枪如游蛇急速扎向知一肩膀,进有方,快而不乱。 知一慌忙左避右闪着后退,守弓人攻得凶猛,知一已退至平地边缘。 无路可退下,知一左旋身避开枪,身贴枪再往前旋步,化解退出去的危机,但却仍在守弓人的攻击范围。 见她躲开,守弓人侧晃长枪,枪横打向知一,知一以棍竖立于身前,防下这一枪,借着抢的力度向后滑,离他稍远些。 守弓人并不给知一机会,她尚未站稳,枪又刺来,知一慌乱避及,又进入被迫防御。 第二十一章,分胜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旁观战的赤烈焰不由替知一担心,两人过招中,守弓人已然处于上风。 守弓人的厉害不在于他的枪法,在于他能准确预测知一防御后身子落在何处,提前知晓对手的位置,故而知一才避开他的攻击便随即而来,打得知一措手不及。 不过这点并非无法破解,快是唯一方法。 只是不知她能不能判断出。 赤烈焰的担忧维系一盏茶的功夫,知一最擅长的就是见招拆招。 察觉到守弓人精准判断她的行为,随即转快速度,同时不一味防守,找准时机棍端紧贴枪体,直取守弓人虎口,守弓人手吃痛,枪掉落于地。 手无兵器的守弓人战斗力瞬间减半,转机,知一总算打出有利局面。 知一自然不给守弓人捡枪机会,棍左右抡晃,上下翻飞,猛势相接,守弓人无法招架,棍子干净利落地打在他肩膀,胸前,以及腹部,逆转颓势。 一轮攻势罢,知一又起第二轮,这次守弓人贯气与臂,臂膀相抗,借机近身,腿攻知一下盘。 棍子需离人隔一段距离才能挥舞,眼下守弓人贴身,棍子无法施展开来。 守弓人趁机掀腿击中知一下颚,知一往后退,紧接一个回旋踢,知一迅速反应,手腕转动,旋棍扫,使出风扫落花相抵。 只要拉开距离,知一便可占优势,她急速后退几步,然而守弓人更快,跨步飞起,浮空旋身腿横摆,鱼摆尾,直踢知一太阳穴。 知一缩身避开,同时出棍击守弓人腰部,守弓人眼疾手快,握住棍子,侧身落地。 恐棍子被他抢去,知一手聚绿火团,朝他胸口推去,守弓人忙松开棍子,双手交叉护胸,结成盾,挡下绿火。 赤烈焰暗叫不妙,守弓人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之人,这点从挑选兵器可以看出。 两人对战近一个时辰,过的是招式腿脚,即使他没有兵器也并未使阵符,原因是知一没用能量,故而他亦不出阵符。 现知一先破例,他便无所忌惮了。 但见他腾空后飞,拉开一段距离后,手对空画符,瞬间一张符显浮,守弓人两指捏符,手腕轻晃,平地上的黄沙凝聚在一起,最终成人形,立在他身侧。 守弓人捏符指向知一,黄沙人直冲知一,知一聚绿流于棍上,飞身朝前,棍划空直劈黄沙人,黄沙人登时被劈成两半,两半后人并未倒下,两个半人冲知一攻击。 半人虽一手一腿,却一个出掌攻上,一个出腿扫下盘,配合默契夹击知一,等同于二打一。 擒贼先擒王,知一边应付黄沙人,边找空隙以绿火偷袭守弓人,可惜都被守弓人避开。 守弓人灌入能量于符上,黄沙人缩紧包围,攻势更加密集,知一再无空隙袭击守弓人。 知一方才的优势如昙花一现,且呈败局前兆。 风扫落花,知一终于逼退黄沙人,扔掉手中棍,双手聚集粹火,推向黄沙人,本以为黄沙人会被粹火烧毁,没料到粹火笼罩他们,非但没有毁灭,反成移动火团,造成对知一的威胁。 守弓人再次催动符,它们缠绕上去,将知一左右围绕,霎时间粹火成罩包裹知一,知一几番挣扎无法突火围,随后翻滚在地上,被火烧得哇哇惨叫。 赤烈焰背在身后的手画符,要出手救知一,滚在守弓人脚边的知一忽而跃起,手呈八字锁住守弓人的喉咙,守弓人猝不及防,被她制住,右手的符消失,黄沙人散落,粹火却没灭,笼知一周身。 赤烈焰恍然,粹火乃知一的能量,不会伤及她,观战入神,竟忽略这点。 方才是兵不厌诈。 论实力,守弓人高于知一,但论实战经验,知一胜过守弓人。 第二十二章,弓在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输了。” 守弓人坦然认输,知一收回手,粹火随之褪去。 “你的能量倒是不同寻常。” 能量通常是作为阵法符咒或者兵器的加持,本质上是种杀伤力,好比常人出拳,拳力为一.有能量者拳力增倍,能量越多拳力越高。 但知一的能量能脱离这些,直接转换成伤人力,这十分特别。 其实,赤烈焰之前在山下也察觉,不太肯定,经过与守弓人对战,他才确信。 三脉中不乏存在直接化能量为杀伤力的高手,但皆因他们能量强达紫级别,加上多年苦练而成。 知一能量低微,显然不属于后天练成,唯一的解释是天生。 如此天赋,放眼世间,凤毛麟角,实在叫人眼红。 知一却不以为然,“会么,除了是绿色,没觉得何处不同。” 那是因为能量低,若再高些,必定震惊三脉,守弓人心里暗自回。 守弓人向前走至边缘处,伸手指远方,“既然你赢了我,你取弓吧。” 知一站在他身侧,凝视天际,半响后,眼因瞪得过大而发干,不得不转头问赤烈焰,“你瞧见弓了么?” 赤烈焰摇头,知一松口气,随后扭头愤愤冲守弓人道,“空无一物,连弓的影子都没有,输了不服气,耍赖么!” 害得她差点以为,是她有眼无珠瞧不见。 守弓人如实道,“我从未见过弓。” 知一满脸不信,他抢在她开口前道,“上一代守弓人临终前拉着我,指着天告诉我弓在这。” “骗人!” 一把连守弓人都不知晓在何处的弓,哪里需要守啊,搞出长牙鼠怪柳坡以及守弓人来,戏弄人么! 千辛万苦闯过关,到头来得到如此答复,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守弓人做出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之态。 知一不禁火大,“既然你不知弓藏何处,那还与我打。昨日见面就该指着天,瞧得见弓么,若是瞧不见,赢了我也没用。” “守弓人得遵从规矩,输了才能透露弓的所在。” 知一没好气道,“云层?” 守弓人长叹气,略带伤感道,“上白骨山的人至少有目标,守山人连这个目标都没有。” 明知白骨山没有惊色弓,依旧守着,幽幽岁月,未知何时终止。 守弓人宿命的悲凉令知一的火气登时消了大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赤烈焰问他,“那你可曾问过上一代守弓人?” 守弓人点头,“问过,他也不知,而且他的上一代同样不知。” 知一拍拍他的肩,宽慰他,“你比他们好彩,小小年纪遇到我。” 守弓人没搭话,知一戏言,“你不是故意输的吧?” 守弓人拍开她停留在他肩上的手,严肃道,“尽管不知弓在何处,历代守弓人全都尽忠职守,既为守弓人,自当遵本分!” 即便没有弓,他们仍恪守本职,从未有失守弓人身份,这点值得敬佩与尊重,自知亵渎他们,知一连忙赔罪。 当日知一和赤烈焰没有下山,千辛万苦而来,怎能两手空空而归,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挖出弓。 第二十三章,惊色认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夜间知一躺在平底上遥望星辰,群星交织成幕布悬于头顶,璀璨闪烁。 知一以手指画连,嘴里念叨,“西方白虎七宿星,奎、娄、胃、昴、毕、觜,咦,参星哪里去了?” “参宿星在这。”不知何时,赤烈焰坐在她旁边,骨节分明,纤长的食指着空中划道。 经他指出,知一瞧清楚,“它周围的星与它们一样明亮,都分不出了。” “用眼自然难辨别,依靠方位便不会混淆。” “你们可有寻到蛛丝马迹么?” 傍晚开始,守弓人和赤烈焰便翻阅历代守弓人生前留下的随记,希望从中寻到关于弓的线索。 知一见字便头疼,勉强看了半个时辰。 赤烈焰带着遗憾口吻道,“阅遍他们的随记,发现原来连第一代守弓人都不知晓弓的所在。” 知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赤烈焰颔首,“是的,守弓人从来都不知弓的所在,唯一知晓的只有藏弓人。” “我越来越佩服守弓人,换作我,恐怕不会空守白骨山,早下山逍遥快活了。烈你呢,你会守么?” 赤烈焰胸有成竹回,“我会找出弓。” 知一嗤笑,欲说求你当自己是守弓人,拼尽全力寻吧。 但听赤烈焰低沉声响起,“弓寻到了”。 闻言知一一溜烟爬起,左右张望问道在哪,赤烈焰扬起下巴,知一顺着他所指扭头。 他指的就是守弓人所指方位,与白日见到白云不同,眼下是满天繁星。 顷刻后知一两眼发光,“是参宿星周围,九颗小暗星连成的是把弓。” 想必当初藏弓人指给守弓人看的是这个,而守弓人并未看出是星星连接,误以为是方位,于是记着方位传下一代。 “原来如此。” 守弓人立在他们身后,恍然大悟道。 知一兴奋站起,拉着赤烈焰的胳膊,“找到了,我们也太厉害了吧。居然破解了几百年难题。” 赤烈焰脸上泛着笑意,反问她,“你可知如何取?” 这话如冷水当头,笑僵住,知一傻傻摇头,片刻后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赤烈焰不应,知一笑意恢复,“你肯定有,快嘛,告诉我!” 守弓人插话点破,“夜里的白骨山,永远顶着满天星际。” 知一当下反应过来,“十里不同天阵?” 守弓人点头,知一眼珠转了转,笑着回身,手聚绿流团,抛射明月。 轰隆作响,星际逐渐消散,隐藏于阵后的弓逐渐下落,最后落到了平地上。 惊色弓的弓臂由凶兽绝牛的牛角所制,长约五尺,轻巧便于携带,弓弦是以玄金锻造,无比坚韧。 知一拿在手里,守弓人道,“你不妨试着拉弓。” 知一问道,“可有何讲究?” “若弦哑然,你得到它亦是枉然,若弦音清脆,它便认你了。” 知一拉空弓,弦震嗡嗡作响,既不哑也不脆。 她茫然看着他们,守弓人道,“还好,它应了你。” “何意?” 赤烈焰:“你能量低得弓都嫌弃。” 知一扁嘴不满地哼哼,守弓人抿笑。 不服气的知一递予赤烈焰,“有本事你来!” 赤烈焰并未细瞧转给守弓人。 目不转睛盯着惊色弓的守弓人先是愣住而后接过,赤烈焰说道,“它离开白骨山前,是属于守弓人的。” 空守白骨山百年,守弓人理应得到这份尊重,拥有白骨山中的惊色弓。 守弓人到底年龄小,当即双眼泛泪,抱着弓往洞里走。 第二十四章,入虎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不如明日劝他与我们一道下山吧,反正守弓人已完成他的使命。” 望着守弓人小小的背影,知一不忍他再独自生活,遂提议。 “他拒绝了我。” 之前他与守弓人在洞内查阅随记,期间他曾提过。 当时守弓人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虽久居白骨山,世间之态我却是清楚的,我无意加入三脉,可做个闲散人,三脉又容不下我。” “你尚未及弱冠,实在不该在白骨山虚度年华,纵使人间万般不好,总归有味,只有尝过人间味才不枉白走一遭。” “如今的人间味可不好尝,你若是受够了,白骨山倒可收留你。” 以赤烈焰的博学,守弓人不问也明白他是脉中人争夺的白菜,了解他亡命天涯的处境。 “即为人,我绝不会旁观。” 一个常人竟然道出这样的话,守弓人足足看了他半响,稍平静后问,“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能做到哪种便做到哪种。” 守弓人怅然,“难啊。” 赤烈焰坚定而毫不迟疑回,“至少我会尝试,且拼尽全力。” 守弓人沉默,终归没有答应下山。 知一和赤烈焰下山时,守弓人将惊色弓还给他们,告知知一,可将弓以十里不同天藏于天地,需要时再召唤。 同时向赤烈焰赠言一句,拭目以待。 赤烈焰微微颔首,两人下山去。 原以为早已离去的阿音朵,此时正在山口处。 知一兴奋向她展示惊色弓,顺便简略提及取它的经过。 阿音朵问赤烈焰接下来作何打算,赤烈焰道出炎火城,听到这三字,阿音朵不由倒吸气。 炎火城是大漠最大的城,有十个土城大,亦是最繁华的城,居住人口众多,赤烈焰身负千金令,前往人多的炎火城等同于入虎穴。 尽管她心里犯嘀咕,还是与他们同行。 从她决定等候他们下山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是一路人。 千金令尚在,他们乔装一番后进城。 惹人注目的赤烈焰扮成弓背老人,阿音朵涂黑脸,穿男装作老人大儿子,知一也换男装作老人小儿子。 进城后发现,赤烈焰以及知一的画像张贴在城中各处,几乎人手一张,想来黄金相当有诱惑力。 三人找家客栈住下,压根没引起怀疑,其原因知一归功于画像的画师。 画中的赤烈焰三角眼外加马脸,与俊朗的他天差地别,至于知一,倒不是被丑化,反而是漂亮的,大眼配瓜子脸,比本人美上三分。 根据画像,人们能认得出他们才怪。 自从手持画像,知一便对着画像的自己瞎乐,直到进了房内还舍不得放。 赤烈焰抢走手里的画,知一噘嘴示不满。 赤烈焰:“正事要紧。” 知一迷茫问,“什么正事?” “惊色弓是法器,普通的弓箭无法用,试问你将如何用没有箭的弓?” 赤烈焰提及,知一如梦初醒,光沉浸在得到的喜悦中,根本没有考虑这个。 身为惊色之主居然马虎成这样,知一不好意思地干笑。 第二十五章,换大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惊色弓的弦由玄金造,箭尾需用玄金铁造才不会被玄金崩开而射出。” 他说完,知一领会要点,“言下之意箭需定造,而造箭之人在炎火城。” “不错,人先不忙找,需先弄到玄金铁。玄金铁是铁矿石加陨石提炼所得,陨石百年才落一颗,非常少,故而这玄金铁极为罕见。” “玄金铁是锻造兵器的绝佳材料,有也被天山收集了去,留落在外的很少吧。” 天山对兵器锻造极为重视,会从外面搜刮各种稀有材料,甚至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有次为了得到一指头大的玄金,屠了一村人,此事是与老叔下棋的成然师兄说的,当时的她很是愤慨。 “是少,但不是完全没有,城门守将范世高所用的大锤就是玄金铁,不过他在玄金铁外又加了一层铁,才没让天山人察觉。” 大锤用材不少,若能将大锤弄到手,至少能造十支箭。 “那简单呀,”知一来劲了,叉腰踩着凳子,装得凶巴巴道,“知道我谁么,天山的,还不乖乖交出铁锤!” 赤烈焰无奈她的玩笑侧过脸,阿音朵的脸色却变凝重。 三脉人动动口就能夺走常人最为宝贵之物,再联想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登时心里生出怨恨,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知一茫然望着赤烈焰,小声道,“她怎么了?” 赤烈焰猜到几分阿音朵的心思,“对你的强取豪夺表不满吧。” “我没说硬夺啊,打算用我自创的双影拳拳法与他换呢,又不真是天山人,哪能干出抢夺的混账事。我那双影拳很厉害的,学会了能以一敌十呢。” 范世高的玄金铁迟早会被三脉人发现,与知一换,总比让别人夺走一无所有强。 “阿音朵历经过很多,生性敏感。” 知一摊手,“往后我说话注意点呗,阿音朵不会负气走了吧?” “与其担心她,不如尽快弄到锤子。” 造箭之事刻不容缓,知一出客栈寻范世高。 范世高好喝酒,傍晚时分会在一家齿留香的酒馆喝酒,知一找到他时,他刚喝完酒走出酒馆,知一紧随他身后。 他拐入巷子后不见了踪迹,知一四处搜寻,他又现身,原来他发现有人跟踪他,故意藏起来。 范世高叉腰,“你胆贼肥啊,敢尾随你爷爷。说,跟着你爷爷干嘛?” 知一双手抱胸,直白道,“相中你的大锤,拿来用用。”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爷是谁么?胆敢打爷锤的主意,不想活了!”说着右手挥舞着他的大锤,面目凶煞道。 知一无奈叹息,打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面前又矮又瘦的小子,简直不把他放眼里啊,居然挑衅他,范世高也不客气,扬起大锤就朝知一冲过去,然而一盏茶的功夫,他倒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知一,想不明白,为何如此瘦弱之人能在十招内打趴他。 知一嬉笑道,“不服气,可以再来,这回我单手。” 边说左手背在身后。 范世高当然不服气,“方才不算,我喝了酒,酒劲在头上,你给我歇歇,待会保证打得你娘都不认得你。” 他摆明耍赖,不过知一完全不介意,任由他坐靠墙休息。 范世高表面上低头,眼珠却盯着知一,趁着她松懈之际,朝她突袭。 第二十六章,佛也是有火气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十招之内,范世高还是没能挽回败局。 “打斗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招式运用,尽管你兵器在手,来来回回就那几招,唬人可以,真正打斗难以取胜。” 范世高的缺点被她一针见血指出,范世高有些恼怒,“管你屁事!” “今儿来是要与你做笔买卖,用方才击败你的双影拳换你的大锤。学会双影拳比你拿着大锤打架强百倍。” 范世高冷哼,“原来是打这主意,不换!” “真不换?” “不换!” 范世高露出你奈我何之态。 好好说话往外被忽略啊,知一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走近他,脚踩着大锤道,“这锤是用玄金铁制的吧。” 范世高脸色忽变,急吼吼道,“你,你胡言,它就一铁锤。” “真是铁锤,你何须紧张?” “它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不会换的。” “那好吧,回去就禀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知一拍拍裤子走人,没走两步便被叫道,“少侠留步,留步。” 范世高追上知一,紧张问道,“您要向何人禀告?” “当然是天山了。” 范世高如临大敌,擦了擦汗,“别,别啊,有话好好说。” 完全忘记人家之前有好好的和说话。 “你同意了?” 知一望着他,范世高不自然点点头,小声嘀咕,能不同意么。 知一抿笑,把双影拳拳谱给他,捡起大锤,“从今往后有安稳觉睡。没了大锤,好好练双影拳,它比大锤管用。” 说完径自出了巷子。 大锤子过于显眼,知一不得不用布袋套着背在肩上,打算跳窗户回房,不料半途碰到不该碰到的人,东海古蔓枝和古凤腾两姐弟。 同为第二十八代神族之后,免不了相互比较。 面前的古蔓枝,惊鸿美貌,知书达理,天资过人,总之形容女子美好的词全体现在她身上。 更为重要的是她极有可能是二十八代神族女辈中第一个突破蓝级升为紫级的人。 在她的衬托下,黄级的知一不值一文,但她没有妄自菲薄,对楷模羡慕嫉妒恨,反而每回碰上和和气气地。 对方就不同了,古蔓枝客气归客气,总透着高人一等。 她身旁的古凤腾最来气,冷嘲热讽,好像贬低知一能把自己姐姐捧到天上去似的。 三脉中她最不愿见到人,古氏姐弟排第一,第二才是华锦。 “我没眼花吧,这不是昆仑的知一么?” 出来匆忙,她没来得及装扮,故而让人认出。 知一挤出一丝笑,“许久没见,近来二位可好?” “你到炎火城来干嘛?”古凤腾无视她的问好,直截了当问。 “出来透透气。” “你真是愈发不长进,在昆仑吃喝玩乐就罢了,还跑来外面玩耍,偷跑出来的吧?” 就算贪玩,碍你什么事了! 知一隐忍着,保持微笑,“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洗洗歇息吧,改日再聊。” 边说边绕过他们。 古凤腾拦下她,“懂不懂礼数,问你话怎么不答。果然在山野长大的,就是粗俗,没教养。” 知一咬牙,维系笑容,“今儿有点累,想回去歇息,劳烦让让。” 好歹有头有脸,双方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能留就留。 她往旁边移,古凤腾伸脚勾倒她。 好在知一反应灵敏,手及时撑着边上的墙,稳住失衡的身子,不至于摔个面朝天。 佛也是有火气的! 知一回瞪他,张口要骂。 古凤腾目光落到她的背后,“你背的是何物?” 该死,他注意到了。 知一手握紧袋口,后退一步,“我既是个不知礼数的人,哪怕你问一百遍,我也不会回你,自讨没趣个什么劲呢?” “你不回答,我自己瞧。” 说着伸手抢知一的麻袋。 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啊! 他敢抢,她就敢拿大锤往他头上抡。 第二十七章,猎捕网靠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腾。”古蔓枝叫住了他,古凤腾住手。 古蔓枝说道,“阿腾顽劣,方才与你玩笑,别往心里去。” 真有心制止,在他说一句嘲讽就该站出来了。 现在站出来,装哪门子好人呢。 知一腹诽,但正事要紧,只能不追究,违心地回不会。 古蔓枝侧身让道,知一从两人中间穿过。 知一远去后,古凤腾抱怨道,“干嘛出声阻止我,看她慌张的样,袋内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古蔓枝不屑道,“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再折腾也只是烂泥,何苦在她身上费神。” “就是看不惯她那样,要是她争气些,昆仑何至于让成然那厮冒头。” 在正统神族人眼里,血统神圣不容玷污,成然的存在无疑是污点,刺眼得很。 奈何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知一的无用让成然这个污点在昆仑得到重用,而他这个正宗血统在东海连说不上话。 憋屈的他把怨恨转移到知一和成然身上,故而每回遇到两人均针锋相对。 不过古凤腾讨厌成然还有其他理由。 “仍记恨上回败给了他?” 提及之前比试,古凤腾心里十分不快,居然输给劣等血统的人,“他就仗着有法器绝美,若没法器能赢么。” 古蔓枝:“别气了,待我们抓到赤烈焰,得到六芒星杀阵,何愁打败不了成然。” 六芒星杀阵是上古流传的杀阵,威力无穷,拥有它,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任何学阵法的人都梦寐得到它。 古凤腾:“归氏三兄弟委实没用,都一年了还没抓到人,真是废物。” “赤烈焰不比别人,他心思缜密,略有谋略,很是狡诈,三叔派的珊红已经追踪他两年,不也没抓到。” “我们得在三叔前捉到人,让三叔得到六芒星杀阵,东海以后就他们独大了。” “正是因为时日紧迫,才制止你寻知一麻烦,得尽快与归氏三兄弟汇合,合力抓到赤烈焰。” 二人浑然不知,放走知一是多大的失误。 两姐弟匆匆赶往与归氏三兄弟会面地点,归氏三兄弟见二人,均行礼。 东海仅有古氏一门神族,遂古氏在东海为尊,现今古常道当大。 古常道有四子,长子古时宇、次子古时鸣、三子古时威,四子古时越,四个儿子中最精通阵法的是三子古时威,行事雷厉风行,深得古常道心,故而古常道非常倚重他,他最得势。 古蔓枝和古凤腾的父亲是长子古时宇,身为长子一门,不愿古时威壮大。 他们意图将赤烈焰的六芒星杀阵归为己有,既能制止古时威,又能提升自己,故而不惜两姐弟亲自出马。 与此同时,珊红也抵达炎火城, 珊红伤稍好转,便马不停蹄追赶。 这次不单是她一人,还有二十名东海弟子。 听闻古蔓枝姐弟出马,古时威派出他们助阵珊红,带话一定要赶在两姐弟前将赤烈焰抢到手。 赤烈焰要抢,可那个伤她夺鞭的人更不能放过。 此等耻辱,她发誓要加倍还之,将那丫头剥皮拆骨。 双股势力并进搜索,两张无形的猎捕网向知一等人靠近。 第二十八章,造兵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返回客栈已是亥时末,比赤烈焰预计的时辰晚半时辰,见知一神色阴郁,赤烈焰问起缘由,她遂将遇到古氏姐弟二人告之。 赤烈焰熟知三脉各门中人物关系,料到二人多半是冲自己而来,终有面对面的一刻,造箭之事迫在眉睫。 阿音朵察觉赤烈焰容色变沉,明白两姐弟的到来是威胁,“既已得玄金铁,造箭人在何处?” “赤水场。” 赤水场是造兵器的地方,不足为奇,但它的主人是天山华氏,造箭人若在赤水场,岂不意味他们得去天山管辖处,无疑是羊入虎口,异常危险。 “赤水场里最厉害的造兵师千练手,有化废铁为神奇的能力,旁人眼中的废料落到他手里,能锻造出一等一的兵器,是以他为造箭绝佳人选。” 知一:“耳闻过他的大名,造出的曜日九连环刀破竹剑均是当世名兵器,不过他不是修能走火入魔过世了么?” “他确是走火入魔,却没有死,只是能量全无。天山封锁他失去能量的消息,对外宣传过世,实则送入赤水场。” 得知真相,知一露出可惜之色,其中带着些许同情。 天山崇武,即使曾经多么辉煌,丢失能量后也会被认定为废人,不讲情面,只看能量高低,三脉就是这样残酷的地方。 “他能帮我们么?”阿音朵疑惑道,即便失去能量,也是天山人,帮他们等同于背叛天山,想来必不肯的。 知一接过话,“行不行,试过才知。” 赤水场戒备森严,外人不易混入,他们便候千练手外出。 千练手自从能量消失,整个人郁郁寡欢沾上了赌,每逢赌,必定输个精光才尽兴。 这日他又输得身无分文,可他没有尽兴,要赌坊赊账。 至今他已欠赌坊千两银子未还,若不是清楚他是赤水场的人,早打他出去了,哪容他进门。 旧账不清新账难借,赌坊自然不肯借他。 千练手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不修边幅,衣衫发白,见赌坊不赊,赖在地上又是喊又是哭。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笑了他一阵便不再理会他。 赤烈焰见状走到他面前,给了他十两银子,千练手连声谢都没说,重返赌桌。 开始他运气不错,赢了几十钱,一炷香后,便开始输钱,普通人开始输钱往往便得谨慎,减少下注钱,他却反其道,一股脑把钱全投进去,眨眼间全部输光。 输完钱他也不懊恼或悔恨,反过身向赤烈焰借,赤烈焰又给他十两,还是不道谢,又继续输,如此反复五六次。 对于从未涉足赌坊的知一而言,赌坊内的一切无比新奇,摇骰子哐当声,赌徒亢奋开大开小叫喊声,皆在诱惑她。 赤烈焰无意间对上知一眼巴巴的目光,便挑最小的银子给她小赌几局。 知一丝毫不嫌弃,领到银子后迫不及待往赌桌上凑。 此时千练手已将百两银子输尽,方心满意足,走到赤烈焰面前,挠着背赖洋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何事?” 其实,两人是旧识。 第二十九章,赌场锦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眼神示意楼上,遂与他移步至赌坊二楼雅座。 待伙计沏好茶退下,赤烈焰直言,“今日来想请千前辈帮忙造箭。” 千练手单脚踩在凳上,掏耳朵漫不经心问,“哪种箭?” 赤烈焰将造箭图递到他面前,千练手经验老道,过目后看出箭非比寻常,“不知世间哪一把弓配得上此箭。” “惊色弓。” 惊色弓是法器也是兵器,它响当当的名头引得无数兵器痴儿疯狂。 千练手虽不至于狂热兴奋,倒也有了兴趣,“它竟然出世了。” “是。” 千练手感叹道,“连惊色弓都弄到手了,真有你的。” 赤烈焰谦逊道,“侥幸。” 千练手抓了把花生,剥开往嘴里扔花生米,“几百年来,就你走狗屎运。” “不知前辈可否愿帮忙?” “造了又如何?你还能闹翻天?” “翻天倒不至于,足以令他们夜不能寐。” “费这么大功夫,就激起点水花啊!”他摆摆手,嫌弃道,“这小动静不值得我出手。” 要闹,就得闹他个底朝天,在他眼里,小赢即是输,宁可孤注一掷赌全赢,也不稀罕那点点甜头。 “与前辈一局定输赢不同,晚辈在博弈,下棋者最忌讳乱心志,前辈若肯帮忙,这一着会是奠定胜利的关键。” 千练手缄默,暗思这些年赤烈焰退避自保,弃子无数,看似软弱实则不懂声色布局,心计之深,是博弈的人才。 每回他进赌坊,旁人都笑他又来输了,真是大错特错。 他想赢,疯了的想赢,所以才会把筹码全部下注,为的是一局赢回来。 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一局赢回来才够啊。 从受万人敬仰的兵器师沦为遭人呼来唤去的烧火老头,憋屈啊,云巅之上他没享受够呢,既然一朝跌谷底,为何不能一步登天? 若不能重回以前,颠覆就颠覆吧,独受苦不如众人一起受苦。 “得,图我收了。” 闻言赤烈焰面色凝重,起身施大礼以表谢意。 如此大礼,千练手坦然受之。 “时间紧迫,望前辈尽快制造。” “怎么,那些狗已经追到了炎火城?” 赤烈焰点头,千练手扔下一句三日后离去。 目送千练手出赌坊,赤烈焰这才寻找知一。 但见知一坐在赌大小的赌桌旁,面前一堆碎银。 本以为两局便没戏的她,居然赢了个满堂。 她右侧瘦弱的白面书生羡慕地望着她,说了句话,知一点点头。 书生双手抓着知一的手,知一并未抗拒,甚至还把手伸给他,书生握了许久才放开。 原来知一赌运当头,赌十局赢十局,几乎没有输过,故而旁人求沾好运,她没有拒绝。 自打书生沾了她的运,连赢三把,输的钱连本带利全赢回来,脸上乐开花。 知一左侧的矮胖大汉见状,暗叹这丫头是锦鲤啊! 正要抓她的手,却在半途被人挡了去。 矮胖子怒视那人,发现那人的怒气比他还盛,冷嗖嗖的目光,吓得他赶紧收住要出口的骂声。 第三十章,欲迎还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走出赌坊,知一沉浸在赢钱的喜悦中,“烈,你瞧我赢了好多钱。” 见赤烈焰容色阴沉,她误以为造箭被千练手拒绝,说道,“要不明儿再来?” “你想来?” 知一点头,今儿千练手拒绝,指不定明日会同意呢,他们以诚相求,总会感动他的。 在赤烈焰眼里,是另一番理解,原来她想再续与白面书生之缘,脸阴森,加快步伐,走在知一前面。 知一只当他为劝说千练手发愁,思忖如何助他一臂之力。 思来想去有了主意,快步赶到他面前拦着他。 赤烈焰气未消,冷眼睨视。 知一主动牵他的手,“今日我运气好,你沾沾我,明日游说千练手肯定能成。” 望着满脸真诚的知一,赤烈焰气顿时消退大半,暗笑自己竟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小丫头置气,若此事被道枫红知晓,必然惊叹太阳打西边出来。 “把赢钱的运气全给你。” “好运全给我,日后逢赌必输也不打紧?” 知一毫不在意,“不打紧,尽管拿去。方才我旁边的书生沾了我的运翻本,你沾了,也会转好运,千前辈答应替我们造箭。” 赤烈焰才明白过来赌坊内是怎么回事,忽而联想到初次相遇,问她,“初见时你当街拦人做夫君,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知一点头又摇头,赤烈焰脸绷紧,“何意?” 她讪笑,“不是没人应么。” 赤烈焰强调,“我也没应。” 知一加深笑,“也没拒绝啊,他们可是一口回绝,不留余地呢。” “看来我得把话挑明。” 知一调皮吐舌,不惧他的威胁,“反正现在咱两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拒绝也走不掉啊。” 没有她带路,他无法进入印山,有了这根绳索,知一便无所畏惧。 “或许先走的人是你。” 与东海树敌,也不知道她能挺多久。 知一未识其深意,仅解字表面,眼珠转了转,“怎么听起来,你不像拒绝我,倒像是答应,莫非欲迎还拒?” 赤烈焰瞥她一眼,“美得你。” 只要赤烈焰没拒绝,她便自觉有希望,给根杆子就顺着爬,指的就是她这种。 “既给了我,便不能给旁人,”赤烈焰回握她娇柔的手,十分郑重道,“以后万不能让其他男子握,否则你的好运就不全是我的了。” 知一一心只盼造成箭,未多虑,爽快点头。 两人踏进客栈门,赤烈焰警觉察到异样。 客栈伙计见他们后如释重负,堂内坐着的人刻意装得不经意却不时瞥他们的目光,以及与外面喧闹街道截然相反的安静,种种迹象表明,客栈有埋伏。 知一尚未觉察异状往木梯去,被赤烈焰拉住。 就在此时,伙计匆忙从柜台里跑出,关上客栈门。 同时堂内所有人都站立,眼直勾勾盯着他们,杀气腾腾。 知一立刻明白身处险境,手放在后腰的鞭子上,做防御准备。 “赤烈焰,多日不见,可想我。” 珊红出现在二楼雕刻的木栏后,居高临下笑盈盈地说。 她先古氏姐弟一步,找到了他们。 第三十一章,交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缄默,知一回道,“多日不见,你的伤好了?” 提及伤,珊红脸上笑意敛去大半,却没有恼怒,“谢知一姑娘关心,已无碍。” 她已然知晓知一身份,尽管不将她放在眼里,可她毕竟是昆仑神族,表面功夫得做足。 “好得真快,原来听人说上了年纪的人伤恢复得慢,看来是骗人的。” 方才珊红盯着赤烈焰的眼神,令知一十分不痛快,故而针锋相对。 珊红三十有余,自觉保养得宜,与二十多的姑娘没分别,现今被知一直言上年纪,恼怒之色渐显,“小姑娘家说话需注意分寸,我念知一姑娘从小无父母,不与你一般计较。” 含沙射影知一有父母生没父母教。 从小到大这话知一听了不下百遍,并不会被激怒,“别啊,与我计较呗,我倒要瞧瞧你能拿我如何?” “这里不是昆仑,没有你叔叔替你撑腰,更别想仗着是神族就有恃无恐。” “我当然晓得这不是昆仑,若在昆仑,以你的资格,得跪在我面前。至于神族身份,我又没搬出来压你,哪来有恃无恐一说,你自卑自己非神族人就自卑去,少拿我当借口。” 知一条理清晰辩驳,珊红反倒词穷,怒得面赤,“好张伶牙俐齿,今儿我看究竟谁跪谁!” 珊红打了个手势,楼下的人翻桌拔刀,纷纷涌向知一。 知一抽出嗜血鞭,长鞭卷起四方桌,甩向他们,不让他们近身。 见自己的嗜血鞭,珊红怒气更甚,“给我上,捉住她,抢回鞭子!” 她带的人全是青级能量者,比知一高出两级能量。 他们训练有素,见无法近身知一,便以刀画符布阵。 上次交手,珊红知晓符咒阵法是知一的软肋,十余人同时出符,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防不下,待擒住她,定要赏她两耳光,以解夺鞭之气。 知一后退半步,两指在空中比划,也像在划符。 珊红当下冷笑,小丫头连基本的雷网阵都不会,又怎会其他,此时是故弄玄虚,并未在意。 静待自己的人齐出符,然而他们迟迟未动。 珊红惊觉,他们全部被僵住,是木头人定身阵。 与天狼王那战,知一学会此阵,怕久了忘记便拿出来用用。 珊红大惊,白桦林中她还不会,眼下竟能使出上乘阵法。 是赤烈焰教她的,珊红登时怒火满腔,“赤烈焰,你居然教她阵法。” 赤烈焰漠然道,“那又如何?” “对啊,他教我你恼怒什么?莫非是你苦苦哀求,他嫌你笨不教,或是教了你学不会。” 知一无心随口一说,却戳中她两处痛。 珊红本身资质平平,且领悟力差,学不会上乘的阵法,若不是古时威私下传授,她的实力远不能到达今日之高。 愤恨怒火源源不断滋生,珊红红眼尖叫,“你给我闭嘴!” “赤烈焰,你同我说你恨透了三脉之人,宁死也绝不吐露任何阵法,转眼却教她阵,你骗我,你欺骗我!” 珊红追捕赤烈焰两年间,曾逮到过赤烈焰。 第三十二章,她不是废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抓到赤烈焰之际,他患上急病,身体虚弱。 顾及他病危,遂没有向古时威禀报。照顾他半月余,他才清醒过来。 醒来后赤烈焰开口第一句话是杀了他,还表明他恨三脉人,绝不向三脉之人透露一个阵法。 躺着他的脸苍白虚弱,眼神悲戚,恨而无力,联想他十岁起便亡命天涯,不由心软。 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更悉心照料。 谁知三个月后他病痊愈,趁机逃跑,害得她被古棍杖责罚,恩宠减半,可她不后悔。 因为她爱上了赤烈焰。 她能接受他不爱她,却无法接受赤烈焰教知一阵法。在她看来,这是背叛,故而愤怒难抑。 知一只道她没有掠夺到阵法后恼羞成怒,“像你们这种抢夺别人东西的强盗,就该骗,自己不坏好意,反倒怪别人聪明没上你当,简直莫名其妙。” “你给我收声!” 知一偏不,“为何,我说错了么,说错了你反驳我啊,若没说错,就要虚心接受。” “说我是强盗,你又好到哪里去,和赤烈焰一起还不是贪图他的阵法,至少我明抢,而你在耍阴招。” 赤烈焰熟知各种奇符阵法,连东海失传的上古六芒星杀阵法也通晓,她不信知一没有企图。 知一无奈感慨,“自个心术不正,瞧谁都是贼。” “昆仑真是好手腕,不明抢,派出小丫头假意救人实则骗取六芒星杀阵法。”珊红故意说给赤烈焰听,无非在挑拨离间。 “六芒星杀阵法,这是什么,很厉害么?”知一小声问赤烈焰。 赤烈焰说道,“改日教你,你便知是威力如何了。” 苦苦追寻的东西,小丫头轻而易举便得到,珊红嫉妒得无法自控,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它非死不可! 珊红纵身从二楼跳下,落地后站起,双手合十,振振有词吟唱,赤烈焰果断道,“打断她。” 知一朝珊红挥鞭,本以为珊红会闪避,没料到她徒手接下鞭子,任由手掌流血不止,亦继续吟唱。 愣神之际,珊红直视她双眼。 赤烈焰暗叫糟糕,伸手要遮知一眼,却晚了一步,知一被珊红拖入幻境巨渊中。 巨渊顾名思义,是不见底的深渊,入其内的人,仿佛跌落不见底的深渊,全身由恐惧支配不动弹,如若强行唤醒,人会被吓死。 珊红扯回嗜血鞭,能量贯入其内,扬鞭击地,声波强力震毁木头人定身阵,知一的黄级不及她的青级能量,阵登时破除。 “瞧,她是如此不堪一击,赤烈焰,你选错了人。就算她是神族,不过是个仗着她叔叔混吃等死的废物,一个黄级神族,脉中人瞧不起她,东海的人更不将她放在眼里。” “十几年来,昆仑守着法器,不收割白菜不思进取,实力早被天山东海赶超,远远落后其他两脉。东海与天山小辈人才济济,东海的古蔓枝、古凤起、古凤飞以及天山华锦、龙居上、龙月芽、万众期等皆为当世高手,昆仑却只有一个成然,还是血统不纯的杂种。身为唯一正统神族的她连我都对付不了,可见昆仑没落至尾端,无论是东海还是天山,背地里皆轻视昆仑。” “现她从我们东海手里抢走你,彻底激怒古氏,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眼前的这个废物将给昆仑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赤烈焰回道,“她不是废物。” 第三十三章,抹去锈的利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讥讽,“一个七年间能量毫无增进的人不是废物,莫非是天才?赤烈焰,醒醒吧,别自欺欺人了。” 踩低别人抬高自己,非但不会让赤烈焰多看她两眼,反而对她心生厌恶。 “一盏茶功夫学会木头人阵的人是废物,那全天下的人便都是了。” 木头人定身阵是上乘阵法,即使称为阵法天才的古蔓枝亦学了一日,昆仑的废物怎么可能短时间内领悟,珊红绝不相信,“我不信!” 赤烈焰胸有成竹道,“眼见为实。” 话音刚落,他前面的知一以闪电之速移至珊红面前,手背为刀,一刀劈至她肩膀,痛得珊红几近晕厥。 珊红欲挥鞭,知一快她一步,截下她右手,顺势过肩摔,珊红背重重落地。 赤烈焰饮下天狼血,已能施展符咒阵法,方才趁着珊红不备,暗自破除珊红的咒,解救出知一。 东海人见状欲上前,却发现身子再次被定住,这次定他们的是赤烈焰。 珊红强忍肩伤背痛,手结符,尚未完成,知一的粹火击中符,符化成烟消散而去。 她能量强于知一,知一却打得她无法招架。 知一敏捷的身手与低级能量完全不匹配。 那粹火更是匪夷所思,她一个黄级能量者,怎可聚能成火? 谜团笼罩的知一顺起地上的嗜血鞭,加持绿流做绳绑住珊红。 如此珊红便不敢挣脱,若强行挣脱,鞭便会嗜血,待她挣开来,血亦会被嗜去大半。 珊红正要开口,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知一正色道,“你轻视我不打紧,但藐视昆仑,我绝不轻饶。” 昆仑是她的底线,誓死捍卫的家园,岂容别人说三道四。 珊红蔑笑,“井底之蛙,不知当今局势。你以为只我一个瞧不起你们么,告诉你吧,整个东海以及天山都瞧不起你们昆仑。” “靠收割白菜增强实力,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无耻至极。” “那又如何,结果是我们壮大,而清高的你们被超越,实力最弱,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知一想辩驳,却无话可反驳。 珊红所言非虚,尽管痛恨无耻的割白菜行径,但它的确强化了东海和天山的实力,事实胜于雄辩。 知一甚少出昆仑,并不知她的不上进影响如此深远,难怪门主强迫她提升能量,原来外边不如她以为的太平。 平生第一次知一意识到,她不能再继续弱。 “绑住我又怎样,难道你敢杀我?” 杀了珊红,东海与昆仑间的关系将变得拔刃张弩。 知一缄默,珊红笑意加深,“这就对了,身为昆仑神脉,就该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以大局为重。若你肯放开我,并把赤烈焰交与我,我回去可以替你向他们美言几句,抢白菜这事大事化了,你们昆仑可保太平。” 知一傲然睥睨道,“我堂堂昆仑神族,怎么也轮不到你一无名无氏人教我,还是那句话,以你的资格只配跪下与我说话。” 说完踢她后膝,珊红跪在地上。 面前的知一气势凌厉,威慑力强,仿似抹去锈的利剑,显露出它本有的锋芒,珊红气恼却不敢再言语。 知一沉吟片刻,“方才你说我是废物,今日便借你正我的名。” 以为知一要对她痛下杀手,珊红抬眼激动道,“赤烈焰,我曾有恩与你,莫非你要让她杀了我?” 赤烈焰淡淡瞥她一眼,“她不会杀你,只是往后你再无颜面。” 当即珊红不能明白他话中意思,直到知一将她与她的人高高悬挂在炎火城城门前,每人身上挂上知一手下败将的布条,她才终于明了。 三脉皆认定的废物,低能量黄级者知一,击败青级高手珊红,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宣告世人,她知一绝不是废物。 第三十四章,让我喜欢上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当夜知一与赤烈焰阿音朵两人在酒馆痛饮。 三人围坐,知一愉悦,赤烈焰淡漠,而阿音朵却心思沉重。 明早世人见到悬挂在城门前的珊红,这么一来是出了口恶气,同时亦暴露了他们自个。 城中除了珊红,还有古蔓枝姐弟以及归氏三兄弟,他们绝不是侥幸可以赢过的。 阿音朵想提醒知一,但知一一脸开心,她实在不好浇冷水。 “太痛快了,好酒!”知一干掉杯里的酒赞许道,随后冲伙计道,“小二,再来壶酒!” 赤烈焰制止,“够了,小饮怡情,喝多伤身。” “今儿我高兴嘛,马上要摆脱废物的名声,怎能不痛快喝一场,你们别光看我喝,你们也来。”微醺的知一给两人倒酒,将酒杯塞进两人手中。 阿音朵抿了一口,赤烈焰倒是配合与她干杯。 阿音朵:“你又何必在意他们。” 知一瘪嘴,“话虽如此,也不会完全不在意的嘛。” 赤烈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没早点遇到你。”知一双手肘撑在桌上支着手,双眼迷离注视着赤烈焰,“若是如你这般俊逸的先生教我,我什么都能学会。” “是么?那你师兄呢?” 一路上知一提过她师兄几回,赤烈焰不察间就记下了。 “成然师兄教我了,我不看书,他一字一句念给我听呢,可温柔可有耐心了,不然你以为我这身功夫哪里学来的?” 阿音朵诧异道,“光念你便可记住?” 知一点点头,朝着赤烈焰笑,“我聪明吧?” 赤烈焰面无表情拨开她凑过来的头,“既然你师兄那么好,有你师兄便足矣。” “哎,师兄天天瞧,不如你新鲜,我还是喜欢你教。” “但我不会一字一句念书,你师兄可以。” 阿音朵再次吃惊,不过是对赤烈焰,他的话怎么有味道,且是酸的。 “没事,你是绝代俊男子嘛,可以原谅的,俊朗当前,温柔耐心皆可抛。” “照你所言,我得感恩涕零谢你?” “不用,不用,让我待你身边就好,我还得仰仗你提升呢。” 知一指的是练情诀提升能量,话落入阿音朵耳里像是有心的利用,心里的怀疑又添一分佐证。 对面的赤烈焰听完却无恼色,“哦,如何仰仗?” “让我喜欢上你啊,爱得不可自拔,最好死去活来。” 情诀的要诀便是,爱得越狂,能量提升越快。 赤烈焰呛住,猛地咳嗽,喝了杯酒才止住,问道,“换而言之,现在的我你不喜欢?” 话里下了套,清醒的知一断然不会往里钻。 不过此时知一微醺,如实道,“一点点啦,你也知道,你这人冷漠又话少,不太招姑娘见待,是吧,阿音朵?” 被指明的阿音朵不由惊慌,支吾道,“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眼神飘到赤烈焰,发现对方看着她。 知一不肯放过她,“你来评评理,这样的烈会招你喜欢么?” 阿音朵在两人注视下摇头,知一拍腿大笑,赤烈焰当下沉脸。 第三十五章,赌一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问道,“为何七年来你都不精进能量呢?” 客栈内,她虽然被珊红制住,却听到他们的对话,诧异知一的身份,更吃惊她修能的止步。 三脉人挤破脑袋,无所不用其极提升能量,而她却刻意止步,这是在匪夷所思。 知一的笑声戛然而止,自顾自喝了三杯,问她,“你认为得能量是何物?” 阿音朵接话,“身份。” 拥有能量,便能高高在上。 知一转问赤烈焰,“你觉得?” “权力。” 正是能量,脉中人才有为所欲的特权。 知一长叹道,“身份,权力足以概括能量吗?不,远远不够,这就是我疑惑的,能量究竟为何物。” 紧接着,醉了的知一道出藏在心里的秘密,不愿修能的主要原因。 那年她偷偷尾随姨母万点萤外出,进入一间名为广容的寺庙。 谁知走入庙内,听到的不是安详的诵经声,而是惨烈的哀嚎;看到的不是平和的僧人,而是伤痕遍布面目全非的人脸;闻到的不是安宁的檀木香,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血泊立着一人,脚下全是尸首,连缸里的金鱼都没有幸免。 此人是东海古时威。 万点萤斥他枉顾人命,古时威毫不在意道,“想杀就杀,谁叫他们是平民,我是有能量的人呢。” 被血洗的佛门寺庙,满地的尸首,轻视的话深深印在她的脑里,深深令她作呕。 她当场呕吐不止,打从那时起,她潜意识排斥能量,消极提升。 听完她的话,阿音朵定定望着她,觉得她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是的,她讨厌知一,所有脉中人她都讨厌,只是,眼前的知一她不想讨厌了。 一个能怜惜平民,愿意被人耻笑也不肯修能的人,又能坏到哪去。 只是她们并不知晓,古时威血洗广容寺为的是赤烈焰,方丈收留赤烈焰,在古时威到来时将他藏在佛像后。 本以为就此落入古时威手里,是万点萤救了他。 阿音朵打断赤烈焰的回忆,“能量有时是护身符,若今日你有能量,我们何需东躲西藏。” “放心吧,即便没有能量,我也能护你们周全,我是谁,昆仑第一聪明人!” 赤烈焰和阿音朵满脸狐疑,知一拍桌道,“你们什么表情,是不信我?少瞧不起人啊,烈你这回别出主意,明日,明日看我的!”说完,一头栽在桌上,阿音朵推了推她,她毫无反应,想来醉得不轻。 “既然你选择留下,就该相信她。” 赤烈焰不知阿音朵心中芥蒂减轻,趁机劝她放下成见。 即是一路人,就该相互信任,共同对敌。 借着酒劲,阿音朵问道,“你可曾怀疑过她,毕竟她是脉中人,而你是条捷径。” “我们遇到了天狼王,她将仅有的天狼血让给了我。” 关于天狼王血的功效,阿音朵早有耳闻,三脉人拼了命追寻的东西,知一居然拱手相让,她越来越看不懂知一了。 “所以你愿传授她阵法?就不怕她是,”后面的话阿音朵打住,毕竟她不希望揣测成真。 赤烈焰接过话,“放长线钓大鱼?” 阿音朵颔首,赤烈焰道,“若是真的,就让她骗,如此一来,我们两不相欠。” 他在赌,赌会赢,阿音朵不由自主地跟注。 第三十六章,实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知一被敲门声吵醒,要起床却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挣扎了许久才开门。 阿音朵和赤烈焰立在门外,神色凝重,不待知一请入两人径自走进房,关上门后阿音朵说道,“归氏三兄弟正朝客栈而来。” 客栈在巷子尽头,出去多半会遇上,逃已经来不及。 知一登时酒醒大半,下意识望向赤烈焰,寻求解决办法。 赤烈焰说道,“昨夜你信誓旦旦可以能解我们被困炎火城危机,现不妨说说你的计策。” “我有说过?”知一转向阿音朵,阿音朵点头,证明她确说过。 知一捂着头,没来及耍赖,赤烈焰冷笑,“怎么,要借醉酒抵赖?” 他看穿知一心思,抢在她说话前道。 知一干笑,同时心里嘀咕,昨夜老毛病又犯了。 但凡她喝醉,总是口出狂言,用素雅的话形容,那自大模样十分欠扁,没当场对她拳打脚踢已是旁人对她最大的宽容。 如今赤烈焰这副隔岸观火之态,想必昨夜自吹自擂过分了。 醉酒害人啊!知一懊恼悔恨。 骑虎难下的知一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没有,正理头绪呢。” “如何,理清了?” 半响后,赤烈焰催促她,知一讪笑两声,“还没。” 阿音朵着急道,“他们即将赶到,再晚便来不及了。” 知一应了声,眼神瞥向赤烈焰,后者漠然,便知他铁了心让她自个拿主意。 “他们到巷口了。”阿音朵站在窗前,一直观望外面情况,出声通报。 知一停下踱步,果断道,“既然到了,那就迎战。” 他们正大光明地站在归氏三兄弟面前,三兄弟先是一愣,归老三嘲讽道,“喲,不东躲西藏了?” 归老大说道,“老三,人家可是昆仑神族,昨日击败了珊红,现在珊红在城门口挂着呢,厉害得很,你别小瞧她。” 归老三附和,“不敢不敢,以黄级之力打败青级,我哪敢小瞧,敬仰来来不及呢。” “如何,今日让我们三兄弟,领教知一姑娘的实力。” 归老大言罢,三人摆出对战姿势。 “且慢。”知一不慌不忙道,“我只有一人,你们三人,这场对决有失公平。” 归老三无赖道,“你们也不是有三人么,还要如何?” “他们无能量,不能作数吧。” 归老二没耐心道,“那是你们的事,这又不是擂台,一对一决斗。” “如你所言,以多欺少亦是可行的?” “当然,人数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召到人算你本事。” 归老三算准知一没有昆仑同伴,无人支援,厚颜无耻道。 知一露出明了的神情,突然莞尔朝他们背后笑道,“表哥,你可算到了。” 她一喊,归氏三人回头,但见万众期立于十步之外,同时身后跟着近百名天山弟子。 现今不是一对三,是三对百人,双拳难敌四手,归氏三兄弟再厉害,亦无法对付这么多人。 归老儿黑脸冲知一嚷道,“你使诈!” 知一耸肩,“人数是实力的一部分。此时见识到我的实力了吧。” 又对赤烈焰挤眼,炫耀她的机智。 赤烈焰不屑一顾冷哼,鄙夷之态尽露无疑。 第三十七章,我又不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求援虽有失气概,总比打不过逞强被擒好吧。 知一毫不惭愧,反而得意她的急中生智。 不过赤烈焰和阿音朵心生疑虑,她何时呼唤万众期,又是如何知道他已达炎火城? 归氏三兄弟曾与万众期交过手,又听知一叫万众期表哥,遂猜到万众期身份。 归老大冲万众期恭敬道,“先前不知是万公子身份,多有得罪,望万公子见谅。” 土城外一战,双方都没占到便宜,万众期自然不会计较,一句过去之事不必再提略过。 归老大又道,“知一姑娘抢走我们的白菜,我们抢回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望万公子不要插手我们的私事。” 万众期回道,“知一的本事大家很清楚,她能从你们手上抢走属于你们的白菜?” “表哥英明,我哪有这能耐啊。” 话外之音就是归氏三人诬陷知一,知一不认抢白菜之事。 “万公子是要袒护知一姑娘?” 万众期:“有何不可?” “你!”一直没有说话的归老二勃然大怒,要出手被归老大拦住。 对方人多,他们三人毫无胜算,既无胜算不如退待时机。 归老大说道,“好,既然万公子要护知一姑娘,我们也只能作罢,但提醒万公子一句,得护周全些。” 万众期摆出一副算你们识趣的神情,归氏三人撤退,知一等人随万众期回到万氏在炎火城的别院。 早有属下禀报万众期赤烈焰身怀各种奇门阵法,他出面为的是赤烈焰而不是知一。 这点赤烈焰和阿音朵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两人不动声色,只是紧跟知一。 知一进别院后,边打量别院边说,“表哥,今日亏得你在,否则我便惨了。” “你胆子愈发大,竟敢招惹他们,三脉中他们记仇出了名,人又卑鄙,与小人结梁子,日后有得你烦。” 每回遇到知一,万众期总摆出一副长者姿态教诲她,其实他只大知一五岁。 “恰好撞上,又不是刻意的,表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你是我表妹,我自会帮你。” 万众期说着将目光落到赤烈焰身上,“若想摆脱他们,你得把这烫手山芋扔了。” “表哥认为如何是好?” “将他们交予我,以万家势力,归氏三兄弟不能奈我何。” 知一沉吟,万众期循序哄骗,“以你的实力是护不了他们的,表哥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表哥是好意,但当初我应承过护他们,不想食言。” “你自身难保了还管他们作甚,别以为你打败了珊红就了不起,那珊红是个绣花枕头,没真才实学,归氏三兄弟可没那么容易打发。我是你表哥,不会害你。” 知一有些左右为难,索性不再想,冲万众期喊肚子饿。 万众期了解知一性格,紧逼会适得其反,便唤下人备餐,又将三人领去后院安顿住下。 万众期走后,阿音朵目光紧盯知一,像是在谴责她。 知一了然笑道,“放心吧,不会将你交给我表哥的。你看看赤烈焰,多淡定。” 阿音朵半信半疑,“真的?” “表哥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我又不傻,难道瞧不出?” “那你还,” “这是目前我们唯一的办法。”赤烈焰打断阿音朵的话,“不躲在万众期身后,就落入归氏三兄弟手中,相比他们,她表哥这安全多。” “知我者,烈也。”知一拿起桌上的苹果,咔嚓啃了一口,“他总归是我表哥,我不愿意,他不会明抢。烈,我们得抓紧时间,让千练手造箭。” “昨日他已允诺我,三日可造成。” 这话使得知一疑惑,若千练手已答应,为何昨日烈闷闷不乐呢? 阿音朵眉头稍舒展,待箭造成他们便不必惧怕归氏三人,可顺利离开炎火城。 第三十八章,躲过一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三人仗着万众期的维护得以安宁,归氏三人以及古蔓枝姐弟却闹心了。 万氏在天山地位不低,公然与万众期起冲突不是明智之选。 古蔓枝再三思量,决定带人登门拜访万众期。 万众期与知一等人正用膳,下人送上古蔓枝拜帖,万众期接过后道,“带他们去偏厅候着,我随后就到。” 知一和赤烈焰互视,说道,“表哥,她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万众期瞥她一眼,眼神回她说的是废话。 知一悻悻吐舌道,“表哥,我可不想见他们。” “人家拜访我,与你何干。”万众期说完起身,往偏厅去,待他背影消失,知一婆娑着下巴提议道,“我也去,偷听看他们说什么。” 赤烈焰拉着要走的知一,“无论说什么,短期内他都不会将我们交出去,既知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眼下你有其他要事需做。” “除了等箭造好,还有什么事?” 赤烈焰淡然道,“光凭惊色,你尚不能对付他们,还需习符咒阵法。” 接下去如何做,赤烈焰早计划好,这也是为何他能躲避追捕多年的原因。 另一边,万众期接待古蔓枝姐弟,古蔓枝倒没有开门见山讨要知一等人,谈起天山即将排名开始的比试。 比试是天山一大盛事,届时东海会在旁观战,古蔓枝刻意提及,万众期总觉得不简单。 果然,紧接着古蔓枝又说起白骨山上的惊色,之所以提及惊色,实则在试探他。 她只知惊色出世,却不知被何人取走。 能取走惊色的,唯有三脉人。不是东海,便剩天山和昆仑。 众所周知,昆仑无能,她将其排除,怀疑是天山人。 殊不知,惊色恰恰就在无能昆仑里最无能的知一手里。 她见万众期没反应,便了然不是他,非但不是他,连这消息都没收到,当下生出一计。 “若万师兄不嫌弃,曼枝愿助万众期得到惊色。” 既然万众期不知,她何不骗他出城,一旦他出城,她的人就有机会抢夺赤烈焰。 “古师妹,想要什么呢?” 万众期也不傻,惊色乃神级法器,古蔓枝岂会好意相助。 “相比法器,我更需要阵法,若我能助万师兄得到惊色,万师兄把赤烈焰交给我,如此一来大家各取所需。” 万众期小时候与知一练功,知一曾与他一起修习驾驭神级法器,阵法他所学不多,比起阵法,惊色更能提升他的实力。 思及比试即将到来,惊色能成为他夺魁的有力武器,遂有些动摇。 他的犹豫古蔓枝看在眼里,又说,“这个建议对万师兄百无一害,得到了惊色再交赤烈焰,若得不到,赤烈焰仍在你手里。” 无论惊色得与否,万众期皆得益,他心动不已,当下答应她的提议。 古蔓枝以事不宜迟为借口,催他立即一起动身前往白骨山。 一心要得惊色的万众期应下,出门后迎面一阵冷风袭来,冷得他打连打三个喷嚏。 霎时间他冒出疑问,古蔓枝为何如此着急取惊色? 莫不是调虎离山? 当即收住脚步,顺势推诿身体不适,择日再取惊色,说完不理古蔓枝,径自折回。 差一步,古蔓枝的的计便得逞。 知一等人躲过一劫。 第三十九章,取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随即下人将惊色出世的消息上报万众期,万众期暗骂古蔓枝诡计多,庆幸没有中计。 万众期将注意力转到彻查惊色下落上,无暇理会知一,知一得空习阵法。 这日是千练手交付箭的日子,同时古蔓枝查到千练手偷造箭,派归氏三人跟踪千练手,以便顺藤摸瓜找到惊色在何人手里。 万众期前脚出别院,知一后脚带着赤烈焰和阿音朵前往约定地。 赶到之时发现除了千练手,万众期亦在场。 原来万众期也查到千练手偷练箭之事,特地赶来拦截千练手。 他和古蔓枝想的一样,认为惊色在天山人手里。 天山中除去万氏,龙氏和华氏得到箭,对他都不利,故而他欲截下箭,让惊色有弓无箭。 “谁得到了惊色,是龙氏还是华氏?” 千练手不语,万众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无论谁得到都不会得到箭,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只要将箭给我,今日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赤水场内所有兵器,需经门主批复后才能造,私自造箭是重罪。 龙氏和万氏是神族,触犯规矩只是罚,而造兵器的人轻则断手,重则丢命。 万众期会手下留情,是念在造钩戟的恩情上。 当年千练手还没有失去能量,是天山首席造兵器师傅。 那时万众期实力平平,本没有资格请他造兵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千练手专门为他打造钩戟。 千练手沉默,并不愿领他的情。 从他答应赤烈焰那一刻起,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所以心安理得受赤烈焰行大礼。 万众期语气稍软,“千前辈,私造箭是死罪,我专程支开手下而独自来,是想帮您。您的赠戟之情,众期一直铭记于心。” 其实千练手是敬佩万点萤的情分才替他造戟。 千练手见他主动提及,以为他能顾旧情,“你真想还,权当不知此事。” “将箭给我是将功补过,您还能好好生活。” “好好过日子?”千练手冷笑,“莫非万公子认为,在赤水场当烧柴夫是好好过日子?” “您要愿意,我可升你为副管事,以后不必烧柴。” “我曾贵为天下第一兵器师,会稀罕一个破管事,且是副的?” “前辈想要什么,大可与我说,晚辈尽量满足您。” “我要万人敬重,你能给我?” 所谓敬重,是重归以前兵器师的荣耀光辉,天山崇武,失去能量的千练手在天山人看来已是废物,又怎会敬仰敬重他。 万众期有些为难,千练手冷哼,“既做不到,无需再谈。” “至少前辈活着,活着总比死去有希望。” “没有尊严的苟且,像什么活。换作万公子你,你又如何?”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失去能量后自己如何自处,不会想,因为他不容许有这天,所以他一直在变强,强到永远杜绝此类事发生。 苦劝无果,万众期失去耐心,“前辈执迷不悟,晚辈唯有以天山门规处置您。” “怕死就不会造箭了,动手吧。” 万众期要刺千练手的心,中途被拦下。 “表哥,他与你有恩,就饶过他这回吧。” 方才两人的话,躲在一旁的知一听得清清楚楚,见万众期要杀他,出来劝阻。 第四十章,暴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他触犯门规,罪无可赦。” “他是个可怜人,表哥何不放他一马。” 千练手惹怒万众期,万众期不想替他遮掩,公事公办道,“自私替外人造箭是死罪,绕了他,我如何向天山交代,长辈会怪罪我的。” “原来表哥是怕连累自己。”万众期默认,知一失望道,“小时候的表哥好打抱不平,见不公之事会挺身而出,哪怕受伤受罚,绝不皱半点眉。” “那是年少无知。” “姨母常教我们公其心万善出,见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就是善心害得我没有了母亲,我为何再信它。”提及母亲,万众期变得愤然,“我不像你,没了姨母还有叔叔,你在昆仑无忧无虑,我在天山却只能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一切全靠自己!” “舅舅呢?” 知一和万众期尚有一个舅舅万长青,相比他的两个姐姐,万长青武学平庸至极,万众期的母亲万点萤在世时,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大事全由万点萤说了算。 “他只会护自己儿女,希望他们强大而不是我,所以他防备我,不让我变强。” 多年来,知一没有察觉万众期的艰难,愧疚道,“对不起表哥,我不知你的处境。” “你知道又能如何,你帮不了我,没人可以帮我,唯有靠我自己。” 千练手插话道,“世上靠自己的人多了去,万公子出生神族万氏,已比旁人好上万倍,又得万大小姐教导,实乃三生有幸。万大小姐不单武学造诣高,人品更是叫人钦佩,当年老夫赠剑与你,便是看在万大小姐的份上。万公子没有继承万大小姐的善心,委实可惜。” 千练手的感慨在万众期听来是嘲讽,他勃然大怒道,“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提母亲,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老废物就该去死!”说完他蛮力推开知一,钩戟刺入千练手胸口,千练手猝不及防,瞪眼后背倒地。 知一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表哥居然真的杀了千练手。 她很是痛心,而万众期则一脸冷漠,他走到千练手身旁,取出箭,“回去。” 走路几步,发现知一依旧站在原地,万众期道,“世间远比你看到的残酷,要活着必须变狠变强。” “狠是面对敌人,而不是一个对自己有恩的弱者。” “够了,我还轮不到你一个无用的人说教!” 出口后万众期才觉失言,不察间道出心里话。 别人如何看她知一无所谓,没料到表哥和他们一样,打从心眼里认为她是无能之人,不禁红了眼。 万众期欲道歉,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回去吧。 知一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自个回吧,我不回去。” 万众期没耐心道,“我尚有要事在身,没空哄你,再使性子别怪我用强。” “表哥不好奇惊色在何人手里吗?你料不到吧,惊色其实在我这个无用人手里。” 几百年来,白骨山令成千上万的人无功而返,她居然闯过了! 怎么可能,她可是公认的废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万众期震惊得失语,同样吃惊的还有躲在一旁的归氏三兄弟。 第四十一章,正面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自嘲道,“匪夷所思吧,它在我手上。” 万众期回过神来,寻思巧语骗过来,“你能量低微,驾驭不了它,若你交于我,表哥会好好谢你。” “我不愿呢?” “知一,表哥不想伤你,你也希望表哥好对不对?比试在即,有惊色在,表哥便是第一了。” “希望表哥得第一与给惊色是两回事。” “别人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么,你表哥我的处境在天山并不好,舅舅明里暗里打压我,我不变强根本无法生存。” 万众期只顾自己,全然忘记知一身上打上废物烙印,相比他,知一更需要法器。 “抱歉,我不能将惊色给你。”知一留惊色,并不是一己之私,为的是赤烈焰和阿音朵。 万众期半眯眼,目光透出狠劲,“你认为你打的赢我么?” 他要抢,对他的最后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知一心酸道,“表哥蓝紫级之间,我自然打不过表哥,唯有使别的了。” 话音落符咒至,知一用木头人阵将万众期定在原处。 万众期没料到知一会用阵,愤然道,“居然冲表哥下手,好啊你,枉我护着你,你竟恩将仇报!” 都要抢夺惊色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强调兄妹情,躲避在一旁的归氏三兄弟心里皆他骂道貌岸然。 知一低头不敢与之直视,走到万众期旁边取下箭,“待我护送他们到安全地方,再向表哥请罪。” 赤烈焰和阿音朵走出,三人欲离开,归氏三兄弟跳出来。 归老三喜滋滋道,“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赤烈焰和惊色都是我们的了。” 见到三人,知一等人虽吃惊却不至于慌乱,因为早料到彼此间必有一战。 知一回道,“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吧。” “我们和珊红那草包不同,随随便便可打发,这次看你往哪逃!” 归老三耍嘴皮,手里没闲着,催动火团朝知一进攻,限制知一使定身阵,同时归老大和归老二画符搭阵。 这次他们谨慎许多,势要抓到知一等人。 知一聚绿流成屏拦下火团,再对空画符,霎时间黄沙劲走,混沌不能辩物。 麻花卷沙阵,赤烈焰针对归氏三人教知一的阵法,集沙成飓风,杀伤力不强,但能克制归氏三人的火。 沙尘呈三股卷绞成麻花团状包围归氏三人,他们仿佛置身沙暴中,四周皆是沙,无法睁开眼,更无法移步,空中的火团泯灭。 归老大只得搁置布阵,符化圆形罩庇护,沙尘汹汹,不断侵占圆罩,归老大不断输入能量支撑罩不破。 归老三呸了一阵才吐干净嘴里的沙,说道,“上次交手,这丫头还不会阵法,如今竟厉害非常。” 归老二言简意赅道,“赤烈焰。” 归老三附和,“对,肯定是他教的,不然一昆仑人怎会使上乘阵法,卷沙阵失传已久,没想到赤烈焰会,他简直是阵法宝库啊,抓到他我们,” 归老大没好气打断,“别废话,快想想如何破阵,再被他们逃脱,我们三人得做鸵鸟,往后埋着脸混了!” 归老三挠挠头,苦恼无计可施,归老二定睛观察外面的沙尘后道,“似乎沙尘力量在变弱?” 归老大感知圆罩,“没错,力量变弱。她能量低微,阵只可短暂维持。” 言罢,归老大一鼓作气,将能量灌输圆罩,圆罩抵挡沙尘向外扩大,延展至知一所在,最后将知一三人圈入内。 第四十二章,脱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老三和归老二的鬼火阵布下,数道暗红鬼火四面八方袭击三人。 鬼火非普通火,水浇不灭,风吹不散,被拦后会改方向继续进攻,如鬼魅般纠缠不休,如厉鬼般吞毁一切。 但见知一持绿流符拍地,顿时四周从地里结出一丈冰柱圈地成牢,鬼火虽遇水不灭,遇冰却被冻住,团团沾在冰柱上。 阿音朵从腰间取下埙,高亢埙声扬起,半响后无数秃鹰盘旋在上空,埙音转低,秃鹰纷纷拍打翅膀朝圆罩下击。 圆罩是符咒所幻化的气罩,秃鹰奋力拍打,气受阻碍,圆罩防护力削弱,归老大不得不贯能量加固。 归老二与归老三见鬼火阵败,索性弃阵用武,盘算着两人皆为青级能量者,就不信打不过黄级知一以及两个平民,双双拔刀奔向知一三人。 待他们靠近,知一催符,冰柱从他们脚下冒起,他们举刀砍冰柱,砰砰砰几声,冰柱成块碎掉,零星散落一地。 知一翻转掌心的符,开始吟唱。 地上的碎冰块相互串联,顷刻间块成线,成片,成面凝结,是寒冰境界,界内的一切皆冻成冰。 原来赤烈焰早料到冰柱无法制住他们,又教知一寒冰境界阵,冰柱迷惑他们,寒冰境界才是关键。 归老二大叫不好,拉着归老三欲往后撤离,无奈方才散落的冰布满他们周围,他们只退了两步,脚便被冻结住无法迈步。 冰顺着脚向他们身上蔓延,归老二当机立断以刀尖刺脚下冰,凿出缝隙,抽脚腾起,踏着立于冰面大刀的刀柄,飞向知一。 知一吟唱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遂只能硬着头受他的掌。 眼见归老二掌快要落到她身上,赤烈焰挡在她身前,替她吃下一掌。 吟唱毕,知一使出粹火推向归老二,归老二正下落无法避及,手催火团,欲用火团抗粹火。 归老二的火团是符所化,知一的粹火却是能量而成,火力是火团十倍,粹火穿过火团烧在归老二手上。 归老二大叫一声,抱手单跪在冰面上,手覆冰一阵后,粹火才熄灭,借冰灭火,同时他也被冰冻住。 他凄惨的叫喊让归老大分心,气息乱,圆罩不稳,一只秃鹰冲破罩,直朝归老大啄,归老大左避右闪,分神后更多秃鹰冲入内,全都飞向归老大。 知一扶着赤烈焰,他面色苍白,嘴角溢血,想来归老二那掌不轻,赤烈焰勉强站立,却说不出话。 连番布阵,知一颇为乏力,阿音朵持续吹埙,亦是强撑。 被秃鹫纠缠的归老大很是恼火,在他眼里对方三人全是废物,凭什么弄得他们三人如此狼狈,他们可是青级高手,不成,定要让他们知道兄弟三人的厉害。 归老大化出火团,能量加持,忽而头顶生疼,一只秃鹰盯在他光亮的秃顶上。 毛发本就少,再受伤就长不出头发了。 归老大执着认为秃了的顶可以再生,头发要紧,扔下火团,驱赶秃鹰。 知一趁机,憋着最后的力布木头人阵定住归氏三兄弟,火速撤走,随后离城。 第四十三章,我是个怕疼之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出城后阿音朵召唤狼群,狼驮着赤烈焰,知一和阿音朵骑在狼身上,尽量远离炎火城。 阿音朵领着他们到荒废且被沙掩盖的旧宫殿,一来可暂避追捕,二来可让赤烈焰治伤。 因沙丘移动,本是坐落地上的宫殿随着时间推移,成了地下宫殿。 他们从破口处进入宫殿偏殿,桌椅皆沙尘所掩盖,知一和阿音朵两人清扫后,扶赤烈焰在榻上躺下。 阿音朵熟悉周边地形,外出寻觅草药,知一留下照顾赤烈焰。 赤烈焰从昏迷中苏醒,嘴里念着渴,他身旁的知一忙倒水,扶他坐起送水至他嘴边,他抿了几口后又躺下,知一问他是否肚饿,他摇头,只说痛。 知一为安抚他,给他讲她七岁那年打猎,被野猪满山追,最后掉入粪坑的趣事。 “亏得我表哥及时赶到,打跑野猪,拉我出粪坑,没让我遗臭万年。为什么说遗臭万年呢,你想啊,神族多么高贵神圣的身份,战死病死正常,让粪水淹死,多丢面啊,那些神族老人们肯定不干,真死了他们定从族谱把知一两字除名。这绝顶糗事就我姨母、表哥和我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你万不能同别人讲,不然我颜面何存!” “没有的东西,何来存在一说。” “你什么意思?”知一鼓着腮帮问,赤烈焰抿笑,知一又道,“这事我本要带进坟墓的,若不是念在你替我挡的份上,万不会告诉你。” “你可知我是个怕疼之人?” 知一愣了愣,“以前不知。” “现在知道了。” 知一眨眼,等他后半句,但他只是凝视,眸色深深,仿佛下一刻会吸纳她进去。 两人对视良久,他放弃似的轻叹息,随意问道,“万众期是万点萤前辈的儿子?” “如假包换。”谈及表哥,知一满是怅然,“以前的表哥可正义了。天山那群神族讥笑我无父无母,我便用拳头招呼他们,打得他们鼻青眼肿闹到天山门主前,表哥挺身而出,代我领罚,事后我让表哥别做替罪羊,但下一次他又会站出来。” 昔日正义少年,如今眼里仅剩利弊。 赤烈焰对万众期并不感兴趣,“你姨母是个怎样的人?” “姨母可凶了,规定我们每日鸡叫时分需起床练功,晚一刻都不行,若练功走神不认真,便不准吃饭。” 正是万点萤严厉的监督,才有知一扎实的基础,练就一身武艺。 “可你还是喜欢她。” “说来也奇怪,如此严厉的姨母,我和表哥完全不讨厌,争着围在她旁边。” “她是好人,为数不多真正的好人。”赤烈焰不由想起那夜万点萤护着他出火海,将他藏在草丛里,保住他的性命。 “我只能帮你这地步,以后的路需你自己走,路很长也很艰险,希望你以无畏之心朝前。前进除了用腿,也得靠脑子,两者皆用会走得更远。” 万点萤临走前对他说的,多少个黑夜里,他默念它们等待黎明,若不是她,他早就失去了信念,沦为懦夫。 真如千练手所言,万众期及不上万点萤千分之一。 说话间,阿音朵返回,不过她并非独自一个,身后跟着位少女。 第四十四章,人送外号知大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少女生得秀丽温婉,身着白裙,腰系铃铛链,见到赤烈焰后飞奔至赤烈焰身边,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叮当声。 瞧见赤烈焰面无血色的脸后哇哇大哭,任凭知一如何劝都没用。 赤烈焰说道,“你别哭了,先给我治伤吧。” 原来少女是道枫红的胞妹,道芳浓。 知一暗自感叹赤烈焰不近人情,道芳浓梨花带雨,理应先安抚一番,怎好开口便让人疗伤。 换做师兄,定然会说伤不碍事,休养一段时日就好。 经赤烈焰一说,道芳浓连忙收住泪水查看赤烈焰胸前的伤,而后施针,逼赤烈焰吐出淤血后给他敷药,“焰哥哥最怕疼,怎让自己受伤了。” 赤烈焰淡淡回一句避不及。 道芳浓:“此处简陋不宜养伤,哥哥同我回去,伤会好得快些。” 赤烈焰岔开话问她如何碰上阿音朵。 “我和哥哥遇到阿音朵姐姐,姐姐说你负伤急需医治,哥哥让我随阿音朵来,他去趟炎火城,办完事后再与我们汇合。” “他可说几日办好?” 道芳浓摇头,赤烈焰遂不再言语,她看着赤烈焰眼眶又聚泪花,知一递手帕,她抬起泪眼道谢,问知一是何人。 “我叫知一,你叫道芳浓,我唤你芳芳吧。” 道芳浓边点头边用手帕拭去泪水,知一与道芳浓闲聊。 从交谈中得知,道芳浓家世代行医,是陆地名声显赫的医学世家,他们兄妹认识赤烈焰多年。 道枫红打着四处行医救人的幌子常年在外不着家,她则安分待在家里,此次跑出来是不满她爹逼她嫁她不喜欢的人。 知一提及自己差点被联姻,顿时两人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经过一夜愉快的交谈,两人视彼此为知己,道芳浓眼里不再只有赤烈焰,在赤烈焰不搭理她时,她便黏着知一。 至于阿音朵,她认生,又不知如何融入两人中,只是听,除非必要,否则极少开口。 他们在地下宫殿待了三日,赤烈焰的伤好转,可以站立走动。 这日傍晚阿音朵觅食未归,赤烈焰遣知一替他倒水,尽管他能走动,依旧喜欢使唤知一,道芳浓十分乐意服侍赤烈焰,但被他拒绝。 知一念他替她受伤,对他百依百顺,并未细思他为何只使唤她。 竹筒的水刚倒满,身后传来道芳浓的尖叫声,吓得知一将水洒落。 赤烈焰皱眉问道芳浓何事。 道芳浓躲在赤烈焰身后,浑身发抖道,“有蜥蜴,好大的蜥蜴。” 知一低头巡视,并不见蜥蜴踪影。 道芳浓战战兢兢指着角落,知一要过去,赤烈焰道,“你不是怕蜥蜴么?” 知一不假思索道,“我打小在山野长大,对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早见怪不怪了,没有怕的。” 赤烈焰略带嘲讽道,“胆子挺大啊。” “那是,昆仑人送外号知大胆。” 她仔细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蜥蜴,倒觉得赤烈焰的眼神不对,似乎饱含怒气。 完全忘记自己曾抱着赤烈焰的胳膊,骗他她怕蜥蜴强迫他吹的事。 “焰哥哥,我好怕。” “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便是直视,知一你仔细找找,抓住它放到芳浓面前练胆子。” 知一难以置信望着赤烈焰,暗想若素雅在,定会说他不知怜香惜玉,注孤生。 道芳浓吓得飙出眼泪,攥紧赤烈焰的袖子拼命摇头说着不要。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之声,知一问烈长恭是否听到,烈长恭细听后点头。 三人寻声走到西面的墙壁前,声音似乎从壁后传来,赤烈焰以袖子擦去墙壁的灰尘,但见墙壁有扇石门。 第四十五章,独孤蜥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赤烈焰和道芳浓后退,知一回旋一踢。 轰隆声响,门倒,震起满室沙尘。 三人掩鼻口,定睛瞧,门背后是石壁夹道长廊。 赤烈焰举火炬带头走在前,道芳浓其次,知一最后。 廊道曲曲折折,通向一间宽敞的厅堂,堂内四周各立一大石柱。 厅尽头是半丈高的平台,台上设有木宽椅。 知一举着火炬看清椅背上刻着精致的图腾,镶嵌宝石,想来是王座,此地是宫殿的正厅王臣议事之地。 声音的源头并不在此,王座背后有条通道,三人沿着通道继续往前。 道芳浓扯着赤烈焰的衣角,小声劝说他返回,赤烈焰置若罔闻,道芳浓无奈,含泪跟随。 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抵达通道口,借着火光,看清通道后是间石室,室内仅有一沙池,池内五只蜥蜴相互嘶咬。 一只蜥蜴咬死另一只蜥蜴后,把死去蜥蜴吞进体内,吃下后的蜥蜴体型膨胀变大,而后它再去咬别的蜥蜴。 经过轮番厮杀,池内已浸染成血色,腥恶臭味弥漫在空中,道芳浓脸色发白,当即扶壁呕吐,身子瑟瑟颤抖。 蜥蜴通体青色,尾巴尖和长舌是猩红色,一双黑色大凸眼显得格外凶残。 赤烈焰和知一交换目光,此为何物彼此心照不宣,知一感叹道,“不会吧!” 眼前怪异凶残物乃书上记载的独孤蜥蜴,一旦成年便六亲不认,吃蛇虫鼠蚁吃人,但凡活的出现在他面前,它都吞噬。 不单残害异类,同类也不放过,每吃下一只同类,形体增大一倍,待其如鳄鱼般大时归为凶兽,凶兽榜上排名第二。 观望间,池内一剩两只蜥蜴,它们犹如大肥猫,待最后只剩一只时,必定形同鳄鱼,它和天狼王一样百年难遇,甚至更稀少。 前脚碰上天狼王,后脚撞到独孤蜥蜴,际遇离奇得可列入史册。 知一热血澎湃,摩拳擦掌要将其拿下,身后的道芳浓虚弱道“焰哥哥,我们走吧,我害怕。”。 见她青白的脸,知一很是同情。 道枫红盯着蜥蜴出神,道芳浓朝知一哀求,“走吧,好不好。” 这可是第二的凶兽孤独蜥蜴,比天狼王还难求,饮下它的血虽无法提升能量,但至此以后人百毒不侵,放弃它往后人生必活在悔恨里! “求你了知一,走吧!”道芳浓再次哀求,知一左右为难。 赤烈焰回神,“我要它的血,不能走。” 他的话神奇般令道芳浓镇定,尽管身子不住颤抖,嘴上却说“既然焰哥哥需要,那,便不走吧。” “待会必有一场恶战,你沿原路返回,免得害怕。” 总算他说了句体己话,知一心里暗道,随即附和,“对啊,芳芳,你先走。” 道芳浓摇头,坚定表示不走,两人苦劝无用后,只能由她留下。 此时仅存活的蜥蜴跳出池来,双眼幽幽地盯着他们,吐着红色长舌,发出嘶嘶的声音,听着慎人发毛。 蜥蜴发现他们,想走已经为时晚矣。 第四十六章,拿下一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伤势未愈,我来对付它。”知一站在赤烈焰面前,被赤烈焰无情拨开。 “连惊色弓都嫌弃的人,我自然也是要嫌弃的。” 介意她骗他怕蜥蜴,逮到机会他便出言讥讽。 赤烈焰大步向前,送出手中的符,孤独蜥蜴身子一斜,尾巴大摆,击碎符。 知一抿笑,“你的符好像不堪一击呢。” 赤烈焰冷着脸,又送出一道符,孤独蜥蜴长舌一神,把它卷入嘴里。 她正要再取笑,蜥蜴突然飞扑而来,两人左右散开。 知一用粹火击蜥蜴,蜥蜴皮厚,她的火像是挠痒痒,伤不了它,不过它锁定她为攻击目标。 手里无兵器,只得仰仗阵法。 知一诱蜥蜴入坑,布施冰柱困它,蜥蜴尾巴横扫,顷刻间冰柱碎落。 又使寒冰境界,仍然困不住,它的力量比天狼王还大。 知一单人吸引蜥蜴注意,以为赤烈焰趁机布阵,然而一炷香后,她跑得气喘吁吁仍不见赤烈焰有任何动静。 逃跑空隙望向赤烈焰,发现他悠哉斜倚墙壁,双臂环抱胸前,气定神若地旁观。 见知一看他,他幽幽道,“你不是说由你对付么,我让贤。” 明了恼她刚才笑话他,知一多识趣啊,连忙道,“这蜥蜴委实厉害,凭我一己之力绝对付不了它,烈你快帮帮我吧。” “不逞强了?” “我几斤几两啊,你又不是不知。蜥蜴唾沫含剧毒,万一喷我脸上毁容,要你负责的。” 旁边的道芳浓吓得胆颤,知一却边闪躲边调侃,眼见蜥蜴长舌伸到知一面前,她忍不住喊了声,颤音道,“焰哥哥,你快去帮帮知一吧。” 赤烈焰这才出声,“你头上有阵。” 知一抬眼,金色芒星符悬于上头,她只要引孤独蜥蜴入其下方便可。 踏地一跃,踩在蜥蜴头上,狠狠跺几下,意在激怒它。 蜥蜴怒不可歇,知一飞身至符附近,诱它进符下方。 待蜥蜴进圈套后,赤烈焰喝声退,知一足尖点地,飘然后退。 眼前一片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紧接悚然叫声响起,是孤独蜥蜴所发。 强光逐渐转弱直至黯淡。 良久后知一的眼才适应地下昏暗,十步外的蜥蜴倒下,身子被锋利物卸成八块,一切发生得过快,它舌头尚在动,双目不可置信般瞪得贼大。 “别发呆,取血。”赤烈焰将竹筒仍到她脚下。 知一装满后跳出池子,兴奋问他,“烈,你刚使的阵法好生厉害,叫什么?” “六芒星杀阵。” “果然强悍,怪不得他们费尽心思想得到。”知一说完神色转迷惑,问道,“这是烈自创的么?” 赤烈焰摇头,“此乃上古传下的阵,非我所创。” “上古流传的,为何东海没有呢?” 上古的东西全被三脉所承,武学归天山,法器归昆仑,阵法归东海。 这般厉害的杀阵,东海从没用过,也没听说东海里谁会。 他有东海却没有,实在奇怪。 赤烈焰不语,知一不好追问,三人折回,正好碰到来寻他们的阿音朵以及道枫红。 第四十七章,形势严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在外面碰上办完事的道枫红,遂一起出现。 得知赤烈焰他们遇上独孤蜥蜴,道枫红当下大叫,“赤烈焰,你怎么能让我妹妹留在那,你不知她最怕这些么?” “哥,焰哥哥让我走的,是我执意留下。” 道芳浓维护赤烈焰,道枫红瞪她,她只得闭嘴。 道枫红:“枉我相信你,将妹妹托付你,你就如此对她?平日对我冷血也就罢了,她万事以你为先,你良心何在!” 赤烈焰面无表情道,“她毫发无损。” “你瞧瞧她的脸,梨花带雨,苍白得没有血色,你居然大言不惭说无损!” 知一附和点头,赤烈焰太不近人情,希望道枫红能多教诲他,最好使他知错而后改之。 怎料这举动惹祸上身,道枫红调转枪头对她,“你点什么头,我还没说你呢!” 知一满脸无辜,心里喊冤,与我何干! 道枫红:“赤烈焰冷血,难道你也冷血,就不知护着我妹,带她离开?” “那可是独孤蜥蜴啊!我得留下对付它,不然怎么得到它的血。”知一晃了晃手里的竹筒解释。 道枫红一把抢过,“血又如何,血,”他猛然打住,“孤独蜥蜴的血?” 赤烈焰回道,“是,就是喝过后百毒不侵的独孤蜥蜴血。” 意识到竹筒内是宝物,道枫红双眼发亮,怒转喜,“好东西啊!真没想到,你们能得手。来妹妹喝一口。” 前一刻还义正言辞,见宝血就立即变脸,知一赤烈焰不约而同投去鄙夷目光。 道芳浓蹙眉侧脸,排斥推开道枫红的手。 道枫红哄骗道,“这是千载难逢的东西,一小口,喝一小口。” 任凭他如何劝,道芳浓都不肯喝,最后四人分了蜥蜴血。 道枫红饮下独孤蜥蜴血后过河拆桥,马上要道芳浓跟他走。 因为外面形势已到十分严峻地步。 万众期和古蔓枝达成共识,联手追捕知一与赤烈焰。 事成后一个得惊色,一个得赤烈焰。 之所以联手,无非是想尽快捉住两人。 眼下虽封锁惊色和赤烈焰的动向,但纸包不住火,一旦消息走漏,会引来多方人竞夺。 届时他们便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合作,大家各取所需。 他们已兵分两路,古蔓枝以及归氏兄弟领万众期的人朝南追寻,万众期和古凤腾领古家的人往北追。 追捕的人虽仅有三四十人,却都是精选的好手,对付他们谈何容易。 前两次胜利,知一等人赢在出其不意,谁也没料到她能布阵,惊色在手。 如今古蔓枝和万众期清楚她的底细,对战时谨慎防备,再想脱逃便难了。 道枫红虽与赤烈焰有交情,但一向明哲保身,大难临头各自飞并不稀奇。 何况事关道芳浓,他万万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赤烈焰将视线移到阿音朵身上,暗示她可以与道枫红他们一起走。 “我不走!”道芳浓说道,“我要留下与焰哥哥共渡难关。” 道芳浓看似柔弱,内心却坚毅,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道枫红无奈,只得留下,阿音朵也没有离开之意。 眼下赤烈焰伤未痊,五人唯有继续藏身地下宫殿。 第四十八章,留下的理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养伤期间,知一开始学最基本的符阵知识,她虽会几套阵法,但基础不牢,布的阵漏洞多,日后遇强敌容易被破。 正所谓无根之树不能参天,赤烈焰让她从头学。 知一记忆力惊人,赤烈焰说一遍她便能记住,学得十分迅速。 其余三人无事可做,道枫红欲拆分独孤蜥蜴的尸体,用来制药丸。 不过他与道芳浓一样,对鼠蚁蛇虫怕得发抖,即便蜥蜴死了仍不敢碰它。 阿音朵则相反,非但不怕,还喜欢血的味道,闻到血腥味,嘴角总会上扬,主动包揽拆解蜥蜴。 蜥蜴皮弹性良好又防水,道芳浓用它制成袋子;道枫红提炼蜥蜴内胆制成解毒药丸;蜥蜴的牙齿,阿音朵直接挂在脚踝处做首饰。 避居地下,条件极为艰苦,饮食从简。 这日道枫红再无法忍受连续吃了五日的大饼,外出带回一只羊腿。 见肉众人眼放光,知一积极清洗羊腿,阿音朵生火,涂上盐后架在火上烤。 随着柴火噼啪响,肉香四溢,知一与阿音朵蹲守火堆旁,盯着羊腿,时而翻转,生怕不留神烤焦了。 突然道芳浓惊叫声从另一边传来,二人连忙赶至她身旁。 原来道芳浓喝的水里有虫,并非了不得的事,阿音朵轻叹一声,知一拍她背安慰。 半响后四周弥漫着焦味,她们慌张赶回火边,但见火上一团黑。 苦守半个时辰的羊肉烤成黑炭,阿音朵失去耐心,“沙漠条件恶劣,蛇虫鼠蚁极为常见。你是娇小姐,真没必要留下受苦。” 道芳浓一日哭三回,实在太过大惊小怪,之前耐着性子安抚,如今她再无法忍受,直接劝道芳浓离开。阿音朵要么沉默,要么语出惊人。 道枫红的毒舌是刺,多归多,不痛不痒,阿音朵则不同,直捅要害。 “抱歉,全是我的错。”道芳浓又想哭却强忍住,“我尽量不哭,少给你们添麻烦。” “没事,待会让道枫红找附近的商队买,若买不到,就少吃一顿,芳芳你别自责啊。” 知一边安慰她,边向阿音朵打眼色,暗示她别怪道芳浓。 阿音朵沉着脸将火扑灭。 “知一,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了你们?” 知一摇头,明知危险而留下,愿意共患难的人她怎么会嫌弃,不过道芳浓爱哭的毛病确是令人头疼,如实道,“若你能稍微坚强些,那便很好了。” 道芳浓抹着泪,“我会克服的爱哭鼻子的毛病,你们别丢下我,好不好?” “阿音朵是一时气话,守羊肉蹲得腿麻,换谁都气,你别往心里去。” “是我的错,阿音朵生气是应该的。” 知一说道,“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少不了谁,介意的地方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强。往后芳芳不会一惊一乍,阿音朵你也多担待些。” 道芳浓偷看阿音朵,阿音朵没有吭声,算默许。 纵使环境艰苦,道芳浓毅然留下,知一不禁好奇她坚持的理由,“芳芳,我能否问下,为何你执着留下呢?” 虽然有赤烈焰的原因,可知一觉得不会是全部。 “我想帮焰哥哥完成他的愿景。” “什么愿景?” “就是,”道芳浓没说完,阿音朵以咳嗽声打断她。 直到现在,她仍对知一存质疑。 尤其那日万众期突然出现在客栈前,这疑团不解,她的疑虑总难消。 唯恐道芳浓泄露机密,影响赤烈焰计划,故而出声。 道芳浓意会,把话吞回肚里,朝知一投去歉意目光。 第四十九章,向往美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深知阿音朵疑虑不会很快消除,知一毫不在意。 隔了半响,道芳浓反问,“知一,你为何救焰哥哥?” 此时道枫红和赤烈焰走近,双双停下步子,他们也想听知一的回答。 身为神族,究竟是什么缘由选择维护他们。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因为烈英俊啊!” 一旁的阿音朵听得满头雾水,道芳浓傻眼,“不明白。” 知一斟酌片刻,“美好。” “还是不明白。” “你想啊,美好的人事物理应存在,而不是消失;应受到保护,而不是遭摧残。” 知一搜刮肠子,尽量言简意赅阐明,可惜她越解释,旁人越混乱。 道芳浓只能换个问题,“那你留下的理由呢?” “向往美好。” 这下道芳浓更茫然了。 并非她领悟能力差,只是知一思想奇特,非常人能理解。 加上用词表达有偏差,外人更无法意会。 哪怕相处多年的素雅,也未必全明白她的话,何况相识不久的道芳浓。 她们身后的道枫红见他妹妹眸子迷茫,忍不住道,“妹妹,她头被驴踢过,匪夷所思得很,你不解其意是正常的。” 言外之意是她不正常咯,知一回头瞪他,道枫红露出一副事实如此的神情。 道芳浓转向旁边的赤烈焰,“焰哥哥,你懂么?” 道枫红插嘴,“他自然也是不懂的,谁能听明白鸟语,是吧?” 四人目光聚集到赤烈焰身上,赤烈焰低眼道,“肉糊了,你去换新的。“ 焦糊糊的肉落入眼底,道枫红不悦道,“谁马虎大意,竟然把肉烤成黑的,知一是不是你。” 发生坏事就锁定她,知一瘪嘴哼哼以示不满。 道枫红不依不饶,“你做的好事你善后,我才不替人擦屁股。” “哥,与知一无关,我的错。”道芳浓澄清。 错怪好人,道枫红神色转僵硬,清了清嗓子,“今儿初一,咱吃素。” 毫无愧疚,更别指望他道歉。 反而是道芳浓心怀内疚,满是歉意。 知一反呛,“又不是出家人,吃哪门子素。” 现轮到知一咬着他不放了,道枫红自知理亏,退让道,“好好好,不吃素,我再去找找,行了吧,大小姐。” 道芳浓一心补救过错,与他同去。 待买了肉返回时,道芳浓拉着道枫红衣袖,郑重道,“哥,知一真心帮我们,咱对她得客气些。” “人心隔肚皮,鬼知道她什么居心,你涉世浅,别轻信人。” 三脉人长年累月欺压常人,常人很难放下戒心。 道枫红虽不像阿音朵疑心,但也没有完全信任,持中立态度。 “焰哥哥信知一,我也愿意相信她。” 赤烈焰善察人心,若知一真有心害他们,绝不可能逃过他的双眼,更不会传授阵法。 “所以哥哥你别老针对知一。” 道芳浓爱哭鼻子,却不是个只顾自己的姑娘,相反心性温柔为人着想,对她哥错怪知一介怀,遂直接说道。 “方才是玩笑罢了。” “一点不好笑,往后你别这样了。” “好,哥哥注意就是。”道枫红的毒舌只向外人,对自己妹妹是有求必应。 得到哥哥应允,道芳浓才安心。 第五十章,君子坦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替赤烈焰换药,不慎戳到伤口,赤烈焰皱眉,知一忙道歉。 怕疼的赤烈焰横她一眼,“心不在焉,想什么?” “烈,我说的话,很难懂么?”道枫红说她没有真放心上,而是反省自个。 赤烈焰嗯了声,敢情她此时才觉察? 知一叹息,“以前二门主总说我的话不知所云,我以为他是胡诌,原来是真的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很努力解释了。” “解释不了,就别解释。” 懂的人会明白。 “可是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不明白呢。” 哪怕有一人她也不至于犯愁啊。 “那又如何。” 知一见他满不在乎,眼珠转了转,笑问,“烈,你是不是也有这缺点?以寡言来隐藏缺陷,高明啊!我得向你学,往后少开口。” 他是不屑,她是词不达意,能相提并论么?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居然联系起来,还得出因果,她的异想天开真是出神入化。 见她当真忧愁,赤烈焰问,“想改变?” 知一点头,赤烈焰道,“你诠释不了只因读书少,若想改就多看书。” 提及书她头皮发麻,心慌慌地,“读多少呢?” “不多,一万册。” 知一吞咽,这叫不多? 一万册对于一个阅字不能超过十行的人,比要她命还厉害,无需权衡,她直接放弃。 “罢了,他们不解就不解吧。” 赤烈焰浮出鄙夷神情,知一挺着背厚颜道,“老叔时常教导我,不要因他人看法迷失自己,坚持本我,相信自己。” “你到挺会找谬论替自己辩解。” 知一假装听不懂嘲讽,“嘿嘿,人生苦短,干嘛为难自己呢。不过,烈你懂我的对吧?” 赤烈焰没回答,像是默认。 知一包扎好,从他旁边站起。 赤烈焰低语,“看来你应该不会把他们的介怀摆心上。” 他指的是阿音朵和道枫红的不信任。 “当然,心怀鬼胎才介意呢,因为怕坏心思被识破。我既问心无愧,反过来表明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身为君子,我昂首挺胸,小人就只能含胸垂头了。” 浩瀚如沙的荒谬论中,偶尔有一粒真金。 赤烈焰刚要赞许她两句,知一不知好歹道,“正如现在这样,我高高在上,你低坐在下,俯视的感觉真妙啊。” 知一旨在突显自己是坦荡的君子,却无意中贬他为小人。 赤烈焰面微变,伸出一只脚。 知一往旁边去,不察脚下多出障碍物,扑通声响,被绊倒在黄沙地,满嘴的土。 “你,”知一怒目瞪他,到底没敢骂出卑鄙。 赤烈焰站起来,“俯视的感觉,确是妙。” 说完跨过她向外走。 走就走,非得从她身上跨过去么! 知一腹诽,赤烈焰回头,“默写一百遍阵符种类。” 不是没骂出口么,这也要罚! 在赤烈焰看来,动了念头也是罪。 知一哀嚎,央求不要,遭到无情拒绝。 她索性趴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提笔。 两人的对话,隔壁的阿音朵听得一清二楚,她足尖胡乱地划地,若有所思。 第五十一章,月夜谈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生性活泼好动,半月里日夜不停苦习,逐渐失了耐心,这天夜半,趁着阿音朵和道芳浓睡熟,溜出正殿入偏殿,欲从偏殿的口出去透气。 赤烈焰和道枫红在偏殿歇息,火光下两人各躺一边,没有动静且气息平和。 知一捻手捻脚穿过,刚踏上台阶,背后传来赤烈焰鬼魅的声音,“去哪?” 他在口设了符,如有人进出,他便有感知。 知一讪笑转身,“出去透透气。” 以为会遭受一番责怪,不曾想赤烈焰反而带头往外走,知一欣喜紧随他走出地下宫殿。 迎面的风带着沙扑打在她脸上,远处不知名的动物鸣,知一倍觉亲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月非满月。 听她感慨,赤烈焰回,“可以等日出。” 知一面露惊喜,“真的?” 赤烈焰颔首,知一雀跃地拉着他的衣袖欢呼。 阵符难记难通,她接连修习,嘴上没喊累,却日显疲态,适时的放松也不是不可。 两人对月席地而坐等日出,知一异常安静,赤烈焰说道,“明日起,我教你如何破阵。” 知一唔了声没其他反应,赤烈焰侧头,她上下眼皮正打架,赤烈焰又说,“困了回去歇息,择日再观。” “我眯一刻,就不困了。” 好不容易出来,怎么也得多待会。 说着她往后倒,赤烈焰伸手接她,将她掰向自己,头枕着他的腿,“你且安心睡,日出叫你。” 知一摇摇头,“夜漫长,一人多难等啊,有个人陪你说话会好过些。” “无妨,习惯了。” “那是从前,现在有我了嘛。” 赤烈焰心间温热,升腾出暖意,目光变得柔和,大漠平常的日出也值得静候。 睡惯沙地,枕软的倒不习惯,知一蠕来蠕去,困意渐消,索性睁开眼,仰望赤烈焰。 闭目养神的赤烈焰感知她灼热的目光,“睡吧,到时辰再唤你。” “不困了。” 顶上的人嗯了声,知一好奇他与道枫红结交经过,毕竟一个高傲毒舌,一个性子冷漠,按常理难成朋友。 她想听,赤烈焰便从头说起。 五年前他身负重伤倒在路中,道枫红经过将他带回家医治。 并非道枫红医者仁心,而是道家有祖训,不可见死不救,不可害人杀人,违祖训者必遭横死。 道枫红虽医人,但诊金极高,道枫红无钱付诊金,便教道芳浓书法抵。 道芳浓常在两人面前提及对方优点,时日长了,碍眼的对方变得顺眼。 加上道芳浓极力撮合,两人成为至交。 听过撮合姻缘,撮合友人倒是头回听。 提及道芳浓,知一不自觉赞叹,“芳芳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这才叫名门闺秀呢。” 拿她与人们称赞的古蔓枝对比,她才是典范。 “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知一暗想,这样的好姑娘,不该过亡命生活。身负众人安危,知一不禁忐忑,“烈,你说我们能抵达印山么?” “害怕?” “就是担心。” 尽管大家绝口不提,可是担忧写在脸上,道枫红时常叹气,阿音朵不时皱眉,知一遂变得没信心。 第五十二章,摘星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又道,“珊红和归氏三兄弟他们非神族,所学有限,换了神族,可不好打发。” 对手远强于她,再自信的人都会产生怀疑。 “古蔓枝十六岁便是蓝级能量,自创的光之地先后困过百人,至今无人能破解,小辈中女子属她最强;表哥与我一道长大,他的武学我很清楚,远在我之上。” 赤烈焰:“古凤腾呢?” 提及他,知一忍不住切齿,“他?哼,我一定要打败他。” 两人的过节,始于摘星会。 三脉有个传统,每逢闰六月年(通常隔十至十五年出现一次),年满八岁未满十四岁的神族齐聚东海星宿谷,举行摘星会。 金星藏于谷中,位置提示分散在里面的二十八个星宿阵内,并非每个阵都有提示,也可能是陷阱。 运气好进的阵有线索;运气差落入陷阱中,能逃脱便继续,不能脱逃则出局。 谁先找到金星,谁就是摘星人。 关于摘星人,有则预言,凡得星者,命带紫气。 这意味摘星人,未来将拥有紫级能量。 紫级乃能量最高境界,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升紫级,得此预言,等同吃下定心丸,前途无量。 虽然没有摘到的人也能升紫级,可一旦是摘星人,门脉长辈会倾力教导栽培,得此益处,实力大幅度提升,故而众人皆想成为摘星人。 这届摘星会符合资格有七人,九岁的知一、古凤腾和龙月芽,十岁的华锦,十二岁的古蔓枝以及十三岁的万众期、成然。 进谷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古氏姐弟破阵得到一条线索,两人十分神气,古凤腾讥笑众人。 这一笑,惹怒其他天之骄子。 望着古氏姐弟背影,万众期愤愤不平道,:“东海精通阵法,摘星明显占优势嘛。” 龙月芽附和,“就是,瞧他得意的样,好不心甘他会是摘星人哦。” 华锦哼了声,赞同她看法。 知一与古凤腾尚未有过节,只觉古凤腾方才言语讨人厌,并未参与他们的抱怨。 三人发泄完,各自散开入阵。 阵法是知一的短处,她毫不抱希望,刻意慢悠悠地在谷内打转。 奇怪的是成然尾随她,转了半天,知一忍不住好奇问,“师兄,你不入阵?” 成然垂下眼帘,闷闷道,“我与你一道。” 那时知一尚未回昆仑,与成然感情不深,对成然的处境浑然不知。 他来之前,二门主已叮咛他,不许打金星主意,要助知一摘取金星。 “师兄好人呐,看我不会阵法,特意来帮我么?” 成然默然,知一误以为猜对了,笑嘻嘻与他入阵。 二人先得一个线索后脱身一个陷阱,在翼宿阵内碰上古氏姐弟,大家同入一个阵中。 成然抢先找到装有线索的锦囊,古凤腾眼红来抢。 换其他人,古凤腾未必敢撕破脸,但对方是成然,他毫不忌惮。 以成然身手,击退古凤腾绰绰有余,可碍于低等血统,只守不攻。 见他不敢出手,古凤腾的狼牙棒接连猛攻成然。 棒上狼牙锋利无比,抡在成然臂上,顷刻留下狼牙血印,血飞溅而出,成然白衣上红迹斑斑。 知一被古蔓枝缠斗,瞥见成然衣上血迹,风扫落花逼退古蔓枝,纵身跃至古凤腾和成然之间。 蛟龙游走,古凤腾后退三丈。 第五十三章,重燃斗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把锦囊交出来!”古凤腾向他们下命令,摆出对下人的姿态。 知一据理力争,“锦囊是我们先找到。” 古凤腾不屑道,“一个杂种,一个野丫头,也配与小爷我争?” 他出言不逊,知一懒得与他多说。 “师兄,打开锦囊,看完毁了。”知一背对成然说道,到手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让古氏姐弟抢走。 古凤腾欲拦,知一枪横挥,劲风如刀刮脸,古凤腾不得不退回原地。 废物是知一十岁后才打在身上的标记,十岁前她在万点萤的督促下,武学极好,别说古凤腾不是她对手,连古蔓枝都未必能赢她。 古凤腾畏惧她的枪,不敢冒然上前。 成然依言照做,靠近知一,压低声道,“我已知金星在何处,我拦他们,你去摘金星。” “你去,我挡住他们。” 在场的另外三人皆吃惊,古凤腾暗骂她蠢,居然谦让杂种。 成然不动,知一催促,“别愣着,快去!” “还是你去吧。” 他牢记二门主的话,他没有资格取。 “别婆妈,让你去就去嘛!” 她不会阵法,跟着成然已是占便宜,他既知金星所在,理应他摘。 “我来的意义只是助你。” 逼于无奈,成然道出实情。 听他一说,知一更坚定了,她去岂不是成窃取别人成果的贼。 “你敢去,小爷我就把他打死!”对面的古凤腾听到两人的话,撂狠话,“这杂种不敢伤我,你一走,小爷我和阿姐立即合力杀死他。” 古蔓枝暗赞弟弟,他这话置他们入两难之地。 知一去,成然死;知一不去,他们得不到金星,。 古凤腾骂成然的话十分难听,知一回道,“没口德。” “对你们留什么口德,一个杂种,一个没爹娘没教养的野丫头。” 知一最恨人说她没爹娘没教养,登时胸中怒火翻滚。 跺脚震起脚边碎石,旋身以枪击他。 古蔓枝眼疾手快,拉开古凤腾,啪啪啪,石子连穿三根碗粗的竹子。 古凤腾心有余悸,“你敢暗算小爷,今日你死定了!” “敢欺负我阿腾,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其实古蔓枝的话是说给成然听,想成然顾及知一,不敢去。 这话确实成功施压成然,知一惹怒古氏姐弟,万一负伤,二门主定会责怪他,金星他更不能取了。 “师兄,快走!”知一又催,金星绝不能落入讨厌的古凤腾手里。 “不,我不去。”成然说完,古蔓枝和古凤腾皆暗喜。 成然坚持,知一猜到他是担心自己,故意道,“好,等我打趴他们一起去。新练成一套棒打双雄枪法,正愁没用武之地,就拿你们来开光” 一挑二,狂妄至极,古凤腾眼冒火,“小爷要打死你!” 知一不答话,枪左右翻飞,快如闪电,雷霆之势,挑打两人。 古氏姐弟武学弱,欲布阵法,但枪快而狠,完全没空隙布阵。 知一之强,两姐弟始料未及。 旁边的成然也讶异,没想到知一能打得两姐弟毫无还收之力。 知一边打边说,“师兄,你看到了没,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 “他就一窝囊废,有何资格得,更不会升紫级。” 古凤腾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终于激起成然愤怒,为何他不能去? 不是说得到金星便预言紫级么,他们如此瞧不起他,他偏要强给他们看。 想通后成然退阵取金星,成为摘星人。 不过这场摘星会,无一人获利。 其中知一最惨,既没有得金星,又被古氏姐弟打伤腿,差点成瘸子。 因知一受伤,二门主鞭打成然,成然躺了半月。 没有摘到星,父亲认为古氏姐弟丢古氏脸,罚跪三日。 古凤腾恼极知一和成然,原来仅是不顺眼,从此之后,双方再碰上,古凤腾视两人为眼中钉,总恶语相向。 眼下古氏姐弟追捕她,大家的结是解不开了。 既然解不掉,索性干一架,输赢无所谓,关键打古凤腾解气,她真的忍他很多年了。 “好好学阵法,加上惊色,可以与古蔓枝万众期周旋,至于资历平平的古凤腾,绝不会是你对手。” 赤烈焰的话给知一莫大信心,想到古凤腾败给他嘴里的废物,登时重燃斗志,翌日学得特别起劲。 道枫红惊叹她换了个人似的,毕竟之前她学习如濒临死亡般没生机。 第五十四章,斗恶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又过了十日,午后忽而地动山摇,宫殿剧烈震动,沙土如雨唰唰落,人眩晕得厉害。 五人忙跑出地面,但见不远处的阿兹山山头冒滚滚浓烟,即将火山喷发。 阿音朵当即跪下,嘴里念祷词。 在他们族看来,火山爆发是某个族人犯下重罪惹怒上天,上天用滚烫的岩火清洗罪人以及罪人周围的人和生活的地方,以此还世间清白。 因而见到火山爆发,他们族人会虔诚跪拜,祈求上苍宽恕他们。 实则火山用来封印胡乱作恶的恶蛟,火山喷发便是里面的恶蛟冲破结界逃出来。 阿兹山下是暗河,若岩浆流下,必定掩埋河流,河流养育这一片的人们,若没有了水源,他们将无法生存。 知一他们所需的水亦来自暗河,故而火山爆发,暗河消失并非事不关己。 一番商议后,阿音朵和道芳浓留下,知一赤烈焰以及道枫红三人去对付恶蛟,务必将它制住封回火山内,以保水源安全。 三人抵达阿兹山前,恶蛟盘旋于空中咆哮,不时喷出黑色瘴气,瘴气含有剧毒,被它沾染过的草立即枯萎,树木马上腐朽死去,生灵顷刻成为黑死尸。 几人喝过孤独蜥蜴的血,瘴气对他们无用,故而无畏靠近。 道枫红环抱双臂仰视恶蛟,戏言道,“天下果然没有白食的金丹,让我饮蜥蜴血,敢情是为了收拾恶蛟,天道好轮回,从不便宜谁。” 知一低声自言自语,“烈会使阵,我能射伤恶蛟,你嘛,”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摇头叹息。 道枫红赏她一个栗子,“对付恶蛟是大家共同出力。不错,是你们的打头阵,但我也是不可或缺的!待会你们缺胳膊少个腿,还不得我医治你们。” 打斗没开始,就张口断臂断腿,知一没好气问,“你这算预言呢,还是诅咒?” 道枫红一板正经,“激励,是激将法,没察觉出么?” 知一摇头,完全没有! “我看你能量低微故意说话激你,你要感激我呢!” “若你代我打头阵,我想我会万分感激你。哎,你犯得着退那么远么?” 说话间道枫红站在五丈外,留下知一和赤烈焰两人。 赤烈焰凝视恶蛟,“别瞧他了,恶蛟要逃。” 知一轻叹,有感而发,“与道枫红为友,是对气量的一种修炼呀。” 恶蛟对气味敏感,赤烈焰取下腰间香囊袋,开袋挥散香味。恶蛟闻香掉转,见已成功吸引恶蛟,将香囊抛向道枫红身前,恶蛟腾下朝道枫红而去。 知一宛如被施阵定身呆住,心里感慨,与赤烈焰为友,时刻要将生死置之度外啊。 恶蛟张口,喷出瘴气,视眼一片混沌。 道枫红捂着鼻,咬词不清嚷赤烈焰不厚道,拔腿迅速撤离。 异样的黑影出现在脚下,道枫红抬眼,登时背脊发凉,蛟爪正悬他头顶。 眨眼间落下,妈呀,道枫红叫道,抱头下蹲,闭眼缩成一团。 “赤烈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临死前不忘吼出他的怨念。 然而过了半响,疼痛没有传来,道枫红缓缓睁眼,赤烈焰以阵护他,上方的恶蛟不断以身体撞击。 砰砰砰,每一下犹如撞在道枫红心上,恐怖至极。 第五十五章,转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远处的知一弓弦形同满月,箭破空而出,穿入恶蛟腹部。 恶蛟吃痛,仰天长啸,瘴气源源不断从口中喷出,笼罩天地,万物失色。 知一暗叫糟糕,恶蛟要以毒气灭绝生灵。 眼前乌烟瘴气,无法视物,且恶蛟上跳下窜,知一射了两箭,皆落空。 足下地抖动得愈发厉害,火山即将爆发。 危难之际,一道黄光从天而下,恶蛟扑腾倒地,沙尘顿起,翻滚两下后昏死过去。 一招制服恶蛟,高手中的高手。 只听轰隆作响,重物落地之声,地震人晃,半响后脚下的地变平稳,火山恢复平静。 想来对方已将恶蛟扔回火山内封印,阻止了一场浩劫,知一三人松口气。 随着瘴气沙土消散,一个人出现在三人视线中。 此人高大伟岸,腰杆如同插了棍子般笔挺,浓眉方脸,面容普通却不怒自威,身着软甲,手持九环曜日刀,气势非同。 知一的心又提起,是龙居上,天山小辈中的佼佼者。 “大龙哥。”知一叫道,她小时候常出入天山,和龙居上是旧识。 闻得龙字,赤烈焰猜测出他的身份。 知一上前寒暄,“你怎么会在这?” 龙居上眼神一一略过三人,“路经此地,见火山异动,特来收服恶蛟。” “真巧。” “你躲在这附近吧?”龙居上直言,“我记得附近有座被沙埋的宫殿。” 知一干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龙居上半眯眼,视线定在她手上,“是惊色?拿来我瞧瞧。” 话语中透着不容人拒绝之威慑,知一踟蹰后将弓递给他。 龙居上将手里的刀插立,坚硬的黄沙地,曜日刀如陷烂泥般轻松。 他接过惊色端详,知一摒气盯着,半响后,龙居上才道,“外观并非特别之处,还不如我的曜日。” “那是,九环曜日刀威名远扬,惊色哪里比得上。”知一夸赞曜日,深怕龙居上瞧上惊色。 以龙居上一招降恶蛟的实力,抢夺惊色似探囊取物,因此方才他问,她便给。 “既无特别,也没什么好争夺的,听说众期调了上百人四处追捕你以及惊色。”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追捕,早在天山内传开,龙居上自然知晓。 “我和表哥产生些误会,他气急才如此,并不是追捕。”龙居上面前,知一替万众期维护形象,毕竟抢夺自家人的东西实在不光彩,有本事抢外人,打自家人的注意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龙居上明白知一维护万众期,蔑笑一声将惊色归还,“既是误会,早点解开好,总归是自家人,如此兴师动众让旁人看笑话。” 知一连忙接过惊色,“谨记大龙哥教诲。” 龙居上为人正直不阿,刀法出神入化,手上有能劈山威力的曜日,哪里会稀罕惊色,她小人之心了。 “很快便是天山比试赛,你不去天山观战?怎么说,你也算半个天山人。” 知一身上有一半是万氏血,儿时常去天山,龙居上将其视为自家人。 她无奈长叹,“是想去,但路途有些坎坷啊。” 龙居上豪迈道,“我准备回天山,你可随我们一道,正好苍耳有套枪法,你去会会他。” 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们几人苦于困在地下,与龙居上同行,别说万众期不敢动知一,就是遇上古蔓枝和古凤腾,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呀。 知一盘算着先与龙居上同路出沙漠,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再找借口分道,如此一来,困扰他们的难题迎刃而解啊。 她望向赤烈焰,后者微微点头。 赤烈焰虽没见过龙居上,却听过他的事迹。 关于他的言论多是光明磊落,虽传言不可靠,但眼前的人眼炯炯有神,行为举止大方,若是偷鸡摸狗的鼠辈,决不似他这般坦荡,赤烈焰信他是位君子。 知一向龙居上道谢,五人随龙居上返回他驻扎的营地。 第五十六章,故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刚进营地,一个人影冒出,枪头直至知一。 知一反应迅速,侧身避开后退几步。 紧接着一支长枪抛来,知一接下。 赤烈焰等人望去,面前站立之人,平头短发,相貌憨厚,脸上抑不住的喜色。 “拿,拿好,我们打一场。” 这人便是龙居上提及的苍耳,天生结巴,是个武痴,喜钻研枪法,自创的劈石枪乃是一绝。 小时候两人常过招,受其影响,知一所使的枪中夹杂劈石枪法。 “苍耳,多年不见,好歹请我先喝杯茶吧。至于迫不及待展现你的新枪法么,不怕我被破了?” 听知一的话,大家了然他们是故友,二人谈笑如常,毫无分隔多年的生疏,想来感情十分要好。 “不怕,快,提枪!” 苍耳在兴头上,知一又怎会败兴,“打也可以,博个彩头。” “赌,什么?” “赢的人有权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无论如何荒唐,输的人必须答应。” 苍耳不假思索应下,两人在空地上交手,一行人在旁围观。 苍耳说话不利索,动作招式却干脆利落。 与劈石枪法攻人上半身不同,新枪法侧重攻人腿脚,枪刺如密雨,扫后飞沙走石,交替不间断攻击,但凡人下盘功不扎实,都无法招架。 好在知一的基础牢固,或提抬或跳跃,根基依然稳当,适应一阵后,已经从容不迫了。 但仅限于此,无法摆脱防守的被动之局。 半响后,苍耳动作力道如初,反观知一,面对攻势如洪的枪,防御耗费许多精力,稍露疲惫。 知一欲从苍耳的攻势里寻破绽,可他速度如雷霆迅猛,顷刻转换,哪里能察到不足。 小时苍耳的耐力就惊人,如今是有增无减,照此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被殆尽。 她暗自着急,却苦于无法反客为主。 又过三十回合,知一呼吸短促,气力渐不继,再不破局,势必落败。 道芳浓紧紧揪着道枫红的衣角,害怕得心慌,却又不敢眨眼,好几次枪使出,她都不禁低叫。 两人真是好友?怎能全然不手下留情。 “你猜谁赢?”龙居上问身旁的赤烈焰。 “知一。” 没有任何迟疑,龙居上挑眉,“何以见得?” “无他,信她能赢。” 龙居上笑了笑,像在笑他武断,“苍耳反应迅敏,身手灵敏,精通各种招式,已是我天山十大高手之一,岂能轻易被击败。” “苍耳之勇,乃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初时的确能带给对方恐惧,可是对手一旦克服,便不再具备优势。” “眼下知一可是步步后退。” 可不是么,知一都逼入了角落,哪里有半分对决之意,道枫红心里附和,他也不看好知一。 “别人或许被唬住,她可是知大胆。” 关于她的外号,龙居上耳闻过,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弄得长辈束手无策,但那是多年前。 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有所忌惮,勇气也随之消退。 何况知一能量停滞多年,而苍耳乃蓝级能量,他就不信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知一会不恐惧。 “没料到,除了阵法你还懂武。”话锋一转,龙居上敏锐觉察到赤烈焰隐藏的东西。 道芳浓三人皆倒吸凉气,目光定在龙居上身上,唯恐他下一步命人捉赤烈焰,割白菜。 第五十七章,姐妹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神气自若,坦然道,“看过几本武学书籍,略懂皮毛。” “何种程度的皮毛?” “自然比不得你。” 龙居上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众人安静观战。 “呀,知一受伤了!”道芳浓惊呼,龙居上暗叹惋惜。 他正要叫苍耳住手,忽而砰一声,兵器碰撞所发,双枪相交,知一枪头抵住了苍耳的。 赤烈焰微笑,来了,她的反击开始了。 知一自知寻不出破绽,又无法匹敌苍耳的速度,唯有兵不厌诈了。 她故意露出破绽,以破绽诱苍耳来击。 道芳浓见到的伤,正是知一抛出的饵,待苍耳上钩,她便击苍耳无暇顾及的空门。 苍耳伤了她小腿,知一枪斜上挑,苍耳后仰,枪擦鼻尖而过,终让苍耳退了一步。 这一步,便是她反攻的一大步, 枪撑地,支身侧踢,腿风凌厉,击中苍耳右肩,他连退几步。 苍耳自认进攻密如狂蜂,知一居然能反守为攻, “好厉害。”苍耳兴奋道,“你怎么做到的?” 总算比完,道芳浓松手,掌心全是汗。 知一仰头,神气道,“不告诉你。” “告诉我嘛。”苍耳缠着知一,扯她衣袖,不依不饶,形同讨糖吃的小孩。 他比知一高出两个头,体格强壮,此番举动落入旁人眼里不免好笑。 龙居上出声制止,“苍耳,知一朋友也在,莫让人笑话了。” 他发话,苍耳岂敢不从,立即恢复正经。 知一向他介绍赤烈焰等人。 龙居上分派三顶帐篷安顿知一五人,知一独自一间,其余四人,男女各两人一间。 在大漠尚未完结,龙居上没有立即拔营回天山,知一等人虽心急上路,却不敢催促。 翌日道芳浓走进知一帐内,见桌上放了一包糖炒板栗,眼睛便挪不开了。 知一瞧见,笑道,“喜欢就拿去吃,苍耳送来的。” “想必是你喜欢吃,他特地送来的。他对你可真好,昨儿你们打架,我还以为你们是闹翻了,吓得发抖。” 知一好笑道,“那不是打架,我与他小时候一块习武,专研武学,才会一见面就兵戎相对,我比他大四个月,算是他姐。” “原来如此。可老打架不会伤感情么?” 道芳浓不是练武之人,无法体会以武会友之乐,觉得切磋是打架,是伤和气的,知一无力改变她看法,只能作罢。见她手上是自己的裙子,有些惊讶。 道芳浓递给她,“我瞧你裙子破了,便帮你缝补,希望你不嫌弃。” 知一打开,破的地方绣了一朵花,未免突兀,又绣了只蝴蝶,足见芳芳心思细腻。 “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多谢你。芳芳你真厉害。” 道芳浓谦虚道,“这没什么的。若你其他衣服破了,尽管给我,我一并帮你补了。” 知一怕劳烦芳芳,只是嘴上应着。 “栗子你拿去,算是我谢你的。” 道芳浓推脱,“我吃不完。”这是苍耳给知一的,她怎能占为己有呢? “拿去吧,吃不完与阿音朵分。”知一塞给她,盛意难却,道芳浓才收下。 此番过后,两人姐妹情更浓厚了。 第五十八章,情同姐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芳芳前脚走,后脚苍耳便进来,见桌上空空,问知一,“板栗吃完了么?我那还有,我给你拿。” “不用了。”知一劝阻,“你留着吃吧。” “与我,无需客气,等着,我给你取。”他要往外,知一拦下,“栗子吃多不好,你给我的,够了。” 苍耳不疑有他,知一拉他入座。 “你来找我何事?” “我想了,很久,不明白,为何我,会败。”昨夜他思一夜,依旧没弄懂,这才心急来寻答案。 苍耳是武痴,若没弄明白,必然不会罢休的。 知一将其中精髓告之,苍耳感叹,“我只想,着将枪法练得,毫无破绽,却没想到,有故露破绽诱敌的法子,我真是笨。” 他边说边拍自己的脑袋。 “不是笨,是你太正直,做人可以正直,对战时偶尔耍点小手段,也未尝不可。” 知一如小时一样,摆出姐姐的架子教导他。 苍耳虚心受教,用心记下。 “昨日见你手淤青,我,我给你带了药。” 苍耳从怀里掏出药膏罐给知一,知一接过,无意间见到他衣襟下脖颈处有红痕,登时紧张问,“你的伤怎么弄的?” 苍耳拢高衣襟遮掩,“快,好了。” 他闪躲的眼神,以及欲盖弥彰的动作都让知一起疑,顾不得许多,她靠近扯开衣襟。 一道长红痕由颈下至肩膀,是枪头划过留下的痕迹,看颜色是最近才结痂的。 知一厉色问,“谁弄的?” 苍耳小声回,“小姐。”随即补充释道,“小姐是无心的。” 比武切磋,向来点到为止,伤痕深,并不像是收不住力无心之举。 知一将苍耳视为弟弟,不免有些生气,“龙月芽忒没分寸了,以后别和她切磋。” “她,她是小姐。” “小姐了不起啊,天山多的是人,让她找别人去。” 苍耳无力笑了笑,默然不语。 知一见不得他这幅甘受欺负的样,支招道,“你啊一根筋,以为故意输给她,她就高兴了?你啊就该不输不赢。不输能最好护自己不受伤,不赢既留她颜面又暗示她不如你,她知你比她强,一心只想如何打败你,也就不找你茬了。” “我怎么,怎么没想到,知一,还是你,鬼点子多。” 知一拉着他手,认真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么?” 苍耳重重点头,“公子对我,很好。小姐也对我好。” 前半句她信,后半句是半信半疑,“龙月,” “知一,公子很护我的,其他人都,不敢瞧不起我,我觉得很好。”苍耳抢话,深怕她不信似的。 知一仔细端详他,面色红润,眼放光彩,整个人精神奕奕,这下确信他是开心的。 苍耳是个容易知足的人,他高兴,她也没必要追究下去。 “我,担心你。”苍耳说道,“你与,这些人,一起,危险。” “也不是很危险。”两人虽同岁,但知一自认姐姐,做姐姐的怎会令弟弟担心,遂装得若无其事。 “东海,的人,追你。” 苍耳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有关她的事,他都关注。 “有大龙哥在,再不济还有你,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那,那是自然的。”苍耳毫无犹豫回,知一甚是欣慰,苍耳依旧是苍耳,但表哥,哎,心底一声叹息,还是不想为好。 第五十九章,以身犯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又闲聊一阵,下人端来一盅汤,说是道芳浓吩咐的。 原来道芳浓见知一干咳,便蒸梨给她去火。不忍打扰知一苍耳叙旧,让别人来送。 知一没在意,道芳浓却留意到。 苍耳不禁感叹,“道姑娘体贴入微,是个好姑娘。” 知一喝着汤,心里暖融融。 突然外面狂风大作,吹得帐摇摇欲坠,两人走出帐,冷风扑面,人瑟瑟发抖。 满天阴云,大雨将至之兆。 前一刻还放晴,后一刻便乌云密布,沙漠天气反复无常,众人并不觉稀奇。 龙居上派苍耳带一队人巡视营地,做好防护。 知一走进赤烈焰帐内,发现赤烈焰躺床上,道枫红坐床沿,道芳浓和阿音朵围在床前。 她们挡住视线,知一靠近后见到赤烈焰面色通红,眼神分散,三人脸上如打严霜,异常凝重。 知一感到不妙,问道,“怎么了?” “他发烧了。” 知一心抽紧,道芳浓曾说过,赤烈焰的伤有反复的可能,发烧是反复的前兆。 假如无法退烧,便会陷入昏迷,一旦昏迷,等同失去半条命,七日内醒不过来,整条命也就没了。 眼下急需退烧,不能让他昏迷。 龙居上的营中有随队大夫,知一拿着道枫红开的药方去讨药,然而大夫却不肯给药。 三脉人瞧不起常人,加上知一不是天山人且算不上人物,大夫便冷漠待之。 苍耳得知后出面向大夫要,大夫依旧端架子不给。 此时外面倾盆大雨,无法外出寻药,迫不得已,知一求助龙居上。 直到龙居上发话,大夫才愿给药,不过送的药不齐,缺了两味药。 道枫红愤然,“他分明是刻意刁难,这两味药乃治发热的寻常药,营中不可能不备。” 知一无奈,“他说没有,我们也拿他没撤,他已经遵照大龙哥指示给药了。” 大夫年近五十,混迹多年,瞒上欺下最拿手。 他这样做,即使她再找龙居上,他咬定没有,龙居上也无法怪罪。 道芳浓眼泪滚出,“怎么办,再不退烧,焰哥哥会昏迷的。” 知一沉吟片刻,“此处离炎火城近,我去买。” “不行,危险。”阿音朵随即制止。 道芳浓:“是啊,下着大雨呢。” 她误以为阿音朵指天气,其实阿音朵所指东海人。 炎火城内人多,必有他们的耳目,知一去是以身犯险。 “顾不得许多,现在烈的命要紧。” 知一决然往外,片刻后阿音朵紧随她身后。 穿上蓑衣,知一见到她愣住,阿音朵道,“我与你一起去。” 声音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知一点头,两人翻身上马,奔入滂沱大雨中。 赶至炎火城已是夜半,两人在城中一间客栈歇息,待天明药铺开铺。 买完药后,知一用油纸包裹药,系上绳背于身后,两人片刻不耽搁出城。 雨持续不停下,清晨街上行人稀少。 距城门一百米处,五人撑伞站在道中,中间一人锦衣玉带,脚踩金靴,肩抗狼牙棒,双手吊搭棒棍,半眯眼斜倪知一,如此猖狂的,除了古凤腾还能有谁。 第六十章,弓棒相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皮笑肉不笑道,“这回可不会让你跑掉了。” 上回撞见就觉得她古怪,若非阿姐拦住,早抓到她了,今日可不会让这煮熟的野鸭子飞走。 “少废话,尽管放马过来。” 知一心急赤烈焰的病,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不得了啊你,敢这么与我说话!别以为有惊色,小爷我会怕你,我可是青级能量者。” 知一满脸不屑,“又不是紫级,得意个什么劲!” 提及紫级,古凤博便忆起摘星会,若不是她阻挠,他怎会错过金星,以至于失去东海所有的优待,登时火大,暗想这回非打瘸她不可。 “对付你足够了,爷要你虽生犹死。” 她成瘸子,便是真正的废物了。 知一冷哼,“我好害怕呀。” 古凤腾眸子变阴,左手打手势,他旁边的四人齐吟唱,雨戛然而止,他们设下半圆界,遮天挡雨。 紧接刺骨寒气由下而起,地表成冰面,是寒冰境界。 知一和阿音朵后退,因地上积水,寒冰境界顺水不断延伸,霎时间蔓延至两人脚下。知一带阿音朵跃起,两人跳到旁边的房顶上。 知一取下背着的药包交给阿音朵,“我拖住他们,你趁机逃走。” “不,要走一起走。” “你。”知一愣住,阿音朵说道,“所谓同伴,是同生同死。” 话坚决且含义重大,阿音朵交真心了。 既然她义气相待,知一岂能辜负,笑道,“好,一起走。” 阿音朵掏出埙,埙音悠扬,城中鼠蚁蛇虫皆出动,密密麻麻爬向古凤腾等人。 古凤腾不怕,但黑压压的鼠蛇不禁令他倒胃,腾空悬浮半空,狼牙棒下压,使出一招力劈山河。 狼牙棒虽非神级法器,却也是件一级法器,加上古凤腾持入能量,威力强劲。 知一提阿音朵跳斜对面的屋顶,方才所站之房顶顷刻下陷,轰隆声响,露出一个大窟窿。放下阿音朵,她唤出惊色,持弓与古凤腾凌空对立。 古凤腾前滑,单手冲棒,直击知一脑袋。弓是远程攻击武器,近身无法施展,其意在封锁知一射箭。没有惊色,她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知一侧身避狼牙棒,古凤腾又横挥,知一聚能量,徒手接狼牙棒。 古凤腾先是一惊,恐她夺兵器,下意识抬脚踢知一腰。 知一借力飞身撤后,拉弓射箭,箭落古凤腾前,古凤腾抡棒,哐当声起,箭被打下,斜插没入地下。 她再射,古凤腾侧移位,箭落空。 被她来开距离,古凤腾无法近身,不由暗骂。 地上的四人,两人对付鼠蛇,两人朝阿音朵各抛一符。 符在半空砰一下幻为网,形同蜘蛛网,黏附性极强,被粘者动弹不得。 阿音朵往旁移位避开,但只躲开一道,另一道迎面到跟前,再躲已晚矣。 一团火从旁袭来,网霎时烧成灰。 知一落在阿音朵身前,同时射箭。 方才惊色穿地之威,东海人见之色变,四人如兽状散开,深怕被惊色射中。 被它射中者即便大难不死,没了能量亦比死还残酷。 不过知一并非射人,而是射他们旁边楼房梁柱,一箭过两柱,楼摊倒下崩,将四人埋在下面。 解决四人,知一和阿音朵稍转优势。 古凤腾骂了句废物,闪现在知一前方,知一箭对准他,棒已至,弓棒相交,惊色被打落掉地。古凤腾反手出符。 阿音朵反应机敏,一把推开知一,蜘蛛网住她,无法动弹。 知一下滑落地,去捡惊色,背后风声劲急,忙缩头,狼牙棒擦头而过,她顺势翻滚向前。 古凤腾脚落地,弯腰拾惊色,粹火击来,他只得后退。 两人对立,惊色在中间。 第六十一章,傲慢终将自食其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暗思,野丫头既无惊色,构不成威胁,先不急得弓,杀了她再拿也不迟。并肩冲棒,一招力破千军,朝知一面门攻。 知一点地后滑,古凤腾飞身逼近,棒紧追她。 黄级与青级能量相差两级,古凤腾附能量在狼牙棒上,知一不敢再接棒。眼见棒越近,她手指飞舞,麻花卷风阵,风卷房屋残骸,劈向古凤腾。 雕虫小技,古凤腾冷哼,左手一点,风立即掉转方向。 知一暗思神族与平族果真差别悬殊,上次麻花卷风阵令归氏三人吃苦头,对方是古凤腾却变得弱不禁风,他随便挥手便被打发。说起来,古凤腾尚未用阵法,也就意味他没有展出真正实力。对方未用全部实力,她已然吃力,若亮出真实水平,她岂不是完败?不行,得想办法。 寻思间,古凤腾狞笑,“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没招了?你没有,我有。” 话音落定,知一手臂起火,不知何时他催符到她身上。知一画符拍在手臂上,火熄灭,但身体稍滞,狼牙棒置于胸前,要击中她。 知一点地奋力弹起,脚踏狼牙棒跃过古凤腾,半空落下之际,以粹火砸在阿音朵身旁,将阿音朵救下。 埙音再响,空中成群秃鹰飞来,袭向古凤腾。 古凤腾蔑视一笑,画符拍在棒上,下挥棒,轰一下,秃鹰成火群,焦味刺鼻,尸体悉数坠地。 知一落地,手碰到惊色,蜘蛛丝从天而降罩住她,困她在地。 古凤腾早算准她捡弓,正等着她呢。 阿音朵眉头紧锁,埙音转换,却再召唤不出蛇虫,附近的蛇虫已倾巢而出了。 古凤腾冷眸斜瞥,手指一弹,阿音朵又被定住,眼睁睁看着他走向知一。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真是高估了你。” 知一瞪他,古凤腾道,“废物就是废物,不过废在爷手上,你不冤。我记得上次你伤的是右腿,伤在这里对不对?” 他指她右腿,狰狞的嘴脸令知一意识到,他要将自己变为真正的废人,顿时头骨发麻,脑袋一片空白。 古凤腾诡笑旋棒,狼牙头向下,棒附能量,寒意逼人。 棒猛然急速砸知一腿旧伤。 哐啷一声,狼牙棒被震飞,一只枪挡在知一腿前。 持枪之人,短发平头,衣衫尽湿,苍耳匆忙赶来,连蓑衣也不穿。 知一心下大喜,天佑我也。 这枪迅猛至极,不但将狼牙棒荡开,还震得古凤腾虎口发麻。 被人打断,古凤腾恼羞成怒,“你什么东西,居然敢拦小爷我?” 苍耳郑重道,“你,不能,伤她。” “死结巴,识趣的让开,不然小爷我连你一并杀!” 古凤腾从不将神族以外的人放眼里,谁敢阻谁就要死。 尊卑有别,苍耳自知不该与他为敌,可知一不能不救,遂挺胸,毫无退让之意。 古凤腾手指翻舞,催符而出。 苍耳枪横划,将符劈开,枪头银光闪,他已然将能量注在枪头。 古凤腾不悦,再出两道符,苍耳舞枪,逐一击之,可最后一道符与枪相碰,包裹住枪。 寒冰境界,冰顺沿枪,冻住苍耳。 苍耳极少与会阵法的东海人交手,没料到他有此计,顷刻动成冰人。 “不识抬举,这样的人不死也是废物。” 古凤腾捡回狼牙棒,走到苍耳跟前,杀意聚于眸中。之所以杀他,除了视他人命如草芥外,还要抹去耻辱。一枪将他棒震开,传出去有失颜面,结巴必须得死。 棒呼啸横扫,凝滞在半空,不知何时知一挣开网,以盾护住苍耳,兼以粹火融冰。 古凤腾又骂一声,废物何时会破阵了?点足后飘舞,与他们拉开距离。 “一起上!” 苍耳加入战斗,局面利于知一,绝不能放过这好机会。 言毕,知一先以粹火击他,古凤腾避开,枪后发而至,刺他大腿,古凤腾挑棒打开。 知一挑起地上的木棍,击向他左肩,是以一个攻下,一个攻上。 两人从小一起练功,配合极好,打得古凤腾节节败退。 古凤腾见形势不妙,催符发信号。 他过于自大,若开始时召唤城中其他人马,知一必死无疑。 然对战没有假设,傲慢终将自食其果。 风扫落花,知一击破他的符。 苍耳的枪势如雷霆,知一索性退到一旁,苍耳主攻她协助。若古凤腾要布阵,她便从旁干扰,二人将古凤腾压制得死死的。 余暇之际,知一解救阿音朵,向她使眼色,阿音朵见她有强援,遂出城赶回营地。 眼前重要的是医治赤烈焰,不能让他昏迷。 阿音朵走后,古凤腾被苍耳一记划破天际打飞在地,知一趁机布下木头人定身阵,古凤腾落败。 第六十二章,忧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走到古凤腾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手紧握棍,方才他欲废了自个,这事她可没忘。 古凤腾虽极力镇定,神情却惶恐不安,额头冒出冷汗,目光紧紧跟随她。 他心狠手辣,知一也没必要客气,要动手,苍耳拉住她,对上他和善且恳请的眼神,知一动容。 做姐姐的万不该凶残,否则往后怎做弟弟表率。 伤古凤腾容易,重拾苍耳的信任难。 知一扔下木棍,解开半圆界,雨倾盆而下,任由古凤腾在雨幕中淋个够。 怒气未消,总得给他点惩戒才行。 知一与苍耳回到营中,得知赤烈焰喝过药,病情稳住后心落地。 道芳浓端来姜汤给苍耳和知一驱寒,苍耳说道,“去,炎火城买药,万分危险,你该派我去。” “一时情急忘了。” 其实她没有忘,只是不愿苍耳牵扯其中。 古氏蛮横霸道,他掺和,日后定然找他麻烦。 可最后他还是蹚了这浑水。 古凤腾锱铢必较,苍耳伤他,他会伺机报复。 知一不禁替苍耳担心,叮咛道,“古凤腾心眼小,以后你遇到他,多留心,不光他,东海的人都要谨慎。” 感知她的忧虑,苍耳回,“有公子在,不怕。” “小心为上。能避则避,知道吗?” 苍耳点头应下,回帐换干衣。 与古凤腾对战,知一脸上身上皆有伤。 道芳浓望着她脸颊额头上的伤痕,猜到对战的激烈,心有余悸道,“多亏了苍耳,否则你和阿音朵便回不来了。” “是啊,幸亏有他。” 道芳浓替知一擦药,见知一脸上聚满担忧之色,宽慰道,“苍耳功夫好,遇上古凤腾想来也不会吃大亏,你别过分担心。” 知一并非杞人忧天的性子,如此忧患,是有原因的。 “你有所不知,古凤腾那小子厌恶我,与我有关联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以前我与天山门主养的鹦鹉要好,他见后就虐待它,将它的毛一根一根拔光,鹦鹉最后是生生被疼死的。“ 道芳浓听得心惊肉战,单闻之已十分骇然,更别提鹦鹉死时的惨状了。做出此等非人的事,足见其心肠有多坏,她开始相信古凤腾不是好人。 知一又道,“连鹦鹉都不放过的人,自然要加强提防。” “你不说这是龙公子的营地,古氏不敢乱来么?” “暗箭难防。” 古凤腾这人她了解,绝不会善罢甘休,碍于龙居上不明抢,背地里定会玩阴招。 “芳芳,你也躲着点,千万别碰上他。”行迹暴露,古凤腾很快会追来,知一不怕他找自己麻烦,就怕他对身边人动手。 多年前鹦鹉死去的惨状,萦绕她心头,冒出不祥之感,所以再三告诫。 道芳浓应允,如此可怕的人,她自当躲避。 不过与知一焰哥哥一起,她必然不会有事的。 知一换洗干净,去探望赤烈焰。 控制住发热的赤烈焰清醒许多,平躺床上,额头搭块湿帕。 见她脸上有伤,便问缘由,知一将事情经过告之。 古凤腾是个刺头,平族避犹不及,苍耳居然甘愿险救她,这种奋不顾身通常只存在至亲至爱间,知一是神族,苍耳是平族,两人又是如何有如此深厚的情谊呢? 赤烈焰好奇问,“你与苍耳如何相识的?” 知一这才把苍耳身世道出。 第六十三章,另寻他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苍耳天生结巴,六岁时父母双亡,靠邻里接济勉强过活,因无依无靠,小伙伴常欺辱他,他既害怕又无助。 他八岁那年寒冬,两个大孩子扒下他的棉衣,绑他在树上后扬长而去。 寒风肆掠,冻得瑟瑟发抖的苍耳想起自己孤苦无依,没有人会搭救他,即将死在荒山野岭,悲从中来,绝望得嚎啕大哭。 万点萤和知一恰巧打猎路过林子,闻声而至,这才救下苍耳。 知悉他情况后,万点萤带他回印山,从此之后知一和万众期多了个伴。 “你是没瞧见,当时他嘴唇发紫,脸色乌青,细胳膊上新伤旧伤斑驳,那多可怕。”至今回想,知一依旧心痛。重遇后见到苍耳身上有伤,她才会紧张,唯恐他像儿时受人欺负。 她虽无父母,但姨母老叔视她如己出,她未曾受过半点欺负,苍耳那般凄惨,自然生恻隐之心。 “初到印山,他极力讨好我们,砍柴劈柴,洗衣做饭,明明年龄最小,却总抢着干粗活重活,深怕我们不高兴就赶他回去。” “我告诉他,我们不会弃了他,可他不信,还是抢着干活。” “没办法,姨母只得吓唬他,想留下必须读书认字学武,否则就送他走,他这才舍弃那些活。他没有根基,却勤加苦练,短短一年半,功夫就追上了我。 一次天山比试中,苍耳表现亮眼,龙居上看中他,要将他留身边。姨母让他自己定夺。那时大龙哥已经是天山小辈中最厉害的人,苍耳仰慕他,愿意追随。姨母认为在龙居上身边能有所作为,便由他去,此后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虽然不见面,她常向表哥打听苍耳近况,得知龙居上重用他,她才安心。 赤烈焰:“他是幸运的,遇上你姨母。” “姨母怜惜他,每回下山采购,总给他带他爱的糖炒板栗。他这呆子,以为自己爱吃,别人也爱,得了总分我一半。其实我不爱吃栗子,但他好心,我也不能不承。我们虽没有姐弟相称,但我们就是姐弟。” 赤烈焰瞧出她担忧古凤腾报复苍耳,说道“龙居上器重他,直会护着他的,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我知道,所以需你帮忙呀。” 与古凤腾对战,她深知两人差距,这回她走运,有苍耳助,下回碰上,没人相助,她势必会败。 她需未雨绸缪,提升能量,情诀是她唯一能指望的。 赤烈焰不知情诀之事,遗憾道,“时间短促,我没法教你杀阵,不然你可以用它对付古凤腾。” “我不是指这个,你想办法让我脸红!” 又来了,赤烈焰无奈,“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哪里能脸红。 “你不足智多谋么?” 计谋用在姑娘身上,是坑蒙拐骗。 这丫头真不知险恶。 赤烈焰昏沉沉的头,更重了。 “脸红和对付古凤腾毫无关联。” “有,大大的关联,事关大家安危,你务必做到。” 赤烈焰盯着知一,知一期待地回望他,赤烈焰叹息,勾了勾手指。 知一连忙凑近,赤烈焰一掌拍在她脑门上,“清醒点吧你,别老寻思歪门邪道,好好巩固所学才是正事。” 练情诀,怎么不是正事了,知一当下觉得委屈。 知一捂着脑门,嘴翘得老高,“哼,你不愿,我去找别人。” 强敌当前,她不能再耽搁了,既然烈不肯,她就另寻他人。 第六十四章,双双红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回来!”严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知一反身,赤烈焰坐起身,头上的帕子落地在地上。 见知一不动,赤烈焰又道,“过来。” “我不。”他凶神恶煞,她才不要再过去挨打,脑袋上隐隐作痛呢。 赤烈焰缓和道,“不打你。” “那也不过,除非你应我要求。” 分明仗着他生病奈何不了她,虽然不知她究竟想什么,可她一再执着,想来自有深意。 她虽想法古怪,却不是个胡来的人。 赤烈焰放软说话声,“眼下你去哪里找别人,过来。” 他又一次妥协,姑且信她一次。 知一慢吞吞靠床尾,他拍了拍床,待她坐下后,他伸手牵她。 四目相接,握着她的手温热,初见时就觉他眼生得极美,桃花眼如深潭,凝视间不由被吸纳其中。 潭无波,深陷后发觉沉寂之下隐藏一股热流暗涌,炙热异常,如火似阳,这股热流包裹她,紧紧地,燥动蹿动,扑通扑通,野马狂奔,轰地燃烧开来。 “黑灯瞎火,怎不点灯啊?”寂静的帐内响起道枫红的声音。 不知何时蜡烛燃尽,帐内一片漆黑。 知一回神,连忙抽出手,站起身。 火石噼啪相击,光火闪,灯芯燃起,帐内登时通明。 “知一,你脸怎么红了?”道枫红大惊小怪喊。 知一两颊红扑扑地,水汪汪的眼几乎要溢出水来。 “哪有,烛火映的。”知一捂着脸,十分心虚地往外走。 明明就有古怪,两人转向赤烈焰。 烛火中,躺在床上的人面覆霞色,脖颈通红。 道芳浓惊道,“呀,不好,焰哥哥又烧回来了。” “没,不是,帐内闷热,才如此。” 赤烈焰言语吞吐,甚为罕见。 他虽极力镇定,可眉梢眼角带春无法掩盖,道枫红了然一笑,“确实闷,妹妹,你给他换块手帕敷,待会就没事了。” 道芳浓出帐后,道枫红盯着赤烈焰笑,赤烈焰转过身避其目光,道枫红凑近,压低声问,“方才你们在做什么?莫不是,” “我病恹恹躺着,能做什么?”赤烈焰打断他的话,语气急促,颇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道枫红拔高声音,“那为何双双红脸啊?” 一阵沉默,道枫红笑道,“我还以为你老僧入定,没料到栽在知一这小丫头手里。” “别胡说,我与她,你知道的。” “最好是,别忘了你肩负正事。”道枫红敛容,一改刚才嬉笑口吻。 门帘晃动,道芳浓去而复返,两人中止了谈话。 知一回到帐内,惊慌地捂胸口压着,不让心跳出来。 心下感叹,真是可怕啊,他的眼睛,像是沼泽吸附她,要拖她进去般。若不是道枫红他们来,自己会被淹没的吧,这感觉既兴奋又害怕,还有莫名的期待。 试图弄明白,半响后仍参悟不透。 又寻思一阵,终于清醒了些,强敌将临,当务之急是练情诀,遂盘坐在床上练情诀。 一夜间,知一习得两章情诀,虽没有提升能量,体内的气息顺畅很多,她抵达临界处,还需再练才能破境。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苍耳没有通传一声便进来,面露焦急,“古公子,他在营外。” 第六十五章,犯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来得好快,知一问,“他可是来要人?” 苍耳摇头,“不,不知道,听说东海,来人了,我就来告诉你。公子,既让,你们,住进来,是绝不可能,交你出去。” 龙居上她是信得过的,就不知古凤腾会玩什么花样。 她正琢磨着,龙居上派人请知一过去。 知一和苍耳互视,猜不透此举用意。 满腹费解,知一进入龙居上的帐中,里面并没别人。 龙居上做了个入座的手势,知一老实坐他对面。 “昨日与古凤腾打了一架?” 知一点头,龙居上道,“他病了,病得很严重。” 得知古凤腾病重,知一不禁幸灾乐祸,龙居上续道,“患了风寒,身子忽冷忽热,人也昏迷不醒。” 想来是在雨中淋太久所致,知一暗笑活该,最好他昏个一年半载,省得找她麻烦。 “炎火城的大夫束手无策,故而东海的人来找我,营中的大夫也没撤。” 那大夫贼精,怕医不好得罪东海,所以推脱不治。 知一没好气道,“送回东海呗,东海有的是大夫。” “此地离东海远,他病得不清,耽误不起啊。” “我又不是大夫。”即便是大夫,难保自己不会动歪心,做不出下毒害命的事,但放点泻药折磨他,她还是干得出的。 龙居上叹息,“我知你们有过节,也知他的病是因你而起,所以你旁观不了。” “他找我麻烦,我正当防御。” “话虽如此,可东海是个霸道的主。古凤腾的病他们算你头上,医治好他,你们之间还好说;若他有三长两短,你难逃他们追究。” 龙居上并非偏帮古凤腾,他是替知一打算,毕竟与知一更亲近。 经过他分析,知一自知无法置身事外,“大龙哥您的意思是?” “你的朋友是名医,让他帮古凤腾看看。” 要道枫红替他治伤,知一心里百般不愿,可大龙哥完全为她着想才提议,她不好拒绝。 知一犯难,龙居上又道,“你让你朋友替他治,到时我给你从中调和,这事能大事化了。” “大龙哥,古凤腾什么个性我清楚,化不了小。 “怎么,信不过你大龙哥?” “我是信不过古凤腾。” 龙居上向她担保,“有我在,他动不了你分毫。” 知一思量再三,轻叹道,“我去和他说说,成不成另说。” “你去,肯定成。”龙居上认为事已办妥,面色轻松许多。 常人痛恨三脉人,又怎会替古凤腾医治,何况古凤腾不是好人。劝道枫红医他,这不是千古难题么。 知一走出龙居上的营帐,站在道枫红的帐外。 想了半响,都不知如何开口,来回转悠着。 道枫红透过门帘缝瞧见知一,与赤烈焰打趣,“没想到知一也会害羞啊,在门外徘徊半个时辰了,不敢进来。” 赤烈焰抬眼,但见账上映着知一身影。 “想见么?若不想见,我替你去打发,若想见,我就拖她进来。” 赤烈焰横他一眼,没吱声,道枫红笑意更深,“发句话,小的定替你办妥当。” “唯恐天下不乱吧你。” “这话说对了,乱才好呢。” “无聊。”赤烈焰闭眼养神,不愿搭理他。 戏弄完赤烈焰的道枫红走出帐外,准备调侃知一。 见到他走向自己,知一堆起谄笑。 第六十六章,意料之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不怀好意笑道,“你呢,在这来来回回,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 “啊,被你发现了。” “不光我看到你,里面的人也瞧见了。” 道枫红刻意强调帐内人,可知一却没有露出期待的尴尬之色,心里感叹,低估这丫头了,论厚颜,她已经难逢对手了。 知一为劝说发愁,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没能调侃到她,道枫红有些败兴,知一没话找话问,“你去哪?” “腾地方给你们啊,怎么,你还想我坐旁边?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见他要走,知一拦住,“我是来找你的。” 赤烈焰愣了愣,狐疑看着她,知一硬着头皮道,“有个脉中人病了,希望你能帮他瞧瞧。” 怕被道枫红骂,她不敢提古凤腾的名字。 “不去。”道枫红毫不迟疑道。 果然啊,知一叹气,劝道,“你当帮我个忙,我感激不尽。” “不去,不去,不去。”道枫红连说三遍。 道枫红喜欢人求他,知一苦苦哀求,“求你了,你就大发慈悲吧,算我欠你一份情。” 这回道枫红不吃这套,拂袖要走,知一无奈,拉他衣袖,“道大爷,求你了,我也是迫于无奈,没人可以找。帮我这次,日后必有重谢。” 道枫红扯回袖子,“我有一个规矩,绝不给脉中人瞧病。”。 知一小声道,“之前你不是给我瞧了么?” “那是赤烈焰跪下求我,我才救你的。” 话落定,两人均愣住。 知一是震惊,道枫红则后悔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总之,我不会医治的!”道枫红有些慌神,连忙逃走,深怕被人责罚似的。 望着道枫红的背影,知一怏怏不乐,折回去时碰上道芳浓。 道芳浓见她沮丧,询问她何故。 知一说完后抱怨,“我也讨厌古凤腾,巴不得他卧床不起,可是大龙哥出面,我不得不买账啊,我们的安危全仰仗他呢。” 知一拉着道芳浓的手恳请道,“芳芳,你不如帮我劝劝你哥吧。” 道芳浓摇头,“其他事好说,这事我说也没用。” 知一泄气,道芳浓都无法劝说的事,铁定是不成了,于是一阵长吁短叹。 “罢了,我去回复大龙哥,说他不肯。” 道芳浓拉住知一,“龙公子收留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厚道呢?” “道枫红不愿,总不能刀架在他脖子上吧。” “其实这事出有因的。哎,之前哥哥有个青梅竹马,被脉中人欺辱了,所以,你明白吧。” 芳芳说得隐晦,知一大概猜到。 “景姐姐死得惨,哥哥花了两年时间才逐渐平复。若是苍耳,我想哥哥愿医的,但古凤腾那么坏,哥哥绝不会医他的。” “算了,我不会再劝他了。” 知晓原因,知一不会再强求,顶多辛苦些,给古凤腾另请高明。 “你也别急着回龙公子,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道芳浓的宽慰丝毫没有到安慰她,板上钉钉的事,哪还有转机。 与道芳浓倾述一番,知一心里好受许多,她没有立即回禀龙居上。想到要替古凤腾奔波求医,心里就不爽,打算明日再办,让他多病一天。 然而万万没料到,道芳浓犯傻,私下找龙居上,主动请缨医治古凤腾。 知一得知消息后赶去阻止,但晚了一步,赶到之时,道芳浓正替古凤腾开药方。 第六十七章,反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上前拉着道芳浓离开,东海的人拦住,“道大夫还没开完药方。” “不开了。”知一拨开他,另一人又拦住,知一刚要开口,帐内响起古凤腾的声音。 “够放肆啊,在我的帐闹事。” 声音有气无力地,知一转头,这才注意到古凤腾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十分虚弱。 不是说他昏迷么?怎么醒了? 她急于拉开道芳浓就是不愿道芳浓被他见到,终究还是没能阻止。 “知一你别急,我马上就写好了。”道芳浓为制止两人争吵,站出来打圆场。 她回到桌前,唰唰写完方子,吩咐古凤腾随从早晚三次,又细说煎药需注意的地方。 知一盯着古凤腾瞧,古凤腾虽病弱,却不示弱地回瞪她。他很奇怪,本以为见到她,他会愤怒,怪她害他生病。可他什么都没说,除了方才那句,再没有吭一个字。 如此反常,简直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怕骂了她,道芳浓不给他治病? 走出帐外,知一急眼道,“芳芳,你怎么来给他看病啊?” “我不想你为难。” “他很危险,你来瞧病,会让他盯上你的。” 她知道芳芳的医术与道枫红一样精湛,正是思虑她的安全,才不提议她,没想到芳芳竟主动来。 “他,没有为难我,你进来前,我们还聊了一会呢。” 知一瞪得眼珠快落地,“芳芳,告诉过你,他是坏人,你怎还和他谈起来了?你是救他命的大夫,他当然不会为难你啊。” “他好声好气与我说话,我岂能不理,你别着急,我们,也没说什么。” “不行,你不能再去,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芳芳欲替古凤腾辩解,知一抢先道,“芳芳,你善良所以看谁都好人,他的坏不仅是我认为,很多人都这么觉得,你别被假象迷惑了。 “我以后不再与他说话便是了。” “也不要替他瞧病了。” 道芳浓反对,“不成,他病得重。而且,你也不好向龙公子交代啊。” “我自有说法,反正你别去了。”知一不愿道芳浓涉险,态度坚决。 道芳浓明白知一的苦心,遂没有争辩。 翌日道枫红知晓道芳浓医治古凤腾后,气得头顶冒烟,盯着道芳浓半天不言语,仿似暴风雨前的寂静,委实可怖。 道芳浓吓得直哆嗦,知一上前要替她挡风雨,道枫红将知一轰出帐。 她在帐外等候,半响后,道芳浓红着眼走出,神情极委屈。 知一歉意道,“全怪我,害你挨骂了。” 道芳浓摇摇头,由小到大,道枫红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方才严厉训斥,她自然经受不住。 但她不后悔,“知一,我没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哭会就好。” 言毕又哭,知一只得陪她。 苍耳走来,见道芳浓梨花带雨,关切询问,知一叹气,简单道出原委。发现苍耳面露难色,知一问他何事。 苍耳这才说古凤腾喝了药后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有严重迹象,龙居上派他来请道芳浓去。听完道芳浓被兄长责骂,遂迟疑。 闻得古凤腾病情加重且昏迷,道芳浓收住泪,要去查看。 知一阻拦,道芳浓说道,“道家医者不会见死不救,他既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负责。” 方才还哭得可怜兮兮的她,此时满脸坚毅,知一明白,她是医者,是拥有仁心的人,她无法制止了,只陪同由道芳浓去。 第六十八章,收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芳浓诊脉后,脸色浮出疑惑,知一小声问道,“有何不妥?” “明明是普通的风寒,喝过药理应逐渐消退,怎会又反复呢。” “作孽多,老天惩罚呗。”知一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道芳浓打个眼色,暗示她收敛。 眼下古凤腾睡着了,无法听到她的话,不过他的随从在。 但知一并不介意,即使古凤腾没睡,她也要说两句风凉话的,这话与他之前的恶语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道芳浓坐在案前琢磨用药,知一无聊打量帐内。 帐上挂着整张虎皮,毛体雪白无一丝杂色;桌上摆放金鼎,燃着上等沉香;茶具碧绿通透呈晶莹色,处处透着奢华,是东海一贯作风。 昆仑崇尚简朴,即便是昆仑门主的房内,也没有如此奢侈之物。 仅是临时落脚点,就如此铺张浪费,可见古凤腾平日奢靡成性。 眼无意间扫过古凤腾的随从,对方正偷瞄,见她发现,慌忙低头避开,像是怕她察觉什么似的。 知一倍觉古怪,却也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道芳浓开完药,叮嘱煎药注意事项后,两人准备离开。 “道姑娘,请留步。” 古凤腾的随从手里捧着一个小木匣子。 “这是公子的心意,望道姑娘笑纳。”边说边打开木匣,登时两人眼前一片灿烂。 木匣装有金银首饰,熠熠发光,格外灼人眼。 东海不愧是最富足的门脉,随便出手就这般阔绰,知一算开眼界了。 “我不能收。”道芳浓回绝,医者仁心,她从不医人当成敛钱财的手段。 随从劝道,“请姑娘收下,公子之前嘱咐过,您若不收,小的无法交代。” 道芳浓再次婉拒,“无功不受禄,你公子的病尚未好,酬金我不能收。” “这仅是一部分,病好后令另酬谢。” 还有?道芳浓瞪大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东海财大气粗,这些对他们是九牛一毛,一再拒绝会显得她们小家子气,知一将木匣合上接过,“如此,就多谢了。” 道芳浓蹙眉要阻,知一说道,“收下就是。” 两人走出帐,道芳浓说道,“知一,我们不该要的,退回去吧。” “你不收,他们不安心的。” 道芳浓一脸迷惑,知一又道,“他们这是买放心,你接受表明你会尽力医治他。” 东海人眼里唯有权力与金钱,道芳浓非脉中人,权力无法约束,便用金钱讨好。 古凤腾怕死,唯恐道芳浓敷衍了事,刻意收买。 道芳浓误以为东海信不过她,神色变肃穆,“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岂有不尽力的道理。” 知一开导,“他们不是你,他们只会想,她收了我的钱,才能尽心办事。” 道芳浓依旧不理,“天下竟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哪怕是不给一文钱,我亦倾力而为。” 可惜天下见钱才尽心的大夫多,怀有仁心一视同仁的少。 说话间,苍耳由远及近,“不好了,我们的人,和古公子,一样症状,得风寒。” 道芳浓颦蹙,疑心他们是被传染,片刻不耽误前去查看。 第六十九章,约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居上将病人安顿到一间大帐中,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流鼻涕,有的咳嗽,有的盖了被子却还瑟瑟发抖。 道芳浓挨个查看,得出结论,他们确是感染了风寒。 知一问道,“莫非病的源头是古凤腾?” “虽同为风寒,但不能断定古公子是源头。别忘了,你我以及他的随从都接触过他,却没事呢。” 追究源头也无用,眼下控制病要紧。 道芳浓给他们开方子,又亲自煎药,盯着病人喝完。 两个时辰后望闻问切,根据病情再斟酌药的用量,知一和苍耳在旁边帮忙,几人一直忙碌到深夜。 次日清晨,天蒙亮,道芳浓便出现在病人的帐内,看病照顾病人。 她光顾病人,连饭都不吃,知一得知后,硬拉她到自己的帐内用膳。 丰富的佳肴摆在面前,道芳浓才觉得肚饿,但不会狼吞虎咽,道家家风严,吃饭必须细嚼慢咽,绝不能有失文雅。 连日忙碌,道芳浓憔悴许多,知一心里过意不去,“芳芳难为你了,要替他们看病。” 道芳浓放下碗筷,用手帕擦干净嘴才回她,“没什么的。” “待会我去找大龙哥,让随队的大夫接管,你好好休息。” 病的是天山人,这回随队大夫可不能推卸责任了。 “不必了,他们的情况我最清楚,也知用药的分量,中途换大夫,这对病人不利。” “你一个人管不过来呀。”道芳浓娇弱,万一劳累病倒,道枫红会宰了她,何况知一也不愿道芳浓如此辛苦。 道芳浓急了,眼红红道,“我可以的,知一。” “我是怕你辛苦。” “不辛苦,相反,我很开心。” 知一愣住,道芳浓脸微红,腼腆道,“其实我喜欢给人瞧病,不瞒你说,我打小的心愿便是成为一名行医,走遍万水千山,救死扶伤。知一,我说出来,你不会笑话我吧。” “当然不会,多伟大啊,与你比起来,我简直是混吃等死。“知一好不惭愧。 道芳浓莞尔一笑,“你才不是呢,你和焰哥哥的一样,愿景光辉得很,而且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至于我嘛,”芳芳轻叹,“爹娘和哥哥是决计不会同意的,他们希望我嫁人,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 “他们是希望你好。” 道芳浓善良,没半点防人之心,世间险恶,道家人的自然不愿她涉险。 道芳浓垂眼嘀咕,“我知道。”泪又流了出来,“其实,我很羡慕知一你,想做的事勇于尝试,喜欢的东西敢于追求。” 反观自己,仅停留空想,毫无作为。 见她哭丧着脸,知一于心不忍,安慰她,“若你真的喜欢行医就去做,大不了我陪你,保护你。” “真的?” 知一拍拍胸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道芳浓喜极,随后又蹙眉,“不行,你和焰哥哥的愿望更紧要,你陪我,会耽搁的,那我可就罪过了。” 知一想了想,“你先陪我,待我完成我们的,再陪你做你想做的。” 道芳浓点头,“我喜欢和你,还有焰哥哥一起,我们约定好了哦,你可不能撇开我。” 知一承诺,“放心,不会的。” 既然道芳浓开心,知一不再干预她照看病人,只是怕道枫红又生气,便去替道芳浓求情。 知一偷偷掀开帘子,确认道枫红不在,仅有赤烈焰一人后溜进帐内。 第七十章,嫁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她蓦然出现,赤烈焰并不惊讶,只是下意识挥去脑海中绯红满面的她以及那水汪汪的眼。 这两日她没来,总是肆意浮现,令他很是苦恼。 知一脸上挂着假笑,关切问他渴不渴,需不需要喝水,言行举止透着股有求于人的意味。 赤烈焰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嘿嘿,还是烈了解我。营中又有其他人生病了,芳芳正照看他们。我怕道枫红盛怒,来交个底。” 想着赤烈焰从中调和,道枫红不至于那么生气。 “既知他不高兴,何必故犯。” “我劝过芳芳,可没想到原来她喜欢治病救人,还说照顾他们她很开心,我见她开心,只能由她去,你也不想夺她的快乐吧。” 古凤腾细细回想,道芳浓曾经提过。 “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道枫红怪我没什么,我皮厚,原谅芳芳就成,有气撒我身上。” 她能让阿音朵交付真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么一说,赤烈焰不好再责怪她,叮咛道,“看好她,别让她有事,否则,道枫红会毒死你。” “他们家不是有祖训么,他敢害人啊?” “你觉得他会在意?” 知一摇头,他爱护道芳浓胜过自己,哪会在意祖训。 “他们总归是兄妹,道枫红又极尽爱她,不会真气的。” “是么?”知一心存怀疑,骂完芳芳后,他便不理芳芳了,连帐都不许进呢。 “今日是道芳浓生辰,每年她生辰,道枫红都会亲自下厨煮长寿面,他外出很久没回来,想必去做面了。“ 言下之意,借着芳芳生辰两人能重归于好,知一不由松口气。 不经意间,四目相接,两人登时心头一热,同时侧目,不敢交触视线。 “你还不出去?”赤烈焰用下巴指外面,道枫红随时回来,万一碰上,知一可得倒霉了。 “我陪你说会话,”赤烈焰为了救她跪求道枫红,于情于理她该道谢,“那日道枫红与我说了些话。” 赤烈焰误以为是道枫红调侃两人脸红之事,回道,“他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假的么?” “嗯。” “我就说嘛,烈怎么可能为了我跪下求道枫红,原来是假的啊。” 话出口,赤烈焰仿似被人剥去衣服般窘迫得涨红脸,眉间起波。 见他反应不对劲,知一问,“莫非是真的?” 赤烈焰绷着脸,“重要吗?” “若是真的,我好好谢你啊,有恩必报嘛。” 以她古灵精怪的性子,这恩定会报得奇特,赤烈焰缄默,完全不稀罕。 知一打趣他,“怎么,怕我以身相许做答谢?” “知道还问。” 他居然承认了! 知一忽地起身,“我哪里不好了,光嫁妆都有两箱呢。” 她生辰那一日,知陌总会指着书房里的两大木箱告诉她,嫁妆已经备好,寻得良人就能风光地嫁了。 “哦,里面是黄金还是珠宝?” “都不是,是绝版的,”戏文二字刚要脱口而出,知一顿住了,她幡然醒悟一个事实,她被忽悠了,而且是多年! 因为她生辰老叔送的是几本绝版的戏文书,每回送书,他嘴里不忘念叨这些戏文价值连城,对此她深信不疑。 直到这次出来她才知道,戏文压根就不值钱! 眼见知一自豪的神色转为心虚,赤烈焰便明白有变,好笑道,“绝版的什么?” “财宝。”事已至此,她只能撒谎,恨不得马上回昆仑,找老叔算账。 每次知一说假话,就不停眨眼,是否说谎,赤烈焰心里如明镜似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靠嫁妆就能打动的人么?” 确实不是,知一反问,“要怎么打动呢?” “不告诉你。” 知一瘪嘴,赌气离开,赤烈焰朝她背影道,“待我病好些,就上路,古凤腾在,营中恐怕会不安宁。” 赤烈焰也提防着古凤腾,知一应了声出帐。 第七十一章,把酒言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那日从炎火城返回营帐,雨势猛路泥泞,半途中马失前蹄,阿音朵从马背摔下弄伤脚,故而这两日待在帐中。 “请问是道大夫的营帐么?”忽而外面传来询问声。 阿音朵边寻思来者何人边应答,得到她的许可后,五六个壮汉鱼贯而入,手里端着菜。 他们陆续将菜碟放在桌上,最后摆满了一整桌菜。 阿音朵不解问,“这是何意?” “今日是道大夫的寿辰,此乃我家古公子的一番心意。” 听到古公子,阿音朵没好气道,“拿回去,不要。“ “是给道大夫的,收不收又她说了算,有你什么事。”带头的人是古凤腾的随从,虽对古凤腾点头哈腰,但在常人面前却自诩高人一等,不会将阿音朵放眼里。 他的话极为不客气,阿音朵剜他一眼。 这眸光阴冷至极,那随从旋即打冷颤,汗毛倒立。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又没有能量,能厉害到哪里去,想到这,随从徒然胆大,“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眼。” 阿音朵以唇做哨,两短三长,平整的沙地突起成小沙丘,沙丘向他移动,到了跟前,一只蜥蜴破土而出。 蜥蜴通体成青色,有巴掌大小,皮凹凸不平,双眼血红冒起,看着十分慎人。 恐它有毒,那随从欲拔刀,可这是龙居上的营中,进来时兵器需收缴,此时他腰间无利器,那随从只得往后撤,蜥蜴紧咬不放,一干人仓皇逃出。 知一远远见到东海的人从道芳浓的帐中逃出,以为出了乱子,加快步伐。 进帐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座的全羊宴,烤羊腿,炖羊蹄汤,爆炒羊腰等,还有三坛子酒。 见她疑惑,阿音朵说道,“古凤腾派人送来的。” 知一记得道芳浓提起,她与古凤闲聊过一阵,想必是那时透露的。 连生辰这种私事都被套出,可见道芳浓毫无警惕心,不禁替她担忧。 “那他们为何跑?” “嘴巴不干净,我便教训教训他们。” 知一抿笑,“那就好,还怕你吃亏呢。” 阿音朵怔住,从前的自己遇到方才那情形,多半选择隐忍,而这回她反击了。这转变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夸张的。是什么令自己变的呢?她目光定在知一身上。 知一不知阿音朵所想,关切问,“脚伤好些了么?” “嗯,过两日能痊愈。” 她的目光往下移,瞧见知一手上有物,随口问,“你也是来给道芳浓庆贺的吧?” 知一颔首,阿音朵略低头,微微有些神伤。 她很小便开始四处躲避,没有人给她过生辰,甚至都不记得自个生辰日是哪一日。 见道芳浓有人记挂,心里难免落寞。 知一察觉她失落,“你生辰是哪一日呢?” 阿音朵淡淡回,“逃亡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活着便很好了。” “以前是以前。”道芳浓走进来,“现在你有我,有知一,还有我哥和焰哥哥,我们帮你一起过。” 她言语真切,阿音朵心里动容,“可我不记得是哪一日。” 道芳浓想了想,“若不嫌弃,与我共享生辰日可好?” 知一寻思两人同过生辰,能增进她们的感情,附和道,“这主意不错,两个人过,热闹些。” 阿音朵也觉得好,如此一来,他们便不会忘了自己,点头同意。 知一倒满酒,一人一杯,三人共举杯,把酒言欢。 第七十二章,绝代佳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苍耳奉龙居上之命探望古凤腾,走到帐旁时,隐约听到交谈的窃语声,办妥,放心传入耳内,正要仔细听,忽而里面传来呵斥声。 “谁在外面?” 苍耳吓了一跳,紧接脚步声匆匆,门帘被掀开,此人是古凤腾的随从。 随从见到苍耳,脸上略慌张,抬高声道,“你来做什么?” 苍耳定了定神,“公子,命我,探病。” 听闻他是龙公子的人,随从缓和了语气,“我家公子已经睡下。” “古公子,的病可,稳定了?” “已经好了许多。” 苍耳比他高一个头,越过他肩头望向帐中,古凤腾平躺在床上,眼扫一圈,没有发现别人。 当下困惑,方才那交谈声是谁发出的? “眼下公子沉睡,待他醒来,我会转达龙公子的关切。”对方礼貌而客气地下逐客令,苍耳不便再留,话别后转身离开。 折回时暗想或许是他听错了。 经过道芳浓帐外,里面响起欢声笑语,笑声犹如银铃悦耳,苍耳不由停驻。 “不是,不是我。” “就是你,平日你就是这般冷着脸,和烈一样。” “我才不像他呢。” “是你!” 苍耳听到知一的声音,忍不住撩开门帘,但见三人围坐在桌前。 这一瞧,可不得了,整个人彻底呆住。 苍耳跟着公子天南地北多年,女子见过不少,其中不乏美女,可是她们的美远不及眼前三位。 绯色烛光中,一个笑颜灵动,娇媚似暖阳;一个眉宇青秀,温婉如春风;一个眼波盈盈,艳丽像红花,各有千秋,当之无愧的绝代佳人。 知一见到苍耳,眼弯半月状,招手叫道,“苍耳,过来一块喝酒。” 她一喊,另外两人转过头看他,苍耳登时脸通红,摆手,“营中,不许,喝酒。” 他一紧张,话更不利索了。 “你吃肉。”知一走近拉苍耳入座,“你来得正好,瞧瞧我像谁。” 说完皮肉绷紧,眼神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问他,“像谁?” 苍耳挠头,“赤公子。” “除了他呢?” 苍耳细看,一丝忧愁若隐若现浮在眉眼间,暗思赤烈焰虽面无表情,却从不露愁容,相反他镇定自若,给人运筹帷幄之感。若说带愁的,这人不就是,他慢慢将视线转向阿音朵。 连她的郁也一并表现出来,不得不说,知一学得惟妙惟肖。 知一拍手笑道,“看,苍耳都觉得像。” 阿音朵不悦蹙眉,苍耳恐她生气,连忙说道,“不,不是她。” “他说不是呢。”阿音朵旋即展颜,冲知一得意道。 两人互不相让,一旁的道芳浓不禁发笑。 知一问苍耳,“不是她,你瞧她做什么?” 三人目光聚焦他身上,苍耳极少受人瞩目,被她们盯着,浑身不自在,脸逐渐成熟虾。 知一不解道,“问你话呢,低头做什么?” “你别吓着苍耳。”道芳浓替苍耳解围,“他不愿说,就不说吧。” “问问而已,怎会吓着他?”知一说完侧脸对他,苍耳恐她继续追问,猛地离座,扔下一句还有事后疾风般出帐。 然而,扰乱了心的苍耳没有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一直尾随他。 第七十三章,失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清晨地表颤动,龙居上所扎的营地附近的火山爆发。 这次没能及时封印恶蛟,火焰冲天,岩浆喷出,漫天黄沙飞。 龙居上留苍耳守阵营,自己前去制恶蛟。 半个时辰后,天山弟子回禀,三里外的火山蠢蠢欲动,像是恶蛟冲结界的迹象。 苍耳闻讯,马上带四名天山弟子去查看。 晌午两名天山弟子归来,苍耳却没有一道。 原来,他们赶到之际,恶蛟正撞破结界逃出。 五人联手逼恶蛟回火山内,突然一人倒地,紧接另一人也倒下。 其余三人上前,发现二人面色发青,是中毒之迹,片刻后相继断气。 恶蛟所喷的瘴气有毒,但五人事先服过解毒丸,按说不会中瘴气之毒。 既然不是瘴气,毒从何而来? 困惑时,恶蛟逃出火山,三人慌忙去追。 追的途中,苍耳与这两人失散,两人犹豫追恶蛟还是寻苍耳之际,碰到了龙居上。 龙居上得知事情经过,派他们回营,召集人寻苍耳,恶蛟他来对付。 几十名天山弟子出去后,知一在营帐门口走来走去。 沙漠日头猛烈,道芳浓见知一暴晒了一个时辰,恐她中暑,走近劝她,“知一你回帐中歇息,我在这等,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担忧苍耳安危的知一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坐得住,摇头婉拒。 道芳浓知道她视苍耳为弟弟,他失踪,她比谁都着急,便陪她等。 半个时辰过去,外面毫无动静,知一开始有些急躁,寻思着,死去的两人中毒中得蹊跷,没有幕后人,这说不通。 难道苍耳是失踪是有预谋? 知一问道芳浓,“芳芳,古凤腾的病如何?” “逐渐转好了。” “若是装病,你能诊断出么?” “当然,”道芳浓明了她的怀疑,“我肯定,他是真病。” 知一沉吟,不是古凤腾搞鬼,一切好说。 可不是古凤腾,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她疑心重,苍耳失踪是意外,说不定已与他们汇合,正一起斗恶蛟。 但不祥之感总在心里涌动,她无法说服自己,事情如此简单。 “喝点水吧。”阿音朵给两人送水。 知一接过,“你有伤,理应好好休息,快回去吧。” 阿音朵虽在帐中,却也知外面发生的事。 自从住进营中,苍耳多次关照她,如今他失踪,她自然会担心。 “不碍事,我陪你们一起等。” 三人又苦等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回音。知一有些按耐不住,再次来回走。 人在营中,心早就飞到了外面。 她的焦灼,道芳浓尽收眼底,“知一,出去找他,把他带回来。” 知一迟疑后道,“不,我不能去。” “去吧。”阿音朵也劝她,“与其干着急,不如自己去找。” 知一还是摇头,阿音朵劝道,“古凤腾卧床,伤害不了我们,你去吧。” 正是忌惮古凤腾,知一才坚守他们身边,苍耳固然重要,他们则更需要她。 此时远处一阵沙尘起,一人快马加鞭奔来,三人眼睛发亮,知一欣喜迎上去。 第七十四章,焦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那人翻身下马,朝她恭敬一拜。 平族见神族按礼需行拜礼,之前珊红等人没有行礼,全因东海和昆仑关系紧张,又欺知一无能,便无礼对之。 知一做了平身手势,问道,“苍耳有消息了么?” “回小姐,没有。” 知一大失所望,那人又道,“公子命小的增派一千人扩大范围搜寻,集多人之力,定能找回苍耳,小姐别太忧心。” 知一交代,“找到他后,务必传信。” 那人应下,调遣人马,稍整后准备出发。 道芳浓和阿音朵互视一眼,道芳浓欲再劝,知一抢话,“候了一天,大家都困了,早些歇息吧。”说完径自回帐。 两人犹豫是否再劝,后面响起道枫红的声音。 “苍耳能量和武学比知一高,知一去也枉然。”不知何时道枫红站在两人身后,安抚她们,“天山那么多人去,会找到的。” 两人心里皆叹,但愿如此。 之后随道枫红去探望赤烈焰,她们一进帐中,赤烈焰便问,“发生何事?” 赤烈焰身在帐中,可外边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猜测到有事发生。 “附近火山爆发,恶蛟逃出,他们忙着封印它。”道枫红刻意隐去苍耳失踪,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道芳浓和阿音朵,暗示她们别多言。 道芳浓两人寻思赤烈焰生病,养病要紧,烦心之事能瞒则瞒吧。 “她呢?” 没有指名,三人都明白问的是知一。 “凑热闹了。” 道枫红绝非铁石心肠,苍耳失踪他也担心,可相比苍耳,他们更危险,更需要知一守着。 赤烈焰是颗镶金的白菜,脉中人无不渴望将其收割,眼下龙居上外出,知一再离开,谁知营中的脉中人会做出什么事。 事关安危,他得先顾自己。 何况天山已经去搜寻,相信很快会找到他。 赤烈焰目光落在道芳浓身上,“你怎么一脸犯愁?” 突如其来的询问,道芳浓不由慌张,“没,没有啊。” “她是为古凤腾那厮发愁,他病又严重了。”道枫红替道芳浓圆,唯恐她露陷。 道芳浓顺着道,“我正苦思药方,所以,才这样。” 赤烈焰没有起疑,宽慰她,“问心无愧即可,无需太忧虑,实在没撤,他们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道芳浓称是,恐久待被焰哥哥瞧出倪端,她找个由头离开,阿音朵也一并走了。 她们出去后,赤烈焰问道枫红自己的病况,道枫红疑惑道,“你怎忽然问这个?” “昨日开始心神不宁,像有事要发生,若可以,我想早日启程。” “现在出去,很是凶险。”古凤腾已知他们的动向,营中好歹有龙居上庇护,独自上路,无疑于肥羊落单。 “古凤腾在,并不安全。” “他病了,掀不了风浪。”道枫红曾疑心过他的病,但察看后发现他是真病,这才不引以为意。 “总觉得不对劲。” “想早日上路,也并非不可。我加大药分量,服药后你会昏沉,不过睡一日就好,药力过了,你能精神些,勉强可以赶路。” 既然赤烈焰觉得不妥,道枫红便照他意思办。 知一回帐只是不想道芳浓和阿音朵再担心自己,她躺床上,两眼盯着帐顶。 表面平静,心里乱成一团,脑子闪现被那只拔光毛的鹦鹉,皮肉模糊,浑身是血。 不会的,知一使劲摆头,驱散那不祥之感,安慰自己,一定是她多想,苍耳不会有事的。 整宿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七十五章,诱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且说苍耳腿脚跑得快,追上恶蛟,与恶蛟战了几十个回合后,不慎被恶蛟利爪抓伤。 他倒地后,恶蛟粗尾横扫,就在苍耳自认要命丧其尾之际,一道剑光闪过,恶蛟尾巴被斩断,落在地上。 恶蛟嚎啕嘶叫逃走。 一名着淡黄衣裙,腰悬长剑的女子走到苍耳跟前,其容貌端庄恬静,身上散发淡淡的香,特别好闻。 她柔声关切道,“哪里受伤了?” 苍耳目移向右肩头,女子蹲下,从怀里掏出手帕替他止血,“肩膀受伤非同小可,得尽快敷药。” “没,没那么,严重吧。”练武之人受伤极为平常,苍耳早习惯了,随便包扎,过个半月自然能恢复。 “你是右手使抢吧,右肩伤了手臂会不利索,进而影响使枪,你说严重不严重。” 经她分析,苍耳也觉不能马虎。 “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你随我去,我给你包药。” “不,不劳烦,我回去,有大夫,给我治的。”对方相救已是万分感激,苍耳不好意思再给人添麻烦,遂婉拒她。 “瘴气有毒,伤口需尽早上药才行,耽搁久了会有后遗症,你可别大意。” 女子一片好心,苍耳不好再拒绝,遂跟她后头回她所住的地方。 她所住的是间皮质的帐,宽阔而敞亮,内里用具精致而讲究,换做旁人定然疑心女子身份,然苍耳迟钝,只觉逗留片刻便离开,遂没有打听更不会疑窦。 女子引他入座,再到屏风后取药。 半响后她走出,让苍耳脱下上衣,苍耳腼腆道,“我,自己,上药。” 男女有别,且对方是陌生人,苍耳自然抗拒。 女子莞尔一笑,“伤要紧。“ 苍耳摇头,女子又道,“既然你不肯脱衣,那就把你衣服剪开敷药,可以么?” 声音温柔而亲切,苍耳不由点头,女子将他衣服剪开,替他上药。 她眼神慈爱,动作轻柔,他仿佛瞧见了万姨母。 想起万姨母生前对他的种种好,心头发酸,眼眶不由湿润。 一滴泪滴在女子手背,她抬眸,“为何哭?” “我想起,我的姨母,她很疼我。” 女子又问,“除了姨母,还有其他亲人么?” “有,有个姐姐。” “对你好么?” 苍耳点头,“她待我,好的。” “巧了,我有个弟弟,我也待他很好,他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他。” “老人说,有姐姐的,很有福气。”苍耳环顾一圈,“你弟弟,不与你住一块么?” “他去办正事了。” 苍耳还要再问,女子突然问他,“饿了么?我给你弄碗面。” “不,不劳烦了,我回去吃,出来久,我怕她们担心。” 苍耳起身告辞,女子按住他。 “不忙,你受了伤,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你与我弟弟年纪相仿,我将你视为弟弟,姐姐怎能让弟弟饿着肚子上路呢?” 话语饱含情谊,苍耳心头一热,便应下。 女子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叮嘱他换,而后煮面去了。 面吃完,女子又借口天色挽留,苍耳顶不住她的劝,留下过夜。 苍耳窃喜遇上好心人,殊不知,他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成为敌人引知一的诱饵。 第七十六章,断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明时分,答答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营中寂静。 感知前方消息到,知一翻身下床,急匆匆穿鞋冲出帐外,疾速至大营口。 几名天山弟子围着刚回之人,神色凝重,低声商议着什么,见她来后立即收声,纷纷行礼。 知一摒气问,“苍耳出事了,对吗?” 其中一人上前,“我们找到了苍耳,他伤得不轻。” 令几人神色沉重的,绝不会是小伤,知一深吸气问,“何处受伤?” “断了右臂,面目毁伤。” 这哪里是伤,分明是去了半条命。 知一登时晕眩,身子摇晃,那人欲上前,碍于身份,不敢冒然相扶。 还是道芳浓从后稳住知一,她也一夜未睡,闻得马蹄声便出帐。 得知苍耳伤得如此严重,知一痛如刀绞,“怎么伤的?” “与恶蛟缠斗,恶蛟咬下他的右臂,尾扫他的脸,才造成重伤。” 知一泪涌如泉,良久才平复些,哽咽道,“人在哪,为何不带回来?” “苍耳伤得重已昏死,恐马车颠簸加重伤,我来接大夫去给他治。” 他们如此考虑,并无不妥。 “带我去。”道芳浓请缨,知悉苍耳受伤,她绝不能旁观。 天山弟子大喜,随队大夫平庸无为,道大夫医术高超,她去说不定能保住苍耳一命。 “不,你不能去。”知一否决,她不能将芳芳置身危险中。 “我想去,我要去,苍耳受伤,我去大家才能安心。”道芳浓声音软糯,却十分坚定。 知一仍存顾虑,依旧不肯。 道芳浓又道,“他们可以保护我,知一,你让我去吧。” “知小姐,准道大夫去吧,我们会护她周全的。”天山等人许诺,他们皆是龙居上的近卫,与苍耳关系亲,如今苍耳伤重,都想他受到最好的治疗。 “苍耳的伤拖不得,知一,你别犹豫了。”道芳浓再三劝说,知一才同意。 事不宜迟,他们带道芳浓就着熹微曦阳,奔进大漠中。 走后一个时辰,一名天山弟子带回苍耳的右臂,说是道芳浓吩咐他交给道枫红,要以药水浸泡断臂,或许日后可接上。 道枫红虽不喜道芳浓擅自出去,可听闻苍耳伤残,即便担忧妹妹安危,也不好责怪知一同意他妹妹犯险。 而且以他妹妹的性子,拦也拦不住。 道枫红将残肢体先用药水擦拭,而后浸泡在药液中。 “等等。”道枫红要将断臂泡进装满药液的捅中,一直从旁协助知一出声制止。 道枫红疑惑望着她,知一走近,以手帕包拭断臂,定睛细看。 “有何不妥?” “这手掌没有茧子。” 苍耳用枪,手掌有厚茧,而这手掌却是干净的。 “这衣袖也不对。”阿音朵见知一起疑,拿起从断臂取下的衣袖瞧,“袖子不像是嘶咬,倒像是剪刀剪的的。。” 他们忙查手臂断口,手臂断口不平整,弄成被咬下的口子,然而对方忽略了手掌和衣袖,这两处破绽表明,此人不是苍耳。 对方先弄断这人的手臂,然后套上苍耳的衣服,因面目损毁无法识别身份,天山弟子便以衣服辨认,下意识觉得着苍耳衣服之人就是苍耳。 道枫红愤然将断臂摔在地上,切齿道,“我们着了对方的道!” 第七十七章,窃听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半响后,三人稍冷静,知一问道,“不能再瞒着烈了,我们得将事情告诉他,让他拿主意。” 道枫红:“他喝了药已昏睡,没两三个时辰醒不过来。” 这意味着,赤烈焰无法出谋划策。 知一:“我要去救芳芳!” 阿音朵制止,“对方已经设下圈套,你去正好中他们下怀。” 道枫红插话,“管不了许多,我妹妹的命要紧,知一你快去救她。” 阿音朵:“你冷静点,知一不能去。” “芳芳不能有事!对方并不知晓我们已察觉,现在去来得及。”知一说完,冲出帐外。 躲在帐外窃听的人见到她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出营,风将她的绿色斗篷鼓鼓吹起,眨眼间消失在黄沙中。 窃听之人朝不远处的一人打手势,那人点头,随后离去,向主人回禀知一出营的消息。 半柱香后,一只灰色信鸽扑哧扑哧拍打着翅膀,起飞往天空而去。 窃听之人继续偷听。 因为知一的离去,帐内的阿音朵和赤烈焰产生争吵,两人不欢而散,各回各帐。 窃听人暗思阿音朵无关紧要,遂蹲守赤烈焰和道枫红的营帐外。 一个时辰后,赤烈焰醒来,帐外之人将耳朵伏贴帐布。 赤烈焰:“你们怎么才告诉我?她去了多久?” 道枫红:“一个时辰。” 紧接着一阵沉默,道枫红:“我们发现得早,知一赶去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赤烈焰:“枉你自称聪明,难道你瞧不出对方是存心让你们识破么?” 窃听人暗思,赤烈焰够聪明,马上就看穿主人的计谋,可惜,晚了。 道枫红:“他们是故意送断臂来的?” 赤烈焰:“对方既能想出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足见心思缜密,又怎会露两处破绽?分明小看你们,深怕你们察觉不出,才故意设了两处!” 道枫红悻悻回,“知一挺能打的,而且知道那是圈套,她会小心的。” “你妹妹是诱我们的饵,只要鱼没上钩,饵便安全。知一去了,反而危险。” 道枫红:“那,如何是好?” 赤烈焰:“连敌人是谁都不知,谈什么应对。” 窃听人暗喜,主人真是厉害,将他们耍得团团转,连号称足智多谋的赤烈焰都束手无策。 道枫红:“不会是古凤腾,我曾疑心他装病,试探过,是真病。” 赤烈焰:“不是他,便是天山了。” 道枫红:“龙居上!对,是他了。借着恶蛟的名义离开,实则在外谋划动手。知一走后,天山的人不时在外面晃,贼眉鼠眼,想必预谋如何割你这颗白菜。” 赤烈焰:“能做到这一切的,唯有他了。” 道枫红:“假仁假义,亏我以为他是君子,真是看走了眼,脉中人果然没好人!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赤烈焰:“你去备马车,我们找借口出营。” 窃听人闪躲在一边,如此道枫红出帐才不会发现他。 得知他们准备离开,窃听人撤离,飞报主人,一切全在主人的计划内,分毫不差。 第七十八章,困兽犹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车轮滚动,片刻不停,道枫红赶车,马车狂奔向前。 忽而马嘶叫,前足高抬,半身扬起,车随之晃动。 马车前几十人一字排在,挡住去路。 “这是要去哪啊?” 说话之人着锦衣玉带,语气狂妄又傲慢。 车上的道枫红震惊,“不可能,你明明,” “愚蠢的人,都到了这地步,还觉得不可能。” 见到道枫红不可思议的神情,古凤腾十分得意,主动道出其中原因,“慈母心,你总该听过吧。” 慈母心是神级法器,乃一颗能吸附百病的神珠,其功效正如慈母宁可病归自己,也绝不愿孩子生病之心一样,故而取名慈母心。 是东海所有的神级法器。 古凤腾一直带在身上,病了没有用,而是故意找龙居上,目的就是昭告众人他病重,以病麻痹他们,令其放松警惕。 那日苍耳在古凤腾帐外听到的交谈,便是他给随从下指使,恐苍耳向旁人提起,遂将他弄走,以他的失踪为计划开端,紧接着再用道芳浓为诱支走知一。 龙居上的营地里他们无法动手,又故意买通天山人在赤烈焰帐外走动,做出虎视眈眈的样子,逼赤烈焰等人逃离营地。 待他们离营地,古凤腾驱动慈母心复原。 一环扣一环,设计得天衣无缝,不可不谓高明,令人叹为观止。 古凤腾狂躁的性子,自然是想不出这样计谋,背后之人是古蔓枝。 古蔓枝与万众期有协定,若她擒住知一等人,按照约定,她需将惊色给他。可擒拿他们的是古凤腾,那便是另一回事,古凤腾可两者兼得。 有心赖账的人,总能千方百计规避,古蔓枝的算盘打得贼精。 道枫红骂道,“卑鄙!不敢堂堂正正,专门在背后使手段,无耻!” “把手段使在你手上,算看得起你了,识趣地就束手就擒,逼我动手,吃苦的是你们。” 道枫红呸了声,“休想!” 古凤腾挥手,身后的三十名东海弟子上前,欲生擒道枫红等人。 在他们眼中,常人手无缚鸡之力,抓他们易如反掌。 悠扬的埙音从车内传出,黑色异云出现在空中,向他们迅速飘移。 东海弟子停驻抬头,看清黑云是密布的秃鹫,密密麻麻如盖,它们的到来,人不可视日,地上一片阴凉。 埙音忽由平拔高,转激昂,像冲锋指令,秃鹫蜂拥下击。 秃鹫尖嘴似钩,专啄人眼。 东海弟子有的出盾挡,有的催符成火烧,有的拔刀砍,不少秃鹫被烧死砍伤坠地,但其数量多,前仆后继攻击,东海人难免疏防备,受伤者也不少。 让秃鹫弄得如此狼狈,简直有失颜面,古凤腾暗骂这群废物,手催符,生鬼火。 鬼火悬浮空中,一团分两团,两团分四团,四团分十六团,片刻间,鬼火如星布满上空,映红半边天。 火团先成线,线结网,古凤腾摆手,竖立的网急如风地扑向秃鹫群。 埙音平缓,上方的秃鹫停止向下,下方的秃鹫低飞,避开鬼火。 音再低,秃鹫纷纷散去,艳阳重现。 秃鹫散去,鬼火却没有散,转向马车撒。 道枫红扬鞭,马抬腿,车在沙地快奔。 东海弟子见状,在马车后紧追。 古凤腾冷哼,一扬手,一道障罩住马车,道枫红见障落前方,连忙勒马,车被迫停下。 前有阻墙,后有追兵,就在东海弟子以为他们束手无策之际,埙音再起。 这回音短促而急,众人抬头疑心别的飞禽而来时,一人叫道,“狼,是狼!”东海弟子侧目,上百只狼分别立在他们两侧,绿眼森森,张嘴露利齿。 困兽犹斗,何况是人。 第七十九章,怎么可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鬼火网散开,向狼群进攻。 狼群没有往外逃,反而往东海人里左避右闪。 鬼火无眼,误伤了东海人。狼边躲边嘶咬人,东海弟子要布阵,狼速度迅猛,人应付尚勉强,遂无余暇布阵。 古凤腾本瞧不上埙,此时见埙除了能召唤,还兼驱兽作战,倒是有点用处,便改了主意,决定将埙一并收了。 相比埙而言,这些属下显得过于无能,恼火上头,古凤腾手一翻,鬼火散去,厉声呵斥,“一群废物,竟收拾不了畜生,白养你们了!” 东海三十名弟子闻言,皆冒冷汗。主子动气了,再不作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恐惧令其振奋,不再独自应付狼群,而是协作。 五人出盾拦下狼,五人布寒冰阵,要冻结住狼群。 埙音急转,含催逃之意,狼群四下散开,东海弟子松口气。 瞧着他们气喘吁吁的模样,道枫红讥笑道,“东海不过尔尔。” 这话对好面子的古凤腾而言,仿似一巴掌,怒发冲冠,一道鬼火符幻为火网,罩三十名东海人,要将他们全部烧死。 哀嚎声遍野,焦味扑鼻而来,道枫红登时傻眼,怎么也没料到一句嘲讽,让面前的人成了火人,最后成一堆堆焦尸。 自己人都杀,古凤腾的残暴,他终于见识到。 古凤腾一步一步走来,道枫红下意识身子往后靠。 阴狠聚于古凤腾脸上,敢轻视他,简直找死! 他反挥手,道枫红觉得身子一轻,顷刻间悬在半空中,正要骂人,身子忽而向下,尖叫一声,砰地面朝地背朝天落在地上,摔得生疼。 没等道枫红反应,身体又腾空,再快速坠地,如此反复三次,摔得浑身痛。 此乃古凤腾所创的上跳下窜符,中符者会随他的念头或起或落。 这符仅是玩弄常人,对方若有能量时便派不上用场。 七岁的古凤腾创出此符,兴致勃勃地告诉父亲,怎料父亲不屑冷哼,道了句不过尔尔。自那以后。古凤腾就再没使过,此时却用在道枫红身上。 “让你小瞧爷,看爷不将你摔成肉酱。”古凤腾怒未消,道枫红又升起,这回升得有三层楼高。 如此高的地方坠地,非死即残。 道枫红压下惧怕,咬牙忍痛道,“通常做爷爷的先死。” 古凤腾眯眼,道枫红上升一丈,又一丈,再一丈。 高处风大,道枫红衣衫飘飘像随时会断线的纸鸢。 古凤腾唇角上扬,手指微动,道枫红急速撞地,眼见他要成肉饼,马车中飞出一人,迅如闪电,接住道枫红,带他安全着地。 “你怎么不等我摔死才出现啊!”道枫红不客气地埋怨,手捂着胸口,“差点没被这孙子弄死。” 对方背对古凤腾,一身黑,这是阿音朵才会穿的。古凤腾纳闷,她不是只会吹埙么,为何能接住他?不对,这身形有些眼熟。 怎么可能?不可能是她。 “已经很快了。” 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响起,不是知一还会是谁。古凤腾讶异呆住,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去救道芳浓了么? 知一转过身,取下面纱,“有我在,你休想杀他。” 第八十章,突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当时发现残肢不是苍耳的,道枫红气急将其在地上,阿音朵默默地将它拾起,放进药桶里,暗示勿打草惊蛇。 随后以眼示意隔墙有耳,多年的逃亡使得她警觉,遂察觉到有人偷听。 知一立即想起古凤腾帐中点的沉香,这香是安神的,若古凤腾患了风寒,断然不该用此香,遂猜出他并非真病。猜到幕后人,她用脚尖在地上写将计就计。 三人边说话迷惑窃听人,边以字商议对策。 一番商量,大家决定行险招,阿音朵与知一互扮身份,阿音朵骑马出营找龙居上求援,知一留下护赤烈焰。 出营虽危险,但拖住古凤腾,为阿音朵争取时间,这一步是值得的。 “得意啊,怎么蔫了?拿出方才自鸣得意的劲来啊!笑别人蠢,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蠢货。”道枫红手搭在知一肩膀,即便疼得站不稳,也要出声讥讽,“还爷呢,你这脑子,十足的孙子。” 古凤腾怒不可歇,额头现出青筋,手一摆,符嗖一声直扑道枫红。 知一反手出盾,替他挡下。 道枫红意犹未尽,继续嘲讽,“就你那破计,我们早识破了。不过即使计再破,你也想不出,你就是个靠着姐姐的脓包。” 古凤腾怒意更甚,闪到他们面前,狼牙棒横扫,知一带道枫红后飘避开。 古凤腾腾空高举狼牙棒,奋力落下击地,力劈山河,震得沙地晃动,地表龟裂,随之地陷沙沉,裂痕向知一和道枫红延伸。 距知一脚下半步,裂痕便停住,古凤腾愣了愣,怎么可能,这招内注能量,不可能止住。 他凝视细瞧,赫然发现他们前面有堵盾墙。 盾墙乃阵符高强之人才能结,别说古凤腾不会,就是东海内能结的人也是凤毛麟角,野丫头居然会? “别拿这种眼神瞧我,不是我。”知一耸肩,解开他的困惑。 不是她,又是谁?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车厢布帘,露出赤烈焰俊朗的脸,古凤腾错愕,是他? “烈呢,饮过狼王血,所以,”知一顿了顿,笑道,“往后他不再是任你们割的白菜了。” 那又如何?会用阵法,不代表一切!古凤腾暗道,手催符生鬼火。 鬼火一生二,二生四,片刻间无数鬼火在空中跳跃,飞飘包抄三人。 大风起,沙卷拔高成墙,足有两人高。 沙墙迎扑鬼火,鬼火虽风吹不灭,水浇不息,但沙却能制住,半响后鬼火悉数泯灭。 古凤腾的随从暗叫糟糕,一个知一已经很难缠,再加会阵法的赤烈焰,公子形势不妙啊。 “哈哈哈,瞧他那熊样,快哭了!“道枫红笑道,笑得激动,一股血腥涌上,方才摔的几下,虽不会要他命,其实也够呛,强咽血,讥讽道,“孙子败给爷爷不丢人,跪下求爷爷宽容你,爷爷兴许会考虑考虑。” 古凤腾缄默,瞪着他。 道枫红有恃无恐,“哟,新招数啊,以眼杀人。” 说完想笑,却有血涌上喉,这才收住笑,他不笑,古凤腾却笑了。 笑得阴冷,叫人毛骨悚然。 “发现是我又如何,你以为你们赢了?你们在等龙居上吧?以为他能救出你的妹妹?” 闻言,道枫红与知一脸色突变,古凤腾狞笑,“她在我手上。” 第八十一章,傀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拍手,他随从由马车上押出道芳浓以及那几名护送她的天山弟子。 天山弟子脸上身上均有伤,想必进行过抵抗。 他们被绳捆绑,嘴上塞着东西,发不出声。 道芳浓两颊挂着泪痕,见到道枫红和知一,泪又涌了出来。 知一等人没料到的是,道芳浓等人离开没多久,古凤腾就派人抓住了他们,引她出营,并非单纯诱知一。 惊慌的道枫红要上前,知一拦住他。 “古凤腾,大龙哥马上回到,识时务的就放了她,我可以当今日的事没发生。” “谁稀罕啊!你们要玩,我奉陪到底。” 道枫红不顾礼仪,破口大骂,“古凤腾,你这狗熊,伤害手无还击之力的弱女子,是不是人!” 古凤腾拉着道芳浓,“我就恃强凌弱,你能怎么着。” 道枫红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撕烂他的臭嘴,“有本事冲我来!” “我对你没兴趣,倒是她,比你好玩多了。”赤烈焰的手拂过道芳浓的脸颊,道芳浓吓得浑身发抖,泪又流出来。 “畜生,你别碰他!”道枫红推开拦着他的知一,向古凤腾前走。“有事冲我来,冲我来。” 古凤腾拿开道芳浓嘴里的布,道芳浓哭喊道,“哥,哥。” 语气充斥恐惧,一下子揪住了道枫红以及知一的心。 “别动,停住,再过来,我就掐死她。”道枫红离他们有五步之距,古凤腾说道,手移到道芳浓的纤弱的脖颈上。 道枫红立即停下,“好,我不动,你别乱来。” “跪下。” 道枫红毫不迟疑下跪,古凤腾笑道,“磕响头,十个,不,一百个。” 依旧没有犹豫,道枫红咚咚咚地磕头,十个之后,额头破皮,血混着沙。 道芳浓心痛不已,泪眼模糊,“哥,别磕了,别磕了。” 道枫红置若罔闻,拼命地磕头。 “古公子,求你绕过我哥吧,求你了。”道芳浓见劝不动她哥,转而求古凤腾。 方才道枫红百般嘲讽,古凤腾自是不会放过他的,对道芳浓的哀求宛如耳旁风。 知一深知道枫红有伤,经不起折腾,上前制止他,冲古凤腾道,“古凤腾,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辱骂神族,磕头算轻的了。” “磕完你会放人?” “当然不会。”古凤腾理直气壮道,知一怒目,“你欺人太甚!” 古凤腾冷笑,“他可以不磕。” 道枫红拉开知一的手,继续磕,身上本就有伤,不停躬身,血从嘴角溢出,又磕了十个,头晕目眩,侧倒在地上。 痛算得了什么,只要古凤腾不为难道芳浓,他在所不惜,“哥,起来,别求他了,别求了。”道芳浓哭腔响起,道枫红挣开眼,见到道芳浓向他摇头。 为了你,值得!道枫红撑起身子继续,可是才磕了一个,就又倒向另一边,昏迷过去。 早已成泪人的道芳浓挣扎着要上前,被古凤腾钳制住。 赤烈焰蹲下搀扶道枫红,知一见道家两兄妹如此,心乱如麻,“古凤腾,你要惊色,好,我给你,你放开她。” “不。”古凤腾干脆回绝,知一忍着怒气,“你究竟要什么?” 古凤腾脸露出邪恶,“比试一场,我赢了惊色和赤烈焰都归我,我输了把她还你。” 知一顾不得许多,“一言为定。先放开她。” “急什么,是她与你打。” 知一不解他话中意,古凤腾笑意加深,他朝道芳浓后脑勺一拍,道芳浓眸色变全黑,不哭不惧,人如失魂般。 隐约升起不祥之兆,知一问道,“你做了什么?” “真是孤陋寡闻,连傀儡符都没听过么?” 所谓傀儡,便是由主人操控摆布,一切听从命令没有自己意识的人。 “若你能杀了我的傀儡,就算你赢。” 第八十二章,两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设下两难的局,要么杀了芳芳保惊色、赤烈焰,要么不杀芳芳两样尽失,知一隐忍骂道,“卑鄙!” “姐妹相互残杀,这才好玩。”古凤腾拍了拍道芳浓的肩膀,道芳浓迅雷之步至知一前,以手掌为刀,劈向她左肩,知一抓住她的手,嘴里唤芳芳,希望她清醒。 道芳浓毫无反应,完全听从古凤腾,沦为他忠诚的傀儡。 知一手被抓住,道芳浓抬膝盖撞她腹部,中了傀儡符的道芳浓承了古凤腾的武学,招式霸道凶狠,知一猝不及防,挨下这脚,倒退几步。 “知一,你武学不是很厉害么,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别藏着掖着啊,你不是想昭告世人你不是废物么,眼下可是良机,赢了我,多扬眉吐气啊!” 古凤腾双臂怀抱,歪着脑袋说风凉话。 知一几次欲攻击他,总被道芳浓拦下,知一怕伤害道芳浓,皆以防守为主。 古凤腾嘴欠地继续道,“哎,拳脚打不过也不要紧,你不是有惊色么,用惊色射她,一准赢。如何赢我都告诉你了,旁人总不能说我以欺凌弱小女子了吧。” 知一忍无可忍吼道,“你给我闭嘴!” “哟,生气了?那就对了,赶紧使出惊色,别客气,等着你呢!” 知一没有搭理他,看准时机一个反身擒拿,制服道芳浓,击打她风池穴。 古凤腾冷笑,“没用的,主人清醒,傀儡绝不会晕。” 知一愣住瞬间,道芳浓挣脱她的钳制,出掌击她肩膀。她对道芳浓手下留情,受控的道芳浓却相反,攻势愈发猛烈,招式愈加阴狠。 两相残杀,古凤腾此计可谓歹毒至极。 见知一被道芳浓纠缠,古凤腾朝随从打眼色,随从意会,对他身后的东海弟子挥手, 除了被烧死的三十名东海人,还有十余名弟子,他们悄然向赤烈焰和道枫红包围。 赤烈焰出现后一直沉默,一是因为他本就寡言,二来,他病未愈,使盾墙消耗许多精力,脑袋昏沉,这才不言语。 古凤腾眼尖,瞧出赤烈焰惨白脸色是生病缘故,遂让他的人去拿下他。 说是比试,其实他根本不会放过所有的人,惊色赤烈焰以及知一的命,他通通要。 见东海人包围自己,赤烈焰气定神闲,一只手扶道枫红,一只手腕翻飞布阵。 平整的沙地忽起波浪,彼此起伏,仿似汹涌大海,沙浪滔滔,聚成沙潮,快速涌向东海人。 三名东海弟子布寒冰境界,欲冰封沙浪。 寒冰境界所仰仗的是地,此时地不平,境界威力减弱,且沙浪汹汹,寒冰无法冰封,反而随着浪起伏。 沙潮来势凶狠,将人卷入波涛中,东海弟子如溺水之人,在浪中挣扎,惨叫,最后沉落沙海里。 旁观的古凤腾心里暗喜,赤烈焰连失传已久的沙浪滔天都会,可见其拥有阵法之全,抓到他,这些阵法就是自己的了,届时他成为东海最受人瞩目的神族,即便是父亲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公子,沙浪过来了。”古凤腾沉浸在喜悦中,他旁边的随从唯恐被淹没在沙海里,惊慌叫道。 古凤腾扔狼牙棒砸向赤烈焰,赤烈焰反手出盾挡。 棒与盾在半空相抵,僵持片刻,砰地一声,盾被击碎。 第八十三章,自身难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身体本就虚弱,连番布阵,精力已透支,勉强硬撑。 棒击碎盾,砸中赤烈焰胸口,赤烈焰喷血后倒地。 沙海散去,地恢复原貌。 古凤腾一步步走来,道枫红苏醒过来,切齿道,“跟你拼了!” 刚起身,就被古凤腾踢中腰部,后飞扑地。 胆敢嘲讽自个,古凤腾要道枫红求生不得死不能。他捡起狼牙棒,朝道枫红手臂击下。 一道粹火横空而来,古凤腾后退两步,知一摆脱道芳浓落在道枫红前。 “要打,跟我打!” “自身难保了,还逞能。”古凤腾挥手,道芳浓纵身出掌,知一侧头避开。 道芳浓拍掌,知一侧滑步避开第二掌,道芳浓见拍山落空,旋即侧踢,知一以手挡,趁机抓她脚踝,紧接后拉,迫使道芳浓一字马落地。 古凤腾施符入道芳浓时,道枫红昏迷,眼下醒来见道芳浓攻击知一,感知不妥,奋力起身从后抱住道芳浓,按她坐地上。 道芳浓不断挣扎,又是顶又是撞,道枫红双臂禁锢她,道芳浓忽而低头咬他的手臂。 巨痛袭来,道枫红皱眉,道芳浓牙没入他的肉里,血在衣衫上晕开。 “芳芳被下了傀儡符,受古凤腾控制,你放开她,否则她会咬死你的。” 旁边的知一说道,道枫红忍着痛,“你去对付那孙子。” 知一推符,古凤腾四周立冰柱,将他困住。 古凤腾不屑一笑,狼牙棒轻拨,冰柱被震开,碎落一地。 知一再催符生冰柱,同时吟唱寒冰境界,欲以两者结合封住古凤腾。 这招对归氏三人尚起作用,对古凤腾却不见效。 一来他等级是青级,知一能量低微使出的阵法难以抗衡青级伤杀力,二来他所学阵法多,不像归氏三人学的是普通阵法,上乘阵法里正好有可以克制寒冰境界的燎原火阵。 古凤腾不慌不忙,双手合食指向上吟唱,冰尚未触及他便开始融化,燎原之火奔腾而来,知一腾空跃起,拉弓射箭,箭嗖地一声直指古凤腾,古凤腾歪头躲过。 知一落地火舌迅猛卷来,她又腾空,挣开道枫红钳制的道芳浓侧踢她,知一重重下坠,身下早已成火海,盾符出,她才得以不被火烧。 古凤腾加注能量,燎原火势头变汹涌,火苗跳跃,达一人之高。 知一的盾仅能维系半柱香,盾变弱后她不得不再跃起,然而空中等待她的是浮于空中的道芳浓,但凡她离开火海,道芳浓便拳脚相对,逼迫她回去,古凤腾欲用燎原火烧死她。 如此几番后,知一极为狼狈,古凤腾说道,“还以为多强呢,废物就是废物,不堪一击。你好歹是知氏仅存的血脉,若你跪下哀求我,兴许我一乐,放过你。” 置身火海的知一蹦出做梦二字,古凤腾立即翻腾火海,但见火浪头成虎头状,以流星之速呼啸而去,血口大张吞噬知一。 火焰滔天,被绑的天山弟子相隔甚远都觉得热气炙人,更别提处于核心的知一。这火毁天灭地,此时的她恐怕被烧得尸骨无存。 东海强势,素来横行霸道。昆仑弱势,近年来为保持平和,多数避让东海。 但知一乃昆仑正统神族,葬身古凤腾手里,即使昆仑弱,必容不下这口气。 天山弟子心里感叹,看来今日过后,世间不会太平了。 艳红火光中古凤腾满脸舒爽,瞧她不顺眼多年,这回总算拔掉这颗眼中钉,接下来就是道枫红了。 第八十四章,受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脸颊贴在炙热的沙地,见到不远处的赤烈焰闭眼趴着,不知死了还是昏迷,再侧目火海,烈焰翻腾,心里万分悲凉。 一双镶了金线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靴子抬起撞在他脸上,道枫红后翻倒地,鼻嘴有血流出,面下一滩鲜红。那只脚再踹他肩膀,他翻过身来,视眼中除了刺眼的艳阳还有古凤腾那张厌恶的脸孔。 道芳浓站在古凤腾身边,古凤腾将手随意搭靠她肩膀上,嘴里发出啧啧啧声。 道枫红剜他一眼,怒吼,“把你脏手拿开!” 古凤腾非但没有放开,还搂着她,“你能如何?” 道枫红挣扎要起身,道芳浓脚踩在他胸口,道枫红脸缩成一团。 古凤腾笑道,“嘲讽啊,之前不是很得意么?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配与我说话。” 话刚说完,踩在他腹部的脚加重力,道枫红脸上扭曲得厉害。 道枫红豁出去道,“有种杀了你爷爷。” “想死?哪那么容易啊,小爷我还没玩够呢。” 古凤腾话中阴冷,比腊月的风还寒上三分,被绑的天山弟子不由倒吸气,目不转睛盯着这恶魔。 道枫红冷哼,似乎在说死都不怕,还怕你玩花样? 随即他的笑就凝固了,因为道芳浓松开腰带,木然地卸下外衣。 恐惧爬上道枫红心头,慌乱道,“你,你,你想怎么样?” 古凤腾双手环抱,一脸无辜,“爷可什么都没做。” “停下,你快让她停下。” 道枫红吃力推开踩在胸口的脚,捡起落地的外衣,晃着身站立给道芳浓披上。 呆滞的道芳浓推开他,继续脱里衣。 “妹妹,你醒醒,停下,停下啊!”道枫红用衣包裹着她,抱紧她,不停在她耳边求。 道芳浓置若罔闻,一掌拍开他,自顾自继续脱衣,上身仅着一件绣着蝴蝶的粉色肚兜,露出白皙的肩膀以及双臂。 无暇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宛如玉雕人,曼妙身姿,婉丽容颜,在场的男子不由喉咙发紧。 道枫红赶紧脱自己的袍子披在她身上,道芳浓猛地踢他大腿,手一扬,袍子随风飘落半丈外。 “无耻!古凤腾不是人!”道枫红趴在地上边骂边咳血,恨不得手里有刀,一刀劈了他。 古凤腾笑了笑,“别急,这仅是开始。”随即朝看了道芳浓一眼,她走到他身边。 明了古凤腾对他妹妹起歹意,道枫红起身阻止,古凤腾的两名随从后制住他,坏笑地按着他。 但见道芳浓抱着古凤腾,踮起脚尖亲吻古凤腾的脸颊。 道枫红眼红欲裂,“不要,不要啊!畜生,畜生!” 而后道芳浓慢慢移向古凤腾的嘴,道枫红下意识闭上了眼,口里不断悲戚呻吟着不要。 “把他眼睛弄开!”古凤腾命令道,他的随从一人制住他,另一人强行撑开道枫红的眼皮。 “我要你亲眼目睹,你妹妹像条狗一样贴着我,求欢于我,臣服在我的威猛之下。” 众所周知,道枫红将道芳浓看得比命还重,看着自个妹妹受辱而无能为力,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残忍百倍。 尽管天山弟子与道枫红不相熟,但此时均胸闷心塞,历练浅的年轻后生则扭头落泪。 “你不是人,禽兽,禽兽!” 道枫红凄厉又嘶哑的骂声不绝于耳,他越是骂,古凤腾越快意。 “快停下,快停下啊!” 他眼睁睁看着古凤腾龌蹉的手在他妹妹光洁的背上游移,脏嘴贴在她的唇上,而古凤腾眼睛望着自己,满是挑衅。 道枫红张着口,却再骂不出声来,绝望地合眼,但一双手牢牢张开他的眼,强迫他观赏。 长风卷沙呼呼响,孤鹰鸣啼凄凄声,谱合大悲之调,万物俱灰。 一片哀情中,两团火划空横飞,唰地直击古凤腾背部。 第八十五章,痛打恶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感知灼热,抱道芳浓腾空,火在他脚下略过,击中钳制道枫红的两人。 “古凤腾,你简直猪狗不如!”一道怒声暴起,天山弟子眼里发亮,久压在胸口的石头瞬间变轻。 知一从火中跃起,箭搭弦,嗖一声,直射古凤腾面门。 古凤腾推开道芳浓侧翻,箭擦耳,割下他一缕碎发。 道枫红见道芳浓落下,爬起身抱着她,用他宽大的衣袖遮挡她裸露在外的背,同时钳制她,不让古凤腾再驱使她。 本该葬身燎原火中的人,居然没死,古凤腾无比气恼,不信知一如此厉害,催动符咒,灌入更多能量进阵内。 火苗腾高,吞咬知一,然而火越汹,知一浑身越发亮。 众人细瞧,一圈绿色火焰萦绕知一周围,她能毫无无损必然是这绿火缘故。 能量转为的粹火到底是强于符咒幻化的火,上次与归老二对决时,知一已发觉,火海中便以粹火护身。 死在谁手里,也万不能实在讨厌的古凤腾手里,抱着这信念支撑她坚持。 火海中隐约听闻枫红绝望凄凉的叫喊,知一便知他们有难,她从小在逆境下修习,形势不利,反而变专注,意志愈顽强。凝神间冲破黄级,升为绿级能量,故而能冲破燎原之火。 古凤腾羞辱道芳浓,知一满腔怒火,流星步移至古凤腾前,左右勾拳,直打他脸颊,勾腿推腹,缠臂冲拳击他胸口,一连串动双影拳行云流水,快得令人眼花,古凤腾更是猝不及防。 他大步后退,摸着胸口,嘴角溢血,瞪眼道,“你居然敢打我!” 知一愤愤道,“后悔打迟了,在炎火城就不该心软放过你,我该打残你,免得你害人!” 话音落,知一再出拳,古凤腾双臂交叉于胸前,挡下她的拳,而后侧身以肘部击面,知一绕到他背后侧踢,古凤腾步子不稳,差点扑地。 知一灵活的身手,天山弟子惊诧不已,拳法迅猛如豹且多变,反应稍有迟钝便中招;腿式巧妙策应,攻防俱佳,虽说能量低于古凤腾,但她完全克制住他,这根本不像脉中人嘴里的废物。 古凤腾善阵法,贴身近搏是他的短处,阿姐曾劝他多用功学,他总当耳旁风,燎原火阵威力极高,哪里用得着苦学过多的拳法腿法,不如省下学的功夫去收割白菜。 正是抱懈怠念头,让他与知一对战处于下风,燎原之火对知一无效,他想用其他阵法,奈何知一压根不给他吟唱机会,每次他以能量赋拳逼退知一,片刻后知一便缠过来,他的阵法无法施展,也拾不了地上的狼牙棒。 道枫红满是伤的身,以及道芳浓衣不蔽体之态,落进知一眼中,掀起排山倒海之怒,拳头凌厉且密如雨般砸在古凤腾身上,“叫你欺负芳芳,叫你不是人,东海不教你做人,我来教!” 盛怒中的知一,所迸发的力量远超本该有的绿级,且出手如飓风,打得古凤腾连连败退。 一招鱼摆尾将古凤腾踢翻在地,知一侧身落地,掌击地腾空后翻,双拳朝下,一记崩天重拳,古凤腾喷血,血溅一尺高。 第八十六章,惊色一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骑在古凤腾身上,举拳将落,一只手提起她,龙居上赶到。 见公子出现,天山人松口气,这回世间总算太平了。 龙居上放知一落地,“到此为止。” “大龙哥,他刚才试图杀我,还羞,”知一打住话头,“不能这么算了!” 古凤腾拭去嘴角的血,漫不经心道,“你可是好好地活着呢,而且也打了我。我是东海嫡孙,被你伤成这样,够给你们昆仑交代了。”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前血渍大片,不观经过的人瞧了都会认为是他吃亏。 古凤腾故意在龙居上面前扮受害者,知一恨得牙齿格格响,欲再痛扁他,偏偏龙居上暗中压制住她。 “收回你的符。”龙居上注意到道芳浓的不对劲,命古凤腾解开。 龙居上身为兄长,并不希望双方闹得太厉害,东海与昆仑本关系紧张,再闹大,势必令两脉破裂,届时便天下大乱了。 眼下知一怒气腾腾,得先消她的气,徐徐劝之。 古凤腾走到道芳浓跟前,道枫红挥臂,示意他离他妹妹远一点。古凤腾倒也不恼怒,后退两步,伸手撤回他的符。 道芳浓眼眸清明,“哥,我怎么了?” “没事,你受伤了,待会哥给你治病。累了吧,你眯一会,醒来就好了。”道枫红将她按在他胸口,不愿她知道之前的一切。 虽然纸包不住火,但眼下隐瞒能降低道芳浓所受的伤害,大家心照不宜地缄默。 古凤腾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看着道芳浓,知一晃身挡住他视线,狠狠瞪他。 龙居上对古凤腾道,“给知一赔罪。” 知一怒气未减,“大龙哥,他胡作非为,不能赔罪了事,非得好好惩戒才对。” 古凤腾没好气道,“惩戒也轮不到你。” 三脉间的纠葛纷争,通常是三议院来判决。 龙居上颔首,赞同古凤腾的话,“嗯,你们之间得由三议院定夺。” 古凤腾附和,“对,是三议院,不是你!何况,你告我,用什么罪名?你没少一根手指头!” 知一指着道枫红兄妹,“他们,他们有事!” 道氏兄妹所受的伤远比见到的严重,身为他们的朋友,知一必须替他们讨公道。 古凤腾冷笑,“他们是平民,你觉得三议院会受理么?” 三议院保护的是三脉人,平民被排除在外,知一望向龙居上,龙居上缄默,知一登时心拔凉。 “既然她不稀罕我的赔罪,龙大哥,我先告辞了。”古凤腾向龙居上行礼,得意看了眼知一,目光越过知一,投向道芳浓。 “走吧。”龙居上赶他,道芳浓在营中医治天山弟子,是个绝顶好的姑娘,他不忍心她再被刺激。 古凤腾转身,大摇大摆骑马离开。 知一握紧双拳,死盯着他背影。 龙居上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叹息。 “妹妹,妹妹。”道枫红忽而撕心裂肺地叫,知一和龙居上回头,见道枫红神色惊恐抱着道芳浓。 知一连忙靠近蹲下,发现道芳浓脖颈一处插入银针,霎时呆住。 道芳浓记起了,记得之前的一切,看似柔弱的她以决绝的方式了却耻辱。 她虚弱地举起手,知一伸出握紧,酸楚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泪情不自禁流出。 道芳浓苦笑道,“对不起了,我食言了,我不能陪你和焰哥哥了。” “不,你不准失信,说好了要陪,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知一泪连珠下,“道枫红,快救她,快救你妹妹啊!” 道枫红眼淌血泪,牙关咬得紧紧地,知一恐惧得眼前发黑,坐在地上。 道芳浓连叫了三声知一,知一才回神,“芳芳你别怕,我给你想办法,”虽然嘴上承诺,脑子却空荡荡。 瞧她哭成泪人,道芳浓挤出一丝笑容,“这,这回我没哭。” “芳芳,我,” 感知知一要说什么,道芳浓抢话,“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明白的,你们的话我听见了。” 知一懊恼,“我的错,我要是,” 道芳浓又不让她说完,“知一,我陪不了焰哥哥了,你要陪他走下去。”说完,她朝赤烈焰看去,知一安慰道,“他昏过去了,没事的。” “那就好。”善良的她,到了这个地步还惦记别人,“有你陪着焰哥哥,我就安心了,答应我,陪着他。” 知一泪涌如泉,拼命点头。 “其实我很期待的,我们踏遍千山万水,救死扶伤。” “你撑住,有机会的,我们一定可以去的。”知一吸鼻子,脑袋灵光忽闪,“慈母心,我去找古凤腾要慈母心。” 握她的手拉紧,她感知芳芳身子颤栗,那个名字是禁忌,她居然提起,道枫红凶狠恶煞地推开知一,双臂怀抱道芳浓,柔声却又抖声道,“妹妹,别怕,哥在,是哥的错,没保护你。” “哥,记住道家祖训。” 道枫红闻言泪奔,不肯说话,道芳浓执着道,“答应我!” 道枫红嗯了声,道芳浓眼神飘向远方,一群白尾地鸦从头上过,呀呀呀地叫,啼声悲悯凄凉。 风起,载着道芳浓飞,带她去看想见的万水千山,永远安详。 “妹妹,妹妹!”道枫红发狂地呼唤着她,可是她没有半点反应。 知一捂嘴痛哭,半响后再掩不住,放声哭起来。 她身后的龙居上心口发酸,长叹气。 天山弟子与道芳浓相识,本就怜惜她受罪,如今她死去,皆动容流泪。 知一浑身发抖,手插在沙子,忽而她站起,振臂唤出惊色。 见到惊色,天山弟子心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只手由后搭在她肩膀上,“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清楚。”知一坚定无比,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也明白她自己绝非一时冲动,更深刻了解接下去的后果。 龙居上又劝,“你不是小孩子了。” “早就不是了。” 她长大了,能对所作所为负责。 肩上的手收回,知一搭弓射箭,弓弦呈满月。 嗖一声,箭破空呼啸而出,半里外那着锦衣玉带之人应声落马。 惊色弓射程十里,取人最贵重之物,常人是命,脉中人是能量。 天山弟子面面向觎,世间,要不太平了。 第八十七章,亡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浅浅短青草从马车两旁略过,知一握着缰绳凝视前方,草地延绵,接连天际线。 路经水源地,知一勒马停车取水,赤烈焰撩开褐色帘出来,脸上毫无血色,不时咳嗽。 头上乌云卷做团密布,天色黯灰如夜,一派暴雨将至之兆。 雨天地滑,不便赶路,他们得赶在下雨前寻地方暂且。 喝过水,两人沉默地继续上路。 骤雨来得快,片刻后豆大的雨霹雳哗啦落,前方被雨幕遮挡,辨不清三步外之物。 冒雨缓行,马蹄打滑几次后,终于摔倒,连带着车厢歪倒一边。 慌乱中知一和赤烈焰弃车跳,偏落地处是斜草坡,落地后两人摔倒沿坡体往下滚。 天旋地转让本就疲惫不堪的赶路人都晕了过去。 翌日知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蒙古包内,身上着干净质朴的蓝色草原服,料想自己是被草原人所救。 门帘被人拉起,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女走进来,见她醒来露出朴质的笑脸。 知一问起赤烈焰,少女乌兰告诉知一,赤烈焰昏迷尚未清醒,她担心赤烈焰,忙让少女带路。 大夫刚给赤烈焰诊治完,乌兰阿爸额吉送大夫出帐,知一连忙一阵道谢。 赤烈焰的烧未退又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病加重许多,大夫建议喝药至少静养半月,知一明白他的病不宜再奔波。 送走大夫,知一坐在床畔,思量独自上路,免得连累他;可无人保护,留他在这里,似乎不安全。 踌躇间,有双滚烫的手握住她的,低头对上赤烈焰的目光。 “待我好些,一道上路。” 不知何时他醒了,也不知他看了她多久,猜到她的心思,他虚弱说道。 知一蹙眉,“东海人随时会追上。” 相比自己安危,她更担心乌兰一家。 知一胆敢令东海嫡孙失去能量,东海门主盛怒,对她痛下诛杀令。 此令不光表明杀她的决心,还向全天下的人发出警告,但凡收留她的人,一律同罪处死。 假如得知她住乌兰家,乌兰以及她阿爸额吉统统都没命。 这般赶尽杀绝的诛杀令,已有百年未出现,如今用在知一身上,可见她拂了逆鳞,东海非要置于她于死地不可。 射出惊色箭后,龙居上让她带着赤烈焰逃,道芳浓为天山治过病,他会派人随道枫红送道芳浓回乡,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阿音朵,她选择陪伴道枫红。 “眼下是草原雨季,他们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追来,等追上我们,想必我们离开了这,不会连累别人的。” 头虽昏沉,赤烈焰心里还是有权衡的。 “这回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与我一道,反而更凶险。” “我早习惯了,倒是你,”赤烈焰盯着她,“还好么?” “不知道。”芳芳的死令知一陷入莫名的情绪中,混杂伤心、愤然以及失望,恐惧虽有,倒不是很多。 赤烈焰明白道芳浓的死给她巨大冲击,她需要时间。 “你被追杀的消息现已传遍,昆仑定然派人救你,拖到他们来。在此之前,你只有与我一起才能保命,反之亦然,莫非你觉得解决你后东海会放过我?” 知一沉默,赤烈焰又道,“别忘了,印山。” 他刻意提及曾经她许下带他去印山的承诺,希望她能振作。。 “好好养伤,伤好后我们一起去。”知一寻思自己逃不过诛杀令,可烈到了印山尚有一线生机,遂同意两人行。 第八十八章,生来皆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在乌兰家住下,知一除了照顾赤烈焰,不时帮乌兰额吉做些活。 乌兰额吉天生失聪,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但人亲切和蔼,总微笑示人。 晌午过后,知一帮乌兰额吉修剪羊毛,帐前有群人经过,这些人中老人居多,他们十分瘦弱,一阵风就能倒的身板。 望着他们在风中瑟瑟发抖,走路迟缓,知一不明白为何他们在外游荡,为何他们的家人不来寻? 乌兰额吉见了他们,立即放下剪刀回帐内,出来后手里拎着奶壶和碗,走到那群人旁,挨个到给他们喝,一壶不够又再倒了一壶。 那些人如饥似渴地捧着碗,喝完后眼睛露出贪婪,盯着牛奶壶,乌兰额吉脸上露出歉意,摆手示意没有了。 那些人颇为埋怨,有的骂骂咧咧,更甚至还推乌兰额吉。 待他们走后,知一向折回的乌兰额吉投去好奇的目光,乌兰额吉苦笑着,神色带着忧伤,弄得知一满头雾水。 患病的赤烈焰昏睡居多,知一仅在喝药时吃饭时才叫醒他。 掌灯时分,知一正喂赤烈焰用晚膳,外面传来乌兰阿爸,阿吉哥的骂声。 阿吉哥人高大,性子却温和,能让他骂的必然是极其愤怒之事。 知一侧耳细听,羊奶二字隐约传入耳里,又闻得乌兰哭腔求他原谅额吉,便明白阿吉哥骂的人是乌兰额吉。 阿吉哥对乌兰额吉素来和气,为何以骂相向? 由羊奶猜测,知一嘀咕道,“莫非与中午那事有关?” 赤烈焰问她何事,知一将所见述说,赤烈焰默然不语。 “烈可知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知一愣了愣,“坏事?” “嗯,你无法想象的那种。” 顾及她的承受能力弱,赤烈焰不准备告诉她,至少不是当下。 知一垂下眼帘,陷入悲痛中。 知她联想芳芳,赤烈焰淡淡道,“世间的冷酷远超你想象,你看清常人命如草芥,也就不至于太难过了。” “所以你可以平静接受芳芳的死?” 赤烈焰醒来得知死讯,面无表情,知一清楚他是难过的,因为他足足沉默了一日,可是她不解他的难过,何以如此不动声色。 提及芳芳,她声音会变,眼眶依旧湿润。 “生来就是贵族的你,享受地位与殊荣,衣食无忧,做事能凭喜好,自然无法体会何为真正的苦,你所拥有的只有乐。这种乐常人从未品,以为苦才是人生。所以常人有句话,生来皆苦。死也不全是坏事,一世过去,迎来的新一世。” 赤烈焰经历过太多死亡,早参悟其中之道。 他的话知一闻所未闻,内心极为震动,若不是知烈的遭遇,她定然称荒谬,可细品下,常人的境况的确如此。 良久后知一回,“也许我确实不知苦滋味,但我不会麻木,希望烈你也不要。” 赤烈焰并没回应,反而说道,“草原可种植或养羊的地有限,为夺土地各个部落间常打仗,赢了得到肥沃之地,族人食物无忧;败了,失去土地,食物稀缺,养活不了所有人,若你是吃了败仗的族长,你如何解决族人生存?” 节省口粮,但此法治标不治本,粮食不能增多,那唯有从人数着手,知一随即恍悟,讶异望着赤烈焰,赤烈焰漠然道,“困了。”。 知一扶他躺下,退出帐外,压在心里的石头更重了。 第八十九章,普渡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帐前另有一群瘦弱老人经过,这回乌兰额吉又去取羊奶,乌兰拦着她,打手势,知一虽看不懂,却猜出是劝她别管,免得被阿吉哥骂。 然而乌兰额吉执意,乌兰在一旁气得哇哇哭。 哭声引来阿吉哥,阿吉哥见奶壶空了,怒火攻心,大步走到乌兰额吉前扇她一耳光。 知一震惊得捂嘴,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想到阿吉哥会打人。 阿吉哥用草原话骂她,乌兰额吉垂头,任他打骂。 乌兰不停哭泣,知一看不过眼,掏出碎银给阿吉哥,说是自己怜悯那些人,吩咐乌兰额吉给他们喝的。 见到银子,阿吉哥脸色转晴,瞪一眼乌兰额吉后离去。 隔了两日,知一见到乌兰额吉的脸红肿,心知她又分了奶给人喝,再按捺不住好奇,让乌兰问她额吉,坚持分羊奶给那些人的原因。 奶既解不了渴,也填不饱他们的肚子,何必分呢? 乌兰额吉告诉她,小时候她和奶奶也这样流浪过,是位好心的大妈在他们经过时分给他们一些食物,她才得以活下来。 知一又问,“一碗羊奶根本救不了他们呀。岂不是白白损失自己的粮食么?” 乌兰额吉眼神放柔,她给的不是羊奶,是希望。接济的人中,只要一个活着,那所有的羊奶便都有存在意义。 知一心生敬佩,暗思自己笨,只顾哀怨愤慨,全然忘记力所能及这事。同时此事如一颗种子埋在心底,淡化原本颓废。 赤烈焰感知她逐渐释怀,加上他元气恢复些,寻思着教她杀阵。 虽说东海下诛杀令,可并不知他们逃亡方向,加上草原广阔,一时半会寻不到他们,此时是传授阵法的最佳时机。 这日用完药,赤烈焰突然开口,“好奇我为何会六芒星阵?” 知一点头,他不是不愿说么?现在又愿意告诉她了? “在远古时代,凶兽遍地,它们常常结伴攻击人类,拥有能量的神族光虽有武学和法器,对付它们却十分困难,双方对战总以神族失败告终。 无意间他们发现居住在普渡河的普渡族人极少受凶兽袭击,细查之下,是因为普渡族发明了符阵,河的周围布满阵,凶兽每次入阵非死即伤,遂它们极少侵扰普渡族。 符阵守护普渡河以及族人,普渡族自然看紧符阵,从不外传。神族欲赶杀凶兽夺天山昆仑以及东海福地,便需要符阵辅助,于是他们派人潜入普渡族内偷学符阵。 派去的人叫皓流,他长得英俊又嘴甜,一个月便迷惑了族长的女儿玛叶,玛叶相信他会留下的誓言,教他符阵,然而就在约定皓流上门提亲的那天,皓流消失了。 玛叶从早等到晚,足足等了三个月,始终没能等来心上人,却得来神族勇士用普渡人阵法击杀凶兽占领东海的消息,那时她终于死心,承认心上人的背叛。 外传符阵违背族规,罪当死。在族规处置她前,一天夜里,她哼着以往唱给心上人听的曲,缓缓走入河中,河水没过头,歌声戛然而止。” 赤烈焰之所以清楚普渡族与神族间的事,全因他是普渡族,身为普渡族,自然会六芒星阵。 第九十章,六芒星连杀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玛叶真心换来背叛,落得凄惨下场,知一心酸,吸着鼻,“皓流怎能辜负情深的玛叶呢,走入河内的人应该是他。” “正好相反,他成了神族的英雄,东海的主人。” 嘲讽的语气,暗含了无奈。 赤烈焰又道,“拥有了符阵的神族,短短两年便占据三大福地,凶兽再也无法威胁他们,三脉就此安定下来。 皓流从我们这边学到的多为迷阵,杀阵极少,族长预见三脉一旦安定,必然要从我们这里掠夺更多杀阵,我们虽能布阵,却没有能量法器以及武学,根本无法抗衡。遂族长遣散族人,让族人各寻安生地隐姓埋名。” “普渡族长带着家眷落地四平镇,替人卜卦为业养活家人,因看得准成为远近闻名的算命大师,后来子承父业,占卜术代代相传,我们赤家便成了神算世家。” 知一:“后来他们发现了你们对吗?” 沉默代替答案,脉中人不但发现,还派人追杀他,活下来的唯独他,惨烈过程可想而知。 悉知三脉与普渡族的恩怨,知一长叹息,随后又疑惑,“既然普渡族创出符阵,为何你需饮天狼王血才可以布阵呢?” “我的先祖确是可以,但不知何故,到了我这代却不行。” “我知道。”知一抿笑,没正经道,“因为你会遇见我。” 赤烈焰心里发笑,并不接话茬,“今日起我开始传授你杀阵,若你会杀阵,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迷阵是迷惑敌人自己脱身,五里迷雾寒冰境界都属迷阵,而鬼火阵、燎原火阵和六芒星阵这些才是具有杀伤力的杀阵。 “杀阵里,六芒星虽威力大,却有不足之处,它每次只能对付一人或一物,若对方群攻,六芒星毫无用武之地,因而我在六芒星的基础上做了修改,六芒星连杀阵。六个单只六芒星组成大的六芒星,如此一来,阵内一切人或物便都可解决。” 知一:“六个六芒星,布阵岂不是很难?” 赤烈焰:“不是难,是苛刻。除了基础扎实,念力坚定外,还需极快的手法。明日你去寻把古筝,练习《万灵苏醒》。” 知一吞咽,万灵苏醒乃天地万物苏醒时各物之声,鸟鸣,蝉叫,花开,叶生,水流,鱼游,所有生灵之音交织而成的曲子。弹奏者手指必须非常迅速,才能完成各灵间声的转换,且各声间相互掺杂,稍又停滞声音便不对了。 对于不通乐律的知一而言,岂止难,简直不可为。 不过她是谁啊,迎难而上的知一,越难之事越能激发她斗志。 刚想答应,又变得犹豫,“但这是你们普渡族的阵法,外传不好吧?” 外传符阵按普渡族族规是死罪。 “普渡族仅剩我一人,谈不上外传不外传,当前保命要紧。何况六芒星阵只是借你用,不是给你。” 知一歪着脑袋,两者有区别? 赤烈焰打断她的瞎琢磨,“别寻思了,好好练。”。 自知时间紧迫,知一不再多想,专心练曲。 第九十一章,冤家路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开始从基础的指法学,没日没夜地练,十根手指均磨破,琴上血迹斑斑,叫人触目惊心。 然她依旧坚持,伤口好了愈合,再伤,直到起厚厚的茧,这才弦上无血。 这日乌兰额吉跌倒,知一去给她请大夫,半道上马踏地声从后传来,知一回头,但见一名猛汉一马当先,五六名壮汉跟在他后头。 知一走到一旁让道,本以为他们会呼啸而过,可是领头之人到了她身边却勒马停下,居高临下打量她。 此人细长双眸,高鼻梁,尖长脸,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浑身透着一股匪气。他对她说了句草原话。 知一唯恐暴露自个非草原人,惹来怀疑,指了指耳朵,暗示对方她是聋子。 意识到她聋哑,他颇有惋惜之色。 就在知一认为他失去了兴致之际,他伸出手,示意她上马。 知一摆头拒绝,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上马,肚子搁在马背,四肢朝下,如此强盗行为,知一气得差点骂人。 但转念一想,以她的身手,要从常人的地盘逃脱易如反掌,待会见机行事即可,遂任由他掳走自己。 带走她的是颜争,鄂真部落族长。 他的部落里的族人见到她,并不惊讶,想必平日掠妇女的事他没少干,故而大伙神色如常。 知一琢磨着走之前让他尝点苦头,为之前受过他欺负的女子出口气。 颜争将她领回他的皮帐中,双手摊开,示意伺候他脱衣。 知一装傻站在原地,暗想昆仑最强者都没这般待遇,你更别想。 颜争刚要开口,随即反应她是聋哑人,将话咽了回去,自己走到屏风后,脱衣换衣。 换了身便服出来,颜争见到这丫头东张西望,不禁暗叹,水灵灵的姑娘,偏偏是听不见说不出,真是可惜了。不过,她胆子挺大,以往带回的女子不是哭就是吓得发抖,像她敢巡视帐内的,是头一个。 可她又聋又哑,无法使唤,这点有些头疼,颜争正考虑间,帐外传来一个声音,“颜争,你回来了?” 知一听着这声音耳熟,没等她细想对方是谁,颜争慌张将她藏在屏风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想来是怕对方见到知一。 莫不是他的妻子? “你在干嘛呢?”颜争刚退出屏风,帐内就响起对方的声音。 颜争镇定回,“换衣服。” 知一终于记起声音的主人,是珊红。 冤家路窄啊,居然在此处遇到她,知一心里惨叫。 珊红虽不是知一对手,可她认得知一,若是放出消息引东海人来,又或者宣扬知一背负诛杀令,让草原的人合力攻击她,那是一场灾难了。 知一寻思,断然不能让她见到自己。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紧张啊?莫不是藏娇了?”珊红满是怀疑,边说边走来。 知一心慌,身子缩成团。 “没有,你在,我哪里会。”颜争是情场高手,不慌不忙迎珊红,将她拉到榻边,知一暗暗舒口气。。 屏风是几块兽皮缝制而成,中间有缝隙,知一从缝隙偷窥两人。 第九十二章,身份败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怎么才回来,害我苦守一夜空房。”她娇滴滴地说,知一瞬时起鸡皮疙瘩,旋即明白两人非正常关系。 “才一夜就如此想我了?”颜争拉她的手,珊红顺势坐他腿上,靠入他怀里。 两人亲昵举止,知一瞧得脸热,非礼勿视地偏头,只用耳听。 珊红撒娇道,“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离不开你。” “我也是。” 紧接着嘴亲脸是几吧声,知一感觉身子也热了,忙用手扇风驱热。 亲热一番后,珊红漫不经心问,“外出可有收获?” 颜争:“别说了,那些老头全是胆小鬼,听到乔伊的名字就尿裤子,更别说联合对付他了。” 珊红:“这也不能怪他们,乔伊勇猛,可同时对付十几个壮汉,他的族兵强马壮,旁人自然敬畏。” 颜争:“草原就他独大,迟早吞了我们。” 珊红:“依我看不急联合其他部落,先状大自己。” 颜争:“你当乔伊吃素么,他怎么可能任由我壮大自己,他盯上我了,但凡我有什么动作,下一个打的就是我们。” 珊红自告奋勇道,“不如,我帮你去暗杀他?以我的本事,取他项上人头很容易。” 颜争不赞成,“他死了,还有他两个弟弟。” 珊红娇嗔,“那你说怎么办?联合不成,暗杀也不成。” “我再想想,但肯定要对付他的。” 珊红打趣道,“你急着对付他,不光是他威胁到你,还想阻止他嫁女儿吧?” “和她早没关系了。” 尽管颜争极力掩饰,知一却听出话里夹着些伤感。 “是么?” “当然,我有你,又怎会想别人。” “算你有点良心。”珊红不知是没听出还是听出了骗自己,总之没有再追究,又问颜争,“对了,你可探听到知一的下落?” “没有,若她在草原,其他首领早就上报邀功了,哪里轮得到我发现。话说回来,抓到她,你能重返东海?” “当然,她是东海头号敌人,抓到她,东海必有重赏。即便没有赏赐,我也要抓住她。”珊红的声音变怨恨,知一默默打了个寒颤。 当日知一挂珊红在炎火城前,使得她扫了古时威的面子,珊红深知古时威的脾气,回去定然是一阵痛骂,遂不敢回去,跑来老相好颜争的地盘躲避。 颜争清楚珊红与知一间的恩怨,却并无厌感,反而好奇,想见一见这位将世间搅得天翻地覆的丫头。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珊红斜眼望着颜争,颜争一边唇角扬,“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又没见过她。” 当然,他万万料不到,那个躲在屏风后的正是知一本人。 “我还不了解你么,姑娘越能折腾,越合你意。” 既然被看穿,颜争索性大方承认,“好,我承认,是有一点。” 珊红敛去笑意,凝视着他,颜争吻了吻她的下巴,软言哄道,“怎么,想你也生气?” “知一虽然是个野丫头,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加上神族的身份,你对她有好感也不足为奇。” “那你还绷着脸?” “我生气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把我当傻瓜。你真觉得你藏了个人在帐内我会不察觉?”说着珊红挥袖,屏风往后倒,知一眼疾手快,扶住挡住自己。 如此一来,谁都知道屏风后有人。 颜争解释道,“她耳聋,我见她可怜带回来做使唤丫头。” 珊红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你不信,好,我带她出来,你自己看。” 颜争寻思珊红会因她是聋哑人而气消,便要带知一见她。他扶正屏风拉知一,知一不动,冲着他摇头,颜争又拉,依旧不动。 颜争说道,“出去,怕什么?” 珊红恼怒道,“她不是聋子么,你与她说什么话?” “我一时情急,忘了。”说着要搂知一,知一拍开他的手,手劲过大,屏风往前倒。 随着屏风落下,珊红与知一四目相对。 第九十三章,激将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谁曾想在这里见到她,珊红惊讶得呆住,而后怒抽鞭子甩去。 鞭力浑厚呼呼作响,蜿蜒而向知一面门,不明情况的颜争以为珊红吃醋,嫉妒小丫头比她年轻比她貌美,遂拉开知一,嘴里说道,“她就是个聋哑丫头,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颜争啊,颜争啊,你蠢过头了,让这丫头耍得团团转,她就是方才你心心念念的神族大小姐知一!” 珊红说着,反手扬鞭,知一灵活后仰避开,鞭子打在桌上,啪一声,木屑四溅,登时裂成两半。 知一避开同时布阵,将珊红定住,免得她再乱坏东西,引人前来。 一招就制服珊红,颜争确信她真的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族大小姐。 “族长,发生了何事?”帐外传来急切问询声。 知一望着颜争,颜争沉吟片刻回,“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脚步声远去,颜争嬉皮笑脸道,“没想到,我们挺有缘。” “你经常掳掠人?” 颜争并不怕知一,大大咧咧坐下,“我说你是头一个,你信么?” “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你的嘴。” 这话是素雅常挂嘴边的话,用来形容颜争再恰当不过,在素雅的教导下,知一可不是无知少女。 颜争哈哈哈笑道,“有趣,有趣。” 知一在他对面坐在,中间隔着断了的桌子。 颜争直言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自知不是她对手,方才颜争才打发外面的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知一支着脑袋也在寻思这事,杀人灭口她做不出,可不杀又会暴露自己和烈的行踪,进退维谷,实在头疼,“要不我们当今天没见过?” 颜争笑了笑,瞥了一眼珊红,知一叹息,即便他肯,珊红也断然不会的。 何况他用情不专,知一对他没好感,也无法相信他。 颜争试着出主意,“你可以绑着我们,然后逃走。” 知一摇头,烈的身体尚未恢复,无法赶路,否则何必苦恼。 过了良久,她仍没思出个对策,颜争哈欠连连,“我困了先睡,你慢慢想。” 说着伸着懒腰走向床走,知一幽幽道,“左思右想,还是杀人灭口最省事。” 颜争立即转身坐回凳上,“这法子不好。” “哦,洗耳恭听。” “这体现不了你神族大小姐的过人智慧。” 奉承女人对于颜争而言,如呼吸一般自如,了无痕迹,稍不慎就陷入他的蜜语里。 亏得知一没忘自己怎么来这的,并不受他谄言,吓唬他,“都亡命了,还显摆什么头脑啊,怎么简便怎么来吧。” “不不不,咱好好想,定然能想出个万全对策。” “她能想出什么对策,活到现在仰仗的是赤烈焰罢了。”珊红虽被定住,却是可以说话的。 之前没有出声,为的是保命。 以知一现在的实力,足以杀了她再灭整个鄂真,遂保持缄默,心里盘算如何脱身。 见知一举棋不定,便知她心里没主意,刻意提起赤烈焰是激将法,希望知一自己解决,而不是求助赤烈焰。 赤烈焰足智多谋,化解这点麻烦也就在举手之间,但知一经验浅,单凭她自己根本想不出周全之策,她的办法必定漏洞百出,届时珊红会好好利用漏洞脱身之余,还能杀了她。 第九十四章,离间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颜争与珊红到底是相好,一个眼神便明了对方意图,故意在旁添油加醋,“不能够吧,我听说知一姑娘聪明伶俐呢。” 珊红冷嘲热讽,“哼,她想了那么久,连个屁都没想出。” 知一气恼道,“你都落我手里了,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了结你。” 珊红见知一被激怒心里暗喜,人但凡怒了就会失去理智,旁人就能趁虚而入。 “好啊,你杀了我,反正我已被你弄得无颜回东海,死了倒解脱。” 知一撇嘴,“美得你,才不让你如愿。” 颜争在旁问道,“这么说你有了主意?我就知道,知一小姐是个顶顶聪慧的人。” 人争一口气,怎么也不能让两人小瞧了,知一抬头,“当然,我决定在你这里住下。” “不怕我透风报信?” “你若通风报信,我便咬定是你主动收留,别忘了,带我来的人是你。” 颜争脸色一变,知一笑道,“后悔了吧,往后别随便掳女人,不然就像这样遭反噬。现在咱两同坐一条船,你别想独善其身了。” 颜争转了转眼珠,“那她呢。” “留着呗,她曾救过烈,这回便还她这情。” 珊红冷哼,似乎并不领情。 知一觉得肚子有些饿,顺手捡起地上的苹果,擦了擦啃起来。 颜争和珊红互视一眼,暗含笑意,激将法成了。 知一自以为用反咬一口能钳制住颜争,却忘了珊红是东海人,届时她作证力保,东海自然会放过颜争。 当夜知一将赤烈焰转移到鄂真族中,颜争吩咐族人不可靠近他们住的帐,好吃好喝地供着两人。 知一与珊红共一顶帐,以便看住珊红,免得她与颜争商量什么坏主意。 白日知一勤加练习弹琴,虽大有长进,却无法弹出完整的万灵苏醒。 赤烈焰已休养了半月,能勉强走动,时而到帐内指点知一。 见到赤烈焰点拨知一,珊红心里嫉妒又酸楚,总是凝望赤烈焰,但赤烈焰从不正眼看她,至此她对知一的恨又多了几分。 知一练琴练得烦躁,趁着夜里外面无人,骑马出去散心,换了赤烈焰看守珊红。 珊红心里倍觉欣喜,不断与赤烈焰说话,说她娘将她献给古时威,又说哥哥时而问她要钱,还说古时威的花心,东拉西扯一大堆。 赤烈焰目光始终停留在书上,对她所言充耳不闻。 珊红愤愤道,“你当真喜欢那丫头?喜欢到对别的女人不看一眼?” “喜欢又如何,你们是不可能的。” 终于,赤烈焰的视线移到珊红身上,珊红自知戳中他的痛处,“别说她无法逃脱诛杀令,即使侥幸活下,昆仑也绝不容许你们一起。” 赤烈焰静默望着她,珊红又说,“纵使你谋略再多,也逾越不了你们之间的鸿沟。” 珊红存心刺激他,哪怕骂她也好,至少会理她,而不是无视她。 “当初家族被灭,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会死,可事实是我安然无恙了十年。” 赤烈焰总算开口了,珊红心里很是得意,嘴上辩驳道,“保命可以侥幸,但身份悬殊却没有幸运的可能。” “没分别。” 珊红从门帘细缝瞥见知一归来,故意道,“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吧?以惊色打破三脉间的平衡,而你就能从中作梗,达到自己的目的。三脉越乱,你的机会就来了。” 赤烈焰静静看着她,没有矢口否认。 布帘摇摆,知一走进来,面色微微发白,像是得知真相后的惊魂不定。 第九十五章,借戏喻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和赤烈焰目光均聚在知一身上,尤其赤烈焰,不放过她所有的神气以及动作。 知一不大自在,随口道,“你们,聊什么呢?” 珊红:“没什么,闲谈一段戏文。” 知一顺着话问,“什么戏文啊?” “从前有位富家女,爱上了穷小子,不顾家里反对嫁给这穷小子,还贴补嫁妆给穷小子做买卖。穷小子用这些钱发了家,最后吞并富家女整个家族,逼死富家女的族人。” 一阵风吹进帐内,烛火晃动,忽暗又忽明,珊红瞧不清知一当下的神气,可她知道,这话如此风,动摇了她。 知一叹了声,“竟是悲剧。” 珊红含沙射影道,“悲剧从相爱那一刻,就是了。” “好可怜啊,富家女。” 珊红冷嘲道,“不可怜,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早就清楚穷小子的身世,也知他心里的恨,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感动他,化解恨,简直是做白日梦,血海深仇永远也解不了的。搭上自个不算,还连累同族人。” 知一默不作声,赤烈焰忽而起身走出帐外,珊红问知一道,“听完这戏文,你可有感悟?” 赤烈焰打住脚,停在门边,显然他在等知一的回答。 回答的一阵沉默,珊红暗喜挑拨目的已达到。 之所以离间两人,除了因为珊红求而不得,更多是排除两人脱逃的可能。 赤烈焰善谋,知一善破,两人联手,前来抓捕的东海人未必是他们对手,但经过她离间,两人心有隔阂,没法齐心应战,便无胜的可能了。 如此一来,两人决计逃不掉了。 那夜后,赤烈焰来的次数徒减,两人相处时所言寥寥,无非是琴技上的话,闲聊极少,加上知一夜间外出骑马次数增多,珊红很是愉悦。 知一一口气驰骋了数里,心间郁闷稍减,遂停在一处半坡上让马歇脚,自个躺在草地上。 此时乃夏末,空中繁星点点,微风徐来,不慎惬意。 “夜赏星辰,大小姐好兴致啊。”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知一翻眼,见到颜争的笑嘻嘻的脸。 “跟踪我?” “哪敢啊,路过前来问安,若大小姐不喜,我走好了。”他嘴上说走,人坐在知一身侧,中间隔着两人距离。 知一绝非霸道之人,并不强制他去留,走也好坐也罢均没异议。 两人静默半响,知一问他,“草原上空总挂着如此灿烂的星河么?” “嗯,草原的夜空是最美的。” “羡慕你啊,生在草原。星辰是被,草地为铺,牛羊相伴,神骏齐欢。” “大小姐是在说笑么?你堂堂神族身份,怎会羡慕小人这种,要说羡慕,该我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什么可叫人羡慕的。”知一说这话绝非讽刺,实在是她没能深刻了解,对常人而言神族如同头上明月般,可望不可及。 她只想自己身上有废物之称,以及亡命生活,遂认为不值得羡慕。 “神族后裔,至高无上的地位,能量,哪一件都叫人羡慕。” 知一恍然,颜争定然和烈一样,觉得她不知苦滋味,他心里指不定要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提到能量,知一反问,“你觉得能量是什么?” 颜争愣住片刻,“为所欲为。” “我有能量,也没见可以为所欲为啊,还身负诛杀令。” “那,那是你自己选的。”颜争本想说咎由自取,话到嘴边改得委婉些。 “其他人也没见多好。”。 她这么一说,颜争哑然。 第九十六章,追兵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常人向往神族,遂对六大神族十分关注,但终究是外人,所知极为有限。可颜争有珊红这个脉中人相好,能得知许多神族不外传的秘事。 六大神族的第二十八代中,昆仑知氏和成氏,一个血统不正,一个烙上废物,与好相差甚远;东海古氏,血脉众多,相互争宠斗争厉害,算不上好;至于天山,万氏华氏逐渐平庸,龙氏稍强,与上一代相比实在逊色,遂也够不上好。 要从神族中找一个能为所欲为的,还当真没有。 一个念头在颜争脑里闪过,冒然发问,“你不会想不通这事才不提升能量吧?”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思进取,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傻瓜?” 颜争诚实点头,放着优厚的条件,停步不前,可不是个傻子么。 知一仰头,没有看到他点头,可心里猜到,“哎,正是如此,我才不愿讲嘛。没想到,最先发觉的人,会是你。” 知一全然忘记,在炎火城的酒馆,自己醉酒后在赤烈焰和阿音朵面前吐露过,遂认为颜争是第一个知情人。 颜争倒不觉意外,在猜测女人心思上,他通常一瞧一个准,否则也不会勾搭上珊红,“小人真是受宠若惊啊。现在我相信,你羡慕我是真的了。” “多谢。” 星幕绵延,一派静好,颜争感叹道,“然而,草原的上空并非永远星河璀璨。” 知一立即想到草原游荡的老人们,“我见过那些人。” 颜争拢起笑意,低沉道,“他们仅是冰山一角罢了。” “你会做些什么么?” 颜争苦笑,“我能做什么。” “做可以做的呗,我曾见到一位妇人,自己并不富裕,却将羊奶分给了这些人。” “你说的是乌兰家的吧。” 知一本想回原来你也知道,但转念一想,不能暴露他们收留过自己的事,“不知道她叫什么。” “整个草原,也就她了。” 知一与颜争赏星之际,珊红与赤烈焰同坐一帐,这回她没有絮絮叨叨,只是观察赤烈焰,嘴边带着笑意。 她的视线过于强烈,以至于赤烈焰无法集中看书,他索性放下书,与她四目相对。 “你慌了。”珊红笑道,“换做以前的你,无论身处何地,旁人如何,皆不受所扰。” 赤烈焰不言语,珊红又道,“你说她会不会自己骑马跑了,扔下你一个人。” “不会。” “难说,我是女人,最清楚女人,要么爱得疯,要么恼得绝,”珊红顿了顿,胸中荡漾着苦涩,她便是女人里的一个,“她虽不在乎自个身份,但毕竟是神族,怎会没傲气,晓得受人利用对付自个,心底准有气。上回我损她,她没恼,可说昆仑坏话,她便耳光招呼,可见她骨子里站的是神族。” “她自有她的处事之道。” 原本赤烈焰可以不解释,但忍不住辩驳,珊红明白,他不是说给她听,是讲给自己听的。 “什么道义,什么大公,在自身利益前都是假的,绕来绕去终归回道自利上。” 赤烈焰沉默,珊红又道,“你也别绝望,你求我啊,我可以不计前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赤烈焰疑惑,“最后的机会?” “是啊,算算日子,他们该到了。” 珊红咧开嘴,眼角有几道细纹,平时她尽量克制大笑,以免鱼尾纹全显,但眼下她没有克制,因为她太高兴了。 突然外面传来人声马叫的嘈杂声,火光通明,帐内都可见。 赤烈焰走到帐门向外看,见到归氏三兄弟领着东海弟子,包围了整个鄂真族,显然对方冲他们而来。 “很遗憾,你来不及回头了。”。 珊红保持笑,很是猖狂。 第九十七章,意外之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老三骑在马上叫道,马鞭指着最前面的人,“谁是族长?出来见我。” 颜争不在跪着的鄂真人里,故而半天无人应答,归老三颇为恼火,“连老子说话都敢不搭理,活得不耐烦了!” 他跳下马,一脚踹翻两人,马鞭唰唰抽前一排鄂真人,鄂真人低头,逆来顺受着鞭子,无人叫痛。 鞭得手酸,他才肯罢休,恶声恶气道,“说,族长呢?” 一人颤抖回,“禀大人,我们族长外出了。” “什么狗族长,大人们到了都不迎接,实在无礼。” 归老三冷哼,吓得底下的人瑟瑟发抖。 东海人来得隐蔽,外人不知实属正常,归老三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即便如此,但没人敢说,归老大和归老二心里清楚,可那是自己弟弟,断然不会拆他的台。 归老二心急抓人,说道,“抓人要紧。” 归老大附和,“嗯,无礼之罪过后再算不迟。” 归老三问那人,“你们族内是不是有脉中人?他们在哪?” 那手缓缓举起,指着知一所住的帐。 归老二翻身下马,向帐走去,才走了几步,从旁闪过一道白光,归老二后翻避开,众人侧目,是万众期。 “原来是万公子。”归老大和归老三走近,朝他行礼。 万众期冷哼,“草原受天山所佑,你们东海来不提前招呼声,也忒没礼了。” “事从缓急,有所疏忽,还望万公子见谅。我们此来是捉弄重犯,唯恐走漏风声,是想先抓人,再禀天山。” “既然行事隐秘,那鄂真族长不知你们到来便在情理之中,何故要受你们的罚?” 万众期明面上是替鄂真人出头,实则找茬。 古蔓枝让古凤腾去抓知一和赤烈焰,分明背叛约定。尽管最后没得到,但这口气怄在心里难受,逮着机会便刁难。 归氏三兄弟心照,唯有受着,谁叫万众期是神族呢。 归老三说了一堆抱歉的话,万众期依旧没有放行之意,归老二忍无可忍道,“莫非万公子要护短?知一姑娘身上的可是诛杀令。” 诛杀令背后是整个东海,万众期自然不敢得罪。 万众期幽幽道,“我从未阻止你们抓人,只是不希望你们在我们所佑的地盘乱来。” “万公子通情达理再好不过,归老三代表东海谢万公子。”说完恭敬鞠躬,给足他尊重。 到了这地步,再找麻烦便不像话了,万众期不语,归氏三兄弟奔向帐篷。 “且慢。”又一声音让他们停下脚步,众人回首,是龙居上。 脉中人慕强,龙居上乃公认的当世高手,归氏三兄弟见到他自然会比见别人的要敬重,对万众期行礼是出于礼数,对龙居上则打心底的服气。 三人行礼,拜见龙居上,心里疑窦龙居上的来意。 龙居上直言道,“东海要抓人,我们天山绝无二话,但是必须要有我们的人在场。诛杀令,稍有不慎便是灭族之罪,我不希望无辜的人遭到冤枉。” 每年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需向天山缴纳钱财,以求庇佑。若鄂真牵扯进诛杀令,那便少一个部落的钱,事关钱财,天山有此要求,也在情理中。 归老大附和,“这个自然。龙公子先请。” 言罢,三兄弟侧身,请龙居上先入帐,龙居上穿过他们率先进账,他们紧随其后。 进账后,众人先是意外,而后变古怪,帐里异常安静。。 半响后,归老三憋不住道,“珊红,为何是你?” 第九十八章,扮猪吃老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压低头,慌张道,“我,我不敢回东海,便躲在这里。” 她一副东窗事发的窘迫,加上帐内随处摆放男人的衣服靴子,在场之人登时明了她惶恐缘由。 龙居上蹙眉,满脸鄙夷。 归氏三兄弟才不管她是否与人私通,归老三问道,“那,知一呢?” 珊红面露莫名其妙,“我没见过她,若见到她我早就放消息了,也好将功赎罪啊。” 透风报信的人告知鄂真有脉中人,哪能料到竟是珊红。 本以为能抓到知一立功,怎曾想是一场空。归氏三兄弟均气恼,恶狠狠地瞪着珊红。 龙居上转身,“你们东海的内务事,你们自己处置吧,但记住一点,鄂真族受我们天山庇佑。” 话中含义再明显不过,东海的人你们想如何惩戒他管不着,可鄂真族你们休想动。 龙居上不怒自威,三兄弟不敢有异议,连声应下,朝他行礼目送他出帐。 帐内只有东海人时,三兄弟面面相顾,一时拿不定如何是好。 珊红细语轻声打商量,“念在同为东海人的份上,你们今日就别抓我回东海了。” 她一脸可怜,三个大男人不由心软,何况珊红是古时威的人,归氏三兄弟是长子古时宇的人,算起来他们与珊红是平级,抓珊红也轮不到他们抓。 见三兄弟犹豫,珊红又道,“若今日你们放过我,他日用得着珊红的地方,尽管吩咐。” 归老三客气道,“这话说得严重了,大家同是东海人又是青级,岂敢吩咐你,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自然愿意多个朋友的。” 当初抢白菜是各为其主,私下双方并非敌人,放过珊红仅是顺水人情,归氏三兄弟也不愿将事情做绝。 珊红媚笑,“太谢谢了。” 三兄弟从帐里退出,珊红的笑褪了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微微松口气。 良久后,外面重归平静,帐内的一角阵法散去,赤烈焰走出来,道了声谢。 珊红感叹,“不愧是你,将局布得这般周密。” 赤烈焰淡淡道,“并非我,是她。” 珊红惊愕,半响后才回神,略微激动,“不可能,她冒冒失失,怎么会是她。” 在珊红看来,枉顾昆仑与东海僵化的关系,先抢白菜后射古凤腾,怎么瞧知一都是个没脑子的任性大小姐,不可能思虑出这计。 “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珊红得意的激将法和离间,从一开始知一就没中招。 那日情急之下,知一想到借颜争敌人乔伊之口,向东海报信,说鄂真族中有脉中人,疑是诛杀令上之人。 而后暗自截住颜争派去通报的人,东海人赶到之时,就不是颜争通风报信,而是被举报,两者后果天差地别。 此招尽管凶险,却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办法,一来不必杀人灭口,二来,东海的人来过,短期内不会再来,方便赤烈焰养病。 珊红问道,“你哪来的把握说服我?不怕我与你们鱼死网破?” “颜争,你不希望颜争死。” 同样的问题,赤烈焰问过知一,当时知一便是如此回答。 知一的局做得甚为精妙,先牵制颜争,又以颜争绑住珊红,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 以为中了圈套的人实则扮猪吃老虎,珊红自嘲地笑了笑,鼓起掌来,“我低估了这位知氏大小姐了,不,不单我,世人都低估了她。”。 “我早说过,她不是废物。”赤烈焰朝外,刚出帐,便与归来的知一和颜争打照面。 第九十九章,自找苦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知一与颜争有说有笑,赤烈焰径自朝自己帐走去。 知一唤他一声,赤烈焰并未回头,她撇下颜争,追随赤烈焰身影。 在帐前追上赤烈焰,知一询问,“烈,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走这么快,叫你都不应。” 赤烈焰淡然道,“没听到。” 知一嘀咕,“明明看到我们,也不招呼声再走。” “见你们聊得起劲,便识趣不打扰。” 其实无论是谁,知一都会如此亲切,可对方是异性,赤烈焰几乎是下意识不悦,转身是刻意为之,等她追来。 “大家同为船友,总不能冷面相对吧。” “船友?” 知一解释,“同一条船上的啊,自然是船友了。” 她脑中的想法古怪,赤烈焰见怪不怪了,叹息一声要进帐,被知一拦下。 知一谄笑道,“烈,你不困吧,不困我与你谈一件顶顶重要的事。”说完,先撩开帐帘,走进去。 进账后,知一也不管里面漆黑,直奔赤烈焰床榻,身子一斜,倒在床上。 赤烈焰点了灯,“不是说有事?” 知一干笑两声,“我就是困了,来你这打盹。” “你可以回自己帐内。” “颜争与珊红互诉思念,我怎好去打扰。”知一前脚追赤烈焰,颜争后脚钻进她的帐中,她只好来赤烈焰这里歇息。 颜争比珊红滑头,赤烈焰并不放心他,“你确定颜争真的站在我们这边?” 知一摇头,”不太确信,但我们对他有益处,想来他不会轻易翻脸吧。” “益处?” “我答应帮他扩大领土,早日实现一统草原。” 赤烈焰脸微沉,“你在自找麻烦。” 知一撇嘴,“情势所迫嘛。” 看似无奈,但赤烈焰清楚,是她所想的,否则谁逼都没用,不过她应得爽快,心想或许她有了头绪,“可有对策?” 知一又笑两声,“没有。” 赤烈焰脸直接转黑,“那你也敢应?” 知一乐观道,“现在没有,说不定一觉睡醒就想出了呢。” “颜争信你?” 知一双臂曲着,头枕在上边,“应该吧,人不都下意识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么。” 在利益面前,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知一的自找苦吃令赤烈焰颇为头疼,昏沉的头又重了几分,他扶着额头,揉额头侧边。 见他苦恼,知一感知事情没想象的简单,“烈,你说草原能统一么?” “能,也不能。”赤烈焰顿了顿,“草原各个首领中不缺智勇双全的人,其中有的人实力强悍,足以统一草原,之所以四分五裂,原因不在首领身上。” 赤烈焰点到为止,知一登时明了,“你的意思是,天山,天山不想草原统一。” 赤烈焰颔首,“天山怕统一后不利管辖,不如分散让各个部落相互权衡。” 知一叹息,“这可苦了草原上的人咯。” 赤烈焰冷冷道,“他们才不会在乎。” “草原归大龙哥管,他深明大义,我想与他说道说道,兴许他会同意的。” “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龙居上听从天山门主,门主不赞同,即使他有心也枉然。 根基动不了,倒能改善草原现况,赤烈焰本想再说,却发现知一睡着了。 前一刻愁得皱鼻子,后一刻便安然会周公,乐天心态真是世间少有,赤烈焰走近,将薄毯盖在她身上。 第一百章,制衡之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知一醒来,发觉躺在自己帐中,心里纳闷,莫非半夜自己走回的。 珊红从外面回来,指了指矮桌上的馃子和奶茶,“醒了?用早膳吧。” 知一诧异珊红突来的友好,虽说同坐一条船,但她对自个的恨可不会一笔勾销,这点双方都清楚。 珊红见知一不动,嘲笑道,“怎么,怕有毒?” 知一下床,随手抓一个馃子吃,喝过独孤蜥蜴的血,最不怕别人用毒。 珊红在她对面坐下,支着头看她,知一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得好好瞧瞧你的样子。” 知一大口喝奶茶,“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但我昨日才认清你。这么多年来,你伪装得不错。“ 珊红的嘲讽令知一楞然,不明所以道,“装,没有啊,我一直如此。” “咱明人不说暗话,都这份上再装可就没意思了。”珊红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对方遮遮捂捂,故而直言,“顷刻间想出办法制衡我们的,怎么会个单纯的人,你在赤烈焰身边也是有目的的吧。” 知一丢个白眼给她,“你这人,怎老恶意揣测别人,一会说烈利用我,一会道我对赤烈焰居心不良,你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么。” “你举动前后相差大,怪不得人怀疑。” “人会变的嘛,之前没学阵法,自然不懂牵引制衡,烈教过后,我便懂了。” 阵法基础中有牵引制衡一章,是两条蛇同咬对方的尾巴,形成环形,这章的核心是以一物制一物达成平衡。知一将其延伸,东海制知一,知一牵颜争,颜争引珊红,珊红牵东海,四方互怀绕,达成平衡的环形。 知一并非珊红所想心计重,仅是活学活用。 这制衡章法珊红早学过,不光她会,所有东海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能从中领悟且应用的寥寥无几,此等玲珑心,世间罕见,难怪知一能在短时间学会上乘阵法。 珊红终于明白,他们输,是有原因的。她心里始终不平,酸道,“现在才学,早干嘛去了。” 知一自知理亏,笑了笑,继续吃,珊红又问,“那日我讲的富家女戏文,你就没什么感悟?” 珊红不相信她的离间计一点用都没有,不死心追问。 知一点头,“有啊,就是不要备丰厚的嫁妆,穷嫁。” 珊红唇角微微抽搐,对她清奇的念头哑然,再交谈下去也是对牛弹琴,索性离席。 知一吃饱喝足,又开始习琴。 连续多日苦练,弹得小有成效,但尚未达到赤烈焰的高要求,仍需再练。 这日赤烈焰正在看书,知一风般进来,满脸慌张,赤烈焰纳罕瞧着她。 知一在他对面坐下,一副苦哈哈之态,“烈,你可要救我,近两日我总被颜争骚扰。” 赤烈焰面色徒然一沉,突然站起来向外走,知一拉着他,“去哪?” “找他算账。” 赤烈焰周身冷冽,眸子带寒光,显然是动怒的征兆,知一连忙道,“等等,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歹是个神族,他不敢明目张胆调戏的。”。 听完她的话,赤烈焰平息怒气,一时情急,竟没细想,他暗笑自己,居然也有方寸大乱之时,“究竟所为何事?” 第一百零一章,狡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谄笑,“烈你先答应帮我,说了再告诉你。” “若是助颜争一统草原,就不必提了,你招惹的麻烦,自行解决。” 赤烈焰重拾书,目不斜视。 知一好打抱不平,是优点,可她的能力不足会让这成致命的缺点,赤烈焰袖手旁观,一来让她吃点苦,往后少出头;二来,磨炼她,遇麻烦也不至于吃亏。 知一顿时如枯萎的花缩成团,“我苦思了好久,愣是没头绪嘛,否则也不会求你。颜争要是知道我哄他,肯定翻脸,到时我们可就危险了。” 赤烈焰没反应,知一走到他旁,抓起他衣袖,“大慈大悲的烈,快救救身在苦海的我吧,实在走投无路了!” 声音凄苦,显然将他当菩萨来拜。 赤烈焰方才上了她的当,这回变聪明,三脉不拜神灵,她随嗜戏文如命的叔叔生活,对戏文中常人拜佛有所了解,便搬出这套糊弄他。 他把手上书一卷,啪一声敲知一额头,“往后少看戏文。” 知一吃痛捂着头,委屈巴巴,“珊红说得对,你啊,油盐不进。” 虽然她与姗红互看对方不顺眼,但同一帐顶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聊几句解乏。 嘀咕完,知一气呼呼起身,片刻后又坐下,笑嘻嘻道,“烈,听说,今夜河边有姑娘洗旧。” 草原有一习俗,女子在成亲前夜会前往若灿河,以草原特有的牛母草在河畔洗头。 嫁人等同新生,洗头寓意洗去旧的身份,成为新人,故而称为洗旧。 心照她蠢蠢欲动,赤烈焰漠然,“不准。” 东海的人还在草原,万一碰上,之前所做便前功尽弃了。 知一瘪嘴,“好不容易碰上,我想去看嘛,夜里草原漆黑,不会让人发现的。最近练曲毫无进展,其实我很灰心的,而且颜争又紧逼我,这两件加一块,无疑是双重大山压我心头,叫人喘不过气呢。” 说着露出一副胸闷气短模样,唉声叹气。 赤烈焰暗笑,敢情她来是冲着洗旧的。她料到先提洗旧,自己定然不准,遂一开始求草原一统的办法,他不答应再提出洗旧,倘若他再反对便是不近人情了。这丫头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即使他不准,以她性子也会偷偷去,赤烈焰退步道,“好,你去吧。” 知一欢呼,眸里透着狡黠。赤烈焰说了句早去早回,知一愣住,“你不与我同去么?” 赤烈焰摇头,堂堂男儿,窥视女子洗头,传出去令人笑话。 知一晃他衣袖,撒娇,“去若灿河有三里路呢,夜里草原黑,一人独行夜路,怪怕的。” “若我没记错,你外号知大胆。” 被无情揭穿,知一索性耍横,“反正人家怕嘛。” “你可以不去?” 知一扁嘴,“那好,我去找颜争,他肯定愿意陪我。” 说完往外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站住的声音,知一抿笑,随即变得正经,扭过头。 赤烈焰正色道,“明日起加紧习琴,若再偷懒,非打你手心不可。” 知一笑嘻嘻回了句遵命,而后两人并骑前往若灿河。 第一百零二章,洗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洗旧是草原的盛事,知一两人抵达河边时,已有不少的人围观,不过多是孩童。 两人坐在马背上,远远观看。 若灿河蜿蜒细长,在灯的映照下粼粼静淌。 少女挽起裙角,侧坐河边,乌黑长发垂落,旁边两名仆人弯腰替涂牛母草。牛母草捏碎,抹在发上,洗完头发带奶香,宛如刚出世婴儿。 空中弥漫着奶香,孩童们相互闲聊着,安宁和谐。 突然知一拍了下赤烈焰的肩,示意他往旁边瞧。 赤烈焰侧目,发现颜争骑马立在不远处。 颜争目不转睛盯着少女,一派正经,与平时总坏笑的他判若两人。 知一低声道,“他暗恋少女?不对啊,以他性子,喜欢谁都是直接说的,不会藏着掖着。” 据珊红说,哪怕对方有夫君,颜争也会不避忌表白,费尽心思挖人,如今毫无行动,着实反常。 赤烈焰想了想,“听说这姑娘是乔伊之女。” 乔伊所带领的水曲部落是草原最大的部落,亦是最强的。乔伊喜欢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偏偏颜争不羁,几次冲撞乔伊,遂乔伊看颜争极为碍眼。 莫非颜争是迫于乔伊才放弃少女? 但在知一眼里,颜争不会因对方强大而放弃,否则也不会招惹珊红了。 正当知一猜测其中原由,洗旧毕,小孩们相继散去,少女直起身子,无意间碰上颜争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待奴仆用长布包好她的头发,少女向颜争走去。 她身旁的奴仆拉着她,摇头示意不要,少女置若罔闻,撇开她的手,朝颜争靠近。 知一拉着赤烈焰悄然走近两人,因为实在好奇两人之间的纠葛,这好比戏文里的最激动人心的剧情,岂能错过? 少女立在马前,扬起头质问,“你来干什么?” 颜争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反而拨马掉头,少女见状拦住他,“问你呢,你为何不回答。” “路过。” “你撒谎!”少女揭穿他,眼眸聚着泪,“你还喜欢我么?” 颜争笑了笑,“我颜争要的女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夺过来,不会放任她嫁人。” 少女固执地要答案。“喜欢或不喜欢,我要你亲口说。” 颜争沉默片刻,“不喜欢。” 少女泪涌出,如洪水汹涌。 知一暗骂颜争狠心,叫说就说啊,就不能敷衍下么? “我不信!”少女哭腔夹杂不甘,“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 颜争冷冷地说,“那是你的错觉。” 她倔强凝视他,颜争叹道,“回去吧。” 少女不为所动,颜争拉绳再转头,少女突然钻到马旁抢缰绳。 突如其来的靠近,马被她惊吓住,嘶叫抬起前蹄。蹄踢中少女,少女吃痛跌倒,昏迷过去。 颜争面唰地一下变白,立即翻身跳下,蹲在少女旁,“弥里,弥里,你没事吧?” 惊慌失措的样子尽显紧张,知一担心少女的伤,要过去帮忙,赤烈焰拉着她摇头。 “你还说不喜欢我,你看你多紧张。”躺在颜争怀里的弥里睁开眼,“颜争,我们走好不好,天涯海角我都随你,我们离开草原,离开这里,阿爸就无法干涉我们了。我们,” 话没说完,颜争松开她,任由弥里睡在草地上。 他的脸由白转黑,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上马,策马狂奔。 少女爬起来,追了一段,头上发布松开,湿发散落,她边跑边喊,“明日我就属于别人了,颜争,你不要后悔!” “颜争,你回来!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是雄鹰!你个懦夫!” 马蹄声远去,人渐渐融入夜幕中,消失不见。 少女久久站着,直到奴仆上前拉她,她才恋恋不舍回去。。 若灿河旁原本弥漫的奶香味被风吹散,洗旧终于结束。 第一百零三章,虚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天尚未亮,马踏地声如雷滚滚而来,知一与珊红同时惊醒,两人互视一眼,莫非东海去而复返? 两人走近帐门边,珊红轻轻推帘,从缝隙里往外瞧。 震地马蹄声也惊动了其他人,大伙纷纷出账瞧个究竟。 “颜争,你给我出来!” 一名六尺高体格彪悍,着华丽锦衣,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喊。 声音浑厚,字字清晰地传入所有鄂真人耳里。 颜争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只穿里衣,披头散发缓缓走出,赖洋洋道,“大清早的,谁啊。” 壮汉怒气瞪着他,颜争笑了笑,“乔伊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若我没记错,今儿是你嫁女的日子,怎么,来请我喝喜酒?” 乔伊咬牙道,“弥里,她在哪?” 这话赶走颜争所有困意,“她不是在你们水曲么?” “她失踪了。” 颜争愣了愣,“她,她去哪了?” “少给我装,是你把她带走,藏起来的!你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不在我这。我没见过她。” 乔伊眼里喷火,“胡说,昨夜你见过她,你居然不承认?弥里不见,乔伊逼问她身边的侍女,得知弥里见过颜争,这才来找颜争要人。 颜争辩解,“我是见过她,但没带她走。” “当时你没带她走,不代表后来没有,你要是再不交出她,我就宰了你!” “她不在我这,你杀了我她也不会冒出来。” 乔伊怒喝一声,一拳横扫颜争脑袋,颜争缩头闪过,身子侧到旁边,“她失踪真的和我没关系。” 乔伊仿佛没听见,双手抓他肩膀,这回颜争来不及躲,被乔伊钳制。 片刻后颜争脸色透出苦楚,他肩骨传出格格微响,是乔伊暗自加大手劲所致。 颜争隐忍道,“她不在鄂真,我也不知她在哪。” 刚说完,肩上力道徒增,颜争皱起眉头,并不喊痛,“哪怕你捏碎也没用,不知就是不知!我颜争虽不是英雄,却不是个敢做不敢认的鼠辈。” “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不如加派人四处寻。” 后面的话触动怒火中的乔伊,眼见出嫁吉时将至,找到弥里最要紧,至于颜争这小子,过后算账不迟,乔伊放开他,一把揪住颜争衣襟,“要是让我知道你说谎,我灭了你们鄂真。” 他狠狠推开颜争,转身上马,双腿一夹,通体发亮的黑色骏马阔步飞驰往前,其余水曲人紧随其后。 原来虚惊一场,知一和珊红心渐放宽。 珊红将门帘放下,没好气道,“自己没看好女儿,反倒问别人要,惊扰了本姑娘的好梦。” 知一走回床,准备睡个回笼觉,突而被珊红拉住,“昨夜你是不是去看洗旧了?可见到了颜争和弥里说话。” 知一点头,珊红又问,“他们说了什么?” 珊红面色不悦,知一斟酌后道,“隔太远,没听太清,只听颜争说不喜欢,抛下弥里而走,弥里哭了。” 她刻意省去中间弥里装死,颜争紧张兮兮的部分,并非为颜争掩护,只是不愿刺激珊红,平白添堵。 第一百零四章,瞒不住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听过,面色柔和许多,“弥里这丫头,也太不自爱了,出嫁前一日还与旧情人纠缠,真不懂事。” 知一哈欠连连,“情难自控嘛。” “这倒不假,你们这般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情爱大过天,贪一时欢愉,不顾家族亲人,但男人恰恰相反,为了族人亲人,最先舍弃的就是情爱。” 知一瘪嘴,珊红又在指桑骂槐了,刚要反驳,珊红抢话,“颜争啊,绝对不会与弥里在一起的,他们之间除了乔伊,还隔着一个颜争姐姐呢。” “姐姐?” “这乔伊呢,别看他五大三粗,脑子可不笨,当初发现颜争与弥里相爱,首先不是拆散两人,而是提出娶颜争姐姐。颜争爹娘死得早,是他姐姐将他拉扯大,他姐姐不过比颜争大三岁,要养活他哪那么容易啊,所以到了十三岁,选择嫁给四十岁,人称病秧子的老葛。之后没两年,老葛死了,颜争姐成了寡妇。若乔伊娶了她,她后半生就不愁了,但娶她条件是,颜争不能和弥里在一起。” 得知其中缘由,知一长叹声,“弥里可知其中原因?” “知道,但小丫头哪会理这些,只会觉得颜争是懦夫,不敢爱的胆小鬼。” 昨夜弥里确是骂过相同的话,珊红虽不在场,却能猜到,知一不禁佩服。 帐外传来脚步声,知一如临大敌般,扯过毯子就倒下,两眼闭得紧紧地。 珊红抿笑,下一刻颜争出现在帐门外,“姑娘们可醒了?” “还有一人没醒。”珊红怨颜争去观洗旧,故而替知一打掩护。 “那我将早膳放门口,待会你来取。”颜争将早膳放下离去,珊红也没挽留,心里尚有气,也不是很想见他。 知一做缩头龟躲了一日,夜间再憋不住到外面透气,刚牵马便发现颜争,要转头是来不及了,心里叫苦,面上挤出一丝笑,“好巧呀。” 颜争背靠草墩,双手环抱,“专程等大小姐呢。” 知一笑着打哈哈,“是么,真荣幸啊!” “大小姐,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那夜在半坡上,知一承诺为他统一草原出谋划策,但危及过后一言不发,又处处躲着他,故而令颜争生疑。 知一竖三指朝天道,“我保证,言出必行。” 颜争慢慢逼近,“哦?可我没见你有所行动呢。” 知一心虚地退一步,“完美的策略非一朝一夕可成,需要些时日。” 颜争不给她糊弄的机会,追问道,“多久?” “这个,可不好说。” 颜争讥讽道,“哦,那不急,你慢慢想,等我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刀都提不起时你再说,也是可以的。” 知一苦笑,正要说话,旁边响起稚嫩清脆的声音,“好啊,颜争,你变心了!” 两人均是一震,侧目见到弥里,她五官秀气,宝蓝色草原服套在身上,显得格外俊俏可人。 颜争吃惊道,“你怎么在这?” “我说你怎么不喜欢我了,原来是因为她。” 弥里气冲冲走来,一把推开颜争,站到知一对面,省视知一,“你不像我们草原人,哪个部落的,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知一暗叫糟糕,弥里起疑了,自个身份要瞒不住了。 第一百零五章,失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是,她不是草原人。” 颜争的实话让知一呛住,不可置信盯着他,又听他道,“她的部落被你阿爸所灭,从小在外流浪。” 弥里听完,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气势稍转弱。 看来还是颜争了解弥里,知道如何化解,知一暂时安全了。 下一刻,弥里质问,“那你们什么关系。” 知一要证两人清白,颜争却说,“一切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 这话分明是拉她卷入颜争与弥里的纠葛中,知一愤然的目光扫射颜争,随意拉人下水,经过别人同意了么? 颜争视线朝弥里,并不看她。 眼泪在弥里眼里打转,她仰高头,试图留出泪,“你骗人,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不会喜欢别人的。” 颜争漠然回,“是,是骗人的。”他一心想要逼弥里回去,便不惜拿知一做挡箭牌,说最冷酷的话。 “你混蛋!你个大坏蛋,你恶魔!” 弥里骂着,手打脚踢颜争,发出砰砰砰响,颜争站着悉数承受,不吭一声。 她捶打半响,累了才作罢,颜争说道,“够了吧,我送你回去!” 话仿似一道雷劈中弥里,弥里猛地抬头,“我不回去。” 月光下她双颊泪痕交错,双眉紧连,眼睛泛红,楚楚可怜。 换作其他事,颜争肯定不再坚持,但因为弥里失踪,整个草原都无法安宁,他硬着心肠,“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偷跑出来,草原沸翻天了,你阿爸和你的族人四处寻你。” “他想抓我回去成亲,又不是关心我,我知道,你们心里没有我。” 弥里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颜争不免有些生气,伸手拉弥里,“我送你回去。” “不,你要是送我走,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弥里从袖里拔出匕首,搁在她自己的颈上。 知一不禁傻眼,一哭二闹三自刎的戏,居然还存在。 “你别乱来!”颜争声音放柔,慢慢走近弥里。 弥里后退一步,“别动,否则我立刻死。” 颜争定住不动,“好,你先放心,我们好好谈。” “你答应不送我回去,我再放下。” 深知弥里敢想敢做,颜争一脸无奈,“好,我不送。” 得到承诺,弥里扔掉匕首,搂着他胳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颜争抿绷着脸,寻思着既不能送人回去,只得安置她,望了眼知一,“她住你们帐内吧。” 知一眼瞪圆,“你确定?” “她不宜暴露在族人面前,放眼整个鄂真,唯有你那合适。” “好,我就住她帐内。”没等知一答应,弥里率先决定。 颜争执意,知一只得顺从,谁叫这是他的地方,将弥里领回帐。 珊红并不认识弥里,见知一身后跟着个小姑娘心里犯嘀咕,知一给两人相互介绍。 知晓对方身份,珊红拉着弥里的手腕,亲切道,“原来是弥里小姐,失敬失敬。” “你认得我?” “乔伊之女,草原上最娇美的花,当然认识。” 听人夸赞自己,弥里很高兴,得意瞥了眼知一,知一抬高头,手按摩后颈,故作没眼瞧。 颜争搬来卧榻,作为弥里晚上睡的床。 弥里指着知一,“窄了,我要睡她的。” “明日我再给你寻张宽的,今夜你先对付着。” “我不要。” 颜争好声好气哄道,““乖,听话。” 弥里坚持,“不听,我就要她的。” 知一是神族,怎好委屈了她,但弥里任性,颜争颇为难做。 “我睡卧榻吧。”珊红见不得颜争夹在中间,出声解围。 颜争感激看了眼珊红,珊红偏过眼,不与他对视。 感知珊红是存心回避,颜争暗叫糟糕,他光顾弥里,居然遗忘了珊红。。 失策,大大的失策。 第一百零六章,又一个富家小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弥里见颜争木然,打发他,“这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我,担心你们。” 他说完,知一哼了声,颇有自作自受的意思。方才她反对,顾虑的正是珊红。 珊红是醋坛子,送弥里到珊红面前,这简直是对她的羞辱,此刻肯定盘算如何修理颜争。 颜争懊恼没能领悟知一反对的理由,深表歉意望她一眼,但这在弥里看来是眉目传情,怒火中烧,“快走啊。” 弥里脸虽秀气,却不是瘦弱之躯,从小习摔跤射箭,臂力不小,三推五赶地将颜争驱到帐外。 颜争心想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且让她们暂住一宿,明日分开便是,将担心搁置,径自回去睡觉。 见颜争远去,弥里回头,眼光如刀,对知一道,“我警告你,离颜争远一点,否则我便对你不客气。” 她的威胁如狗尾巴草轻拂脸,不痛不痒,知一哦了声敷衍。 弥里气呼呼道,“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可是认真的。” “知道。” “知道就好。” 弥里自以为占上风的模样落入珊红眼底,她不禁发笑。弥里仗着是乔伊之女耍横,殊不知面前这位祖宗专治豪横,即使在东海横着走的古凤腾在这祖宗前也横不过半日啊。 弥里莫名其妙望着珊红,珊红敛了笑,“弥里妹妹着实可爱。” 赞美的话令弥里晕生双颊,“姐姐,你也顶漂亮的。” 珊红谦虚道,“哪里,哪里。” 两人互夸,一派和气,旁观的知一心里偷乐,若是弥里知晓珊红才是颜争真正的情人,会不会气得掐珊红脖子。 弥里余光见到知一抿笑,遂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对方如此不客气,知一意味深长道,“嗯,不笑,反正好戏在后头。” “什么好戏,你说来听听。” “既是好戏,自然延后出场,否则便不能称好了。” 知一目光转向珊红,珊红唇泛笑,显然她和自个同样期待真相浮现的那一刻。 “你爽快全说了,别绕圈,真不晓得颜争怎会看中你这种弯肠子。” “偏不告诉你,让你急。”弥里三番两次对知一不客气,知一决定多瞒一阵。 弥里气急,准备给她颜色瞧瞧,珊红按住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她先招惹我!乔伊的女儿怎可受这种窝囊气。” 提及乔伊,珊红忙转移话头,“对了,今早你阿爸来过鄂真找你,你知道么?” 弥里听到她阿爸,下意识害怕,气势瞬间减半,叹息,“我知道。就是知道阿爸会来找颜争,我才没立即投奔颜争,以免阿爸迁怒颜争,要攻打鄂真。” 知一和珊红均想,早来晚来,结果一样。 珊红问道,“你,真的很喜欢颜争,不惜惹你阿爸生气?” “当然,我是草原的最红的红花,理应配草原最勇猛的雄鹰,草原上除了我阿爸,当属颜争最勇猛。” “你逃出来,你阿爸震怒,他不会把你如何,但会对颜争不利。”珊红气归气,心里还是向着颜争,希望道出后果,弥里迷途知返。 弥里天真道,“阿爸疼我,有我护着颜争,他不会有事的。” “哎,又是一个富家小姐。”珊红感叹,弥里不明就里,一脸疑惑。 知情的知一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换出戏比喻么。 珊红轻叹,“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 弥里点点头,三人相继睡下。 第一百零七章,苦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卧榻窄小,珊红睡得不踏实,晨曦微亮便起床走出帐,活动发酸的腰骨,一双手环绕在她纤细的腰,随后落入宽阔的胸膛里。 颜争到底放心不下,早就候在帐外,见到珊红迫不及待上前。 珊红嘲讽,“怎么,不怕她发现?” 颜争贴着她道,“我担心你,窄榻睡得不踏实吧。” “你是担心我会对你的弥里不好吧?” “哪的话,你晓得的,我和她绝无可能,你犯不着吃她的醋,再说你温柔体贴,与一小姑娘置什么气。” 温柔体贴听来甚是愉悦,珊红心里的气消了些,为方便说话,颜争将她带回自己帐中。 两人温存良久,珊红推开埋在她身上的颜争,“言归正传,你准备怎么办?” “她若自个回去,那再好不过。” 珊红回想起弥里表露的傻劲,叹道,“难哦。” “昨夜我本打算送她回去,但她以死相逼,用强是不行了,只能劝。”颜争顿了顿,“你帮我劝劝她。我知道,这委屈了你,我发誓,事情过去后我加倍疼你,眼下咱要共度难关啊。她留下,万一被乔伊发现,定会攻打鄂真,到时大家都不好过。” 唇亡齿寒,珊红明白,便应允了颜争。 颜争高兴地亲珊红,两人又腻歪一阵。 弥里睡醒发现帐内只有自己,寻思其他两人去向,见珊红一人进来,紧张问,“珊红姐怎么就你一个,知一呢?” 弥里深怕知一与颜争私会,尤为在意知一。 珊红扫了一眼桌上,发现琴不在,料想她去练琴了,“咱不管她,来,我帮你梳头。” 弥里正犯愁披散头发,珊红主动帮她,她求之不得。 珊红借着梳头时候与弥里闲聊,得知弥里有个要好的丫头阿兰,便想用阿兰劝弥里回去,“你走了,你阿爸肯定生气,会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啊。” 弥里后知后觉惊呼,“那怎么办啊?阿爸肯定会的,都怪我,没带她一块走。” “我听说你阿爸可凶了,阿兰没看住你,你阿爸会不会鞭打她啊?” 弥里吓得脸发白,“我阿爸最喜欢用马鞭抽人,完了,完了,他一定打了阿兰。” “阿兰与你情同姐妹,你可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当然。” 珊红顺势鼓动她,“你得回去救她啊。” 弥里点头,片刻后变迟疑,“我,我要是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珊红哄骗道,“阿兰的命要紧啊,你回去了,即使你阿爸看住你,也看不了多久,你再寻机会逃出就好。” 弥里寻思一阵,“不,我阿爸会立即将我嫁出去,嫁出去一切就完了。阿兰会理解我的,她说过,她希望我得到幸福。” 苦劝无果,珊红又好气又好羡慕,气她少不更事,羡慕她飞蛾扑火的勇气。 “我想好了,出来了就不会回去,我跟定颜争了。珊红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珊红轻轻摇头,曾经的她和弥里一样,不是人傻,是年纪使然。 “颜争虽然被知一迷惑,那是我不在,我重归他身边,赶走其他女人,他会回来的。” 珊红不愿弥里和知一再起嘴角之争,遂替他们澄清,“知一与颜争并无男女之情。” 弥里哼了声,“颜争瞧她的眼神发光哩,我不信两人没事。” 这点珊红也察觉,切齿道,“但凡是个漂亮姑娘,颜争眼睛都发光,知一对他可没意思,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第一百零八章,如沐春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弥里正要追问,知一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碟奶豆腐,“这个好吃,你们尝尝。” 奶豆腐如白玉,递到面前时奶香扑鼻,珊红取了一块,弥里却不伸手拿,只是盯着她,“你不喜欢颜争?” 知一颔首,暗想她总算清醒了,不再误会下去。 弥里又问,“那你喜欢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 弥里挑衅,“不告诉我,怕我抢?” 知一笑了笑,“从来没人能抢走我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怕?” 珊红看不惯她得志,反呛,“这不好说,人可不是东西,他自己走了,你也拦不住。” 弥里附和,“就是,他要走,你决计阻止不了。” 误会消除,但弥里就是无法喜欢知一,遂与珊红统一战线。 “哦,原来你们明白这个道理,那你们干嘛还凶神恶煞对我,麻利放人走啊。”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珊红和弥里先是呆住,而后恼羞,弥里强辩,“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你,你肯定也会赶走围在他身边的女人。” 珊红补充,“就你这性子,指不定手段更狠毒呢。” “对,肯定先划人家的脸,再断人手脚。” “还会剜人眼。” “杀人父母。” “灭其族。” 两人将狠毒的手段悉数道出以解愤然,相较之下,知一无比泰然,低声嘀咕,“他们总说我想法怪异,这两人比我更严重呢。” 弥里没听清知一的话,自认为她说自己坏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吵什么。”一道低沉又不失严厉的声音响起,三人回首,赤烈焰出现在视线中。 弥里愣愣看着他,仙人出世了么。 如山高耸的眉骨,棱角分明的脸,身似玉树挺拔,俊朗非凡。 “你们欺负她?”他眸光掠过,像寒地之风,让人不由打颤。 弥里忙摆手,珊红没好气道,“谁敢欺负她啊。” 知一笑道,“即使想,也没这实力啊。” 赤烈焰将目光落在知一身上,“去练琴。” 他说完潇洒转身,淡青身影消失在帘后。 知一懒得与两人争吵,跟在他身后。 珊红眼翻白,“至于么,特地赶来,深怕她被欺负。” 旁边的弥里没回应,珊红侧目发现弥里两颊泛红,满脸羞态,珊红感慨,“现在明白这丫头为何如此有底气了吧?” 弥里意识到他就是知一喜欢之人,仙人般的公子,谁都会爱慕。若自己先遇到他,也会喜欢的。 “见过他的人,通常都会被迷住,可能接近的人,只有她。方才你亲眼目睹了吧,他有多冷,不必她出手,赤烈焰已将靠近的人冻结了。哎,便宜这丫头了。”珊红话里饱含心酸,即使看开,终究难以释怀。 知一咧着嘴跟赤烈焰回帐,如沐春风般。 赤烈焰不解,问她,“笑什么。” “烈你护我,我自然高兴。” 赤烈焰不接话茬,“得尽快把弥里送回去。” “谁不想啊,可这烫手山芋铁了心跟颜争,哪里愿意回去,我琢磨着,颜争正为这事犯愁呢。烈,你给支个招呗。” 赤烈焰本无意替颜争平风流债,但弥里总找知一麻烦,他不能继续坐观上壁。 第一百零九章,危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提笔,在纸上书对策,未写完,忽闻北边震地之声呼啸而来,两人均是一愣,向外瞧。 但见乔伊披甲一马当先,身后紧随几千士兵,尘土飞扬,疾驰而来。 士兵个个神情彪悍,手持大刀,阳光下,刀光凛凛。 “水曲攻来了!水曲攻来了!” 一人高声呼喊,随后号角吹响,鄂真进入戒备之态,男人纷纷手操武器迎战,妇孺收拾打包行李,随时准备逃亡。 水曲与鄂真双方相距百米对立,颜争迎在最前面,左右两边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箭搭弦上。 颜争厉声喝道,“乔伊,你什么意思?” 乔伊冷哼,“你坏我女儿好事,我岂能放过你。” “她的失踪与我无关。” 乔伊强硬道,“不是你,她怎么会逃!只要你死,才能断了她的念头,你必须死。” 既然乔伊不讲道理,颜争自然也不客气,“你是强,可我绝不弱,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既然你对自己有信心,敢不敢决斗!你赢了,我走,你输了,我要你的脑袋!” 鄂真人不禁倒吸气,乔伊是草原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其臂力过人,一次举六人,脚力快,能与烈马匹敌。 与他交手,颜争输多赢少。 颜争朗声道,“好,就决斗。” 乔伊卸下盔甲,赤手空拳进入双方间的空地,两手叉腰,“我不介意你用兵器。” 他的话分明在侮辱颜争,颜争何等骄傲,即便死也要堂堂正正,哐当一声,将刀扔在脚下,朝乔伊走去。 乔伊微微点头,似乎在说算你像个男人。 颜争先发动攻击,几个阔步到乔伊面前,双手探出,要擒拿乔伊的肩膀。 手刚碰触,乔伊反手抓颜争双臂向外翻,颜争早有戒备,先一步后缩,避开乔伊的铁爪,顺势蹲地横扫。 一般人遇对方用脚横扫,或跳跃或后退,然乔伊却不动,颜争大惊,随后腿如撞硬石块般,撞得生疼。 原来乔伊体型强壮,下盘稳当,横扫对他毫无威胁,颜争这一招非但没有弄倒他,还将自己置于不利地位。乔伊长臂一捉,拎起颜争后领处,提颜争,一手抓领一手抓腰,高举过头顶,水曲人拍手,高声喝彩。 颜争四肢在半空中乱划,像翻身的龟,完全没回击能力。 乔伊并不扔下颜争,而是举着他转旋转,放声狂笑,以这种方式羞辱他。 水曲士兵哄然大笑,鄂真首领被戏耍,鄂真人均感颜面无光。 正当颜争面子尽失,恼得满面红之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解腰带,脱上衣。” 知一见乔伊故意侮人,不免愤然,决斗就决斗,何苦凌辱对手,遂秘传破解之法,这声音唯有颜争可听到。 颜争利落松解腰带,褪开外衣,翻身落地。 “好!” 鄂真人见他从脱身,异口同声道,一来给他助威,二来振士气。 乔伊半眯眼,暗想这小子有点脑子,竟能逃开。 “攻脖颈以上。”知一的话又传来,颜争不假思索,几步跃,飞身纵前,脚踢乔伊脖子。 乔伊高大,一般人难以攻击胸部以上,脖颈更是不可及,正如知一猜测,脖颈确是他的短处。 颜争猝不及防攻击脖颈,乔伊后退,颜争此时再横扫,乔伊下盘不稳,后倒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颜争立即骑在他身上,拳打他面门, 乔伊以手挡开,同时双脚夹颜争侧翻,颜争被他摔在地上。乔伊翻身骑在颜争上面,他力大无穷,一旦跨坐颜争,颜争便无可能翻盘。 说时迟那时快,乔伊刚坐他身上,颜争出两指插乔伊眼睛,乔伊没防住,吃痛叫一声,后仰捂眼,颜争趁机挣脱,屈脚一蹬乔伊胸,将他击倒。 颜争鲤鱼打挺立身,准备乘胜追击,弥里突然出现,尖叫制止,“颜争,住手!” 弥里到来,使在场人都是一惊。 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会在此? 知一捂额,暗想弥里真会坏事。。 眼见颜争要赢乔伊,化解今日的危机,她冒出,这危机哪里还能过去。 第一百一十章,宣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到弥里,乔伊勃然大怒,“你不说,她不在鄂真吗?你骗我!” 没等颜争开口,弥里抢话,“阿爸,不管颜争的事,是我自己来的。” “你给我闭嘴!”乔伊凶狠地瞪她一眼,弥里吓得低头不敢言语。 乔伊从地上站起,质问颜争,“你怎么说?” 颜争阴沉脸,“昨夜她来找我,我本要送她回去,但她以死相逼,我只能留她住下。” “你可以派人通知我!” 颜争反问,“通知你,你会相信她的逃走与我无关吗?” “当然不会!” “既然不会,那我又何必通知你!” “但你连累了整个鄂真!我本只是恼你,而现在,我要灭鄂真。” “你是在宣战!” “对。” “阿爸,我求你不要。”弥里跪下,哀求,“我爱颜争,请你看着我的份上,饶恕我们吧。” 乔伊眼风如箭射像她,弥里浑身发抖,乔伊冷冷道,“从你逃婚的那一刻,就不是我乔伊的女儿,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女儿。” 弥里跪行到乔伊前,扯着他的衣角哭求,“阿爸,我错了,原谅女儿吧。” 乔伊不正眼看她,推开她的手,“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今日决斗,我输了,我信守诺言回去,但是颜争,你听好,明日水曲的大军将踏平这里,鄂真,你们等死吧!” 乔伊说完,领着他的人绝尘而去。 鄂真人面色凝重,一时间鸦雀无声。 珊红在赤烈焰和知一面前来回走动,不时瞥往两人,脸上藏不住地忧虑。 知一与赤烈焰视而不见,一个低头看书,一个细嚼奶豆腐。 颜争和弥里进来,珊红瞪了眼弥里,对她多少有些埋怨。 弥里自知坏了事,头压低,不敢吭声。 一阵静默后,颜争长叹,“明日开战,你们另寻住处吧。” 在他看来,水曲和鄂真早晚有一战,不过是提前罢了,遂不真的责怪弥里。 赤烈焰抬眸,“能赢?” 颜争摇头,“水曲有备而来,我们匆忙应战,胜算少了一半。” 赤烈焰淡淡道,“赢不了,何不求援?” 颜争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其他人怕乔伊怕得要命,即使有心也不敢,“草原没人敢惹水曲,哪有人会相助。” “我听说的莫曲的首领死了,他儿子刚即位。”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争眼睛登时放光。 怕乔伊的皆是老古板,初生牛犊不怕虎,新的首领未必怕乔伊。乔伊横行草原多年,大家对他深恶痛绝,若有机会联手对付水曲,新首领未必会拒绝。 珊红大喜,原来赤烈焰早有对策,难怪神情自若,“你还不快去,找他去啊。” 颜争点头,“我再顺道联络其他几个年轻的单于,合大家之力,这事有希望。” “赶紧去啊。”珊红催促下,颜争匆匆离去。 弥里望着颜争背影,面上重重郁色。 珊红明了她为难,劝道,“你阿爸要灭了鄂真,颜争也是无奈。” “他会杀了我阿爸吗?” “你阿爸英勇,哪那么容易啊。” 珊红的话无法令弥里安心,她满腹心事走出帐。 赤烈焰瞧了眼珊红,珊红领悟地跟在弥里身后,这回必须看紧弥里,不能再让她误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生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颜争牵马出圈,前往莫曲,弥里出现在马前,“颜争,你会杀了我阿爸吗?” “是你阿爸要杀我。” “不会的,我保你,阿爸不会杀你的。” 事到如今,弥里依旧相信,乔伊会念在她的份上,饶恕颜争。 弥里恳请,“我希望颜争你也能放过我阿爸。” 颜争不愿姐姐再做寡妇,若能赢下水曲,顾及姐姐和弥里,留乔伊一命也未尝不可,“好,我可以不杀你阿爸。” 弥里露出笑容,“我与你一道去莫曲。” 颜争摇头,“你还是留下吧。” 珊红上前劝弥里,“对啊,咱们待在鄂真,等颜争带回好消息。” “不,是我坏的事,我想补救。颜争,你让我去好不好。”弥里言辞诚恳,颜争一向难以拒绝女人的请求,不禁点头同意。 珊红暗骂颜争感情用事,可他既答应,她反对也没用,遂一道跟去。 三人抵达莫曲时是黄昏时分,莫曲人将他们领入帐中就座,而后退出请首领。 等候间,弥里见矮桌上摆放花生,恰好肚子有些饿,便抓了一把,“颜争,你吃么?” 颜争一心想着游说,哪里吃得下,便摇头,弥里又给珊红,珊红也不要。 “珊红姐,你和我一样,整日没吃东西了,先吃些花生垫垫肚子。” “我不饿,你吃吧。” 弥里以为珊红客气,硬塞到珊红手里,“这个好吃,你尝尝看。” 颜争见弥里过度热情,替珊红回绝,“她对花生过敏,弥里,你别让她吃了。” 话音刚落,珊红心里骂颜争多嘴,同时留心弥里,希望她不要发觉。 弥里面色古怪,看向颜争,“你如何得知她吃花生过敏?” 唯恐颜争圆不了事,珊红解释,“上回我吃了过敏,托颜争替我请大夫,他自然知晓。” “是么?” 颜争点头,弥里又问,“你找的哪位大夫?据我所知,草原只有一位大夫能治此症。” 弥里变得聪明许多,话里下了套,颜争不愿钻,只得避开,“眼下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回去后我再与你细说。” 他的避而不答,在弥里看来是心虚,她忽一下起立,“你与她,”后面的话弥里说不出口,顿了片刻,“对不对?” 颜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弥里,回去后,我再和你说。” 珊红暗叹,颜争啊,颜争,这个节骨眼撒谎又何妨呢,平日你对女人没少说假话,怎么此时诚实了。 颜争越是避,弥里心中怒火越旺,“不,就在这说,说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弥里异常激动,将桌子的盘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砰一声,碟碎得四分五裂,花生溅满地。 莫曲首领蛮里进帐,见状停住,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待会我自会与你详谈,正事要紧。蛮里,我有话与你商谈。”颜争走向单于蛮里,弥里一晃身,在他跟前挡住他去路,“不说清楚,哪里也不许去!” 旁边的珊红忍不住出声,“弥里,别小孩子气。” “我小孩子气,你们背着我眉来眼去,就应该么?枉我当你是姐姐,对你尊敬有加,而你居然勾搭颜争,你们,你们对得起我么?” 蛮里听到这里,了然三人间的事,识趣说了句你们先聊,便退出帐外。 颜争要追,被弥里拉住,“讲清楚,现在就说!” 弥里蛮横之举,耗尽颜争的耐心,颜争索性豁出去,“弥里,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言外之意是弥里没资格质问,这简直是火上浇油,珊红恨不得封住他的嘴。 果然,弥里仿似天崩塌般奔溃,“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你没错,错的是我!”她呜呜哭着跑出帐外。 珊红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再忍忍么,现在说只会坏事,骗她图个安然,不懂么?” 颜争被弥里逼进穷巷,情急之下才脱口,珊红这么一顿说,恍然自己处理不当,略微慌神,珊红叫道,“别愣着,找她去,” 珊红和颜争追出去,没有发现弥里影子,好在马还在,弥里没有出莫曲,两人四下寻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四处搜寻良久,最后在莫曲后边的草堆地寻到她,她坐在地上,双腿曲着,头埋在膝盖里,嘤嘤哭泣。 珊红叫了声,弥里抬眸,见到他们后头偏过一边。珊红推了一把颜争,颜争意会上前,蹲下柔声道,“对不起,方才我口无遮拦,你对我的情义我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想我走?” 颜争否认,乔伊公然不认弥里,弥里回不去了,若他赶她走,她便无处可去。虽然两人决计没可能,但他不会无情。 “那我该怎么办?阿爸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 这话出自颜争的肺腑,弥里感受到他的真心,心里好过些,“你会娶我吗?” 珊红倒吸气,深怕颜争再说错话。 不等颜争回答,弥里抢道,“不要紧,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知道,当前要紧的是挡住我阿爸,这事更重要。” 珊红与颜争皆松口气,弥里可算想开,以大局为重了。 颜争摸了摸弥里的头,将她扶起,“你知道就好,我们的事先放一边,事情过后,我们再议。” 弥里点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颜争让弥里和珊红在帐外等,他与蛮里商谈。 帐外的两人背对而立,弥里生珊红的气,并不与珊红说话,珊红念着正事,并不在意弥里闹脾气。 两人见颜争出帐,迫不及待迎上,齐声问,“如何?” 颜争面色沉沉,微微摇头,珊红和弥里失落不已。 莫曲不同意,其他的部落更不会响应颜争,三人沮丧返回鄂真。 颜争将没有外援的坏消息带给族人,族人连夜备战。 天蒙蒙亮,马奔腾之声便响彻云霄,乔伊领大批人马杀来。 鄂真人呈扇形而立,颜争站在最前,毫无畏惧地凝视敌军。 即使兵力相差,但鄂真男儿没有一个后退,更没有一个逃跑。明知输多赢少,亦挺直身骨,拿起刀枪,保卫家园。 双方相距百米,乔伊勒马停下,做了个手势,先锋队打头阵,向鄂真人冲来。 颜争挥手,箭如雨下,逼迫水曲人后退。 一队水曲人竖盾,一字排开向前,抵挡鄂真的箭雨,掩护先锋朝前挺进。 颜争策马冲在前,大喊一句,“杀!”箭雨骤停,鄂真人提刀跟随。 乔伊不甘落后,喝了句上,身先士卒冲战场,双方展开厮杀。 铿锵巨响,乔伊的枪与颜争的刀对上,两人攻守轮番,从马上打到地上。 乔伊枪势凌厉,舞若梨花,枪之所至,风声啸啸。 颜争以刀一一抵挡,刀法虽不如乔伊强势,可也不怯,所显的百折不挠,令人折服。 两人对战五十回合后,颜争渐落下风,前胸后背皆是枪伤,盔甲残破。 水曲人多,鄂真人寡,寡不敌众,鄂真人逐渐变少,战局内水曲占了上风。 赤烈焰、知一、珊红以及弥里四人在外观战,珊红突而问弥里,“颜争快要死在你阿爸手里,你还不去替颜争求情?” 弥里回瞪她,“你是瞧不起颜争么?他还没输呢。” “即使没输,也受伤了,你不关心?” “我当然关心,即使赔上我的命,我也会保下他,不像你,只会旁观。” 噗嗤笑声响起,弥里侧目,怒视知一,“你笑什么?” “笑你装得好。” 弥里正色道,“什么装,你说清楚!”。 但听知一吐出细作二字,弥里心下大惊,止不住打颤。 第一百一十三章,精明的弥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冷冷道,“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好,连我都被你蒙蔽了,初时觉得你是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傻姑娘,谁曾想,其实你压根就不傻,相反,你很精明。” “不懂你说什么。” “表面上你为爱逃婚到鄂真,其实是为水曲攻打鄂真找借口,顺便潜伏在鄂真做细作。你早发现我与颜争的关系,只是装傻罢了。到莫曲后,你借题发挥大闹一场,为的是拖延颜争与蛮里谈话。你哭跑出去,消失的那一阵,你联络嫁到莫曲的表姐,让她警告蛮里,威胁他不准与颜争联手,否则水曲先灭莫曲。事前就被发现,蛮里自然不会与颜争联手。” 前往莫曲是临时起意,短时间内弥里想出既不暴露身份又阻碍联手的办法,可见其心灵敏,珊红自愧不如。 弥里万分委屈,大叫,“你无中生有,我没有!诬陷,你在诬陷我。” 知一从袖里掏出一串蓝色碎珠手链,弥里身子一震,这手链是她表姐的。 “认识吧?你与你表姐谈话之时,我就在帐外。” “不可能,帐外有人把守,你不可能知道。”弥里脱口而出,说完就知上当。 知一笑道,“的确,我没听到你们的谈话,那时我们还没有怀疑你,直到你在莫曲闹,烈才怀疑心你。” 弥里转向赤烈焰,赤烈焰目光看向战场,瞥都不瞥她一眼。 知一补充,“能从花生过敏联想到颜争与珊红的关系,想来你不笨,可这么个脑袋灵活的人,却接连两次在重要场合坏事,这不是很可疑么。” 战场上越来越多鄂真人倒下,弥里显出得意,“那又如何,鄂真将被我们水曲所灭。” 珊红愤然,“亏颜争对你留情,你却背地里捅刀,真是狠心肠。” “他为了他姐姐割断我们之间的情,狠心的是他,一个不珍惜我的人,我何必求他,我是乔伊的女儿,不必求人爱。” 珊红拍手,“好一副傲骨啊,我竟错看你为富家小姐,真是有眼无珠。” 弥里嗤笑,珊红又道,“不过你高兴得早了,既知你面目,我们又怎会坐以待毙。瞧,他们到了。” 弥里顺着珊红的目光,见到远处尘土高扬,成千上万人马策马而来,尘头领兵的是蛮里,她笑容瞬间凝固。 “后半夜,颜争又去了一趟莫曲,已经谈成合作,莫曲的蛮里又联合其他几个小部落,大家携手共同对付你们水曲。” 援兵赶到,水曲的优势不复存在,一个时辰后,水曲人大半被杀,其余的皆被擒住。 弥里身子摇晃,后退一步,难以置信他们的计划一败涂地。 乔伊在几个心腹的掩护下突围逃走。 观战的弥里尚存希望,“我阿爸回去搬兵了,很快就会杀回来,将你们统统杀死。” 珊红仰天大笑,“忘了告诉你,蛮里之所以晚到,是先去了水曲,而后再来支援鄂真。他能来,意味着,水曲的本营,已经没了。” 弥里激动得涨红脸,“不可能,你撒谎!” “不信,你可以问颜争。” 珊红目光投向她身后,弥里回头,扑向颜争,颜争侧身避开。 “颜争,我,” 颜争打断她,“我不想听。” 弥里落泪,楚楚可怜道,“颜争,你不能怪我,是你退缩先伤我,其实我是爱你的。” “爱我会做细作?会助你阿爸攻鄂真?你这是要我死。” 颜争对她顾念旧情,而弥里却要杀他灭鄂真,他无比寒心。 “颜争,”弥里拉扯他衣袖,“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珊红怕颜争心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留她作甚?等她骗你第二次么!杀了她。” 颜争手握着刀,始终拔不出来,到底喜欢过,无法下狠手。 正迟疑,弥里开口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死了,你们的秘密就会曝光。”。 话落定,众人目光聚在她身上,弥里看着知一,“诛杀令的令中人,是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草原上不息的狼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若你是普通人,颜争早下手了,不会对你客客气气。” 知一恍然,偏头向颜争投去全赖你的眼神。 颜争神色颇为尴尬,其实他守君子礼,并非顾及知一身份,而是因为赤烈焰。 初次见赤烈焰,深不可测便浮现在颜争脑海里,遂不敢妄动。 弥里神气道,“我与阿爸约定,万一输了,阿爸便禀告东海,令中人知一藏在鄂真。若我是你们,此时要做的是逃命。” 在场的人倒吸凉气,乔伊外逃已有一段时间,想必早已在东海驻扎营内,东海人随时会出现。 一波刚平,巨浪又将来临,一时无声息。 弥里见他们惊恐,心里窃喜。 一直没有说话的赤烈焰开口,“若你早确定知一身份,水曲大可不必出兵攻打鄂真,一招借刀杀人足矣。” 赤烈焰心如明镜,将弥里照得一清二楚,弥里汗毛竖起,死不承认道,“我早确定了。” “之所以没有借东海除鄂真,是因为你停留在怀疑。” 上回水曲提供的情报有误,害得东海白忙活,倘若这次消息再有失,水曲定惹来责骂,故而此次水曲格外谨慎,没有完全确定知一身份前,是不会上报的。 弥里想诈众人趁乱逃脱,却骗不过赤烈焰。 珊红嘲讽道,“在赤烈焰面前耍心眼,真是班门弄斧。” 弥里眼睁大,他居然是赤烈焰。 一个常人,能在东海围捕下存活的人,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但无论哪一种,评价总与深谋远虑,韬略雄才相关。 难怪他能识破自己的计划,败给他也不算冤。弥里索性不再挣扎,“输给你,我心服。” 颜争忽而忆起,弥里曾提过有一心愿是拜赤烈焰为师学谋略。当时颜争并未在意,只道她说着玩,而没有察觉,弥里是个有想法的姑娘。 颜争暗自怅然,若能多了解,兴许自己不会轻易放手,不放手,也没有敌对的一天。 珊红见颜争望着弥里被押走的背影,狠狠以肩撞他,颜争吃痛摸着手臂,“多谢几位相助,若没有你们,今日鄂真难逃劫难,请受颜争一拜。” 言罢单膝跪地,手放胸前,行本族大礼。 知一客气道,“即是船友,理应相互帮助,快起来吧。” 颜争却不起身,珊红插话,“礼行过了,还不赶紧起来。” “颜争尚有一事相求。” 三人静默等他把话说完。 “虽灭水曲,但草原仍分裂。” 话至此,三人了然他想趁机一统草原。 “颜争我并非出自私心,而是不愿草原生战火,为土地争个你死我活的草原人,过得哪叫日子啊。” 珊红叹息,“草原的一统,并非你努力就行,关键在于天山。” 她身为东海重要决策者古时威的人,世间局势成因均有所了解。 “从过往种种迹象表明,天山希望你们维持现状,而非统一。既然天山不准,你趁早打消此念头,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颜争双目坚定,“但凡希望草原好的人,都盼着统一,我颜争永不消此念,即便是死。” 知一唇张了又合,终究没吐露心中设想,怕说了无法实现,反令人更绝望。 此时蛮里打探得消息,天山派人救走乔伊。 此举意味天山正式介入草原内部纷争,草原的事由不得草原人自己做主。它印证了珊红的话,草原由天山说了算。。 颜争仿佛看到草原上永不停息的狼烟,一代又一代草原人为夺草地相互厮杀,他眸光黯淡,垂着头,无比失落地远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只有杂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多日苦练,知一终于练成万灵苏醒,兴奋奔入赤烈焰帐中,喊了声烈后蒙住。 帐内热气氤氲,正中摆放大木桶,赤烈焰未解束发,闭目半躺在里面沐浴。长眼睫毛挂着露珠,唇红似朱砂,下颚微扬露出玉颈,修长的手臂搭在桶边, 知一看出神,半响后,赤烈焰慵懒道,“不出去?” “我是无意的,我,我不晓得你在沐浴。”知一吓傻了,话都说不利索。 赤烈焰嗯了声,知一恐他生气,寻思表歉意令他消气,赤烈焰忽而开眼,四目相对,她不禁语塞。 “要替我擦背?” 知一思索片刻,郑重地摇头。 “那你还杵在这?” “我,我马上走!”知一幡然醒悟,连忙用手遮眼,转身退出去。 站在帐外,不停深呼吸,试图压制胸口乱撞的小鹿。 “知一,你来了。”颜争提着热水来,“你待会再进帐,他正洗澡呢。” 知一委屈望着颜争,心里喊着,早说啊,我都进去过了! “咦,你很热么?满脸通红。” 经颜争一说,知一摸脸,面如火烧般热,紧接颜争浮现出怪异的笑,“莫不是,你已经进去过?” “没有,你别胡说。”知一说完,脚底抹油地溜走,颜争了然一笑。 回到自个帐内,知一无意间瞥见旁边的铜镜,镜中人脸绯红,倍觉丢人,将头埋在毛毯里,四肢乱划,嗯嗯啊啊地叫。 片刻后又噔地坐起,情诀,她几乎吧这事忘了,此时心潮澎湃正是修情诀的大好时机啊。 若能量再升一级,对上东海时便多一分把握,她得将烈送到印山,万不能中途被他们杀了。 知一感叹,此时还惦记练情诀,回去非得告诉老叔素雅不可,为了提升能量,自己有多努力。 完全忘记出来几个月,她记起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知一盘坐运气,开始修习。 羞于之前的莽撞,次日知一没敢去赤烈焰帐内,赤烈焰误以为她练琴不成深受打击,让珊红唤她过去。 知一进账后,脸不禁发热,压低头。 她立在背光处,赤烈焰未觉察她的异样,好言安抚她。见知一仍垂头,转为鼓励,还是没反应,细看下发现她神游太虚,没好气道,“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此时知一回神抬眼,点头蒙混,赤烈焰问她他说了什么,知一眨眼,干笑两声。 赤烈焰缄默,表情凝重。 感知他要生气,忙说道,“烈,你别担心,我已经能弹了。” 赤烈焰大为诧异,“既已练成,方才为何垂头,此时又为何一副歉意?” 知一所有的反应全因记起前一夜的躺在水里的他,低头是不愿让他瞧出脸红,至于歉意嘛,是因为那一幕不断在脑里闪现。 事实当然不可说,知一敷衍道,“发生得太快,一时不大适应。” “学会是好事,过来。” 脸上的热未消退,知一下意识后退。 赤烈焰又说了声过来,她硬着头缓缓上前,心里告诫自己,忘掉那一幕。 赤烈焰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知一正襟危坐,他拉她手,发现她手心全是汗,眼神闪躲,脸红扑扑地,了然她的心思,正色道,“摒除杂念。” 知一小声嘀咕,“我只有杂念。” 赤烈焰又气又好笑,无奈道,“那如何是好?” “之前在地下宫殿你曾说过,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便是直视,同理可得,克服脸红最好的办法也是直视。我初次看美男沐浴,倍觉新奇才脸红,多看几回,习惯就好了嘛。我估摸着,再瞧上三五回,肯定能治好。” 见过歪理,没见过歪十万八千里的,而且理直气壮。 赤烈焰嘴角抽动,面色转黑,知一连忙改口道,“两三回大概,” 赤烈焰打断她,“出去!” 当他是什么了,用来克服她的色心!没门! 知一起身灰溜溜起身,对赤烈焰没有采纳她的办法深表惋惜。。 “不好了,颜争被天山的人抓起来了。”珊红闯入,心急火燎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胆小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不会无缘无故抓人,知一疑惑问,“天山为何抓他,为水曲报仇?” 珊红犹豫片刻,讪讪道,“他联合莫曲等几个部落,横扫草原,意图统一。” 怕他们反对,颜争背地里行事,赤烈焰和知一皆不知晓。 “胡来。”赤烈焰将书重重扔在桌上,震得杯子嗡嗡作响。 珊红是知情,但拗不过颜争,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劝过她,没用,他只想统一草原。” 当日颜争铿锵放言永不消统一之念的光景犹在眼前,他会坚持也不足为奇了。 脉中人杀常人如捏蝼蚁般随意,珊红深怕传来颜争已死的噩耗,万分心焦,“你们想办法救救他啊。知一,你与龙居上有交情,你去说情,肯定管用。” 知一甚是为难,诛杀令对神族也生效,龙居上见到她,会陷入告发她或不告发她的困扰里,遂她是不便现身的。 珊红见知一犹豫,情急下道,“若是不救,万一颜争吐露你们的行踪,大家都玩完。” 她的话充满胁迫,赤烈焰蹙眉,极为不悦,冷冷道,“人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他明知后果而为,就该自己承担。” 话一出,珊红意识到赤烈焰生气,遂放柔声音,“念在他不是出于私心,一心想要为草原做些事,求你们帮帮他吧。若是你们肯救他,你们与我珊红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定然全力协助。” 为了颜争,珊红甘愿与侮辱过她的知一和解,想来对他是动了真情。 知一无计可施地望赤烈焰,赤烈焰挥手,示意珊红出去。 珊红意会两人需商议,不方便她旁听,识趣离开。 知一撑着脑袋轻叹,先不说她身负诛杀令不便现身,就算没有,也不好插手天山内部事宜。三脉中最忌讳的就是管别人内事,即使她出面,也无济于事。 但与颜争是船友,无法见死不救。 正当两难之际,赤烈焰说道,“收拾细软,准备离开。” 知一傻眼,赤烈焰催她,“赶紧地,待会就走。” “颜争不管了?” “管得了么?此乃天山内事,既没办法,唯有脱身。” 逃字从赤烈焰嘴里说出,尤为奇怪,他还是知一所认识的智多星么,她没动,“可,答应了珊红,不好吧?” “我又没答应。” 赤烈焰的话颇有耍赖嫌疑,知一鄙视他,“灰溜溜地逃,忒没义气了。” 赤烈焰开始收拾行装,“你有义气,你出办法。” 连赤烈焰都没辙,她又有何对策? 可那些流浪在外的老人,乌兰额吉被打肿的脸,颜争不怕死的坚持,一一在她眼前浮现,埋在心底希望草原美好的种子破土而出,她不能走,也不会走。 知一沉下心将原有的几个念头捋顺,半响后眼底放光,“有了,我想明白了。” 赤烈焰顿住,“道来听听。” “你不是要逃么,胆小鬼,才不告诉你。”知一调皮吐舌,而后出帐。 待她走后,赤烈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颔首,浮出满意神色,像是赞许茶甘冽,又像赞扬小丫头终于开窍。 一道黑色身影闪入内,跪拜赤烈焰面前,“家主,好久不见。” 那人抬头,烛火照亮他面容,是莫曲新首领蛮里。 原来,赤烈焰当初提议颜争找莫曲,除了因为他是新首领,重要的是蛮里乃自己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利公之事要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龙居上的阵营里,值夜的苍耳领人在外围夜巡,突然耳边响起啾啾叫声。 队伍中一名天山弟子分心道,“哎,有蛐蛐。” 另一名天山弟子喜道,“待会交班后,咱们去捉几只回去,好久没斗蛐蛐了。” “好提议,昨儿还没听到叫声,今儿却有了,肯定是哪里飞来的,我们可得抓住,免得它跑了。” 苍耳愣了愣,说道,“你们,继续,往前。”他走到一旁退出队伍,其他人只道他要解手,不甚在意。 待他们走后,一只手拍在苍耳右肩,苍耳回头,笑道,“就,知道,是你。” 小时两人在印山,夜里瞒着万点萤出去外,就以蛐蛐声为暗号,故而听到三长两短的啾啾,苍耳明了是知一。 “你,怎么,在草原?” “我们躲在这。”知一目光上下打量苍耳,“东海的人没伤你吧?” 当日东海大费周章找替身断臂毁容,除了迷惑知一,更重要的是苍耳不能杀,否则东海会开罪龙居上。 了解这层关系,知一心照苍耳是安全的,可没见到人始终放心不下,眼下人在面前,总要确认才安心。 苍耳摆头,“我,还以为,你回昆仑了。” “东海的人与你想的一样,早在大漠回昆仑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所以我没选那条路。” 苍耳恍然,知一又道,“我来,是讨债的。” 苍耳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在大漠里你非要与我对决,我们是不是打赌,输了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苍耳点头,知一勾他肩膀,“到你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整齐步伐声传来,巡夜队伍绕一圈回来,知一说道,“明日亥时一刻,你想法子单独出营,我带你去见人。” 苍耳应下后,知一隐入黑暗中,队伍到跟前,苍耳归队,仿似无事发生。 次日夜,苍耳与知一并骑,向南缓缓行了莫约半个时辰,前方是无尽的草地,并不像有部落居住,他忍不住好奇问,“还没,到么?” 知一答非所问,“苍耳,还记得小时候,姨母告诉我们草原什么样么?” “绿草一望,无际,牧人,赶牛羊,喝不完的羊奶。” 知一噗嗤发笑,瞧苍耳的眼神像是没断奶的孩子。不过笑很快消退,“可是来到这里我才发现,草原狼烟四起,牧民朝不保夕,完全没有我们以为的美好。草原每年除去缴纳给你们天山的钱财,剩余的有时候无法养活部落人,你知道部落是怎么做的么?他们将老弱病残赶出部落,让他们死在外面。” 苍耳听过后,满脸震惊,许久说不出话来。 “初闻这事,我也大吃一惊,世上竟有这样的残忍的事。瞧他们在那。” 苍耳顺她所指,见到卷着身子躺在草地上的老人们,夜里草原冷,他们就这么露宿。 苍耳不禁动容,“太,太惨了。” 知一沉重道,“然而,他们只是冰山一角。” “我,能做什么?”苍耳憨厚,却也明白知一不会无缘无故找他。 “如果土地不是由各个部落分割,而是统一,我想这种悲剧会减少。” 苍耳沉思片刻,“我,曾听公子,提过,草原统一,是有益的,但,门主,不同意。” “我知道,放心,我找你绝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希望大龙哥能默许,草原分为东西各一个大部落,而不是现在的七零八碎。” 苍耳沉默,知一又道,“草原安宁些,所收的食物自然会多,上缴的财物也能随之增多,这对天山其实是有极大的益处。若是草原战乱不断,哪里能有多的物品奉上。默许东西草原实则双赢。” 苍耳听完,觉得有理,“我会,向公子提。” 知一点头,“提及就可,不是非要你说服不可的。” 龙居上信任苍耳,但苍耳却左右不了龙居上的决定,这点知一清楚,遂不会强制苍耳做到。 “我尽力。万姨母说过,利公之事要做。” 苍耳重复这话时从不会结巴,想来是时时刻刻念着的缘故。。 两人叙了一阵旧后各自散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颜争归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头上传来疼痛,她揉着头不满道,“干嘛敲我,打坏了谁负责?” 赤烈焰严肃斥道,“心不在焉,干脆别学。” 自知理亏,知一瘪嘴,“我在等消息嘛。” 与苍耳分别已有两日,期间了无消息,知一难免心急。 “天山的。” 事未成之前,知一没有向赤烈焰透露半句,此时赤烈焰却一猜即中,知一婆娑下巴,“烈,你是不是料到我如何做的了?” “你觉得呢?” “那你认为我用的是那一招破局之法?” “移树。” 破阵之法中有一招移树,移一颗大树,需从根部下手。树根庞大,首先不是动主根,而是由最细的须开始,细须脱土,牵连小根,小根松动,主根才会晃动。 是以知一从苍耳下手,让他说服龙居上,龙居上若认可,便会影响天山门主,从而改变整个决策。 这法子是赤烈焰教知一,他自然猜得到。 被人轻易看穿,知一闷闷道,“原来你知道啊。” 赤烈焰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知一哼了声,“知道干嘛不早说?” “对你负责不是万事替你担着,而是让你有脑子,别人不能时刻在你身边,最可靠的人是自己。” 无缘无故提什么负责,知一寻思,烈真叫人捉摸不透。不过眼下更难以揣摩的是龙居上,“你说大龙哥会不会猜到背后是我出的主意,故意不采纳?” “他即便猜到也会装不知,你不值得他得罪东海。至于采纳与否,全凭良心。” 知一点头附和,外面响起脚步声,珊红满怀喜悦出现在两人面前,“颜争回来了。” 紧接着颜争进来,他面色红润,想来在龙居上营中并未受虐待,见他完好知一总算安心。 颜争向知一和赤烈焰行跪拜大礼,“颜争的命是两位救的,以后颜争听从两位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忧心卸下,知一调皮起来,“若是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呢?” 颜争愣了愣,见知一一本正经,不像玩笑,大丈夫言出必行,遂咬牙道,“只要知大小姐发话,颜争照办就是。” 珊红凶巴巴地瞪着知一,知一兴头更盛,“不好,不好,让你绝后,这不是加深我罪孽么,既然你喜欢姑娘,那让你多娶吧,娶十个,如何?” 一会让他不娶,一会让他娶十个,颜争反应过来,她是捉弄自个,一时间哭笑不得。 没等他说话,珊红急眼,“知一,何时变得如此爱管闲事,别人娶不娶与你何干?” “你第一次见我就知我好管闲事,假如不爱管,也不会费尽心思救颜争了。” 这话说得在理,珊红一时哑然。 “再说了,是他让我吩咐的,我怕不吩咐他愧疚,便随他的意。你干嘛如此激动?” 知一唯恐不够好玩,把火烧到珊红身上。 “我,我看不惯不行么?就只准你打抱不平,不许我说公道话么。” “公道话是可以,但不能徇私哦。” 知一说完眼珠在她和颜争间流转,弄得珊红窘迫得红脸,“伶牙俐齿,早晚让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言罢,珊红如风一般出去,惹得知一哈哈大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求必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走近托起颜争,“尽管天山放你回来,往后还需小心,救得了你一次,未必救得了第二次。” 颜争清楚知一当前的身份,他再出事,她便无能为力了,“我明白,我会谨慎行事。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天山肯放我。” “天山要的是平衡和安定,他们不支持统一却是赞同安定的。” 颜争不解其意,赤烈焰又道,“草原若分为东西草原,再加上一个天山,便能构成平衡。” 东西互斗,天山更方便制衡,颜争领悟,暗想赤烈焰果然名不虚传。 赤烈焰:“你觉得蛮里如何?” 颜争意会赤烈焰的意思,“他与我一样,想着草原人过上好生活,不是个贪图权势土地的人。我很欣赏他,若与他分治草原,再好不过。” 赤烈焰提醒,“你的欣赏只能藏在心里。” 颜争点头,假如分治草原的两人面和心一致,天山必定讳忌,对两人起杀意。 三日后,颜争与蛮里内讧,本是同盟的两人刀戈相向,自相残杀,此次天山并未插手,任由双方抗衡,颜争与蛮里各成两个大部落,争夺草原。 知一将六芒星的要诀学习完毕,进入练习。寻了处无人烟之地,赤烈焰为知一演练。 但见赤烈焰单手如拨琵琶,大珠小珠交错齐落玉盘般急速,眨眼间六芒星阵便起,旁边的知一叹为观止。 知一单手没有如此迅速,双手齐用,半响一个都没结好,冲着赤烈焰苦笑。 赤烈焰脸打寒霜,“结不出有何脸面笑?” 不解风情,知一腹诽,切齿道,“我不是笑,是在求安慰,求鼓励。”本来后面还有求抱抱的,只是打住没说。 “没有,继续练。” 无情!知一心里暗想,又开始练,良久后,依旧结不了。 知一有些沮丧,侧目看向赤烈焰,再次得到冷酷的继续练。知一嘀咕,“就不能温柔点么,哪有人一次就会的。” “有,我。” 炫耀,他分明彰显自己傲人的天资,知一两个腮帮鼓起,“以话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用教。” 知一摸着胸口顺气,“你要么被东海收买了,要么欲气死我得到赏金,一定是这样。” “把你胡思乱想的劲用在练习上,也不至于三番五次失败。” 知一垂死挣扎,“四次,没有五次。” 赤烈焰哼了声,像是在说没分别。 人争一口气,怎么不能让他看扁,知一定下心来,手指飞舞。 这次六芒星缓缓显出,终于形成,虽有缺漏,终归是有模有样了。 知一喜滋滋地瞟了赤烈焰一眼,怎料对方没反应。 其实知一不算差,只是在赤烈焰一次而成的映衬下,才显暗淡。 赤烈焰没反应,知一便开口索取,“我练成了,有什么奖励?” “又不是小孩子。” 只有小孩才会有一点成功,就要奖赏。 知一偏小孩子气,“不管,就要。你不给,我不学了,这杀阵难学极了。” 知一任性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赤烈焰沉吟片刻,“送你一道符。” “什么符?不会是哄小孩子的平安符吧?” “有求必应符。” “什么都可以应?” 赤烈焰颔首,知一眼珠转了转,捂着嘴笑,“若让你学猫喵喵叫呢?” 冰山脸的小猫低眉顺眼温顺叫,滑稽至极啊。 赤烈焰脸绷紧,知一连忙道,“说笑而已,不必紧张。” “它只可用一次,你好好想想,最想要的。”赤烈焰的眸光变深邃,四目相对,知一心砰砰砰地跳。 不行了,她无法呼吸了,知一转过头,撒开步子跑。 号称昆仑的知大胆,实际上是个临阵退缩的怂包。 第一百二十章,草原上的不速之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话说古蔓枝沿途搜寻一无所获,便觉奇怪。 听过各队回禀,察觉草原内尚有遗漏,遂领着大批人马进入草原。 苍耳闻讯后,一面以传下示名目暗示颜争,一面带批人借巡防由头出营帐,刻意选能遇上东海人的路线。 果然双方在若灿河附近打了照明。 在大漠,刻意拖住苍耳的女子正是古蔓枝,古蔓枝自持是神族,无需结交平族,故不提前事,苍耳感知古蔓枝的冷傲,也装作从不相识。 苍耳先向古蔓枝行礼,“请,古小姐随我一道,去见公子。” “龙大哥有事找我?若不是紧急的事,恕我不能前往,我尚有要事在身。” “并不是,但东海大批人马,且佩兵器,到草原,理应,向我们报备。” 归老大抢话,“没长眼睛啊,这是我们古氏大小姐,她去哪用得着向你们报备?” “草原受,我们庇佑。” 三脉间有约定,受一脉所庇佑的地方,其他两脉不得领超过千人佩兵器入内,古蔓枝身后浩荡人马,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人。 苍耳以此理由拖延,合情合理。 换做别人,古蔓枝定然一剑劈了。但苍耳是龙居上的左膀右臂,龙居上十分倚重他,不看僧面看佛面。 古蔓枝耐着性子与他说,“我们找人,不会动草原人,这点我古蔓枝可以保证,你带我向龙大哥通报一声,他会体谅事情急迫,我没有亲自前去。” 苍耳丝毫不肯退让,“营地离这里不远,去,用不了多久。” 古蔓枝凝气,暗骂这结巴冥顽不灵,又疑心他为之前的事找茬。 归老三眼尖,瞧出古蔓枝生气,不好骂苍耳这结巴,遂说道,“小兄弟,我们大小姐与龙公子是有交情的,这点小事,龙公子会通融的。你生拉硬拽大小姐去,知道的认为你尽忠职守,不知道的以为龙公子不信任我们小姐,若是后者,令双方产生间隙,到时候你可担当不起。” 一心拦住他们的苍耳装作听不懂,坚持道,“我,是按规矩,办事。请,大小姐随我走一趟。” 瞧他实在不通人情,古蔓枝只得退步,“好,我与你去见龙大哥。” 古蔓枝盘算自己去,让归氏三兄弟带人地毯式搜罗。 苍耳跟随龙居上多年,也不是可忽悠之人,立即识破她的小心思,“他们也得去。” 归老大忍无可忍骂道,“死结巴,你别给脸不要脸!” “规矩是,这样,没有,例外!” “死结巴,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我们怕你?” 归老大手催鬼火向苍耳袭击。 古蔓枝有意教训苍耳,刻意不制止。 对方先动手,正中苍耳下怀。 他手握长枪圆舞,枪风劲,符撕裂。 归老大蹬马腾空,手上不断出符。 符盘旋苍耳头顶,霎时化成柱,成井牢困住苍耳。 枪上寒光闪,横一划,纵一划,但听哐啷一声,柱子断成截,跌落在地上。 东海人不禁倒吸气,这牢笼乃归氏三兄弟所创的井字牢,素有刀枪不入困猛兽之称。 然而结巴居然以如薄冰似地打碎,其枪法未免太刚猛了吧。 早闻苍耳枪法以猛着称,亲眼目睹,当真名不虚传,此等枪法,世间没有几人能抗衡的。 古蔓枝暗想即便是她,也没有有十足把握赢他。 如此悍将,难怪龙居上重用。 引以为豪的井字牢被他轻松破了,归老大恼怒,要再出手,古蔓枝开口叫他住手。 归老大只得停手,古蔓枝客气道,“既然有规矩,我们自当遵从,免得让人误会我们东海有意破坏规矩。” 苍耳枪法厉害,归老大不是他对手,继续下去只会输得更难看。未免损了东海颜面,古蔓枝不得不妥协。 “谢,古小姐。”苍耳向她鞠躬,给足古蔓枝面子。 然而另一边收到古蔓枝到草原消息的赤烈焰,却找不到外出练阵的知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迷蝴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六芒星杀伤力强,知一选在渺无人烟处独自练习,过了晌午,本晴空万里的天飘来大片乌云,遮住日头,天色变阴沉,知一提早返回,路上遇到阿吉哥。 原来阿吉哥的阿哈(哥哥)派人送信,家中有事,请他去一趟。 知一听说他阿哈有事,自告奋勇同阿吉哥一道去。 两人骑马赶至他阿哈家,但见尸横遍野,阿吉哥的阿哈一家连同阿吉哥阿兀额吉十余人统统死去。 阿吉哥抱着亲人尸身痛哭,知一则查看尸体。 他们身上是灼烧伤痕,成条遍布,竟是六芒星阵杀人后留下的伤痕。 知一心下咯噔,除了她和烈三脉中竟有人会六芒星阵? 不过既出手,想来他们手里有他所需之物。 知一问阿吉哥是否有宝物惹来灾祸,阿吉哥提起牛号角,牛号角发出的声音不大,但能震碎岩石,这牛号角恐怕就是悲剧的源头,只是不知对方是何人。 就在此时,一群阿吉哥的族人冒出,阿音朵和道枫红也在其中。 见到知一,两人毫无反应,知一正纳闷,道枫红突然问她是否看出他们的死因。 知一将心中猜测如实道出,道枫红道,“我们也认为他们死于六芒星阵,那么凶手便是会使阵的人,据你所知,有谁会呢?” 脑海冒出有不祥之感,知一不安望着道枫红。 道枫红又道,“三脉中无人会,会的只有赤烈焰,而现今多了一个你。” 道枫红冷冽的目光,指责的口气,分明指证她是凶手。 “你怀疑我?” “我与赤烈焰多年好友,他不会为了区区牛号角杀人,而你是昆仑人。” “我们昆仑从不强取豪夺。” “哼,一丘之貉,只是明面上而已,暗地里谁知道。” 知一辩解,“如果真是我,为何我还留在这,等着被你们揭穿么?” “你之所以没有离开,是还未把赤烈焰的阵法全部学会。平民不知六芒星阵,所以你用了也绝猜不到你头上,你便能继续隐藏,可很不巧,我和阿音朵路经这里。” “不是我,或许还有别的人会,嫁祸我呢。” “如今你被东海追杀,犯得着陷害处于刀尖口的人?” 道枫红有理有据的话令知一无从驳斥,若欲置她于死地,暴露她的位置就成,确实没必要大费周章诬陷她。 阿吉哥红着眼道,“世上只有两人会这杀人的阵,赤兄弟不屑法器,不会是他,那便是你了。” “阿吉哥,真不是我,我有神级法器惊色,犯不着再夺低级法器。” 道枫红反驳她,“没人会嫌法器多,你用不着可以带回昆仑,总比被其他两脉抢走好。你们三脉没一个好人,打从一开始你就别有居心,装作救赤烈焰,其实是冲他的阵法而来。” 道枫红咬定知一居心叵测,任凭她怎么辩解在他眼里都是狡辩抵赖。 知一指天道,“我发誓,绝没有存害你们之心。” 道枫红激动得眼红,“那我妹妹为何会死!是你让她见到古凤腾,是你害了她,是你!” 道芳浓的死不仅是道枫红的伤,也是知一的痛,提及她,内疚笼罩知一心头,而布迷蝴蝶阵的古凤博正是利用这点,设计梦中的道枫红杀知一。 第一百二十二章,阵中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迷蝴蝶是以人担忧的事请入梦的迷阵,古凤博加以改进,拖入梦后安置令其愧对的人出现,借那人的手杀掉入梦人。 古凤博是东海掌门人古常道次子古时鸣的儿子,和古凤腾一样,不擅长武学,因而寻到知一后,他只能用阵法。 古凤腾被知一射了一箭,没有死,但失去能量,其实古凤博是乐见的,因为古家凤字辈的男丁有九人之多,他实力平庸,古常道根本看不到他。 古凤腾是嫡孙,即使为人嚣张无礼也能得到足够的重视。 现今他失去能量,古凤博暗自窃喜,觉得他的机会来迎,若能先古蔓枝一步杀掉知一,古常道会对他另眼相看。 幻境中道枫红煽动众人讨伐知一,阿吉哥率先动手,对方是有恩和有愧的人,知一绝不会杀他们,但他们却以取她性命为目的。 眼看道枫红的刀要插入知一胸口,古凤博浮出得意之笑。 他的阵虽不是最厉害的,但是最惑人的,没人能活着从他的迷蝴蝶里活着出来。 天空阴云深重,阵法里的道枫红抽刀,血四溅,知一徒然倒下。 古凤博勾唇,他替古凤腾报仇,彰显兄弟情,又侧目证明他的迷蝴蝶,这回古家里他不再默默无闻。 忽而身后传来马蹄声,他回身,古蔓枝和古凤腾策马奔来。 到了跟前,古凤博略微得意道,“阿腾,我替你杀了知一。” 傲慢的古凤腾盯着知一的尸体,古蔓枝替他道谢,“博哥,多谢。” 古凤腾下马,亲自查看尸体,人死了他仍不解气,再用剑刺她,非要弄得她体无完肤,古凤博侧目,不忍直视如此残忍的场面。 一旁的古蔓枝未上前阻拦古凤腾,问他,“博哥,可有见到惊色?” 古凤博愣了愣,摇头回道未曾。 古蔓枝盯着他,“惊色一直在她身上,她死了,惊色却不翼而飞,真是奇怪。” 她的眼神透着怀疑,古凤博大惊,“曼枝你这是何意,莫非疑心我拿走惊色?” “惊色是神级法器,博哥心动实在正常。” 古凤腾急眼,“它不在我手上。” “博哥,此时你拿出来,这事便过了,若是回到东海,不见惊色,爷爷会疑心的,那时博哥不好交代吧。” 古蔓枝明面上是劝,言语中却带着威胁。 “天地良心,惊色真不在我手里。” “既然博哥不肯,我自不会勉强,博哥回去自己与爷爷交代吧”说完叫上古凤腾,两人扬尘而去。 原先脸上的喜色早褪去,换上焦虑,古常道疑心重,假如他无法解释,古常道必将他划入不忠孝之列,日后别指望翻身。 明明做了件立功之事,反倒像挖了个坑跳,古凤博愁绪满腹。 他当然不会醒悟,眼前的坑是阵,赤烈焰为他布的迷蝴蝶,将他困入自己最擅长的阵内。 赤烈焰四处寻觅知一,靠近这片时觉察出是迷蝴蝶,赤烈焰了解东海古氏的人,猜到古凤博捣鬼,找到他人,替他造了一场迷蝴蝶阵。 幻境里道枫红要杀知一时,赤烈焰已解救知一,古凤博所看到知一倒下,不过是另一个幻境。。 知一与赤烈焰离开鄂真,驾着马车朝着印山方向行。 第一百二十三章,水中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车轮辗转,远处绿山冒头,眼见要出草原,可赶了大半日路,与绿山之距却不近半点。 知一觉察异样,“烈,这该不会又是迷蝴蝶幻境吧。” 赤烈焰让知一勒马,从车窗向外眺望,“水中月。” 水中月是所见物与实物相反的迷阵,表面上向绿山靠近,实则与绿山背道而驰。 对方既布迷阵,侧面反映来者不是强敌古蔓枝。与古凤腾一战,知一展示出惊人实力,谈不上顶级高手,但极难对付,故而古凤博以及布水中月的人皆有所顾忌,不敢贸然现身,躲在暗处用迷阵。 没等赤烈焰开口,知一主动要求自己破阵,她虽学了破阵之法,却毫无实战经验,故而陷入迷蝴蝶无法自救。 了解自身不足,遇上阵法正是磨炼的好时机,知一可不是一个跌倒就丧气的人。 赤烈焰寻思,古蔓枝谙熟各种阵法且加以改良,实力比古凤腾以及古凤博高出许多,若知一不会破阵,面对她必败无疑,遂放手留知一破解。 迷阵要么迷惑眼睛,要么迷惑心智,水中月属于前者,知一背向绿山驾车,行走半个时辰,回头发觉与绿山的距离并未拉远或拉近,反向无用,遂改用日影测方位。 利用太阳测东西向,根据指示赶路,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依旧不见效。 期间无论她用何种办法,赤烈焰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不予置评。 知一越挫越勇,又换听风辨方的办法,这次起作用,只行了小半时辰,真实的绿山已在眼前。 破了水中月后,赤烈焰的目光聚在知一身上,知一别扭道,“你干嘛看我。” “我以为你会索要奖赏。” 知一扑哧一笑,伸手到他面前,“那你奖什么?” 他把她当小孩,她便做小孩。 “没有。” 知一噘嘴,“拿我寻开心吧。” 赤烈焰嘴角微扬,“是。” “呐呐呐,是你逼我的啊,我可要使出杀手锏,有求必应符。让你做什么好呢,学猫叫太便宜你,不如学狗刨土吧。” 赤烈焰嘴角回正,抿成线。 瞧他浮现出紧张之色,知一万分得意,“怕了吧,嘿嘿嘿,让你,” “敌人。”赤烈焰打断她的话,知一转头,草原边上,二十余人骑马一字排开候着他们。 带头的是烟蒙,古时威的属下,见水中月无法困住知一他们,只得现身。 相比杀知一,她更渴望掠走赤烈焰,最好两者兼得,假如做成这两件,她以此邀功,往后古时威会更偏宠她。 双方相距十丈,烟蒙作个手势,她的人拍马一涌而上,知一勒马急停,飞身落地,二十余人呈环形围住她。 知一画符拍地,寒冰境界,众人纷纷踏马后飞,跳出寒冰境内。 趁乱知一擒住一人,抢过他的枪,相邻的两人趁机左右夹击知一,但见枪如雪花飞舞,片刻后两人倒地。 知一身手了得,远超烟蒙所料,观战的她暗叫不好。尽管自己能量是蓝级高于知一,但知一除了身手,还持惊色、上乘阵法,对战中她讨不到便宜。 权衡下,烟蒙决定不杀知一,借着知一被她属下拖住之际,劫走赤烈焰。 第一百二十四章,彻底暴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烟蒙悄悄靠近马车,手刚触及车帘,雷炸粹火腾起,霎时间粹火笼罩马车,逼得烟蒙后退。 原来知一离开马车前,在马车四周以能量布下雷网阵,又在此基础上加入粹火,一旦人碰触,雷爆引粹火,顿时生成火网护住马车。 烟蒙催冰符贴于网上,将火冻结,用力一震,咔嚓声响,冰网碎落。 她刚向前迈一步,身后传来枪头划破长空的声音,烟蒙侧身避过,回身出符,半道中符被割开,消散在空中。 知一凌空翻腾,落地马车旁,她的人全部被打趴在地,被寒冰境界冻住。 烟蒙暗骂手下没用,轻易让知一制服,她不着痕迹拉开与知一的距离,嘲讽道,“你挺能打,可再能打也敌不过整个东海。东海已调动所有可以用的人,全力追杀你,你逃过我这关,前方还有无数人等你。” 知一笑道,“没想到我如此厉害,值得你们东海兴师动众。” “你令古凤腾失去能量,东海自然饶不了你,你啊,即便是知氏神族,也保不住咯。” 知一耸肩,“那又如何?” 烟蒙:“强装镇定,心里怕得很吧?” 知一:“怕或不怕与你何干?” 烟蒙:“若你答应我的条件,兴许能逃过一劫。” 知一干脆道,“不答应。” 烟蒙翻白眼,“你还没听呢?” “无非是想用烈做交换,我自是不会答应的。”知一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的心思,见啃不了自己这块硬骨头,就挑软的咬。 烟蒙劝道,“我要提醒你,你拒绝的不是条件,是一线生机。” “谢你的好意,我不领。” 烟蒙冷笑,“你敢如此神气,怕是在等救兵吧?不觉得奇怪么,你逃亡多日,竟没遇到一个昆仑人。” “全被你们拦下了。” 知一有难,昆仑不会不作为,目前一个都没出现,这说明东海阻挠了。 “知道就好,东海要你死,调一等一的高手拦截你们昆仑人,你要见到他们,可不容易。若你将赤烈焰交给我,我可以向你透露,距离你最近的昆仑人在哪个方向。” 其实打发烟蒙不难,难的是生机。 东海一面派人堵截昆仑人,一面派人追杀知一,完全封锁她存活之路,眼下知一唯一的可能就是与昆仑人汇合。一旦有支援,她才有活着的希望。 知一沉默,烟蒙以为动摇了她,又道,“机不可失,再耽搁下去,古蔓枝就要到了,她有多恨你,你该晓得的。” “不对啊。”知一歪着脑袋,“我身上的是诛杀令,你敢放过我,不怕受牵连啊?” 烟蒙暗思,这丫头看似单纯,倒也不笨。诛杀令她自然不敢违背,设想骗知一交出赤烈焰后再通风报信,如此就能躲过牵连,没料到她居然识破了。 知一感叹道,“你的哄骗实在不高明,我是小姑娘,又不是小傻子,就算你能骗得过我,马车里的人可比你精明千倍,什么心机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烟蒙心照自己失算,竟忘记了赤烈焰,既然知一不上当,唯有来硬的,手一扬,信号符腾空,登时轰隆一声,朵朵蓝色浪花显现半空,盘旋于四周,似汪洋海面,周围十里均可视之。 此举将知一的位置彻底暴露,所有见到信号的东海人即将纷涌而至,捕杀追寻已久的猎物。 第一百二十五章,恐怖之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烟蒙自知敌不过知一与赤烈焰两人,放了信号后迅速撤离,知一凝视空中的浪花发愣。感知衣角一紧,知一回眸,赤烈焰道,“莫发呆,进林子布阵。” “不是理应逃么?” 赤烈焰摆头,“这次不逃。如她所言,你唯一的生机是与昆仑人汇合,既暴露了位置,就在这等他们来。” 烟蒙只想着引来东海人,却不知也能昭告昆仑人,是以信号是把双刃剑,有利还是有害,得看如何用。 知一与赤烈焰进入不远处的绿山,在山中的林中布迷阵。 最先赶到的是东海门主古常道的幼子古时越,他是古常道的老来子,年纪三十岁上下,细皮嫩肉,因身材侏儒,外人常误以为是孩童。 古时越的符阵实力高于古凤腾和烟蒙,靠近林子后察觉内里有迷阵,本欲解阵,转念一想,他从没有在外人前露过脸,何不装作小孩接近知一,遂留随从在林外,自己深入虎穴。 知一感知有人入阵,躲在暗处欲偷袭,见到对方是孩童,在林子中如无头苍蝇乱走这才现身,和蔼问他,“小弟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么?” 小孩惶恐看着她,点点头,眼泪稀里哗啦流。 知一忙蹲下给他擦泪,“别哭,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饿要吃饼,娘不给,我就跑出来了。” “你家住何处?” “在大屏村。” “大屏村在哪?” “就在大屏村啊。” 小孩一脸认真,知一寻思他也不清楚具体方位,不禁犯难,自己的处境无法带他出林回家。 小孩拉着她衣角,眼巴巴望着她,“姐姐,我饿。” 知一当即决定先带在身边,总比留他独自在林里过夜安全,一切等天明再说。 赤烈焰见知一拉着小孩回来,眉头聚紧,知一解释,“一个离家小孩,误入阵中,我总不能放他自己在林中吧。” 赤烈焰并不反对,知一从马车里取出干粮,分给小孩饼和肉干。 小孩见到吃的,立即咧开嘴,狼吞虎咽,胡吃海塞。 知一递给他水,“别急,有的是,要不要喝水?” 小孩接过水袋,咕噜咕噜喝,弄得衣襟尽湿。 赤烈焰难得对人好奇,询问小孩姓名以及家里几口人。从小孩嘴里得知,他叫阿越,家里只有他和娘亲。 知一心里想着,赤烈焰虽冷酷,倒会关心小孩。 东海的人随时会出现,两人商议知一守上半夜,赤烈焰守下半夜。 知一让小孩与赤烈焰一起到车厢内休息,小孩说不困,知一便由着他坐在她旁边。她升了堆火,给阿越讲故事打发漫漫长夜。 阿越突然瞪大眼,死死盯着她身后,知一回头,没有发现异常。 “方才我见到你身后有人影晃过。” 阿越面色惊恐,声音打颤。 知一再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阿越强调,“真的有!就在,你背后。” 知一深吸气,“你眼花了吧。” 阿越瞳孔又变大,脸白如纸,知一刚要回头,感觉肩头一沉,她心提起,缓缓低头,肩膀上没有任何东西,伸手去抓,肩上变轻。 阿越哆嗦,“刚,刚才那人搭在你肩膀上,你可感觉到了?” 知一点头,小孩吓得浑身发抖,“有脏东西,这林里有鬼。” “别胡说。”知一镇定,眼下她决计不能慌,一慌就乱了。 阿越屈膝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我看到了,你也感觉到了吧?姐姐,好恐怖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来去无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环顾四周,试图发现那东西,查看良久,一无所获,心里略微发毛。 镇定下来要安抚阿越,却发现旁边的阿越失踪了,知一惶恐起身搜寻,四下除了树木再无其他。 脚腕隐约被什么东西抓住,知一抽脚跃起,刚才站的地方空荡荡一片。 前后两次她均真实感觉到对方存在,然她连对方是何物都不清楚,不由背脊发冷,走到马车边喊了声烈。 半响无应答,知一掀开车帘,赤烈焰尚在,她稍安心,又唤了声,赤烈焰却动也不动。 知一暗叫糟了,他不是睡着,去探他脉搏,好在脉搏沉稳,只是昏睡, “姐姐。”西北方传出阿越害怕的呼唤,知一在马车周围布阵后朝声源地去。 “阿越,你在哪?”知一举着火把靠近,“听到回答我。” 姐姐的声音改从东北方响起,知一心沉,掉转方向。 东北边的林子,树木紧密,枝叶茂盛,月光透不进来。 知一借着火光,步步谨慎,眼观四面,原本叫姐姐的声音消失,呜呜泣声不绝于耳,哭声环绕,八方均有,辨不清声源所在。 知一停驻,那东西触碰她背后,知一聚粹火反手贴背,呼呼声响,对方消散无踪。 她盯着手发愣,能肯定粹火触及对方了,对方竟是无形的,这未免过于诡异。 沉吟间,脖颈徒然下沉,对方压她头顶,知一伸手去探,又是抓不住。 莫非真是鬼怪? 耳边哭声萦绕,未知是何物的对手潜伏在黑暗中,即使知一胆子再肥,也不免心惊胆战。 林中忽起狂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火炬忽明忽灭,哭声戛然而止,一道劲力扑面来,知一后飞倒,背撞在树干上,脊骨疼得她皱眉。 知一将火炬插在树枝上,站着走两步,力道从右侧袭来,她灵敏出盾相挡,力道将盾和人推出七步之外。 盾上力道徒减,头上呼呼声响,知一以盾遮头,蛮劲下压,她膝盖微屈。 对方从上向下压,占据优势,片刻后知一觉得顶上沉如千斤,双手苦撑,单膝跪地。 她气力衰弱,而对方有增无减,再僵持下去,她势必成肉饼。 欲破当前之困,唯有出符,可她双手上撑,哪里还有多余的手。 被逼入死胡同里的她似乎只能等死。 生死之间,知一尽显坚毅,凝神细思阵法种类,忽而醒悟对方的真实面目。 她忽而伏地,以背顶盾,解脱的手飞舞。须臾间一道符起,拍到盾上,轰地一声,力道消散,知一气喘吁吁坐在地上。 她冲着林子喊,“今日有缘见到来去无踪阵,实乃知一荣幸。古时越古师叔,我知道是你,别装神弄鬼了。” 既知来去无踪阵,知一自然明白对方的身份。 空旷的林中并无回应,知一站立拍了拍衣裙,“您不出来,那勿怪晚辈得罪了。” 古时越坐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思忖自己的来去无踪阵岂会被轻易看破,这丫头多半在诈他,他才不会上当。虽说如此,但是她识别出来去无踪阵,且直唤他的名,这又作何解释?心里莫名有些忐忑,难道她真看穿了? 不会的,多少人都琢磨不透,她怎会晓得。 思索间,一道粹火迎面而来,古时越发现时已晚,不得不侧翻身落地。 他刚着地,知一就晃到他面前,“见过古师叔。” 第一百二十七章,真面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古时越装傻,还是不肯露真面目。 知一笑道,“世上来去无踪的是风,是以看不见捉不住。” 古时越默然,神色略僵。 知一又道,“来去无踪凝风成力,无形惑人,力道伤人,是介于迷阵与杀阵之间,不知我可说得对?” 古时越褪去天真无邪,用本来的低沉嗓音道,“你是如何想到的?” 来去无踪称得上阵法里的一大谜团,百年来多少高手绞尽脑汁都无法参悟是风作怪,如今让这小丫头说出,古时越自然要问个清楚。 知一顽皮道,“学识赋予我灵感。” 古时越黑脸,“少胡扯。” 昆仑知一出了名的混吃等死,别人谈学识,他或许相信,她说学识,打死都不信。 知一心虚发笑,“烈教我的。” 在大漠的地下宫殿时,赤烈焰讲过所有阵法以及阵法里的奥妙,来去无踪就在其中。 “怪不得。”若是普渡族人,自然懂得里面的门道,古时越问她,“他教了你如何破解吗?” “那倒没有。” 很好,古时越满意点头,手一摆,风起呼啸直扑知一,知一右手出符,劲风遇符而散,知一毫发无损。 古时越咬牙道,“你这丫头又骗人。” 说没教破解之法,却轻而易举化解他的风,哄他玩呢。 “他没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古师叔,你有点小瞧我了哦。” 古时越冷哼,一个七年不曾增进能量的人,世间谁会对她抱有期待。 尽管知一力挫古凤腾,但人们下意识把功劳归于惊色,拥有神级法器,即便是废物也能变得厉害。 眼下看来,知一倒不像传说那般废物,古时越不得不重新省视知一。不过即便如此,她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他拥有蓝级能量,要杀她易如反掌。 来去无踪不顶用,他还有其他手段,以唇做哨,吹起嘘响。 周围树叶不停摇晃,沙沙作响,甚是古怪。 知一退后两步,脚下一紧,两根树藤绑住她的脚,顷刻间天地倒转,知一头朝下,被吊起在空中。 此乃藤绕之术,是昆仑驾灵术中的一种,东海人本不会,但古时越的生母是昆仑成氏人,因此他会也不足为奇。 知一手聚粹火,火尚未扔出去,两边的树枝延伸而来绑住她,手脚和腰部皆被缠,令她动弹不得。 古时越狞笑,打出隔空一掌,击杀知一。 忽而一道闪电横空劈下,将掌力劈散,古时越回头,一名黄衣少女立在不远处,她手上的团扇他认得是神级法器云团扇。 知一大喜,“素雅,救我!” 话音落定,两道闪电分别斩断缠绕知一双手的树枝,知一聚粹火烧断脚上的树藤翻转落地。 古时越盘算一对二,且对方有神级法器,自己讨不到便宜,东海人特别识时务,赢不了就跑,是以他挥手召风,挡住素雅和知一,抽身撤离。 知一蹦蹦跳跳迎上去,搂着素雅,嘴里念叨,“亏得你赶到,否则我就死在他手里了。”。 蓦然她眼前一黑,团扇重重盖在她脑袋上,素雅没好气道,“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原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嫌弃推开她,当即一顿骂,怪知一当日冲动劫白菜,连累她被门主责骂加处罚;又埋怨她救人后在外面瞎晃,害得知陌成然担心;最后闹她闯下大祸,令昆仑上下不得安宁。 知一乖乖站着,任由她训,待她说累停下才问,“师兄也来了?那老叔呢?” “得知东海出诛杀令,师兄立即出昆仑,至于知陌师叔,他在昆仑。” 知一瘪嘴,“师兄是真师兄,老叔是假老叔。” 素雅敲她的头,“什么时候了,还抱怨,眼前重要的是保命,诛杀令,可玩笑不得。” “不是有你么?” 知一笑着抱着素雅胳膊,素雅又拉开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与你同门,你惹出祸端,要大伙替你收拾残局。” “师姐是天下最美的师姐,人美心善,绝不会任由师妹我惨死的,对不对?” 知一拉着素雅衣角拍马屁,这回素雅没有抽出衣角,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额头,“你这次真是闯祸了,即使我们有命回去,你也挺不过重罚。” “古凤腾欺人太甚,我尽力避开他,他始终不肯放过我,我只能与他一战。哪怕就是被罚至死,我也绝不后悔射他。” 知一把大漠之战的前因后果详细告知,素雅与道芳浓素不相识,得知她被古凤腾逼死,十分愤慨,“古凤腾真是条疯狗,极其可恶。我也知道你素来有分寸,不会无故做出格的事,古凤腾他是罪有应得,”素雅顿住,神色凝重许多,“但事件背后牵扯两脉,甚至三脉和平,那就有待商榷了。” 知一连忙回,“我会一力承担。” 素雅叹气,“别说傻话了,门主虽气得吹胡子,依旧派我们护你,想来不会将你推出去的。古凤腾挑事,你反击也在情理中,凭什么我们昆仑由着东海欺负。何况他是青级,与你对战本就占便宜,输了失能量,得怪自己学艺不精。” 说着说着,素雅完全站在了知一这边,知一搂着素雅,卯足劲夸赞她。 素雅问起她得到惊色过程,知一便把离开她之后的事细说,听到素雅遇到两大凶兽和找出惊色,不由感叹她开年之际,烧的高香起了作用。 两人回到马车边,素雅查看赤烈焰,“只是吸入迷烟,药力过了就会苏醒。” 知一松口气,素雅徒然发笑,惹得知一投来怪异的目光,素雅抿笑道,“当日遇他便觉俊朗非凡,此时近了瞧,简直惊为天人啊,不得不说,你运气忒好了。” “无关运气,唯脸皮厚尔。”当时素雅还阻止她来着,亏得她厚颜坚持上前,这才有缘相识。 素雅点头,双手抱拳,“受教了。” 知一还礼,“客气客气。” 两人相互奉承之际,赤烈焰醒来,隐约听到知一与别人说笑,刚要出声,听到那人问知一,“赤烈焰知道你找上他是因为情诀么?” 赤烈焰登时脑子一片嗡嗡声,再听不进其他。。 原来她的靠近是怀着目的,原来她与别人一样,原来自己是个傻子,竟以为,罢了,罢了,一声长叹。 第一百二十九章,独自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清晨知一从溪边提水归来,素雅失去踪影,只见赤烈焰一人。 知一展笑颜,“烈,你醒了。” 赤烈焰垂下眼帘,并不看她。 莫非没听见?知一走近问,“烈,要不要喝水?” 又是一阵沉默,知一纳罕,哪里得罪他了? 正好素雅回来,她脸色如染冰霜,知一料想情形不妙,顾不上赤烈焰,走向素雅。 素雅沉重道,“琳琅师姐与古蔓枝在树林外遇上,败了。” 琳琅师姐与古蔓枝同为接近紫级能量者,是昆仑五大高手之一,没想到会败给古蔓枝。 知一关切她安危,“琳琅师姐没事吧?” “古蔓枝只取你的命,其他人只是打成重伤。在琳琅师姐前,古蔓枝还胜了焕新和丰城师兄。” 一连击败昆仑三位蓝级高手,实力深不可测,古蔓枝比想象中要强。她留昆仑三位师兄师姐的命,也不是仁慈,而是让世人耻笑昆仑实力弱。 “最可恨的是,她将师兄师姐的法器都夺了去。” 知一倒吸气,法器是昆仑的象征,夺走它们,等同踩在昆仑头上。知一拳头握紧,“我们得夺回来!” “夺自然是要夺,等其他人来,齐众人之力方可一拼。” “古蔓枝能驾驭法器。” 旁边的赤烈焰突然插话,话一出,添加了知一与素雅的忧色。 古蔓枝本已极难以应付,如今法器在手,如虎添翼,对付她可谓难上加难。 素雅长叹,“古蔓枝并非独自来,除了归氏三兄弟以及东海弟子,还有古凤起。” 古凤起为古时威的次子,是个令人觉得怪异的人。你对他热情,他对你冷若寒冰,你对他冷酷,他反倒对你笑脸相迎。 至于实力,众说纷纭,有的道平平,有的道极高,是个迷。但成然师兄提过,古凤起不弱,素雅和知一不敢小觑。 单是古蔓枝就让人头疼,再多一个古凤起,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高挂树枝上的铜铃伶仃作响,知一蹙眉,铜铃与阵法相连,有人进来铃便摇,铜铃叮铃响不停,片刻未止,这意味着大批人马杀进入阵。 知一三人站在阵中制高点,看清楚进来的是古蔓枝与古凤起等一干人。强敌临近,敌众我寡,不宜硬碰硬,周旋才是明智之举。 一番讨论,知一与素雅决定借鉴白骨山上的守阵,以十里不同天和斗转星移阵困他们,能拖一时算一时。素雅在阵法外守住,万一他们破解了,便以云团扇的雷电相击。 从始至终赤烈焰皆保持沉默,做旁观者。 知一和素雅心思放在如何拖延,没太在意他。 半个时辰后,林中传来轰隆之声,这是十里不同天被破的声音,素雅和知一四目相对,满是惆怅。 此前预计此阵能困他们半日,怎料只拖了半个时辰,之后的斗转星移,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素雅看了一眼知一,郑重道,“快走!”说完走向林中,要成为最后的防线。。 知一眼眶湿润,呆呆望着素雅远去的背影,向前走了几步,猛然煞住脚,掉转回头将一块手帕塞给赤烈焰,“手帕上画着印山的位置,以及进入印山通道,你独自逃吧。” 第一百三十章,路通远方却迟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看着她,知一歉意道,“烈,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接近你的我是有企图的。” 寻思良久,她决定对赤烈焰坦诚。 “没想到吧,我能骗过你,之所以与你一块,是为了情诀。我的能量总停留在黄级,门主急了,责我半年内必须提升,否则就囚禁我,剥夺我自由。我也急了,不得不练可快速提升能量的情诀,练习情诀的先决条件是动情。” 赤烈焰面无表情道,“于是你当街找夫婿?”知一点头,赤烈焰又道,“缠着我非要脸红,也是为了练情诀?” 知一再点头,赤烈焰凄然一笑,“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他两额头青筋突起,知一欲否认,却克制住,“你很生气吧?生我气是应该的,怀着目的接近你,哪怕你以后不理我,也是我活该。”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替自己开脱,只是觉得该告诉你。你教我的阵法,我记在了脑子里,无法还你,也忘不了,可我向你保住,我不透露给别人。你说过,它们是借给我,不是给我,我会遵守。” “有些遗憾啊,我不能陪你入印山了,我得留下,与素雅并肩作战,因为祸是我闯的。印山深潭旁有一木屋,是我姨母所造,里面生活用具皆有,你可以用。若是他们追进去,你就入林,林深处有颗千年古榕,榕树上有树屋,躲在屋内,保管外人寻不到。林间有走兽,你需小心。林子大容易迷路,他们寻不到你就会走了。” 想到往后有可能再见不到赤烈焰,知一不禁心酸,声音哽咽。 然而赤烈焰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在赎罪吗?” 知一愣住,扯出笑容,“是啊,骗了你嘛,求个心安,自然要赎罪。” 远处雷声轰隆,是素雅云团扇所召唤的雷电之音。 知一连忙擦拭眼角,“快走吧,他们是冲着我来,你能逃脱的。” 赤烈焰定立如树桩,知一推他,“不生气吗?我骗了你,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利用你的人丧命?” 并非知一伟大,而是劣势当前,能活一个是一个,不能便宜了东海。 赤烈焰捏紧手帕,转身离去,是啊,她不值得,保命才是他该做的。三千多个日夜的逃亡,斗智斗勇地躲避,为的就是活着,他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一个利用他的人,他又何必在乎她死活,两人之间只是场骗局,他断然不该犹豫。 赤烈焰步伐飞快,回过神时已经出了山林。外面有东海的人把守,他布木头人阵将他们定住,轻而易举穿过他们。 大路直直通远方,道尽头处一轮明日当空。 赤烈焰摊开手帕查看印山所在,但见上面画笔简洁明了,字迹清晰,没有一点晕墨。 她是何时画的?这里没有笔墨,即便有,匆忙写下,手帕不可能如此干净。 逃生要紧,管别的做什么,早有准备也好,临时起意也罢,一切与他无关,没有什么比保住命重要。 赤烈焰迈开步子,一步重过一步,行了百米,却像走了千里般艰难。。 风从背面来,雷之鸣声声入耳,传进心里的还有知一方才那句“遗憾啊,不能陪你入印山了”,赤烈焰再迈不开步子,停在路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对峙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赶到素雅身边时,见古蔓枝冲破黑云障,以鬼火袭击素雅,知一飞出盾符,挡在素雅身前。 东海的人只有古蔓枝和古凤起两人逃出黑云障,其余的还在阵中,素雅翻转云团扇,要把大部分人困在障内,至于古蔓枝和古凤起,只能留给知一先应付。 古蔓枝见到知一,恨意连绵不绝涌上心头,长房唯有古凤腾一个男丁,是长房的希望,她却毁了他,断送长房的未来,不取她的命难消心头恨。 古凤起与知一同为神族相互认识,是点头之交,他笑嘻嘻道,“几年不见,小丫头长开,变漂亮了。” 知一捧着脸欣喜道,“真的么?” 其实无论是谁,有段日子没见,古凤起都会寒暄这句。 多数人不会当真,可知一笑靥如花,明显不属于多数人。 古凤起暗笑她天真,应付点头,打趣,“可算找到你了,小丫头挺能折腾的,难怪你师兄要看着你,真如他所言,一不留神就闯祸。” 知一辩解道,“这回真不赖我,我没惹事,是麻烦主动寻上门的。” “大家同是神族,切磋就切磋,何必弄得如此地步。” 古凤起有意缓和双方僵硬关系,可古蔓枝眼里迸发的恨让知一意识到,解释是多余,索性爽朗道,“事已发生,多说无益,有怨有恨只管冲我来,什么事我担。” 古凤起笑道,“瞧不出来小丫头挺有担当的,不过你这小胳膊小肩膀能担得了么?” 知一耸肩,“担不了也得担啊。” 古凤起摇开纸褶扇,笑得意味深长,欲开口说话却被古蔓枝冷冷打断,“受死吧。” 说完甩袖,八道符飞出,半空中幻成利剑,剑指知一。符化成利剑,本质上还是符,知一手聚淬火,火烧剑符,符不堪火力,一一落下。 能量直接转为火,平生第一次见,古凤起半眯眼,觉得有意思。 古蔓枝佩剑出鞘,双手握之,飞起砍下,剑尖下白色剑气直斩知一,剑气强横,势头凶猛,是她独创的落斩剑。 古凤起暗思,对战开始便亮出本领,知一是真的惹到古蔓枝了。 他本不想蹚浑水,可耐不住老头子念叨,才来凑热闹。此时有古蔓枝在,他不必动手,落得清闲,遂悠哉旁观。 剑气强势斩下,内含蓝级能量强杀伤力,符盾自不能抗衡,情急之下,知一取下惊色,附绿流来抵,白剑气与绿箭弦相对,僵持片刻,剑气被划断,惊色完好无损。 古蔓枝挥动剑,剑气如钩月斜击,知一以惊色挡住;古蔓枝又出剑,剑气如十字推向知一,她不慌不忙,横劈之,赫赫有名的落斩剑伤不了她分毫。 惊色向世人证明,其神级法器的威力。 落斩剑伤不了人,古蔓枝收剑入鞘,从乾坤袋掏出佛手灯,佛手灯乃神级法器,佛光所照,万物谦卑,罩光内,轻如无物的羽毛犹如巨石般重。 它是丰城所使,古蔓枝伤了他后夺了过来,用昆仑的法器对付知一。。 见到佛手,知一胸中提起一股劲,昆仑法器岂能流入外人手,暗下决心,定要夺回法器。 第一百三十二章,佛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将佛手灯抛入半空,佛手面向知一,佛手食指间上灯起,方圆百丈皆被光照。 知一手里的惊色登时重如铁锤,她咬牙硬撑,良久后终抗不住,将惊色竖立地上。 古蔓枝立于佛手后,不受其影响,出落斩剑。 剑气非实物,佛光并不阻碍其威力,知一犹如脚重千斤,动弹不便,剑气击中知一左臂。 落斩何等厉害,被击中后立见血肉,疼痛异常,血如柱流。 知一皱眉却没有喊出声,又两道剑气飞来,勉力躲过一道,另外一道击中她右腿,吃痛单膝跪地。 剑横悬,剑为花蕊画圈,白剑花出,快速推逼知一。剑花凌厉,附上蓝级杀伤力,被击者必亡。 古凤起欲出手留知一性命,剑花半途却受到冰柱阻拦。 方才知一跪地时趁机将符拍入地下,将冰柱符反画,冰柱源起半空,受佛光所控,飞速往下延展,冰柱如林立。 剑花强势割断冰柱,但冰柱密集,层层立在知一面前。剑削冰发出噌噌清脆声,前进势头逐渐减弱,待到知一前,她早挪开身,剑花扑空。 古蔓枝再欲出剑,四周白雾骤起,是五里雾,知一隐身雾中,消失在她视野中。 被剑花所伤,知一左臂右腿血流如泉涌,她撑坐在地,撕下裙角包扎,奈何伤口深,不能止住,若无法止血,她便要束手就擒了。 犯难之,两道符附于知一伤口上,血立即止住,知一抬眸,赤烈焰站着面前。 知一露出笑容,随后瘪嘴,“你不说走了么?你不生我气么。” “气,但一事归一事。”赤烈焰扶起她,“速战速决,符仅能维持一个时辰。” 雾气散去,古蔓枝解开迷阵,赤烈焰的出现令古蔓枝微微蹙眉,又见知一伤口无碍,心里极为不痛快。她旁边的古凤起富有兴致地打量赤烈焰。 知一布寒冰境界,佛光内寒冰无法封人,却结出厚重冰层,人置于冰面上,行走不再迟缓。她拉着赤烈焰,两人借冰面滑出佛光内。 退出佛光外,赤烈焰甩出一道符,佛手灯灭,知一飞身靠近,夺回佛手灯,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有意思,古凤起半眯眼,盯着不远处的两人。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侧目,对上古蔓枝的,古凤起正经道,“这小丫头,居然会这么多阵法,有些棘手啊。” 古蔓枝冷冷道,“凤起哥,莫非你要一直旁观?” 古凤起调侃,“我们联手对付个小丫头,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不是她,是赤烈焰。她的阵法全是赤烈焰所教,若能生擒赤烈焰回东海,爷爷会很高兴。” 赤烈焰能使符阵,又谋略过人,古蔓枝不想他在旁阻碍她杀知一,故而希望古凤起助她一臂之力。 古凤起正好想会会普渡族的后人,顺势道,“就依枝妹所言,活捉赤烈焰。” 古凤起袖起,知一与赤烈焰之间模糊不辨,是壁垒符,两人虽能见到对方,却在两个界内。 知一见状,取惊色射箭,箭入壁垒如石头落沼泽,瞬间消隐不见,根本无法破除。。 古蔓枝从乾坤袋内掏出另外一件法器,没有了赤烈焰,她相信很快她就能杀了知一。 第一百三十三章,法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手上的法器名为法尺,可量千里,又可量毫厘,抬尺拉远,压尺拉近,它本是焕新所使。 惊色箭距古蔓枝仅一丈,古蔓枝微抬尺,箭与她距离瞬间拉远,距离变更,使是惊色也不得不落空。 没等知一射下一箭,古蔓枝压尺,知一登时到她跟前,挥缚绳欲绑知一,知一手腕灵活一晃,惊色弦割断绳,侧身旋踢。 古蔓枝气定神闲,法尺一抬,知一被退到十步之外,须臾间,知一又到一步内,古蔓枝出掌,被击中的知一飞落三丈外,跌地吐血。 落斩剑出鞘,朝知一飞刺,知一就地打滚避开,同时布寒冰境界,古蔓枝手动,身子移到境界之外。 古凤起信步走到赤烈焰面前,并不着急动手,“传言非虚,确是丰神俊朗,难怪迷倒珊红,包庇你。” 古凤起从小爱和古时威对着干,他爹想抓赤烈焰,他却无意。与赤烈焰对战,不过想会会传说中强劲的普渡族人。, 赤烈焰缄默,摆手出符,符近到古凤起鼻间消弭,古凤起笑道,“何必如此猴急,我还想与你多说两句呢。” 古凤起老毛病又犯,别人对他越冷,他越热。 赤烈焰不愿开口,古凤起越要逗他说话。 话音刚落,三道符飞来,古凤起轻挥折扇,如扫灰似的轻松打发掉符,“别整这些不痛不痒的符,六芒星阵亮出来吧。不是想尽快解决我去救小丫头么,不使六芒星阵可对付不了我哦。” 赤烈焰依旧沉默,但手指飞舞,点点星符冒出,鱼贯汇集上方,逆针盘旋,恍如浩瀚星辰转动,星盘不断往外扩散壮大,呈六芒星状。 古凤起头上亦被六芒星覆盖,古凤起悠然摇扇,抬头观望星辰。 忽而西北星角亮,一道光刺下,古凤起反手抬扇,光折落在他身旁,尘土激起,地上有坑。 与此同时,其余星角皆闪,一起朝着古凤起汇射光,古凤起周身发蓝,盾罩相护。 古凤起略微失望,“不过如此” 赤烈焰眸子一沉,手掌扭转,星辰齐亮,星盘生成六芒星片光飞速旋转下压,蓝色罩逐渐衰而后破碎。 古凤起早有防备,蓝色罩破裂之际,灌能量入扇内,扇出蓝光风,强硬将片光撕成两半。 六芒星片光再压下,古凤起抬扇,凌厉扇风直击六芒星,星盘纹丝不动未受影响。 有意思,这样才好玩,古凤起变得正经,手中的扇悬空,上下摆动,带起旋风,风如陀螺飞转,一个个接连飞撞星盘,此乃古凤起独创的陀螺风阵。 正如成然所言,古凤起深不可测,星盘在陀螺旋风不停硬碰下震动。 赤烈焰手指飞拨,光片加速下压,古凤起以风御之,两人僵持。 另一边的知一让古蔓枝用法尺戏耍,她身上伤痕渐渐增多,古蔓拳脚轮番打,将她玩弄股掌间,凌辱她,情形万分不利。。 古蔓枝刻意羞辱,激起知一顽强之劲,心生一记,带她拉近后,知一出拳,古蔓枝将她推百米外,知一取惊色瞄准,她又将知一拉得更远,箭离弦,她暗笑知一白费功夫。 第一百三十四章,光之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然而箭却没有朝古蔓枝去,越过古蔓枝飞到她后上方,古蔓枝迟疑后转身,箭射入矮山顶,土石松动轰然倒塌,泥流冲击而下。 古蔓枝慌忙后撤,知一前移正踢,重重踢她后背,古蔓枝摔倒在地,粹火接至,古蔓枝翻滚避开,知一移至她身旁,抢走她手里的法尺,以手为刀横砍她腹部,古蔓枝痛叫一声,后跌入滑下的土堆上,扬起一堆尘土。 知一催动符,起麻花卷沙阵,沙尘席卷古蔓枝,欲将古蔓枝埋葬黄土之下。 古蔓枝出护盾,抵挡助沙尘,强悍的蓝级能量,区区沙尘阵亦不能奈她何,她轻松摆脱沙尘,走出阵外。 不过白色衣裙上有黄渍点点,较于先前气定神闲,此时狼狈许多。 对战中古蔓枝从未如此不堪,且敌方仅是绿级,在她看来此乃奇耻大辱,必要讨回! 古蔓枝双手合十,开始吟唱,光之地,她要知一死无全尸。 知一连忙以惊色射之,就算无法击中,打断吟唱也不吃亏,然而箭非但没有干扰古蔓枝,还落空了。 原来古蔓枝边吟唱边布下水中月,知一欲再射,手却一空,箭袋已无箭,刚才的箭是最后一支。 古蔓枝冷笑,从一开始她就计算着箭的数量,用法尺主要目的是消耗箭。她双手向上高举,知一眼前白亮,她置身在光之地中。 知一下意识闭眼,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光的灼热。地表渐渐变得滚烫,犹如炭烤般,知一布寒冰境界,冰未形成便化为水。 光之地的强光折照到另一侧,赤烈焰不禁分神,手稍缓,六芒星略微一顿。 古凤起察觉,趁机奋力一击,六芒星晃动,震出缝隙,阵反噬,赤烈焰嘴角溢血。 突然六芒星下陀螺旋风暴起,似黄蜂群攻,六芒星阵岌岌可危。 赤烈焰右手修复六芒星,左手画符,生成新的六芒星。 古凤起暗叫不好,若是双重星压下,他翻盘变难了。然而,新的六芒星却没有用在他身上,赤烈焰推向隔断的壁垒,企图破壁。 壁垒内附能量,六芒星虽杀伤力强,一时也无法毁之。 赤烈焰两边兼顾,古凤起笑道,“好歹我也是个强者,你该专心应付我吧。” 赤烈焰置若罔闻,直接无视他。 “哎,既是对手,好歹说句话吧,起码的尊重得有吧。” 依旧没有回应,古凤起叹了声,“看来,得拿出我的实力了。” 古凤起凝视折扇,赋能量于扇,扇风增强,星盘裂痕上的裂痕扩大,大有支离破碎之势。 古凤起得意道,“如何,见识我的厉害了吧?” 赤烈焰神情淡漠,右手动作飞快,霎时间,裂痕快被修补好,他以实力向古凤起传达两字,徒然。 古凤起振奋,“真本事还没亮呢,准备瑟瑟发抖吧!” 他闭目凝神,扇上蓝光发白,异常耀眼,风之力增添一倍,六芒星上再现裂痕,星阵再次摇摇欲坠。 赤烈焰只能放弃破壁垒,布新的六芒星阵附在旧星盘上,强压劲风。 成功拖出赤烈焰,古凤起很是得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善于反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耀眼的强光也使素雅分心,黑云障晃动,内里的井字符大有破除之势。 素雅唯有摒弃杂念,专心对付归氏三兄弟,这次再不能让他们逃脱。她天资算不上一等,但有一个优点,善于反思。 她没有知一临战机变才智,对战中极少逆风翻盘,可她会从错误里汲取经验,加以强化。 在昆仑,从没有人能连赢她两次。 一个资历不佳的人,懂得自我检讨,这点二门主十分欣赏,也是重看她的缘故。 上回败给归氏三兄弟,素雅脑里不停重复对战中的情况,何处自己疏忽,何处对方露破绽,何处是转机,她皆了然于胸。 此番再对战,素雅已有赢的把握。 归氏三兄弟只道她毫无增进,暗自得意。 云团扇呼出黑云障后,归老大以屏护三人,归老二与归老三布井字阵破。 上一战,井字阵撑开云,三人趁机出黑云障。这次井字阵迟迟没能撑开,三人不禁诧异。 归老大经验老道,观察一阵后道,“她将黑云上抬了几丈,故而井字阵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离井字阵越近,井字的威力越大,之前素雅急于困他们亲切,不断让黑云下压,这回她不再催云沉下,拉开距离,减弱井字阵力度。 “我们将阵升高。”归老二说道,归老三赞同,两人手掌微微上举,将阵拉高。 素雅嘴角微扬,就等你们了。 云团扇翻飞,闪电斜劈,如雨般密集打在光罩上。 顷刻间,光罩外出现豆坑,归老大聚能量修补,可修补速度及不上闪电袭来次数,半响后,罩裂开来。 “快闪开。”归老大惊呼,三兄弟如鸟兽状散开。 他们一散,井字阵下沉。 素雅加快手里的扇子,黑云障内白色闪电不断交错砸下,劈得归氏三兄弟抱头满地跑。 三兄弟均感憋屈,才过一段日子,井字破天阵怎就不灵了,这丫头进步神速啊。 守在山林外的东海弟子见归氏三兄弟情形不妙,一齐策马准备上前营救。 素雅再厉害,也只有双拳,对抗不了千军万马。马蹄踏地滚滚而来,素雅蹙眉,盘算应对之策。 嗷地一声破空作响,东海人抬头,顶上无数飞禽飘移而来,密密麻麻甚是可怖。飞禽接连袭击,原本阵列有序的队伍弄得四散,当中不乏勇士,避开鸟兽,朝素雅偷袭。 然而地上忽而震动,林中涌出野猪野牛野马等走兽,撞击东海人,一时间林中乱做一团。 混乱中,素雅听得其中夹杂埙声,有人以埙操控这些飞禽走兽助她。 吹埙之人是阿音朵,她送道枫红回到道家后,担心知一与赤烈焰,便暗中跟踪东海人,来到此处。她见素雅与归氏三兄弟相斗用的是神级法器,明了素雅是昆仑人。 虽然她厌恶脉中人,可更憎恨东海,尤其归氏三兄弟还掳掠过她,遂出手支援素雅。 阿音朵到来无疑是场及时雨,解了素雅势单力薄的劣局。 若非她两拖出东海大部队,林子的另一头,本处于下风的知一便更雪上加霜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穷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光之地内炎热似火炉,知一后背衣衫尽湿,整个人喉干舌燥,异常烦躁。随后光之地内热气不断上升,知一觉得不久后,自己会被烤成尸干。 知一沉心暗思,烈曾说过,任何阵法都有破绽,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往往是阵的关键。 光之地内除了光就是炎热,莫非是光之源? 炎热由光产生,光源也是炎热的源头,兴许破绽在源头。 知一半开眼,猛烈光刺来,她不由又合上眼,光之强根本无法看清,她又尝试睁眼,无奈光过于烈,眼不能视,硬睁眼反而刺得眼疼。 阵内热持续攀升,树木滚烫似炭,知一热得恍惚,思绪涣散,背依靠树干。 光之地困住无数三脉人,至今无人破解,自有它的厉害之处。上次解开来去无踪阵,纯属侥幸,她学破阵不足一月,要解光之地,便没那么容易了。 莫非真要死在古蔓枝手里?不,她做了正确的事,凭什么要死。古凤腾都没死呢,她岂能死在他前头。念及此,知一顿起干劲。 论聪明,知一并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强,常理推断光源是关键,之前困在阵中的人必定搜寻过,然而皆无所获。 常理不通,她便翻常理,没有光源,甚至热不是因光而起的话,她猛然醒悟。光是遮掩,遮盖热的真正原因,热是因为脚下,而非光。 古蔓枝取光之地,起目的是要迷惑众人,误以为热是光引发,而非地底,真是狡猾。 知一猜测地下埋藏阵符从而发热,既知关键所在,知一以掌击树,树倒下后以粹火燃烧,借粹火毁阵符。 阵外古蔓枝切齿,这臭丫头竟然找出光之地的命门,不能让她活着出光之地,否则她引以为傲的光之地便什么都不是了。 古蔓枝灌能量,加固阵符,同时取出高两尺宽一尺半的圆筒形黑色铁笼。 此乃穷笼,是琳琅的法器。 穷笼所出,必是恶徒。 温良无害只会吃草的小白兔从恶笼放出后,会成为饮血吃肉,凶残成性的恶兔。 粹火燃烧,尽管依旧炎热,却比方才凉快些,以此证明她猜测正确。 忽而刺耳禽类尖叫扬起,知一侧耳,半空中传来翅膀扑哧拍打之声,铿锵有力,这是古蔓枝所放入,绝非善类。 知一闭眼,看不到进阵是血鸦,本是凶禽,从笼里出来,恶性倍增。 双眼带狠,四处寻觅猎物,古蔓枝赋予它能量,它可在阵中视物,且伤害力极高。 知一身上有伤,血鸦闻到血腥味,寻到她的所在,绕过树飞速啄她,闭眼的知一不能及时避开,脖子被血鸦啄伤,从树上掉下。 落地后知一半开眼勉强认出血鸦,脖颈火辣辣的疼令她了然这东西从穷笼中出来,变得更凶更猛。 血鸦盘旋两圈,扑打翅膀攻下,知一以耳辨位,惊色御之,血鸦急转,避开惊色,斜飞直上又回转绕背面,尖爪袭她后脑勺,知一前弯腰,爪略过头顶。 阵内又有尖叫声高昂,又一只,不,是一群血鸦入阵,红压压成片在空中盘飞。 祸不单行的是先前被落斩砍中的伤口隐隐作痛,符即将失去效力,一旦失效,流血不止,行动都不便,更别提战斗。。 局势前所未有地恶劣。 第一百三十七章,星光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惦念知一身上的符,再画六芒星破壁垒。 古凤起被压制在六芒星内,壁垒能量变弱,六芒星震出缝隙,隙裂变不断扩大,眼见要崩塌,地表却开始晃动。 赤烈焰这才注意到,六芒星下的古凤起正吟唱,片刻后壁垒崩裂,地面一段一段先后抬起,平地成为阶梯,赤烈焰和古凤起在高出台阶,光之地在低处,层层阻隔。 “我厌恶独处,你还是留下陪我吧。”古凤起笑了笑,悠然盘坐于地,他破不了阵,也绝不让赤烈焰离开。 赤烈焰担忧望着光之地,古凤起说道,“放心吧,昆仑仅存的正统神脉,不会轻易死去。她拥有世上最强的护身符。” 赤烈焰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古凤起故弄玄虚,“想知道她的护身符是什么?”他顿了顿,高深一笑,“保密。” 话音刚落,六芒星下压,扇风弱了几分。 “别动怒啊,你我多交谈,咱成了酒友,指不定我就酒后吐真言了。” 赤烈焰不屑哼了声,古凤起不满道,“我堂堂东海万人迷,与我喝酒多有面啊。试想我俩月下泛舟于湖上,把酒言欢,你的俊加上我的俏,惹来岸上无数少女送秋波投芳心,何等风光,此等盛举,必将遗留千史。” 他不停说废话,赤烈焰始终没应他,两人又再度僵持。 光之地内,血腥浓重,秃鹫不断被击中落下,尸首满地。 危难之际,知一再次破境,能量升为青级,两次都在困境中提升,知一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情诀起了作用,还是求生意志的催动。 惊色虽无箭,知一用粹火团为箭,射杀秃鹫,伤口愈发疼痛,知一必须速战速决。 被烧的秃鹫落地,继续燃烧,地上一片汪洋绿火海,阵内退热,光之地被破,光逐渐变暗。 知一并非全身而退,粹火消耗她大半能量,伤口愈发疼痛,她只剩半条命。 强光散去,逆光的坡上十余人站立。 阿音朵虽制住大部分人,却还是有些人逃出,知一要对付的不单是古蔓枝,还有她的属下。 古蔓枝冷脸下杀令,东海人或拔刀,或提枪,一拥而上。 知一从一颗树跳到另一颗树后,左闪右避,东海的人不断内压,形成包围。 半响后,知一后仰翻身悬于空中,双手飞舞。 东海人靠近,知一降下单膝跪地,以手击地,启动六芒星连阵。 方才她在树间来回跳到,是在布六芒星连阵。 东海人眼前一片星光,尚未反应过来,化为星光,随其一同发光黯淡,消失在世间。 触目惊心的杀阵深深憾动着古蔓枝,世间竟有如此威力强悍的杀阵。 趁着古蔓枝傻眼,知一纵身飞到她身边,出右拳击她胸前,古蔓枝下意识抬手抵挡,知一左手夺回穷笼,滑步后移,浑身痛得发抖,却咬牙布阵,星盘在古蔓枝头顶汇聚,六芒星盘现。 古蔓枝左手结罩,右手布燎原火,她绝不会输给一个废物。 双方同时出招,六芒星星光下压古蔓枝,燎原火龙袭知一。 一道道六芒星下击,古蔓枝周身紫罩护体,罩气不稳,震荡摇晃,可见星光杀伤力强。 燎原火龙扑咬,粹火腾起庇知一,绿色火焰忽明忽暗,左右跳动,足以证明燎原火猛烈。 紫罩抗六芒星,粹火抵燎原火,攻守皆不退让。 两两正激烈相对,知一身上的符失效,血不断往外冒,剧痛一波接一波,知一体力渐渐不支,粹火慢慢变稀薄,眼皮愈发沉重,知一苦笑,她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绿火消退,星光乍显,知一被人用力搂入怀,额头枕着对方的胸膛,熟悉的药味扑鼻,她裂开嘴笑,“我猜你肯定会赢。” 第一百三十八章,生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掌控六芒星,并未低头,“嗯,你不是将好运给了我么,自然能赢。” 经他一说,她记起赌坊外,她把好运全给了他,她都忘了,他却记得,一股暖流在心间流过。 “烈,你一定要去印山。”即使她无法去。 他嗯了声,又补充道,“同去。” 知一没有应,眼皮变得沉重,睡一觉,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撑住。”赤烈焰隐忍的声音响起,紧搂着她,用微微发抖的声音道,“我还没答应你。” “应什么?” “你说呢?” 初次相遇,知一问的那句,“若没有,不妨考虑考虑我啊“,知一笑了笑,泪盈眶,“是啊,我得亲耳听到你的应答,不然死不瞑目。” “不许提死!”赤烈焰呵斥,同时用力抱着她,深怕不使劲,她就没了。 “烈,去印山,这是我的求。” 她亮出有求必应符,既求了,他必须应。 赤烈焰呼吸一滞,良久后才发出一个嗯。 知一缓缓抬头,阴云游移,脸上一片暖意,“太阳露出了。” 古蔓枝踏步飞身,高举落斩,灌入能量,要一招劈泰山劈六芒星盘。 一道长绫带划空而出,拦在她面前,此乃法器绝美。 绝美是天蚕丝所制成的长绫带,轻柔薄韧,上面有无数含有剧毒的蛆,人若碰到它,蛆会由皮肤进入身体,爬进脑袋里,吃掉脑髓,不知不觉间取人命。 长带游飞,成波纹怀绕,美丽却危险的,故而取名绝美,受成然驱使。 它横挡在前,古蔓枝来不及闪躲,眼见要碰上,一道力拉住她,古凤起救了她。 一抹翠绿身影瞬间移到,眉清目朗,雅正俊美,风度翩翩冠绝三脉,素有三脉美男之首的称号。 知一大喜,又百般委屈喊,“师兄。” 成然背对知一,听闻她的叫唤回首,看她一眼,似乎在说,师兄在,可安心。 安抚过知一,成然回正脸,眼眸转阴戾,绝美似急风游走,不断袭击古蔓枝。 古凤起提起古蔓枝闪躲,直至退出五十步外。 来的不光成然一人,还有八名昆仑人,他们都是看到信号烟赶来,他们一到,古蔓枝要杀知一便如登天之难了。 八名昆仑人与古凤起二人缠斗,成然抽身走近知一与赤烈焰,客气道,“多谢赤公子救知一,眼下我得替她治伤,劳烦放开。” 赤烈焰慢慢松手,成然接过知一,从宽大袖中掏出一件薄如纱的金色衣,披在知一身上。 世上既存慈母心,便有慈母衣,它和慈母心一样,用母亲的爱,抚平一切伤与痛。 披上慈母衣,流血的伤口慢慢愈合,疼痛相继消失,不过她流血过多,面色依旧苍白得骇人。 知一看了眼赤烈焰,无声对他说走,赤烈焰目不转睛看着她,不为所动,她又说了两遍,赤烈焰才颔首,转身离开。 成然心疼抚摸她的头,知一拉着成然的衣袖,“师兄,我夺回了法器。” 昆仑法器绝不可流入外人手里,此乃昆仑人信念,正是这股信念激励她,不能倒下。 “其他的都不重要,唯有你的命才最金贵。” “师兄,我困。” “那便睡。”成然轻柔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知一再也撑不住,昏睡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代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日后知一才醒,四下张望,发现身处陌生的房间,暗思莫非她被逐出昆仑,故而不在昆仑养伤? 成然进来时见她一脸失落,主动解释,“你伤得重,不宜长途跋涉,遂暂时在天山养伤,待伤好了我们再回昆仑。” 知一捂着心口,“好险好险,还以为被逐出门了。” 成然浅笑,“师兄在,不会的。” 知一松口气,又记挂赤烈焰,“东海的人没有抓到烈,没有为难他吧?” “他趁我们与东海对战时溜走。”素雅从外面进来补充道,“至于去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兴许他去了印山,终归没有落入三脉人手里,是好事,但知一的悬着的心没有落地,“与东海对战,我们赢了?” 素雅:“不输不赢,正打得激烈,天山的龙居上赶到调停。” 知一:“东海的人愿意?”古蔓枝对她恨之入骨,岂会轻易罢休。 素雅:“当然不肯,可在天山地盘,又是华门主出面,东海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华永淳是天山门主,武学造诣和能量极高,世间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三脉中极具威望。他年逾八十,平日极少过问三脉中事。他的面子,东海自然要给。 “那我的事如何处置?” “以慈母衣为代价,保住你了。” 知一傻眼,这也太简单了吧?转头向成然求证,成然微微颔首,“法器与你自然是你重要。” 原来她昏迷时,昆仑和东海在天山进行过一次和谈,据素雅回忆,期间剑拔弩张,二门主和古时威吵得面红耳赤,两人差点打起来,多亏华永淳劝着,双方才达成和平条件。 听闻二门主来了,知一惶恐看着门口,深怕他出现在门外,大步走进来。 素雅说道,“别瞧了,二门主回昆仑了,说见到你醒来会忍不住劈死你。” 知一哭丧脸,“完了完了,我害昆仑失去慈母衣,要遗臭万年了。” 成然宽慰她,“你取回惊色,功过相抵。” “宁可给惊色,也不能用慈母衣。” 惊色算她私有,慈母衣是昆仑的,用先辈得来的法器保她命,罪过啊。 素雅:“古时威是要惊色来着,不过惊色认主,他们谁拉弓都不鸣,才选慈母衣。你为何一副惊愕神情,莫非你不知惊色认主?” 知一摆头头,素雅惊叹道,“惊色居然认傻子为主,忒没眼光了。” 知一空有一颗辩解的心,却无力地瘪嘴,成然揉了揉她的头,“惊色威力惊人,以后有它护你,我们更放心。” 素雅泼冷水道,“经过这次,二门主哪会给她出昆仑啊,我琢磨着没个五年十年,她休想出昆仑。” 知一满脸沮丧,向成然投去求救的眼神,成然轻叹,“恐怕这次师兄也无能为力。” 当初出昆仑是为了自由,现在绕了一圈居然没能脱逃禁闭之运,闻此噩耗,知一倒在床上,耍赖道,“我不服,我不服!” 素雅和成然抿笑,成然说道,“你伤得重,可以在天山多养些日子。” 言外之意是刑罚延缓,知一浮出笑容,“那我得养个一年半载的,” “做梦吧,一个月未归,二门主亲自来抓你。” 知一朝她做鬼脸,“总比即刻回去好。” 她只顾盘算如何晚回昆仑,却没有察觉整件事完全没有她以为的简单。 见知一没有起疑,成然和素雅均如释重负。 第一百四十章,肉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养伤期间,舅舅万长青与舅母万夫人常来探望,其实彼此间感情淡薄如水,见面多是客套话。他们来只是不想别人说漠然冷对外甥女的闲话。 这日舅母探病带着知一的小表妹万树花,闲聊一阵后,舅母要走,小表妹却吵着要留下。其实她只是不想回去写大字背书,刻意借口躲避罢了。 万夫人寻思表姐妹二人多处增进感情,叮咛她别给知一添乱后先返回。 待万夫人走远,万树花好奇问知一的能量,知晓她是青级,万树花张着嘴,“啊,你才青级啊,我都已经是绿级了呢。” “你挺厉害。” 八九岁的孩子是绿级,算是十分了不起了,知一回想自己处在她的年龄,进是黄级。 “你可得加把劲,不然我哥很快就升为蓝级,超过你了。” 万树花只有一个哥哥,是万众望,比知一小两岁。 知一沉吟片刻,“听舅母说,他升青级不到一个月吧。” 级别越高,越难突破,万众望并非修能的奇才,按理说他不可能如此短时间再升级。 “我哥聪明,有办法的。” 修能从来没有捷径,唯有苦练,除非,“他割白菜?” “谁不割白菜啊,大家都割,但是我哥更精明。”万树花就此打住,似乎不愿让知一知晓其中的捷径,她既不说,知一也懒得深入打听。 万树花又问,”我听娘说你们昆仑不炼丹?” 知一点头,“我们买丹药,不炼丹。” 丹药有辅助修能之效,脉中人遇到瓶颈时常借助丹药,但并非百用百灵,因此炼丹也不是非常必要。 何况炼丹所需各种名贵药材,且极易失败,二门主权衡下认为买比炼丹划算,遂一直从天山买。 天山拥有大批的炼丹师,炼丹技术成熟,炼出的丹药按规定数量上后,剩余的可已用也可出售。 万树花明眸转了转,眼底藏着狡黠,“今日堡外有丹出售,不如我们去瞧瞧?” 知一虽到过天山多次,却从没见识过,遂与万树花一道去凑热闹。 天山的神族居住石堡城内,平族居住在石堡外,丹药买卖在堡外的青松道,丹药忌强光,买卖时需展示,丹药在光下难免受损,故而交易地在松树参天,阴凉的青松道上。 她们抵达时,青松道人声鼎沸,大多在讨价还价。 万树花颇为老练地介绍各种丹药,知一暗自惭愧,在她眼中丹药全一个样,也不知万树花是如何识别出来。 “姐,我想要这个?”万树花并非纯粹带知一长见识,早就盘算让知一给她买丹药。 万树花嘴甜叫着姐姐,知一暗笑,不愧流着同样的血,坑姐坑哥没商量。 知一自认倒霉,问炼丹师价钱,卖丹的人举起一只手,知一不解他手语,万树花说道,“五十两银子。” 一颗丹药五十两银子,也太贵了吧,是她一整年的零花钱啊。 炼丹师自卖自夸道,“凝神丹可使人静心修能,即便处于喧闹街头,也可心无旁骛般安定。” 知一感到肉疼,嘀咕着,“本来心神安宁,吃了贼贵的丹我反倒聚不了神。” 炼丹师明了知一嫌贵,“此丹用的稀缺的药材,足足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炼了一百颗,最后只成五颗。” 他这么一说,五十两倒物有所值。 “知一姐,你买给我好不好?”万树花再三央求,知一狠下心付银子,万树花兴高采烈,而旁边的知一变得了无神气。 被割了块肉的知一无心逛,两人打道回府,一人拦住去路。 知一抬眸,来人是龙月芽,龙居上的亲妹,擅长枪法。十四岁独创月芽枪法,其枪法凌厉刚猛响彻三脉。尽管枪法刚烈,人却如花似玉,美貌与古蔓枝齐名。 儿时两人曾为玩伴,虽然后来疏远,情义理应尚存,知一正要客气寒暄,龙月芽不客气道,“凝神丹是被你买走了吧,把丹给我。”。 不念旧情就罢了,还要抢从知一心口剜下的肉,知一登时火冒三丈。 第一百四十一章,恃强凌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凭什么?” 龙月芽神色倨傲,“我为蓝级强者。” 以武为尊,强者可以为所欲为,这就是天山的规矩。 知一毫不退让,“我乃昆仑人。“ “你踩天山之地,就得守我们的规矩,否则,”龙月芽晃了晃手里的枪,冷冷一笑。 打就打,知一撩起袖子要动粗,万树花抢先一步走上前,双手奉上丹药,龙月芽满意抓起瓶子,扬长而去。 “你给我站住,别走!”知一冲着龙月芽背影喊,万树花拦住她,“别喊了,丢人!谁叫你能量微,若你是蓝级,她就不会欺负到我头上了。” 万树花将不满发泄在知一身上,知一傻眼,天地倒转了么,怎么还成了她的不是。 怔住之际,万树花赌气跑开,留知一独自在原地。 花钱还惹来一身埋怨,知一胸中郁气难申,不察间走岔道,遇到万众望带人将一名少年困在墙角拳打脚踢。 刚被人恃强凌弱,知一胸中义愤填膺正无处宣泄,见万众望以多欺少,便出声叫停。 万众望发现是她,脸上闪过不悦,“你来干什么,没你的事,走开。”他与知一并不亲近,偶尔听爹娘提起,心中对这位废物表姐并无好感,更别提敬重。 万众望不耐烦的语气激怒知一,闲事她非管不可了,直接问少年,“他为何打你?”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早就说过,丹药无法升级,更何况是蓝级。” 他说完,知一瞬间明了,万树花说她哥的精明原来指的是借助丹药升能量,少年无法炼出他想要的丹,故而遭到殴打。 底子被揭,万众望顿觉颜面扫地,重重踢少年一脚,“让你多嘴,让你说。” “别打了。”知一上前拉着他,万众望在气头上,推开知一,“你管不着,我不但要打,还要打死他。”随后他摆手,原本站在两旁的手下涌上前,一齐殴打少年。 好言规劝不成,逼得知一聚粹火,万众望快速遏住她的手腕,“哪凉快待哪去,别惹恼我!” “怎么,连我也一起打?” 万众望从小被万夫人娇惯,已然有些无法无天,何况面前的知一只是青级,“别以为我不敢,你再敢叽歪,照打不误。” “你大可试试!”知一眼眸变冷,迸发出令人生畏的震慑力。 万众望猛然忆起,他这位表姐连东海张狂的古凤腾都敢收拾,更何况他。 想起失去能量的古凤腾,万众望不禁胆战心惊。 “出什么事了?”一道声音从后响起,两人回头,是华锦。 万众望松开知一的手,咳嗽一声,他的人纷纷停手,悄然退开。 华锦目光停留在伤痕累累的少年身上,露出讥讽之色,“万氏也就这点出息了,对平族逞能。” 话如巴掌呼来,扇得万众望成哑巴,默然不语。 知一自认是万氏人,直觉脸上无光,想做点什么补救,回身靠近少年搀扶他,少年拍开她的手,双目怒视她。 “万氏的人除了没出息,原来还喜欢假仁假义。长落,把人送去张大夫那。”华锦说道,他的侍从依言上前。 接连受气,知一哪里咽得下,抢步至华锦面前,“什么假仁假义,你给我讲清楚。” 第一百四十二章,蹊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挖苦道,“他被打的时候你不制止,过后扶人给药,不是假难道还是真?” 他没瞧见知一阻止万众望,武断她与万众望是一丘之貉。 念他无知,知一极力克制怒气,“华公子,有句话是不观全貌不予置评。” “他都不要你扶了,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少年拒绝知一,在华锦眼中是铁证。 知一将视线投向少年,少年偏过头,并不愿替她作证,他不说,知一浑身是嘴也难以解释清楚。 旁边的万众望幸灾乐祸,暗笑知一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最好的证明是这个!”但见知一身影晃动,眨眼间到了少年旁边,一掌拍飞少年,紧接掌出粹火,少年凌空,整个身子置在绿火团中焚烧。 众人骇然,华锦正要骂知一残忍,下一刻粹火消失,少年飘然落地,毫发无损。 知一掷地有声道,“我要恃强凌弱,人绝活不过一刻,因为本姑娘有这个实力!” 说完摔袖离去。 素雅见知一黑着脸进门,疑惑询问,知一将经过细说,纳闷道,“以前华锦虽不见待我,但不会像今日这般厌恶,好像我对他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似的,素雅,你可听到什么消息?” 回来路上,知一满脑子华锦瞧她时眼底的鄙夷,总觉得不对劲。 素雅频频摆头,“没有,哪有啊,你想多了。” 知一越想越蹊跷,“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明白。” 素雅眼疾手快拉制住知一,莫名慌张,“别啊,没什么可问的。” 知一狐疑看素雅,素雅解释,“先前的祸端才刚平息,你就别折腾了,再惹出事,你让昆仑脸往哪搁!” “你是没瞧见,华锦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嫌弃。” “他就是觉得你们打天山弟子丢人,不会有其他的,你少乱想,眼下安安分分养伤。” 素雅好说一顿才打消知一疑虑,待知一消停后,素雅暗暗松口气。 过了两日,万众望气冲冲闯进知一房内,恰好素雅与成然外出,万众望见没有外人,指责知一多嘴。 原来前一日,万长青探病时,知一提及万众望所作所为,他回去后把万众望狠狠训斥一顿,万众望气不过便来问罪。 见万众望不知悔改,知一不客气道,“你本就做错。” “我如何是我的事,你少长舌妇,胆敢再告状,看我不修理你。” “修理我?”知一冷哼,唤出惊色,万众望吓得后退两步。 知一把玩惊色,“你是嫌能量高,想变无吧。” “你敢?你敢射我,我爹我娘不会放过你。” “古凤腾比你有地位吧,我还不是好好地,下次恐吓人,先掂量自己的实力。我这人,发起怒来,谁都拦不住!” 万众期再退,身子碰到墙,咬牙道,“神气什么,还不是靠知师叔给你善后。” “有靠山怎么了,说得你好像没有靠过似地。” 放眼所有神族,谁不是依仗身后的姓氏,这点无法改变,也无需羞耻。 “我至少没让我爹求爷爷告奶奶。” 知一听出话藏端倪,皱眉,“把话说清楚?” “哼,若不是知师叔哀求门主答应你与华锦的婚事,你以为你会安然?东海放过你,是看在我们天山的份上,否则你早被三议院带走判罪了。” 这下知一醒悟,昆仑保住她用的不是法器,而是华氏孙媳妇的身份。 难怪华锦瞧她眼里是厌恶,一切全解释得通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隐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亏你还洋洋得意,你知道外面人怎么看你么?败家废物,丢昆仑的脸,给知师叔找麻烦,华锦恨死你了,你自己闯祸,却由他来承担。像你这样的懦夫,有何资格来教训我!” 万众望说完,拔腿就走,毕竟她手里还有惊色。 知一任他离去,心里憋屈又愧疚。 这样的婚事并非她所愿,甚至觉辱没自己,然而它却是老叔拉下老脸求得。老叔乃当世一等一高手,何等骄傲,为了保她不惜放下尊严,她仿佛看到他堆积假笑讨好华氏的光景,心里堵得慌,泪涌不止。 得知婚约,知一闷闷不乐,成然和素雅问,她总敷衍应付。 两人刻意瞒她,就是怕她节外生枝,不光他们怕,她自己也担心自己。 这日是天山排名赛报名截止日,成然知晓知一喜欢凑热闹,便与她一起前往报名点的不息泉。 两人出了石堡,迎面遇上被万众望欺凌的少年梦天,他虽招了顿打,却因祸得福,留在华锦身边,做他的随从。 华锦为人自恋,倒不会欺压自己人,梦天跟着华锦,至少没人敢再欺负他。 梦天见到知一,下意识低头,朝两人行礼,成然颔首,正当他要退到一旁,成然又叫住他,“不息泉如何走?” “回成公子,沿着石路小径一直走到尽头便是。” “你之前见过我?” 梦天摆头。 “那你为何认识我?” “回成公子,小的是从您衣着猜的。” 三脉神族着装是有区别的,昆仑是清一色素衣,天山是双色叠搭,比如内衣是青色,外衣是白色,而东海则是外袍上镶金线或绣花纹。 成然赞许,“不错,挺机灵的。师妹,你觉得呢?” 梦天心一紧,手抓着衣角,不敢看她。知一随意嗯了声,梦天庆幸她忘了自己。 “他现在是我的人,为难他,得先问过我。”华锦从远处走近,十分不客气道。他对知一怀有厌恶,加上那日知一行为过激,遂认为知一再来找梦天的茬。 成然感知他的敌意,微微拧眉,看他一眼后偏过头,“知一,你认得他?” 知一点头,“见过。” “公子,他们没有难为我。”没等人问,梦天先解释。 知一暗笑,那日的粹火还是极富威慑力的。 华锦愣住,敢情他弄错了? “不观全貌,不予置评,华公子总学不会啊。”三分冷淡,七分嘲讽,知一言罢越过他往前。 成然说道,“我家师妹讨厌受冤枉气,往后华公子不妨将事情弄清楚再下判断。” 华锦脸色阴沉,向成然行礼,成然点头后追上知一,观知一郁闷之气加重,猜测,“你已知道了婚事?” 知一默然,成然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明白。”正是明白才不反对,不抱怨,一副逆来顺受。回顾前十几年,她从未这般憋屈。 “事情尚有转机,你也不必太悲观。” 知一沉默,心想板上钉钉的事,如何能变。 “相信师兄,师兄说有便是有。” 成然这话等同保证,师兄从不对她说大话,知一稍缓和。 成然唯恐知一不悦,说道,“若待着不开心,我们可以尽早离开。” 想到二门主知一心里就发憷,摇头道,“相比昆仑的血雨腥风,这里简直是娘亲的怀抱啊。” 众人鄙夷她,仅摆心里,她大可厚脸皮无视,二门主的巴掌可是会呼到她身上的,两者之间,她情愿受白眼。 成然抿笑,知一能调侃,至少看开了一半,心里松口气。。 喧闹声依稀飘来,不息泉越发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凝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不息泉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排名赛的报名口排着长龙。 天山排名赛分天地两场,天是蓝级能量者之间切磋,地是蓝级以下能量者间较量。 来不息泉报名的都是平族,他们除了想争夺地赛排位,还想在比试中展示实力,期望神族看到自己,收他们于麾下。 知一注意不少人吞服丹药,纳闷问成然,成然解惑,“有些丹药可以暂时降低能量,若是能量低便会分入低的小组,如此一来,他们便在赛中走得远,排位更高。” “这不是投机取巧么?” “在他们眼里是策略,天山默许,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识过丹药的不菲,知一好奇价格,“这种丹药不便宜吧。” “一百两以上。” 知一感叹,“富人才配取巧啊。” 报名截止后会公布排位赛预赛组名单,故而许多神族在此等候,为的就是尽早知道自己所在的组,会遇上哪些对手,以便尽早做准备。 名单公布后,知一瞧了瞧,“表哥的组没有大龙哥。” 唯有小组第一才能进入决赛,与龙居上一组决赛基本无望了。 知一顺着名单望向下看,“苍耳就没这么好运了,与大龙哥一组呢。” 成然:“平族能在天排位,已经是莫大的肯定。” “除了苍耳,还有一位呢。”知一目光停留在名单上的徐建忠。 不等知一问,成然主动道,“他是天山的总管,媚秋的左膀右臂。” 天山门主虽是华永淳,主事的却是媚秋。媚秋是华永淳的第三任夫人,十八岁嫁给华永淳,二十岁辅助华永淳管理天山。二十五已能独当一面后,华永淳当起来甩手掌柜,由她全权负责天山事务,距今她掌管天山已有十年。 媚秋接管天山,当然不会一帆风顺。 初时,天山内其他神族长老颇有微词,并不服管。 媚秋明面上不与长老起冲突,却借着事务打压异己,处事果决,行事雷厉风行,久而久之异己们也不得不屈服,天山在她管理后,反倒昌盛。 徐建忠对媚秋忠心不二,媚秋便重用他,让他坐上总管位子,方便替她办事。 既是媚秋的人,应该会厉害,想到此,知一浮出笑容。 成然不解,“你为何莫名兴奋?” “他与龙月芽一组呢。”抢走她丹药的人,知一幸灾乐祸,也不为过。 成然了然她的心思,微微一笑。 知一看过所有的名单,神情却愈发凝重,“师兄,我们昆仑有多少蓝级能量者?” “二十名。” “天山却有四十多人呢。”若不是得见名单,知一不会觉察到,天山的蓝级能量者竟多出昆仑的一倍。 成然:“东海有六十人。” 知一目瞪口呆,东海居然是昆仑三倍。相比之下,昆仑未免太弱了。 “门主也意识到昆仑的不足,已经开始督促众人勤加练习,纵容了一些事。” 成然说得隐晦,知一意会,蹙眉并不赞同 “别人做,我们不做,到头来吃亏的是我们。” 知一动了动嘴,说不出话,她毫无资格评定门主决策,略微遗憾道,“我还以为昆仑会始终坚持公正。” 成然摸了摸知一的头,“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是乐观,又不缺心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排位赛当日,知一出现在不息泉,刚现身便感受一道幽怨的目光射来,素雅压低声音,“古蔓枝恨不得活吞了你。” 排位赛不仅是天山的大事,也是三脉人的盛事,古蔓枝前来观战并不稀奇,与她同来的还有古凤起。 待他们坐定,古凤起走来,恭喜她伤势转好,然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眼睛不时瞟向成然,见他不肯走,知一拉了拉成然衣角,成然礼貌微笑,“比赛快开始,你回去吧。” 被下逐客令,古凤起恋恋不舍回东海那边,素雅小声道,“传闻竟是真的,这么贵气的公子,居然就爱贴人冷脸。” 成然出了名的温柔客气,而又拒人千里之外,脉中人皆识趣不来碰钉子,没料到古凤起是个不怕钉的人,每回遇到成然,总找寻机会套近乎。 知一赞同,本以为她的厚颜是三脉之最,没料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万众期见到知一,靠近寒暄。他昨日回天山,故而没来得及探望知一。尽管两人闹过不愉快,到底是亲近的表兄妹,气了几月也就淡了,至少面上不能让人觉得他气量小。 万众期不生知一气,知一很是高兴,说了许多期待万众期胜利的话,万众期听了十分受用,自信满满上擂台。 几场之后,万众期与华锦,双方争夺小组第一,于公于私,知一都希望万众期赢。 华锦不负知一希冀败给万众期,他垂头丧气走下擂台,万众期意气风发在台上接受众人喝彩,其中知一喊得最响。 另外一个组也进行到争头名的比赛,徐建忠上场,他的对手是龙月芽,龙月芽上次排位第二,比万众期还高一名。 她昂首挺胸站在台上,枪立身侧,下颚微抬对着徐建忠,威风凛凛。 徐建忠善刀法,不过今日他没有选他的大刀,而是改用双刀。 龙月芽提枪出招,率先发动攻势,枪势快如群蜂,密密麻麻袭击人,令人目不暇接,旁人皆惊叹女子的枪法竟如此迅猛。 这便是龙月芽所创的月芽枪。 龙月芽的招式落入知一眼里,不过是重现,她环顾周围,最后在龙居上身旁找到苍耳。苍耳专心观战,并未发现她看自己。 素雅突然说道,“枪法似曾相识啊。” 成然:“知一之前耍过。” “对,我记得了,知一,她从哪里学到你的枪法啊?” 知一低声回道,“不是我的,是苍耳的。” 素雅了然,静默观战。 几十个回合仍未分出胜负,素雅又道,“徐建忠被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啊。” 成然问道,“知一,你认为呢?” 知一:“徐建忠观察龙月芽,而且他找到了破绽。” 素雅:“何处?” 知一:“龙月芽的枪法看似猛,却失了那股刚之劲。” 枪法是苍耳所创,自然带他的特点,苍耳力气足,所造的枪法刚猛耗体力,也只有他才能发挥出它十成威力。 龙月芽终归没有苍耳的气力,即使勤加练习也只能使出枪法的八成,若无法短时间内击败对手,体力不支必然落败。 徐建忠不断走动,看似避让,实则消耗龙月芽的体力,半个时辰过去,龙月芽气力不足,枪法涣散,徐建忠蓄势反攻,将龙月芽击败。 败了的龙月芽愤恨扔掉她的枪,红着眼匆匆下台,苍耳见状忙去先捡枪,追随龙月芽。 知一忧心凝望苍耳背影,成然误以为她担心龙月芽,“担心她就去看看。” “我担心的是苍耳。”龙月芽都抢她丹药了,她又不是菩萨,才赖得管她呢,只是担忧龙月芽将怒气发泄在苍耳身上。 素雅:“龙月芽不是你儿时的玩伴么?” 知一叹息道,“我这种低微能量的朋友,入不了她眼。” 素雅:“会不会你多心了?” “我是乐观,又不缺心眼,对方是否将我摆在好友位置,我觉察得出。” 知一乐观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敏感的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明灭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尽管姨母和叔叔待她很好,内心深处依旧不安,从而生出一种敏锐捕捉他人眼神话语含义的本领。 住印山时,龙月芽三天两头找她玩,让她教拳法,儿时的知一将她视为最好的姐妹,也不私藏,所领悟的悉数告之。 自从她回昆仑,能量停滞不前,再来天山时,龙月芽总以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几次过后,知一就明了,识趣没再找过她。 成然摸了摸她的头,“你有师兄。” “我知道,不然哪敢胡作非为。” 成然温柔一笑,素雅在一旁冷哼,面有愠色。 知一连忙道,“对我不离不弃何止师兄,还有素雅。” 素雅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午后,万众期对上徐建忠,这回徐建忠亮出刀。 徐建忠率先行云撩刀发起进攻,万众期腾空避开,而后双手握戟,高举过头,一招劈山,直压徐建忠。 徐建忠左肘抬,生出护盾抵下,右手上挑刀,刀风击落万众期,狮子摆头,刀划万众期,万众期竖钩戟挡下,龙飞凤舞令逼退徐建忠。 徐建忠脚尖后滑地一丈,人凭空消失,众人哗然。 万众期警惕左右环顾,徐建忠突然出现在他上方,刀快要刺入他胸膛,万众期侧过,回身后劈,徐建忠碎步左避,又消失在人眼前。 素雅惊叹,“世间竟有这等刀法,能隐身。” 成然道破玄机,“他结合了阵法,并非单一的刀法。” 素雅:“知一,你可知这是何阵?” “明灭阵,如同夜里点灯,灯明才能视之,灯灭则盲视。”知一刚要说,却被古凤起抢先。 不知何时他站他们身后,“小把戏而已,不过他居然会,倒是稀奇。” 明灭阵虽不厉害,但徐建忠善加利用,打得万众期措手不及,十分被动。 开始万众期与徐建忠还不分伯仲,此时他身上已有几处刀伤,他再找不到应对之策,必定会败。 输给龙居上尚且说得过去,若是败给徐建忠,以万众期要强的性子,绝对是打击。 知一不由替他捏汗,希望他快些找到应对。 “万众期怕是要止步于此。”古凤起遗憾道,知一瞪他,古凤起笑道,“知一,换作是你,你可有破解之道?” 知一沉思片刻摆头,反问他,“你呢?” 古凤起腰杆挺直,理了理衣襟,无比自豪道,“当然。” 知一哦了声,把目光投向擂台,古凤起问道,“你不问我怎么破?” “你会告诉我?”古凤起摇头,知一露出一副早猜到的神色,古凤起解释,“并非我小气,东海有规矩,阵法不能向外人道。但我坚信,以知一你的聪明,很快便能明白。” “为何古公子如此胸有成竹,认为她能破解。”素雅倒不是嫉妒古凤起瞧得起知一,纯粹好奇。 “成然的师妹,自然能行。” 这都能用来讨好成然,知一心服口服。 “以为万众期十拿九稳,谁料到输了,万家不行咯。”不远处的龙氏人说话,顺入知一他们耳里。 “是啊,万众期虽是万点萤的儿子,但终究不是她,难以撑起万家。” “徐建忠击败万众期,以后气焰更嚣张了。” “不过任他再嚣张,也不敢欺负到我龙氏头上,龙居上可不是这些软脚虾。” “那是,其他几家,就只能仰望我们了。” 龙氏人言语间,看轻万氏,知一很是愤慨,心里更是替万众期焦急。。 盯着台上片刻后,知一没头没尾道,“今儿日头真是猛烈,晒得人恍惚。” 第一百四十七章,心悸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抿笑,她已看穿明灭阵的破绽。 她的话语不响,却传入万众期耳里,万众期联想到影子,不再张望转而低头。 左脚上方有黑影,万众期龙飞凤舞戟,击中徐建忠。 阵法失效,徐建忠单凭刀法无法击败万众期,随后万众期以一招推波助澜将徐建忠击下擂台。 徐建忠站起,朝万众期抱拳道了声领教,下场时,斜晲知一。 待他走远,素雅说道,“眼神带怨。” 古凤起补充,“少走夜路” 知一切了声,“我又不是天山人,他想给我穿小鞋。哼,没门。” 古凤起勾唇痞笑,“你和华锦的婚约。”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 知一顿时胸闷,一手揉心口,一手伸到成然前,“师兄,快,心悸药。” 成然温柔微笑,轻轻覆她掌心,待收回手,知一手掌间有颗大乌梅。 知一抛入嘴里,两眼笑眯眯。 这两师兄妹的打闹落入古凤腾眼里,登时觉得自个也心悸痛,想讨药终是不敢。 这日比试结束,入决赛的分别是龙居上,万众期,龙傲骨以及华非。 万众期进决赛,万长青摆了席,替万众期助威,知一自然到场。 宴席罢,万众期送知一回去,路过荷塘,忆起儿时趣事,两人皆发笑,冲淡因大漠一行两人之间生出的疏远。 万众期提起媚秋势力愈发强大,舅舅怕事软弱,堂弟堂妹不懂事,万氏在天山处境堪忧,若非他力撑,万氏早已没落。 他为联合古家追捕她致歉,知一体谅他肩负万氏的重担,并不怪他。 万众期突然问她,在她心里此时比试谁会夺第一,以龙居上的实力,他无疑是第一,知一不愿骗他,支吾半天没回答。 万众期略微失落,“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是龙哥。” 知一委婉道,“大龙哥实力确实强。” “我明白,目前我的实力比不上他。” “表哥你勤加努力,相信,”知一没说完,万众期打断她,“不可能,即使我日以继夜练,还是赶不上龙哥,”他顿了顿,“除非,我会阵法。” 万众期定定看着知一,知一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大龙哥的刀法厉害,表哥你有万剑萤飞,别忘了,当年姨母就是用万剑萤飞赢过大龙哥的爹。” “可惜我不是娘,娘的悟性极高,连门主都说,娘是他见过的人中灵性最高的,我,不及她十分之一。” “表哥,你别妄自菲薄,儿时你得姨母的称赞最多,姨母严厉,从不乱夸人,由此可见你天赋高,多加修行,定能赶超大龙哥。” 万众期苦笑,“有天赋不假,却不是最高,不是最高,又有何用。” 知一轻声叹息,万众期拉着知一的手,“知一,眼下唯有你能帮我。” 知一迷惑,以她三脚猫的本领,根本不足以帮人。 万众期又道,“今日你也见到,武学与阵法结合的强大,若我会阵法,龙居上不会是我的对手。知一,你我一起长大,情同亲兄妹,你不会不帮哥哥的,对吗?” 原来,他欲知一传授上乘阵法给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但求问心无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深吸气,抽回手,“抱歉,我帮不了你。” 万众期问缘由,知一说道,“阵法只是暂时存在我这,它不是我的,我不能把它给别人。” 赤烈焰教她是迫于无奈,阵法不属于她,她没有权利外传,何况承诺过赤烈焰,就不能食言。 “知一,你该体谅我的啊,若你都不体谅我,表哥我便真是孤家寡人了。” 而后万众期提及舅舅暗地里排挤孤立他,字字句句皆透着凄楚可怜。 知一难受且同情,却没有动摇,“表哥,属于我的你可以拿走,但不属于我的,我给不了。” 万众期面转沉,“你真铁了心不帮表哥?” 知一垂下眼帘,万众期哼了一声,摔袖离去,将知一孤零零留在荷池旁。 无力的知一对着塘面长吁短叹,成然走到她身旁都不察。 成然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对人做到问心无愧,便无需自责。这事你并无过错。” “可我还是难过。” “那是知一懂事了。” “师兄,会不会晚了?” “不会,我很欣慰,我们知一长大了。” “师兄偏心才这么说,其实你们很早就开始承担了,素雅表哥还有你,你甚至把我那份也一并担了。” 昆仑的重责,知一都推给了他,不免有些愧疚。 “师兄胳膊粗,挑得动。”说着撩起衣袖,露出手臂,知一大笑,抑郁消退大半,“谢谢你,师兄。” 成然揉了揉她的头,无声回应不必谢,知一郑重道,“师兄,我会替你分担重任,绝不是说说而已。” 可是成然只盼知一无忧,岔开话,“你啊,是不想出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吧。” 知一顺势吐舌,调皮道,“让你看穿了,师兄得多努力,毁了婚约哦。” 成然无奈发笑,唯独拿她没办法。 知一挽着成然胳膊往回走,心里轻松不少,正如师兄所言,对万众期问心无愧,便不必有负担。 愤然的万众期回房,媚秋走到他身侧,摸着他的脸,“瞧你脸上的郁色,她拒绝了吧。” 万众期拳头重重落在桌上,“没料到,她会如此铁石心肠。” “毕竟是表哥,隔着一层呢。” 万众期对知一的拒绝耿耿于怀,“亏得我娘生前如此照顾她,假如不是我娘教她武学,她哪有今天。” 媚秋添油加醋道,“兴许她以你娘为教训,才不外传阵法。无私传授哪里比得过独占,如今她有惊色,又会阵法,虽是青级能量,但已无人敢轻视她,否则古蔓枝也不会想她死,免得夺走自个的风采。” “媚姨,你可有什么办法?” 媚秋笑了笑,“当然,不过需要你配合。” 万众期连忙答应,他不想屈居龙居上之下,早就投入媚秋的阵营,他希望自己是天山第一。 万点萤死后,万长青出于私心希望自己的儿子强,遂不将万氏上乘武学教给万众期。 万众期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走投无路时,媚秋找到他,愿意扶持他,但他必须忠诚。 天山内,弱者毫无地位,即使神族也不例外。 万众期绝不愿苟且,故而转入媚秋阵内。。 至于媚秋,当然不会养闲人,她希望通过万众期控制万氏,如此一来,天山神族除了龙氏,其余都在她的掌控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我与大公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决赛知一怕见到万众期,没有去不息泉,反而去后山万氏墓林,祭拜万点萤。 下山时,在山腰的凉亭碰到歇脚的华永淳。 华永淳虽年逾八十,精神矍铄,脸上平整,并不出老,看着像五十岁。他膝盖不好,走不远,总走走停停。 知一上前行礼,华永淳让她坐着与他说说话,知一在他对面落座。 亭外有鸟飞过,华永淳忆起往事,“你啊,顶淘气,神族里的孩子,你数第二,没人称第一。以前我的阿容,被你收得服服帖帖,最后还被你弄死了。” 阿容是华永淳养的鹦鹉,儿时知一到天山常喂它吃新鲜的野肉,阿容可喜欢她了,爱跟着她说话。 知一辩解,“华爷爷,阿容明明是古凤腾弄死的,您怎么赖我头上了。” “都一样。” 知一嘀咕,“哪里一样了。” “若不是阿容跟着你骂古家坏小子,那小子能杀我阿容么?”提起阿容,华永淳一脸痛心,知一连忙安抚,他叹息道,“你们啊,小时淘气也就罢了,大了也不收敛,闹出大事。” 知一欲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下,嘴撅得老高。 华永淳笑道,“怎么,不服气?” “服气,天底下最最公平的华爷爷,怎能不服气,简直心服口服。” 华永淳假意板着脸,“你这丫头,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反话呢。” 知一做鬼脸,惹得华永淳发笑,指着她道,“你呢,虽调皮,倒知轻重,古家那坏小子多半是咎由自取。” 知一抱拳,“华爷爷英明!” “哼,我一直很英明!”华永淳爽朗笑,“不过知一啊,有一点你需谨记,是神族赋予你所有的一切,崇高的地位,荣耀的身份,世人的敬仰,全是它带给你的,你行事必须匹配得上它,别辜负了姓氏。” 意味深长的话,知一明白其中的含义,知一沉思片刻道,“华爷爷,小我与大公,是大公重要对吗?” “那是自然。” “我与姓氏,姓氏为重,姓氏与神族,神族为重要,那神族与天下呢?” 华永淳脸上的笑褪去,严峻凝望着知一,知一不怯与之对望。 良久后,华永淳悠悠道,“丫头,你这样可就不招人爱了。” 知一缄默,华永淳又开口,“你从小跟着点萤,好的没学到,倒是沾染了坏的地方。” “华爷爷,是我不成才,与姨母无关。”姨母是知一敬重的人,听不得旁人说姨母坏话。 华永淳瞪她,“你这性子,一模一样,认准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回,你姨母若肯听我的,现在天山就是她的了。” 知一腹语,“姨母才不稀罕呢。” “哼,老头子我没耳聋,别以为我没听见!是,她不在乎,她连紫级都不稀罕,又怎会稀罕区区门主。说起她就来气。”华永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知一暗想,或许是对姨母抱有莫大的期待,华永淳才如此意难平。 知一细思华永淳的话,姨母是蓝级能量者,没有到达紫级,怎么听华永淳的意思,姨母是故意不升,正要问个明白,石阶处走来一人。 此人身姿婀娜,气质雍容,是华永淳的孙女华辰,是华锦的姐姐。 华辰比知一大五岁,知一向她行礼,华辰来是给华永淳换药的,最近天气湿气重,华永淳得不间断敷药膏。 知一见状,不便多留,施礼告退。 待只剩两人,华永淳说道,“知一丫头和锦儿的婚事,我看得缓缓。” 华辰手上动作停顿,“为何?” “她的性子随点萤,我担心她下场落得和点萤一样,那我们锦儿多冤啊。”华永淳顿了顿,“婚事再看吧。” 华辰继续手上动作,“小姑娘年龄小,性子尚未成型,可以进门后好好调教。” “你似乎挺喜欢她。” “辰儿只是觉得应了昆仑,不好作罢。” 华永淳叹息,“再看看吧。”。 知一与万点萤长得并不像,可是方才知一的神情与多年前的万点萤一般无二,华永淳怅然,但愿知一不会步万点萤悲惨后尘。 第一百五十章,昆仑无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决赛中龙居上毫无悬念夺魁,万众期第二。知一托成然送贺礼给万众期,万众期没有退回,知一心稍安,毕竟是表兄妹,知一不希望闹僵。 过了几日,苍耳来探望知一。 知一无意中发现他手臂上有伤疤,不好的预感顿生,抓住苍耳的手撩起袖子,但见红印在臂上交错,观之触目惊心。 当下知一心痛不已,“谁干的?” 苍耳捋直袖子,眼神闪躲,“不碍事的,小伤。” 知一猜到又是龙月芽,苍耳憨厚,一味忍耐,做姐姐的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拉着苍耳到龙居上跟前。 龙月芽恰好在龙居上旁,见知一将苍耳的伤展给龙居上瞧,暗骂知一多管闲事。 目睹伤痕,龙居上问苍耳何人造成,苍耳支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知一转向龙月芽,气汹汹道,“你应该很熟悉吧?” 龙居上面色变,侧头问,“月芽,是你弄的?” 龙月芽瞪了眼知一,低声回,“人家不小心弄的。” 知一不容她蒙混,“这不是普通小伤,是重伤。一次是不小心,第二次就是存心的。” 龙月芽见龙居上面色转沉,撒娇道,“哥,我是无意的。” 龙居上当苍耳是自己人,苍耳受伤,他自然不能纵容,严肃道,“给苍耳道歉。” 龙月芽扁嘴,“干嘛道歉,他是下人。” 若龙月芽道歉,知一也就作罢,拉苍耳到龙居上前不过是警告龙月芽,让她别不知轻重。 如今龙月芽丝毫没有愧疚之意,知一心里的火炉登时翻到,“既然瞧不起下人,那占有他的枪法做什么。” 沾了人家的光,却不尊重人,知一替苍耳不值,更咽不下这恶气。 龙月芽将苍耳所创枪法归为己有,这事大家心知肚明,知一却直言道了出来。 话一出,在场的人皆面色尴尬。 龙月芽羞恼得脸红,“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所创,是我的!你们昆仑无耻,就把别人想得无耻么?” 知一不明龙月芽话中意,讨厌被人莫名其妙泼脏水,“什么无耻,你把话给我讲清楚。” 龙月芽瞥了眼龙居上,龙居上说道,“事情尚未查清楚,待查证后你自然知道。” 龙居上不肯多说,证明事情事关重大,牵扯多,否则不会如此谨慎。 知一摸不清头脑,心里越发好奇。不能追问龙居上,唯有从龙月芽处下手,“既如此,龙月芽收回你的话。” “我不收,我哥是给你留情才说查证,但铁证如山,你们昆仑,” “月芽。”龙居上开口制止龙月芽,“事情尚未查清楚。” 显然龙居上留知一面子,不愿双方关系变僵。 龙月芽不满道,“哥,就是我们好说话,才让昆仑骑头上。他们卑鄙,我们也无需顾及情面。” 她的话令知一愈发迷惑,究竟昆仑做了什么事? 昆仑除了知一其他人行事向来规矩,绝不会逾越雷池半步。 “到底什么事?” 龙月芽看了眼龙居上,“就是,你们,算了,你还是回去问你们的人吧。” 没头没尾的话,不是吊人胃口么,知一着急道,“痛快说了,别吞吞吐吐的。” “好,既然你要听我就说了,你们昆仑抢我们的白菜,不单抢白菜,还打伤我们的人。”。 知一呆住,成然师兄曾暗示昆仑改了规矩,她估摸着是默许割白菜,没想到竟是真的,登时心里憋得慌。 第一百五十一章,澄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居上正色道,“昆仑也不是不能割白菜,但要守规矩,万不该抢了白菜还打伤人。” 龙月芽挖苦道,“都是你做的好榜样。” 知一身为昆仑神族,其他平族是向她看齐,她抢东海白菜,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 “我是救人,不是抢白菜!” 龙月芽冷笑,“有区别么,你敢说你没有从赤烈焰那学阵法?” 知一缄默,龙月芽又道,“在我看来,没分别。东海恃强凌弱,起码人家明着来,而你们满嘴不屑,转身插刀,相比东海,你们的可恶有过之无不及。” 知一要反驳,但转念想,昆仑如若真伤人,便理亏,强辩只会错上错,气短的她沉默不语。 “我劝你以后少装得正义秉然的样子,自己不干净还总觉得别人脏。” 龙月芽言辞愈发尖锐,知一脸上觉得火辣辣地,却只能握拳。 “昆仑人是割白菜,却没有伤人。”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知一身子一震,这是二门主的声音。 众人回头,二门主出现在门口,知一龙居上等人纷纷行礼。 昆仑二门主圆脸,唇上两撇胡子,尽管身材矮,体型却十分健壮,一双鹰眼犀利无比,板脸时气势凶猛,他的到来令在场人皆摒气。 见到二门主,知一仿似老鼠遇到猫,压低脑袋退到一旁,二门主走过知一身边时瞥了她一眼。 感受到如刀的目光,知一心里发颤。 二门主身后跟着成然、言欢师兄等人,他们是为澄清而来。 龙居上请二门主入座,二门主刚坐下便骂知一,“没出息的家伙!平时伶牙俐齿,关键时候就哑了?” 他恼知一方才没有辩驳,知一暗暗翻白眼,她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怎么辩,但她只敢放心里唠叨,面上装作聆听教诲的乖巧模样。 “我们昆仑人什么品性,别人不清楚,你自个还不知?被人斥得哑口无言,真是丢人!” 二门主看似骂知一,实际在给龙月芽下马威。 知一被训斥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回事,但龙月芽听了,不敢喘大气,又见二门主神情凶煞,更不敢说话。 “我也觉得昆仑不会伤人,是我们鲁莽,应该查证后再定论。”龙居上摆出知错的姿态,给足二门主尊敬。 二门主倒是满意他的话,脸色稍有缓和,“言欢,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言欢师兄正是事件中抢天山弟子的人,上前一步解释。 原来言欢师兄遇到的白菜是从天山弟子手里逃脱,他擒住白菜后,天山弟子出来说明情况,言欢便将白菜归还他们。怎料天山人在半途中让白菜设计受伤,其他人不明就里,竟传昆仑抢了白菜又打伤人。 当事的天山弟子作证,言欢所言属实。 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知一松口气。 龙居上:“误会解开便好,往后大家依旧和平共处。” 二门主哼了声,“昆仑再不济,也没到抢白菜的地步。” 龙居上歉然赔不是,二门主起身往外走,知一行到到门口却打住脚步。 众人见她停下,诧异望着她。 知一说道,“昆仑和天山的事解释清楚,龙月芽与苍耳的事还没呢。”。 二门主回过身,半眯眼,他倒要瞧瞧这丫头能不能找回场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找场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没好气道,“我说过,枪法是我所创。” 一副不知悔改的嘴脸叫人恨得牙痒痒,知一冷笑,“既是你所创,那招式是否仅有你一人会?” 龙月芽迟疑片刻,“当然。” “倘若你的枪法我也能使呢?” 真如龙月芽所言是她自己独创,旁人不可能会,假如知一能使出相同枪法,便证明她说谎。 龙月芽忐忑不安,心想以知一与苍耳的关系,多半会使苍耳所创的枪法,若真的耍出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念及此,龙月芽脸上略过不安。 “招式一样,未必就是真的。” 说话的是武成,他是龙居上和龙月芽的恩师,也是龙居上的幕僚,见龙月芽慌神,遂出言相助。 龙月芽附和,“对,也许是你见过我使,暗暗记了下来。” 知一:“若看一遍就得精髓,我早成顶尖高手了。” 武成:“月芽小姐常与苍耳练枪法,她所创的枪法多少受其影响,知小姐对苍耳的枪法熟悉,从中推演龙小姐的枪法精髓,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知一回道,“这位先生,你只知我对苍耳的枪法熟悉,却不知我对如何破苍耳的枪法更熟悉。” 武成愣了愣,知一在暗示她不但会枪法,更善于破解。万一知一当众拆解龙月芽的招式,往后龙月芽引以为傲的枪法便无法立足于世了。 武成识时务闭嘴,以免激怒知一。 知一盯着龙月芽,“道歉,并且保证,绝不拿苍耳当人肉靶子刺!” 语气铿锵有力,这才是昆仑人该有的样子,二门主暗自赞许。 龙月芽咬着唇,手绞着衣角,望向她哥哥,龙居上一副铁正无私的神色,龙月芽知道躲不过,极为不情愿道,“对不起,我,我往后不找你练了。” 苍耳局促站着,神色慌乱,手都不知道如何放。知一拍他的后背,让他昂首挺胸,这道歉受得起。 知一得到她要的保证,向龙居上行礼后离开。 出了龙居上的门,二门主迫不及待吩咐知一,“收拾东西,即刻随我回昆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知一扭捏,“我伤还没好,经不起奔波。” 她的心思怎能瞒得过二门主,二门主哼了声,“有力气替人讨公道,自然有力气撑到昆仑。” 知一捂着头,“哎呀,我头晕,不行我得回房卧床。” “就知道窝里横,方才对龙氏那丫头不见你使花招。” “割白菜又不是光彩的事,我哪有底气横啊。” 二门主愣了愣,吹胡子厉色道,“废话少说,跟我回去,不然我在这里就收拾你!” 知一可怜巴巴地看了眼成然,成然周旋道,“再过两日便是数风流大会,会后再回去不迟。” 知一颔首,“对对对,我们得参加数风流呢。” 数风流,评人物,这大会由三议院举办,除非生病伤卧床,否则所有二十八代神族均要参加。 二门主瞪她,知一立刻收声,二门主想了想冲成然道,“会过了,你就带着她回去,否则连你一并罚了。”。 言罢,二门主领着言欢师兄出天山,知一拍着胸口,直叹好险好险。 第一百五十三章,护妹狂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被迫道歉的龙月芽可怜巴巴地看龙居上,期望得到安慰,但这次龙居上沉着脸,故意侧过脸,龙月芽倍觉委屈。 打小她就是龙氏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等气,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人人称道的废物。 龙月芽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愤然追出。 知一尚未走远,龙月芽喊道,“知一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神气什么,你就是个闯祸后只会抱大腿的废物。你知不知道华锦多讨厌你,你别以为你命保住了就安然,华锦已经放言,绝不会碰你一下,进了华氏门,等着独守空房吧。” 龙月芽性格泼辣,怒气中又道了些不堪入耳的言辞,知一转身,眼底怒火汹汹。 苍耳追出来,站在两人中间,“小姐,求您,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知一你就是个祸害,祸害你叔叔,祸害昆仑,完后到了天山,也会。” 龙月芽话没说完,嗖地一声,绫带横空而来,是绝美! 绝美如光之速袭来,龙月芽惊恐得无法动弹,待意识要躲之际,绝美近在眼前。 龙月芽捂着脸啊地喊了声,腰间有一双手圈住她,她身子徒然侧移,避过了绝美。 龙月芽被吓得花容失色,心有余悸地哭着,“哥,他欺负我!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龙居上将她放下,冷着脸倪视成然,“月芽小不懂事,教训便好。” 成然戾气丝毫不减,“同为兄长,你能忍容忍别人用这话侮辱自个的妹妹?” 龙居上缄默,龙月芽连忙道,“哥,我是气糊涂了,要不是她气我,我不会说气话的。” “她再如何不对,终归是我妹妹,你不该出绝美。” “既出手,就不悔。” 龙居上眼眸收紧,瞬间移步到成然身边出掌,成然双手交叉,挡下这掌,身子后滑。 这掌乃向阳掌,霸道蛮劲,是天山掌法中最强,其掌仅有三招,通常一招便要人命。 众人讶异,居然有人能正面接下一掌。 龙居上抢上,双掌齐出。 成然双拳上下交替,一一挡下,眨眼间,两人已拆二十招,身形手法非肉眼所见,围观者仅是看到一白一金人影晃动。 两位都是本脉中的高手,但谁高谁低,却没有定夺。此番交手,大伙也想瞧瞧谁更厉害。 又打了半个时辰,胜负未定。 激烈决斗使得庭院地裂墙崩,树木碎屑满天,造成不小动静,天山弟子闻风而至,方才空空的地,此时人头攒动。 天山弟子频频私语,议论谁会赢。 龙居上一记耀眼掌,成然侧身闪避,耀眼掌止步拐弯追击成然。 掌风能转弯,引得喝彩声。 成然见避不开,出拳相迎,掌风消散,叫好之声瞬间隐去。向阳掌强劲,而成然的的拳居然能抗,其威力不可小嘘。 龙居上是个争强好胜之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自然全力以赴,使出向阳掌中最具杀伤力的万丈辉掌,一掌在半途迸成无数道掌风,齐朝成然去。 相近之人如临山顶,风冷冽似利刀,刮得面上生疼。 不过是围观,风便如此厉害,风内的成然所受之风,强上百倍。 知一忍不住喊师兄小心,一道紫屏落在成然前,掌风与屏相碰,轰地一声,屏碎,掌风亦化为微风,抚人而不伤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打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古凤起摇着纸扇,徐徐穿过人群走近。 眼见要分出胜负了,他非横插一手,龙居上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古凤起不等他答话,自报来意,“今年的数风流大会在天山举办,我来主持。” 古凤起虽是东海人,同时也是三议院的人,数风流由三议院举办,这次派他负责。 经他一说,天山人才记起又到了三年一次的数风流大会,会上评定日月星风四位人物。 大会以挑战的形式举行,谁想成为人物,需打败上一届的人物。 上一届日人物是龙居上,月人物为成然,星风两大人物悬而未定。 龙月芽不满抱怨,“凤起师兄,你是不是偏帮他啊,眼见我哥都要赢了。” 古凤起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帮你哥呢?” 龙月芽哼了声,“我哥比他强。” “强与弱不是你说了算哦。” “赖你,全让你搅和了。” 古凤起毫无愧疚之心,“若你哥想与成然打,可以在台上见。龙哥,要不要去挑战月人物?” 知一捂着嘴笑,“你唯恐今年的擂台赛平平无奇吧。” 上一届的擂台赛沉闷,毫无悬念,看得知一打瞌睡。 别的神族人多,无聊可以坐在后排打盹,昆仑就成然和知一,别说打盹,就是打哈欠知一都得被瞪,是以知一逢人便说上一届大会无趣,想来这话传到古凤起耳里,未免被人嫌弃,古凤起决定掀点风浪。 古凤起赞扬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龙月芽恍然,“原来你打这主意。” 古凤起朝龙居上挤眼,“龙哥,如何?” 昆仑天山两大高手在台上分胜负,这噱头光听就足够吸引人。 龙居上:“我是日人物,你可以让他来挑我。” 古凤起将目光移到成然身上,成然缄默,知一道,“师兄从不在乎虚名,何况我们已经是月人物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会。 龙月芽不屑,“白捡的名声与争夺来的,能齐名么。” 月人物考验的是驾驭能力,这是昆仑的强项,其余两脉皆缺失这驾驭力,因此除非知一挑战,否则成然稳坐月人物。 日人物就不一样了,它考验的是武学,挑战的人很多,但都被龙居上击败。 虽然同样没悬念,日人物至少要比月人物有看头。 知一反呛,“不能齐名,你让三议院除名啊。” “你,”龙月芽欲再争辩,古凤起打断,“二位既争执不下,打架又伤和气,不如在数风流大会上争高下?” 龙月芽指着自己,“你说的是我和她?” “两人的矛盾因你们而起,自然是由你们自个解决。” 知一也觉得与龙月芽的恩怨理应自己处理,而不是牵扯别人,“怎么解决?” 两人都不是人物,想挑也挑不了。 “风人物。若你们谁能成为风人物,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风人物的位置空缺多年,今年三议院决定挑选人,让他们相互竞争,胜者担当。 龙月芽应下,“好,就以风人物来了断。” 知一补充,“输了的人往后见到胜者绕道走!” 龙月芽叉腰,“说得你好像会赢似的,别忘了,我是蓝级,而你是青级。” 素雅插话,“她又不是没和蓝级的人打过,你看她输了么?” 龙月芽愣了愣,知一与古蔓枝一战,虽然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我又不是她。” “你想说你比古蔓枝强?”素雅故意给她下套,龙月芽反应快,没有上当,“到时你便知了。” “两位不必争执,届时古蔓枝也会参加风人物争夺,孰高孰低自有分晓。”。 众人愕然,古蔓枝也一块? 第一百五十五章,神族里的鞭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道,“凤起兄,为添大会精彩,你不遗余力啊。” 古凤起得意道,“那是,我主持的会岂能了无趣味呢。” 龙居上无心和古凤起打浑,转身离开,龙月芽与苍耳紧随其后,周围的天山弟子相继散去。 待人散开,古凤起好言相劝道,“在人家地盘,你们得收敛些,打赢龙居上,你让天山的人脸往哪搁。” 古凤起始终是向着成然的。 知一十分敬佩道,“凤起师兄,你深藏不露嘛,那么彪悍的掌风居然被你拦下了。” 学过上乘阵法的内行人才能瞧出,方才那道盾墙有多厉害。 古凤起理了理衣襟,下巴抬高,“眼力不错,识货。”他眼神飘到成然那边,知一向成然使眼色。 成然抱拳一礼,“刚才多谢了。” 古凤起脸上立显欢喜,“咱哥俩怎如此见外,言谢就生分了啊,以后可不许再谢了。” 不等成然回应,知一接话,“有凤起师兄这话,往后咱们就无需多礼了,都是自己人。” “我指的是你师兄,不是你!” “没差别,我与师兄情同一体。” “你是你,他是他。” 知一与古凤起争论不休,成然和素雅懒得理两人,径自走开。 大会前一日,古凤起满面春风到访,知一好奇问他,“凤起师兄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呵呵,不过今年的数风流将空前热闹。” 三人不解怎么个热闹,古凤起解释,“得好好谢谢知一师妹你呢。听说你要夺风人物,所有二十八代神族人都报名参加风人物竞选。” 废物尚且有志,其他人怎能落下风, 知一调侃道,“我简直是神族里的明镜,照得其他人自惭形秽,积极向好啊。” 古凤起摇着扇子,无奈笑道,“你可真会找着缝夸自个。” 知一昂头,丝毫不觉惭愧,素雅打趣道,“我看你倒像根鞭子,虽激励人,更遭人恨,巴不得将你折断。” 两者比较,似乎素雅的比喻贴切些,知一欣然接受自己是鞭子一说。 古凤起也赞同素雅的话,“可不是么,大部分人因你而来哟。” 知一狐疑看着他,“是被你煽动的吧?” 古凤起讪讪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年必定热闹非凡。” 成然问道,“那么多人如何竞胜者?” 与日月人物有参照的评定不同,风人物考验灵活,灵活这东西,并不好判定,故而一直悬空,多人参与,评定就难了。 “没有风人物,自然不是擂台赛了,本人精心设计了一套比赛。” 知一贼兮兮凑近古凤起,“是什么?” 古凤起摇着扇,“天机不可泄露。” “咱这交情也不行?” 古凤起啪一声将折扇合拢,推开靠的近的知一,“知一师妹,我与你没什么交情哦。” 知一瘪嘴腹诽,旁边素雅说道,“冲着成然师兄的面子,就透露些吧。” 古凤起看了看成然,“成然的面子当然要给,到时所有的人会进七彩池。” 说完紧闭嘴,有言尽于此之意。 七彩池是斑斓山里的七座池子,形状大小各不一,知一寻思那里没什么可做呀。 成然猜测,“应该是让你们寻某件东西。” 古凤起点头,暗示成然的话是对的。 “这不和摘星会一样么。” 古凤起不满道,“知一师妹,你是在小瞧我么,我怎么会照搬摘星会呢。”。 知一和素雅互视,对此深表怀疑。 第一百五十六章,自家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数风流大会当日,古凤起站在台上,一袭烟霞纱衣,衬得人风流倜傥,他平时嬉皮笑脸,此时正经多了,站在台上十足公子范。 坐在台下的知一与身后的素雅调侃,“凤起师兄不笑是贵公子,一笑就是地痞流氓啊。” 素雅点头,“初次见面时,我心里就想,哪来的雅贵公子,得当神明高高捧着,后来见他死皮赖脸粘着成然师兄,登时觉得他像条刚出生的小猫,摇尾乞怜求人爱。” 知一哈哈笑,忽而感到一阵阴风过,不禁打颤,发现古凤起眼风正往她们这边扫,立即敛容,腹语问,“他不会听见了吧?” 素雅用腹语回,“不会的,我们讲得小声。” “可他眼神有点凶,不太对劲。” “嗯,好像是,但隔得远,通常不会听到的。” “你们不知道么?”两人疑惑间,成然插话,“他素有顺风耳的称号。” 知一和素雅呆住,随后知一说道,“小猫是素雅说的,与我无关。” “你个没骨气的!”素雅瞪她,“你还说凤起师兄是地痞流氓呢,其实凤起师兄在我心里是贵公子典范,高贵,大方,亲和,三脉无人能及。” 说知一没骨气,她自个又拍马屁,知一不甘落后,“是啊,论贵气,没人可比得上凤起师兄。” 成然制止两人拍马屁,“好了,你们别说话了,免得他分心,说错话。” 知一笑道,“师兄,你居然在认真听?” 素雅补充,“而且注意到他讲错了。” “话就那么几句,听得多自然容易察觉。” 知一和素雅恍然,没有再私语,专心看台上。 没有了知一和素雅的干扰,古凤起心定,不过成然认真听他说话,这事让他十分开心,有他注视,自己得做好才是。朗声道,“日人物,可有挑战者?” 只要打败当位者,便能成为新任人物。 场内一片寂静,以龙居上的实力,出来挑战完全是自找没趣。 古凤起打趣道,“龙大哥,您受累,又得多当三年了。” 说完,众人捧腹,龙居上跟着发笑。 “接下来是月人物,可有挑战的?” 唯有昆仑人才有驾驭力,昆仑神族只有知一和成然,成然做了,知一定然不会来挑。 古凤起转向知一,“知一,你就不想混个人物玩玩?” 知一大声回,“不想。” “是没实力吧。” 对面东海里发出讥讽的声音。 “废物一个,有什么实力。” “往后月人物的规矩还是改一改吧,不然只要是昆仑神族就可以了。” “月人物还真是好当。” “三议院得改改规则了。” 说话的是古时鸣的双胞胎儿子,十岁左右,仗着童言无忌一唱一和,知一欲拍桌而起,被成然按住。 “如有不满,可以上来挑,古氏神族向来动手不动嘴,若只敢耍嘴皮子,那便是给东海丢人。”古凤起似笑非笑道,眼中怒气横溢。 感知古凤起发怒,两兄弟才醒悟,质疑三议院对月人物的规矩,无形中是拆他的台,古凤起因是掌权者古时威的儿子,在东海内地位崇高,两兄弟瞬间没了声息。 “既然没有挑战的人,月人物是成然。” 知一想鼓掌,但怕激起众怒,只能低声道,“凤起师兄威风,不愧是自家人。” 刚说完,古凤起唇角上扬,看来是听到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苍天有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所周知,星人物讲究的是掌控全局,今日漾泉洞里有百兽,谁能以阵控住,无一飞禽鼠蚁爬出,便可成星人物。谁要第一个试?” “我来。”古蔓枝起身,深怕被人抢先,要第一个进洞。 “时间是一炷香,请吧。”古凤起手一挥,众人面前出现一道结界,古蔓枝穿结界入洞。 人消失后,结界如镜子,外面的人能窥视洞中的一切。 漾泉洞壁上有孔,光穿孔而入,照亮其里。古蔓枝入内,熊第一个感知人的气息,张大嘴吼叫,这叫声犹如警钟响,洞内一片沸腾,百兽惊恐乱走。 古蔓枝布下木头人阵,木头人阵可控制地下的兽,却无法定住飞翔的鸟类,古蔓枝画符拍在壁上,是寒冰境界,她欲以寒其逼迫鸟落地。 寒气袭来,一部分鸟儿飞回洞巢,刚落地便被寒冰所封,一小部分飞向有光的孔,汲取温暖的同时要飞出去。 古蔓枝见鸟儿快出穿孔而出,拔剑追鸟身,剑旋转向上,叽叽声惨叫,鸟儿成两半落地。瞧着血淋淋的鸟儿,古蔓枝得到启示,若是鸟兽全都死了,便没有一个能出去了。 纤纤手指摆动,古蔓枝拍符入地,光之地,她要将洞内的所有生灵全部杀了。 百兽也是灵,为争虚名不惜全部灭之,知一心生恻隐,“杀了也算?” 成然叹息,“谁知道呢。” 洞内传出嚎啕惨叫,知一手臂竖起鸡皮疙瘩,她环顾四周,发现东海天山人神色如常,反思是否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 一炷香尽,古蔓枝走出来,昂首挺立,胜者姿态。 古凤起赞叹,“光之地,果然不同凡响。” 古蔓枝展露笑容,站在古凤起旁边,静候他宣布自己成为星人物。 古凤起朗声道,“下一位。” 东海人是一脸错愕,古蔓枝脸色忽变,不可置信看着古凤起,“并没有一个生灵逃出来。” 古凤起挥袖,结界再现,但见洞内地上一块黑如炭的尸体晃动,它被烤焦,自然不会动,动的是它身体下的雏鸟,雏鸟从母亲的身体下钻出,慢慢往外爬,直至出了洞。 在众人遗憾的目光中,古蔓枝走下台。 知一倒不觉得遗憾,心里感慨苍天有眼。 东海接连又进去几人,但都没能全部控制住百兽,是以星人物仍空缺。 “接下来便是风人物了,师弟师妹们摩拳擦掌了吧,今年大伙踊跃参与,人数较多,遂不以擂台比试,你们一同进入七彩池子,找出七彩池内相同的东西,谁先找到谁就胜利。” 知一和素雅同时发笑,果然照抄。 “各位请吧。”古凤起说完,报了名的神族纷纷向斑斓山而奔。 古凤起见知一慢悠悠走在后面,与她打赌的龙月芽早没影了,她竟然像散步般,古凤起忍不住打趣,“知一师妹,乌龟到了你都没到吧。” “又不是先到先得,靠的是这里好么?”知一没回头,手指了指脑袋。 古凤起笑了笑,不再言语。。 不过被他讥讽一句,知一加快了步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被孤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斑斓山是座光秃石山,山上除了七座池便是岩石,要找出相同的东西,着实不易。 知一到达池边,大伙在扒拉岸边的碎石,似乎要找出两块相同的。 有的人懒得找,索性寻两块相似的打磨,知一瞧了直发笑。 感受到后背发冷,知一回首,华锦正盯着她,见她转身,不悦偏过脸。没料到他也来凑这热闹,定是抱着不可让知一占去风人物的念头才来的。 他旁边的龙月芽冲他说了句话,华锦微微颔首,脸上缓和许多。 又有一道敌意的视线投来,知一发现古蔓枝站在不远处,知一懒得理她,径自走开。 举目四望,空旷的山间,并未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之物,倒是池上腾腾蒸汽有些怪。儿时知一到过此处,池子并不腾气。 知一弯腰捡一颗石子准备丢水里,刚举起,一道人影从眼前晃过,手里变空,对方抢走她手里的石子。 对方是东海的古凤瑶,古凤瑶并不说话,知一莫名其妙看着她。 对视片刻后,知一又拾起一块石子,古花药来抢,这次知一有所防备,暗中将粹火聚在手掌,烧得石头滚烫,古凤瑶刚摸到,便叫了声,松开手,热乎乎的石子啪一声落地。 知一环抱着双臂窃喜,古花药捂着手,怒视知一,她背后的龙月屏走上前,“她交给我们,你先去擦药。” 她身后还有两位神族,名字知一叫不上来,但皆是龙氏神族。 环顾一圈,知一察觉不少人都盯着她,目光警戒,仿佛防贼。知一当即醒悟眼前处境,东海与天山的神族私下约定共同监视知一,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人来妨碍她,为的就是孤立她,不让她成为风人物。 怒火在知一胸腔翻腾,气得身子发抖,心里想着是用粹火把他们烧了,还是六芒星阵将他们端了,罢了,两者轮番并进,鱼死网破,今日谁也别想得风人物。 掌心火起,又猛然打住。 不对,此时动手,那便与风人物背道而驰,自己来的目的是风人物,不是打架。何况他们越不想自个当风人物,自己还就当定了。 知一冷静后手里的火逐渐熄灭。 不远处的龙月芽暗自嘚瑟,谅你有天大本事,也无法胜出了。 她旁边的华锦盯着知一看,龙月芽道,“怎么,你同情她?” 华锦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你们抬举她了。” “防范于未然,你也不喜欢她得风人物吧,万一她得了,那就是扫了我们这些蓝级能量者的脸。” “我才不怕她。”华锦说完走开,龙月芽哼了哼,对上古蔓枝的眼。 龙月芽和古蔓枝两人常被长辈做比较,心里谁都不服气谁,现在为对手,面上和气,却暗自较着劲,都想夺得风人物,盖过对方。两人点点头,旋即背过身。 下决心的知一不再让愤怒牵制,安静坐在池边的大石上,盯着觉得古怪的池上。 忽而见到池上雾气凝聚成团,而后成形,甚是怪异,知一疑心看错,问旁边的龙月屏,“哎,你看那雾像什么?” 龙月屏并不仔细看,没好气道,“雾就是雾,能像什么。” 知一拧着眉,再看,方才的蒸汽怪状不见了,莫非是幻境?她捡起颗石子扔进水里,扑通一声,水面泛起涟漪,涟漪中间水柱突起,慢慢拔高,顷刻间已高出水面两尺。 知一霍然站起来,双目凝视水柱。。 一人眼尖发现后惊叫道,“水,水立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水人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旁人纷纷侧目,龙月屏没好气道,“是知一捣的鬼,方才她扔了石子到水里。” 她说完,众人舒口气,“肯定是她弄了符。” “知一,你没事干是吧?” “仗着会符阵,了不起么?” “还不撤走,吓唬谁呢。” 知一无奈翻白眼,“不是我。” 众人愣住,龙月芽质疑,“骗人,分明是你用它来转移注意力。” 知一耸肩,爱信不信。 古蔓枝眉头微蹙,手握着剑柄。 水人不再变高,开始便宽,好似熊般硕状。 “姐,我害怕。”胆子小的龙月映躲在她姐姐龙月屏身后,龙月屏摸着她的头安抚。 哗啦水响,池面接连又冒出几柱水,先后幻化成人形。 水人迈开脚,发出稀里哗啦声,向岸边靠近。 知一率先拔足跑,他们不怕这鬼东西,她怕。 见知一逃,众人正犹豫,水人长臂圈人,离它近的人皆被卷进水里,落入池中。 落水之人欲游上岸,被水咬住,不断在池中沉浮,无法脱离。 众人骇然色变,这才知道水人的可怕,慌乱逃离,水人在后追赶。 其中龙月芽跑得最快,刹那间赶超知一。 知一跑了一段,拐弯藏在巨石后,水人追人而过,没有发现她。知一松口气,暗想水人定是古凤起弄的。 “救命啊,救我,我不会游泳。”龙月映眼见要被水人卷走,扯着嗓子尖叫。 知一水性不好,顾不得她,倒是华锦,听到呼救,回身以剑劈水人手臂,救下龙月映。 救人就该走得远远的呀,偏拉龙月映躲在知一旁。知一愤愤斜他一眼,华锦不示弱回瞪。 水人的臂虽被斩断,须臾间又复原,发现巨石后躲藏的三人,跨步走近。 知一腹诽华锦祸害人,手指飞舞,布下寒冰境界,冻结水人。 怎料水人结成冰人后,依旧行动自如,冰的臂力刚猛胜水,一横扫,削去大半巨石。 三人跑开,华锦护着龙月映对着知一骂,“害人精!” 知一气结,后悔刚才顾礼仪没有先骂出口。 冰人抬足踩知一,知一侧闪避开,冰脚再压,知一不慎绊到碎石颠倒,耽搁间冰脚出现在她上方。 知一结盾,一道剑光闪过,冰脚成两半,落在她左右。 危难之际,华锦拔剑斩冰。 冰人怒不可歇,冰脚无法再续接,手成拳头,高举向华锦锤下,华锦左闪右避,不知为何,华锦行动迟缓,眼见拳要落在他头上,盾罩护住他。 华锦愣了愣,知一喊道,“傻站着干嘛,赶紧跑!”华锦回神,拉龙月映飞快逃离。 失腿冰人行动不便,三人急奔如风,到了安全之地,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 龙月映恳请知一,“水人好可怕啊,知一姐,求求你把它收回去吧。”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相信水人是知一所唤。 不等知一答话,华锦说道,“她没这本事召唤水人。” 好歹并肩过,说话如此不客气,知一不愿继续同行,拍拍屁股走人。 “知一姐你别走,华锦哥受伤了。” 走了十几步,龙月映在后面喊。 知一犹豫,终转头,发现华锦面色不对劲,深怕知一怀疑,龙月映举起帮华锦止压的手,手上淋漓鲜血,尤为可怖,“华锦哥背部受伤了。” 知一深呼吸,往回走,自言自语,“冰人没近他身,怎就受伤了?” “还不是你害的!” “冰人打碎巨石,石头落下,华锦哥为护我,用身子替我挡。” 难怪华锦骂知一害人又行动缓慢,原来受伤了,得知原因,知一只得留下。 第一百六十章,发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色向晚,夜幕即将落下,知一环顾周围,指着两块巨石搭成人字的中间空地,“先到里面避一避吧。” 华锦没有反对,两人搀扶他走。待他靠坐定,知一起身,华锦蹙眉,“去哪?” “知一姐,你要走么?” 冰人随时会出现,华锦受伤,龙月映武学低微,两人根本无法应对。 知一长叹气,“我去找药。” 华锦背上衣衫让血染透,知一料想他伤得重,尽管瞧他不顺眼,也做不到冷血枉顾。 龙月映狐疑,“斑斓山光秃秃的,何处寻草药啊?” “七彩池中的紫池里养着耀石,石粉可做药。”华锦说道,“可你怎么知道?” 儿时跟在姨母万点萤身边,知一没少和天山的神族干架,受了伤不敢告诉姨母,就和万众期偷上斑斓山偷耀石。 昔日不光彩的事自然不会告诉他们,知一径自往外。 望着知一远去背影,龙月映呢喃,“其实,知一姐挺仗义的,没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一个时辰后,知一回来时手里多了块琥珀色石头,龙月映主动接过,石头握在手里温热,知一在华锦对面坐下。 华锦瞥见知一绿裙摆有血迹,“你脚怎么了?” 知一低头才发现裙上有血迹,背过身撩开裙但见小腿上有一道伤,好在是小伤,不妨碍行走。 龙月映磨好药粉送到华锦面前,华锦用下巴指了指知一,龙月映捧着药粉到知一旁,知一接过涂在腿上。 知一为华锦取药受伤,华锦过意不去又追问,“你遇到谁了?” “遇到谁有差别么。” 来到斑斓山的神族,哪个不视知一为敌人,敌人见面,自然要动手。 华锦与龙月映闻言,脸上颇为尴尬。 知一在紫池里遇到龙月芽,龙月芽指使其他人阻拦她,取耀石费了些周折,但其中经过知一不愿透露。 “抱歉,知一姐。”龙月映向知一致歉,知一反问,“为什么道歉?也无需道歉,你人微言轻,为自保而从众,尚可理解,要道歉的是那些领头的。” 知一边说边斜看华锦,华锦脸铁青,“又不是我煽动她们针对你。” “你能说得上话却漠视,这才最可恶。” “谁叫你讨人厌。” “照你所言,讨人厌就能作为是非不分旁观之理,方才我是不是该一走了之,不取耀石,任你自生自灭。” 知一对人极少咄咄逼人,但华锦等人联合孤立,这怒她无法平息,激动之下冲华锦发泄。 华锦本就觉得孤立不妥,但因恼知一便纵容,自知理亏,脸涨得通红。 “此事与华锦哥无关,是月芽姐和曼枝姐牵头的。”华锦救了龙月映,她为维护他道出实情。 知一讥讽,“硬要这么开脱,让自个好受,我无话可说。” 华锦哼了声,“你少得理不饶人!”华锦打小便是天之骄子,旁人均捧着顺着,知一接连怼他,他不由得生气。 “换你是我,恐怕你做得比我绝!” “你!”华锦瞪大眼,见两人要吵起来,龙月映出声调和,“华锦哥,知一姐,你们一人少说一句,莫伤了和气。” “谁跟他和气!”两人异口同声道,四目相对,各自偏过头。 龙月映叹息,默然替华锦上药。。 半响后地猛然震动,顶上石头摇晃,大有坍塌之势,知一与龙月映架着华锦撤离。 第一百六十一章,联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人出来,外面月华如水,远远瞧见三座冰人追逐古蔓枝等十几人,想来他们也用了寒冰境界。 古蔓枝眼尖发现知一,朝知一所在奔来,要殃及知一的目的尤为明显。 龙月映惊慌叫道,“他们过来了,怎么办?” 知一指向东边,“跑呗。” 三人全力狂奔,到了池边,但见前方龙月芽九人席地休息。 华锦恍然,古蔓枝拉知一做垫背,知一转嫁给龙月芽,暗笑她机灵。 知一出现,龙月屏等人皆露怒容,龙月屏怒喝,“知一,你还敢回来!” “对,瞧你干的好事!”一人指着自己的双足,光洁的脚上细伤累累,像是被裸露的石头所划。 华锦纳闷他为何打赤脚,靴子哪去了。 “姐,冰人来了!”龙月映喊道,众人才注意到紧随他们身后的古蔓枝一干人以及百米外的冰人。 池边并无庇护之地,大伙让水人追得狼狈又疲倦,神族自带傲气,龙月芽和古蔓枝商量不再逃避,共同歼灭冰人。 东海困冰人,天山斩冰人,待冰人到,双方一起使力。 知一是被孤立之人,他们没有把她算在其中,知一乐得清闲,在旁观战。 华锦受伤,自然也无法参与。他察觉五名天山人没有鞋穿,打斗中每当跳起落地,嘴角都会一抽,而此时,知一脸上便浮现笑意。 华锦耐不住好奇,“他们的脚是怎么回事?” 知一笑而不答,华锦识趣不再问。 天山与东海联手对抗冰人,战略上是正确,可在实践时出现偏差。 虽说联合御敌,但大家心知肚明,自个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瞧得一清二楚,故而都在突显自己英勇,争功劳。 存此等念头,配合出现纰漏。东海见天山要斩下冰人时,抢着去斩。因东海突然出现,打乱天山人的进攻,攻击力下降,反被冰人横扫,受了伤。 几次过后,天山人气恼,龙月芽暴躁踢开冲在前面的东海人,“说好了东海布阵,你们跑来做什么!” 古蔓枝见她动手,愤愤道,“都是杀冰人,分什么你我,你背后伤人,简直无耻。” “是你们不按规矩抢前,想要头功明说就是,何必做得如此鬼祟。” “我们东海困住冰人,本来功劳本来就是我们的。” “放什么屁,大家联手,是一起出力。” “出力也分多少,摆明是我们东海出得多!” 对战中竟然内讧,旁边的知一目瞪口呆,旋即哭笑不得,如此联手简直让人笑掉牙。 “真是疯了。”华锦怒其不争道,“别争了,对付冰人要紧。”他的话被淹没在争执声里,激不起半点水花。 华锦又吼了一遍,依旧没人理他。 天山和东海越吵越凶,几乎忘了面前强大的敌人。 冰人挣脱阵法,长臂一挥,壮腿一踏,十几名神族被击中,跌落在地上昏迷过去。 直到此时,古蔓枝和龙月芽才醒悟,要再联手,却因人手不足而无法进行。 优势一旦失去,再回不到他们这边。 冰人左右抡拳,打得神族散乱如沙,古蔓枝和龙月芽均负伤。。 华锦很是着着急,忽然心有一记,说道,“知一你会阵法,你我联手。” 第一百六十二章,赤色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因他有伤而迟疑,华锦焦急道,“你只管困住冰人,我来斩杀。” 冰人势头愈发猛,再不对付,知一和华锦也难逃其手。 知一颔首,腾空而起,手指飞舞,冰人四周升立冰柱,限制冰人行动。 华锦双手合十,剑出鞘,剑锋青光闪,穿过冰人胸口。 冰人无心,纵使胸前有窟窿亦没有倒下,冰臂横挥,冰柱破碎,大步朝华锦走来。 华锦驱剑,剑掉头斩冰人,冰人摆手挥落剑。 眼见冰人越来越近,知一落地挡在华锦身前,“以你的剑附我的粹火!” 华锦驱动剑飞回,知一聚粹火拍在剑上。火剑如流星飞,在冰人身前身后横穿,冰遇火融化,冰体现出裂纹,知一凌空击裂痕,冰人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知一与华锦又联手将其余两个冰人消灭,众人松口气。 大干一场的知一饥渴得很,眼下无食物只能到池边捧水喝,水刚碰到唇,华锦出声制止,“此乃赤池,饮不得。” 七个池中只有紫池水清洌,其余池里的水混沌不能喝,若饮了,会腹泻。 知一猛然转头,“你说什么,是赤池,不是紫池?” 华锦摇头,“你自己看池心,是赤色。” 七彩池是根据湖心颜色来命名,知一站起来定睛看,池心确是呈赤色。 知一摩挲下巴,若有所思,华锦疑惑看她,“莫非你眼疾,辨不清颜色。” 知一斜他一眼转身,没走几步,迎面对上五人。 五人面色愠色,都是来兴师问罪的,“知一,看你往哪走!” 知一脸浮出笑容,“我有鞋,自然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龙月屏气得头冒烟,“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烧了我们的鞋,我们何至于赤脚!” “谁让你们阻拦我。” 原来知一取耀石时,龙月屏等人从旁阻挠,知一正好借机惩戒他们。知一故意脱鞋入水,引得他们跟随,待他们不备,知一以粹火烧了他们的靴,然后自个提起靴子光速逃离。 “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 龙月屏挽起袖子要群殴,知一毫无畏惧,倒是华锦上前一步,挡在知一前。 在场的人无不诧异,知一暗思石头砸他脑袋了? 龙月屏皱眉,“华锦哥,你这是何意?” 华锦厉声道,“你们不许为难她。” “她烧了我们的鞋,害得我们赤脚,你知道石头有多硬么,我的脚都被刺穿了。”龙月屏激动得眼眶湿润,一脸委屈。 华锦维护道,“若非你们刻意为难她,她也不会烧你们的鞋。” 知一寻思华锦终于复明了,分得出青红皂白。 “华锦哥,你怎么反而护着她啊!你不是最恼她么。” “她取耀石是为救我,这笔帐可以算我头上。况且你们以多欺少,本就不仁。” 五人见华锦执意护知一,纵使心有怨言,也不得不散开,谁叫他们的排名比华锦低。 他们走后,华锦昂头道,“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半响没人应,他回头发现知一面对池中发愣,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华锦沉脸摔袖而去。 天空轰隆声响,传来古凤起的声音,“冰人已死,师弟师妹们可回来。” 一人仰天喊道,“可是我们还没找到相同之物。” 空中悄无声息,并不作回应,众人面面相觑,踌躇是留还是走。 知一率先往山下走,华锦问道,“你不找了?” “谁爱找谁找,我要回去睡大觉。” 废物果然是废物,众人心里皆鄙夷。 古蔓枝暗思既无所获,留下毫无意义,遂也下山。。 见古蔓枝离去,众人一并出了斑斓山。 第一百六十三章,揭开谜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斑斓山内设阵法,山中一夜,外面才过了一个时辰。 众人归来,古凤起询问,“可有人寻到了答案?” 古蔓枝走上前,大伙纳罕,她何时找到的? “那些水人,它们是相同的。” 经古蔓枝一说,众人醒悟,他们光顾逃跑,竟遗忘了水人,水人体型高度确是一样,说是相同之物也是行得通的。 回来的路上,古蔓枝想通水人是符所化,遂做出猜测。 古凤起摆头,“水人是我的符所化,符的字迹相似,却不一样。” 天下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道符,古蔓枝画符无数,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博一次罢了,不是也没所谓。 古凤起环顾一圈,“知一去哪了?” 龙月芽讥讽道,“她说回去睡大觉。” 闻得知一去向,古凤起叹息摇头,这丫头真是不进取啊。 “师兄,既然大伙找不到,风人物是不是悬空啊。” 古凤起沉吟片刻,“无人寻到相同之物,就以水人来做评定,谁杀的水人多谁便是风人物。” “不行!”众人齐声反对,古凤起挑眉,“为何?” “规矩就是规矩,岂能随意更改。” “对啊,事前说寻相同之物,现在又按击杀水人来算,这不公。” “不公,我们绝不承认。” 大伙反对之声一浪高一浪,总之大伙绝不认可击杀水人的知一做风人物。 人群中华锦没有说话,古凤起笑道,“华锦,你怎么看?” 华锦还未开口,龙月芽抢先道,“知一与他有婚约,他的意见不能做算。” 在赤池边,华锦维护知一,龙月芽了然华锦会偏帮知一,故而抢话。 有人说道,“依我说,照老规矩,擂台上分胜负。” 古凤起并非没想过,可众人均负伤,比试的话有失公允。 “其实也不必。”知一的声音响起,众人侧目,她手拿肉包,边走边吃。 古凤起眯眼,“为何?” 知一走到前面,含糊不清道,“我知道斑斓山里,何物相同。” 众人半信半疑,龙月芽暗笑,知一多半是故弄玄虚,她一直受她们干扰,怎么可能发现。 “说来听听。” “赤池和紫池的水。” 嗤笑声一片,龙月芽笑道,“谁不知道赤池水脏浑,紫池水清冽,两个池水明显不一样。” “可不是,紫池是活水可以饮用,而赤池之水乃死水不可喝,喝了会上吐下泻,两者怎会相同呢。” 知一回道,“赤池的水我喝过,现在好好地。” “那也不能证明两池的水一样。” “耀石,我在赤池中寻到耀石,这就是证据。我查过,滋养耀石的水需咸水,否则耀石会变黑失去药性。” 说到这里,华锦豁然开朗,先前她在池边反常,是在寻思这事。 知一能察觉池水相同,完全是误打误撞。她在赤池里寻到耀石,便以为赤池是紫池,直到华锦告诉她,她才意识自己认错。 既然两池都可以养耀石,便说明水是一样的。 “很是遗憾啊。”古凤起说道,“知一师妹,你说对了。” 其实知一抢下山,是为了先众人一步回来,查阅古典,确认耀石之事,证实她的猜测后才敢说出来,若没有证实就贸然道出,只会惹来讥笑。 “我不服!”龙月芽说道,“她是碰巧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飘零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引用刚才他们的话,“规则就是规则。” “若不服你与我打一场好了。” 知一吃饱拍拍手,一副奉陪到底的姿态。 龙月芽咬着唇,在山上她被冰人伤到腿,别说动武,走路都需人搀扶。 “你明明晓得我受了伤,提出这种要求,趁火打劫么。” “这不行,那不行,规矩你说了算?” “不如,你跟我比。”一道淡蓝色身影在人群中拔高,此人气质如兰,容貌秀丽,是龙月桐。 “赢了我,你就做风人物。” 龙月桐虽姓龙,却不在天山内,是三议院的人。她乃龙氏与古氏的后人,母亲古延绵是古常道爱女,她父母双亡后,古常道将她接回东海抚养,成年后她进入三议院,身居判官要职。 能做判官,可见实力非凡,众人料想知一赢不过,便一致同意知一赢下比试,就是风人物。 知一纳闷,平日从未与三议院的人结怨,她何故出来拆台,但既然挑了,知一唯有应战。 旁边的素雅愤然,“都揭开谜底了还要比试,分明是刁难我们昆仑!”可惜素雅是平族,不能出声替知一叫屈。 成然平静道,“想成为人物,需得经得起种种考验,否则难以服众。” 相比虚名,成然更期待知一成长,这才没有出声。 知一和龙月桐飞身到台上,古凤起笑道,“月桐师妹,总算能见识你的飘零掌了。” 听闻飘零掌,在场之人均惊愕,没想到有人会此掌。 飘零掌是远古遗留下来,掌法飘忽,威力强,极难练成,是以大家都道失传,没料到龙月桐竟然会。 位居判官,果然是实力强劲之人才能做啊。龙月芽古蔓枝等人心中大喜,知一与风人物是要无缘了。 知一明了古凤起意在提醒自己,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古凤起笑了笑退到一旁。 但见龙月桐出左手,手掌动若无骨,宛似飘浮荷叶,柔中带韧,并不随意摆,“倒要领教你的惊色。” “今儿没带。”其实并非知一自傲不用惊色,而是惊色无箭,与古蔓枝一战中用光了箭,新箭没来得及造。 龙月桐一愣,“你要空手接?” “我有我的双影拳。” 双影拳是她小时所创,外人从没听过,既无名,众人均不以为然。 龙月桐掌飘然而至,攻知一面门。 知一以拳向碰,滑步后撤,掌再袭来,掌风看似飘逸,总围绕知一攻。知一挡飘零掌便绕,知一出拳掌变吸,乍看掌风散漫,实则难缠至极。 知一变速,欲以急拳攻克,然她拳风转,龙月桐的掌也相继变快,随对手改变,面对知一的快拳毫不落后。 双影拳的精髓是急速,若急速不能赢,多半无望了。 素雅与成然了解双影拳,见双影拳被飘零掌缠住,不由替知一担心,手紧握成然的椅背。 成然感知素雅的忧心,拍了拍她的手,“要相信知一。” “这可是飘零掌,据说当年远古神族就是靠它击败凶兽。” “我们的师妹是个越挫越勇的人,别忘了,她的绰号是什么。” 知一绰号颇多,昆仑知大胆,混世小魔王,还有翻身的咸鱼。 第一百六十五章,她知道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见急速无法摆脱飘零掌,改转变幻,但飘零掌变幻更加无穷,拳的每一种变,掌都幻成三种以上来应对,相较之下,双影拳呈现技穷之态。 在场的皆是神族,掌与拳之间优劣一瞧便明,本就看不上知一的双影拳,此时更是不屑。 “早就知道双影拳不咋地,谁知还真就不怎么样。” “一个废物的拳法能好到哪里去。” “你们居然对它抱有希望,蠢不蠢啊。” 旁边几个古氏小孩肆无忌惮地讨论,这本是极失礼之举,但知一是东海人厌恶之人,长辈们并未出声制止,任凭小孩子说。 声音传到素雅成然耳里,素雅愤然,欲还嘴却碍于平族身份憋住,若是出言反驳,非但没有争回颜面,还会让别人说昆仑管教无方。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知一的耳里,身为被议论之人,她蓄怒证明自己,然心越急脑子越混沌,出的拳法乱得一团糟。 此时飘零掌忽转,骤雨停歇,落于湖上,随波荡漾,平和安宁,与方才大相径庭。 知一好生诧异,拳随着掌风也归于平缓,更神奇的是知一的心也沉静。 飘零掌不但可以制住对方的招数,也能牵人心境。 知一骇然,莫非此乃风雨前的宁静?又或者湖中暗涌,只等她陷入漩涡中? 一旁的素雅突然发问,“成然师兄,你有没有觉得知一有些古怪?” 知一双目呆滞,神情木然,成然早已发觉,点头道,“飘零掌确有些诡异。” 素雅忧心加重,“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急,看看再说。” 素雅不再言语,古凤起凑了过来,“如何,可看出飘零掌的奥妙?” “凤起师兄,你知道?” 古凤起露出那是当然的神情,没等素雅问他便说道,“哎,别问我,毕竟我是只摇尾乞怜的猫。” 东海的人果然记仇,没有例外。 素雅将话吞回肚里,尴尬地偏过头,暗思他果然听到了,怨知一将自己带入坑里。 “不过,若是成然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素雅白他一眼,心里嘀咕你就是只摇尾乞怜的猫,没有说错! 两人转向成然,成然却目不转睛关注台上,并没有要问的意思。 知一等了半响,仍不见狂风暴雨来,反而生出一种怡然自得之乐,她好似泛舟湖上,微风徐来,波澜不惊,周围平和得心旷神怡,真希望永远这般平和。 永远?知一心里发颤,随即反应过来,飘零掌厉害的不是多变,而掌内套入阵法,叫人深陷其中,飘零掌是掌法与阵法相结合的。 知一曾陷入珊红的深渊阵和古凤博的迷蝴蝶中,故而能立即觉察飘零掌暗含迷阵。 解迷阵的关键在意志,意志摇摆之人既使明白受阵所困,也未必破得了。 古凤起说道,“飘零掌是远古遗留下的高深掌法,难缠得很,若不明其中之道,败了也会败得莫名其妙,更别说想赢。又或者明白过来,却无力抵抗。” 素雅忍不住道,“凤起师兄,咱能不能说些有用的?” 古凤起理直气壮道,“成然又没问我。”。 成然淡然一笑,“不必,知一她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风人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道,有时也是徒然的。” 古凤起道风凉话,惹得素雅腹诽。 成然面露微笑,不做争辩。 古凤起和素雅转台上,登时素雅眼放光,知一恢复神采,反是龙月桐神色呆滞。 古凤起半眯眼,“哟哟哟,咱们的知一师妹真是厉害,短短时间看穿还反客为主,后生可畏啊。” 知一非但破阵,还拉龙月桐进迷阵,翻身翻得那叫漂亮。 “是我师妹,不是你。”成然极少反驳人,可涉及知一,便会反常。 古凤起痞笑,“一样嘛,你师妹,不也是我师妹么。” 不明就里的素雅一副茫然,“到底怎么回事啊?” 成然解释,“他是东海人,能看出的东西自然与阵法有关。” 古凤起激动得热泪盈眶,“聪明啊,知我者,成然也。” 素雅恍悟飘零掌内含阵法,见古凤起眼眶湿润递给他手绢,“不至于吧。” 古凤起傲娇推开素雅的手绢,“士为知己者死,你是不会懂的。” 古凤起误以为成然对他关心,其实是错觉。 成然天生敏觉,能由人性情经历推演行动时所思,正如他还明白,知一能在短时间内察觉飘零掌的精妙,是因为曾困在迷阵中。 台上传来巨响,知一与龙月桐同时后滑步分开,龙月桐收掌,知一见状也松开了拳头。 “恭喜知一师妹。” 大家打了个平手,何来喜?知一满头雾水。 “风人物你实至名归。” 话一出,满场哗然。 “她是你们派来考验知一?”成然问古凤起,古凤起微笑,并不回答,而是回到台上。 古凤起双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台下的人皆安静。 “稍安勿躁,听我说明。立风人物的规则是破和立,简而言之便是能创自己的招数以及破解别人的招数,两者兼备才能成为风人物。方才知一所使用的是自己创的双影拳,这是立。面对含有阵法的飘零掌可抽身而出,这为破。能立能破之人,自然是风人物。” 古凤起一番解释,众人才明白,龙月桐出手,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意气之争,而是考验。 知一破解了光之地后,三议院开始注意她,遂派龙月桐出手,试探她的实力。 “可当人物的,能量至少得蓝级,她低微的能量做风人物,名不符其实。” “就是,能量那么低,做人物好意思么。” “这样能量低的人做人物,简直是对其他人的侮辱。” 尽管赛前曾约定,可众人现在又拒绝承认。 反对知一的声音增多,古氏碍于古凤起不敢公然反驳,说话的多是以龙月芽为首的龙氏和华氏。 古凤起面变严肃,“这是三议院的决定。” “不公平,我们不服。” 一阵白光划过,顷刻间他们张口却无声。 蓝色长袖落下,龙月桐严厉道,“有三议院在,岂容你们放肆!长者在上,尔等小辈竟敢目无尊长,是没尝过掌嘴的滋味吗?” 她朗声呵责,那些人不敢再多说一句。 古凤起清了清嗓子宣布,“新的风人物是昆仑知一。” 场下一片嘘声,他们不敢违逆三议院决定,却不代表心里服气。 知一接过风人物的手镯,戴在腕上,刻意在台上绕一圈,手镯熠熠发光,刺得古氏龙氏以及华氏的神族眼痛,人人咬牙眼喷火。 知一此举意在回敬他们的孤立,孤立又如何,风人物还不是我?随后她大摇大摆走下台,素雅投以干得漂亮的眼神,知一扬眉,那是当然。 四位人物,昆仑占了两,可谓无限风光。 第一百六十七章,发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主看台上的华永淳微微点头,“现在知一够格做我们华氏的人了。” 他背后的华辰说道,“能当风人物,自然够资格。” 华永淳摆手,“人物是虚,实力才重要,我且问你,这些二十八代神族中,谁的能量可成火?” 华辰沉默,没有,众人皆是附能与兵器或阵法,无人可像知一这般聚能成火。 “加以培养,定会震撼世人。” 华永淳的话令旁边的媚秋垂帘片刻又抬起,笑道,“风人物有主居之,真是件喜事,今夜办场宴会庆祝如何?” 华永淳颔首,媚秋站起身,宣布夜间举行宴会。 宴席设在天山主堡中,华永淳和媚秋坐居中主位,左首是一排是龙氏,第二排是华氏,第三排是万氏,龙氏中龙居上做最前,华氏是华锦华辰华非,万氏则是万众期和万长青夫妇。 右首第一第二排是东海古氏,古凤起古蔓枝居首,第三排是成然和知一。 大厅内济济一堂,丝竹管乐萦绕,觥筹交错,一派喜悦。 宴过半,媚秋提议,“今日二十八代小辈齐聚,实属难得,大家献才艺,以添宴席之乐,如何?” 这建议得到众人赞同,唯有知一和成然面露难色。 给宴席添乐的无非是抚琴跳舞等,知一哪里懂,遂每回轮流献艺,她均感苦恼。 知一侧脸,重复老话,“师兄靠你了。” 成然叹息,“我这套剑法舞了五六遍,希望他们不会嫌腻。” 上回成然就被东海笑昆仑敷衍,今夜再舞,怕难以蒙混。 “师兄就没多学一套么?” “昆仑事务繁多,没来得及学,我本指望师妹你的。” 上回遭取笑,醉了的知一信誓旦旦要一洗前耻。 “我喝醉了。”知一捂着额头,悔恨自己有醉酒后吹牛皮的习惯。“要不师兄你舞绝美吧,这个稀奇。” “嗯,我也觉得。” 两人正经商议如何混过去,旁边传来扑哧笑声,古凤起离两人仅一席之距,他们的话全听进了耳里。 “凤起师兄,你要展示什么啊?” “我?我不用,我们古氏人多,我身为兄长,把机会让给他们。”说完他朝后看,古氏神族正为谁去争执不休。 知一羡慕地望着古凤起,古凤起笑道,“除了你们,其他神族都争着上去呢。” 知一转头,发现其他神族为上场争得面红耳赤,心里不禁汗颜。 第一个上场的是龙月芽,别看她性格泼辣,舞水袖时挥洒自如,行云流水,知一暗自羞愧。 龙月芽舞毕,引得众人叫好,龙月芽向华永淳和媚秋行礼后,高傲地看了眼知一。 媚秋顺势道,“知一,你准备了什么?” “拍掌呗。”龙月芽接话,旁人顿时哈哈大笑。 华永淳道,“说起来,我从没见过知一丫头上台呢。” 古凤瑶回道,“门主,她啊,最拿手的是坐板凳,别的什么都不会呢。” 又是一阵哄笑,讥讽之意充斥整个厅内。 “丫头,都让人笑到这份上了,不露一手?”华永淳拱知一出来,怎么说知一也是他未来的孙媳妇,可不能怂。 龙月芽激知一,“对啊,露一手呗,怎么说也是风人物。身为人物,怎能什么都不会呢。” “知一,你要不上去,往后可抬不起头咯。”古凤起小声道,他并非讽刺,而是道事实。 在场的均是神族,若知一再坐凳上,定将沦为笑柄。 知一发愁之际,华锦忽而站起来,“我要舞剑。” 第一百六十八章,临阵脱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时华锦挺身而出,替知一解围之意昭然若揭,媚秋宛然一笑,“锦儿,你从不喜当众舞剑,怎么这回如此心急啊?” 万夫人笑答,“还用说,心疼知一,不愿她为难。” “没过门就护得紧,可见锦儿很紧张知一,门主,你原来担心华锦排斥婚事,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华永淳微微笑。 龙月芽不肯轻易罢休,“你要舞剑,得排在知一后面,我们都巴望着风人物大展才艺呢。” 古凤瑶附和,“不错,能量低就罢了,总不能才艺也没有吧。” “若我就是要现在舞呢?” 华锦执着,令在座的人一愣,气氛瞬间变紧张。 眼见一场欢喜宴要成冷僵宴,当事者知一开口,“让华锦先舞,我在他之后,可以了吧。” 媚秋连忙说道,“好,锦儿在前,知一在后。” 既然知一肯出丑,龙月芽满足回位。 华锦愣愣望着知一,似乎在说她不该答应。华辰拉了拉华锦的衣袖,华锦回神,出位舞剑。 华锦舞剑之际,知一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往门外去。 知一之举落入古凤起眼里,对着成然叹息,“要不你也走吧,待会我替你们圆谎。” 成然淡然道,“知一不是临阵脱逃。” 知一偷偷摸摸的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是逃,而且这事知一又不是没干过,本性难移,古凤起并不相信知一会回来,可成然坚信,古凤起不好再多劝,长叹一声。 知一出了大厅,听到嘤嘤哭泣的声音,她循着哭声找到躲在石远柱后抹泪的龙月映。 换做别人知一权当没看到,但两人在斑斓山有过交情,知一驻步,“你怎么了?” 龙月映抬头,见知一后,吸吸鼻子,“他们不让我上台。” “就为这事啊?” 龙月映委屈点头,知一暗自感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你,你不是要上台么?你怎么出来了?”龙月映拭泪,随即反应过来,“你逃出来的?” 龙月映犹记得之前有次宴会知一偷跑,当时昆仑二门主的脸都绿了。 “没有。” 龙月映怀疑地看着知一,知一解释,“我出来找东西,不是逃。” 知一的话毫无说服力,龙月映脸上写满不相信,知一拉着她起身,“你想上台表演什么?” “火舞。” 龙月映能以掌风控火,让火苗跳舞,她苦练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展现在人前,可惜一直轮不到她。 “火舞好看,要不咱俩一起?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知一说完,提着裙子拔足往前,矫捷的身姿,映入龙月映眼底其实还是逃。 龙月映哭过后心里舒服许多,她不能离开太久,否则爹娘要责骂的。她悄然归座,华锦的剑正好收势。 众人同时将目光投向知一的位置,却发现人不在,霎时一片嘘声。 台上的华锦倒有些如释重负。 媚秋明知故问,“成然,知一去了何处?” 古蔓枝冷笑,“溜了。” 媚秋惊呼,“不会吧,她做了风人物,怎还像往常那般调皮。” 龙月芽酸道,“她只是运气好,完全配不上人物之称。” “我是三议院钦定的人物,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知一出现在门口。 第一百六十九章,艳惊四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见知一怀里的古筝,愕然之色溢于脸上。 古筝琴弦通常为二十一根,而知一手里的古筝却有二十八根,琴弦越多越难奏。知一会弹已是奇事,弹二十八弦古筝,堪称奇迹了。 媚秋也万分诧异,“你要弹这个?” 知一颔首,媚秋莞尔,“原来你深藏不露啊。” “刚学的,献丑了。” 竖立的琴比知一高,知一拖着,边走边问,“一人弹琴无趣,能否找个伴曲的?” 媚秋点头,知一朝龙月映道,“你上来啊!” 龙月映脸唰地变红,之所以没等知一,除了不信知一外,还因了解知一无才艺,一起献多半会出丑。 知一公然点名,龙月映心里万分犹豫。 “咱俩不是说好了么。” 知一眼睛闪烁着期待,龙月映咬唇缓缓站起,在众人瞩目下走到中间空地。 知一吩咐人取一盆火,旁人满头疑问,不知两人要作甚。 古蔓枝暗暗鄙夷,无论做什么都是笑话。 龙月映与知一是临时凑到一块,需得先通个气,知一在龙月映耳边低语,“我奏万灵苏醒,你待会就根据琴音变鸟兽。” 在草原习万灵苏醒,知一练得十指出血,夜里噩梦连连,心生厌恶,遂练成后将其抛在脑后,不愿再碰。 方才龙月芽再三相逼,知一才记起自己会弹琴。当初练曲用二十八根古筝,换了寻常的二十一古筝,她反倒不会,出去正是为了寻古筝。 龙月映并不知情,听闻知一说万灵苏醒,打心眼发憷,可骑虎难下,知一说什么龙月映只得应和。 知一端坐古筝前,手置琴弦上,叮铃一声,恰似松木枝上白雪融化落地之音,紧接溪上冰面破裂,水潺潺流动,嫩芽破土,兔子钻出洞,猴子在树上跳,老虎立大石张嘴打哈欠,鸟栖息树冠鸣唱,万灵之音悉数而至,众人仿佛身临山林中。 龙月映配合,以掌风推火,火苗幻成曲中灵兽,或大步奔或一跃起或拍翅高飞,令众人得以见证暖春到来,万灵苏醒的光景。 一曲毕,华永淳鼓掌,天山弟子不得不跟随,掌声如雷,不绝于耳。 风头全被知一抢去,古蔓枝和龙月芽心里很是愤慨,明明是个废物,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翻身了,自己才是最受注目的,现焦点都落她身上了。两人心里抑郁难宣,脸拉得老长。 古凤起边拍手边赞叹,“知一师妹真人不露相啊。” 起初知一携古筝出现,古凤起仍持怀疑,直到最后的音落下,他才彻底相信。 成然露出骄傲的神色,古凤起问道,“有这绝活,干嘛不早亮出来。” “新学的。” 三个月前的知一还一窍不通乐理,成然料想是出昆仑后所练。 “咱这师妹是块宝啊。” 成然再次强调,“是我师妹。” 古凤起没好气道,“好好好,你师妹,别人又抢不走,急什么眼啊。” 古凤起眼神扫到对面的华锦,见华锦鼓掌鼓得起劲,勾起唇角,“不过女大不中留,你师妹的未来夫君可是很满意的她哦。” 成然侧目看华锦,默然不语。。 之后其他人上台,反响均平平,没有知一弹琴来得惊艳。 第一百七十章,赤烈焰失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虽在天山,也不忘关注赤烈焰的安危,她悄悄让苍耳去趟印山,查看赤烈焰是否躲于山里。 这日知一终于等来苍耳,苍耳却道出赤烈焰不在印山。 知一诧异,“你确定?” 苍耳肯定点头,“搜遍了,没有。” 知一不禁疑惑,烈不在印山会去哪呢?“东海那你可帮我打听了?” “打听了,没有,抓到,赤公子。对了,我还派人,去道家,道公子失踪了。” 赤烈焰阿音朵以及道枫红同时失踪,想来其中必有蹊跷。 知一正思索三人的去向,苍耳起身道,“我,我得回去了。” “凳子都没焐热呢。” “我,需回去练功。” “也不差这一会嘛。” 苍耳摇头,“龙氏,规定,午时必须集合,一起练。” 说完急匆匆往外,正好碰上素雅,素雅见他行色匆匆问知一何故,听知一说完后,素雅抿笑。 知一嗅出笑里有内涵,不等她问,素雅先开口,“因为你啊?” 知一莫名其妙,素雅又道,“低微能量的人在数风流大会中尽风头,这无疑是重重的一鞭,打在他们的脸上啊。” 知一哑然失笑,自嘲,“我这鞭子又遭人恨了。” “可不是么,别人出风头是得威望,你出风头只惹来恨。” “管他呢,得风头总比不得强。” “瞧你那样,都不知摊上事了。” “什么事?” “华氏对你愈发满意了,不,确切说是华锦。” 知一如临大敌,“哎呀,这可不得了。” “其实华锦人挺好的,你嫁了不亏,严格说起来,是他亏了。” 知一叹息,“他不是我想嫁的人。” 这下换素雅紧张,“你该不会是?” “世间的美好我还没看够呢,才不要早早地相夫教子。” 原来是玩心,素雅紧绷的心弦松动,真担心知一是因为那个人。 婚事对知一而言就是心里的刺,百般不是味,越想越慌,“师兄呢?” “让华门主叫去手谈了,不到傍晚,回不来。” 知一顾不得许多,就往华永淳的古堡找师兄,眼下只能靠师兄救她。 到了门前,请人通报,半响后华锦从里面走出,见到知一,华锦手背在身后,神情忸怩。 “你也在啊。” 华锦突兀的开口,知一环顾,周围除了她没有第二人,才确信他与自己说话。 知一客气道,“是啊,真巧啊。” 之后一阵沉默,华锦十分反常,没话说也不走,而是屈尊降贵站在她旁边。 知一脚底仿佛有钢钉在扎般,不时瞥里边,盼望成然早出现。 不经意间她对上华锦的眼,两人同时侧脸,避开彼此视线。 尴尬宛如一双手掐住知一脖子,人快要窒息,此时华锦突然开口,“此处离我们华氏造兵厂近,我带你去参观下,如何?” 知一没去过造兵厂,有些动心,可又不情愿与华锦独处,“等师兄来了,你带我们一道去。” “爷爷与成师兄在棋盘上难分高下,目下是无法脱身,爷爷让我陪你四处走走,以打发时间。” 难怪成然不出来,敢情是被留住了,但华锦干嘛不早说? 既碰上了华锦,知一索性探探华锦对婚约的态度。。 知一支吾道,“那个,婚约,你什么看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天山盛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抱着一丝希望,期待他鄙夷地说不赞成。她寻思过,婚事最好由华锦解除,免得别人说昆仑过河拆桥。 然而华锦却说,“念在你对我痴心多年的份上,我感动了,勉为其难吧。” 谁稀罕你勉强啊!知一心里呐喊,面上刻意平静道,“不再考虑考虑?我这人浑身是毛病,不思进取,没大没小,胡作非为,进了你们华氏,会令华氏蒙羞的。”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全是缺点。” 知一咬牙,我忍你!“千万不能委屈你啊,你是谁啊,华氏最前途无量的第二十八代,怎能娶个一无是处的我呢?” 为了让华锦放弃,知一不惜捧高他,贬低自己。 华锦没好气道,“我本不愿想啊,是辰姐替你说好话,否则说破天我也是不肯的。” 知一心里感叹,没想到华辰姐姐慧眼识珠啊,果然是珍珠总会发光。眼下不是窃喜自个露出光芒的时候,怂恿他,“现在后悔来得及,你去和他们说你改变主意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华锦狐疑看她,“你好像不愿嫁我。” 不是好像,是摆明了好么? 知一虚情道,“我是怕耽误你以及华氏。老叔总说我是祸害,我不想连累你嘛。” 华锦以一种你会如此好心的眼神看她,知一厚颜扯谎,“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而不是束缚他,你前途不可限量,值得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站着你身旁。” 华锦感叹,“没想到你爱我爱得如此深沉,处处替我着想。” 知一晕眩,胡编瞎扯他也信? “全懒你,不优秀,哪怕你稍微好一点,我也不至于为难。” 华锦何等自恋,居然怪到知一头上,你怎么不反思你自个没强大到能保护对方的地步呢? 知一愈发觉得他不可靠,更坚定要坏了这场婚约的心。 “这样吧,婚事且放一边,能拖则拖,等风头过了我再和爷爷提。” 总算华锦说出有用的话了,知一几乎要流泪。 拖延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若是马上解除婚约,东海也饶不了知一。保命要紧,先拖个三五年吧。 知一和华锦分别后,远远见到龙月映和龙月屏两人,知一上前要感谢龙月映伴曲之义,走近后却不见她,只有龙月屏一人。 “月映呢?我刚还看到她。” “她不在,你看错了。”龙月屏冷冷说完就走,知一觉得莫名其妙。 知一往回行了一段,龙月映出现在面前,略有歉意,“方才我姐姐在,我不好与你见面。” “为何?” 龙月映咬唇,不吭声。 知一猜测,“他们不准你与我来往?” 龙月映点头,知一笑道,“没事,我就想和你说声谢谢,说完后,你我权当不熟。” 龙月映脸涨得通红,嘀咕道,“怪只怪你能量太低了。” 神族人,若是过了十六岁还没到蓝级,就被认为不中用。 即便知一在数风数大会上出尽风头,可以崇尚能量的三脉人眼里,知一依旧一无是处。 “若你是蓝级能量者,”没等龙月映说完,知一翻着白眼越过她,大步朝前。 至此,知一得出一结论,天山盛产自恋。 第一百七十二章,你喜欢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苍耳替知一去了趟印山,知一为感谢他特地买来糖炒板栗,约苍耳在庭院会面。 见到板栗,苍耳露出笑容,也不管板栗热乎烫手,心急剥壳吃。 知一出声提醒,“小心烫,别急,都是你的。” 苍耳憨憨地笑,继续剥。儿时住印山,万点萤外出采购事物,回来总不忘给他捎带一包,糖炒板栗于他而言,不是零嘴,是万姨母的惦记与关怀。 而现在,是知一的。 瞧知一不动手,苍耳将仁递给她,知一不客气地接过塞进嘴里。 他又剥了一颗,放入自个嘴里,满心愉悦,“你在,可真好,往后,你嫁进,天山,咱两,就能常,见面了。” 知一被呛住,猛地咳嗽,“胡说什么呢?我才不嫁进来。” 想到华锦那自恋的样,知一就无法接受。 “可,都传,你要嫁了。” 知一没好气道,“没有!” “别,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与华公子,挺般配。” 知一切了声,“鬼才与他配,瞧他那自恋的样子,恐怕在他心里天下唯有他自个才配得上他。” 苍耳小心翼翼问,“他,得罪你了?” 知一轻轻摇头,“不是,就单纯的不喜欢。” 以往没留好印象,一时难以转变。做朋友尚可,做夫君,是万万不行的。 “那你喜欢谁?” 树底下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人回头,面色均惨白。 说话的正是华锦本尊。 他怒气腾腾,手上握拳,额上露青筋。 远远见到两人并排而坐,华锦当下心生不悦,又见两人分吃一包板栗,怒气便在心中翻滚。 知一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深夜与别的男子谈笑,既有损自己清誉,被旁人看见传出去也会笑他。 他从小被灌输男女有别的思想,故而十分鄙夷知一的行为,上前欲教育一番,没想到撞见知一道真心话。 身为华氏小公子,恩宠极多,身边人都让着他,奉承他,他错认为他是天地的核心。 如今竟有人声称不喜欢他,他哪里容忍得了。 为化解双方的僵硬,知一颤巍巍地问,“华锦啊,你要不要吃板栗?热腾腾的呢。” “问你呢,喜欢谁?他吗?”华锦用剑柄指着苍耳。 苍耳慌忙摆手,摇头,“不,不是的,华公子,我,” “问你了吗?你什么身份,有何资格与本公子说话。” 华锦高高在上的姿态触怒知一,知一最看不得人欺负苍耳,当即将苍耳拉到身后,“有什么气冲我来,别撒到他身上。“ 知一维护苍耳之举,华锦愈加火大,“不知检点,亏得没娶你。” 被人骂不检点,知一火气上头,直言道,“谢天谢地,说得我求你娶一样。” “你,”华锦指着她,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平日都是别人让着他,他极少与人生口舌之争,眼下对上知一,不由词穷。 “明日,我去找爷爷!退婚!” “谁不去谁就是乌龟王八!”知一撂下狠话,推着苍耳离开。 华锦愤恨交集,朝着远去的背影,“好,乌龟王八蛋才不去!” 仍觉得不解气,又加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翌日清晨,天微亮华锦便到了华永淳面前,嚷着退婚。 第一百七十三章,退婚失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永淳惊愕片刻,询问缘由,华锦便将知一与苍耳夜里相会的事说出。 华永淳与华辰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发笑。 华锦不解,华辰拉着他坐下,笑道,“锦儿长大了,会吃姑娘的醋了。” “不,不是的,阿姐,我不喜欢她。” 华锦自有傲气,听闻知一不喜欢自己,遂认为自己也不喜欢知一。 “我且问你,见到知一与苍耳两人单独相处,你可生气?” 华锦点头,华辰笑道,“那就是了,你在意喜欢的人,才介意她与别的男子独处。”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男女有别,她不该,不该如此。” “若换了别的姑娘,你会生气?” 华锦愣住,不是没撞见过男女私会,心里鄙夷却只是走开,从未上前谴责。 昨夜气愤彻夜难眠,莫非真喜欢上她了? 华锦摆头,自言自语,“不会的,我怎会喜欢她,你瞧她浑身上下,哪有一处优点,我不会喜欢她的。” 华永淳说道,“知一活泼又有灵性,喜欢她也没什么的。” “她不喜欢我?昨夜她亲口说的。” 华辰问他,“她可有说她喜欢谁?” “没说。” 华辰解释道,“小姑娘哪分得清什么情爱,其实她和你一样,不知自个心意罢了。” “真的?” 华辰笃定点头,华锦又道,“那她还和别的男子私会。” “小时候知一与苍耳在印山生活,两人情同手足,不是男女间情义。何况苍耳是平族,两人断不可能的。” 经华辰一说,华锦才记起苍耳与知一两人间的渊源,心里芥蒂褪去大半。 华永淳:“不过嘛,我也会好好说她,虽是姐弟,但毕竟即将嫁人,两人需注意些。” 华锦被华辰和华永淳劝说一番,全然忘了曾放出不退就是王八的狠话,高兴地回去。 随后知一求见华永淳,华永淳以不得空打发她,下午再来,便以外出为由,总之闭门不见。 知一连吃两次闭门羹,迫不得已去找华锦,找他一道向华永淳说明。 华锦见到她,抢先道,“我原谅你了。” 知一登时傻眼,“原谅我什么?” “我知道你与苍耳是姐弟情,我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往后你得多注意,男女有别,尽量少独处。” 知一暗骂他迂腐,却懒得深入讨论,“婚约呢?你去退了么,我去找你爷爷几次,他都不见我。” “啊,这事啊!”华锦不禁慌乱,支吾道,“我,我提了。但是,他们不准。” “据理力争啊。” “误会解开了,我们不就没事了么。” 知一见他言语吞吐,眼神闪烁,不由生疑。 上午吃了闭门羹,成然猜测今日退不了婚,当时知一没在意。眼下华锦言行表面,他动摇了。 “你改变心意了?” 华锦倒杯茶掩饰心虚,“没,没有。” 知一了然他已被说服,愤愤道,“乌龟王八!” “你说谁乌龟王八呢?” “忘了自己怎么说的?谁不去谁乌龟王八蛋!” “我说了,我真的说了。” “一次不成,再去啊!” “去了,爷爷外出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信不信由你。”华锦摔袖而去,以愤怒来逃避。 华锦不坚持,婚事哪里能退。。 知一哭着回去后求助成然,成然一语道出,退婚的关键在华辰。 第一百七十四章,得到指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辰是华锦的大姐,年逾三十,尚未成亲。从小知书达理,为人谦逊温和。深受爷爷华永淳喜欢,她常年伴在华永淳旁。 年事高的华永淳有时拿不定主意,便叫华辰决策,她提出的建议通常会被采纳。在华氏中颇具影响力。 华辰力劝华锦娶知一,无非看中知一集法器、武学、阵法于一身,虽然能量低微,但潜力无限,收入华氏,将利于家族。 成然分析完,素雅感叹道,“真够深谋远虑的啊。” “神族女子,自当以家族利益为先。” 素雅盯着对面的知一,“眼前这位可完全不是呢,胳膊肘往外,傻不拉几的。” 知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傻,才突出师兄的聪明啊!” 素雅:“你不添乱我们就杀鸡谢天地了。” 知一懒得与素雅辩,问成然:“师兄,既然华辰是关键,那我是不是要让她讨厌我啊,这样她就不会劝他弟弟娶我了。” 素雅当即反对,“你又要自毁名声?别忘了,你代表我们昆仑!” “为了退婚,其余的不重要。” “昆仑因为你已经抬不起头了,不行,我不同意。” “那你去嫁华锦。” “抱歉,我非神族,配不上。” 知一抱着成然手臂,哀求道,“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推我入火坑,我走了,你去何处找像我这般可爱活泼的师妹。” 成然温柔摸了摸她的头,素雅说道,“师兄,别理她,保昆仑名誉要紧。” 知一可怜巴巴地望着成然,成然说道,“放心,有师兄。” 每次都袒护她,素雅哼了声。 知一朝素雅吐舌,再转向成然,“师兄,您有何妙计?” “你们的婚事成在华辰,败却在媚秋。” “高招啊!”知一拍大腿,抱拳以表佩服,“媚秋可不愿华氏太强,否则就无她立足之地了。” 近年来媚秋接管天山事务,令龙氏、万氏生怨,华氏也存不满,但媚秋手段凌厉,手腕高明,是以三大神族对她无可奈何。 知一得到指点,出现在华锦练功的后山。 华锦见知一旁观,刻意耍出新练的破竹剑,意在彰显自己剑法高超。一套剑完毕,余光瞥向知一,却不见知一有崇拜之色,心下怏怏不快。 剑一抖,华锦耍出行云剑。 此乃他扬名之剑,剑法如流云缥缈,变幻莫测,虚实相结合,令人难以分辨。 华锦舞得起劲,一只长枪斜劈,华锦以剑横挡,点足后飘一丈落地。 知一笑道,“独耍剑多没趣啊,我们打一场,如何?” “甚好。”华锦点头,正好让她见识自己的实力。 知一脚踢枪尾,枪顺势而出,如蛟龙直击华锦胸口。 华锦挡下,知一再进,他再避开,如此反复,不察间华锦退了三丈。 知一枪法凌厉,全然不似女子所使。她枪法与苍耳一同习练,无形中沾染了苍耳枪法中的硬派,呈咄咄逼人之劲。 一味退让只会居于下风,待枪头再攻,华锦借枪力翻身向上起,身带出剑风,扑面向知一。 知一忙后退三步避开,华锦夺得空隙,落地挥舞手中剑。 剑风紧聚,成束呼啸袭来,知一双手握枪中,旋转枪成圆,以抵挡剑风。 剑光闪,华锦出现在知一身侧,剑尖刺来。知一斜枪,哐当一声,剑枪相碰,震开华锦。 华锦连退五步,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知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邀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的剑绝不弱,甚至有穿云之势,知一非但挡下,还震得他虎口发麻,被知一打得狼狈,华锦拉着脸。 知一并未察觉华锦不悦,“之前我在你旁边看就发现,你的剑虚招过多,以至影响了实的发挥,过来一试,果然如我所想。” “你懂什么?”本欲在知一面前显露,没想到却失了面,华锦恼羞成怒,哪里听得进,“胡说八道,方才我不想伤你才留了力,我们再比过。” 华锦握剑竖砍,这次他定要拼全力。 两人又过招,华锦出剑如斜雨,知一风扫梅花挡下;华锦再出惊雷一剑,知一蛟龙游走,枪强势而走,华锦又是不断后退,不慎被石块扳倒在地。 知一忙收枪,走近关心:“你没事吧?” 华锦隐忍痛,硬撑道无碍。 见他面容扭曲,知一了然他脚扭到,“我帮你看看。”边说边抬起华锦脚脱靴子。 华锦捂着袜子,脸红得似候屁股,“哎,男女有别,你不许碰。” “扭到不及时归位,会变严重的。” 知一手摸到异处,巧劲拉推,华锦痛得惊叫,随后知一放开他,“你试着动,看是不是好多了。” 华锦依言,脚确是没方才那般疼,“你竟会医术?” “这可不算医术,小时候调皮,没少崴脚,就自个琢磨归位,久病成良医嘛。“知一伸手,拉起他,“你回去擦些药酒,明日便跑能跳了。” 华锦向她道谢,知一笑道,“以为你会怪我弄伤你的脚呢。” “我又不是不讲理之人,孰是孰非分得清。” 知一耸肩,不言语。 打了一场,两人下山时不像之前那般生疏,华锦问道,“我瞧你的枪法与龙月芽的有几分相似。” 知一极力纠正,“是我的枪法和苍耳相似才对。“ 华锦从未与苍耳苍耳切磋,有此错觉不足为奇。 知一问成然,“你与龙月芽交手过么?谁赢谁输?” “多是我赢。” “若你与苍耳交手,我打赌,十局你九输。” 华锦绷着脸,知一立即解释,“没有贬低你之意,只是苍耳的枪法刚好力克你的剑法。” “都没打过,你怎知我会输。我排第四,他排第八,名次我在他之上。” 知一暗想,都自己打不过,哪里会是苍耳的对手。 唯恐华锦生气,知一没敢直言。她来可不是闹不愉快的,她得和华锦和睦相处。 不但要和平共处,还得帮他精进剑法。因知一而提升,这会让媚秋有所忌惮,从而不愿两人成亲。 可华锦自恋又骄傲,忠言是听不进的,知一索性刺激华锦,“若你不信,可以邀战,打三局。倘若第一局你输了,后面两局便得依我给你的建议用剑,如何?” 要证明自己的华锦一口应下,当夜向苍耳下战帖。 苍耳接到战帖,以为华锦误会他与知一关系,连忙找华锦解释。 华锦闭门不见,苍耳无奈下唯有应战。 苍耳与华锦对战时,围观者不下百人,连龙居上都来观战。 虽说名次已定,但华锦与苍耳在比试上从未交碰过。苍耳遇到龙居上才止步,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众人心里没底。。 华锦邀战,正好满足人好奇,见识苍耳现在真正的实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让我帮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擂台上,苍耳见到华锦先解释,“华公子,我与知一情同手足,绝非,你所想,的关系。” 华锦傲然点点头,“我知道。邀战只为切磋,别无他意。” 苍耳松口气,“我,我也没和,华公子较量过,也想打一场的。” “开始吧。” 华锦亮出剑,苍耳持枪在侧,剑影晃动,华锦攻向苍耳。 剑光晃眼,剑气比与知一对战时还强。 念及知一能量低微,华锦与知一对战时,并未附能量,若加能量,知一是赢不过他的。 如今与苍耳对战,两人同是蓝级,华锦再无所顾忌,一开始便加持能量,为的就是证明,他能赢苍耳。 “锦儿的剑法愈发精湛了。”媚秋故意夸赞,华永淳笑而不语。 华永淳背后的华辰清楚得很,华锦的剑法日渐趋华丽,力道不胜从前,媚秋表面夸赞实则捧杀。 华辰曾提醒过华锦,但华锦总当耳旁风。 苍耳枪法以强悍著称,三十回合后,华锦应对开始力不从心。 华氏众人露出焦虑之色,华辰却认为华锦该败上一场,察觉自身剑法不足。 不过华锦心气高,败给苍耳恐怕会恼怒,万一败了,不知能否承受这份耻辱,华辰又担心华锦就此一蹶不振。 寻思间,华锦的剑被苍耳震落在地,苍耳赢下第一局。 苍耳拾起剑递给他,华锦脸色发白,败给平族,他觉得颜面扫地,拂袖而去,连剑都不要。 华辰要去追,华永淳以眼色制止,此时她追去,岂不是叫人笑话华锦输不起? 意会爷爷的意思,华辰留在原地。 知一寻了半天,终于在断墙下找到华锦,她要上前时,远处却传来龙月芽的声音。 “明日苍耳你收敛些,别赢华锦。” 龙月芽叮咛苍耳,苍耳不语,龙月芽又道,“你是我哥的膀臂,你赢华锦,令他脸面无光,华氏会认定是我哥指使,往后会找我哥麻烦,你赢了有面,却是在给我哥树敌。” 听闻连累公子,苍耳稍动摇,又认为不妥,“他邀战,是,想分个,高低,我故意让,岂不,有违初衷?” “邀战是想赢,而不是单纯的切磋。” 苍耳在人情世故上稚嫩,还不如比他小的龙月芽。 若不是念在龙居上器重苍耳,龙月芽才不会多事呢,“听到没? 苍耳默然点头,待两人走远,知一才说道,“他们低看你哦。” 华锦绞着手里的狗尾巴草,暗想连龙月芽都认定自己不如苍耳,在他们眼里自己竟是个不中用的,抑郁堆积在胸口,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树干摇晃,叶子飘落满地。 知一双臂怀抱,自信满满,“让我帮你。” “你为何帮我?你与苍耳不是情同手足么?” 华锦急迫,却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地示好。 “你帮过我,就当还人情。” “我何时帮了你?” “若非婚约,东海不会绕我的。” “这是长辈的意思。” “虽说是长辈定,但你没反对,若你极力拒绝,事也不会成。” 华锦权衡,与其输给苍耳,不如接受知一的好意,保住颜面,“你怎么帮我?” “行云剑与破竹剑相结合,我认为极有胜算。” “行云招式繁杂,一招一式均又承接,难以融合其他剑法。”华锦并非没有想过此法,但穿插其他剑法会令行云不再流畅,故而舍弃。 “以破竹剑为根本,穿插行云剑。” 之前他练剑,知一旁观,脑子便冒出此念头。 华锦的行云剑更纯熟,他只想着以行云为基,而没有反过来。 沉思片刻后,华锦说道,“破竹剑剑势虽强,但抵不过苍耳的枪。” “所以用行云迷惑他啊。空说无用,你我对打试试。” 紧接着,两人边打边探讨。 华锦向来独自练剑,从未与同辈交流,此番研讨,令他受益匪浅。 许多之前不通的地方,随着知一无意间的话而豁然开朗。。 两种剑法他都十分熟练,加上灵性高,一夜间就融汇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事成一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对战前华锦对苍耳郑重道,“我知你顾及我颜面,欲留三分力,我既邀战,便想真刀真枪打,若你有所保留,是对我的侮辱。” 苍耳辨不清华锦的话真还是假,眼神求助龙月芽。 龙月芽蹙眉回瞪苍耳,他一瞧不是暴露是自己指使的么,真是个傻子。 旁边的龙居上开口,“既然华锦有言在先,尽管全力以赴。” 苍耳如释重负,欣然答允。 华锦剑出鞘,力破山河,以凌厉强势先发制人。 苍耳始料未及华锦开始用如此强悍的之气,不由心惊。这一惊,气势上矮了华锦半截。 华锦再出,接连三招力破山河,逼得苍耳只有防御,而无进攻之力。 苍耳身经百战,七八个回合后调整过来,一招风扫梅花逼退华锦,终于夺得进攻之机。 蛟龙游走,苍耳使出比知一更具威力,所过之处,削树碎石,沙尘飞走。 华锦后余跃数丈,以剑带风,将尘土弄得满天飞扬,刹那间眼无法视物。 枪法再强,敌人方位不明,也不知往哪指,苍耳强劲之势登时减弱,被迫防守。 “锦儿好生聪明,将行云剑融入破竹剑中。”媚秋赞扬,华永淳颔首,华辰终露微笑。 华锦舍擅长的行云,以破竹为主,这无疑是一大进步。 人不再固守之前的骄傲,其心胸便会开阔,境界提升,剑也会随之增进。 华辰替华锦的蜕变而心悦,将目光投到知一身上,是她改变了华锦。促成二人的婚事,果然是明智的。 媚秋眼锁知一,心里另有思量。华锦的剑法停滞两年,这丫头一来就提升,不简单啊。先后打败珊红、古凤腾,现看来绝非侥幸。万点萤培育过的,不容小觑呢。 青级能量已厉害非常,若升紫级,那还得了?这样的人嫁给华锦,无疑是为华氏添翼。不成,得寻个法子将婚事毁了,免得华锦崛起危及自个的地位。 素雅凑近知一,压低声道,“媚秋瞧你的眼神仿似肉中刺。” 知一心下一喜,目的达到了。 “别高兴太早,华辰望你的犹如救星,定然不容错失你。” 知一愁眉,素雅抿笑,“逗你的,两人意见相驳,少不了一番暗斗。” 双方互斗,婚事自然耽搁,知一便又能逍遥快活了,她苦脸随即转喜,向成然投去万分感激的目光。 围观者各藏心事,华锦和苍耳已分胜负,这局是华锦赢了。 苍耳没有败者之沮,反而眼睛发亮,“华公子,你的剑法,真妙。” 华锦傲气抬高下巴,“明日还有一场,你回去后好好琢磨如何打败我,不过,任凭你怎么想,也想不出的。” 话一出,知一素雅心里均道,本性难移。 但华锦不似往常戒备,也在期待明日苍耳以更高的实力与自己对决。在华锦心里,对战已经不是分胜负,而是提升自己的机会。 怀有这般心胸,无论输赢,都没有输家。 而令他改变的,是知一。 华永淳倍感安慰,华锦终于开窍,成为真正的剑师指日可待,华氏总算后继有人。 傍晚,华锦换身衣服登门前向知一道谢。 第一百七十八章,做事的原则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外出未归,成然请华锦入座,片刻后知一归来,后面跟着苍耳。 见到苍耳,华锦心下不悦,想着知一与苍耳感情深厚,苍耳一输,知一定然向苍耳透露自己的剑法精要。 成然见华锦面色转阴,意料他介意知一与苍耳同时出现,便问两人打哪回。 知一抱憾道,“后山寒潭的黄鱼鲜美,我们就想着抓两条,可惜没寻到。” 原来不是去练枪,华锦眉头松开,“你想吃黄鱼,明日我让人送几条来。” 知一不客气道,“如此就谢过了。” 华锦见苍耳神色如常,没有败后的焦虑,心里疑惑,莫非他已经有应对自己的办法?思及此,便一言不发。 “苍耳,我房内的窗户松动,你可否替我们修葺,昨儿已告知管事,但迟迟不见人来,窗户摇晃发出的声响,颇为烦人。” 成然遂寻着由头支开苍耳,苍耳不疑有他,一口答应,与成然离开。 堂内只剩两人,华锦试探道,“明日还有一场,还以为苍耳会闭门不出,苦思击败我的法子。” “苍耳是个武痴,时时刻刻都在琢磨枪法,走想,坐想,吃饭也想,何须闭门呢。” “竟能一心二用?” “被逼出来的,你是公子,自然能闭门安心专研,苍耳公职在身,哪能闭门不干活呢。” 同样刻苦努力,但平族受到阻力更大,其中艰辛,高高在上的华锦是无法体会的。 “原来如此。”华锦恍然,暗思苍耳能有今日成就,委实厉害。 “吃惊吧,平族能比肩你。” 华锦点头,“这些我从未想过。” “当然了,你是神族。” “你不也是神族么。” 知一自嘲,“我可是被誉为废物的神族。” “那是从前,如今谁都不敢小瞧你,”华锦忽而笑了笑,“你猜东海背地里如何评价你?扮猪吃老虎。” 知一噗嗤笑,没料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如此形容她,回去后她得说给二门主听,省得他总骂她没头脑。 知一问华锦,“那你呢,你觉得是么?” “初闻觉得对,与你相处后又觉得不对。” “道来听听。” “扮猪吃老虎是早有预谋,而你没有。” 知一敛容,故作正经八百,“万一你没瞧出来呢?” 华锦笑道,“用辰姐的话说,预谋理应全身而退,你却是将自己搭进去,若为预谋,那也是愚蠢的预谋。你真是傻,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往后你还是少与那些常人来往,免得惹祸上身,这回躲过,下回可没那么走运。” 那些人指的便是赤烈焰。 知一没有接华锦的话,转而问,“你割过多少白菜?” 其实华锦从没有亲自动过手,看中什么,自有人去办。他欲夸大数量,到了嘴边却是,“没多少。” “为何?以华氏势力,但凡你想,足可以收割众多白菜。” 华锦认真思索片刻,“那些并不实用。” “既知不实用,你会停下收割白菜么?” 华锦摆头,“大家都收,我自然也是要收的,否则旁人会认为我犯傻。” 知一笑了笑,“傻么,我不觉得。” “所以大家都道你傻。“ “可不是傻么,素雅说我傻乎乎地陪你练一整夜的剑,到头来你剑法精进,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你说,往后我还要不要犯傻陪你练呢?” 与知一研讨,胜过华锦自己苦练一年。华锦急眼道,“这不是傻,你别听她乱说。” “你们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我该听谁的呢?” “自然是我了。” “为何?” 华锦语塞,知一笑道,“答不上来吧。其实我也不知何为傻,何为精明。但我做事有我的原则,依照这原则我愿陪你练剑、不割白菜还有护赤烈焰。” 华锦瞧不出三件事当中的原则,只觉得后两件不明智。可这是华锦的看法,换了旁人恐怕认为陪他练剑才不该。 知一的原则倒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凶兽现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与知一道别后,华锦脑子空空地,人有些恍惚,直到华辰叫他,华锦才回神。 华辰问华锦是否身体不适,华锦道不清心里莫名之感,便摇头。 华辰料想华锦累了,吩咐他早点歇息。 华锦回房躺在床上,情不自禁想着知一口中的原则。 翌日,华锦又赢了苍耳,本人却没有欣喜若狂,反观华氏人,个个眉开眼笑,得意之色尽显。 苍耳上前恭喜,华锦难得谦虚,“你也很好,懂得凌空跳出我的虚幻里。” 苍耳挠头,害羞道,“可惜,还是没能击败你。” 华锦拍了拍苍耳肩膀,“随时恭候你来挑战。” 苍耳诧异,两眼呆呆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说你小时候常与知一探讨武学,往后也可和我讨论。” 华锦愿意不论身份尊卑,这简直难以想象。 华氏人也很吃惊,苍耳是平族,身为华氏最又前途的华锦,怎可与他厮混,其中不乏有人要劝阻,但被华辰劝下。 “怎么,你不愿?”苍耳不搭话,华锦问道。 “不,小人,愿意。”苍耳喜欢与人切磋,只是除了知一无人理睬他。 自日起,天山人常见到他们讨论武学,成了莫逆之交。 昆仑不断来信,催知一回去,正在这时,大量凶兽现世。 凶兽四处横行攻击人,已有无数人惨死,世间仿佛回到远古混乱时代。 三脉在天山召开大会,商讨如何应对凶兽。 原来当年神族先辈无法完全铲除凶兽,只是把凶兽赶到流霞海,用阵法封住它们,让它们无法现世作恶。 现凶兽再现,想必是阵法破损,凶兽才能重回陆地。 媚秋提议,三脉分两队行动,一队人斩杀驱赶凶兽,另一队人修复阵法,双管齐下,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平息这场乱。 尽管其他两脉人心里不屑媚秋,但她的建议却非常合适,故而大家毫无异议。 知一会阵法,被分进修补队,与万众期、古凤起以及古蔓枝去流霞海;成然素雅分到斩杀队,与龙居上、龙月芽等负责击杀驱赶凶兽。 成然担忧知一与古蔓枝等人同队不安全,借口她伤未痊愈留下养伤,但知一愿尽一份力,无论成然如何劝说,执意要去。 两人僵持之际,古凤起向成然保证知一完好,成然这才妥协。 事态严峻,两队人立即出发,媚秋站在天山堡顶,望着浩浩荡荡前进的人马,嘴角不禁勾起。 成然的担忧并非无缘故,媚秋故意分开知一与成然,如此才能实施她的计划,让万众期学会知一的阵法,有了阵法,天山便是她的了。 出发后,万众期主动与知一搭话,照顾她。在知一心里亲人没有隔夜仇,将不愉快事抛之脑后,心无芥蒂和她表哥相处。 十日后,一行人抵达流霞海,流霞海上空云色青紫变换,海水呈黑色,汹涌拍打海岸,凶兽嚎叫不绝于耳,一派凶态。 流霞海岛屿众多,零星分布在海上,凶兽分散栖息,偶尔飞上陆地觅食,虽各有落脚点,却十分团结,一旦收到同伴救助嚎叫,纷纷出动,共同御敌。。 三脉人驻扎在临海的陆地上,以古凤起为首,商议修阵计划。 第一百八十章,修复七重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平日古凤起嬉皮,正事却并不含糊,扎营后带人先熟悉地形,察看阵情况,再向附近平民了解海上气候变化,行事有条不紊。 一番查看后,古凤起便有了计划。 困住凶兽的是七重阵,由七个岛屿连接而成,目下七个岛屿上的阵法全损,要恢复七重阵,需一个个岛屿修补。 眼下岛屿被凶兽占领,登岛后既要对付凶兽,又要修补阵法。 未免人多坏事,古凤起人安排众人在海上吸引凶兽,然后古凤起、知一、古蔓枝以及万众期四人潜入岛内修阵。 七岛中的一岛是座礁石岛,岛不大,全是突石,并无丛林。 古凤起事先派人查看过,千年龟在此栖息,它虽力大,行动却迟缓,并不难对付。 进岛后,发现千年龟卧在阵中沉睡,古凤起与古蔓枝修阵,知一和万众期则看着千年龟,以防它中途醒来打断布阵。 阵法顺利完毕,四人松口气,出岛之时,千年龟察觉阵法复原,醒了过来。千年龟伸出肉爪,随意一挥,阵法非但没有限制它,反而被它破坏,先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四人当即明白,若不杀掉千年龟,修补亦于事无补,古凤起布下墙垒,隔绝外面,以防龟召唤其他凶兽。 古蔓枝出落斩剑,直砍龟脖,奈何它皮粗肉厚,剑伤不了分毫。 万众期飞跃而起,舞戟劈下,龟感受到劲风,嗖地一下躲回龟壳。 知一用惊色射粹火入龟壳内,欲逼它出来,谁知龟毫无反应,依旧缩于壳中。 千年龟刻意躲着不出,四人拿它没办法。 片刻后,古凤起说了声捂耳,随后布群蜂鸣阵,阵起后,龟壳内像有成千上万只蜂涌进,嗡嗡声一片,千年龟不堪杂音,终于伸出头。 古凤起手聚能于戟,挥洒一斩,断了龟尾。 原来,龟最软的尾是他的命门,命门被伤,千年龟嘶叫,四肢抽搐。 万众期和古蔓枝趁机刺伤它的眼,而后杀之。 知一在此一战,并未帮上什么忙,有些内疚,出岛时一个劲夸赞古凤起威武,古蔓枝冷哼,赖得听她拍马屁,径自走在前头。 知一与古凤起打趣,“她是在嫉妒我吧。” “不光她,我也十分妒忌你。” “凤起师兄能量高,阵法强,哪用得着嫉妒我。” “嫉妒你有个好师兄。” “呃,那确实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素雅曾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块鹅软石,被万人踩踏,这辈子才换来师兄和她的爱护。” 古凤起摇着扇子,“有几分道理。” “本来我还觉得内疚,听她一说,心里踏实了,上辈子受那么多苦,这边辈子可得好好享福。” 古凤起抿笑,“你倒是会为自己找理由,不过这样的人活得自在。” “你也自在啊,多少人倾心你,素雅之前还说,若你不是东海的人,她会为你着迷。” “是么,看来你们昆仑对我们东海抱有成见。” 知一嘟哝,“谁让你们老欺负我们。” “你话说反了吧,上次我们可没占到你们便宜。虽说你们失了件法器,却得到惊色,你伤了古凤腾,人完好无损。” 知一细想他的话,似乎挺有道理。 “你师兄呢,他是不是也讨厌我们东海。” 知一狐疑看着古凤起,盯得古凤起有些发毛。 “凤起师兄,有个疑问埋在我心里很久了,为何你会如此在意我师兄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重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对此我也十分困惑。” 方才一直不出声的万众期插话。 古凤起半眯眼,“想知道?” 知一满眼期待点头,古凤起勾起唇角,合上扇子啪地一响,打在知一头上,“不告诉你。” 知一捂着头,“回去我要向师兄告状,说你欺负我。” “尽管去,说得谁怕似地。” 古凤起昂首快步流星走,知一在背后捂嘴偷笑,暗想不怕你跑什么。 万众期柔声问,“很痛么?” 知一摆头,万众期又道,“知一,除了你师兄,表哥也会护你的。” “我知道,争夺风流人物上表哥特地没有参加,就是留机会给我,你不但自己不去,还不准万众望去。” 事后表妹万树花告诉知一,知一是记着的。 万众期满意笑了笑,“知道就好。” 两人行至岸边,发现大船不见,只剩下一扁舟。 料想是古凤起恼火,故意开走大船,留小舟给两人划回陆地。 知一切齿道,“东海人真是记仇啊。” 海上紫云投在水中,海面一片黑紫,知一新奇望着周围,万众期划船,眼睛若有所思盯着知一。 媚秋给了万众期三颗丹药,这丹药能使人意志涣散,意志一旦薄弱,人就无防备,这时万众期问阵法,知一便会全部吐露。 万众期之所以没有参加风人物竞选,正是为骗知一吃他给的东西做铺垫。 来的路上万众期想动手,总被古凤起打乱,也不知他是不是瞧出什么端倪,现今两人,正是下手的良机。 万众期问知一渴不渴,知一点头,万众期递竹筒给她,眼见竹筒到了知一嘴边,突然小舟震荡,紧接着摇晃,舟登时被撑出海面,高达三丈之高。 竹筒滑落,跌落海里,万众期来不及惋惜,因为他看清舟下面是只巨形章鱼,两人正好在它头顶。 章鱼忽高忽低,舟里的两人如同簸箕里的豆子,被它颠上颠下,两人抓着舟边勉强稳定身体。 慌乱中万众期喊着跳入海里,但章鱼起伏大,舟失去平衡,两人没来得及跳,舟尾倾斜扑通一声,连人带舟全跌落海中。 知一识水性,下沉后往上游,怎料有东西卷住她腰部,知一低头看是章鱼手,她挣扎着,却挣脱不开,身无刀剑可斩断,水里粹火亦不能用。 章鱼手越缩越紧,知一腹部绞痛,挣扎愈发徒劳。 绝望之际,一人如飞鱼游至她身旁,以匕首狠扎章鱼手,章鱼吃痛松开,那人搂着知一腰带着她游出水面。 头伸出水面,吐了口水,知一欣喜喊道,“烈,你怎么在这。” “先上岸再说。” 赤烈焰与知一游了半个时辰抵达一个荒岛,上岸后赤烈焰领着知一往里走。 岛上有树木丛林,沿着草及人高的小道行约一炷香,四间木屋出现在前面,木屋并排,屋前空地设有长桌木墩凳,有口原井,周围用木枝围成篱笆。 屋前站着阿音朵,知一高兴拉着阿音朵的手,阿音朵不着痕迹抽回,给了她套衣衫。 知一进屋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但见赤烈焰坐在木墩上。 重逢后,赤烈焰变得十分冷漠,令人不敢轻易靠近。不但他,阿音朵对知一也疏离了,知一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赤烈焰开口道,“道枫红疯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不听解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道芳浓死后,道枫红面上平静,心里始终无法接受。 他回家后终日沉默,道家和阿音朵误以为过些时日会好,直到有一日道枫红提起道芳浓,还问阿音朵是谁,道家才察觉他的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道枫红记性彻底混乱,疯了。 道枫红父亲翻阅所有医书,寻不到医治道枫红病的办法,但查到一种能令人忘事的涂白。 饮下涂白,往事成白,所有伤心事皆遗忘。 道枫红的疯因道芳浓而起,忘却后,兴许能恢复正常,故而道家和阿音朵寄希望于涂白。 涂白是一种水草,生长在深海中,世上若有,只会在流霞海。 阿音朵去找赤烈焰和知一,除了担心他们,还为了一起出海寻涂白。 在绿山与知一分别后,赤烈焰与阿音朵汇合,得知道枫红生病,两人接走道枫红出海。 惊闻道枫红变化,知一自告奋勇要帮忙,赤烈焰拒绝。 见他漠然,知一自知赤烈焰气被她利用练情诀,歉意道,“你别生气了,我不会再寻你练情诀的。” “我知道,你已另择良婿。” 知一欲解释,赤烈焰又道:“你与华锦的婚约,世人皆知,怎么,你要否认吗?” 知悉华锦与知一的婚事,赤烈焰时刻谨记,用来警戒自己,断了妄念。 “我的确与他有婚约?可,”没等她说完,赤烈焰打断,“华氏小公子,地位尊崇,与知氏唯一后人,极为相配。” “烈,我们,” “既有婚约在身,就该自重,你自毁名誉别拉扯上我。”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赤烈焰不肯听她解释,欲离开,知一拉着他,赤烈焰摔袖,双眸如冷箭,盯着她,“有夫之妇拉扯别的男子,这成何体统?” 知一吓得缩回手,赤烈焰阔步朝前,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其实以赤烈焰的心智,本该猜到这婚约是保下知一的符,奈何夹杂情愫,这才看不清。 知一长叹,赤烈焰本就恼自己欺骗,再加上婚约,必然认定她是个始乱终弃的骗子,不会再轻信她。 知一望向阿音朵,阿音朵转身,她对知一不是恨,而是失望。信任脉中人绝非易事,自己刚做到,便得悉知一为利用接近赤烈焰,怎会不失望。 知一拉她,“阿音朵,烈不理我,你也不理我么?” “不敢。” 阿音朵阴阳怪气的语气,如针扎在知一身上,“别这样嘛,与华锦订婚是无奈之举,否则东海不会轻易放过我。” 闻得缘由,阿音朵顿了顿,知一又道,“待事情过去,我和华锦会退婚的。“ “可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们。” “在烈之前,我就已经当街寻人了,拦下他时也不知道他是谁。” 的确,知一只是想找个人修情诀,至于此人是何人,完全不在意。 阿音朵神色缓和些,心里的气逐渐消退,“以目的靠近,终归不对。” “所要我是找夫君啊,把自己赔给他啊。” 阿音朵哭笑不得,要把自己搭进去,真是清奇。 “你为何不在三脉里找?以你神族的身份,还怕没人么。” 知一笑了笑,“瞧了一圈,没一个顺眼的,这才出来。阿音朵,烈不理我,你帮我。” 阿音朵嘴上没说,心里却应下。 傍晚时分,赤烈焰返回,环顾木屋,阿音朵说了句人已走。 赤烈焰面无表情,不知是喜还是失落。 道枫红扯赤烈焰衣角,要他也坐下一起玩泥巴。 阿音朵:“真是不公,她居然能安然无恙站在我们面前。” 她指的是知一。 赤烈焰没反应,阿音朵又道,“害嫡孙失去能量,东海却作罢了,实在古怪。” “她是知氏唯一的血脉,昆仑力保,东海也不能拿她如何。” “杀不了她,小惩也无法办到?” “她是华永淳钦定的孙媳妇,东海必须卖他面子。”赤烈焰猛地打住。 东海不将昆仑放眼里,若非天山出面,否则知一定然没命,浅显道理他居然才领悟。。 阿音朵见他若有所思,明白目的达成,不再多言,领着道枫红去洗手擦脸。 第一百八十三章,背地里寻涂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划舟返回陆地,途中碰上古凤起。知一在水里失踪,古凤起急坏了,甚至怀疑是万众期动的手,可万众期目光焦急,并不像是他做的手脚。 此时确认知一平安,古凤起心才落地。 古凤起见知一身上衣裙干净,又有船,问她从何处来,知一缄默。古凤起沉思片刻,“赤烈焰也在这对吗?” 知一垂下头,不敢与古凤起直视,他便知是了。 “他们的出现与流霞海阵法被损,两者有些巧合。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疑问。” 双方对立,古凤起生疑实属平常。 “我相信与烈无关。” “若有关呢,要大义灭亲么?” 知一扭捏道,“我与他是患难之交,还没到那地步。” “我指的也只是朋友,你想哪去了。”知一哼了声,古凤起笑道,“说实话,他是长得不错,性子冷又寡言,若是脉中人,我定要与他成为至交。” 上回对战,赤烈焰一句话都没说,古凤起耿耿于怀。 古凤起就喜欢与对方由远及近,由冷转热,没什么比这更有趣的了。 知一知悉他的怪癖,不禁摇头。 古凤起:“他真的不是哑巴?” “不是,他对讨厌的人就是如此。” 说到这,知一脑中浮现烈的漠然,会不会从今以后烈都不理自己了,念及此,难过堆积在心头,整个人郁郁不乐。 古凤起瞧知一郁闷,打趣道,“他哪有你师兄好。” “师兄是师兄,烈是烈,两者又不相矛盾。” “小瞧了你,还想脚踏两只船,情场高手啊。” “别瞎说,师兄才不是你,温柔以待是出于亲人情,才不像某的人。” “这里可没有姓某名的人。” 知一大笑,面上阴云散开了些。 陆上的灯火依稀可见,古凤起提醒她莫将赤烈焰之事道出,知一求之不得。 古蔓枝巴不得知一消失,如何化险为夷完全不闻不问。至于万众期,古凤起谎称在荒岛寻到,他并不起疑。 次日知一自称身体不适,留在营中,万众期毫无异议,古蔓枝无所谓她去与否,古凤起了然一笑也不揭穿她。 待他们的船消失在海平面,知一独自划舟出海,去寻涂白草。 据古书记载,涂白草攀附暗礁生长,遂知一专门挑暗礁多地方,在海里搜罗了大半日并无所获,倒是遇到两只长嘴鱼凶兽。 知一斩杀过凶兽排名第三的天狼王和第二的孤独蜥蜴,长嘴鱼连前十都不是,对付起来十分轻松。 但因缺乏水下打斗经验,与它们纠缠知一还是受了伤,出来匆忙未带伤药,知一正愁无法止血,赤烈焰跳上她的船,在她讶异的目光中,给她抹药止血。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赤烈焰依旧冷面,将药瓶收回香囊里,知一拉着他,“要走么?” “涂白稀奇,并不常见,方圆十里的暗礁我皆找遍,你无需费心找了。” “我希望道枫红能早日恢复嘛,而且我们连天狼王和孤独蜥蜴都碰上了,涂白再稀少也少不过它们吧,我想能找到的。” “涂白,我会寻。” 依旧要排出她在外,曾经患难的日子被他全盘否定。 知一大为不快,猛地站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翻脸也要翻得明明白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既要划清界限,管我做什么!道枫红是你朋友,也是我的,我要寻涂白,谁也拦不住。我不但今日寻,明日,后日我还要寻,寻不到我还不走了!” 知一气呼呼说完,本以为赤烈焰会负气一走了之,他却一动不动,她心里的火气再抑制不住, “你们不把我当朋友,没关系,我依旧尽朋友之义寻涂白。”说着知一眼里的泪便落下,“没见到你们前,我担忧你们的安危,唯恐你们被东海的人捉去。见到你们平安,我十分高兴,可是你呢,对我冷冰冰。我自问无愧于你,为何受你气,真当我好欺负么。哼,断了就断了,我也不稀罕,我,”话没说完,赤烈焰打断她,“别说了。” 知一气在头上,“为何不说,我讨厌把事情闷在心里,将不满抖出来,翻脸也得翻个明明白白。” 她泪眼婆娑固执说要寻涂白,又质问不休的模样,赤烈焰再无法隐忍,一把抱她入怀,管不了日后,止住她的泪比什么都重要。 过了一阵,知一泪止住,解释道,“婚约是为保我而定,我们已经有所行动了,过个一年半载,就能退了。” 赤烈焰嗯了声,知一推开他,不满追问,“嗯是何意?” “就是不气了。”赤烈焰搪塞,总不能言明他气昏头,以至于昨日才醒悟其中关联这不是毁了自个英明么。 知一笑道,“下次别光顾着生气,得听人解释。” 赤烈焰唔了声,误会解除,两人恢复往日亲近。 知一问他可曾到了印山,赤烈焰摆头,道枫红病更要紧,故而没有去道印山。 赤烈焰三人初到流霞海时,流霞海一派平静,不料一日风云突变,阵法动荡不安,赤烈焰试图修补却无济于事。 凶兽冲脱阵法,能飞的都朝陆地去,料想三脉会派人修补阵法,他们三人不得不离开陆地,寻岛屿藏身。 知一问起阵法修补,赤烈焰道,“经过几百年,凶兽已然进化,七重阵怕是困不住它们,需用别的阵法。” “烈,你是不是已有主意。” 身为普渡人,拥有的阵法比东海齐,知一相信赤烈焰会有别的办法。 “可尝试九重阵。” 九重阵比七重阵增添两个岛用来加固阵法,更为复杂。 知一回去后向古凤起说起凶兽进化,提及九重阵。 古凤起也察觉凶兽变强,赞同用九重阵,毕竟九重阵更强,做事需防范于未然。 古凤起虽懂九重阵,但其他人不会,在广阔的海上布九重阵,至少需两人,古凤起孤掌难鸣,动了与赤烈焰联手的心思。 这日古凤起特地支开古蔓枝与万众期,与知一会面赤烈焰,请他援手。赤烈焰并不诧异他的提议,出乎意料地同意,但有一条件,布阵期间,他们需派人找涂白。 古凤起感叹天下果然无白食,应下赤烈焰的条件。 之后古凤起以时日紧迫为由,修补阵法需加快,四人分成两队,各自修补一个岛。。 出海分开后,古凤起吩咐手下搜寻涂白,自己与赤烈焰和知一去新增的第八座岛和第九座岛。 第一百八十五章,末日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八岛上群居黑海鸥,海鸥警觉性强,他们才登岛,海鸥便发现他们,蜂拥而至,赤烈焰将知一护在身后,出护盾,藏在护盾后两人缓缓前行。 古凤起周身起蓝色护盾,从容地行走,待到岛中,他们将海鸥全部吸引,密密麻麻的黑色海鸥在盾外,叫声震林。 古凤起取出折扇,知一聚粹火,扇起风出,粹火附于风上,道道粹火风掀起,凄惨惊喊连天,焦味刺鼻,黑海鸥如黑雨般纷纷落下。 半响后,黑海鸥全部阵亡,赤烈焰和古凤起布阵,知一在一旁旁观,觉得有些无聊,便去海边捉鱼,待两人布好阵,鱼正烤熟,知一招呼两人吃烤鱼。 三人在沙滩上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古凤起尝了一口,赞赏风味佳,又问赤烈焰,“味道如何?” “不错。” “哈哈,你总算愿意搭理我了。”古凤起有些得意,知一抿笑,调侃道,“凤起兄,说两句话可不算友人哦。” “至少能搭上话,赤烈焰,别忘了我的湖上之约哟。” 赤烈焰满脸嫌弃,知一追问湖上之约,古凤起细说,知一兴奋道,“他不去,我去。” “你又不是男子。” “可以男扮女装嘛,” “不是装扮的原因。”古凤起露出你自行体会的神色,知一眼珠转动,哼了声,是嫌弃她碍手碍脚吧。 古凤起笑道,“若是你说动他,我勉强可以带你一道。” 知一侧目望着赤烈焰,眼神无比渴望,赤烈焰十分勉强答应,知一高兴欢呼,古凤起调侃,“三言两语就将其劝服,厉害哦。” 知一扬眉,“学着点。” 古凤起暗叹知一顺着杆就往上爬的功夫,难怪成然和赤烈焰逃不出她的掌心,烈男怕缠女啊! 三人又前往第九座岛,九岛上阴霾重重,时而传来不明动物叫声,叫人毛骨悚然,头顶日藏黑紫云后,天色黯淡,岛上倍觉阴森。 古凤起领头,知一其次,赤烈焰最后,三人排列朝前,越往里走,阴霾愈浓厚,古凤起觉得胸中气堵,低声道,“阴霾怕是有毒。”说着蒙着鼻嘴。 “要不我走前面吧。”知一提议道,古凤起见她无异常,“你不觉呼吸不畅么?” 知一摇头,她身后的赤烈焰亦没反应,他又怎会知道,这两人饮下孤独蜥蜴血,百毒不侵。 三人调换顺序,知一在前,古凤起最后,又行了一段,知一止住脚步,“你们可闻到花香?” 赤烈焰和古凤起皆摇头,古凤起道,“一路走来,草木不生,想必这岛常年阴霾笼罩,何来的花。” “真有,而且,离我们很近。” 赤烈焰猛地拉知一撤后,方才知一所在一朵巨大暗绿花垂下,花蕾如口齿张开,扑空后花抬头往前探,赤烈焰甩袖出符,花蕾吞下符,花骤然爆开,喷溅出汁液,知一出盾挡下,绿黑汁液落地,冒着白气。 末日花,生长于阴霾中,花比人脸大,蕾长利齿,无叶,茎如蛇粗,茎汁含剧毒,沾上即刻身亡,故得此花名。 防下茎汁,脚下一紧,花茎不察间蔓延至脚下,缠绕他们双脚,赤烈焰猛力举高知一,知一借力腾飞,悬于半空上,古凤起未能及时脱身,与赤烈焰一起被花茎纠缠住。 第一百八十六章,谚语真他娘的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末日花茎错综交连,忌惮其内含毒,不敢斩断,否则古凤起必染之。 知一在空中停滞不了许久,只好下降,踩在古凤起肩头。 古凤起愁眉道,“你倒是会挑软柿子捏。” 知一歉意道,“你肩膀宽厚,好落脚,通融通融。” 古凤起瞥了眼前面的人,对方窄肩细腰,身形消瘦,换了是自己,也会另择良木。古凤起打趣道,“总算明白为何女人钟爱宽阔的肩膀了,知一,好眼光。” 话刚说完,肩膀一痛,古凤起强忍才没喊出声来,知一说道,“这只脚累了,换只脚,你不介意的吧。” 古凤起咬牙,“你说呢?” “凤起兄肩膀宽阔,心胸更是宽广,决计不会在意。” 古凤起皮笑肉不笑,目光看得知一背脊发冷,知一干笑两声,古凤起切齿,“还不赶紧给我解决这烦人的花!” 知一应下定睛细瞧前面,半响后,古凤起道,“打盹呢你,动也不动。” 知一瘪嘴,小声嘀咕,“末日花听过,没对付过。” “昆仑怎么教你的,没学过百草纲要么。” 百草纲要里面详细记载世间各种古怪花草树木,还附应对之策,是神族弟子必修书之一。 但它有四指厚,文字密密麻麻,见字超过十行就头痛的知一压根没看过,知陌觉得此书平日用处少,也就不逼她学。 知一笑而不语,显然是否定, 古凤起吃惊之余胸堵得慌,知一不知好歹地说,“你会早说呀,害我寻思半天。” “谁料到你不懂!我们东海,八岁的小屁孩都知道。”古凤起愤然瞪着她,知一无视他的怒气,“倒是告诉我呀,想我踩你一辈子么!” 古凤起脑中忽而闪过一句谚语,男被女踩,晦气接连来。 不会的,不会的,古凤起安慰自己。 知一又催古凤起,古凤起胸中郁气翻滚,感受到血要破口喷出,硬是强压下,“不许同外人提及此事,否则我取你脑袋。” 古凤起素来笑脸迎人,言语留情,让他放这种狠话,可见知一拂他逆鳞了,识相闭嘴。 古凤起稍冷静后道,“一株末日花通常有五朵花,将其通通灭掉,茎自枯萎。” 通晓方法,知一腾空而起,往前飞走。 知一消失在霾中,古凤起好奇赤烈焰为何保持沉默,便问他,赤烈焰瞥他一眼,回了句,不想被女人踩在脚下。 敢情赤烈焰缄默,是不想引知一踩他的念头,他也忌讳那谚语。 古凤起胸更痛了,凶兽固然可怕,但在这两人面前,凶兽何足挂齿啊。 一炷香的功夫,茎松动脱落,古凤起和赤烈焰双脚恢复自由。 古凤起怏怏不乐地布阵,出岛时天色向晚,海面愈发沉黑,三人坐船往回,一个时辰后,月亮爬上海平线,四周一片光辉。 知一坐在船头感叹流霞海月色美,古凤起介怀岛上的事没搭理她,暗想既安全出岛,谚语该不会应了。 赤烈焰简单应了一声,知一又提起大漠月色,叨叨絮絮地,古凤起懒得听,闭目养神。 咕噜咕噜的细水声传来,古凤起开眼,低头寻声源,海面平静,并未有何异常,再细听,声音消失了。 古凤起确认没听错,探出身子,哗啦一声,水面冒出只章鱼脚,缠绕他的脖子,拖他入水,古凤起挣扎片刻不抵后落水。 那一瞬间,古凤起满脑子只想着,谚语真他娘的准! 第一百八十七章,姑婆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月光透进海里,水下呈淡蓝光,勉强视物。 章鱼脚拖着古凤起一路向下,古凤起欲用扇斩断,却发现扇子遗失,见他用力挣扎,章鱼脚绕得更紧,古凤起无法呼吸,全身乏力。 古凤起快昏厥之际,赤烈焰出现割断古凤起脖上的章鱼脚,赤烈焰的手被另一只章鱼脚缠住,紧接着腰部也出现章鱼脚,拖赤烈焰往海深处。 古凤起连忙出符,符在水下倒没有失灵,章鱼脚全都缩了回去,刚松口气,数十条章鱼脚从四面八方伸来,将两人包围住。 古凤起忙起护盾,笼罩两人,章鱼脚只得在外面,触碰不到他们。 良久后,章鱼脚突然撤退,两人交换眼神,赤烈焰登时脸一沉,冲出护盾。 章鱼之所以撤退,是有了新猎物,两人相视,是除他们之外的知一。 两人循着章鱼脚游,果然见到它们包裹着知一,她被章鱼脚勒住昏迷失去知觉,章鱼带着猎物快速往海底飞游。两人忙去追赶,途中古凤起被水草绊住,赤烈焰顾不上他,一人紧跟章鱼。 赤烈焰向下沉了莫约一个时辰,海底深处一团光亮,刺得人挡住眼,近了发现是九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它们围成球状,仿似明灯。 夜明珠下是成丛珊瑚错落分布,立在海中。 前端的白珊瑚硕大,有十人怀抱之粗,三丈之高,内里空心,章鱼扔她入其中,赤烈焰忙跟进。 珊瑚丛外壁阵法,里面无水,内壁因水折进夜明珠的光,波光粼粼,十分敞亮。 赤烈焰刚扶着知一,八名强壮的女人跳出,以网罩住两人,将两人关押起来。 不久后知一醒来,赤烈焰简略说明所处之处。知一望着珊瑚内壁,感叹,“居然有人生活在海底,烈,你可曾听说过?” 赤烈焰摇头,“不过,他们兴许与普渡族有联系。” 普渡族具备阵符天赋,能根据生存环境以及危害造阵护自己,珊瑚周边的阵法,既可挡水又不被海底鱼虾侵入,可见它的厉害,懂如此高深阵法却藏于海底,想必是有心避开三脉人,因此赤烈焰猜测她们和他一样,是普渡族的后裔。 如赤烈焰所料,居在此处的确是普渡族后裔,不过历经多年,她们不再沿袭普渡族,而是姑婆族。 姑婆族全是女子,她们会救下落水的女子,教化女子,让她们皈依姑婆族,族人得以代代延续。 章鱼本要拖知一入姑婆族,赤烈焰纯属意外。 姑西得知章鱼抓来一男一女,下令杀男留女。 姑婆族除了族长另有五位长老,别号以金木水火土命名,金长老和水长老前来执行杀令。 两个人出符成水墙,墙压移向赤烈焰,欲淹死他。 赤烈焰将知一护在身后,伸手触碰水墙,顷刻间,水墙坍塌,水泄一地,还将两位长老溅得一身水。 两位长老勃然大怒,符贴掌心,地上的水聚于其上成蛇状,四条水蛇划空袭向赤烈焰。 赤烈焰手指飞舞,六芒星阵起,水蛇被光击得炸裂。 两位长老骇然,面前的男子阵法竟会上乘阵法。 星盘推移,罩在两位长老之上,眼看要灭了二人之际,一圈七彩光护住二人,六芒星光不能动她们分毫。 金木两位长老露出喜色,“大姐!” 第一百八十八章,归一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但见牢门立着一人,此人五十岁上下,杏眼高鼻,方形脸,神情肃穆,颇具威严。 赤烈焰听二人叫她大姐,料想她是这些人的头首。赤烈焰欲试探她,催动星盘翻转,星光射向她。 姑西手掌翻上,七彩光从手间迸出,将星光全部吸入,六芒星非但无法伤姑西,还被七彩光吸纳,姑西的阵法造诣在赤烈焰之上。 半响后,姑西收手,水牢恢复昏暗,她盯着赤烈焰问,“你是普渡族传人?” “正是。” 姑西让长老退出,“我想也是,若非普渡族,又怎会六芒星阵。”姑西将目光移到知一身上,寒光一闪,怒道,“她是脉中人,你怎么会与脉中人一起?” “她是我朋友。” “朋友,这真是稀奇了,传人竟与脉中人做朋友,你不怕重蹈覆辙?”姑西所指当年皓流骗玛叶偷学阵法的事。 “她不是皓流,我也不是玛叶。”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被她迷惑了,她非死不可。”说话间,姑西亲自动手,一枚暗器绕过赤烈焰直击知一, 猝不及防的知一毫无防备,赤烈焰反应迅速,徒手接下暗器,暗器是长尖海螺,尖头扎入掌心,血溢出来。 姑西诧异道,“布阵人最重要的是双手,你竟然为了她,不惜用手接,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我被东海的人追捕,是她拼命保的我,这情不能不还。” “三脉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会不会是预谋呢,三脉人恨不得将你身上的阵法全偷走,又怎会护你。”姑西说完,手放七彩光。 知一反手出盾,七彩光穿过盾,直照知一,知一眼前发白昏迷。 七彩光未泯,势要射死知一。赤烈焰扑在知一身上,姑西这才收回,“你真是疯了,为了她命都不要吗?” “她是神族,昆仑唯一的正统血脉,她死了他们绝不会罢休。” 姑西满不在乎道,“不罢休就不罢休,大不了打一场,我早住腻了海底,也是时候换个地了。” “只是不想做无畏的牺牲,智取胜过蛮干。” “哦?你有计划?” “你可曾听过归一阵?” 众生归一,人再无区别,。 姑西怔住,“听过,但谁都没见过,莫非你知道它的下落?” “有个叫印山的地方,三脉人进入后便失去能量,依我看,它就在哪里,而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只有她。” 姑西沉默,目光锁住赤烈焰,怀疑他为了保护知一而编造谎言。 “当年玛叶已经怀孕并没有死去,皓流救下她后将她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为护孩子安危,玛叶创下归一阵。不幸的是玛叶和孩子被发现,三脉人把皓流和玛叶关起来,严刑逼供玛叶,让她交出全部所有阵法,玛叶不堪酷刑,咬舌自尽,因此归一阵就此失传,但她设的归一阵却留存于世。” “想知道印山,直接严刑拷问就行,又何必大费周章骗?” 姑西精明,绝非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她并不相信赤烈焰的话。 “阵法和人,我都要。” 姑西冷哼一声走出去,片刻后有人送来伤药,想来姑西不愿他的手就此被废。 知一苏醒后,赤烈焰开口道,“我们得逃出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上下其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西阵法高于赤烈焰,万一下决心杀知一,赤烈焰也保不住,趁着姑西迟疑间,逃是上策。 知一颔首,却不单为自己,也为姑婆族。 古凤起答应成然护知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一失踪,无论如何古凤起都会寻到知一为止,假如发现姑婆族,势必会召集东海人前来。 知一不忍战后尸浮海面,血染珊瑚的惨状。 两人以六芒星阵破开牢笼,听到声响有人赶来,赤烈焰布木头人阵定住他们。 珊瑚群内径错综繁多,不识路的两人七转八绕摸索前行。 姑婆族远离俗世纷争,将居住地布置温馨。及膝的水草迎人摆,壁上用鱼鳞贴成的山水画惊艳了眼,穹顶悬着鱼骨做成的吊饰随风叮铃悦耳。 绕了一圈,两人非但没有寻到出口,反而走到了姑婆族的议事厅。 身后传来悉悉脚部声,两人环顾四周,厅堂是不规则的地,尽头处有高出地面两丈的台,台上设有石座,座后是五彩斑斓的珊瑚,并无可躲避的地方。 若说一定要躲,唯有台左边做装饰的蚌壳,它体型硕大,两人横卧后尚有些许余暇,不过它本是张开,现在二人躺进后合上,极容易被察觉,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 脚步声及近,近在咫尺,两人屏住呼吸。 到议事厅的是五位长老,见姑西没到,五人私下议论着。 “土长老你怎不换身衣服,待会大姐见了又该数落你不重仪表。” “我刚从半月壁回来,就被急着叫来,没工夫换啊。” “涂白长得不错吧?” “嗯,那么娇气的东西,我自会好好照料。” 听闻涂白,赤烈焰和知一均一喜,原来此处有他们苦寻的涂白。 “听说了么?牢里关了个男人。” “奇了怪,大姐居然让他活着。” “我打探到他是普渡族,与咱姑婆族有渊源,自然与其他男子不同。” “我们去瞧瞧吧,我都忘记男子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好想闻闻男子气概。” 头回听说气概可以闻出,知一不禁窃笑,感受到冰冷的视线从旁而来,心照烈不喜成为别人肖想之物,知一强压笑意。 “我就不同了,我要上下其手,感受强壮的臂膀。” 知一脑海里浮出赤烈焰被人强摸的情形,忍不住破口笑出,亏得赤烈焰手快捂住她的嘴,才没发出声音, 此时两人面对面,在狭义的蚌壳内,虽瞧不清对方,可彼此呼吸打在对方脸上,躁动暗生,掌下的皮肤灼热,赤烈焰不用看也知道,面前的知一满脸绯色,娇媚动容,念及此,心中一荡。 知一伸手拉开他的大掌,赤烈焰反握住她,示意她不可妄动。 外面全是姑婆族人,万一被发现,小命会不保,知一这才打消翻身的念头。 未免胡思乱想,两人集中注意力窃听。 “不知大姐紧急召集我们来,所谓何事?” “和普度族一起抓来的那女子是神族。” “呀,竟是个神族。” “正是神族失踪,三脉才不断潜人下海搜寻,若他们不断扩大搜寻范围,难保不会找到这里。” “那可两难了,放人暴露我们,不放还是会被发现。”。 说话声戛然而止,想来是姑西到了。 第一百九十章,留在珊瑚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齐唤了声大姐,姑西:“眼下我们因抓了个神族而处境堪忧,召各位来,希望能集众人之智寻出良策。” 金长老:“依我看,直接把神族淹死,然后弃尸海上,三脉见到尸体便不会在搜寻。” 这提议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姑西:“她死容易,留赤烈焰难。普渡族拥有的阵法多,若赤烈焰能心甘情愿留下,我们姑婆族不愁壮大。但赤烈焰被这神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她一死,赤烈焰绝不肯为我们做任何事。” 原来,姑西盘算着这主意。 “嗨,男人嘛,出个美人俘获他心即可。” “让我们姑婆族最美的姑娘去,保准拿下他。” 知一感叹,老旧又永存的美人计啊。 姑西:“赤烈焰并非普通男子,据我观察,他修符阵多年,心神坚定,不受外物所迷惑。” 姑西只与赤烈焰见了一面,就瞧出来,知一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外面一阵寂静,知一只当她们陷入沉思,谁曾想下一刻天旋地转,蚌壳翻转向上,赤烈焰抱紧知一,知一以拳震碎蚌壳,两人旋转落地。 五位长老手持武器,摆出防御姿势。 姑西拍扶手,怒视道,“好大胆,居然窃听!” 知一解释,“我们是要逃跑来者,走迷了路才到这里。” 姑西冷哼一声,“既然你们听到了,也无妨,赤烈焰我要留下,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话语霸道,容不得人说不。 为获取涂白,赤烈焰也有留下之意,顺势道,“可以,但她得陪着我。” 说完赤烈焰搂着知一的肩。 姑西:“不行,她是神族,我不能留她。” “她怀孕了。” 话一出,在场人无不讶异,包括知一。 姑西见知一一脸迷惑,猜出是赤烈焰使诈,厉色道,“你撒谎!” “不信,你可以查验。” 赤烈焰胸有成竹,知一隐下疑虑,附和,“我们孤男寡女度过了无数漫漫长夜,自然不会只是牵手。” 木长老不屑道,“无耻,神族自诩尊贵,其实低贱得很。” 知一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放肆,我们与你可以不一样。” “方才是谁说要用美色迷惑烈的,你说心计骗人和真心得人心孰更低贱呢?” 木长老气得眼冒火,姑西说道,“金长老,你去查。” 金长老走近,手搭在知一的脉上,片刻后向姑西念头。 姑西阴沉着脸,赤烈焰道,“只要她和我未来孩子安然无恙,我才会教你们阵法。” 木长老插话,“三脉那边怎么办?” 赤烈焰:“假尸。” 姑西沉吟良久,“我可以不杀她,但她必须在牢里,我姑婆族可容不得神族自由穿入。” 赤烈焰望了眼知一,“她住哪里,我便住哪里。” “祖宗在天有灵,看到你痴情一个神族女子,不知作何感想?”姑西讥讽完,命人压他们回牢房。 待只有两人之时,知一问赤烈焰,“烈,你几时动的手脚啊?” “蚌内。” 知悉姑西的意图,赤烈焰便做了打算,以符拍入知一腹中,造成假脉迹象。 为求涂白,是得留下,不过知一另有担忧,“假尸恐怕瞒不了太久,一旦发现有人刻意制造我的死,凤起师兄会倾力搜寻,迟早会寻到这里,我们需尽快拿到涂白离开。” 赤烈焰点头,他们得在古凤起找到珊瑚丛前拿到涂白回去,否则姑婆族会有灭族之灾。。 尽管姑婆族对他们无情,可她们怎么说也是普渡族一分支,赤烈焰不能对她们无义。 第一百九十一章,没你漂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每日早出晚归,姑西防着赤烈焰,来回都以黑布遮住他的眼。 知一独自在房中,倍感无趣,便与看守的遇晚闲聊。 遇晚大知一十岁,是个爱议论是非的性子,知一主动与她搭话,没过三天,两人就混得熟,许多姑婆族无关紧要的事,遇晚全向知一说。 当中最有趣的莫过于,赤烈焰第一次出现在姑婆族人前。 听说族里来了个十分俊俏的男子,姑婆族人皆来围观,为争前排位,你推我挤,差点没打起来。见到赤烈焰本尊后,众人尖叫连连,震耳欲聋,上到六十,下至六岁,没有不动心的。 焦点中的赤烈焰面对她们的欣赏,冷面淡然,从容不迫。 有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抛香囊到赤烈焰脚下,想他拾起还与自己。 怎料赤烈焰脚踩在香囊上,目不斜视走过,那女子又气又恼。 又有一人装昏眩,欲倒在赤烈焰怀中,赤烈焰侧身避开,仍由那人跌倒,坐在地上捶胸,惹得旁边的人哄然大笑。 姑西却十分满意赤烈焰的不留情,假使赤烈焰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姑西反倒会鄙夷他。 知一听闻守此事,捂嘴发笑,顺势将赤烈焰让害怕蜥蜴的少女直面蜥蜴,以此克服恐惧的事道出,遇晚听了捧腹大笑。 本以为这些坏话不会传入赤烈焰耳里,但知一低估遇晚的传播力,到了傍晚姑婆族无人不晓此事,包括当事人赤烈焰,赤烈焰寻思知一有人说话解闷,倒不生气, 赤烈焰到来的新奇宛如一阵风过,姑婆族眼下最大的事是定下一任族长。 姑西近年来身体不适,便想先选出人,免得忽然病逝,姑婆族无主。 后选人有三位,姑念、姑相以及姑全。她们从小就跟在姑西身边,姑西拿她们看做自己的女儿养育,三位各有千秋,姑念处事灵活,姑相符阵高,姑全亲和得人心,非得选出一位,姑西着实头疼。 赤烈焰正是给这三位教符阵,知一晓得三人竞争族长后,问赤烈焰谁可担当,赤烈焰思忖片刻,“若求安稳,择姑全;若期延续,择姑相;若要扩大,择姑念。” 知一笑道,“三位姑娘谁漂亮?” “姑全。” “她们怎么说是姑相呢?”遇晚告诉过知一,全族的人皆认为姑相是三位中最漂亮的。 “眼光因人而异,不过在我眼里她们都比不过一人。” 知一双眼发亮,期待看着对面牢房的他。 赤烈焰半眯眼,“你似乎在期望什么。” “自然是答案啊。” “不仅仅是答案吧?” 知一支着脑袋,厚颜无耻道,“当然还有自己的名字啊。” 赤烈焰难得发笑,“尔等厚颜,世间难寻。” “错了,错了,吾之美貌,世间难寻。” 赤烈焰笑意加深,故意不答。 知一没追问,倒想会会三人,“烈,我想去瞧瞧美人。” “没你漂亮。” 重逢和好后,两人情愫丛生,相处时亲密许多,最明显的就是赤烈焰懂得调侃。 闻得夸赞,知一心花怒放,却没有昏头,仍执意要见,赤烈焰只得应下。 翌日中午,有人来传知一外出,同样也是蒙着她的眼,待到了地方,黑布取下,知一发出惊叹声。 第一百九十二章,又当鞭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所站地是珊瑚露台,上方是海水,因设有结界,水无法进来,成群鱼儿在结界周围游绕,水草妖娆遂海浮动,水光下珊瑚群熠熠生辉。 知一走到台边,观赏眼前的新奇。 赤烈焰拉着知一在他旁边坐下,知一发现对面三名少女上下打量自己。。 赤烈焰分别介绍,圆脸笑容可掬的是姑全;一身黑,神色严肃的是姑相;扎着两个麻花辫,戴着珍珠项链的是姑念。 论相貌,三人中姑相最佳,姑全次之,姑念排末尾。 姑全和蔼道,“总能听赤先生提起知一姑娘,我们好奇姑娘长什么样,便请你前来,希望不会打扰你。” “不会,不会,在房中闷得慌,你们请我,我巴不得呢。” 姑全抿笑,姑相直言问,“你可会阵法?” 知一点头,“烈教我的。” 姑相:“同样师从赤先生,何不切磋下?” 知一望了眼赤烈焰,“不好吧。” 姑相:“怎么,你怕输?放心,输了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知一笑而不语,暗想怎么走哪都免不了要做鞭子啊?上回数风流大会,她这根鞭子打了众神族的脸,让人恨得牙痒痒呢,这回可不想招姑婆族的恼,毕竟小命在她们手里。 姑相见知一沉默,鄙夷道,“真怕了?” 知一:“我跟烈学符阵的日子长,你们学的日子短,比起来你们吃亏。” 姑相:“我们姑婆族本就会阵法,旁人学一月,我们学一日就会了。” 言下之意是三人天赋强,即便学的时日短,也已赶超知一。 见对方自信,知一没再拒绝。 赤烈焰说道,“四周鱼群环绕,谁能将鱼定住,使的办法最好谁便胜出。” 知一歪着脑袋,觉得这考题似曾相识啊。 “我先来。”姑念站起,布木头人阵。此阵对人管用,用在鱼身上,效力减弱,近的鱼被定住,远处的鱼依旧自由游动。 姑念讪讪落座,脸色不佳。 第二个是姑全,姑全用的是网阵,将鱼统统网起,再施定身术。 知一懊恼没抢先,被人用了。 “知姑娘,你先还是我先?”姑相客气问道, 知一尚未寻思出新的办法,“你先吧。” 姑相起身,向外抛出几道符,片刻间鱼群翻白,方才摇尾的鱼,成了死尸飘浮海中,甚是触目惊心。 知一瞠目,联想起这与百兽洞的情形相似,姑相和古蔓枝皆以杀的招数达到目的,心惊之余,瞧着姑相的容貌,再不觉得她是三人中最漂亮的人。 “到你了。”姑相见知一迟迟未动,提醒她,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姑相心里冷笑,木头人阵,网阵、杀阵均被她们所用,她倒要瞧瞧这位神族还有什么其他招数。 知一瞥见赤烈焰前面的琴,登时计上心来,向赤烈焰指了指琴,赤烈焰浅笑,将琴递给她。 手指压在琴弦上,乐声扬起,四周的鱼并没有静止不动,反而越来越多的鱼儿聚集过来,姑相本暗笑这没用,半响后却再笑不出来,因为鱼群会根据她的乐曲或向左,或向右,知一用乐操控者鱼群。 掌声响起,姑全拍着手称赞道,“以符入乐,高明,不亏是赤先生得意高徒,姑全佩服。”。 这话一说,谁胜便心照不宣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涂白飘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整场比试,姑西全看在眼里,待三人走后,姑西也不避忌知一,问赤烈焰,“今早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族长心里早有人选,何必问别人,况且我非本族。”赤烈焰选择旁观,并不提意见。 姑西轻叹,“手心手背都是肉。” 三人在姑西心里与女儿无异,她担心没有选上的人心里有落差。 “没有选她做下一任族长,又不代表不爱她,只是位置不合适。”知一随口接话,如果老叔推举成然做下一任昆仑门主,她不会不开心,因为这又不代表老叔不宠爱她了。 此话令姑西茅塞顿开,她一言不发离开。 知一心虚转向赤烈焰,“我说错话了么?” “恰恰相反,说到点子上。” 知一如释重负,赤烈焰拍了拍她脑袋,“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心性,想不通的人多的是。” “素雅说我是缺心眼。” “挺好的,心眼多了反倒叫人生厌。” “原来烈喜欢人没心没肺啊?哎,我的美貌和智慧浪费咯。” “美貌与智慧你都逊色于我,若我看中这两样,有你什么事?” 两人打情骂俏,旁边的遇晚听不下去,咳了两声,催他们回牢里。 待知一与赤烈焰回到牢房,知一说道,“烈你说得对,三人中,姑全长得美。” 此时再无旁人,赤烈焰叹息,“但她却不是族长最佳人选。” 知一跟着长叹,“其实安安稳稳也挺好的。” “你是如何想到以符融乐里?” “不瞒你说,今年数风流的辰人物与你的考题一模一样,更巧合的是,姑念的做法与古蔓枝相同。大会后我一直寻思,若我想夺得辰人物,我会如何。直到今日见鱼儿欢快嬉戏,我想到,要控制百兽或者最好的办法是吸引,其次是困,最不济的才是杀。” 赤烈焰赞同,“姑婆族的事终是别人的事,眼下还是寻涂白要紧。” 知一虽与看守的人闲聊,也没忘打探涂白。 未免表露得明显,知一和遇晚东一句西一句扯,从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总结出,涂白是姑婆族的圣草,具体在何处外人不得而知,族中唯有族长姑西和金土两位长老清楚。 知一与赤烈焰商议,与其挖空心思寻,不如引出。 涂白实际是一味毒,除了消除记忆,还可以以毒克百毒。 赤烈焰故意中毒,让姑西命人取涂白,赤烈焰早对土长老暗中施灵犀符,此乃雄雌双符,土长老身上为雌符,她所到之地,雄符均能感知,知一出了珊瑚群便能靠雄符寻到涂白。 赤烈焰身上有毒,姑婆族松懈看管,夜里知一便开始行动。 在珊瑚丛内,赤烈焰虽被蒙上眼,却用香味探出路,虽未知全部,可出珊瑚丛的路经是摸索到了,正是靠着赤烈焰所画的图,知一得以出珊瑚丛。 海上月色敞亮,海水一片光辉,知一凭着符,顺利找到长满涂白的暗礁。 望着眼前的涂白,知一说不出的快意,正要身手去取,身后劲风呼呼,知一撑礁侧旋转,但见一支袖箭插在放在所在的地方,不远处姑相向她袭来。 知一蹙眉,自个行事万分谨慎,她怎么来了? 姑相近了,不去攻击知一,反倒出拳震暗礁,知一心叫糟糕,涂白从礁上脱落,随波逐流。 知一飞身去抓,脚腕被人抓住,挣扎不得,紧接着咔嚓一声,剧痛袭来,像是筋骨破裂。 顾不得自己,知一抬眸,涂白飘远,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又被威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本唾手可得的涂白飞走,知一又气又恼,欲找罪魁祸首算账,忽而手脚均是一紧,她被姑相束缚住,姑相冷冷一笑,牵着绳子带她回珊瑚丛。 知一暗叫糟糕,这下窥视涂白意图暴露,姑西必然会杀了自己,烈在水牢,无法相救,一步错,满盘皆输。 到了珊瑚丛,知一仍思量不出如何自救。 本以为姑相会把知一带到姑西面前,不曾想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将知一拉到赤烈焰前。 赤烈焰用了涂白,毒清去大半,见姑相绑着知一而归,面色凝重,又瞧见知一走路一瘸一拐,横眉对姑相。 姑相说道,“她只是筋骨破裂,没什么大不了的,敷了我们的龙骨药膏就会好。” “条件。” 姑相没有闹大事情,必然有她的目的,这点赤烈焰马上猜到。 “我可以不张扬今夜的事,还可以将稀少的龙骨药膏给你,但你需助我成为族长。” “烈,不要!” 姑相生性残暴,若做了族长,岂不是小人当道,知一最不想看小人出头。 姑相略带威胁,“她的武学那么好,若是瘸了腿,那真是太可惜了。” 赤烈焰看着知一,眼前浮现她蹦蹦跳跳时的娇憨,若腿瘸了,对她而言是何等打击。 思及此,赤烈焰点头,姑相得逞一笑,赤烈焰伸手讨药膏。 姑相双臂环抱,“现在我可不能给你,万一你反悔我就亏大了。待大姐宣布我为下一任族长时,我再把药膏给你。” 赤烈焰一刻都不想耽搁,“现在给。” 姑相摆头,“想她尽早敷药,就赶紧让大姐定下我,你不是足智多谋么,这事难不倒你的。”说完,姑相得意离开。 赤烈焰走到知一旁,知一歉意道,“我万分小心了,不知她是如何发现的。” “疼不疼?”赤烈焰关切问她,没有任何责备之色。 知一点头,赤烈焰揉着她的头安抚一阵。 “姑相她不是好人,我不想奸人得逞,真要助她?” “计不如人,就认栽。” “可是,” “眼下你的伤最重要。” 知一也不想成为瘸子,便得由赤烈焰做主。 不知赤烈焰使了什么法子,姑西分了间屋给知一和赤烈焰住,食物也得到改善,不再是烤鱼干,而是龙虾扇贝鲍鱼等。 两日之后,姑西向全族宣布,定姑相为下一任族长。 姑相信守承诺,将药膏给赤烈焰,知一敷了七日,筋骨愈合,又过了三日,已经可以自由行走。 这日姑相支开看守的遇晚,走到知一面前,像极了黄鼠狼。 知一没给好脸色,“你来干嘛?” 姑相自顾自坐下,开门见山,“你想要涂白吧?” “废话。”知一没好气回,那夜她外出,不为了涂白,难道还为了把自己弄伤么。 “暗礁上的涂白是方圆百里海仅剩的。” “那你还毁了!”知一激动站起,为了不让她得到,姑相不惜全毁之,这种做法实在难以苟同。 “生的涂白是没有了,但有涂白干草,而且在我手上。“ “你又想要挟我们?” “谈不上要挟,你能听从我三次差遣,我便送涂白给你。” “你为何不找烈,而是找我?” 姑相笑了笑,“你理应知道为何?” “我有孕在身,不方便。” 姑相心狠奸诈,和她一起是与狼共舞,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知一不愿受她要挟。 “别骗人了,我知道你没有怀孕。想必是赤先生动了手脚,造了假脉。” 知一狐疑看她,姑相远比她想象的聪慧。 “如何,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涂白是道枫红唯一的希望,知一不愿他继续疯癫,叹息道,“要我做何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击杀水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相笑了笑,“有只水母凶兽侵入,我奉命去击杀。现在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她将知一当枪使,为自己添功绩,知一百般不爽,却只得与她一起去。 为独占功劳,姑相没有带其他人,两人出了珊瑚丛,姑相画符生七彩泡,罩着两人向前飘,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抵达海底森林。 林中海藻丛生,顶上日光倾下,绿幽幽一片。鱼虾栖息藻叶,此处是姑婆族猎取食物的地方。 凶兽水母的到来,赶走本居这里的鱼群,故而姑西派姑相击杀它。 姑相吩咐道,“待会入林,你负责吸引水母注意,我借机偷袭。” 水母攻击手段是触手上的剧毒,知一饮过独孤蜥蜴血,自然不惧,可是姑相并不知晓就让她犯险,可见其内心冷酷。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知一点头算是答应。 姑相挥手,七彩泡爆裂,水瞬间包围两人。两人潜入林,水母生性警惕,两人缓慢拨开水草,悄然前行。 十步外光源不间断变幻,是水母身体所发,两人互视一眼,知一先行,姑相从侧面绕进。 水母悬浮,伞帽或橙或绿或绿,帽下千缕触手细如丝,随波散,似花开。 水母感知异物侵入,旋转后移,知一跃起欲跳到伞帽上,水母猛然侧闪,知一落空脚着地。 水母触手延伸,向知一包围,虽然知一毒不侵,但也怕毒液侵蚀皮肤,连续几个后筋斗,躲开触手。 知一要画符,却是一愣,回神时触手伸长,近到跟前,知一蹬地腾空,跳到乔木枝上。 水母飞移,触手再落到面前,知一出盾挡,身子避到树干后,踏枝纵身起,借着水下浮力,在树上蹿动,水母追击她。 知一只躲不攻是有缘由的,一来她的粹火在水下无法生出,二来她所学的阵法在水下皆排不上用场,故而之前迟疑。 知一引开水母注意力,姑相从后而至,手催符,符击中水母伞帽,水母身子缩了缩,触手缠绕姑相,姑相从腰间抽出匕首,横纵一划,斩断了几根触手,断的触手流出毒液,姑相后仰避开,但液体在水中散开,近处的乔木沾染,顷刻发白。 姑相见状,收起匕首,不敢再用。 水母掉转身,上百缕触手伸向姑相,眼下姑相成为水母攻击目标。 知一没有武器,又无法施展符咒,见姑相与水母周旋,心里不由焦急。 姑相孤身奋战,处了下风,知一咬牙,腾飞跳到水母伞帽上,以拳击之, 若寻常水母,受知一一拳,定然身亡,但这是凶兽,只是身子震动几下便恢复,触手要缠绕知一,知一接连再出拳,水母下沉,落在地上。 姑相靠近,拍符入水母,水母挣扎几下,缩成团死了。 “今日你的胃口特别好。” 晚膳时,坐在知一对面的赤烈焰望着知一。 击杀水母消耗不少体力,知一又饥又累,自然吃得多。 知一不敢告诉赤烈焰她答应了姑相,敷衍道,“我是孕妇,当然要多吃。” 赤烈焰一笑,“食量如此大,真的还得了。” “我得撑出肚子,免得引人疑心。” “好,你多吃点。”赤烈焰给她布菜,“往后要吃如此丰盛的海味,便没那么容易了。” 知一愣住,“准备离开?” 第一百九十六章,海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本以为知一会高兴,然而她却一脸不愿,疑惑问,“怎么,你不想走?” “涂白,我们需得到它再走。” 提及涂白,赤烈焰叹道,“涂白被姑相毁了,再留下也无济于事。” “我听说有涂白干草。” “此事我打探过,原本族中有的,可半月前干草莫名失踪。” 知一暗思原来姑相早半月前就策划,心计实在深啊,愈发觉得姑相可怕。 但如今三件事已完成一件,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非得得到凃白不可。 “我腿还没好利索呢,等腿好了再走吧。” 赤烈焰听后同意伤痊愈后离开,毕竟知一的伤更重要。 又过了三日,姑相让知一去取黑珍珠,作为姑西生辰的贺礼。 知一和姑相到了海底峡谷,脚踩在沙地上,沙地铺着贝壳粉,柔和细腻,即便赤脚踩也十分舒服。 寻觅了半天,才找到贝壳,两人正用匕首撬,忽而阴影盖头,知一心惊抬头,一只巨型海獭游过。 姑相露出兴奋神情,示意跟着海獭,知一比划着黑珍珠,她只想尽快履行完三次约,拿到涂白早点离开。 七彩泡显罩着两人,姑相说道,“海獭的皮毛比黑珍珠贵气多了,自然要得它。” 说完催动七彩泡跟随海獭,海獭游了一炷香的时间,在海床下落,懒洋洋趴着。 姑相略带命令道,“你去将它打晕。” 好不容易找到黑珍珠,姑相又转海獭,知一心里十分不悦,没好气道,“你不是有袖箭么,一箭射了省事。” “我要皮毛,射了它皮毛便不完整了,你武学厉害,用拳头将它打晕,万不可用伤坏了毛。愣住干嘛,快去啊,还想不想要涂白了?” 知一不情不愿靠近海獭,海獭本闭眼,觉察有东西靠近,张开眼,见到人先是一愣,而后四脚飞快刨,往前逃跑。 “别让它跑了!”姑相在七彩泡内喊。 知一手催符,幻成网住海獭,往回拉。 海獭四脚撑住地,不让自己移动,它有半个知一高,知一拉了半响,它只挪动了半尺。 知一只得慢慢走近,意图击晕它。待走近后,海獭猛然咬知一,知一不防,左胳膊被它咬住,痛得知一要抽匕首。 “不能用刀,不能用!用了毛就不完整了。”姑相大喊,完全将知一的死活置之度外,在她眼里,知一的胳膊还比不过海獭的毛。 知一隐忍痛,一拳打在海獭的头上,两拳下去,海獭晕厥,费了好大劲才将海獭的嘴掰开,抽出自己的手。 知一胳膊上留有一圈牙齿印,血肉模糊,暴露在海水里,火辣辣地痛,知一不禁嘴角抽搐。 姑相连忙上前查看海獭,确认它无伤痕后,笑盈盈地将它背着,漠不关心知一的伤。 知一懊恼方才打得重,应该只打一拳,如此一来,说不定海獭会在半途中醒来,张口咬在姑相的肩膀上,让她也尝尝被咬的滋味。 回去后,知一用纱布厚厚裹住,隐藏伤口,没料到还是让赤烈焰发现了。 悉得姑相不顾知一生死,差遣她活捉海獭,赤烈焰眸中寒意横溢,“本想一走了之,如今倒不能便宜了姑相。” 第一百九十七章,惹了不该惹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动怒,知一料想姑相好日子到头,堵得慌的胸口登时顺畅,巴不得姑相立即遭报应。 气归气,也不能意义用事,知一劝道,“惩戒她可暂时缓缓,待我拿到涂白再做不迟。” “姑相精明得很,怎么可能会轻易给你。” 姑相用涂白号令知一做事,这两次尝到甜头,又怎会就此作罢,心里必定盘算如何完全控制知一。 赤烈焰对姑相德性摸得很清楚,正因如此才选了心思单纯的知一。 “她要食言?” “也有可能再设新的圈套,让你钻。” “哎,姑婆族落到姑相手里,定然不会好。” “她哪有资格做族长,我既能助她,自然可以颠覆她。”姑相最不该的就是把心思打在知一上,赤烈焰心里已有反击之策。 见赤烈焰胸有成竹,知一捂着伤瘪嘴,“早知道不答应她了,白受伤了。” 赤烈焰投以活该的目光,知一委屈道,“我想替道枫红做点事嘛,他会疯癫,我有一半责任。” 想起芳芳,知一不禁眼眶湿润。 “逝者已矣,何况你已做了该做的。”赤烈焰替她换药膏,之后一室无言。 姑西生辰是整个姑婆族的盛典,珊瑚洞内一派喜气。 难得的是知一被准许参加,不过是做在宴席的最末端,能凑热闹,知一已十分满足,并不在意其他。 寿宴上,众人纷纷呈上贺礼,有的是弹曲,有的是唱小调,待姑相将通体发亮的白皮毛亮出,众人眼睛放出光彩,赞叹声络绎不绝,姑相万分得意。 姑西见到如此漂亮的皮毛,也很欢喜,“姑相,你有心了。” “大姐喜欢就好。” “你的手,就是猎这海獭时弄伤的吧?”姑西注意到姑相的手臂缠绕纱布,关切询问。 话飘入角落里,知一愤愤地将撕下一片鱿鱼干,塞入嘴里。 姑相不过是绑了纱布装样子,见成功引得姑西关注,乖巧道,“小伤,不碍事的。” 姑西旁边的金长老说道,“大姐,姑相多敬重您啊,为了给您送上满意的礼物,不惜犯险。” 姑西点头,“姑相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又转向姑相,“你这孩子,就喜欢报喜不报忧,这皮毛宽大,可见海獭是巨型,被它咬着定然很痛。明日让金姐给你弄些药,别留疤了。” “谢大姐。”姑相谢过后,看了一眼金长老,金长老说道,“大姐选姑相做下一任族长,可算选对了人,对大姐好,又英勇,往后定能将族内治理好。” “可不是么,上次她一人就将凶兽水母杀死,就冲这实力,族长不是她又能是谁。” 周围赞扬姑相的声音此起彼伏,知一用力咬着鱿鱼丝,满是不屑,明明是姑西的寿宴,非得歌颂姑相么。 何况那是她一个人么?假如没有自个,姑相铁定被水母毒死。 瞧着姑相小人得志,知一难免心里不痛快,自斟自饮,一壶酒见底后,再要了一壶。 赤烈焰远远见知一举杯,料想她胸中抑郁,有心劝阻却只能坐着,他坐在姑西右首,一举一动皆在姑西眼底,还是不要引姑西不悦好。 赤烈焰频繁望角落,姑西又怎瞧不见,她忽然开口,“赤先生弹得一手好琴,何不助乐?” 赤烈焰:“大姐想听,我唯有献丑。” 早有人搬桌摆琴,赤烈焰走到琴前。 姑西又吩咐姑相,“光听曲多闷,姑相,你剑舞得好,你也来。”。 姑念站起身,朝大姐一礼,不扭捏地拔剑,在中间空地潇洒舞剑。 第一百九十八章,搅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乐曲悠扬,人剑灵动,博得大伙一致喝彩。 “你别说,两人很有夫妻相。” “赤先生博学多才,配得上姑相。” 邻座的人议论着,知一冷哼。 “能娶到未来的族长,是赤先生的福气。” “偏偏赤先生是个傻子,放着最好的不要,要最差的。” “那神族啊靠的是孩子,论相貌论人品,哪里比得过姑相。” 那些人也不避讳知一,向她投来蔑视之光。 知一瞪她,她们更加肆无忌惮,“仗着身份得到的一切,实际就是个草包。” 知一怒极反笑,纵身跃起,落在空地上。 姑西目不转睛盯着她,倘若知一敢捣乱,非弄死她不可。 知一笑道,“一个人舞剑多无趣,两人人对剑才有趣。” 说着手大张,旁边一人的佩剑横飞,落在知一掌心,握剑斜提,迎着姑相的剑去。 洞内剑光缭绕,两人比划起来。 知一的剑术比姑相的高,姑相被迫让她牵着,不懂剑的旁人瞧以为两人不相上下,懂剑的行家却明白占主导的是知一。 知一虽剑高一筹,倒留了情面,没有让姑相难堪,纵使姑西不满,也不好当众发作。 争强好胜的姑相却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在众人前胜了知一不可,一招剑花漫天,逼开知一后,掉转剑,以剑柄击知一小腹,知一被击中后捂着肚子,立即后退两步倒下,“你,你好狠的心!” 乐声戛然而止,赤烈焰黑着脸上前抱着知一,“她有孕在身,你怎可下重手。” 姑相傻眼,下意识道,“她没有身孕!” 赤烈焰呵斥,“你胡说什么,金长老亲自验的脉,难道还有假?” “她,明明,”姑相打住话头,偏偏不能说出她与自己杀水母之事,否则自己的功劳就黯然了。 “既然怀有身孕,就该好好待在,”金长老说道,又瞥见她桌上,“更不该饮酒。” “我们神族的体质不一样,有身孕的人是可以喝酒的。”知一胡言道,反正在座的没有人是神族,她胡说她们也不知。 姑西示意金长老去看看,金长老走到知一身旁把脉,“不过是稍动了胎气,休息一下便好。” 赤烈焰紧张道,“烦请金长老给些安胎药。” 姑西面前,金长老不好拒绝,微微点头。 赤烈焰横抱知一,“大姐,请容我们先告退。” 姑西摆手,赤烈焰抱着知一离去。 “大姐,我。”姑相委屈看着姑西,姑西做了个让她收声的手势,“大家继续喝,不醉不归。”言罢举起酒杯敬众人,众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姑相讪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闷了一杯酒。 金长老见姑相闷闷不乐,脸不由绷紧。 寿宴继续,并没有受丝毫影响,不过姑相的风头却一去不复返。 赤烈焰与知一回房,知一皱成团的小脸张开,“烈,我表现如何?姑西没看出我是假装的吧?” 姑西精明,知一唯恐被她看出自己做假,坏了赤烈焰的计。 赤烈焰放下她,“姑西虽不喜欢你,却会为了孩子而站在你这边。” “为何?” “姑西曾有过孩子,后来被人陷害没了。” 知一恍然,怪不得烈嘱咐她引姑相击腹部,原来是有缘故的。 将姑相拉下来的第一步,便是让姑西开始对姑相不满。。 姑西见姑相为了赢不惜出狠招伤害知一,心里多少有些介意,信任一旦撕开口,就能为赤烈焰所利用。 第一百九十九章,自以为聪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紧接着就看烈你俘获姑西的欢心了。” 话出口后,知一觉得怪怪地。 赤烈焰并不担忧姑西不偏向自己,“姑西是以姑婆族的发展为首要考虑,当初我也是利用这点送姑相上去。” 知一接话,“经过一段日子观察,发觉姑相心性并不宽厚,而烈你的处事比姑相好得多,便会倾向你做族长之位。” “拿我与姑相比,简直是美玉比粗石。” 知一点头,赤烈焰的才能远超姑相,和她比,简直是直降了身份。 “应付姑西我绰绰有余,让我担心的是,”赤烈焰将视线定在知一脸上,知一瘪嘴,“我几时拖过后腿啊,你好好回忆,哪次不是我力挽狂澜!” 赤烈焰抿笑,话是不假,只是没料到她当了真,安抚道,“好,我知你一定可以。” 知一气旋即消散,满足笑了笑。 意难平的姑相翌日到了知一面前质问,“昨日你为何给我难堪?你还想不想要涂白了?你信不信我立即毁了!” “昨日我喝了酒,看你和烈抚琴舞剑一时气不过才冲动行事,你别往心里去。” 见知一言辞诚恳,姑相气消褪些,她还得再利用知一,关系也不可闹僵。 知一又道,“我指望得涂白呢,哪敢惹怒你,真是酒上头,才趁一时之气的。 “你倒是很明白,往后给我规规矩矩地,否则我饶不了你。”姑相说完,摔袖而去。 自从定姑相为下一任族长,姑相开始对事务提出见解,姑西通常会采纳,可近来姑西对赤烈焰相当看重,对此姑相颇为介意。 姑相进入主厅,但见姑西和赤烈焰低语,见她到来,两人打住了原本的话,姑相微微蹙眉。 向姑西行礼后,姑相禀报近日经她手的事物,其余的姑西都很满意,唯独在处理布匹分配上,姑西不赞同。 姑婆族自给自足,布匹是采集贝类足丝再编制,算不上稀少,但也不充裕,原本是按照年龄分配,年长的比年轻的每三月多一匹。 姑相建议将规矩改了,年轻的分的布匹比年长的多。 “大姐,姑相此举并非对长者不敬,而是按照实际来分,年长的多从事轻松的活计,衣服耗损少;而年青的多从事劳累的活,衣物耗损大,多分一套并不过分。” 姑相将理由道出,姑西说道,“你说得在理,我也认同,可长者们未必理解。多年来我们照老规矩办,你这忽然改了,长者心里总归存埋怨。” 姑相坚持,“任何新规矩开始执行均会不适,适应一段时间后,她们会接受的。” “族人理应上下齐心,我不想大伙因小事而生间隔,此事还是罢了吧。” “大姐。” “我主意已定,你别说了。” 姑相硬生生地住口,心里百般不情愿。 旁边的赤烈焰说道,“赤某有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知大姐可愿听?” 姑西脸色转晴,“快说。” “可以将布匹和贝财相结合,定两种选择,布匹多则贝财少,布匹少则贝财多,让族人自己选。” 姑西沉思片刻,露出笑容,姑相也觉得此计甚妥,但由赤烈焰说出,便有些抵触。 “好,就依赤先生所言,姑相,往后得多向赤先生学习,多请教。” 姑相应允,心里不服被比下,“正好眼下姑相有为难之事,请赤先生不吝赐教。” 赤烈焰微微点头,“但说无妨。” 姑相暗自得意,烫手的山芋终有人接手了。 第二百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相娓娓道来,“族中的王婆婆精神衰弱,夜里稍有动静便无法安睡,族中还有一李婆婆夜间精神抖擞,她睡不着就在房内走动,这一走便扰得王婆婆睡不着,为此两人总争吵不休。” 姑西:“我们尝试给李婆婆换了最远处的房间,可是王婆婆夜里还是能听到李婆婆的脚步声,此事我也颇感头疼,不知赤先生可有妙计。” 赤烈焰沉默,姑相窃喜不已,她就不信赤烈焰可以解决这困扰姑婆族多年的问题。 “我记得珊瑚丛有一夜巡,何不让李婆婆担当此任。” 夜巡人是珊瑚丛外面巡逻,以免有情况时,众人来不及反应。 姑西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好。” 困扰姑西与姑相许久的事,赤烈焰眨眼间解开,姑相见姑西对赤烈焰更为满意,心里很是窝火,不由懊恼,本想为难赤烈焰,却让他大放异彩。 姑西喜欢聪明的人,这下对他更信任胜从前,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己地位恐怕不保。 姑相盘算,无论如何都要要力压赤烈焰,保住下一任族长之位。 苦思两日,姑相终于理出头绪,赤烈焰本身无懈可击,但他有一致命的弱点,神族知一,若是知一犯死罪,赤烈焰定力保,届时姑西便对他失望了。 姑相自以为寻到解决之道,喜滋滋地找上知一,交给知一一张图。 知一不解,姑相说道,“你按照图上所指,找到凶兽,将它斩杀。” “什么凶兽?” “这个你别管,只管将它杀了,事成之后,我便把涂白给你。” 知一爽快收下地图,“一言为定。” 是夜,姑相与知一共同来到岩洞外,姑相指里面:“它就在里面,你去吧。” “我一个人?”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涂白那么好得? 知一小声抱怨两句,游进岩洞中。 半个时辰后,姑相进岩洞,发现知一倒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确认知一昏迷后,满意一笑,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岩内的是凶兽也是姑婆族圣物,圣物神圣不可侵犯,若是犯了,便是死罪。 让知一与圣物相残是一招活结,进退皆宜。 知一杀死圣物,姑西震怒,牵连赤烈焰;知一被圣物所杀,自己向赤烈焰透露,这事是姑西授意的,让赤烈焰恨姑西。 姑相走到奄奄一息的圣物旁,手起刀落,匕首没入圣物颈中。 姑西十分紧张圣物,圣物死了,知一也跟着没命,赤烈焰保得住也好,保不住也罢,姑西不会再信任他。 姑相转身返回珊瑚丛,谎称生机岩有异动,姑西已经睡下,听闻此消息,立即起身要去查看。 姑相见姑西神色严峻,暗喜大计将成。 前往生机岩途中姑西突然问,“姑相,你可知为何我如此紧张圣物?” 姑相摇头,虽知姑西重视生机岩内的圣物,却不明其因。 “你即为下一任族长,我也该告诉你了。其实姑婆族并非天生可布阵,我们之所以能施展阵法,只因我们喝过生机岩里圣物的血。” 姑相猛地记起,入族那日,她们都要喝一碗腥味极浓的汤,原来是圣物的血。 “这圣物是天狼王,乃姑婆族的先祖所猎,它的血有神奇的功效,脉中人饮下能提升能量,平族喝下可以布阵。” 说到底,姑婆族族人只是平族,不像脉中人生来就可布阵,故而天狼王是姑婆族的关键。 姑相冒冷汗,自己竟然断送了姑婆族的未来!要是没有杀天狼王就好了,不,不能怪自己,是姑西的错,要是早点告之,自己是绝不会杀了天狼王的。。 想到天狼王死,姑婆族无法延续,姑相心慌意乱。 第二百零一章,有备而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相一路恍惚,进入生机岩后,原本躺在地上的知一不知所踪,当即吓得六神无主。 天狼王半张眼,没有死透,喘息着,呼吸宛如蚊细。 姑相既喜又忧,喜的是圣物保住,忧虑的是知一的消失,心里万分忐忑。 姑西吩咐姑相,“快,去请金长老。” 姑相顾不得许多,火速请金长老。金长老一番治疗后,保住天狼王,三人可算松口气。 望着伤重的天狼王,姑西牙齿咬得格格响,“究竟是何人?” 天狼王受的是刀伤,凶手只会是人而非意外或是其他。 姑西见姑相心不在焉,厉色道,“你东张西望看什么?” 姑相忙解释,“天狼王与凶手搏斗,兴许有凶手留下的东西。” 姑西颔首,“说得对,你好好找一找。” 姑相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知一来过的痕迹,可惜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找不到凶手的痕迹,姑西转而问金长老,“依你看,凶器是何物?” “从伤口看是匕首,”金长老轻轻拔开天狼王的毛,手指比划下,“像是我们族中常见的匕首。” “这匕首是我们自己所造,看来凶手就在姑婆族内。姑相,你可有什么看法?” 姑西突然问姑相,姑相吓得浑身一抖,姑西蹙眉,“紧张什么,我问你看法?” “我想,不会是我们的人。” “可匕首确是我们所造的尺寸。” “大姐,别忘了,我们族中有外人。” 姑相刻意往知一身上引,眼下知一失踪,推到她身上再好不过。 姑西沉默,寻思着知一虽是神族,但她不知道我族的秘密,更不知天狼王在生机岩。 姑西虽讨厌知一,却不是一个糊涂的人,随便找个人泄愤就了事,她要找的是真正的凶手。 姑相:“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到会有其他人。” 金长老附和,“对啊,大姐,我们全族上下一心,知道此处是禁地,绝不会生异心来毁,她是神族,自然是最可疑的。” “若说是我们的人,谁有如此大的本领击倒天狼王呢,她的武学高,只有她才办得到。” 姑西想到知一在自个生辰上所展现的武学,不得不承认,这点最具说服力。“且去会会她。” 姑西与姑相进门时,知一正大快朵颐地用午膳,姑相见到本该失踪的知一活生生地,脸色唰地变白。 知一惊愕,连忙起身客气道,“你们吃过了么?要不要一块?” 姑西坐在她对面,“你胃口挺好的。” 知一摸着肚子,“两个人嘛,胃口自然好。” 姑相瞧着知一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般镇定,心里发毛,为何她如此淡定,莫不是盘算着什么,思及此恐慌涌上头,警惕地盯着知一。 “你一直待在这?” “当然,我还能去哪?” 姑西端详知一,想从知一脸上看出点什么,可知一神色自若,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姑西走到门口将看守的遇晚叫来问话。 遇晚见姑相在旁边,不敢道出姑相与知一外出之事,只谎称知一没出去半步。 得到遇晚的证词,姑西打消对知一疑虑。 姑相见栽赃不成,正寻思别的计,赤烈焰主动找到姑相,“涂白给我。” 姑相冷笑,“凭什么?” “天狼王没死,是你的福气。” 听闻天狼王,姑相心里骇然,面上镇定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知一亲眼见到你捅了天狼王。” 姑相笑了笑,“既然她看到,为何不告诉大姐?因为不能说,不是么?”两人一起去的生机岩,即使知一作证,只要姑相死不承认,姑西决计不会相信姑相杀本族圣物。 赤烈焰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无可奈何你?” 姑相微微仰头,露出猜对了的神色。 “你的匕首缺了一块,对么?” 姑相隐约感到,赤烈焰有备而来。 第二百零二章,得到涂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相的匕首在撬贝壳取黑珍珠时被弄缺了一处,当时知一在场,想必是她告诉赤烈焰焰,“那又如何? “缺了一块的匕首插入天狼王身体,造成的伤痕也会有缺口。” 姑相镇定道,“匕首损耗又不止我一个。” “匕首损耗是不止你,可位置对得准的,再无旁人。” 姑相再绷不住,恐慌显露在面上,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姑相跟对姑西多年,听得出是姑西的。 “给是不给?” 假如她不给,姑西到来,赤烈焰便将此事告之,姑西必然马上召集所有族人亮出匕首一个个对比。 姑相背脊冒冷汗,脚步声愈发进了,她不能被指证杀圣物,这会使她失去继承族长之位,姑相只得忍痛,“好。” 话音刚落姑西进来,二人仿似什么都没发生。 与姑西议完事,赤烈焰立即跟姑相回房取涂白。 姑相思量,赤烈焰计谋好生厉害,联手比相斗更好,交付涂白时提议,“既然我们拥有共同的秘密,不如我们合作。” 赤烈焰冷冷看她一眼后,决绝转身,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愿。 姑相冷哼,既然不愿站在同一条线,就只能刀剑相向,这回是自个不小心,下回定要将他和知一一网打尽。 见到涂白,知一笑嘻嘻道,“烈出手,马到成功啊,道枫红有救了。”知一端详着手里的涂白,问道:“烈,换了是你,你愿意喝涂白还是记得痛苦的一切?” “我不会疯。” “愿不愿意?” “不知道。” “换做是我,”知一认真思索,“我还是喝涂白吧,尽管素雅常说我没心没肺,但我可往心里去了。悄悄告诉你,现在忆起姨母我还是会哭,我不想哭的,可就止不住。” 知一吸了吸鼻子,“不光姨母,我还想芳芳。芳芳那么善良可爱,却被该死的古凤腾害了。”说着知一就哭鼻子,赤烈焰默不作声。 知一哭完后,又问:“烈,我老是哭,你会不会嫌我烦?” “尚能忍受。” “你就不能哄我,说不会么。哼,算了遇晚姐说了,世上最薄情的就是你这类的男子,风流公子尽管可恨,好歹说些好听话哄我们,使我们开心一阵,你连让我们开心都吝啬,足见薄情。我还是备着涂白吧,”说着伸手去拿涂白,手背被人重重打了一下,痛得知一缩回手。 “不许喝!” “为何?” “不许就是不许!” “偏不!”知一吐舌,再去抢,赤烈焰不依,个子矮知一终是没抢赢高出她两个头的赤烈焰。 赤烈焰看着知一,“涂白就别想了,你要喝的是天狼王血。” “我喝了。” 进洞后知一发现凶兽是天狼王,又惊又喜,旋即明白姑婆族能布阵的原因。料想姑相欲自己杀了天狼王成为姑婆族的罪人,遂用阵法将天狼王定住,倒地装昏迷。 姑相那一刀极为残忍,知一等姑相离开,忙用符止为天狼王止血,它才撑到金长老医治。 “不过烈,好奇怪,饮下天狼王血,我的能量并没有提升。” 赤烈焰不由吃惊,沉吟一阵,“兴许是在海底,你的能量受了抑制。” 这理由极为牵强,知一倒没在意,“罢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得先解决姑相。” 赤烈焰点头,“明日收网,击溃她后立即离开。” 第二百零三章,天狼王认凶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姑西召集全部姑婆族族人,姑相自觉安全,并不惊慌。 “众所周知,生机岩内有本族的圣物,然而有人起了歹心,潜伏进欲杀圣物。好在圣物逢凶化吉,此乃佑我族。圣物虽无恙,但贼饶恶行却不可饶恕,我必将找出贼人,严惩不贷。”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大姐,贼人是谁,出来,我们活剐了她!” “大家稍安勿躁,赤先生已经有找出贼饶办法。”姑西转向赤烈焰,“你来吧。” 姑相斜视赤烈焰,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来。无论他怎么做,决计不会查到自己。刺狼王的匕首她已经扔掉换了新的,即便赤烈焰反口,也不能用匕首再指证自己。 赤烈焰轻轻上前,用怀里掏出一瓶子,“此乃夜月藻,对狼王的血敏感,若是杀了狼王,用夜月藻的粉末撒在她手上,贼人手上会现红斑。” “大家排队,一个个来验,就在我跟前!”姑西坐在椅子上,要亲眼揪出凶手。 姑婆族多是性格直爽之人,抢着排着队自证清白,一圈人下来,谁的手都没有反应。就连外族的知一也验证过,不是她。 姑西既欣慰又迷惑,莫不是此办法不灵验?将视线投向赤烈焰,赤烈焰缓缓道,“姑相,就差你了。” 姑西心里不由忐忑,姑相站着不动,姑西开口道,“姑相,你为何不上前?” “大姐,你忘了,我们赶到岩洞时,上前查看过狼王,我的手沾上了狼王的血。” 见到血泊中的狼王,姑西脑袋一片混乱,也记不清姑相是否沾染了,可是既她这样,姑西是相信的,“不错,她和我查看圣物伤情,染了血。姑相是下一任族长,断然不会害圣物。” 姑相心里窃喜,方才赤烈焰道出办法,她确实慌乱一阵,可沉下心后,又找到无懈可击的借口,旋即泰然。你赤烈焰聪明,我姑相也不是傻。 “那也得验。” 赤烈焰坚持,姑西没有反对,姑相满心不悦,却只能隐忍,乖乖伸出手。 赤烈焰拿了瓶子径自走到姑相面前,将粉倒在她手上,众人齐盯着姑相的手,然她手上并没有红斑。 姑相一喜,“我手没事。” “你为何这般高兴?” “证明了清白,当然欢喜的。还有,你的办法可不灵。” 姑相反将赤烈焰一军,这回看你如何收场。 姑西:“赤先生,如何是好?” “也许是我制作粉末的过程中出了岔子,不过不要紧,还有一物,一定可以证明。” 众人目光聚集在赤烈焰身上,赤烈焰淡淡道,“圣物。” 姑相呼吸一滞,赤烈焰又道,“圣物乃万年极为敏锐,谁伤了它,它定然有数。” 姑相第一个出反对,“圣物凶残,将它放出来,会全部咬死我们的。” “圣物受伤,加上阵法控制,它不会轻易乱动,除非那人曾经伤过它,是它的敌人。” 姑西默然良久,“眼下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姑相见姑西心意已决,不敢再多,恐怕遭来怀疑。 姑婆族所有人都到生机岩前,未免窥见圣物,所有人均蒙眼,由姑全带人一一进洞。 姑相仔细回想,当日刺狼王它已昏迷,双目紧闭,认不出插刀的人,遂大大方方地进洞。 姑西和赤烈焰站着洞内,姑相信心十足地走到狼王前,对上狼王幽幽绿眸,唇角微微扬起,就知道它认不出。 刚欲转身,狼王眸中闪出精光,露出尖牙,朝着姑相嘶吼,姑相大吃一惊,往后跳一步。 姑西大怒,“原来是你”read3; 第二百零四章,收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相慌张道,“不,不是我。” 赤烈焰:“若不是你,为何天狼王单独对你有反应?” “我,我不知道。” 赤烈焰:“分明就是你,否则天狼王不会只凶你!一定是瞧见了你行凶,才有此反应。” “不可能,我刺它的时候,它是闭眼的!” 话一出,姑相捂着嘴,情急下竟讲漏了。 “好啊,你,果然是你!”姑西横眉,指着姑相破口大骂,“枉我悉心栽培你,居然养了只白眼狼!” “大姐,我是无意的,我要是知道天狼王对我们的重要,我绝不会杀它的,我只是想除去知一。” “原来赤烈焰与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啊,没想到,姑相你心肠居然歹毒至极。知一好歹是孕妇,你怎能起害人心,就因为在我的生辰宴上她高你一头?” 赤烈焰早与姑西通了些气,让姑西误以为姑念因寿辰上的不愉快而怨恨知一。 “大姐,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金长老验过,岂能有假?” 姑相吼道,“全是赤烈焰搞的鬼,大姐,你被他蒙蔽了!” 不愿姑西动摇,赤烈焰插话道,“赤某自从到姑婆族,所做之事全部利姑婆族,没有半点谋私。” 姑西细想,赤烈焰教姑相等人阵法,又替自己排忧,确是没有图私利,若怀疑他,真是枉费他的赤诚之心。打消对赤烈焰的疑心,姑西道,“我相信他。” “大姐,他伪装的,你别被骗了。 “够了,你自己做错了事,还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你就毫无悔过吗?” “我是为了姑婆族好,我没有错。” “杀天狼王也没错?” “我事前不知,知道的话,不会刺那一刀的。” 姑念不认错的态度,姑西愈发对她失望,“你是不会杀天狼王,可你会用别的办法来陷害人,为了到达你的目的,你不折手段,今时今日我才发现,你如此冷漠无情。”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 姑西倒吸气,“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谁让你偏向他,重用他,若非你越来越重视他,我也不会这么做。” “哈,倒是我的不是了。” “姑相,别说了,快跪下认错!”姑全在旁边劝,从小一起长大,她不愿看姑相受重罚。 姑西冷哼,“不必了,省得跪了也是我的错。” “事情既然败露,我也无话可说,姑婆族,我是回不去了。” 姑全慌张道,“姑相,你要做什么?” “我要脱离姑婆族。” 姑西厉声喝道,“放肆!姑婆族岂容你说走就走?” “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我落了水,是你们拖我来的,虽然我记不清我爹娘的样子,但我听到很多人叫我小姐,想来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是你们,非得让我加入你们。”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不是我们救你,你早葬身鱼腹了,没良心的东西!” “总之,我不想待了,我得走!” “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姑西冷冷道,朝旁边的姑全姑念打手势,示意去抓她。 姑相手腕翻转,匕首一横,逼开姑全姑念。旋即拍地,寒冰境界,姑全二人皆往旁跳开,赤烈焰没有退,手指飞舞,盾墙起,隔绝寒冰。 姑相趁着她们后退之际,往洞外飞奔。 第二百零五章,临危受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五位长老站在洞外,全然不知里面发生何事。见姑相往外,先是发愣,而后又见姑西姑全以及姑念追去,这才恍然出事了。 姑相乘七彩泡,拼命往水面升,眼见姑西要追上,姑相手一挥,水里暗涌连连,将姑西的七彩泡卷向深处。 姑相的阵法由姑西亲自教,现在用来对付姑西自己,姑西怒不可歇,手催符贴在七彩泡上,七彩泡不受暗涌席卷,笔直腾升,一炷香的时间追上了姑相。 姑相见姑西在身侧,心急不已,再掀暗涌,姑西的七彩泡左晃右摆,一一躲开。日光越发明亮,姑相离水面越来越近,可不能功亏一篑,姑相不停挥舞手臂,暗涌增多,密密麻麻包围姑西。 姑西控制七彩泡避开,同时布阵,水光渐暗,要封锁海面。 姑相一咬牙,驱动七彩泡撞姑西,两个七彩泡相碰,两人同时踉跄。 七彩泡又撞了五六次,姑西忽而脸色大变,“姑相,小心!” 姑相转身,但见一头角鲨在自己身后,来不及闪开,角鲨大张口,吞下姑相。 角鲨是海中霸王,力气大,即便是会阵法的人也对它束手无策。 姑相是姑西养育了十年的孩子,见到姑相有危险,下意识伸手去拉,鱼正好合嘴,将姑西的手臂咬下,姑西痛得惨叫。 血即刻蔓延,染红一片。 姑全和姑念赶到,联手救下姑西,姑西失去一条手臂,昏迷过去。 两人将姑西待会珊瑚丛,失血过多的姑西奄奄一息,金长老也无力回天。 姑西感知自己时辰不多,向众人宣布,下一任族长由姑念继承,众人悄然落泪,极力克制不出声。 姑西命旁人退下,只留赤烈焰与姑念。 姑西手指了指床边的盒子,姑念意会将其打开,取里面的鲨鱼皮给姑西。 姑西交代,“这是姑婆族最高的阵法七彩之光,你与姑念二人参详学习。”说完将皮塞给赤烈焰,赤烈焰却不伸手接。 “你聪慧,你学会了才能教她。”姑西心知以姑念一人决计参悟不了这高深阵法,需赤烈焰帮她。 倘若她活着,自然不用赤烈焰帮忙,可惜自己遭逢意外,命不久,为了阵法不失传,只能仰仗赤烈焰。 “我们同出一宗,你自当不会害我们,这点我始终坚信。这些日子我待你不薄,难道死前这点恳求你都不肯答应?” 赤烈焰缓缓接过,“我会好好教姑念。” “姑念,往后族中的事,多多请教赤先生,有他在,你不必太担忧。” 姑念满脸泪痕,咬唇点头。 “我还有话和姑念讲。” 赤烈焰识趣退出,待只剩两人时,姑西道,“你要抓住赤烈焰,要将她从神族人手里抢回。” 姑念迟疑片刻,摇摇头,对自己毫无信心。 “虽然论姿色你逊于那丫头,可他对神族人再情根深种,终归不是同路人,走不到一块,即使在一起,也是昙花一现,你只要紧紧跟着他,陪伴他,要有耐心,他终归是你的。有他在,姑婆族会有另一番作为。” 姑念似懂非懂点头,姑西又道,“记住了。” 姑念重重点头,“姑念牢牢记大姐教诲,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放开他。” 姑西满意点头,能教的已经全部教了,手徒然落下。 姑念慌神,高喊声大姐,伏在床沿,悲戚大哭。 外面的人惊闻哭声,涌进房,但见姑西闭眼辞世,纷纷跪下,是以珊瑚群内一片痛哭之声。 姑西猝然离世,阻碍赤烈焰与知一离去。。 受姑西临终委托,赤烈焰二人只能继续留在珊瑚丛,待姑念学会阵法后再离开。 第二百零六章,你们都被骗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与姑念研习阵法,已有几日顾不上与知一说话。 这日他早归,撞见知一给自己擦药膏。 “手怎么了?” 白嫩的手臂布满红斑,夹着些团团粉晕,想来是痒时知一自个隔着布摩擦所至。 “当日用夜月藻验谁沾染天狼王血,尚未恢复呢。” 夜月藻是可以验天狼王血的,但需过一炷香的时间,当时欲以此计逼姑相露马脚。 谁知姑相以查看天狼王伤势为由避过,于是赤烈焰将计就计,将夜月藻粉偷天换日,让姑相涂驱蛇粉,驱蛇粉刺激,天狼王闻到后才对姑相有反应。 恰逢姑西过世,也就没人察觉知一手上的红斑。 赤烈焰拉过凳子,坐在知一身侧,“我来。” 知一伸出手,乐意之至。 赤烈焰又道,“虽说事情过去,还是小心点,别被人瞧见。” “除了你就是遇晚,还有金长老送安胎药,没其他人来。” 知一只随口说说,怎料翌日姑全来找知一,让知一陪她四处走走。知一明白这是赤烈焰怕她闷,安排姑全来给她作伴。 姑西过世,姑全一时间难以接受,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愁,知一瞧出她难过,主动说起儿时有趣的事,“门主将我养的鱼烤来吃,我啊就趁他睡着,将他一边的眉毛剪了,气得他追着我跑了半个昆仑山。” “最后打着你了么?” “没有,他追不上我,又好面子,不敢承认体力不济,跑不过我一小屁孩,回去后谎称狠揍了我。” 姑全又好笑又吃惊,“就这样放过你了?” “对啊,他那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大优点是从不翻旧账,我啊就逃过一劫。” “你真幸运。以前我们清扫大姐房间,不小心把她心爱的珍珠项链弄断了,一个月后大姐发现,罚我们禁闭三日,不准吃东西。亏得金长老夜里偷偷送吃的,否则我们可就惨了。” “瞧着金长老严肃,没想到她是个心软的人。” “嗯,金长老背地里总护着我们,尤其是对姑相。”提起姑相,姑全轻叹息,“只是可惜了,她想偏了。” “你们三人之中,她最聪明么?” “其实姑念更聪明,她内敛,不爱出风头,故而大家都觉得姑相更聪明。姑念做族长,也是极好的。” “你呢,就没想过?” 姑全摆头,“谁做族长又有何区别,只要姑婆族和睦安好,我没异议。姑念的想法与我一样,所以大姐定姑相,我们并无不满。” 知一寻思,原来之前姑西犹豫,是顾及不选姑相,会令其不开心,这就表明姑西心中的第一人选其实不是姑相。 姑相得知自己不是族长后,才以知一要挟赤烈焰,助她成为下一任族长。 想通前后关联,知一暗暗唏嘘,若姑相不来招惹知一和赤烈焰,后面的事便不会发生,也就不会命丧鱼腹了。 一切都源于贪图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啊。 “你与赤先生是如何相识的?” 姑全问出姑婆族人心里最大的疑问,二人身份悬殊,实在没有交集的地方。 “缘分吧。”知一没敢说当街拦人之事,免得遭整个姑婆族笑话。 “赤先生是姑婆族人的英雄,所以大家常谈起他,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就是怕你们将他神化,”知一凝视姑全片刻,又问,“在你们心里,是不是觉得烈是个正人君子,宽宏无私,伟岸高大?” 姑全点头,“不瞒你说,全族的女子没有不倾心赤公子的。”。 知一沉吟片刻,“你们啊,都被赤烈焰骗了。” 第二百零七章,慢走,不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全呆住,知一拉着姑全的手,语重心长道,“姑全,你要醒醒。烈绝不是圣人,一言不合就黑脸,爱生闷气,喜欢人哄,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他就给你穿小鞋。” 姑全善良,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着赤烈焰的道,是她知一才提醒,换了其他人,知一绝不会说这些。 “不会的,赤先生胸怀若谷,哪怕以前姑相与他对着干,他也没生气,还给姑相提出可靠的意见。” 知一叹息,“姑全,我是看咱两要好才提醒你的,他绝不是你以为的人,要谨慎,要谨慎啊!” “要谨慎什么?”赤烈焰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知一浑身一震,回头挤出笑,“烈,你怎么来了?” “说什么呢?”赤烈焰坐在知一旁边,知一感觉寒气袭来,混身发冷。 “我还有事,先走了。”姑全见形势不妙,找个由头便撤。 待姑全走后,赤烈焰盯着知一,“胆子不小啊,敢揭我底?” 知一赔笑,“没有,咱两是船友,我怎会做背后捅刀的事呢。” “哦?莫非是我耳朵听错了?赤烈焰绝不是你以为的圣人,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他就给你穿小鞋。” 赤烈焰重复知一的话,知一傻笑两声,“我的意思是让她们不要把你当成圣人,大事小事都来烦你,那你多累啊,我啊,是心疼你,怕你操心累坏了,我用心良苦啊!” “是么?” “当然。”知一狗腿地站在赤烈焰身后,给他捏背按摩,“你辅助姑念治理姑婆族,日渐憔悴,我岂能旁观,其他的做不了,散布疑云还是能做到的。” “你有替我分忧之意,很好。” 好字飘入知一耳里,别有深意,手上动作一滞,完了,小鞋他准备好了。 “近来不少凶兽夜袭珊瑚群,晚上你就肩负守护珊瑚群的重责吧。” 果然,知一叹息,又起打马虎眼,“姑婆族的阵法坚固,哪用守啊。” “从前有姑西坐镇,自是不必,但她去世后,阵逐渐减弱,我尚未学成她的阵法,无法修复,只能让你辛苦些了。” “干嘛不让姑婆族人去啊?” “派她们,无疑昭告我阵法不行,自然是不成的。” “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而且受罪的是我!知一心里呐喊。 “方才不是要替我分忧么,莫非是假的?” “没有,我是怕你难以独自入眠,自从到了这里,每晚我伴你入眠,没有我,我怕你会失眠。” “无人说梦话,我会睡得踏实。” 赤烈焰铁了心要把她推出去,推脱不了,知一只能接受,丧气地垂头,“那我得护多久啊?” “直到我学成。也不是很长时日,十天半月吧。” 知一唇动了动,心里骂道,你怎么不说半年呢。 赤烈焰仿佛听到她肚里的话,追加道,“从今夜开始。”他刻意抬头,水光黯淡,已经入夜了,微微一笑,“现在开始。” 知一哼哼两声,也不帮他捶背了,负气坐下,瞪着他。。 赤烈焰指了指门,“慢走,不送。” 第二百零八章,赏过此景,不枉人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夜明珠下,色彩斑斓的虫,盛开似花的海葵,星罗棋布的海盘车皆清晰可见,纵使景色赏了无数遍,知一仍如痴如醉。 放眼望去,海水浩瀚无边,渺无人烟,比外面的世间清净百般,生出扎根之念实在正常不过,知一想起赤烈焰,不知他会不会生出留下的念头。 忽而黑影投下,知一抬头,一条大白鲸游过,知一松口气,期盼一夜平平静静,相安无事的好。 又守了一个时辰,知一犯困打哈欠,寂静的周围响起水流潺潺声,这不该是平静深海该有的声音,知一登时清醒站正身子。 定睛细瞧,但见远处黑影点点,密密麻麻,数目庞大,没有上万也有八千。它们成带状蜿蜒前行,如梭快移。 对方数量多且来势汹汹,她一人可怎么应付得了! 此时放信号是来不及了,只能静观其变。 黑带近了近了,进入夜明珠光照地,知一终于看清,它们是大马哈鱼。 鱼殷红似血,摆动身子,蜂拥前进,在夜明珠明媚光照里,鱼光粼粼,霞红如朝云,飘移在空中。 鱼群略过,没有向珊瑚群攻击,它们只是迁徙,路径此地而已。 庞大鱼群迁徙,景之壮阔,令人怦然心跳,知一连连赞叹。 “好看么。”不知何时,赤烈焰在知一身后,逆光而立,周身晕染光圈,宛如跳出画的仙人,徐徐靠近。 知一心跳得更厉害,满是欢喜,痴痴道:“好看。” 知一两眼直勾勾望着赤烈焰,赤烈焰内心躁动,便将她脸转向上,“我问的是它们。” “好,特别好,赏过此景,不枉人生。” 既评景,又说人。 鱼群穿过,知一许久才回神,思绪平复后,歪着脑袋问,“烈,你是不是知道今夜有鱼迁徙啊?” 赤烈焰不语,知一笑眯眯,“你肯定知道,这才派我来守着,就知道你疼我。” “我又不是你,总吃里扒外。” “我是放烟雾弹,迷惑她们呢。” 知一咬定不承认,否则烈非打她脑袋不可。 “可曾暗自骂我?” “没有,怎么会。”知一抬高音调,惹人生疑,赤烈焰无奈笑了笑,“姑念阵法已学成,明日我与她去加固生机岩阵法,回来后便可离开。” 知一欢呼,旋即又恢复平静,“烈你,不考虑留下?” 赤烈焰反问,“你希望我留下?” “无论你做任何选择我都尊重你,毕竟这里安定,比印山还安全。” 知一并不知印山中有赤烈焰苦苦找寻的归一阵,遂认为珊瑚丛更适合赤烈焰。 “白骨山的守弓人曾劝我留下,我拒绝了,若图安定,我早留在山上。” “嗯,外面有道枫红,有阿音朵等着你,你迟迟不回去,阿音朵肯定急坏了,大家同为伙伴,不该扔下他们。” 赤烈焰颔首,“是这个道理,此处仅是黄粱一梦。” “我们走后,姑婆族定然恼恨我们,回是回不来了。” “你还想回来?” “想啊,可是不行。”想到要走,知一目光变得贪恋,试图要将眼前之景深深烙在心里。 翌日赤烈焰与姑念外出,晌午时分,海底嗡嗡作响,震得耳瓣鼓痛,人人掩耳。。 知一捂着耳朵,惊出一身汗,这是古凤起的群蜂鸣阵,他寻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珊瑚丛危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慌忙往大门奔,自从赤烈焰在姑婆族内地位提升,已经无人再看守她。 走到半路,知一手臂一紧,被人抓住。 土长老盯着她,“你要去何处?” 知一解释道,“出去看看。” “是出去看看,还是逃跑。” “逃?不,我是去瞧瞧状况。” “信你才怪!你分明是奸细,要和脉中人里应外合。” 土长老对神族全无好感,总觉得知一不安好心。 “不是,我要里应外合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你让我出去看看。”若只有古凤起一人,知一可以恳请他放过姑婆族。 古凤起并非是个心肠硬的人,知一好好求他,他不会无情地暴露姑婆族的地点,即便事后反悔带人来剿,那也是事后,其中相隔的时间,足够姑婆族人转移。 “不许去,你在往外,别怪我不客气。”土长老非但没有松开知一,还愈发紧扣。 唯恐耽误事,知一说了声得罪,一掌拍在土长老肩膀上,土长老吃痛松手,后退两步,知一顾不得许多,匆匆往外走。 行至大门,但见古凤起立在阵法之外,知一朝古凤起挥手。 发现知一,古凤起一直悬着的心略落地,刚要说话,知一却徒然倒下。 知一身后站着两人,显然她是被身后的这两人击晕。 古凤起喝道,“快放开她!” “休想!你若敢向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说话的是土长老,她将匕首置在知一脖颈处威胁。 “我只要她,你们放了她,我当没见过你们。” 古凤起虽不知眼前的是什么人,可珊瑚群庞大如宫殿,四周阵法护住,都暗示她们久居于此。古凤起来只为知一,其余他根本不在乎。 “放了她,让你们肆无忌惮攻打我们?我们才不信你呢。” “我所言句句是真,只要你们放开她,我保证不会找你们麻烦。” “呸,三脉没一个好东西,我们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上你的当。” 对方一再对古凤起表示质疑,古凤起逐渐失去耐心,他堂堂古氏神族,岂容平族藐视。 “如果你们坚持不放人,我唯有强攻了。” “你本就打算攻,找什么荒唐的理由。” 古凤起哼了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手挥,号角声悠扬,直接传向海面。 自从知一失踪,古凤起带人在海中四处搜寻,后来寻得一具尸体,本以为是知一,可万众期却十分肯定,死者绝不会是他表妹。 古凤起也不相信知一会轻易死去,遂没有被假尸迷惑放弃搜寻。 苦寻近良久,本已心灰意冷。昨日大马哈鱼迁徙,古凤起贪恋盛景,一路尾随。无意中见到这片珊瑚丛,夜明珠的光让他觉得蹊跷。 待天明后游近查看,发现那日袭击他们的巨型章鱼,又见有人出去珊瑚群,料想知一极有可能在珊瑚丛里,遂以万兽出林呼唤知一。 古凤起的号令一出,半个时辰后,东海人闻声而至,珊瑚丛被东海人包围。 平日族中大小事,皆由族长定夺,姑念和赤烈焰不在,便群龙无首,眼见外面脉中人不断增多,姑婆族人心里慌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望着阵外林立的脉中人,金长老切齿,“定是这丫头趁着族长和赤先生外出,召来他们的人,我要杀了她。” 第二百一十章,错失自救良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土长老制止金长老,“现在不能,她在我们手上,脉中人不敢轻举妄动,她死了,脉中人就毫无忌惮了。” 金长老:“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眼下唯有拖延。”姑全从人群后走上前,“等族长和赤先生归来。” 她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想着族长和赤烈焰回来就能扭转局势。 姑全虽然跟在姑西旁多年,处事不少,可终究欠缺经验,没有弄清脉中人真正意图,以为三脉人是为杀她们而来,错失挽救良机。 姑婆族把知一关入牢内,派遇晚看守。 听闻海底下住着一群会阵法的平族,古蔓枝和万众期诧异之余,又万分兴奋,拿下这些人,就能扩充阵法,如此有利可图之事,两人积极带人,潜入海里围攻珊瑚丛。 知一睁开眼,见到熟悉的牢房,暗叫糟糕,要坐起却发现手脚动不得,她四肢被绑,无法活动。 知一大喊,“有没有人,快来人啊。” 呼喊了两声,遇晚走近,她信长老所说,认为知一是内奸,遂没有好脸色,“瞎嚷嚷什么,再喊我拿东西堵你的嘴。” “外面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提,都是你,找来了脉中人,现在我们被团团围住了。” 知一寻思,不对啊,之前凤起师兄只有一个人啊。定然是他见自己被打晕,以为自己有难,遂招来人救自己。知一不禁懊恼,自己要是没晕过去就好了。 事已至此,后悔无济于事,又问,“姑念和赤烈焰回来了么?” 遇晚阴沉脸摇头,知一焦虑,思绪潮起,脉中人恐怕越来越多,即使烈和姑念回来,也于事无补,问道:“阵法破了么?” 在姑婆人眼中,守护她们的阵法坚不可破,遇晚迷惑看着知一,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知一又重复,“护着珊瑚丛的阵法可好?” “当然了,你这坏心肠,想阵法破了,让你的人进来么?我告诉你,我们的阵法牢得很,不会被破的。” 话音落定,外面传来轰隆之声,其声响彻海底,听得人心惊肉跳。 遇晚脸色苍白,心中坚定随着轰隆声摆动。 “不好,他们已经在破了。”知一急切道,“快去找人。” “找谁?” “眼下族里谁说了算就找谁?不,长老就算了,她们不会听我的,姑全,你去把姑全找来。” 遇晚警惕看她,知一见她不动,急眼道:“这些日子你们对我很好,我决计不会恩将仇报害你们!你想姑婆族安然就别磨蹭,快去!” 知一急得真切,遇晚犹豫再三,还是去请姑全。 见到姑全,知一说道:“姑全,你听我说,要想族人安全,你们要舍弃守珊瑚丛的阵法。” 姑全瞪大眼,“你说什么?” “脉中人此时定在破阵,阵一破,他们便用一网打尽阵封锁珊瑚丛,届时你们就逃不出去了,眼下你们唯有先解开保护珊瑚丛的阵法,翻腾海水,趁乱逃离珊瑚群。哎,你别走啊,这是眼下唯一可保族人的办法了。” 姑全没有回头,“珊瑚群是我们的家,我们绝不会走,我们会誓死守卫,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最要紧。” “你不是姑婆族,你不会懂这里对我们的意义。” “姑婆族的意义是远离纷扰,族人过上安宁的生活,只要人在,换了地方也可以重来,人若不在了,守住了珊瑚群又有何用!姑全,你听劝吧,弃了这里,全族还有机会,等他们破了阵就来不及了。” 姑全迈步出水牢,并不理会知一的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攻破阵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与万众期同时抵达珊瑚丛,古凤起见他们帮忙,求之不得,三人商量分头行动。 “曼枝妹,你在外准备,待阵法一破就布一网打尽阵,以防姑婆族人外逃,我来破她们的阵,待我破了阵,众期你便率人攻入。对了,知一在她们手里,你攻的时候要注意,切不可让她们伤了她。” 古蔓枝蔑视道,“这些人也真是蠢,固守这里,若现在她们解阵逃,我们那里能抓得住。” 万众期附和点头,“愚笨。” 古凤起:“她们哪有曼枝妹你这般聪明,懂灵活应变,再说了,此处是她们辛苦创建的家园,自然不会轻易舍弃。” 古蔓枝冷笑,“待我们攻入,命了都没了。” 万众期:“或许她们对护着这里的阵法有信心。” “算她们运气差,遇到了凤起哥,凤起哥乃解阵高手。” 古凤起笑了笑,“难得曼枝妹夸我,若我不解开反倒对不起你的夸赞了。” 古凤起正经起来十分可靠,但不正经时又很不靠谱。 古蔓枝刻意赞颂,乃激将之意,希望古凤起尽快破阵。 “一切全仰仗凤起哥了。” 古蔓枝与万众期散去,各自就位。 其实不必古蔓枝激将,古凤起也会尽力破阵,一来这阵法有趣,二来他得救出知一。 守护珊瑚群的阵法叫转,本身没有抗击能力,而是将攻击力转开,譬如一个旋转的球,伸手抓不到,并非球上有钉子,而是球以高速转力移开。 古凤起寻了半天没有发现阵法纰漏,暗自赞叹阵法精妙,难怪这些人可久居海底。 他突发奇想,既然阵法旋转,唯有停下转动才有机可乘,何不加大外力迫使阵法停下? 古凤起布群蜂鸣阵,声音在周围海域回荡,震得鲸群乱蹿,无数鲸被声驱至阵外,齐齐撞击阵,哐当碰撞声不绝于耳。 阵内的姑全听得胆颤,见四下被鲸群围得水泄不通,感知不妙。脉中人或许真的能破了阵,阵破了之后她们要如何应对呢? 她心头闪过一念,或许知一说得对,她们应该趁脉中人不防备之际,破除阵法翻搅海水逃。 “我们的阵法牢不可破,岂是几只鲸就能撞开的?”金长老傲视阵外,不屑一顾道。 姑全担忧道,“可是,聚集的鲸越来越多了。” “我们在海底生活多年,什么鱼群没来过,我们还不是好好地,无需惊慌。” 金长老自以为阵法坚固,却不知每次鱼群撞击时,都得族长在内修复,这才保得阵法无恙。 而今姑念不在,鲸群不断撞击,阵法已岌岌可危。 姑全犹豫再三,说道,“假使他们真的攻了进来,我们该怎么办?” 土长老信心十足,插话,“不会的,先人布下的这阵是世上最牢的阵法,他们决计破不了。” 土长老见姑全依旧忧虑,“你想什么?” 姑全欲将知一的办法道出,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轻轻摇头。 金长老吩咐身边的人,“去将神族那丫头带上来。尽管阵法坚固,但也要阻止他们再撞。” 她们要以知一为人质,迫使脉中人停手。 片刻后,知一被带上来,见到阵法密不透风的鲸群,知一登时惊呼,“阵马上要破了,你们快逃啊!”。 金长老怒目,“少胡说,我们的阵绝不,”话没说完,轰隆之声响彻海底,水顷刻涌入,阵法破裂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固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全和长老连忙结膜,将大门珊瑚口封住,以免水灌入。 赖以依存的保障消失,姑婆族人面面相觑,惶恐之色溢于面上。 土长老一把拉过知一,推至珊瑚口,将匕首架在知一脖子上,“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杀了你!” 知一焦急道,“眼下不是威胁我的时候,你们赶紧逃啊!” 土长老:“逃,往哪里逃?你没看到你们的人在设阵么?” “我早说过,他们会以阵封锁的。”知一视线盯着外面。 万众期带人立在珊瑚外,见到对方以知一才没有立即攻入,“识相地放下武器,我可绕你们的性命,若冥顽不灵抵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金长老厉色道,“你们敢上前一步,我们就砍断她的脖子!” 万众期见她们知一性命为要挟,不敢妄动,“怎样你才会放人?” “你们通通退后一里。” 古蔓枝幽幽道,“办不到。” “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她!” “好啊。”古蔓枝一副巴不得她动手,姑婆族人却迟疑。 知一没好气道,“她与我有深仇大恨,你是威胁不了她的。” “既然没用,那我先杀了你!”土长老说着,匕首斜划知一皮肤,血流立刻冒出。 “哎,等等,你威胁不了她,可以威胁她后背着墨色绸缎的人,他在意我的性命,而且是主帅。” 土长老望去,那人周身贵气,确像是帅主,又忆起先前曾喊对她们过话,言行确是很在意知一的命。 “如何威胁?” 知一暗自发笑,到底谁是劫匪? 没等知一教她们,古凤起先开口,“只要你不动她,万事好商量。” “那你们给我退出去!” 古凤起只在意知一性命,爽快答应:“可以。” 古蔓枝皱眉,却不好反驳,毕竟古凤起是主帅。 古凤起朝万众期和古蔓枝打眼色,两人挥手,他们的人都退后。 脉中人按照长老的意思退开后,她们却没了主意,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知一猜到长老们的慌神,说道,“你们是想等还是想逃?” 金长老深吸气,“等又如何,逃又如何? “等的话自然是用我来与他们耗着,你们是想等姑念和烈回来吧,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只是两人,而脉中人却成百上千,纵使烈再厉害,双手难敌四拳,等实乃下策。” “逃呢?” “我观这外面的结界,并非金刚不坏,想要逃就将珊瑚炸了,以珊瑚碎片冲破结界,你们趁乱而逃。” 土长老怒道,“放肆,珊瑚洞是我们的生存之地,岂能炸了!” 知一叹息她们的固守,“他们围再外面,你认为我们可以挨几日?食物殆尽,姑婆族还不是要束手就擒?” “族长会回来的。”土长老嘴上说着,心里莫名发虚。对方人多,族长两人实在难以应付。 “既然如此,你们便等吧。”知一自知再说也是枉费口舌,不愿费劲劝。 姑全沉吟后开口:“长老,我觉得知一说得有道理,族长和迟先生仅是两人,恐怕难击退三脉人。” “我们逃出去,去哪?外面就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生机岩。”知一话一出,众人愣了愣,姑全附和,“对,我们可去生机岩。” 金长老犹豫片刻,“不,不能相信神族,她是奸细,她的主意怎么能听呢。” “再不听就来不及了。”知一忧心望着外面,如果她所料不差,古蔓枝绝对不会乖乖后退,她会想方设法激怒姑婆族,这样既能让知一死,脉中人也可无顾及攻进来。 “他们胆敢有任何动静,我便先杀了你,要死一块死。”。 金长老固执,再一次封锁后路,苦劝无果,知一长叹息,希望古凤起能看住古蔓枝,烈早点归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归来已是残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与姑念迟迟未归,全因两人回来途中遇到暗涌,暗涌将两人卷到漩涡中,推送到几十里外。 待摆脱漩涡,两人又遇到鲨鱼中异常凶猛的火鲛,正面交锋只会两败俱伤,两人躲在鲜苔丛中,火鲛在上方盘旋,两人只得在下方静候。 赤烈焰不时抬头,姑念问,“赤先生似乎着急回去?” “今日心神不宁,似乎有事会发生。” “珊瑚群有阵法保护,赤先生无需忧心,还是说,赤先生记挂知一?” “出来久了,总放心不下。” “其实我知道,知一没有怀孕。”姑念突然提及,赤烈焰收回视线,望着她。 姑念低说道,“姑婆族也曾救过怀孕的女子,她们会特别在意肚子,也会避免做危险的事,可我观知一,她毫无忌惮。” “你想说什么?” 姑念鼓起勇气道,“我之所以单独对你说,是希望迟先生明白,我选择站在您这边。赤先生大可对我放心。” 她不敢忘记大姐临终教诲,姑念想要博得赤烈焰的信任,待在他身边,这样才能坚守着他。 “多谢。” 赤烈焰淡淡的回答,让姑念更加忐忑,反正开了口,索性更坦诚些,“我也明白,赤先生终有一日会离开。” “哦,你从何得知?” “赤先生的天空应该在广阔的外面。” “这么说,你肯让我走。” 姑念点头,“赤先生要走,姑念绝不阻拦,只是求赤先生他日能收留姑念。” 赤烈焰感到意外,“你也要离开?” “姑婆族终归是一隅,姑念想去外面闯闯,眼下大姐刚过世,人心涣散,姑念会在族人安抚妥后再离开。” 姑念清楚赤烈焰迟早会离开,与其强留,不如她跟随,反正她也希望见识外面的世间,在姑婆族她待了十八年,能有机会出去,她便不会放过。 “外面风浪大,也许,” “姑念不怕,只求到时赤先生收留我,让我助赤先生。” 赤烈焰分不清姑念是真心还是假意,缓缓道:“此事以后再议。” 姑念明白赤烈焰难以放下戒心,遂不紧逼,来日方长,他总会明白自己是真心的。 火鲛盘旋良久,忽而水中一阵殷红,赤烈焰和姑念才明白,原来火鲛在分娩,难怪一直不离开。 小火鲛落水后,火鲛围绕小火鲛,好一阵后才离开。 待火鲛走远,两人乘着七彩泡返回珊瑚丛,然而珊瑚丛上夜明珠不再明亮,一派漆黑。两人均觉异常,靠近后听到刀枪声以及厮杀之喊,瞬间明了脉中人攻击珊瑚丛。 赤烈焰大感惋惜,本打算明日离开,今日脉中人却攻来,真是避不掉。 两人靠近,被阵挡住,此乃一网打尽阵,赤烈焰刚想破阵,一束光照在赤烈焰身上,“哎,你是哪位边的人?” 赤烈焰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傲慢,料想他是东海人,便回是万众期手下,那人果然不生疑,“哦,天山的啊,那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赤烈焰问道:“为何不点灯?” “你傻啊,点灯让敌人看清我们埋伏在何处,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那人数落一番后,领他们从一个小口进阵内,随后又出外面守着。 姑念借着微弱的水光定睛瞧,阵内珊瑚外,三脉人有序守着,姑念对珊瑚丛极为熟悉,摸黑寻到珊瑚口,两人悄然潜入。 洞内留有微弱之光,姑念见地上横尸多是自己族人,心头不免悲愤,恨意在胸中翻滚,誓要杀了这些脉中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逼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一路向前,并没有碰到脉中人,顺着打斗痕迹行至主厅。 主厅中姑全、金土火三位长老被捆绑,坐成一团,水木两位长老等十几名姑婆族人躺在血泊中,姑念目睹后心里十分哀痛。 万众期和古蔓枝各站一侧,赤烈焰环顾,倒不见古凤起。 古蔓枝询问道,“你们族长呢?” 姑全等人皆默然,古蔓枝身侧的归老三手腕扬起,长鞭甩出,唰唰落在姑全四人身上,四人咬牙,不肯吭一声。 归老三打了一阵,姑全身上血痕斑驳,古蔓枝见她仍不开口,劝道,“如今你们落在我们手里,铁定是逃不掉了,识相的说出我想知道的,这样能少受皮肉之苦。” 土长老硬气道,“要杀就杀,我们绝不皱眉。” “没那么简单,在我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你们谁都死不了。” 古蔓枝眸光阴冷至极,扫过时姑婆族人不禁心颤。 “行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她们也不会说的。”万众期插话,古蔓枝偏过头,“万公子是怜香惜玉么?” “我只是觉得打不顶用。” “哦,不知万公子有什么高招?” 万众期颇有些不情愿,“我有一味丹药,可以使人酣醉。” “醉后吐真言,嗯,这主意不错,你该早拿出来的呀。” 这药特地为知一准备的,没想到要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万众期倍觉可惜。 他倒出两颗丹药,捏开姑全嘴,忽而壁上灯火全部熄灭,万众期正要发问,腹中被人踹一脚,身子向后飞。 万众期倒地惊呼,“有伏兵,快点灯。” 黑暗里脉中人一片慌乱,甚至有人差点踩在万众期身上。 万众期猛力一踢,将人踹飞,爬起身来。厅内黑影闪动,分不清是敌是我。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万众期拨开他们走到壁边,吹火折子将灯点上。 光重现,原本被绑的人不见了踪影,在场的全是脉中人。 古蔓枝身前的归氏三兄弟退开,古蔓枝说道,“人没走远,快追!” 万众期颔首,“你向外,守住门,我向里。” “还是万公子你守门吧,他们会阵法,你遇上了吃亏。”说完古蔓枝带着归氏三兄弟在珊瑚内搜。 门外守着脉中人,姑婆族人不会傻到往外逃,朝门追是徒劳之举,古蔓枝怎会听从这种指示。 其实万众期不过随口一说,并没别的意思。见古蔓枝语气不佳,才省悟话中不妥,讪讪跟在古蔓枝后面,共同找人。 珊瑚洞内岔道繁杂,他们东绕西转,一盏茶的功夫便绕晕了头,但迷路不过是暂时的,脉中人多,分头各道搜寻,找到敌人是迟早的事。 珊瑚洞分上下两层,通常人是在下层活动,上层是存放族内记载珍贵物品的地方,一般只有族长和长老才能进入。 姑念和赤烈焰将人带到上层,见到两人,姑婆族族人纷纷留下激动之泪。 金长老三人跪在地上,“族长,是我守护不周,让脉中人攻进来。” 姑念扶她们起身,“对方人多,你们如何能赢得过,这不是你的错。” “知一呢?” 赤烈焰突兀发问,姑婆族人脸色均是一沉。 第二百一十五章,哈哈,人在这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长老们极为不悦,故意不答。 姑全开口道,“她被脉中人救走了。” 知一猜测得不错,古蔓枝怨恨她,恨不得她被杀,假意后撤之后,古蔓枝出落斩剑,将夜明珠劈碎。 夜明珠一黑,土长老便知脉中人不安分,要杀知一。 姑全顾念知一是孕妇,不忍长老们杀她,何况事前知一曾站在姑婆族的立场,替她们出谋划策,是长老和自己不接受。 亏得姑全拦住,知一得以挣脱土长老,见长老们起杀心,不再乖乖受钳,反手擒住土长老,推土长老到姑全怀里,趁机逃出去。 金长老要追,被外面的箭雨逼回。 知一逃脱后,万众期立即下令攻进,脉中人多,姑婆族边抵边退,最后只剩姑全和金长老三人。 提及知一,金长老怒火滔滔,骂知一是奸细,骂她猪狗不如。 赤烈焰得悉知一安然,也就放心,并不理会金长老的谩骂。 金长老的话不堪入耳,姑念向金长老使眼色,金长老又骂了两句才住口。 姑念求助赤烈焰,“我们该怎么办?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 赤烈焰沉吟一阵,“将珊瑚丛炸了,破除他们的一网打尽,大家逃向生机岩。” 话一出,姑全惊呼一声,赤烈焰侧目,投去疑惑的眼神。 赤烈焰所言与知一说的一模一样,这怎叫姑全不愕然,不单姑全吃惊,金土火三位长老也是吓了一跳。 原来神族那丫头是真的替姑婆族着想。 抱憾的是,没人听。 赤烈焰误以为她们舍不得珊瑚丛,“怎么,都这样了还不愿放弃珊瑚群?” 姑念回道,“珊瑚洞没了可以再建,人如薪火,若灭尽,便再无复燃之日了。” 族长发话,其他人不敢反对。 金长老说道:“珊瑚洞坚硬,要炸开恐怕不易吧。” 姑全解释:“大姐防范于未然,早在洞里布下一阵,启动这阵,珊瑚洞便会炸开。” 这是姑西在世时,赤烈焰向她建议的后路,亏得姑西听了进去,留下此阵,否则姑婆族便无半点希望了。 赤烈焰对知一并无隐瞒,故而知一也知阵的存在,才道出炸珊瑚丛之计。 赤烈焰:“你们做好准备,以一炷香为限,珊瑚爆裂,各自逃生,在生机岩汇合。” 众人约定后,赤烈焰返回下层触动阵法。 待只剩姑婆族人,姑全拉着姑念,“知一她不是奸细,在脉中人围困我们的时候,她一直给我们出谋,赤先生所说的办法与她说的完全相同,只是,我们没采纳。” 姑全不愿知一继续蒙冤,替其澄清。 这回三位长老不做声,算是默认。 姑全敷衍道,“此事过去了,就不必再提。” 姑全惊愕姑念反应,姑念又道,“这次姑婆族遭遇大劫,总是与她有干系。” 金长老附和,“是啊,假使不是她,脉中人也不会找到这里。” 土长老点头,“不错,她带来的灾难,怨她也该。” 见她们意见一致,姑全不敢再多言,心想若再见到知一,总该道声谢,才不枉费她的好意。。 “哈哈,人在这!”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姑念等人皆是一惊。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们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氏三兄弟以及古蔓枝等人站在姑念对面。 “看你们往哪里跑!”归老三催出鬼火,姑念手挥动,手间迸出七彩光,光如鞭子击灭鬼火。 古蔓枝见到七彩光,唇角微微翘起,“捉住她,要活的。” “好嘞!”归老三和归老大应和,同时出阵。 两道光从天而降,竖立在姑念身旁,紧接姑念眼前一亮,两道光夹在手和脚,光成井字困住她。 “族长!”金长老大喝,手贴符,以手为刀,要斩落光束,哐当一声,光束不断不折,反倒是火长老的手血涌如潮。 归老二冷哼,“不自量力。” 姑全催符拍地,以寒冰境界逼开上前的归氏三兄弟,土长老和火长老同时出符,水墙逼近归氏以及古蔓枝,归氏三兄弟出盾抵挡。 姑念手虽被束缚,还是能使出七彩光,将井字光束切断挣脱。 金长老记算时间,提醒道,“一柱香到,别管他们了。” “你们带着族长走!” 木长老和火长老异口同声道。 金长老心一紧,哽咽道,“可是你们,” “别管我们,你们走!” 土长老和火长老心里清楚,若不以水墙压制敌人,大家都走不掉。 姑念喊道,“不,我不能扔下你们!你们走,我来拖住他们。” 姑念身为族长,关键时刻怎能扔下二位长老,独自逃生。 族长的首要任务,便是护族人周全。 姑念走到土长老和火长老身旁,要替代两人。 火长老突然一掌打在姑念的肩膀上,推得姑念连退三步。 “姑全,金长老,拉住族长,你们走!” 姑全和金长老上前挽着姑念手臂,架着她到角落。 姑念不断挣扎,哀声道,“放开我,我是族长,我命你们放开!” 姑全和金长老收紧手,钳制得更紧,双颊泪痕连连,神色比姑念还痛苦百倍。 “族长,你是我们全族的希望,你要活着!” “只要有你在,姑婆族就终有一天会重振!” 两位长老含着笑,拼尽全力拦着敌人。 下一刻,珊瑚丛晃动,轰然巨响,七彩泡显护住三人,海底漆黑又混乱。 这片海域姑婆族再熟悉不过,借着熹微的水光,三人游到生机岩。 等候良久,不见赤烈焰来,姑念万分心急,在岩内踱步。 姑全忧心道,“族长,赤先生会不会出意外了?” “赤先生本事大,不会的。”姑念嘴上说着,心里的忧虑又增一分。 金长老猜测道,“会不会,不来了。” 姑念心惊,瞪了眼金长老,金长老自知口无遮拦,立即低头。 姑念独自站在洞口眺望昏暗的海水,此时已是夜间,没有光的海黯淡无边,正如姑念此时的心。 赤烈焰非池中物,或许他趁机逃离海底,浮出海面,重新回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姑婆族遭逢大难,姑念必须肩负安顿族人,重建家园的重担,她再无法离开了,赤烈焰不在,一个人扛,想想都觉得累,胸中闷得慌。 忽而细微水声传来,姑念登时欢喜抬眸,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姑念迎上去,“你来了,我,我十分担心你。” 说完,用袖子抹眼角。 “途中碰到阻碍。”来的路上,赤烈焰被古蔓枝发现,他们穷追不舍,赤烈焰只能绕道,甩开他们后再转生机岩。 “有没有受伤?”姑念上下打量赤烈焰,神色十分关切。 赤烈焰摇头,越过她往里走,姑念既知他淡漠,便不再追问,反正他在,一切会好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我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与知一回到岸上,待知一梳洗一番后,古凤起仔细端详知一,“你脸色倒红润得很嘛。” 知一抿笑,“你与我正好相反哦。” 下一刻,古凤起的手敲在知一脑壳上,知一瘪嘴抗议道,“干嘛打我。” “为了找你,哥哥我日以继夜打捞,你倒好,敢取笑我。” “对不起嘛,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凤起师兄是天下最善良,最好的人。”知一借机说了一堆好话,哄得古凤起十分开心。 “要不是答应了你师兄,我才懒得寻你,为了你,修补阵法都搁置了。” “凤起师兄的大恩大德,小妹没齿难忘,回去我一定在师兄面前替你美言,让他替我好好谢你。” 古凤起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气。 知一紧张姑婆族人,耐不住问道,“你们可抓到姑婆族人?” 古凤起意味深长一笑,“你希望抓到还是没抓到?” “只想听实话。” “本来抓到几个,但被人救走了,珊瑚丛炸裂后,就不知所踪。” 听闻炸裂,知一料想是烈所为,顿时安心。 “你也不必高兴太早,万众期和曼枝妹正搜罗,指不定很快就抓到她们。” “抓不抓全靠表哥他们的本事,和我没关系。” 古凤起也不揭穿知一,交代好好休息后离开。 知一躺在床上,琢磨着烈和姑婆族人定在生机岩,虽避得了一时安宁,却躲不过一世,东海和天山的人既知姑婆族存在,会一直搜寻下去,一日没找到一日不收手。 姑婆族想重回安稳,怕是不能够了,感叹一阵,周公召见,知一沉稳地睡过去。 睡饱后的知一出帐,正好遇见万众期和古蔓枝收队归来。 万众期见到知一笑道,“就知道你活着。” 昨日知一逃出珊瑚洞后被古凤起带回岸上,并没有与万众期打照面,此时遇见自然要寒暄一番。 古蔓枝径自回帐,漠视知一。 万众期安慰知一,“别管她,她就那样。”他顿了顿问道:“你在海底待了多日,可知她们还有别的老巢?” 知一敷衍:“我是俘虏,哪里会知晓她们的事。” 万众期有些遗憾,知一心急出海找阿音朵,催他去休息,万众期点点头回帐中补觉。 知一悄悄往外,背后传来一句站住,她回头见古凤起立在身后。 “去哪?” “欣赏流霞海壮阔景色,哎呀,你干嘛又打我?”知一捂着头,古凤起非但没住手,还用纸扇再敲了下。 “刚回来就往外跑,你长没长记性。” “我没乱跑,就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不许去!” “凤起师兄,我很快就回来的,绝不会再失踪,别怕啊。“ “我怕,你瞧瞧我的眼角,都长细纹了,你再失踪一次,我就满脸褶子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别折腾了啊。” 而后古凤起招手将守门的人叫来,指着知一道,“你们给我谨记,她,决不可踏出去半步,若是放了她出去,你们统统按军规处置!” 既然古凤起下军令,知一再求也没用乖乖转身回帐。。 可她是谁啊,从小与老叔二门主斗智斗勇的知一,如何外逃早磨炼成精,半个时辰后她身在营外,划船去找阿音朵。 第二百一十八章,夫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见到知一,泛着泪花,“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那日赤烈焰出去一日未归,阿音朵感知不妙,悄然去陆地寻求知一帮忙。怎知打探到知一在海底失踪,便猜到两人是同时不见。 阿音朵打算去找,但道枫红需人照看,她见脉中人派人搜寻,便打消寻找的念头,在岛上等消息。 谁知这一等便是一月,日子越长她越绝望,眼下知一出现,自然激动。 知一咧嘴笑,“我啊记挂着你,才不会死呢。” 阿音朵点点头,“平安就好,” 两人进了木屋,知一环顾问,“道枫红呢?他没给你捣乱吧?” “他疯疯癫癫,虽不叫人省心,也没惹什么麻烦,之前还陪我出海找你们呢。” “我们也想早点回来,可总被事绊住。” 知一将在海底的事一一细说,阿音朵听过后叹息,“没想到,世间曾经有过这样一方安宁地。” “可惜啊,被我们毁了。” “冥冥中的安排,并非谁的错。” “先不说这个,我这有涂白,快煎给道枫红喝。”知一从腰间取下一皮囊,这是道芳浓用独孤蜥蜴的皮做的袋子,它不会渗水,知一得到涂白干草后便贴身携带,为的就是回来后可以给道枫红。 阿音朵正要接过,袋子被人抽走。 早在两人谈话之际,道枫红就在旁边,阿音朵只顾知一不搭理他,道枫红心里很是郁闷,遂抢走皮袋子。 知一要去夺回,道枫红转身避开,知一没好气道,“道枫红,这是药,你给我。” “我不还。” 阿音朵走上去,“你乖,快给我。” 道枫红撇嘴,举得高高地,全然一副小孩捣蛋样。 阿音朵柔声哄,“这是你的药,你喝了就能好了,给我。” “我没病。” “好,你没病,是我病了,你给我。” “我不给,谁叫你不理我。” 道枫红十分任性,阿音朵却极其富有耐心,“好,是我不对,往后我不会不理你。” “你还要答应我,晚上陪我睡觉。” 听到陪睡,知一愤然道,“道枫红,你想得美!” 在知一心里,阿音朵是妖娆艳丽的佳人,要配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道枫红离这标准差十万八千里,知一可不能让道枫红坏了阿音朵的声誉。 “我就要人陪,就要!”道枫红嘟嘴耍赖,阿音朵好言安抚,“好好好,陪你。” “阿音朵,我这是保护你呢。” “他病了,别跟一病人计较。” 道枫红拉着阿音朵的胳膊,得逞冲知一吐舌,知一较真拉开他,他死活不放手。 道枫红抱着阿音朵的胳膊,无暇顾及手中的皮袋,阿音朵朝她使眼色,知一意会地将皮袋抢过来,没眼看道枫红得意嘴脸,去厨房煎药。 喝了药的道枫红睡过去,阿音朵这才得空去洗衣服。怕道枫红有异常,知一便守他。 “你是谁?为何在我房内?” 质问的声音响起,知一侧目,本躺着的道枫红坐着,知一走近试探问,“你认识我么?” 道枫红摇头,知一舒口气,他奇怪道,“我该记得你?”说完身体往后靠,一副惊慌模样。 “可是想到什么?” 道枫红慌张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我的夫人吧,万万不可啊,我不想有个矮个子夫人。” 知一个子不高,加上瘦弱,更显矮小,一醒来就戳她痛处,知一低声嘀咕,“都失忆了,还和从前一样毒舌,到底失没失忆啊。”。 “不会真的是吧?”道枫红追问,知一横他一眼,一不做二不休,朝着他一笑,喊了声夫君。 第二百一十九章,姑全被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见了鬼地大喊一声,慌张爬下床,翻箱倒柜四处搜寻,知一好奇问:“找什么?” “纸和笔,我要写休书。” 知一黑面撩起衣袖,追着道枫红打,痛得道枫红嚎嚎叫。 阿音朵闻声赶来,道枫红见到阿音朵愣住,知一拿手在他眼前晃,他撇开她的手,“要说她是我夫人,我还是相信的。” 他一说,阿音朵面染霞,知一站在两人中间,“没门。我们阿音朵只有温文儒雅的公子才配得上,你差得远了。” 阿音朵拉着知一的手,暗示她不要刺激病人。 道枫红昂着头,“我也不差啊!” “皮囊是人模人样,性格就,”知一瘪嘴,一个劲摇头。 “我肯定不是你夫君,哪有人会贬低自个夫君的!” 道枫红虽失忆,脑子却极其清醒。 “夫君是你自己先瞎想的,我就顺你意咯。” 道枫红如释重负,“还好不是,我总算对得住自己,没娶你这个矮个子。” “阿音朵,瞧见了没,如此嘴毒之人,选夫君时一定要排除,要选心地善良,温和的。” 阿音朵笑了笑,“别玩笑了。”她走上前询问道枫红是否记得自己是谁,道枫红摇头,想来涂白起了作用。 知一出来许久,不便久留,遂离岛返陆。隔了两日,知一再去找阿音朵,发现木屋空无一人。桌上有一小珊瑚,知一明了赤烈焰带走阿音朵和道枫红,怕三脉人找到这里,便用珊瑚来做暗示。 之后知一不再出海,以免惹怀疑,但古蔓枝却早怀疑到知一头上。 那日珊瑚丛炸毁,古蔓枝的人发现赤烈焰踪迹,古蔓枝联想知一失踪,猜测这两人定然是一块在珊瑚丛中,否则姑婆族不可能发善心留下脉中人的命。 古蔓枝派人监视知一,跟她去到阿音朵等人住过的岛,可惜此时人去楼空,古蔓枝命人守岛上,若是有人回来便可一网打尽。 另一边古蔓枝和万众期每天下海寻找姑婆族,海底何其大,搜寻了三日毫无进展。 第四日,两人又要带队入海,被古凤起拦住,“此次出来是为修复阵法阻隔凶兽,之前因知一失踪而耽搁,现在咱是不是先干正事呢?” 古凤起是主帅,他发话,古蔓枝和万众期不敢违背,遂派一半人去找,一半人修阵法。 古凤起深怕知一再出意外,总将知一带在身旁。 知一愧疚拖修复进度,积极协助古凤起。 驻岛的人等了几日毫无收获,古蔓枝正准备撤回,她的人却发现了阿音朵。 原来赤烈焰带着阿音朵和道枫红去到生机岩,一来保两人安全,二来想阿音朵召唤角鲨保护生机岩。 道枫红并不适应海底生活,吃了几天海味后吵着要吃米面,阿音朵被他吵得没撤,遂上岸回岛取米面。 古蔓枝的人见到阿音朵后没有打草惊蛇立即抓人,而是跟踪她。 姑全在海底接应阿音朵,觉察阿音朵被人跟踪,姑全掩护阿音朵走,自个与古蔓枝的人交手,意图杀了他们灭口。 然而姑全非但杀不了古蔓枝的人,还被他们生擒。。 古蔓枝带着人归来,知一闻讯赶到,见到姑全,脸色唰地变白。 第二百二十章,不闭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料到两人相识,故意道,“多谢了,若不是你,我也找不到她们。” “古蔓枝你是天之娇女,用不着非得割白菜。” “我要如何,轮不到你管!” “白菜也是人,你就没有一点怜悯心吗?” “怜悯?但凡你有半点怜悯,就该对阿腾手下留情,说我无怜悯心,你又有多少?” “古凤腾害死的人是我朋友!” “两位妹妹何必大动肝火。”古凤起赶到,见两人争执忙出声调和。 古蔓枝道,“凤起哥,莫非你也要说我做错了?” “不敢不敢,曼枝妹妹要做什么,我哪里管得着。” 来的路上,古凤起早已弄明白发生的事,古蔓枝虽不仁厚,却没有错,毕竟白菜只是白菜。 “既如此,那便好。”古蔓枝带人回到她的阵营里,知一欲追上,古凤起拉着她,“你打不过她,老实待着。” 知一瞪他,古凤起说道,“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别用错了地方,否则痛苦的是你。这话是以兄长身份说的,知一,别走歪了。” 知一无法认同他的观念,反问:“为什么非要抢呢?” “弱肉强食才是世间常态。你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眼。” 古凤起的话堵在知一胸口,不上不下,万分难受。 半响后知一固执道,“不,我不闭眼!” “也行,但你需成为强者,最强的那种,不然一切是空谈。”古凤起言尽于此,径自离开。 知一手攥得紧紧,暗自下决心,非救出姑全不可。 古蔓枝也料到知一贼心不死,立即对姑全严刑拷打逼问阵法,姑全也是坚强,即便伤痕累累亦不吐露半个字,古蔓枝问了一夜,却毫无收获。 天亮后,万众期来寻古蔓枝,九重阵还差最后两个岛便完成,这日是最后一次出海修阵。 古蔓枝自知修复阵法不能因私事耽搁,否则会招来闲话。但古蔓枝多了心眼,要求与知一一道,以防知一趁她不在抢人。 古凤起询问知一,知一并不反对,遂古凤起与万众期,古蔓枝和知一双双乘船出海。 古蔓枝与知一去的是第六岛,岛上栖息的凶兽是长臂猴,长臂猴与普通猴无异,但它们能用双脚行走或奔跑,手会用兵器,故而古蔓枝两人皆不戴兵器,免得让长臂猴抢去对付她们,她们打算用阵法制长臂猴。 心有芥蒂的两人并不交流,登岛后古蔓枝甚至说了句不用知一插手,而后自顾自地行动。 知一慢悠悠地在后头,让古蔓枝大展身手。 古蔓枝低估长臂猴,刚入树林,便跌进长臂猴挖的陷阱里,古蔓枝坐在陷阱底瞪着上方笑得肚子疼的知一,又气又恼,“笑够了就拉我上去。” 上方的知一擦了擦眼泪,“你还是先待在里面吧,我可不想同时对付长臂猴又得保护你。真是狡诈,故意掉坑里落得清闲,脏活累活推给别人。” 古蔓枝怒目,刚说了个你字,知一便打断她,“别你你你了,坐享其成吧,我收拾完长臂猴再来救你。” “先拉我上去!”古蔓枝喊住知一,知一退回来,“你在命令我吗?” 古蔓枝克制助怒气,“请,请总可以吧?” 知一双手交叉环抱,“头回见到求人帮忙黑着脸的,你还是好好待着吧。” 说完便离开,古蔓枝气得跺脚,要攀爬却总失败,听见外面有打斗声,料想知一在对付长臂猴,总之知一留在岛上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思及此,古蔓枝稍安心,索性坐下凝神。 第二百二十一章,祸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日落渐移西,知一才救出古蔓枝。 长臂猴不见了踪影,阵法也修复完毕,两人乘船返回。古蔓枝刚踏上岸,归老大慌张迎上,“小姐,不好了,人被劫走了!” 古蔓枝震惊,“怎么可能,人在营地也能被救走?” “你们走后不久,凶兽袭击营地,营地着火,我们忙着救火,回来后就发现犯人不见了。” 对方是在调虎离山,古蔓枝转向知一,“是你,你搞得鬼,对不对!” 知一莞尔,“我与你同去同回,能搞什么鬼。” 古蔓枝自以为拖住知一,其实恰恰相反,在岛上知一故意不施救,便是拖着古蔓枝,以便让赤烈焰等人救姑全。 古蔓枝手握在剑柄上,知一手聚粹火,眼见两人要动手,古凤起出现,古蔓枝松开剑,愤然离去。 古凤起走近,摇着扇子颇为头疼,“知一师妹,咱就不能安分些么?” 知一不认账道,“与我何干,大伙亲眼目睹,我和她同去同回,就是想也无分身啊。” 古凤起没好气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知一自知瞒不过他,识趣不强辩。 “但你也别高兴太早,古蔓枝不会放过你的。” 知一并不将古凤起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姑全已经安全回到生机岩。 然而姑全因被严刑拷打一夜,还没回到生机岩便没气了。 姑念与姑全一起长大,悲痛不已,旁边的金长老抹了抹泪,“族长,我不回生机岩了。” 姑全愣了愣,“金长老,你说什么傻话?不回去,你去哪?” “我要去报仇!” “金长老,你别冲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我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知一!不怕告诉你,其实姑相是我的女儿。” 姑念震惊呆住,这才明白为何金长老总是偏帮姑相,原来她们竟是母女。 金长老又道,“当年姑相落海失踪,我苦寻一年无果,便绝望投海自尽,然后在珊瑚丛见到了我的女儿。姑全年纪小,已经认不出我来,我见大姐对她很好,我也没有相认。这么多年来,陪着她一点点长大,我很欣慰。” 姑念内心挣扎一番后说道,“姑相的死是意外。” “不,是知一设计害死姑相,是她伤了天狼王,然后嫁祸姑相,姑相逼不得已才逃,这才撞上角鲨。姑相本可以当族长,风风光光地,是知一,是她害死了我的姑相,我一定要杀了她。” 当日金长老在生机岩外,遂没有听到姑相亲口承认是她伤天狼王,而姑念和姑全因姑西过世,没有向长老们细说真相,只道是姑相伤凶兽。 金长老爱女心切,并不相信姑相伤天狼王,后见到知一手上的红斑,便认为是知一陷害姑相。 姑念叹息,“她是神族,你,怎么报?”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了。” 姑念见金长老心意已决,成全道,“好,我就当你在救人中丧生了。” 金长老跪着向姑念磕头,“姑婆族对我们母女有恩,我绝不会透露姑婆族的事,族长请放心。” 言罢,金长老起身远走。 姑念望着金长老的背影,昐她如愿以偿,如此一来,自己也有了希望。 第二百二十二章,昆仑最强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阵法修复完毕,脉中人拔营返回。 知一觉察被古蔓枝盯梢,遂不与赤烈焰等人联系,先回昆仑。 昆仑东海天山分别在不同的方向,过了羊城,知一与古凤起万众期等人分道。 古凤起本欲送知一回昆仑,半道上收到三议院的信,急匆匆返回三议院,知一便落了单。 这日知一慢悠悠走到汇银峡谷,一人背立在路中,挡住去道。 知一客气道,“大哥,能否借过?” 那人动也不动,知一又说了一遍,这人转过身来,见到他后,知一倒吸冷气。 他中等身材,丹凤眼,鹰钩鼻,头上束冠,眼色凶煞,可怕的是他与古蔓枝有七分相像,是古凤腾的爹,古时宇。 显然他是来寻仇的。 “认出我是谁了?” 知一摇头,欲装傻蒙混。 古时宇冷冷道,“苍白的脸出卖了你,你很清楚我是古凤腾的爹古时宇,为报仇而来。” “古师叔有礼。”既然他自报姓名,知一不得不行礼。 “别做没用的事,亮出你的惊色。” 古时宇是蓝级,但他与古蔓枝不同的是,他阵法造诣高,故而知一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即使知一常能逆风翻盘,但实力相差太大,她绝无赢的希望。 “古师叔,您听我说,我之所以射箭,是因为古凤腾做了错事,我迫不得已才射他的。” 古时宇额头青筋暴露,怒喝:“你算什么东西,古凤腾做错事要由你惩戒,他再混账也是我这个做老子的来,轮不到你教训。你不出手,那我来。” 他并不给知一辩解的机会,手一挥,燎原火起,飞速包围知一。 知一以粹火护身,然而古时宇的燎原火比古凤腾的火强十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粹火抵挡不住变弱,知一周身开始炎热不已。 火愈发高涨,势头猛烈。 一道火鞭落下,打在知一背上,知一吐血,单膝跪地,而后火鞭从四面八方袭来,知一身上尽是伤痕。 灼热与疼痛交加,知一倒在地上。 粹火依稀,知一裙摆被烧着,形势万分危急。 千钧一发之际,粹火忽而变亮变强,翠绿欲滴,粹火反噬燎原火,眨眼间,粹火与燎原火旗鼓相当,粹火覆知一周身,知一觉得浑身清凉许多。 古时宇斜眼望知一身后,“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滔天的粹火焰分开,中间露出道,一人青衣飘飘,面如冠玉,英姿飒爽,徐徐从火中走出。 他乃昆仑最强者,知陌。 知陌走近,语气生硬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古时宇不客气回:“拜你侄女所赐,不好。” “你们已东海收下我昆仑慈母衣,知一与古凤腾之间的事早有定论。” “东海罢休,我可不会。我儿是未来东海的继承者之一,没有了能量如何继承。” 知陌微微冷笑,“你尚未继承东海,谈及你儿早了点吧。拿了慈母衣又伤我知一,要翻脸不认账?” “是又如何。” 知陌手起,顷刻间粹火扑灭燎原火,紫级能量者彰显着绝对实力。 知陌皮笑肉不笑,“那就瞧瞧,你有没有越过我的实力。” 他轻松覆灭燎原火,古时宇自知讨不到任何便宜,毁儿之仇今日是无法报了,古时宇牙齿咬得格格响,绷着脸,留下一句等着瞧离开。 第二百二十三章,叔侄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缓过劲来,躺在地上打滚,“你怎么才来啊。我若死了,看你如何跟知家列祖列宗交代。” 知氏神族有门绝技叫心念,这心念可以向亲人发出危及信号,亲人感应后,便会赶来营救。 之前在炎火城,万众期之所以能赶到,正是知一动用了心念。 方才知一自知不是古时宇的对手,立即以心念呼唤知陌自救。 知陌叹气,“来来去去就只有这句。” “就这句,就这句。”见到知陌,知一变得赖皮,甚至有点想哭,“浑身痛,痛死了。” 知陌一脸心疼道,“好好好,都怪我来晚了。早知道不放他走了,先打一顿替你出气,要不我去追他?” 知一思索片刻,叹气道,“算了吧,真要打起来,昆仑和东海又闹僵,二门主非扒我皮不可。” “就知道我们知一明事理。到叔背上,叔背你回去。”知陌转身,知一附到他背上,双手环着他脖子。 “老叔你老了,想当年你背着我健步如飞。”知一在知陌背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知陌反讥,“是你变重了,出来后没少吃吧。” 知一略带抱怨,“哪有,不是逃亡就是打架,怎有闲情吃好喝好。” “话说,古凤腾失去能量真是你所为?” “老叔,你质疑我的实力么?要不是古凤腾有慈母心,他已经死了。” 当初古凤腾中箭后,东海的人立即拿出慈母心保住他的命。 “怎么会,你叔我巴不得你变强,省得我出昆仑。” “是妨碍你看戏文吧。” “你叔是那种人么?” “是!” “你这丫头,就会拆我的台,没看到东海的人见到我,打都不敢打就跑了么,我可是强者,面对强者得敬畏。” “你先是老叔,而后才是强者。” 斗嘴多年,知陌总是说不过知一,“得,说不过你。你伶牙俐齿也是件好事,往后不会被夫家欺负。” 知一斟酌片刻:“老叔,我不想嫁?” 知陌没有一口否决,“理由,说出合理的理由先。” “我不喜欢华锦。” “那小子我了解过,人不错的。” “不错的就喜欢,你怎么还光棍啊。” “我是有要求。” “我也有要求。” “弱者没资格谈要求。想谈要求,先升紫级。” 知一哼了声,知陌又道,“你进了华氏,他们能保护你,你老惹祸,昆仑保不住你了。” “你就是想我去祸害天山,不再祸害昆仑和你吧。” “不单我想,整个昆仑都这么想。” 知一扁嘴,“老叔,我保证以后不惹事了,别让我嫁,行不行?” “这话我听了不下百遍。”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叔啊!” “我倒希望不是。都怪我,当年年少无知,给你取名。” 知氏有个传统,哪位亲人给新生儿取名,他就得对这人负责。当初知陌一时忘了这点替知一取一为名,从此过上了万劫不复的护侄女之路。 “总唠叨这句,大不了你生一个,我给取名,这样我也不欠你人情了。” “你说的啊,到时你别跑。” “嗯,我说的。”知一随口应和,两人一路打诨回到昆仑。 第二百二十四章,继父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回到昆仑,知陌迫不及待钻入书房看戏文,知一则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给门主请安。 门主知远白眉长须,脸上遍布褶子,具体年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但他称华永淳为老弟,想来比华永淳大。 知远是老小孩的个性,脾气一来就掀桌子,事后又笑眯眯地,是以知一和素雅私底下说门主是继父脸,说翻脸就翻。 知远亲切道,“知一啊,你可算回来了。” 知一本以为会先遭一顿骂,没料到居然不是,知远的笑令她瘆得慌。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知一跪着挺直背,“门主,您要骂就骂,我全受着。” “骂呢,留着二门主骂,我这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知一露出疑惑,门主又道,“我给华永淳老弟送了信,商谈你们的婚期,很快你就不是昆仑人了哦。” 原来是送祸害出门,难怪高兴。 知一没好气道,“门主,您就没一点留恋?” “没有。你都不知道我盼这天盼了多久了,你走后,我和你二门主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知一瘪嘴,知远说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正好琳琅师姐入内,手里拿着封信。 知远眉开眼笑,“是永淳老弟的回信,正好知一也在,琳琅你念给她听,婚期定在几时?” 琳琅师姐拆开,看了看后,许久不吱声,知远等不及道,“你怎么不念啊?” “门主,信上说天山门主进来膝盖病情恶化,婚事延后。” 知远明媚的脸当即变阴沉,一把抓过信,仔仔细细地看,而后揉成一团砸在地上,不停吹胡子。 知一抿笑,想来是媚秋动手了,心里不由钦佩师兄计策高明。 知远瞥见知一笑怒吼:“你笑什么笑?” 知一正色道,“我没笑,您看错了。” “我是老,又不是瞎。站着干嘛,给我跪下!你在我们昆仑已经没有站的资格了。” 知一心里感慨,翻脸可真快。 “你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你自己不知吗?好好跪!” 跪好的知一有气无力地应了句是,想着只要不立即出嫁,天天跪也无妨啊。 “你去把二门主叫来,让他好好收拾这不肖弟子。” 知远将怨气全撒在知一身上,琳琅应承,走出去时冲知一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知一知她会先通知成然再通知二门主,心里无比感动。 一盏茶的功夫,成然来给知远请安。 知远岂会不知成然来意,没等成然开口求情,便说道,“不用求情了,她今日死定了。” “成然来是给门主出谋划策的。既然华门主身体不适,正好借喜事冲病。” 知远思索片刻,“管用?” “我瞧华锦那小子对知一有情,也是想早日完婚的。” 知远脸色转晴,“真的?” “当日其他人逼知一上台施展才艺,华锦挺身而出替知一挡下他们的逼迫,足以证明他对知一动心。” “原来有这事,知一,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知远脸上泛出笑容,“成然,你马上写,派人送去天山。”。 待信派出后,知远心情如雨后彩虹,大发慈悲放知一走。 第二百二十五章,躲不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出了大殿,知一搂着成然胳膊,“幸亏师兄在,不然今日我非脱层皮。” “门主这关过了,二门主那恐怕没这么容易。” “管他呢,先过一关是一关。” 知一生性乐观,并不忧虑。 话虽如此,知一敏锐捕捉到二门主的脚步声,慌张环顾,见无处可躲,忍着伤痛直接爬上树,藏于茂盛枝叶后。 二门主见到成然后问,“你刚从门主那边过来,知一还在里面吧?” “门主放知一走了。” “不抽那丫头就放走了?” “知一碰上古时宇寻仇,伤得不轻,何况门主与华门主商定婚期,想尽快将她嫁出去,若再打得伤痕累累,出嫁时怕有失体面。” “嗯,这倒是。” 二门主与门主想法一致,欲尽早把知一这祸害转移出去。 “东海的人真是不讲信用,拿了我们的慈母衣还寻仇,分明不将我们放眼里,我这就去写信骂古时威!” 二门主急着写信勿勿离去,知一跳下树,几乎要跪在成然面前,“师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成然托着她,“权宜之计,也就缓得一阵。” 媚秋定然还会找别的理由推迟婚事,下一次知远收到回信,可就避不过了一场。 知一莫测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成然素来知道他的师妹鬼机灵,她敢说,想必有了主意,“那便好,明日我要外出,本来还担心,这下可以安心了。” “去哪?” “凶兽虽大部分被赶回流霞海,但仍有漏网之鱼,昆仑有责任继续平定。” 知一恍然,“师兄放心去,我可以的。” 至此,知一仗着婚事这盾,躲过昆仑的惩戒。 古蔓枝站在门口,面对房内满地狼藉,又见古凤腾躺在床上颓废之样,心里难过不已。 她走到古凤腾床边,“阿腾,饿了么,姐姐带了你最喜欢的蟹黄粥来,你闻闻,喝两口吧?” 古凤腾已经两日不进食,古蔓枝怕他饿坏,亲自熬粥送来。 古凤腾看都没看,手一扫,哐当一声,碗破粥撒。 “走开!”古凤腾转过身,拒她于千里之外。 “阿腾,姐姐知道你心里难受。” “知道有屁用!” “你是姐姐最疼的人,你受的罪,姐姐绝不会让你白受。” “还能怎么样,三叔收了法器,摆明就是不追究了!” “他不追究,姐姐追究!”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有!” 古凤腾回头,对上古蔓枝坚定的眼神,古蔓枝胸有成竹道,“你信姐姐,姐姐说到,就做得到!” 古蔓枝又盛了一碗粥,“待你吃完,姐姐告诉你。” 古凤腾坐起,接过碗,三口喝完,期待望着古蔓枝,古蔓枝替他擦了擦嘴,“将人带进来。” 长袍下的是位老妇,古凤腾不觉得这样的人可以替自己报仇。 古蔓枝瞧出古凤腾心思,“阿腾,杀人不一定非得用刀,还可用规矩。”她做了个手势,下人纷纷退出去,“你来说说,你是谁?” “我是一个失去女儿的娘,一个为报仇而活的人,而我的仇人与你们的是同一人,昆仑知一。” “你有什么可以置她于死地的东西。” “我的身份,我是姑婆族人。” 古凤腾虽然一直待在东海,但流霞海下惊世的姑婆族,三脉无人不晓得。 古蔓枝插话:“我们攻打姑婆族时,知一帮姑婆族对付我们,这是叛宗之罪,而她就是证人。” 古凤腾暗淡的双眼登时变亮,“叛宗是死罪,而且还是最严酷的死罪。”。 说完古凤腾面上露出狰狞笑容,这是他失去能量后第一次笑,尽管笑得悚然,但这会令她的阿腾活过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偷来的清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昆仑人膳食以素为主,肉类为辅,知一分到的餐盘却全是肉类,大惊小怪叫起来,“菜肴如此丰盛啊!昆仑最近日进斗金了么?” 掌管膳房的丰城师兄笑道,“师妹你多吃点。” 知一左右看,膳堂里其他人的菜依旧素食为主,纳闷道,“不对啊师兄,大家的菜不一样呢。” 昆仑弟子不分级别,神族和平族同吃一锅菜,按理说大家的菜该是相同的。 “师父特地叮嘱,知一师妹正长身体,要多吃吃好。” 突如其来的优待令知一有些不知所措,素雅压低声道,“是要把你养胖,嫁出去体面。” 知一这才明白门主用意,鼓起腮帮,莫名不痛快。 丰城走开后,素雅的筷子伸向向知一的红烧鱼,“以后能有肉吃咯。” 半途被另外一双筷子截住,素雅瞪知一,“你居然吃独食!” 知一气刚才素雅说风凉话,护住盘子,“这是我的,吃你的青菜。” “我就吃一块!” “不给。” “行,你狠,等天山的回信了,我笑着看你被二门主揍!” “正是要被打,我才得好好吃,养胖身子,不然哪经受得住。” “最好吃成猪头。” 两人正说着,铛铛铛,三声清脆钟声在昆仑山间响起,众人放下碗筷,集体起立,鱼贯向外。 昆仑修的是心,饭饱需静坐清心,这是催促昆仑弟子到大殿集合修心的钟声。 知一也站起,琳琅说道,“知一,从今儿起你可自由活动,不用刻意修行。” “这么好!”知一惊叹,以前只敢梦里想的事,居然有一日成真,心中无限欢喜。她得意的瞥了眼素雅,素雅白她一眼愤愤离去。 知一又问,“往后晨坐是不是也可以免除啊?” 每日报晓时分,昆仑弟子都得在山顶静坐,**纳浊,润心修气,以保持灵性纯粹。 琳琅点头,“门主说了你可以不必去。” 知一呵呵发笑,十几年来头回享受到特别待遇,暗想最好天山一年后再回信,如此她便能逍遥一整年了。 师兄师姐们修行时,昆仑山空荡荡地,知一逛了一圈倍觉无聊,便回自己住的三枝院。 进了院子,径自向二楼书房去,知陌见到知一,慌张把桌上的戏文挡住,“此时不是修行时么,你怎么来了?” “门主说我不必修了。” 知陌停顿片刻,“他终于想通,放弃你了?” “不是,他想我出嫁时白胖些,不修行我心情便愉悦,从而心宽体胖。” “也对,你现在又瘦又小,送出去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昆仑亏了你。” 知一席地靠矮桌,双手搭桌面,仰着头,翘单腿,如此没坐相,也就知陌能容她,换做门主或二门主,非打折她那翘起来的腿不可。 这偷来的清闲,令她无比快活,不禁感慨,“真期望过一辈子这样舒心自在的日子。” “你啊就好好珍惜吧,到了夫家可没这么悠哉。” 知一笑而不答,知陌见她笑容藏有诡异,登时变得不安。 这婚约知一完全不乐意,不闹腾已是反常,现在居然笑。 知陌吓得离开心爱的戏文,颤巍巍道,“你,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第二百二十七章,催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抿嘴微笑,知陌拍大腿,“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乖乖听话!”知陌站起身,不安地踱步,“你究竟做了什么?该不会自毁名誉吧?” “自毁名誉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才没那么笨呢?我用的可是高招,神不知鬼不觉那种。” 三脉的婚约从来是牵一发动全族,能做到巧妙毁去,知陌不信知一有这实力,即刻明白过来,“成然这小子,未经我许可就动手,回来非得好好说他。” 成然是知陌的爱徒,知陌宝贝得很,才不舍得责罚他,知一并不担心连累成然,但也不愿知陌生成然气,岔开话道,“你不问问我们怎么做到的?” “问了你会说?” “事成之后可以告诉你,现在还不行。” 知一无比谨慎,可不能让知陌知道后坏事。 知陌又重回戏文前,“我才赖得管呢。” “我还以为你会巴望我嫁出去呢。” “我是巴望着,可你不愿,我能怎么办?” 知一讨好道,“还是老叔好,老叔是世间最英俊最好的老叔。” “我几时对你不好了。还有,下次拍马屁,把老字去掉。” 知陌过四十而不婚,知一为催促他早日结婚,遂以老相称,望他觉知年华易逝,趁早娶良人。 知陌俊逸,实力超群,倾慕之人如过江之鱼数不清,可他从不正眼瞧,更没有从中选。曾有传言,华辰迟迟不嫁人,为的就是知陌。 知一求证过知陌,知陌直说无稽之谈,他从没与华辰私谈过,绝不会因他而误华辰终身。 知陌一日不娶,知一就得独自扛起知氏,是以知一见隙催促,“你成亲后我再改口,到时你就是小叔。” 面对催婚,知陌赏知一一个白眼,将戏文书竖立,挡住自己的脸。 看到戏文,知一忽而想到一事,“老叔,你给我备的几箱嫁妆值多少啊?” 戏文书晃了晃,背后传出略微心虚的声音,“价值连城。” 居然还想蒙骗她,知一愤愤扯开戏文,“你认为我傻吧,出去一趟会不知道这破戏文一钱不值?” 知陌笑嘻嘻道,“嘿嘿,你知道了?瞧瞧,谈钱多俗气啊,这些在我眼里可是无价宝,正如你一般。” “天下间就你看得重,真把这些带出嫁,我就成为神族最大的笑柄了!” “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留着,你不要后悔。” 知一满脸鄙夷,全天下也就知陌这个戏痴才当宝。 知陌抢回戏文,将知一赶出书房,知一路过窗户,瞥见山下一条蜿蜒绵长的黄带横于山前,当即大喜,向山下而去。 昆仑山山前有片长五里宽半里的柚子林,正值柚子成熟,硕果挂枝头,黄灿灿一片,从山上看下,仿似黄色锦带。 因其狭长,地势低洼,昆仑给它取名它柚子沟。 知一吊坐树枝,就近采下一个,剥开外皮,再揭内皮,津津有味吃起来。 “我说哪来的偷果贼,原来是昆仑第一米虫啊!”素雅走到树下,“别光顾自己吃,给我几片。” 知一扔半个给素雅,举着果囊道,“果粒饱满,果肉多汁清甜,还是我们昆仑的柚好吃。” 每年柚子丰收季,昆仑弟子便给昆仑周围的平族分柚子。 昆仑山上住的是神族以及青级能量者,普通平族住在山外。。 吃完后知一随着素雅出山外,挨家挨户送柚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万绿丛中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大娘见到知一笑得褶子起,“知大小姐,好久不见你了,又跑外边玩了吧?” 知一常在平族间走动,与平族十分相熟,“出去溜了一圈,好久不见,惦念我吧?” “听说你要出嫁了,可是真的?” 婚讯传得快,昆仑上下人尽皆知。 知一敷衍点点头,把一筐柚子搬进大娘屋,大娘拉住她,“等等别走,有好东西给你。” 大娘折回里屋,不久后从拿一布袋出来,“这是大娘亲手做的辣椒酱,外面吃不到,你带走,出嫁后可以吃。” 知一喜滋滋收下,紧接着其他人又送了许多干货,什么番薯条,柿饼等,堆满一推车。 知一得意在素雅面前展示,“瞧见没,昆仑人的爱护。” “瞧你美的。”素雅随手拆开一包,取块柿饼吃,派了半天的果,她早就饿了。 知一继续刺激她,“承认吧,你嫉妒大娘们对我好。” “我用得着嫉妒你?你是没见过老娘的风采吧。” 见过自夸,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夸,知一捂嘴笑,“什么风采,自封的么?” “今儿就让你见识下。”素雅几口将柿饼吃完,然后走向药铺。 素雅扶着额头,娇滴滴道,“全哥,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素雅,你哪里不舒服?” 问话的不是坐着的大夫,而是看门大哥。 这大哥嗓门响亮,他一喊整个村都听到了。 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村的未婚男子都拥挤在药铺,包括十岁以上的小弟弟。 他们围在素雅身边,端茶递水,扇风捏背,关切的阵仗,恐怕门主病倒他们也没这待遇。 知一看得一愣一愣的。 人群核心的素雅瞥了眼知一,知一自知比不上她,双手抱拳,甘拜下风。 打发掉他们,素雅趾高气昂站在知一面前,“姐我平时只是收敛着,往后少显摆你那丁点群众喜欢啊。” “不敢,不敢。” 素雅露出哪还差不多的神情,两人回到昆仑山已过了用晚膳的时候,知一料想没吃的了。 怎料丰城师兄特地留了三菜一汤给她们,知一喜道,“丰城师兄如此照顾我,明儿我得在师兄面前多说他的好话。” 旁边的素雅慢悠悠道,“你怎么知道菜是为你留的?” 知一怔住,回头见丰城师兄支着脑袋,视线集中在素雅身上,素雅冲他一笑,丰城师兄脸涨得通红,知一才反应是自个自作多情。 “忘了告诉你,素雅我的外号是蝴蝶,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我怎么不知道?”知一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昆仑人了。 “不怪你,是我低调。” 知一嘀咕,“莫非练成情诀后就会人见人爱?” 素雅身子顿住,“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练成情诀后就是你这样?” 素雅脸色忽变,将知一拉到僻静的地方,“你好端端提什么情诀?” “素雅你不是练过么?” “别胡说。” “是你醉酒后自己说的。” “没有,你也不能对第二个人说,否则有你好看。”素雅警告知一后,气冲冲而走。 待素雅身影消失在黑幕中,知一愧疚道,“完了完了,要是素雅知道我已经告诉了师兄,她会不会气得吐血啊。”。 想到素雅知道这事实时的愤怒,知一怕怕地护住脖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候鸟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午后,五声清脆钟声鸣起,是召集昆仑弟子开会之声,听到钟声后弟子须到大殿集合。 知一匆忙赶来,深怕迟到挨骂。 在门口撞见二门主,门主说道,“你出去。” 知一寻思自己没犯什么事啊,怎么就不能进了,小心翼翼问,“为何?” “你马上不是昆仑人了,昆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身为昆仑人居然被剥夺参加会议资格,知一自然要力争,何况她又嫁不了,“这不是没嫁么?” “不用,你回去。”二门主挥手,十分决断。 知一恐再多说被呵斥,幽幽看一眼里面。 二门主洪亮的声音,早已吸引众人回头,大家默默望着知一,知一只得折回,胸口甚是郁闷。 一个时辰后,素雅到知一房里,见她躺在床上说道,“不参与的滋味如何?” 知一瞟她一眼,不吭声。 素雅了然知一生闷气,安慰道,“二门主开的会,又冗长又无重点,听得人直犯困,你啊逃过一劫。” 知一依旧没反应,素雅凑近,“真生气了?” “我不喜欢被排除在昆仑外。” “本来不是挺高兴的么,不用晨坐,不用修行,连菜都是给你最好的。” “我是昆仑人,自当与大伙一起。” 素雅呸一声,“享受特权的时候怎么不想自己是昆仑人了。” 被素雅这么一骂,知一心里好受很多,嘴硬道,“人家是神族嘛,就没有一点特权么。” “昆仑中唯有最强者才能好吃懒做,你,差得远了。” 知一噘嘴,素雅又道,“赶紧换身衣服,随我去外出采购你的婚礼行头。” “又嫁不了。” “可门主认为你可以,非得让我去采办,我也只能白走一趟。” 知一与素雅下山,到离昆仑最近的半边镇,抵达镇上时已是傍晚,素雅和知一坐在一家友仔记的店里吃粉。 “这家的粉五年如一日地难吃啊。”知一吃了两口,再也不愿提起筷,“更神奇的是,每次来我们都要吃。” 素雅不搭理她,嗦了两口,眼睛不时望着对街的卖琴的候鸟归。 知一张望堂内低声嘀咕,“店里客人少,怎么还没倒闭啊?” 素雅回道,“整条街的铺面都是老板的,你说会倒闭么?” 知一讪讪道,“老板为何不关门,租给别人,比自己开店盈利。” “也许他的心愿是有家自己经营的小店。” 知一叹息,“真是富贵人才配拥有的心愿啊。” 素雅抿笑,眼神又飘向窗外。 候鸟归的老板娘招呼客人,可是素雅盯着的是外堂与内堂间的门帘。 知一再也忍不住道,“素雅,你真想见那人,就去找。别用这眼神看我,你每次到半边镇必来这,不是为了见人,还会是什么,总不会是暗恋这家店的老板吧。” 素雅瞪她,知一打趣道,“但是方才你说老板拥有整条街的铺面,我想你暗恋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话逗笑素雅,她略微迟疑,“我不知道该不该出现。” “你可是蝴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用顾忌绿叶的。” “说得有道理。”。 素雅起身,在知一陪同下进了候鸟归。 第二百三十章,优柔寡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可算把你们等来了。”老板娘迎上前,两人均是一愣,老板娘顿了顿,“你们不是来取琴的么?” 显然老板娘误会两人是来取琴的客人。 知一问道,“老板在么?” 老板娘这才恍然她们不是她等的客人,“抱歉,认错人了,老板在的。” 素雅淡淡道,“听闻老板做的琴好,我们慕名前来,望老板能为我们造一把好琴。”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店已经打烊,老板娘见她们衣裙沾不少尘,想必是远道而来,到嘴的打烊换成了入座,端上茶后进后堂唤老板。 素雅望着店内摆出的琴,苦涩地说,“那时我们商量开一家这样的店,他做琴,我招呼客人,生意好,就请伙计,开分铺,生意差,就不请人,凡事自己来。眼下看来,他的生意不好。” 知一看得出,素雅是向往这样的日子,鼻头有些发酸。 帘珠摆动,随着清脆的叮当响,一名男子走出,“不知两位想做什么琴?” 灯盏摆在墙上,两人背光,一时间老板没有认出来者。 “想做一把和风细雨琴,风和日丽的晴天,琴音高昂明媚,细雨微拂的阴天,琴音低沉婉转,不知老板能否造出?” 他曾许诺送一把随天气变化的琴给她,她当即觉得世上不会有,顾及他面子,笑而不揭穿。 时隔多年,素雅想求证。 老板身体一窒,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素雅。 “做得出还是做不出?” 老板垂头,“抱歉,在下手艺拙劣,做不出。” 素雅凄凉笑了笑,留下一句果然后离开。 没必要再问,答案多年前就显现,是她天真,错信了他。 她居然心存期待,期待他有苦衷,用苦衷填补心里多年的窟窿。 知一站起身要追出去,却听老板娘小声道,“阁楼上不是有一把这样的琴么?” 她回头,见老板向老板娘做了个嘘声动作, 知一折回,掏出一锭金子,“琴我买了。” 老板娘转向老板,遵从夫君意思。 “抱歉,琴不卖。” “那你再造一把。” “做琴的材质十分特殊,世间已没有了,无法再造。” “好,琴可以不造,理由呢,你欠她一个理由。” 老板眉皱,怅然摇头。 他如此优柔果断,令知一愤愤不平,“你是跨过了,而她却一直陷在其中。” 素雅擅长从失败里总结经验,而她一直不知与老板间错在何处,故而成了不落脚的蝴蝶。 老板神色哀然不语,知一去追素雅,拉着她走入镇上最贵的酒楼。 酒楼内灯火阑珊,照得人迷了眼。 炫目光射来素雅才收回神,质问知一,“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你知道这里的酒菜多贵么?” 边说边往外走,知一拦住她,“你心情不好,我陪你一醉方休。” “那也不必来这里,外面的酒也能醉人。” “可荔枝醉唯独这里有。” “荔枝醉,你知不知道一壶荔枝醉五十两银子。我们哪有闲钱啊?” “咱们兜里不是有置办行头的银子么?回去后就说是我弄丢了。” 素雅有些动摇,“这不合适吧。” “荔枝醉,难道你不馋?” 第二百三十一章,冤大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淡淡果香萦绕素雅鼻头,撩得她的痒痒,心一横,“好,就说银子弄丢了。” 知一激动拉着素雅坐下,招来小二,“来壶荔枝醉。” “不,是两壶。”对面的素雅纠正,“一壶酒姐姐可喝不醉。” 小二迟疑,不知要听谁的。 只要素雅开心,两壶就两壶,知一说道,“按她的意思办。” 小二应了声往后堂去。 临桌的一位男子起身走到知一素雅桌旁,“方才听姑娘说一壶酒喝不醉,可是真的?” 素雅斜眼,“是又如何?” “姑娘好酒量,在下正愁一个人喝酒闷,想找人共同饮,不如一起?” “也可以,但你得付酒钱。” 知一心里赞叹,一叹蝴蝶之名不是浪得虚名,二叹不亏是掌握昆仑财库之人,从不做亏本事。 男子爽快答应,在知一旁边落座,与素雅相对。 男子三十岁上下,身着墨蓝绸缎,谈吐得体,非富即贵。 他肤白瘦脸,眼狭长,知一觉得他与颜争相貌相似,暗暗道,希望德性不要和颜争一样才好。 “在下黎松,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素雅回道,“我叫雅素,她叫一知。” “两位姑娘打哪来?” “你要不要问我爹娘姓甚名谁啊,来这是喝酒的,若是再婆婆妈妈,就滚回你自个的位子上。”素雅极为不耐烦,知一倒吸气,姐啊,你别把钱袋子赶跑啊。 尽管知一要败昆仑的钱,但有个冤大头出现,能不败就不败啊,毕竟二门主的棍杖厉害得很。 黎松极有涵养,被素雅怼也不生气,温和一笑,“是在下的错,我不该问,姑娘莫见怪。” 知一拍拍胸口,还好还好,钱袋子没跑。 小二端上两壶酒,给三人满上,黎松举杯,素雅却视而不见一口喝光,黎松甚是尴尬。 知一怕钱袋子恼怒,连忙举起酒杯与他相碰,“今她心情差,若有得罪,多多包涵。” 黎松笑了笑,表示不会在意。 知一抿了一口酒,“这酒好喝。” “废话,五十两一壶,就十杯,不好喝我就掀桌子,砸了这店。” 一杯就上头的素雅,展露出霸气一面。 知一没好气道,“有本事去把友仔记砸了,它家粉难吃又贵。” “明日,明日我就去砸。” 素雅的话惹得黎松发笑,素雅斜他一眼,“你笑什么?是嘲笑我粗鲁吗?看不惯,滚回你位子上。” 知一哀求道,“姑奶奶哟,你能不能只喝酒,不说话。” “干嘛不让我说话,我就要说。”素雅又干了一杯,“外人都说我不会败第二次,其实不是的,这些年,我一直败在一个人手上。” 黎松给素雅满上酒,素雅又喝了一杯,握着知一的手,“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知一点头,见她又要喝,忙拦住“你,你喝慢点,别喝太快。” “所有失败的场景我都会反复琢磨,哪里不足,哪里没注意,唯有一场败局我无法回忆。” 素雅推开知一的手,又一杯入腹,一壶荔枝醉,几乎全被素雅喝掉了。 知一安慰道,“都过去了啊。” “不,过不去!”因喝了酒,素雅浑身泛红,光衬下秀丽动人,绝不辜负蝴蝶美名。 “其实蝴蝶不想飞,什么万绿丛,我才不稀罕,我稀罕的是最初的绿枝头。但是,但是,”。 话没说完素雅就倒在桌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故事下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推素雅,她动也不动。 黎松轻声道,“她醉了。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你们住哪间客栈?” “让她先睡,我酒都没喝够呢?”知一心心念念荔枝醉许久,怎么也要喝个痛快才走。 黎松抿笑,“好,那我们喝完酒再走。” “两个人光喝酒多无聊啊,你有没有什么故事,说来下酒啊。” “我?我没什么故事,唯一的爱好是喝酒以及经营自己的店。倒是知道件别人的故事。” 知一极有兴致,“快说来听听。” 黎松在知一的期望下,开口道,“每月十四这天,店里便有位姑娘来吃东西,她总是选临窗的位置坐,然后静坐一下午。” 知一忍不住插话,“一下午,那不耽误你做生意么?” “不,我店里人少,并不耽误。起初我以为她在等人,可是她从不张望街道,我便猜她不是等待,有一回她刚来就走,我好奇地追出去,发现她跟着一名男子。” “我猜她在盯梢,伺机对仇人下手。” 黎松摆摆头,“那男子我认识,当夜我们还一同喝酒。” 莫非女子暗恋那男子?知一追问,“与他喝酒,你就没问么?” “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知一不免有些失望,黎松又道,“倒是男子自言自语说了些话。” 知一赶紧给他添上酒,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男子有妻室的,他说他成亲前,曾与一名女子相恋,与他的温良胆小的夫人相反,女子性格直爽,敢爱敢恨。” 知一忽而插话,“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顺的女子做夫人,性格直的只用来相恋啊?” 黎松愣了愣,“身边的朋友确实喜欢找性格温柔的女子做夫人,然后娶性格泼辣的妾室。” “哎,女子直爽真是吃亏。”知一之所以打断黎松,全因想到了赤烈焰。 在珊瑚丛时,看守知一的遇晚就提过,男人通常娶温柔女子为妻,现在又听到,实在好奇才出言打断。 “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也会喜欢直爽的女子。” “那你呢?你喜欢哪种?” 黎松避而不答,“故事还要听么?” 知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岔远了,“要,你继续说。” “男子与女子私定终身,谁知男子反悔了。” “为何?” “他没有说完,就和她一样,醉倒了。” 知一看了看素雅,再看看黎松,深吸气,“你,你是拥有一条街铺面的老板?” 黎松含笑,“我还是方才你们想砸的友仔记老板。” 知一干笑两声,“玩笑罢了,你别当真。” 最重要的是别走,要走付过银子再走。 “放心,我会付酒钱的。” 黎松看出知一的心思,知一又干笑两声。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劝说了,知一索性借酒劲问,“老板,你就没想过改行么?你那店的粉,委实难吃。” 黎松露出白牙,“你是第一个当面说我店内粉难吃的客人。” “良心建议,转行吧,别硬撑了。” “店开了半年我就打算关了,可转念一想,我若关铺,那女子便不能再多瞧男子一眼了。” 知一怔住,“你,你不是老板,简直是活佛啊。” 黎松微笑,召来小二,把帐结了,背着素雅,送两人回客栈。 睡得正香的知一被人拍脸,“醒醒,醒醒。”。 知一睁开眼,素雅映入眼帘,“快,回昆仑,再不走回去要挨棍杖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眼皮跳,灾祸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到棍杖,知一猛然清醒,转窗外,但见日头高挂,接近晌午,她们需赶在太阳下山前回昆仑向二门主复命。 两人匆匆出客栈,途径友仔记,发现招牌被拆下,躺在地上,店门紧闭。 素雅咦了声,“友仔记怎么关店了?” “怎么,你还想吃他家的粉?” 素雅摇头,“不会再来了。” “老板会关店,我猜是想通了吧。”知一一语双关,素雅也没深想,两人继续赶路。 出了镇素雅猛地停下,慌张叫道,“呀,完了!钱袋不见了。” “不会吧?” 素雅又找了一遍,苦着脸摇头,两人沿原路返回找,哪还寻得回。 找不回又误了时间,处罚决计逃不掉了。 两人丧着脸往昆仑走,知一叹息,“真是不能动歪念,昨日想着撒谎,今日就应验了。罢了,权当买酒用了,咱尝过酒,也不亏。” “是我弄丢的,没你的事,杖我受。” “一道出来,钱袋不见我也有责任,再说了,要不是动了妄念,说不定也不会丢。从昨日开始,我眼皮就跳,每次眼皮跳总有灾祸临门,哎,我该注意点的。” “灾祸防不胜防,岂是你放着就不来的?哎,回去一起挨棍杖吧。” 两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知一眼皮又跳,她思量还会发生什么倒霉事,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件。 “这回不是师兄执行,那人会不会下重手啊。” “他敢,敢下死手,往后看我怎么折腾他。” “万一是二门主亲自动手呢?” “那就只能认栽了。” 两人边走边打诨,因钱袋遗失的懊恼逐渐变淡,终于在余晖散去前回到昆仑。 刚上山,琳琅师姐便出现,说门主二门主在大殿候她许久。 知一狐疑,最近安分守已,没干什么啊,莫不是他们昨夜喝醉被他们知道了? 跟在琳琅后头的知一眼皮猛跳,心下惴惴不安,难道还有比二门主亲自抽她更大的事发生? 脚下这段去大殿的路,知一走得好漫长。 到大殿门口,知一见东海古时威、天山媚秋以及龙月桐都在,不安之感加重,缓缓走到中间。 到了门主跟前,二门主厉声道:“跪下!” 知一默默跪下,摒气不敢出声。 二门主说道:“人已带到,你们可以说了吧。” 在场之人神色严峻,知一料想必是大事,而且是超乎想象的大事。 媚秋从袖子抽出一封信,“这是我们门主亲笔信,请知门主亲启。” 琳琅双手将信接过,传给知远。 知远阅后说道,“既然天山不想与我们昆仑联姻,我们绝不强求,从今日起,华锦与知一的婚事就此作罢。” 退婚对于知一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但她高兴不起来,隐约觉得,退婚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微风。 二门主:“天山是为退婚,不知东海所为何事?” “近日我们抓到一个姑婆族人,从她嘴里得到些不可思议之事,特来求证。”古时威摆手,他的人带着一人进殿。。 知一回头,认出来人是金长老,心里费解,金长老为何会在这,要求证的又是何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指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金长老站在知一旁边,古时威指着她问知一:“你可认识?” 知一颔首,古时威又问:“流霞海底我们攻打姑婆族时,你可曾帮助过她们对抗三脉?” 在知一看来,她虽出过主意,但姑婆族没有采纳,这算不上帮忙,便摇头。 “你撒谎,你让我们炸开珊瑚逃生。”金长老立即反驳。 “我念你们没有亏待我,就出了炸珊瑚丛的主意,但最终你们没有接受,还要杀我。” 古时威揪出想要的重点,“也就是说,你的确出过主意?” 知一缓缓点头,古时威厉色道,“给敌人出谋划策,这是叛宗罪。” 二门主反驳,“知一不是说了么,给他们出主意是抱恩情,姑婆族非但没接受还要杀她,这算哪门子叛宗罪。” 古时威:“即是敌人,就不该出主意,动了心也算。” 媚秋插话,“算不算,得由三议院的人定。” 他们把龙月桐请来,正是为了这事。 众人将目光定在龙月桐身上,龙月桐虽然辈分小,可性格沉稳,即使在场皆是紫级能量长辈,亦没有怯场。 龙月桐走到知一和金长老前,问金长老,“知一提出的办法,你们为何不采纳?” 金长老:“她是神族,她的话自然不能信。” 龙月桐:“事实证明,她的话是对的,也算对你有恩,你为何要出来指证她?” 金长老切齿道,“她害死我女儿。” 知一不解望着金长老,金长老哀怨瞪她,“姑相是我女儿。” 姑相的死确是与知一有间接关系,金长老恨她,也是合情理。 龙月桐又问知一,“你曾帮过她们,她们却反咬你一口,你作何感想?” 知一:“我做了我该做的,她做了她该做的。” 龙月桐回过身,“叛宗罪是背叛三脉,知一虽提供办法,但姑婆族并未接受,这算不是叛宗。” 昆仑人松口气,二门主本以为龙月桐是东海天山的人,会偏帮他们,想来是多虑了。 本以为事情已了结,古时威又说道,“好,就算替姑婆族出谋不算叛宗,那将印山的路告之平民,算不算呢?” 听闻印山,门主与二门主均色变,知一心疑惑,为何他们如此在意印山。 龙月桐点头,“印山内有禁忌,是三脉秘地,自然算。” 金长老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这个是知一给赤烈焰的。” 龙月桐接过,看过后问知一,“是你画的?” 知一点头,二门主骂了声孽障。 知陌忙替知一开脱,“知一,你是不是被胁迫的?若是被人蛊惑,大可说出来。” 媚秋说道,“知一可以破飘零掌,可见其意志坚定,又怎会被人所惑?” 知陌反驳,“意志再坚定也难免有薄弱之时,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恍惚的时候。知一,你快说,是不是让人骗了?对了,你年纪尚浅,定是让平民迷惑了。” 知一沉默不语。 媚秋笑道:“硬说你侄女被迷,也是为情所惑,依我看,她喜欢上那平民,心甘情愿奉上的。” 知陌急眼:“知一,你,你说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叛宗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问道:“印山有什么禁忌?” 禁忌只有少数神族知晓,知一不知印山内的归一阵再正常不过。 二门主解释:“三脉人进入印山会失去能量,是因为里面有归一阵,此阵能压制能量。若是平民学会,往后我们就不是拥有能量的三脉人,和平民一般无二了。你在毁掉三脉,你懂不懂?” 知一震惊印山中的归一阵,又寻思,烈是不是也知道。 龙月桐忽而问知一:“若你知道印山内有不利神族的归一阵,你还会指路吗? 在场之人注目知一,知陌希望知一能爽快回不,这样他才好替她说话。 知一沉吟半响,如实道:“我不知道。” 知陌暗骂知一榆木脑袋,平日机灵,怎这会偏说实话了。 媚秋:“知门主,你怎么看?” 知远阴阳怪气道,“我的意见管用?有三议院在,还是三议院定夺吧。” 龙月桐:“牵扯神族禁忌,已超出我能判的范围,当由院长裁决。” 古时威冷冷道,“都把印山画出了,还这不算叛宗罪,那天底下就没有叛宗罪了。” 东海对三议院决策影响大,古时威这么说,无疑是定了知一的罪。 古时威摆手,他的人带走金长老。 媚秋明知故问,“如若是叛宗罪,该如一何处置?” “叛宗罪,按律当死。” 闻得死字,知陌直接颓废靠在椅背上。 媚秋惋惜道:“知一是知氏唯一的血脉,就怎么死了,实在遗憾。” 知陌狠狠瞪她,心里骂媚秋猫哭耗子假慈悲。 “昆仑人丁本就稀少,若知一出事,那真是,”媚秋露出悲伤之情,“古师兄,你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古时威:“从古至今,只有大功之人才能赦免。” 媚秋喜道,“这大功,其实知一可以做到的。” 知陌欣喜,“什么?” “将六芒星阵献出。”媚秋的话一出,昆仑人总算明白,今日的大阵仗全是为了六芒星阵。 媚秋又道,“当年皓流就是拿到了阵法,凭借这大功当上东海主人,若是知一肯将六芒星阵交出,其功能抵过。是吧,月桐?” 龙月桐点头。 “知门主,这可是知一立功的机会。” “我。”知一要说话,二门主吼道,“问你了吗?给我闭嘴。” 知一只得收声。 知远沉吟片刻,“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今夜先在鄙门歇息,明日再议。” 媚秋和古时威互视一眼,古时威道,“既然知前辈发话,小辈自当从命。” 知远吩咐,“琳琅,带贵客去厢房,命膳房备席,不可怠慢。” 琳琅领命,带着古时威、媚秋以及龙月桐等人出大殿。 待他们一走,知一再忍不住,“门主,我绝不会交出阵法的。” 二门主怒目,“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倔什么,你知不知道,叛宗罪有多大?” 知陌:“可不是么,知一,这次听老叔的,别倔,把六芒星阵交出来保命。” 二门主讥讽知陌,“平时不管教,现在好了,闯出大祸来!” 知陌:“知一又不知道印山的禁忌。” 二门主:“不知道印山之秘,难道不知赤烈焰是普渡族人?明知那小子身份还指路,简直鬼迷心窍!堂堂的神族知氏小姐,与平民混一起已经不像话,还喜欢上人家,好了,现在把命都赔上了。” 知陌:“现在商量怎么救她,不是骂她的时候。” 二门主:“就是你老是惯着,她才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知陌:“不宠着,难道像你一样,把人当狗骂?要不是我宠着,哪里经受得了你的骂,你自个不知你自己的嘴有多臭吗?” 说着说着,知陌和二门主吵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知远拍桌,两人瞬间收声,大殿一片寂静。 知远凝视知一,“知一,我问你,若是你知道印山之秘,你会告诉赤烈焰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毒辣之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鼓起勇气,“会。” 二门主指着知一破口骂,“你个不肖子孙,叛宗罪没叛错你!” 知远横一眼二门主,二门主收住嘴。 知远:“你是神族,竟想颠覆祖宗?” 知一:“不,不是的,我是想我们变得更好。没有能量,三脉人还拥有法器,武学以及阵法,依旧比平民强,平民颠覆不了三脉的地位。三脉害怕的不是失去能量,而是剥夺平民天赋的特权,换而言之是不想无法收割白菜。” 知远:“你不过侥幸打败比你能量高的人,就自大地认为能量可有可无?” 知一:“不是我打败他们,是他们败给了自己。古凤腾仗着自己能量高,便四处收割白菜,不精进自身。与他打斗时,他的武学松散,若是更为扎实,绝不会败在我手上。能量高反而令他狂妄,” 知远:“古凤腾自身不思进取,其他人可不是,莫要一概而论。能量是三脉的根基,绝不可动摇,你身为三脉人,居然帮着外人,这形同于背叛,背叛神族,背叛昆仑,背叛整个三脉。” 知一:“我只是做认为对的事。” 二门主再忍不住,激动道:“背叛我们你觉得对?” “我没有背叛昆仑,也不会背叛昆仑,这和道出印山之秘并不冲突。哪怕有朝一日,他们在我们身上用了归一阵,我也不认为我们昆仑会输,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心,我才不惧怕暴露印山。” 知一的话令知远三人沉默。 良久后,知远声音放缓,“姑且不论这话对错,可是知一,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两脉害怕,正是害怕这些年才会不断收割白菜,你如今要断这条路,无疑会损伤他们的利益,三脉向来同气连枝,他们不愿,我们昆仑又怎能赞成。” 知一细思门主的话,“我没想过。” “既然做错了,想办法将功补过吧,你有一夜的时间,好好考虑。” 知远挥手,知一跪拜后退出。 夜里媚秋与古时威私下会面,媚秋问古时威,“你说知一会把阵法交出么?” 古时威:“当然了,这是唯一能保她命的办法。” 退一步,知一不肯交出,昆仑若要保她,就必须与东海天山决裂,总之这步棋怎么都不亏。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让天山参与得益?”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相信么?” 媚秋愣了愣,古时威脸变柔情,“当年是我负了你。” 媚秋叹息,“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想着你。我知道你在天山也不好过,就想帮帮你。” “当年也不能怪你,你是你爹内定的当家人,怎么能娶无名之女呢。” “秋儿,你说,我们。”古时威伸手要搂媚秋的腰,媚秋用手隔开,“我如何不打紧,万不能坏了你名声。” 古时威拉着媚秋的手,媚秋没有抽出来,“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你的头疾还发作么?” 古时威颔首,与万点萤在广容寺一战,令他头部重伤,常犯头疾,多少名医都无法治愈。 媚秋叹道:“万剑萤飞竟如此厉害。” “但终究败给了我。” “幸亏你杀了她,否则世间越发不太平。” “你有没有觉得,知一像她?” 媚秋点头,古时威道,“希望知一不是她,乖乖交出阵法,我也就不为难知一了。” 古时威眼里充满算计,媚秋恍然,原来这个是毒辣的狠计。 知一交出阵法,阵法便归三脉共有;假如知一不肯,要么除去昆仑会阵法的人,要么对付昆仑,无论如何,昆仑都是受损一方。 两人又私语了一阵,各自回房。 第二百三十七章,喜欢有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昆仑怕招闲话,将知一关入禁闭室。 素雅给知一送饭,知一见食盒内全是肉,打趣道,“门主果然疼我,婚约没了,还给肉吃。” “若你肯把阵法交出,天天都有肉。” 素雅肩负劝说的任务,便不绕弯子直言道。 知一长叹息,“你也觉得我该交出阵法?” “当然,保命要紧。” 知一登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室内静悄悄地。 良久后素雅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练了情诀,候鸟归的老板正是我练情诀的人。” 当年素雅停留在青级已有两年,二门主不断给素雅施压,素雅所承受的压力知一是看在眼里的,后来素雅消失一年,归来时已是蓝级能量者。 “可是你知道么。从青级升为蓝级,不是在我与他情浓之时,而是被他伤之后。” 知一错愕,“情诀不是情越烈,越能提升能量么?” 素雅摇头,“情烈的时候,我想的是放弃,放弃一切与他厮守,可笑的是,他不稀罕。我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他正迎娶别人。那时的我何等傲气,转身就走,问都没问。” “尽管没有问,但你还是纠结多年。” 素雅颔首,“直到那日醉酒,我忽而明了我和他一开始就清楚我们不是一路人,他先放弃,我便心安理得不争取。我徘徊多年,无非是想证明其实我是在乎这感情的,但那日我见到他后,突然释怀了。” “你想说,我与你其实一样?” “你为情诀找上赤烈焰,赤烈焰为归一阵留在你身边,双方心怀目的,即便有情也是脆弱的,一碰就碎,不值得搭上命。” 知一心中苦涩,“如你所说,也许赤烈焰等着我先放弃。” “至少不认为你们能在一起。” 知一细细回顾,初次相遇时,她问烈的问题,赤烈焰始终没有答复,现在想来没有答应,正意味拒绝,苦涩的心隐隐作痛。 “你们也算得上两清,你得了六芒星阵,他得到进入印山的路。” “可是,素雅,我不想两清。”知一哇地一声哭出,“我,我喜欢他,心心念念的喜欢,日思夜想的喜欢,想要守住承诺的喜欢。” 作为过来人,素雅太清楚这种心痛,眼眶湿润,“你个傻瓜,当初劝你不要练情诀了,你,你怎么不听话啊!” “我就是喜欢啊!” “你可知你的喜欢会葬送昆仑么?你执意不交,昆仑势必保你,那时东海定联合天山对付昆仑,两脉人同时出现在昆仑,你还不明白其中利害吗?” 东海正用知一逼昆仑入绝境,知一醒悟后心里更加难受,抱着素雅痛哭。 翌日,众人齐聚大殿,媚秋问道,“不知昆仑商议了一夜,可商量出结果?” 知陌:“我们同意交出阵法。” 媚秋和古时威不约而同露出笑容,古时威道,“神族同宗,我们自然不愿见知氏断后,此举实在是明智。” “不知阵法何时可以交出呢?咦,怎不见知一?” 知远说道,“知一正在安静之地写阵法,写完后,我们便派人上交三议院。” 媚秋:“期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知远笑了笑,“若你不放心,可以在昆仑住下,我不介意。” “天山事务多,我不便离开太久,再说知门主德高望重,晚辈怎会不信您呢。” 知远哼了声,古时威朗声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等等!”知一出现在大殿门口,身上尽是灰尘。 第二百三十八章,九个响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到知一知陌慌神,“你,你跑来做什么?” 担心知一犯傻,知陌命素雅将知一捆绑住,他们先打发走媚秋和古时威等人,再逼知一默出阵法。 若知一依旧不肯,大不了与两脉断交,无路如何,昆仑力保知一。 知陌冲着外面的昆仑弟子,“将她拉下去,拉下去,拉下去!” 知一平静地走到众人前,掷地有声道,“阵法我是不会交出的。” 在场人皆是一震,古时威冷冷道,“不交阵法,你们昆仑如何交代?” “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 “知一!”知陌和二门主异口同声喊道,知一望向知陌,以眼告诉他,她已经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古时威凝视知一,“你这是叛宗罪,你可知叛宗罪会以什么下场死去?” “沉销金池。” 所谓销金池,便是装有可销金子水的池。处决时,吊着犯人九上九下,让犯人感受身体一点一点消融,在犯人承受了极大折磨后再全部浸入池中,最后尸骨无存。 “你宁愿死也不交阵法?” “是。” 知一坚定的声音,让在场的昆仑人脸如死灰。 “知一,你可想清楚了?”说话的是媚秋,“豆蔻年华,人生还有大把时光,何必急着葬送。” 媚秋劝说,古时威默然不制止,相比知一的命,他们都愿得到阵法。 知一忽而下跪,朝坐于正中的知远道:“知一从小顽劣,门主宽厚,多年来包容知一,知一铭感五内。” 说完磕三个响头,知远缄默不言。 知一转向二门主,“二门主,虽然您老是骂我罚我,但知一知道您是恨铁不成钢,并非针对我,其实您心里还是疼我的,多年来知一让您操心了。” 又是三个响头。 二门主又气又恼,“你个死丫头,怎就不能服从一次呢!” 知一眼眶湿润笑了笑,转向知陌,没等她说话,知陌便背过身去,看似无情,实则双目通红。 “老叔,对不住了,不能给您尽孝,趁着年轻赶紧娶一个,生十个八个孩子,别让知氏绝后。你对我感同再造,我只能下辈子结草衔环。” 知陌不说话,知一重重磕三个响头。 知一跪正,印堂上红了一片,光从红肿处透出,神印破光显现。 神族皆有神印,这是身份象征,没有神印,从此便不再是神族。 远古至今,昆仑人洁身自好,遵纪守法,知一不愿以昆仑神族身份入狱,遂自愿脱离神族以保昆仑几百年清誉。 知一以悲壮的牺牲成就两全,既保昆仑又护赤烈焰。 昆仑人无不心酸难过。 知远挥手收去知一神印,微微叹息,“削去知一神族身份,从昆仑除名,自此往后,昆仑再无此人。” “谢您成全。” 知一起身,龙月桐给知一带上脚链,押着知一走出大殿。 昆仑大义灭亲交出知一,算对天山和东海有了交代,两脉人撤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知远吩咐道,“琳琅,敲钟,送送你师妹。” 二门主知陌均是一愣,在昆仑唯有门主过世或者祭天等头等大事才鸣寂定钟,此举背后颇有深意。 知一虽顽劣,终归是看着长大,二门主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门主,就任由他们处死知一。” “她求仁得仁,我们也不要再管了。” 清脆钟声回荡在昆仑山上空,飞鸟盘旋,鸣声呼应,昆仑众弟子聚山顶,然而走下山的那一抹绿始终没有回首。。 泪在知一眼眶打转,咬唇克制,背对昆仑,渐行渐远。 第二百三十九章,弥芒牢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议院位于弥芒山中,山上石窟层层叠叠,有九层之高,三议院居第九层,它下面的八层皆是牢狱,关着犯了事又罪不至死的脉中人。 知一被关入第八层狱中,等待判处,然而等了三天,也没人来提审她,知一心里十分纳闷。 第四日,终于有人来,但不是三议院的人,而是华锦。 华锦进来后,带着挑剔的目光环顾,“房间不通透,采光差了些。” 知一好笑道:“华公子,这里是牢狱。” 华锦没说话,知一给他倒茶,“牢里茶叶差,你将就喝吧。” 华锦抿了一口便皱眉,但终没说什么,知一感叹:“真没想到,你会来探望我,多谢了。” 一个被废除神族后身份低微的阶下囚,多少人敬而远之,华锦愿意前来,委实难得。 “你我有婚约,我理应来。” “以前没发现,你如此重情义,日后能嫁你的人,必是有福气之人。” “我不是对谁都有情义的。” 其实他来,华永淳强烈反对,一个丢了身份又叛宗的人,根本不值得跑一趟,他是偷跑出来的,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意思。 华锦凝视知一,“甘愿成为阶下囚,也是遵从你的原则吗?” 知一点点头,华锦又说,“你曾说不喜欢我,所以你喜欢的人是那个平民?” 知一又点头,华锦激动:“他利用你,你怎还义无反顾维护他?你这哪是什么原则,分明是鬼迷心窍!”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为爱迷昏了头的人?” 华锦颔首,“而且愚蠢至极。” “如果站在我对面的人是他,他就不会这样想,他明白我这么做的真正理由,这也是为何我喜欢他,不喜欢别人的原因。” “狡辩,你明明就是为爱失去理智的人,我不会再信你,以及那可笑的原则。”华锦愤愤离开,知一也不恼,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好好道别。 又过了两日,依旧没有人来提审知一,还允许知一和其他犯人一样,傍晚时分到六层的大平台透气。 知一出现在大平台时,古尚便盯上了她。 古尚是古的私生子,古蔓枝与古凤腾同父异母的弟弟,因错手杀死了天山的人,被关于此,再过半年便刑满出狱。 之所以盯上知一,无非是打六芒星杀阵的主意。 如今古凤腾没有了能量,古时宇就只剩他一个儿子,再学会六芒星阵,不信不重视他。 古尚和古凤腾不同,心思藏于内,圆脸胖乎乎地,嘴角永远上扬,给人憨厚和善的假象。 古尚主动与知一搭话,知一初来乍到,没有说话的人,对于古尚的主动欣然接受。 知一得知他姓古,好奇问他为何名字中无凤。古尚趁机诉苦,因是庶出,大娘不让他承凤字,他娘难产而死,亲爹并不宠爱他,任由大娘做主随意安了个名。 紧接提及大娘处处苛待他,甚至胡编他入狱是被大娘诬陷,顺利激起知一的愤慨,博取她同情。 古氏神族在狱中享有特权,其他人不敢招惹古尚,古尚为进一步加深两人友谊,故意安排人找知一茬。 对方十人之多,知一只有一人,加上手脚皆有铐动作受限,渐渐处于下风,这时古尚挺身而出护知一,两人合力将对方击退,但身上皆挂了彩。 知一觉得连累古尚十分歉意,古尚非但没有怪她,还将古家疗伤用的符传给知一,论心计,他比万众期高明,不是先向知一索要阵法,而是抛砖引玉。 深知古家阵符从不传外人,知一不肯受古尚的符。 古尚执意相传,还放言不接受就是不把他当朋友。 几番推辞不了,知一想着她快死了,学了他的符,外人也不知,未免辜负他的好意这才接受。 见知一接受,古尚窃喜第一步成了。 第二百四十章,处处暗藏企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随后几日古尚都没出现,知一打听得知他病了。 看守的人早被古尚买通,知一请求探望,看守的人便带知一到古尚的牢房中。 古尚也住第八层,与知一相隔不远,他房间不如知一方正,也比知一的房略小。 见到知一,古尚虚弱地坐起,知一问他病情如何,古尚摇头叹息,“我要死了。” 知一惊讶,“居然病得这么重?” “旧疾了,但这次我想撑不过了。” 两人虽相识不久,可知一把他当朋友,不忍他颓废,说了些鼓励的话。 “我恐怕活不过今年冬天了,人总归一死,可我心有遗憾,死不瞑目啊。” 知一问他有何遗憾,古尚叹息,“我没见过上乘阵法,尤其是杀阵,死之前想拜读一番。”他沉默一阵,“知一,你能成全我这心愿吗?” 知一迟疑,古尚拉着她的手,“我就看一眼,以我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是绝学不会的,知一,只有你能帮我,你别让我带着遗憾死。” “阵法,非我所有呢。” “我只有这个心愿,真的只是瞧一眼,知一,我给你跪下。”古尚说着要起身,知一按住他,满脸为难。 古尚将东海的符传给自己,眼下只是求看一眼,若不答应,岂不是狼心狗肺了?但她又答应过赤烈焰不外传,哎,可真是难住了她。 知一犹豫之下说要考虑,古尚见她动摇,想着明日再加把劲准能成。 夜里知一坐在窗前,左右为难,忽而响起古凤起的声音, “叹什么气啊?” 古凤起站在她身旁,知一问道,“凤起师兄在三议院的职位,能自由出入重犯牢狱?” “最近刚升为总理人。” “恭喜啊,升官后气色倍好,比流霞海的你精神多了。” 古凤起瞪她,也不想想是因为谁才憔悴的。 “你恰恰相反啊,瞧瞧你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以后你师兄来探望你,见你这幅模样,会误以为我们三议院虐待你呢。。” 知一摸了摸脸上的伤,“师兄知道我德性,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照样惹是生非” 古凤起点头表赞同,“那里可没你师兄和你叔,多少收敛点。” “尽量吧。” 古凤起看她毫无将死之人的悲观绝望,反而与他打趣,心里感叹她的乐观。 弥芒山正对弥芒江,透过窗户可观看蜿蜒的江水,清辉照耀,宛如亮带。 古凤起:“所有牢房,这间风景最好。” 知一恍然,“我就说嘛,我住的房怎么比古尚的还好,原来是托凤起师兄的福。” 古凤起得意颔首,知一小声嘀咕,“东海都把魔掌伸到这里了,不行,过几日见到师兄得提醒他,我们昆仑也要安插些人啊。” 夜里寂静,尽管她压低声,古凤起听得清清楚楚,笑道,“你师兄可不是你,在暖窝里长大,外面的形势他清楚得很。昆仑在三议院也有人,不过话语权没我大。” “凤起师兄,你是在炫耀吧?” 古凤起笑而不语,知一腮帮子鼓鼓,古凤起又道,“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东海很强,强到无人敢忽略古氏,在任何地方没人敢欺负古氏。” “得在前面多加一句,靠着收割白菜。” “我们没拦着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屑。如今昆仑收割也来得及,眼下便有。” “在哪?” “你。” “对哦,如果我把烈教我的阵法留给师兄,师兄能靠着阵法将昆仑发扬光大。” “够机灵,”古凤起来并非单纯探视,东海想得到阵法的心始终不变。 “但是,这方法有益于昆仑,而不是你们东海,你们不介意?” 知一敛容,抬眼盯着他。。 她猜出他的企图,不,应该是成然与古凤起两人企图。 第二百四十一章,越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抿笑,“是谁说你脑子单纯,传言不可靠啊。” 知一为平民而自愿脱神族,三脉人皆嘲笑她,说她头脑简单,一心只有情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然而知一,立即瞧出当中的关联。 这成然想到唯一可以救人的办法,便是知一将阵法给成然,成然再转交三议院,成然始终不愿他的师妹牺牲。 “人之将死,心性会通透吧。” 古凤起苦口婆心道:“你的死扭转不了他们的结局,又何苦白白死去。如今的你,集武学阵法以及法器于一身,加上伶俐的心性,不出五年,定会成为三脉中顶尖高手,何愁不能壮大昆仑,没必要赴死。” “凤起师兄,谢谢你与我说这些,我明白,这话你以兄长的身份劝谏我,知一万分感激,却无法认同。靠着收割白菜,三脉真的变强壮了么?” “不错,三脉没有变强。”此时此刻,古凤起承认,一旦出了这扇门,他绝不会认。 公认的秘密如同脸上冒出的暗疮,谁都不会傻到抓破,一旦抓破,便没有面目示人了。 “可今日的尊荣是无数先辈浴血奋战而来,容不得半点闪失,后辈的我们虽无法发扬,却不能任由它们在我们手里失去,我辈不行,不代表后无来者,守住荣耀我们责无旁贷。” “凤起师兄你说得对。” “可你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你帮我转告师兄,别费心了。” 知一的罪迟迟没有判决,她心里清楚,定然是老叔与师兄没有放弃,从中周旋,寻求不可能的回转余地。 古凤起长叹一声离开,门外一人立在阴暗里,古凤起耸肩,那人默然往外走去,方才古凤起与知一的对话,成然听得一清二楚。 知一来不及再纠结是否给古尚看六芒星阵,就得知赤烈焰进入印山,三脉正集结顶尖高手去印山击杀赤烈焰的消息,当下知一心急如焚。 古尚瞧出知一的担心,趁机怂恿她越狱救人。 眼下赤烈焰危及,知一断然不会再交出阵法,他便再生一计。 知一心系赤烈焰安危,不疑有他,决定越狱去印山。 古尚在弥芒山已有五载,熟悉周围地形,他告诉知一,山下重兵把守,决计是逃不出去。但可以向上攀爬至山顶,再从另一面乱石岗下山。 乱石岗侧边有条小径,径通山下,登顶后可由小路逃狱。 古尚装作义气,坚持陪知一同去。 知一思量多个人多份力,便没有拒绝,两人一起逃狱。 夜里两人攀上山顶,翻越到乱石岗,从上向下望,目及之处皆为白骨。 乱石岗是弃尸之地,被处死的人若没有收尸人,通常会扔进这里。 腐肉引来乌鸦,它们结伴扑在尸体上,离去后是尸骨。 耳旁不时响起悲鸣鸦叫,浓厚的阴森寒气直钻人心。 两人和借着月光慢慢下行,知一在前,古尚在后,古尚眼睛四处瞟,希望养鸦人出现。 乱石岗虽无守卫,但有养鸦人。 养鸦人比守卫还可怕,守卫顶多是抓人回牢狱,养鸦人抓人喂鸦王。。 因为养鸦人的存在,没人敢从这里逃走。 第二百四十二章,养鸦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养鸦人是古尚表舅,天生独眼,性格孤僻,他有一天赋,但凡在他面前使用过的阵法,他都能复刻。 惊世骇俗的天赋被他刻意隐藏,可身为他唯一亲人的古尚是知晓的。 将知一引来,为的就是她在养鸦人面前使出六芒星阵。 眼见两人快走出乱石岗,依旧不见人出现,古尚故意说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知一细听,“除了乌鸦声没其他了,别自己吓自己,快走。” 她表面淡定,心里十分没底,遂加快脚步。 古尚突然拉着她衣服,“瞧,那边有黑影。” 知一偏过头,古尚又指着另一边,谎称人影晃过。 “没有啊。”知一念叨,古尚信誓旦旦方才确有。 毕竟是小姑娘,古尚一再提,知一心里不禁发毛。 可为了救人,知一不得不压下恐惧,安抚古尚继续往前。 古尚磨蹭了半响,才愿意迈开步子,没走几步,知一踩在尸骨上,险些颠倒,古尚眼疾手快拉她,她才稳住身子。 定住身子后,知一不由倒吸气。 一人立在高耸的石头上,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他盯着他们的目光。 “竟把养鸦人忘了。他养了只鸦王,专捉活物给鸦吃,碰上他算我们倒霉。快走!”古尚拉着知一往前跑。 两人跑了一段,猛然煞脚步,他们跑回原来的地方,显然对方布下迷阵。 古尚借机煽动,“知一,快用你的六芒星阵破阵呀。” 知一手指飞舞,少倾后又放下。 古尚纳闷道,“你为何不使?破了阵咱好出去救人啊!” 知一向养鸦人道:“前辈,我们无心冒犯,今夜出逃是为救人,还请前辈放我们下山。” “同样的话听腻了。” 养鸦人遇到的逃犯,均是用这个借口。 知一无奈,“真是救人,救完人我便回来。” “又重复他们说过的话。逃就是逃,非得找理由,牢狱无法使你们悔改认错,活着也枉然,不如填饱我的鸦。” 知一腹诽那些撒谎的人,令她成了骗子。 古尚心急,“跟他啰嗦什么,使出杀阵破了就是。” “尽管逃狱是形势所迫,但我不想杀人。” 此阵命为祖母温柔,正如慈祥的祖母溺爱孙儿困在身边,若破阵则反噬布阵人。 六芒星杀伤力强,强行破阵恐要养鸦人命。 为救烈而杀无辜的人,这违背道义。 古尚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死活,先顾好我们自己吧。” 知一不死心,“事关人命,绝非儿戏,我再和他说两句。望前辈体谅,放我们过去。” “你大可破阵而出。” “知一不想伤前辈。” 养鸦人冷冷道:“好大的口气。” “前辈的阵中有一致命弱点,一旦以击之,前辈必死。”知一早发现了,因有所顾及,才停手。 “前辈的阵法以石头为基,乱石虽不会移动,但有尸骨。方才我无意间碰到尸骨,乱了其中,故而使得阵法有缺陷。前辈若不信,可以查看。” 对方一阵沉默,“你会破阵,是东海的?” “晚辈昆仑知一。” “原来是你。” 养鸦人认识她? “正是晚辈。” “你尽管试,别说杀我,伤得了我就算你赢。” 知一问道,“若我赢了前辈能放我们走?” “好。”。 养鸦人消失,古尚喜道,“知一,快用杀阵。” 第二百四十三章,被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手指挥舞,字符悬浮空中,古尚欣喜等待六芒星阵现,然而来的是沙尘起。 沙尘拔地冲天,上下连接。 风如卷,飘浮旋转,直向她所看到的漏洞。 漏洞仿似泥沼吸入沙尘卷风,眨眼间,卷风由另一边高速袭来。 知一跳开,古尚慢半拍,风与他擦肩而过,人无碍却吃了一嘴的沙。 古尚呸呸呸吐沙,说道:“瞎操心了吧,他是东海人,阵法好得很。” 知一四下张望,原来看似残缺,实则陷阱。 亏得她没有用六芒星阵,否则六芒星阵必将反杀他们。 知一心有余悸,拍着胸口,果然存善念,才活得长一点啊。 “别愣着啊,用杀阵啊!”古尚尚未发现其中玄机,一味催促她用杀阵。 知一侧头,看得他有些心虚。 古尚笑了笑道,“怎么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知一移开目光,古尚摸了摸心口,还以为她发现端倪。 “以恶换恶,以善会换什么呢?”知一自言自语,古尚费解,干脆交叉环绕双臂,袖手旁观。 知一问他,“若是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会如何?” 烈曾说过,阵反应布阵人的心思,掌握布阵人的心思,便能找出突破口。 “看对方实力,若强者就忍,弱者还回去。” 典型的恃强凌弱。 “若是不辨对方强弱呢?” “就忍忍呗。你问这个干吗?” “回答我嘛。如何做别人会对你和善?” “讨好,说好话,实在不行下跪。” 知一摇头,刻意逢迎只会令人轻视。 乱石岗上不是石头就是白骨,人常年久居,难免压抑。 知一布十里不同天,将阴沉的黑夜换成满天繁星。 “这有何用啊?”古尚望着星际问她,知一说道,“有没有觉得心情好多了?” 无论他怎么费劲唇舌,她就是不用阵,古尚别提多烦躁了,遂没好气道,“完全没有。” 但古尚不会轻易放弃,寻思再诱骗。 知一瞥见他腰间,“哎,你带了萧,吹一曲嘛。” 古尚不满道,“姑奶奶,您不破阵,听什么曲啊?” “破阵是两个人的事,你得做点力所能及的,眼下我思绪混乱,毫无头绪,优雅的乐曲有助开阔思维。” 早闻知一想法稀奇古怪,而今总算见识,拗不过她,古尚取萧吹奏。 萧是古尚生母的遗物,他不知道的是,萧是养鸦人赠予他娘,熟悉的萧声扬起,勾起养鸦人过去的回忆。 美好往事,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反而被时间打磨得光彩。 阵连接主人,养鸦人的心因音律而柔和,阵内的知一清楚感知到。 她察觉到薄弱处,画符,一道风向脆弱地方刮。 养鸦人却没有受伤,仅感觉到暖风拂过。 “为何不击破?” “知一出去是为救人,不是为了杀人。” 阵法散退,就在知一认为他愿意放过他们之际,乌鸦四起,扑打翅膀,黑压压一片向两人袭来。 古尚埋怨知一激怒养鸦人,分散而逃。 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就罢了,知一不慎颠倒,背后的古尚一脚踩在她背上,越过她的头,快速飞奔,胖墩之躯,步子不曾停过半拍。 知一忍着痛,咬牙撑起身子往前,心里不断问候古尚。 第二百四十四章,被招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乌鸦性情刚烈,即使知一出粹火,它们仍不畏惧,前仆后继地涌上,知一的头手均被啄伤,她只得仓皇而逃。 跑了一阵,忽而脚下一虚,身子往下坠。 原来知一被乌鸦追到了弥芒山北面的悬崖,她坠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下边山壁长有绿叶蔓藤,知一抓蔓藤,又下落了两丈,凭靠蔓藤拉力得以稳住下落的身子。 借着如水月光低头望,看清陡峭的岩壁下方有横出的岩石,莫约三丈宽,知一拉着藤蔓缓缓往下移动,离石台近了,依稀听到咳嗽声。 石台有人,知一心里略喜,想着要得救,手脚加快,一盏茶的功夫落在了平台上。 “什么人?” 脚刚落地,沙哑的声便响起。 知一吓了一跳,而后客气道,“无意冒犯,我坠崖掉到这里。” 火光起,照亮知一,知一也看清对方,此人极瘦,说皮包肉都不为过,他坐靠着山壁。 知一身上穿的是麻布,那人认出是囚衣,“你是犯了事的脉中人?” 知一颔首,那人脸上抽搐,忽而狂笑起来,知一心慌盯着他,没来得及问,那人叫道,“贵客来了,大伙出来招待咯。” 声虽沙哑却出奇大声,空荡的悬崖回荡着他的话。 知一目光移向他背后,才发现他身后有个山洞,山洞内没有电灯,黑漆漆一片。 他的话语夹杂着不怀好意,知一微微后退。 “睡得正香,吵什么吵。” 里面传出粗汉骂声,紧接又传来女人笑声,“贵客来了,是得好好招呼。” “好久没来客人,来了咱就与他好好玩玩。” 山洞传出不同的人说话声,半响后,他们接连走出,手脚皆铐铁链,链子如手腕般粗。 现身了六人,当中四男二女,均是头发花白,辨不清年龄几何。 其中肤色黝黑的女人说道,“是个女娃娃呢。” “细皮嫩肉的,还没长开。” “这小身板,可不耐打。” “她的眼睛漂亮,我要剜出来泡酒。”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眼光紧盯知一,面容渐渐狰狞得可怖。 对方七人,而知一只有自一人,她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还不如在悬崖壁上待着。 面色黝黑的女子问:“女娃娃,你犯了何事?” “你们是何人?”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前,知一不肯多透露。 黝黑的女子嘿嘿笑,“我们和你一样,是犯人。” 她旁边的光头插话:“哎,不一样,我们不是人,是畜牲。” 他说完,大家哈哈笑起来,但眼里却透着恨。 笑声中尽是嘲讽,知一听得十分不舒服。 肤色黝黑的女子:“女娃娃,你来说说,我们是人还是畜牲?” 知一镇定道,“是人还是畜牲不是由别人评定,而是由他的行为所决定。” 知一说完,笑声戛然而止,石台上出奇地静。 半响后,盘坐在地上的人开口,“那我倒要问问你,脉中人仗着能量,将人囚禁在山洞里,逼人交出武学,此等行为是人还是畜牲。” 知一缄默,光头讥讽道,“说不出话来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 站在最左边的矮子说道:“割白菜这事,她不知做过多少,说了就是打自己脸。” 知一澄清道:“我不认同割白菜,没做过。” 光头:“脉中人不割白菜,说出去谁信啊?” 盘坐的人问:“你是不是神族?” 知一如实点头,他们笑了笑,“怪不得,自命清高嘛,不屑动手,你不做,有人替你做。”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他们眼底尽是轻蔑,显然是不相信的,知一不屑再解释。。 “既然是神族,那得受到优待了。”光头狞笑,忽而抢步,手上链条甩向知一脸。 第二百四十五章,目光带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侧身,链条从面前过,她推掌,将链条打回,链条长,绕半圈击向光头。 光头后仰,手上舞动,链条晃一圈袭向知一后脑。 知一一字步落地,手聚粹火,双手握链,将链子烧得烫,光头手被灼伤,不得不抢回链子,后退三步。 “女娃娃有两下,我来会会。”黝黑女子出掌,掌风柔中带劲斜向知一。 掌风来得急,知一避之不及,握拳相迎,掌力劲,将知一后推一丈。 又三道掌风从左右中三个方向而来,知一自知拳力无法挡,出盾相挡,掌风撞击在盾上,发出砰砰砰响。 知一手指飞舞,寒冰境界,要将他们冻结。 “闪开!”一声暴怒喝道,矮子纵身跃起,一拳击在地上,脚下岩石晃了晃,寒冰境界硬生生被击碎。 能以拳将阵法震裂,可见其力道蛮霸,知一不由看呆。 矮子再跃起,拳要落在知一脚下,方才知一被黝黑女子的掌风推到了平台边,这一拳下来,知一脚下的岩石定然碎裂,她势必掉下去。 知一腾空,矮子落地,之前知一脚下站的地方裂开,碎裂成石块轰然塌陷。 见知一停在半空,光头甩链欲将知一击落。 知一非但没有躲,还抓住链子,借力侧翻落到平台之中。脚挨地,背后嗖嗖两声,知一旋步避开,两枚石子飞过,又嗖一声,石子打中知一膝盖,知一吃痛单膝跪地。 矮子掉头,向知一出拳,拳击中知一肩膀,砰一声,知一后倒在地上。 矮子收拳,“以为很能打呢,没想到两三下就倒了。” 光头讥笑,“神族嘛,自以为了不起。” 黝黑女子呸了声,“狗屁神族!” 知一虽脱离神族,但听他们对神族满口不敬,胸中火气腾升。 远古时凶兽横行于世,是无数神族前辈以性命相抗,换来世间太平,之前凶兽现世,也是神族身先士卒,斩杀驱赶凶兽,保天下安定,这些人全盘否定神族功劳,知一自当恼怒。 她咬牙翻身而起,目光带凶。 “哟,还能打啊,那继续啊。” 矮子跺脚飞冲而来,他拳头猛,知一不正面相迎,左闪右避,往平台边上退。 矮子左一拳,右一拳,步步紧逼知一,知一退无可退之际,矮子当即一拳猛冲。 “矮子小心!”黝黑女子喊,矮子倍觉诧异,明明他要打着人了,黑子为何喊小心。 但是她既提醒,矮子留了心眼稍收些力,拳仍向女娃娃去。 可拳头穿过女娃娃落空,矮子这才反应过来女娃娃使了阵法,令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虚像。 原来,知一故意退至边际,再使水中月阵法,矮子以为她在外侧,实际她却在内。 拳挥空,矮子身体失去平衡,往下扑,光头眼疾手快,抛出链子,矮子回身抓住,悬空在石台下,来回晃动。 黝黑的女子和光头俯身,将矮子拉住,一点点拉他上来。 方才没说话,脖颈上长有红印的男子说道:“倒是小瞧你了。” 知一硬气道,“你不光小瞧我,也小瞧了神族,神族能居云巅,自有它的道理,绝不是你们可以藐视的。” “要维护神族,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落,强劲之风扑面压来,知一出盾护,哐当一声,他赤脚穿盾到知一面前,知一出拳击,反给脚力所伤,后退两步。 第二百四十六章,一对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他倒斜身,手撑地,两脚不断交替相攻,飞鱼摆尾腿连番攻,知一招架不住只得后退。 身靠山壁,知一无法再退,手指如弹琵琶飞拨,六芒星阵起。 星盘汇于他头顶,星光下压,他以腿抵御,腿风与星光相持,知一得以脱身。 “还说你没有割白菜,这是六芒星阵,若非收割,你又怎会。” 说话的是满脸长了麻子的人,他神色激动,怒得脖子都红了。 “我学来的。” “撒谎,此乃普渡族不外传的杀阵,普渡族绝不可能教你,说,你是不是杀了会这阵的人?” 知一自知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懒得多说,“尽管出招,何必废话。” 麻子冷笑一声,指间飞舞,聚风成刀,刀砍向知一。 知一低头,风过在山壁上留下一道深一寸的痕迹。她心有余悸,亏得没有出盾,不然在盾后的头要被削成两半了。 麻子一摆手,便是一道风刀,无数道风刀往知一身上招呼,知一上跳下窜避开,暗想这风厉害非凡,比古时越的风力道还强上几倍。 风刀如雨密集,知一逐渐体力不支,中了几道,火辣辣地疼,心知若再寻不到破解之道,她怕是要被削为肉片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知一依旧瞧不出阵法有何漏洞或可破解之法,她寻思擒贼先擒王,走近制服麻子。 知一慢慢朝内压近,麻子瞧出她意图,手上挥舞得愈发快,风刀愈发密集,知一被逼退。 退了几步,知一感到风刀的力度更加深,割得肉疼,她咬牙再进,此时风刀反倒没那么疼了。 灵光闪过知一脑海,猜想风刀离布阵人远,力度强,近了反到变弱。 这无疑是大胆猜测,万一猜错,风刀没有减弱,近距离挨风刀,她就不是被削成肉片,而是肉沫,可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唯有冒险一试。 知一拔足,顶着风刀步步走近。 麻子骇然,人见风刀只会退,她却近,难道不怕?还是说,她看穿了阵法? 麻子犹豫之际,知一近到他跟前,手背为刀,砍向他脖颈,嗖地一声,石子击打在知一手腕,知一吃痛,麻子趁机避开。 知一这才注意到,发暗器的是除了黑子外的另一名女子。 女子手夹石子,嗖嗖地连珠发射,知一避走,石子追着知一射。 知一瞥见山壁垂落的绿藤,便飞身攀向上,用力扯下几根,绞成鞭子击落石子,手腕微摆,藤鞭绕向那女子,绑住女子,令女子无法动弹。 七人里六人都与知一交手,唯有盘坐在地上的人没有出手。 知一仔细打量他,发现他少了一截腿,怪不得一直坐着。 盘坐在地上的人说道:“你既会武学又会阵法,想与天山和东海皆有渊源,可是龙月桐?” 知一摇头,“我是昆仑人。” “昆仑也开始割白菜了?” 昆仑人不善阵法,眼前的人会那只有通过割白菜。 “你们真是可笑,要问我,又质疑我,先前我就说过,阵法是我学来的。” “向谁学?” “普渡族人。” 麻子插话,“不可能,普渡族恨透了神族,别说传授阵法,不杀你就算仁慈了。” 知一忍不住白他一眼,又来了,既不信她又何必问! “麻子,不论真假,且听她说。” “我要说的已经说过,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方一而再再怀疑她,知一不愿多言。 “我记得昆仑只有知氏和成氏,你是哪个姓氏?” “别婆妈了,要动手就快点。” 他们蔑视神族,知一怎么也得全打过,替神族争回点面子。 麻子冷冷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出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说话?” 知一没有接话,跺脚朝前冲拳,离那人两丈之时,那人张开嘴,吼出一声,知一被声震开,后空翻落地。 声不绝,灌入耳膜中,震得知一头嗡嗡作响,她双手捂住耳朵,然声丝毫未减弱,充斥着她耳朵。 这是临门一吼气声功,知一只听过没见过,三脉里无人会,没想到断了一截腿的人居然会这种神威之功。 吼声强烈,知一眼鼻留血,片刻后知一再撑不住,昏倒过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北面七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待知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阳光从洞口透进来,照出头上奇形怪状的岩石,她竟活着。 知一坐起身环顾,一名白衣男子盘坐在她三步外,双目闭着。 除了他和自己,洞里再无别人。 男子面容平和,温文儒雅,即使上了年纪,也是一张风华绝佳的脸,验证了那句时间不败美之说。 正盯着他看,忽而他眼皮动了动,睁开眼,两人四目相望。 他微微一笑,“你醒了?” 知一点头,“你是谁?为何在这里?昨晚那七人呢,他们没要我的命?” 接连三问,可见知一心中疑虑甚多。 “我是一个囚犯,既为囚犯自然是被关在此处,他们之所以没有杀你,是我请求他们别杀。” “美男大叔你的面子挺大的,动嘴请便保下我的命。” 七人对神族深恶痛绝,昨夜恨不得拆解她,居然凭眼前这人一句话就收手,可见他大有来头。 他笑着摇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们只是暂时不杀你。你可是叫知一?” “你认识我。” 他摇头,“不,不算认识。你犯了何罪?” 知一长叹一声,见他和善才愿意与他说,“我傻呗,犯了不能饶恕的罪。” “你是知氏唯一后人,你叔叔知陌会让你定罪?” “我犯的是叛宗罪,他想救也无能为力。” “叛宗?” 知一又叹息,“总之是活不了,我认了。” “既认命,又为何越狱?” “我出去是为救人,”知一顿了顿,“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要救一平民,他入了印山,三脉正进印山追杀他。” “这人是教你阵法之人,是普渡族?” 知一颔首,他又道,“你冒死去救他,可见你们情义非浅。” “我喜欢他,至于他喜不喜欢我,我就不知道了。” “不确定他的心意,便越狱救人,看来你对他用情至深。” “我也不知道深浅,想到就去做了。美男大叔,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赶着去救人,晚了人会没命的。” 美男大叔摆头,知一瘪嘴,“你不信我是去救人?” “我帮不了你,也不想你去印山送死。” “左右是死,比起死于销金池,还不如去印山救人。” “不,你不会死。” “我犯的是叛宗,哪里有生的机会,临死前若能救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你有绚丽的未来,绝不会死于此。” 美男大叔笃定的神色,好像能未卜先知一般,想来他是安慰自己,知一捂笑,“希望能借美男大叔你吉言,躲过去。” 美男似乎看出知一并不相信,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 “美男大叔,昨夜那七人究竟是何人?” 既然他们不会放自己离开,知一唯有逃了,逃之前自然得打探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里是弥芒山北面,他们是北面七子。腿短一截的是瘸子,擅声吼功;皮肤黝黑的是黑子,擅长用掌;光头是秃子,擅使鞭;麻子是普渡族人,可用阵;发暗器的是哑子,她不会说话;拳力强劲的是矮子;腿法高强的是印子。” 知一想起印子脖颈有红印,是因此得名印子的吧。。 七人皆身负绝学,要想从他们手里逃走,似乎不可能,知一正思量着不可能里的可能,洞口传来脚步声。 第二百四十八章,牟足劲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偏头,光头的秃子走进来。 秃子笑嘻嘻道,“女娃娃醒了呀?” 知一没好气道,“怎么,还要打么?” “不打了,他求我们留你命,你暂时死不了。” 知一眼珠转了转,“我要走呢?” “那可不行,你走了我们可就没乐趣了。” 秃子脸上浮现的笑别有深意,知一料想他们留下自己的命,是另有所图。 “睡了一夜精神了吧,走吧。” 秃子催知一出去,知一便跟在他身后。 知一走到石台,站边缘往下瞟,滚滚江水从山脚趟过,看来往下逃是行不通了,便抬头向上,这一看,心里登时绝望。 山壁陡峭且直,除非长翅膀,否则是难以上去的,昨夜从山上掉下没死已经奇迹,望着刀削般的山壁,心有余悸。 “怎么,想着如何逃走?” 背后响起秃子的声音,言语里又是讥笑。 知一没好气道:“是啊,不行么?” 话没说完,风声赫赫,是麻子的风刀阵,而与昨夜不同的是其中夹杂着石子。 风席卷石子扑打知一,知一身形闪动,但风力猛,石子多,一半的石子啪啪啪打在知一身上,知一痛得蹙眉。 麻子与哑子合力对付知一,其余人靠着山壁观战,唇边皆挂着笑。 真是言而无信,放才说不打,此时牟足劲打! 知一逃狱,惊动整个三议院,院长震怒,立即派人抓捕。 但三议院的人翻遍了乱石岗以及周边,都没寻到人。 守卫是在知一逃走后的半个时辰发现的,当时立即通知封山,若知一逃下山不可能找不到,此时没有半点踪影,引起古凤起疑心,他将古尚找来,“知一好端端为何会越狱?” 古尚避开古凤起的眼神,装作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夜不在牢内。” 古尚自知瞒不过古凤起,便将逃狱的经过告之,古凤起听完后沉吟,“她如何得知三脉人去印山围剿赤烈焰?你说的?” 古尚头摆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是我。” 古凤起谅古尚不敢对自己撒谎,暗思定然是有人故意透露给知一,引她越狱。纵观三脉,能做到这点又对知一恨之入骨的,唯有古蔓枝了。 古蔓枝见三议院迟迟不判知一的罪,坐不住了。 想到古蔓枝,古凤起心知道要找谁问话。 古凤起攀上山顶,站在石屋前,石屋没有窗,坐南朝北,阳光透不进去,里面一片昏暗。 但古凤起还是看到,一人坐在正中,他没有进去,站在门边,“表舅,近来可安好?” 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古凤起为套近乎,随古尚唤他表舅。 养鸦人侧脸,用仅有的眼睛看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昨夜越狱的那丫头,表舅可看到了?” “不是说了,交过手,跑了。” “古尚说,他们被你的乌鸦追呢。” 养鸦人冷冷道,“这能说明什么。” “或许你会知道她往什么方向去。” “不知道。”养鸦人转过脸。 此时古凤起的手下回报,山外埋伏了一批东海杀手,古凤起更加确信策划人是古蔓枝。 “表舅,你若能告诉我那丫头的下落,我便欠你份人情,他日只要你开口,我定替你办了。” “不知道。” “在东海,我虽谈不上极有权势,但与长房的权力比,还是强很多的。” 养鸦人沉默一阵,“不知道。”。 古凤起心照从他嘴里打探不到线索,只好离开。 第二百四十九章,英气的万点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浑身是伤的知一躺在山洞里,边咒骂七人边用古尚教的止伤符替自己疗伤。 身上贴了符,痛稍微减弱,其中伤得最重的是肩,昨夜被矮子打的那拳,伤及筋骨,没有膏药敷,现肿痛僵硬。 知一揉着肩膀,嘴角向上扯,美人大叔问道,“严重么?” “小伤。” 肩膀碰到便疼,知一索性不再碰它。 “来,我替你按。” 知一坐在美男大叔前,他力化在柔劲里,肩膀痛而舒服,知一笑道,“大叔,您这按压的手艺外传吗?” 美男大叔微笑,“要学也不难,多练就是。” “以前你常帮人按?” “嗯,我夫人身上常有跌打之伤,我便给她揉按,日子长了,便能精确掌握力度。” “您这绝学里包含无限爱意,想来我是学不会了,往后让我夫君学。” 知一说完,不禁哑然失笑,都是要被判死罪了,哪里来什么往后,更别提夫君了。 “你的夫君学不会也不打紧,能保护你也一样。” “这很难吧,有的人天生招蚊子,而我天生招是非。我呢,也看得开,躲不了就受着呗。” “对待人生,理应如此。” “大叔,您说话真像我们门主在修行课上讲的话,动不动谈人生,两句离不开道理。” “是不是挺无趣的。” “偶尔听听就当净化心灵了,总是听,嘿嘿。”知一打住后面的话。 “你姨母呢,会与你讲这些么。” “说起来,你与我姨母讲的好相似,她没事就与我们讲,我尚能接受,表哥可烦了,总在耳里塞棉花。大叔,你认识我姨母?” “认识。” “您眼中的她是什么样?” “万点萤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天资卓越,悟性极强,旁人学一年,她一天就弄明白。十六岁力压古时威,成为同辈第一高手。当时她胜利后站在台上,扎着高辫,蓝衣束腰,眉宇英气,那叫一个飒!在场的男子没有人不为之折服。三十岁创出万剑萤飞震惊世间,站在三脉云巅之上,接受众人仰视。” 知道姨母强,却不知她已强到力压群雄,俯看三脉的地步。 不愧是她仰慕的人,崇敬之情又多几分。 美男大叔语气转低落,“然而,她也是神族中的异类,鄙夷神族特权,认为众生皆相同,反对割白菜,甚至公然声称天下大公。 这些想法不为神族所容,老一辈打压,同辈排挤,就连她夫君都与她同床异梦。她性格刚烈,遭受冷眼后心灰,索性隐在印山中。” “我都不知道这些。”每回知一向老叔打听,老叔说两句便岔开话。 “想必你叔叔与师兄怕你步她后尘,才刻意隐瞒,却不曾想你还是与她一样。” 最终她还是辜负了老叔他们的用苦良心,踏上同一条路。 “姨母是如何死的?” 美男大叔长叹,“七年前,古时威发现普渡族后人,带领八名顶尖高手围剿抓捕。万点萤得知消息前往,以一己之力,重伤古时威,杀尽八名高手,保住普渡族后人,同时也惨烈牺牲。” 火与血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知一问道,“这场血战是在一间寺庙中吗?” 美男大叔点头,知一确信,当时她是在场的。 第二百五十章,触底反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那时的广容寺,火光冲天,汹汹烈焰却不及杀戮猛烈,人接连倒下,血比火红,比火蔓延得更广。 九人将姨母围在核心,姨母手起刀悬空,刀纵横四窜,映着红光,漫天怒舞,仿似成千上万的红色萤火虫飞。 何等壮阔,何等震撼,同时也是何等惨烈。 打斗间,其中一名高手错伤知一,她昏迷过去。醒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守在身旁的是知陌。 问起姨母,他们骗她姨母在印山。 一年伤痊愈,知一返回印山,发现人去山空,才被告知姨母已过世。 美男大叔见知一眼红,安抚道,“你姨母求仁得仁,你也无需感伤,如今你承了她大公之志,我想她会很欣慰。” “我哪能与姨母比。”她落到今日地步,完全是事赶事,更多是迫于无奈,“换做我,未必冒天下而独身逆行。” 老叔和师兄虽不赞同她,却会护她,姨母身旁没有这样的人。 “你姨母勇气可嘉,但过于刚烈,不见得是好事。公少了一字,会难以立足。” “什么字?” 美男大叔平和道,“世间万物,相辅相成,互相依存才能长久,独木不成林。缺的字,终有一日你能体会出。” 他又说深奥的话,知一懒得细品,“有没有以后我不晓得,但不将这七人打倒,我便不会有以后。” 美男大叔见知一斗志昂扬,“对方七人,你不怕。” “怕,可是他们想我求饶,我偏不如他们愿。” 知一看清,七人留着她,为的是一洗前耻。 前一夜,知一将六人打得无措,这令他们十分没面子,加上知一是他们痛恨的神族,他们欲找回失去的颜面,故而要打得知一求饶。 “你可有把握?” “没有,但要创造!” “这不服输的劲,像你姨母。” “大叔,你好像对我姨母很了解。” 美男大叔摇头,“我希望我了解她,可是,我并没有。”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又有些遗憾,知一心里很是纳闷。 “别看七人凶神恶煞,其实他们是可怜人。” “他们可怜,我是惨好么。且不说死罪当前,都不是神族了,也得还神族的欠的债。” 因她是神族,他们下手那叫一个狠,说到这知一觉得浑身痛。 美男大叔看知一眉间,竟无神印。 知一主动解释,“昆仑人向来规矩,怎么也不能出一个叛宗的,我便求门主收我神印,逐我出昆仑。” “原来如此,不过你也不必怨,之前你享受了神族的特权,如今偿还,也正常。” 道理不错,但知一听来甚是冰冷,不免生出怨气,“这种事怎么没让古凤腾或者古蔓枝遇上啊。” 论享受特权,他们比知一享受得更多。 美男大叔笑了笑,“但我瞧你却不沮丧。” 知一笑道:“跟着烈几个月,学会他的遇事反弹。” “反弹?” “大概意思就是触底反弹。” 知一搜刮枯肠表达,也不知美男大叔懂不懂。 “七子为难你,你却借此提升自己。” “美男大叔,你真聪明。” 知一词不达意,美男大叔却能精准她的意思,足见他聪慧。 “这反弹可真有智慧。” 七子如今相互抱团,如麻子的阵法与哑子的石子相结合,取长补短,欲击溃并不容易。 但知一有一点强于他们,兼具阵法与武学,能无缝对接,这点他们是比不上的。 知一寻思着将所学的融合。 第二百五十一章,智慧的深不可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秃子和印子两人搭档,一个以腿法迅猛攻击,另一人从旁协助,以防知一用六芒星阵。 知一见印子一出手,便以五里迷雾阵封锁两人视野。 看不到人,秃子甩长链狂舞,扫击周围。 石台狭窄,知一为躲避长链势必移动,如此他们就能觉察知一的位置,印子才好攻击。 印子听得三步外有细微声响,身子一闪,侧步横踢,但脚落空,头上又是六芒星阵。 知一融合的不是武学与阵法,而是重叠阵法。 七子均感不妙,女娃娃拥有阵法多,可做多种组合,相比之下,他们每人只有一种绝技,能组合的数量远不及她,对战中讨不到便宜。 照此下去,他们非但羞辱不了她,还会激发她创出稀奇古怪的结合,完全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这场对战以知一胜利而终,见洞外七人愁眉商议,知一不由抿笑。 “你的武学很好。” 知一背后的美男大叔说话,知一转过身,自豪道:“经过我姨母调教的人,个个武学都好,我啊,表哥啊,还有苍耳?” “你表哥,他怎么样?” “我表哥虽年纪轻,但在万氏中说话很有份量,今年天山排名赛上是第二名。” “能夺第二,确实不错,他,可成亲了?” “没有,表哥一心提升实力,无暇顾及。” 美人大叔缄默,知一反问,“你似乎对我表哥尤为好奇。” “我被关在这里多年,很想知道外面的人和事。” 知一心里纳闷,你怎么不打听别人,偏偏打听表哥?疑惑旋即抛诸脑后,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逃,她可没空与七人较量,耽搁救人。 见知一沉思,美男大叔问她,“在想如何逃?” “那是自然,我急着救烈呢。” “你可想过,即便你去了,凭你一人之力也无力回天。”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知一并非不知道,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也不能心安理得待着。” “之前你说的,反弹,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么。” 知一怔住,不明白美男大叔弦外音。 美男大叔目光移到外面,知一摇摇头,“他们与烈毫无瓜葛,怎会舍命营救。” “不试试怎么知不行。” 知一沉默,美男大叔又道,“你可知为何他们执着要打败你?” 知一摆头,“我记得你们昆仑修心学中的有一门同理心,你不妨运用此心,好好想想。” 所谓同理心,便是站在别人角度思考,唯有用别人的脑子想,才能了解对方行为背后的出发点。 昆仑驾驭物,便要先了解,而后才能掌控。 知一沉思良久,“他们是源于自卑。” 七子想以打败知一来证明自己,而拼命证明自己的人,追溯源头正是因为自卑。 美男大叔微微颔首,“打,是一种相互碰撞,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而你若明白其中真正意义,便是一种交流,那便是共赢。” 此番话后,知一才见识到美男大叔智慧的深不可测,便问他一个萦绕内心多年的问题,“大叔,您说能量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合理的理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美男大叔愣了楞,旋即眉眼带笑,莫名兴奋道,“好问题。” “你能回答我么?“ 美男大叔摇头,“能量像水,容器是什么便呈现出什么样,所以你问我能量为何物,我无法回答你。” 知一略微失落,呢喃着,“连您也不知么。”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知道的事很多。但别人的答案不紧要,重要的是你,你如何看待能量?” “姨母死后我觉得能量,脏。”亲眼古时威仗着能量大开杀戒,知一那时起便开始排斥,故而能量一直停滞。 “但是后来,又觉得能量带着力量,有了它可以保护自己,也能护别人。” “任何事物都有多面。不过你能有此一问,实在难能可贵。希望你别停。” 停,知一蹙眉,不解其意。 “停止追寻能量到底是什么。” 知一偏过头,望着外面的七人若有所思。 半响后,知一重新站在七人对面。 “女娃娃,这回我们可是要一起上了。” 知一一脸平静,秃子怒道,“你这什么脸色,骂我们以多欺少?告诉你,我们就仗着人多怎么了,你还有能量呢。” “就是,你会武学又懂阵法,能量还她娘能成火,这相当于几个人了。” “不错,我们七人一起上,是看得起你。” 换做从前,这些话在知一听来是虚伪,定嗤之以鼻,经过美男大叔点拨,现在看到的是他们的心虚,是自圆其说掩饰内心的自卑。 知一忽而发问,“七位前辈为什么非要打赢我?” “因为你是神族。” “哎,不对,是因为我们要把神族踩在脚下。” 知一又问,“打赢我,就证明你们比神族强,对么?” “当然。” 知一再问:“若明日再有一个神族出现,你们还会想打赢他们么?” “必须的。” “你们不是从我这里证明你们强过神族了,为何见到神族要再打?” 七人愕然,他们从未思索过这个。 “神族何其多,你们一个个打过,一次次赢了之后又再一次次证明,在我看来,这证明就不是证明。” “女娃娃,知道你伶牙俐齿,我们上了年纪说不过你,动手吧。” “打可以,但必须弄清楚为什么打。没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前,我绝不动一根手指头。” 知一背手在身后,摆出不准备动手的样子。 七人面面相觑,秃子怒道,“你不打也得打,不然我折断你的手。” “你大可杀了我,但不给理由,休想我与你们打。” 她在要挟,秃子火气更大,上前两步,黑子拦住,“别啊,你打断她的手,我们还怎么较量。” “她不愿动手,我就打到她还手。” 瘸子出声,“别冲动,这女娃娃脑袋机灵,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们,好让我们杀了她。” 他一说,五人纷纷点头,秃子想着不能着了女娃娃的道,这才住手。 秃子不甘心道,“就,就这样僵持?” 瘸子:“女娃娃,是不是我们给出合理的理由,你就愿意动手?” 知一颔首,瘸子说道,“好,你记得你答应过,到时别抵赖。” “我知一向来说话算话。” 七人围成一圈商讨答案,知一走回洞里。。 美男大叔目光慈祥,唇边挂着笑。 第二百五十三章,路回峰转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七人讨论老半天,始终无法统一理由。 他们形成两派,秃子麻子黑子认为,打是证明他们武学强过知一,瘸子反驳,他们可以杀知一,早已证明了这点。 瘸子印子矮子则认为打是为了替平民争口气,秃子用知一的话辩驳,赢了她一个还有无数神族,这口气根本就是无休止的争。 双方相持不下,吵了起来。 实在商议不出结果的七人走入洞里,求助美男大叔。 美男大叔又是摇头,秃子说道,“你该不会是偏帮这丫头吧?” “我的确不知你们为何执意与她打,但却知她为何会与你们打。” “这还用说,她是怕死。” “不,她是要救人。” “何人?” “一个害得她犯了叛宗罪的人。” 麻子第一个表示怀疑,“叛宗?我才不信呢,见我们对神族不敬,当即发怒动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宗。” “她已交出神印,不信你们细看她的眉间。” 七人转头,发现知一额头一片光洁。 神族甘愿脱离神族,这简直匪夷所思。 黑子费解道,“之前我们羞辱神族,你为何拼命?” “你们只道神族欺压平民,全然忘记是谁将凶兽驱赶,又是谁维护世间太平。神族中有好人也有恶人,你们以偏概全,诋毁所有神族,这亵读了以死守护大公的姨母,还有其他品德高尚之人,我自然要动手。” 七人沉默,美男大叔插话,“她将印山之路透露给普渡族人,故而犯下叛宗死罪。而今听说三脉入印山围剿他,这才越狱。” 麻子立即道:“不打了不打了,她去救我族人,怎能恩怨不分对她动手呢,你们也不许伤她,否则我就翻脸。” 其他人没有说话,瘸子做了个手势,示意知一出去,想来七人要再商议。 不知七人做何打算,知一在洞外来回踱步。 忽而空中鹰长鸣,知一抬眸发现二门主养的千里鹰盘旋于空中,此鹰专用侦查,它瞧见知一后转头,是回去通报知一下落了。 七人听闻鹰鸣走出,见知一面色阴郁,黑子问道,“女娃娃,你做啥子苦着脸。” “我师兄知道我在此处,很快便来带我回去,我去不了印山了。” 二门主绝不会为知一失踪出昆仑,千里鹰是二门主的心头好,除了成然谁都不许碰,见到千里鹰,成然定在附近。 去印山极危险,成然岂容知一犯险,势必不准她去。 “你去不了,我们去。” 知一呆住,“你们怎么逃?” 黑子笑道,“多简单啊,跳下去!” 知一眼睛瞪大,山下江流湍急,跳下后若遇漩涡,便生死难测了。 “别担心我们在这多年,早练成龟息功,即使水流急,也不碍事。” 知一先是一喜,随后眼睛盯着他们手上的粗链犯忧,“入水后这铁链拖住你们,你们哪里能浮出水面。” 七人面露难色,哑子指着矮子,又指向知一,手里比划着。 其余人先是一愣,而后注目矮子。 知一不明白哑子说什么,疑窦怎么全都盯着矮子,好像能不能成就看他了。 矮子阴沉着脸,犹豫半响,不情不愿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说完,其余六人回洞内,留下矮子和知一两人。。 知一一脸莫名其妙。 第二百五十四章,抖一抖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矮子揉手腕,双拳紧握,“来吧。” 知一愕然,“还要打?” “别耽误了,快跟老子学拳法。他们下来需要一个时辰,你得在一个时辰内学会。” 原来,哑子让矮子教知一拳法,知一拥有能量,使出的拳头威力可以震碎铁链。 知一才明白先前矮子的犹豫,她心照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也不推辞,认真向矮子学。知一武学基础好,加上悟性高,半个时辰便会了大半。 洞内的黑子感叹,“女娃娃脑袋瓜挺灵活的嘛。” “万点萤教出来的,不至于差。” “你们瞧,矮子之前不情不愿,现在倒是有些开心了。” “他还说要把拳法带到棺材里,现在能有个传人继承,想来也是开心的。“ “开心什么呀,女娃娃犯的叛宗罪,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秃子笑道,“矮子是想到这点才愿意传的吧。” “应该是,当年三议院的人怎么威逼利诱,他硬是不交最后一招,现在全教女娃娃了。” “哎,可惜了,女娃娃才十几岁。” 六人替知一感到惋惜,美男大叔却淡然一笑。 知一越学到后面,越觉得熟悉,“前辈,我怎么觉得你这拳与向阳掌中的万丈辉掌相似呢。” 在天山龙居上与成然对战,知一见识过万丈辉的威力。 矮子冷哼,“什么向阳掌,偷阳掌还差不多。” 其实向阳掌是开创者龙居上的父亲,从矮子这里逼出这套抖一抖拳法,而后根据拳法精要造的向阳掌。 得知向阳掌的来历,知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轰隆一声,石台撼动,洞中人身子皆晃动,拳法学成,众人面浮喜色。 知一在拳内灌注能量,将他们的手链脚链震断,七人得以摆脱铁链。 山顶上有人声,七子不再耽搁,一个个纵身一跃,从石台上跳下去,砰砰砰,坠入江水里。 知一连忙向下看,江水滔滔,浪滔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麻子留在最后,对着知一欲言又止。 知一刚要开口,咚一声,麻子跪在知一面前,知一下意识后退,“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我麻子恩怨分明,你对我们普渡族有恩,我理当拜谢。” 知一忙蹲下扶起他,“不,这算不是什么大恩。” 这是她与赤烈焰之间的事,谈不上施恩普渡族。 “在我麻子看来就是,对你谢过,即便是死也安心了。” 他提及死,知一不免有些伤感,他们明知此去凶险万分,却义无反顾,此等壮举委实令人钦佩,遂朝麻子回敬一拜。 崖上传来声响,麻子朝知一微微点头后跳下。 知一走入洞中,与美男大叔道别。 美男大叔说道,“方才我做了个梦。” “是好梦么?” 美男大叔笑道,“我梦到了你,你对我说了句话,我想不通话的含义,或许你能知道。” 梦中自己的话,她如何明白是何意,知一倍觉怪异。 美男大叔续道,“你说物竞能择。” 知一茫然,显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外面传来脚落地之声,知一偏过头,成然与古凤起映入眼帘。 第二百五十五章,姨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道,“师兄,你来了!” 古凤起环顾四周,“七子呢?” 知一眼珠转了转,“什么七子,我没见过啊。” 古凤起盯着知一身上的伤,露出疑惑。 知一硬着头皮扯谎,“我坠落悬崖,掉在石台,就只见到这位美男大叔。” 成然两人走到美男大叔前,恭敬一拜。 知一寻思,能令师兄和凤起如此虔诚,美男大叔定大有来头。 据她观察,美男大叔不会阵法也不会武学,为何三脉要关押他。 知一悄悄走近成然身边,“师兄,这位大叔到底谁啊?” 成然眼眸闪过疑惑,反问,“他没告诉你他是谁?” 知一摇头,成然望了眼美男大叔,美男大叔微笑,“知一,你除了可以唤我大叔,也可以喊姨父。” 美男大叔居然是她的姨父!知一惊讶得张大嘴,怪不得他谈及姨母时眼睛闪着光,打探万众期,原来是姨父啊。 “你姨母若见到你如此聪慧,心里一定很开心。” 知一笑道,“姨父不开心么?” “我,也很开心。” “表哥要是知道您活着,一定很开心,” 话出口,美男大叔的神色变凝重,古凤起插话,“我劝你最好不要告诉你表哥。” 知一费解望着成然,成然拉着知一向洞外走。 越狱是大罪,知一不能再住八层,转到了一层。 一层牢房没有窗,即使大白天也得点灯才能视物。 脚下是湿土,人踩在上面能踩出水来,蟑螂遍地爬,知一自知身为逃犯没有挑剔的资格,遂并不抱怨。 倒是成然,进了牢狱后,眉头紧锁。 古凤起说道,“越狱,多大的罪啊,我无法再护,这已经是一层相对干燥的房间了,要不是旁边有个炼铁的炉子,房内更潮湿。” 知一倒不在意,“没所谓了,反正我日子也不长。” 她一说,成然的眉拧在一块。 知一忙岔开话题,“师兄,烈怎么样了?” “不知道。”成然语气冰冷,比腊月的风还冻。 成然极少生气,可生起气来,同山呼海啸般可怖。 知一想古凤起投去怎么办的目光,古凤起回以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知一拉着成然衣袖,“师兄,你生气了?” “我们为你奔走,而你却逃狱救人,是觉得你的命多么?” “横竖是死,我还不如去,”知一对上成然眼光,声音变小,后面的话止在喉间 “在你眼里只有赤烈焰,师父和我都不重要了么?” “不一样嘛。” 成然深吸气,“从小到大,师兄从没要求过你什么,现师兄要你交出六芒星阵。” 成然对知一素来温柔,这回却神色严峻。 “师兄,我所作所为足以表明我的态度,你就别难为我了。” “你死了,我怎么办?师父怎么办?” “师兄。” “听师兄一回。” 知一沉寂片刻,鼓足勇气,“师兄,你别再劝了,我决定了。” 成然甩开知一的手,拂袖离去。 知一叫了两声他都没回头,她转向古凤起,“凤起师兄,你帮我好好劝劝师兄。” 古凤起追成然而去,知一闷闷地坐在床沿。 许久后知一才反应,忘了问姨父为何被关,又为何不要告诉表哥。 知一跟在万点萤身边起,从未见过姨父,更没有听过关于姨父的任何事。她懊恼没有早发现美男大叔是姨父,若早知道,便能多问他关于姨母的事。 她寻思下回古凤起来,求他让自个再见姨父一面。 铛铛铛,隔壁传来捶铁器的嘈杂声,知一靠近墙边,热气透过石壁传来。 方才古凤起提起隔壁有火炉,此时又传出捶铁器声,知一倍觉奇怪,莫非牢狱中有人打铁? 第二百五十六章,兵器狂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两守卫。 自从她回牢狱,就成了重点看管的对象,必须十二个时辰监管。。 知一询问守卫隔壁住了谁,狱守是古凤起的人,十分客气告诉她,旁边住的是千练手之徒原逊,素有造兵器狂人的称号。 原逊在兵器上极有天赋,年轻时在天山很受重用,但他只顾兵器,枉顾安全。他明知兵器存在缺陷,却不如实告之,导致使用者华氏人手伤残,遂被定罪入狱。 初进牢狱,原逊日夜咆哮,使大家不得安宁。三议院将他转入一层地牢,他撞墙寻死,古凤起顾念他的才华,给他弄来铁块,命人造风箱,随他摆弄。 此后他沉迷其中,终于没再自残。 打铁声直到已时末才停止,知一才得以入睡。 次日破晓时分,打铁声再次响起,知一被吵醒,在床上如煎饼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才起身。 走到墙边,知一用力锤,“隔壁大哥,能打个商量不?” 毫无反应,知一又走到门前,对着门上的格子喊了十几次,终于嘈杂声停了。 “大哥咱能不能每日消停四个时辰啊?小妹我都没法合眼。” 等了一阵,砰砰声再度响起,知一又道,“大哥,不为了别人,也考虑下自个身体啊。” 叮当声非但没有停,反而更大声,协商失败。 知一实在无法忍受铛铛铛声,缠着守卫要见原逊,当面谈判。 古凤起特地交代守卫照顾知一,守卫只得放她进原逊牢中。 原逊住的房内闷热,他仅穿一件褂子,裤脚挽高,赤着脚站着。原逊只在知一进门后瞥了一眼,随后自顾自地敲打铁饼。 本以为原逊长着一副糟汉脸,却不曾想他容貌稚嫩可爱,与他结实粗壮的手臂形成反差。 知一想着两人熟悉后才好打商量,遂不急开口,东瞧瞧西望望,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提问,原逊皆以沉默应对。 “你这双刀的柄可以做成半弧形,方便旋转改变攻击角度,使用更灵活。” 知一对着原逊造好的刀,提出自己的意见。 “兵器不光要锋利,也得顺手,如此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当然,这仅是我这个外行的拙见,你是内行。” 知一自言自语,她身后的原逊手上的铁锤顿了顿。 知一又道,“提及兵器,兵器榜上你喜欢哪一种?我喜欢飞萤剑,这是我姨母的兵器。可惜自从我姨母过世,天下就再无万剑萤飞的壮阔。” “世间只有一人万前辈,旁人怎么使得出。”原逊突然说话,知一欣喜终于得到回应。 好像只要谈到万点萤,大家都愿意交谈。 伟大之人从不因离去而被人遗忘,相反,活得更长。 “你是天山人,理应认识我姨母的。” “万前辈武艺盖世,且将绝学无私献出,古往今来唯有她,脉中人无人不识。” 万点萤不将万剑萤飞看做私有物,传授所有弟子,仅凭这点就值得人钦佩。 遗憾在于没人掌握到精髓,令它成为绝响。。 原逊叹息,“随着她的离去,天山就此倒退。” 第二百五十七章,昆仑最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以倒退概括天山,知一认为言过其实,她辩驳道,“近年来天山人才辈出,龙居上、万众期都不错。” “首先退步的就是万氏,万前辈在世时,他们不敢割白菜,她死后,万家疯狂收割,其中最积极收割的人当属万众期。” 原逊在知一面前说万众期,知一心里有些不快,但听他对割白菜不屑一顾,知一误以为他是同道中人,“你也反对割白菜吗?” “不,割白菜能提升实力,为何要反对。” 空欢喜一场,知一闷闷问,“龙居上呢?” “他倒是潜心修武,可惜被龙氏保护得太好,捧得过高。武学除了天赋,还讲求心性,不经事,少磨炼,其修为难以超群。往年有万前辈这座高山,他尚明自己存在不足,加上万前辈指点,进步神速;万前辈离世,他一直原地踏步,可怕的是龙氏人依旧抬着他,举到高处。” “照你所说,天山要如何改善现状呢?” “兵器。” 果然是狂人,心里只尊兵器。 “天山已经满世界收集矿石造兵器了。” “我所指的不是造旧,而是创新。” “这么说你有新鲜玩意?” 原逊瞪她一眼,似乎对她不满。 知一连忙改口,“口误,不是玩意,是兵器。” 原逊说道,“我正琢磨一暗器,呈八角盒状,飞射后八面皆可射出箭。” “八面?射出去同时,极有可能误伤自己咯?” “哼,就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人阻碍我,第一个试用之人是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原逊并非不顾别人死活,他连自己的安危都置之身外啊。 “是是是,我的错,其实可以先做出来,有不足再改进的,对不? “畏头畏尾,哪来作为!” 知一点头附和,原逊感叹,“可怜我惊世才华,就此埋没了。” 知一提议道,“你刑满后可以去昆仑,让我成然师兄收留你。” “天真!三脉之间从不留弃徒,昆仑胆小怕事,怎会为我开罪天山。” 世人眼里,昆仑当真怯懦到如此地步? 知一不服气道,“我们昆仑以和为贵,并非胆小。” “说得好听是以和为贵,实际因为实力最差。昆仑情况比天山更糟,不割白菜,守着那些法器,不思进取像垂暮老人。” 唯恐原逊低瞧昆仑,知一说道,“昆仑刚得了一件法器,惊色,你知道吧?” “哦,昆仑得了惊色?”诧异在原逊脸上一闪而过,又道,”仅凭一件法器,掩盖不了衰退之气,昆仑迟早被灭。” 知一不悦道,“少胡说!昆仑不弱!” “若是东海或者天山攻昆仑,你认为昆仑如何抵达?” “我们有寂定神钟,还有佛手灯穷笼等其他法器。” “法器厉害,能抵挡千军万马?” 单打独斗,法器威力无穷,但在战争中毫无优势。 知一语塞,原逊又道,“且不提东海毁灭性的鬼火阵,就是天山的七十二移山人阵昆仑都无法破。昆仑武不过天山,符阵又差,战必败。” 原逊的话如石头堵在她胸口,知一激昂道,“真有一战,昆仑弟子绝不退让,誓死捍卫。” 原逊没有回答,看她的眼神里充满嘲弄,仿佛在说这誓言在实力面前无比苍白。 知一转身离开,回到自个牢房,耳旁不由响起他的话,倍觉烦闷。。 此时,古尚出现在牢房外。 第二百五十八章,暗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古尚贼心不死,还想着哄骗六芒星阵。 他掏出一只烧鸡,笑呵呵递给知一。 知一手背在身后,没有接。 古尚踩知一的那一脚,背上隐隐作痛,知一怎会不记得。 知一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我惦记你在这受苦,来看看你。” 知一绕着他转,眼睛盯着他,“奇怪,明明两个人越狱,为何我被关在地下,而你安然无恙?” 她心大却不傻,在乱石岗中,古尚可疑的言行,大难时撇下她独自逃,无一不揭示他的伪善。 儿时领教过龙月芽的伪善,知一尤为敏感,遂有警惕心。 古尚眼转溜了溜,镇定道,“我没被他们当场抓住,知一,你可千万别供我出来。” 知一重复古凤起说过的话,“古氏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欺负,现在我相信了。” 她的眼神犀利,盯得古尚发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改天再来。” 知一没有当场揭穿他,让他体面退出。 老叔从小就教她,人前留一面,日后好想见。她既无大损伤,也不必做绝。 古尚见骗取杀阵无望后,回去后四处诋毁知一,说她不将义气,背信弃义,是以知一除了留给人废物和被爱冲昏头脑的印象外,又多一条,没义气。 知一气归气,倒不妨碍她再去找原逊,以此打发无聊的牢狱生活。 “这是什么?”知一举起形状怪异的铁问原逊。 “箭头。” “它与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这是我经过改良的,它的用材更少,一方铁可造出五百只,若是传统箭头,只能造四百五十个。” “那能节省不少银子。” “错,比原来更贵。” 知一结舌,“为何?” “这种箭头用铁少便轻了,箭杆则需配贵的实木,而不能用便宜竹子,否则箭会失平衡。” “那你还费劲专研?” “身为一等一的造兵师,要探究一切可能性,造价重要,探索同样重要,固守老规矩,就永远造不出新东西。” 这话说得在理,知一拿起旁边像骨头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此乃测箭杆直度的,箭杆若不直,直接影响射箭的精准。它比箭头更重要,世人都以箭头为重,殊不知箭杆才是关键。箭杆坚硬、有弹性,长度、硬度都有讲究。” 提起兵器这些,原逊便滔滔不绝, 反正知一无聊,耐心听他说,接连几天也学了许多兵器上的知识。 这天半夜,外面传来咚地一声,知一惊醒,正好奇是哪里发出时,听到门锁开的声音。 脚步声靠近,一道白光晃过,匕首从上落下,知一翻滚避开,一黑衣人出现在床边。 首刀不中,那人再刺,知一以被褥包裹匕首,侧踢黑衣人头,黑衣人吃痛,斜到在地。 知一跃下床,一拳打在黑衣人胸前,这是抖一抖拳中的地晃山摇拳,威力刚猛,黑衣人飞身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有人劫狱,快来人!” 外面有人高呼,黑衣见情形不妙,火速撤离。 知一倒没有追,因为她知道黑衣人是谁。 一炷香后,知一的牢房里灯火通明,龙月桐和古凤起站在她房中。 龙月桐询问知一,“你可看清楚对方相貌?” 知一摇头,古凤起和龙月桐相互看一眼,龙月桐说道,“看来你的仇家等不及了。” “哎,干嘛那么心急呢。”知一说着眼神飘向古凤起,古凤起对龙月桐道,“她不宜再住此处,以免凶手再行刺。” 龙月桐颔首,“一层守卫背景复杂,她的仇家很容易买凶暗杀,还是将她换到八层吧。” 古凤起赞成,当夜把知一换到之前住过的八层牢房。 欣赏着滔滔弥芒江,知一打趣道,“我是因祸得福啊。” “方才为何不说凶手是养鸦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前车之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房内有养鸦人的气味。” 养鸦人常年与鸦一块生活,身上沾了浓重的禽味,古凤起一进去便嗅到了。 “算了,他也是受人指使,抓到他又不能把背后的古蔓枝如何。” 忍受不了她多活一天的背后人,除了古蔓枝姐弟,还能有谁。 到底是堂弟妹,古凤起也不愿暴露他们,遂积极给知一安排换牢房。 “这里全是我的人,你在此处会很安全。” 知一有武学傍身,并不怕刺客再来,相反刺客要怕她。她如今关心的是能否见到姨父,“凤起师兄,我能不能再见姨父啊?” 古凤起摇头,“他是重犯,除非院长手谕,否则谁也不能见,何况他也不想见你。” “你怎么知道?” “那日在山洞,你们走后,你姨父亲口与我说的,不要带你或万众期见他,与你要说的话他已经说完。” 知一沉默,万众期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话云里雾里的,我也不大明白。” 古凤起说道,“你可知他是幻日族人。” 幻日族拥有异能眼,可见到三年或是十年后的场景,比占卜更灵验。 从前三脉人常与他们往来,后来他们一夜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什么。 知一骇然除了姨父是幻日族,还因姨母居然嫁给了外族人。 古凤起见知一疑惑,主动说起万点萤与尚月的爱情。 “你姨母实力超群,同辈中无人能及,遂瞧不上脉中人。当时三脉与幻日族交好,她被幻日族中极具才气的画师尚月所吸引,无视长辈劝阻,下嫁与他。” 知一暗想现在的尚月风采依旧,年轻时定是夺目之光,难怪姨母动心。 “成婚后,两人隐居印山,过了五年幸福的日子,直到幻日族与三脉关系破裂。三脉人掠杀幻日族,幻日族四下逃亡,一部分人逃亡到印山求助尚月。当时你姨母即将临盆,无力保护所有人,只能保下尚月,其余人被东海杀死。尚月愤恨三脉人行径,开始冷淡对你姨母,不是终日喝酒,就是宿夜不归。 知一抱不平道,“这与姨母有何干系,凭什么拿姨母泄愤。” “道理没错,但全族灭亡,人又怎会理智,妻子族人杀自己族人,谁能安然度日呢。” “他又怎么会到这里?” “一日他在外面寻欢作乐,被龙居上的爹龙啸瞧见,龙啸愤慨他对万点萤不忠,揪他衣领呵斥。尚月骂他多管闲事,故意说些不敬你姨母的话。你姨母是天山之光,何况龙啸暗恋你姨母多年,怎听得人辱没她,便出手打他。” 知一有种大快人心之感,插话,“打得好!” “打得尚月浑身是伤后要送他回印山,扬言他再敢出印山,就断他双腿。尚月决绝,说宁可断双脚,也绝不再踏入印山半步。而后拔龙啸的刀,自己斩去双腿。” 知一倒吸气,难怪尚月从不走动原来是断了腿,而且是自己断的。 尚月宁可断腿,也不愿留在万点萤身边,可见无法解开心中的恨。 “他既不愿回印山,万点萤便安排他进三议院,自那以后,两人再不相见。” 本是神仙眷侣,却因两族间的仇而分离,闻者长悲戚啊! “姨父还关在山洞里?” “我也不知道,三议院里只有院长和龙月桐知道他在何处。” 知一不满道:“他又不会武学,即使能窥见未来,至于如此防备么?” “有时候思想比武学和阵法更可怕,你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知一是第二个万点萤,两人都没好下场,神族自然会把尚月看成猛虎野兽,绝对不会让他影响别人。 知一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换个人打比喻啊。” 古凤起摊手,“我也想,但没别人了。”。 知一瘪嘴,古凤起问知一,“你可从你姨父姨母中汲取到教训?” 第二百六十章,临终遗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眨了眨眼,“什么教训?” “婚姻讲求门当户对,不同身份地位的结合,注定难持久,趁早回头是岸。” 知一非但没有反省,还问道:“你们抓到烈了么?” 古凤起瞪她,知一哀求道:“凤起师兄,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古凤起长叹一声,“他们逃脱了。” 围剿的虽然集结三脉高手,但大家皆藏私心,都想活捉赤烈焰抢头功,故而各自行动,并不团结协作。赤烈焰利用这点,突出重围, 然而高手们不敢承认是协作失误,将失误归于六芒星的强大,阿音朵召唤猛兽的力量。 得知赤烈焰安然,知一总算放心。 三日后,古凤起进来,瞧见桌上的饭菜没动,打趣道,“你这是大彻大悟了什么呢?” “我将我所会的拳法腿法都记录下来。” “要发扬光大?” “这些是我所领悟的,希望对其他昆仑师兄弟们有帮助。” 受原逊刺激,知一认为昆仑必须有所改变,她能做的便是留下自己的武学心得,给他们参考,做他们往上攀登的基石。 三脉人修炼,皆是自己琢磨多,觉察出精髓不会告诉旁人,更不会交流。 知一学万点萤,要打破同门封闭的壁垒,促成相互切磋,拓宽思维,思维扩大,才会进步。 “介意我瞧瞧么?”古凤起问,知一做了请的手势。 古凤起翻阅了几篇,知一询问道,“如何,可写得清楚?” “嗯,通俗易懂。” 其实古凤起根本没看懂,但见知一写了厚厚一叠,便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那就好。”知一安心道,“虽然它们谈不上精妙,但能启发旁人一点,我就十分满足了。” “武学重要,阵法也同样重要。” 古凤起旧事重提,知一依然不改心意,“我将会交出我所有的,非我所有我不能交。” 当讲不当讲的,古凤起都告诉她了,“好了,言归正传,今日来是告诉你,行刑定在三日后。” 知一先是诧异,然后归于平静。 近来日子安逸,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行刑前一日,成然来探望知一,知一欣喜道:“我还以为师兄生气不来了。” 成然怅然望着知一,沉默着。 知一将所写的武学交给成然,叮嘱道,“希望师兄能带领昆仑逆转。” 成然默然,知一又道,“我相信师兄一定可以。” 古凤起和素雅都认为,知一是着了赤烈焰的道,愿付出生命袒护。 但成然明了,知一护的不仅是赤烈焰,这才是他最无法释怀的。他只愿知一以及师父安好,其余与他无关。 成然捏着纸,不死心地问,“非得如此吗?” 知一笑了笑,眼里带着光,“师兄,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老叔。” “为什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既享受荣耀却生有异心,这对神族来说是背叛,叛者理应受处罚。我也不想背叛,只是恰好我坚持的对,是他们认为的错。离开昆仑,我听到了寂定钟声,当时可高兴了。” 钟声意味着三议院虽叛她叛宗,但昆仑却没有认可,她永远是昆仑人,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欣慰。 “师兄,允许你难过一阵,但别难过一辈子,要实在难过,就找古凤起喝酒,他可想与你成为酒友了,你给他次机会,别拒人千里外。” “二门主的话你决计别放心上,他骂人你权当犬吠,我知道这样对他很不敬,可是他骂人的话太不堪入耳了,不能还嘴的我们只能以此来化解怨气了。” “对了,你要看着老叔,若是他一天不出书房,就去给他送吃的,他看戏文入迷,总不记得吃饭。”。 知一絮絮叨叨了一堆,成然全当耳旁风,心里盘算另一件事,那为知一闯生死门。 第二百六十一章,生死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所谓生死门,其实只是一个挣扎的机会。 若人过了生死门,可给犯人一炷香的时间,在一炷香内犯人若能逃离弥芒山,三议院将不追究罪行。 但这是不可能的,从刑台下山,最快也要半个时辰,一炷香,只够人从山上跳下弥芒江。 正是不可能,才有了这个规矩。 何况从古至今,没人能走出生死门。 行刑当日,成然刚开门,古凤起就站在门外,“瞧你这架势,要进生死门?” 成然越过他,“希望你不会阻拦我。” “且不说你能不能通过,就算通过也逃不出弥芒山,就算你们能逃出,你觉得东海会放过你们,会放过昆仑?” “救了再说。”成然大步往外,古凤起说道,“有人先你一步到了。” 成然停下脚步,是他,知一口中的烈。 “姜果然是老的辣。”古凤起意味深长道,成然反应过来,是知陌找来赤烈焰。 赤烈焰的出现无疑能解面前的困局,既可救知一,昆仑也不会得罪两脉。 知一嘴上说得慷慨激昂,到了销金池旁,心里不由发憷,脚也哆嗦。 见到成然后哇哇大哭,“师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古凤起瞧出她临时胆怯,调侃她,“知一师妹,你是自愿受死,还以为你不害怕呢。” 知一嘴硬道,“我没害怕,只是担心死的时候没亲人送,黑白无常笑话我孤苦无依。” 怪异的理由让古凤起哭笑不得,成然递给她手帕。 知一哭了一场心里好受多了,吸着鼻子道,“师兄,你还是回避吧,待会我鬼哭狼嚎一定很惨,身子浸入池中也不好看,你别看了。” 成然笑了笑,“师妹,我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看你死,我来是想亲眼见证,是否真的有人通过生死门。” 知一思索片刻,“老叔要闯生死门?” 泪痕未干的脸,又再次落泪,不过是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要是他带我回去,往后我一定不把他的戏文藏起来。” 古凤起插嘴,“知一,你不是不怕死么?” “哪个不怕死的让他去死吧,我怕。” 成然和古凤起不禁发笑。 古凤起:“尽管我也想目睹知陌师叔风采,遗憾的是来者另有其人。” 知一眼转了转,不可置信望着成然,成然微微点头,知一欣喜若狂,搂着成然的胳膊,嚷嚷着要见烈。 “你也不必太高兴,他未必能过生死门。过了,试问你们如何逃?” 古凤起浇了一盆冷水在知一头上,其实他不懂知陌,为何找赤烈焰闯,以赤烈焰的本事决计是逃不出弥芒山,逃不过,他会与知一一起死在这里。 还是说,知陌故意带赤烈焰来,让赤烈焰死在知一面前,好叫知一死心,从而交出六芒星阵? 古凤起琢磨不透知陌的打算,旁边的成然却是十分淡然,从他知晓赤烈焰是师父带来后,面上的忧色便褪下,似乎对赤烈焰很有信心。 同样对赤烈焰有信心的,还有知一,她笑道双目呈弯月,“他来了,我就会活着。” 古凤起笑了笑,动用他的职权,领着知一登上旁边的楼台,楼台高耸,横在刑台前的一道生死门尽在眼中。。 时隔多日,知一终于见到赤烈焰。 第二百六十二章,可怕的生死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立在面前的,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门,木色无漆,连花纹都没有,仅有两个黑色铁门环,普普通通,但凭名字就使人望而却步。 生死门,应该改名为死门,因为入了门,就只有死,至少尚未有人活着出来。 赤烈焰推门,门后一片光亮,悠长通道出现在脚下,他慢慢往前。 小心观察,以防左右两边出现暗器,行了一段,并没有任何机关,赤烈焰寻思或许前方潜伏着猛兽,或是绝顶高手。 又行了莫约一炷香,非但没有猛兽或人,连只蚊子都没有,周遭静悄悄地。 莫非是故弄玄虚?刻意夸大生死门的危险,令人之难而退? 若真如此,它确实能唬住绝大多数人,为何赤烈焰不属于其中,是因为他背后有一双推手。 印山中,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赤烈焰面前,他一袭白衣,眉宇透着傲气。 见到他,赤烈焰便知他是知一的叔叔,昆仑最强者知陌。 “你就是赤烈焰?” 赤烈焰颔首,他点点头,“长了张俊脸,难怪迷住她。可知我为何来?” “杀我?” 杀了自己,能断知一的念想,交出阵法,尽管赤烈焰不是三脉人,却很清楚三脉里的事。 “她听说三脉围剿你,越狱也要来救你。” 赤烈焰缄默,因为心被一种暖意又难过的东西压着,说不出话来。 “你呢,怎么说?” 他盯着赤烈焰,是一种倘若赤烈焰回答错,他便出手击毙赤烈焰的眼神。 “入生死门。” 赤烈焰还活着,证明没有答错。 既无危险,赤烈焰欲速战速决,脚步再加快,几近小跑,然道无尽,他不断地走,不断地出现拐角,拐了一个又一个。 半个时辰过去,赤烈焰感脚力困乏,他不得不放慢。 忽而前方出现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路已过半。 牌匾的出现十分怪异,可又不自觉相信,赤烈焰登时加快步伐,风一样地往前。 一炷香的功夫,又出现牌匾,仅剩一里路。 赤烈焰懈了口气,想要加快步子,却发现不再健步如飞,赤烈焰暗想,莫非此处又类似佛手的法器,令人举步艰难? 所幸还有一里路程,他相信自己可以走完。 忽而一具白骨映入眼帘,白骨没有散架,是站立的姿势。 从门至此,既无机关也无毒气,为何此人会死? 赤烈焰存迷惑,却无暇深思,继续拨足朝前,毕竟他死不代表自己也会死。 前方不断有尸骨出现,无一例外全是站立,没有一具是倒下,见到它们,赤烈焰心里有些悲凉,明明是陌生的人,竟产生这样的情绪,不免稀奇。 但是,更诡异的是他们为何而死? 谜团在赤烈焰心里扩散,他走得越来越慢。 此时牌匾又现了,只剩百丈。 赤烈焰呼口气,然步子却迈不开,即使费力抬步,也只是一寸。 他低头,却骇然大惊,因为他瞥见了自己的手。。 手完好无损,也不黑,没有中毒,只是皮塌陷,青筋显出,这不是一双少年之手,而是一双老年人才拥有的手。 第二百六十三章,好好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衣袖下手臂不再饱满健壮,相反干瘪而消瘦,布满斑点,这是老人斑。 赤烈焰终于明白生死门的可怕,生死门后是一个催人老之地。 以为迎接自己是凶猛未知的外物,殊不知身体老化才是世间最可怕的。 任凭年轻站得有多高,背多挺直,老了就得趴着弯着。 从壮年到迟暮,谁都无法接受,反而会生出不服老的劲头。 先前一具一具的尸首死也不肯倒下,正是出于对衰老的抗争,难怪看了令人生悲。 赤烈焰走了十几步,感到腰酸背痛,不自觉躬着背,沉吟片刻,他趴在地上,慢慢地爬。 站着走固然有尊严,那只会耗费体力,老得更快,尽管趴着不体面,但能走得更远。 为了目标,匍匐又何妨。 经过十年的逃亡,赤烈焰早已懂得隐忍,蓄力,坚持,而不是可笑的傲气。 门在他目所能及之处,可是赤烈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一向坚定的他,竟有了放弃之心。 身体的衰退比任何艰难都能摧毁着人意志,让人臣服。 门边的一具白骨,单膝跪地,手搭在门环上,差一步,差一步就能推门而出,但是这人耗尽了气力,停在了最后一步。 赤烈焰挪动着,不知费了多久,他抵达门前,气喘吁吁,想要推开趴在门上的尸骨,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曾经手起杀阵,眨眼索人命的手,此刻抬都抬不起来。 颓败充斥他脑海,面贴在地上,比逃亡时还丧气,还绝望。 “生与死,你怎么看待?” 来的路上知陌问他,他想了想,反问:“前辈认为该如何?” “好好生,再好好死。” 废话,这是当时心里的第一感受,可是现在想起,似乎是个道理。 生着就做该做的,赤烈焰深吸气,一把将横在前面的白骨推到,而后躺着,躺了半个时辰吧,他赶到力气恢复些,一点一点撑起身,手扣着门环,又歇了半个时辰,运用全部的力气推开。 门开后,后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是无尽的黑,赤烈焰徒然倒在地上。 赤烈焰感到眼皮重如千斤,缓缓地要闭上,依稀听到有人在喊烈,世上会这样喊的,只有一人了。 合上的眼皮又张开,赤烈焰继续往前爬,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前方人影晃动,有人向他跑来。 这人矮小又瘦,过来后却能一把扶起他。 无愧于好好生,赤烈焰如释重负。 “烈,你怎么样了?”知一紧张看着赤烈焰,赤烈焰感到气力重回体内,微微摇头,以示无碍。 知一身后的成然提醒,“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快走吧。” 一炷香后,三议院的狱卫便会开始追捕,抓住他们,一个浸销金池,一个严刑拷打,他们必须逃。 知一看了眼成然,眼眶微红,成然背过身,与当日在昆仑大殿一样。 知一道了句保重,搀扶赤烈焰远去。 弥芒山巍峨,一炷香的时间根本无法逃下山,何况山下守卫云集,往下无疑是送死。。 正当知一茫然,赤烈焰指向山顶,既然山下去不得,唯有上山顶。 第二百六十四章,轮回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日当空,连一朵云都没有,强光晒得山顶上的岩石发烫。 山顶没有生路,故而这不设守卫。 抵达山顶的两人,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赤烈焰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加上日光猛,人有些虚弱。 知一瞧见不远处的石屋,扶着赤烈焰向石屋靠近,希望能找到水,以解口渴。 行及石屋前,知一让赤烈焰坐在外面的平石,她站在门前张望,屋内一片漆黑,喊了声,里面无人应答。 进屋后臭味扑鼻而来,知一捂着鼻,明白这是养鸦人住的地方。 旋即想起养鸦人暗杀她,反被她打了一拳,这拳威力强,击中他胸口,势必成重伤,知一寻思养鸦人不会死了吧。 知一摸黑寻到火折子,点上灯。 屋子杂乱而肮脏,除了桌椅床再无其他家具,家具发黑又黏糊糊地,角落立着及人高的笼子,上面挡着黑布,见有光亮,笼子里发出嗷嗷声。 养鸦人缩成团侧躺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 知一伸手探他鼻下,尚有呼吸。 养鸦人要杀自己,知一本不会出手相救,可是那夜在阵中,知一清楚感受到养鸦人阵中的孤寂与哀伤,便硬不起心肠,她将疗伤符拍入养鸦人伤口处,她能做的仅此而已,至于能不能活,看养鸦人造化了。 知一走出屋子,绕到屋后发现水缸,用木瓢舀了满满一瓢给赤烈焰喝,饮过水,赤烈焰觉得好多了。 恶犬的声音远远传来,狱卫迫不及待逮捕两人。 知一张望,见西面有索道,索道接连耸立在弥芒江上的一座孤山,她欣喜指着索道,“天不亡我啊,烈,我们去那边。” 赤烈焰:“山顶有索道,你觉得会是条明路?” “那也比被抓回去浸销金池强,何况我那幻日族的姨父预言,我有未来,那我便不会死于此。” 犬吠声变多,狱卫迫近,无奈下赤烈焰点头,两人滑过索道,似蜻蜒横飞,落在弥芒江上的孤山。 知一回身道,“先弄断索道,以免他们追来。” 正要动手,赤烈焰淡然道,“别费劲了,他们不会追来,这里是轮回山。” 知一脸上浮出吃了苍蝇后的表情,“是我知道的那座轮回山?” 赤烈焰颔首,知一苦着脸,比面对销金池还苦。 楼台上的成然见两道身影飞横过对面,脸色忽变,身子晃动,古凤起阻止他,“你疯了,那可是轮回六道!” “我知道,放手!” “不放,她本就无生机,你又何必搭上自己!你去了,昆仑就没人了。”古凤起欲用昆仑大局留住成然。 “你不知道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成然掰开古凤起的手,人未起飞,忽而身体僵住向后倒,古凤起上前扶着他,回头见知陌立在楼台下。 是知陌出手打晕成然,可他是怎么出手的,古凤起完全没看到。 “稳住他,别让他乱来。”。 知陌交代完,身影如轻燕,几个起跃便抵达山顶,古凤起暗想,当世能眨眼间飞上山顶的,也只有他了吧,昆仑最强者果然不是虚的,但他上山顶做什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姨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议院不缺狱房,古凤起将成然关在知一住过的狱房,以防成然冲动,他又把知一留给成然的武学心得找来。 “这是知一认为她可以为昆仑做的,她委托于你,你不该辜负她的心血。” 成然数了数竟有三百张,神情哀然,“师妹不爱看书写字,这些比她在昆仑七年写得都多。可惜这手稿,也就我能看懂。” 知一思维跳跃,缺少了许多承接,常人难以理解。 “你可以给她补上,你也不想枉费她一番心血。” 成然不说话,古凤起又道,“这些可是她整宿伏案而写,不传其他人可惜了。” “拳法和枪法尚可,至于破招之法,旁人哪里学得来。” 古凤起笑道,“是啊,你这师妹不守陈规,观点千奇百怪,她能想到的,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想通。” 成然提笔,整理知一所留手稿,古凤起见他不再有去轮回山之念,悄然退出。 山道上古凤起碰到龙月桐,两人是表兄妹,没有外人在,两人便免了礼仪。 “听说你最近频繁见尚月。” “我只是遵从院长之意办事。” 古凤起劝诫,“表哥关心你,怕你被尚月带偏,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知一就是前车之鉴。” 龙月桐不搭话径自往前,古凤起轻轻摇头,往三议堂走。 进了堂内,院长吩咐,“知一一事就此了结,你去把她从风人物上除名。” 古凤起应下,忽而身子僵住,“院长,风人物的手镯还在知一手上。” 院长惊慌,而后勃然大怒拍桌,“你怎没收回来?” 古凤起暗思不过是个手镯,院子怎发如此大脾气。风人物素来的虚名,手镯更是,他这怒动得有些不大对劲啊。 “一时疏忽,忘了。要不,再命人重新造一个?” “远古传下的东西,岂能造得出。” “牢内不就关了名巧匠么。” 手镯是铁制的,但凡铁制的物件,原逊都可以造。 院长叹息,“再巧夺天工的工匠也只能造出神似的。罢了,罢了,就找他做吧。” 重造手镯不单古凤起觉得奇怪,原逊也感到诧异,不过原逊记古凤起对他不错,即使很不屑,也按照图纸重做一个。 抱着既来之便安之的心态,知一和赤烈焰并肩而行,山道宛如一条细蛇盘绕轮回山,迂回向下。 相比弥芒山的光秃,轮回山上绿树成荫,云雾缭绕,完全不像想象中阴森可怖。 知一问起赤烈焰在印山所遇,赤烈焰脱险并非古凤起说的那般容易。 三脉围剿他,眼见要被三脉捉去,七子赶到抵挡脉中人,赤烈焰才能脱身。 至于赤烈焰如何来到弥芒山,赤烈焰刻意不提,轮回六道当前,知一也没有细问。 道旁斜坡岩石形状怪异,知一指着一出,“烈,你瞧岩上的形像不像九匹马?” “你倒是有心思观赏。” “我姨父预言过我死不了,我自然有这心思。” 知一将尚月的预言当成定心丸,全然不惧。 受她乐观感染,赤烈焰瞥了眼岩石,“我看不像马,倒想是犬。” 知一摇头,“犬多没气势啊,是马的话可以说是九马画,多英气啊,若是犬,九犬画,嗯,不好不好。” “我也觉得像马。”。 熟悉的声音响起,知一诧异得下巴快落地上,“姨母!” 第二百六十六章,遇故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点萤微笑颔首,和蔼道,“知知。” 知一登时泪满眶,“姨母,我好想你!”说完冲过去,赤烈焰拦都拦不住。 知一扑进万点萤怀中,万点萤摸着她的头,目光却定在赤烈焰身上,“多年不见。” 赤烈焰行大礼,“当年多谢前辈相救。” 知一望迷惑道,“你们认识?” “当年在广容寺,若非万前辈出现,我早已古时威所擒。也亏得万前辈重伤古时威,令他头疾无法奔波,只能派人来抓我。” 知一恍然,攥着万点萤的手,“原来姨母没有死啊。” 万点萤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狼狈,逃到这里。” 知一吐舌,赤烈焰说道,“希望前辈可以指点,让我们走出轮回六道。” “你们信我么?” “当然了,姨母说什么我都信,烈是吧?” 知一回道,赤烈焰却缄默。 “若信我,就跟我走,什么都别问。能做到吗?” 知一刚动嘴,赤烈焰抢话,“不能!” “烈,她可是我姨母!”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不能?” “道是自己走出来的,可以指点,却不能唯命是从。” 知一插话道,“烈,姨母绝不会害我们的。” “既然不愿,那我也没必要留下。”万点萤推开知一,大步往上走,知一要去追,赤烈焰拉着她。 她可是姨母,知一奋力挣脱,朝着万点萤的身影追去。 山上云雾弥漫,万点萤的身影若隐若现,时走时停,最后停在一棵松树旁。 知一唯恐姨母再走,急忙跑过去,猛然脚下一空,身子往跌落。 她脚下是陡峭山壁,高千丈,掉下去必死无疑。 危急之际,一只手拉住知一,赤烈焰将知一拉回上面。 两人气喘吁吁,知一环顾四周,不见了万点萤身影。她想再找,被赤烈焰强拖走。 又行了一段,山中响起哭声,哭声娇弱,甚是惹人怜惜。 知一惊呼道,“这是芳芳的哭声。烈,芳芳在这里。” 赤烈焰握紧知一的手,不让她乱跑,知一不解道,“烈,是芳芳啊,你不想见她吗?” 赤烈焰缄默,只是拉着她走,叮铃声清脆,是道芳浓佩戴铃铛之音。 过了弯道,但见道芳浓坐在一处陡峭璧石上。 知一松开赤烈焰的手,向道芳浓挥手,“芳芳,芳芳!” 道芳浓揉眼哭泣,哭声凄切,像是遭受莫大委屈。 道芳浓不理自己,知一万分焦灼,又喊了声芳芳,希望她可以告诉自个发生了什么,自己好为她出头。 可任凭知一如何呼唤道芳浓,道芳浓都没回应,知一只能走近,向上攀爬。 岩壁陡峭,知一不畏险势,如只壁虎向上攀爬,好不容易才到道芳浓脚下。 知一右手伸手触碰道芳浓脚,却总是够不着,左手的岩石松动,人徒然下滑。 头上的岩石倾斜滚落,知一纵身而下,出盾护住,脚沾地后,赤烈焰拉着知一而急速撤离,身后山体覆道,滚滚冲下弥芒江。 知一自知鲁莽,然赤烈焰未曾怪责一句,只是紧握她的手,两人继续往前。。 行至另一弯道处,道边有颗苍翠松树,树下盘坐一人,知一定睛一瞧,竟然是千练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千练手面前摆着骰子,朝知一招手。 他冒死替知一造惊色箭,知一都未曾好好谢过,上前一拜,“多谢前辈造箭之恩。” “真想谢我,就陪我赌两把。” 知一寻思千练手一人寂寞,陪着玩两局无伤大雅,旁边赤烈焰没有反对,知一以为他默认,蹲下与千练手赌大小。 千练手摇晃骰子,落定后,知一随意道,“我选大。” 骰子开,是大,千练手笑道,“我输了。” 知一知道千练手没银子,随和一笑,“先记着,最后再算总账。” “那怎么能行,一局一清,这是我的规矩。我没银子,就用手指来抵吧。”说完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自己的小拇指。 知一没来得及制止,千练手就断了一根手指,鲜血淋漓,极为可怖。 千练手将小手指扔给知一,知一背脊微微发凉,“小赌怡情,前辈又何必较真。” “赌就是赌,哪来大小之分。” “那,我不赌了。”知一要走,千练手用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抓住她,“我还没尽兴,你不能走。” “您的赌注太残酷,我不赌了。” “赢了就走,这不合规矩,你必须再与我赌过。” 千练手手紧紧抓住知一,绝不留她脱逃之机。 知一目光落地在地上那截断指上,心里发毛,“不,我不想赢,我只是想陪你解闷,谁知道会这样。” “既然作陪,就陪到底!”千练手不分由说,硬是拽着知一,另一只手摇骰子,双目兴奋道,“选大,选小。” 知一向赤烈焰投去求救的目光,可赤烈焰无动于衷,知一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烈生气了么,既不喜欢自己赌,方才为何不拦着,若他拦着,千前辈就不会失去一根手指了,自己也无需被他缠住。 这么一想,知一不免愤然,好,袖手旁观是吧,那豁出去了,看自个输了他会不会坐视不理。 知一赌气道,“选大!” 千练手再开,笑道,“我又输了。” 知一愣住,连忙道,“不,我不要你的手指。” “你不要我也得断,规矩就是规矩。” 千练手又砸下一根手指,血流不止,十分刺眼。 知一心惊胆战,要抽身又苦于没辙,再向赤烈焰求援,得到的依旧是漠然。她心中的愤慨又添一分,“选大!”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千练手失去了七根手指,知一再抑不住恐怖,“不赌了,不赌了,我决不能再赌了。” “我还没赢一局呢。” “前辈,你越赌越输,即便赢了,断了的手指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不要紧,只要你断了指,我就赚到了。” 知一骇然,额头冷汗连连,“我好心陪你解闷,你怎么想要我断指啊。” “我没想要你的手指,可这是规矩。我既遵守了,你也得遵守。” 这话乍一听合情理,可细细琢磨,规矩不对,再遵从也只是错。 但知一心里惶恐,想不到这层,只觉千练手说的也没有错。 “一局,最后一局,无论输赢,你都得放我走!” “好好好,就一局。”千练手笑得眼角的褶子炸开。 骰子落定,知一迟疑片刻,“选小。” 千练手的残手揭开,癫狂大笑,“是大,是大,你输了,输了!” 知一脸色唰地变惨白,瞪眼看着骰子,脑子空荡荡地。。 “到你了!”千练手把石头递给知一,知一久久不伸手接,千练手说道,“你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帮你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没有了灵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颤巍巍接过,余光中的赤烈焰仍是一副漠然。 “烈,你倒是说句话啊!”顾不得他漠视,知一终于先开口,乞求赤烈焰。 赤烈焰望她一眼,默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要断指了!”知一哭着叫道,“你快帮帮我啊,我不想断指。” “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你愿不愿。” 知一哭腔道,“我不想赌的,是你非得拉着我。” “这是最后一局,你输了,输了就得认。怎么,你要赖账?若是你赖了,这对我可就不公了。” 听闻公字,知一登时一震,是了,既定了规矩,就得遵从,否则对别人便是不公,自己一心求公,又怎能违背。 断指很痛,残缺的手也不漂亮了,做事诸多不便,想到这些,知一完全下不了手。 她又看向赤烈焰,赤烈焰面无表情,知一心里登时拔凉。 千练手催道,“别磨蹭了,动手吧。” 知一举起石头,闭着眼向小手指砸,石头落到半空,被人截住。 赤烈焰凝视她,知一泪涌,烈不会不管她的,然下一刻就听到赤烈焰道,“我来。” 知一仿佛身坠谷底,失望至极。 赤烈焰拿着石头猛然砸向骰子,哐当一声,将骰子砸得稀巴烂。 知一如释重负,又怀有愧疚感。 千练手勃然大怒,“你们坏了规矩,要遭天谴!” 说完仰天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山间回荡,另一道嚎叫响起,是天狼王的叫声。 赤烈焰拉着知一拔足飞奔,一道黑影略过,天狼王闪到两人面前,双眼绿幽幽发出慎人寒光。 下一秒,天狼王扑来,赤烈焰和知一分头避开,天狼王转向赤烈焰,赤烈焰侧身避开,知一纵身要飞到天狼王背上,不料天狼王大尾一扫,知一跌落在地。 赤烈焰呆呆看着天狼王,知一喊道,“我吸引它,你快布阵。” 随后知一拍地而起,唤出惊色,再聚粹火,以火射天狼王,天狼王左闪右避,灵活躲开知一的攻击。 知一瞥见赤烈焰,发现他站立不动,焦急道,“烈,你别发愣,使六芒星阵啊!” 赤烈焰眸中尽是迷茫,知一倍觉怪异,莫不是烈中了迷阵。 天狼王转身,双爪飞伸赤烈焰,知一跃起落于天狼王后背,六芒星阵控住它。 天狼王哀嚎一声,侧倒在地,其爪抓到赤烈焰,赤烈焰肩膀出现三道血痕。 知一奔到赤烈焰身旁,“痛不痛?” 赤烈焰却置若罔闻,反而满脸惊恐盯着天狼王,他要上前,知一攥住他,“烈,危险,不可去。” 赤烈焰蛮力托着知一到天狼王旁,他殷切看着天狼王,仿似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东西。 这眼神与大漠中,第一次见到天狼王时,一模一样。 知一思量片刻,伸手到赤烈焰面前晃,然赤烈焰眼不眨,如看不到一般。 赤烈焰蹲下,沾天狼王唇边的血,天狼王尚存一口气,他的手快要触及之际,它张口咬赤烈焰的手。 亏得知一眼疾手快,撇开赤烈焰的手,天狼王的牙落空。 星光耀眼,天狼王消匿于无形,赤烈焰面色大变,显现出惊恐之状。 知一料想赤烈焰陷停顿在过去,以为天狼王血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生的可能,便开口说道,“烈,你喝过天狼王血了,你会用阵法。” 赤烈焰木然凝视天狼王消失的地方,惊恐之色逐转绝望,砰一声,腿软跪在地上。。 眼前的赤烈焰漠视、哑然以及耳聋,虽在眼前,却没有灵魂。 第二百六十九章,三善三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凝神细思,六道轮回,三善三恶,善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这与姨母芳芳以及千练手正好吻合。 从追姨母开始,知一就开始听不进见不到赤烈焰了,所以在她眼中,赤烈焰变漠然。这完全是她自己的缘故,居然还怪别人,思及此,不由惭愧。 现在换成了赤烈焰,他同样听不进看不到自己,因为他陷进了恶道中。 恶道乃饿鬼道、畜生道、地狱,天狼王是畜生道,往后的便是饿鬼道和地狱,弄清楚所处境况,知一心稍安定,强行拉赤烈焰继续朝前。 走了一段,赤烈焰猛然停住,奔向旁边的树。 知一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怎料赤烈焰竟扣下树皮塞入嘴里,知一连忙抢过,赤烈焰又拾起树底的蘑菇,知一赶紧打掉,赤烈焰愤怒推开知一,急速跑开。 知一追去,眨眼功夫,赤烈焰居然不见了,她四处搜寻,最后在一块岩石后寻到了他。 赤烈焰狼吞虎咽着不知从哪里采摘的野果,仿佛三日没吃饱似地。 知一猜测或者在逃亡的日子中,他曾度过不少挨饿的日子,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没去抢他手里的野果,让他吃。 赤烈焰吃着吃着开始呕吐,吐完接着吃,他必须得吃,否则会没有体力,遇上三脉人,就跑不掉。 见他强迫自己吃,知一心酸不已,悄然走到他身边,希望能用体温驱赶那些冰冷的过去。 半响后,赤烈焰终于停下,神色趋于平和。 六道过了五道,两人到达山脚,山脚背阳,视眼昏暗,地上的浅草及脚踝,知一总觉得有些森然。 身后的赤烈焰没有跟上,知一回头,不由惊骇,但见赤烈焰右脚深陷入土,此处是沼泽地。 赤烈焰不断下陷,知一完全拉不动,眼见泥土没过赤烈焰的小腿,知一急得出拳打赤烈焰他,想以拳力撬动赤烈焰斜飞,进而脱离沼泽,然拳打在赤烈焰身上,赤烈焰纹丝不动。 知一愕然,拳为何毫无力量了? 不过赤烈焰有了些反应,沼泽仅为两尺之宽,赤烈焰后坐于地,双手拔出脚。 知一松口气,不经意低头,又是大惊。 方才赤烈焰深陷的地方光滑平整毫无下陷之迹,知一扔了颗石头,石头在地上滚过,没有深陷。 莫非沼泽是移动的? 知一要去再试,没走两步,脚下便被吸住,要腾起,身子重如千斤没能升起,脚不断下陷,知一只得出寒冰阵,将脚下之土冰封,抽回脚。 黑黄湿地成了一片光亮冰面,或许可以滑过。 知一在冰面上快滑,行了百米,冰面突然破裂,裂纹从中心向四周蔓延,知一急掉转,脚刚踏在土地上,冰面全部碎成块,湿土恢复原貌。 移动沼泽已然诡异,更纳闷的是知一居然无法腾飞,且拳风也没有力量,武学似乎消失般。 种种怪异,弄得知一十分头大。 天已全黑,脚下的地随时会变为沼泽,在此过夜不安全,知一和赤烈焰退到山腰上。 山上既无食物也无水,知一饥渴难耐,若是沼泽地,知一尚有信心穿过,可是沼泽会移动,要过去简直难于登天,何况还拖着一个全无心智的赤烈焰,知一不免沮丧。 次日清晨,知一独进沼泽地,尝试速走,刚过一半,脚突然变空,沼泽移到她脚下。 好在知一早有防备,迅速跳出,沼泽不但移动得快,还杂乱无章,知一寻不出什么规律,不得再退出。 之后,知一又尝试过两次,均以失败告终。 折腾几次,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叫声,她越来越饥饿。 接连失败,又加上饥渴难耐,知一早不是那个乐观的人,成了一个丧家犬。 第二百七十章,地狱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诺大的轮回山只有知一自己,她倍觉孤独,下意识握赤烈焰的手,手掌有异,翻开但见掌上生出红痕,清楚记得吃野果还没有,此时显现,知一颇为愕然。 紧接着,掌又显出伤痕,但伤痕浅,凑近细瞧,是两个字,在么。 字的出现无比奇怪,是谁留的? 抱着疑问知一在自己手掌回了一个在,半响后,掌心又问在不在? 知一立即回,可对方还是发问,莫非没有看到她回的字?为何她可以看到对方的? 沉思片刻,知一在赤烈焰掌上回,这次很快她掌上有了回复,人神分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知一登时恍然,轮回山将两人的神与体分离,知一的神与赤烈焰的身子一起,而赤烈焰的神与知一的身。 赤烈焰想通这点,想出以手掌来沟通。 怪不得知一无法腾飞,原来是因为她的神与身分离,如今的她可以说是游魂。 两人分析了当前的困局,却寻不到出路,最后皆沉默。 沉默持续半日,知一饿得头昏眼冒星星,再无心思想任何事,瘫靠着树。 手上显出字,挺住。 知一苦笑,都山穷水尽了,挺住毫无意义,可是她不敢告诉赤烈焰,怕他笑话自己,敷衍回他一个好字。 生来就没有尝过饿肚子的知一,像现在饿得发慌是头一遭。 她终于理解赤烈焰吃了吐,吐完吃的行为,当时她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不过是徒劳,现在深刻体会到为了生存,这才是该做的。 要是姨母在,她能跨过么?可以的吧,她那么睿智,她说只管跟着她走,其余什么都可以不问,知一跟去了,可惜她不见了,自己还差点跌落下山。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再与千练手赌呢,沉浸在赌博的得失之间,又或者面对天狼王,至少有攻击的对手,而不是了无生趣。 依稀间,知一闻到哭声,是芳芳么,她知道自己要死替自己哭么,其实也没什么可悲哀的,如烈所说,生来皆苦,死了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当初那么排斥这话,现在回想也不无道理。 饥渴彻底击垮知一,故而她思绪混乱,开始胡思乱想。 头顶的日头照得刺眼,知一已辨不清此时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周围很嘈,很烦躁。 知一精神愈发颓废,赖洋洋靠着,动也不想动,直到头上的烈日照得刺眼,知一才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顷刻后,知一发现手掌多了一行字,别丧气。 知一有气无力苦笑,都这时候了,还不准许丧气么。 掌心又多了一行字,我会找到你。 知一依旧不打算回应,只是望着天,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睡着。 浮云缓慢游移,从自东向西,退出视线,新的云进入眼眶,再消失,如此来回。 在所谓的地狱道,没有凶猛野兽,也没有可怕的恶鬼,只是无趣啊。 知一想着身旁若有本书就好了,看十行就能入眠,比傻望着天好,她视线落到手上的手镯。 没有书,索性看看上面的花纹,当时拿到就觉花纹怪,师兄说是远古传下,想必有其寓意。。 手镯有四指宽,花纹杂乱,知一看了片刻,眼皮开始变沉,竟真的睡着。 第二百七十一章,手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迷糊间头上传来疼痛,睁开眼看,赤烈焰黑脸盯着她。 知一兴奋道:“烈,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打算睡死过去么?” 赤烈焰见知一没回应,明了她有了颓废之念,便以灵犀符拍入掌内,寻到了知一。 “被困在轮回山,又渴又饿,睡死也不吃亏了。哎呀,你干嘛又打我。”知一捂着脑袋,叫喊两声,人倒是比之前有生气。 “要死你早说,我也不必来救你。” 知一瘪嘴,“那不是没办法么。” 赤烈焰凝视她,知一只得振作,“知道了,不放弃,不妥协。” 赤烈焰坐在她旁边,知一搂着他胳膊,头靠着他,“要是有花香就好了。” “什么花香?” “桂花香啊,我姨母身上就是桂花香,每次靠着姨母的肩头,再闻到花香,我就什么都不怕。在山顶,我也是闻到了这香,才跟她走的。” “那是你的幻觉。”当时知一着了魔往山下跳,要不是赤烈焰拉住,她早粉身碎骨。 “我还幻到了芳芳和千练手前辈。烈,你没有吗?” 赤烈焰摆头,“我只看到了天狼王和逃亡中大家争食物,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沼泽。” 知一眼中的全是善,而赤烈焰则是恶,两者分别代表向往以及恐惧。 赤烈焰:“也许这是根据人心而幻的吧,你心底至善,善引诱你,我见过的是恶,恶吓退我。” “难怪没人可以出去,原来是善和恶同时作用着。” “不,有的。” 赤烈焰无比坚定,知一明白他是给她希望,想到赤烈焰为自己奋不顾身,自己绝不能再沉沦。 怕知一又睡着,赤烈焰主动问知一,“逃出去后,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神族不能做的事。” 赤烈焰抿笑,“你有什么是碍于身份不会做的?” 规矩在知一眼中形同虚设,赤烈焰想不出她还有何事没做。 “当然有,譬如逛窑子,这事就没敢做,要是做了,” 没等她说完,赤烈焰抢话,“这事可以不必做。” 知一笑道:“好,我不做,你也别做啊。” “还有什么?” 咕噜声响起,知一捂着肚子,咬牙道,“吃一头羊!” “这个可以满足你。出去后,我们就去吃烤全羊。”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知一叹息,“烈,你有后悔的事么?” 譬如来救她。 “你呢?” “要说后悔的事挺多的,可不后悔的事也很多,其中就有遇到你,以及信守诺言。” “来救你,我不后悔。” 知一笑了笑,“那就好,多怕到了阴曹地府,他们将你的死归在我身上,背负人命,加重我的罪业。” “你信这些?” “人即将死去,比活着的时候想得多。你没找到我之前,我胡思乱想一大堆,可是这都没有我看到的画复杂,那叫一个不知所云啊,什么云啊,岩石,松树的,简直乱七八糟。” 赤烈焰不明知一所说,只道她饿得神志混沌。 知一却猛地坐起,将手镯取下,对着手镯仔细看。 “烈,这镯子,镯子画的是轮回山。” 第二百七十二章,重回世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兴奋举着镯子,竖放在赤烈焰面前,“远古先辈是实诚人,没有华而不实,传下来的东西大有用处。” 将镯子竖着,便是一幅轮回山全貌,山顶云、往下接的是岩石、松树、狼、几圈线以及野果,与他们所经历的陷阱全对上,唯有蜿蜒的线与野果顺序有别。 赤烈焰想了想,弄懂原因,“人侥幸过了前面四道,下山是不会去碰那野果的,只有被沼泽逼退山腰,饥渴难耐才会去吃野果,野果有毒,人吃下后便身亡了。” 不过两人饮过独孤蜥蜴的血,所以赤烈焰吃了也没事。 “那这几圈线,代表什么?” 两人陷入沉思,知一忽然拍大腿,双目发亮,“这线是沼泽移动轨迹,事前知道沼泽移动的方向,我们便能避开。” 赤烈焰点头,认同知一的猜测。 知一暗自感慨,无心混了个风人物,却渡自己出轮回山,一切仿佛自有注定。 人生果然没有白经历的路。 尽管找出沼泽的方法,可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体力,也无法出沼泽地。 此时空中一群乌鸦过,两人皆露出笑容。 两人凭借着线的指引,穿过沼泽。 川流不息的江水奔腾朝前,哗啦啦之声用鲜活来形容再恰当不过,对着它,知一和赤烈焰才感觉又重回世间。 知一挽着赤烈焰胳膊,“烈,亏得你想出用掌交流,否则我便放弃了。” “我既来救你,便一定得带你走。” 知一眼珠转了转,变得有些正经,“烈,你为何会来?” “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知一笑了笑,“那你现在也别回答。” “为何?” “我现在一穷二白,不是富家小姐了,我得给自己挣嫁妆,日后才能风光出嫁,在夫家挺起胸膛做人。” “也许你夫家不介意你穷。” “我介意!” 没有人弄得清楚知一究竟在想什么,赤烈焰也懒得明白,两人乘七彩泡,顺流飘向昭城,准备再入印山。 昆仑山上,知陌凝视着嫣红晚霞,捏长眉若有所思,背后的知陌行礼,“门主,您叫我?” “知一那丫头如何了?” “她进轮回山了呀。” “谁问你这个,你就没有感应到她?” 知氏的心念相互感应,若是知一死去,知陌会第一个知晓。 “六叔公,你希望我如何回答?” “自然是,没有。” “那么大义凛然将她交出去,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臭小子,是我交出去的么,是她自己舍弃神族服罪的。” “哼,为什么舍,还不是为了昆仑,你不知道么?” “到底有没有。” “你也姓知,有或没有你不知道?” 知远愣了愣,忽而发笑,“这丫头真是命大。” “没事我回去了。”知陌不耐烦地转身,显然他对知远交出知一心有怨,知远赖得与他计较。 转过身的知陌脸上浮现出笑容,就在方才,一股暖流在他心头流过,是知一传来的信号,表明她活着。 相同的暖流成然也感应到,成然收拾行囊,回昆仑。 第二百七十三章,小聪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抵达昭城,知一才想起一个万分迫切的问题。 “烈,你有带银子么?” 若是脉中人,可以大大方方吃霸王餐,向人索取想要的一切,可现在的她永远失去这特权了。 赤烈焰摇头,知一叹息,“哎,难道不做神族的第一件事是去打劫?” “你的功夫若是在外人前展露,用不着三日,脉中人就会找到你,当白菜割。” 知一瘪嘴,没有了神族身份,莫非就一无是处了? 好像还真是。 她不像阿音朵控蛇卖杂耍,又不像道芳浓会医术,引以为豪的功夫又没法用,完全是废人一个啊。 意识到自己无能的知一抱紧赤烈焰的胳膊,“烈,我还有你。” “你就这点出息?” 知一点头,赤烈焰笑了笑,“先进城。“ “不是没钱么?” “找冤大头。” 知一不太理解话中意,直到坐在城中第一富有的员外家,员外求着赤烈焰替他看祖坟,并且奉上百两银子时,知一终于明白何为冤大头。 赤烈焰祖上是以风水先生闻名,占卜风水术冠绝天下,他曾化名云先生为人看风水,在平民中颇有盛名。 靠着这艺技,何止不挨饿,简直能致富啊。 替员外看定风水宝地,从员外那领到银子,赤烈焰放在知一面前,“你收着。” 知一愣了愣,“别啊,我这人迷糊,放我这容易弄丢,上回与素雅外出,我们就弄丢了荷包。” “真不拿。” 知一十分有骨气道,“不拿。” 赤烈焰没有再强求。 顺利解决钱财之忧,可进入印山的路被堵了。 因赤烈焰到过印山,三脉便在印山外设下阵法,以防其他人再进。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穿阵,唯有日全食当日潜入。距离月全食日尚有半年,知一和赤烈焰便在昭城住下。 兴许是为了养活知一,赤烈焰接了好几趟看风水的活,而赤烈焰外出后,知一就会带上面纱,到城隍庙旁,竖起帜,铺开褂,摆摊。 “这位姑娘,我看你面色红中带青,是红鸾星有阻之兆,你过来,我给你化解化解。” “公子,你气色灰暗,想必近来诸事不顺,过来我给你卜一卦,为你指明方向。” “大娘,您周身泛气,是不是家中儿子儿媳不和,来来来,我给你求道符,你供上三月,必定家宅和睦。” 受赤烈焰说启发,知一想出在庙旁给人看命,尽管她不通命理面相,可是这活靠的是嘴,知一利索的嘴皮子完全可以应付,也能赚到钱。 傍晚没人时,知一数完所得铜钱,不禁叹息,“嘴皮子都说破了,才六十文,烈干一日可是一百两啊。” “这就是有学识和无学识的差别。” 她抬头,赤烈焰坐在对面。 知一苦着脸,赤烈焰说道,“你靠着观察客人所忧虑之事,开导支招也不错。” 来庙里的都是有所求之人,小姑娘求姻缘,公子求官求财,夫人求家安宁,凭借这规律,知一能说到人心坎里,人这才愿意给钱。 “小聪明罢了,都养不活自己。” 两人住的是上好的客栈,七日要一两银子,她所得根本无法支付。 知一嘴上说着靠赤烈焰,心里还是希望自力更生的。 何况她还要积攒嫁妆呢,照此下去,自保都难,哪还有嫁妆。 “靠小聪明自然赚不了钱,仰仗学识才是正道,收摊吧,回去教你面相。” 知一乐呵呵地收拾,跟着赤烈焰走。 十日后,城中多了位看相的神女,她看相便宜又准,一个月在昭城传开,两个月后附近城乡的人慕名而求看相。 第二百七十四章,指迷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今日赚了三两,我终于可以养活自己了!”知一数完银子,笑盈盈地道。 赤烈焰:“你看的相多,积累的经验越丰富,说得会越准。” 知一眼眸冒金钱,“到时我能一炷香看一个,一天能接五十个客呢。碰上达官显贵,我就多收,如此一来,我要发了!” “若你愿学风水,能赚得更多。” “哎,你会就好了嘛,何况我更愿帮迷途中的穷人,尽管我说的话,他们不一定听,可只要一个人听了进去,就能改变他现在的困境,比起给有钱人瞧坟墓保他后代子孙继续富贵有意义多了。” 知一除了给人看相,更多是指点迷津,激励人奋发。 “哎,要是芳芳在就好了,我们一个行医,一个给人看相。” 想到道芳浓的心愿,知一满脸抱憾。 赤烈焰不着痕迹岔开话,“我在西边买了座宅子,明日可搬进去。” 客栈人来人往,住久了难免被人察觉。 知一总觉得赤烈焰还有另外用意,半眯眼,“烈是在展现你财力丰厚么?” “不错。” 居然毫不犹豫承认了! “怎么?有异议?” “没有,哪敢啊。”若是敢说半句,指不定让他赶出去,毕竟知一之前吃他的用他的。 好在她没有当米虫的想法,否则更直不起腰了。 “给宅子取个名字。” 知一指了指自己,“你确定?”确定要一个词不达意的人取? “你说,用不用在我。” 知一眼珠转了转,“叫金屋吧?为何?因为我长得娇啊,哈哈哈。” 赤烈焰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间,询问知一,果然不是明智选择。 翌日,马车将两人送到门前,知一抬头看,宅子前写着豪宅二字。 知一脚下踉跄,赤烈焰居然取如此招摇的名,她凑近赤烈焰压低声道,“会不会名不副其实啊。” 赤烈焰扫她一眼,“是你,会,是我,不会。” 知一深吸气,“不就有两个臭钱么,有钱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也了不起。” 知一切了声,“你等着,我会的!”说完也不进豪宅,转向自己的指迷津小铺 豪宅离知一的指迷津不远,相隔一条街,铺前排着长长的队,知一登时信心十足,想着总会赶超赤烈焰。 然而忙活一上午,知一只挣到一两银子,早上的豪气立即跌入谷底。 也怪不得知一,她给人看相才十文钱,而赤烈焰替人看一次家宅是十两,瞧一块风水地二十两,价格相差远,自然遥不可及。 “神女,我要看相。” 知一敲了敲旁边的钱罐,那人将十文钱投进去。 来者是位四十岁的男子,鼻子上有颗痣。 男子鼻梁有痣,通常克妻,加上他神情落寞,知一说道,“你家中有人刚过世。” 男子点头,知一又说,“是你夫人。” “神女,你说得太对了。你快帮帮我吧。” “把手伸出来。” 那人将手掌摊开,手心也有颗痣,掌有痣者终将有番作为。 “逝者已矣,你要努力朝前,你有一门才艺,只要你潜心专研,终将有所成就。” “神女,可是,我。” 那人似乎有难言之隐,知一说道,“你与我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个知道,只管放心说。” “神女您未卜先知,该知道我,我天生神力啊,这样的力气,是被三脉所忌惮的。” 知一委实吃惊,力气大也会当成白菜收割? “我有一兄弟,他和我一样力气大,十年前被三脉强行掳走,现在都不知所踪,有的人说他被拉到了炼矿厂,有的人说他被训练成打手,总之没有自由,你还让我勤加苦练这力气,这,这不是推我入火坑么。”。 知一看得准,可是指的方向错,她心虚得手心沁汗,招牌刚打响,万不能功亏一溃,得补救回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宰肥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镇定道,“我所说的,自然不是在这里苦练。” “哪?” 知一寻思,这人力气大,用处多,可以给阿音朵打下手,“流霞海听过么?你啊,就去流霞海,出海去找着黑衣带面纱的人,告诉她是美好让你来的,她便会收留你,那里有你的用武之地。” 赤烈焰走后,阿音朵和七子等人返回流霞海躲避。 阿音朵听到美好,便知道是知一让他来的。 那人将信将疑望着知一,知一正色道,“信则灵,不信就出门左拐。” “反正花花死了,我连宽对这里再无牵挂,到哪里都一样,我就听神女的,去流霞。” 那人谢过后退出去,知一松口气,亏得自己机灵,保住了名声。 然而知一怎么也没料到,这一举动将带来巨大的改变,后人称之为神女指点。 “听说这里看相很灵,我倒要来瞧瞧。” 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知一打了个激灵,是龙月芽的,慌得要躲。 为了节省成本,铺子里就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根本没有可躲避的地方,亏得赤烈焰昨日送了张屏风来,知一忙将屏风摆在桌子前,挡住客人与自己。 “你就是神女。”龙月芽在屏风外坐下,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苍耳。 知一压低声变音,“正是。” “都说你看相灵验,也给我们瞧瞧,是十文钱吧?” 知一心里嘿嘿笑了笑,送上门的肥羊,不宰你宰谁? “价格是有高低之分的,贱民是十文,贵客是十两。” 知一暗想,就不信你为了区区十两承认自己是贱民。 龙月芽料想这人倒有些本事,瞧出自己是贵族,不过还需再试探试探。 “说得准,别说十两,一百两我都给,可是招摇撞骗的话,我就拆了你的牌子,赏你百板。” “不知您要问什么?” 龙月芽指着苍耳,“你先说说他,说得准了才有资格替我看相。” 知一暗喜,世上没人比自己更清楚苍耳了。 “这位小哥父母早亡,过了一段苦日子,幸运的是得贵人相助,现飞黄腾达,同出身的人对你望尘莫及。” 苍耳张大嘴,“准,太准了。” 龙月芽瞪他一眼,苍耳垂头,龙月芽又问,“他有兄弟姐妹吗?” “有,也没有。” “何意?” “曾经有过,最近身亡了。” 苍耳想到知一,不禁抹眼泪,龙月芽鄙视他,“出去哭。” 苍耳听话地走出去,知一料想是龙月芽不愿苍耳听到自己的事,借故打发他。 “你说说我吧。” “姑娘天生尊贵,一切都很好。” “我没问你以前,我问的是以后。” 神女准确无误说出苍耳的身世,龙月芽对神女已无疑虑,她想知道的是未来。 “姑娘问的是哪一方面?” “你能看出哪方面,就说哪方面。” “您身份特殊,揭露出来可是泄天机啊。” “两百两,我要你全说。” 闻得两百两,知一差点没笑出声,天助我也,看来今日可以大摇大摆回豪宅了。 “姑娘在枪法上有所造诣,日后能有名堂。” 龙月芽微微颔首,“姻缘呢?” “姑娘的郎君乃人中龙凤,对姑娘体贴入微,你们将儿孙满堂。” 知一了解龙月芽,只喜欢听好话,为了两百两,不惜说尽好话博得她开心。 “我很满意。”龙月芽起身,将一包银子扔在地上后离开。 待她走后,知一快速绕过屏风,捡起银袋,手里掂量几下,笑道合不拢嘴,“这冤大头也太好骗了。” 是夜,知一趾高气扬走到赤烈焰面前。 第二百七十六章,逞强的后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今日没出活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出。” 知一愣了愣,早上赤烈焰穿的是灰色长衫,现在是蓝色,每逢他外出归来,总会先换身衣服,既换了衣服,显然出过活。 出了也不代表什么,莫慌,知一镇定道,“那今日你赚了多少?” “没数,你数吧。”赤烈焰丢了一包钱袋到桌上,钱袋鼓鼓,是知一手中的两倍。 知一不可一世的气焰瞬息泯灭,软下身坐着笑,“烈你真厉害,赚这么多,往后全仰仗你了。” 赤烈焰眼睛上下扫知一,“骨气呢?” “嗨,那东西我就没有过啊。” “是么,今日你赚了多少?” “我岂能与你相比,不值一提。来,我给你盛汤,要不要喝两口,我给你倒酒?” 赤烈焰抿笑,“我还以为你会炫耀你的两百两呢。” “你怎么知道今日我赚了两百两?” “我得知龙月芽到了城中,本想让你少在外面走到,却见到她从你那出来。” “见到她我也很吃惊,亏得我机灵,没让她认出。” “既然你有银子,也该分担些开支。” 舀汤的手顿了顿,知一问他,“不是你赚钱养家吗?” “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撑起半边天。” “我一时气话嘛。” 赤烈焰伸出手,知一哼了声,把汤端他手上。 心里懊恼不已,早知道不逞强了。 “神女,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这一句,知一每日必听,久而久之也就习已为常了。 一位妇人抱着小女孩进来后跪在地上。 知一上前扶起她们,关切问,“怎么了?” “我女儿说能听懂鸟语,他们称她怪物,要烧了她。” 知一起身推开窗,蓝天中一只鸟飞过,妇人推了推她女儿手臂,小女孩怯生生道,“一个时辰后会下暴雨。” 知一点了点地上的蚂蚁爬过,小女孩指着知一身后的食盒说,“里面有糕点”。 “大娘,您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妇人迟疑片刻后退出去,守在门口。 知一问小女孩,“你是何时能听到它们的话?” “我不记得了。” 看来此天赋是天生的,知一说道,“我也可以听到生灵说话。” 小女孩眼眸闪烁,知一微笑,“不信?” 小女孩垂眼,绞手指,不说话。 横梁上一只老鼠吱吱跑过,知一开口道,“快跑,黄猫来了。” 她说完,小女孩瞪大眼,知一笑道,“没骗你吧?” “他们说我是怪物。” “这是才能,他们没有眼红呢。”知一从食盒里取出糕点分给小女孩,小女孩咬了口,露出笑容。 “你知道为何他们不眼红我么?因为我不告诉他们我听得懂,我啊藏着掖着。” 小女孩似懂非懂,知一又道,“这话也不是不能说,等你长大后,可以像我一样大,就可以说一些了。记住,听得懂兽语的你不是怪物。” 知一将妇人叫进来,“好了你领回去吧,回去后就说,她撞见了脏东西,才会胡言,现脏东西让我除去,已恢复正常了。” “这,能行吗?” “若不服,便搬出我的名号。” 神女的名头愈发响亮,城中很多人对神女敬若神明,她的话,旁人不会质疑。 妇人拉着小女孩给知一磕头,而后兴高采烈地回家。 知一满意地给自己倒杯水,刚喝两口,一个大汉扯着嗓子道,“神女啊,求你救救我儿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你为何如此了解?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但见一六十老汉,扯着一青年男子进门,男子满是不情愿。 老汉强拉男子跪下,哭着道,“神女,大慈大悲的神女,您一定要帮帮我儿啊!” 知一看男子耳廓突出,想来是个倔强个性,先开口,“你儿性子像头驴,不服管。” “神女您说得对,他和头倔驴一模一样,总是和东家吵架,没两天就让人解雇,一份工事干不过一个月。求神女指点迷津。” 老汉说完,头首贴在地上。 男子哼了声,“狗屁神女,装神弄鬼的疯婆子还差不多。” 性格倔强的人像有棱角的石头,需打磨才会光滑,知一寻思把他扔进军营里历练最好不过,可陆地在三脉管辖下,各个地方相互太平,非说相斗之地,就只有草原了。 眼下颜争和争地盘,偶有战事。 知一想着把他引去草原,给草原做点贡献,“你儿子得去西北方,才可立业。” 老汉起身,嘀咕:“西北方,那不是草原么?” 男子立即反对,“那鬼地方什么都没有,我才不去。” 老汉一巴掌拍男子后脑勺,发出响亮之声,知一听着都觉得痛。 “言尽于此,你们自己抉择吧。” 知一摇了摇钱罐,老汉识相投钱,带着男子出门。 后来这男子成为颜争手下的猛将。 晚上回到豪宅,知一便向赤烈焰细说一天所遇的客人,她说完后赤烈焰问,“有趣么?” “挺有趣的,就是可怜我的黄莺嗓成了乌鸦嗓。” 整日不停说话,知一的声音逐渐变沙哑。 “给你买了藕糖。” “明日休业,我得好好保护我的嗓子。一日不够,我休三日。” “休息也无妨,但龙月芽没离开,你别乱走动。” 知一瘪嘴,“不能逛街,还不如给人看相呢。对了,龙月芽来此处作甚?” “附近发现铁矿,她负责开采。” 知一嘀咕,“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轮到龙氏。” 天山造兵器,需要大量铁矿石,开采这事素来是华氏经办。 “她与华锦一道来的昭城。最近龙氏发展迅猛,势头直逼华氏,这才能在铁矿石里插一手。” 知一目光定在赤烈焰身上,“烈,你怎么对这些情形如此了解啊?” “我们并不安全,若不了解这些,他日如何自保?” 赤烈焰的话不无道理,知一心头的疑虑淡化,笑道,“你继续心系天下,我呢就管管芝麻小事。” 说完拎着赤烈焰买的藕糖,哼着曲回房睡大觉。 小调渐渐远去,一道黑影晃到赤烈焰前,“少主,她会不会已经有所察觉?” “她终会知道,只是迟早的分别。” “那,”黑衣人迟疑,赤烈焰吩咐,“将郊外的难民引入城中。” “您是想让天山的人碰到?” 赤烈焰冷冷道,“天山的人有眼无珠,碰到了也会装没碰到。” 黑衣人恍然,“是想让知一看到。” “这些难民运气好,可以遇到她。”。 黑衣人意会赤烈焰的意思后立即着手去办,次日起,城中常见难民,乞讨之声流窜街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进城主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收铺后走小巷回豪宅,发现巷道被十几人占据,三两一堆,有老人有妇孺,他们衣着破烂,满脸布灰,看到生人来,小孩子也不怕,走过来跑着知一腿喊肚子饿。 纳闷这些人为何盘踞在此,知一蹲下身询问,“小弟弟,你们为什么不回家啊?” “我饿。”小孩一说,旁边的两个小孩也叫。 小孩身后的老妇人看着知一,“姑娘,行行好,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知一不急给他们钱,“你们从何处来?” “我们是周水人,逃饥荒进的城。” “这就是奇怪了,今年无水灾旱灾,也无虫灾,粮食怎会不够呢?” “重税,今年老爷们收的税是往年的三倍。” 知一吃惊,“为何?” “姑娘,我们怎么知道为啥啊?只知道全交了,还不够,家家户户没一个有余粮的。”老妇哽咽,干枯的手抹着眼泪。 “等等啊,我给你们买包子。”说完转身去街尾的包子铺,买了一大袋包子分给巷子里的人,回到豪宅时已经是月挂树梢头。 翌日清晨,豪宅门停着辆马车,马车外观华丽,待知一入内坐定,车轮滚滚,驶向城主府。 “多谢神女濒临府邸,我陈曹贵感激不尽。” 城主夫人多次请神女到城主府做客,知一皆以忙碌推辞,如今到城主府,为的是打探城主加重税的缘由。 知一礼貌道,“城主夫人客气。” 陈曹贵领着知一进门,走到花厅,下人给知一奉茶后退下,陈曹贵说道,“今日请神女来,想求神女替昭城占卜前程。” 陈曹贵表面问的是昭城,实则打听的是城主的官运。 知一将八卦扔在桌上,煞有介事地看了一阵,“福祸相依。” “敢问何为福,何为祸?” “铁矿是福,难民是祸。” “神女灵验啊,我也觉得这难民是灾星,实不相瞒,近来上面的人到了昭城,若是被他们见到难民,定认为是我家老爷管制不当,我这就去告诉我家老爷,让他下令全城驱逐难民,不让难民进城。” 知一暗骂陈曹贵黑心,不理难民饥饿,却只想着保自己富贵,简直自私至极,实在无德。 “且慢,”知一叫住她,“驱赶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城中没有难民,可外面有,他们出城见到,一样会认为城主无能。” 陈曹贵细思觉得有理,“神女,您说得极是,是我浅薄了,那依您的意思是?” “要从根本下手。” “根本?”陈曹贵满脸茫然,完全领悟不了知一的话中意。 知一缄默不语,陈曹贵忙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神女,还望救救我们昭城。” 知一不客气地收下,“难民的根是重税。” 陈曹贵愣了愣,“您的意思是减税?” 知一还没说话,屏风后的人急吼吼道,“不行,断然不能减。” 陈曹贵尴尬看了看知一,“我家老爷。” 知一早觉察厅内还有第二人,并不讶异,“请城主出来说话吧。” 城主陈滨何走出,此人三角眼,鹰钩鼻,面相上就是个自利的人。 “神女,这税可减不得。”。 知一不言语,许久后陈滨何叹息道,“不是我不想,是我无能为力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为你入生死门的人是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陈滨何坐下后,缓缓道:“神女你有所不知,我们的税是由天山所定,多少不是我们说了算。” “今年的税出奇高,背后是有缘故的吧?” “也不瞒您说,因为今年我们上报的产量高,所以天山定得高。” “为何?” 陈滨何犹豫,陈曹贵说道,“神女是来帮助我们的,你不说神女如何指引明路呢?” “炎火城报得高,我,我不想被比下去,这才谎报高产量。” 炎火城归万氏所管,而昭城是华氏所管,两氏之间暗暗较劲,若是炎火城提高,而昭城没有,这会令华氏脸上无光,为保位置,陈滨何便想出这招。 知一盯着陈滨何,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就为了争个高低,便枉顾实际,害得平民挨饿死去,真是荒谬至极。 “神女,都说您厉害,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如今我骑虎难下了。” 难民之事纸包不住火,陈滨何不寻思如何挽救难民,一心只要保自己官位,知一暗骂了他几遍。 帮自然是要帮,不过是帮难民,而不是自私自利的陈滨何。 “方才城主夫人说,上面的人到了昭城,城主若是信得过神女,就把他带到我跟前,我自有化解之法。” 要解难民之难,除了华锦,无人能做,知一只得借陈滨何为引,与华锦见面。 陈滨何看了看陈曹贵,陈曹贵微微点头,陈滨何心一横,“好,我骗也要骗他来。” 知一从城主府出来返回豪宅,步入庭院里,但见赤烈焰靠坐在玉兰树下的藤椅,洁白花瓣随风飘落,铺在他身上,幽幽花香,翩翩君子,令人如痴如醉。 知一瞧得入迷,半响后才回神,发现赤烈焰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赤烈焰问她,“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这么个俊俏的公子,日后不知会便宜了谁?” “谁知道呢,我猜是个厚颜的。” 知一咧嘴笑,“你性子冷,但凡眼皮薄的,也招架不住啊。” “有几分道理。”赤烈焰含笑,向知一招手,知一走到他身旁,赤烈焰打量她一番后问,“又去管闲事了?” 知一知道自己的举动,皆在赤烈焰掌握中,反问道,“你反对?” “小心点。” 知一打趣道,“若是必须暴露身份才能解决此事,烈你说要如何是好?” 华锦自负,以神女身份提出建议,华锦未必放心上。然而换知一的身份,那便不一样了。 “旁人称你为神女,你还以为自己成神了?能管则管,管不了就罢。” 知一瘪嘴,“知道了。” “不许让华锦知道你是谁?” 赤烈焰强调,因为他太了解知一,清楚她会为了难民冒险。 “为何?” “不为什么。”赤烈焰起身,“你要记得,当初为你入生死门的人是我。” 知一笑了笑,“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定会以身相许报答。”。 赤烈焰望她一眼后离去,知一对着他背影做鬼脸,而后眉间浮出忧愁,若以神女身份,还真不好劝华锦,这可愁死人了。 第二百八十章,钱袋见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陈滨何迟迟没有消息,知一也不觉得意外,华氏小公子傲矫出了名的难请,没个十天半月绝对请不来,虽不意外却替她的钱袋急。 知一见难民挨饿,便买下包子铺,免费分发馒头包子给难民,如今钱袋见底,她也不知能撑多久,开始过上节俭的日子。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赤烈焰见到桌上摆满柑橘,却无饭菜,微微皱眉,“晚膳吃这个?” “今日初一,吃素。”知一把柑子塞入嘴里,“这是昆仑那边运送来的可甜了,你要么?有位大叔为感谢我替他排忧,送了一箩筐呢。” 赤烈焰摇头,知一硬是剥了一个放他手上,“不要钱,多吃点,这种柑子虽然在昆仑那边卖得便宜,但在昭城卖得可贵了,有免费的水果吃,得好好珍惜。” “咱家买得起。” “那是你,我的钱救济难民了。” 因赤烈焰买下宅子,知一便承担一日三餐的开支。 但知一不会做饭,以前吃饭都上酒楼解决,现在用钱之际,遂不再下馆子,常常吃包子馒头。 赤烈焰不挑食,吃包子馒头也没怨过半句,现让他吃柑橘,他这才意识到知一捉襟见肘,“一贫如洗了?” “还能撑几日吧。” 知一目光瞟向赤烈焰,准确来说是瞟向他的口袋。 赤烈焰从兜里抽出两张银票,知一笑嘻嘻接过,“谢烈慷慨解囊,我给剥个柑。” “我想吃面。” “马上安排。” 知一买面回来后,赤烈焰打商量道,“要不,买个小厮回来做饭吧。” “买丫头吧,使唤丫头。怎么,你不愿?” “丫头会哭啼,我听不得哭声。” 知一抿笑,“成,那你去物色吧,我可没空。” 确切来说是没有钱,赤烈焰清楚她的小心思,也不揭穿她。 翌日,豪宅多了一位叫银哨的小厮,他手脚麻利,洗衣做饭样样精通,知一对他很是满意。 这日晌午,迷津铺正好没客人,知一半揭面纱吃银哨煮的牛肉面,华锦无声无息地落座。 见他后知一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她慌张瞥华锦。 华锦倒没说什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知一拿过杯子,背过身将水喝了,老半天才止住咳。 回过身子,知一正襟危坐,心里慌乱如麻,认出自己么?不会的,带了半边面纱呢。 华锦先开口,“听说,你看相很准。” 知一刻意压低声,“看过的人没有说不准的。” “你给我瞧瞧,看得准有赏。” “公子是天之骄子,眼光高,性子直。” “对了一半。眼光高这点不对。” 哎呀,谁不知华氏小公子德性,居然说不准,知一立即辩驳,“公子一身行头,全挑最贵最好的,就连腰带上的玉石也是上等羊脂玉。” 这不是眼光高,难道还是要求低? “若是眼光高,就不会喜欢一个粗鄙的人了。” 听闻华锦有喜欢的人,知一心里无比澎湃,倒要看看华锦喜欢的是谁? “是粗鄙还是高雅,公子一人说了不算,何不道出来,也给我品鉴品鉴。” “她虽是姑娘,却爱舞刀弄枪,常自降身份,与平族混在一起,为人出头,伶牙俐齿,总是让我语塞。”。 知一愣了愣,他这是在骂她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羊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立即替自己正名,“在我听来,这姑娘与粗鄙相去甚远,虽称不是雅,也绝不是粗。” “如此说来,你承认你说的眼光高不符?” 知一心里翻白眼,是来找茬的吧?想抹黑神女招牌,没门。 “敢问公子,这姑娘择您了么?” 华锦脸色略僵硬,知一憋着笑,“如此看来,眼光高没错呢。” “眼下我遇到进退维谷的局面,神女不妨猜猜,我会选哪一步。进则牺牲他人保住名誉,退则牺牲自己救了别人。” 知一还没开始劝,华锦倒说了,也好,省得她多费唇舌。 “我猜公子会选那位姑娘选的路。” 华锦摆头,“我才不会像她一样傻,你说得一点都不对,招摇撞骗的骗子。出了门,我就找砸了你招牌,什么神女,分明是疯子。” “若是公子认定向前,就不会踏入我的门,进了来,说明心早就动摇。” 华锦盯着知一,忽而大笑,笑声癫狂,知一心里略发毛,他不会真瞧出自己是谁了吧。 笑声戛然而止,华锦厉色骂道,“你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你们不过是贱民,如蝼蚁一般的低贱,我为何要搭上我的前途,你们不配。” 他拧着眉头,神色极为痛苦,可见心里纠结,知一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生怜惜。 “公子,您别把自己逼太紧,竹非一日破土,凡事皆有自己的时间。”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华锦拂袖离去,知一也不明他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正如烈所说,她尽了力,问心无愧就好。 过了三日,城主下令,开仓放粮,所有难民均可领取粮食,城主还发布公文,今明两年税费减免,难民可安心回乡耕种,今年所缴的粮食予以归还。 公文一出,难民欢呼一片,皆伏地跪拜。 知一等着赤烈焰来问自己是如何说服华锦的,可是赤烈焰非但没有问,还说离开去羊城。 “为何?那可是东海的地盘。” 无论是草原还是昭城,知一之所以敢胡闹,是仗着这两地归天山管辖,有人脉在,即使出事也能保命。 若是到了东海的地方,出了事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怎么,你怕?” “笑话,我乃知大胆,怎么会怕,是不想惹事。话说回来,去羊城干嘛?” “羊城城主月珑死了,有人出重金请我去寻一块风水宝地。” 知一总觉得会在东海的地盘出事,谨慎道:“我们现在身份特殊,来回跑容易暴露。” “酬金百两,黄金。” “别说了,我马上收拾,明日,不,今夜就启程。死者为大,我们应该早日让人入土为安。” 知一迅速回房收拾行李,深怕夜长梦多,黄金长翅膀飞走。 他们留银哨看家,连夜启程,行了一段陆路,改走水道,顺流东行,坐了半日船终抵达羊城。 朦胧烟雨中,夹岸楼阁高低起伏,扁舟穿行,一展江南水乡柔美。 两人上了岸,赤烈焰带知一进入一间别致的宅中。 知一环顾宅子问,“买的?” “租的。你喜欢,也可以买下。” 赤烈焰回头,却不见了知一人影,二楼窗户被推开,知一伸出头来,“我喜欢的话会自己买。” 赤烈焰笑了笑,两人掩盖真实面容,前往羊城城主府。。 城主府外雄伟肃穆,门前摆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管家领着两人沿挂满白色灯笼的廊道去到灵堂。 第二百八十二章,不情之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给死者上香,转身后居然碰上熟人,珊红和烟濛。 她们脸色挂着泪痕,似乎与死者关系亲密。 上过香,管家带赤烈焰与知一到偏厅稍作歇息,等候城主儿子商议墓地之事。 只剩两人时,知一耐不住好奇问起珊红烟濛的出现,赤烈焰解释,“她是珊红与烟濛的养母。” 知一恍然,怪不得两人流泪,原来是有养育之情,正要再问,外面传来脚步声,她便住了口。 珊红和烟濛前后脚进来,见到偏厅有人,珊红打量两人问:“你们是何人?” 知一扮作赤烈焰的随从,便答道,“看风水的云先生,替城主相墓地。” 烟濛纠正她,“是前城主。” 珊红讥讽道,“有必要咬文嚼字么?” 烟濛坐下,翘起二郎腿,“我说的是事实,人都死了,可不是前城主么。” 珊红也坐下,“死了还想将荣华延续,真是贪心,要我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省事。” 说完,二人齐发笑。 此时二人毫无悲色,流的泪完全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知一暗思,二人也忒急了,做戏也不做全套。 “母亲尸骨未寒,两位姐姐欢声笑语,恐怕不合宜吧。”一男子步入偏厅,身上披麻戴孝,他也是被月珑收养的。 烟濛:“长有,你误解了,母亲常说逝者已矣,生者继续往前,我们只是不愿陷入悲痛中,强颜欢笑呢。” “是啊,其实我们心里苦得很。” 长有不揭穿两人假面,“姐姐若是不嫌弃,就留下多住几日,送母亲最后一程吧。” 烟濛:“这是自然,我们还想观城主继任礼呢。” “城主又没定,你观什么礼。” “我打听到了,待母亲葬礼过后,大人便出公文,宣布新城主。” 珊红急切问道,“谁是新城主?” 烟濛卖关子道,“我哪里晓得。” “该不会是你吧?” 烟濛莫测一笑,打着哈欠,“连续赶了三日路,困死了,我先去休息,墓地之事,弟弟做主吧。” 烟濛一走,珊红也借故回房,显然两人并不在乎养母安葬在何处。 长有叹息,“让两位见笑了。” 随后长有坐下,赤烈焰从袖里掏出一副图,“我已为城主选好地,公子请过目。” “云先生名气大,您选的决不会有错,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答应。”长有顿了顿,“您能不能将母亲入土的时间尽量延后,最好能拖一个月。” 赤烈焰缄默,长有又道,“我知这是个不情之请,先生若因此耽误了别的正事,损失由我一并承担。” 听闻有钱,知一拉了拉赤烈焰的衣服,赤烈焰点头应下。 长有松口气,再三感谢赤烈焰。 出府后知一说道,“姐姐们希望尽快入土为安,弟弟却期望拖延,他是不是看珊红和烟濛有可能成为城主,所以故意延时间好去周旋啊?” “有可能。” 知一惋惜道,“哎,我看他们三人都没戏。” “羊城是东海重要的水路枢纽城,城主之位十分重要,三人确是无法胜任。” 知一噗嗤一笑,“哪有那么玄乎,东海任命城主遵循吉利罢了。”。 身为神族的知一,没少参加神族宴会,宴会中当权者贪杯,醉酒吐真言,由此得知许多秘事。 第二百八十三章,羊城新城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年前古时威喝醉后,亲口说他任人图吉利,当时二门主笑他儿戏,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知一分析道,“羊城乃水城,月珑,名藏龙,水中有龙,这是祥兆,多吉利。” 赤烈焰将东海的城主之名与城想了一遍,果然符合祥和之兆,不禁摇头。 知一略带骄傲,“我们昆仑治下之城就不一样了,无能无德之人,绝对当不了城主。” “才德能力如何选?” “这得问师兄,我不管。” “别人家的说得头头是道,自家的却一无所知。” 知一调皮眨眼,“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探听秘密,当然是别人的更有趣。 赤烈焰无奈叹息,知一笑却僵在脸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古凤腾策马朝两人来。 自从大漠一战后,知一再没见过古凤腾,他的出现让知一想起芳芳,悲愤交集,死死盯着古凤腾。 古凤腾依旧锦衣玉带,脸上不可一世之态更胜从前,被十几人拥簇着从眼前过。 他身边的皆是蓝级平族高手,想来是因为他失去能量,东海特地挑选高手保护他。 赤烈焰拉着知一走,没走两步,闻得一声惊呼,两人回头瞧,一名女子倒在路旁。 方才女子挡道,古凤腾的人用力将她推开,她便坐到地上。 古凤腾的随从恶声恶气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瞧见我们公子走过么?”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抖得身上的铃铛叮叮作响,眼泪大颗大颗流。 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围观之人虽有心搀扶,但被古凤腾及手下架势所摄,不敢上前。 本已走过的古凤腾突然勒马跳下,走到女子面前,一手托着女子下颚,歪嘴一笑,“故意哭成这样惹小爷我怜惜吧。” 女子挣开古凤腾的手,咬唇摇头,羞怯怯地,宛如受惊吓的小白兔。 古凤腾对身后的人吩咐,“带回去。” 两个东海人上前,架着女子。 这分明是强抢人,知一欲上前,赤烈焰拉住她,“别冲动。” “他又祸害人了!” 尽管知一不认识那女子,可是她不愿悲剧再次重演。 赤烈焰压低声道,“女子是自愿的。” 知一愣了愣,定睛细看女子,她满脸不情愿,身子却没有挣扎。 女子并非小白兔,而是披兔皮的狐。 天下竟有女子对古凤腾这样的人投怀送抱,知一大为不解,更替女子不值。 赤烈焰看穿知一的心思,“他怎么说也是东海长孙,在平民人眼中,是颗大树。” 大树下好乘凉,甘愿攀附的人,自然想方设法去抱。 人各有志,既然是女子的选择,知一不加评论,亦不会插手。 古凤腾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赤烈焰猜道:“他是就羊城新城主。” 东海并没有完全放弃古凤腾,派他来做羊城城主,一来要弥补他失去能量,二来安抚他,免得他日渐颓废。 古凤腾的到来,赤烈焰不愿再在羊城多逗留,万一他们发现知一活着,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翌日两人找长有准备借故脱身,却被管家带到了古凤腾面前。 第二百八十四章,脱身失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坐着,单腿抬起踩在凳上,手搭着膝头,斜眼盯赤烈焰,“你就是长有那小子请来的风水云先生?” 赤烈焰点头。 “是你说下个月才有良辰吉日入葬?” 长有并不知古凤腾来,先一步上报东海,古凤腾到来后不便再改口,见古凤腾问赤烈焰,便向他打眼色。 赤烈焰颔首,古凤腾冷笑,“既然你会挑风水宝地,也给我选个地,我要建一座新的城主府。” 他一说,羊城官员相顾失色,一名资历老的白发老头问道,“不知脚下这座城主府,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古凤腾随意道,“拆了。” 众人惊骇,好好一座府邸,不住也不必拆了呀。 古凤腾瞧出大家心思,“怎么,死过人的府邸,不拆了留着干嘛?” 长有回道,“历来城主都住这里,也都是在这里过世的。” “我跟他们能一样吗?我姓古!” 白发老头说道:“若要建新府邸,需向大人请示。” 大人指的是古时威。 “不用,羊城我说了算。” “可是,这不合规矩,若是大人责怪,”寒光刺眼,白发老头没说完便被狼牙棒打了出去,身子撞在柱上,断成两截,场面尤为血腥可怖。 古凤腾将狼牙棒扛在肩上,半眯眼,“谁敢废话,他就是下场。” 在场人全都摒气,没有人敢再多嘴。 经历过往,古凤腾非但没有收敛,戾气更重,毫不收敛。 古凤腾走到赤烈焰面前,“给我挑地方。” 赤烈焰没有胆怯,平静道:“云某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替公子效力,公子可另请高明。” “小爷我还就要你了!” “恕云某,”赤烈焰话没说完,古凤腾的狼牙棒便伸到知一面前,“你敢说不,小爷我立刻爆了他的头。” 长有不愿自己请来的人出事,劝道,“云先生,您还是答应吧。” 知一身子微微动,赤烈焰挡在她面前,“既然公子执意,云某会替公子相一处宝地。” 古凤腾收回狼牙棒,将棒抛给随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羊城的官员均叹息,垂头散去。 “云先生,您没事吧?”长有关切问,赤烈焰摆头,长有叹息道,“只要你顺着新城主的意,想必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知一冷哼,古凤腾从来只会得寸进尺! 感受到知一的怒气,长有纳闷看着知一,这小厮怎比主人还愤然。 与长有告辞,两人刚出大门,便见到一女子躺在石狮边,仔细看竟是昨日主动投入古凤腾怀抱的女子。 女子赤着脚,身上布满青紫淤伤,一看就是遭虐打过。 “快走吧,再不走,待公子回来,你就会成为真正的躺尸了。” 古凤腾的随从踢着女子,女主哼哼两声,战巍巍爬起身,慢慢地离去。 “真以为陪公子一夜就成凤凰了,真是做梦!”随从朝着女子身后呸了声,女子停住脚步,随从又道,“怎么,还想挨打?” 女子迈开脚步,渐行渐远。。 这次知一并没有多管闲事,与赤烈焰回道住的宅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耍花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说古凤腾,是不是认出我来了,这才故意留下我们?” 两人回到住所,知一猜测古凤腾留人意图,他对自己恨之入骨,难保他不会认出她。 赤烈焰摇头,“以他的性子,认出你早挥狼牙棒了。” 知一想想也是,现古凤腾强留,二人决计出不了城。 如此霸道行径,知一心里就来火,“古凤腾留我们也成,咱们就给他整出点幺蛾子,不让他安心做城主。” “你啊,就不想过安稳的日子。” “是他强留我们,我都打算避开他了,谁让他主动惹我。” 赤烈焰明白知一惦记芳芳的仇,碰上了决不会轻易放过。 “要给他吃苦头也不是不可,但不许暴露身份。” “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的。”知一琢磨着,“他还没上任就劳民伤财建新的城主府,不过这点银子对东海来说是九牛一毛,即使古时威知晓也不会拿他如何的。” 若是在天山和昆仑管制下的城,城主敢私下决策动用财务,肯定是死罪,可古凤腾身份特殊,知一思前想后,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东海门主对古凤腾愤怒的地方。 旁边的赤烈焰幽幽道,“内部是没有,外部可就不一定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你的意思是,挑起他与天山的矛盾?这里离昭城近,哎不行,刚坑了华锦一把,又挑他和古凤腾的矛盾,太不厚道了。” “心疼了?” “做人得厚道,怎么能连续坑华锦呢。坑龙月芽还差不多。”知一猛地打住话头,“我想起来了,他们新开采的铁矿由龙月芽负责押送回天山的,他们得经过这里。” 赤烈焰起身,知一抬眸,“烈,你不帮我参谋参谋么?” “你既有余暇顾念旧友,自然有余力一个人想。” 知一反应过来他介意方才她维护华锦,深怕连累华锦之举。 “别啊,烈,没有你我想不出的,你一定要帮我。”赤烈焰生气,一定得哄,否则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 说着知一抱住赤烈焰大腿,做苦苦哀求之态。 经过多日相处,知一摸清楚哄他的门道,知道如何让赤烈焰消气。 “放手。” 赤烈焰说放,是绝对不能放的,知一抱得更紧,“不,求求赤大爷您,一定要帮我。” “松手。” 第二次也绝对不能放,知一搂得更紧,拼命摇头。 只有第三次说时,再委屈巴巴放手,那时方可成。 “我叫你松开。” 这次知一放开,苦哈哈地望着他,赤烈焰拂袖而去,不过,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知一心里嘿嘿笑。 赤烈焰坐下后道,“除了龙月芽,你还可以用上珊红和烟蒙。” 知一露出不解的神情,赤烈焰道,“她们与古时威的关系你忘了?” 知一眼珠转了转,“是了,珊红和烟蒙心眼小,若是古凤腾得罪了她们,她们便会在古时威旁说古凤腾的坏话,古时威虽不会对古凤腾如何,但也决计不会再交重要的事给他。” “孺子可教。” “还是烈厉害,论心计,无人能及你啊” “这倒不见得吧,有的人就敢在我面前耍,而且屡次得逞。”赤烈焰目光飘到知一,知一装傻充愣地笑,“谁啊,谁那么大胆。我替你收拾她。” 赤烈焰默然不语,知一打商量道,“要不下次换一套?” “不用,我正好吃这一套。” 耍花枪只为一乐呵,当真的话便失了趣味。 第二百八十六章,鹬蚌相争 渔人获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选的地方我不喜欢。” 古凤腾开门见山道。 知一心里冷哼,不喜欢自己去找啊,折腾别人干嘛。 “我已经看中了一地。”古凤腾使了个眼色,他随从摆开地图,古凤腾指了一块,“这里。” 知一伸长脖子,但见图上的地方是民宅区,若要强征,便会有大批平民无家可归。 赤烈焰机智应变道,“此地阳气重,与公子的阳气相冲。” “照你所说,我要选阴气之地?你不会是浪得虚名的骗子吧?” “阴阳调和,过阳过阴都不好。” 赤烈焰并不急于证明自己,神情不卑不亢,古凤腾才稍有信服。 “既然如此,你再相,直到我满意为止!”古凤腾摆手,打发两人出去。 赤烈焰和知一走出,知一愤愤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请了你来,又质疑你的能力,真难伺候。” 赤烈焰冷冷道,“又不是玩不起,奉陪到底就是。” 面对未知的局势,赤烈焰永远无畏,这让在他身边的人感到安全, 知一望着他,“公子威武!” 威武的公子告诉她,龙月芽到达羊城,知一便去会会龙月芽。 所谓的会,自然不是见面,而是跟踪。 跟踪半日,悉得龙月芽即将与古凤腾见面,商议矿石过路事宜,其中重中之重是过路费。 天山提议按之前的规矩,按照一船十两,而古凤腾却狮子大开口,要一船二十两,价格提高了一倍。 龙月芽和古凤腾,故而互不相让,商谈就此僵持。 正在这时,龙月芽运送矿的几艘船漏水,龙月芽慌忙命人将矿石搬运到码头上, 矿石体积大,搬到码头占据大半个码头,影响码头正常运转,古凤腾自然不乐意,他派人通知龙月芽,限她在半日内挪走。 龙月芽短时间内寻不到可以囤放矿石之地,遂拒绝古凤腾的要求。 古凤腾得知龙月芽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领一帮人怒气冲冲赶往码头。 到了码头,古凤腾下命将所有矿石通通推入河里。 龙月芽闻讯赶来,已经有一半矿石入河。 龙月芽大喝,“给我住手!” 古凤腾冷哼,“不用听她的。” 龙月芽气得浑身发抖,长枪出,白光晃,将古凤腾手下全打落进水里,她站在矿石前,眼风凌厉,“谁敢动,我就要他的命!” “好大的胆子,在我的地方,你也敢叫嚣?” “不错,这里是你的地盘,可是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我的话就是道理。” 龙月芽冷哼,“你只是区区的城主,东海还轮不到你做主。” 区区二字在古凤腾听来是藐视,他最痛恨人轻视他,失去能量更是无法容忍,但凡有人表现出,古凤腾成了失去神志的怒狮。 古凤腾二话不说,推出狼牙棒,龙月芽身斜,挥枪格开。古凤腾转身,狼牙棒霍霍横扫龙月芽腹部,龙月竖枪挡住,古凤腾侧踢,踢中龙月芽手臂,龙月芽吃痛后退。古凤腾腾起,高举狼牙棒,力压泰山,直朝龙月芽头部。 龙月芽横枪,右脚高踢,击中古凤腾腿部,古凤腾砰地一声,身子斜飞。 龙月芽的腿力暗含能量,踢在没有能量的古凤腾身上,便是猛力,古凤腾如木偶般斜倒在地。 古凤腾怒吼,燎原火起,火舌席卷龙月芽。 龙月芽后移半步,手持枪圆舞,火舌遇枪后随枪旋转,龙月芽再推,火向古凤腾射去。 古凤腾出盾,盾火相持。 不远处的酒楼里,知一坐在靠窗的位置,幸灾乐祸道,“这两人,真是一点就烧。” 龙月芽的船漏水,正是知一动的手脚。 第二百八十七章,背后操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他们都想借事情证明自己,即便没有你,也会闹得不可开交。” 知一寻思照此发展下去,又得劳烦凤起师兄出场了。” 门脉间的纷争,三议院通常派他出面调解,一来他性格圆滑,二来他是古时威的儿子,大家都卖他面子。 “凤起师兄精明,他来了,我得避开,免得他瞧出我。” “古凤腾打输了。”赤烈焰下巴指了指远方,知一偏头,见到古凤腾与龙月芽不欢而散。 知一起身,矫捷地出酒楼。 她先古凤腾一步赶到城主府,从后墙翻进,到了马圈,将烟濛的坐骑解开,一鞭子拍在马屁股上,马嘶叫一声,奔出马圈,在府中乱窜。 古凤腾本就心燥,回到府上见马发狂冲向自己,当即一棒子击碎马脑袋。 烟濛亲眼目睹坐骑被杀,心如绞痛,她惹不起古凤腾,愤愤回房,将房内东西砸得稀烂。 房内再无可以砸之物时,烟濛听到有人感慨,“真是飞来的横祸啊。” 烟濛回头,珊红依靠的门边。 “你是来看我发怒的?” “哪的话啊,我是来安慰你的。” “不必了。”烟濛扭过头,不接受珊红虚假的好心。 “哎,遇到东海的小霸王,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烟濛哼了声,“什么王,王八还差不多。” “好了,别气了,我送你一匹新的。” 烟濛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现在就与你去买,可好?” 珊红自然不会无怨无故送,她借此拉拢烟濛罢了。 烟濛心知珊红打算,顺势接受她好意,两人出门往城北去。 城北墙角下,马排成列,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烟濛放眼望去,皆是次等货,忽而她目光定在一匹通体发亮的棕毛马上,“就它了。” 马主歉意道,“抱歉啊姑娘,这马已经被人买下了。” 烟濛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相中,居然有主了。” “无妨,可以等买主来,我们与他商量商量。”珊红和蔼道,若买主不答应,直接用脉中人身份抢了去。 两人候了一阵,买主终于现身,见到买主两人均是一愣,珊红笑道,“我道是谁如此慧眼买下这马,原来是云先生。” 若买主是云先生,珊红便不好用身份强压了,毕竟云先生可不是普通人。 赤烈焰淡淡道:“在此遇到二位,实在是巧。” “今日我痛失匹坐骑,就来买匹新的,只是没想到,唯一看上的却被云先生买下了。” 烟濛言语尽时失落,幽幽望着赤烈焰,我见犹怜。 珊红暗笑,烟濛最会卖弄可怜,当初就是靠着这含水的眼睛,吸引住古时威,进而得宠。但凡是个男子,没有不被她打动的。 “真是遗憾。” 赤烈焰依旧淡然,语气中不见波澜。 烟濛怔住片刻,直言道:“不知云先生可否割爱,让与我?” “这马我也很喜欢。” 珊红抿笑,烟濛算是碰上了钉子,面前的云先生不为所动呢。暗想云先生常年研究风水命理,想必不理男女之情,故而对烟濛的示弱无动于衷。 烟濛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云先生越不肯,她偏要到。 “失马之疼仍隐隐作痛,烟濛真是好难过啊。”说完,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好不可怜。 珊红开口劝,“云先生,你就念在她如此难过的份上,让她一回吧。” 赤烈焰稍犹豫,终点头,“好吧,这马就让烟濛姑娘了。” 烟濛连忙表感谢,珊红见日头悬在正空中,提议道,“晌午了,不如一同去万千酒楼用膳吧。” 烟濛附和,“云先生,你可不能推辞,我得好好谢谢你。”。 赤烈焰和知一就等着两人邀约,自然应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甜得晕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人坐在万千酒楼厢房内,知一站在赤烈焰身后,替三人斟酒。 珊红和烟濛轮流向赤烈焰敬酒,一炷香的时间,赤烈焰就被灌了一壶酒。 珊红见云先生面色微红,朝烟濛使眼色,烟濛有意无意问道,“不知云先生可找到新城府的地方?” “在,在城东的云雀巷。” 珊红试探道:“哦?我怎么听说,不是啊,是在城西的乌月巷啊。” “乌月巷阴气重,不宜建城主府。” 烟濛插话,“我怎么听说是在苍青巷啊?” “苍青巷阳气太过,与古公子不合。” 醉酒的云先生知无不言,珊红和烟濛轻而易举套到话,待小厮扶着云先生走后,珊红关上门。 “既然城主府建在云雀巷,我们就把云雀巷的一片买下来。” 烟濛点头,“古凤腾要的东西从不在乎价钱,到时即使我们高价卖给他,他也会买。” 既然做城主无望,两人想借新城主府买地,从中捞一笔。 珊红颇有担忧,“会不会被古凤腾发现啊?” “我会找到可靠的人去办,不会发现的。我说你,怎么年纪越大,越胆小啊。” “没办法,上了年纪就会害怕失去。” 烟濛白她一眼,显然不能理解,“放心吧,有我呢,这事可不能让长有知道。” 珊红:“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还要防范云先生,他是长有请来的,难免不会向他提起曾透露给你我。” 烟濛不仅胆大心细,连云先生也考虑到,这下珊红彻底放心。 “他喝醉了,不会记起来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点好。”烟濛沉吟一阵,“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珊红摇头,烟濛:“没有男人能抵抗我的眼泪,而他却顶住了。” “或许他本就是个呆子,不通男女之情。” “又也许,他对女子不通,你发现没,他眼光不时瞟向他身边的小厮。” “你一说,还真是,听说那日古凤腾举着狼牙棒对小厮,他直接挡在小厮前,这可不像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莫不是。”烟濛看相珊红,两人相视一笑,烟濛感叹道,“我就说嘛,无人可以抵抗我的,除非是断袖。” 两人又商议一阵买地之事后才出酒楼,待她们马车消失在街尾,隔壁包间的知一正经道:“烈,往后得收敛点,连珊红和烟濛都看出你对我有情了。” “我是刻意而为之。” “是么,我怎么觉得是情不自禁啊?” “你想多了。” “这里没人,你就承认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绝无此事。” 赤烈焰拒不承认,知一近到他身边,坐在他左侧,支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方才烟濛这样看你,你是真没动心还是强装?” “没有。” “那现在呢?”知一凑近他,目不转睛盯着他。 赤烈焰侧脸,直视她,知一莫名地就陷入他眼眸里了,涟漪泛起,心中滂湃不已。 明明想逗逗他,怎么把自己搭上去了,知一正要回身,颈后一只手按住她,跟着唇上一软,两人唇贴着唇。 知一瞪大眼,心中涟漪已成波涛,搅得心湖天翻地覆。。 胸中甜蜜弥漫,比知一吃过的蜜饯还甜,甜得晕眩。 第二百八十九章,还想有下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许久后赤烈焰放开知一,“以后再盯我瞧,这就是后果。” 知一委屈地瘪嘴,“哪有你这样的,得了便宜还恐吓人家。” 赤烈焰皱眉呆住,“那,要我如何?” “自然是,”知一顿住,其实她也不知怎么办。 赤烈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下次就依你说的做。” “还想有下次?” “你不想。” 知一脸一红,扭捏道,“倒也不是。” 赤烈焰笑着将她抱进怀里,“下次等你女装再做。” 知一发笑,在昭城两人独处不做,偏在羊城她穿了男装才下手,调侃道:“你就是个断袖。” 古凤腾和龙月芽的纷争,东海和天山第二便知晓了,古时威早知古凤腾性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媚秋就等着龙氏的笑话,也没当回事,故而双方并未立即派人去羊城。 倒是华锦知悉后,赶到羊城。 见了华锦,龙月芽并不高兴,反而有些埋怨,“你不守着矿,来这里作甚?” “矿有苍耳看着,不会出乱子,可你到羊城七日,却毫无进展。” “古凤腾就是条疯狗,与他没法交流。你知道么,他将价格翻了一倍,这怎么可能嘛。” “价格是商议出来的,明日我去会会他。” “你去也是白瞎。” “不谈任由你们僵下去?消息已经传回天山,再不处理,就真成笑话了。” 龙月芽也知继续下去不是办法,遂默认华锦替她找古凤腾谈。 华锦到了城主府,古凤腾尚未起床,华锦只得在花厅等候。他进去之时,里面已有两人,管家介绍说是风水先生,华锦也不在意。 候了半个时辰,古凤腾终于起床,可管家却来传唤风水先生,华锦再坐不住,面带温色道,“我有要事与古凤腾商议。” 管家胆颤道,“小人已经告知公子,公子说凡事按先来后到之理,所以,”管家没敢再说,华锦冷冷道,“你带我去见他,有事我担着。” 管家不敢得罪神族,忙在前面带路。 古凤腾见到华锦,咧开嘴道,“什么风把华师兄吹来了。” “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我即将继任城主,琐事多,一时不得空,华师兄别见怪。” “今日我来是为了矿石过路一事,听龙月芽说,你将价格翻了一倍,东海与天山素来交好,你无缘无故提价,恐怕有碍双方之谊吧?” “我当然知道东海和天山交好,不会做出有损和睦之事,这点华师兄放心。” “那你还把价格提高?” “我是看龙月芽不顺眼,随口说的,华师兄不必当真,既然你来了,价格自然好谈。” 华锦对古凤腾的话半信半疑,古凤腾又道,“华师兄出面了,价格嘛,就和原来一样,你看如何?” “你真愿按原价?” 听闻古凤腾失去能量后,性情反复,故而华锦并不相信他会一口答应。 “华师兄,你我代表的是门脉,岂能有假?”说着他朝身后的人打个手势,随从奉上约书,上面确是按照原定价。 “待会咱们就盖印,这回你放心了吧?” 华锦这才相信他是对龙月芽有意见,故意抬高价,好奇问他,“龙月芽哪惹你了,以至于你特别针对她?” 第二百九十章,男尊女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师兄,这世间理应由咱们男子做主,如此重要的事岂能印女子的名。” 古凤腾不是讨厌龙月芽,而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女子,认为男尊女卑。 “再说了,我这可是帮你大忙?” 华锦愣住,不明古凤腾话中意 “龙月芽与我闹得这般厉害,你一来就化解了,还把价格定下,如此一来,你在这事上就高龙月芽一头了。” “那我需好好谢你。” “不必,我就是看不惯女人摆姿态,龙月芽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怎配与我谈。” 华锦对古凤腾的言论并不苟同,但不辩驳,两人说了一阵,双方在约书上盖了印,华锦拿着约书出府。 待华锦走后,古凤腾再召见云先生,古凤腾在城主府住得腻烦,也不再挑剔,云先生定了云雀巷,他没反对,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去收购地,尽早动工。 长有第一时间得知新城主府落定云雀巷,也想着从中捞一笔。他约见云雀巷的地主李员外,怎料李员外坚决不买,长有悻悻而出。 下人送长有出去,绕过马棚时,长有见到其中一匹马甚是眼熟,叫住领路的下人问,“这马是你主子的?” 下人说道,“不是,是贵客的。” “贵客可是女子,眼睛含水,唇角总翘。” 下人挠了挠脑袋,“其中一位是,另一位腰间挂着鞭子。” “她们没走?” 下人摇头,长有心照为何李员外不肯卖了,是因为云雀巷已经易主了。 他寻思着两个姐姐薄情,好事也不想着弟弟,既然她们无情,也别怪做弟弟无义。 云雀巷的价格过了几天都没谈妥,负责出面的常老心里万分焦虑,若再无进展,古凤腾定会动怒责怪。 正在这时,长有找到常老,告诉他一件惊人的消息,云雀巷真正的主人是烟濛和珊红。 得知此事,常老当即明了,姐妹俩想从中敲竹扛呢。 常老是个老狐狸,直接找到烟濛与珊红,暗示自己知道两人是云雀巷的地主,希望她们能从中分一杯羹给自己。 烟濛和珊红切齿,但把柄落在常老手里,也只能应下他的要求。常老得到应允,私自将价格加高,向古凤腾禀报。 古凤腾听了价格,眉头都不皱,“谈妥就行。” 常老心里狂喜,古凤腾又道,“不过,我要见见云雀巷的主人,你去把他找来。” “您要见他?” “废话,拿了我一大笔银子,我自然要见。” “不过是个贱民,不值得公子亲自召见。” “见不见还得你说了算?”古凤腾脸上变沉,常老忙道,“不不不,公子要见,小人这就叫他来。” 常老将李员外带到古凤腾跟前,古凤腾盯着他,“你就是云雀巷的主人?” “是。” 李员外跪在地上,畏畏缩缩。 “云雀巷是你祖上遗留,还是你买来的?” “回公子,是祖上传下的。” 古凤腾点头,“祖上传的,很好。” 李员外擦了擦额头,可头上根本没有汗。。 古凤腾又道,“既是祖上所传,那我就不用付你钱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意料之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这万万使不得啊?” 常老的面色如被人割了块肉般心疼,激动得抬高声音。 古凤腾掏着耳朵,“有什么使不得,羊城乃我东海之地,他祖上是承我东海之恩才得的地,现在我们收回,理所应当。” “公子,赏出去的东西再要回,传出去有失体面。” 古凤腾寻思片刻,“也有些道理。” 常老松口气,古凤腾又道,“那就换吧,你把云雀巷给我,我把这座旧城主府给你。” 李员外做最后的挣扎,“公子,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你少给我叽歪,就这么定了。”古凤腾不耐烦摆手,常老不敢再多,与李员外两人退下。 烟蒙得知后,当即揭桌子,“古凤腾太过分了,他这算什么,是明抢。” “是啊,哪有这样的,这下完了,我们的银子打水漂了。” 这城主府庄伟,极难卖出手,拆了再建也不划算,算是块难啃的骨头。 烟蒙不肯吃亏道,“让常老回古凤腾,地不换不卖。”首发..m.. “哪有人敢和古凤腾不啊,上一个不的,身体被棒打成两半了。” “这银子是辛苦得来的,可不能就这么没了。”烟蒙寻思片刻后道,“不如让云先生再寻一处新地方?” “谁都怕惹祸上身啊,他肯么?” “我们把他的厮抓来,不怕他不肯。”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珊红同意。 夜里,珊红着黑衣翻墙入云先生住的宅子。 透过窗户,珊红瞧见云先生在灯下看书,厮在旁边打盹。 云先生抬头要吩咐厮,发现厮睡着后也不出声叫醒,脸上浮现出柔和之态,珊红心里莫名一紧。 云先生悄然起身,心翼翼抱起厮,厮闭眼往他胸前靠,手十分自然搂住他脖子,珊红不禁面红,暗想果然有奸情。 云先生将厮抱到二楼,之后又返回一楼看书。 珊红趁机劫走厮,走前留下一张条,若想人平安,改选新城主府址。 厮醒来,见到珊红惊恐万分,“你,你绑我来作甚?” “别叫,我不会杀你。你先在我这住几日,等你先生按照我的吩咐办完事,我便放了你。” “我只是厮,我们先生不会在乎我死活的。” 珊红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别骗我了,我都瞧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你家先生对你呵护备至,眉宇间充满柔情蜜意,直了,你们是那种关系吧?” 厣眼,“你别胡,我和我们先生是清白的。” “现在清白,不代表以后清白,瞧你这样,也就十五六吧,再大点你们先生便可洗洗入腹了。” 意会珊红的话中意,厮涨得满脸通红,“你别诋毁我家先生。” “别不好意思,我很开明的,情之所至,也不分什么男女了。别,你害羞的样,可真有趣。” 听了她的话,厮羞得埋头,惹得珊红哈哈大笑。 珊红走后不久,赤烈焰推门进来,知一没好气道,“你怎么不阻止她啊?” 知一当时睡着,没有察觉珊红潜入宅子,赤烈焰必然所有察觉的。 “没到暴露的时候。” 知一瘪嘴,不是他被绑,他才不着急呢,质问道,“我睡着后你干了什么?珊红提起便一脸荡笑。” 赤烈焰细细回忆,暗想并无不妥,但又无法解释。 知一抱怨,“都让你收敛了,现在如何是好?” 珊红绑知一威胁赤烈焰在意料之外,若处理不当,满盘皆输。 赤烈焰思量半响,“正好,你假死脱身,我也有离开羊城的理由。” 知一寻思,该做的已经做全,离开也好,省得再见晦气的古凤腾,赞同赤烈焰的主意。read3; 第二百九十二章,将计就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长有见到绑徒留下的字条,认出是珊红字迹,当即向云先生表明会派人找回小厮,同时告诫云先生,切不可改地址,以免令古凤腾不悦,招来祸端。 随后,长有将字条摆在珊红面前,珊红看了眼烟蒙,“弟弟,这是何意?” “姐姐的字娟秀,十分好认。” “你的意思是我绑了云先生的小厮?我没理由这么做吧。” “我也不明白姐姐为何这么做,只是想提醒姐姐,别惹事,那古公子可不是咱能招惹的。” 珊红依旧装傻,长有说道,“言尽于此,若姐姐要掀起波澜,弟弟想保也保不住了。” 长有离开后,烟蒙捏着字条,埋怨道,“你怎如此大意,竟让他抓住了把柄。” “我没料到云先生会把字条给他看。”珊红认为云先生在意小厮,会按照字条上的指示行事,完全没过他竟交给长有。 这下烟蒙与珊红有些骑虎难下,珊红说着,“干脆把人放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真把小厮放了,买下云雀巷的银子就再回不来了,烟蒙并不愿放弃,“先不忙,我先去会会云先生。” “你还要折腾?” “当然,花出去的,可是辛苦钱。” 珊红忧心道:“别弄巧成拙了,钱赔换个安然。” 烟蒙表面应下,心里却不肯作罢,私下约云先生。 见到云先生进来,烟蒙笑道,“多谢云先生赏脸,烟蒙还怕你不来呢。” 云先生面色阴沉,“有何事?” “今儿怎么不见你那小厮啊?他不是与你形影不离的么?” “他,他没来。” 烟蒙料想云先生听了长有的话,并不张扬,才没道实情。 “是么,我可是听说您的小厮被人绑了呢。” 云先生吃惊望着烟蒙,烟蒙又道,“看来是真的。云先生也不必惊慌,我与长有是姐弟,有极深的感情,他遇到难题,都会向我这个做姐姐的求助。” “照你看,此事要如何?” “我倒觉得你应该按上面的要求去做,免得绑匪恼羞杀了你的小厮。” 云先生长叹息,“话已出口,云某难以收回,何况对方是古公子。” “可以的,只是云先生没尽力想,莫非你真想小厮死?” 烟蒙想着忽悠云先生改地方,云先生露出难色,烟蒙加把劲道,“那小厮随先生你多年,难道你真忍心?” 云先生:“纵使不忍心,也无可奈何。我看劫走我小厮的,多半是云雀巷的李员外。” 烟蒙愣了愣,“何以见得?” “他是这事的唯一受损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有道理,猜出又如何,你想怎么做?去古凤腾那里告发他?” “不,我打算与他谈谈,我有法子能令他不受损。” “是么。”烟蒙给云先生倒酒,“不知是什么?” “若他不愿换,可以将云雀巷卖给龙月芽。” 烟蒙听了,浑身一震,她怎么没想到,龙月芽损失了铁矿石,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能报复古凤腾,她定会愿买,这是妙招啊。 “嗯,倒是一个可以劝说云雀巷主人的办法,你大可一试。” 烟蒙与云先生分别后,立即让李员外找龙月芽。 龙月芽正愁愤恨无处消,准备买下云雀巷,她就不信古凤腾敢明抢她的地方。 华锦悉得龙月芽的计划,出声制止,龙月芽宛如耳旁风,铁了心要去做。 华锦恐古凤腾和龙月芽越闹越大,便将风声透露给古凤腾。 古凤腾当下派人将云雀巷围了起来,人出现在龙月芽面前。 第二百九十三章,又在计划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坐在龙月芽对面,翘起腿,玩世不恭道,“怎么,打算在羊城买地?” 龙月芽也不遮掩,大方承认,“羊城人杰地灵,有此打算有何奇怪?” “并不怪,只要别是云雀巷就成。” 消息走漏,龙月芽略显尴尬,“云雀巷是风水宝地,我相中了也不稀奇。” 古凤腾冷冷道,“地我已经圈下,你就别肖想了。如若再敢动我的地,剩下的铁矿我也全给你扔河里。”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古凤腾警告龙月芽后,带人回府,下人忙向他报告打探到的事。 烟濛和珊红是云雀巷真正的主人,这点古凤腾他早就知道。 古凤腾虽整日在府上,他身边的探子却撒遍羊城,如此重要之事,古凤腾又岂会不晓。 古凤腾念及烟濛与珊红是三叔的人,以换府给两人台阶,没料到这两人竟不死心,以风水先生的小厮做胁迫,教唆风水先生左右自己,古凤腾再忍,就不是他了。 古凤腾带人赶到珊红关押小厮的地方,打伤珊红的人,抢走小厮。 又派人叫来云先生以及烟濛珊红两人。 烟濛二人见到小厮,面色均变,珊红后悔没早放人,如今古凤腾摆在明面上,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心里惴惴不安。 古凤腾阴郁的眼风扫过三人,“什么事,不用我说了吧。” 三人皆不言语,古凤腾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不过是三叔暖床的物件,也敢觊觎小爷我的银子,真当小爷我蠢么?” 话如巴掌狠狠扇在烟濛和珊红脸上,二人既恼火又得忍着。 “至于你,”古凤腾将目光转在云先生身上,“区区贱民,敢把歪心思动我头上,真是不想活了。” 云先生缄默,倒是小厮辩解:“她们用我来威胁我家先生,我家先生也是迫于无奈。” 古凤腾一脚踹翻小厮,“小爷我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 知一翻到在地,古凤腾下脚重,疼得她心里骂了古凤腾八百遍。 被古凤腾所抢,又是在计划之外,她和赤烈焰本商定,惹恼珊红和烟濛,两人将她杀了,怎料古凤腾中途冒出,完全打乱他们的局,往下如何,知一心里没底。 赤烈焰扶住她,“主意是我出的,公子要杀便杀我吧。” “你觉得你们还有命活着出去?”古凤腾冷哼,他的随从递上狼牙棒。 古凤腾周身杀气,这显然是到了万不得已需暴露身份的时候了。 知一手握成拳,随时准备出手。 “你们公子不是在这么?为何不让我见。” 千钧一发之际,华锦出现,走了进来。 古凤腾略微讶异,“华师兄什么来了?” “我明日回昭城,今日来与你辞行。” “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了。” 华锦低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都是不安分的人,正准备处置了。”华锦先前报信古凤腾,古凤腾对他颇有好感,遂耐心说。 华锦看着赤烈焰和知一,微微蹙眉,“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 古凤腾笑了笑,“华师兄也瞧出了吧,这两人明面上是主仆,实则行不齿之事。” 华锦勃然大怒,“真是不知廉耻!” “华师兄也看不惯吧,我正要解决他们呢。” “真是污了我的眼!”华锦露出无比鄙夷之情,古凤腾眼珠溜了两圈,“既然华师兄如此憎恨,不如由你了解两人,已泄心头之恨?” “如此甚好。” 狼牙棒放下,古凤腾旁观华锦动手。。 华锦手放在剑柄上,哗一声,剑出鞘。 第二百九十四章,金蝉脱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迟迟不拔剑,说道,“我的剑乃正气之剑,不容玷污。” 看华锦的样子,是要折磨二人,古凤腾兴致勃勃道,“华师兄要用什么法子呢?” 华锦想了想,“我要拖着他们回昭城,水路浸于河里,陆路拖在黄土里。” “哈哈哈,有趣,好主意啊,这两人就交给华师兄了。”古凤腾朝随从使眼色,随从便绑了知一和赤烈焰,一路押回华锦住的地方。 华锦将知一两人带回客栈,分开关押,知一正要弄断绳子,华锦走了进来。 知一故意露出惊恐之状,华锦却主动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知一心里十分纳闷,华锦又塞给她一瓶药膏,知一望着华锦,“公子,不杀我?” “你希望我杀了你们?” 知一摇头,华锦说道,“明日你们入了水就逃吧。” 知一本就如此打算,但华锦主动提出,那便诡异了。 “怎么,不相信我会放了你们?” 知一如实地点头,华锦说道,“这种傻事我是第二次做。” “救人命,算不上傻。” “那是你的看法,在脉中人眼里,此乃天大的傻事。”华锦顿了顿,“不问我为何救你?” 知一心里翻白眼,要说就爽快说了,非得让人问。 “为何?” “因为这是我的原则,遵从自己的原则做事,便无需理会别人评论。” 曾几何时,这是知一的话,华锦居然记住了,而且沿用,知一暗暗掐自己,确认不是做梦。 华锦说完便离开,知一觉得华锦比以前顺眼多了。 夜里赤烈焰悄无声息出现,差点没吓到知一,赤烈焰见到药膏有些惊讶,知一说道,“华锦给的,亏得他出现,不然我们就要在古凤腾面前暴露了。” “你真这么想?” “不然呢,难不成华锦知道是我特地来救。” 赤烈焰沉默,知一回道,“不可能的,我们伪装得那么好。” “明日金蝉脱壳后不回昭城,去流霞海。” “不回昭城了?” “云先生的身份已经消失,再回去只会露陷。” “你不是心心念念印山里的归一阵么?” “以后再去,当务之急是先活着。” 知一心照赤烈焰是拍被华锦发现两人真实身份,相比昭城,流霞海确是安全许多。 知一与赤烈焰出现在众人面前,道枫红叫道,“你们居然活着,天啊,命也太大了吧。” “我怎么听着不像是欢喜,倒像是觉得可惜啊。” “你们能回来,太好了。”阿音朵走到知一跟前抱着她,“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知一回抱阿音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难过去,我应该可以活到九十九。” 道枫红嘀咕,“十九还差不多。” 知一听见,一脚踹在他腿上。 赤烈焰附和,“踢得好。” 道枫红不肯吃亏,追着知一要踢回一脚,知一左闪右避,两人在屋里打闹。 “你能回来,我很开心。”姑念走到赤烈焰身边,赤烈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往后,你千万别再犯险了,搭上自己性命,不值得。” 知一与道枫红闹并没有注意到赤烈焰和姑念,赤烈焰冷冷道,“在我看来,很值得。” 姑念咬唇,默默退到一旁。 两人虽到了流霞海,却有十分棘手的事等着他们。 第二百九十五章,焰火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扮作神女之时,指点受压迫的白菜到流霞海寻出路,这指引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三个月,有上千人到来。 七子等人将他们安置在岛上,眼下给出指示的神女回来,自然要她解决此事。 知一扶额,颇为头疼道,“我也没告诉几个人啊,怎么这么多人来。” 瘸子瞪她,“你不会想赶走他们吧,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当然不会。”知一造成的后果,怎会赖账,只是心里慌乱,拿不定主意,她将目光投向赤烈焰,求他支个招。 “不知前辈们可有想法?” 瘸子和麻子互视一眼,麻子说道,“成立新的一族,团结对外。” 话音落定,在场的人呼吸如蚊细,出奇地静。 七子视线集中在赤烈焰身上,等他回应。 新一族的领袖需有勇有谋,只有赤烈焰可担任,他不同意,这事成不了。 半响后,矮子沉不住气问,“赤烈焰,你倒是给个痛快,说话啊!” 赤烈焰转向知一,“你认为呢?” “这族成立的宗旨是什么?” “反抗三脉。” “若以此为宗,我反对。” 她一说,矮子怒视之,“你已经不是神族了,还维护他们。” “与三脉无关,我就是觉得这核心不对。” 瘸子插话,“为了活下去。” “现在苟延残喘也是活啊。” 赤烈焰道,“为光明正大,自由活着的权力。” 知一笑了笑,“假如以此为宗,我赞同。” 自日起,世上多了一个焰火族,少了亡命的白菜。 族中以赤烈焰为首,七子辅佐族长管理族内事务,为抵抗三脉迫害,族人自建军队,左右队长分管,左队长知一,右队长姑念,两位队长只对族长负责。 军队有了,兵器却没着落。焰火族没有铁矿石,没有铁矿石,无法造兵器。 世间的铁矿石全被天山控制,焰火族根本得不到铁矿石,众人正发愁,赤烈焰带着姑念以及七子去羊城。 羊城河底,有一批被古凤腾推下河的铁矿石,这批铁矿石正好解决焰火族的燃眉之急。 赤烈焰等人去打捞铁矿石,知一留下训练新人。 白菜对神族恨之入骨,阿音朵担心他们不服知一管,晚膳食不知味,而知一却吃得津津有味,阿音朵忍不住问,“你不担心明日?” 知一摇头,满脸不解阿音朵的顾虑,阿音朵不免感叹知一乐天。 旁边的道枫红偷笑,知一半眯眼看着他,“道枫红,你的笑有点阴险。”。 “你眼有疾。” “下午你是不是去见过他们?”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道枫红起身而走,知一摩挲这下巴,感觉他浑身上下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阿音朵:“别管他了,还是想想明日如何镇住他们吧。” 知一拉着阿音朵的手,“咱两是不是好姐妹?我有困难你是不是要帮?” “在我能力之内,我定会帮你。” 知一拉着阿音朵在她耳畔低语一阵,阿音朵听完后摇头,“这是骗人,不好!” “这是唯一能驯服他们的办法,你就帮帮我吧。” 知一哀求阿音朵,阿音朵抵不住她求,点头同意。 第二百九十六章,应付质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本该站在台下的阿音朵站到了台上,而应该站在台上的知一,却蒙面立在人群中。 知一没有在众人前露过面,阿音朵又以黑纱遮脸,故而大伙都不知道两人的相貌,阿音朵扮知一,大伙发现不了。 台上的阿音朵定心神,说出知一早准备好的话,“焰火族的同仁们,即日起由我知一做你们的队长训练你们,使你们成为一只强有力的护卫队,守卫焰火族。” 之前被知一抢过大锤的范世高带头说道,“我们只听族长的。” “族长有事外出,即使他在,也是由我这队长来管你们。” “我们才不想听神族的呢。” “就是,神族只会加害我们。” “我现在也是焰火族一员,我会以守护焰火族为要。” “谁信啊。” 大伙一脸质疑,无人愿意相信台上的“知一”。 原来道枫红不喜欢知一,遂在他们中间煽动,让他们共同抵制知一,给知一难堪。 可现在上面的是阿音朵,道枫红欲揭穿,旁边的知一将他嘴封住,他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道枫红另一侧的大汉说道,“道公子,待会是不是要扔石子啊?” 知一斜眼道枫红,眼风如箭,好你个道枫红,拆我台就算了,还怂恿他们扔石子,难关昨夜冷笑,原来是想看我狼狈。 知一切齿地拧道枫红手臂,揪起一坨肉,道枫红心里连珠价叫苦。 道枫红冲着大汉一个劲摇头,大汉又道,“对了,后来您说不要扔石子,改粪水。” 闻得粪水二字,知一加重力道,道枫红痛得眼泪流出,忙拉着大汉,拼命摆头,大哥,您别再说了,再说我要跪下了。 大汉不明道枫红是何意,疑惑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知一阴阳怪气道:“是啊,道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新的损招没出啊?” 道枫红摆手,退到大汉身后,深怕知一动手。 知一瞪着他,警告他老实点,否则她便不客气。 大伙越来越反感“知一”,甚至有人扬言,不换队长就走。 阿音朵深吸气,语出惊人道,“你们要走我绝不会阻拦,相反还庆幸,因为寄生虫走了。” “你说谁是寄生虫?” “说的是那些,想找到强大靠山,而自己不愿做任何事的人,如果你认为成为焰火族就能得到自由,自己不打算做任何事,那你就是寄生虫,这样的寄生虫不配留在焰火族。既是焰火族的一员,就该为全族奉献,拿起武器扞卫自己以及家园,而不是等着族长或是别人保护!” 阿音朵本就冷若冰霜,再用冷冰口吻说出这些话,威势十足,一时间震住大伙。 范世高打破沉默,“我们当然要守卫焰火族,却不想听你的话,你当队长,我们不服。” “若你们能赢我,我就不当这个队长,若你们赢不了,就给我乖乖地服从命令,如何?” “你是神族,又有能量,我们哪里打得过你!” “你们可以一起上。” 大伙面面相觑,阿音朵蔑视道,“怎么,多对一都不敢?” “谁不敢了,就这么定了,我们赢了你,你走,我们输了,就听你的。” 得到想要的赌约,阿音朵转身离开,前排的人按照计划低头捡石子扔向阿音朵。 然而石子到了半空中犹如碰到了墙,全部弹回来,石子如雨落下,众人抱头躲避,被砸中的人嗷嗷叫。 阿音朵回头,不明白为何他们惨叫,冷冷瞥他们一眼后远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多对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范世高捂着头说道,“这丫头好厉害啊。” 旁边的连宽说道:“听说她不但有法器,会武学,还懂阵法呢。” “难怪如此厉害,打赢她可不容易。” “我们这么多人,不信赢不了她,你瞧她那高傲的样,我才不想屈服她呢。” 大伙纷纷点头,而后七嘴八舌商议如何赢知一。 有的人说以车轮战,一个个单挑累死知一;又有人说一起上,不信四拳敌不过双手;还有人说设在陷阱,引知一掉进去。 各自都认为自己的办法好,都想试试,互不相让,最后吵了起来。 “你们都别吵,这事听神女的。” 连宽特别尊敬神女,提议由神女做主。 大伙住了嘴,看向最后带着面纱的知一。 道枫红双手摇摆,意在阻止他们,可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神女指示,在大伙心目中,就是明灯。 知一缓缓说道,“你们谁都不服气谁,可以轮流用自己的办法,如此一来,高下立见。” 大伙点点头,觉得神女的话对,分成三部分,各自讨论如何对付知一。 道枫红哭着脸,看着大伙被知一玩得团团转,可惜无法拆穿她,不断叹气。 知一瞥道枫红一眼,道枫红止住叹息,躲在一人另一侧,怕知一又拧他。 第二日,他们先用车轮战,阿音朵耐力惊人,对战百人毫无压力,大伙见状自知这招是不行了。 第三日,他们一拥而上,阿音朵以埙召唤飞禽走兽,众人再败。 第四日,阿音朵早知有陷阱,非但没有中招,还将连宽几人一起踢入陷阱,此招再败。 阿音朵冷眸扫过,“你们可服?” “不服!”即使三次皆败,大伙依旧不服输。 “那你们可得好好努力了。”阿音朵略带讥讽,惹得大伙热血沸腾,暗自下决心非赢她不可。 待“知一”走后,大伙有些丧气,知一说道;“尚有转机,你们不必灰心。” 这话如甘霖浇入旱田,大伙侧目神女,“神女,请明示。” 大伙以知一为核心围绕着她,知一坐了个手势,大伙接连坐下。 “这三场战你们瞧出了什么?” 大伙相顾后沉默,范世高说道,“这神族丫头很强。” 旁人嗤笑,“用你说啊!” 知一心里偷笑,正经道,“还看出了什么?” 大伙寻思一阵,齐摆头。 “三场较量你们虽然输了,却没有白输,通过战斗看清自己的问题。比如范世高你觉得你为何会输?” 范世高想了一阵,“对她对打很不舒服,她总是攻我左边。”他顿了顿,“这么看来,左边是我弱点。” 知一点头,又问连宽,“你呢,你可反省过输的原因?” “我没来得及出手,就让她一脚踹了。” 大伙哈哈大笑,知一却没笑,恍然,“我明白了,我力气大,速度是我缺少的,我需提升速度。” “很好,大家各自回忆失败地方,明日可以再来一次,直到能胜利为止。” 得到指引,大伙暗暗思量不足之处,准备接着再战。。 趁众人不备,知一悄悄离开。 第二百九十八章,解开面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见到知一,揪着她衣襟,咿咿呀呀指着嘴巴,要她解开他嘴上禁符。 “等我露出真面目那天,就是解你禁之时。” 知一不想让道枫红破坏自己计划,道枫红愤愤大喊,一副不解不罢休之态。 “阿音朵,你知不知道,道枫红私下让他们,” 知没说完,道枫红就捂住她的嘴,眼神警告她不许说,知一低声道,“不说也行,你就多忍几天。” 道枫红放开她,算是同意。 阿音朵诧异看着两人,知一笑着道,“没事,明日他们会再向你挑战,我给你说说他们的短处,到时候你专攻击他们的短处。” 阿音朵从知一那学的武学虽比范世高等人高一点,却无法做到力压,故而需要知一将他们的缺点透露给她。 阿音朵一一记下。 第五日,众人重新用车轮战,有了知一的透露,阿音朵依旧完胜,不过她倒觉得有些吃力。 当夜,众人围坐在知一旁边, “神女,我感觉到我在进步了,虽然还是输了,可是我与她多对了几个回合。” “我也是,神女,您太神了。” 经过这次,众人对神女愈发钦佩。 知一说道,“有谁发现了敌人的破绽?” 大伙愣了愣,显然是没有。 “对战中发现自己不足,加强已是多了一层胜算,这时再发现敌人的破绽,根据破绽而针对,便又多了一层,结合一起,就是两层。” 知一传授多年打架的经验,大伙一听倍觉有理,对神女愈发尊崇。 接下去几日,对战时众人细心观察,夜里相会探讨阿音朵的破绽,知一听了之后转告阿音朵,双方都通晓自己不足,经过不断较量,半月过后,各自实力均增进。 大伙虽有提升,但没能赢下一次,不免心里烦躁,范世高斗胆问神女,“神女,我们是长进了,可还是没能打败神族那丫头呢。” “双方悬殊过大,才磨砺几日就想着打赢她,你也忒没耐心了。” “我,天天输,我都没底了。当然,我绝对没有质疑神女,神女您不会有错的。” “急什么,面对强敌,要的毅力和耐心,二者缺一不可,这几日你们毅力是有了,至于耐心,真是少得可怜。” 大伙一副受教模样,不敢再吱声。 “我再问你们,你们可知大伙中谁擅长什么?谁的攻击力强,谁的防御好,谁又会偷袭?”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被问到了。 知一不再开口,大伙照着知一的话,互相讨论。 经过几番讨论了解,千人分成队,一队善勇,一队善谋,一队耐力强善防御,一队善偷袭。 这回他们不急于向神女求方案,而是由善谋策划,勇队与偷袭队执行。 阿音朵这回被他们打败,大伙一阵欢呼。 范世高说道,“什么神族,不过如此。都被我们打败了,你没脸当队长了吧?” 阿音朵默然不语。 范世高又道,“你啊,当不了我们队长。” 连宽附和,“要说队长,神女还差不多。” “对,若是神女,我们是甘愿的。” “神女,你来做我们队长吧。” 大伙侧目,神女走到最前面,眼睛扫他们一圈,“你们当真愿意信服?”。 大伙一致点头,神女解开面纱,露出一张灵动面庞,范世高认出她是抢自己大锤的人,指着她惊呼,“你是脉中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收服众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不但是脉中人,还曾是神族,我才是真正的知一,这位是阿音朵。” 知一自报身份,大伙得知被骗,不禁恼怒,“你什么意思,扮神女玩我们呢!” 连宽暴怒,“搞这么多花样,你想干什么?” 大伙个个恼怒,恨不得撕碎知一,阿音朵担心双方矛盾恶化,心提到嗓子眼。 “我身为队长,理应了解你们。” “不见得吧,你分明是要摸清楚我们底细,好碾压我们。” “就算不摸底,我也可以碾压你。” 连宽大喝一声,飞身出拳,拳风赫赫袭向知一面门,知一后退两步,单手握着他拳,反手一摔,眨眼间连宽横翻倒在地。 连宽身形是知一的两倍,力大如牛,竟然一瞬间被击倒,旁人不由傻眼。 假的知一已经十分难对付,怎料真正的知一更强悍。 知一走到范世高前问,“你为何在此?” 范世高哼了声,“还不是因为学会你那拳法,害我被东海的人追捕。” “看来你学得不错,能让东海的人相中,怎么,要不上来和我过两招?” 知一的身手范世高早领教过,不想出丑的他拒绝道,“我才不和你打。” 范世高身旁的人好奇问道,“你的拳法是她教的?她是神族,怎会教你拳法。” 脉中人不掠夺反而教,实在是一大奇闻。 “她抢我铁锤,然后用拳法补偿。” 知一解释,“是以物换物,不是抢。” “你是脉中人,有我说不的余地么。本以为没了铁锤能高枕无忧,谁知道学你那拳法更惹目,被你害死了。” “没有能量加持的双影拳极为普通,按理不会招惹麻烦,肯定是你在它基础上加以改进,使它威力大增,才惹人注意,这表明你在拳法上有天赋啊。” “我,我就稍稍发挥了下,也没添多少。”范世高虽否认,脸上却洋溢得意之色。 一人插话,“老范的事我听过,一人之力从十几名强盗手里救出被劫走的妇孺,确实厉害。” “那确实厉害,看不出嘛,范世高你能耐挺打的。”知一附和,赞得范世高心花怒放。 悉得是知一教范世高拳法,大伙对她敌意稍减,怒气消了大半,气氛缓和许多。 知一趁机道,“我混入你们中间绝无冒犯之意,更没想欺压你们。我是神女,指引你们来,又怎会欺凌你们。” 大伙沉默,知一又道,“我明白,未来如何大家心里没底,难免不安,见是神族人做队长,自然反对我。可我不但是神族,也是神女,无论什么身份,都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着,正如我们焰火族的宗旨,捍卫光明正大,自由活着的权力。捍卫的第一步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只有变强,才能捍卫。” “你说得不错。”范世高点头,转向大伙道,“她说得对,我们要做的是变强,无论她是神女还是神族,只要能让我们变强,我愿意认她为队长。” 范世高一说,大伙纷纷点头,甘愿认知一为队长,听从她的命令。。 知一看了眼阿音朵,阿音朵抿嘴笑,彻底放下心来。 第三百章,篱笆小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每日清晨,流霞海上空回响着整齐有序的呐喊声,是知一带着众人围岛跑步所发。 军人需具备良好的体力以及耐力,在族长回来前,知一先训练大伙的基本功。 海岛日光强,不到一个月,知一被晒得黝黑,她天生并不黑,只是经不起晒。 道枫红揪住这点没少冷嘲热讽,这日晚膳坐同一桌,道枫红伸出他的手,“瞧瞧我的手,白如玉,再看看你,”他将手臂放到知一脸庞,黑白形成鲜明对比,“你好意思么,身为女子,连我都不如,不说似雪吧,至少也得白皙,一白遮三丑,如今你啊简直没法看。” 知一最近训练辛苦,累得没神气与人斗嘴,自顾自地吃,懒得理他。 “黑得如焦炭,我看你不要叫知一,改名知黑。” 知一瞪他,正好银哨端上一盘鸡,知一笑道,“这鸡全身无毛,又白又瘦,像不像你?” 阿音朵的视线在鸡和道枫红之间移动,别说,道枫红瘦弱之样还真挺像白斩鸡的,不由发笑。 道枫红登时涨红脸,怒气道,“你居然骂我!” “我是在骂鸡。” “你,你存心的吧,知道我喜欢吃这菜,故意这么说。” “许你给我起黑外号,不准我还你一白斩鸡么。” “不准,你一说往后我还怎么吃。” 知一耸肩,道枫红怒道,“你个矮黑妞,我,我毒哑你。” “正好,近来训兵讲得口干舌燥,成哑巴后就不用讲了,到时你来说,”知一拍手称快,道枫红岂能便宜她,当即打消这念头,摔下筷子离席,寻思如何整治她。 阿音朵叹息,“你们真是没一刻消停。” 边说边夹出一部分菜,特地留给道枫红。 “他闷得慌,故意找我吵呢。” 阿音朵早看出了,故而两人拌嘴她不出声,“整个岛,就他一个闲人,能不闷么,你不如找点事给他做吧。” “等烈回来他就有的忙了,烈出发前曾说要带药苗回来,到时让他监工种药草。” 人活着难免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光有医术是不够的,还需草药,赤烈焰早思量过,归岛时候带回各种菜种,药种以及树苗。 赤烈焰回来后,开始规划全族。 他先从军队中选拔一批优异的人作为族长亲卫队,剩余的人分为陆队和水队,知一管陆队,姑念管水队,两队隔开训练。 焰火族人分住于五个岛,主岛葫芦岛,负责议事,族长、七子以及亲卫队驻岛;知一和陆队居乾岛;姑念与水队住坎岛;兑岛垦种、养鸡鸭以及种草药,阿音朵、道枫红和军队的家属在此岛;剩下的离岛提炼铁,设造兵厂。 对于要和烈分开,知一很是遗憾,但很快又十分开心,因为她在乾岛盖了四间木屋,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屋。 屋子前后留有空地,后面种菜,前面栽树做秋千,周围围上竹篱笆,取名篱笆小院。 这日知一结束训练回来,见到桌上有柚子,笑着咧开嘴,“银哨,你去哪弄来的?” 银哨做事细微,赤烈焰派他过来照料知一起居。 “这是我准备的。”赤烈焰站在门外,知一回眸笑,“你几时来的?” 第三百零一章,管冶刺头新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刚到。”赤烈焰走进来坐下,知一迫不及待剥开,分一瓣给赤烈焰,赤烈焰推回,知一不客气吃起来。 “好久没吃柚子,馋死我了。” “我弄了几颗树苗回来,种在我屋后边,日后结果你便有得吃了。” “种我这呗,我来照料。” “还是种我那吧。” 待柚子熟了,知一才会三天两头往他那跑。 知一意会赤烈焰埋怨她最近不去葫芦岛,笑了笑,“最近加入的新兵多,我得好好看住,本打算明日去找你的。” “知队长比我这做族长的都忙。” “那当然,谁叫我舍不得你辛苦。” 这话令赤烈焰十分受用,唇边荡出一丝笑意。 “不生气了吧。” “几天见一次,看你都来不及,顾不上生气。” “你还没好好看过这岛吧,我领你逛逛。” 知一拉着赤烈焰在岛上闲逛,向他展示陆队的联排木屋宿舍,一起种的谷物以及番薯,训练的教场,“我打算在这种一排防护林,这样海风来的时候,有所抵御。” 身旁的赤烈焰并不说话,知一不解道,“烈,你怎么了?” “我想听你说话。”赤烈焰是个寡言的人,但做了族长,不得不指导吩咐族人,一天下来倍感疲倦,他只想听,不愿再多言。 “那简单啊,我能说上一个时辰呢。” 两人坐在海边石滩上,知一絮絮叨叨说起训练时的事。 本是枯燥无味,可从知一总能从有趣的视角说出,听来十分生动,惹得赤烈焰暗暗发笑。说着说着,知一倚在赤烈焰肩上睡着了,赤烈焰将她抱回屋中,亲手点了驱蚊香料才掩门退出。 银哨压低声道,“少主,夜深了,不如在这住下吧,小的已将旁边的屋收拾干净了。” 赤烈焰摇了摇头,“她在这里可好?” “嗯,陆队十分尊敬他们的知队长。” 赤烈焰点点头,银哨又道,“不过有几个新人不安分,小的想着要不要处理了。” “让她处理吧。” 赤烈焰相信知一,他叮嘱银哨好好照料知一后匆匆走入夜幕里。 新来的人中有对双胞胎特别事多,不是吵着海边湿气重便是岛上食物不合胃口,这日晨练都不出席。 知一走进宿舍时,二人正躺在床上,见到知一也不慌,“队长,我们病了。” “有何症状?” 熊大哥捂着头,“头晕,浑身乏力,就想躺着。” 知一向副队长浮生使眼色,浮生走上前试探熊大哥额头,“不是发烧。” “请道大夫来瞧瞧吧。” 熊二哥急道,“不用,我们就是水土不服,休息几日就好。” “既然身体不适,这两日就不用训练,好好休息。” 知一交代完走出去,刚出宿舍浮生忍不住道,“队长,他们不像病了,方才凑近我隐约闻到酒味。” 其实知一走近屋便闻到了,不过是没有揭穿。 “我看他们八成是装病,逃脱训练。” “新人初来乍到,难免不适应,就让他们休息两日吧。” “队长,您太纵然他们了吧,这放在水队,姑队长早棒子伺候了。这次分人,您去得迟,好的都被水队选走了。” 知一拍了拍队长肩膀,“既是同族,也别太多计较,顽劣也不是什么大罪。” 真正顽劣是你面前的人啊,知一心里暗暗道,“只要不是太过火了,睁只眼闭只眼吧。” 知一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浮生见知一宽厚,也不好多言。。 双胞兄弟见蒙混容易,隔三差五总是装病逃晨练,队长容忍两次后再看不惯,当场将两人藏在床下的酒搜出摆在知一面前。 第三百零二章,自有一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浮生严肃道:“队长,您不能继续纵容他们了,万一其他人效仿,整个陆队便松散了。” 知一沉着脸,“你们跟我来!” 双胞兄弟随知一坐船到了水队所在的坎岛,姑念去葫芦岛议事不在岛上,水队副队长陶木恭敬相迎,心里纳罕知一忽然造访的目的。 瞧出陶木心思,知一解释,“这两个新人对水队十分感兴趣,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若你得闲,带我们转一圈?” 陶木曾在知一手下待过,知一开口,陶木自然无法拒绝,但并不相信他们只是看看那么简单。 这双胞兄弟出了名的难伺候,故而选人时姑队长没选他们进来,眼下知队长带他们来,莫不是管不了,硬塞给水队? 陶木不愿他们进水队,有意带他们去训练场。 眼下水军正练习憋气,时限是一炷香,有的新人半柱香时间就抬头了,在外人看来,半柱香对新人而言已经不错。 可水队规定达不到憋气时限的人必须加练,一次完不成加练半个时辰。 知一指着一人问,“他脸怎么如此白?” 两兄弟顺着她所指看去,但见一人脸白且胀大,脸上皱巴巴地,十分吓人。 “回知队长,他从昨天一直练到现在,泡在水里,脸泡胀的。” 双胞兄弟倒吸气,岂不是浸在水里一天一夜? 知一问道:“若是今日还是无法练成憋气一炷香呢?” “继续练。”陶木的回答令两兄弟骇然,水队训练竟如此不通人情。 “那边又是什么?”知一指着椰子树上的吊着的人问,陶木回道:“他恐高,姑队长便让他在树上待着,何时克服,何时落地。” 两兄弟暗暗咽口水,因为他们也畏高。 陶木又领着三人往前,一人提着一大桶衣服经过,知一好奇看着他,陶木说道,“水队的规矩,新人需对前辈恭敬,是以前辈的衣服全由新人洗。” “这招管用么?” “非常,在我们水队从没有以下犯上,顶撞前辈的人。” 知一点点头,两兄弟寻思着她不会回去也实行这规矩吧,真如此,他们可就惨了。 “最近刚进的新人服管么?可有特别调皮的?” “没有。” “有的话如何驯服的?” “姑队长将他派去开垦荒地,几时听话几时回来。这招十分管用,回来的人没有不服的。”陶木说着眼睛瞥向两兄弟,熊天和熊地脊梁骨透着寒气。 两人的反应落入知一眼底,知一笑道,“如何?你们对这里可满意?” 两人讶异望着知一,莫不是要将两人送来,兄弟俩脸上挂着心死如灰的神情。 正好姑念归来,走近后道,“你来参观也不打声招呼,我好亲自接待。” “不必,我就随便瞧瞧。” 姑念目光落在双胞兄弟身上,这两兄弟出了名的难调教,姑念略有耳闻。 “他们就是传说中难搞的刺头?” 知一微微点头,姑念说道,“不妨扔他们到我水队,我来管。” 陶木心里犯嘀咕,姑队长特地避开两兄弟,怎么反向知队长讨这两兄弟。 两兄弟紧张看着知一,齐齐摆头,眼神情带着哀求。 第三百零三章,去做强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多谢姑队长好意。我就是带他们观摩一圈,没别的意思,时候不早了,不打搅你们,先告辞。” 言罢知一领着两兄弟返回乾岛。 “知队长,您千万别把我们送入水队啊。”双胞兄递唯恐知一改变心意,在船上求她。 “水队不是挺好的么?” “哪里好了,简直是地狱。” “不,比地狱还可怕!” 两兄弟心有余悸,知一抿笑,“相比之下,陆队是不是好多了。” 双胞兄弟点头,“堪比极乐世界。” “我们陆队和水队不一样,他们是用规矩束人,我们是以自律管人,若说手段,我有三种以上更残酷的办法,之所以没用,并非想不出,而是不想用。焰火族人凝聚,不是靠焰火的火震慑族人,而是光,照亮族人,感悟生命之乐。自从你们到了这里,族人接纳你们,包容你们,而你们又做了什么?” 两兄弟听完,心里十分惭愧,垂头一言不发, 回去后两人再没偷懒混日子,旁人都道两人被水队吓到了,陶木听后十分得意。 焰火族在世间悄然传开,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军队人数不断增长,成立半年已有三万人。 从羊城带回的铁矿石已不能满足需求,姑念提议,在羊城埋伏,弄沉运输铁矿石的船,劫铁矿石。 知一立即反对,“不行,这与做强盗没分别。” 瘸子插话,“我赞同姑念的主意,没有铁矿石,我们用什么制兵器,日后如何抗衡三脉?” 知一辩驳,“没有就去抢,这不合情理。” 矮子没好气道,“我们倒是想做君子,可是有买的地方么?” 天山把持所有铁矿石,根本不贩卖,别说卖给平民,就是东海和昆仑,也得苦苦哀求才高价卖一些。 造兵厂由矮子监管,造不出兵器,他焦急得很,遂赞同姑念的办法。 知一缄默,姑念说道,“我愿领一支人去办。” “船无缘无故沉,天山必然会查,早晚查到我们头上,届时暴露焰火族,他们势必举兵攻来。” “知队长,你一而再再而三反对,是顾念旧情么?” “就事论事。” 矮子急了,“那你说怎么解缺铁矿石的燃眉之急?” 知一沉默半响,“我还没想到。” 矮子哼了声,目光定在赤烈焰身上,“请族长定夺。” 赤烈焰终于发话,“对天山的矿船做手脚,的确会惹来怀疑。此事待定。” 瘸子直言,“族长,这事不能拖,拖一日便多一分危险,万一三脉发现我们,到时我们没有兵器,如何抵挡他们。” 姑念附和,“是啊,事关重大,拖不得。” 赤烈焰坚持将事押后,瘸子等人虽有不满却不好再逼,只得择日重提。 议事结束,阿音朵拉着知一,带她到自己的小院,“近来训新人累了吧,我给你做了香囊,困乏的时候你拿出来闻闻。” 知一笑着收下,“阿音朵,你愈发贤惠了,照此下去,天底下就没有配得上你的公子了。” 阿音朵笑了笑,“也就你才如此想。” “怎么会,你艳丽脱俗,能驱兽,还学会了针线活,简直优异啊。” 知一由衷认为普通人完全配不上阿音朵。。 “那是,比你好太多了。”出口便讥讽的人不是道枫红又会是谁。 第三百零四章,不赞成的只有她一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懒得理道枫红,“阿音朵,你是值得被温柔以待的人,千万别让人巧言巧语骗走心,得坚定啊!” 知一明摆着劝阿音朵别对道枫红动情,道枫红气呼呼道,“你个不安好心的,自己黑嫁不出去,就祸害好姐妹,想她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么?” “宁缺毋滥懂不懂,不好的,宁可她独身。” “好不好,阿音朵说了算,你滚一边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身为她的好姐妹,得替她把关。” “你分明是趁机捣乱。” 两人一见面就互掐,阿音朵实在受不了,出声道:“好了,你们别吵了,不能和睦一回么?” 道枫红和知一同时冷哼,阿音朵叹气,一边是好姐妹,一边是蓝颜知己,她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知一说道,“我和阿音朵说贴己话,你识趣点消失。” 道枫红不退让,“巧了,我和阿音朵也有话要说,你消失。” “先来后到,懂不懂。” “不懂,我只晓得后来居上。” 阿音朵见两人又吵起来,忙调停,“行了,一个个来,道枫红你先回去,待会我去找你。” 得胜的知一朝道枫红吐舌,道枫红愤愤离开,阿音朵叹息,“你们怎么老是如此?” “我们就是过过嘴瘾,没伤感情的。除了我,没人招架得了道枫红的毒舌功,没人与他吵,他反而不舒服。” 阿音朵明白道枫红并非真的讨厌知一,只能由着两人。 “对了,还有一事,你需小心。在铁矿石事情上你尽量少发言,免得七子前辈误会你。” “误会我?” 阿音朵颔首,“我了解你是以全族安全考虑,可七子却认为你在偏帮三脉,是不愿三脉受损,你越是反对,他们便越认定这点,毕竟,你曾经是神族。” 七子对知一心存疑虑,阿音朵只能意会不便明言。 知一领悟她的意思后,微微轻叹,“你也赞同劫铁矿?”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不赞同又能如何,总不能让军队缺兵器吧,三脉随时可能发现我们,他们若来犯,没有兵器的我们如何抵抗?” 事情后果知一当然清楚,但她不认为劫铁矿船是最好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解决,只是需要时间。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有,知一不懂如何劝他们。 见知一叹息,阿音朵心照她为此事郁闷,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露出歉意的神情,知一又道,“谢谢你提醒我。” 与阿音朵道别后,知一行至岸边,范世高出现在码头上,“知队长不看看柚子树再回去?” 范世高被赤烈焰选入亲卫队里,经过赤烈焰的调教,现身是赤烈焰的贴身护卫。 赤烈焰派他请知一,不知所为何事,莫非也是劝知一赞同劫铁矿石? 正是担心这个,方才议完事,知一匆匆离开,没想到赤烈焰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难道不赞成的只有她一个人? 知一跟着范世高去到族长住的焰火苑,屋后有三颗柚子幼苗,赤烈焰正给它们浇水。。 知一露面,赤烈焰叹息道,“果然,还是柚子的面大。” 第三百零五章,花香值得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认为赤烈焰是来做说客,闷闷道,“不是才在议事厅见过么?” 赤烈焰叹气,“议事,又不是说话。” 知一走近,环顾四周,“若是柚子树长高了,就用绿藤编两张吊床挂着,然后我们就躺在上面聊天,如何?” 赤烈焰放下手中的花浇,“主意不错。” “可是树长大还得好多年呢。” “等得起。” 知一指着不远处的幼枝,“哎,那是桂花吧?” 赤烈焰笑而不语,知一打趣他,“这院子又柚子又是桂花的,族长一心要做个花匠么?” “花匠挺好的。” “族长可得悉心呵护,别养死了。” “它们再娇气,也比不上人。” 拐弯抹角说她矫情呢,知一笑道,“这样啊,要不换个不娇气的试试?” “建议不错,可以考虑。” 一副族长口吻,逗得知一笑意加深。 知一起身,“慢慢考虑。” 赤烈焰不提铁矿石,知一也聪明地装傻。 她在后院走动,随口感叹道,“我看这桂花树,明年就可开花。” “花香值得等。” “好东西确实要等,但很多人等不了,也不愿等。” 两人沉默一会,赤烈焰开口要说话,知一抢先道,“烈,劫铁矿船的事能不能等等。” 赤烈焰手中的花浇停滞片刻,“等多久?” 知一想了想,“一个月,不,半个月吧,成么?” 她眼中尽是肯求,赤烈焰斟酌后缓缓点头,知一裂开嘴,“呐,你答应了等我,可不能食言。” 说完知一如烟般飘远,赤烈焰叹息,可惜了屋里的一桌菜。 范世高走上前,“族长,铁矿石紧急,拖不了半月吧。” 赤烈焰望着知一的背影,沉重问,“你也觉得打劫别人是好主意?” “打劫是不妥,但对方是天山,那就,可以做。”范世高对三脉怀有怨恨,认为劫他们的东西并无不妥。 赤烈焰暗想,恐怕除了他和知一,全焰火族人都这么想。 他没有回答,范世高心照族长也是不赞成的,遂不敢再多言。 过了几日,姑念再提劫铁矿石之事,赤烈焰都做押后处理,渐渐地族里传出,知一说服族长改变心意,对此颇有微词。 他们不敢说族长不是,便背地里骂知一祸水误事,范世高不敢禀告赤烈焰,免得他动肝火。 范世高虽跟族长时日短,但瞧出一点,其他事族长皆泰然,唯涉及知一,族长容易动气。 这日流霞海上空狂风大作,将树吹得东倒西歪,暴雨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范世高走到窗前关窗,见一道黑影闪到屋前,范世高顾不得窗户,转身去查看,才发现对方是银哨。 银哨神色焦虑,赤烈焰脸色瞬间变沉,“她出事了?” “主子下午划船出海,至今未归。” 赤烈焰神色凝重,“她出海做什么?” 银哨摇头,“近十天她总是出海,小的问了,她不说。” 外面狂风咆哮,雨倾盆而倒,海上风浪猛,船在海上飘危险至极。。 赤烈焰往外走,银哨跟在他身后,范世高忙撑大伞伴他们旁边。 第三百零六章,冒险出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命人开一艘船驶出海,海上漆黑,船在风浪里仿佛簸箕里的豆子,上下晃动。 赤烈焰身披蓑衣立在船头,凝视海上,前方闪电忽明忽暗,竖穿天际,势要劈开流霞海一般,尤为可怖。 呼啸风雨声灌耳,范世高不得不扯着嗓子喊,“族长,您进船舱内吧,我替您看。” 赤烈焰不为所动,范世高望了眼银哨,银哨微微摇头,范世高只得放弃,陪同赤烈焰一块在外经受风雨。 水连线从蓑帽沿下,漫入范世高脖子内,范世高抹了抹眼睛,期盼能早日寻到知队长。 早上开始阴云便密布,知队长为何还出海,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缓一缓,值得顶风雨去做? 眼前的海如发了疯的怪物,张嘴要吞噬一切,知队长的舟犹如海中一粒虾米,随时会被它吞噬入肚,范世高忧心忡忡看着海面,不由焦躁。 “前方有光点。”银哨忽然喊道,三人齐上前,不远处确有细微光点。 “快,去找绳子。”赤烈焰吩咐,银哨连忙找来长绳,赤烈焰将绳子圈在腰间,银哨劝道,“海里危险,还是小的去吧。” 赤烈焰置若罔闻,套好后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船上,而后跳入海中。 经过漫长的等待,船上的绳子忽然绷紧,银哨和范世高合力拉拔绳子,费力将赤烈焰和知一拉上船。 两人浑身湿漉,知一在风雨里浸得久,脸色苍白,直打哆嗦,赤烈焰将她抱到船舱内。 银哨找来干净的衣服,同时生炉子,让舱内变暖。 知一换了衣服,裹着毯子,体温一点点回升,她才觉得活了过来。 赤烈焰敲门进来,知一刚开口,赤烈焰厉色道,“你是嫌命长么?眼见暴雨将至,居然划船出海!” “我估摸着雨得夜里才下,谁料到傍晚便来了。” “你不知道风雨莫测吗?还估摸,若不是我出海找你,你就死在海里了。” “对不起,是我冒进了。” “身为队长,做事冲动,怎么给族人做表率,明日起禁足半个月。” 知一想反驳,但对上赤烈焰心有余悸的脸,话咽了回去。 赤烈焰转身离开,不久后,银哨端上一碗姜茶汤,知一捧着喝,热汤入腹,感觉好多了。 “你给族长也送一碗去。” 银哨点点头,转身去办。 知一裹着毯子,悄悄走到舱门边,看着赤烈焰喝下热姜汤,这才放心。 赤烈焰身旁的范世高瞥见知一,朝她打眼色劝她过去,知一摇摇头,赤烈焰正在气头上,她过去不是再挨训么。 正好赤烈焰放下碗,看到她,眼风比外面的风还冷,知一打了个寒颤,默然退进船舱内。 在海上淋了两个时辰雨的她,不出意外地患上风寒,浑身发抖,鼻涕不停流。 阿音朵来探望知一时,知一喷嚏不止,见到阿音朵,知一朝她摆手,“别进来,会感染你的。”。 阿音朵听她话语带着浓浓鼻音,知道她病得不轻,担心之余忍不住怪责,“有什么紧急的事,非得冒着风险出海?” 第三百零七章,病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擦着鼻涕,“过两天就没事了。” 阿音朵见知一全无神气,担心又多几分,“要不我让道枫红给你瞧瞧吧?” 知一摆头,“我不才不给他公报私仇的机会呢。” “晚了,我已经得到这机会。”道枫红从阿音朵身后走进屋子,知一惊悚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奉族长的命,给你扎几针。”说着抽出两寸长的针,知一裹紧毯子,“我不需要你扎,你出去!” “族长之命,不敢不从。”道枫红拉着知一抗拒的手,手起针落,知一啊地叫了声,昏迷倒下。 阿音朵急忙走近,“你把她怎么了?” “别紧张,我扎了她的睡穴,否则她不肯乖乖让我扎针。” 阿音朵松口气,道枫红见她不肯退出去,笑道:“不会把你好姐妹怎么样的,你先出去,免得被感染。” 待道枫红出来,阿音朵关切问知一病情,道枫红回道,“死不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给知一瞧病。” “她死了,我去哪找斗嘴的。” 道枫红嘴上厉害,心里还是关心知一的,阿音朵抿笑,“我替她谢谢你。” “我想听你吹埙。” 阿音朵愣了愣,道枫红反问,“不是说要谢我么,我想听曲。” 阿音朵这才反应过来,要从腰间取下埙,道枫红制止道,“不是现在,待明月高挂,我们出海看星星,那时你再吹。” “我们两人?” 道枫红点点头,阿音朵面上不由一热,倒没有拒绝。 待知一醒来时,阿音朵和道枫红已经走了,知一感觉头没原来沉,暗想道枫红的医术挺管用。 知一坐起来喊来银哨,吩咐他去请浮生。 银哨没动,知一半眯眼望着他,银哨低头道,“主子,您病了就好好休息吧,队中的事不妨缓缓。” “我要办的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快去叫浮生。” “族长嘱咐过,您禁足日谁都不许靠近这里,违者杖刑。” 知一寻思片刻,走到书桌前,“我写信总可以吧?” 银哨面露难色,知一咬牙道,“银哨,虽说你是烈花钱买来的,可你跟在我身边,我若是不想你好过,你认为你能好过么?” “族长没说不能通信。”银哨何等机灵,立即改口,如此识时务,知一十分满意。 知一写好信封上,要求银哨必须亲手交给浮生。 银哨出门送信,知一犯困得很,便躺回床上。 隐约间感到一只手覆在她额头,随后被子拉高,将她裸露在外的手盖住。 知一想睁眼瞧瞧是谁,眼皮却十分沉重,昏睡过去,醒来时,已是深夜。 房中的灯点亮,桌前坐着一人,侧面看面部轮廓流畅,如雕琢般精致,难怪初见时非他不可,知一回忆起初次相遇,不禁发笑。 听闻笑声,赤烈焰侧目,见她醒来后转正头,知一嘟嘴,明明在意,却总装冷酷。 知一清了清喉咙,“我渴了。” 赤烈焰仿似没听到,眼睛只盯着面前的书卷。 知一只得起身,走到桌前倒水,见外边又下起了雨,说道,“族长早点回主岛吧,免得待会雨下大了。” 赤烈焰没应她,起身往外,片刻后银哨便将桌上的书卷收拾,知一以为银哨送赤烈焰回去,随口说了句路上小心。 银哨说道,“族长住主子隔壁,往后几日,族长在咱这处理公事。” “为何?” 银哨望着知一,知一黑脸,敢情他是来监视自己的,知一又问,“我睡觉时,浮生回信了么?” 银哨摇头,将书卷搬到隔壁。 第三百零八章,所有人都反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清晨起,旁边便传来说话声,直到晌午才消停,知一躺在床上听了一上午焰火族琐碎事,寻思族长真是不好当啊。 哐当一声,像是石头砸门的声音,知一起床开门,但见银哨鬼祟指着外面的浮生,知一意会点头。 知一不敢从门出,免得让旁边的赤烈焰发觉,只能从后窗跳出,猫着身子绕到院子外。 银哨压低声道,“一炷香时间,时间长了我可担不了。” “放心吧。”知一无比赞赏银哨的顶风作案,不枉跟着她身边许久啊。 银哨进院里望风,知一和浮生在外接头。 “队长,我按你所指的地方,果真找到了。” 浮生从黑色包裹里掏出东西,知一掂量着,笑眯眯道:“有了它,往后我们的腰脊骨就能挺正,可以无愧地立足天地间。” 浮生至今不明白这东西是何物,盯着看,也不敢问。 知一拍了拍浮生肩膀,“干得好,待我解禁了,给你加鸡腿。” “队长,一个鸡腿就打发我啊?我可是冒着性命去取的呢。” 浮生随知一的时间长,学到了讨价还价。 知一以孺子可教的眼神望他,“半个月,不能再多了。” 焰火族正处于初期,身为队长的她并不富裕,承包半月的鸡腿,已经算得上豪气了。 “谢队长。”浮生抱拳一拱,知一摆手,浮生迅速撤离。 知一刚跳窗进房,就听到旁边瘸子略带强迫的说话声,“族长,请三思啊!” 瘸子虽是前辈,一向对赤烈焰恭敬,是何事逼得他语气不敬? 知一好奇把耳朵贴墙上。 “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再多言。” 赤烈焰强硬口吻,知一更是讶异,因为他极少摆出族长身份压人。 瘸子激动道,“族长,要是不劫铁矿石,我们连一人一枪都没有,届时三脉攻来,我们何以抵抗?” 麻子附和,“族长,我知您正直,可是这事关全族,正直不能用在此处。” 姑念也应和两人,“族长,您再好好想想吧。” “族长,请以大局为重,切莫逞一时之能,我们需要铁矿石,唯有劫铁矿石才是明智之举。” “眼下,这是我们仅有的办法,不能不做。” “兵器不足,军心势必动摇,此乃大忌!” “若是族长固执己见,恐怕惹来族人非议。”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反对赤烈焰决定,赤烈焰沉默着,他们就逼得越紧。 “族长之所以反对,因为他自有安排,大家为何不愿相信族长呢。” 知一出现在门口,里面的人均是一愣。 瘸子皱眉,丝毫不掩饰他不希望知一到来的神情,“知队长,你不是禁足了么?” 知一走进房内,“这是我造的屋,我来再正常不过了。” 里面的三人深怕赤烈焰更坚定不劫之心,瘸子硬生生道:“但族长不许你议事。” “我有紧急的事,不得不说。” 瘸子挥手赶她,“何事比铁矿石重要?你的事之后再说不迟。” “我要说的正是铁矿石。” 四人侧脸,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知一身上。 第三百零九章,幸亏有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瘸子没好气道,“你又要说,劫铁矿石是不正之举么?” “劫铁矿石本来就是不对的,族长之所以坚持不劫,是因为他在海底找到了铁矿石。” 话音落地,瘸子三人愕然,喜色转向赤烈焰,“族长,是真的么?” 赤烈焰镇定道,“听知一说。” “之前尚未确定,故而保密,今日确定了,才向各位公布。”知一从黑袋中拿出一块石头展示在他们面前,“这是如假包换的铁矿石。” 三人上前,拿着石头仔细看,确认是真的。 瘸子抚掌笑,“原来族长早做安排,是我们无礼了。” 麻子点头,“我就说嘛,族长当然会为全族考虑。” “这下好了,我们不必做偷鸡摸狗的事,又有铁矿石。” 麻子和瘸子转风向,开始夸赞赤烈焰,经过此事,他们更加信赖赤烈焰。 姑念纳闷道,“姑婆族在海下多年,从未探得铁矿石,你是如何找到的?” “运气吧。” 姑念并不相信运气一说,可知一有意隐瞒,她再追问也得不到答案。 “族长,水队请求入海挖矿。” 赤烈焰看着知一,这是陆队发现,理应由陆队去做。 知一大方道,“水队水性更好,这事给水队办妥当。” 赤烈焰顺势同意,姑念得令后迫不及待去安排。 等他们全走后,赤烈焰盯着知一,瞧得知一脸微红,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做什么?” 赤烈焰招手,知一走近,他猛地将知一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若没有你,今日我这族长威信要扫地了。” “不会的,族长坚持正义的原则,只会赢得族人尊敬。” “幸亏有你。” 只有赤烈焰自己才知道,方才被他们逼得有多难受。 好在,他有知一。 “族长,寻到铁矿石,我是不是功臣啊?” “嗯,又想要奖励?” “禁足可以解了么?” “不行。病没好就想乱跑,老实在屋里待着。” 知一扁嘴,赤烈焰问道,“你如何寻到铁矿石的?” “解禁就告诉你。” “赶紧回屋。” “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口口声声感激,这会就冰冷无情,你都快赶上我们门主了。” 赤烈焰笑了笑,“我给你加鸡腿。” 知一切了声,愤愤回自己房。 发现海底铁矿的事在族内传开,族人沸腾起来。 焰火族从海底挖出大量铁矿,开始造箭造兵器,此后焰火族再没有为武器发过愁。 第一批铁矿被打捞上岸,赤烈焰下令,宰猪杀羊,以庆贺得铁矿之乐。 全族人围坐在葫芦岛的海滩上,伴着篝火,喝酒吃肉,一派喜气。 知一尚未康复,且处于禁足期,只能待在篱笆小院,别提多窝火。 “主子,您的粥。”银哨把粥放在知一面前,知一叹息道,“我不想喝粥,我要吃烤猪,吃烤羊。” “这些有火气,不宜您吃。” “族长呢?” “和大家在一块喝酒呢。” “有没有天理了,功臣喝白粥,其他人吃肉喝酒,没天理啊!” 知一孩气地抱怨,银哨抿笑,知一喊了一阵,心里郁气少了些,“你也去吧,把我没吃的那份吃回来。” “小的在这陪您。” “没事,你去吧,和他们热闹热闹,你总陪着我,都没喝酒的兄弟了。” 知一推银哨出门,催促银哨赶紧去,银哨怕违背知一的好意,便前往葫芦岛。 篱笆小院中的秋千荡来荡去,知一对它发呆,忽而闻到一股香味,她连忙循香而寻。。 后院中地上升了一堆火,火上架着羊腿,羊肉滋滋冒油,油滴落火里,散发诱人香气。 第三百一十章,姐妹最可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后院地上升起一堆火,火上架着羊腿,肉滋滋冒油,油滴落火里,散发诱人香气。 转动羊腿的人见到知一,微笑道,“鼻塞之人,嗅觉还挺灵。” “阿音朵,不亏是我的好姐妹。”知一跑过去,搂着阿音朵,“姐妹最可靠。” “别靠这么近。”阿音朵不习惯人太亲密,拉开知一。 知一笑着道,“我本来可郁闷了,你一来,我就不稀罕葫芦岛了。” “族长知道你会生气,特地让我带来这羊腿。” 知一并不买赤烈焰的帐,“别提他,自个吃香喝辣,留我在这对空叹气。” “他是族长,得坐镇。” “那他干嘛不解禁我,明明晓得我喜欢凑热闹。” “葫芦岛离这有一段距离,你来回奔波,万一着凉加重病情怎么办?” “我才没那么弱呢。”说完,知一打了个喷嚏,阿音朵偷笑,“病没好之前,你还是乖乖待着吧。” 知一感慨,“今年我可算是走了霉运,十八岁生辰在弥芒狱里度过,焰火族第一次聚会又遭禁足,简直霉透了。” 阿音朵给知一割了块肉,“错过的生辰我陪你度过可好?” 知一点头,“有酒就好了。” 阿音朵从身后拿出两壶酒,知一欢喜得拍手,阿音朵压低声道,“千万别让族长发现。” 知一露出那是自然的眼色,接过酒壶喝一口,“太爽了!好姐妹在,男人爱去哪去哪吧!” 阿音朵莞尔,抿了一口酒,“知一,你发现铁矿发现得太及时了,若不是你,我们就要成为强盗了。” 其实她也不认同劫铁矿船,因为她遭遇过掠夺,并不想做曾经自己厌恶的行为。 知一用袖子擦了擦嘴,“其实,缺铁矿石的问题我早就察觉到,所以很早开始就寻了。” “因此,发现铁矿石不是运气好,而是未雨绸缪?” 知一点头,“只有傻子才认为我凭借的是运气吧。” “但你怎么寻觅得到,流霞海这么大,这根本是大海捞针啊。” “我可是昆仑人。” 阿音朵费解看着知一,知一又道,“昆仑修的心,更确切说是通灵心,万事万物皆有灵,而我们通过灵与事物人兽相衔接,我们能驾驭法器,靠的就是通法器的灵。” “这意味着,你们也能通兽之灵,与其交谈?” 知一颔首,“我呢就和流霞海的各种鱼交朋友,让倾听它们到过什么地方,有什么地方有异常,又或者如果发现我要找的,就来知会我一声。” “原来如此。之前你冒危险出海就是去探铁矿石吧?” 知一笑了笑,阿音朵引以为豪道:“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同时她也为知一高兴,她终于明白族长坚持不劫铁矿石的原因。 “阿音朵,你若有兴趣,可以修这通灵的同理心,你本身有天赋,或许可以修成。” “可以么?” “当然了,这不算什么绝学,只要愿意修便可。” 知一紧接着与她细说,阿音朵听了十分感兴趣,开始修同理心,这让她的埙音威力更强,不但能操控普通猛兽,连凶兽亦能驾驭。 赤烈焰从葫芦岛回来,见到地上的酒壶,微微皱眉,阿音朵喝醉了,瘫坐在地上,银哨上前将她扶到客房里。。 知一微醉,完全没察觉到赤烈焰绷着脸,还冲他招手,“烈,过来一起喝酒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你是世间唯一的女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在哪找的酒?” 赤烈焰冷冷的声调如水浇知一头上,她立刻清醒,“不晓得,自己冒出的。”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到。” “查什么查,你这人,怎么如此严肃呢,今日全族庆贺,我怎么就不能喝了?” 深怕连累好姐妹,知一装凶质问。 赤烈焰叹息,拉着知一起身,“罢了,下不为例。” 知一满意点头,“烈,我好高兴啊,你没有让焰火族做强盗。” 在知一没有说出海底铁矿时,赤烈焰已经坚持不劫天山的矿了,这表明坚持的不止她一人。 “焰火族的宗旨不是做强盗。” 他记得,他不单记住还贯彻执行。 “烈,我们说好,焰火族只发光,而不是用火灼伤人。” 赤烈焰握着知一的手,“但凡我是族长一天,我就坚守焰火族发光的原则。” “别怕啊,我和你一起守。” 赤烈焰难得露出笑容,“说好了,你别食言。” 知一重重点头,“我从不食言,只食肉。”她抓起羊肉啃,塞得两腮鼓鼓地。 赤烈焰有些微醺,知一凑近,“烈你喝了很多酒?” “两壶吧。” “难得啊,你会喝这么多。” “大家高兴。” “是你高兴吧。” 赤烈焰点点头,“我高兴不是因为铁矿石,而是因为,”他转过头看知一,“我们是一致的。” “那当然了,咱两谁跟谁啊,患难与共,必须一致啊。” 赤烈焰摸了摸她的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醉了的赤烈焰话比平时多。 “你不知道,他们逼我的时候我有多无助。” 无助从赤烈焰口中说出,让知一很是意外。赤烈焰永远处事不惊,原来也会有无能为力觉得无助的时候。 “当时我想,若是你在就好了,然后你便出现了,还带着铁矿石。” 知一捂嘴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美,别的东西都黯然失色啊?” 赤烈焰颔首,“对,世间万物皆不及你。” 从赤烈焰嘴里听到夸奖极为罕见,知一笑得两眼弯成月,得寸进尺道,“还有吗?” “对我而言,你是世间唯一的女子。” “这话不错,没了么?” “还想听?” 知一点头,赤烈焰示意她过去,知一走近,赤烈焰左手抱知一腰,右手搂着她后颈,朝她红嘟嘟的小嘴吻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知一没有像之前那般不知所措,踮起脚,双手双手搂着他脖子。 酒香迷人醉,却不如郎有情妾有意使人深陷,不可自拔。 知一归队前一日,浮生专程到篱笆小院,十分神秘地说,陆队即将用热烈的方式喜迎她的重归。 浮生不说还好,一说知一心里无比好奇,总算挨过一夜,翌日到了教场,却看到陆队和水队正打架。 知一本以为是做戏,直到姑念铁着脸出现喊停,她才确信双方是真打。 望着面前头青脸肿的浮生等人,知一没好气道,“你们就是用恶斗来欢迎我?” 两排陆兵皆低头,知一厉色道,“我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谁来告诉我?” 身为副队长的浮生出列,“知队长,我们就是看不惯水队的小看了您。” 知一满脸莫名其妙,因为她自认为没有可以令人低看的地方。 原来两队打架的起因是陆队和水队双方治理风格不同。 姑念严厉管理,下级必须服从上级,不能逾越,违者重罚;知一则严谨开明兼并,公事严谨,私事通人情,相对开明。 陆队和水队都认为自己队长的管理方式优于对方,争执不出高下就约架,想用胜利证明各自的实力。 陆队和水队打架的事传到了族长耳里,当日知一和姑念被族长传唤到葫芦岛。 第三百一十二章,比一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荒唐,水队和陆队都是焰火族重要的部分,居然私自约架,这成何体统!” 族长没发话,瘸子厉声道,知一和姑念不敢言语。 麻子说道,“两队行事作风不一样,难免有比较,也不算坏事。” 瘸子:“都互打了,还不算坏事?军队讲求的是团结,当初我就不认为分队是好事。” 姑念主动承认错,“族长,是我们错了,回去我一定好好严惩打架的人,杜绝此类事情再发生。” 瘸子:“必须严惩。” 麻子:“杀鸡儆猴是堵住了嘴,心里指未必服气,陆队的训练方法在族中早有非议。” 水队终日泡水,习练游水,水下战斗,以及布阵;陆队则与土地打交道,种果树蔬菜,挑水施肥,道枫红戏言他们不是陆队,是陆农。 赤烈焰转向知一,“知队长,你怎么看?” 知一回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不妨让两队比三场,三局两胜。” 瘸子:“比?你说笑呢。” 黑子插话:“我赞同,通过较量,两队可以认清自己的问题。” 印子附和:“我也同意打一场。” 赤烈焰决策道,“既然如此,两位队长比一比如何?” 知一和姑念并不反对,三日后,陆队和水队进行第一次较量。 第一场是潜入海里采珍珠,哪一队采集多,哪一队便获胜。 知一和姑念没有亲自带队,由副队长带二十人入海,入水后,水队宛如快鱼游向前,陆队虽不慢,却被水队远远甩在后面。 陆队奋起直追,半途一群鲨鱼来扰。 这是阿音朵唤来的,既为比赛,自然不会一帆风顺。 浮生打了个手势,陆队的人皆摒气闭眼,如死鱼般静止在水里,鲨鱼从他们身边游过,待鲨鱼走后陆队再前行。 陆队遇鲨鱼,前面的水队遇到的是电鱼,这种身体带电的鱼群挡住去路,水队结阵,将电鱼引开,清散道路,陆队追上他们时,正好前路通畅。 陆队人心中窃喜,水队却十分切齿,白给陆队捡了便宜。 两队同时抵达海床,开始采集贝壳,陆队平时在乾岛上没少干农活,力气比水队强,撬贝壳快于水队, 比赛是不允许相互抢夺,故而水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队快速采集珍珠。 正在此时,一群水母游来,这里是它们栖息之地,发现异类,水母展开攻击。 水队常下水训练,对付水母十分有经验。他们快速分成十人一组,一组应付一个水母,轻松制服攻击他们的水母。 反观陆队,因缺乏经验,团队作战混乱,不少人受伤,浮生差点死在水母的触须下,亏得陶木出手,才躲过一劫。 见陶木不顾前事,救下自己,浮生十分感激。 其他水队队员过来帮忙赶水母,陆队才得以全身而退。 经过水母的袭击,陆队所得的珍珠散落,随水飘走,第一场陆队输了。 陆兵一个个垂头返岛,见到知一,浮生说道,“队长,水队很强。” 知一:“现在肯人家强了?之前不是很自大么。” 若非自负,也不会与水队打架了。 “以前是我们小看他们了,他们在水下确是强。” “你们来说说,我们有何不足?” 大家总结出三点,水性差,水下动作迟缓,对水中生物了解不够。 浮生说道,“队长,我们已经知道自己水性差,可是下一次比赛马上开始,我们要弥补也来不及啊。” “这场比赛令我失望的不是你们暴露的缺点,而是你们的应变能力。” 知一顿了顿,“明知会入水,却没有将可能遇到的情况设想,这是大意疏忽。对付水母时,明知我方力量弱,没有团结,选择单打独斗,别和我说是水里不适应,难道陆地上我没教过协同作战?面对挫折时,你们的表现一塌糊涂。” 陆队低头不发言,知一朗声道:“所有人好好反省,准备下一场。”。 知一并未指示他们怎么做,但她相信陆队一定会从中汲取教训。 第三百一十三章,赌上全部身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走近院里,知一正吃香蕉,银哨在后面替她扇风,赤烈焰落座,“你倒是悠闲。” “不然呢?” “陆队输了,你就一点不急?” “我急用什么用,得他们自己争气。” 知一的方式是启发,而不是下死的指示。 “比赛根本是两队管理方式之争,若是陆队输了,你们陆队往后就要按照水队的方式治理。” “银哨,把这话记牢,待会传达给浮生。” 身为队长不着急,把焦虑推给副队长,银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插话,“主子您是队长,最着急的是您吧。” “我急没用,得他们急。” 赤烈焰笑了笑,“看来你挺相信他们。” “希望族长能像我相信他们一样,相信我。” 赤烈焰来是担心陆队被水队强压,安排这次比赛,是想堵住众人质疑知一的嘴,若陆队败,非但堵不了,还失去了两队之间那层微妙的平衡。 知一何等聪明,又怎会不明白赤烈焰的用意。 “放心吧,单争输赢,我们一定可以。”上一场知一没有出手,为的是陆队暴露自身不足,下一场为了两队的平衡,知一定会出手。 “姑队长可不是吃素的。” 既然下一场十分重要,姑念也会出手。 “族长,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就不必了?” “为何?” “你不知道?全焰火族的人都在下注,赌下一场谁赢。水队赔率是一比二,而陆队是一比十。” 赔率越高,代表几率越小。 知一望向银哨,银哨点头。 “庄家太没眼光了,居然定陆队一赔十。银哨,我们还有多少钱,全压陆队赢。” 银哨犹豫道,“主子,还是留一点吧。” 赤烈焰抿笑,知一瞪银哨,没好气道,“你也认为我们会输?” “留一点总没错。” “不要,全压了,我还不信了。” 银哨叹口气,进屋拿银子去下注。 赤烈焰劝她,“你又何必赌气呢?万一全赔了,你可就是揭不开锅的穷队长了。” “族长是在讥笑我么?” “事实如此。” “放心,我解不开锅也不会到你那讨米的。” “我知道,你会去找阿音朵,可是阿音朵与道枫红相隔不远,你去的话,道枫红一定会嘲笑你。” 知一半眯眼,“激将法?” “实话实说而已。” 知一想了想败后道枫红嘲笑的嘴脸,不由觉得心慌,“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么?族长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来不及了。” “那有一件事是来得及的。”知一风一般地往外去,守在外面的范世高纳闷道,“知队长是要去哪啊?” “拦银哨。” 得知原因,范世高噗嗤一笑,知队长行事真是出人意料啊。 知一赶到码头,银哨的船消失得无影无踪,待她找到银哨时,银哨两手空空。 “主子,我已经听从您的吩咐,全部下注陆队,一个子都没有留。” 知一咬牙,“你动作可真快啊。” “主子,您流汗了。” 知一叹气,“太阳晒的。” “我看是心慌吧。”讨人嫌的声音响起,不用猜都知道是道枫红。 “你怎么在这?” 道枫红神秘一笑,“你认为呢?” 知一顿了顿,“你做庄家?” 第三百一十四章,赔光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得意道,“你的钱全到了我口袋里。” “还没比呢,说不定是你的银子到我口袋。” “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道枫红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知一心里咯噔,意料到他脱口的话会是晴天霹雳。 “水队之前在豌豆岛练习过。” 知一瞪大眼,这无疑又让水队占优势。 道枫红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节哀,脸上带着金灿灿的笑走远。 银哨替知一出主意,“主子,要不让族长换个地方吧,这对陆队不公平。” 知一婆娑着下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银哨,你是不是有私房钱?” 银哨双手环抱胸,一个劲摇头,知一哄骗道,“乖,全借给我。” “主子,您别趁一时之气啊。” “少废话,全下了,我要庄家赔光光。” 知一不但让银哨下注,还怂恿全陆队也压,大伙心存疑虑,没有压陆队。 开赛前,压陆队赢的只有两人,知一和银哨。 第二场比赛在豌豆群岛,群岛由十五个小岛组成,大小各不一,每一个岛都有一面旗帜,谁夺的旗帜多,谁便胜。 出海后,训练有素的水队,齐力划桨,船如箭般快速朝豌豆岛前进,陆队又被抛在了后头。 眼见水队远去成点,浮生不禁有些急,“队长,我们是不是该加速行船。” “不急,先让他们入迷雾。” 豌豆群岛四周迷雾缭绕,要登岛得先穿迷雾,至于迷雾里有什么,谁也不知。 浮生恍然,“队长是想让水队先探里面有何古怪?队长高明啊。” 知一笑了笑,耍小伎俩也是迫于无奈,谁让陆队水性差,只能让水队探路了。 陆队的算盘,姑念也料到,不过她不在乎,她要的是快,先一步夺旗帜取得胜利。 入迷雾后,水队船成列,船头连船尾前进,免得在雾里迷路失方向。 行了一段,除了偶尔的暗涌,并无异常,只是雾愈发浓重,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突然间船停下,属下回报前面的船都不见了,姑念走至船头,手贴符推出,符代眼朝前观,但见前方原本排最前的船被蛇尾卷起,在半空中甩来甩去,下方的水队拼命大喊,可是周围一点声都没有,想来雾的奇特并非障眼,而是消声。 亏得姑念会探视符,她命人去搭救落水的人,吩咐船绕开水蛇,水队顺利走出迷雾。 料想陆队会在迷雾耽搁一阵,出了迷雾姑念下令全力快速前行,出海才一个时辰,他们便登上第一座岛。 为抢夺更多旗帜,水队的百人分成三波,各自登岛,以一个时辰为限,若一个时辰内仍不能找到旗帜,便返回海边,在海边集合,集合后再分配登下一个岛。 姑念亲自带人,半个时辰后找到旗帜,在岸边等其他两分队时,见到陆队的船也靠岸,水队诧异陆队的迅速。 陶木说道,“有知队长在,陆队行事果然不一样了。” 姑念:“不用管他们,打起精神,不可松懈,我们一定要赢下这一场,证明我们的实力。”。 水兵热血沸腾,人人志在必得,高呼水队必胜。 第三百一十五章,兵不厌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陆队虽无探视符却能在短时间内出迷雾,只因知一做首船。 发现水蛇后,知一强力击退,故而没有耽误时间。 至于姑念为何不击退,知一明白姑念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要留给后面的陆队。 与水队策略不同,知一以半时辰为限,队伍分成两拨找,她并不登岛,由陆兵搜寻,她坐岸边吹海风。 半时辰后,水队以及陆队的人都返回岸边,都拿到旗帜。 第一轮下来,水队手里夺得三面旗帜,陆队两面,暂时陆队落后。 第二轮水队将时间缩短为半个时辰,一队因岛上有长臂猿凶兽,故而未夺得旗帜,水队只有两面,陆队还是两面。 第三轮里,姑念带队遇到麻烦,岛上有恶蛟,伤了几名队员,姑念出手将其震住,对付恶蛟耽误时间,来不及搜寻旗帜,姑念灵机一动,将恶蛟赶至旁边的岛,让恶蛟干扰陆队。 恶蛟乃庞然大物,坐于岸边的知一早听到其咆哮,暗自偷乐,感叹水队先遇长臂猿后遇恶蛟,运气委实差。 却见恶蛟飞向陆队登的岛,不禁愤慨,但双方较量争输赢,属于兵不厌诈,知一也不好不能指责。 为护陆队不受干扰,知一独身应付恶蛟,赶回它本在的岛后镇压,将其封回火山内。 第三轮结束,水队和陆队打平手,都得两面旗帜,数量上陆队还是差水队一面。 至此,十五面旗帜,寻到十三面,七面在水队手里,六面在陆队手上,只要水队找到一面,他们便赢了,而陆队需要寻到剩余两面,故而下一面旗帜谁先找到成为关键 姑念盘算夺下一面就胜利,故而不再分队,而陆队必须分两队,姑念要用一百人与分为一半的陆队登同一座岛争夺一面旗帜,以人数优势取胜。 哪怕旗帜被陆队先一步寻到,水队也能抢过来,姑念和水队都一致认为水队胜券在握。 知一带人先上长臂猿所在岛,姑念则带领全部水队去恶蛟所在岛。 然而搜寻整整一个时辰,无论是水队还是陆队,都没发现旗帜,这时知一已找到长臂猿岛的旗帜,发信号让陆队撤离,陆队退岛。 天色向晚,再搜寻也无结果,水队也撤离豌豆群岛。 余晖散尽前,双方同时抵达葫芦岛,道枫红数了数各队的旗帜,露出倾国倾城之笑,他所设的赌约里,没有平局,也就意味庄家通杀,他赚大满贯。 正要宣布结果之际,知一喊了声且慢,从怀里掏出一面旗帜,陆队齐齐欢呼,相互拥抱,胜利来得猝不及防啊! 知一把旗帜交到道枫红手里,道枫红气得发抖,这回换知一露出金灿灿的笑容。 道枫红捂胸口,“你好奸诈,明明找到故意藏起来,小人!” “这叫兵不厌诈,还是水队教我的呢。”知一环抱双臂,向姑念投去意味深长地一眼。 这面旗帜是她在火山处得到,若是姑念没有赶恶蛟,而是封印它,这面旗会属于水队,可惜她动了歪念头,让知一无意间得到,换而言之,失败的原因在姑念。 道枫红眼珠在两人减游移,预感其中发生些事,好奇追问,知一笑而不言,问他钱。 道枫红耍赖不愿付,知一追他远去。 姑念黑脸,一言不发径自离去,水队也灰溜溜回营地,剩下的陆队依旧沉浸在喜悦里。。 范世高将结果报之赤烈焰,赤烈焰嘴角微翘,又不着痕迹变平。 第三百一十六章,不冀而飞的银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阿音朵远远看到知一提着麻袋,待她走近了问,“你提着麻袋做什么啊?” “要钱。”知一盯着不远处的木屋,那是道枫红住的木屋。 阿音朵想起早上道枫红外出,便告诉知一他不在。 “我知道。” 阿音朵愣了愣,“你知道?” “当然了,欠钱的怎么会在家,我啊到里面守着,不信他不回来。中午给我送点吃的过去,我就不信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知一果真在道枫红的屋里守,道枫红见躲不过这讨债鬼,只能认命给她钱。 水队和陆队还有最后一场,道枫红眼珠转了转,“你想不想再赚我一笔?” “你会这么好心。”知一数着银子,满脸怀疑。 道枫红难得露出亲切的笑,“虽然我赔了银子给你,但也赚了些,谁叫买水队的人多呢。怎么样,再来一注?” “你觉得下多少合适?” 道枫红误以为知一动摇,指着麻袋,“要想我破产,下这些就可以了。” “你还真了解我想你破产的心啊。”知一笑了笑,无情道,“不下。” 道枫红僵着脸,“为何?” “赌场无常胜,见好就收,这是我的原则。” “别啊,下了再,”没等道枫红说完,知一扛着麻袋趾高气昂离去,道枫红冲着知一背影愤愤道,“拿着银子走夜路,也不怕被人打劫啊。” 话顺入知一耳里,她毫不在意道,“这里是焰火族,道不拾遗好么,即便要抢,也不敢抢到我头上。” 知哼着曲走上自己的扁舟,将麻袋放在船尾,悠哉划桨回乾岛。 圆月挂海上,照出一条光影大道,知一边赏月边沿着光道缓缓前行。 忽而她感到腿冰凉,低头一看,吓得跳起来,扁舟漏水了。 水漫过脚踝,知一四处张望,希望恰好有船经过,但目之所及,一片空阔。 知一并不会结七彩泡,此处距离乾岛尚有一大段的距离,以她的体力决计游不回去的,她只得将两条浆绑住,然后跳入水里,依托浆浮在水面上。 知一当然不会忘记自己麻袋里的全副身家,转身发现麻袋不见了。 莫非方才她跳船动作大,银子入了水? 可没听到入水声啊? 知一想了想,费力将扁舟翻转过来,船底向上,借着光华打量船底,船底的木块裂开,乍一看像是水泡开的。 知一用手去摸,发现裂开的木板地方有些凹凸不平,显然是人用某种工具撬开时留下的痕迹。 对方的目的不是要害知一,而是图谋知一的银子。 知一登时冒火,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真不要命了。 她发誓要找出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 银哨见知一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忙给知一递上干巾,好奇问,“主子您不是去拿钱了么,怎么如此狼狈?” 知一闷闷道:“别说了,我遭人算计了。” 银哨吃惊得瞪大眼,“谁这么大胆,暗算您?” “准确来说,是暗算我赢回的银子。” 银哨沉思片刻,“莫非是道公子?”。 当前来看道枫红嫌疑最大,可仔细一想,又不是他。 第三百一十七章,最后一场较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虽嘴毒,却不是会干偷鸡摸狗的人,偷走银子的另有其人。 回来路上知一仔细分析过,要神不知鬼不觉拿走麻袋,此人定是一路跟踪知一,等她跳水时再行动,能做到悄无声息,可见这人熟悉水性,且是个高手。 据她所知,这样的人在焰火族不超过十人。 七子会龟息功,能长时间在水中,但他们不会行这等事,知一首先排除他们。 剩下三人,两个在水队,水队里的人就算有熊胆也不敢打陆队队长的主意,剩下的一人是族长,他也不会做这些。 莫非还有知一不知道的高手存在? 思前想后,这点最有可能,焰火族人众多,要找出故意隐藏身手的人如同大海捞针,顺这条线是摸不到瓜,唯有从另一条路下手,便是银子。 知一好歹是焰火族的左队长,打她的主意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若非缺钱,万不会将坏心眼放到她身上。 知一吩咐银哨不可张扬此事,同时暗地调查,寻找特别缺钱的,尤其是在赌局里输了很多钱的人。 第三场较量定在鸡冠岛,这岛上的山像鸡冠岛一样,故而得此名。 最后一场谁能在酉时前拿下鸡冠山的高地,插上队的旗帜,哪一方便获胜。 双方抽签决定出发地,陆队从山北面,水队由山南面。 高地在山的东边,陆队成两列矫捷朝高地前行,正行走间,脚下地震动,陆队停下脚步,知一朝浮生打手势,浮生去查看。 浮生回来报道,“前方山体滑落,将北面通向东边的路堵住了。” 路被堵,陆队不得不先登山顶再从东面下,如此一来会多耽搁一段时间,为抢时间,陆队全体加快步伐。 抵达山顶后,发现水队在山顶,狭路相逢勇者胜,嗖地一声,箭破空而出,战斗就此展开。 水队以寒冰阵阻隔陆队,陆队则以麻花沙尘阵扰乱水队,双方僵持不下。 浮生走到知一跟前,“队长,我想分一拨人埋伏在岩石后,然后用麻烦沙尘阵将水队赶至埋伏地,待水队出现,埋伏的人跳出以寒冰境界封住他们。” 知一同意浮生的计策,浮生分配人执行,水队不防被冰封。 陶木见三分之一人出局,心下不由焦急,“姑队长,我请求带一部分从绕到敌人后方偷袭。” 姑念摇头,“陆队早有防备,去只会落入他们陷阱里。” “眼下我们不断被他们逼退,再不反攻,他们就要下东面占高地了。” 姑念冷静道,“当然不是无作为,我们要出其不意。你带一队人从正面攻,他们决计想不到我们出这招。” 姑念使出麻花卷阵,与陆队的阵相碰,在姑念掩护下,桃木等人朝前,水队突然出现,陆队大吃一惊,不由乱了队阵。 慌乱下,不断有陆兵倒下出局,浮生稍作镇定,喊道:“各位别慌,人数是我们占优势,只管放开手打。” 坐在后方的知一微微发笑,浮生应对突变时的沉着令她十分满意。 陆队在浮生的指挥下将水队败退,恐水队诱敌,陆队没有穷追。 忽而天空黑云密布,日光不透,阴风四起,天地萧肃。 知一凝望空中,蓦然变脸,“大家都躲到大岩石后。” 第三百一十八章,拧成一股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山顶刮起一阵石子黑风,风呼呼而过,风里的石子撞上岩石,发出砰砰响。 即使躲在岩石后头,也不时有石头落下,许多陆兵受伤。 风越刮越猛,毫不知疲倦,就好像是怪物张开嘴对着他们喷一般。 浮生抱头,问旁边的知一,“队长,这是故队长的阵法?” 知一摇头,这阵法她从没见过,猜测不出是姑念的阵法还是赤烈焰的阵法。 若是姑念懂如此厉害的阵法,这局他们就要败了。 知一冒险四处走动,一来弄清阵法,二来查看阵法究竟是姑念所布还是赤烈焰。 一阵香后知一返回,浮生好奇看着她,知一调侃,“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浮生想了想,“好消息。” “阵法不是姑念所布。” “坏消息呢?” “原本阵法是席卷整个山顶,而姑念用了风阵,将黑风全吹到了我们这边。” 浮生沉着脸,“难怪黑风骤然变凶。得尽快想办法,否则水队会从东面下占高地了。 知一背靠岩石,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双目发亮,“大家在岩石上布寒冰阵。” 浮生领悟知一的用意,岩石若有寒冰阵,便可将黑风阵里的石头冻住,聚少成多,形成巨石壁,阻挡黑风。 早听说知队长应对能力一流,这次陆兵才算真正见识到自家队长的厉害,浮生感叹道,“队长,您神了。” 寒冰阵起,石头一点点在岩石上堆高,一盏茶的功夫,冰石壁达三层楼之高,如城墙横在山顶间。 高墙不但阻挡黑风,也堵住水队往东边的路,可谓一举两得。 陆队下山,行至半路,空中传来雷鸣声,浮生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知一问道,“怎么了?” “早上出发前我观察过天气,今日将有暴雨。” “你担心山顶上的水队?” ““西南两面陡峭,攀上容易向下难,石壁拦着他们,若下暴雨,石壁坍塌,水队必然伤亡惨重。” “你想怎么做?” “回山顶,将石壁砸开,让水队从东面下。” 浮生说话声变小,他害怕知一会骂他疯了,毕竟他们已经有了赢的把握,返回救人,便赶不及在规定的酉时插旗帜,此举等同舍弃赢。 “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在较量。” “是在较量,却不是生死之斗,水队不是敌人,我们应该去救。” 知一转头问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大家相互环顾,一人说道,“上回在海底,水队从水母手里救下我们,如今他们性命有忧,我们自当去救。” 他一说,旁人纷纷点头,“同是焰火族,不能不救。” 知一说道,“既然你们举得应该做,就去做。” “兄弟们,回去。”浮生高喊着,陆队一同返回山顶。 水队觉察暴雨将至,正为逃离忧心,忽而石壁崩开一道口,浮生出现在水队面前,“水队的兄弟们,从此处下山吧。” 水队心里既欢喜又感激,暴雨落下之时,陆队和水队已躲在山洞里,避开这场风雨。 山上不时发出轰隆响,是山顶石子滑落之音,本该是胆战心惊的声音,现在却是陆队与水队结下友谊的击鼓声。 洞里生火,大家十几人围成一圈,各自交谈,闹哄哄地。 鸡冠山的高地上,空无旗帜,最后一场谁都没有赢,双方打平。 尽管没有分出胜负,陆队和水队彼此间有了敬重,在生死面前,他们选择互助,而不是追求所谓的赢。 这正是赤烈焰所期望,安排比试是为了将水队与陆队拧成一股绳,输赢并不是主要目的。 越来越多的白菜流向流霞海,这引起三脉的主意,三脉分别派人前往流霞海查看。 此消息传到焰火族,赤烈焰召集七子以及左右队长,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第三百一十九章,飞流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闻脉中人会来,秃子愤愤道:“现在我们实力不弱,就算打也不怕,老子早就想与脉中人痛快干一场了。” 麻子:“我们是不弱,可对抗脉中人还是差一点。我认为还是继续隐藏。” 瘸子点头,“我也认为该隐藏,焰火族正是发展好势头,不宜战。” 其他人均点头,赤烈焰道,“各位觉得如何隐藏,才不叫他们发现?” “我想他们之所以来,是怕白菜在此地有所作为,不如我们制造白菜到了这里纸醉金迷的假象,他们以为白菜自甘堕落自然会离去。” “这主意不错,见到白菜贪图享乐,脉中人便安然了。” “这事交给我们去执行吧。” 知一自动请缨,赤烈焰同意由她办。 三日后,流霞海上有座名为飞流岛的销金岛,此岛草木不生,十分荒凉,却不妨碍一船又一船的人到岛上寻乐。 此处设有赌局,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 古凤博踏上飞流岛后便皱眉,他从未去过如此不堪的地方,望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往岛内走,他心里暗骂他们愚蠢。 随着人流,他见到一排简陋的平房,共有十间,每一间都聚满人,每一间都充斥着汗味以及莫名其妙的臭味。 肩负查看的任务,他不得不走进去,随便找了位置坐下,玩了两局,他再受不了刺鼻的汗臭味,走出平房。 古凤博没有马上离岛,因为他看到见过的赌局,却没看到没见过的赌局。 他绕到屋后,一群人围着相对坐着的两人。 一个人把舌头伸出来,舔着自己的鼻子,另一个人扯开嘴巴,眼睛向上翻白,围观的人笑得捧腹,他正纳闷两人的奇怪举动,舔鼻子的人忽然笑了,承认自己输了。 原来双方在扮鬼脸逗对方笑,谁笑谁就输。 这就是所谓的,没见过的赌局。 不远处的一伙人,在比谁的脚臭,古凤博没有走过去,转身向岸边去,这无聊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愿待。 古凤博走后的次日,徐建忠抵达飞流岛。 徐建忠从小人物升为总管,对这种低俗的地方不会像古凤博一样不屑,闻到平房里的臭味,徐建忠才觉得这地方是真实的。 见到奇葩的赌局,徐建忠也不觉无聊,倒认为十分有趣,他兴起与别人比谁的牙齿硬。 跟他比的是个满脸胡渣的汉子,一块石头进嘴,咔嚓一下就被汉子咬成两半。 徐建忠自然没有坚硬的牙,不过他拥有能量,他将石子放入嘴里时捏碎石子,再用嘴吐出,别人看来就像是他嚼碎似的。 两人又比咬铁棍,汉子崩断了两颗大牙,徐建忠暗用能量弄断铁棍赢了。 看着白菜用自己的天赋与别人比,赢了赌局,徐建忠总算明白为何他们会来这里, 尽管无用,这里至少证明了他们的异于常人。谁都希望有天赋,偏偏陆地容不下。 徐建忠不会同情他们,倒是可以让他们安安分分待在飞流岛,没有什么比看着这种天赋一点一点消磨更令他这个普通人感到快乐的了。。 徐建忠不是古凤博,没有迅速离岛,岛上虽很臭,同时也充斥钱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章,追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板是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徐建忠后,有些不耐烦却又礼貌地问,“不知这位客人何事找我?” 徐建忠暗暗观察老板,他眼里透着贪婪和精明,是赌坊老板该有的样子,“我是天山人。” 老板愣了愣,“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来不是要干预你做生意,只是提醒你,飞流岛被脉中人知道了。” “那,那又如何?我这也没干脉中人不许干的事,没什么可怕的。” 老板嘴上说着不怕,说话却磕巴。 “是,你开赌场没有不妥,却没有保障,我们随时可以让你倒闭。” 老板哆嗦了一下,徐建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必害怕,想要继续开下去很简单,每年交一笔银子,我们天山做你的保护伞。” 老板犹豫着,徐建忠说道,“若是从今天起,岛上不断有客人莫名其妙死去,你说还会有人来你这岛么?” “你,你是在恐吓。” “随你怎么想,是要继续营业,还是提心吊胆,你自己选吧。” 老板犹豫良久,“要,要交多少?” “盈利的百分之六十。” 老板脸上的肉抽了抽,“你,你抢劫啊!” “你该庆幸我来,换其他人就是百分之八十了。” “太,太多了。” “这点钱买平安,值得,若是没有命,有钱也没地方花啊。” “爷,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你以为天山是什么地方,可以讨价还价,规矩就是规矩。” 老板脸苦得像吃了黄连似的,徐建忠又道,“行了,有了我们天山做后盾,你不必偷偷摸摸,大大方方地招客,多招客,这不很好么?” 老板长叹一口气,只能应下。 徐建忠走的时候,手上提着两箱黄金,待他远去,岸边的一艘船里出来一行人,瘸子恶狠狠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黑子说道,“亏得知一早有准备,否则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矮子说道,“她曾是脉中人,自然晓得脉中人的作风。” 见到飞流岛日进斗金,脉中人不会不打主意,故而知一备好黄金。 奉上黄金,成为天山的附属地,外人才不会怀疑流霞海。 知一向赤烈焰建议,“我看这地方得继续营业,以防他们再派人来。” 赤烈焰颔首,在焰火族没有暴露之前,飞流岛确实得保留,他吩咐道,“七条,你继续当这个老板。” 七条连忙应下,矮子插话,“还得派一些人在岛上,免得遇到情况,他应付不来。” 这点知一早想到,也做了安排。 送走赤烈焰和矮子等人,知一问七条,“你可知陆队里谁爱赌?” “队长,大家也就平时手痒,一心放在训练上呢。” “紧张什么,我是想找些爱赌的人装成赌客协助你,不想找不好赌的人让人看出破绽。” 七条松口气,随后说了几个人的名字,知一又道,“你做的不错,把这里弄得和真的赌坊一模一样,老实说,你其实也爱赌吧。” 七条局促笑了笑,“就是一点小爱好。” “赌的爱好也不见得不好,否则也瞒不过徐建忠。” “应该的。” “好了,你去忙吧。” 得到走的指示,七条急忙远去,他似乎有些害怕知一。 知一看七条的眼神仿佛看猎物般,银哨不解问,“主子,您为何要举荐他假扮老板?”。 “当然是为了追查我失去的银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意外失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主子您怀疑他?我瞧他没这胆子。我查过,银子失踪当日他在宿舍里,有人证呢。” 银哨查到在赌水队和陆队的赌局中,有三人欠了巨额钱,造兵厂的鼠哥,水队的大勇,以及七条。 这三人知一全见过,唯有七条不敢直视她的眼,遂知一怀疑到他头上。 七条眼睛里透着自利贪婪,怎么看都像是个心术不正的人,知一才让他做赌场老板,因为赌场的老板就该是这种目光。 知一:“他有不在场证明,不代表没有同伙。” 银哨:“七条是孤儿,除了队里的人,没其他朋友。” “所以要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查,方才他说的那几人你统统暗查一遍。” 银哨遵从知一指示,发现在知一银子失踪之前,七条便常欠赌债,可他总能很快还上。 对于钱的来历,没人知道。 这反而洗清七条嫌疑,既然银子失踪前他就有能力还清欠债,他便不可能打知一的主意。 线索中断,知一无法继续追查。 不久后,焰火族内发生一件大事,造兵厂意外失火,烧毁了即将完成的一大批兵器,这对焰火族而言无疑是迎头一击,打得焰火族措手不及。 火宅发生后赤烈焰把知一叫去,让她安排陆队重建造兵厂。 交代知一后赤烈焰欲言又止,知一问道,“族长似乎还有别的吩咐?” 赤烈焰点头,“除了重建造兵厂,你设法查造兵厂出事的真正原因。” 知一怔住,“不是意外?” “他们上报失火原因是火炉爆裂所引起,然而我派人在造兵厂废墟里找的炉子却不是爆裂后的痕迹。” “莫非有人故意破坏?” “新的兵器即将完成,此时出事未免太凑巧。” 赤烈焰疑心有人故意破坏,自己人是不会做这事,怕的是混入了奸细。 事关重大,未免引起恐慌,知一秘密暗查。 知一带队赶到造兵厂,矮子正望着废墟唉声叹息,满眼心疼。 知一指挥陆兵清理废墟后,走到矮子旁安慰他,“前辈,您也别太难过了。” “我亲眼看着造兵厂盖起来,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说没就没了,我怎么能不难过。” “是火炉爆裂引起的?” 矮子点点头,知一又问,“它是怎么破裂的,温度高还是别的原因。” “温度高,我千交代万交代,让他们控制火温,这两日腿疼躺床上,稍微没盯住,就出意外。” 矮子语气里充满自责,知一问道,“盯火炉的人是谁?” “老赵,你问这个干什么?” 矮子起了疑心,知一解释,“既然火灾是火炉引起的,新建时得注意防范,不能重蹈覆辙。我找他问问,看能不能改进改进。” “有什么可改进的,人看着才最保险。” “他人在哪?” “那懒鬼,多半在宿舍睡觉。” 知一和银哨在老赵门前敲了半响,门才开。 老赵挠着他圆鼓鼓的肚皮,眯眼看两人,“你们谁啊?” 银哨大声道,“陆队知队长。” 一听是官,老赵立即换上谄笑,“队长啊,您快请进。” 知一刚进屋,脚就碰到地上的空酒瓶,旁边还躺着好几个,老赵见状忙弯腰捡起,又将窗户打开。 第三百二十二章,毫无头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赵局促问,“不知队长您找我有何事。” “昨夜造兵厂着火,我来问问情况。” “队长,这事绝对和我没关系,我走的时候火炉的火是温的,决计不会是火温高造成的炉破裂。” “昨晚喝酒了吧?” 老赵身上一股酒味,他说没喝谁都不会信,“我,我是喝了,但温火是可以保证的。” “喝酒了,难免有记错的时候。” 正是这原因,矮子不相信老赵的话,认为是炉子爆裂引发。 “哎哟,队长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值班的时候偷懒没有领炭,原本的炭也就刚好够维持火温,压根不会烧得旺。您若不信,可以去查记录领炭记录。” “你是老师傅了,火炉除了温度高,还有没有其他裂开的可能?” 老赵寻思一阵,“不晓得。” “昨夜你走最后一个?” 老赵点头,知一又问,“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和往常一样,熄灯火,锁门。” “造兵厂门上的钥匙有几把?” “就监事和我。” 银哨去查,老赵确是没有领木炭,也就证明炉子绝不是高温导致爆裂。 若非爆裂,那便是人为。 造兵厂门上的锁完好,而有钥匙的只有老赵和矮子,目前为止这两人没有损害造兵厂的动机,也就没理由干这事。 毫无头绪的知一在岛上瞎晃,忽而在造兵厂不远处发现一株香蕉树,上面挂着几串熟了的香蕉,鹅黄色外皮格外诱人。 “主子,我给你去摘。”银哨极有眼力劲,上前正要爬树,冲出来一七岁左右小男孩。 “不许偷我的香蕉。” 银哨愣了愣,“香蕉树是你的?我还以为是野生的。” “我阿爹种的,可不就是我们家的么。” 银哨扭头看知一,表示不能摘,没得吃了。 知一笑道,“我和你买可以吗?” 免费的没有,花钱自然是可以的,小孩立即让开,“你全要了吧,省得我每天守着。” 知一见小孩机灵,“行,我全买了。” “主子,咱吃不了这么多。” “你摘了给矮子前辈送去些,再分不完给阿音朵捎点。” 小孩热心递上工具,“我这有钩子,你用这个。” 他深怕知一变卦,知一体贴地付钱。 小孩数着钱,遗憾道,“可惜啊,昨夜被偷了些,不然能卖更多钱。” “树在路边,容易被人惦记。” “可不是么,我都守到戌时,没想到半夜还有人来偷。” 知一顿了顿,“昨夜你一直守在这?” 小孩点头,知一指着造兵厂,“可见到有人进出造兵厂?” 小孩摆头,“就看到赵爷爷,没见其他人。我走的时候里面还亮着灯。”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知一打趣他,“你就不怕赵爷爷晚上回家顺走你香蕉?” “不怕,监事爷爷给造兵厂的人下令,不许他们打我香蕉的主意。爷爷人可好了。” 小孩见银哨采完,拿着钱奔奔跳跳远去,知一和银哨给矮子前辈送蕉。 矮子前辈的屋门大敞开,人却不在里面,主人不在知一两人不便进屋。 银哨把箩筐放在地上,知一则盯着院中晾衣竹上的干巾发愣,风从干巾上的大窟窿穿过,摆来摆去。。 两人等一阵不见矮子前辈回来,知一还得去飞流岛视察,遂留香蕉在门口,与银哨前往飞流岛。 第三百二十三章,不愧是果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飞流岛的人多数是男人,知一不想引人注目,改换男装,七条见知一到来,忙沏茶,“队长,我这也没什么东西招待,您将就些。” 着端上水果,盘里有芒果有荔枝还有香蕉。 “我来瞧瞧,你若不得空便忙去吧。”七条特地陪着知一,反而会惹人怀疑。 七条得到准许,忙自己的去。 知一逛一圈,见一切运转正常准备回岛,却在赌客中发现一人,这人目光灼灼,正盯着她。 知一想跑过去,却生生克制住自己,那人走出屋子,越过知一,知一让银哨留下,紧随其后。 到了四下无饶地方,知一高兴喊道,“师兄。” 成然易了容,但只要对上他眼睛,知一就能认出他。 成然上下打量她,“见到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 “不断有人涌向流霞海,我们当然要暗查,这赌场是掩人耳目的吧?” 知一颔首,她并不隐瞒成然,将焰火族的事告之,成然听完一阵沉默。 “师兄反对我们建立焰火族?” “我只是怕有一日我们得敌对。” 知一叹息,“希望这一能迟一些吧。” “今日即使没遇到你,我也瞧出赌场是假象。” “我们何处露出了破绽?” 岛上除了一部分是焰火族,其余的全是外面的平民,赌局也不是假的,整个赌场几乎没有破绽。 “感觉,不出哪里不好,就觉得失真。”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没有证据,还有饶感觉。 如果成然有这样的感觉,其他人也会樱 “其实我们也知道,我们和三脉迟早有一战。” 没人比知一更害怕这一的到来,她真的不想与脉中人动手,尤其是昆仑。 成然宽慰她,“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确定你平安,也不枉此校” 知一心翼翼问,“你会告诉门主吗?” “必须。” 知一垂下眼帘,成然又道,“是为了让长辈有心理准备,若是开战时见到你,你他们如何行事。” “我明白,心里有底比较稳妥。” “就算门主知道,也不会告诉其他两脉的,你也不必太担心。” “哎,二门主估计气得不轻。” “你都不在,还怕他做什么。” 知一想想也是,随后问起昆仑众人,成然告诉她一切安好。 待成然离开,赤烈焰立即得到成然来过的消息,在流霞海还没有事情能瞒过他。 面对赤烈焰严峻的眼神,知一道,“他是我师兄,不会害我的。” “他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难保你们的二门主不会将此事告之两脉,以缓解与两脉关系。” 自从知一被判叛宗,东海山两脉与昆仑的关系就僵化,昆仑若想缓和,势必要做出一些事,将焰火族告之两脉,正是最好的求和。 知一自知理亏,默然不语。 赤烈焰柔声道,“我没有责怪你,只是造兵厂出事,开战不利于我们。” “我会监督他们,尽快建好造兵厂,争取早日使用。” “火的起因可查到了?” 知一摇头,见赤烈焰眉间起皱,她更不敢告诉赤烈焰毫无线索的实情。 屋里气氛低沉,知一笑道:“今日我带了甘甜好吃的香蕉,你尝尝。”手机端sm.. 她献宝似的拿出香蕉,赤烈焰剥了一个,“不错,你从哪找到这米蕉的?” “香蕉不都一样么?” “香蕉分品种,有米蕉,有芝麻蕉,焰火族里芝麻蕉多,米蕉少。” 知一见机调侃,“族长不愧是果农,懂这么多,那我放心了,我的柚子树会在你手里茁壮成长的。” “你一向惦记柚子,不惦记人。” “怎么会,像我这么贪心的人,两个一起惦记,你和柚子谁都别想跑。” 赤烈焰抿笑,“胃口挺大。” “牙口好,胃口就好。” 与赤烈焰笑一阵,知一才出议事堂。read3; 第三百二十四章,认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背后的箩筐空空,知一问道,“分完了?” 银哨松口气,“总算分完了。” 万一没分完,往后几天他们就得天天吃了。 “你去查,除了我们摘的那棵香蕉树,五个岛上何处还有,注意我要树上挂有成熟香蕉的。” “怎么,族长爱吃您给他再多找些?” “立刻去查。” 银哨应允后一个个查,不久后回复,只有造兵厂附近的树才有米蕉,其他的要么不是米蕉种类,要么没有成熟。 正好陆队将废墟清理完毕,浮生来报,没有在废墟里找到原本存在造兵厂里的公款。 知一又派银哨查各个岛间进出记录,从中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就在此时,范世高来接知一到葫芦岛议事,族长夜里急召,显然是有重大的急事。 议事堂内七子也在,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知为何聚一起。 “既然人齐了,我可以坦白了,造兵厂的火是我放的。” 话音落,在场的人均露出背后被自己人捅一刀的神情,瘸子说道,“矮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黑子满脸不信,“矮子,你说假的吧?” 矮子低头,“抱歉,是我的错。” 赤烈焰问:“你为何要烧造兵厂?” “我缺钱,造兵厂里有银子,我拿走后放火,这样不易被察觉。” 瘸子恨其不争,“糊涂啊你!” “是我一时迷了心,辜负族长以及族人,我应该受处罚。” 秃子愤恨地上前推他一把,“你缺钱可以跟我们说,怎么能毁造兵厂呢,里面的兵器,军队等着用,你,你脑袋坏掉了啊!” 矮子沉默不言,赤烈焰看了眼知一,知一问道,“前辈贪了多少钱?” “共一百四十八两银子。” “钱花哪了?” “我,我拿去赌了。” 黑子一脸迷惑,“矮子,我可从没见过你赌啊。” 印子点头,“对啊,以前你还恨赌呢。” “最近迷上了。” 瘸子切齿,“你啊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招惹赌博,十赌九输,你懂不懂啊!” 知一纠正他,“瘸子前辈,您说错了,矮子前辈正是想过好日子。” 瘸子反驳,“沉迷赌博,落得贪银子下场,这是想过好日子?” “矮子前辈要过的是天伦之乐,不是赌博。” 六子又是一愣,黑子问:“什么天伦之乐,知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矮子抢话,“这事是我的错,你们快定我罪吧。” “知一,你倒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黑子催促知一,她不相信矮子贪污公款,更不信他会赌。 矮子曾经告诉过她,他爹就是死在了赌桌上,他恨赌,曾发誓,绝对不会沾赌博。 “什么都没有,你们别听她瞎说。” 矮子语气急躁,颇有欲盖弥彰之意。 知一深吸气,“原本我并不确定,可矮子前辈您急于认罪,现在我十分肯定,你和七条是有血缘关系。” 瘸子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七条,那个你派去飞流岛做赌场的人?” “你别胡说,七条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你让他假扮赌场老板,我都不认识他。” “我查过了,自从飞流岛上建赌场,前辈你经常往那去,而七条则经常到离岛,这点出入岛的记录可以证明。” “我去是为了赌博。” “您正是见我翻查记录,又悉知废墟里没有找到银子才急于认罪的,因为你怕我查到其实拿走公款并放火的人是七条。” 矮子反问,“你有证据吗?” “证据就是香蕉。” 第三百二十五章,关键在于香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大伙眼珠瞪大,赤烈焰则泰然自若,唯有他信知一绝不会乱说。 “香蕉?你开玩笑么?” “正是香蕉让我知道七条才是放火的人。在造兵厂附近,有颗香蕉树,树上结着诱人的香蕉,树主人的儿子怕人偷,每天都守到亥时一刻才离开。火灾发生第二日树上少了香蕉,我就估摸着香蕉是凶手放完火后顺便偷的,同时也确定凶手不是离岛上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岛上的人?” “离岛住着的多数是造兵厂内的工人,矮子前辈曾经下过命令,不许造兵厂的人偷人香蕉,香蕉不值钱,造兵厂的人不会冒着受罚的风险去偷,所以偷香蕉的人是不受此规定的人,也就是岛外人。” “即便如此,你怎么确定是七条。” “火灾过后,我曾去飞流岛视察,当时七条拿出的水果里就有这米蕉。你们肯定会问,其他地方也有,它算不上证据。可我派人查过,这个时候米蕉刚好成熟能吃的,只有造兵厂附近的那棵香蕉树。故而凭这点我能确定凶手是七条。” 黑子赞许,“女娃娃,可以啊,由香蕉就找出犯人,脑袋瓜真灵光。” “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赤烈焰问道,“矮子前辈,七条是你什么人?” “我都说和他没关系了,你们要我说什么。” 赤烈焰说道,“有没有关系,审问一下便知。” 瘸子附和:“既然他和你没关系,那我就不客气审问了。” 言外之意是动刑,经过知一分析,在场的人都相信是七条才是凶手。 况且以矮子的为人,是绝对不会不分轻重烧造兵厂,连累军队没有兵器使用。 矮子长叹一声,“你们为何要逼我呢?” “矮子,你的人品我们清楚,连香蕉都不准人偷,自己又怎会干出如此混账的事!” 矮子缓缓道,“七条是我孙子。我本不知道的,是他拿着我们祖传的长命锁来认,我才知道他是我孙子。” 知一:“他哪里是来认亲,是来认冤大头的,之前他欠下的赌债,也都是您替他还的吧?” 矮子点头,“有什么办法,他毕竟是我孙子啊,我不能不管。那天他来看我,我很高兴,多喝了几杯,趁我醉了他偷钥匙去造兵厂偷钱,放火,我也是你调查后才察觉。” “矮子前辈,您太纵容他了。”知一想起矮子屋前那破洞的干巾,心里酸酸的,矮子前辈省吃俭用的银子,到头来被七条挥霍在赌局上,她替矮子前辈不值。 黑子愤愤道,“这样的孙子不要也罢,矮子,你不是最恨你爹赌么,怎么纵容起他来了。” “这么多年,我都以为我只有一个人,突然有了亲人,我,我不忍心啊。” 矮子眼里闪着泪花,人年老时希望有亲人陪伴,没有经过孤独的人,无法感同深受。 六条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 赤烈焰:“真正做错事的是七条,你替他受罪是给机会让他继续错下去,不是对他好,是害他。” “我知道他罪无可恕,但还是要拉下老脸求族长,请您从宽处理。” 赤烈焰沉吟片刻,“囚禁终身。” 矮子跪下磕头,“谢族长。这回误了事,我没脸继续管造兵厂,请族长成全。” 矮子虽不是监守自盗,但事由他起,他不宜再管造兵厂,赤烈焰将造兵厂转由秃子管。 从此矮子成了族内的闲散老人,每天种菜养鸡,不理族中事。 经过半个月努力,新的造兵厂盖好,重新开始锻造兵器,此时流霞海上传出一声巨响,空中出现银花。。 这是信号弹,它显现在飞流岛上空,意味着焰火族暴露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被发现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闻白菜成批涌入流霞海,三议院派龙月桐暗查,龙月桐登上飞流岛,觉察赌客中有些人身手敏捷,不像平常人,倒像士兵。 她寻机会挑畔,逼人动手,其中一人忍不住出了手。 焰火族学的是阵法,一出手龙月桐确信飞流岛是假象,此处必有平民异动。 潜伏在飞流岛上的陆兵见被识破,立即围困龙月桐,要将她拿下。 龙月桐并非泛泛之辈,身怀武学和阵法,十几个陆兵全部被她击毙,她只身逃出飞流岛。 一名陆兵在身亡前发出信号,姑念恰好在附近,见信号火速赶来,与龙月桐对上,以七彩泡困住她。 龙月桐乃蓝级能量者,小半时辰冲破七彩泡。 眼下焰火族兵器不足,若龙月桐回去,三脉定会马上攻来,兵器不足,焰火族必败,姑念暗下决心,不能让她走。 七彩光显,芒高三丈,化做无数道射向龙月桐。 光之耀眼,不可直视,光之锋利,可劈山石。 怎料一道盾墙横在龙月桐前,非但挡住七彩光,还将光折回,姑念受伤昏迷,龙月桐准备杀姑念,知一及时出手,救下姑念。 数风流大会上两人交过手,当时龙月桐是试探,实力有所保留,如今生死对决,龙月桐必定尽全力,知一并无胜的把握。 见知一活着,龙月桐略诧异,“你居然逃出了轮回山?” 知一点头,“尽管难以置信,我确实活着。” 龙月桐很快归于平静,“你能活下,是你的造化。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与三脉对立。” “我没有选择对立,是三脉非要与我们对立。” 如果三脉不来攻打,焰火族是永远不会打三脉。 “你明知三脉容不下你们。” “容不容得下,也不能全由三脉说了算,我们有活着的权力。” “既然如此,你动手吧。” 龙月桐伸出掌,知一却没有动。 “你不打算杀我灭口?” 知一摇头,“在弥芒山,你曾帮过我,我不会杀你。” 把知一从一层牢狱调到八层牢狱,除了古凤起的原因,也有龙月桐的帮忙,否则没那么容易的。 “那你追来做什么?” “你,你向三议院禀报吗?”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我姨父,他还好吗?” “尚月,他很好。你为什么提他?” “他是我姨父,我关心他很正常。” 龙月桐沉吟片刻,“莫非你以为我受了你姨父的影响,会放过你们?” “我只是问问他,没别的意思。” “身为三议院判官,我会做最公正的处理。” 肩负判官那日起,龙月桐就告诫自己,行事要对得起头衔,多年来她一直遵循这个原则。 “提到公正,你觉得欺压白菜是公正吗?他们背井离乡到这里,更多是出于无奈。” “我是神族,维护神族是我应尽的义务。” 知一默然,像是在说她的公正只是对神族,而不是多数人。 “龙师姐,我们做笔买卖吧,我放你走,你将上报的时间推迟一个月。” “若我不想做买卖呢?” “这里是焰火族的地盘,我虽没有把握赢你,却能拖住你,待焰火族的大批人到,你便无法离开了。”。 龙月桐心里清楚,知一杀不了自己,却可以拖到救兵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预料中的后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等人赶到之时,龙月桐已经离开,瘸子质问,“为何不杀了她?” “我不是她的对手。” “你可以拖住人等我们到,除非,你不想杀她?” 知一没有否认,瘸子勃然大怒,“当前兵器弓箭不足,三脉攻来,我们拿什么打?” “杀了她只会让我们暴露得更快,我已与她谈妥,她答应延后一个月上报我们的存在。” “万一她失信呢?” “她的为人我信得过。”知一虽没有与龙月桐深交,但知道龙月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赤烈焰插话:“虽然暴露,但有一个月时间准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为赶在一个月内造好兵器弓箭,亲卫队也加入造兵器行列,是以造兵厂不分日夜,三班轮流倒,终于在第二十八日赶造好兵器。 龙月桐离开的一个月后,焰火族的消息传遍三脉,神族震惊,在三议院召开会议。 古时威拍桌怒道,“知一真是个祸害,早知道就该杀了她!” “她真是命大啊,二门主,你早就知道她活着吧?”媚秋望向对面的二门主,其他人也将目光定到他身上。 二门主冷冷回,“不知。” 古时威揭穿他,“说谎,你分明就知道。” “爱信不信。” “你肯定知道,故意放任她的。” 二门主没好气道,“她已经不是昆仑人,我放任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放任她然后被你们指着鼻子怪罪?” 这一反问,倒让古时威语塞。 “之前听说白菜流向流霞海,你们昆仑派去的是成然吧,他去就没见到知一?” “没有。” “说出去谁信啊?” “你们天山和东海不是也去了流霞海吗,你们不是也没察觉?凭什么成然去就得察觉。” 三议院院长见他们要吵起来,出声道,“好了,现在不是讨论早知道晚知道的时候,还是言归正传,商议怎么出兵。” “此事是昆仑惹出的,他们去处理。” “焰火族的族长是平民,与我昆仑何干?” “没有知一助她,他能做族长?” “说过多少次了,知一不是昆仑人。你亲眼看到她交出神印,被我们门主逐出昆仑,她和我们早就没联系了。” ”她活着你怎么解释?” “奇怪了,救她的人不是我们昆仑人,是赤烈焰,与我们更没关系了。” “那她怎么下的轮回山?” “你真是可笑,我怎么知道她如何下的轮回山。” 轮回山上究竟有什么,大家都想知道,更好奇知一怎么出的轮回山。 二门主和古时威针锋相对,会议不欢而散。 成然站在弥芒山顶,望着隔江眺望轮回山。 “真是好奇啊,知一这丫头怎么下的轮回山。”古凤起出现在成然身边,来找答案的。 据史书记载,从未有人成功闯过轮回山,既有人闯过,旁人又怎能不好奇。 “你是三议院的人,也不知道么?” 古凤起笑了笑,“为何我们会知?” “我还以为你们是知道的。” “你倒是说呀,你不讲我就不准你走。”古凤起耍起了赖皮,他想了很久始终想不通。 “风人物的铁镯,竖看是轮回山的六道,奥秘就藏于图案里。” 所有人好奇的事,成然也好奇,飞流岛上知一告之其中关键。 古凤起恍然,“难怪院长冲我发火。” 当日因为他没有索要镯子,为此院长发了通脾气,想来院长是知晓其中关联。 “或许冥冥中注定让她活着。” “活着却选了条难走的路,若是她隐姓埋名,下辈子便能安稳了。” “能躲一辈子吗?躲不过的,命运安排她活着,正是有路给她走,而不是让她做普通人。” “听你的意思,还觉得她做得没错?” “我怎么想不重要。”。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预料到了后果,三脉一定会集结大批人前去镇压焰火族。 第三百二十八章,无力回天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大战在即,道枫红在流霞海四处搜寻疗伤草药,以备战中所需。 流霞海凶兽遍布,岛上有阵法不受袭击,阿音朵的埙能驱凶兽,故而她做道枫红保镖,总是与他同出岛。 这日阿音朵身体不适,委托知一保护道枫红,姐妹之托不可违,知一认命陪着道枫红出海。 道枫红十分怕死,又分不清凶兽和普通生灵,在海上见到黑色鸟,慌张道,“快,凶兽来了。” 与道枫红背对而坐的知一,听到呼喊忙回头,但见前方一只海鸥飞来,知一没好气道,“它是海鸥,不是凶兽。” 道枫红委屈道,“人家分不出是不是凶兽嘛。”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知一忍住责怪,耐心道,“凶兽通常体型庞大,你见到大的才是。” 道枫红应了声,良久后他指着不远处喊道,“凶兽,凶兽朝我们袭击了。” 知一紧张站起,海面是有一庞然大物,但它是头胖乎乎极为可爱的蓝鲸,不招惹它它绝不会主动攻击人。接连两次受惊,知一不禁失去耐心,不断默念和善一点,和善一点,莫要与白痴计较。 见知一站着无作为,道枫红慌张抓着她胳膊,“快,快反击啊。你是不是吓傻了,为何不动手?再不动手,我们就没命了。” 知一抽出自己的胳膊,默默坐下,道枫红慌乱而恐惧,嘴里连连念叨完了完了,直到鲸鱼从船旁过,道枫红才闭嘴安静。 半响后他解释道,“它身子巨大,我,我以为是凶兽。” 知一手放在膝头,支着下巴看天,无言表达对他的鄙夷,道枫红讪讪走回船尾落座。 经过某处孤岛,道枫红忽而站起,知一对他大惊小怪视而不见,道枫红欣喜道,“回天草,快靠岸!” 知一把船往岸边靠,停泊后知一敏锐嗅出一股异味。 道枫红迫不及待跳上岛,知一谨慎道,“好大的气味,岸上恐有凶兽,不如我们到别处。” “回天草可遇不可求,碰到了岂怎能错过,药膏里混入它,伤口愈合能快两倍。” 既然它有奇效,自然值得冒险,知一将船停在两块暗礁间卡住,上了岸。 知一在前,道枫红在后,两人攀爬上岸边的岩石,离回天草越近,气味越浓,道枫红也闻到了。 四周并无凶兽迹象,知一左右张望,以防凶兽突然袭击。 枫红迅速采摘回天草,直到他身后的箩筐装满,两人才往下走。 脚着陆后,异味非但没淡,似乎更浓了。 道枫红拂身上的尘,知一叫了声别动,眼睛盯着他的手臂。 道枫红低头,一只红色蚂蚁趴在上面。 “紧张什么,不就一只蚂蚁么,你这人倒也奇怪,面对凶兽毫无惧色,见到蚂蚁反而惊慌。” 道枫红要伸手捏死它,知一又叫,“别碰!” 知一突变的脸色,道枫红意识到此蚂蚁非比寻常,甚至会是凶兽。 读懂他的疑问,知一点点头,“它是无力回天蚁。” 无力回天蚁通身呈朱砂色,常与回天草共存,它没有毒,却有一副坚硬之躯,捏踩不死,它极记仇,若不能一招致它死,它会破皮钻入人体内,食人五脏六腑,因此它还有一个别名,小人蚁。 第三百二十九章,大战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霎时间道枫红面色无血色,慌张得结巴,“怎,怎么办?” “你容我想想。”知一努力回忆书上记载应对之法。 “你倒是快啊。”道枫红催促,知一干脆挽袖子,大义凛然道,“引我身上。” 道枫红误以为她想到应对之策,把蚂蚁引到知一手上,蚂蚁上了知一的手,知一也只是看着它爬。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到办法对付红蚂蚁,书她没看全,只晓得凶兽中有种无力回天蚁。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言名句诚不欺我啊。”知一苦着脸说。 道枫红惊呼,“你没想出对付它的办法?你死了我如何是好,我不会划船也不会转帆啊,天啊,我要葬身孤岛了么。” “我还喘气,你嚷嚷什么呢。” “你不是说凶兽体积庞大么,它怎么小怎么会是,不会的,你不能死,我不想死啊。”道枫红又纠结凶兽大小,知一被他吵得无法思考,大声喊闭嘴。 道枫红识相禁闭口,紧盯在知一身上缓慢爬的蚁。 知一额上沁冷汗,心里默念我不能死,焰火族还需要我,烈不能当鳏夫,老叔不能没人送终,更重要的是怎么能为了道枫红而死呢! 一个整日损自己,见自个不好就笑的人,为这样的人死,一千个一万个不值得。 别人急是脑子空白,知一急却显了灵光,“”快,抓一把回天草搓碎,放我手上。” 道枫红照知一吩咐,放一撮碎的草在她手心。 无力回天蚁闻到回天草的气味转身,爬向草,待它到达知一手掌,一团粹火起,无力回天蚁被火活活烧死。 两人劫后余生地松口气,道枫红看着知一,“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救了我,往后我尽量少损你几句。” 任何人得到这样的答谢都不会开心,知一本就不指望他谢,拍拍屁股走人。 道枫红深怕再有凶兽,紧跟她,“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答谢啊?” 知一白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的。” 知一冷哼,道枫红又道,“我送你两瓶焕颜膏,你早晚擦,保你重回如雪肌肤。” 女孩子都爱美,知一不由心动,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一直保持白玉之肌?” “好,我今晚就擦。马上要出现在脉中人面前,我得白白的,美美的。” 道枫红搞不清知一古怪的念头,纳闷问,“你不担心丧命,反倒担心以丑样见脉中人?” “生死谁能说得准啊,但黑却是一眼就看到,与其担忧未知的生死,不如改变可以改变的,譬如变白。” 乍一听像胡诌,细品倒有几分道理,道枫红感叹,“若人人都想你这样想,那就好了。” 随着战事临近,焰火族里很久没有传出笑声,随处可见的是凝重的脸,压低的说话声,以及教场上无声的训练,所有的人将心里的弦绷紧,族长也不例外。 三脉六万人抵达的消息传到葫芦岛,赤烈焰独自凝视流霞海。 开战他等了很久,不单是他,所有的族人都等这一天,与三脉决一死战。 “我总在盼望这一日。” 背后响起瘸子的声音,大战即将触发,所有的人都无法静坐在屋子里。 “可这一日到了,又莫名感伤,不知族长的心情是否与我一样。” 第三百三十章,不想遇到的对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目光定在随波飘远的浪花上,“追逐已久的东西忽然出现,人都会彷徨。” 瘸子打趣道,“原来族长和我一样。不过族长,你可不能彷徨,你得指挥全族呢。” 赤烈焰本随浪飘荡的眸光聚在一处,变得坚定,“我知道。” “听说打先锋的是昆仑,族长准备如何迎战?” 瘸子无非是想知道赤烈焰派谁去打,赤烈焰早料会对上昆仑,做了妥当的安排,“水队进攻,陆队守岛。” “那就好,倒不是怀疑知一背叛,而是她心肠太好,面对昆仑难免会心软,这是人之常情。” “她的职责是守岛,我相信她会做好。” 瘸子犹豫片刻,“矮子他想出分力,不知族长能否让他入军。” “前辈他有这心,赤烈焰求之不得。” 得到赤烈焰准许,瘸子匆匆离开,行至矮子房前,屋里有灯,他果然没睡。 见到瘸子来,矮子眼睛逐渐发亮,“我可以加入?” 瘸子点点头,矮子露出久违的笑容,他转身去拿酒,“今儿高兴,必须喝两杯,你陪我。” “好,但说好,只喝三杯。” “成。”矮子找来酒杯,给瘸子满上,老哥俩碰了一杯。 矮子感叹道,“这一年就像做梦一样。”焰火族,七条以及和三脉开战,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全都接连发生。 “好像活了几十年,就为了这个不真实的梦。” “说得对,漫长几十年,等得就是这个梦。” 两人碰杯,一杯再下肚。 “你说我们能赢吗?”借着酒劲,矮子问出清醒时绝对问不出口的话,瘸子手中的酒杯停滞片刻,沉默着。 若是瘸子清醒,他定会拍桌大骂,骂问的人没出息,怎么会对自己没信心,怎么会觉得他们赢不了。 可如今他有三分醉,比清醒时头脑更清明,反而骂不出口。 三万焰火军对六万三脉军,悬殊太大了。 嘴上说着打一场,其实心里没底。 “也许吧。” 良久后,瘸子终于迸出这三个字。 矮子笑了笑,“也好,反正我们不只是为了赢。” “对啊,还为了出气。” 人生在世可不就靠一口气撑着么,不争回一口气,他们就白活了。 咔一声,酒杯再相碰,第三杯落入腹中,瘸子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身出去。 矮子笑着,将灯熄灭,他要上床歇息,即便结局会不尽人意,他还是要养足精神迎战。 第一缕晨曦穿过云层,照在流霞海上,海浪轻柔,海鸥振翅,海面一派平和, 岸边黑压压的盔甲,白闪闪的刀光,战士激昂高呼,“三脉必胜!” 十条威风凛凛的战船依次排开,昆仑为先,成然立在船头。 流霞海上的云永远是紫黑色的,不是阴云,却比阴云更令人透不过气。 素雅问身边身边的成然,“不知他们会派谁来应战?” “我猜姑念。” “她是姑婆族人,善用阵法,我的团云扇可压制她。” 丰城插话,“若不是姑念呢?” 三人缄默,若不是焰火军的右将军,便是左将军了。 素雅怕对上知一,事实上昆仑的人都不愿对方是知一。。 然而,焰火族打头阵的正是知一。 第三百三十一章,当一级法器遇上神级法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远远见到知一站在甲板上,除了成然,昆仑人均瞪大眼。 素雅沉着脸,愤愤道,“焰火族怎么派她来?” 成然缓缓开口,“也许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疯了吧。” 与昆仑交手,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所有的人脑子都冒出此疑问。 丰城叹道,“知一做事一向不按常理。” “那我们,”素雅顿了顿,没有说后面的话,侧头望成然。 “这是战场,既然对上,就不必留情。” 成然命人抬出欢歌,坐于侧端,拨弦乐起。 欢歌是神级法器箜篌之名,欢歌一呼,生灵百应。 云飞速游移,海水赫然静止,尖锐的声音破空而出,头顶盘旋附近所有会飞的凶兽。 焰火族居住的地方有阵法守护,极少见到凶兽,如今几千只飞兽齐出没,且体型怪异,个个凶神恶煞,焰火军不禁心发憷,望着最前面的知一。 知一从腰间取下阿音朵的埙,埙音似泉水低缓,声不大却清晰入耳。 “欢歌乃神级,破埙也敢与之抗衡?”坐在观战船上的龙月芽不屑道。 华锦回道,“埙到了知一手上极有可能不同,她不是一般人。” 龙月芽见华锦双目发直,不满道,“你怎么老帮她?别忘了,她已经不是神族,更不是与你有婚约的人。” “实话实说。” “你怎么看到她一点都不讶异,莫非你早就知道她没死?” “我一直在昭城,上哪去见她。” 龙月芽盯着华锦瞧,直觉告诉她华锦在说谎,可又找不到证据。 “凶兽,散开了。”苍耳惊呼,龙月芽扭头,不少凶兽飞走,莫非真如华锦所言,破埙在知一手里会不一样,难道她驾驭之术已经出神入化?龙月芽绝不承认这点,一拳打在苍耳肩膀,“你喊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苍耳垂头,不敢再出声。 忽而,箜篌音高昂,凶兽变得亢奋,吼叫着,张牙舞爪向下攻击。 焰火军早在船上结界,界如钟罩立在传四周,凶兽撞上盾,有的落入水里,有的蓄势再撞。 埙音一转,变得欢快,泉水流过山涧,流过平原,轻快向前,绝没有勉强之意。 凶兽的情绪随之平缓,又飞走了一波。 成然背后观战的丰城感慨道,“以前看知一懒散,没想到她的驾驭之术不赖。” 素雅说道,“她只是能量没有增加,又不是不学习。” 知一抗拒提升能量,却肯下功夫深钻,力求理解透彻。 许多人们觉得理所应当的地方,知一总反问为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逼得知陌常扯头发,但也让她学得更深刻。 知一能以埙音抗衡欢歌,素雅完全不觉稀奇。 箜篌之音再转,婉转低迷,哀伤悲切。 一声嚎啕破空响起,黑影似鬼魅般出现,扑在焰火族的结界上,凶兽牛面四角,浑身长毛,如披着一件蓑衣。 “是獓狠!” 丰城认出这消失很久的远古凶兽,它力大无穷,角可顶山,极其暴戾。 不亏是神级箜篌,召唤出威力强劲的凶兽。 獓狠以角撞击结界,一次又一次,结界震晃,摇摇欲坠,焰火军人人自危。 第三百三十二章,成然的厉害之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面不改色,埙音不绝,欢快而自在,紫黑云中冲出一道蓝影,振翅而下。 “是鬼车。” 鬼车形象丹顶,通体蓝色羽毛,尾长两丈,可喷火,乃远古妖鸟。 它消世多年,没想世上还有。 旁人不禁迷惑,它到底是闻箜篌而来,还是埙音。 鬼车悬在上空,拍翅直立,红嘴喷出长长火焰,朝獓狠而去。 昆仑人瞠目,它竟是埙召唤而来,一级法器能召远古凶兽,这等同于一两银子买到价值十两金子的物品。 知一的驾驭术简直深不可测。 丰城暗想,正如素雅所说,知一能量虽无增进,学之劲却没有松懈,若非多年苦练,怎使区区一级法器的埙发挥出如此神力。 獓狠灵活翻转,避开火焰,落下后跃起,角冲向鬼车,鬼车急退数丈,闪过獓狠攻击。 獓狠连续进攻,鬼车灵活飞舞,宛如一朵蓝云萦绕在獓狠周围。 黑蓝双影缠绕成团,忽上忽下,时远时近,令人眼花缭乱。 同在观战船上的古凤起略带欣慰道,“数风流上月人物没有争夺的遗憾,今日总算补上了。” 左侧的龙居上附和,“两人的驾驭术谁强谁弱,我也很想知道。” 成然与知一太过和睦,与神族间本该有的竞争相悖,众人有此期待,完全在情理之中。 古凤起摇着纸扇,“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知一可以避过与昆仑交锋,为何不避,反而第一个迎战?” 古凤博插话,“她本就伪善,表面上装作不争不抢,其实巴不得赢下自己师兄出风头。” 古蔓枝点头,龙月桐附和,“凤博师兄说得有理。” 古凤起暗想,若真如此便好了。 “不会的,知一不是这样的人。” 众人侧目,看着说话的龙居上。 “她不是个只顾个人风头的人,真如此,也不配做我们的对手。” “哥,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第一个出来?” 龙居上颔首,空中传来一声惨叫,鬼车被獓狠撞落,如断线纸鸢翻转直线坠下,落入海中。 驾驭之术高低之分已然揭晓,成然在知一之上。 獓狠解决鬼车,奋力顶撞结界,轰隆一声结界破裂。 正当众人认为獓狠会撞翻知一的船之际,海面波涛汹涌,海浪腾高,船身颠簸,观战神族纷纷手握船栏,“怎么回事?今日不是风平浪静么?” 出海之前已视察过流霞海无风无浪,海浪骤变,众人诧异不已。 “不对,不是海里有东西!” 哗啦一声,水里冒出一个龙头鱼身之物,跃出水面,一口咬下獓狠头颅,仿佛猎狗咬断兔子头般轻巧。 众人倒吸凉气,这是利牙在口,万灵皆为腹中食的螭吻。 落回水里的螭吻翻来覆去,海上的船似风中秋叶,岌岌可危。 箜篌音又变,律与埙音相似,旁人等候下一个凶兽现身对付螭吻。 半响过后,并没有凶兽出现,只是海浪趋于缓和,人得以站直。 龙居上向前走一步,一副恨不能再近观战的样子,引龙月芽好奇,“哥,你怎么了?” 古凤起兴叹,“你没瞧出成然的厉害之处么?” 非但龙月芽没有看出,古凤博等人也没有。 古凤起解释,“生灵只有一个灵,只能被一人控制。” 第三百三十三章,初战告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本兴风作浪的螭吻之所以变本分,全因为成然生生从知一手里夺回螭吻的灵,为己所用。 此乃夺灵,是最难学的术法,几百年来昆仑掌握此术的人不超过十个。 今日之后,再有人质疑成然月人物身份,那真是无知得可笑了。 螭吻在成然操控下,蹿到知一的船前,张嘴咬船头,知一腾空以拳击其头,螭吻头横扫,撞飞知一。 知一跌落在甲板上,立即吐血。 十名焰火军挡在知一前面出盾,两人架起知一退到船尾,纵身跳到后面的船上。 古蔓枝大胆设想,“若夺灵用在脉中人身上,不知会如何?” 在场之人全注视成然,沉默着。 “焰火族要逃。”华锦喊道,众人发现焰火军在倒退。 打不赢就跑,三脉怎会放过他们,紧追其后。 追了一海里,蓦然四周海水拔高,浪头垂直打下,冲翻所有船只,龙居上等人全落水。 水下三脉人的手脚像被海草缠住,伸展不开,水中竟设有阵法,三脉人这才意识到,焰火族一开始就打算将主战场放在水里。 为阵法所困,三脉人挣脱不得,宛如蜘蛛网里等待被吞的飞虫。 焰火军趁机入阵,刀影寒光,一道道血在水下蔓延,一具具尸体接连下沉,三脉军伤亡无数。 幸得古凤起及时破阵,成然召唤螭吻驱赶焰火军,三脉军才没有全军覆没。 首次交锋,焰火族大获全胜。 虽取得胜利,焰火军却毫无懈怠,月挂树梢上,议事堂内仍灯火通明。 赤烈焰:“明日三脉定以为我们还是把住战场定于水下,我们反其道而行,第二战把主战场转为水上。” 麻子:“水上兵力是他们占优势,我们讨不到便宜。” 赤烈焰:“他们以为主战场是水下,会调大部份兵入水,水上的兵力反而薄弱。” 瘸子捂掌,“妙啊,水上水下灵活转,令他们摸不着边,形势更利我们。” 赤烈焰:“此法最多只能用两次,两次过后就不灵了。” 姑念:“为何?” 赤烈焰:“三脉的人比我们多,届时会在水上水下都准备,转换只是奇招,并不是主要的作战策略。” 众人点头,暗赞赤烈焰的同时心底生出敬佩。 “虽然在水上开战,水下也要做足样子,免得三脉军提前起疑。阿音朵,你领五千人在水下,再召唤凶兽相助,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姑念你带两万人在水上,速战速决。” 分定各自任务后,大伙散去,赤烈焰瞥了眼窗外,“进来吧,他们都走了。” 知一走进来,拍马屁道,“烈你的计策太绝了。” “不是受伤了么,怎不好好待着?” “小伤而已。”知一心系战事,哪里睡得着,直到听见赤烈焰的安排,她才安心,正想回去,却被赤烈焰发现。 “道枫红帮你看过了么?” “已经喝了药。” 赤烈焰嗯了一声,知一又道,“今日多谢烈成全。” 知一与昆仑交锋,并非赤烈焰战略安排,她出战完全是源于个人私心。 她的私心会被各种揣测,但她不想赤烈焰误会,如果他问,她会好好解释。 “你我之间无需说谢。” 知一见赤烈焰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当下很是感动,有个人始终愿相信自己,如同被人紧握着手,内心充满着勇气,也会善意对待世界。。 这下她能彻底安睡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又失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主帅龙居上认为焰火军会扬长避短,第二战仍选水下,遂召来神族众人,分派各自任务。 万众期领一万人在水上,古凤起领四万人入水,龙居上与一万人留守营地,成然负责盯住凶兽,以防凶兽作乱。 古凤起觉察成然听完龙居上的分派后皱眉,料想他持不同意见,遂问:“成然,你是不是有别的看法?” 成然在众人注目下开口,“或许接下来的一场焰火军将主力集中在水上,而非水下。” 古凤博自负道,“焰火军人少,在水上讨不到便宜,他们只敢在水下开战,不会在水上的。” 成然分析,“按照常理是如此,但如果他们反其道而行,我们要吃亏了。” 如今战场是水下还是水上的决策权在焰火族手中,成然认为不该集中兵力到水下,应稳妥分开兵力做两手准备。 古凤起认为成然的话有道理,“这也不无可能。”他顿了顿,转向龙居上,“居上兄,你认为呢?” 主帅是龙居上,唯有他才能定夺。 龙居上沉吟片刻,“水上既无胜算,焰火军必然集主力在水下,我的看法不变。” 首战失利,第二战不容有失,龙居上希望集主力赢下一场,以保主帅颜面。 他的心思,其他神族心知肚明,古蔓枝附和,“我赞同龙师兄观点。”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成然又恢复沉默。 三脉军仍照原计划行动,集中精力备水中战。 水中日光黯淡,藏在连绵礁石后,着赤色衣的焰火军隐约可见,红影浮动,遍布宽广,神族均暗想,焰火族果然还是将战场在定这里。 礁石前设有阵法,东海破阵,天山对付凶兽,白光闪闪,水波横生,荡起阵阵暗纹,无声厮杀已然展开。 破除阵,驱尽凶兽,焰火军被三脉军逼近,边打边退,三脉军到了礁石前,发现礁石后全是水母,水母呈鲜红色,随水摆动,远远看去像是着赤衣的人。 古凤起登时背脊发凉,暗叫上当,鸣金收兵,迅速返回水面。 水上留存的一万人,此时只余三千,若不是成然等昆仑人觉察不对赶到,这三千也会尽失。 接连两次失利,神族均感脸上无光,尤其是龙居上,身为主帅两次都指挥不当,难辞其咎,愧对众人,坐在营中闷闷不乐。 古凤起进帐后观见龙居上愁眉,知晓其忧虑,宽慰他,“流霞海乃焰火族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失手,再正常不过,对战又不是以一两局定胜败,居上兄何苦太自责。” 龙月芽附和,“对啊哥,我们对这里不熟,一时判断有误,真算不上什么。” 龙居上听完两人的话,心里的烦闷稍减,“往后还望凤起弟你多抒己见,我们共商良策。” 古凤起摇着纸扇,笑道,“说到良策,我有一人可荐。” “谁?” “成然。” 龙居上回思之前成然预料到焰火军心思,他没有当回事,不禁懊恼,但又略迟疑。 龙月芽说道,“他是昆仑人,又与知一要好,他的话能信吗?” “别忘了,第一次对战,成然把知一打得吐血,我想昆仑已经表明忠心。”。 龙居上点头,吩咐人将成然请来,真心实意请他出良方。 第三百三十五章,中埋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见龙居上谦虚征求自己的见解,才坦诚道,“尽管我们损失了一部分人,可人数多于焰火族,拿准这点,赢面便会倾向我们。” “依你之见,接下去怎么打?” “对方人少,兵力必然会集中,我们人多可兵分两路,一路钳制住他们主力,一路攻其大营。” 龙居上拍腿,“这主意甚好。” 大营是焰火族的心脏,摘取其心,他们便活不久了。 经过一番商讨,定出具体策略,龙居上和成然带两万兵控制焰火军主力,诱出赤烈焰,然后将其赶上飞流岛。 东海在飞流岛上设下阵法,能用阵法不费力杀赤烈焰固然好,杀不了就以两万人围困赤烈焰等人。 古凤起则领两万人攻打葫芦岛。 连赢两场,焰火族士气大增,兴致勃勃要打第三场。 按赤烈焰计划,第三场集中兵力在水下较量,即使三脉军多,他们也能利用熟悉的地势以少胜多。 双方在水下交锋,三脉军先出一队,随后增一队,之后又来一队,队以阶梯式进场。 随着三脉军人数愈来愈多,焰火军心里不免恐慌,姑念见军心不稳,形势不对,命众人撤离,阿音朵唤凶兽断后。 撤退途中,又杀出两队三脉军,焰火军匆忙应战,极为狼狈,姑念恐三脉军另有埋伏,发出求援信号。 赤烈焰在葫芦岛见信号,领亲卫队前往救援,他们走后,葫芦岛上便只剩五千焰火军留守。 古凤起见赤烈焰的船远去,挥手号令战船出发,直抵葫芦岛。 了望台上的陆兵忽然发现海面上有十只船幽灵般出现,赶紧揉眼,确认不是眼花后立即禀报知一。 知一等人闻讯登上了望台,但见高大雄伟的战船一字排开,旗帜迎风鼓鼓,逼近葫芦岛。 瘸子神色凝重道,“发信号,将族长召回。” 知一摇头,“来不及了,他们特地将族长引出去,怎会轻易让他回来。” 麻子心急道,“岛周围有阵法虽可抵挡一阵,可耐不住久攻啊。真如你所言他们早有预谋,族长很危险。” “如果我估摸没错,第三战他们的目的是葫芦岛,而不是外面的胜负。” 攻占葫芦岛,灭焰火族营地,失去了老巢,焰火族也就顺势散了。 瘸子重重拍了望台上的木栏,“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麻子紧张道,“怎么办?他们人多不能迎战,躲在阵法里,无疑是坐以待毙啊。” 面对进退维谷的眼前,知一深深叹口气。 赤烈焰赶到之际,焰火军正被龙居上和成然困在核心,赤烈焰带人将围军撕开一道口,焰火军得以突围。 焰火军往回撤的半路上,三脉军在水下袭击,将他们船底捅出大窟窿,水不断涌入船内,焰火军不得不跳入海里,游上相隔不远的飞流岛。 先被围后遇袭,焰火军伤亡惨重,活着上飞流岛的只剩下一万五千人。 “族长,这岛有些不对劲。”阿音朵天生警觉,上岸后第一个觉察飞流岛有异。 赤烈焰环顾片刻,沉重道,“岛上有阵,我们中埋伏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陷入绝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焰火军相顾失色,姑念恍然,“今日的一切是为了引我们到这。” 围困之际,三脉可以歼灭姑念等人,但他们没有,原来是要诱赤烈焰,再逼他们进飞流岛。 “不,他们的目的是葫芦岛。” 赤烈焰将所有事在脑里细过一遍,立即猜到对方真正意图。 听闻葫芦岛,姑念和阿音朵倒吸凉气,葫芦岛对焰火族而言是薪火,薪火毁,火便灭了。 姑念说道,“我们得想办法破阵。” 阿音朵长叹一口气,“即使破阵,阵外还有两万的三脉军候着。” 赤烈焰抿着嘴,大家陷入死寂中。 忽而眼前一道蓝电闪过,几人倒下,身体抽搐,瞳孔放大,瞬间没了呼吸。 这像极被闪电击中的死状,紧接另一边的几人相继倒地,同样的死状。 没有人看到闪电从何处来,他们周围有道流动的闪电,流过谁谁就得死。 电流移动速度快,看得见尚不能完全避过,何况是隐形的。 赤烈焰镇定道,“大家分开,不要聚在一起。” 众人兽状散,却还是有人接连倒下,散开只是让一次死一个,损失降到最低罢了。 害怕的姑念下意识侧目赤烈焰,其实她想拉住他的手,但她不能,只能紧紧攥住衣角。 无形的电流继续移动,同时流动的还有恐怖的气息,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也许是身边人,也许是自己。 知一带人乘船出阵,与古凤起的船相隔百米对立。 古凤起笑眯眯道,“知一,许久不见,人长开了变漂亮了。” 熟悉的寒暄,知一咧开嘴,“凤起师兄,哦不对,我已不是三脉人,不能唤你师兄,你这话用不厌么。” “称呼而已,你若不介意叫我凤起哥,比师兄更亲切。夸赞出自心底,你确是长开了。” 这话并非客套,知一个子长高了些,婴儿肥的脸因每日训练而轮廓清晰,鹅蛋脸高鼻梁,出落成漂亮的姑娘。 有人夸奖,知一还是乐意的,“凤起兄,你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 “我瞧你这葫芦岛风景不错,准备买下,如何?” 古凤起云淡风轻地说,知一便随和回,“你可真有眼光,不过这岛不是我的,买卖需由我们族长决定。” “你们族长不在,你应该可以做主的,愿意的话我们钱货两清,不愿意的话,”古凤起笑了笑,没有大煞风景地说出抢夺二字。 知一打哈哈道,“这事我真做不了主,凤起兄如不介意可以等,等我们族长回来。” “你凤起哥我事务繁忙,等不及,可既然你求我了,我倒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愿闻其详。” “大家都好奇焰火族到底有多少本事,这样吧,你们和我们对三场,赢一场我就等你一日,赢两场就等你两日。” “赢三场就等我五日。”没等他说完,知一抢话。 古凤起明明可以马上动手,偏要较量,其中定有蹊跷。 虽知事情绝不简单,但知一只能选眼下对自己更有益的拖延,能多延一日就多一日转机。。 古凤起笑了笑,合上纸扇,“行,全赢了就等你五日。” 第三百三十七章,请贵客登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赞古凤起爽快,古凤起很是受用,“我方出战三人是万众期,苍耳,还有我,不知知一想挑哪一个?” “我这人,喜欢挑硬的,就凤起兄你吧,其他两人交我们的麻子前辈与矮子前辈应对。” 古凤起点头,“苍耳你先上吧。” 苍耳领命,纵身跃下落扁舟上,扁舟随波飘到双方之间,而后如抛了锚般立定不动。 知一暗想,苍耳的武学又增进了。 麻子腾空起,落在扁舟一头,如蜻蜓停在荷尖,扁舟没有半点晃动,连水纹都不曾荡起一圈。 苍耳抱拳一礼,长枪推出,直朝麻子胸口刺,麻子身足尖点舟凌空,双手舞动,风刀阵起,扑向苍耳,苍耳圆枪,邦邦地挡下风刀。 麻子手腕轻摆,风转弯绕苍耳身后,苍耳枪旋如风车,手臂左右摆,枪影如罩护他周身。 虽是对立,但知一还是替苍耳高兴,他的枪法进步神速,就枪法而言,说世间绝顶也毫不为过。 枪不停轮转,劲风呼呼,舟渐渐上浮,麻子反被枪风逼退半丈。 忽而苍耳踏舟腾起,横纵一划,蛟龙游走,风驰电掣击中麻子肩膀,麻子受伤坠落舟上,震起一圈圈涟漪。 苍耳轻轻落回舟尾,“前辈,承让。” “苍耳,那么客气干什么!”万众期在船上呵斥,苍耳挠挠头,飞回船上。 麻子阴沉脸返回,站在后边不说话。 万众期脚踏船栏,身如轻燕起,飘然降于舟上,手持长戟背立,眼睛盯着知一等人。 矮子凌空点水,几个起伏落在万众期面前。 不等矮子站定,万众期戟一横,眨眼落在矮子右颈边,矮子左手反挡,右拳出,万众期腹部吃痛,弓身倒退一步。 黑子问道,“他就是尚月之子?” 知一点头,黑子冷哼一声,知一倍觉难为情。 万众期挨了矮子一拳后,被矮子抢上,无法拉开距离,令他的戟施展不开。 矮子挥出一招地晃山摇,万众期以戟格挡,人戟同被震飞,眼见他要落入水里,万众期一甩,手里的戟头飞出,带出一条细长铁链,戟头勾住大船的船杆,人借力绕回,脚踢向矮子头部。 矮子不避,微微侧头,一拳击他腿部,万众期见状,手一拉,躲过拳头。 矮子跺脚,飞冲一拳,万众期避不及,生生挨下这拳,身子斜飞,轰然摔在甲板上。 “矮子打得好!”黑子高声喊道,她一喊,后面的焰火军全跟着喝彩。 万众期不服气要再打,一动便呕出血,古凤起制止他,“输了也不打紧,好好休息吧。” 苍耳扶着万众期回舱,古凤起笑道,“恭喜你们,赢了一天。” 知一调皮道,“凤起兄,话说得早了,你我还没打呢。” “看来你觉得你能赢我。” “我们这里风景好,我想让凤起兄多待一日。” “风景好不好,得看过才知,怎么,到了你的地盘,也不请我登岛逛一圈?” 焰火族人皆摒气,这神族人要上岛,他打什么鬼主意? 知一淡然道,“焰火族最好客了,凤起兄既然有兴致,请吧。” 黑子冲知一摇头,知一点头,表示不碍事。 古凤起跳入扁舟,手摇扇,舟径自前行,宛如后面有人推着一般。 第三百三十八章,深藏不露的古凤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好俊的气功。”瘸子说道,知一愣住,“这是气功?” 知一印象中,三脉没人修气功。 “当然,他手摇扇,气从头顶流向舟头,再从舟尾而出,若非气功,舟怎能移动。” 知一暗思,古凤起竟会气功,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他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葫芦岛上绿树环绕,房屋排列整齐,花草满目,与古凤起想象里的荒凉萧条大相径庭。 自从古凤起踏上岛,仇视的目光便聚在他身上,古凤起皱眉,极为不悦。 知一瞧出他的心思,让众人散开,将他带到临海的望月楼。 银哨早已在内里摆好酒菜,清蒸螃蟹,油焖大虾,白灼海螺等十道菜,摆满一桌。 待古凤起落座,知一客套道,“凤起兄来得突然,临时叫后厨做的家常小菜,望凤起兄不要嫌弃。” “客气了。”古凤起坐下,尝了几口点头。 银哨给他倒酒,知一举杯,“凤起兄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 古凤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这葫芦岛真不错,不枉我千里迢迢而来。” “若喜欢,可以多住几日,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凤起兄。” “我也想,可惜要务在身。” “凤起兄的要务就是拿下葫芦岛么?” 自打两人见面,和颜悦色,笑着打趣,丝毫不见敌我间的剑拔弩张,场面话说得够多,也该回归正经了。 “我说过我可以买。” “凤起兄在岛上见到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全是焰火族亲手种下,悉心浇灌,耐心呵护而成,耗费心力才拥有的东西,钱已无法衡量它们的价值。” “世间没人能拒绝三脉,三脉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得到。与三脉的对抗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聪明人应该做聪明的决定,你不该走这条路。” “有时候决定不是用脑而是心。” “你啊,就是倔。”古凤起放下筷子,“得,吃饱喝足,活动活动筋骨吧。” 言罢他身形闪动,须臾间出了楼阁,知一不甘落后,紧跟上他。 海浪拍乱石,溅起层层水花,古凤起折扇开,长臂一挥,扇风带水汽,横波直直飞向知一。 知一出盾符,水汽遇阻未消失,依附于盾上,吱吱作响,知一连忙后跃一丈,盾爆开。 扇左右大摆,水汽横波从四面八方袭来,若是知一出护盾,则会被困在盾内。 知一手上飞舞,沙尘阵,一道道旋风沙平地而起,与水汽横波相撞,水汽被尘土覆盖落地,在地上炸开。 以尘土来克水汽,古凤起暗思这丫头脑袋真灵活。 解开水汽横波的围攻,知一出六芒星杀阵,古凤起不慌不忙,掌心朝上,聚气成剑不断变高,剑锋直刺六芒星盘。 含有蓝级强力能量冲击,六芒星出现裂痕,知一虽会布阵,却不懂修阵,古凤起勾起唇角,小丫头火候未够啊。 他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察觉脚下亦有星光,低眉一看,脚下显现六芒星阵,知一虽不懂修,但她以高低六芒星相互作用来弥补裂痕。 难缠啊,古凤起暗叹。 古凤起再聚气,剑悬立,双剑一上一下,顶住六芒星杀阵。 不远处观战的黑子说道,“这小子气功不弱。” 瘸子点头,“可怕的是他没有出全力。” 然而知一却是苦撑,气剑不断冲刺星盘,六芒星阵已显裂痕。 “若知一没有其他招数克制他,恐怕要输了。” 赢古凤起不光为了拖延,也为振焰火军士气,眼下葫芦岛被围,士气低落之后仗便难打了。 话音落定,星光刺眼,六芒星阵破,光褪去,围观人脸色变白。 第三百三十九章,恐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破开六芒星阵后,气剑凌空,古凤起两手握剑,高举斩下,双剑齐落,带起尖锐劲风声。 知一面不改色,唤出惊色,古凤起毫不在意,惊色无箭,即使她以粹火射,有气功护,火伤不了自己。 但见知一拉弓,弓上绿流滋生,竟成弓箭状,噔一声,箭以弯曲之势,横穿两把气剑。 气剑讲究的是气连贯,被惊色箭刺破后,剑霎时消散于空中。 古凤起诧异眼前的情景,并非没见过能量化为兵器,当世聚能成兵器的有三人,他爹古时威,天山华永淳以及昆仑知陌,他们无一不是紫级能量者,然而知一这个非紫级者,聚能成箭,实在异事一桩,从古至今,绝无先例。 不单古凤起诧异,瘸子等人也大惊,知一的绿能量本就与众不同,不曾想竟可成箭。 知一的能量可成箭,完全是无奈之举。 之前打造的几支惊色箭早在与古蔓枝对战时用尽,事后古蔓枝特意将箭收集,又垄断造箭的铁石,为的就是让惊色成为无箭之弓。 未免惊色成为有名无威,知一想出以能量化箭之法,这想法光说就令人结舌,敢做且实现的,也唯有知一了。 “你真的很想多留我一日,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就多待两日。” 古凤起虽没败,却愿意让知一这回,知一是个知好歹的人,顺着话道,“多谢凤起兄给面子。” “你的面子一向很大,我当然得给。” 说话间,轰然一声巨响,远处天边现出一道黄痕,恰似一条蛇横卧半空,古凤起勾起唇,“看来我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 知一面色微变,盯着古凤起,古凤起说道,“你可知这信号意味着什么吗?” 知一摇头,古凤起续道,“敌人已歼灭。” “不可能。”旁边的黑子激动道,“他们不可能死。” “是人都会死,赤烈焰虽谋略过人,难道三脉会没有足智多谋的人?你们就像方才菜桌上的螃蟹,被我们分段,拆去钳,剪掉足,现在徒剩空壳了。” 知一总算明白为何古凤起没有第一时间攻打葫芦岛,因为他们吃定焰火族孤立无援,早攻或晚攻根本没区别。 古凤起投下一颗赤烈焰已亡的巨雷,焰火族人表面平静,心里已然不安,沉默着,害怕一说话就露了胆怯。 秃子在议事堂内来回踱步,恐慌道,“族长会不会真的死了?” “族长多半是落入他们的陷阱中。”知一坚信赤烈焰没有死,同时也明白他此时自身难保,决计回不来解救葫芦岛,葫芦岛的危机得他们自己挺过去。 瘸子叹息,“没有族长计谋,我们怎么可能以少胜多?” 连前辈们都觉得无望,其他族人别提多慌了,知一极力镇定,眼下她可不能乱,安抚道,“我会竭尽所能守住葫芦岛。” 秃子一脚踢翻凳子,怒道,“反正没有活路了,我带几个弟兄与他们决一死战。” 瘸子瞪他,“秃子,被乱来!” “我受不了了,族长都败了,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痛快战死的好。” 瘸子喝道,“冷静点。” 被瘸子气势所压,秃子愤愤坐回凳子上,浑身不舒服。 次日清晨天没亮,黑子就在外拍门,“女娃娃,不好了,出大事了。”。 知一惊醒,跳下床,打开门后,黑子满脸焦急,“秃子那个挨千刀的,耐不住性子,带着一百人出海,说是要偷袭三脉军。” 第三百四十章,誓死捍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登时火冒三丈,“走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 知一赶紧出阵寻,刚驶出阵便见到焰火军的尸首飘浮于海上,手下惨死,登时悲痛不已。 一名三脉军立在船头,朗声道,“左队长,你的手下很不老实,夜里偷跑,我们副帅知道他们是背着你胡来,就帮你惩戒这些不听话的兵了。” 黑子紧张问,“那个光头也杀了?” “我们副帅敬老,绕他一命,同时让我转达左队长,管好你们的人。” 说完挥手,两个三脉军把五花大绑的秃子扔在小船里,船随波流向知一,知一命人去接。 秃子回到议事堂,瘸子拍桌怒道,“让你冷静,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啊?” 自知理亏,秃子垂头支吾道,“我睡不着,一时脑热,就,” 黑子责怪他,“你啊你,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冲动,连女娃娃都不如,羞不羞。” “哼,我又不是神族,可没有退路。” “你说什么呢,女娃娃与我们共进退,你这是在诋毁她。” “得了吧,神族最虚伪,明明是敌人,见了面跟敌方称兄道妹的,我可学不来。” “住嘴!”瘸子麻子同时呵斥,秃子哼了声,气冲冲往外。 “女娃娃,他那人一有事脑子就乱,你别往心里去。” 黑子歉意看着知一,矮子也说道,“他犯浑,你别与他计较。” 危机当前,知一哪有心思与秃子计较,她担忧的是外面的焰火军,矮子尚且沉不住气,他们恐怕会更不安。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浮生进来,“队长,兄弟们顶不住,好多人卸了甲。”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知一匆赶到之时,正好见连宽把刀扔在地上。 身后的浮生大喊道,“连宽,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不打了呗,族长都死了,水队覆灭,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这话像是瘴气,放出后感染周围的人。 焰火军个个垂头,全无士气。 浮生:“族长没了,知队长还在,她会带领我们,守住葫芦岛。” 论谋略,族长高于知一,他都无法打赢三脉,众人又怎会对知一有信心。 浮生的话并没有令人振作,士气依然低迷。 “把刀捡起来!” 知一厉声道,眼睛死死盯着连宽。 连宽抹了抹脸,“知队长,我,我有些撑不住了。” “把刀捡起来!” 知一重复,这次连宽听话地捡起刀。 知一走到焰火军中,“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族长死了,我们没希望了,仗没必要打了,还费什么劲,投降得了。” 众人虽没有明说,心底确是泄了气,不想垂死挣扎。 “族长死去的消息是敌方传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是真的?难道没想过是敌方的烟雾弹,故意扰乱我们军心吗?” 陆兵渐渐抬起头,连宽喜道,“知队长,你是说族长没有死?” “我相信族长没有死。在你心目中,我们族长会轻易被抓,让人杀死吗?” 有人嘀咕道,“那万一族长真的死了呢?” “万一族长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放下我手里的刀。各位,你们好好想想,我们为何建立焰火族,是为了创建一个可以自由生活的家园,这个家园还在,我为什么要放下刀?我们扞卫的不单是家园,还有我们自己自由活着的权力。放下刀,等同与匍匐在脉中人脚下,那样活着与死有什么分别?拿着刀保卫家园,悍卫自己活着的方式,那才叫活着。” 浮生附和,“不错,扞卫家园,虽死犹生。” “对,老子才不会趴在地上求脉中人留命,那样活着还不如战死在这里。” “说得好!” 经过知一一番话,陆兵热血沸腾,不再丧气,双目重燃希望。 第三百四十一章,牺牲的意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安定军心后,瘸子如释重负,“亏得有你在,否则军心就乱了。” “光靠话是稳固不了军心的,我们必须扭转劣势。” 瘸子颔首,“你想怎么做只管放手做,我们全力支持你。” “我准备夜探光离岛。” 古凤起驻扎在光离岛,知一想去探探情况,弄清当下形势,才有可能找到出路。 一人去有危险,麻子与矮子陪知一一起混入光离岛。 三脉军认为葫芦岛上的焰火族是瓮中之鳖,并不特别警惕,不当值的一群人聚一块喝酒。 “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像样的下酒菜都没有。” “真不明白副帅,为什么不直接拿下葫芦岛,反而驻扎在这里。” “这你就不懂了吧,葫芦岛外面的阵厉害,不是说破就破的。” “依我看,副帅是想等主帅他们来。” “焰火军那群人没死绝,主帅来不了。” 听到这里,知一三人稍安心,至少确定焰火军没有全灭。 “喝完这酒早点睡,明日万公子押送粮草来,我们得接应。” 这伙人喝完壶里的酒准备散去,一人却走到知一等人面前,解开裤子。 怕被人察觉,三人躲在干草堆里偷听,知一吓得赶紧捂着眼。 待那人方便过后说道,“把鱼骨头倒来这,一把火烧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曾聚在此处喝酒吃肉。” 知一的心提起,透过干草间隙盯着那人看。 “你疯了,火烧只会更惹人怀疑。” “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啊。” “就是,把鱼骨埋起来不就好了。” 另外的人阻止他,知一希望他们能说服他,最好把他拖走。 “好了,好了,你们说不烧就不烧。” 听到这人放弃,三人暗自松口气。 下一刻,眼前的干草轰地燃烧起来,知一要动却被矮子按住。 他们不能现身,万一暴露,古凤起定会立即攻岛,到时焰火族便全完了。 “哎,你怎么还烧啊!” “手滑。”这人言语带笑,显然他是故意的。 知一真想冲出去,给他两拳,可是矮子按住她,身子缓缓挡在麻子和她身前。 火不断燃烧,滚烫的火舌席卷他们,偏偏那群人没有离开,反而站着说闲话。 知一欲推开面前的矮子,矮子却如石墩似的,将他们与火隔离,知一眼眶湿润,心里乞求那群人快走。 终于熬到那群人离去,知一和麻子连忙架着矮子出火堆。 知一慌张道,“前辈,你撑住,我们这就回去找道枫红,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矮子虚弱道,“我等不及了。” 他背面全黑,肉焦味刺鼻,火已然烧了后半身,灼伤之痛堪比锥心痛,天知道方才他是如何忍住,一声不吭的。 知一泪稀里哗啦地流,矮子笑了笑,“我们总算知道他们没死光,焰火族尚有希望,我的死也值得了。” “矮子,你,你得挺住啊,你要等到胜利啊。” 麻子呜咽,悲痛难过之情尽显。 矮子摇摇头,“我等不到了,你们可以。” 知一哭得更厉害,矮子又道,“你的银子是我拿的,对不住了。” 临死前他向知一坦白,知一摆头,表示他不用在意。 “我一辈子身正,却因为不成器的孙子给自己抹了黑,之前没有说,实在是难为情啊!知一你厚道,也没有提,给我留了面子。” “银子权当我孝敬您,您教我拳法,算我师父,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 矮子眼角起皱,笑道,“有你这个,好徒弟,我很欣慰,你师父,为族人而死,总算挣回了脸,死,而无憾。” 断断续续说完,矮子咽了气,知一想放声大哭,可必须克制,手捂着嘴巴呜呜地哭。 麻子拍了拍知一的头,“走吧,别让他的死失去意义。” 麻子虽悲痛万分,但没忘目前处境,挺留越久,越危险,若暴露,矮子的牺牲就无意义了。 麻子背着矮子返回葫芦岛,知一等人安葬了他。 知一跪在矮子坟前,坚定道,“师父,我一定会守住葫芦岛,焰火族一定会继续延续下去,您的死绝对没有白费,您安息吧。” 许下承诺,知一重重磕三个响头。 第三百四十二章,大胆又危险的计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请六子到议事堂,瘸子知她已有计策,询问:“你想怎么做?” “黎明前,万众期会押粮草到光离岛,我打算劫他们的粮草。” 瘸子怔住,“劫粮草?这势必触怒三脉军,他们会立即攻打葫芦岛的。” 知一淡淡道,“今日不攻,明日还是会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劫粮草须多人行动,我们的人怎么避开外面守着的三脉军,悄然出去?” “不避,大摇大摆出去。” 都不怕惹怒古凤起,更不会让守葫芦岛的三脉军妨碍焰火军行事。 知一的决策大胆且危险,一阵沉默后,瘸子开口道,“我说过,无论你想要做任何事,我都全力支持你,既然你有对策,就按你说的办。” 瘸子赞同,秃子还是放不下心,“我们出去后,你要怎么在半路上劫粮草?” “我们不是在半路,而是在抵达光离岛后呢?” 瘸子和麻子一脸不解,都到光离岛了,哪里还能劫走。 她走到地图上,用手在地图指了指,麻子和瘸子立即明了,几人相视而笑,瘸子指着知一道,“论鬼点子,还是你多。” 麻子替知一说话,“哎,这是智慧。” 知一:“鬼点子也好,智慧也罢,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大家均点头,暗暗摩拳擦掌,准备大战。 海上风平浪静,船在平缓的海面上破浪前行,万众期站在船头,吹着海风。 这趟粮船由他负责押送,他万分谨慎。虽说焰火军被控,可他没有掉以轻心。 表面上运粮的船只有五条,实际上还有三条大船尾随,船上全是万众期精挑细选的人,共有五千精兵。 倘若有状况,这三条船便赶来,万众期对自己的安排极为满意,这趟粮草定能安全抵达。 一阵似烟的薄雾飘过,前方光离岛露出头,万众期心里踏实许多,总算顺利完成重任。 抵达光离岛,万众期下船,崖边等侯的三脉军登船的人搬运粮草。 万众期在岸边监督,一名三脉军走到他身边,“万公子,这是副帅留给您的信。” 万众期愣了愣,“副帅不在岛上?” “副帅去葫芦岛了。” 原来古凤起不在,难怪让人交信给他,万众期拆开,信中说飞流岛有变,让他去飞流岛支援,事情紧急,刻不容缓。 万众期阅信后,不疑有他,重回船上,领着他的精兵赶往飞流岛。 半途中,有一条快船追上万众期,来人是苍耳,万众期寻思,莫非战事又有变,派苍耳来通知? 苍耳行礼后道,“万公子,我们等,不见你和粮草到,副帅命我,来寻你。” 万众期心慌,抬高声,“粮草,粮草已经搬上岛了啊!” 苍耳诧异道,“没有,我们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你。” 万众期的脸唰地转白,“可我明明把粮草送到了岛上,副帅还留给我一封信。” 说着万众期掏出信,苍耳接过后看,面色大变,“主帅,未曾联络,副帅,飞流岛,也没有异样。”。 万众期后退一步,这是怎么回事,粮草不在光离岛,那他靠岸的是什么岛,其中哪里出了差错? 第三百四十三章,最坏的打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期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光离岛,古凤起听完万众期送粮的经过后叹息,“众期兄,你是中了水中月阵。” 水中月阵中方向是相反的,万众期按照罗盘抵达的岛根本不是光离岛,而是一座荒岛。 知一领人控制住围在葫芦岛上的三脉军,扒走他们身上的衣服,让焰火军换上,然后在荒岛插上三脉军的旗帜,黎明时分日光暗,万众期见到旗自然认为它就是光离岛。 巧妙蒙混万众期的眼睛,骗他靠岸,即使万众期发现,岛上埋伏着焰火军,双方开战万众期也讨不到便宜,尾随粮船的船见万众期抵达岛上,也不会马上察觉岛上的不对劲,所以焰火军能成事。 万众期咬牙,心里骂了知一不下百遍,别的事不干,就会坑自己表哥,下回见到非狠狠揍她不可。 焰火族胆敢劫粮,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古凤起眸色变深,“既然余粮不多,所有三脉军集,立即进攻葫芦岛。。” 攻岛非一日可成,还是需要粮草,万众期自知误了事,请求回陆地再押运一批粮草。 古凤起应允,分定众将任务后,下令进军葫芦岛。 远去的船上,陆兵个个喜气洋洋,憋在胸口的恶气,这回可算吐出来了,他们哼起曲,一路高歌返航。 成功劫下粮草稳固众军之心,可身为这次任务的领头人黑子以及秃子脸上并无喜色,相反挂上了忧虑。 他们将粮草运到豌豆岛,将粮草藏好后,却不见了岸边的船。 一人纳闷问浮生,“副队长,船怎么不见了。” 浮生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对方眼睛,“我们留在这。” 众人愕然,连宽问道,“我们不回去,葫芦岛怎么办?” “队长另有安排。”黑子出现,“我们要在这待一段日子。” “葫芦岛呢?” “其他的事,你们无需多问,一切都是遵从你们队长的计划,你们只管执行就好。” 黑子说完,转身离去,众人相顾,完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双胞胎的哥哥熊天说道,“我看我们还是遵从命令行事,其他的别管了。” 连宽质疑道,“岛上仅剩两千人,队长如何守得住?万一三脉军攻破,岂不是全完了?” 弟弟熊地乐天道,“队长自有她的办法,咱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众军神色凝重。 不愿众军胡思乱想,浮生朗声道,“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队长让我们待着,我们就好好待着,等待指令。” 至此众军不敢再多嘴,连宽心虽有疑问,也得埋于肚里。 安抚完大伙,浮生走到黑子与秃子身后,“前辈,队长真的可以吗?” 秃子严厉看他,“方才你说了,身为军人,要绝对服从,队长怎么说,就怎么做!” 浮生连忙称是,转身与其他人一块扎营,只剩秃子和黑子两人时,黑子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女娃娃能不能守住,只有老天才知道啊。” 早在出发前,知一便与他们商定,骗得粮草后,劫粮草的三千人驻豌豆岛,不回葫芦岛。。 黑子与秃子心照,此举是让人撤离,万一她守岛失败,焰火族不至于全灭亡,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三百四十四章,成败在此一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往日清晨,葫芦岛上空总会响起焰火军操练的呐喊声,今日仅有浪花拍岸之音,格外寂静。 海岸边,两人凝望晨曦,瘸子说道,“你应该与他们一起去豌豆岛的。” 坐在乱石堆上的知一摇头,“要去也是前辈去吧。” “自从安家葫芦岛,我就扎根于此,哪也不会去,何况一把老骨头了,能死在这里是我福气。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之前在珊瑚丛,我劝姑婆族人弃珊瑚丛,她们宁可死也要守着,当时我暗骂她们顽固,如今换做自己,却做一样的选择,想来真是可笑。” “看着焰火族一天天壮大,葫芦岛慢慢变得有生机,一棵树都有故事,这是家园,人怎会舍弃家园呢。” 知一点点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忽而号角声震天,知一和瘸子连忙登上眺望台,但见三十艘战船横于前方,摆成进攻之势。 身着金色盔甲的古凤起立在甲板上布阵,他要将海水倒腾,以巨浪之力让转阵法停止。 葫芦岛外的阵与当初守护珊瑚丛的阵法一样,既然古凤起可以破一次,就能破第二次,古凤起对此十分有信心。 平静的海,逐渐变狰狞,最后开始咆哮,浪拔高,似山峰。 巨峰高浪,随着古凤起手落,浪冲向转阵,转没有破,古凤起知道,一次不足以令转停下,一道巨峰后,还有七八座巨峰,接连袭向转阵。 巨浪过后,众人准备向前,却僵住身子,不由揉了揉眼睛,阵没有破。 不可能,没有阵法能顶得住这巨浪威力,古凤起往前走两步,定睛细看,转阵依旧运转,没有停止。 冲天之浪,排山之势,居然没能迫使转中止,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古凤起沉吟一阵,巨浪没有失效,是知一在阵法上加固。 旁边的苍耳说道,“我怎么觉得,阵法有些模糊,是松动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凤起明白过来,“不是阵法松动,是运转得更快。” 苍耳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换做别人是不可能,但对方是知一,古凤起倒不觉得诧异了,她永远能做到不可能的事。 古凤起觉察水下不对,他吩咐人入水探查,一炷香后,那人回禀,海下巨大的漩涡。 古凤起借巨浪,知一便借巨漩涡。 果然是知一,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擒,既然对上,就看谁的阵法技高一筹。 古凤起非但没有觉得沮丧,还激发了他的斗争,古凤起亲自下水,封住水底其中一个巨涡,怎料漩涡没有消失,却幻成一个个小漩涡,小漩涡向古凤起袭来。 漩涡力量小,却让水里不在平静,有了波涛,上面的船随之晃动,古凤起觉得漩涡有古怪,露出水面,返回船上,命三十只大船原地不动。 麻子的心总算落地,“可算是挡住他的攻势了。” 麻子和瘸子一样,誓与葫芦岛共存亡,没有离开的还有印子哑子。 知一目光紧盯海上,“前辈,他只是喘口气,不是放弃,我猜他琢磨新办法,但我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 知一说完,领着几百名陆军跳入海里,能不能扭转局势,成败就在这一举。 第三百四十五章,天降奇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等人潜入阵法之下,击碎海底的巨涡,一个个小漩涡在海底涌动,他们将其全部推向三十艘船底。 顷刻间,如平地的海面起伏巨大,小漩涡又汇聚成大漩涡,船只在漩涡中转,宛如珠在碗中滑,三脉军被卷落水。 巨涡卷翻船只,古凤起等人狼狈撤回光离岛。 三脉军刚上岸,岸上便杀出一队人,原来赤烈焰破开古凤起的阵法,领兵赶回葫芦岛,见古凤起围剿葫芦岛,遂转头灭光离岛上的营地。 光离岛上人少,赤烈焰仅花了一个时辰,便拿下光离岛。 焰火军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三脉军眼前,打得三脉军措手不及,古凤起只能弃光离岛,败回陆地。 此战过后三脉军仅剩三万人,相比出征的六万人,折损了一半。 将三脉军赶走后,葫芦岛这才摆脱劣势。 族长赤烈焰归来,葫芦岛一片欢腾,当晚设宴,庆祝这次转危为安。 席过一半,瘸子发现族长和知一不见踪影,拉下脸来,麻子笑道,“久别胜新婚,你还不准人说几句悄悄话?” 黑子抿笑,“就是,自己老光棍,还希望别人和你一样。” “得得得,我的错,自罚一杯行了吧。”瘸子知道说不过两人,干了一杯,才免于被他们围攻。 知一和赤烈焰牵手偷偷摸摸地走出宴席,知一尤为兴奋,“好久没有这种做贼的感觉了。” “本可以光明正大,你非得如此。” 两人关系众所周知,在赤烈焰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般鬼祟。 知一取笑他,“你这人,忒没情趣了。” “偷溜是情趣?” “当然了。” “不觉得。” 知一捂着头,“我真同情我自己,找了个没情趣的人。” 被人说无趣,赤烈焰非但没有生气,还浮出笑意,“我走运,与你遇到的人正好相反。” 拐弯抹角夸她呢,知一追问,“怎么个相反?” “我找的人既风趣又有实力,在我身边能惹我笑,不在我身边能守住我们的家园。” 这话如蜜灌入知一心坎里,“有没有觉得祖坟冒青烟才换来这么一个人。” “不是冒青烟,简直是葬在了龙脉上。” 知一咧嘴笑,赤烈焰抱住她,做他酝酿已久的事,一亲芳泽。 待两人心满意足,知一依靠在赤烈焰怀里问他,“你是怎么破阵的?” 那随时要人命的地狱之流听着就可怕,她自然想弄明白破阵之法。 “记得地狱道里的沼泽么?” 知一点头,赤烈焰又道,“我想着那地狱之流正是像沼泽一样移动,便花了半日,记录电流移动位置,而后连成线,再用半天时间印证线的正确,确定规律后,阵也就破。” 知一笑道,“古凤起一定没想到,你依照的是地狱道的办法,更没料到你会如此有耐心。那阵法外的三脉军呢?” 即便赤烈焰破阵,阵外还有两万三脉军守着,等着歼灭他们。 “在这片岛之外,还有一只我的亲卫队。” 若非这支隐藏的队伍,出其不意偷袭龙居上等人,赤烈焰绝对脱不了身。 赤烈焰深谋远虑,在焰火军之外还养着一批人,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知一终于肯承认,论计谋,她主远比不上赤烈焰。 “能守住葫芦岛,你功不可没,要什么奖励?” “这是我的职责,义不容辞。”话虽这么说,知一的眼珠却转溜,赤烈焰抿笑,“说吧,要什么?”。 “我想要,”知一顿了顿,笑得双目成月芽。 第三百四十六章,吃螃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脉军折损过半,龙居上心中抑郁,躲在营中喝酒,龙月芽不忍兄长苦闷,前来劝慰,“这次打败,不赖哥你,是成然计策有缺。” 龙居上摇头,“若非他,我们输得更难看,他的策略正确,只是赤烈焰更高一筹。” 那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焰火军打乱成然的计划,假使不是这些人,成然的计谋绝不会失败,怪只怪他们情报失误,影响决策。 龙居上嫌龙月芽吵,赶她出去。 古凤起与成然进来时,见桌上的空酒壶,古凤起劝道,“居上兄,仗还没完,万不能先泄了气啊。” 成然附和,“此时言败,为时过早。” 龙居上长叹,“你还有何办法?” “继续攻葫芦岛。” 龙居上迟疑,“他们的阵法破不了,如何攻?” “以海水之力不能,凶兽呢?我打算召唤螭吻进攻。” 龙居上将信将疑,“这可行吗?” 古凤起帮腔成然,“行不行,试过才知,怎么,你想灰溜溜回去,让长辈们责骂?” 龙居上默然,他自然不愿就此作罢,索性试试。 成然想到螭吻,知一也想到,可成然的夺灵之术非常高超,她根本不能掌控螭吻,无法控制螭吻,转阵岌岌可危。 她身旁的阿音朵见知一愁眉苦脑,问她缘由,得知原因后,阿音朵郑重道,“螭吻交给我吧。” 知一投去怀疑的目光,“并非不信任阿音朵你,只是我师兄的夺灵术厉害非常,根本不会让我们控制螭吻。” “我用的不是控制,而是同理心。” 知一诧异,阿音朵又道,“同理心上说,迷茫容易被控,人可操控生灵,是因为其灵迷茫。我想若是螭吻被我说动,一起守护这里,那它的灵就不会迷茫,也就不会受控了。” 知一呆了良久,拉着阿音朵的手,兴奋道,“阿音朵你简直是修同理心的天才啊,之前我修完全没有领会这境界,你才修了两个月便想到,简直是旷世奇才啊。” 极少有人称赞阿音朵,更没有人说她是天才,旁人只看到她的美貌和冷,从未发掘过她身上的潜能,如今被知一夸,阿音朵如置身九宵云上般欢快。 “好,螭吻就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阿音朵点头,暗下决心,她会不负众望。 此时探子回报,三脉军整装待发,大举进攻葫芦岛。 议事堂内,赤烈焰与众人商议,“此次我们不能只防御,还要主动出击。” “族长有何安排?” “将葫芦岛放空,兵力全调在外面进攻。” 在场的人缄默,甚至是震惊,这完全是孤注一掷的策略。 赤烈焰主动解释,“眼下三脉军并不清楚我们究竟有多少焰火军,交战时他们便有所顾虑,因为说不定哪里又会出现一只焰火军。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毫无顾忌地打。” 姑念第一个出声,“族长分析有理,我赞同。” “既然族长有把握,我也无异议。”瘸子应和,黑子等五子也同意冒险。 唯一没有说话的是知一,众人侧目,见自己成为焦点,知一道,“族长的策略我一向赞同,我只是在想如何吃螃蟹。” 瘸子严肃瞪她,“胡闹,大战在即,怎想这个。” 第三百四十七章,古怪的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被呵斥的知一抿笑,瘸子要再说她,黑子抢话,“瘸子,你忒没记性,你忘了,之前古凤起可是将我们比作螃蟹,说拆开我们入腹呢。” 经她一说,瘸子才反应过来。 知一笑道,“事实证明我们是壁虎,断尾又重生” 赤烈焰问她,“想好怎么拆分了?” 知一点头,“族长也想到了吧?” 赤烈焰默认,黑子兴起道,“你们别说,写在纸上。” 两人各在纸上写字,黑子拿来对照,“两人真是心有灵犀啊。” 旁人凑近,但见白纸上都写了天时二字,显然两人想一块了。 流霞海上,三脉军的战船两列并进,乘风如箭般驶向葫芦岛。 紫黑云游移,日光黯淡,徐风转成劲风,吹得杆子嘎吱响,古凤起摇着纸扇,“该不会下雨吧?” 若遇大雨,则不利攻岛。 龙月芽抬头,“是不是焰火族捣鬼,早上天气还好好的。” 古凤起暗笑龙月芽无知,“人再厉害也改不了风雨晴,流霞海的天本就莫测。” “我瞧真要下雨了,前方一片朦胧。”龙居上下巴指向远方,天际处雾蒙蒙,已然是云雨之势。 龙月芽提议,“不如先找个地方停泊,等雨停了再前行。” “月芽师妹,我们在打仗,哪有下雨就找地方避的道理。”古凤起三分讥讽,七分玩笑。 古凤起素来不正经,被他打趣龙月芽并不生气,换做别人龙月芽铁定翻脸。 少倾,云雨至,船缓行,众将皆入船舱内。 入舱后,古凤起见成然执棋却不落,问道,“在想什么?” 成然反问,“若你是焰火族,明知三脉军强攻,你会如何?” “守是死,出击才有活路。” 成然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出击最好的办法是分解我们的兵力。” “这点我也料到,但不知他们准备如何分。赤烈焰诡计多端,知一又不安常理行事,要猜透他们的心思可不容易啊。” 话没说完,船身晃动,成然愣了愣,古凤起解释,“外面下雨了。” 成然眼眸闪过一丝疑虑,起身出舱,抬头凝视后道,“雨有点古怪,让船加快。” “有古怪还加速?” 成然点头,古凤起相信他,下令提速行驶。 雨中船东摇西晃,三脉人习惯陆地生活,船上颠簸久了便头晕,风雨里海浪起伏大,船又快速往前,三脉军皆感到头重脚轻,胃部翻滚。 听闻多人不适,龙居上命船缓行。 一炷香后,下人禀报,罗盘失灵,船一直在原地打转。 众人惊愕,冒雨登上甲板,古凤起观察良久后道,“周围没有阵法,怎么会失灵。” 万众期愤愤道,“一定是焰火族捣的鬼。” 龙月芽没好气回,“用你说,关键是找出他们是在哪里动的手脚。” “是雨,他们将符咒化在了雨里,让罗盘失效。” 成然早觉得雨不对劲,可他不懂阵法,道不出其中关键,倒是被古蔓枝觉察出奥妙所在。 “曼枝妹你观察入微,如此隐晦都被你发觉。” 古蔓枝没有心情与古凤起说笑,正经道,“凤起哥,还是想想如何走出去吧。” 既然雨有古怪,冲出雨幕便可解,古凤起命船加速,出了雨阵,罗盘立即恢复正常。 此时三脉军早被船晃得呕吐不止,脸色惨白,见多数人虚脱,成然说道,“这大概就是焰火族的目的吧。” 古凤起叹息,眼下情形无法攻岛,三脉军只能找个荒岛下寨,修整后再出发。 第三百四十八章,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脉军休息一日,整顿再发,天空又飘起了雨。 唯恐三脉军再晕船,龙居上只能推后出发时辰,成然一声长叹,转身离开。 龙月芽误以为他质疑她哥,没好气道,“天气不好,这怨得了谁,板着脸给谁瞧。” 龙居上呵斥她,命她不许多言,龙月芽只得管住嘴。 古凤起追上成然,“龙月芽性子泼辣,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我在意的不是她,而是三脉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此之后,我们已全无士气,这仗还没打,败局便有了兆头。” “此言差矣。”古蔓枝从旁冒出,她无意间听到成然的话,心下十分不悦,“成师兄这话,实在太小看我们了。三脉军都见过世面,经历风雨,绝不会因小小挫折就颓废。何况我们是正统之军,怎会败给作乱的贼人。” 成然也不辩驳,淡淡道,“希望如此。” “还望成师兄谨言,莫再说败,免得影响士气。” 古蔓枝语气不善,古凤起笑道,“曼枝妹,你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成然只是随意说说,不会影响士气的。” 古蔓枝冷哼,成然说道,“如你所言,三脉军是坚毅之士,风雨都影响不了的士气,我的话也是毫无作用的。” 古凤起暗笑,不亏是修心的昆仑人,辩论从不吃亏,从知一到成然,甚至成日跟在他们身旁的素雅也是伶牙俐齿,想要占他们嘴上的便宜,比问吝啬鬼讨钱还难。 古蔓枝瞪他一眼,拂袖而走,古凤起跟了上去,谁让古氏的人记仇,他可得好言安抚,别仗没打,内部先分裂。 午后雨歇,龙居上整齐军兵,扬帆起航,斩浪前进。 蓦然前方黑乎乎一片,像蝗虫压来,定睛细瞧是箭雨,古凤起反手出盾墙,将箭悉数挡下。 但见前方三条船横在海面,杆上焰火族旗迎风鼓鼓,知一立于船头。 龙居上倍觉诧异,料到焰火族来阻,却没曾想会是知一,她理应守岛才对,转念一想,赤烈焰阵法更高,自当由他守。 映入眼帘的知一勾起古凤起吃败仗的回忆,胸中热血沸腾,势要一洗前耻。 放完箭后,知一也不迎战,掉头要逃,古凤起哪里肯放过她,“我要去会会她。” 成然劝道,“攻葫芦岛要紧,不必与她多做纠缠。” 古凤起沉浸在洗耻辱的情绪中,“她人少,现在对付她,定可拿下。” “敌方是在分散我们的兵力,不能上当。” 成然一分析,古凤起登时冷静许多,按下心里的不甘,没有去追,然而他不动,古蔓枝却领着人去追。 “曼枝妹,别去。”古凤起出声制止,古蔓枝已经跳上另一条船。 “成然是知一的师兄,心向着她,自然不愿看到我们多人围攻她,眼下她人少,正是最好击杀机会,我一定要杀了她。” 龙居上厉色道,“她是诱饵,不准去!” 古蔓枝见到知一,仇恨立即蒙蔽其心,哪里听进别人的话,执意去追,龙居上等人拿她没撤。。 成然叹惋,龙居上缄默,显然古蔓枝不服命令擅自行动,已惹怒他,眼下隐忍不发罢了,古蔓枝莽撞的举动,有失东海人颜面,古凤起甚是难为情。 第三百四十九章,焰火族打什么算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脉主力军继续前行,前方又出现焰火族,他们呈一字摆开,为首的是赤烈焰。 众人愕然,赤烈焰不是应该守岛么,为何会在此,他们是彻底放弃葫芦岛了么? 空中飞鹰略过,扑哧着翅膀落在成然手臂上,它是二门主养的鹰,善于收集情报。 与鹰对视一阵,成然解读鹰得回的信息,“知一领兵两千,赤烈焰带兵一万五,葫芦岛只剩三千人,目下葫芦岛等同空虚,是攻岛最佳时机。” 众人侧头,等候主帅决定下一步。 龙居上沉默一阵,决策道,“万众期,华锦以及我领八千人拖住赤烈焰,剩余主力军攻岛。” 话音刚落,龙月芽惊叫道,“不可以,哥,这很危险。” 焰火族有一万五千人,而龙居上只带八千兵,在龙月芽眼里无疑是以卵击石。推荐阅读sm..s.. “打仗哪有安全的。” “可是,你的命很重要,你是我们龙氏的未来,以后的山门主。你不能涉险,哥别去,让他们去。”龙月芽指着古凤起和成然等人。 敢情别饶命不是命,古凤起微笑,眼睛却半分笑意没樱 龙居上厉色道,“我是主帅,的话是军令。照我的话执行,如有人不从,一律按军法处置。” 龙月芽只得听从军命,与古凤起成然等人攻岛。 转阵外,姑念领三千人,摆成迎战之势。 成然弹奏欢歌,召唤螭吻。 半响后,海上波澜涌动,哗地一声,水花四溅,螭吻抬头露出水面,身子拔高,撞向转阵。 转阵摇晃,运转肉眼可见变慢,埙音破空而出,阵法之内,一人独立扁舟上,她眉骨分明,容貌明艳,哪怕全身黑衣,也掩盖不了她美艳之色。 古凤起和成然没想到,焰火族居然让阿音朵守阵,据他们所知,她并不擅长阵法,把转阵交给她,焰火族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焰火族呈圆包围龙居上的船,龙居上本以为他们会收缩包围,抢攻上船,久候一阵,焰火军奇怪地没有进攻。 此时船面前的海像是被绳子拉高的水幕,翻腾着一丈又一丈抬高,须臾间,一堵及水墙立在前方,令人望之生畏,龙居上命人后撤,才发现四面皆有水墙。 他们如困进笼中,没有退路。 水墙滚滚,牵动着龙月芽的心。 她一直放心不下哥哥,在成然召唤螭吻之际,时刻注意龙居上和赤烈焰对战方向,见水墙高立,吓得花容失色,冲古凤起大喊道,“快,去救我哥,先去救我哥。” 古凤起安抚她,“月芽,你冷静点。” 眼下螭吻盘于阵上,以强大蛮力迫使转阵变慢,阵随时会破,他们马上要攻岛,他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良机去救龙居上,古凤起当然不会听她的。 龙月芽着急道,“我哥有危险,你叫我怎么冷静,古凤起,你不能置我哥于不顾,你快下令去救人啊!” “我相信主帅,他不会输给赤烈焰。” 龙月芽还要再,古凤起郑重其事道,“你不准妄动,这是军令。” 古凤起很少严肃,一旦露出这神情,便极具威慑力。 龙月芽咬着唇,虽不敢再放肆,但眼睛始终向着龙居上所在的方位,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哥哥死去,她不会。read3; 第三百五十章,假传军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紧追知一,眼见快追上,知一指着前方荒岛,命人靠岸。 知一现身本就是引人来追,分散三脉军兵力。她很清楚古蔓枝对自己的恨,遂不逃,与古蔓枝痛快打一场。 荒岛海岸边,双方对峙,古蔓枝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古蔓枝对知一的恨超乎寻常,知一纳闷问,“你杀我是因为你古凤腾还是为了你?” “有区别吗?” “如果是前者我会觉得你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姐姐,可如果是后者,你又何必呢。” “你懂什么,三脉议论的焦点应该是我,自从你破了我的光之地,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 虽然有褒有贬,但提起二十八代中的女子,话题永远围绕知一,这点让古蔓枝无法容忍。 “只要你活着一日,我的目标就是杀了你。” 知一笑了笑,“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可惜,你在我心里很小,小到我的目标从来不会是你。” 古蔓枝眸色变深,落斩出鞘,为杀知一,她日夜苦练九剑齐飞,杀了知一后,她又会是三脉中耀眼的星。 落斩剑悬浮空中,眨眼间幻化成九道剑,齐齐飞向知一。 知一愣了愣,古蔓枝此剑招的精髓居然是姨母的万剑萤飞,只是姨母用的是五十把小飞剑,而古蔓枝是以剑幻化。 剑光映日,锋芒慎人,剑呈螺旋状,绞向知一。 知一唤出惊色,古蔓枝冷笑,没有箭的弓,能成做什么,下一刻,她脸色大变,能量化箭彻底震撼她。 知一腾起,三箭同射,一击三,九把剑噌噌落地,古蔓枝苦心练成的九剑齐飞,居然被知一的一招就落败。 耻辱怨恨交汇于心间,往日刻苦努力瞬间成为泡影,剧烈晕眩感袭来,古蔓枝颓然倒在地上。 古蔓枝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一放下惊色,“想活命的,束手就擒;不想活命的,尽管上前。” 三脉军知道惊色的厉害,故而皆不敢妄动。 古凤起揭巨浪冲转阵,龙月芽趁他不备,跃到另一条船上。 龙月芽出现,古凤博当下十分困惑。 龙月芽正色道,“副帅有令,主帅有难,船后退援救主帅。” 古凤博并不相信龙月芽的话,提出质疑,“阵法眼见要破了,这个时候去救人,岂不是半途而费?” “这是条两全其美之策,一面留六千人与焰火族周旋,一面杀焰火族族长,免得他们解决我哥后,妨碍我们攻岛。” 听她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古凤博打消疑虑。 龙月芽又去另外几条船,以同样理由说服船上的神族。 唯有昆仑船上,素雅不从,“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攻岛,没有放着绝佳机会转向另一边战场的道理。” 龙月芽大声道,“形势有变,需灵活处理,你懂不懂啊?” 素雅见龙月芽眼神闪烁,推断是她自作主张,隐晦道,“不懂的是龙小姐你吧,良机稍纵即逝,一旦错失就再也没有了。” 龙月芽见素雅不上当,虚张声势道,“好,既然你们昆仑不服从军令,我将如实回禀副帅,届时有你们好看。” 待气冲冲的龙月芽远去,丰城说道,“三脉共同作战,我们违抗副帅命令,这不好吧?” “你没瞧出么,这位龙小姐为救自己的哥捏造假命令呢。” 丰城倒吸凉气,“她,她竟敢做这事?” “谁叫她是神族呢。” 丰城往旁瞧,“后排的船全都撤了。” 素雅叹道,“我们人微言轻,管不了她。” “要不报告副帅?”。 素雅看了看前面正倒腾巨浪的古凤起,料想已于事无补,便摇摇头。 第三百五十一章,胜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手指舞动,箜篌之音不绝,驱使螭吻再撞,然螭吻只是咆哮,迟迟不见攻击。 古凤起骇然,莫非阿音朵也懂夺灵? 成然手指如弹琵琶之快,催动螭吻,螭吻嚎啕一声,终于撞向转阵。 螭吻的灵没有被夺去,为何方才迟疑不动? 古凤起来不及费解,手起掀起巨浪,扑向转阵,接连外力冲撞,转阵慢得像八十岁老太太步行。 古凤起大喜,阵破除,三脉军可以攻岛了,回头却发现战船减少大半,龙月芽不见踪影,登时明了是她所为。 古凤起胸中抑郁,平生第一次被人气得要吐血。 转阵终于停下,螭吻后仰头,再进行最后一击,阵便能破了,但螭吻停住,嗖地一声落回水里,没有再继续攻击。 成然停止弹奏,古凤起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螭吻为何不攻了?难道阿音朵夺走了它的灵?” “我控制不了它的灵。” “怎么可能,欢歌是神级法器,你的驾驭术又十分了得,怎会控制不了?” “灵因迷茫而被控,螭吻已不是以前的螭吻,现在的它灵有信仰,即便是最好的驾驭术和神级法器,也无法控制它了。” 古凤起领悟,阿音朵留下是提醒螭吻它的信仰,让它做自己灵的主人,摆脱被人操控之命。 成然起身,淡淡道,“走吧,这一仗,败局已定。” 已经尽为,他问心无愧。 古凤起苦笑,最后一战他们输得不冤。 一败于没有一鼓作气,二败于古蔓枝、龙月芽意气用事,三败于螭吻。 一个错误都能造成败局,更别说三个,再继续奋战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三脉军撤离流霞海岸,焰火族得以存于世间。 焰火族大胜三脉军的消息传出,引来许多的平民加入,焰火族借此不断壮大,人数比战前更多,也更昌盛。 此战焰火族虽重创三脉,但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焰火族人不敢放松警惕,一方面加强水陆队训练,另一方面耕种粮食,做万全准备。 这日知一准备去往葫芦岛,在码头被人叫住,“姑娘,你可知陆队队长在何处?” 知一料想他是新兵,故而不认得自己,“你找他有何事?” “我奉族长之命给她送柑橘。” 知一才注意到他手里的麻袋,怕他走迷路,知一领他去篱笆小院。 路上知一随口问道,“亲卫队训练,很严苛吧?” 新兵点头,“倒不怕训练累,就是族长太生人勿进了,要么不言,要么冷语。” 知一抿笑,新兵又道,“原本以为族长只对我们冰冷,没想到和水队队长说话也如此,那眼光,啧啧啧,像刀子一样犀利。不过正是这种生人勿近才有王者之风。古往今来,哪个王者笑嘻嘻的,要决策果断就得寡言冷漠,真的,戏文都这么说。” 知一好奇道,“除了讲王者冷漠,还有什么呀?” “还说王者成就大业后,往往抛弃陪伴他的女子,联姻公主或者族长女儿,来稳固基业。” “若陪伴他的是公主或者族长女儿呢?” “这倒没说,不过公主或族长女儿势力得很,没有成就大业又怎会委身呢。即使委身了,也会抛弃?你想啊,都是王者了,不嚼嫩的难道还守着老的磨牙啊。” 知一恍然哦了声,随后新兵脸色大变,停下脚步,如临大敌看着知一,嘀咕:“他们说乾岛没有女人,而唯一的女人,是陆队队长。” 知一笑眯眯点头,新兵砰地跪下,“方才小人瞎说的,队长你千万别当真。” “你干嘛如此紧张,莫非你觉得我会那个被抛弃的公主?” 新兵摆手,再三道歉后逃命地离开。 之后知一把这些当笑话说给赤烈焰听,赤烈焰却正经道,“不会换你。” 他怕知一多心特地解释呢,知一大笑,“我想也是,假如你要换了我,哪怕躺在棺材中,我都要跳起来,” 赤焰烈接话,“跳起来拉我一道入地狱?” 知一摇头,颇有骨气道,“不,我要一枝红杏出棺材。” 第三百五十二章,做媒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议完事,阿音朵拉着知一,神色凝重,知一以为出大事,紧张看着她,怎料阿音朵是来请求知一管一件闲事。 原来阿音朵昨日在海边救下一名失恋女子,女子叫筝娘,兑岛上的一名普通菜农,每日会把蔬菜送上葫芦岛。 葫芦岛上负责内务的是印子前辈,两人因公事常接触,时间一长,筝娘对印子前辈产生了感情。 筝娘今年二十岁,印子前辈却已六十出头,论辈分印子都可以做筝娘的爷爷,故而印子排斥这段感情,刻意回避筝娘。 筝娘伤心欲绝,假如不是阿音朵觉察她不对劲,她已经做了傻事。 阿音朵外冷内热,不忍筝娘伤心,有意成全,可她想了一夜都想不出好办法,只能求助好姐妹。 换做别人,知一会让那人有多远走多远,但阿音朵开口,知一爽快应承。 知一行事直接,吩咐银哨请印子前辈到篱笆小院吃饭,餐桌上印子见知一盯着自己,纳闷道,“你望着我干嘛?” “前辈,仔细瞧,您挺英俊的。” 印子不吃奉承那套,“你这鬼丫头,又打什么主意。” 知一笑了笑,“我呢,想给前辈做媒。” “不必。”印子当即否决,知一说道,“那姑娘可好了,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大眼,笑起来有酒窝。” 印子摆手要走,知一狠心道,“是筝娘。” 印子先是一愣,随后转怒,“你吃饱没事做?跑来做什么媒,筝娘,她才二十岁,要她嫁给我这个半身入黄土的老头子,别人会怎么说她,会怎么说我,你知道吗?将我们凑合在一起,你安什么心?” 知一见印子激动,寻思他因动情才如此,“她喜欢你,你喜欢他,既然双方有意思,为何要在乎外界的看法,情投意合不是最重要的吗?” “谁告诉你我们情投意合了?” “提及筝娘您便激动,这足以说明一切。” “没有的事,你别乱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印子大步朝外,知一不死心地朝他背影喊,“前辈,我们要为活着而活着。” 一旁伺候的银哨暗想,主子也太不会做媒了,如此直接,非但事不成,还会惹得一身骚。 果然,当夜赤烈焰便出现在知一面前,铁着脸问,“最近你很闲么?” 知一心照他为何而来,打哈哈道,“早出晚归,以前在昆仑都没这么勤奋过。” “那你还有心思管闲事。” “得看是什么闲事,老太太丢鞋,这种闲事我自然不会理,可追求真爱,这事我就得理了。” “果然还是太闲。当事人已经找我,让我劝你放弃。” 印子告状告到族长那去,看赤烈焰脸黑的程度,便知印子在赤烈焰面前多愤怒。 知一眼珠转了转,“那你回复他,请他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他。” “哦,你肯轻易罢休?” “他不肯我便不强求,但筝娘嫁人意愿强烈,所以我会继续替筝娘找夫婿。” 赤烈焰抿笑,“不愧是知队长,要下猛药。” “强将手中无弱兵,族长带得好。” 马屁拍到族长心坎里,赤烈焰说道,“我亲卫队里有几个人才,知队长可以帮他们张罗张罗。”。 不愧是一条心,赤烈焰没有制止还推波助澜,知一笑道,“族长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明日你就叫他们来,我啊好好筛选,一定替筝娘找到个好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正经八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三人年轻力壮的精神小伙站在知一和筝娘面前,“筝娘,好好瞧瞧,喜欢哪个,尽管说。” 知一的口吻,仿佛面前的是萝卜,哪个白嫩就选哪个。 筝娘红着脸,低声道,“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选个顺眼的,好好处,这些都是亲卫队里的精英,身手不凡,前途无量,选谁都不亏。”筝娘正要说话,余光瞥见一人,便沉默了。 印子闻讯赶来,大声道,“知一,你这是做什么?” 知一满脸无辜,“做好事啊。” “你,你这是胡闹!” “当月老怎么能说是胡闹呢?而且我是替筝娘拉红线,她都没反对,印子前辈你激动什么呀。” 筝娘偷瞄印子,发现他脸色转青,筝娘是个机灵的姑娘,意会知一此举背后的目的,故意指着一人,“队长,我觉得他就不错。” 知一暗赞筝娘开窍,附和,“我瞧着也好,高大威猛。印子前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个头,成天胡闹。筝娘,菜的账目有些问题,你跟我去看看。” 他说完往外走,筝娘看了眼知一,知一轻轻摇头,筝娘没动。 印子走出院外,见筝娘没跟上,大喊:“筝娘,你愣着干嘛?” “前辈,你也忒不识趣了,筝娘正解决终身大事呢,账目有问题,明儿再算也不晚,终身大事晚了,可会抱憾终身的。” 印子瞪了眼知一,“好,我不妨碍她终身大事,我走。” 他愤愤离去,筝娘担心道,“他不会真生气了吧?” “生气说明在乎,要是不气你才要担心。” 知一转身冲面前三位道,“任务完成,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三人挺直的背瞬间变松,方才被指的人说道,“队长,什么时候真给我介绍介绍呗。” 知一听声音熟悉,仔细看是那日的新兵,调侃道,“我身边连只苍蝇都是公的,上哪给你找媳妇。” “知队长,你这是过河拆桥,不带您这样的。”新兵性格活泼,经过上回,深知知一不是个严肃的人,敢跟她调皮。 知一抿笑,“要不你将就下,公的也要了?” 新兵噗嗤一笑,“我没到这份上。” “什么时候会到?” “队长,你是要强买强卖啊,我可不依。”新兵贫嘴的功夫让知一愉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盛楼。” “好,我记下你了。” 盛楼不安望着她,大概怕知一做出什么事来。 筝娘见盛楼帮了自己,插话道,“队长不给你介绍,我替你做媒,只要你不嫌弃对方是个干粗活的丫头就好。” “不嫌弃,只要是母的就成。” 筝娘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回去就给盛楼物色姑娘。 过了两日知一刚踏上葫芦岛,印子就拦住知一去路,表情略微僵硬。 原先多硬气啊,现在扛不住了吧?知一面上一本正经,“前辈,有何事?” 印子支吾道,“你,你知道的。” 知一摇头,印子说道,“我,我找你做媒。” “您想找什么样的?” “吃苦耐劳,勤俭持家。” 知一忍住笑,“焰火族的女子都这样。” 印子咬牙,硬邦邦道,“大眼,笑起来有酒窝。” 所谓英雄气短,就是印子这模样了,知一忍得肚疼,继续正儿八经道,“这样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呢,再具体点。” 第三百五十四章,当王者遇王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印子咬牙道,“筝娘。” 知一恍然点头,“最近新兵多,训练任务重,我没空,您找别人吧。” 说完绕过印子往前,印子左移挡去她的路,“你耍我呢?” “前辈,说话凭良心,之前我找你,你指着我鼻子骂,又去族长那告状,说我多管闲事,我呢,吃一堑长一智,您的事绝不敢再管。” 知一推脱惹火印子,他恼羞道,“得,不要你做,我找别人去。”言罢摔袖离去,放眼整个焰火族,印子能找的也只有族长,想到印子得拉下脸求烈,知一笑出声来。 “这么好管闲事,不介意多管一桩吧?” 旁边冷不丁冒出瘸子的声音,知一敛笑,正经道,“陆队事多,我没空。” “管了印子,不顾麻子,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知一没好气叹道,“麻子前辈什么事?” “生闷气,说我们嫌弃他不中用了。” 前些日子麻子病倒,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强撑着,大战过后,病情加重,赤烈焰得知情况,解除他职位,让他好生休养。 病稍好,麻子请求复职,赤烈焰不准,他抑郁寡欢。 瘸子为哄他高兴,给他安排份闲差,麻子认为是在可怜他,当场翻脸,现在都不与瘸子说话了。 知一嘴上说着不管,下午拎着一篮水果探望麻子。 落座后,知一开始诉苦,陆队人多管不过来,又道新人偷懒,自己精力有限看不住。 麻子一听,哪里坐得住,嚷嚷着要替她管,知一顺水推舟请他做陆队的撞钟人,每日清晨撞钟监督陆兵起床训练,杜绝新兵偷懒。 听闻新兵种种偷懒行为,麻子觉得这事十分必要,一口应下,当日就住进陆队宿舍里,翌日撞钟。 虽然是撞钟,麻子却极具使命感,坚守岗位,尽职尽责催促陆兵起床训练,成为陆兵恨得牙痒痒的撞晨钟人。 赤烈焰知道此事,笑道,“也就你能忽悠得了他。” 忽悠听来不像是褒义,知一辩解,“这是物尽其用,论忽悠,怎么也比不上族长你呀。” 印子如她所料去找赤烈焰,赤烈焰直接给印子操办喜事,都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还名曰不负时光,这才是忽悠,无比高明的那种。 知一之所以拒绝帮印子,就怕印子反悔,若他去找族长,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等焰火族再安定些,就办我们的事。”赤烈焰握紧知一的手,此时两人在海边散步,徐徐海风,将他的话送进知一心里,登时荡起一丝甜。 半响没见知一反应,赤烈焰觉得奇怪,“不愿意?” 知一摇头,他又问,“觉得太快?”再摇头,赤烈焰转过身正对她,“那为什么?” 如水光华,知一灵动的明眸流转,“我还没有攒够嫁妆呢。” 怪异的答案令赤烈焰皱眉,“你的嫁妆究竟是什么?” 知一的想法匪夷所思,绝不是常人理解的钱财之物。 明眸蒙上一层神秘,知一笑道,“总之没攒够,再等等。” 她不说,赤烈焰也不强求,叹息道,“希望这不是始乱终弃的拖延。” “烈,拿出王者的自信。” “当王者遇王者,难免产生瞬间的不自信。”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个王者,知一笑嘻嘻安慰他,“放心吧,王者不抛弃你。” 见赤烈焰没半点喜悦,知一踮起脚尖,搂住赤烈焰脖子,还没碰到他,腰间就有一双手圈住她,拉她进火热的怀抱里。 第三百五十五章,人见人爱的金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傍晚知一训练归来时,银哨和盛楼两人在院里聊得甚欢,见到她,盛楼笑道,“队长,可把您等回来了。我早上出海,打了许多鱼,特地给您送几条。” 知一点头,“有心了,银哨去后面摘两个南瓜,盛楼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礼尚往来,盛楼给她送东西,怎么也不能让人空手走。 盛楼高高兴兴拿着南瓜返回,知一见银哨满脸喜色,“什么事让你如此乐呵?” “盛楼约我明晚去钓鱼,主子你知道我喜欢钓鱼,总没伴,如今有盛楼一起出海钓鱼,当然乐。” 银哨能交到朋友,知一替他开心,“盛楼是新人,你好好照顾他。” “主子你多虑了,别看盛楼是新人,人缘极好,亲卫队水队陆队混得那叫一个香。” 一个新人能如此得人心,知一半信半疑,“是么?” 银哨点头,“就连对人严厉的姑队长见了他,也会温柔几分。” “这么厉害?” “可不是么,今早我出海不慎破坏水队的阵法,陶木将我抓到姑队长前,眼见姑队长要罚我,遇上盛楼送鱼,替我说了几句好话,姑队长才饶了我。” 知一婆娑下巴,“他捕了很多鱼么,还给姑队长送去。” “他说今日运气好,大丰收。” 银哨说完拎着鱼进厨房,知一洗手,坐等开饭。 此后银哨常与盛楼出海钓鱼,在知一面前有意无意说起盛楼的很多事,知一看得出他十分喜欢盛楼这位朋友。 不单银哨喜欢盛楼,族内很多人都喜欢与他交往,哪怕是不苟言笑的瘸子,也常被他逗发笑,足见盛楼人缘极佳。 人们给他取外号盛金子,因为只有金子才人见人爱。 这日知一到兑岛行公事,途径阿音朵的住处,便进去找好姐妹喝茶,两人闲聊间,道枫红出现,他在知一对面落座,出奇安静。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两人见面就掐,道枫红反常地安静,知一自然有此感叹。 “本公子没心思与你吵架,最好别惹我。” 道枫红拿起碟里的桂花糕,出气般咬一口,知一和阿音朵互视一眼,阿音朵关切问,“可是炼药遇到了阻碍?” 道枫红没说话,显然是的。 焰火族族人需饮天狼王的血才能布阵,随着焰火族人数不断增多,赤烈焰担心天狼王血不够,便恳请道枫红用天狼王的血制成有效丹药,减少对天狼王的损害,天狼王活着,焰火族才长久。 直到道枫红吃完两块桂花糕,他才开口,“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天狼王的血和以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血液的颜色,浓稠度,以及腥味,都不一样。” 知一插话,“不可能吧,同一个天狼王,血哪会不一样。” “我也觉得不可能,才会费解。经过上千次试验,眼见快练成了,偏偏现在天狼王的血不对。” “血还有么?我看看。” 道枫红把知一领会他的药房,将装有天狼王血的竹筒递给知一,“早上刚取回的。” 知一接过闻,肯定道,“这不是天狼王血的味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失去未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难以置信问,“你确定?” 知一点头,“天狼王的血腥里透着股甜,这血只有腥,毫无甜味。我闻过两次,绝对错不了。” 阿音朵疑惑道,“天狼血是亲卫队去海底取的,怎么会不对呢?” 知一想了想,假设道,“也许是天狼王的问题。” 道枫红偏过头,“何出此言?” “脉中人喝了天狼王的血通常会提升能量,可是我喝了天狼王血,却没有。” 道枫红沉思片刻,“脉中人除了你,还有人喝过么?” 知一摇头,“天狼王极难遇到,脉中人都想找它,据我所知,除了我,近二十年都没有脉中人喝过。” “仅是你一个人,不能判断天狼王的血产生异样,至少它能让平民布阵。” “不如我们去看看天狼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阿音朵提议,道枫红和知一都不反对,他们都想弄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三人下海前往生机岩。 抵达生机岩,知一解开阵法,他们进岩洞后呆眼,天狼王倒在地上。 道枫红上前查看,“血凝固了,死了至少一个时辰以上。” 阿音朵吓得脸白,“天狼王死了,以后新人岂不是无法布阵了?” 知一冷静道,“死因呢?” 道枫红按了按天狼王的肚子,“五脏六腑皆碎,看来是被人以拳力震碎的。天狼王的牙齿和爪上都很干净,凶手在近距离下的手,且一招致命。” 知一分析,“想必是它常见到他,所以戒备心松懈,而只有亲卫队才能靠近天狼王。” 作为焰火族延续的关键,普通族人无法接触天狼王,更不知道生机岩,所以能作案的只有亲卫队的人。 阿音朵愤愤道,“他为什么要杀天狼王,没有了它,焰火族就毁了呀。” 道枫红淡淡道,“他就是要焰火族毁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知一沉重道,“这人先是换掉天狼王血阻碍道枫红研制丹药,又杀了天狼王,可不就是希望我们毁了么。” “他是焰火族人,怎么能做这事,”阿音朵顿了顿,幡然醒悟,“他不是真正的焰火族,是细作!” 知一颔首,目下只有这个理由解释得通。 天狼王已死的消息,赤烈焰得知后对外封锁,命知一秘查,找出细作。 知一将有机会接触天狼王的亲卫队员全部排查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们全在大战中与赤烈焰经历生死,没有理由成为细作,更不可能背叛焰火族。 正毫无头绪,银哨端着银耳汤走进房,“主子你吃点银耳汤睡吧,熬夜老得快。” 知一边喝银耳,边逗银哨,“你何时变这么讲究了?” “盛楼告诉我的,说他娘常喝银耳汤,七十岁了脸上没有一条皱纹。” 女子皆爱美,更不希望老,知一嘱咐道,“以后你天天给我熬。” 近来查凶手,知一都失眠了,她可不想凶手没找到,人老几岁。 “我还给你准备了玫瑰干花,主子你泡澡的时候放点,盛楼说这个可以美白。”银哨将玫瑰干花放在桌上,叮咛知一。 “盛楼怎么什么都懂啊,简直比姑娘知道的还得多。“ “他生于大户人家,因脉中人欺压才终才家道中落。” 银哨道出盛楼的身世,知一倒觉得合理,“那你去帮我问问,有什么可以嫩肤的,我的手都变粗了。” “主子,你不舞动弄枪手便能重回嫩肤。盛楼说,女子理应养在深闺里,不宜耍刀耍枪。” “你胆子挺肥,对主子指手划脚。” 赤烈焰人没到,声先至。。 银哨惶恐低头,退到一边。 第三百五十七章,天差地别的推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近来赤烈焰心情极差,沉着的脸就像是移动的雷电云,随时要人命。 知一替银哨说话,“玩笑而已,烈你还当真了。” 而后朝银哨打眼色,银哨灰溜溜退出去。 赤烈焰见她纵容银哨,严肃道,“树不绑不直,人不管教,会无法无天的。” 知一给他递茶,“放心吧,我看着呢。” “凶手有线索了么?” 知一摇头,赤烈焰说道,“负责运送狼王血的人与我共生死,我不相信他们会背叛。” “可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能接近天狼王,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赤烈焰手揉着太阳穴,颇为头疼。 目下除了要找出凶手,焰火族的未来更堪忧。 新入族的人没有天狼王血,意味着无法布阵,他日遇上三脉军就是死路一条了。 凶手和焰火族未来两重山压在赤烈焰肩上,换了谁都会心情差,知一随意说些轻松的话,舒缓赤烈焰紧绷的情绪。 也就在知一面前,赤烈焰才觉得可喘口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狼王死去的消息走漏,不到两日,整个焰火族人人皆知,顿时全族沉浸在恐慌之中。 赤烈焰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安抚族人。 “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早说?” 瘸子质问知一和阿音朵,知一回道,“我想着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多瞒一天。” “关键是也没瞒住啊,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秃子建议,“我看得找出放消息的源头,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了。” 瘸子冷哼,“一传十,十传百,怎么找到源头?再说了,找到了天狼王也活不过来了。” 印子出主意,“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再找一头天狼王,这样就能安定人心了。” 姑念摇头,“天狼王不会有了,天狼王乃远古凶兽,数量稀少,存世的也就两只,一只被族长和知队长杀了,还有一只被姑婆族所捕,也就是眼下死去的这只,世间再无天狼王。” 冰冷又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在场人均透不过气,秃子愤然道,“此人一定是细作,找到他后,我定将他千刀万剐。” “就算找到他,往后怎么办?” 没有天狼王血,焰火族便没有了未来。 见众人情绪低落,知一开口道,“这事大家也不用太担心,道枫红早就研制丹药,听他说有望研制出与天狼王血同样功效的丹药。” 黑子大喜,“这是好事啊,我们现在就向族人公布,免得继续恐慌。” “还差一成呢,万一成不了,届时族中更乱,说出来只是希望各位安心,只有我们镇定,族人才不会乱。” 瘸子等人寻思有理,各自散去后,赤烈焰问知一,“道枫红说过这话?” 知一摆头,“我想引蛇出洞,既然凶手是细作,一定不会让道枫红研制成功,他势必要出手破坏,只要他出手,我们便可抓住他。” 这是眼前唯一可行之法,赤烈焰准许,道枫红却不乐意。 “你这是推我入火坑!” “我派人暗中保护你,不会有危险的。”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做诱饵?” “我不会制丹药,想做诱饵,凶手也不上钩啊。” “你,你存心的,我不干。”道枫红偏过头,知一望了眼阿音朵,阿音朵劝道,“你还有我呢,我也会保护你的。” “那你能搬来与我一起住么?” 阿音朵摆头,“凶手会起疑的。为了全族,你委屈些吧。” 道枫红并非是个完全自私的人,终于点头。 知一安排陆兵全天轮流暗中保护他,可是等了几日都没有异样。 知一寻思,莫非凶手瞧出是陷阱,所以不上当? 就在此时浮生禀报,他们抓住两个形迹可疑的人。。 知一略喜,见到他们,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两人乃普通的平民,与他们推测凶手的身份天差地别。 第三百五十八章,狡猾的细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浮生审问他们:“为什么去药庐?” 其中一人狡辩道:“我们就是好奇里面长什么样,去看看。” 浮生厉声道:“说谎,早上开始就鬼鬼祟祟,绝对不是想看看那么简单。” “真的是。” “再嘴硬,我们就动刑了!” “别别别,我说,我们听说药庐有吃了可以布阵的丹药,就想去搞两颗来吃。” 听完他的话,知一愕然,“消息打哪来的?” “老刘说的吧。” “不对,白胡子说的。” “说了是老刘。” “白胡子。” 两人为了是谁吵起来,知一瞥了眼浮生,浮生带人将他们所说的人抓来。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也是道听途说,至于是谁,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四人是普通族人,所处的圈子极为普通,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天狼王,更没有一拳打死天狼王的功夫,从见到他们起,知一就知道细作不会是他们。 浮生见知一沉默,问道:“队长,是不是线索又断了?” “是我们被耍了。” 凶手很狡猾,故意将丹药的消息放出给普通族人,料定他们会起贪心去偷,从而试探这到底是不是陷阱。 细作城府极深,头脑灵活,如今浮生抓错人,细作已然知道这是引蛇出洞,断然不会上当。 计划失败,知一又气又恼。 此时,道枫红却真有了发现,赤烈焰和知一得知消息后赶到药庐。 道枫红兴奋道,“那日不是拖回天狼王的尸首么,阿音朵开膛取出内脏,我用内脏提炼加上回天草所制成的丹药,与喝狼王血的功效一样。” 这是多日以来,赤烈焰听到的唯一好消息,旋即安排道:“现在开始,我派重兵围守这里和保护你,你尽管炼丹药。” 焰火族内人心惶惶,需要丹药稳定人心,赤烈焰决定不顾细作,先造出丹药。 眼下族人恐慌,再不安定,势必大乱。 道枫红清楚事情严重,立即着手大批量炼,阿音朵也来帮忙。 如此明目炼丹,知一相信细作一定会有动作,她加派陆兵暗中保护。 浮生对知一此举感到费解,“族长已经派亲卫队把守,我们还需暗中保护么?” “别忘了,送到道枫红手里的天狼王血是假的。” 血如何被调包尚未查出,知一始终觉得细作藏在亲卫队里,故而十分谨慎。 “您不是排除他们的可疑么?”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丹药不容有失,再被破坏,焰火族真的就没有未来了。” 浮生点头,“我挑可靠的人去,队长您放心吧。” 尽管加派陆兵,知一的心依旧不安,那细作像狸猫一样狡猾,应变能力强,他定会想方设法破坏。 相安无事过了五日,临近丹成,知一总心神不宁,在屋里坐立难安,索性去兑岛守候丹药。 刚抵达兑岛,但见一道浓浓黑烟斜直冲天,知一惊慌奔向药庐,黑烟的源头正是药庐。 知一见到外面的浮生问:“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忽然冒烟,亲卫队发现后立即冲进去。” 浮生正要进去,知一便来了。 知一吩咐浮生在外守,自己进去,庐内黑烟弥漫,直呛人鼻喉,视线模糊,知一捂着鼻正面撞上一人。 知一问他,“什么情况?” “烟很大,看不清。” 那人捂着嘴说道,知一担心丹药,往里走,那人往外。 她走了两步猛然打住步子,不对,身为亲卫队,理应查清里面状况,为何要往外走?? 知一转身,大喊,“拦住出去的那人!” 第三百五十九章,挫败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外面的浮生等人尚未反应过来,这人急速略过,知一冲出门外,“抓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这人从腰间抽出匕首,斜砍旁边晾晒草药的木架,架有六尺之高,十宽十尺,架断歪倒,连同上面的药草簸箕全压在陆兵身上。 趁木架挡住陆兵之际,这人纵身一跃,跳上墙头,瞬间落到墙外。 知一腾起,越过墙,追他而去。 此人对附近地形极为熟悉,不断在房屋间穿梭,知一紧追,只落后他两三步时,知一以粹火攻击。 他背后像长了眼睛,头一撇避开,但脚步慢了两步,知一快步追上,手擒他肩膀,将他转过身。 怎料对方蒙了面,看不见其真容,对方心计之深,委实令人惊叹。 他回身之时,手掌击知一面门,知一后滑,两人对立。 知一手指舞动,要出六芒星阵,那人抢上,掌向知一腰部攻,知一出拳格挡,中断了布阵。 掌密如雨袭来,左右见缝而行,瞬间万息,知一骇然,此乃飘零掌,此人竟也会飘零掌。 两人拆了二十多招,知一侧踢逼开他,旋即一招地晃山摇落地,劲拳之风震得他后仰飞,知一冲拳,眼见击中他胸口,他面前忽然横生盾墙,拳撞在盾墙上,知一借力后跳落地。 这人有能量,且为蓝级,他是脉中人。 知一讶异,一分神,他身形闪动,隐没于小道,消失在黑幕中。 匆忙脚步声由后而来,浮生带人赶到,“队长,人跑了?” 知一点头,浮生气呼呼跺脚,“丹药全被他毁了。” 知一满脸阴郁,与浮生等人折回药庐。 赤烈焰闻讯而来,站在被熏得黑乎乎的药庐中,眼风劲扫亲卫队,亲卫兵皆低头摒气。 “重兵把守,还让人毁了?” 严厉的质问,亲卫兵纷纷跪下,“小的无能,请族长责罚。” “你以为你们守着的是丹药吗?是焰火族未来!责罚,死都难以抵罪。” 赤烈焰之怒如火山爆发,亲卫兵头皮发麻,均瑟瑟发抖。 知一走进来,赤烈焰皱眉,“让他跑了?” 知一点头,赤烈焰脸色越发冷峻,知一命其他人出去,待只剩两人说道,“对方有可能是神族。” 若非神族,决计不会飘零掌和盾墙的。 赤烈焰冷哼,“三脉真是煞费苦心,派神族来做卧底。” “他的实力在我之上。” “目前看来,他还十分聪明,将亲卫兵和陆兵玩得团团转,现在他们都不知如何被耍了。”赤烈焰询问过,没有一个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来之前我在周围查看过,屋顶有堆被烧的稻草,想来是他先在屋顶放一堆稻草,点燃后引亲卫队进来。至于房内的烟,亲卫队刚进屋内之时,房里并没有烟,直到有人喊烟从角落出,众人转头,才发现角落有烟雾。” “喊话的这人就是细作。” “不错,他穿了亲卫队的衣服,亲卫兵并不怀疑他,在他们试图灭烟的时候,细作趁乱下手捣毁丹药,然后离去。” “你去问问,有没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样?” “已经问了,当时他捂着嘴鼻,没人认得出。” 赤烈焰长叹,“线索又断了。” 知一默然,从一开始,细作就占尽上风,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余力,知一第一次尝到挫败感。 第三百六十章,被忽略的地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返回篱笆小院,银哨焦虑迎上,“主子,丹药真被毁了?” “你怎么知道?” “现在整个岛都在传,是真的么?” 凶手从知一那里逃脱后,立即将这坏消息散布,要进一步制造恐慌。 知一连忙道,“你立刻去找姑队长,让她安抚好水队,军队里不能人心动荡。” 银哨马上去办,知一则前往陆队宿舍,准备安抚军心。 抵达陆队宿舍,发现陆兵集中在宿舍的操场上,席地而坐,麻子前辈正向他们说自己的经历。 “当年我被三脉囚在弥芒山北,想着这辈子都会暗无天日了,还不如跳崖投进弥芒江的好。站在崖边,一只脚悬空,忽然我又想,下去容易往上难,不跳或许能见光,跳下去便永远陷入黑暗中。最终我收回了脚,因为我要等光,事实,我等到了,焰火族就是光。现在的你们一样,没有了天狼王,你们觉得眼前一片黑,觉得没有希望,年轻人,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耐心,等待,才会有曙光,恐慌暴动只会让黑暗吞噬你们。” 麻子现身说法,令陆兵心里踏实许多,知一感激望着麻子,暗叹请他做撞晨钟人实在是明智之举。 陆兵散去,麻子关切问,“还没找到细作?” 知一愧疚地点头,麻子拍了拍她肩膀,“别急,我相信你可以。” “他接连得手,眼下又散布坏消息,我们被他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过是一时得逞罢了,何况你是我见过最机灵的丫头,绝不会输给他的。” “真的?” 再乐观的人,偶尔也需要鼓励。 “之前三脉军围困我们,那么难的局面你都有办法打开,这个又算得了什么!他就是一只老鼠,不断用食物诱惑他,总能抓住他。” 麻子的话令知一十分受教,她见麻子淡定,不禁好奇:“天狼王没了,您不担心?” “有就用,没有再寻思别的,你们啊,太在意抓住的又失去的,这样不好,眼睛也看看别的地方。” 麻子的话萦绕在知一脑海里,回去的路上她不断反思,有什么是没有抓住而被忽略的。 整件事中,她一直盯着一群亲卫队不放,却没有扩大范围,正是这点局限住她的思维,造成僵局。 知一决定将视野扩大,她把这群护卫兵叫来,命他们把运送天狼王血当日一整天怎么过的,全部写下。 翻看这些人的笔录,知一终于找到疏忽的地方,她往外走,银哨问道,“主子,您不用晚膳了?” “不用了,阿音朵寻到了新的天狼王,我们得去抓,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回来。” 知一说完如一阵风般离开,银哨见知一不会回来,转身去找盛楼出海钓鱼。 次日,焰火族内奔走相告知队长和阿音朵抓到一只天狼王的好消息,族内一派喜气。 不过在一片喜悦中,也有提出疑惑的,“听说天狼王稀少,这么容易就被逮到?” “我也觉得,未免太巧了吧。” 经他们这么说,旁人觉得甚有道理,一时间对消息产生了怀疑,一人见浮生走来,“那不是副队长么,我们问问他!” “他的话能信么?” “说得有理就信,没理就不信呗。” 大伙点头同意,待浮生走近,人们拉着他问。 第三百六十一章,怎么会是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到人质疑,浮生解释道,“新兵已经排队去喝血,喝完之后,大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是真的,我儿子刚回来,说体内一股热气呢。”浮生后面走来位老大娘笑嘻嘻道。 另一位妇女附和,“比珍珠还真,我家那口子回来了,还在炫耀自己以后能布阵了。” 真人真事,大伙的疑虑才彻底打消,纷纷庆贺。 新的天狼王被知一带回乾岛山洞里,派人日夜看守。 是夜,一道黑影跃上山洞前的椰树,他以石子击中一侧发出声响,待看守的人转头去查看之时,黑影闪下,出掌击倒看守的人,从他们身上取下钥匙,进入洞中。 天狼王睡卧地上,黑衣人腾空,重掌而下,一击击中天狼王背部,却发现手下的狼王软绵无力,细瞧之下竟是毛皮,恍然这是圈套,转身要走,洞里倏忽火光明亮,知一等人站在他面前。 黑衣人甩手,几道暗器射出,浮生拔刀噌噌挡下。 浮生要上,知一先他一步晃到黑衣人面前,迅雷之势,一记地晃山摇拳,震起黑衣人,再拳劲出于顺,遇神杀神拳,被击中的黑衣人如木偶撞岩壁,砰一声下跌落在地,抖一抖拳威力强劲,受了两拳的人,哪里还站得起来。 知一背后的银哨得意道,“这下我看你往哪跑!” “银哨,你太得意了。” “主子,抓到这细作了,自然要得意。” 黑衣人挣扎站起,看向知一道,“你似乎知道我是谁?” “当然,否则怎么请君入瓮。” 黑衣人笑了笑,“还真是瞒不过你。”说完他拉下面罩,银哨瞪大眼,不可思议地后退,“怎么是你?不可能的。” 盛楼笑道,“知队长或许能解释给你听。” 银哨揉眼,“主子,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他看做兄弟的盛楼,银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单银哨,平日与盛楼要好的人都不愿相信,细作是他们喜爱的盛楼。 知一叹息:“正是他,人缘好到不会引人注意,才会蒙混这么久。我倒不知道神族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盛楼会飘零掌,又能结盾墙,照理说不会是无名之辈,但知一却完全不认识他。 “我是个私生子。” “是古时威的儿子?” 盛楼苦笑,“除了他,谁还有无名的私生子。他不认我,但看在我有天赋的份上,将我寄养在三议院里,我是个见不得光的,所以你不会认识我。也多亏了你,为对付你,父亲想起了我,派我出来。” “你做得很成功,杀了天狼王又毁掉丹药,还差点骗过所有的人。” “可惜,功亏一篑,你最终还是查到了我。我本以为我比你聪明,现在看来,我逊于你。” “不,论头脑你更聪明,我能找到你是因为你必须破坏焰火族。听到我抓捕了天狼王,你肯定不信,因为世间不会再有天狼王,但那些喝过血的新兵,又确实可以布阵,所以,即使你知道这会是陷阱,也要来看看。” 正如麻子前辈所说,他是老鼠,老鼠经受不住诱惑,只要不断投食,总能抓住他。 “我总算明白,为何大多数二十八代神族都讨厌你了,你根本就是个威胁。” “讨厌我的人里包括你吗?” 第三百六十二章,尚有疑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与其说讨厌,不如说嫉妒。正统的神族,一流的头脑,身兼武学阵法法器于一身,是人都会妒忌。明明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偏偏不珍惜,这才是让我嫉妒得发疯的地方。” “被你一说,我觉得让你们讨厌或者嫉妒还挺好的。” 盛楼讥笑,“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天狼王,焰火族迟早要灭亡。三脉不必攻打你们,只要等个十年二十年,你们的人老去,再无法打仗,也就毁灭了。” 赤烈焰反唇相讥,“你毁掉的丹药是假的。” 盛楼笑僵住,“不可能!” 赤烈焰冷笑道,“丹药早就制成,被道枫红藏起来,我们知你定会动手,为引出你,才陪你做了一场戏。” 道枫红刻意道出错误的出丹日,保下丹药,正是有这丹药,那些喝过药的新兵才有布阵的能力,引盛楼上当。 知一接话,“你以为引蛇出洞结束的时候,事实上才刚开始。我知道你会从银哨处旁敲侧击我的动向,便故意放假的消息给你。” “你怎么怀疑上我的?” 盛楼自认他隐藏得很好,想不通何处露出马脚。 “我看了所有亲卫兵笔录,其中有一个人十分啰嗦,说有人送他鱼,当夜他喝的是鱼汤。乍一看这很平常,可我立刻想到,到处送鱼的人会是你。于是召集亲卫兵挨个询问,果然,每个人都收过你送的鱼。所谓吃人嘴软,你送了鱼给他们,他们便会对你放松戒备。在亲卫兵送天狼王血给道枫红路途上,他们遇见你,习惯性停下寒喧几句,你趁机换走狼王血,他们也不会察觉。因为你常给他们送鱼,他们根本不记得你送鱼的是哪一天,既然记不清楚,也不会对外说,你用这种重复来混淆人记忆,达到隐形的目的。” 盛楼拍手,“闻名不如一见,你真如他们所说那样厉害。” 知一不解,“他们?” “三议院的人。” “龙月芽和古凤起。” 若不是他们,盛楼又怎会飘零掌和盾墙。 盛楼点头,“不错,来之前,他们叮咛我,要小心你,事实上我也很小心,但终究躲不了。” 盛楼躲不过的是天网,并非知一。 以为的好人到头来是细作,瘸子眉立怒目,“来人,将他绑起来,我要把你凌迟处死!” 盛楼微笑着,并不害怕。 知一忽然起疑,他为什么毫不担心? 见他们押他走,知一出声问,“你是怎么解开生机岩的阵法的?” 盛楼笑着,“月下人,水中镜,胸口花,丛里醉。” 瘸子没好气道,“让你说实话,吟什么诗!” 盛楼脸上的笑意加深,沉默着。 “说不说,不说我大刑伺候!” 盛楼一副随你便的模样,瘸子气得一掌拍他头上,知一唯恐瘸子盛怒拍死他,制止道,“先把他关起来,慢慢审吧。” 亲卫兵架着他走,盛楼始终带笑。 银哨恍惚回到篱笆小院,呆坐在石凳上,知一拍了拍他肩膀,银哨哭着脸,“主子,你说他有没有真心把我当过兄弟?”。 银哨重感情,意识到盛楼利用自己,真心错付,心里道不尽的难过与失落。 第三百六十三章,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反问,“你觉得呢?” 银哨长叹,“我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尽管他是细作,但他也是人,我想他能打动你,是用了真情的。” “其实他告诉我很多他的事,他说他虽然生在大户人家,却因母亲身份而不受父亲重视,于是他刻苦练习,终于他父亲看到了他。他还告诉我,他人生中最快乐是一个雪天,那天外面飞着鹅毛大雪,屋里暖炉烤着,他父亲叫住他,命他坐下,递给他酒杯,他们同吃了一顿饭,同饮了一壶酒。” 知一心里莫名难过,“这段我相信是真的。” 银哨转喜,“是么?” 知一点头,“在神族中,最讲究的就是血脉,尤其在东海。私生子在东海毫无地位,别说承认带他回东海,就连恢复他的古姓也是不可能的,古时威肯与他吃饭喝酒,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恩泽,他说快乐绝不是假话。” 她推断,也就是这天,古时威把他推上做细作的路,她希望自己推断错了。 得知不全是假的,银哨稍释怀,“主子,他从我这里得到很多关于你的事,你责罚我吧,或者把我换了,我不能在误你的事。” “有心的人接近,换了谁都一样的,你吸取教训就好。” 失去好兄弟,对银哨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知一瞧出他伤心,不忍心在责罚他。 “那,往后我不交朋友了,跟谁都不往来。” “你不与人往来,没朋友,怎么帮我打探消息啊?再说了,人都知道自己终有一死难道全自尽?吸取教训就可以了。” 银哨吸吸鼻子,点点头。 翌日范世高来篱笆小院,见知一后沉重道,“盛楼死了。” 哐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了满地,银哨震惊呆住。 知一觉得事有蹊跷,问范世高,“怎么死的?” “吞毒药。” “没有搜身么?” “搜过了,也不知他哪来的毒药。” “死之前可有审问出什么?” “打得皮开肉绽,他硬是一个字不招,最后晕了过去,审问的兄弟想着歇一阵,没料到再去,他就死了。” 知一叹息,范世高禀报完离去,银哨仍然呆在原地,半响后银哨他探问,“主子,我能替他收尸吗?” 知一点头,“他是个可怜的人,不应该连个安息地都没有。” 被父亲派来做细作,什么下场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他坏了焰火族的事值得恨,但路不由他选,归根究底,做细作也是被逼的。 人既死,他与焰火族的恩怨也该到此为止。 安葬盛楼之举遭到瘸子等前辈的反对,最终还是赤烈焰点首肯,盛楼才能入土为安。 银哨将他葬在海边,给他立了块碑,上面没有写盛楼,而是金子,希望他来世做个真正的金子,人见人爱。 几日后陆地传来天山门主华永淳过世的消息,天山办丧事,三脉短期内不会兴兵,焰火族可以喘息一阵。。 华永淳的死触动知一,她想起年事高的知远,下月便是知远的寿辰,知一欲回昆仑给他老人家贺寿,但此事需族长批准,知一盘算如何说服赤烈焰。 第三百六十四章,无敌的柔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是夜,知一端着银耳莲子汤进赤烈焰书房,笑眯眯地看着赤烈焰喝下,“好喝吗?” 无事献殷勤,她表现得太明显,赤烈焰存心道,“银哨的手艺越发长进了。” “虽然是他煲的,我大老远端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赤烈焰放下手里的碗,“说吧,你想要什么?” “准我回昆仑。” 赤烈焰敛去笑,“你要走?” “门主年纪大了,我想着回去贺个寿。” 经她解释,赤烈焰心稍安,担忧道,“脉中人恨你入骨,你去恐怕有危险。” “我偷偷去,不让他们发现。” 赤烈焰顾虑她的安全,沉默不语,知一走到他旁边,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完好归来。” “你的命在弥芒山就没有了,如今这条是我入生死门换回的,所以你的命属于我。” 赤烈焰噔一下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知一,知一不由后退,赤烈焰逼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角。 知一干笑两声,赤烈焰将手横在她颈边,凑近道,“你的命属于我,听明白了么?” 在赤烈焰威慑下,知一点头,以为他会退开,他却纹丝未动,“你可知我公务繁忙?” 知一又点头,赤烈焰道,“你忍心我忙于公事之时,还担心失去好不容易抢回的命。” 他的眼眸深邃,知一着了魔地摇头,片刻后有点头,觉得不对再摇头,如此反复,傻乎乎的模样让赤烈焰发笑,见到他笑得比道枫红还好看,她不禁看出神。 世上竟有扫去阴霾,忘却烦忧,叫人融化之笑。 赤烈焰抚摸她后颈,“别去,算我求你。” 低沉迷人的嗓音,拂脸火热的气息,撼动她内心,知一心跳加速,绯红染满她的两颊,眼睛睁得老大。 他捏她下颚抬起,直视她眼,带深深不舍道,“可好。” 知一如同被雷电击中,浑身酥麻发软,抵挡不住暴风雨般的温柔,不能自已地应了。 后来她把这事告之素雅,素雅没有说她见色忘义,只是感叹赤烈焰无敌的不是他的阵法,而是柔情。 对此,知一万分赞同。 刚走出书房,知一立刻悔恨,怎么就着了赤烈焰的道呢,她该坚持的呀,知一不禁哀怨自己自制力薄弱,随后又不再自责,因为她明白过来,并非她不坚定,而是对方太强大,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弱小的一方再挣扎,也是负隅抵抗。 知一不服气,寻思要不要卑鄙一回,先斩后奏。 赤烈焰了解知一,猜中她会阳奉阴违,翌日分派陆兵去剿灭附近的凶兽,知一因公无法再想回昆仑一事。 焰火族在流霞海逐渐安定,因为天山因华永淳的过世陷入争夺权力混乱之中,三脉暂时顾不上焰火族。 天山办完丧事,新门主由谁当成为一大争议。 天山向来以强为尊,媚秋是代理门主,华永淳过世,日渐强盛的龙氏又岂能容她代管,龙氏提议龙居上继承。 媚秋掌管天山多年,势力盘踞天山,她不肯放手,门主之位自然落不到龙居上头上。 况且万氏华氏不愿龙氏做大,多方争执,谁都不肯退让,故而门主之位迟迟未决。 东海借助三议院向天山提议,以比斗选门主,哪一方派出的人胜,哪一方就掌管天山。 假如龙居上没有负伤,这提议有利于龙氏,可龙居上在流霞海一役受伤,比斗十分不利于龙氏,遂极力反对。 但华氏和万氏却赞同,最终龙氏争不过其他两氏,新门主以比斗决择。 第三百六十五章,天山权力之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临近中秋,天山顺势举行中秋盛宴,邀请东海、昆仑齐聚,一面欢度佳节,一面欣赏比斗,见证新的天山门主诞生。 成然和素雅等人抵达天山门前,守门的小厮施礼后放行,由他们自已去主堡。 而他们身后的东海古蔓枝和古凤腾却有下人领路,素雅低声道,“天山势利得基本功夫都不做了,公然差别对待啊。” 成然和琳琅默不作声,素雅又道,“往后我们昆仑得夹着尾巴做人咯。” 刚说完,徐建忠便冒出,“今日来宾多,若有疏忽还请昆仑几位贵宾见谅,由我领几位进去。” 显然方素雅的话被他听了去,本就是天山礼数欠缺,素雅丝毫不觉惭愧。 成然温和道,“多谢了,徐总管愿亲自领我们,是昆仑荣幸,我等不胜感激。” 徐建忠做了个请的动作,成然等人先行,徐建忠给足昆仑面子,东海却不会。 宴席上见到古时威,成然三人行礼,古时威嗯了声算作回应。 成然早料到东海不会有好脸色,并不在意,又朝龙居上位去,向其表关怀,龙居上客气道谢。 成然三人入座,素雅环顾四周不见媚秋后犯嘀咕,琳琅让她别出声,免得被人听见失昆仑颜面,素雅这才安静。 素雅的疑问在比斗时得到解答,媚秋出现在擂台上,在座者当场哗然。 门主自古都由神族担当,媚秋非神族,她竞选门主,众人自然震惊。 龙氏立刻反对,而媚秋自称代表华氏出战,华氏中的长老发话,承认这点。 华氏不会无故支持媚秋,其背后定有利益交换,大家心知肚明,华氏承认媚秋,龙氏反对无效。 “我怎么觉得,她会是夺第一的黑马?” 琳琅正要怪素雅多言,成然赞同,琳琅问缘由,成然分析道,“媚秋行事老辣,若没把握绝不会站在台上。” 经他一说,琳琅也觉得媚秋获胜的可能极大。 媚秋如素雅和成然预感那般,擂台上她展现出强劲的能量,更令人诧异的是,她会用阵法,而且是消失已久的日月同灰杀阵。 即使龙居上作她对手,也未必有把握取胜。 媚秋力克万众期,击败龙月芽,成为天山新一任门主,真正的门主。 晚席间,媚秋以门主身份向昆仑东海一一敬酒,席间东海提出再次出兵流霞海。 东海认为,焰火族不断壮大,天山既有新门主,平定流霞海便不应耽搁,任其发展,无疑是养虎为患。 媚秋询问成然意见,成然推辞,出兵需二门主决策,他无法定夺。 古时威讽刺道,“同为昆仑出身,有的人做了左队长,有的人却只是缩头龟,骨子里的血统真是骗不了人,即使削去身份,也比保留身份血统不正的有能耐。” 他说完,东海的人皆发笑,轻蔑之意尽表。 素雅气不过要还嘴,琳琅以眼制止她,成然垂下眼帘不语。 媚秋适时出声,将话岔开,缓和了气氛。 席散后,媚秋被古时威拦住,媚秋退去下人,两人独处。 古时威先说了许多过往美好,最后表示对她的目前的担忧。 媚秋在天山虽有势力,却不是神族,即使做了门主也未必安稳,古时威愿助她一臂之力,待根基稳固,与他联手灭昆仑。 古时威的提议叫媚秋吃惊,寻思三方鼎立才能平衡,若昆仑不复存在,只有天山和东海之时,东海野心大,早晚会吞并天山,再三权衡,媚秋推脱待根基稳固,剿灭焰火族再商议。。 古时威明白时机尚未成熟,眼下他先埋一颗种,方便日后生根发芽。 第三百六十六章,又乱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没有战事,水队和陆队不免有些懈怠,为激发众人,赤烈焰要选出一名荣誉战士,荣誉战士不但享受焰火族最高荣耀,还奖一百两银子以及神兵利器两把。 此消息一出,焰火军均沸腾,大伙摩拳擦掌想成为名利双收的荣誉战士。 荣誉战士先从亲卫队、水队以及陆队三队中各选三人,然后九人相互比拼,胜者便是荣誉战士。 姑念希望荣誉战士出自她的水兵,遂在队中精挑细选。 知一不愿依据自己主观好坏选人,寻思改别的办法。 想了一天,硬是没有半点头绪,知一便找赤烈焰,希望借鉴亲卫队的方法。 亲卫队里的每个人都有训练记录,孰优孰劣根据记录一目了然,轻松择出九位精英。 办法极好,但陆队没有记录,不适合照搬。 赤烈焰见知一抓头,关心道,“还没有想出办法?” 知一眉往下,苦脸点头,“早知道我也对陆兵记录了,烈,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我与你提过。” “有么?” 赤烈焰黑脸,知一仔细回想似乎是有的,当时觉得麻烦没放心上,她心虚地笑两声,“我忘性大,这不就后悔莫及了么。” “该!” 知一谄媚道,“烈,现在有没有别的办法?” 赤烈焰摇头,知一泄气,支着脑袋,眼珠转来转去。 半响后,赤烈焰见她真发愁,调侃道,“如果有人替我捶背,我思绪如涌,指不定给你支招。” 知一立马站在他身后,卖力捶捏,“大爷,如何?” “口渴。” “好咧!” 一杯茶立即奉上,赤烈焰抿了两口,知一期待望着他,赤烈焰摆头,“不够,远远不够,看来你得再刺激刺激我。” 赤烈焰眸子含笑,知一先是迷茫,然后环抱胸往后跳,“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是那种会以色谋取利益的人。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赤烈焰不解愁眉,“我如何了?” “为了不让我回昆仑,牺牲色相迷惑我呗。” 赤烈焰愣了愣,“你真的很想回去?” “当然了,门主年纪大,多看一眼是一眼。罢了罢了,我自己想办法,想不出来,大不了抓阄!” 赤烈焰以为知一是气话,谁知次日她真的在陆兵队里进行抓阄。 瘸子在赤烈焰面前拐外抹角说知一儿戏,赤烈焰装作没听见,由着她做主。 抓阄之举惹来非议,知一也不管别人,把幸运抽中的陆兵名单递交。 选拔之日,水兵和陆兵分坐擂台两侧,后面挤满人,选荣誉战士是焰火族的大事,每个人都很期待见证战士的产生。 道枫红早早坐在席上,知一打趣他不再坐庄开个局,道枫红仰起头,“用得着你提醒,已经开始了。” 知一在他旁边落座,“我押陆兵赢。” 道枫红心里记着上回她拒绝再赌的旧账,冷哼道,“你,不接待。” “你就不想把输的钱赢回去?”道枫红不为所动,知一循循善诱,“我可是下全部身家哦。” 道枫红犹豫半响,终于没能顶住钱的诱惑,同意她下注。。 陆兵涌上前也要下注,知一见人押陆兵,满意点头,见人押水兵或亲卫兵,她以目光威逼,弄得这些人不得不改注,后面想押别队的人默默退出。 第三百六十七章,运气也很重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待人走后,道枫红将账本收好说道,“怪不得他们,谁让你选人的方式儿戏。” 知一自豪道,“我陆兵个个是精英,谁去都一样。” “鸡蛋有大小,人就有优劣,不过身为头,你认为他们都强也无可厚非。” 道枫红总算说了句中肯的话。 “那是,而且我觉得,实力固然重要,运气也不能小瞧,实力加运气才会成赢家。” “你这莫名的自信真是碍眼。”道枫红希望水兵或者亲卫兵胜出,打压打压她的气焰。 阿音朵不喜人多,并不会来凑热闹,她不出现知一也不觉意外。 赤烈焰落座台正前方,范世高立在他身侧。 选拔分为三项,水下取地图,山上取兵器,最后擂台对决。三项环环相扣,取得地图才能寻到兵器,寻到兵器对决才能胜出。 参与者九人,地图只有七张,兵器唯有四件,其中一环落后便会处于劣势,因而每一项都十分重要。 号角响,九人入海,半个时辰后,水兵有三人夺得地图,亲卫兵和陆兵各取两张地图。 前方消息来报,水兵露出喜悦,道枫红瞥了眼知一,发觉她在打瞌睡,不禁摆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名水兵持兵器归来,陆兵和亲卫兵都只得一件。 道枫红故意咳一声,知一迷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回来了。不错啊,我们有一名。” 道枫红泼冷水道:“水兵有两名。” “还有抽签呢,指不定水兵抽中相互对决。” 知一刚说完,抽签毕,真如她所言,水兵两两对决,陆兵与亲卫兵对决。 道枫红看她的目光,犹如看乌鸦本尊,知一无比得意地笑。 “早说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论运气,那两个哪有我们陆兵运气好啊。” 从两万人中抽中,运气确是不是虚的,这事道枫红不得不承认,嘴硬道,“对决才是关键。” 两场对决同时进行,相比水兵两人对决,大家将更关注陆兵浮生与亲卫兵良田对决。 亲卫队由赤烈焰亲自调教,阵法比水队陆队高,一出场便是风刀阵。 早在弥芒山,知一就已破解麻子的风刀阵,之后风刀阵被赤烈焰改良,越接近核心,风刀的力量越大,按照先前的办法是无法破解的。 知一虽然选人儿戏了点,但选出后特地给他们开小灶。 浮生想起知一前一夜告诫过他们,对付亲卫队唯有两招,第一招是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显然浮生错过了;第二招,利用外物破阵。 两人在台上对决,周围空旷,并没有可以利用之物,浮生不禁暗想,队长该不会是忽悠他们的吧。 他望向自家队长,希冀她能再给点提示,不看还好,一看胸闷,队长她与道枫红斗嘴斗得不亦说乎,完全没有看台上。 罢了,还是靠自己吧。 对手良田见浮生东张西望,不悦之色显现在脸上,风刀阵逼近,浮生往后避,渐渐地被逼到了台边。 “主子,副队长快不行了。” 知一身后的银哨见浮生招架不住,出声道。 道枫红和知一才侧目,正好瞧见退无可退的浮生,左脚踩空,身子摇摇欲坠。。 道枫红幸灾乐祸,“你马上要倾家荡产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出奇制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浮生陷入困境中,知一自言自语道,“明明给他讲了要点,怎么不用呢。” 道枫红悠悠道,“你想法稀奇古怪,讲话又词不达意,他们未必理解你的话。” 知一想了想,拍大腿,“怪不得我说完后,他们一脸呆萌,原来是这个缘故。” “摊上你,我替他们节哀。” 忽而台上浮生有了动作,知一嘴角泛出笑意,“你还是把哀留自个吧。” 逼进绝境里的浮生猛然忆起鸡冠山上,陆兵以寒冰阵冰封石子成盾,阻拦黑风,当时的情形与现在极为相似,他为何不照搬?尽管没有石子,但他可以利用脚下的木板,思及此,浮生跺脚腾空,而后倒立,长枪插入木板挑起,将木板揭飞。 良田误以为他是要把台子弄塌陷,便凌空而起,悬浮半空。 怎料下一刻,浮生将木板全 震飞,再以寒冰阵冰冻形成一道冰木盾。 他居然想出此招化解风刀,良田傻眼,这未免也太不安常理了吧。 旁边观战之人的吃惊不亚于良田,完全没料到浮生竟想出这种匪夷所思之法。 “浮生,干得漂亮。”知一大声喝彩,陆兵纷纷也叫好。 浮生将冰木盾推向良田,良田风刀阻挡不住,被木盾撞下台,这局浮生赢。 浮生出奇制胜,道枫红感叹,“真是有什么样的队长,就有什么样的兵啊!”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道枫红哼了声,“乐什么,还有一场呢。” “庄家,准备好银子哦。” 道枫红心里莫名慌张,“麻烦尊重下选手,闭嘴认真看比赛!” 知一笑了笑,也不反驳,继续观战。 最后一场,陶木使刀,浮生用长枪,大刀霍霍横劈,枪光闪闪推进,对决开始。 陶木先攻,欲夺取优势,这是水兵一贯的路数,要赢则需掌握主动权,主动权在手才能占先机。 姑念所教的战斗是七分攻三分守,而知一正好相反,七分守三分攻。 陶木刀法娴熟,或砍或劈,攻势猛烈,浮生也不差,能躲能挡,防守紧密,两人纠缠,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姑念嘴抿得紧,紧盯台上,忽而刀光掠过,将长枪劈成两段,姑念握紧拳,心提到嗓子眼,要赢了,要赢了,快,拿下他! 不单她如此想,围观人也抱有相同看法,长枪成两截,哪里能抵挡得了陶木迅猛之势,浮生败是迟早的事,眼下不过在苦撑。 胜利者将是陶木,众人心里提早下结论。 道枫红偷瞄知一,却不见她脸上有愁容,她感知道枫红的目光,说句,“当我们陆兵每天的农活是白干的么。” 道枫红不明所以,观战一阵后明白过来。 短成两截的长枪,陆兵把它当双棍用,硬是抗下对方猛攻。 原来,由于工具数量少,挖地时并非每个人陆兵能分配到锄头,没有的人只能用短棍,这无疑耽误挖掘的时间,因而有人想出左右手同时进行,如此一来,双手的力量得到锻炼,左手逐渐变得灵活,也能用兵器。。 想到这层,那些仍对知一训练方式持有怀疑的人总是打消了质疑,相信知一没有胡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陶木不防浮生左手攻击,被击中胸骨,吃痛后退一步,姑念眉头一蹙。 后退的一步让浮生抓住,趁机转守为攻,陶木防守不及,接连让浮生左右开攻,姑念霍地一声站起,提前离开。 姑念的离去让陶木心生灰心,防守懈怠,逐渐浮生占据上风,最后赢了陶木。 刚比完道枫红便溜走,知一踩住他遮阳斗蓬,双臂怀抱,“要走,也得把赌账结算清啊。” 道枫红没好气道,“就不该着了你的道,让你下注。”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得相信我的陆兵啊,他们可是十分优秀的。” 说话间,赢的浮生走到知一身旁向她行礼,以示培育之恩。 知一夸赞浮生,道枫红趁其不备,迅速溜走,知一气得朝他后背扔石子。 可惜,没中。 知一气呼呼的模样,令赤烈焰不禁好笑,但又不能笑出声,人前他是严肃的族长。 他身侧的范世高调侃道,“别人坐庄富得流油,道大夫坐庄输得就剩棉被了。早知道,这回我还压陆兵。” 赤烈焰微笑,“陆兵像极了她,总是出其不意。” “哎,谁能料到水兵在运气上差了点。” 赤烈焰顾及水队颜面,“亲卫兵也输了,水兵算不得丢面子。” 事后赤烈焰的话传入姑念耳朵,并没让姑念好受,窝火的她罚全体的水兵围岛游一圈,望着水里的人,其中一名陆兵提起胆问知一,假使陆兵输了会如何。 知一想了想,风轻云淡说:“听麻子前辈说教半个月。” 陆兵们一个个闻声色变,立即感到头皮发麻,无比庆幸浮生夺得荣誉战士。 当夜赤烈焰提着两筐柚子到篱笆小院,撞上知一准备出门。 赤烈焰疑惑望着她,知一解释道,“烈,你来得正好,你要给我做主啊!” “何事?” “道枫红赖账,他欠钱不还!” 赤烈焰明白是因为下注的事,“你怂恿陆兵下注,现在你们赢了,按照一赔十的规矩,他赔不起,你逼他也没用。”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要帮好兄弟赖账?” 知一半眯眼,防备看着他。 “你是自己人,我怎会帮外人坑你,但他没钱,这帐你也收不回来。” 知一扁嘴,“那怎么办?你可得帮我。” 赤烈焰推知一回屋,让她稍安勿噪。 知一见赤焰烈胸有成竹,兴奋问,“聪明绝顶的族长大人,你是不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赤烈焰点头,“若你能说服赤烈焰收徒,他的帐我还。” 焰火族大夫稀缺,若道枫红肯收徒,大夫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是他欠钱,你应该去找他。” “去过了,他不肯。” “刚才还说是自己人,敢情他不同意,你就来捏我这软柿子啊。” 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赤烈焰不帮自己,反帮兄弟,知一极为不悦。 “为族人出力,左队长应义不容辞。” 女人生气时,男人讲道理,无疑是火上浇油,知一更怒,“公是公,私是私,别混为一谈。” “若他同意,你可以回一趟昆仑。” “真的?” 赤烈焰颔首,既然她有孝心,他不应阻拦她尽孝。 “你怎么改变心意了?” “因为你想做的,我都会成全。”。 话一出,知一心里的火登时灭了,此时就算赤烈焰要她上刀山,她也会答应的。 第三百七十章,三人同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清晨道枫红打开门见到知一,没好气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知一早料到他会耍赖皮,也不生气,“你是铁了心要赖,是吧?” 道枫红面无愧色,“是的!” “觉得我没办法,只能吃哑巴亏?” “是的!” 知一推开他,走进他的药庐,“既然你还不出钱,这间药庐便拿来抵债吧。” 道枫红寻思药庐不值钱,且看她要药庐就做什么,“行,你拿去。” 知一拍了拍手,银哨领三个姑娘进入,各自找地方坐下, 道枫红狐疑看着她,知一说道,“既然你无法还钱,那我得利用你的药庐赚钱。” 刚说完,便有人来瞧病,银哨将人领到其中穿三人中着白色衣服的白洛前。 病人坐下后自报病症,“大夫,我腹痛,恶心。” “头晕吗?” “没有” 白洛搭完脉,“你这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三服药就好。”说完提笔开药方,递给病人。 病人伸手要接过,道枫红快步走过去扯掉药方,阅完揉成一团踩在地上,白洛问道,“你干嘛扔掉药方。” 道枫红冷冷道,“药方是错的,想害死人吗?” “你胡说什么,这药方专治这症状的。” 白洛学过些医术,并非门外汉,以往的的病人喝了她开的药,都痊愈了。 “他腹痛并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给他吃这个,不是害死人是什么。” 旁边的知一插话,“既然你说她判断错了,那你说病人得了什么病?” “他面消瘦,想来是长期吃得少,这样的人通常是脾虚症。我问你,是不是吃了一点就觉得饱,想吐?” 患者点头,“吃点东西就觉得恶心。” “脾虚得好好调理,陈皮5克,白豆蔻10克,法半夏10克,”道枫红紧接说了一连串药,白洛一一记下,知一和银哨悄悄地退出药庐。 银哨佩服道,“主子,您的办法挺管用。” “当然,通常医术精通的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庸医,看到别人乱治病,会忍不住指出,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学到了么。” 料到道枫红软硬不吃,知一想出这招半推半就,银哨点头受教。 事既成知一迫不及待回去收拾行李,次日上了船,见船上坐一人,不由呆住,“你怎么在这?” 道枫红悠悠道,“我与你同去。” “我去给亲人贺寿,你又不认识他,你去干嘛?不准去。” “好啊,你要是不准我去,我就把那三个丫头赶出药庐。” “药庐是我的,你没权赶她们。” “成,我不赶,那我不会对她们说一个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变相要我教他们医术呢。” 若是道枫红不传授医术,知一也去不了,知一不敢强迫他,改怀柔战术,“陆地危险,说不定会被发现,让三脉抓起来。” “不是有你么。” 知一又道,“你去族长能同意么?” “他已经同意了。” “骗人的吧。”知一实在想不通,赤烈焰会允许道枫红同去。 “族长确实同意了。”阿音朵也上了船,肩上背着行囊,知一纳闷道,“你也去?” “怕你与他吵起来,族长让我看着你们。” 阿音朵不会骗人,这下知一总算相信道枫红去是得到了族长的首肯,尽管带着两人不方便回昆仑,但总比不能去强。。 无奈下,知一只能吩咐开船。 第三百七十一章,乐平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靠岸后,三人向南而行,一日后抵达乐平城。 乐平城是座药材城,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城内都有,一进城,药草味迎面扑鼻。 乐平城是昆仑的附属城,知一来过两次,对城里十分熟悉,进城后知一摆出东道主的架势,向他们介绍好吃好玩的,“阿音朵,你吃过冰粉么?前面有家西施凉粉铺,她家的冰粉一绝,你一定要尝。对了,旁边还有家没招牌的饼店,那的葱油饼远近闻名,不知这个时候卖光了没有,还有,” 道枫红打断她,“说什么拜寿,其实就是找借口出来吃喝玩乐。” 流霞海到昆仑不必经过乐平城,特地绕到这里,也不怪道枫红产生这样的想法。 知一横他一眼,阿音朵恐两人当街斗嘴惹人注目,连忙拉知一进凉粉铺,“我没吃过凉粉,正好尝鲜。” 三人找了位坐下,老板娘端来三碗凉粉。 晶莹剔透的凉粉,泡在红糖水里,再撒上几粒桂花,色香味俱全。 “老板,再来一碗。”道枫红把手举高,冲着老板娘喊。 知一望着道枫红前干净的碗抿笑,就知道没人能抵抗西施凉粉的诱惑。 “知一,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为何来这了么?” 阿音朵知道知一是个有分寸的人,来乐平城一定有她的原因。 “我已经不是神族了,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回昆仑,得伪装进去。” 道枫红插话,“干嘛非得伪装,昆仑是你的地盘,你悄悄进去谁知道。” “如果是我一人自然可以,但加了你们两个,不伪装进得去吗?如果你不去,我会轻松很多。” 得知原因,道枫红默默地吃凉粉装傻。 阿音朵好奇问,“我们如何伪装?” “昆仑门主寿辰,各个城主都会去,这些城主大家都认识,不好假扮,但乐平城的草三爷与我们知氏是远房亲戚,他会携带家眷前往,我们啊就充当他亲戚,混进昆仑。” “他肯帮你么?” 万一被识破,这可是死罪。 “当年他中风瘫痪,是我爹医好的他,我出面请他,他一定会答应。” “你爹是大夫?” “对啊,我没说过么?” 阿音朵和道枫红同时摇头,知一又道,“我爹和我娘都是大夫,三脉里有名的仁心夫妇,他们不但医术好,炼丹术更是出神入化,两人在研制一场古怪瘟疫的解药时,不幸感染,随后身亡。” 知一早就接受父母双亡,故而谈及他们,十分平静。 道枫红疑惑,“既然你爹娘是医者,为何你不继承衣钵?” “我老叔怕我走他们的路,没让我学。” 道枫红打趣她,“你是没有走你爹娘的老路,倒是走了你姨母的。” 知一没好气道,“要你管,喝完了没,喝完去干正事!” 道枫红把红糖水喝完,阿音朵结了账,三人出凉粉铺,向草府去。 到了草府,惊闻草三爷已死半年的消息,现在管事的是草三爷的儿子草四爷。 知一与草四爷仅是点头之交,他未必会冒风险带她进昆仑,故而知一没报身份见他。。 三人找了家客栈落脚,而后再想办法。 第三百七十二章,月老庙遇熟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晚膳后知一拉着阿音朵,神秘兮兮说去月老庙。 阿音朵倍觉奇怪,“哪有人晚上去庙里的?” “乐平城的月老庙晚上才开,白天大门是紧闭的。” “这庙真是古怪,白天闭门,晚上开门。” “传说这月老怕晒,只在夜里拉红线,白日睡大觉。听着有些怪,但他灵验啊,许多姑娘求了签,回去没多久便遇到喜欢的人,然后成亲,所以大家才不在乎庙的怪规矩了。” 阿音朵笑她,“你已经有族长了,你去干嘛?” “你没有啊,你去求个签,没准就遇到合适的人了。” 知一时刻惦记阿音朵的幸福,真心希望有一个人能令阿音朵变开朗。 阿音朵愣了愣,摇头,“我,就不必了。” 知一紧张看她,“你该不会是真喜欢道枫红吧?” 阿音朵叹息,“我不知道。有时候觉得我们很近,有时候又觉得我们很远。”她明白,问题在她身上,是她的心扉难以打开。 “既然不知道去求一道符也无妨,说不定回来就想通了呢。” 在知一的怂恿下,阿音朵同意去,两人瞒着道枫红偷偷溜出客栈。 月老庙灯火辉煌,香火不绝,上香的全是妙龄女子,在阿音朵求姻缘符之时,有人拍知一肩膀,她回头,对方居然是珊红。 珊红笑道,“远远瞧见你,以为眼花了,没想到真是你。” 被人认出,知一也很诧异,勉强笑道,“真巧啊。” 瞧出知一心思,珊红嫣然道,“别担心,以我们的交情,我不会告发你的。” “那我可得谢谢你。” 珊红调侃她,“你来月老庙干嘛?月老已替你牵了个良人,你还要贪心再霸占一个?” 知一解释,“我陪我姐妹来。” “慌张什么,就算是为自己也可以理解,毕竟赤烈焰太不解风情了。” “真不是我。” “好好好,我相信不是你。” 知一反问珊红,“你呢,你也来求?”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也期待有个自己的家。” 知一委婉道:“他肯?” 珊红是古时威的人,以古时威霸道的性格,即便是不要的东西,也绝不会让人碰的。 “那你就看错他了,他虽喜新厌旧,却有一点好,从不干涉我们找别人,毕竟我们不是他夫人。” “祝你找到个好的。”知一没有讽刺,是诚心祝福珊红。 “你会离开流霞海,是要去昆仑贺寿吧?” 珊红看穿知一返回陆地目的,知一缄默,珊红又道,“你到乐平城,是想混入草四爷的亲戚里?” 既然被猜中,知一也不否认,“本来是,现在行不通了,草四爷是个胆小鬼,他不会帮我的。” 珊红笑了笑,“那可未必。如果是他的新宠让他带,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新宠,她哪里认得草四爷的新宠啊?除非,知一狐疑看着她,珊红点头,“对,我就是他的新宠。” “你为何愿意帮我?” “之前你帮过我,算我还你的。明日午后,你到草府找我,我自有安排。” 珊红说完,扭着如柳细腰翩然离去。 阿音朵回来,知一将遇到珊红的事告诉她,阿音朵蹙眉,“会不会是陷阱?” 珊红是东海的人,说不定会抓住知一交上面邀功。 阿音朵的怀疑不无道理,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混入昆仑,知一决定冒险一试。 第三百七十三章,流泪自如是种天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知一独自到草府,报了珊红的名,下人领知一进去。 草府垄断了乐平城的药材,比城主还富,府邸碧瓦金顶,阁楼水榭错落在绿池花草木间,颇为气派。 知一进了院子,珊红才刚起床,草四爷还睡在她床上,听见有客来才慢慢起身,在里屋问,“是谁?” 珊红回道,“是我远房的妹妹,听说我好事将近,特地来恭喜我。” “原来是妹妹,坐吧。”草四爷招呼她,珊红拉知一进厅坐下。 下人替草四爷穿戴整齐才走出来,草四爷落座在珊红对面,珊红笑道,“爷什么时候动身啊?” 草四爷并不忌讳外人在场,“这里去昆仑有些路程,明儿就要走。” “去多久啊?” “算上来回,得十天吧。” 珊红垂下眼帘,尽显不舍,草四爷拉着她的手,“十日一眨眼就过,你好好等我回来。” “对爷您是一眨眼,对我而言却是一年呢。” 珊红软声细语,仿似春风化冰雪,柔得知一心融化,更别提草四爷。 草四爷连忙哄她。“哎,你别哭啊,我很快就回来。” “爷,你不会不要我吧?” “我是去办正事,你别瞎想。” “可我不放心。”说着,两行泪又流了出来。 珊红说落泪就落泪,知一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又哭了呢,哎,你说怎么做你才安心?” “珊红自知身份不够,是不能去的,你能不能让我这妹妹去?” 草四爷愣住,“她?” “除了家眷,你不是可以带几个下人去么,你就让我妹妹去,有她同去,我才安心。” 草四爷迟疑之际,知一很不合宜地插话,“姐,要是我去,老二老三没得去,他们是要闹的。” 言外之意除她外,还有另外两人。 珊红瞪知一,暗想丫头太不知趣了,一个都没搞定,还想安排三个。但话已出口,她只得扭动身子,往草四爷怀里蹭,“爷,好不好嘛!” 耐不住美人磨,草四爷应下,待他离开,知一拍手赞叹,“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今日我长见识了,佩服佩服。” 被人夸,珊红心里十分得意,“算不了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呢。” “眼泪说流就流,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天赋。” 头回听说,流泪也需有天赋一说,知一不禁傻眼。 “怎么,就许你知大小姐有,不许我们也有?每个人都有一种其他人比不了的天赋。” 知一本想着回去对赤烈焰,看看他吃不吃这套,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失落道,“如果是天赋,那没我份了。” 珊红噗嗤一笑,“我胡说的,你还真信了,眼泪自如可不是件好事。” “为何?” “只有心里藏着无数哀伤的人才能做到,你啊,永远学不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知一觉得珊红说话时,眼眸流出淡淡悲伤,忙安慰她道,“我看草四爷对你百依百顺,想来是月老显灵了。” 珊红笑了笑,“希望吧。” 知一感激她,“真是劳烦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得你这句话,也不枉费我尽心帮你,以后你可别赖账。” “不会不会。” 知一又承诺一遍,珊红才相信她。 得珊红相助,知一三人混入草四爷贺寿的队伍里,一行人启程前往昆仑。 第三百七十四章,说客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等人赶了三日路,抵达半边镇,傍晚在来去客栈投宿,遇上羊城的长有。 草四爷与长有是同窗,碰面后两人都很高兴,在草四爷房中喝酒叙旧,知一作为下人在侧伺候。 无论是在羊城还是此时,知一均易了容,故而长有并不识知一。 自打长有拎着两壶好酒进门,知一便觉察到,长有绝非喝酒聊天那么简单。 酒喝过半,二人微醺,长有这才开口,“听说你有批草药被抢了?” 草四爷点头,“不是一批,而是十批。这事,你应该清楚。” “是清楚,可是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不明白你择朽木而栖。你并非昆仑人,也不用非得抱着昆仑,可以改投东海。” 借着酒劲,长有说出早酝酿在心里的话。 世间的药草由两大家族掌握,北边是叶家,他们是东海外戚;南边是草家,一旦草家臣服东海,东海就手握世间所有的药草,相当于垄断丹药和医界。 草四爷手中的杯酒顿了顿,“原来,你是说客。” “一半是,另一半是尽同窗之义,你我情意相投,我真心希望你能好。” “改投东海之下就是好?” “东海日渐强盛,有它做靠山,保准没人打你的主意,你的买卖也会更兴旺。” “生意要做,可人不能忘本吧,我草四爷虽没什么本事,但至少是个人!没有昆仑,就不会有我草家,让我背离昆仑,办不到!” 草四爷声情并茂表明立场,知一暗暗为他喝彩,好一个草四爷,以前是自己小看了你,从今往后,你在知一心里就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长有重重叹口气,“你听过老鼠迁徙吗?在地震前,老鼠会大规模迁徙,逃离危险地带,躲避到安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这正是知一想问的,长有在暗示,他一定知道某些内幕。 “多年感情,我言尽于此,老鼠迁徙已出现,聪明的你应立即逃离。” 长有起身,踉跄走出门。 草四爷没有去送,坐在凳上,自斟自饮,明明他面前摆着盏油灯,知一却瞧不清他的神情。 次日他们出镇,行了三里路,道两侧杀出一伙黑衣蒙面人,他们拦下马车,个个持戒刀,眼神凶煞,见人就砍。 尖叫声此起彼伏,马车队登时一片混乱。 知一三人同乘一辆车,阿音朵听到叫声掀帘往外看,“不好,遇到劫匪了?” “不是劫匪,是杀手。” 这些人不但杀保护曹家的家丁,连曹家的人都杀,显然是要命不要钱。 “出手吗?”阿音朵犹豫问,知一摇头,“先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一把弯刀从马车内飞出,弯刀旋转割掉车外两个蒙面人的喉咙。 草四爷从车内跃出,接过弯刀,白光耀眼,如片片雪花飞,一场雪花般的刀光过后,黑衣人皆倒下。 啪啪啪,拍掌声响起,道旁灌木丛里走出一人,透过帘缝,知一认出此人是归老大。 “细雪白光刀,果然名不虚传。” “归老大,他们是你的人?你什么意思?” 草四爷眉立怒问,归老大笑道,“他们是古公子的人,古公子也来给昆仑老头贺寿,他就在附近,听说你来了,就派人与你打个招呼。” “打招呼是杀人?” “你该庆幸,古公子没有派我们三兄弟来,假如是我们来,躺在地上的会是你。” “你们想怎样?” “你回绝了古公子的提议,古公子十分不悦,他什么脾气,你耳闻过吧。” 草四爷缄默,归老大又道,“古公子宽宏,愿意给你机会反悔,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三百七十五章,求佛有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东海的威胁,世上没有几人能受得住,知一紧盯着草四爷。 良久后,草四爷才开口,“我草四,” “哎,别急回答,你可以慢慢考虑,等见到古公子再答也不迟。你我相识一场,好心提醒你,古公子最听不得人拒绝,上一个拒绝他的人,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归老大说完,笑着离去。 草四爷阴沉着脸,安抚完大伙,才返回马车内。 车轮缓缓向前,一行人继续赶路。 阿音朵咬牙道,“古凤腾这个小人,他在逼迫草四爷。” 道枫红冷哼,“他的坏四海皆知。” “知一,你怎么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难不成让草四爷不要命,继续站在昆仑这边?” 顺东海者昌,逆东海者王,草四爷不过是区区的平族,哪里敢与东海抗衡。 “你认为他会妥协,归顺东海?” “东海势力大,与他们对着干,只会是死路一条。” 其实知一心里清楚,面对古凤腾的死亡紧逼,草四爷心里动摇了。 夜里他们在一座小庙借宿,草四爷站在大殿上,凝望佛像,久久不动。 知一提着灯,走到他身侧,“夜深了,姐夫早点休息吧。” 她名义上是珊红的妹妹,便称他为姐夫。 “你先去睡吧。” “若没休息好,会没精神的。” “你求过佛吗?”草四爷突然发问,知一摆头,草四爷淡然道,“你说求佛有用吗? “应该吧,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寺庙。” “与其说寺庙多,不如说是人傻。”大殿上多了一个声音,两人侧目,归老三站在他们身后。 草四爷皱眉,“是古公子派你来的?” 归老三摇头,“夜里睡不着四处逛逛。不曾想遇到草四爷你。” “方才你为何说求佛的人傻?” “人在为难之际,你可见过佛出手?没有吧,既然没有,还去拜还去信,不是傻是什么。” 草四爷想了想,“这话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是非常有道理,草四爷乃聪明人,可不要学这些傻子,相信虚无的东西,现实点。” 归老三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一声且慢叫住,他回头,看向叫住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容貌平常,却没有她这年龄该有的怯生生,归老三狐疑,“你叫我?”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你指教。” 归老三转身,富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你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岭逛,为何不怕?” “我不信鬼神之说。” “我也不信,但我还是不敢。” “你怎么能与我一样,我是男子,又身怀功夫。” “我家主人草四爷是男子也会武功,可他还是不敢四处闲逛。” 这问有点难回答,归老三认真想了想,“大家心境不一样,你家主人处境堪忧,而我却不必忧愁。” “为何?因为你是东海的?” “不错,是这个原因。” “若此时你遇到厉害的坏人要杀你,东海会出手救你么?” 归老三愣了愣,知一又道,“既然不会,那你为何还信?” “小丫头片子,敢情挖了个坑等着我呢。” “我只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想请你解答。” 归老三讪讪道,“他们是不知道,若知道一定会来救我,难道佛知道了,会出手救人?” “佛虽不会,但心中住佛的人会,因为佛教导人存慈悲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被一个小姑娘辩得词穷,归老三登时觉得没面子,怒极反笑,“是么,那现在我要杀了你,看看有谁来帮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已有决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老三伸手探向知一,草四爷身形晃动挡在知一面前,归老三停下,“怎么,草四爷心里也住着佛?” “她到底是我草家的人,俗话说打狗看主人。” 归老三压根不把草四爷放眼里,“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说完手出符,幽幽鬼火团起,攻向草四爷。 草四爷带知一后跃一丈避开,鬼火飘飘而至,草四爷出弯刀挡开,正要使出细雪白光刀,听见知一用腹语低声道,“冲归老三撒鬼打墙。” 鬼打墙是令人产生幻觉的粉,乃草家秘制防身之用,草四爷心惊,她怎么知道自个有。 眼下并不是细思这个的时候,草四爷手臂一甩,撒出鬼打墙,归老三不妨,吸入这药粉后,生出幻觉,看到草四爷往外逃,拔腿去追。 待归老三走后,知一手起,炉中香灰聚成卷风,将鬼火绞灭,鬼火照亮的大殿,顷刻间恢复昏暗。 这人会阵法,且阵法在归老三之上,草四爷盯着知一问,“你是什么人?” 不到万不得已,知一又怎会暴露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方才你惹恼归老三,已经带给闯祸了!” “那你为何挡在我前面?” 草四爷怔住,是啊,为何他会下意识出手? 他答不上,知一也不纠结,“姐夫还是早点睡吧。”她走了两步,背后的草四爷说道,“我总算明白,为何珊红非要你跟着我了。” 知一笑了笑,“我也明白了,天上真不会白掉馅饼。” 珊红早料到草四爷会遇上东海的人,安插知一,能保草四爷的命。 费解的地方在于,珊红接近草四爷到底有意还是无意。 先前大殿有动静,阿音朵和道枫红闻声而至,藏在暗处偷窥,待知一走到两人旁边,道枫红叹息道,“我看我们活不过明日咯。” 归老三被戏耍,肯定会在古凤腾面前说尽坏话,以古凤腾的性子明天必然杀到。 阿音朵建议,“不然我们连夜逃吧?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身份。” 道枫红悠悠道,“古凤腾的走狗多,能逃哪里去?”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见两人忧心忡忡,知一安慰道,“天大的事有高的人顶着,咱们安心去睡吧。” 知一乐天睡得香,同房的阿音朵却辗转反侧,天刚亮,荒庙外响起哒哒马踏地之声。 阿音朵走到窗边,远远见到古凤腾带着大批人马,将寺庙重重包围。 她连忙推醒知一,知一睁开眼,满脸没睡饱,两人走出厢房,发现所有的人都聚在后院,如临大敌地望着前面佛殿。 知一和阿音朵悄悄往佛殿靠,但见草四爷和古凤腾以及归氏三兄弟在里面。 草四爷向古凤腾行礼,“不知古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古凤腾双手叉腰,一贯的张狂样,“得了,今日小爷我来就问你一句话,到底归不归顺我东海?” 知一紧张看着草四爷,不知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一夜的深思孰虑,草四爷已有决定,缓缓道,“草家有家训,世代忠于昆仑,小的不敢违背祖训。” “什么狗屁祖训,少拿来搪塞小爷我。爷讨厌被人拒绝,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爷的人。” “小的无心冒犯古公子,只是真的不能有违祖训。” “好,既然你不肯,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古凤腾把手伸到他侍从前,他要拿狼牙棒。 “你也别低着头了,亮出你的弯刀吧。” 草四爷深吸气,手慢慢搭在弯刀上。 第三百七十七章,行云剑解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迟迟没有接到狼牙棒,他恼怒吼侍从,“你发什么呆,不知道把狼牙棒放我手里啊?” “公子,不是我不想,是抗不动啊。”侍从哭着脸回,众人这才发现狼牙棒棒头立着,十分沉重的样子。 古凤腾沉吟片刻,“既然昆仑人到了,为何不出来?” 话音刚落,丰城手持佛手走进,面带微笑,“悉得贵客到,师父命丰城来迎接,来迟一步,望古公子见谅。” 昆仑人到,这下古凤腾总该收敛了吧,草四爷露出喜色,知一等人松口气。 “难怪敢拒绝小爷我,原来请了救兵。你们昆仑忒没礼数,见到贵宾不三跪九叩,反而拿法器对着我,像话吗?” “是小的失礼,这就撤走。”丰城将佛手灭了,古凤腾笑了笑,下一刻抢过狼牙棒,嚯嚯劲风挥向草四爷。 没料到昆仑人在,古凤腾还会下手,草四爷毫无防备,眼见狼牙棒击中他,最终滞在半空,丰城以迅雷之势徒手捏住棒。 虽然古凤腾失礼,但丰城依旧客气,“此处是佛门清净地,古公子还是莫动兵器的好。” “爷要动你奈我何?”古凤腾嚣张回,要抽走狼牙棒,狼牙棒却纹丝未动。 古凤腾半眯眼,“怎么,你还想抢爷的东西不成?松手。” “若古公子答应不动武,小人自然放。” “小爷我不答应,你能把我怎么样?喜欢小爷我的狼牙棒是吧,行,有本事你一直拿着!” 说着古凤腾向归氏三兄弟使眼色,三兄弟向草四爷攻去。 丰城有心去帮却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让归氏三兄弟围攻草四爷。 古凤腾实在欺人太甚,知一愤慨,拳头握得紧紧地,白皙的太阳穴处现出青筋,蠢蠢欲动。 草四爷的细雪白光刀虽厉害,可也顶不住归氏兄弟联手的鬼火阵,十招过后,草四爷衣衫焦痕斑斑。 丰城瞧他挡不住,放开狼牙棒去相助,背后尖锐风呼来,丰城回身长袖一挥,撇开狼牙棒,古凤腾抢上,缠住丰城,阻止他帮草四爷。 形势万分不利,知一要出手,道枫红拦她,“你疯了,你一出手就暴露身份了。” “不出手同样是死,你认为古凤腾会留活口?” “趁他们不注意,我们走!” 知一沉默片刻,“阿音朵,你带道枫红杀出去。” 阿音朵吃惊,“你不走?” 知一摇头,好姐妹留下,阿音朵自然要留,“我也不走。” 她们不走,道枫红走不成,他没好气道,“得,都不走,一起死吧。” 知一没来得及动手,一把剑由寺外飞来,剑附蓝光,如云流转,横纵交错,削散鬼火团,解草四爷之危。 此乃行云剑,知一眼发亮,是华锦。 华锦走进来,眼扫一圈佛殿里的人,冷冷道,“即来贺寿,动手不合宜吧。” 天山人到,再打有失体面,古凤腾收回狼牙棒,玩世不恭道,“跟他们玩玩罢了,华兄何必当真。” 见古凤腾终于收敛,知一等人绷紧的心稍安。 丰城向华锦行礼,“两位公子长途跋涉,想必十分劳累,昆仑已备好厢房,两位公子不妨先上山休息。” 华锦点头,“如此就多谢了。”。 丰城领着古凤腾和华锦一行人上昆仑山,草四爷和知一等人紧随其后。 第三百七十八章,百转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与华锦分别被安排住进昆仑五彩院和六通院,而草家住在七平院。 昆仑山险峻,院东一座西一座错落在山林里,站在窗边的道枫红调侃知一,“你们昆仑人取名图省事吧,院命皆用数命名,一缕院,二石院,三枝院,四方院,就连你也是。” 知一没好气道,“数隐于万物中,懂不懂。” “亏得你没妹妹,要有妹妹是不是叫知二。” 知一也想过这个问题,笑道,“若我老叔取名,一定是。你们难得来一趟昆仑山,我带你们去逛逛。” 道枫红和阿音朵初次到昆仑,知一自然想让两人领略昆仑俊秀风光。 阿音朵犹豫道,“我们现在是下人,不便四处走吧。” “昆仑没那么多规矩,即便碰上就说和主人走散了,我们昆仑人很和善的。” 没来过昆仑的阿音朵和道枫红,当然也想好好欣赏一番昆仑景色,便随知一悄悄溜出去。 三人沿青石径在密林里穿,径道岔多又无序,若不是有人带路,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上行小半时辰,但听见水流淙淙之声,转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方山泉飞流而下,旁边立着座阁楼,阁前挂着块百转楼木匾。 “这是藏法器的地方,平时没人来,我带你们去瞧瞧我们的法器。” 知一带他们走到楼前,推门而入。 道枫红纳闷问,“法器如此重要,竟无人看守?” “此处偏僻,外人寻不到,即便寻到了,也拿不走。” “法器又不是重千斤,怎么会拿不走。”道枫红嘀咕,知一笑而不语。 楼分上下两层,下层摆放箜篌等乐器类的法器,壁上写着可远观不可亵玩。 道枫红见一只玲珑玉笛精妙,忍不住伸手,怎料手指触碰后竟有股电流,吓得他缩回手。 旁边的知一指了指旁边的警示,“不听劝告,可是要吃苦头的哦。” 道枫红讪讪道,“怪不得没人守,原来是布了阵法。” “不是呢,这不是阵法,是法器的叫声。” “法器叫声?胡扯吧。” 法器是器件,又不是飞禽走兽,怎会有叫声? “万物皆有灵,有灵自然有声音,这些器件被我们昆仑驯化了,是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是器件的声音不以声来表达,也许是电流,也许是炫目等其他方式。” “方才我感到电流,也就是它在发声?” “嗯,生人靠近,它自然会发声,就如同你圈养的狗一样,陌生人未经允许就碰,狗会吠,凶的会咬人。” 阿音朵指着角落的木根问,“这也是法器?” 知一抿笑,“你摸摸看。” 阿音朵手慢慢搭在上面,半响后脸浮出笑,道枫红问道,“你为何笑,它是什么。” “想知道,你来摸摸看。”阿音朵朝道枫红招手,道枫红走过去,掌置于其上,良久后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你再用心感受下。” 他又认真感受一阵,还是什么都没有,迷惑间发现知一和阿音朵捂笑,才反应是上当受骗。 木根不过是托法器的普通物品罢了。 道枫红咬紧后槽牙,正要发火,听得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三人立即嘘声,走到门前拉开条缝,往外窥视。 “方才还见那丫头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归老三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找什么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归老三的猜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归老大猜测,“会不会她发现了我们,故意躲着。” 归老二插话,“不会吧,我看是因为林子茂密,她拐岔道我们跟丢了。不过老三,你找她干嘛?难不成看上她了?” 归老大打趣归老三,“这把年纪,也该成亲了。” “哥哥哟,你弟弟我眼光有这么差么,看上草家的一个丫头?我是瞧她古怪。” 听到这,阿音朵和道枫红转向知一,知一耸肩,表示她也没料到归老三会跟踪自己。 “哪里古怪了?” 归老三分析,“这丫头见人不怕,而且她好像对昆仑很熟悉,方才在这密林走,就好像自家似的。”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 “依我看,她可能就是昆仑人。” 归老三的猜测让知一心惊,居然被他怀疑上了,这下他定会咬着自己不放。 归老三又道,“她很可能是昆仑安插在草家的人,名义上是使唤丫头,实际是保护草家。” 归老大赞同,“草家十分重要,昆仑不傻,如此安排合情合理。” “我找她就是要试探下,看她到底是不是昆仑人。” 经归老三一说,归老大和归老二才明白他的用意。 “哎,前面有间阁楼,我们去看看。” 他们发现了百转楼,一楼全是陈列架,没有可藏身之处,三人慌忙上二楼。 虽然归氏兄弟不至于杀人,但碰见了总是件麻烦事,故而能躲则躲。 二楼比一楼还空,万一他们上楼,三人想避就只能跳窗了。 嘎吱木头声响,归氏三兄弟进了门。 “哟,这是昆仑的放法器的地方,我们要发了!” 归老三眼尖,认出满室法器,兴奋道。 归老大疑惑,“我看不像,法器能这样随便摆着?” “是法器,我认得这笛子,我见昆仑人用过。”归老三坏笑,“趁着没人,我们偷几件。” 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起,楼上三人抿笑,知一暗想,看你还动歪心,最好让笛电晕。 归老三愤愤道,“这笛子有古怪!” 归老二:“法器敢随意摆放,想来是有古怪的。” “你们看,墙上写着可远观不可亵玩。” 三兄弟这才注意到墙上的字。 “呸,什么不可亵玩,我偏要玩。不但要玩,还要毁了。”归老三被电心里窝火,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砍向笛子,匕首还没落到笛子上,忽而眼前横出一条蚕丝带,归老三立即后退。 凭空冒出的丝带着实吓了三人一跳,归老大惊呼,“这,不是成然的法器绝美么?” 归老三心有余悸,还好没碰到它,否则小命不保。 “既来到百转楼,还是遵守规矩的好。”成然立在门外,三人互视一眼后走了出去。 归老大赔笑道,“是是是,我们冒犯了,还请成公子别与我们一般见识。” “欣赏完了,就回去吧。”成然和气地送客,三人自知失礼,灰溜溜地离开。 待归氏兄弟走后,成然清冷道,“楼上的人,请下来吧。” 成然和知一在流霞海已然对立,此时发现知一回昆仑不知会如何,阿音朵忧心看一眼知一,知一却大摇大摆地往下。。 见到三人,成然叹息,“你啊,真是不安分,这个节骨眼还冒险回来。” 第三百八十章,道枫红喜欢看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自知逃不过成然的眼睛,笑嘻嘻道,“平时没尽孝,门主九十大寿怎么也得拜一拜。” 成然将目光定到她身后,知一介绍道,“阿音朵,道枫红,都是我朋友。他们向往昆仑,见我回来,求着要跟来,我一心软就带回来了。” 成然冲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混在草家人里?”成然何等聪明,旋即看穿他们进来的门路,知一点头,“路上还遇到点波折。” “我听丰城说了,东海找草家麻烦。” “何止找麻烦,简直是死亡威胁,若不是我在,草家就转投东海了。” “此事二门主与门主商议过,将派人保护草四爷。” 知一提醒,“光是保护远远不够呢,东海还在背后使坏,劫走草家药草。” 成然皱眉,“竟有这事?” 知一点头,“若昆仑无法给草家足够保护,恐怕草家迟早会变。” “我既知此事,会做安排的,你不用太担心,还是隐藏好身份,莫让人发现。” “知道了,我不会给昆仑惹麻烦的。” 明日便是知远寿辰,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到昆仑,成然身为内务主理人,事务繁忙,叮咛知一几句后便忙去了。 知一又带着阿音朵和道枫红转了转周边,道枫红忽然说道,“原来你住哪?” “我们知氏住三枝院。” “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瞧瞧呗。” “真是识货啊,知道昆仑十院九楼里,我们三枝院最雅致,好,就领你们去看看。” 此时余晖散去夜幕降临,山中昏暗,路径难辨,知一驾轻就熟林里穿梭,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行至三枝院。 院大门紧闭,知一越墙而入,她进去后给阿音朵和道枫红开门。 门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层小楼,楼左右立着两棵罗汉松,松修剪得有形,显然有人悉心打理。 罗汉松旁是三角梅花廊,火红三角梅齐放,宛如霞云。 “一楼是厅堂,二楼是书房和老叔的房间,我住三楼。” 此时二楼没点灯,知一不禁纳闷,那个沉迷戏文的老叔不在书房,去了何处? 知一引他们进屋,点上灯,道枫红张望道,“能去书房看看么?” “看不出啊,你居然喜欢书。” 阿音朵也觉得奇怪,“平日没见你看啊。” “不看是没得看,流霞海荒芜,哪有什么好书。” 知一笑了笑,“若你要寻好书,恐怕你得失望了,我们家书房,戏文书多。” 书房四面全是书,密密麻麻排列在架上,道枫红一排排看,很是认真。 知一随他们参观,她走到书桌前,发现桌上整整齐齐,与以往杂乱天差地别,老叔不在已经是奇事,书桌整齐就更怪了,她不在的日子,老叔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谁在屋内!”楼下传来素雅的叫声,知一向阿音朵投去放心的眼神,喊道,“是我。” 知一让两人在书房等她,她欢快下楼。 素雅见一个陌生人从楼上走下,厉色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进来,不想活了吧。” “是我啊!”听着声音熟悉,素雅呆了片刻,“知一?”。 “除了我,还有谁。” 第三百八十一章,及时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连忙去将门关上,“外面全是东海和天山的人,你居然敢回来。” “门主九十大寿,欠一拜就不长寿了,我自然要来跪拜。” 在昆仑,有晚辈五跪拜,长辈活长久的说法。 所谓五拜,指的是儿辈、孙辈、徒辈,徒孙辈,以及侄辈,五拜寄托着晚辈孝心,孝心可加深长者与世间的连接,留住长者。 知一是唯一的孙辈,缺了她的跪拜,寿便不圆满了,故而她想法设法回来。 “昨儿门主还发脾气,说今年凑不齐五拜,嚷嚷着不办寿宴了。” 知远脾气一来,是劝不住的,知一担心问,“你们说服他了么?” “后来成然师兄说,办寿宴能收贵重的贺礼,门主又愿意了。” 知一大笑,“还是师兄有办法,对了,我老叔呢?” “知陌师叔最近总外出,经常不见人。” “去哪里?” 素雅摇头,“我也不知,方才见灯亮,我还以为他回来了,看到身影不对,才知道不是他。明日你瞧见他,自己问他。” 两人闲话一阵,知一才与阿音朵和道枫红离开,回时阿音朵闷着头不语,知一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阿音朵摆头,知一把眼睛转向道枫红,“是不是你惹阿音朵不开心了?” 道枫红否认,阿音朵看了他一眼,快步往前。 阿音朵分明是生气了,知一瞪道枫红,“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说没事啊,鬼才信呢。” 道枫红讷讷道,“我和她吵了两句。” “那你还不去哄她!阿音朵能生很久的闷气,你不去哄她,我保证她会半个月不理你。” “这么严重?” “快去!”知一推着道枫红,道枫红忙去追。 知一不愿打扰两人,改走远路,却碰上了归老三。 归老三贼兮兮地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又见面了小姑娘。” 既然遇上,知一只得硬着头皮应付,“你找我干嘛,我又没欠你银子?” “我觉得你有趣,想找你玩玩。” “你长得不英俊,我不想跟你玩。”说完知一要越过他,他不让路,知一转身,归老三又晃到她面前。 “想往哪里去!”我们还没好好开始玩呢。” 知一后退一步,“要玩你自己玩,我没空。” 归老三狞笑,“我偏要与你玩,这里僻静,正是玩的好地方。” 说着归老三逼近,知一知道他想逼自己动手,从而暴露她不是普通丫头的事实。 知一不想让他如愿,可若不动手,就摆脱不了他的纠缠,万一被他占便宜,她多亏啊。 两难之际,一道咳嗽声响起,“东海的人就不能规矩点吗?” 又是华锦,知一简直要送华锦及时雨的外号了。 华锦提着灯,从黑影里走出,归老三退后一步,“华公子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 “不出来,你就要得逞了。” 归老三嬉皮笑脸,“我就是与她说笑,并不会做什么的。” 华锦浮现出厌恶的神情,“滚吧!” 归老三讪讪离去,知一走到华锦旁,“多谢华公子。” 华锦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知一寻思自己是个普通丫头,以他眼长在头顶上的性格,自然不会搭理自个。 怎料他走了两步,发现知一没跟上后停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要送我?” 天啊,高高在上的华公子怎么如此亲民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不平静的寿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寿宴当日,昆仑人全换上鸦青色素衣,女子头戴银饰,脖挂银圈,男子左耳戴银环,个个精神抖擞,热情招待宾客。 知一也没闲着,招待阿音朵和道枫红,悄悄溜进膳房,躲在角落偷吃。 “昆仑的艾叶粑,艾香清甜,粑粑糯中带韧,皮薄馅多,堪称昆仑一绝。” 阿音朵指着满桌粑粑问,“为何形状不一样?” “不同形状,馅料不同,圆的是芝麻馅,椭圆是花生馅,正方是芋头肉馅,长方是红豆馅,三角是梅菜猪肉馅。都是我们师兄弟亲手做的。” 听知一说完,道枫红选椭圆,阿音朵则挑正方,两人吃了频频点头。 一个不够,道枫红还包了一些揣怀里,惹得知一一顿笑。 知一又领两人到酒窖,“尝过艾叶把,可品尝我们的果酒,有杨梅、桑葚以及葡萄酒。” “我要葡萄酒。”阿音朵偏爱葡萄,甚至在住的地方搭建葡萄棚,她也酿葡萄酒,只不过酒还没够日子。 外面响起脚步声,三人藏于大酒缸后,进来的是小师弟和小师妹。 两人来取酒,小师妹抱怨,“照古公子这么喝下去,桑葚酒就要被他喝光了。” “桑葚酒很少人喝,别人也未必会要,万一有人要,如实告之没有即可,古公子是贵客,我们可不能怠慢。” 两人抱着酒坛离开,知一瘪嘴道,“早知道是给古凤腾添酒,我就该在桑葚酒里加点料。” 阿音朵恐她乱来,急忙劝,“你别冲动,万一出事,会怪你们昆仑的。” “想哪去了,我是说在里面加点泥灰。” “你啊,还是安分些吧。” 三人从酒窖出来时,寿宴已经开始。宴设在偏殿,席开百桌,贵客坐圆桌,普通客人则坐长桌。 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全是人头,三人晚到,没有挨着的空位,只能分开坐。 在膳房已吃饱,知一只喝杨梅酒,目光往前飘,希望能见到知陌,无奈人多,根本寻不到人。 知一想着拜寿要紧,悄然离席,前往一缕院。 一缕院门半掩,知一推门而进,进了院子,砰一声,响起茶杯摔碎的声音,吓得知一停住,发生何事? “你们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知远愤怒的声音传出,知一猫身近到窗前,稍抬身子往里偷窥,但见一群人跪在知远跟前,这些人她认得,乃各个附属城城主。 “我,我就想着自己追查,找回来。”一人唯唯诺诺答,其他人跟着点头。 知远隐忍怒气问,“你们还有谁丢了城主印?” 三人缓缓举起手,知远讽刺道,“二十个城,十五个城的城印丢失,真是好得很啊。” 二门主瞪他们,“废物,连城印都看不住,你们也不用做城主了。” 城主们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出声。 “统统给我滚出去!”知远又砸杯子,城主们连忙跪爬出门。 二门主自言自语,“贼人要城印做什么?” 知远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 二门主讪讪收声,知远满脸不耐烦,“你也走,看到你们就心烦。”。 知一见城主们和二门主全被赶走,这会进去肯定得挨骂,准备将跪拜延后,刚要走里面传来知远的声音,“来都来了,进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寿宴出命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慢慢站直身,透过窗户对知远傻笑。 知远吹胡子,“笑什么笑,见我发火生气,很好笑吗?” 知一嘀咕:“笑也骂,难道要我哭么。” “杵着干嘛,快进来?” 知一近到知远前,知远上下打量她,“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带贺礼来。” 走得匆忙,来不及备礼,知一只得耍赖,“我九死一生站在你面前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就不能关心下我过得好不好?” “都自成一族了,能差到哪去。” “我看您也很好,说话中气十足,砸杯子干脆利落。” “还不都被你们气的。” “与我有什么关系,迁怒迁得太远了吧。” “要不是你联合那小子成立焰火族,他们会盗城印么。” “门主,讲点道理吧,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城印连在一起就是昆仑山山路图,你说有没有关系?” 知一吃惊,旋即反应过来,“有人要打昆仑的主意?” 知远冷哼,“除此之外,我不想到别的理由。” “那,那得把城印找回来。” 知远怅然一叹,“晚了,他们早就拓下印上的图。” “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加强守卫?” “敌人有备而来,增加再多人也没有用。” 知一愁着脸,知远挥了挥手,“这是昆仑的事,你还是顾好你自个吧。” 知一退后两步要跪拜,知远瞪她,“就这样?” “不然呢?” “换身衣,规矩都不懂了。” 他说完,琳琅拿着衣服头饰进来。 知一换上走出,知远和琳琅眼前顿时银光灿烂,知一头上戴的是传闻中的雀鸟空鸣。 数不清的银雀立在头上,雀随人动而发出清脆之声,悦耳动听,只有昆仑神族才能佩戴此物。 知远颔首,“这雀鸟空鸣就是好听,还以为今年听不到了。” 此时他已经满面笑容,知一给知远敬茶,而后跪下,“知氏二十八代子孙知一,祝门主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环佩作响,知一伏地三磕头。 行过礼,知一卸下沉甸甸的头饰,往外走时迎面碰上丰城,丰城并不看她,匆匆进屋,仿佛天要塌似的。 知一返回宴席,才得知归老大中毒,已经断气,此时归老二和归老三抱他的尸体痛哭,其他人围在外面。 见知一出现,阿音朵告诉她,归老大吃了两口艾叶粑后毒发,死前痛得乱滚在地,死后面色全黑,极为恐怖。 古凤腾嚷嚷道,“你们昆仑,必须给小爷我一个交代!” 成然说道,“人是在昆仑死的,我们会找出凶手。” 古凤腾:“你们就是凶手,还找什么!” 归老二:“对,我大哥是吃了你们的东西而死,是你们在食物里下毒。” 素雅反驳,“吃过艾叶粑的人不止归老大,其他人都没事。” “那你如何解释这银针发黑?”归老三把银针插入归老大咬了两口的艾叶粑,取出后银针发黑,显然有毒。。 归老二:“方才我们这里并无外人经过,周边坐的全是东海人,而唯一来过的就是上菜的昆仑人,这足以说明下毒的是你们昆仑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疑惑重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被人怀疑,素雅辩驳,“或许凶手在其他地方下毒。” 归老三:“这盘有十个艾叶粑,若凶手在其他地方下毒,他怎么知道老大吃哪一个?艾叶粑我也吃了,但只有老大出事,所以凶手只可能在近处下毒。” 成然出声,“若下毒之人能近到他面前而不被发现,这人只会是他旁边的人。” 丰城附和,“不错,我们昆仑由空位上菜,空位离归老大隔着几个人呢。” 归老二不客气道,“坐在他身边的是我和公子,难道是我们下的毒?” “你们昆仑找不出凶手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真是无耻至极。”古凤腾说完,东海人高喊无耻。 凶手绝不会是昆仑人,但古凤腾和归老二不像会杀归老大,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知一心里疑惑重重。 双方争执不下,古凤腾蛮横道,“今日,昆仑必须给我东海交代,否则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昆仑!” “放肆!昆仑岂容你乱来。”二门主怒喝,他与门主赶到。 “我们东海的人被你们昆仑害死了,我要讨公道!” “无凭无据别放屁,再敢乱说,老子抽你!”二门主眼瞪得如铜铃大,古凤腾被他气势震慑住,闭上嘴。 出了人命不寻思找凶手,却无理取闹,这样的人骂得好,昆仑弟子心里均想。 知远说道,“人既在昆仑出事,我们会查清楚,比起你,我更想找出凶手,敢在我寿宴闹事,找出来我非拔他头发不可!” 见昆仑门主放话,古凤腾不敢造次,“好,我等你们给我交代!” 言罢,东海一行人走出去。 知远阴郁着脸,“各位,今日出了人命,老头子我无心继续办、寿宴,大家先散了吧。” 凶手尚未找出,大伙暂时不能离开昆仑,丰城安排众人去休息,成然素雅找线索。 知一没资格留下,想着先回七平院,晚点去找成然,希望能帮他们找出下毒之人。 回屋后,阿音朵到屏风后换衣服,知一纳闷问她原因,阿音朵解释,“汤不小心撒到衣服上了。” “对了,阿音朵你的位子里东海那桌近,可看到了什么?” 阿音朵摇头,知一叹息,“若是找不出凶手,昆仑没法交代啊。” 归氏是东海的家臣,东海定不会让归老大死得不明不白,昆仑找不出凶手,东海势必借题发挥为难昆仑。 阿音朵宽慰她,“昆仑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就能交代了么。” “光证明凶手不是昆仑人远远不够,东海本就在找昆仑茬,没找到凶手,东海便有了借口,目前昆仑经不起东海刁难啊。” 知一坐不住,溜回案发地,众人散去,唯有成然和素雅。 没等知一开口,素雅便赶知一,当前敏感时期,可不能再让人觉察知一,万一她被发现,昆仑处境只会更糟。 被赶的知一闷闷折回,在院门外遇到华锦。 “你怎么又乱跑?”见她后,华锦不悦质问。 “华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乱跑,特地来告诫你。你们别再去招惹东海的人,现今归老大死了,他们怨气重,惹到他们连我也救不了你们。” 华锦的话令知一迷惑,“我们一直都避着东海,没惹啊!” “还不承认,寿宴之时,与你一起的姑娘故意往古凤腾身上倒汤,若不是我解围,她就被古凤腾打了。”。 知一想到阿音朵回房后换衣,她身上的汤渍竟是故意撞古凤腾所致,为何她不告诉自个? 第三百八十五章,又起风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打发了华锦,知一返回房内,直接问阿音朵,“你为何故意把汤撒在古凤腾身上?” 阿音朵脸色唰地变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遇到华锦了,阿音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阿音朵低头,“我,我就是看不惯古凤腾。” 酒窖时阿音朵唯恐她乱来,此时怎么忍不住了,知一觉察当中一定不简单,盯着她的眼,“阿音朵,我想听实话。” 良久后,阿音朵缓缓回道,“我想起了芳芳。” 自从道芳浓死后,阿音朵和知一刻意不提她,因为一旦提起,两人会绷不住,必然要失控。 假如因为芳芳,知一也就理解了。那么善良的人被古凤腾害死,失去控制是很自然的。 两人陷入衰伤中,直到道枫红敲门才打破一室沉默。 进屋后道枫红敏锐发现两人不对劲,“你们怎么了?” 道枫红已经忘了道芳浓,她们绝不能在他面前提及,知一骗他,“在想归老大的死。” 道枫红冷冷道,“东海的人,死不足惜。” “对了,你对毒药可有研究?能不能查到毒死归老大是什么毒?” 知一想着或许能从毒药下手,找出凶手。 “我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对毒物不熟。我看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吧,免得夜长梦多。” 阿音朵附和,“是啊,知一,我们早点走吧。” 知一摇头,“当前昆仑有难,我怎能走呢。” “你留下也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隐患。” 知一明白自个是隐患,只是她还有一虑,“即便我想走,也走不了,万一古凤腾发现草家少了三人,草家要遭殃的。” 考虑到草家,三人无法一走了之,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敲门。 三人先是一愣,知一去开门,见华锦站在外面,没等知一请,华锦侧身进了门。 华锦的举动令三人迷惑,知一问道,“华公子,你这是?” “行了,别一口一个华公子,我知道你是谁?” 知一倒吸气,“你怎么知道?” “见到你我就知道了。废话少说,我收到消息,东海要盘查今日到场的所有人,归老三对你起疑,势必会重点盘查你,你们趁早走,免得被发现。” 听闻此消息,知一不由惊慌,也觉得走为上策,旋即想到草家,便有所犹豫,华锦瞧出她的心思,“我会找与你们身形相似的人,替你们接受盘问。” 这周全安排简直是雪中送炭,知一感激道,“华锦,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快走吧,别磨蹭了。”华锦催促下,知一三人匆匆下昆仑山。 三人走后,昆仑山上剑拔弩张。 过了两个时辰,古凤腾见昆仑还没找出凶手,便领人到大殿上砸桌椅,损房屋。 门主和二门主赶到之时,大殿一片狼藉,门主气得长胡起,胸闷得骂不出话,二门主没说话,直接上前给古凤腾两耳光。 被打的古凤腾怒道,“你竟敢打我!” 二门主喝道,“打你算轻了,若是我昆仑人,我直接杖毙了你!” “有本事你再打,你再打!” “别以为我不敢!”二门主撩起袖子要再揍,手被人拦住,古凤起笑道,“二门主,手下留情。” 第三百八十六章,凶手的伎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走近,对知远和二门主行礼,“是古凤腾冒失,我替他向门主道歉。” 古凤腾不满道,“道什么歉,我们的人死在昆仑,是他们杀的!”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可妄下断言。” 古凤腾见古凤起不帮自己,怒道,“你是不是东海人,居然偏帮昆仑!” 古凤起剜古凤腾一眼,古凤腾自知不该在兄长前狂,乖乖闭嘴,古凤起说道,“今日昆仑大殿上的损失,一概由我东海负责,但也请昆仑务必找出下毒之人,不要让我们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二门主冷冷道,“这个当然。” 旁边的成然淡然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如何下毒的。” 在场人纷纷侧目,古凤腾半眯眼,“说来听听。” 成然将当时归老大吃的那盘艾叶粑端到众人前,先是用银针插入艾叶粑,银针无异常。 随后接过素雅递来的酒壶,把酒倒在其中一个艾叶粑上,再插入银针,此时银针是黑色的。 众人愕然,古凤起说道,“这一盘艾叶粑都有毒?” 成然点头,“凶手其实在酒和艾叶粑里都下了毒,只有这两个叠在一起才会产生毒素,从而致命。” 事关归老大,归老二和归老三认真听,提出质疑,“他就不怕别人喝了酒,一块中毒?” “这酒是桑葚酒,很少人喜欢,通常大家选杨梅或葡萄酒,归老大这桌的人也是,喝了桑葚的人只有归老大以及古凤腾。” 古凤起沉吟片刻,“凶手的目标是古凤腾。” 成然点头,“我查过了,古凤腾是喜欢喝桑葚的,只是事前他喝得太多,去了趟茅厕,又不小心被人撒到汤,回去换衣服,这才没喝桌上的桑葚酒。他离去后,归老大好奇桑葚酒的味道,便拿来尝。” “这一尝,就要了他的命,他是代古凤腾死的。” 古凤腾背发寒,他从未想过,凶手是冲自己来,与死擦肩而过,他心里不禁慌神。 归老二说道,“即便你讲的手法对,也不能说明凶手是东海的人。” 成然解答,“知道古凤腾喜欢喝桑葚酒的只有他身边的人,所以下毒的人很可能是你们东海的人。” 古凤起看了眼古凤腾,凶手若是东海人,他们得排查自己人,古凤腾想保命,默认了,之后东海的人一言不发地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素雅问道,“他们会相信?” “我说的不无道理,无从怀疑。” 成然解开凶手作案的手法,却查不出凶手,只能将火引到东海人身上,解除昆仑的嫌疑。 二门主说道,“但愿他们相信。” “亏得师兄你读过医书,识破凶手的伎俩。这凶手用这么隐蔽的手段,害得我们昆仑差点背锅。” “那是师妹父亲所写的随笔小札,我闲来无事看的,方才去书房找却寻不到了。” 素雅随口说道,“可能是放在哪个角落吧,又或许是知陌师叔拿去垫桌脚了。” 二门主问素雅,“知一下山了?” “已经下了,这回多亏华锦,不然她还走不了。华锦之前还很厌恶知一呢,现在居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尽心尽力帮她。” 二门主愤愤道,“死丫头,回来了也不向我问安。” 素雅嘀咕,“您不是讨厌她么,她哪敢在你面前露面。” “我讨厌她是一回事,她不能不知礼数啊,没礼貌的丫头。” 素雅和成然互视,看来二门主有所期待,这才如此介怀。 知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二门主没好气道,“知道,她去拜了您。” 知远哈哈大笑,得意离开,见寿星喜色,众人纷纷松口气,这场大寿总算不太坏。 第三百八十七章,你我隔了五十七个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古凤起到一缕院向知远辞行,客气话说完,表明他上昆仑山真正目的,“除了贺寿,家父还让我肯请门主出兵。” “出什么兵?” “焰火族日夜壮大,不能不作为啊。” 知远没好气道,“你们东海把我的寿宴搞得一团乱,想我出兵?我出锤子还差不多。” “凤腾是胡闹,我已经严厉训斥过他了。” 知远冷哼,“几句话就完了?做梦呢!” 古凤腾惹祸,他得善后,古凤起暗叹兄长不好当,东海有错在先,他只能低三下四,“您,想要如何?” “他不光在我昆仑捣乱,还威胁草四爷,劫走他的草药,此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 “少装聋做哑,他吓得草四爷提心吊胆,这事不先解决,出兵免谈!” 古凤起保证,“我会约束东海人,此类事绝不会再发生。” “等你做到再说,”知远摔袖送客,待古凤起走远,琳琅问道,“门主,您不肯答应出门,是因为知一吧?” 琳琅跟随知远十年,多少知道他的脾性。 “知一这丫头,冒着风险都要回来,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能给的,就拖延一阵吧。” “门主用心良苦,知一会明白的。” “论心性,这丫头极高,可惜啊。”知远叹息,对于知一的选择他仍耿耿于怀。 “既已发生,门主也别太纠结了。” 知远点点头,吩咐琳琅燃安神香,他要静坐。 古凤起下山,成然来送,古凤起打发东海的人先走,待只剩两人后问,“知一是不是回来过?” 成然淡然道,“你从哪听来的?” “归老三说草四爷身边有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随后古凤起将知一辩驳归老三,求佛有没有用的话复述一遍,笑道,“除了她,还有谁能驳得如此高深。” 成然微笑,“连我都未必辩得出。” 他间接承认知一回来的事实,得到验证古凤起才离去。 知一三人马不停蹄赶回流霞海,在海岸边碰上赤烈焰,见到赤烈焰知一打趣道,“烈,你是来接我的么?” 赤烈焰抿笑,“我若说不是,你会不会扁嘴?” “会!” “是。” 知一扁嘴,对赤烈焰的敷衍表不满,赤烈焰揉了揉她的头,“虽然不是特地来接你,倒是很想你。” 知一露出笑,“怎么想的?” “你想我如何思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 “那你我隔了五十七个秋。” 知一与赤烈焰分开了十九日,正好是五十七个秋。 这话让知一很是满意,“不错,孺子可教。” 知一看到他身后护卫兵将一个个大箱子搬上船,随口问,“那是什么?” “火药。” 火药是三脉禁止流通的东西,赤烈焰居然能弄到,知一不禁疑惑,“你打哪弄的?” “机密。” “连我也不行?” 赤烈焰严肃摇头,知一识趣地吞下好奇心,但她知道,陆地上一定有赤烈焰的人。 除了箱子,有一群生面孔,知一又问,“他们是何人?” “制造火炮的工匠。东海和天山开始备粮草,这回我估计他们出兵十万,我们得做准备。” 听闻十万大军,知一倒吸凉气,目前焰火军不过六万,要对付十万大军,的确需借助火炮。。 回到葫芦岛,赤烈焰刻不容缓地带工匠开始倒腾火炮,知一则返回乾岛,督促陆兵,整个焰火族进入备战状态。 第三百八十八章,烧粮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与东海集结八万大军,古凤起为主帅,以徐建忠为副帅,第二次讨伐焰火族。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第一批粮草由龙月芽护送,赤烈焰让知一率一队陆兵抢,能抢便抢,不行便烧。 知一领三千人,在粮草必经路埋伏。 夜里,龙月芽骑马带队护送粮草而过,眼看他们要穿过,知一并未下达突袭命令,陆兵不禁纳闷。 待龙月芽等人穿过,消失在夜幕中,知一依旧按兵不动,众人正要问,却听闻脚步声,细看下大惊,原来龙月芽并非单独运送,身后有古凤搏带大部队保驾,防的就是赤烈焰打粮草主意。 前后共有两万人保粮草,劫是没可能的,唯有烧了。 知一等人暗中尾随护送粮草的大部队,他们安札落营后,知一分付众人。 粮草堆放于营正中,三批人交叉巡逻,外营两批人来回走动,潜入营内已十分不易,靠近粮草看似更无可能。 既然无法靠近,便制造混乱,乱中见机行事。 知一带十人混入营中,没有靠近正中的粮草,而是向龙月芽所在的帐去。 龙月芽仗着外面的巡逻队,帐外防守松懈,只有两人守在帐口,知一轻松解决两人,撩起门帘偷窥。 龙月芽正躺在榻上熟睡,知一独自潜入,打开装有蛇的布袋,捏着蛇头,将其放在榻上,而后退出帐外。 半响后,帐内传出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古凤博赶到询问,龙月芽惊慌跑出来,叫喊有蛇,古凤博进帐查看,命人捉蛇。 龙月芽最怕蛇,即使蛇被抓,也不愿回原来的帐内住,古凤博无奈,主动提议与自己调换帐,龙月芽求之不得,吩咐人替她收拾行囊,匆匆去了古凤博的帐中。 龙月芽随行的东西多,搬运行囊的人在营内走来走去,士兵连夜警惕,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不禁松懈,没有察觉搬运的人多了些。 知一等人混做搬行李的人,顺利接近粮草,在其上面布下雷网,再偷出营帐外用粹火触碰雷网。 粹火落雷网,霎时间绿色火苗高涨,汹汹大火映天,士兵慌忙奔走救火。 古凤博才躺下,外面传来失火的呼声,行至账外,但见火势猛烈,火舌无情吞噬粮草,见粹火他便知道是知一所为,恼怒之余,一面吩咐人灭火,一面整顿一小队人追杀知一。 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朝前赶,夜幕褪去,天色蒙亮,古凤博在山谷处追上知一,知一独自一人,而他则有三十人。 三十人包围知一,古凤博骂道,“好好的神族不当,非要联合外人与我们作对,今日就让我了解你这叛徒。” 知一幽幽道,“你来了正好,上回差点被你杀死,今儿咱就把帐清了。” “哼,就凭你?” “当然不是,烦请你动动脑子,我会孤身涉险么?” 古凤博脸大变,叫了声不好,急命人后撤,知一举手,山上陆兵现身,手持弓箭,对准古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见形势不利,古凤博放软语气,“知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真的忍心杀我?” 第三百八十九章,怪异的奇袭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方才口口声声叛徒,处下风就改口,硬软怕硬,知一露出鄙夷之色。 古凤博开始卖惨,“我暗算你是我不对,但爷爷下指令,我不得不从啊。要怪就怪古蔓枝,是她要古家全力追杀你的。” “上回追杀我是迫不得已,这回呢?谁逼你了?”没等古凤博狡辩,知一抢话道,“哦,我知道,你会说我烧了粮草,你身为运送人会被追责,杀我还是出于无奈。” 被说中的古凤博一时语塞,良久后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们这些掌上明珠,怎能明白我的痛苦。你们想要的东西张口便有,不做的事哀求两声便可,而我想要的东西从不敢开口,不想做的事只能硬着头上,稍有差池,不是骂就是罚,这次护粮草不利,谁知道等待我的处罚会是什么。你动手吧,杀了我,反正回去也是一死。” 上一役,知一连古蔓枝都饶过,这回也不会取古凤博的命,“美得你,让你一死了之。” 古凤博欣喜道,“你肯放过我?” “对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此次出征准备如何对对我们。” 知一细细观察过龙月芽和古凤博,发觉他们神情中带有必胜之色,料想他们藏有杀手锏,便试探古凤博。 “这些机密我又怎会得知?” “古凤博,若你真想活,劝你还是把知道的统统告诉我,你虽不受见待,始终是古家人,你担任护送粮草重要一职,绝不会什么都没听到。” 古凤博权衡片刻,“东海训练水下作战,这回你们休想在水下战场占便宜。” 加强水兵,这点并不稀奇,知一觉得他另有隐瞒,故而犹豫了一下,知一摇摇头,“你的回答我不满意。” 见知一抬手手,古凤博心一横道,“古,古凤起另外还领了支兵,他们称为奇袭队,具体要做什么我真不知。” 总算套出有用的信息,知一放走古凤博,古凤博带着他的人夹尾而逃,半路上他将带去的人统统杀掉,孤身一人返回营地。 知一把奇袭队告知赤烈焰,赤烈焰猜想,既然是奇袭,定是以袭为主,吩咐水兵切不可掉以轻心,让陆兵加强警戒。 粮草被毁,身为先行部队五万人的首领徐建忠大怒,斥责龙月芽和古凤博二人,相比处罚两人,解决粮草紧缺更为紧要,责罚之事延后再算。 徐建忠正为粮草发愁,古凤起派人押来粮草,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五万先行队抵达流霞海,船整齐排列,放眼望去,三脉军旗帜飘扬整个岸边,声势浩大,令人生畏。 先行部队与焰火军在水上相遇,古凤博起阵,倒腾海水,水拔起,直扑焰火军,焰火军纷纷落水,先行队选择在水下与焰火军交锋。 阿音朵召唤凶兽攻击先行队,先行队队形被冲散,往后撤。 姑念领人去追,抵达一处峭壁后,先行队钻进峭壁里的洞中,姑念觉察不对劲,号令焰火军后退,待焰火军转身才发现,他们的背后有一只怪异的队伍。。 这些人面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见到他们,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正当焰火军迷惑间,忽而这些人同时齐刷刷睁开眼。 第三百九十章,傀儡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开眼后,这些人扑向焰火军,姑念布下盾,这些人以身体撞盾,仿佛不知痛一般。 有焰火军斩断其手,他们麻木无痛色,依旧作战, 姑念料想他们就是奇袭队,更确切说是傀儡队,他们意志被符阵所操控。 原来天山将武艺精湛的兵全附上傀儡符,使这些人成为没有痛觉不知疲倦的傀儡兵,他们的脑子被灌输杀敌信念,哪怕断臂断腿,他们仍会杀人。 水蔓殷红,饿鬼似的傀儡前仆后继,纠缠厮杀,焰火军苦斗一个时辰,折军无数,姑念举旗收兵,阿音朵驱凶兽断后,焰火军得以脱身逃离。 之后两战,三脉军都以不畏死亡的傀儡为先锋,打得焰火军节节败退。 议事堂内,众人面色染严霜,沉吟不语,忽而姑念说道,“不如我们也用傀儡符。” 知一当即反对,“不可,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怎可让人成活死人。” 姑念解释,“并非用在活人身上,而是凶兽。” 众人寻思这也未尝不可,我方有血有肉,敌方用傀儡,焰火军哪里敌得过,现已凶兽做傀儡,兴许可以抗衡。 翌日,双方交战,阿音朵放出傀儡凶兽,凶兽抵抗傀儡。 三脉军见焰火族用凶兽,也唤来凶兽施以阵符,凶兽相互抗衡,焰火军讨不到便宜。 此计不成,焰火军又退守葫芦岛。 瘸子提议,“既然傀儡队厉害,不宜硬碰硬,先以一队钳制傀儡,另一队袭其大营。” 当前没有更好之计,赤烈焰同意此法。 三脉军料到焰火军偷袭,万众期早埋伏在岸,待焰火军登陆后,鼓声齐鸣,立即杀出。 焰火军抵挡不住,落荒后撤,着实狼狈。 无月之空,夜里万般阴沉,赤烈焰揉着眉头,对灯独坐,忽而一阵桂花香袭来,他抬头见知一端着一碗八宝粥。 听说赤烈焰没有吃晚膳,知一便让银哨煲粥。 赤烈焰没有胃口,可是他不吃,知一不会罢休,故而他吃了几口,食不知味却点头,“不错。” 知一望着窗外感叹,“今夜外面特别黑。” 赤烈焰随口嗯了声。 “没有月,天便是黑的,可是除了月,我们还有火,即便是星火,也是有希望的。” 赤烈焰顿了顿,省悟她在安稳自己,说道,“夜路我比你走得多,知道如何支撑下去。” 知一松口气,“那就好,全族可指望你呢。” “夜不能总指望月,应该指望的是火。” 知一眼珠转溜,“火炮?” 赤烈焰颔首,“若火炮研制成,便能解我们的困。” “所以你发愁的是这个?” “不然呢?输了几场,还不至于消沉。” “我也不相信,是瘸子前辈他们担心你,非得让我来。”原来瘸子等人见赤烈焰茶饭不思,担心他忧虑过度,怂恿知一来劝。 “火炮研制还差一些,只要攻破最后一道关,便成了。”赤烈焰面前的全是有关火炮的笔录,他希望从中找到突破之口。 知一抿笑,这才是他认识的赤烈焰,临危不乱,失意不忘形。 恐干扰赤烈焰,知一收了碗离去,其实除了火炮,知一还想到了一个办法,之所以不提,因为它会被赤烈焰否决。。 她寻思两日日之后,火炮没有研制成功,她再提出这危险至极的法子。 第三百九十一章,以命换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工匠传来好消息,火炮制成。 再交锋,焰火军以火炮击船,火炮一出,炸得三脉战船四裂,火焰漫空,傀儡兵死伤无数,终于扳回一局。 但火炮有限,无法连番使用,这只是暂时抵挡三脉军而已。 赤烈焰等人心知肚明,忧色不减,见大家愁眉,知一寻思是否提出她的办法。 此时探子来报,三脉正往流霞海调火炮,准备以牙还牙。 有傀儡队的三脉军若得火炮,便是如虎添翼,焰火军想胜利,怕是难上加难。 知一明白正是支开赤烈焰的机会,提议道,“绝不能让火炮抵达流霞海,族长,不如你带兵去阻。” 姑念说道,“不行,此行万分危险,不能让族长涉险。” 瘸子附和,“对,族长不能去。” 知一坚持道,“能做这事的人需头脑灵活,应变力强,眼下姑念负责进攻,我负责守岛,仅有族长可担此任。” “我去!”印子自告奋勇,“就算豁出性命命,我也一定阻止他们。” 知一并不怕得罪印子,“恕我直言,印子前辈,您无法胜任。” 印子暴怒,“你说什么?我虽不如族长,但我敢立军状,假如失败,我愿以死谢罪!” “印子,军状可不是乱立的。”筝娘怀孕,万一印子失败,让筝娘孤儿寡母怎么活,故而瘸子劝阻他。 赤烈焰开口道,“此事许成不许败,我去。” 族长既决,瘸子等人不便再议,各自散去。 知一要走,赤烈焰叫住她,知一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不免有些心虚,刻意玩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赤烈焰忽而发问,知一心下大惊,镇定道,“你该不会怨我提议你去吧?” “此事至关重要,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赤烈焰本就打算亲自去,不过知一提议,他总觉得她要做什么。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想到一块了。” “没有就好,守住岛,等我回来。”赤烈焰交代后,清点一队人,乘船离开葫芦岛。 待赤烈焰走后,焰火军又与三脉军干了一场,这场没有用火炮,傀儡兵又占优势,杀掉不少焰火军。 此时知一提出她的诱敌之策,“我细察流霞海动向,发现明日午后,海底的朝天山会爆发,控制傀儡兵的是古蔓枝,我可以利用她对我的仇恨,将傀儡军引到此处,以熔岩流覆灭他们。” 众人心惊,黑子犹豫道,“办法虽好,但你会很危险。” 阿音朵接话,“不是危险,分明是以命换命!” “它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有傀儡兵在,焰火军没有取胜之机,唯有拔掉这支可怕的队伍,我方才有希望。” 众人缄默,瘸子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知一没有回答,众人却明白答案是肯定的,族长若在,绝不会允许她实施此计的。 计是良计,但要以牺牲知一为代价,众人一时无法接受,堂内安静下来。 见众人沉默,知一说道,“朝天山爆发,千载难逢,我们不能错失。”她顿了顿,“这是作为左队长的决策,大家按计划执行。” 焰火族内的军事决策,族长之下是左队长,就连右队长也必须服从。 阿音朵开口,“我对左队长的决策毫无异议,但我要求与左队长同去。” 知一正要驳回,阿音朵坚定道,“我已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感知阿音朵同生死的坚决,知一不禁动容,“好,我们一起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舍命诱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见为首之人是知一,不由兴奋,今日可算逮到这条泥鳅,自己绝不会让她逃脱。 待焰火军船靠近,古凤博翻浪,波澜起伏,巨浪滚滚,将焰火军全冲入水中。 傀儡兵早在水下静候,焰火军一落水,他们便蜂拥而上。 焰火军边打边向东而去,古蔓枝在船上,以窥视符搜索知一,找到知一后,她立即驱动傀儡群奔向知一。 旁边的古凤博说道,“驱使大部分傀儡兵杀知一,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你别管!”上回知一放了古蔓枝,古蔓枝对她的怨有增无减,她非杀知一不可。 深知古蔓枝听不进劝,古凤博识趣闭嘴。 水下知一没有穿盔甲,如同飞鱼迅速往前,背后傀儡紧追不舍。 游了一段,知一体力逐渐不支,而傀儡却丝毫不见疲倦,惭渐追上知一。 一只海豚从旁而来,知一仔细看,阿音朵骑于海豚身上,向她伸出手。 知一抓住阿音朵的手,两人在海豚的带动下,飞迅往前。 古凤博通过窥视符闷问,“她们这是要去哪?” 古蔓枝眼眸露凶光,“不管去哪,都逃不出傀儡的追捕,她死定了!” 从旁而来的龙月芽插话,“放着他人不管,全去追知一,这有点孤注一掷吧?” “知一是焰火军的灵魂人物,她死了,焰火军才会散,其他的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若是徐建忠或古凤起在,定然不会同意古蔓枝的做法,但她旁边的是龙月芽和古凤博。 两人同样讨厌嫉妒知一,所以都不反对,想着知一死了,再回头对付焰火军即可。 终于抵达朝天山,两人站在海底山前,知一望了望山,山毫无动静。 知一暗想,山该不会不爆发吧。 傀儡追上,知一出盾护住两人,阿音朵吹埙,将附近的凶兽召唤过来,抵抗傀儡。 水上的古蔓枝冷笑,驱使傀儡凶猛地扑向知一两人,两万的傀儡全蜂拥扑上,层层叠叠,密如蚁团,极为震撼。 龙月芽笑道,“这下,知一定会被咬碎。” 古蔓枝脸浮出得意,知一这该死的人,早就应该死了。 龙月芽蓦然惊叫,“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一片空白?” 古蔓枝这才回神,窥视符上白茫茫,她蹙眉寻思,怎么会这样?莫非底下有变? 朝天山附近全是白灰,知一和阿音朵苦撑许久,朝天山终于爆发,喷发出熔岩流,熔岩流与海水相接,瞬间成蒸汽,冲没傀儡,一个时辰后,火山口才熄灭。 良久之后,海底恢复清明,而此时的朝天山前一片废墟。 废墟中的一块地松动,紧接着阿音朵从灰里爬了出来,她不断张望,嘴里不断冒出泡,她呼唤知一,四周全是水,人的叫喊声是发不出的,但她情急,忘却了这事,不断地喊,气泡不断冒出。 吃了饱了水,阿音朵不再叫,而是跪地刨,希望能从混着尸体的灰里找到知一。 两万傀儡,及腰的灰,堆积在一起,哪里能找得到人,阿音朵越挖越灰心,想到好姐妹离她而去,自己又孤身一人,悲从中来,坐在尸首上哭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信心大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忽而一只手搭在她肩膀,阿音朵抬头,旋即扑了过去,紧紧抱住知一,知一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两人浮上水面,她们精疲力竭,已没有力气游回葫芦岛,就近上了一座荒岛。 两人躺在海滩上,知一激动道,“这下,傀儡全死了,焰火军有希望了。” “真想看看,古蔓枝见到我们活着时的样子。” 知一笑道,“猪肝色的脸。” 阿音朵切齿道,“活下来的是我们,死的就是他们了!” “对,我们焰火族会延续。” 姐妹两人携手共进,为族人完成一件壮举,没有什么比这更欢喜。 两人哈哈大笑,此时海上传来银哨叫喊声,银哨带人一直在附近巡,等待接应知一和阿音朵。 两人乘船回葫芦岛,焰火军见她们平安归来,倍受鼓舞,热血沸腾,信心大增。 古蔓枝和龙月芽返回营地,徐建忠将两人叫到跟前,他身为副帅又兼行动指挥官,有权质问两人,“还没吸取上回教训,这次还要意气用事吗?” 古凤起沉重脸说道,“你们太胡来了!” 徐建忠怒道,“没有了傀儡兵,我们就失去了水下优势,你们懂不懂!” 古蔓枝不悦被一个平族训斥,反驳,“我们虽失去傀儡兵,可知一死了,没有她,焰火军就是散沙,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古凤起叹息,“焰火军没有了知一,还有姑念,她的能力不差。” 古蔓枝不知悔改之态,徐建忠忍无可忍,“比你们好!至少她不会公报私恨,置全局不顾!” 这话无疑在羞辱古蔓枝,她气得满脸通红,“徐建忠,你放肆!你不过一个区区平族,凭什么敢对我大呼小叫!” “这是军营,我为副帅,是你的上级。” “哼,给你点脸,你还真以为和我们平起平坐了,荒谬!在天山也许他们会怕你,可我古氏神族绝不会怕你。” “古蔓枝!你目无军纪!简直太嚣张。” 两人硬碰硬,古凤起出面缓和,“蔓枝,休得无礼!”边朝她打眼色,古蔓枝满脸不服气,将脸偏过一旁。 徐建忠怒气不减,“目无军纪的人,必须严惩!” 古凤起劝道,“有话好好说,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她什么态度,大家有目共睹,今日不处罚他,明日会有更多人不听号令,这仗还怎么打?” 身为指挥官,最忌讳手下不服从,徐建忠是平族,本就底气不足,更需罚古蔓枝立威。 “蔓枝不过是一时冲动,且杀了知一,也算是件功劳。” “主帅要袒护她么?” “我只是不愿内部破裂,我方尚未获胜,理应团结一致。” “惩罚她就是团结,这种冲动按自己意愿行事的人,是害群之马。” “说谁是害群之马?”一道厉声从帐外传进,古时宇出现在帐中,寒面冷眼,气势汹汹。 徐建忠冷啍,“怎么,你要包庇你女儿?” “今日之事我已知道,蔓枝确有不对的地方,但功过相抵,副帅不应责罚她。” “功过相抵?万一知一没有死呢?别忘了,是她引傀儡到火山前,若没有脱身之计,她会犯傻送死?” 徐建忠一说,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古蔓枝有些激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古时宇回道,“若是知一没有死,小女愿接受你的处罚。” 徐建忠没有再说话,默认了。 此时探子忽报,赤烈焰一队人出现在陆地。 古凤起知道赤烈焰此行是为火炮,遂领一万人追杀赤烈焰。 其实此事本不必非古凤起去,但古时宇和古蔓枝是自己人,他们不服管,他不便以主帅强压,故而找借口离营,留徐建忠应付他们。 第三百九十四章,没有一场仗是好打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提出孤注一掷之策,“以火炮,将剩余一万傀儡除去,免除后顾之忧。” 瘸子摆手,“不可,若将火炮耗尽,万一三脉的火炮到,我们拿什么相抗?” 黑子附和,“还是留些火炮稳妥些。” 知一说道,“即便以火炮毁掉这一万傀儡兵,难保他们不会再增傀儡兵,毕竟将符贴于人内,是件简单事。” 经过知一一说,众人担忧又起,才解决两万傀儡,倘若三脉再增,先前知一的努力便白费了。 知一叹息,“要是能解除这些傀儡兵的傀儡符就好了。” 姑念说道,“解傀儡符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施符者收回,一种是傀儡自身意识突破,目前看来两种皆不可能。” 阿音朵忽而开口,“我可以试试埙。” “你的意思是将符寄于埙中,唤醒傀儡?” 阿音朵点头,“灵是自由的,而三脉将人的灵束缚,这驳于天理,即然有违天理,我想一定能破除。” 傀儡符令阿音朵想起了道芳浓,她想破除傀儡符,让这种符咒不能再害人。 姑念插话,“若无法唤醒,不妨尝试控制。知一曾在珊瑚丛中以音律控制鱼群,同理可用在傀儡兵上。” “我定会做到!” 次日交战,三脉军见到知一立在船头,均感叹她命大,不由侧目望向徐建忠和古蔓枝。 古蔓枝紧握船栏,气怒之色溢于表,徐建忠幽幽道,“古小姐,知一没死呢。” “我看到了。” “那就好。”徐建忠刻意不说处罚,一面想古蔓枝受煎熬,一面寻思如何处罚她。 古蔓枝说道,“副帅,我提议再挑一万人做傀儡兵。” “我们天山已经没有可以牺牲的人了,你从你们东海里选吧。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你,你总得挽救挽救。” 古蔓枝默然转身,挑人去了。 三脉军以两万傀儡杀进,焰火军奋力相抗,恶战半日,死伤无数。 知一命焰火军后撤,徐建忠下令追赶,敌众我寡,知一朝豌豆岛逃,以豌豆岛周围的迷雾做掩护,甩开三脉军,登上豌豆岛。 浮生清点人后,报焰火军仅有两万。 三脉军有五万,其中两万是傀儡兵,形势十分不利焰火军。 知一吩咐,“放信号求支援。” “姑队长领人来,要一个时辰,怕会来不及。” “豌豆岛有十五个岛,三脉军未必能马上找到我们。” “即便如此,对方人多,迟早会找到我们,碰上了,恐怕,”浮生打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知一瞧出浮生泄气,说道,“没有任何一场战是好打的,越是艰难,越不能失去信心。三脉人多,可我们熟悉岛地形,加以利用未必会输。” 浮生点点头,知一说道,“趁着三脉军没到,你带弟兄们去割些草,做成人形,插在山顶,我布阵让他们以为焰火军在上面。三脉军发现我们,定会进攻。傀儡兵在前,三脉军在后,待傀儡兵上了山顶,三脉军在山腰时,你带一队从右侧杀入,将三脉军逼入山涧,待他们到了山涧,和宽带一队夹攻,先杀一阵,而后以阵法困他们,困完就跑。” “跑?” 知一点头,“我们等姑队长到了再正面交锋。” 浮生又问:“山底的傀儡兵会不会在背后袭击我们?” “我会控制他们。”。 浮生大惊,“队长,你又要冒险一人应付傀儡兵?” 第三百九十五章,计划外的人出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浮生担心知一安危说道,“队长我去吧,你不能再涉险了。” “我自有办法,你们必须服从指挥。” 知一以身份压人,浮生不敢再异议,照知一指示去做。 徐建忠等穿过迷雾,抵达豌豆岛,他留一万人守于岸边,防焰火军的援兵,其余人都往岛上去。 发现焰火族踪影后,傀儡兵打前锋,三脉军在后,怎料到了山腰,一队焰火军由旁杀来,三脉军措手不及,边打边走,退到山涧。 此时又冒出另外一支焰火军,两支队夹击,打了一阵,焰火军后撤,临走时布下阵法,三脉军要追却被阻在阵法内。 徐建忠这才明白,是着了焰火军的道,不禁懊恼不已,怪自己轻敌。 古蔓枝控制傀儡兵登山顶,发现山顶上皆为草人,自知上当,驱使傀儡兵后退,然眼前忽亮,星光乍现,星光罩在她周围,这正是知一的六芒星连阵。 古蔓枝边操控傀儡,边出护盾。 此时知一施木头人阵,傀儡兵全定在原地。 原本木头人阵对傀儡不起作用,可是古蔓枝附能量于护盾,对傀儡的控制变弱,才让知一有机可乘。 困住古蔓枝后,知一要撤,却对上了上山的龙月芽。 龙月芽本守在岸边,但她觉察山上有情况,便带几人前来察看。 知一没料到龙月芽会出现,双方对阵,暗叫槽糕。 龙月芽笑道,“没想到吧,我会来。” 知一故作镇定,“换做别人我会惊慌,可来人是你,我倒不怎么怕了。” “你少看不起人!” 龙月芽提枪直冲知一,知一侧身,枪从她眼前过,知一顺势握抢,拉住龙月芽,以臂肘击龙月芽肩膀,龙月芽吃痛后退两步。 与龙月芽一同前来的天山人见状一起攻,知一举拳,一招地晃山摇落地,几人被拳法震飞,后仰倒地。 龙月芽见拳法眼熟,怒目骂,“你好卑鄙,居然偷学我家的向阳掌!” 龙氏的向阳掌源于矮子前辈的抖一抖拳,知一知道说出来龙月芽不会相信,好在向阳掌威力逊于抖一抖拳,她可以用实力让龙月芽信服。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的拳到底是不是偷师向阳掌!” 旋即使出遇神杀神这大招,拳风排山倒海,势不可挡,被击中的天山几人均后扑于地,心肺俱裂,纷纷吐血。 龙月芽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知一所用的拳比向阳掌威力更甚,这确绝不是偷学可以发挥出的雄浑。 可她绝不会承认,知一的拳法比向阳掌强,举枪劈向知一,她要杀了知一,掩盖世上比向阳掌强的拳法。 知一斜身闪避,出拳一击,龙月芽翻身避开,一招蛟龙游走,攻知一左右。 知一后退,手腕翻飞,六芒星阵起,将龙月芽制住。 没等知一松气,傀儡兵恢复行动自如,齐齐攻向知一。 古蔓枝趁龙月芽缠着知一之际,驱使傀儡兵以自身能量破木头人阵,如今傀儡兵活过来,知一难以脱身。 更雪上加霜的是,古蔓枝利用不怕死的傀儡兵硬生生撕开六芒星阵,她也恢复自由之身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阿音朵是英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次你休想再活着出去。”古蔓枝切齿道,饿鬼似的傀儡兵如潮水涌向知一。 知一拔足向山下跑,傀儡兵紧追不舍,知一忽而想起豌豆岛上有封印了蛟龙的火山,她可解除封印放出蛟龙,再用火山灭傀儡。 如此一来,她的性命便没保障了,上回能死里逃生,全因有准备,且在水里,陆上火山喷发熔岩炙热无比,想要保命,仰仗的就是运气了。 知一犹豫之际,脚步变迟缓,一只傀儡兵抓住知一,知一斜肩推拳,将傀儡兵击飞,拳却被另外一个傀儡兵咬住,知一以膝顶其腹,抽回拳头。 这一耽误,傀儡兵围上来,知一被困核心。 知一要布六芒星,手又被咬,无暇布阵,唯有赤手空拳与傀儡兵相搏。 一批傀儡兵倒下,另一批傀儡兵接上,知一逐渐体力下降,身上伤痕增多。 古蔓枝在外围,冷冷发笑,这次一定可以杀死知一。而后催动傀儡,傀儡攻势发狂,知一精疲力竭,手脚愈发变慢。 知一暗暗悲叹,今日恐怕要死在傀儡兵手中。 千钧一发之际,空灵埙声响起,音中高山流水,鱼跃嬉戏,轻快之意飘荡于山中。 半响后,傀儡狂势攻击减弱,逐渐转迟钝。 见傀儡兵生异,古蔓枝惊骇,凝神不断对傀儡兵发号攻击命令,但傀儡兵完全不听她的指令,一炷香后,傀儡兵全部静止而立。 知一气喘吁吁,从核心走出,满脸喜色,阿音朵她做到了,解除束缚,还灵自由。 没有傀儡兵,三脉军优势尽失,姑念带焰火军赶到,与徐建忠带领的三脉军在山下厮杀,杀得三脉军败走,仓皇回逃。 阿音朵成了焰火族的英雄,待他们回到岛上,族人围上前。向阿音朵献花,以表崇敬之情。 随后双方再战,彼此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徐建忠见正面交锋无法赢焰火族,便放出赤烈焰被古凤起围攻,形势危急的消息。 知一等人得知后商议,由知一领三千亲卫兵救赤烈焰。 流霞海海岸线狭长,焰火军绕到三脉军设防薄弱地,偷偷潜上陆地,他们才行了不到一里,就被古凤博带人包围。 古凤博出现,知一便知上当,三脉军重兵埋伏,亲卫兵死伤惨重,知一也负了伤,亲卫兵奋力拼杀,以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保住知一突围,知一狼狈退回葫芦岛。 尽管知道徐建忠在岸上守株待兔,但赤烈焰危及,不能不救,知一又领了一队人强突,结果还是铩羽而归。 知一姑念等人犯愁间,阿音朵提议,用鹰送她去陆地,此计可行,但用此办法能去的人极少,即使去了恐怕也不能解赤烈焰的围。 寥胜于无,知一并不顾虑许多,从陆兵里挑了十名精英,趁着夜色驭鹰登陆。 路途上探听到,赤烈焰不但毁了火炮,还打到了东海。 东海的人全在流霞海,兵力空虚,赤烈焰得以杀进城,他烧了东海的藏宝阁,气得古常道卧床。 古时威与赤烈焰对战,差点死在六芒星阵下。 这虽是好消息,但同时也有坏消息,古凤起带兵马杀回东海,将赤烈焰等人困在峡谷中,双方交战几场,死的多是焰火军,眼下赤烈焰退避山上,古凤起围山,他虽攻不了山,但赤烈焰没有粮草供应,也撑不了几日。 第三百九十七章,解围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等人赶到赤烈焰被困的墨山附近,寻思如何助赤烈焰突围,奈何他们人少,想了半日始终没头绪。 无意间知一瞥见不远处的兰坡水坝,登时有了主意。 领着陆兵赶往兰坡水坝,将水坝的根基木桩砍断,放出蓄水。 恰逢春季水足,坝毁后,水奔泻而出,洪流滚滚,直冲墨山,将驻守在山下的东海营寨击散淹没,东海兵四散而逃。 山上的赤烈焰见状,立即杀下山,趁机逃出古凤起的包围,他知道,救命的洪流绝非偶然,料到是知一所为。 即使赤烈焰下山,并不意味安全,古凤起整顿人马,继续追杀赤烈焰,故而知一与赤烈焰并没有汇合,相比一起,各自分开更为有利。 古凤起心知洪水是人为,料想暗处有其他焰火军助赤烈焰,不过眼下他无暇,重要的是赤烈焰。 逃离墨山后,赤烈焰并未向流霞海奔走,反而深入大漠,这点不但古凤起不明其深意,知一也琢磨不透。 知一寻思,赤烈焰虽熟悉大漠,但毕竟不是流霞海,孤掌难鸣,若东海集结更多的兵,赤烈焰迟早被捕。 接近沙漠处,古凤起追上赤烈焰,此时赤烈焰身旁亲卫兵仅剩六千人,而古凤起却有一万。 双方一阵厮杀,赤烈焰带的亲卫兵被困多日,山上粮食紧缺,无法吃饱喝足,迎敌时力气不足,战斗力直线下降。 交战半个时辰,亲卫兵死伤无数,赤烈焰被困核心,东海放箭雨,箭如蝗虫,黑压压而下。 亲卫兵挥刀挡之,勉力苦撑,心中皆知大势已去。 正在此时,战场一侧喊声震天,一队人持长刀拍马赶来。 领头的是范世高,他一马当先,挥刀取下东海一人首级。 他们的到来令亲卫兵士气大增,奋勇杀敌突围,东海兵成片倒下,范世高一队有三千人,个个彪悍,杀敌勇猛,东海兵抵挡不住,古凤起见形势不对,鸣号撤退。 赤烈焰也不叫人追击,任由他们逃走。 古凤起走后,知一等人才赶到。 范世高带来的是他之前收服的大漠劫匪,范世高本只想让他们帮个忙,可他们听说范世高成为焰火族,嚷嚷着要加入,赤烈焰顺势同意。 一行人向流霞海去,古凤起却没有追来,赤烈焰猜测古凤起和徐建忠联合,待他们到了某处前后夹击,虽知他们下一步行动,却也无可奈何,若不回流霞海,他们处境更堪忧。 临近流霞海,三脉军没有出现,赤烈焰等人纳罕,半空中响起轰隆声,众人抬头,一庞然大物横在空中,大张血口,喷火而出,火居高临下袭来,赤烈焰等人慌忙散开,虽无人亡却有人被灼伤。 此乃双头火螭,牛头蛇身,长九丈,浑身赤红,犹如移动火焰流,它有两头,一个头吸食人魂,一个头喷火吐电,比凶兽更凶残之物,相传已灭绝,想不到竟会现世。 双头火螭不断喷火,火到之处皆是焦土,花草全灭,生灵涂炭。 众人掩避,待双头火螭飞走,知一等人才出来,终于明白为何三脉军没有出现,应付双头火螭已是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管他们。 赤烈焰担忧流霞海上的焰火族,日夜兼程返回葫芦岛,本是绿树环绕,花草茂盛的岛上,如今漆黑一片,房屋尽毁,知一以及亲卫兵望着亲手创建的家园毁于一旦,不禁落泪。。 姑念和阿音朵见赤烈焰归来,满是欣喜,而后道出他们不在所发生之事。 第三百九十八章,烟火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那日焰火军和三脉军打得激烈,忽而黑云遮日,海水汹涌,浪足有百尺高。 初时双方都以为是对方的阵法,直到双头火螭腾出海,大家才惊愕它现世。 双头火螭不停搅和海水,海面翻倒,水淹船只,人如蝼蚁般在水里挣扎,火螭喷火吐电,烧死无数人。 闹腾了一个时辰,双头火螭才飞走。它行踪不定,时而出现在海岸,时而盘旋葫芦岛上空,但凡现身必火烧一切,三脉军的军营,葫芦岛全被它毁。 七日以来,所过之处皆是毁灭。 因双头火螭冒出,三脉军中止进攻焰火族,各自撤离。 双头火螭先在流霞海一带作恶,后来去了陆地,听说烧了天山一半的石堡。 三脉见双头火螭危祸世间,不得不先对付它,再无暇顾及焰火族。 经历战争和火螭浩劫,焰火族总人口仅剩五万,葫芦岛虽毁,好在种植粮食的兑岛与造兵厂所在的离岛不受损害,焰火族不至于饿肚子和失去武器。 恐双头火螭二次毁岛,赤烈焰在岛屿上空布迷雾,原本沐浴在日月清辉的岛屿,日夜隐在雾中,众人嘴上不提,内心十分抑郁。 面对千疮百孔的家园,焰火族痛楚而不颓废,分成三波,一波清理废墟,一波造屋,一波重新种植花草木。 赤烈焰悉心照料快成荫的柚子桂花树变成黑杆,不免惋惜,他亲手将其拔掉,给膳房当柴用。 赤烈焰没抱怨,知一却瞧出他难受,每当他心里不舒服时,总垂下眼帘,不看人,避免与人对视。 知一拿来锄头,十几个上下,挖好了一个坑,朝赤烈焰招手,“烈,快把树苗放入洞里。” 待赤烈焰将树苗放入,知一填土,拍拍手,“这棵桂花树是我们共同种的,来日一定会花满枝头,香溢整院。到时我们就在树下摆个桌椅,桌上煮茶,我躺于椅上小憩,你坐着看书,如何?” 知一所说,正是赤烈焰所期待,宁静之景稍驱散赤烈焰心中抑郁,他接话,“最好再吃上自己种的柑橘。” “我另挖几个坑,种柑橘。”知一扛着锄头要动手,赤烈焰握住锄头,“我来吧。” 知一双目成月,“好啊。” 两人又种了三棵柑橘,两棵柚子,一棵李树,种完后知一笑道,“我们可真是大俗人,不种文雅的竹子松树菊,光种吃的了。” “果树好,我喜欢烟火气。” 知一笑道,“那我们再种两株芭蕉吧。” “选米蕉的苗,米蕉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又开始忙活。 旁边搭建木屋的陆兵们听了,不禁好笑,堂堂族长住的地,两人非弄成果院,打算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自己种水果么。 两人种完果树,又到知一的篱笆小院种菜,南瓜茄子白菜,能种的全种上,还围了个栅栏,准备养鸡鸭。 白日干活,晚上两人边在海边散步,多是知一说赤烈焰听,又或是两人都不说话,闻浪低语。。 创立焰火族以来,赤烈焰勤于公务,知一忙于训陆兵,极少闲暇相处,而今两人没有公事缠身,多了陪伴彼此的时间,赤烈焰心里很是满足。 第三百九十九章,你是我的一味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坐在岸边,眺望朦胧的海,赤烈焰突而说道,“其实,这样挺好。” 前半生不是逃亡便是抗争,这份安宁对他而言极其珍贵,尤其身边有人相伴,他有此感叹,也不足为奇。 知一搂着赤烈焰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嗯,和烈一起,都好。” “哪里好?” “无论是大漠,草原,轮回山还是流霞海,只要和你一起,我都觉得好,你不觉得么?” “和你一块,会忘记自己在亡命。” 知一性格乐天,即便处于恶劣境地,她都会笑,那笑极为治愈,抚平他的疲倦,赤烈焰便不觉得累。 “那你会忘了你是族长吗?” “会” 知一笑了笑,“我简直是你的涂白啊,让你忘了全部烦恼。” “你确实是我的一味药。” “烈,开窍了哦,懂得讲甜言蜜语了。” “并非甜言,是实话。” 知一笑意浓,“以后这样的实话能不能多说。” 赤烈焰微微皱眉,“一日一句?” “那也太多了,会腻的。” 知一心照赤烈焰不是个爱说情话之人,让他一天一句,分明是为难他,而她舍不得为难他。 “多少合适?” “你觉得呢?” “一年一句。” 知一哈哈笑,赤烈焰心照不够,又问,“半年一句?还是一月一句。” “你看着办吧。” 赤烈焰嗯了声,知一补充,“是看着办,不是不办。”她要他放心上,赤烈焰明白,地当然会放她于心中。 经过两个月重建,葫芦岛以及其他岛逐渐恢复生机,尽管比不上以前繁荣,但不至于萧条。 焰火族休养的两个月里,双头火螭横行世间,伤亡人已达七万人之多,毁坏的房屋良田数不清,它已然成了大祸害,三脉合力也无法镇压它。 此报传到葫芦岛,黑子前辈甚为欣慰,“虽说火螭祸害世间,却是帮了我们大忙,有它在,三脉不寻找我们麻烦。” 瘸子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它在我们就得一辈子活在迷雾里了。” 印子附和,“是啊,三丈内不可视物,太难受了。” 秃子说道,“它威胁整个世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流霞海毁岛,那我们这两个月就白忙活了。” 黑子瞪他,“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它绝不会来的。” 知一说道,“我认为,我们也该为除去火螭尽份力。” 这回五子没有反对知一,瘸子说道,“火螭危害大,确实得除去,可单凭我们,有心无力啊。” 秃子点头,“就让三脉去对付,我们哪有那本事啊。” 知一沉默,姑念听出知一弦外音,“知队长是想与三脉联手么?” 瘸子立即否决,“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敌人,怎么可能联手?” “对啊,三脉狡诈,绝对不能联手。” 五子恨透三脉,强烈反对,知一见状说道,“这仅是我的假想,以三脉的做事之风,也绝不会答应联手的。” 她提及,意在试探前辈们的口风,如今看来是不可行了。 姑念转向赤烈焰,“族长,您认为呢?” 第四百章,游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目光聚于赤烈焰,赤烈焰淡淡道,“假使有对付火螭之策,我不介意联手,除害安良,焰火族义不容辞。” 赤烈焰说完,知一满心崇敬,散会时,她特地留最后,待没外人后夸赞,“烈,方才的你浑身发光呢!”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 知一看他的眸里灿若星河,他岂会不知。 知一抿笑,准备走却被赤烈焰拉住,“我有个想法,你帮参谋下。你说六芒星阵加东海的鬼火阵如何?” 知一沉吟片刻,“火与光,威力是强劲,对付火螭还远远不够,我觉还得加天山的撼天剑与昆仑的寂定神钟。” 赤烈焰琢磨道,“以闪亮的六芒星吸引火螭入阵,星光迷其眼,寂定神钟夺其听力,而后用鬼火阵慢慢烧它,最后以撼天剑刺入它身体。” 知一点头,“集四方之力,可以一搏。但要促成双方联手,可不容易。即便达成共识联手,三脉人心难料,保不准背后放冷箭。” 双重顾虑叠加,两人不由迟疑,知一无意间瞥到桌上的符阵,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新设想的阵法。” 知一拿起仔细瞧,这阵以防守为主,覆面宽广,机变灵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慑力,但它存有缺陷,知一遗憾叹,“可惜少了最关键的杀着。” 这杀着需感知阵内一切,发现威胁立刻清理,好比一个时刻拉着弦的人,察觉异动立即射箭。 赤烈焰点头,“不错。哪怕惊色,也没此等灵性,阵虽好,却无法实现。” “若有朝一日可实现,不如叫一夫当关阵吧。” “名字不错。” “这一夫当关阵是无法实现了,镇压火螭却可以一试。”知一思虑再三,觉得当以大局为重,“我去趟三议院,请院长游说三脉,也许念在苍生的份上,他会同意。” 赤烈焰并不反对,“我与你同去。” 知一露出难色,“前辈们那如何说?” “当然不能告诉他们实情,找个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即可。” 知一暗笑赤烈焰耍滑头,压低声问,“什么名目。” “见金主。” 焰火族之所以能在葫芦等五个岛上生存,离不开金主的物资支援,只不过这个金主只有赤烈焰知晓其身份,旁人都不知道。 赤烈焰打着见金主的名义,顺利骗过前辈们,与知一两人返陆地。 到了弥芒山下,守卫认出知一,眼睛瞪得如铜铃大。 通报院长后,院长请知一和赤烈焰到偏殿。 院长华永丰,华永淳的胞弟,身为天山人,不喜武,却痴迷奇花异草,未免他留在天山丢华氏脸,华永淳让他进三议院。 知一寻思,华永丰爱花草,不会是个冷漠的人,这才甘冒风险找他。 听完知一的提议,华永丰叹息,“双头火螭作恶,无论是你们还是三脉,皆有铲除之意,不过,要三脉与你们联手怕是难。” 知一说道,“正是难,才来找您。三议院向来以全局为重,双头火螭祸害世间,理应集结可用之力除去,还天下太平。” 华永丰何尝不想世间太平,“这事我说了不算,你们可以与古凤起说道说道,他在东海能讲得上话。”。 旋即唤人请古凤起,莫约一炷香时间,古凤起出现在门口,他摇着扇,徐徐入内。 第四百零一章,静候消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道,“凤起兄,腊月寒冬,煽扇子不适宜吧。” “你这丫头,上回弄破我的扇子,我没找你赔,你还好意思提。” “我师兄不是赔给你了么?”古凤起手上的兰花,是出自师兄之笔,他进来时知一就认出了。 古凤起略带得意道,“丫头眼尖啊,如何,兰花与我极为相配吧?” 兰花乃花中谦谦君子,而古凤起无论是与谦谦还是君子均差十万八千里,知一担心说实话影响之后的联手,昧良心点头。 古凤起不由赞知一好眼见。 赤烈焰轻咳两声,知一明白言归正传,“凤起兄,我们为联手而来,你看如何?” 古凤起走到他们对面入座,“我看没戏。你别瞪我,谁让你上回去东海烧了我们的藏宝阁又伤我爹,梁子结大了,不好解。” 赤烈焰冷哼,“若要算账,你们东海怂恿天山攻打焰火族,杀我族人,这笔账又如何计较?” 知一附和,“就是,我们都不计前嫌了,你们还揪着不放。” “行行行,知道你们宽宏大量,”古凤起顿了顿,“我回去和我爹提,成不成另说。” 知一耸肩,“不成大伙就全当缩头乌龟呗,任由双头火螭为非作歹,今日喷火烧房子,明日尾扫大殿。” “知一妹妹,别把双头火螭说的这么可恶,它有做好事,你瞧,你们不是能大摇大摆在陆地上晃了么。” 古凤起话里有话,知一故意气他道,“许久没回昆仑了,趁着这良机,去昆仑走一遭。” “无论有没有火螭,你都能回去的。” 古凤起含沙射影知一曾回昆仑,知一装作听不懂,再扯回正题,“你就试试呗,我相信以您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他们的。” 事关天下,古凤起明白不是记仇恨的时候,况且焰火族放下,三脉计较,会显小气,遂让步道,“你们在此等我的消息吧。” 赤烈焰和知一姑且在三议院住下,三日后,素雅到来,知一十分开心。 上回知远寿宴,时间紧迫两人没来得及多聊,此次见面知一问起昆仑师兄弟近况。 素雅娓娓道来,知陌师叔行踪依旧神秘,常不见人,成然忙于公务,二门主骂人没以前犀利,门主脾气还是像小孩般阴晴不定,其他师兄弟借鉴知一留下的武学纪要,相互讨论,武学有所增进,总之昆仑一切安好。 素雅问起知一在流霞海的日子,知一将他们种果树,重建葫芦岛的事逐一细述,又谈及训练陆兵,听她说完后,素雅不禁感叹知一真的长大。 忽而素雅四下张望,压低声问道,“你们到哪一步了?” 知一愣了愣,正色道,“清如甘泉。” 素雅拍大腿,“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能错失良机呢,都到这份上了,该办的就办了。” 知一摇头,素雅又道,“以前你们身份悬殊,是万不可能的,因此我没提,如今你非脉中人,喜结连理不是自然的么,怎么,莫非他不肯?” “焰火族处境堪忧,难有心思管别的。” “不就换个地方睡觉么,费你们多少心思啊,别守着瓜,让别人摘了。” 知一笑呵呵道,“不会的,谁敢从我口里夺食啊。” 素雅想了想也对,催促她尽快,两人又闲聊一阵,素雅才离开三议院。 第四百零二章,看好墙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赤烈焰将素雅送下山,再折回山上。 昨夜飘过雪,夹道两边的松树,银装素裹,不时传来雪压断树枝咔嚓的声音。 知一东张西望,没注意脚下,差点滑倒,赤烈焰眼疾手快扶着她,怕她再跌倒就牵着她的手。 知一笑道,“烈,你的手可真暖和。” “你气血不足,回去让道枫红给您调理调理身子。” 知一噗嗤一笑,赤烈焰不明所以,知一又道,“珊红说你不解风情,没白冤枉你。” 赤烈焰挑眉,“哦,那解风情的人会如何说?” “从此往后,我便是你的暖炉,你要紧握我不放。” 知一无比自然,赤烈焰却起鸡皮疙瘩,“打哪学来的话,慎人。” “戏文啊,有好多呢,不止这一句,可以接冷了就靠近我,给你春风般的温暖。”赤烈焰顿时汗毛竖起,知一接着道,“还有呢,” “别说了。”赤烈焰打断她,“我会坚定做个不解风情的人。” 知一大笑,“烈,没人会期待你能讲出这些的,”随后又苦着脸叹气,“只是我好可怜啊,以前可羡慕戏文上的人啦,往后怕是要嫉妒得牙痒痒。” 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赤烈焰安慰她,“你不是看不了多余十行的书么,我可以念戏文与你听。” 被真心实意的话暖了心,知一欢呼着,道上全是她的得逞的雀跃声,声惊动了枝头上的雪,雪砸落在地。 知一眼珠转了转,拉着赤烈焰走到一颗树下,脚忽而蹬树,正要抽回手跑,被人一把抱住。 雪瀑布倾倒,覆盖树下的两人,顷刻间成了雪人。 知一吐了两口雪,望着赤烈焰哈哈大笑,雪埋发间,又沾在眉头上,赤烈焰成了白发白眉的人。 “烈,老了的你俊朗不减啊。” “你也不差。”赤烈焰拍她的头,替她抖落雪,知一乖乖站着任他弄,“那说好,待我俩双双白头,还要携手,你不能去找嫩的。” 赤烈焰要回话,目光却越过知一,定在她身后。 知一转头,发现了华锦站在不远处。 上回多亏华锦帮忙,知一才能安然,知一笑道,“华锦,多日不见,你变英俊了。” 为表感谢,知一照搬古凤起奉承那套,想着华锦自负,必然喜欢人夸。 华锦微微点头,“多日不见。”他的眸子钉在知一脸,仿似看不够。 被人盯着,知一有些拘谨,随意问,“你来弥芒山有事么?” “你们的提议已被我们门主和古时威否决,现在天山和东海都知道你和赤烈焰在弥芒山,恨你的人正赶来,你们早点走吧。” 华锦特地赶来通风报信,知一感激道,“华锦你几次相助,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往后,你要有事,一句话,我知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了。”反正我想要的,你给了别人,华锦在心里补充,帮她本就是不求回报,只是让自己安心。 “要的要的,必须还。” 华锦笑了笑,饱含苦涩。 赤烈焰一言不发拉着知一下山,知一不时回头挥手,赤烈焰冷冷道,“舍不得么?” “不是,华锦目送我们,我怎么也得回应回应,光看人背影多可怜啊。” “道枫红提醒我看好墙角,我本不知是何意,现在总算明白了。” 知一笑了笑,“你的墙角很坚固,挖不倒。”她又回头招手,赤烈焰忍无可忍松放开手,知一半靠着他,他忽而松手抽身,害得知一跌倒在雪地里。 知一埋怨抬头,发现赤烈焰非但没有扶她的意思,还大步朝前,心里的火登时往上冒,赌气地不喊他,也不去追。 第四百零三章,又醋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生气的知一寻思,索性去昆仑,不回流霞海,在外玩个十天半月,让赤烈焰着急。 思索间遇到龙月芽和苍耳,地上躺在几十名天山弟子,他们哀嚎连连,均负了伤。 知一认出他们身上的伤乃六芒星阵所致,料想是龙月芽带人欲杀知一和赤烈焰,被赤烈焰教训了。 龙月芽见她,眼红红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不用你可怜!” 知一暗想,都没打算安慰你好么,真是自作多情。 她不由加快脚步,路过他们身旁,龙月芽又道,“苍耳,枉你当她是姐姐,你瞧,她见你受伤毫不关心,已然是对敌人之态,冷血又无情,以后不许你再帮她说话。” 苍耳明白知一刻意不说话是不给他惹麻烦,岔开话,“小姐,您受伤了,咱去找大夫。” 龙月芽将气撒在苍耳身上,“找什么大夫,败给低贱之人,我哪还有脸活。” “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他很,”苍耳尚未说出厉害,知一停下脚步插话道,“没脸活啊,这好办,苍耳递刀子,我倒要瞧瞧她抹不抹脖子。” 冷嘲热讽她可以,说赤烈焰坏话知一万不能忍。 “你竟如此歹毒期望我死?” “自个说的没脸活,我成全你。” “哼,你想我死,我偏要活,就不遂你愿。” 不想死的人,总有理由活下,知一懒得与她浪费口舌,阔步往前,进入半边镇。 以前友仔记的铺面换成了包子铺,门前大排长龙,生意火爆得很。 知一好奇包子是不是真好吃,排队买了两个,味道上乘,暗想幸亏老板黎松听她劝,关了友仔记,包子铺才能造福街坊啊。 思及此,知一傻笑,耳边却传来赤烈焰的声音,“你冲他笑什么?” 知一愣了愣,顺着赤烈焰目光望去,十步外站着名男子,双目紧盯知一。 脑子钟声敲响,赤烈焰又醋了。 知一连忙摇头否认,“我自个傻笑呢,不是朝他。” “那他为何看你。” “他明明看的是你!不信,找他过来问问。”知一说着过去,那男子见她走近,惊恐地后退一步,脚底抹油地走。 这背影知一似曾相识,像极了她当街拦人,询问对方是否缺夫人的男子,莫非他是其中一个?事隔许久,这人居然还记得她。 “你认识他。”赤烈焰读出她的心思,肯定道。 知一摇头,“不认识。” 若说认识,烈岂不又得生气? 空中作轰隆声响,知一呆住,不是吧,撒个谎要受雷劈? 赤烈焰拉着知一,躲入旁边的屋檐下。 但见双头火螭飞来,袭房屋,利爪瞬间将屋顶抓碎,尾巴横摆,街道两旁的屋子全部毁灭。 行人纷纷抱头窜逃,小孩哭声喊娘声不绝于耳,城中乱作一团。 双头火螭嘴张大,赤烈焰拉着知一跑,片刻后刚才所停留之地被火焰烧为焦炭,黑乎乎一片。 一波火焰灭,另一波火焰又至,跑得慢的人葬身火里,跑得快的人被后面的人退到踩踏,不死也伤。。 目睹惨状,知一忿忿不平道,“这火螭太可恶了,烈,我忍不下去了。” 第四百零四章,勇斗双头火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正有此意,两人快跑至城门前,赤烈焰往城外,知一奔上城楼,取惊色,能量化箭,朝着双头火螭射。 箭射中双头火螭,双头火螭嚎叫一声,白目转寻找害它的东西,知一又射,双头火螭后抬头腾高避过,发现目标喷火。 长火舌划空而来,知一奔如疾风,火螭紧追她,热气直贴知一背后。 到了墙拐处,知一踏围栏跃上城楼顶,又射双头火螭一箭,迅速越过楼顶跳到另一侧。 双头火螭中箭,怒不可歇,吐电乱击,盘旋城门上空,搜寻知一。 知一早跳下城楼,立于城外,见双头火螭发现自己后拔足急奔。 城外地势宽广,无庇护之物,知一唯有朝前跑。 双头火螭吐电,知一左跃躲开,不断闪移,避免被电击。 追上知一,双头火螭下降,要用利爪碾压她。 知一低头见黑影变大,猛地往右边翻滚,火螭爪落空,知一近火螭,说时迟那时快,知一起身一溜烟地搂住其脚踝,置身火螭身下。 火螭腾高,不停来回翻腾,欲将知一甩下,知一抱紧脚踝稳固身子,双头火螭见此法行不通便降落,欲压知一。 赤烈焰唤了声知一,知一低头,他在下方打手势,示意知一引双头火螭入阵中。 知一会意,放开双头火螭往阵中跳,双头火螭见她脱落,回身朝她追。 落地后赤烈焰拉着她往后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知一明白这是迷阵。 双头火螭下落后,仿佛看不到他们似地,目光略过他们往旁移动。 双头火螭眼中脚下是一片潭,故而它不断在地上游移,而不是爪落地。 它本在深海中沉睡,因焰火族与两脉人翻搅海才惊醒双头火螭,赤烈焰猜水能安定暴躁的双头火螭,才布下迷阵试探。 眼下证明,猜测正确。 然而,迷阵困不了双头火螭许久,一炷香后双头火螭清醒,一跃飞起,在空中盘旋两圈后朝南去,知一和赤烈焰紧追。 追了一段,前面传来双头火螭叫声,两人加快步伐,但见苍耳骑在火螭背上,与双头火螭缠斗,龙月芽半躺于地,脚动弹不得像是受伤。 双头火螭一个身撞地,甩开苍耳,扭回头朝龙月芽喷火,火舌直卷龙月芽,一道黑罩从天而降,将火挡住,同落地的还有龙居上。 曜日刀横砍,刀锋带风,斜向双头火螭,而后龙居上悬空,旋转扫刀,刀声嚯嚯,凌厉非常,击中双头火螭腰部。 奈何双头火螭有鳞防护,犹如身穿铁甲,未伤及它。 双头火螭暴躁一吼,张嘴吐火,汹汹猛火朝向龙居,龙居上收刀,双手护胸前起盾,火盾相持,热气翻天。 苍耳趁机抱走龙居上背后的龙月芽,见知一招手,奔至知一身边。 火源源不断,而黑盾愈发稀薄,见状不妙,龙月芽转向知一,“算我求你,快救救我哥啊!” 知一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算,本来就是求。。 虽不满龙月芽,但龙居上在大漠曾帮过他们,且敬重他为人,知一与赤烈焰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四百零五章,合力击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居上处险境,苍耳心急,往前腾空,身子后弯弓,夜叉一扎,枪刺入火螭背。 这一枪刺在龙鳞间的细缝,双头火螭吃痛仰天大嚎,一只头吐火电,另一只头喷气,气如薄雾,依稀带香。 如烟雾之气惑人心智,待火螭一吸,人魂便会入其腹中。 龙居上喝道,“苍耳快撤!” 苍耳松开枪,连续三个后空翻,要远离,不料火螭摆尾,击中他,苍耳落地晕迷。 龙居上处于火螭下方,气笼罩他,他逃脱不得。 “知一,求求你,救救我哥,”龙月芽扯着知一的裙角,苦苦哀求,“你们再不救我哥,他就死了。” 知一和赤烈焰并非不救,而是观察双头火螭。 此时龙居上危在旦夕,两人顾不得许多,赤烈焰布六芒星阵,侧攻火螭,知一迅速移动至龙居上身后,待赤烈焰吸引双头火螭时带走龙居上。 搀扶龙居上至龙月芽旁,又取出道枫红炼制可解百毒的药丸,送入龙居上嘴里。 龙居上凝神运气,稍稍恢复,知一见他无大碍,去帮赤烈焰,龙居上提醒她小心雾气。 知一回头,发现赤烈焰两眼无神,显然入了幻觉内,她暗叫糟糕,此时火螭张口,要吸食赤烈焰魂。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知一射出惊色,箭入火螭嘴中,火螭哀叫,保下赤烈焰的魂。 坐着的龙居上动了动,龙月芽拉他,“哥,你要去哪?别去。他是敌人,死了正好。” 知一听闻回头瞪她一眼,龙月芽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他一死,焰火军群龙无首,对三脉人而言是好事。” 早知龙月芽自私自利,却料不到她无耻到这等地步,知一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他为了救我才深陷危险,怎能弃他于不顾。即便要杀他,也绝不是现在,用此等卑劣手段。”龙居上呵斥她,立起身来。 “哥,有危险!” 无视她的话,龙居上走到知一身侧,知一心里好受许多。 龙居上高举曜日刀,刀尖直直落地,震起沙丘迅速朝前,沙丘不是朝双头火螭,而是向赤烈焰,他要用沙土搅混雾气。 死马当活马医,知一连忙布卷沙阵,沙尘平地起,滚滚卷向双头火螭,一时间沙土与火交汇,天地混沌一片。 双头火螭嘴受伤,又不堪沙尘扰,转身离去。 知一拉赤烈焰出雾气,不停叫唤他,良久后赤烈焰才清醒,见到知一,他手下意识握住她的,眸中惊慌缓缓褪去。 知一边安抚他,边问他生出什么幻觉,赤烈焰抿嘴,不肯说。 龙居上望着双头火螭离去方向,长叹一声,“可惜,未能取它的命。” 知一说道,“取它的命,需众人合力。” 龙居上转身,“你们的提议我是赞同的。双头火螭祸害世间,若不对付它,不论是你们还是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遗憾的是,不是所有人像大龙哥你这般深明大义。” “虽无法杀死双头火螭,倒是有个地方能困它一阵。”赤烈焰说道,“你们天山的沐月寒潭。” 沐月寒潭在天山最高的沐月山坳中,宽十丈,深百丈,因沐月山山顶终年积雪,潭受其影响,水寒冷刺骨。 引双头火螭入潭,再以昆仑的箜篌欢歌催它沉睡,此法能还人间一阵太平。 “此法若可行,我们三脉自当尽全力。”不知何时,徐建忠到来,插话道。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用不着焰火族,三脉人能自行解决。 每回见徐建忠,知一总觉得他透着股阴毒劲,令她浑身不舒服。 “今日你救了龙公子,我不为难你,下次碰面绝不会放你走了。”尽管徐建忠嘴上说着放过,但他眸子里却溢出杀意。 并非他宽厚要放过知一和赤烈焰两人,而是碍于龙居上会护他们,才顺势装仁义。 赤烈焰和知一心知肚明皆不领情,两人与龙居上话别离去。。 龙居上命人抬苍耳和龙月芽找大夫,并不搭理徐建忠。 第四百零六章,山林被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与龙居上等人分别,赤烈焰和知一折返半边镇,原来赤烈焰真的约金主会面,知一心照不宜参与,便和赤烈焰提议去昆仑转转,赤烈焰知她挂念昆仑,遂同意了。 两人约定三日后在半边镇碰头,再一同回流霞海。 成然收到知一要来的消息,在昆仑山前的柚子沟静候,一起等的还有其他师兄姐弟。 知一光明正地站在众师兄弟面前,心中颇为感慨,不禁眼眶湿润,成然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回来就好。” 其他师兄姐弟,纷纷上来,有的说她长高,有的说她结实,还有的说她变漂亮。 真情实意的关切,知一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这一哭吓蒙大伙,他们越哄她,她反而哭得凶。 大伙手足无措之际,素雅喊了声二门主来了,知一的泪立马止住,四下环顾,未见二门主身影,才反应过来是素雅骗人。 素雅说道,“越哄越娇气,骂两句就好了。” 知一扁嘴,山间传来双头火螭叫声,大伙惊愕,一齐奔向后山。 双头火螭受了伤,逃进昆仑后山,嘴里疼痛难耐,喷火吐电泄抑郁,可惜昆仑青秀绿林,登时成黑焦秃山。 目睹自家山林被毁,知一七窍生烟,取下惊色,聚能量为箭,三支并于弦上,嗖一声同放。 双头火螭左摇右晃避开,回尾横扫,打伤许多昆仑师兄弟。 素雅和成然抢上攻击,火螭张大嘴,烈焰横空,两人不得不退回。 本遮天蔽日的茂林,火光冲天,上下通红。 昆仑师兄弟急忙救火,知一切齿,要上前再补几箭,成然拉着她,“别冲动,我们用佛手。” 丰城掏出佛手,火螭却开始喷雾气,知一忙叫众人后退,“雾气能蛊惑人心,大家快避开。” 佛手灯所照有限,需靠近火螭后再点,知一拿过佛手,对成然道,“师兄,我穿雾气近它身,你在外面敲木鱼,别让我陷入幻镜。” 成然本想他去,眼下情急,不宜为此争论,点头应下。 知一进入雾气内,四周青烟缭绕,有些刺眼地疼,知一要揉眼,猛地打住,木鱼声消失了,定心片刻,听到木鱼声后再前进。 依靠木鱼声定心,知一靠近双头火螭,佛手灯照,双头火螭轰然落地。 佛手灯仅控制了双头火螭上半身,却照不住火螭后半身,双头火螭察觉被控,长尾一甩,要缠树借力逃。 成然顾不得许多,风驰电掣闪至火螭旁,手背为刃,奋力一劈,双头火螭吃痛,缩回尾巴。 知一冲成然大喊快退出去,成然眼睛迷茫,显然已入幻觉中。 双头火螭趁机尾卷树,要从灯下逃脱,知一以箭逼退。 成然失心智,若知一再入幻觉,后果堪忧,素雅忙敲木鱼,让知一定心。 知一布六芒星连阵,双头火螭领救过六芒星的厉害,尾成波摆,将尚未成型的六芒星打碎。 使出混身招数皆不能对付双头火螭,知一正犯愁,一道白光斜下,双头火螭嚎啕,痛得身子缩紧。。 雾气外昆仑人眉梢皆喜,欣喜道,“知陌师叔。” 第四百零七章,成然的回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陌立于半空,俯视双头火螭,双指生成白色链锁,将双头火螭绑成一团,双头火螭全身在佛灯之下变老实。 知陌得意挑眉,向知一炫耀强者的实力,免得她总怀疑他退步。 小孩心性,知一心里默念,布六芒星阵,双重镇压双头火螭。 雾气散去,知陌落地,上下打量知一,正要开口,传来素雅叫声,她扶起倒地的成然,满是慌张。 知陌和知一快步到他们身旁,成然眸子全黑,一脸呆滞,知陌替他把脉后皱眉。 知一询问情况,知陌道,“身体无大碍,危险的是幻境。他深陷幻觉,需尽快唤醒,否则会永远醒不来。” 素雅忧虑道,“他听不到我们的话,如何唤?” 知陌沉吟片刻,问知一,“傀儡符你可会?” 知一颔首,随后眼睛放光,傀儡意识受主人所控,用此符知一便能入成然意念中,唤成然醒来,“老叔,你脑袋真灵光。” 知陌整了整衣襟,正色道,“向来如此。” 知一偷笑,难得不拆他台,画符控成然,潜入成然意识里。 身上又冷又饿,讥笑不绝于耳,知一睁开眼,看到成家两兄弟,成骏和成品。 这并非幻觉,而是成然师兄的回忆。 此时她在屋内,他们在屋外,大门紧闭,视线对上,成骏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想出来啊,求我啊,跪下磕九九八十一个响头,求我就让你出来。” 成品补充道,“不然,就放野狗咬你!” 野狗难缠又凶,咬起人来没完没了,知一要服软,尚来得及未说话,便听到成然师兄道出不求二字。 “好,让你傲,待会看你如何哭着求我们!”成骏哼了声,打了个手势,门开了,而后三条野狗被放进来。 知一浑身打颤,野狗凶狠相继扑来,知一,不,是成然不停奔跑,屋子窄小,根本没有奔跑的余地,三只野狗很快追上,咬住成然。 两只咬住腿,一只咬手臂,成然不断摔开,它们不断扑上来,身上一个又一个伤口,拳头不停地挥,肉被撕开,一只狗咬着他的拳头,死咬不放。 痛逐渐变麻木,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一种无人来救绝望的恐惧。 恐惧深深抓住了他,成氏两兄弟在窗外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嘴里说着,“野狗咬野孩子,咬死最好!” “在昆仑你绝对没有好日子过,看我们弄不死你。” “还反抗什么,趁早死了。” 一字一句,将成然拖入无边的深渊中,绝望侵蚀着反抗之心。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二门主呵斥成氏兄弟的声音,训斥一顿后放他们走,然而二门主也走了。 临走时二门主瞥了眼屋里的他,冷酷与漠然,随后消失在窗前,带走了成然坚持的抗争。 成然彻底绝望,丧失求生的本能。 他们不想我活,昆仑上下没有一个人喜欢我,都巴望着成氏的私生子死,从野狗口下脱逃又如何,下一次会是什么,何苦抗争,没有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知一记起成然师兄手臂上斑驳的伤痕,问他如何弄的,他不肯告诉她,原来伤痕背后是心酸与绝望,难怪成然师兄只字不提,知一心如刀绞,恨自己当时不在场。 第四百零八章,那些苦只是冰山一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那绝望的心,将知一带入其中,感同身受地沉浸在绝望的泥沼中。 隐约传来木鱼声,知一清醒过来,她来是要唤醒师兄的, 知一强忍愤怒,默念,“全都巴望我死,是吧,就不死,就碍你们的眼,就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比你们好千倍万倍!” 知一不停灌输活着的信念,然画面一转,这昆仑门前,成然跪在地上。 成氏两兄弟环抱胸偷笑,两兄弟的母亲成夫人里拿着皮鞭,指着他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偷学驭法器之术!” “我没有偷学。”驭法器之术是知陌教的,可是他不能说,若说了会连累师叔。 “没有偷学,那是谁教的!我成月氏倒要瞧瞧,谁敢如此大胆教你。” 成然缄默,成夫人鞭子落他身上,“说啊,怎么不说了,谁教的?谁教的你!” 不能说,成然紧闭口,成夫人见状,鞭子刷刷刷地抽他,皮开了,火辣辣地痛,血肉模糊,钻心的疼,就这样倒下吧,成然心里想着,绝望的念头再次冲头。 知一跟着流泪,心如绞痛,她所知的那些苦,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成然师兄总是温和对她笑,过往绝口不提,她以为成然师兄释然,其实没有,挖起任何一幕,都足以令他沉沦在绝望里。 视野再转,是东海正殿,古常道七十岁寿宴上。 对面坐着古凤起以及其胞兄古凤中,古凤腾以及古蔓枝,几人正向身侧的龙居上万众期以及华锦按次序一一敬酒,到了成然这里,古凤中放下酒杯,满是不屑。 知一感知成然胸中气堵,极力克制住。 宴席过半,古时威提议让小辈们助兴,古蔓枝使阵,风灌正殿,满室花飞,引得人纷纷叫好;华锦舞剑,剑行云流水,博得满堂彩,东海天山依次登场,众人将目光聚到成然身上。 古常道捋了捋胡子,“老夫倒是特别期待昆仑的绝美。” 成然硬着头皮起身,“今日走得匆忙,未将它带在身上,未能尽古门主的兴,成然惭愧。” “大喜的日子,就你扫兴。”古凤腾故意大声说,使得在座之人都能听见。 成然不怒,知一倒怒了,暗骂古凤腾,又不把绝美作贺礼送你们东海,没有带有何稀奇,整天鸡蛋里挑骨头,唧唧歪歪,一点气概都没有。 “没带就罢了。”古常道嘴上是宽容,语气却很不耐烦,古时威瞪成然一眼,吩咐下人奏乐起舞。 宴席过后,婢女们领着天山等人去厢房歇息,却无人给成然领路。 既然东海不见待,成然向古时威辞行,古时威并不挽留应了声由他离去。 成然走到马圈,发现他的坐骑并不在内,正要问守马小厮,古凤腾冒出,不怀好意地笑,“你的马被我赶出东海了,你去东海外边找吧,兴许运气好,能找到。” 成然的坐骑温顺听话,绝不会因为脾气暴躁被赶出去,何况此时是时,夜黑风高,外面漆黑一片,别说寻马,就是道路也未必看得清。 “怎么,要问我为何赶它出去,原因很简单,它不配。不配站在我东海的马圈里,不配吃我东海草料,更不配与我们的名马相提并论,杂质不配,或者说就不该存于世上。”。 怒气在胸中翻腾,成然犹如沸水壶上强压的盖子,随时炸裂。 第四百零九章,棒子打在谁身上,谁才知道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成然不动,古凤腾打发他,“你啊,趁早走,我们东海没你住的地,快走快走,别弄脏了这。” 成然拳头握得紧紧,换做知一必定一拳在这幅欠扁的嘴脸上,然而成然师兄忍下了。 顾全大局,以和为贵,不能有失昆仑身份,这些逼得他默然,转身而走。 出了东海,前路黑暗无光,映射到成然师兄心里是阴暗,愤怒的火烤着它,散发着厌世之情绪,生出同归于尽共赴地狱之心。 知一暗叫不好,这股思绪过于执着,反倒把她控住,她不断召唤师兄醒来,但怨念顽固反缠紧知一,欺辱他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这声音盖过她的呼喊,知一竭力大喊,却毫无作用,怨念占据成然的脑海,她无能为力。 一道白光闪过,知一清醒过来,对上知陌的焦急脸,“不是让你去唤醒他么,怎么你反而变得和他一样痛苦?” 方才知陌见情形不对,把符咒灭了,拉回知一。 知一流泪,“老叔,师兄受过的苦太多了,多得叫人绝望,我唤不回他。” 知陌轻叹一声,素雅惊叫师兄醒了,两人侧目,尚未露出喜色,成然一把推开素雅,大步朝前。 知一等人追随他到昆仑陵墓石窟,他在成氏墓前停驻,手击墓碑,成氏兄弟的碑轰然碎裂,而后又转向成夫人碑前,知陌上前制止,“成然,冷静点。” 或许是熟悉的声音,成然没有反抗,呆呆望着知陌。 “师父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师父虽不能抹去,但师父保证,往后谁也不能欺你。” 成然毫无反应,知一说道,“师兄你还有我,谁要欺负我,我就揍谁。” “就你这能耐,能揍谁啊。” 二门主出现,一贯的冷嘲热讽。 成然师兄好不容易冷静,若受二门主刺激再度疯狂,岂不功亏一溃。 顾不得许多,知一朝他喊道,“二门主,你快回避。” 二门主脸当即阴沉,“笑话,在昆仑内有什么需要我回避的,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二门主,算我求你了,先走吧,事后我会跪下请罪的。” “先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是不会走的。”二门主将视线移到成然前的碎石,勃然大怒,“谁干的,成然,是你?” 成然皮笑肉不笑,“是我。” 这笑令知陌等人骇然,二门主眼瞪得如铜铃,“混账,他们是你的兄长,兄长如父,你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他们是我的兄长,尽过兄长之责,对我行兄长之爱?他们给我只有欺凌,甚至要我死!” “胡言,他们是年少无知。凭空多了个你,他们一时无法接受,才做些出格的事,现在他们过世,有什么不能一笔勾销?” “棒子打在谁身上,谁才知道疼。他们对我做的一切,我永不原谅。” 温和的成然道出决绝的话,二门主诧异不已,成然又道,“死并不能抵掉我的恨,相反是便宜他们了。” “成然,枉我以为你品性纯良宽厚,今日才看清你内心险恶,心胸狭隘!” “品性纯良的我早就被你们逼死了,就在你立于窗外对我视而不见的时候,我的宽厚被野狗啃得干干净净了。”。 提及旧事,二门主不禁发愣,当时成然小,满以为他早忘怀,原来没有。 第四百一十章,成然失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悲痛经历仿佛热铁印烙下的疤,没有随岁月变淡,反而变清晰。 知一亲身感受过当时的凄凉,虽不敬,却还是开口,“二门主,这事是你做得不好,你向师兄道歉吧。” “胡闹!过去的事提来做什么,我堂堂二门主,还得向小辈请罪不成?”二门主自持地位高,道歉有损威严,绝不认错。 “不用请罪,拿命来!”成然话未歇,向二门主出掌,二门主猝不及防,被击中后倒地,怒目一手捂胸口,另一手指成然,“反了,你竟敢向我动手!成然,你疯了!” 成然漠然,掌起要击他天灵盖,知陌以臂力化开,成然腾空而起,手出暗标,寒星点点,射向二门主。 知陌长袖旋转,瞬间挡下。 “师兄,你停手吧,别打了!求你了。”知一无法对师兄下手,唯有央求。 成然落地,侧目看她,知一眼眶湿润,皱脸摆头。 知陌借机上前欲制住成然,成然灵活闪动,迅速后移,最后瞥了一眼知一后往外。 “成然这个忤逆子,今儿你出了昆仑,就别想回来!” 二门主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大喝。 素雅连忙上前搀扶二门主起身,二门主气呼呼道,“亏我待他这么好,居然偷袭我,等我抓回他,看我不抽他鞭子。” “师父,这不能全怪师兄。”素雅将成然被雾气所迷惑心智的事告之他,二门主边念叨成然心智缺乏坚定,边嘱咐素雅找回成然。 恐双头火螭挣脱,知陌不得不留守双头火螭,寻成然的任务落到昆仑弟子身上,成然出事,知一岂能袖手旁观,她派人送信给赤烈焰,与昆仑弟子分头找。 苦寻三日均无所获,事出紧急,知一没有带够盘缠,这日银子用尽,她空肚走在街上,一阵风过,尽是牛肉面的香味,她摒气,加快步伐。 搜罗一圈没有发现成然,天色渐晚,身无分文的知一投不了店,坐在城南的槐花树下,双手支在膝头,撑着下巴寻思要不要重操旧业,再做一天神女,赚点银子花。目前缺银子,收费得贵些。 知一思考间,两个醉汉勾肩搭背从知一前面走过,又退回来,其中一个眯眯眼问道,“小姑娘,迷路了?” 知一摇头,另一个缺门牙的问,“被后母赶出门?” 还是摆头,知一望着他们道,“我肚子饿,想吃东西。” 醉汉互视一眼,笑道,“原来是肚子饿了,这好说,你跟我们走,我们管吃管住。” “可我没银子。” “不用银子,你这样娇滴滴的姑娘,人们抢着送银子呢,”缺门牙的没说完,眯眯眼碰他肩膀暗示他打住,缺门牙的反应过来,收住话。 眯眯眼笑道,“饿坏了吧,跟我们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贼头贼脑,一瞧就不是好人,知一寻思白吃他们一顿,便点头,起身拍拍屁股,跟他们走。。 没走两步胳膊被人抓住,她回头,赤烈焰阴沉着脸,略带责备口吻道,“平时机灵,难道看不出他们是居心叵测的坏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金罗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眯眯眼狡辩,“你少污蔑人,我们看她可怜,给饭她吃。小姑娘,别理他,我们走。” 说着要去拉知一的手,半道被一双冰冷的手截住,赤烈焰冷眼道,“你找死!” 他手劲加重,痛得眯眯眼张开嘴大喊痛,缺门牙的见状出拳击向赤烈焰,赤烈焰侧头,另一只手扼住缺门牙的手腕, 单脚左踢右踹,两人跪在地上,赤烈焰居高临下倪视他们。 “公子威武。”对街的楼上传来姑娘们的叫好声,她们个个浓妆艳抹,衣着鲜艳,站在窗边冲着赤烈焰挥手绢,抛下一个个媚眼。 赤烈焰目不斜视,全当没听见,知一笑着多谢她们,惹来赤烈焰一记冷眼。 眯眯眼他们趁机起身偷溜,却有石子打在后膝盖,两人再次跪地。 赤烈焰似乎怒气未消,上前两步要惩戒,知一拉住他,“烈,他们没把我如何,稍稍教训下就好。”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存歹心?” “当然,否则戏文不白看了么,一个笑得猥琐,一个眼睛发光,我又没瞎,自然明白他们没存好心。” 眯眯眼回头愤恨道,“那你还跟我们走?” 敢情这丫头早看出了。 “扮猪吃老虎没听过么。”知一理直气壮道,“我啊打算填饱肚子就拍屁股走人,临走前再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们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缺门牙的说,“你就不担心我们在饭菜动手脚。” 早已百毒不侵的知一转而问赤烈焰,“烈,你说我怕不怕?” 赤烈焰说了个滚字,两人连滚带爬逃走,知一笑道,“烈,我好饿啊!” “你可以继续扮猪吃老虎,这次我不阻拦。” 知一听出他说气话,嬉皮笑脸扯赤烈焰进饭馆,点了一桌子菜。 一整天没吃东西,菜没上齐便狼吞虎咽,赤烈焰则细嚼慢咽,待打嗝后知一才丢下筷子,望着赤烈焰发笑。 赤烈焰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知一支着脑袋道,“换做老叔和师兄,他们绝不会上前。老叔呢,深知我不会吃亏,至于师兄,容我胡闹,待我吃饱后再现身替我收拾他们。” “你在暗指我对你既不了解,又不够放任你。” “不是,是开心,开心你在意我啊。” 若不在意,又怎会忘记她集武学阵法以及法器于一身,莫说平民,即便是脉中人也欺负不了她。 正是在意,才动怒,甚至起杀念。 被看穿的赤烈焰不禁难为情,撇过脸,知一歪脑袋凑近他,“烈,你脸红了。” 赤烈焰当即否认,知一捂嘴偷笑,赤烈焰唤小二结账,径自往外走,知一奔奔跳跳跟上,他猛然打住脚步,知一撞到他背上。 烈的背结实,撞得知一额头疼,知一扁嘴双手揉着额头,委屈巴巴看他。 赤烈焰拉下她一只手,塞了件东西在她手里。 知一仔细端详,是一个罗盘。罗盘巴掌大,金黄色,上面镶嵌红蓝宝石做点缀,置于掌心十分坠手。 知一说道,“金子造的呢,随身带,日后缺银子了能当不少钱。” 赤烈焰说道:“往后缺钱,可找当地的风水师或神算子,亮出此物能取银子花。” “真的假的。” “你大可一试。”。 “那好,我收下了。”知一开心放入囊中,殊不知这是赤烈焰的传家之宝。 第四百一十二章,公子威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你怎么不回流霞海,你在外面日子长了,很危险的。” 知一在信里让赤烈焰先回去,没想到赤烈焰追来了。 “你也很危险。” “我这不是迫于无奈么,师兄有难,哪能撒手不管呢。” “你在陆地,我放心不下。” 知一感知赤烈焰的爱意,流露笑容,随后又消散,“可我不能让你涉险。” 万一赤烈焰有三长两短,她于心不安,更舍不得。 “未必。”赤烈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你叔叔守双头火螭,这有益于我们。” 双头火螭对世间是最大威胁,如今世间安宁掌握在知陌手中。 知一是知陌心头肉,若其他两脉动她,以他的性子,又怎会让世间安宁。 表面看来,是赤烈焰从三议院救下知一,可大家心知肚明,知陌在其中起了至关作用。 没有知陌领赤烈焰上弥芒山,他绝对到不了生死门前。 碍于知陌,两脉人暂时不会对知一下手,这是其一,至于其二,赤烈焰思量再三,才开口道,“你师兄,不但你们昆仑找他,东海也找他。” 知一见他神色凝重,“是不是出事了?” 赤烈焰颔首,“早两日你师兄夜袭古凤腾,打死他两名的贴身护卫,重伤古凤腾。东海震怒,对你师兄下杀令。” “师兄受雾气所惑失去理智。”知一替师兄辩解,但东海不会接受此说法,何况伤的是古凤腾。 昆仑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古家长孙,在东海人眼里是挑衅,上次放过知一,这次绝不会绕过成然。 赤烈焰叹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先一步找到你师兄,然后带他回流霞海。” “如此一来,我们不是惹祸上身么?”焰火族本是两脉人的眼中钉,再包庇成然,开战是必然后果。 “即使没有成然,双方也势不两立,战争无法避免,来了就打,我焰火族怕么?” 知一学方才那些姑娘嗲声嗲气,“公子威武。” 赤烈焰抿笑,“若再有事,先找我商议,别一声不吭就走。” 知一点点头,调侃道,“你摊上大麻烦了,往后小如芝麻的事,我也会找你的。” “尽管来。” “公子威武!”知一再重复,逗得赤烈焰笑出声,也就只有她才有这本事,频频令他笑。 次日两人四下寻觅,途径梅林海听闻打斗声,他们勒马转进林中。 成然正与龙月芽打斗,龙月芽处于劣势,成然侧踢将龙月芽踢飞,接着落掌,眼看要击中龙月芽,苍耳飞身挡在龙月芽前,掌落苍耳心口,苍耳登时嘴角溢血。 知一见状连忙唤师兄住手,成然置若罔闻,冷漠再攻,赤烈焰出盾,挡下他的掌。 成然转而攻击赤烈焰,知一上前查看苍耳伤势,要给他药丸,被龙月芽推开,“无需你假仁假义,你师兄伤人,你来救人。” 知一没搭理她,强行将药丸塞入苍耳口里,苍耳盘坐顺气,片刻后面色好转。 龙月芽余怒未消,提枪要去对付成然,知一在她面前,“不许伤我师兄。” “是你师兄挑衅在先,我们正赶路,他偷袭我们,要不是苍耳,我就死在他掌下了。” “我师兄是失了心智才做出这事,不是他本意。” “我管他本意不本意,伤了我,我就得讨回。”。 知一拍拍胸口,“若你定要计较,算我身上,师兄欠你的,我还。” 第四百一十三章,不可告人的阴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暴怒,“流霞海的帐没和你算,你该偷笑了,区区青级,居然敢向我叫板,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上回龙月芽自认为实力高于知一,之前败是因为没出全力,这回动真格,知一不会是她对手。 长枪斜削知一,知一后滑避开,手上动作,六芒星阵。 苍耳捂伤急喊,“知,知一,别伤小姐。” 知一并未停手,龙月芽上下翻飞枪,带出一道道气流,气流呈环撞击六芒星,气流强势,龙月芽本以为能一击击垮,但六芒星只是微微晃动,龙月芽舞枪再击,六芒星完好无损。 没等她第三击,六芒星成,星光不断下压龙月芽,龙月芽高举长枪,圆舞枪来抵之。 “知,知一,别杀小姐。”苍耳出声央求,知一没好气道,“只是给她吃点苦头,不杀她。” 刚才她鄙夷知一,知一怎么也得出口气,免得她坐井观天,以为自己多厉害。 苍耳喘气道,“那,那你放小姐出来,我求她,不追究你们。” “待烈制服师兄就放她出来,免得她坏事。” “可,六芒星,威力强,小姐撑不住的,”见苍耳担忧,知一心软,撤回六芒星阵,再施木偶人定身龙月芽。 赤烈焰使出七彩光,光束缠绕在成然周围,成然身形似影,鬼魅移动,光束都沾不到他衣衫。 “他们,好厉害。”苍耳感叹道,“不过,成公子,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被迷惑了心智,自然是不同。对了苍耳,你们可有说什么话刺激我师兄?”龙月芽与成然没有仇恨,按理说成然不会主动进攻。 “没有,如小姐,所说,是他袭击我们。” 知一纳闷,冤有头债有主,师兄攻击二门主和古凤腾尚且说得通,袭击龙月芽又是为什么? 缠斗间,东海的人出现,因他们加入,打乱局势,成然见形势不利,趁机撤,赤烈焰和知一追赶,搜遍整个林子都没能发现成然。 东海的人认出知一和赤烈焰,本以为要应对一番,奇怪的是他们转身离去,赤烈焰觉得有些蹊跷,知一倒认为他们识时务,打不过只能走。 两人又寻了成然三日,知一染上风寒,赤烈焰带她入城看病。 看过大夫知一在客栈歇息,赤烈焰到厨房煎药,房中的水没了,知一开门唤小二,却见到古凤博从大门前经过。 他神色鬼祟,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知一觉得可疑当即追出去,可惜待她冲到街上时,已不见古凤博踪影。 古凤博穿过街,拐入窄巷,进了间别院。 别院不大,前庭后花园,中间正屋两侧耳房,他走左边耳房内。 屋内空荡,柱子上绑立着一人,此人垂头正昏迷着。 古凤博画符,推符入人脑门,那人抬头,正是知一苦找的成然。 待古凤博收手,成然缓缓睁开眼,古凤博对他说道,“守在城外,见东海的人全杀了。” 而后他替成然松绑,成然目光呆滞地往外走,待成然走后进来一人,是徐建忠。。 原来两人合谋,捉住失去心智的成然,古凤博以傀儡符控制成然,让他偷袭古凤腾和龙月芽,从而挑起东海天山与昆仑的矛盾。 第四百一十四章,放长线钓大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之前古时威在媚秋心里埋藏的种子,已生根发芽,昆仑占据神级法器,且有偏焰火族嫌疑,令媚秋产生取缔昆仑之心。 不同东海那套强取豪夺,媚秋喜欢名正言顺,故而授意徐建忠背地里挑双方矛盾。 徐建忠找上古凤博,古凤博认为激化矛盾,可以邀功,便私自答应。 徐建忠安排成然杀龙月芽,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能拉拢龙氏攻打昆仑,又可除去一人,此等心思好不歹毒。 按理说,徐建忠的歹计考虑周全,行事隐蔽,应该万无一失。 偏知一与赤烈焰出现在梅林,差点制服成然,险些坏了计划。 幸亏古凤博暗中跟着成然,见情形不对,让手下上前搅局,成然才得以脱身。 未免夜长梦多,徐建忠两人商量尽快动手。 古凤博下达杀东海人的指令给成然,一个时辰后成然返回别院,衣襟血迹斑斑,想来交代的任务已完成,古凤博与徐建忠十分满意。 东海和昆仑的矛盾达成,下一步便是天山与昆仑。 徐建忠打探到龙月芽与知一分开后,因苍耳负伤,没有立即回天山,住在龙氏名下的西泉庄内,便派成然再次暗杀龙月芽,以达到挑起战火的目的。 谨防有失,徐建忠和古凤博随成然同去西泉庄。 成然进庄,两人守在外面,若成然失手,徐建忠打算亲自动手,而后将罪推给成然。 浮云掠过,月光时明时暗,两人蹲在树梢上,观望庄内动静。 一炷香后,庄内传来打斗声,龙月芽住的院子灯火通明,白光闪动,响起刀剑相交的声音,同时伴随惨叫。 正当两人以为成然大功告成之际,庄内逃出一名女子,徐建忠不悦皱眉,女子身着粉色衣裙,正是龙月芽喜爱的颜色,想来下人护住,让她从成然手里逃脱,眼下唯有徐建忠自己动手。 徐建忠追女子而去,古凤博则入守在原地,以防成然脱控。 庄内刀剑声渐息,成然仍没出来,古凤博凝神,催动成然体内的傀儡符,片刻后胸闷吐血,而后人如发狂似地不断抽打自己耳光,手已不受意识控制,打得两颊发红肿胀。 徐建忠追女子身影入梅林,待到林中深处,女子忽而止步,徐建忠放缓脚步,距她身后十步处停下。 女子转身,月光照在她脸上,徐建忠错愕,她并非龙月芽,而是知一。 早前成然受古凤博指使,埋伏在城外,将追捕他的东海人全部杀光,赤烈焰闻讯赶到,以七彩光制服成然。 成然目空一切的眼神令赤烈焰起疑,察觉成然被人施傀儡术,便猜测成然杀东海是受人摆布,并非他本意所为。 欲找出背后主使,唯有放长线钓大鱼。 赤烈焰放了成然,跟踪成然去到别院,在别院内见到徐建忠与古凤博,窥听他们的计划后,将计就计。 知一和赤烈焰先他们一步抵达西泉庄,待成然入庄后制住,知一扮成龙月芽出逃,分开徐建忠和古凤博。。 大计遭破坏,徐建忠愤恨知一搅局,眼睛露凶光,阴毒之色显现。 第四百一十五章,拳打小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徐建忠对知一有恨,不仅因为她破坏计划,还有旧账。 排名赛上,徐建忠本想依靠明灭阵与刀的完美结合扬名立万,却不曾想知一点出阵法破绽,令他输给万众期,苦思多日的杀招被她轻易识破,他怎能不恨。 若知一与赤烈焰两人,他绝无胜算,但换作知一一人,他有九成把握杀掉她。 料想赤烈焰应付成然以及古凤博无暇分身,眼下知一落单,正是动手的良机。 徐建忠亮出刀,弓步撩刀,知一左闪避开,待他抢上落她身侧,粹火相击,徐建忠以刀挡之,顺势横刀,知一后跃跳开。 徐建忠大步朝前,推刀下刺知一腹部,知一出盾护身,同时手上飞舞,她要布六芒星阵。 徐建忠后滑,人隐入夜幕里,消失在知一视线中。 此时明月被阴云所遮,照不出人影,之前破解他阵法的招式行不通。 知一撤下六芒星阵,布雷网阵加持粹火护在四周,徐建忠一现身,便触动网引发粹火,不得已他又隐黑暗中。 换作别人,仅能静观其变,知一通多种阵法,非但不处于被动局面,还能主动攻击。 知一先布下寒冰境界,而后腾飞,唤出惊色,以粹火向四周盲射,逼徐建忠不得不落地。 徐建忠落地,受寒冰境界冰所封,知一旋转侧踢,踢向徐建忠头部,徐建忠没来得及防,头被击中后脑袋嗡嗡作响。 知一绕到徐建忠身后,遇神杀神拳,磅礴拳力,以倒海移山之势击在徐建忠背上,徐建忠身子朝前,单膝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 接连使重招,可见知一动了肝火。 徐建忠嫁祸成然,暗算昆仑,阴险得令她作呕,她决心狠狠修理他一顿。 紧接着,知一拳打脚踢,打得徐建忠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最后徐建忠趴在地上,脸上却狞笑,“这回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往后遇前,就是你的死期。” 案上鱼肉也敢叫嚣,知一切齿道,“你以为我会留你看明日的日出么?只敢背地里捅刀子的卑鄙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你若杀了我,天山会立即与昆仑开战,难道你认为挑拨昆仑与天山东海的人是我个人行为?” 经过徐建忠一提,知一不禁愣住,徐建忠背后有人,能驱使他的只有媚秋,天山要对昆仑下手,知一震惊这事实。 更恐怖的是,除了徐建忠,古凤博也参与了,那么,知一心神慌乱,竟不敢再想。 徐建忠又说,“设计你师兄之事,你已打过我,到此为止比较好。放了我,双方当这事没发生过,往后天山和昆仑和睦共处。你师兄杀东海的事推到古凤博身上,傀儡术是他所施,主谋是他,与我天山无关。” 与古凤博联手,为的就是东窗事发能有退路,徐建忠心思极密,前路后路全想到了。 事关昆仑安危,知一不禁犹豫,陷入沉思中。。 徐建忠等的就是这刻,寒冰境界渐消退,趁知一不备,徐建忠挥刀斩向她脑袋,知一回神时,大刀近在眼前。 第四百一十六章,心有余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然而刀停在知一前,未能伤及她分毫,危急之时,一只手握住刀锋,赤烈焰出现,单手挡下大刀。 赤烈焰另一只手对准徐建忠,徐建忠脚离地,身子被抬高。 见赤烈焰眼底杀气溢出,徐建忠不由惊慌,“我是天山门主的左膀右臂,你们敢杀我,天山绝不会放过昆仑。” “我是焰火族,与昆仑何干。” “你是无关,她呢,尽管她脱离昆仑,但她的行事全都会算在昆仑头上。” “那就从你开始,她的帐算我的。”话音刚落,七彩光出,刺穿徐建忠身体,徐建忠瞪大眼,瞬间死去。 深知徐建忠诡计多端,赤烈焰不放心知一独自对付,遂跟来。多亏他及时赶到,否则知一便成刀下亡魂了。 赤烈焰手不断流血,知一连忙上前替他包扎,赤烈焰虽没喊痛,眉头一直拧着。 知一既自责又心疼道,“很痛,对不对?” 赤烈焰深吸气,“还好。” 知一安慰道,“怕疼的话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些,放心我不笑话你。” 赤烈焰心有余悸,没有与知一说笑的心思,冷着脸问,“军录第一章第三节是什么?” “与敌对阵,且不能掉以轻心。” “回去后将军录抄三十遍。” 知一惊呼,手上动作变重,赤烈焰哼了声,“四十遍。” 知一扁嘴,“我不服,不抄。” 赤烈焰脸又沉一分,“为何不服?” “你以族长身份命令我,我才不干。这又不是在葫芦岛,军规不适用。” 知一耍赖的本领见长,赤烈焰不得不改怀柔之策,“我是因你负伤,要抵赖?” “你养伤期间,我照顾你,端茶递水,任你使唤,会比贴身丫头还周到。” “除此之外,军录也得抄。不是以族长身份对你说,而是,”赤烈焰顿住,“是以谈婚论嫁的夫君。” 知一眼珠转了转,笑颜如花,“这么说,你答应了?” 初见时,那荒唐的一问。虽然明白赤烈焰心意,可知一总想听到确切答复。 赤烈焰气知一不抄军录,口是心非道,“尚未。” “那等你答应我再写,不然你反悔,我岂不是白费功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若你面对敌人能如此机灵就好了。” 知一抵死不从,赤烈焰拿她没辙,她虽是焰火族的一员,却不是一个能以族长身份强压的人,只得先记在账上,有朝一日再讨回。 两人返回西泉庄,古凤博仍在扇自己耳光,此时双颊通红渗血,非常吓人。 知一不会对他心软,暗算她师兄的人,这已经便宜他了。 见两人归来,古凤起问道,“让徐建忠跑了?” 古凤起不知打哪来的消息,与他们同时抵达西泉庄,正因他在,知一等人才能快速控制局面。 赤烈焰冷冷回死了二字,龙月芽切齿道,“这种小人就该死。” 古凤起对龙月芽道,“他的死最好对外宣称是你所杀。否则迁怒昆仑,双方开战便中他们的计了。” 龙月芽认真思考后应下,并非偏帮昆仑,只是不愿让媚秋得逞。 媚秋歹毒得冲她下手,回去后非得告之龙氏长辈,让长辈替她做主。。 这委屈实难咽下,龙月芽和苍耳连夜赶回天山。 第四百一十七章,与过往和解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走后,知一与古凤起商量怎么唤醒成然。 几人商议后,终于想到一个良方,赤烈焰施迷蝴蝶,将古凤起与知一送进成然的记忆中,陪伴儿时孤独无助的成然,安抚他,减弱藏在心里的仇恨,帮助成然与过往和解。 原谅是无法做到的,但可以和解,这才不至于令人痛苦。 古凤起先入阵,进入后见成然躺在地上,衣上布满脚印。 古凤起心里发酸,上前搀扶成然,却被成然一把推开,成然眸中全是厌恶,那种碰到就恶心的厌恶。 古凤起愣住,此时成然跑掉。 知一后进来,见古凤起发呆,问他“你怎么了,整个像木头一样。” “我想扶成然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知一顿了顿,“你最好别触碰师兄。” “我是在帮他。” 知一轻叹一声,道出成然隐藏多年的秘密,“其实,师兄他厌恶男子。” 古凤起怀疑他听错,“你说什么?” “除了公事,师兄从不与男子私下交谈,他怕人发现这事,便疏离所有人。” 古凤起细细回忆,成然要么独身,要么身边是知一或素雅,再没其他人。以前自己与他示好,他虽温和点头,神色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是这缘故。 “师兄小时受两个哥哥的虐待,十分排斥男子,每当男子靠近,他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产生攻击的念头。” “难怪他反应如此大。” “这事希望你保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否则成然师兄会被认为是怪物的。”几次危难,古凤起都相助,知一相信古凤起是真心把成然当朋友,权衡之下才吐露这重大秘密。 古凤起当然会保密,想到成然痛苦多年,不禁愤然,“成氏那两兄弟真是死不足惜。” “人做坏事只是一瞬间,却不知受害者得用一生来抚平受的伤害。” 外人看成然淡然,却不知这份淡然背后,他又花了多少时日平复。 两人周围场景变换,四周全是柚子树,他们到了柚子沟,成然坐在柚子树上。 既在成然的思绪里,自然随成然的想法换地方。 天色渐黑,成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或许他打算不再回去。 知一走了过去,“师兄,可算找到你了,天黑了,外头危险,你快与我回去吧。” 成然冷冷地摇头,知一哄他,“大家都很担心你,四处找你呢。没找到你,整个昆仑都不安宁。” “你骗人,他们才不会找我。” “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出来。” 成然沉默,思量知一话的真假。 不远处的古凤起故意喊道,“成然,你在哪?快出来啊!” 听到喊声,成然有些诧异,知一说道,“瞧,我没骗你,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成然面色的忧郁淡了些,仍不肯下树。 知一猜到成然不动是因为怕被责骂,说道,“师兄放心回去吧,要受责骂的人是我。” “是么?” “我把二门主刚抓的云雀放了,回去后,二门主只会责罚我,你的事他不会在意的。” 儿时的知一为了转移二门主的怒火,常做更令人生气的事,这么一来,二门主就会罚她,忘了成然。 成然终于从树枝上跳下,知一冲着他笑,成然面无表情地往山上走。 知一和古凤起感到抑郁减弱,显然是成然的内心转平和,两人松口气。 场景再换,昆仑大殿上里,酒香四溢,知远设宴款待东海和天山的神族。。 知远居主位,二门主和知陌居左首,右首坐着古时威和龙居上,成氏两兄弟居在左二席,成然没有座位,站在两兄弟背后。 第四百一十八章,从不好好说话的长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席间古时威谈及二十八代神族,其中有出息的要数自己的儿子古凤起,龙啸不甘落后,炫耀龙居上已练成向阳掌。 听闻古时威赞自己,古凤起有些讶异,知一打趣道,“瞧你样子,好像第一次听自己的爹夸自己。” “确是是第一次。” 讶异转移到了知一脸上,古凤起苦涩道,“估计你也听说了,我和我爹的关系不好,从小我就喜欢和他唱反调,他要我辅佐他管东海,我偏去了三议院,他要我成亲,我偏就不娶,连个小妾都没立。他从小就打击我,从没说过我好。” “只有你才敢反抗,换了我和师兄这样违背二门主,早被打断腿了。” 古凤起笑,“你也不差啊,论阳奉阴违,没人是你对手。” “彼此彼此吧。” 古凤起感慨道,“真不明白,明明可以好好说话,为什么非得凶巴巴,弄得不是像我一样,就是像你一样,再不然就成为个没主见的。” “是啊,谁知道呢。” 两人私语间,殿上的人将话头转到了成然身上。 古时威说道,“摘星会的誓言怕是要破了,现在为止还是个青级。” 二门主摆手,“那个不作数的。” 成骏一脸可惜,“就是,若不是我们生病了,也轮不到他去。” 成品附和,“全怪知一,不是她,小杂碎怎么可能摘取到。” 成氏兄弟两将责任推到知一身上。 古时威插话,“这知一未免太任性了,可以摘取,却给了最不该给的人,知陌弟,下回见到她,得好好管教。” 知陌没好气回,“我家小知一爱给谁就给谁,我这做叔叔的不会管,我不管,别人也少操闲心。” 知一心里暖烘烘地,正是知陌的爱护,知一才会自信乐观,而没有卑微。 知陌是出了名的护短,古时威碰了钉子,便将气转到成然身上,“你小子,过来给我倒酒。” 忽然被点名的成然下意识后退,二门主呵斥道,“愣着干嘛,去啊!” 成然低头走到古时威旁边,成然伸手准备倒酒,古时威却一把捉住成然的手腕,“男子汉,做什么带手镯,不伦不类。” 成然的手臂上待着一个银色镯子,平时他小心翼翼藏着,不曾想让古时威发现。 成然惊慌抽回手,手背到身后。 众人纷纷议论成然不成体统,二门主觉得脸上无光,厉声道,“成然,把镯子取了。” 成然摇头,二门主立马恼怒,碍于有客人在,忍住拍桌子冲动,牙齿咯咯响,“我让你取了给我!” 成然咬唇默然将镯子取下,然后交给二门主。 银镯如手指细,没有花纹,极为朴实,但却看得出是女子的款式。 古时威说道,“堂堂男子,居然带女人东西,娘气,要是我儿子,我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话音刚落,成然脸上便有了一道巴掌印,古时威讥讽道,”小子,你有福气,二门主拿你当儿子管教呢,你还不好好谢二门主。” “往后再让我看到你戴这个,我就打断你的手。” “对,就是要严厉管教,不然不成才。”古时威附和,古凤起脸色极难看。 没等知一发问,古凤起走进大殿,古时威见到古凤起吃惊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听闻昆仑山下的柚子熟了,来尝尝鲜。”古凤起做事向来随意,他这么说大家都没起疑。 古凤起走到桌旁,捡起银镯,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套入手上,“挺好看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不被期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威嘴角抽动,“你,你取下来,你是男儿,怎么戴这种。” 古凤起非但不取,反而撩起衣袖,露出戴银镯的手,“我觉得挺好看的。” 古时威瞪着他,“你存心给老子丢脸是吧?” “戴个银镯怎么就丢你脸了?前两天你不嚷嚷让我去夺风人物么,风人物的象征就是镯子,到时我戴在手上那也是丢脸?” 古时威顿了顿,“那不一样。” “在我看来是一样的。”古凤起拉着成然坐下,“人娘气带不带都娘,就像我穿了女装,不会成为女人是一个道理。” 古凤起反驳,气得古时威瞪眼,知一偷笑,整个三脉,也就古凤起敢与古时威叫板了。 古凤起这一闹,没人再揪着成然,成然默默退出大殿。 场景再转换,成然手上握着扫帚,清扫山上的台阶,不远处的一缕院内,知远教成氏两兄弟掌法,两兄弟懒散,好像被强迫似的。 成然与两人截然相反,目光尽是渴望。 知远见两兄弟不专心,正要训斥,无意间瞥见成然,便把成然叫到跟前,“你想不想学?” 成品喊道,“门主,你怎么能教他呢,他没有资格学。” 知远没有理会他们,“想不想?” 成然点头,知远说道,“好,从明日起,你一块学。” 待知远走后,成骏推一把成然,“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我们一起 “不准来,听到没有?” 成然不做声走开,翌日出现在知远面前。 见到他,成氏两兄弟眉毛竖立,一副要活剥他的样子。 当日授课后,成氏兄弟没有为难他,不过一直在背后私语,成然料想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为了学东西,无论他们怎么为难自己,他都不能放弃。 第三日,成然要出门,发现门被上锁,成然推窗,窗动不了,原来窗让人从外面钉上木条。 成然用凳子用力砸,砸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得以逃出,当成然站在知远前,没等他解释,知远就认定他睡懒觉。 成品落井下石道,“门主,他如此懈怠,不配再跟你学。” “你们几个都一样,完全没有学到父辈的勤奋刻苦。好了,去罚站吧。” 知远虽失望,倒没有赶走成然,成然很感激,认为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从此之后,成然加倍努力。 成氏两兄弟还使过其他绊子,成然咬牙承受,完全没有退缩,因为他不能辜负知远的期待。 直到有一日成然无意间听到知远与二门主的谈话。 “门主真要传授成然修行秘法?” “所有神族都可以学,他有神族的血,自然可以。” “可成氏两兄弟才是正统。” “秘法的修行要看个人,他能不能学会还未知呢,何况有他在,两兄弟勤奋多了。” 成然省悟,知远教他是为了刺激两兄弟,而不是希望他好。 成然失落坐在密林里,隐在树荫下,不被期待,也不期待世间。 旁观的知一和古凤起倍觉心酸,知一正要上前宽慰,她心神却开始恍惚,她能量低,无法继续待下去了,古凤起说道,“你先出去,我来。” “可是,师兄讨厌男子,你如何安慰他?我再撑一阵,” “我自有办法,你先出去。”。 知一还要再说什么,眼前视野变模糊,她被强行退出阵。 第四百二十章,成然苏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出阵后,知一颇自责,“师兄正低落需要人安慰,偏偏我无法继续待在里面。” “古凤起不是无能之辈,他会处理的。” 知一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过了半日,成然心境平和许多,知一倍觉欢喜,“凤起兄真的有办法。” 赤烈焰:“人只要想,总会有办法。” “经过这次,我才明白,师兄心里积压的苦楚,简直比昆仑山还高。”知一顿住,她想到赤烈焰逃亡多年,历经的苦难不比师兄少,便拉赤烈焰的手,“烈,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要是难受尽管说出来,别憋坏了。” “那些难受在建立焰火族时就淡化了,我与你师兄唯一的不同在于,我有愿景。”赤烈焰回握知一,“何况,我现在有你。” 见赤烈焰语气无波澜,知一才放下心来,“希望经过此事,师兄可以向前看。” “你师兄醒来,有更糟的事等着他。” “你是说他杀的那些人?那是被徐建忠和古凤博使坏,师兄是无辜的。” “可东海的人确实死在他手上,媚秋绝不会放过他的。” 媚秋挑拨的阴谋失败,又失去徐建忠,她会拿成然出气,成然是昆仑唯一的二十八代神族,将他定罪,等于给昆仑一记重棍。 况且东海也绕不过成然,知一说道,“我们带师兄去焰火族,两脉便无法迫害他了。” “是入狱还是脱离神族成为焰火族,由他自己决定。” 说话间,古凤起和成然睁眼,成然眼眸清明,显然恢复正常之样,知一高兴道,“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成然淡然道,“我清楚感受到我有你们,自然会苏醒。”而后成然面向赤烈焰,向他道谢。 赤烈焰颔首回应。 成然了解处境后,选择去三议院接受审判,知一劝道,“师兄,你不再考虑考虑?” 古凤起插话,“选三议院是明智的,莫非你想你师兄像你一样,回不了头?” “我只是担心师兄会受欺负。” 瞧出知一心存疑虑,古凤起承诺道,“我在,他吃不了亏。就算定罪,也就关个半年,得我关照,他在狱会像修行一样舒坦。” 有古凤起会保证,知一才放心,待两人走后,知一又生担忧。 赤烈焰感知后宽慰她,“成然与道枫红不同,道枫红虽毒舌,实则意志薄弱,深受打击后难以复原,你师兄经受过苦难,能再振作的。” 赤烈焰的安慰使知一宽心,两人出葫芦岛一月有余,片刻不敢耽误,马不停蹄赶回岛。 见赤烈焰手负伤,瘸子等人脸色苍白,看知一的眼神均是责怪,瘸子厉声道,“族长,您怎么能如此不小心?符阵全凭一双手,手若无法恢复,失去灵活,您的阵法就废了。” 赤烈焰的伤知一从未往坏处想,听瘸子一说,知一不由慌神,很是自责。 旁边替赤烈焰开方子的道枫红忽然叹气,众人紧张侧目,他没说话,接连又叹三次气,每次叹,瘸子等人如刀子的目光就割知一一次,知一内疚将头埋低。 方子开好,知一抱着赎罪念头准备煎药,姑念先抢过方子,深怕知一弄砸似的。 赤烈焰借口累了,打发瘸子等人。 待他们都走后,知一才敢大声喘气。 道枫红幸灾乐祸道,“他的伤没好之前,你的头是抬不起来了。” “烈,以后你可别替我挡刀了,我宁可受伤,也好过被他们谴责。” “他若不替你挡,此时你已成刀下魂了。从伤口看,对方下的是狠手,否则绝不会如此严重。” 这回道枫红算厚道,没有当众说伤势真实情况。。 听闻严重,知一紧张问道,“能康复么?” 第四百二十一章,以形补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坏笑,“若我说不能,你会如何?以死谢罪?” “那倒不会,他救我的命,再把命还给他,他不是白伤了么。”知一只是愧疚,又不傻。 道枫红调侃道,“毫无诚意,赤烈焰,你救下的是匹白眼狼。” 赤烈焰正经问,“恢复不了?” “本来是,但遇到我,尚有救。” “神医啊!”知一夸赞道,道枫红白她一眼,“我是神医用得着你说?” 知一谄笑,“我再强调下。” “别弄虚的,真想谢我,你我债务两清。” 道枫红欠知一的银子,现在都没还完,眼下是敲竹杠的良机,道枫红岂能错过。 想到被道枫红赖账,知一打心底不情愿,没等知一搭话,道枫红喊道,“赤烈焰,你瞧瞧,在她心里,你的手竟抵不过银子。” 知一辩解,“我没说不行。” “那就是行了,好,从此往后你我互不相欠。” 道枫红满意离去,知一有种上当的感觉。 “烈,他是不是挖好了坑让我跳?” “怎么,你舍不得那银子?” 赤烈焰挑眼,他似乎被道枫红挑拨,误以为银子比他重要,知一连忙称不是。 知一离开葫芦岛多日,陆队事多,白日知一忙公事,夜里抽空探望赤烈焰,每次来总端一大碗汤。 知一询问过道枫红恢复快的办法,得到以形补形的回答,遂每日送汤,不是猪蹄就是鸡爪,又或者鸭掌等飞禽走兽的手。 连续七日,硬没有重复过,这日赤烈焰盯着碗里黑乎乎的爪子,皱眉问道何物。 知一说道,“甲鱼。” 赤烈焰难以入嘴,知一见他不动催道,“快喝啊,凉了就失效了。” “知一,你又拿什么来祸害人了?门外都能闻到腥味,哟,还黑乎乎的,是人吃的么?”道枫红从门外走进,打趣她。 “补药都比较丑,疗效好着呢。” “这一碗下去,别手没恢复,反中毒了。” “胡说八道,烈,你别听他的,趁热喝。”知一端起碗,放在赤烈焰面前。 赤烈焰接过,瞥了眼道枫红,冷嗖嗖的眼风袭来,道枫红旋即打了个寒颤,若不是他说以形补形,知一也不会折磨赤烈焰。 其实道枫红只是玩笑,谁曾想知一当真了,如今赤烈焰怪他,道枫红不得不替他解围,“到时辰换药,你那汤烫,先放一放。” 念及换药比汤重要,知一把汤碗从赤烈焰手里拿走,站在一旁准备待换药后再端给赤烈焰。 赤烈焰打眼色,道枫红谎称纱布不够,让知一去取些来,知一走后,赤烈焰起身,大步走到桌前,将汤倒入窗外。 消毁汤的速度堪比闪电,眨眼又坐回凳上。 冷脸相对道枫红,道枫红笑道,“方才你就该板着脸,我保准下次她不敢煲汤给你喝。” 赤烈焰瞪他,道枫红恍然,“是了,是了,你对老人冷脸,对小孩冷脸,对漂亮姑娘冷脸,唯独对知一不会了。如此在意,娶了得了。” “会的。” “那便有好戏瞧了,你们成亲当日,必定哭声震天,声音传到陆地,三脉人以为我们办的不是喜事,而是丧事。” 赤烈焰虽冷面,可人生得俊朗不凡,阵法高超,加上韬略过人,族人中的姑娘没有不梦见过他的,得知他成亲,定然伤心不已。 “多事,换药。”赤烈焰言简意赅道,道枫红识趣闭嘴替他换药。 知一寻来纱布返回,道枫红已经离开,知一见汤碗空空,盯着赤烈焰望了许久。 深怕知一追究,赤烈焰谎称瘸子会来议事,听到瘸子,知一端起碗,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瞬间消失。 第四百二十二章,受相思之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日知一送汤来,进门后见赤烈焰和道枫红脸色严峻,心下生出不安,问道,“你们怎么了?” 道枫红叹口气,“族长的手,不如以前灵活了。” 知一呆住,“是好不了的意思?” 道枫红点点头,知一倒退两步,赤烈焰没法布阵,这对他来说何其残忍啊,他会那么多阵法,往后不能用,那得多难过啊。 知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只要有一丁点办法,你只管说,能做我一定做到。” “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在知一期盼目光中,道枫口开口,“换手,将另一个人的手换在他身上。” 知一想着赤烈焰的手是因自己受伤,不假思索道,“换我的,把我的手换给他。” 道枫红走近,示意她把手伸出来,知一愣了愣,将手缓缓抬起,道枫红说道,“骨节分明,是双灵活的手,到时我从手腕隔断,你可以吗?” 知一咬着唇点点头,道枫红又道,“截了手的你会很丑很丑,你当真愿意。” 谁愿做没手的人,可因自己的大意而起,理应自己还,知一决然再点头。 “不过你这手细了点,安在族长手上,肯定很难看,那么大个人,手却娇小,简直是老虎配鸡爪,不好不好。” 说着道枫红呵呵笑起来,知一才反应是被他耍了,登时火冒三丈,一拳挥过去。 道枫红早有防备蹲下避开,知一抬脚踹,道枫红后退跳开,躲在赤烈焰身后,“打不着,打不着。” 知一撩起衣袖,“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她追过去,道枫红又绕到赤烈焰前面,朝知一做鬼脸,知一抓不到他,埋怨赤烈焰,“烈,你怎么由着他欺负我啊!” 道枫红抢话,“因为我让他不准开口,开口我就不告诉他,什么法子可以让他的手恢复自如。” 知一停住,“这么说,手不灵活是真的?” 赤烈焰颔首,叹息,“连筷子都没法握住。” 知一听了十分着急,“道枫红,戏弄完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道枫红理理衣襟,“他的手除了包药,还需早晚泡温泉水,以热流舒缓血管,放松神经。” “那得多久?” “不好说,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 “岂不是要去陆地?” 流霞海没有温泉,陆地上才有。 赤烈焰皱眉,“热水不行?” “得活水,死水可不成。” 知一清楚赤烈焰是担心他离开太久,焰火族无主会出岔子,劝道,“烈,去吧,手要紧,焰火族有前辈们,还有我和姑念,不会有事,当前医治你的手要紧。” 道枫红附和,“你的手耽误不得,还是尽早去的好。” 身为符阵高手,自然不能失去最有利的武器。 翌日,赤烈焰宣布由瘸子暂代族长,族中大小事务由他处理后,带着一批亲卫兵去了陆地。 知一身为左队长,无法同行,即便可以去,她也不敢去,她随同等于明目张胆与族长换地方谈情,前辈们本就对她有微词,她再去,前辈们得鄙夷她了,权衡之下,知一还是留下的好。 原本天天见的人,忽而见不到面,知一心里无比失落,银哨见知一没动筷,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想族长啊?” 知一点点头,她这才注意面前摆着鸡鸭鱼,丰盛得过头,银哨从不会铺张浪费,两人煮三个肉菜,实在有些怪异,“银哨,今儿菜是不是太多了?” 银哨笑了笑,“最近有额外收入,小的就任性地加菜了。” “什么额外收入?”。 “我最近加入一个腾达会,只有把闲余的钱上交,月底就能连本带息回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宋莞事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听了莫名警觉,“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原来也认为不可能,但现在收到钱了,千真万确呢。下个月我打算再多上交些。” 知一劝谏他,“别贪图小利,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银哨应了声,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吃过饭知一回房,发现地上有封信,拆开看是封举报信。 举报陆队管膳房的宋莞挪用公款,知一见了大吃一惊,连忙唤来浮生,让他调查。 浮生调查过后,发现宋莞确实挪用公款,知一把宋莞叫到跟前,询问此事。 宋莞面色一红,低下头,猛地跪在地上,“队长,是我的错,我不该动用公款。” 知一知道宋莞是独身汉,家里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猜测道,“你染上赌了?” 宋莞点头,知一叹息,对浮生道,“上报吧,由代理族长定罪。” 知一说完,宋莞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挪用公款绝不能姑息,知一想安慰却不能安慰,径自离开。 次日清晨,浮生来报,宋莞畏罪投海。 知一站起奔向海边,宋莞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周围聚集人,众人见到知一皆退开。 望着宋莞的尸体,知一百感交集,是她太冷酷了吗?不,她秉公处理,没有不妥之处,可这结局,却叫人惋惜。 “都散开,别围在这。”姑念出现,将人哄走,而后又命人将宋莞的尸体埋了。 阿音朵站在知一身边安慰,“你是按照规矩办事,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 尽管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但是一条生命猝然而逝,知一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知一照常出现在教场,可她一现身,陆兵均埋头,似乎有些恐惧她。她装得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训练。 几日后,姑念找到知一,将一叠纸书摆在她面前,“这几日我陆续收到的。” 知一拿来看,全是申请调往水队的申请书,宋莞的事件让陆队的人害怕知一。 姑念:“我明白,知队长没错,但宋莞的死是事实,难免令人心生芥蒂。” “既然他们愿意加入水队,还望姑队长成全,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绝不干预。” “有了知队长这话,我就放心了,我怕你会介意呢。” “陆队还是水队,都是为焰火族,在我看来没差别。” “不过知队长还得在他们身上多下功夫,免得,”后面的话姑念没有说下去。 “多谢姑队长提醒。” 姑念离去后,守在门口的浮生进来,“知队长,您不怕同意之后更多人换队?” “既然有这条规矩,我就不能拒绝。”知一想着自己无心无愧,过几日事情淡化,人心会渐渐稳定的。 然而,事件没有冷却,反而发酵得越来越大,七日内,竟有三百人要求换队,此事惊动瘸子,瘸子将知一叫道跟前。 “知队长,你对此作何解释?” 越演越烈的换队趋势完全在知一的意料外,知一说道,“解释不了。” “宋莞之事不是你的错,可因他你失去了人心,这,你可得好好反省。” 知一自知后续没有及时安定人心,此事怪不得别人,只怪她自己想得太简单。 瘸子又道,“不能再让陆队人心动摇了。族长临走时,交代我全权处理全族事务,这事由我插手,你无异议吧?” 知一摇头,瘸子说道,“即日起,你暂停队长事务,由姑念接管陆队。” 第四百二十四章,做个优异的菜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旁边的阿音朵激动道:“前辈,您要剥夺知一队长之职吗?” “老夫还没有这权利,只是暂停知一职务,往后如何,待族长回来后再定夺。” 好姐妹受委屈,阿音朵比自己受委屈还愤怒,“知一明明没错,你停了她的职务,岂不是等于告诉族人她错了?这会使她失去更多的人心。” “阿音姑娘,我知你与知队长姐妹情深,处处为她着想,但你只为她考虑,可曾想过整个焰火族?眼下陆队人心惶惶,若我不作为,动摇的就不单是他们对知队长的信任,会上升到整个族。” 瘸子以全局出发,纵使知一再委屈,也逼得她要以大局为重。 阿音朵语塞,知一说道,“我接受停职。” 阿音朵难以置信看着知一,知一对她微微摇头,暗示她别再争了,并不是她伟大,而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瘸子歉意道,“为了全族,委屈知队长了。” 知一:“不委屈,倒是辛苦姑队长,暂管陆队。” 姑念:“一切为了全族,辛苦也是值得的。” 知一卸下重职,成为闲散人。 过了两日,阿音朵和道枫红探望知一,路过教场,姑念威风凛凛站在陆兵前说话,陆兵目光敬重,完全臣服之态,阿音朵心里十分别扭。 道枫红调侃:“恐怕你被停了职务都没这么愤然吧?” 阿音朵冷冷的脸上,显出不平之色,“明明没有错,却要受罚,能不气愤么。” “气归气,可别犯傻,把自己搅进权斗里。” 阿音朵愣了愣,显然她还没反应这是一场权斗之争。 “怎么,你真以为,事情如我们看到这么简单?姑念侵蚀的可不止是知一的地盘,还有她的权力。” “外有三脉强敌,还做什么权力斗争。” “无论有没有强敌,权斗都存在。” “你说,知一知道吗?” “知一出身神族,神族的斗争比这厉害百倍,她就算没参与也见过,自然是清楚的。” “她会不会已经开始反击了?”阿音朵猜测,她认识的知一,绝不会是个软柿子。 道枫红耸耸肩,谁知道呢。 走到院子前,见知一蹲在屋前,将竹条插入地里,阿音朵问道,“这是做什么?” 知一背对他们,“给丝瓜苗做攀爬的,有了竹条苗能顺着向上长。” 道枫红悠悠道,“看来,你的好姐妹十分不进取,准备做优异的菜农。” 阿音朵瞪他一眼,问知一,“这几日你就干这些?” “不然呢,吃饱睡睡饱吃么。”知一转过身,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对了,早上摘的番茄,可甜了,你尝尝。” 说完就唤银哨,让他洗一些端上来。 知一请阿音朵两人进屋,换身衣服才坐下。 阿音朵看她不是要反击的样子,犹豫问道,“你,你就打算这样下去?” 知一愣了愣,“这不挺好的么。” 道枫红讥讽,“没志气。” 知一吃禾蕃茄不理他,道枫红刺激她道,“方才我们从教场走过,见到姑念将你的陆兵训得服服帖帖呢。” “姑念出了名的严厉,她的管下谁敢不服。” 阿音朵:“你就这么大度,将陆兵让她了?” 知一:“陆兵也不是我的,我只是队长。” 知一毫不在意令道枫红有些恼火,“阿音朵,你也别操心了,人家都不在意,你着什么急啊。” 知一笑了笑,“快尝尝,番茄甜着呢。” “你个狼心狗肺的,阿音朵是担心你,不然跑来这里干嘛?看你种菜,吃你的番茄?不过,你这番茄挺甜的。待会我带点走,银哨,给我包一袋。”道枫红十分不客气地吩咐银哨,还亲自去监督。 知一压低声道,“我还摘了南瓜,南瓜甜粉可好吃了,特地留你,不给道枫红。” 阿音朵神色依旧凝重,“你真就不在意么?” “自从到了流霞海,就像个陀螺一样转,转得都无法思考了,现在停下缓一缓,也许是件好事。” 阿音朵听出知一语气中的疲倦,知一曾说过不喜勾心斗角,而焰火族推着她,她必定很不自在。。 “知队长,不好了,您快救救队长吧。”两人正说着话,双胞兄弟中的熊天跑来,一脸焦急。 第四百二十五章,认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纳闷,“发生了何事?” 熊天喘气回道,“桃木副队长要罚新人,浮生副队长站出帮新人说话,就与桃木队长发生争执,这事被姑队长知道,姑队长便说浮生副队长有错,正罚浮生副队长扛着桩围着岛跑一百圈。” 道枫红听到叫喊返回,从旁插话:“这哪是惩罚,分明是整人啊。” 熊天急得出汗,“知队长,您快去救救队长吧。” “我现在不是队长。” “那,副队长您不管了么?副队长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道枫红抢话,“正是他对知一忠心耿耿,姑念才拿他开刀。” 熊天露出无措的神色,知一打发他,“快回去吧,万一被人看到你向我打小报告,下一个受罚的就是你。” 熊天倒吸气,知一又交代,“你们现在是姑队长管,一切听她的话。” 熊天飞奔出院子,眨眼间就不见了。 阿音朵见知一无动于衷,问道:“你真不管浮生?由他受罪,那可就寒人心了。” 道枫红附和:“不但他对你失望,其他向着你的人也会心寒。” 知一没好气道:“刚过两天清闲日,就来事,真不让人好过。” “快,拿出你的魄力,救浮生与水火之中,也让陆队的人瞧瞧,你还是他们可以依靠的知队长。” 知一斜眼道枫红,“你是姑念派来的细作吧,出这种馊主意!我现在出手,非但救不了浮生,还会令浮生的处境更恶劣。姑念之所以重罚,一是杀鸡儆猴,二是试探我。” 道枫红:“这么复杂?姑念看着挺和气一姑娘,居然这么会搞事,简直是绵里针啊。” 阿音朵愤愤道,“趁着族长不在,姑念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真是坏!” 道枫红鼓惑知一:“你说得头头是道,倒是反击啊,不会真怂了吧? “我啊,就一普通族人,什么职位都没有,怎么救?” “你啊,就是怂。” “你不怂,有本事你去!” 道枫红头脑十分清醒,没落知一的圈里,“我才不掺和你们的破事里呢。” 阿音朵猛地站起,道枫红慌张道,“你,你也别掺和。” “知一不能出面,我来。”阿音朵说着要往外,道枫红拦住她,“你别去,惹了姑念,往后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不怕!” “得得得,我去!”道枫红将阿音朵按回凳子上,朝知一道,“看好她!”说完便往教场去。 待他走后,阿音朵和知一相视一笑,可算把道枫红骗去了。 道枫红虽无职务在身,但他医术精湛,人难免有求他的时候,姑念还是会卖他面子。 知一见阿音朵凝望道枫红的背影,脸色露出柔情,想开口又打住,微微叹息一声。 阿音朵回神,略带窘色,“知一,若姑念再找事,你别理她,我们给你挡着。” “你别卷进来,我身在漩涡里,是没办法。” “那你先躲着,等族长回来。” 知一摇摇头,“族长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他回来或不回来,我自己处理,这是我的事。” 阿音朵不解,“有个人护不是挺好的么?你受委屈,族长最坐不住,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从小到大我闯祸无数,总是老叔出面护我,有一次他不耐烦了就说,亏得你是我侄女,要换我夫人,我定一封休书休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浮生摊上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缄默,知一笑了笑,“看在道枫红救人的份上,奖他一个南瓜,你替我转交他。” 阿音朵点头,她明白知一自己处理,不再过多担心。 送走阿音朵,银哨报告,“姑队长除了对浮生重罚,对其余人亲和,想来是要收买人心。” 知一并没嘱咐银哨去打探,是他自个主动收集信息,她见银哨上心,问他,“你认为该怎么做呢?” “小的不知,但您一定有对策。” “你都能私自探听了,显然有你的想法,不妨说说?” 银哨在知一注目下,斗胆道,“小的觉得,姑队长既收买人心,那您肯定不能给她得逞,得做些什么,让她失去大伙的信任。” 知一白他一眼,“是不是为达目的,无中生有,然后弄得大家人心涣散?” 银哨也觉此计不好,没再继续说。 知一拍了拍银哨肩膀,委以重任,“你再好好琢磨,想出个妙计替我翻身,我能不能重回辉煌,就靠你了。” 说完知一回房睡大觉,银哨登时觉得肩上胆子沉重,用力点点头,暗想绝不能辜负主子对自己的期待。 往后几日,银哨冥思苦想,砍柴想,生火想,甚至梦里都在思考,最后他终于憋不住了,走到知一跟前,“主子,你别折磨银哨了” 知一望着他眼周的黑圈抿笑,“别气馁啊。” “小的是真的想不出。” “你跟在我们身边,多少也该学着点皮毛吧。” 银哨痛苦地摇头,知一示意他坐在旁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银哨挠头,知一又道,“苍蝇得先盯着蛋,而后才能发现蛋有没有缝隙。” 简单来说,就是盯梢。 银哨领悟后开始紧盯姑念,她动向如何,见了何人,事无巨细地记录,每日清晨,知一的桌上便会出现姑念行程记录。 但银哨没发现,记录原原本本地躺着,压根没有被翻阅过。 这日夜里,知一正打算休息,挂在窗叮当作响,有人闯入周围的阵法里。 知一寻思大晚上谁会來?她开门浮生站在院外,神色慌张。 浮生走近,知一看清他不但慌张,还蕴藏恐惧。身为副队长,浮生平日没少见风浪,这般张皇失措,极为稀奇。 “队长,我,我摊上大事了。” 知一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浮生手抖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后稍稍平静,“今日我和五名陆兵在岛周围巡逻,突然听到轰隆声,我们循声找源头,搜罗一圈后并未察觉异样,大伙也没太在意便回岛,可我总放心不下,想着既然海上无事,源头或许藏在海中。 便一人潜入海里,在乾岛南方向,发现一只巨大的章鱼,章鱼触角卷着四个族人,族人手脚挣扎,摆脱不得。我心道这章鱼厉害,得回来禀报,早点救出他们。正要走,却看到姑队长,章鱼见到姑队长非但没有攻击,还匍匐着。 姑队长摸了摸章鱼的头,章鱼的触角收紧,族人不再挣扎,全死了。见到此景,我呆住,姑队长是在杀人灭口啊。与此同时,姑队长发现了我,她驱使章鱼抓我,我逃到水草丛中,水草缠住章鱼,我这才侥幸脱逃。” 知一沉思片刻,“死去是何人?” “不是我们陆队的。” 既非陆兵,便是水兵,能让姑念冒险杀之,想必是有缘由的。 知一嘀咕道,“若能知道姑念最近干了些什么,便好猜测了。” 浮生跪在知一面前,“队长,我目睹了她杀人,她定然要灭我口,您一定要救我!”。 说话间,脚步声悉悉传来,院外火把闪动,围绕着篱笆小院。 第四百二十七章,歪打正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浮生脸发白,哆嗦道,“她带人来抓我了。” 她的人,自然要护,知一指了指上方,浮生意会,跃上屋顶,紧贴不动。 “知队长,不知可睡下?”外面设有阵法,姑念领着人不敢冒然进来,陶木在外喊话。 知一走到阵外,眼扫一圈,故作讶异,“深更半夜,你们这是何意?” 姑念说道:“知队长可见过浮生?” 知一摇头,“他怎么了?” “他擅离职守,我们正在找他。” “浮生一向尽忠职守,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 “我也相信浮生,但需要找到他后问清楚。” “你这阵仗,可不想是找人,”知一指了指姑念身后的几十人,“倒像是抓捕人。” “浮生是陆队不可或缺的一员,听闻他失踪,大家都想尽快找到他。” 姑念边说边向知一身后瞟,知一笑了笑,“为了让弟兄们睡个安稳觉,你和陶木进来看看吧。” 这话正中姑念下怀,两人随知一入院,姑念向桃木打眼色,陶木绕着屋子外面搜。 陶木没有发现人,姑念眼睛扫向屋内,屋内仅有桌椅床,柜子狭小无法藏人。 姑念寻思岛上其他地方自己全搜遍,浮生不在这里又会在何处? 忽而姑念眼睛一亮,“银哨呢,他不在啊?” “我让他去给道枫红送瓜果了。” “深夜去?” “白日他得替我干农活,只能夜里去,此时没回,大概被道枫红拉去切药材了。” 姑念半信半疑,知一见陶木目光朝上移动,说道,“陶木,你要不要把我的地翻一遍,说不定人会藏在地下。” 陶木讪讪回:“知队长说笑了,您说人不在,自然不会在的。” 知一打着哈欠,送客意思再明显不过,姑念两人识趣告辞,待人全走后,浮生落地。 方才他们说话,浮生全听到,“队长,她是要安擅离职守的罪在我身上。” “这个罪好脱身,关键是得清楚,她隐瞒什么。” 浮生苦恼道,“眼下除了这里,岛上全是她的人,今夜过后,她定然加强警戒,我们想调查怕是不能够了。” “我想知道是她之前做过什么。” “您的意思是买通她身边的人打探?” 知一摇头,现在的姑念宛如惊蛇,稍微风吹草动便会觉察,冒然拉拢她身边的人,只会误事。 知一婆娑下巴,猛然大喜,双目发亮,“对了,银哨,我怎么把他忘了。” 她转身回房,将桌上一叠纸拿出,“银哨最近在盯梢姑念,将她的行踪全记录在上面呢。” “队长您真有先见之明,让银哨盯她。” 知一噗嗤一笑,“我可不能未卜先知,只是想过清净的日子,便打发银哨找事做。” 知一一心只想过闲暇日,才忽悠银哨,没想到歪打正着。 “你将这些全看了,然后挑出重点讲我听。”银哨记得详细,知一懒得全看,遂交给浮生,自个去睡觉。。 次日清晨,鸟鸣狗吠,知一才起床,浮生依然埋头纸堆中,银哨把早膳端到知一面前,知一让银哨别再盯姑念,免得被发现。 第四百二十八章,愈来愈复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待日照树梢,浮生终于看完,向知一总结,“姑队长近来频繁去采矿厂,那几个人很可能是采矿厂的人。” 知一点头,派银哨去查,最近采矿厂有没有人失踪。 傍晚银哨回来禀报,没有人失踪,倒是有人意外身亡,人数正好是四人。想来是姑念把那些人刻意安排成意外身亡。 知一问银哨,“打听清楚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银哨摇头,“只是普通下海的采矿工。” “一定有其他原因。” “这得进采矿厂里,向他们亲近的人套话。” “现在这个节骨眼,新人进去,太惹眼。如果能找到本来在里面的人打探,会更隐秘些。” 浮生插话,“有,双胞胎兄弟,最近姑队长调很多人去采矿厂帮忙,熊天熊地就在其中。” 听闻姑念遣人进采矿厂,知一心中的疑团增多,无缘无故派军队的人去那做什么? 事情愈来愈复杂,知一心里愈发沉重,“银哨你设法联系他们,让他们查。” 银哨得了吩咐,凳子没坐热又往外跑。 浮生失踪的消息在焰火族传开,有的人说他和宋莞一样,有的人说他遇难,众说纷纭,姑念没有出面做任何解释。 正苦于没有线索之际,银哨兴奋回来,“主子,我查到那几人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和我一样都入了腾达会。” “就是那个能得利的会?” 银哨点头,“他们几个都是拿钱的头,他们死了,那些钱全要不回来了。” “你交了钱没有?” 银哨笑了笑道,“我本来要上交的,那天不是被您派去调查了么,错过了,现在回看,真是躲过一劫啊。” 浮生寻思着:“队长,你说姑队长会不会是腾达的头,为了坑钱,故意将那些人杀了。” 知一并不妄下结论,“现在推断为时过早,要知道她是不会腾达会的主脑,得查腾达会。” 银哨自告奋勇,“我去,我去查。” “你是我身边的人,你去惹人怀疑。”知一顿了顿,“让熊天去。” 叮铃叮铃,窗台上的铃铛摇摆,清脆作响,知一和浮生互视一眼,有人到访。 浮生连忙躲在屋顶上,银哨去将人请进。 知一见瘸子和姑念同时来,又观两人面色严肃,料想必有大事。 银哨引瘸子和姑念入座,要泡茶,瘸子制止他,“我问几句话就走,不必忙了。” 银哨机灵,明白瘸子前辈赶人,知趣走开。 院子仅剩三人时,瘸子开门见山道,“知一,浮生到底在不在你这?” “不在,他失踪了,我也很着急,还让银哨出去找呢。” 若是瘸子一个人来,知一或许会说实话,但姑念在,她便不能吐实话了。 知一反问,“惊动了你,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忽然少了个副队长,我自然要过问,毕竟他知道焰火军很多事。” “他确实不在我这。” “我明白,浮生是你一手提拔的人,你对他爱护,合人情,可是得分清楚大局和个人。” 瘸子话里有话,知一不解其中意,“前辈有话就直言了吧。” 旁边的姑念出声,“我们怀疑浮生是三脉派来潜伏的细作。” 第四百二十九章,煎熬的等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先是一愣,随后道,“这不可能!” 姑念:“正因为浮生是细作,才会无缘无故消失。” 瘸子点头,“不错,三脉很狡猾,一开始就派出大量的细作,渗入我们当中。如今姑念接管陆队,浮生怕事情败露,便偷跑了。” 知一想替浮生辩护,可她不能说,一旦她开口,瘸子等人就认为她偏袒浮生,“有证据吗?如果说他是细作,总该有证据吧。” 姑念:“找到一些,目前不宜给你看。” “我认证据,只有亲眼见证据,我才会相信,否则就不能定论。” “待收集齐全,我会向你展示,知队长你是自己人,我们才透露给你,希望到时知队长能秉公处理。” “假如有证据证明浮生是细作,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见知一表态,瘸子前辈点点头,与姑念离开。 浮生从屋顶下来,激动道,“队长,他们是污蔑,我不是细作,不是!” 浮生眼睛通红,他对焰火族忠心不二,愿意为族人奉献出全部,包括性命。 而今他们诬他是细作,对他而言是侮辱,是天大的否定,他紧紧握着拳,几乎有些失控。 知一手搭在他肩头,“你是不是细作我最清楚,放心,我信你。” 一个信字安抚了浮生,他稍稍平静。 “他们是在逼你现身。因为你不是,所以你会乱阵脚,这样他们就能抓到你了。” 经知一分析,浮生又冷静了些,自言自语,“对,我不能慌。” 他克制住乱如麻的心,缓缓坐在凳子上。 浮生煎熬了两日,熊天终于现身篱笆小院,将他打听来的消息如实告之。 腾达会有十二个组,每组设一个组长,组长上面是部长,一个岛一个部长,部长之上是会长。 组长多是些人缘好的人,这样的人容易取得人的信赖,大家交钱给他也放心。 每月组长把收到的银子交部长,十二个部长里有一个大部长,大部长收齐各部长银子后统一上缴会长。 因此,除了大部长,谁都没见过会长。 急于摆脱细作罪名的浮生,心急问,“查到大部长是谁了吗?” 熊天一脸遗憾,“我混进去,连部长都没见到,更别提大部长了。” 浮生:“跟踪组长找到部长,再跟踪部长查大部长,只有弄清谁是大部长,我们就能知道,姑队长是不是腾达会的会长了。” “每月收了钱,组长才会见部长,现在已经过了月头,他们不见面的。” 照熊天所说,查大部长得下个月,心急如焚的浮生想到又要等,不免烦躁,重拳锤桌子,震得茶杯嗡嗡响。 见浮生急,银哨出主意,“不是快发放钱了么,密切跟踪组长,看看他跟谁接头取银子,谁就是部长。” 先查到谁是部长,再顺藤查大部长,这总比干等强。 熊天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副队长你别急,我马上去。”他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从刚才开始,知一便沉默,浮生好奇问,“队长,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你真觉得姑念是腾达的会长?” 浮生点头,若不是她,又何必杀那些组长,况且她卑鄙地诬陷自己,假如心里没鬼,她怎做这些?在浮生心里,已认定姑念是,就差证据了。。 “姑念身为右队长,焰火族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我想不通她为何做区区的会长。” 第四百三十章,有进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自然是因为权力无法满足她,谁会嫌弃钱多呢?” 队长职位虽高,俸禄却很少,远没有焰火族内经商的富裕。 就算这个理由行得通,知一还有疑问,“腾达会收来的钱流向哪里?为何能变出更多的钱给银哨这些人?” “我想多半是放贷。” 知一纳闷,浮生解释:“人难免有手头紧的时候,周转不过来就会去找人借钱,等缓过来后再连本带高额利息还债主。” 放贷并不是知一初次听,只是她完全没想到,焰火族内有,“借钱的人多么?” 浮生点头,知一心里有些沉重,又问,“有多久了?” “据我所知,已有半年。” 知一忽而想到宋莞,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宋莞会不会借了高利钱,才挪用公款?” “有可能,他先是欠赌债,然后找高利贷借钱,还不上了,借公款还,才暴露了。” “不,是他用公款还,依旧还不上,那些人恼羞后写的举报信。”原来知一认为举报信是恨宋莞的人所写,现在看来是放贷的人。 “一定是这样,宋莞不是您逼上绝路的,是放贷的人。” 知一叹气,“可惜,知道得太晚。” 当时若她追问下去,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腾达会害人不浅,知一决心找出会长,铲除此会,避免其他族人陷入宋莞悲剧。 过了两日,熊天打探到与他们组长接头的是造兵厂的鼠哥,银哨跟踪鼠哥,查到大部长是水队的洪如虎。 银哨盯了他几日,发现他总是待在岛上,并不外出。 浮生兴奋道,“会长定是水队的,否则他怎么不出岛,只要紧跟洪如虎,看他把银子给谁,谁就是会长。队长,我想亲自盯洪如虎。” 知一并不反对,只是觉得无法实行,“盯洪如虎需接近他,你如何近得他旁?” “我可以易容,然后以新兵身份进水队。” “现在不是招兵期,新兵如何进去?” “只要有钱,就可以。” 知一震惊,她从不知道花钱就能混入军队。 浮生又道,“焰火族有个替人办事的黑山羊,他专门给人办这种疑难事。” “除了进军队,还有什么他可以做到。” “听说他能搞到陆地上的好酒,可以替人在造兵厂或采矿厂谋职,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但大家都知道,做不到的事找他就可以办。” “焰火族内竟有如此神通广大的人。”知一对黑山羊非常好奇,想了解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办。 浮生见知一若有所思,心照她猜测此人身份,急道,“队长,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找出会长要紧。” 事分急缓,知一也觉得先办浮生的事,待这事了却,再查黑山羊不迟。 知一让银哨拿银子给浮生,浮生易了容,混入水队。 水队有新兵给老兵使唤的规矩,身为新兵的浮生争取做了洪如虎的小弟,得以近距离监视洪如虎。 到了月头,各部的银子都交在洪如虎的手里,这日浮生急不可耐地回来,略激动,“队长,晚上洪如虎会去见会长。” 第四百三十一章,浮生被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会长是秘事,浮生能轻易得知,知一不禁起疑,“你确定?” “洪如虎那人平时邋遢,只有见重要的人才洗澡,今早他洗了澡,又换了身新衣,一定是要见会长。” “会不会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 并非知一多疑,而是自觉告诉她一切太过容易。 部长,大部长,以及会长,他们轻而易举的知道了是谁,这不合常理。 “队长,我们是好不容易才打探到,没有一帆风顺。” “浮生,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晚上你跟踪洪如虎,无论他见到的是谁,都得耐住性子,暂时按兵不动。” 知一思索过后,认为当前宜观察不宜动。 “队长,捉贼捉赃,万一他见到的是姑念,当场捉住他们,我的罪名就能洗清了。”只要证明姑念是会长,他就可以将目睹姑念杀人的事告诉大家,澄清他为何无故消失,洗清细作罪名。 “不急,先看看再说。” 浮生动了动嘴,想争辩,但终于没开口,抑郁难伸地离开。 旁边的银哨见浮生沮丧,忍不住道,“主子,副队长很憋屈呢。” “越是关键时候,越要沉住气。” “洪如虎与姑念见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还要等。” “没那么简单的。”知一感觉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推着走,到达的地方,不过是别人想他们去的,而不是事实的真相。 “您是不知道,外面骂副队长的话有多难听。” 焰火族痛恨三脉人,对细作自然不会嘴下留情,知一虽没亲耳听,却也知那些话一定不堪入耳。 “只能先委屈浮生一阵,待查明真相,我会替他平反。晚上你去盯着浮生,我怕他冲动。” 银哨应下,傍晚时出了门。 知一在屋里静候消息,直到子时,银哨都没回来。 不好的预感在知一心里涌动,她在院子来回踱步,忽而外面响起脚步声,知一定睛看是银哨。 “主子,不好了。” 银哨人没到,声先至,知一蹙眉,心不由一紧。 待银哨近跟前,慌张道,“副队长,被抓了?” 知一惊愕,“怎么回事?” 浮生喘气道,“我们跟踪洪如虎,见到他与姑队长碰头,洪如虎把银子交给她之时,谁知副队长跳了出去,指着姑队长称她是会长。” 知一捂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没好气道,“然后呢?” “姑队长认出是副队长,出手将副队长制服,而后扭送到瘸子前辈面前。到了前辈面前,副队长将腾达会的事说出来,指证姑队长是大会长。姑队长向前辈解释,那银子是她吩咐洪如虎去取来,准备付给造兵厂的,还道出箱子里是四百八十五两银子。” 知一接话,“瘸子前辈数银子,正好是这个数。” 银哨点头,“银子数目正确,瘸子前辈自然相信姑队长,不信副队长。现在副队长已经被关起来,待明天公审。” 知一长叹气,这夜非但没有抓到会长,还赔上了浮生。 银哨又道,“明日审副队长是定他细作之罪,队长,您得救浮生啊。” 浮生对焰火族的忠心毋庸置疑,知一当然会救,翌日她出现在议事堂,虽然知一被停职务,亲卫队还是给她搬来凳子。。 知一坐在黑子前辈边上旁听,除了她,很多陆兵也来了,他们不相信浮生是细作,特地赶来围观。 四百三十二章,浮生是细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瘸子坐在正中,亲卫队将浮生押上,厉声喝,“浮生,你可认罪?” 浮生昂头,一脸倔强,“不认,我对焰火族忠心不二,绝不是细作。” “看来不摆证据,你会狡辩到底,好,我让你心服口服。” 瘸子挥手,姑念把人带进,这人知一瞧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认得他吗?” 浮生:“他是守码头的张斌。” “认得就好,张斌,你说说你们副队长有什么可疑的行迹。” 张斌说道,“每月逢初一十五,副队长夜里就会外出,一直到子时才回岛。” “浮生,你作何解释?” 浮生顿了顿,支吾回:“我,我去钓鱼。” 知一眉头微紧,浮生不钓鱼,这点全队都知道,他找这个借口,未免太笨了。 姑念揭穿他,“你连渔具都没有,钓什么鱼。” “我,出去有我的理由,但绝不是干坏事。” “好,就算你做自己的事,这个你如何解释?”姑念拿出一件衣服,外面看无异,翻开里面却是葫芦岛和其他岛屿的布防图。 在场人哗然,浮生吃了一惊,“衣服是我的,可里面的图我不知道。众所周知,我每天勤换衣物,若图在衣里面,我晾出去的时候不怕被人瞧见吗?” 姑念冷冷道,“这图是特殊的药液所绘,遇酒才显现,所以你毫无顾忌。你说不是你画,请拿出证据。” 浮生无法自证,瘸子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不是细作,我一心对焰火族,没有二心。” 瘸子正色道,“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经查证,浮生是细作,判死刑,先关起来,等族长回来签死令后执行。” “我不是,我不是!”浮生叫喊,脸涨得通红,瘸子挥手,示意亲卫兵押他下去。 浮生将头转向知一,“队长,您说话啊,您不是相信我的吗?” 瘸子凝视知一,“知队长,你可是说过,认证据的。” 众人聚焦在知一身上,心里均想,浮生是知队长爱将,她会不会替他平反? 知一缓缓道,“既有铁证,自然可以定罪。” 话如晴天霹雳击中浮生,他怎么也没料到知一会改心意,委屈喊,“队长,您怎么不相信我了,这衣上的图我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诬陷我的。” “闭嘴!”知一板着脸呵斥,浮生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面前的队长陌生得可怕。 知一拿过衣服,指着乾岛说道,“乾岛的布防只有你我知道,上面画得清清楚楚,其他人要诬陷你,布防怎么画得出来!” 旁人恍然,怪不得知队长笃定浮生是细作,原来是因为这个。 浮生呆住,知一又道,“我相信你,而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盯了一阵布防图,浮生垂头,不再辩驳。 “副队长,枉费我崇拜你,没想到你是细作,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陆兵忽然喊道,声音带着愤怒。 “浮生,你这个小人!” “骗子,亏我把你当兄弟。” 陆兵们接连骂了起来,浮生低着头,没有做任何辩解。 瘸子使眼色,浮生被押走。 “浮生的事有结果了,那腾达会是怎么回事?”旁边的秃子开口问,“洪如虎,是不是腾达会的人?” 姑念回道,“洪如虎确是是腾达会的。” “那赶紧逼问他啊,找出会长。” 姑念看了眼瘸子,瘸子说道,“他死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会长身份成悬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震惊,如此重要的人怎么会死。 瘸子说道,“我们查明他是大部长,便连夜审讯,在逼问中,他忽然暴毙。” 秃子质疑,“这么紧要的证人,怎么能让他死,其中一定有猫腻,是谁审讯的?” 姑念站出来,“是我。” 众人再次吃惊,秃子不解:“为什么是你审讯?” “他是水队的人,自然由我审。” “你是嫌疑人,怎么能让你审,瘸子,你把人交姑队长,未免太草率了吧!” 秃子的惑疑也是知一的,就算姑念能自证清白,谨慎些也该避嫌换人审。 “我相信会长不是姑念。” “你相信?单凭你个人主观看法就决定,这太儿戏了。” 瘸子缄默,秃子又道,“现在人死了,你说怎么办?” “我已经查封这个会。” “主脑没抓到,查封顶什么用?” “我会发布禁令,焰火族人不得加入类似的会,一经发现,按重罪处。” “会长不找了?” “我会继续查。” 秃子哼了声,“没有线索,你要查到猴年马月咯。” “秃子,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的是事实!” “你少以下犯上,我是代族长。” “就事论事,做得不好就承认。” 秃子和瘸子当众吵起来,知一默默地往外走。 随着洪如虎死去,腾达会长是谁将成为悬念,知一的每一步都很沉,不知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心思多。 她无比想念赤烈焰,想念他的臂弯,想念他的笑,想念他沉稳的声音。 感觉有人站在她旁边,知一侧目,是哑子前辈。 哑子打了个跟她走的手势,知一明白前辈看出她有心事,欲开导她,她便承其好意,跟在印子后头。 葫芦岛有一处海岸线凹进陆地,形成港湾,哑子和黑子同住在港湾里的椰之林中。 知一与哑子对坐,她抿了一口哑子泡的茶,“真香,是菊花泡的?” 哑子点头,知一犯嘀咕,“我平时泡,怎么没这么好喝。” 哑子在地上写,“无关茶,是心境,泡茶的人无心,泡出的茶也是无心的,自然不好喝。” 知一受教点头,此时黑子前辈回来,走近后抱怨,“两个加起来上百岁的人,吵起来没完没了。” 哑子和知一互视一眼,明了她说的是瘸子和秃子。 “你怎么走了,也不留下好好劝。吵到后面,居然相互泼墨水,我去劝,反被泼一身。” 听闻两位前辈泼墨,知一暗笑他们小孩气。 哑子温柔一笑,指了指里面,示意黑子换身衣服。 黑子往屋内走,想着周围没男人,也不关房门,直接脱衣换。 知一无意见瞥到黑子的前胸,胸上刺了一朵红花,绚丽娇艳,格外引人注目。 哑子注意到知一的目光,向她比了个嘘声,暗示知一装作没看见。 知一想着这或许藏着黑子前辈的往事,按捺住好奇,不敢多问。 黑子前辈换好衣服落坐,灌了几杯茶,“族长可说何时回来?” 赤烈焰离开焰火族已经有一个月,怕三脉通过信件追查赤烈焰下落,故而赤烈焰没有写信,即使来信,也是亲卫兵报平安的信。 “道枫红说过,少则两月,长则半年。”。 黑子忧心道,“瘸子和秃子两人越来越不对眼,族长再不回来,两人怕是要崩。” 第四百三十四章,又有新主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并不引以为意,“两位前辈相识多年,不至于翻脸。” “正是认识多年,容忍度才会差。两人都冇臭毛病,瘸子好面子,谁让他下不来台,他就和谁急,偏偏秃子易怒冲动,直言不讳,两人能不吵么。” “同为焰火族好,即便是吵也不会伤感情的,两位前辈表面是凶了点,心其实软得很。” “但愿如此吧。”黑子叹息,旋即转笑,“女娃娃你来了,帮我选衣衫,看看哑子儿子的百日宴我穿哪件好。” 说完拉知一进屋,打开两个大衣柜,柜里挂得满满当当,各色各样的衣裙都有,初略估计有上百件,比知一的衣衫都多,知一不禁看呆。 黑子见知一呆住,没好气道,“只许你们小姑娘爱美,就不准我老婆子爱?” “没,我是自愧不如。” 因为要训练,知一通常穿军装,女儿家的衣裙总共不超过十套。 “别怪我老婆子唠叨,你啊也该趁年轻多打扮打扮,别整天穿男装,蹉跎大好青春。女人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 知一一件件看过,发现衣衫设计独特,“前辈,这些真好看,在哪做的?” “筝娘做的。” “我倒不知道筝娘会做衣服。” “筝娘手巧,哑子娶到她算是有福气了,快瞧瞧,我穿哪件好。” 知一给黑子参谋,替她挑了件水红色的,尽管颜色艳丽,筝娘配上黑色牡丹,压住了水红的出挑,多一分沉稳,即使黑子前辈穿也不会令人觉得不合宜。 知一暗叹筝娘手艺好,寻思也找她做一件,烈回来那天,就穿新衣去迎他。 与哑子和黑子道别后,知一期待早日得新衣,前往兑岛找筝娘。 上岛后经过药庐,闻到药庐里飘出清香之味,好奇之下走进去。 药庐前堂白洛三人给人瞧病,知一不打扰她们往后堂走,见道枫红捏着一颗丹药仔细端详,知一顽皮一把抢过,“什么宝贝啊,瞧得出神。” “快还我!” 道枫红要抢,知一转身避开,“说说嘛,这是什么呀?” “你先还我,别弄碎了。” 道枫红神色严峻,知一还给他,道枫红吹了吹,小心翼翼放回锦盒里,“这丹专治女子手脚冰凉,气血不通。” “冬天我手脚像冰一样,正适合我。” 道枫红把盒子收到身后,深怕知一再抢,“想得美,我给阿音朵的,没你份。” 知一厚脸皮要求,“你再弄一颗呗。” “你以为是炒菜啊,想吃就有,它需多种药材,整整花了我两个月呢。” 被拒绝的知一只得搬出情谊,“道枫红,咱们虽谈不上要好,也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忘了无力回天蚁?” “我知道,你救过我,不是我不愿意,奈何药材稀缺啊,眼下没足够的药材。” 听到药材,知一愣了愣,旋即道,“药材除了买,你自己采摘的?” 道枫红点头,“我倒是想让人去,可他们不识草药。” “没有可以培养啊。”。 知一双目发亮,道枫红微微后退,“你打什么鬼主意。” 第四百三十五章,何时请喝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了笑,“你看啊,若是你教人识草药,往后你坐在药庐里,舒舒服服地喝茶,让他们日晒雨淋采摘,多好啊。” 道枫红瞧出知一没安好心,果断拒绝,“你又想诓我给你教人呢!不干,坚决不干。教白洛几个已经费我好大劲了,还要再教,不教。” “别拒绝嘛,这不仅对你有好处,对整个焰火族是有益的。你也看到了,东海不断向草四爷威逼,万一他顶不住归顺,往后天下的药材都在东海掌握里了。” 药材的关键是采药人,若有一批属于他们的采药人,便可打破东海的垄断,不受其控制。 道枫红想了想,“曹氏和叶氏手下的采药人成千上万,你只能培养一小批人,不顶用啊。” “成千上万的是普通采药人,我们培养精良的采药人,专采摘名贵的,稀缺的,药材里贵的才值钱,不是么?” 道枫红沉思不语,显然是动摇了,知一趁热打铁,“东海多霸道啊,让他们手握全部药材,定然抬高药价,人们买不起药,生不起病,那像话么?道公子,大家的未来,全系你一念之间啊。” 半响后,道枫红叹气,“我培训他们是不想东海得逞,不是帮你。” “是是是,道公子心怀天下,是苍生之福,焰火族之幸。” “你挑好人领来见我。”道枫红因妥协而闷闷不乐,偏知一不识趣,“药材齐了,别往了给我炼一颗哦。” 道枫红切齿回做梦二字,知一抿笑,想着药材齐了,再哄骗他。 百日宴当日,印子前辈在自家屋前摆二十桌,人声夹笑,热闹非凡,知一与姑念以及其他前辈同桌。 宴席过半,黑子打趣知一,“女娃娃,你何时请我们喝酒啊?” 知一笑回,“前辈要喝酒,容易,明儿就去我那,我给您备最好的酒。” “酒我自己有,我想喝的是喜酒。” 其余人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知一笑道,“这事您问错人了。” “那我该问谁?族长?” 秃子插话,“族长那小子,从不谈私事,一说就冷脸,你黑子前辈可不想碰钉子。” “黑子前辈要问的是黄道吉日,哪天是百年难遇的吉日,我就哪天请您喝喜酒。” 知一说完,众人皆笑,黑子抿笑,“你这女娃娃,真是滑头。” 秃子附和,“不错,论滑头,没人比得过她。” “我就当秃子前辈夸我了。”知一举起酒杯敬他,同秃子干杯。 黑子又转向姑念,“姑队长,你也不小了,趁着年轻赶紧找。” 没等姑念说话,瘸子答道,“人家有心上人了。” 黑子一脸疑惑,瘸子含笑,“你是脸黑,不是眼黑,看不出来姑念喜欢谁么?” 黑子猛地醒悟,视线在姑念与知一身上来回转,支吾道,“这不太好吧。” 瘸子喝了酒,半醉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族长将来会成大事,不会只有一个夫人,你说是吧,知一?” 知一将酒杯放在桌上,“别人我不管,但我的夫君只能有一个夫人。” “你这想法要不得,得改,男人喜欢温柔的,太霸蛮的不会娶回家。”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不配做我夫君。” 瘸子笑了笑,“今非昔比了,你还以为你是神,”没等他说出后面的族字,他旁边的黑子塞一块肉到他嘴里,“瞧瞧你,光喝酒不吃菜,现在酒上头了,尽说胡话。” 秃子瞪眼,“就是,你多吃点。”。 瘸子见黑子使眼色,便闭嘴,他旁边的姑念却开口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心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有劳前辈费心,姑念公务繁忙,别的事无暇顾及。” 秃子冷哼,“能不忙么?又是水队陆队,还插手采矿厂。” 啪一声,瘸子的筷子摔在桌上,“这事是我决定的,你有意见冲我来!别阴阳怪气对姑念。” “冲你来就冲你来,我也就算了,女娃娃为人如何大家都清楚,你让她停职,叫姑念管这管那,偏心得太严重。” “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 “这不合理!焰火族是一个将礼法的地方,岂能凭借你的想法做事。” “族长委托我全权处理族中事物,我就可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等族长回来向他说,现在,就按我说的办!” “我就看不惯,女娃娃,明日你去采矿厂,监管采矿,别让其他人手伸长。” “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当初族长钦定,由我统管造兵厂和采矿厂。” 瘸子气得眉立,秃子转头对知一道,“听到没有,明日就去!” 知一迟疑,秃子说道,“有我在,不怕。” “我不同意!知一,你不许去。” “怎么,你要恢复她的队长之位?不是的话,她为何不能去?她这样的人才,难道留在屋里发霉?女娃娃,走,别理他。” 秃子带着知一离席,出来后,知一向秃子道谢,她也认为瘸子前辈做事太主观,可算有人说出来了。 “瘸子那人,老固执,等你的族长回来,你得多吹耳旁风,让他把瘸子换了。” 知一的话能影响赤烈焰,她却不会滥用,“族长一向自有主张,我可动摇不了。” “你不挺机灵的么,就搞不定他?你搞不定,别人就有机会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姑念喜欢族长。” 知一没瞎,姑念瞧赤烈焰的眼神是发光的,喜欢早透过神情展露,但知一对赤烈焰有信心,“族长不喜欢她。” “现在不喜欢,难保以后不动心,现在她在族中势力一步步扩大,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不喜欢也得喜欢。” “会么?” “女娃娃,你经历少,听我的准没错。” 翌日知一听从安排,到造兵厂找秃子。 在秃子前辈的屋里见一只小白兔迈着短腿爬,她玩心起准备去抓,秃子从旁赶来一把抱起它,“不许碰我的心肝。” 秃子小心翼翼捧着,一脸宠溺。 秃子抱兔子,已是奇事,五大三粗的他还给它取名心肝,这简直是天大奇事,知一呆住。 “看什么,我就不能养兔子么?” “可以,但您取的名字,有点,”知一顿了顿,“特别。” “你瞧瞧它,又白又胖,还很乖,自然是我心肝。” 秃子长了一副恶相,让人见到不敢靠近,平日说话粗声粗气,眼下低眉含笑,温柔的神情令知一很是不习惯,胳膊上还起一粒粒的疙瘩。 “我可警告你,别招惹我心肝,吓坏她我非拧你头不可。” 知一暗想,秃子您的模样都没吓坏,她更不会了。 “您的心肝确是惹人爱,我就想摸摸,没别的意思。”说着不由自主伸出手,秃子一掌拍在她手背,“不准摸,会弄脏它的。” 秃子说着抱着兔子远走。 “老大可紧张他的心肝了,知队长您可千万别碰,否则老大会骂人的。”旁边的工人好意提醒知一。 不过是只兔子,不碰就不碰,知一寻思待烈回来让他给自己也找一只。 第四百三十七章,祸不单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秃子前辈领知一到采矿厂,交代众人,知一为采矿厂的监管人,一切事务她说了算。 知一花了两日熟悉采矿厂,事情也就三件,招矿工,安排矿工下海开采,铁矿采回来后送造兵厂。 事虽简单,人的相处却不融洽。矿工与外派来的水兵陆兵彼此看不顺眼。 矿工认为水兵和陆兵抢走他们饭碗,水兵陆兵觉得矿工找茬,双方一言不合就闹,令知一颇为头疼。 这日海上狂风大作,鸟兽不安,潮倒回海里,是海啸来临之兆。 知一立刻派人通知海底矿工,离得近的矿工收到消息返回,远的矿工无法赶在海啸前通知。 情况危急,知一命人去请水兵,水兵行速快,他们去还来得及。 直到海啸至,水队也没有出兵,知一万分恼怒,冒风雨赶往水队,她到之际,秃子与瘸子也在,两人已经吵起来。 “胡说八道,水队根本就没有收到信息。” “我们明明派人通知了!” “你把人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知一把派出的管全叫来,管全进屋后唯唯诺诺道,“我到了门口,与水兵发生口角之争,他们不给我进去。” 知一沉着脸,“你有说事情紧急吗?” 管全点头,秃子揪住这点指责水队,“瞧,是你们的人不给他进去,不是我们没有告之。” 瘸子骂姑全,“报信就报信,你与人吵什么架。” “这只能说明水队太嚣张!” 秃子与瘸子争执不下,知一心里又气又恼,因为一点意气用事,把正事耽搁了。 屋外风声尖锐,雨势可怖,海啸正倒海移山,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知一担忧海底矿工,姑且不追究谁是谁非,理智道,“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想想海啸后如何救人。” 知一的话成功使瘸子和秃子消停,姑念沉重道,“海啸到來,海底涌动,海流汹汹,恐怕已经把人推走了。” 言外之意是无法救了,众人一阵缄默。 知一忽然说道,“我记得矿周围有安全庇护洞。” 建矿之时,赤烈焰考虑到突发灾害,设下庇护洞,如今看来,十分具有先见之明。 秃子大喜,“对,下面有庇护洞,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们一定藏在里面,说不定没被海流带走。” 庇护洞令人重燃希望,待海啸过去,水兵下海,传回海啸致矿附近的岩壁崩塌,岩石覆盖庇护洞的坏消息。 庇护洞被埋,矿工哪里还有活着希望,众人又变沮丧。 知一说道,“不能放弃,庇护洞内有水有食物,若是他们在洞内,可以靠食物撑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将上面的岩石移开,人还有救。” 瘸子点头,“事关人命,即使有一点希望,我们也得尽全力。” 姑念说道,“我立即调派水兵陆兵。” 瘸子补充,“亲卫队也去,人多快些。” 三队兵下水挖掘,水下阻拦力大,挖掘十分消耗体力,便采取三队轮流方式,让人有恢复体力的时间,体力充沛,速度才会快。 经过两日奋力挖掘,焰火军终于找到第一批人,解出他们。 紧接着又找到第二批,第三批,虽救了一部分人,但仍然有五十人不幸身亡。 因事故而死的矿工,按照规定,由焰火族拨放安抚费到采矿厂,采矿厂分发给矿工家属。。 知一得到款后,准备亲自一个个分发,秃子却突然到访。 第四百三十八章,不得力的下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造兵厂火炉出现裂痕,若不修理,会造成事故。 新造兵厂是知一带人建的,秃子寻思知一有经验,此事让知一找人修。 知一应下,秃子催促,“事不容拖,你立即去办。” “等我发放了安抚金后立即着手去办。” “火炉迟不得,发放的事给管全办吧,他的人你还信不过么。” 知一寻思发放安抚金也不是太大的难事,让管全办也可,便叫来管全,派他去分发。 寻到造火炉时的图纸,知一找来原来的工匠,大伙连夜开会,讨论出修补方案,翌日动工。 三日后火炉修葺完毕,知一才终于松口气,几日没有睡个安稳觉,打算回篱笆小院睡个饱。 远远见到印子气冲冲而来,知一寻思谁惹到他了。 待印子近了之后,劈头盖脸对知一一顿骂,“知一,你良心被狗吃了么,连安抚金都拖,我真不知道你的心会如此黑。” 知一懵了片刻,“安抚金我已经让人发了啊。” “梦里发的吗?若不今日我碰见一个家属多嘴问了句,我还不知道你们没发。” “这事我交代管全,他禀报我已经发完了。” 印子不信知一的话,知一无奈只能与印子一同去找管全。 找到管全后,管全一满脸茫然,“此事是我安排的,我已经吩咐月婶发了。” 知一蹙眉,明明交代管全亲自办,他怎么又让别人去做。 管全把月婶叫来,月婶支吾道,“我本想发放的,但是到了结矿工月钱了,造兵厂没有给我们结钱,我想着先吧工人的钱结了,待造兵厂还了钱再给家属发放。” 得知月婶擅作主张,知一气得胸闷,感觉头顶要冒火。 管全责怪月婶,“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啊!” “工人月钱急,假如没有按时发放,他们是要闹的呀,你常和我说事分急缓,先做急的再做缓的,我便按照这规矩做。” 印子讥讽道,“知一,这就是你带的好下属!” “是我管教不严,我的错。”知一深知辩解是狡辩,只能主动认错,以平印子前辈的怒火。 “承认错有什么用,事办了才紧要!你赶快吧安抚金放了才是正事!” 印子摔门而去,管全和月婶互视一眼,知一深吸气,“造兵厂欠我们多少钱?” “一千两。” “怎么会这么多?”按照一个月两百两的交易账目,这个数目至少是欠了三个月。 “我们追了几次,他们不结我们也没办法。” 知一寻思马上找造兵厂结银子,今日发放安抚金,“你带好账目,我们去找秃子前辈。” “您不用去了,秃子前辈昨儿去陆地了。” “他去陆地干什么?” “采购东西,得去好几天呢。” “去找他们的账房。” “秃子前辈不在,账房是不会结钱的。” 知一明白,秃子不在,要到钱的可能很小,但她还是要试。 果然账房拒绝结算,知一空手而归。 采矿厂拖欠矿工家属安抚金的消息忽而传开,许多家属纷纷找上门要钱,他们将采矿厂围得水泄不通,集合在大门口嚷嚷着要钱。。 知一躲在里面不敢出来,管全见知一犯愁,在旁边出主意,“要不您去求助瘸子前辈?” 第四百三十九章,受窝囊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脑子里浮现瘸子绷着的脸,当即摇头,她才不愿碰钉子呢。 管全劝说:“若瘸子前辈肯借钱给咱们周转,这难关可以轻松度过。” “瘸子前辈办事一板一眼,不会答应的。” 更重要的是瘸子本就对知一有意见,去求他他指不定如何讥讽知一呢。 “我知道,瘸子前辈肯定会对您冷语,但你想想那些家属,受几句瘸子前辈的气也就没什么了。” 知一暗思管全的话不无道理,事情由她而耽搁,她理应善后。她硬着头皮去找瘸子,见到瘸子,还没说话,瘸子先开口,“想找我借钱?” 知一颔首,瘸子回绝,“不借。” 知一深吸气,厚脸皮笑,“前辈,您就帮我这回吧?” 瘸子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做事一向依照自己的性格,以前是有人替你擦屁股,这回没了,你就受着吧,好好吸取教训。” “我知是我的错,但是矿工家属那,” 没等知一说完,瘸子打断她,“钱我已经拨了,是你办事不利,怨不得别人,总之我这里你休想要到钱。” 从瘸子那吃了闭门羹,知一灰头土脸地走出,候在外面的管全见她丧气样便心照结果了,凑在知一旁边,“您也别太难过,咱至少努力了。” 瘸子的话就像是耳光扇在知一脸上,身为神族,知一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不免有些气愤,“我都说不去了,你非得让我去,好了,被他骂一通赶出来,现在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是是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瘸子前辈如此不近人情,哎,全怪我。” 知一又气又恼,“这下好了,他更看低我了。” “瘸子前辈实在太冷酷了,小的还有一主意,可以让您争回这口气。” 知一狐疑看着他,管全说道,“瘸子前辈不借,我们找别人啊,凭您的身份,焰火族里有人愿意借给您钱。” “有人肯?” “付利钱自然是肯的。” 听到利息,知一迟疑,目下又别无他法,“多少利钱?” 管全伸出三根手指,知一吃惊道,“这么多?” “我们也借不长,这利挨得起。秃子前辈一回来,我们就可以还上了。” “你容我想想。” “我看这事可行,您也不想让那些家属整日在门前喊吧,拖得越久,其他人对您的印象越差。” 知一当然不愿自己名声有损,有些动心,“你说秃子前辈会几时回来?” 管全笃定回,“我看不出七天就回来了。” “他不会一个月后才回吧?要是一个月,那利钱可就付不起了。” “不会,往常他最多去十日。” 知一算了算十天的利息,可以付得起,“那,你帮我联系下那人,我和他谈谈。” 管全应承,急忙去办。 知一回到篱笆小院,阿音朵和道枫红在里面等她,道枫红见了她讥笑道,“哟,哪里来的丧家犬,走错地了吧。”。 阿音朵看了他眼,示意他别再说,知一心里本就难受,被道枫红挖苦,气噌噌往上冒,黑脸道,“银哨,送客!” 第四百四十章,借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见知一生气,忙解释,“知一,你别生气,我们来没有笑话的意思。” “我不过是个丧家犬,被人笑话是应该的。” “做错了事,还不许人家笑?不想人笑,就别做!” 阿音朵瞪道枫红,“道枫红,你少说一句。” 道枫红哼了声,偏过头,知一气急,“银哨,送客!” 旁边的银哨压低声对阿音朵两人道,“你们还是先走吧,等主子气消了再来。” 阿音朵寻思等知一冷静点再来也不迟。 “从今儿起,我谢绝访客。”知一冷不丁说道,道枫红讥讽一笑,“你就这破院,想请我,我还不来呢。” 言罢,道枫红拉着阿音朵大步往外。 银哨望着两人背影,劝道,“主子,他们真的是来帮您的,方才我听道公子说他要找瘸子前辈给你做保呢。” “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道公子嘴巴虽毒,也是很义气的。要不我去给您追他们,他们回来后,有话好好说。” “不必了,我已经有解决的办法,用不着他。” 知一说完回房,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银哨叹气,想着还是悄悄去给道枫红和阿音朵赔礼,替主子挽回一点友谊。 翌日,在管全的牵线下,知一见到杨山。 杨山高瘦,下巴长着一撮胡须,笑容亲和可掬。 “杨老板,利钱能不能再少点?” “知队长,咱们得按照规矩来,若是在你这少了,日后别人来找我,我若不少,别人会说我的。” “你这利实在太高了。” “知队长,你借的钱不少呢,若不是信得过你,这么大笔银子,我是绝不会借的。” “话又说回来,杨老板是从哪里有这么大笔钱呢。” “怎么,知队长还管起钱的来处?” “我就是怕钱来路不明,我借了会惹事。眼下我可不能在出差错了。” “你放心,钱来路绝对正,不会给您惹非议。” “那就好,利钱你就再通融通融吧,还是说,你做不了主?” “我就是老板,岂会做不了主,倒是知队长,似乎对我很有疑虑。” “我疑虑的只有利息。” 知一说完这话,杨山明白过来,她东拉西扯的是想让自己少利钱。 “杨老板,您瞧我们借这么多,你就破例一回,少点钱吧。” “这规矩坏了,往后我再借给人家也得少,这个头开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知一说完转身走,管全和杨山互视一眼,杨山向管全使眼色,管全忙追了出去。 一炷香后,管全又回来,杨山打听,“她什么意思?莫不是看出了端倪?” “不是,她就是拿乔,逼你让利。” 杨山缓气,“她提到背后的人,我还以为她看出我不是老板了呢。” “她唬你的,你镇定点,别露馅。” “你再在她旁边吹吹风,务必要拿下她。” “我知道,事成后别忘了答应给我的好处。” “少不了你。” 管全和杨山笑了笑,面上露出奸诈之色。 知一本想再晚两日,怎料那些矿工家属愈发迫不及待,在管全的怂恿下,知一还是向杨山借了银子,用钱安抚好矿工家属。 知一好不容易松口气,阿音朵找上门,“听说你已经把钱分给矿工家属了?” 知一颔首,阿音朵又问,“你从哪里来的银子?” “我自有我的办法。” 阿音朵神色凝重,“你是不是找人借高利钱? 知一不想骗阿音朵,沉默以对。 阿音朵知自己猜中,“你怎么能借高利钱呢?” 第四百四十一章,填不上的窟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无奈回,“我别无选择。” 未免矿工家属继续闹大,知一只能这个办法。 “你还有我啊,我已经说服了道枫红,我们可以替你担保向瘸子前辈借银子,解你的燃眉之急啊。” 知一苦笑,“晚了,我已经签了契约,现在来不及了。” “那么高的利钱,你拿什么还?” “我自有办法。”其实利钱是从采矿厂的盈利中扣除,本来盈利是要分给矿工的,但目前有危机,只能占用盈利。 “知一,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但知一处处隐瞒,阿音朵便无从帮起了。 “我知道,我很感激你,但是我自己可以。” 阿音朵想要再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知一日夜盼望秃子前辈回来,谁知道十日过去,秃子并没有回来,与杨老板约定的还钱日临近,采矿厂的唯一钱来源造兵厂,造兵厂不结钱,采矿厂一分钱都没有。 除了杨老板的利钱要还,采矿厂工人的工资也要结,双重压力压在知一的肩上。 杨老板进屋后,知一还没开口,杨老板笑道,“我知道知队长您的难处,您欠的钱可以缓一缓,这个好说,您的为人我信得过。” 知一如释重负,“多谢杨老板体谅,等秃子前辈回来,我一定把钱还上。” “不急不急。”杨老板浮出笑容,“到月头,知队长该给工钱了吧。” 知一点点头,“可不是么,我正犯愁呢。”忽而她看着杨老板,笑了笑,“不知杨老板,愿不愿意再借我一点?” “旧账没清,不可再借,这是我的规矩。”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杨老板,可是这些工人等着钱养家糊口,拖他们的工钱,我实在过意不去,杨老板,你能不能发发慈悲,再借我一点。” 杨老板眼珠转了转,“再借也不是不可以,但利钱得提高。” “啊,还要再高?” “当然,不然我何必破例呢。” 知一沉吟片刻,“好吧,就再高一点。我要一百两,什么时候可取?”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我需要两天时间备。” “没有现成的么?” “本来是有的,这不是被你借完了么。” 知一尴尬笑了笑,杨山站起,“等着吧,两日后我会带着银子来。” 杨山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哼着小调,谁都能瞧出他的好心情。 过了两日,杨山把钱交给知一,知一用这钱支付工钱。 秃子离开二十天后,终于回岛,知一带着账目去要钱,秃子看了账,叹息道,“对不住了知一,给你惹了麻烦。” “秃子前辈,您再不回来,采矿厂可就无法运转了。” “我立即让人给你结款,不过,我只能结款一半给你。” “为何?秃子前辈,采矿厂可等着银子的呢。” “我知道采矿厂的难处,但我造兵厂也有难处,姑念也欠我钱呢,说是族长不在,大额银子无法一下子付。” “可我,真的缺钱呢。”知一不便告知采矿厂欠高利钱的事,这并不光彩,说了只会令自己面上无光。 “就这样吧,我立即让人准备。”秃子命账房准备钱,这钱知一还没捂热乎,就全到了杨山手里。 欠的钱利滚利,这钱还不够总欠债的一半。 又过了十日,杨山来收钱,知一如实说没钱,杨山笑渐渐敛去,“我也想给知队长宽容,可我还有别的主顾,他们正需要钱呢。”。 “你再宽限几日吧,我会想办法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在钱面前都是孙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杨山面上依旧挂着笑,只是笑毫无温度,甚至令人发指,“据我所知,采矿厂无分文进账,知队长哪来钱?借钱么,除了我,整个焰火族再无人能借给你钱,而瘸子那边,知队长也借不来钱吧。” 知一沉下脸,“你对我的处境很清楚。” 杨山笑变得老谋深算,“当然,若是对欠债的人不了解,我怎能借钱呢。” 知一索性坦诚道,“当下的我的确没有还钱的能力,和你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拖延罢了。” “知队长为此心烦吧。” “不瞒你说,我已经连续十日失眠了。” 杨山满脸怜惜,“你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本不该承受这些。” “杨老板如能体谅,知一不胜感激。”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知队长是我们焰火族的大人物,怎么会没有路走呢?” “杨老板愿意给我指一条?” “当然,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逼到绝路。路是有的,就看知队长走不走了。” “你说,只要能摆脱现在,什么事我都会干。” 杨山唇角微扬,这是垂钓者看到鱼儿上钩时露出的神色。 “知队长现在虽然暂停职位,可陆队里的人都还服你的,你的话他们也会依从。” “陆队是我一手带出的,他们对我很敬仰,”知一顿了顿,“杨老板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希望知队长与招新兵的连宽打个招呼,让一些人顺利通过。”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一群爱族的好青年,可是碍于招兵的条件都被排除在外,这对他们很残忍。” 陆兵并非什么人都要,符合条件的才能进。 知一想了想,“他们什么地方不符?” “体能差了点,其他的都很好,尤其是人品,那是没得挑的。” “选人都是根据条件的,这,我左右不了。” “知队长这么说就太不近人情了,他们有志于报效焰火族,体能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要你和连宽招呼一声,考核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就能过,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事。” 知一摆头,“连宽人正直,恐怕不会答应。” “你去说说看嘛,他是你一手提拔,没有你就不会有他,你对他恩重如山,想必他不会是个白眼狼,拒绝你的请求的。” “我,我开不了口。” “知队长,若是这事办成,我就免你一个月的利钱,如何?” 听到免利,知一的双目发亮,杨山浮出狡猾的笑,心想着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知一应下后,杨山哼着曲回到家中。 杨夫人见杨山回来,迎上前,“如何?” “她答应了。” 杨夫人拍手,“太好了,这回要发了。我还以为知队长不肯,没敢答应人家呢。” 杨山讥笑,“什么队长,在钱面前谁还不是个孙子呢。” “要我说啊,还是大老板高明,设下这个局来套她。” 杨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提大老板。” 杨夫人捂嘴,“我一高兴就忘了,从今往后我绝不再说。” “给我记住了。” 杨夫人点点头,杨山笑眯眯道,“想进陆兵的,一个人给二十,十个就是二百两,五十个就是一千两,这下真的发财了。晚上弄两个好菜,我要喝酒!”。 “好咧!”杨夫人应下后便去厨房备菜,两人晚上喝得十分痛快。 第四百四十三章,受人摆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知一回复杨山,事可以办,但一次只能通过三个,多了会惹人怀疑。 杨山喜滋滋地将人送进去,得到六十两。 不过他并不满足,又找到知一,要求送人进亲卫队。 知一立即拒绝,“亲卫队是族长管,我可没权利做主。” “族长不在,管亲卫队的是范世高,你与范世高交情好,走个后门不是事。” “范世高与连宽不一样,范世高是族长的亲信,不买我的帐。” “知队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每次你要延迟还钱我都答应你,怎么我求你,你就拒绝啊。” “是我办不到啊!” 杨山脸上无笑,“没什么办不到的,你必须给我办了。不想办,也成,还钱,钱清,我保准不要你办任何事。” 知一愣住,“杨老板,你在威胁我么?我没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总之要么还钱要么办事,你自己选。” “两个都不选呢?” “怎么,你想赖账?好,要是你两个都不做,我就去代理族长那摊开说,说你欠我钱。” “你敢?” “你要赖账,我为何不敢?反正我是要钱不要面子,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万人敬重的知队长,让人知道你把采矿厂办得一团糟,我看你脸往哪搁。” 知一犹如被赶入穷巷的狗,无路可走,又急又气,杨山见她说不出话来,脸上稍缓和,“知队长,我真不想与你鱼死网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好好想想,大家都冷静冷静。” 杨山慢慢向外走,出门时回头,看到知一瘫坐在凳子上,双眼无神,他笑了笑,自己捏着她把柄,己完全控制住她了。 回去的路上,杨山想着,他们的计划实施得很好。 三日后知一答应杨山的要求,杨夫人备了烧鸭等好菜,与杨山庆祝。 两杯下肚,杨山飘飘欲仙,开始自言自语,“咱们骑到了凤凰头上,往后直飞升天咯。” “知队长真有本事,连亲卫队都能搞定,不愧是曾经的神族。” “神族多稀罕啊,多高高在上啊,现在,还不是受我们摆布?” 杨夫人点头,“什么神族,有啥稀罕的,被我们捏在手里,叫往东绝不往西。” “就是神族才会落入我们的陷阱里啊,自以为是,以为凭自己的性子就能生存,哪里懂世间的残酷。” “可不是么。失去了庇护,她就是只小白兔,被吞得骨头都不剩。”杨夫人顿了顿,“哎,你说她会不会把这事告诉族长啊?族长知道,你我不就遭殃了。” “放心吧,大老板有安排,她等不到族长回来,就算回来,现在她这个样子,你认为族长还会喜欢她吗?就算族长要保她,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听完杨山的话,杨夫人的笑重回脸上。 “老子这辈子还没当过官,赶明儿我也去弄一个过瘾。” “你啊,别逼急了她,她的功夫可不弱,听说还很厉害。” “我知道,一步步来。” 两人说着笑着,直到深夜。。 几日后,杨山笑眯眯出现在知一面前,知一见他后蹙眉,他眼中含笑,准没好事,可又不能不见他,谁叫自己还欠他钱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始料不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杨山脸堆积笑容,“知队长,别见我就愁眉嘛,我今日来是好事。” 知一将信将疑看着他,杨山喜道,“我要做官了。” “恭喜你。” “我做的官有点小权,我很知足。” 知一面无表情,“可喜可贺。” “当了官,就不会整日缠着你,麻烦你办事。” 听闻他不会找自己,知一绷紧的脸稍缓和。 “知队长,您高兴吧?” “替你高兴。” “既然这是件利我又利你的好事,就劳烦知队长替我谋个官吧。” 原来杨山是想知一替他谋官,知一霍地站起,脸通红,“你疯了,让我给你官?我又不是族长,根本没有权力。” “别人办不到,知队长你是可以的,焰火族内没有人比你更有人脉,你要办事,谁都会给你面子。” “我做不到!” 杨山的笑意变得赖皮,“做不到的话,我只能每天出现在你面前了,只要你不厌烦,我是乐意的。” 知一气得脸上皱成团,“你别得寸进尺!” “想我不来也行,还钱,连本带利两千两。” “没钱!” “你可是知队长,你赖不掉的,你最好还是乖乖地找个官给我,否则,有你好看。” 杨山趾高气扬地离开,料想这事一定可成。 然而,杨山等了五日见知一没消息,约见知一,知一没有赴约,让人带封信给他,信中说已筹到银子,两日内还他钱。 杨山一瞧可不得了,万一她还清了债,便不受控了,往后还如何挣钱,他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禀告大老板。 大老板知悉前后经过,骂杨山心急,让杨山约见知一,逼知一立即还钱,以此再控制她。 当夜杨山约知一,这回知一赴了约,杨山不再像往常那般客套,黑着脸道,“银子必须马上还!” “两日内我会还。” “不行,必须今日还。” 知一被逼急,不耐烦道,“我说了两日就两日,又不是不还你,非得计较两天么。” “对,因为我是债主,我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现在没有。” 彼此互不相让,气氛如凝固般,忽然杨山双目迸出邪恶之光,“好,今日不还也可以,你陪我一夜!” “放肆!”知一愤怒得发抖,难以置信杨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别以为我欠了你的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休想再控制我。” “你不陪,我现在就去昭告全族,说你动用采矿厂的盈利。” 见杨山公布于众,知一恐慌,“不,你别去。” “不去,那你就陪我。”说着,杨山握住知一的手,耻辱爬上知一的心头,登时觉得胃在翻滚,知一猛地打掉杨山的手,“你走开!” 杨山手又附在知一手上,“你陪我一夜,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绝不会把你的丑事张扬出去。你啊,想几时还钱就几时还钱,要把我哄高兴了,不用还也是可以的。” 知一何曾受过这般侮辱,一巴掌扇在杨山脸上,“你给我滚。” 杨山脸上火辣辣地疼,顿时恼怒,“你敢打我,我让你好看。” 说完朝知一扑过去,知一尚在震惊当中,见他过来下意识以拳相击,完全忘记他是个普通人。 这是威力强劲的抖一抖拳,杨山被拳击飞,摔在地上,哀嚎两下不动了。 知一傻眼站在原地,刚想走过去,秃子出现在门口,“怎么回事?” 外人出现,始料不及的知一心里更是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 秃子走上前查看,而后沉重道,“他死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野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话仿似石头砸在知一头上,知一整个人懵掉,嘀咕道,“我,我是无意的,他要轻薄我,我只想推开他。” “即便如此,你下手也太重了,他没有功力,哪经得住你的拳,对了,他怎么会在你这里?” 知一沉默,秃子说道,“你如实说,我才能帮你。” 知一终于绷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前辈,您一定要救我,我不知道怎么会成今天这个地步。” 随后知一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经过,听完后秃子叹息,“哎,你怎会如此糊涂!” 知一垂头,秃子又道,“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这事也不全怪你,得了,这事我替你担着。” 知一抹了抹眼泪,“您要怎么担?” “你别问了,我会处理好的。”秃子拖走杨山的尸体,从这日起,知一回归安宁,只是每次见到秃子,知一觉得心虚,下意识地低头。 此时瘸子前辈订腿上旧疾复发,需静养,无法再管族中事,族长未归,他们必须再选出一人来担当。 知一虽不是陆队队长,可是黑子还是把她叫来,让她参与决策。 目前适合管的人是秃子和印子,姑念与瘸子认为印子合适,黑子和哑子觉得秃子适合,只有知一没有表态,故而她选谁便成了关键。 知一犹豫半响依旧没有抉择,秃子开口,“知一,你倒是说话啊!” 知一想起来的路上,偶遇秃子前辈,秃子前辈提起杨山的夫人最近在闹,他们必须得压制住她,免得令人怀疑。 而只有当权者才能压制杨夫人。 知一明白秃子的暗示,“我认为秃子前辈适合。” 支持秃子的人多,便由秃子接替瘸子,管族中事务。 其他人离开后,秃子留下知一,“我既管族里的事,造兵厂你就先代管。” 知一迟疑,“我,我怕我做不好。” “你这丫头,以前自信满满,如今怎么畏畏缩缩的。” 秃子想到是因杨山,那事发生后知一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开朗活泼,沉默少言,也不如往日那般有神采。 秃子又道,“放心,我做得周密,没有人会怀疑杨山的死不是意外,已经雨过天晴了。” 知一忧心未减,“她夫人不是怀疑么?” “不碍事的,我派人警告她,吓唬吓唬她,她就安分了。” “越吓唬,不是越惹她怀疑吗?” “你这话也有道理,我找个机会处理了她。” 知一大吃一惊,秃子笑道,“你为何如此吃惊,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这,这不好吧。” “她死了,你就可以永远太平,多好。放心,我会罩着你的。” “能不能不杀,我不想再闹出人命。”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软,成大事的人要心狠,软的话会让人踩在脚下。经过杨山的事,你还不吸取教训么,对不利自己的人,得除去。” “秃子前辈,您的话我听不懂。” “慢慢你就懂了,往后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 “族长回来恐怕会发现吧。” “你怕了?” 知一点头,秃子道,“怕的话就赶紧行动,现在我们得稳固自己的势力,这样即使族长回来,我们也不怕。” “秃子前辈,您要,夺权?”知一捂着嘴,不可置信看着秃子。。 秃子笑得眼角起褶子,流露出野心,“不错,我要当族长。” 第四百四十六章,有恃无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骇然,“烈是族长,岂能换?” “为什么不能,我做比他做好。”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了,你要是不做,我就把杨山的死公布。” 知一后退一步,秃子说道,“大家敬仰的知队长,背地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说族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当然,其他人怎么看你可以当不知,族长呢,会不会对你失望?” 知一拧着眉,秃子又道,“族长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令他失望,他不会再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我把事情全部告诉烈,他会原谅我的。” 秃子笑了笑,“天真,太天真了。我问你,当初族长为何会喜欢你,是你喜欢你杀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男人喜欢善良干净的,又脏又污的只会嫌弃,就算当下说原谅,过不了多久也是会抛弃的。你已经不是神族了,被赤烈焰抛弃,你会如何,你好好想想?” 知一面色惨烈,秃子手搭在她肩膀上,“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趁着族长没有回来,我们将权抓在手里,我掌权,绝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你打算怎么做?” 秃子弯腰,把匍匐在他脚边的心肝抱起,“先把亲卫队解散,将他们混入陆兵里,你从陆兵中挑可信的人,组新的亲卫队。” “光换亲卫队,远远不够吧。” “当然,我会在重要的位置上换上我的人,如此一来,我就掌握住焰火族了。” 知一冷冷道,“就算重要位置上是你的,其他的人也未必服你。” “怎么,又想说什么鬼宗旨吗?那玩意,简直是笑话,也就你才时刻记着,对我们来说,是利。” “以利驱人,只是一时,不会长久。” “不以利的你,又走了多远?你啊,就是不现实,摒弃全局高于个人的想法吧。” “前辈,一开始就准备拖我下水吧?让我陷入财政危及,欠下债,然后抓住我的把柄胁迫我做事。” “你想多了,杨山是你杀的,不是我让你杀的。” “焰火族有个叫黑山羊的人,他能办别人办不到的事,这个黑山羊就是杨山,而他是你的人。不单杨山是你的人,管全,月婶,全都是,正是他们一步步把我引向了无法回头的悬崖。” “丫头,你不想做,也不必诬赖我吧。凡事,得讲证据。” “黑山羊有钱借出,是靠腾达会敛财,也就是说你才是腾达会的会长。宋莞事件迁出腾达会,而你怕暴露,想利用洪如虎引到姑念身上,以便金蝉脱壳。” “还是那句话,证据。” “管全才是真正的大部长吧,本来他能证明,而现在你做了代理族长,他不会傻到指证你。” 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毛绒绒的心肝,笑道,“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可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受人爱戴的知队长。” “前辈要拿我开刀,树立威望么。” 将知一真实面目揭露,以此证明秃子公正严明。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选。既然不是同路人,我也没必要袒护你。” “前辈认定我没有人证物证,才有恃无恐,遗憾的是,我不但有人证,也有物证。” 秃子笑容不变,“是么?”。 余光中,一人逆光出现在门口,秃子愣了愣,“我说你怎么如此有底气,原来族长大人回来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想不透的问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缓缓走进来,站在知一身侧。 秃子说道,“族长,您也保不住她咯,她杀了人,罪无可恕。” 赤烈焰冷冷道,“若我一定要保她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退位于我,我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 赤烈焰的出现是让秃子有些措手不及,可以他手握知一把柄,心想两人不得不就范。 知一开口问,“其实我挺在意的,为何秃子前辈你选中我?就认定,我要需人保。” 秃子依旧抱着心肝,脸上露出少许轻蔑,“目前看来,你的确是。如何,族长你如何抉择?” 赤烈焰没说话,知一说道,“浮生,把杨山和洪如虎带上来。” 话音落,浮生带两人进来,见到该死的人没死,秃子定住,仿佛让人施了定身阵。 许久后,秃子恍然,“你们诓我,”秃子指着知一,“你,你从头到尾都是演戏?” 知一点点头,瘸子黑子等人也同时涌进。 黑子咬牙道,“族长没有亏待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事情败露,秃子毫无愧色,“我有能力有野心,为何要屈居人下,能做第一我就不会做第二!” 瘸子不屑道,“你以为族长真的这么好当吗?你是有能力,但你担当不了!” “放你的狗屁,我怎么会担当不了,短短半年时间,我发展壮大我的组织,这不是能力是什么?” 赤烈焰冷哼,“你的组织是以利威逼人,强绑在一起,与焰火族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谋利么,以利聚一块,有何不妥?” 知一愤愤道,“前辈,您忘了当初我们的立族之宗了么?” “那狗屁宗旨,我压根就没当回事,不光我,你问问其他人,他们会当真?当时不过是怕你反对,才默许的。” 瘸子反驳他,“你错了,我是以焰火族的宗旨做事的。” 印子附和,“开始我是不当回事,但经历两次战役,我明白让我们坚守的正是族宗,所以我认同了。” 哑子点头,黑子说道,“秃子啊,我们从弥芒山到流霞海,如果只是利,哪里走得到今日,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是不明白,所以要证明。只是没想到知一你这丫头不中招。” “你挑错人了!”阿音朵冷冷道,当初立族的宗旨是知一坚持的,她又怎会违背。 秃子哈哈笑起来,转向知一,“你不是问我,为何选你吗?第一,你在焰火族有地位,若能控制你,事情会顺利很多;第二,族长在意你,抓住你等于卡着族长的脖子;至于第三,因为你是神族。” 第一和第二知一能想到,倒是不解最后一条,秃子又道:“相比其他人,我更希望看到神族之人走向毁灭。” 秃子希望证明,在根本上他们一样恶劣,从本质来说还是自卑。 知一问道,“在弥芒山上,我问的那个问题,秃子前辈还想不透吗?” “那鬼问题,谁会再想。” 知一叹息,“如果你能想明白那个问题,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了。” 秃子认为荒唐,指着瘸子他们,“你们可得想明白咯,不然下场就和我一样。” 说完哈哈笑起来,瘸子冷着脸,黑子呸了声,“我们才不会像你一样。”。 秃子笑声不止,亲卫兵将他带走。 第四百四十八章,不可避免的权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与瘸子商议如何处置秃子妥当,知一带浮生回篱笆小院。 银哨见浮生后傻眼,“主子,这怎么回事?” 浮生反问,“怎么,你相信我是细作?” “我不相信啊,可主子笃定说你是么,那我自然信她。” 浮生解释道,“当时队长表面言辞凿凿说我细作,其实她在暗示我,让我忍耐呢。衣服上的布防图根本是错的,指非为是,我也就明白了。” 当时正是领悟知一的意思,浮生才没有再辨驳,甘愿入狱。 银哨恍然,知一说道,“在浮生被抓的那晚我便去找姑念,姑念把证据给我看,我马上指出她是诬陷,她没办法,才将她和瘸子前辈引蛇出洞的计划告诉我。我听完后,同意浮生暂时先入狱,待查明一切后给他平反。” 浮生问道,“您一开始就不相信姑念是腾达会会长?” “有样东西比钱财更吸引姑念,如果她是会长,她就永远得不到了。见她前我就怀疑洪如虎并非真正的大部长,他不过是会长抛出来,引浮生上当的。会长觉察到姑念调查腾达,想借我们的手指姑念是会长,从而除去她。” 银哨松口气,“多亏主子精明,否则就当枪使了。话说回来,主子您何时知道秃子前辈是会长?” 知一:“我进造兵厂后接连出岔子,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逼我入深渊,我便疑心是会长给我下的套。之后姑念从洪如虎嘴里逼问出管全是大部长,我们便猜秃子是会长。” “好在主子您脑袋清醒,没让秃子推坑里。换了我,指不定让他坑了,落得和副队长一样。”银哨说完,就知说错话,捂着嘴,歉意看着浮生。 浮生苦笑道,“是我没听队长的话,在牢里待着是应该的。” 知一瞪一眼银哨,拍了拍浮生,“这阵子委屈你了。” “不,是我自找的,况且我知道您相信我,我等着就是。” “鉴于此次你忍辱负重,族长会嘉奖你,委屈不是白受的。” “什么奖励?” “你自己问族长吧。”知一用下巴指了指他背后,他才发现族长正走来。 浮生收敛笑容,立正喊了声族长。 赤烈焰嗯了声,浮生即刻告辞,完全不敢提奖励,银哨也借故退下。 剩两人时,赤烈焰说道,“不光浮生委屈,你也受委屈了。” “原来你听到了,那你还板着一张脸,吓得浮生赶紧溜。” “我一向如此,是他太紧张了。除去焰火族的毒瘤,你功不可没。” 知一长叹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三脉有权斗,焰火族也有,它如同苍蝇,在温暖的地方孕育,自己找上门,赶走一只,以后还有另外一只。 赤烈焰缓缓道,“即便是姑婆族小小的几十人都有权斗,何况焰火族。斗争无法避免,只能减少。” 既然杜绝不了苍蝇,唯一的办法只能提高赶苍蝇的技术了,知一又立刻看开,两人分别近三个月,不该谈这些,知一岔开话,“你会奖励浮生什么?” 赤烈焰略微神秘,“到时便知。”。 “我呢,得什么奖励?”知一不是浮生,自然敢问出口。 第四百四十九章,定情信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从袖里,掏出串手链,链子是用不同颜色的小水晶珠子串成,水晶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好看是好看,却与知一期望的有别,本来她以为没有加官进爵,至少也能奖励百金。 见知一笑颜未展,赤烈焰问,“不喜欢?” “没有,喜欢。”知一接过,戴于纤细的手腕上,水晶小花乍看普通,细品却极别致极,知一随口问道,“在哪买的?” “我自己串的。” 知一惊讶抬头,完全没料到会是赤烈焰自己串的。 后来从范世高嘴里得知,在源田泉,赤烈焰每日外出搜寻水晶石,而后打磨成细珠,每一朵花都是用五种颜色的珠子连成,看似简单的手链,实则饱含无尽的心思。 当时知一虽不知手链耗费巨大的精力,也十分珍惜,“从此以后,这手链我就不摘了,一直戴。” 这话令赤烈焰很是满意,嘴角上扬。 知一盯着赤烈焰的手,“烈,你的手好了么?” 秃子的事本打算瞒着赤烈焰的,可道枫红不知情知一等人计划,以为知一深陷阴谋中,便写信告之赤烈焰。 赤烈焰拆信心急,连夜赶回,知一深怕赤烈焰中断治疗,耽误了手。 “已经无大碍了。” 知一将信将疑,赤烈焰又道,“假如没痊愈,也不能给你串手链。” 经他一说,知一悬着的心才放心,晃着手里的链子,笑眯眯问,“烈,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啊?” “不算。” 知一曾听素雅说过,男子送女子东西,是可以做定情之物的,为何到了烈这里又不作数,“为何不算?” “我给你的金罗盘才是。” 知一才记起金罗盘,恍然一笑,又猛地发出惊叫,赤烈焰皱眉看着她。 知一哭着脸,“我特地让筝娘给我做了身新衣,准备迎你回来时候穿。” 赤烈焰忽然回来,惊喜全泡汤了。 “你现在可以换上。” 知一遗憾地摆头,“近来瘦了很多,都不合适了。” 为骗过秃子,知一刻意少吃,制造出她深陷苦恼进而消瘦的假象。 不合身的裙子,又怎会好看呢。 赤烈焰安慰她,“等你养胖些,再穿给我看。” 知一噘嘴,对此心有不甘,赤烈焰又道,“其实我最期待的是你穿凤冠霞帔。” 知一脸上蓦然一红,眨巴眼笑道,“其实我也期待烈穿。” “找个良辰吉日,一起穿。” 两人相视而笑,分别多日,此时积在心里的思念终得到缓和。 赤烈焰虽归来,族中事务仍然由瘸子处理,因为他忙于在族中开办焰字银号。 腾达会令赤烈焰意识到,族人常有周转不灵的时候,开设银号是件必要之事。 银号以解族人燃眉之急为宗,只收取一点利息,之后族人再遇上困难,通常先到银号借钱。银号虽不能完全取代高利钱,至少能改善大部分此类状况。 赤烈焰是族长,无瑕打理银号,便让是浮生负责管。。 至此浮生不再是陆队副队长,而是族人见了都得让三分,手握放款大权的浮掌柜,成为族中一号重要人物。 第四百五十章,终得清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秃子虽被抓,但腾达会没有彻底解体,为防止其死灰复燃,知一还需追查腾达会成员名单。 管全交出一部分名单,另外一部分人仅有秃子知道。 知一审讯秃子,秃子推脱年纪大,记性差,时不时吐出两三个人名,有意拖延,知一没撤,只能陪他耗,没有回陆队。 知一向赤烈焰汇报时,道枫红在边上替赤烈焰换药,插话,“你啊,就是太好说话,换作我,严刑拷打,不怕他不说。” 知一白他一眼,“秃子在弥芒山待过,你觉得他会向我屈服?” “那也是,三脉的刑具运比我们残酷。” 提及三脉,道枫红免不了话中带刺。 赤烈焰说道,“他无非是想多活一阵,就跟他耗,看他硬到几时。” 秃子险些颠覆焰火族,道枫红不愿焰火族白养他,“他可有在意的东西?找出他在意的,威胁他。” 知一认真想了想,“兔子算么?你说拿兔子威胁他,能成吗?” 道枫红冷哼,“谁会为了只兔子屈服,尤其像他这种心狠的人,就算我们把兔子剥皮拆骨,他眼也不会眨的。他就没有情妇之类的?” 知一摇头,道枫红摊手,“你只能让他耗了。” 一月后,气候转冷,夜里寒风侵骨,知盖上棉被,正裹着被子舒服睡大觉。 忽然窗上铃铛叮叮作响,有人在外求见。 知一喊了声银哨,让他去瞧瞧,半响后银哨回复,秃子在狱中吵着要见知一。 她寻思秃子定是重要的事,尽管不情愿,还是掀开暖和被子,披上斗篷前往狱中。 到了牢外,但见秃子满脸紧张,“我的心肝,我的心肝在哪?” 秃子落网后,黑子前辈接替秃子管造兵厂,住秃子原来的木屋,那兔子便由她养。 等不到知一回答,秃子暴怒,“你们不会心狠得杀了它吧?” 他凶狠的目光仿似要杀人,知一解释,“没,它好着呢。” 得知心肝安然,秃子稍缓和,“天冷了,我的心肝会冻着的,夜里要给它加毯子,否则它会生病。” 知一愣了愣,敢情大半夜把她叫出来,就为了只兔子? 见知一呆住,秃子说道,“你要全部名单,可以,但你必须照顾好我的心肝,只要你好好善待它,我愿交出全部名单。” “交出名单,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一旦族长得到名单,秃子的死期也就到了。 秃子笑了笑,“我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人,怕什么死啊。拖着你们,也就是图一时痛快,若是我的心肝能好好的,我死而无憾了。” 谁曾想秃子还真就在乎这兔子,大家以为他冷血,原来也不全是,知一保证道,“我会好好照顾它,你放心吧,不过前辈您对心肝,未免太上心了吧。” “你懂什么,心肝懂我。” 知一从未养过宠物,无法体会到秃子宠爱心肝的心情,只当自己硬心肠。 秃子交代,“心肝喜欢吃白菜心,每天喂五次水,隔两日洗一次澡。它讨怕热畏寒,天热给它扇凉,天冷晚上给它盖毯子,最好抱着它入睡。” 秃子细细嘱咐,知一边记下边想,知道的是养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祖宗呢。 “听到没有。”秃子察知一走神,大声道。 知一点头,“全记着呢。” 得到知一应允,秃子交出名单。 知一挨个查,以免错漏,赤烈焰并没有抓捕这些人,只是警告和监视。 除了名单,他们还得到欠腾达会钱的名册,其中不乏族中职位高之人。 赤烈焰阅完名册,一阵沉默,而后扔进火炉里,一把火烧了。。 腾高的火焰吞噬名册,将其烧得干干净净,焰火族也终得清净。 第四百五十一章,已有心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知一去兑岛找黑子,打算要回心肝,让银哨供着。 知一走到院前,见黑子前辈抱心肝在怀,满面慈笑,恰好这时心肝撒尿在黑子衣服上。 黑子前辈珍爱衣服,知一原以为她会勃然大怒,打心肝,正准备解救心肝,没想到黑子非但没生气,还笑呵呵道,“心肝,你又调皮了。” 心肝眨巴眼,抬头望黑子,黑子哄道,“我没有怪你,你别怕啊。喜欢在我身上拉就拉,我高兴着呢。” 知一目瞪口呆,心肝命也太好了吧,前有秃子宝贝,现被黑子放心尖,简直是祖宗的命格。 和它一比,自己简直是悲催的丫鬟命。 黑子瞥见知一,问道,“你怎么来了?” 知一想黑子前辈如此疼心肝,它留下更好,随口道,“我路过,来看看您。” 黑子示意她进来,“小东西尿了我一身,你帮我抱着,我去换身衣。” 她说完,心肝扭动身子,黑子说道,“她是知一姐姐,人很好,不会欺负你的,不怕啊。” 心肝摇摇头,往黑子怀里直蹭。 黑子说道,“好好好,不跟她,我们一起进屋。” 随后黑子抱着心肝走入房内,知一感叹心肝真难伺候。 黑子换了衣服再出现,知一说道,“心肝太有福气了,被您这般宠爱。” “谁叫心肝可爱呢。”提及心肝,黑子泛起笑,知一瞧出黑子非常爱心肝。 既然她爱心肝,知一也不必交代,黑子定会好好照料它。 闲话一阵,知一告辞,回到篱笆小院,赤烈焰见她两手空空,好奇问,“你不是去接心肝了么?” “心肝在黑子前辈那过得非常好,我都没开口,怎么,你想讨来养?” 赤烈焰嫌弃摇头,“我担心你养死,本打算送哑子前辈养。” 不怪赤烈焰有此担忧,通常经知一手的,无论是菜还是果树,过不了几日都难逃一死,道枫红戏称她为辣手。 院里的菜能活着,全靠银哨打理。知一顶多除草,其余事银哨求她别做。 “你是没看到,黑子多紧张心肝,我要是开口,黑子非与我拼命不可。” “只是兔子,居然如此在意。” “那是你没见识心肝的魅力,前后两位前辈视线它如命,足见它有迷人之处。说不定你与它相处一段日子也会爱它爱得,甚至比两位前辈更夸张。” “不会。” 赤烈焰语气坚定,知一玩心起,“赶明儿试试?” “不必,我已经有心肝了,容不下别的。” 知一呆了几秒,两眼弯如月,搂着赤烈焰胳膊,“烈,这实话,我喜欢。” 她曾说过,让他多说实话,他记着,并做了。 赤烈焰抿笑,“知道。” 知一忽而放开赤烈焰,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我啊,要记下你说过的实话,老了之后拿出来向儿孙们炫耀。” 赤烈焰无奈道,“这有何好炫耀的?也不怕人笑话。” “他们只会羡慕,不会笑的。”知一才写两字,便写错了,赤烈焰叹息,抢过笔,在纸上书写。 写完知一见字书得极其漂亮,提议:“要不裱起来挂在墙上?” 赤烈焰身子抖了抖,“不要吧。” 身为冷面族长,若被族人得知他说如此肉麻的情话,后果不堪设想。 知一凑近他,“烈,你在冒冷汗么?” 赤烈焰下意识擦额头,手里无汗,知一咯咯笑,“逗你的。”。 笑声令赤烈焰又气又恼,索性抱她进怀里,再以嘴封住,免得招来人。 第四百五十二章,没有疑点的案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族长,请你为我儿做主啊!他是被谋杀的,是被谋杀的啊。” 这日知一还没走到议事堂,便听到一人呼天抢地地喊,待走近了,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大娘跪在门前。 范世高搀扶她,“大婶,您儿子的死因我们已经查过了,是自尽。” 大娘摇头,“不对,我儿乖得很,怎么会离我而去,他一定是被人杀害的,一定是。” “大婶,我们真的查了,您儿子没有他杀的迹象,又留有遗书。” “不是的,你们搞错了,我儿不可能寻短,你们弄错了。” 无论范世高怎么说,大娘坚称她儿子是被人谋害,范世高很是无奈。 大娘瞥见知一,推开范世高,踉跄奔向知一,“知队长,请你为我儿做主啊!一定要找出杀我儿的凶手,一定要啊!”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知一面前。 “大婶,您儿子的事没有疑点,你求知队长也没用啊!”范世高跟过来,扶起大娘。 大娘搂知一的腿,“知队长,求你帮帮我,我给您磕头了。” 知一连忙蹲下扶住她,“大娘,您别激动,您慢慢把您儿子的事告诉我。” 既然大娘执着,知一想其中肯定有疑点。 大娘喜出望外,“知队长,您答应了。” “您说出来,我听听。”知一将大娘拉到旁边石凳上坐下,大娘缓缓说出她的事。 大娘快六十,因身体缘故,三十五才得一子,叫伟岸,丈夫在伟岸两岁时过世,就剩她和伟岸相依为命。两人在老家受乡霸欺凌,大娘带着伟岸逃到流霞海。 伟岸高瘦白净,性格内向,从不主动与人说话,别人叫他,他就脸红,若是打趣他,他转身就跑。 大娘寻思伟岸老一个人呆着不好,遂托人在造兵厂给伟岸寻份差事。 伟岸进造兵厂后,非但没变开朗,相比以前还更沉闷。 大娘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七日前的清晨,大娘去伟岸宿舍准备替他清扫屋子,怎料拍门无人应,大娘觉得不对劲,请人破门后发现他挂在横梁上,一命呜呼了。 听完大娘的话,知一看向范世高,范世高低声道,“门窗由里反锁,且尸首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毫无疑点。” 当时大娘不信伟岸自尽,翌日跪求族长彻查,赤烈焰派范世高查,查出的结果就是没有可疑。 “你胡说,我儿不会想不开的,他离不开我。” 大娘听了范世高的话,凶狠狠对他,旋即大娘又哭起来,“知队长,您一定要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反正我儿去了,我也没有盼头了。” 知一沉思片刻,“大娘,我答应替您重查,可不能保证结果会是谋杀,也许还是和族长查的结果一样。” “只要您替我查,绝不会一样的。” “若还是一样呢?” 大娘愣住,她似乎没想过也许这是事实,半响后她终于回神,“若还是一样,我,我就认了!” “好,您先回去,这事我会查,有了结果就会通知您。” 范世高送大娘,赤烈焰从屋里走出,“你可真会给自己惹麻烦。” 知一叹气,“我知道,亲卫队做事严谨,极少出岔子,但大娘坚持,再查一次,也好让她死心。” 赤烈焰反问,“你想怎么查?” “先去伟岸的宿舍看看。”知一愣了愣,“烈你要一起?” 第四百五十三章,重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点头,“经我查过,她就无话可说了。” 两人乘船前往离岛,进伟岸宿舍里。 屋子摆设简单,桌椅床外加衣柜,内里凌乱,一瞧就是独身汉住的地方,若不是他娘时常来打扫,只怕更不能见人。 桌上有几只草蚂蚱,除了蚂蚱还有草篮和草兔子等。 这些小玩意精致,知一感叹,“这手艺,可以拿去市场卖了。” “看来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喜欢草编。” 动物编得不仅精致,神态也活泼,若非喜欢,绝做不到这点。 知一赞同点头,又细查门窗,都没有被动手脚的痕迹,案发时门窗紧闭,若是谋杀,凶手怎么出去的呢。 查过宿舍,两人又前往造兵厂,造兵厂内嘈杂,说话得喊着,工人各司其职,并没觉察到族长大人到来。 黑子见到两人,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伟岸的娘整日去闹,我们便例行查一次。” 黑子前辈搂着心肝,“能说服你们两个,她的闹腾也值得了。” “前辈了解他么?” “我就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害羞不爱说话,要说了解还是带他的师傅,鼠哥了解。” 黑子说完把鼠哥叫到跟前。 鼠哥人如其外号,鼠眼瘦脸,见到知一两人后拘谨地行礼,知一问他,“伟岸在你手下学得如何?” 鼠哥讪笑,“挺好的。” 赤烈焰冷眼扫他,“我要听实话。” 族长发话,鼠哥不敢不吐实情,“他,就一个呆子,话说了几遍都不明白,说他两句就垂头,总让人误会我欺负他。” 知一又问,“他学得不好?” “那倒不是,他手是灵活的,就是脑子木。” “他平时和谁往来?” 鼠哥摇头,“谁爱和他来往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说话恩恩地,光闻声音却听不清说什么字,让他重复还是这样,久了谁都不愿聊。” “就没一个走得近的人?” 鼠哥再摆头,赤烈焰见问不出其他,放他走。 知一琢磨女子爱八卦,便去自个找女子问。 造兵厂大多是重活,男子偏多,但也有女子,女子做衡量箭杆曲直等这些轻松些的活。 正好是午后休息时间,女子走出厂外,聚在树下闲聊。 族人听过知一,认识她的少,知一谎称新来的,顺利地混入她们当中。 知一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伟岸身上,得到的说法和鼠哥讲的一致,伟岸斯文,从不与人主动往来,人家和他说话,他总害羞,造兵厂的女子背地里喊他假姑娘。 “他会想不开,我看八成和他的师父鼠哥有关系。” 其中一个女子说,知一连忙追问,“怎么说?” “鼠哥这人,说话贼刻薄,肯定是他刺激了他。伟岸不是喜欢草编么,我看到鼠哥故意摔伟岸编好的东西,还踩踏呢。” “伟岸生气不?” “生气啊,重重地推开鼠哥,抱着东西跑了,为此好几天不来上工呢。” 根据女子所说,加上知一对鼠哥印象差,也觉得伟岸的死与鼠哥有关。 听完知一推断,赤烈焰反问,“伟岸进造兵厂有半年,如果真的受不了,为何不走?除了造兵厂,其他地方也招人。” 照伟岸的性格,大可以一走了之,确是不必待半年。。 知一又叫来鼠哥,问起鼠哥两人的冲突,鼠哥听了苦着脸,“知队长,您说的这事发生在他刚来造兵厂一个月,事早过去了,要受刺激,也不会是现在啊。” 第四百五十四章,找到线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得知事情发生在之前,知一心中更是疑惑,“那他怎么又愿意回来了?” 鼠哥叹气,“他娘逼的呗,谁都瞧出伟岸不喜欢造兵厂,他娘强迫他留下,他只有屈服。” 知一瞧出鼠哥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即使伟岸认错,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再收伟岸做徒弟,“他娘是不是给你好处了?” 鼠哥笑了笑,“嘿嘿,瞒不过队长您,他娘给我送了几瓶酒和两只鸡,我也就算了。” “之后你没为难他?” “说老实话,伟岸那样,谁看了都想踩两脚,谁叫他太闷了呢,但他娘每月送东西给我,我就忍忍。不过这一两个月,伟岸不像刚开那样苦脸,我还以为他转好了。” 知一诧异,“哦?他既然不喜欢造兵厂,不是越来越烦躁么?” “不不不,这一两个月他已经适应了,偶尔还和身边的人说两句,见面也会打招呼。” 一直没说话的赤烈焰插话,“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我们也是这样猜猜,有人好奇问他,他红着脸不说话,我们猜多半是。” “知道是谁么?” 鼠哥摇头,待鼠哥走后,知一说道,“伟岸只在宿舍和造兵厂待,我看姑娘多半是造兵厂的人。” 赤烈焰接话,“也不知道是两厢情愿还是暗恋,若是前者那还好查,后者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 随后他们打听了一遍,没有一个姑娘与伟岸有干系,又问了离岛上的人,没有人见过伟岸与女子走一起。 查了一天,案子毫无进展,知一失望道,“我看定是伟岸暗恋某个姑娘,不好意思表白,后来见姑娘有心上人或者已经成亲,心里受不了打击。” “即便如此,也得把这姑娘找出,给大娘一个交代。” 知一叹气,“没人见过,哪里查得出啊。” “伟岸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宿舍和造兵厂,不是造兵厂的姑娘,便是在路上遇到的,明日走一圈。” 翌日,两人沿着造兵厂走到宿舍,沿途道两旁野草及人高,十分荒凉,完全没有可以偶遇姑娘的地方。 临近宿舍的空地上,有一七八岁的小孩玩球,他用力踢球,球旋转飞向知一,赤烈焰眼疾手快接下球。 球是草编的,上面纹路清晰,似曾相识,两人互视一眼,待小孩跑到跟前索要球,知一问小孩,“弟弟,你这球是哪里来的?” “哥哥送的。” “伟岸哥哥吗?” 小孩点点头,知一又问,“你和伟岸哥哥是不是很要好?’ “伟岸哥哥常送草编的玩具给我,我们是朋友。” 赤烈焰蹲下,与他平视,“除了你之外,伟岸哥哥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小孩摇头,赤烈焰又问,“那他可曾告诉你,他有喜欢的姑娘么?” 小孩摆头,“可看见过他与姑娘走一起?” 再次摆头,知一锲而不舍问,“平时除了草编,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爱好?” “写信。” 知一喜出望外,“给谁写。”。 小孩指他们后面,两人转身,一棵大榕树映入眼帘,知一的心沉下,“你确定他是给榕树写?” 第四百五十五章,字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小孩点点头,“我看到他把信放到里面。” 赤烈焰走到榕树查看,回来后告诉知一榕树有个小树洞,赤烈焰又问,“他投信进去,可曾取出过?” “他清晨投信,晚上取信。” 至此,知一和赤烈焰终于寻到一条重要的线索。 可这线索并不好查,榕树在三岔口,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多,完全找不出谁会在树洞里投信。 两人前往兑岛伟岸的家,大娘刚从地里回来,见到两人急忙问,“是不是找到杀伟岸的凶手了?” 知一摇头,“我们来,是想问大娘一些事。” “什么事?” “我们查到伟岸与人有书信往来,你可知是何人?” 大娘摆手,知一又问,“一点都不知道吗?” “哎,我们很少说话。” 知一难以置信,“难道您与伟岸毫无交流吗?” “我整天忙里忙外,哪有闲工夫聊天,本来伟岸在家,我们就聊得少,他搬进宿舍,说话就更少了。” “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哎哟喂,知队长,您是不知道我们穷苦人家啊,养活已经很不错了,聊天什么的不重要。” 赤烈焰环顾一圈,“伟岸喜欢用草编东西,这里似乎没有这些。” “那东西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穿的,我禁止他弄。” 大娘满口不屑,知一忍不住替伟岸抱不平,“大娘,伟岸编得很好。” “再好能当钱花?不能就别做。” 知一有些气,“这爱好挺好的,总比赌或者喝酒强吧。” “知队长,我们穷,要做就只做能换银子的事,不能换钱,做来干嘛。” 知一还要再争辩,赤烈焰抢话,“你清扫伟岸屋子的时候可见过书信吗?” 大娘想了想点头,“以前见过,后来就没有了。” 知一发问,“没有了您不觉得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没有就没有了,又不是银子。” 知一总算明白为何母子关系淡薄了,从伟岸家走出,知一说道,“若我是伟岸,也不想与大娘聊的。” 不被支持,不被理解,换了谁都会紧闭心扉。 “她也是被生活所迫,孤身一人带大孩子,很难。” “再难也不能全掉入钱眼里,连伟岸的爱好都剥夺。” “正是大娘过于强势,才会造就伟岸的性格吧。” 知一叹气,“离岛的姑娘成千上百,要找可真不容易啊。” “你怎么知道是姑娘?” “莫非你觉得是男的?” “有可能,也许他寻到了一个知己,后来两人吵架绝交,他便想不开。” 经过赤烈焰一说,倒也不无可能。 一束光折射刺入知一眼中,知一下意识抬手,赤烈焰却说,“别动。” 知一定住,“你发现了什么?” 赤烈焰拿着知一的手,“你的衣袖上有字。” 知一看了看,干笑,“是我写信的时候不小心印在了衣袖上。你是不知道,我们用的纸有多不好,总不吸墨,不是印在衣服,就是渗在下面。” 话说完,知一愣了愣,赤烈焰笑着,这回又有新线索。。 两人赶到伟岸的宿舍,翻出他用剩的纸,在下面的纸张中发现一些字迹。 第四百五十六章,一幅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不连续的字句中,两人读出伟岸夸赞对方的画好看,像是那人送过伟岸一幅画。 两人搜遍屋内,却没有发现任何画,知一琢磨着,“对方送的画,伟岸定会十分珍惜,眼下不在屋内,莫非画被人拿走了?” 赤烈焰点头表赞同。 知一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凶手?她怕人由画认出自己,所以拿走。哎,没有画,线索又断了。” 赤烈焰笑了笑,“既然画存在过,我想一个人肯定见过。” 知一双目发亮,意会到他说的人是谁。 两人再次到伟岸家,询问大娘画的事,大娘回忆许久,拍腿道,“是有过一幅画。” “你可知画的去处?” “画被撕了。” 大娘的话令知一两人吃惊,事实居然与两人猜测的完全相反。 “开始伟岸挺宝贝这画,不许我碰,有一日我进他宿舍,却见画被撕成两半,我纳闷问他,他也不回我,闷闷不乐的走了。” “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变得不开心了?” 大娘点头,由地推断,撕画的时就是伟岸转变的开始。 知一问道,“既然你见过,那画画的是什么?” “海,红色的海,有几棵椰树。” 根据大娘所述,画是幅写景画,但这样的景色过于平常,并不能找到画画的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伟岸撕了本来爱惜的画呢? 线索看似中断,却锁定一点,对方能作画,赤烈焰派范世高将离岛上所有能画画的人全找出,挨个查。 最后锁定三人,赤烈焰有公务在身,知一独自去挨个查。 这三人都称不认识伟岸,且全有人证,证明案发时他们不在场,知一再次陷入困局中。 常言道,山穷水尽后是柳暗花明,银哨来报,说大娘到篱笆小院,声称她有一半画,晚上要拿给知一。 原来那天大娘见伟岸的鞋子破了个洞,便用画裹鞋子带回家,补好鞋后又继续包着鞋。 这无疑是重大线索,知一欣喜,正准备回去等大娘,却不感觉脚上暖暖地,低头看竟是心肝。 知一环顾,没见到黑子,料想是心肝贪玩跑出来,遂抱起心肝前往黑子的住所。 黑子不在家,知一和银哨等了莫约半个时辰,才见到她。 满脸慌张的黑子看到心肝,如释重负,“小乖乖,你去哪了,害得我到处找你。”说着走上前,把心肝抱着,“以后你可不能乱跑。” 知一寻思多亏她遇到心肝,否则前辈该着急了。 “女娃娃,谢谢啊。你们没吃饭吧,要不今晚在我这吃?” “不了,我还有事,你好意心领了。”惦记那半幅画,知一告辞,黑子听她说有事,也不强留。 知一与银哨回到篱笆小院,大娘焦急站在门前,知一想着不会出岔子了吧。 “知队长,那画,不见了。” 果然,大娘带来坏消息,知一心沉,“怎么不见的?” “我从你这回到家,取了画坐船,上了岸被一人撞倒,差点没掉海里,那人匆匆走远,连句抱歉都没说,我骂了她几句,然后就发现画不见了。” 一定是对方听到了风声,特地偷走画。 “那人是男是女?样貌看清了吗?” “女的,个子挺魁梧,样貌没瞧见。”。 知一深吸气,没了画,案子便查不下去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大彻大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走进屋时,知一趴在桌上,方才银哨已告诉他画被偷,赤烈焰自然明白知一失落的原因,他轻揉知一的头,“生气呢?” 知一郁闷望他一眼,赤烈焰坐在她旁边,“事情也未必如你想的糟糕。” 她不是赤烈焰,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闷闷道,“所有的线索全部断了,哪里不糟糕了。” “之前你不是抱怨我们用的纸不好么?” “那又如何,”知一顿了顿,立即坐正身子,“对啊,纸那么差,被大娘来回包着鞋居然没有破,太不正常了。” “焰火族内流通的作画纸是宣纸,宣纸经不起蹂躏,所以那画用的不是宣纸,经得起蹂躏焰火族内又有的纸,唯有云母皮纸。” “这纸贵吗?” 赤烈焰颔首,“不单贵,且量少。” 知一捂掌笑道,“这回作画的人要无所遁形咯。” 次日,知一与赤烈焰站在木屋前,见到他们,哑子前辈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招呼两人喝茶。 黑子接管造兵厂后搬走,现在只剩哑子独住。 “哑子前辈认识伟岸吗?” 没有闲话,知一单刀直入地问。 哑子点头,知一又问,“你们如何认识的?” 莫约一个月前哑子去离岛找黑子,返回途中不慎扭到脚,伟岸路过,见她上了年纪又受伤,便好心送哑子回家。 回来后,哑子为表感谢,打算送他一盆她插的花,但伟岸目光却定在哑子的画上。 哑子本是书香门第后代,故而会吟诗作画,她的舅舅见她天生哑巴,怕她被人欺负,就叫她使暗器。 没想到她使用暗器的天赋比吟诗作画高,在她出嫁当日,有土匪劫亲,哑子以一人之力将土匪全部杀死,这事震惊世间,因为三议院将她抓起来,囚禁于弥芒山。 哑子见伟岸目不转晴,猜他喜欢画,遂把自己做的画全部拿出,由他选,看中哪一幅就送他。 谁知伟岸看过后,脸色大变,画也不要,匆匆离去。 知一和赤烈焰互望一眼,知一沉思片刻,“能否观摩下前辈的画?” 哑子起身,将她的画摆在知一和赤烈焰面前,两人注意到,哑子使用的纸张都是云母皮纸。 赤烈焰问道,“作画人常用宣纸,为何前辈对云母皮纸纸情有独钟?” 哑子写道,她从小用习惯了,用宣纸反而画不出。 赤烈焰又问,“前辈没有与伟岸写过信?” 哑子摇头,神色坦然,不像是在说谎。 知一手忽而停住,“前辈,这画是不是少了一副?” 当中有幅画取名朝夕,画中之景是朝阳的海湾,与名不相符,知一便猜测还有一副夕阳下的海湾景。 哑子颔首,写下不知所踪。 知一抽出画,“前辈,这幅能不能借我?” 哑子做了个可以的手势,知一和赤烈焰带走这幅名为朝夕的画。 两人把画放在大娘面前,没等他们开口,大娘就说道,“是啦,就是这幅画,一模一样。” 经过大娘确认,他们确定伟岸收到的那副画确是哑子所画,可伟岸没有拿画,他手里的画又从何而来?? 不过这次,两人脸上没有露出费解的神情,反而是一种解开谜题的大彻大悟。 第四百五十八章,天真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女娃娃,又来查案吗?”黑子见知一站在院前,抱着心肝问道。 知一点头,黑子招呼她进屋喝茶,言语亲切,知一没法开门见山。 倒是黑子先提,“伟岸的案子,你们查得如何了?” 知一喝茶,用沉默回答,黑子误以为她陷入僵局,“他的死因根本就没有疑点,是他娘不承认罢了,依我看,你就直说,让她早死心。” “查伟岸的案子,我了解到他是一个保有童真的人,他喜欢用草编制物品,喜欢与小孩交朋友。” “伟岸我见过,笑起来像个孩子,唯有心里干净的人才拥有这种笑。” 知一惋惜道,“可是他却有个凡事以钱为重的娘,他娘不许他编,还硬将他塞入他不喜欢的造兵厂,在造兵厂内他很压抑,我想他不止一次要离开吧。” 黑子点头,“他娘很市侩,但又怪不得她,一个女人养大拉扯大孩子,其中艰难,不是我们外人能体会的。” “正是体谅自己娘的难,他才一次又一次对他娘妥协,他娘不给他编,他就不把草编留在家里,他娘希望他留在造兵厂,他就强迫自己做。” “难为他了,也许就是日积月累,他承受不住了才选择走上绝路。” 知一放下手里的杯子,缓缓道,“但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个原因,那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什么?” “欺骗,彻头彻尾的欺骗。” 黑子面上有些僵硬,垂下眼帘,“不会吧,那么大个人,岂能轻易上当。” “因为天真。” 天真的人容易轻信。 知一说话的时候盯着黑子,试图要捕捉什么,可是黑子面上淡然,“前辈,能说说您胸前的花吗?” 黑子身子滞住,缓缓道,“你怎么问起它来?” “我见那花漂亮,想着它背后有美丽的故事。”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既然前辈不愿讲故事,换我给前辈讲吧。有个人从小没有父亲,由母亲带大,他目睹母亲辛苦,什么事都由母亲做主,逐渐成了个没有主见的人。他听从母亲的安排,做一份不喜欢的差事,他压抑生活着, 有一日却收到一封信,信里安慰他,鼓励他,他很高兴,认为世上终于有一人懂他了。他开始与对方通信,他们以一棵大榕树为交换信的地方,清晨投信,傍晚取信。 两人聊得愉快,对方送了他一幅画,他视若珍宝。他变得开朗了。直到一个月前,他在半路碰到一位扭伤脚的老人,他好心送老人回家,无意中发现老人有张画与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意识到,与他通信的人拿别人的画欺骗自己,他很震惊,愤怒地撕掉画,他质问对方,谴责对方。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与他通信的是一个老人,一个比他母亲还大的人。”知一眼睛定定望着黑子,黑子僵硬笑道,“你认为这个人是我?太可笑了吧。” “能得到哑子前辈的画,又生活在他附近的,只有前辈你。” “哑子那屋常年不锁,说不定是有人潜入进去看到了呢。这不能作为认定我的依据吧。” “不错,我是没有证据。”知一如实说,伟岸的事全凭自己的猜测,的确没有证据,“但我联想到另一件事,前辈,您胸前的花。”。 黑子眸子紧聚,神色有些荒张。 第四百五十九章,胸口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在知一的注视下,黑子终于开口,“你看那花,美吧?它为我亡夫而生,我那死鬼丈夫当年是城中最风流的公子哥,他有八个妾,却没有一个夫人,别人都说他不立正室是为了娶更多的妾,可我们身为妾的知道,他是给人留着位子呢。 我们姐妹八人,每人胸前都纹了这种花,因为他喝醉了,喜欢趴在我们胸口上睡觉,迷糊间醒来若见到这花,就会以为身下的人是他爱的人。” “纹花的时候很疼吧?” “当时不觉得疼,真的,可每次他趴在我胸口的时候,我就觉得疼,锥心的疼。有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了,手滑到他后颈,捏断了他脖子。” 黑子说的时候很平静,仿似与自己无关。 “女娃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我只是觉得他做得很残忍。” “他没有欺骗我,一开始他就告诉了我,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啊,人是不满足的,嘴上答应,心里却存幻想,想着有一日他会回心转意,可到头来他没有,而我也没有。于是我就寻思,若一开始他欺骗我,我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所以你把欺骗用在伟岸身上。” “正如你所说,伟岸太可怜了,我瞧着心疼,想着安慰他,希望他能开心点,他是开心了,虽然很短暂,其实他该装傻的,不该揭穿我。” “你故意让他发现你就是与他写信的人。” 知一不是用疑问口气,而是陈述。 “小孩子知道了真相,会决然离开,虽然很痛苦,却下得了狠心,但老人不一样,在一件事上投入心血,不容易抽身的。” “所以凶手是前辈你。” “我没有杀他。” 黑子推脱,知一愤愤道,“前辈,伟岸的娘控制欲极强,他住进宿舍是为了喘口气,此时发现自己帮工的地方出现了另一个娘,你觉得他会如何?会绝望,失去活着的全部热情。” “我,我只是想维持原来的关系,并不想别的。我一个人太孤独了,我想找个人聊聊,他的内心很丰富,很有趣,与他通信,我会忘了我的年龄,我感觉自己很年轻。” “您可以找别人,为何不放过他呢?” “他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别人没有。” “我记得,盛楼也很爱笑。” “女娃娃,真是瞒不过你,你能把我和盛楼联系在一起,就是因为我胸前的花吧?” 知一点头,揭穿盛楼的时候,他说了奇怪的话,知一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伟岸的事矛头指向黑子,她才醒悟,那几句中最重要的是胸口花,盛楼暗示黑子前辈,请她杀了自己。 盛楼败露,他唯有一死才能解脱,他在向黑子求援,而黑子也应了他的请求。 方才知一一而再再而三提胸口花,是示意黑子,她已知盛楼为何而死,目的是逼黑子道出真相。 “盛楼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寻思不会查到我,没想到,伟岸的事暴露了我。” “其实前辈与您的亡夫一样,我猜您的亡夫的笑容很迷人吧。” 黑子愣了愣,“是么,你不说,我竟没察觉。单看长相,他们都很普通,可是一笑,就能勾住人。” 她说着,眼神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半响后,黑子叹息,“看来我和秃子一样,没想明白弥芒山上,你问我们的问题。女娃娃,答应我一件事。” 第四百六十章,不吉利的传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静静听,黑子说道,“别张扬出去。” 即便她不提,赤烈焰也会以别的理由处理,知一点头,黑子笑了笑,起身回屋。 知一走出黑子住所,行至大榕树,树下赤烈焰候着,她走到他跟前,没等他问便抱着他的腰,埋头于赤烈焰胸前。 两人在公众前从不做亲密之举,但此时知一顾不许多,她想抱着烈。 赤烈焰不问,只是回抱着她。 黑子是个聪明人,她体面地告别世间,赤烈焰对外宣称病逝。 他们将黑子葬在矮子秃子坟墓旁,瘸子叹息,“北面七子,竟然去了三个。不该啊,不该啊。“ 麻子附和,“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好日子没过多久就成这样,确实不该。” “正是苦日子过得太久,压抑得太难受,才想随心过日子。” 麻子感叹,“人一旦太随心,反而过不好,他们都不明白这道理。”他见知一木然,随口问,“知一,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以后没人叫我女娃娃了。” 被黑子叫惯了,一下子没了,知一难免有些失落。 一只手搭在知一背上,知一侧目,哑子含笑看着她,麻子说道,“不就是个称呼么,往后我们叫你便是。” 印子忽而说道,“哎,你们说造兵厂是不是风水不好,管事的人接连出事。” “印子,你少疑神疑鬼,是人的问题,别扯造兵厂。” “不是我怀疑,外面都这么传,矮子秃子还有黑子全出事,大家怀疑也很正常嘛。” 瘸子说道,“没有的事,大不了我去做,我就不信我会中招。” 知一安慰他们,“这事族长自有安排,前辈们别担心。” 关于这个传闻,知一有所耳闻,若是风水问题,赤烈焰是行家,风水有阻,不会瞧不出。 可这个不吉利的传言越传越汹,赤烈焰不禁犯难,应该选谁去当。 知一自动请缨,愿接管造兵厂,赤烈焰权衡之下同意。 既接管造兵厂,知一便搬入离岛,住进黑子的木屋。 夜里知一正收拾东西,背后突然响起赤烈焰的声音,“看什么?” 知一吓得跳起来,“差点没被你吓死,我死了就要印证造兵厂诅咒了。” 听到死字,赤烈焰皱眉,“别把死字挂嘴边。” 感知赤烈焰不悦,知一也就没继续说。 赤烈焰要走近,脚下软软地,原来他踩在一只通体洁白的兔子上。 黑子离去,心肝自然由知一抚养。 正当知一以为赤烈焰会像正常人一样,蹲下抱起时,赤烈焰轻踢开了它,“怪不得一股味道,让银哨捉去烤了。” 知一抿笑,“烈,你是唯一一个不被心肝诱惑的人。” “心肝这名字取得俗。” 心肝先被踩后被踢,万分委屈跑到知一脚边蹭,知一抱起来,安慰道,“别怕啊,族长不疼,姐姐疼。” “你很闲么?有空伺候它?”见知一对兔子柔声细语,赤烈焰有些不高兴,又不便明说,只得找这个借口。 “在我手里,不会虐待它,但也不会太金贵。” “你还是别费神了,银哨,”说着赤烈焰找来银哨,吩咐银哨养。 知一暗思自己早出晚归,心肝得不到照料,让银哨养更好,遂没反对这提议。。 此后,心肝就成了银哨的心肝,到哪里都带着。 第四百六十一章,解闲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带走心肝,赤烈焰说道,“你说我在族内开办教人技艺的学堂如何?” 伟岸的事触动赤烈焰,他想为族人做些事,知一赞同道,“挺好的啊,我看就叫解闲堂。” 两人商议一番,十日后,解闲堂成立,赤烈焰是校长,知一为副校长。 他们请哑子前辈教人插花,请筝娘教人做衣,将族内有特殊才艺的人都找来当老师。 焰火族族人见面,开口问候就是最近学什么课,哪位老师好。 当中最热门的是筝娘的课,每次开课堂内便坐满人;最冷门的是种树,压根没人报名。 知一费解,“种果树挺好的啊,为什么没人?” 旁边的银哨回,“主子,种树不就是挖坑埋树苗,之后浇水么,有什么好学的?” “怎么会没有,树的种类,容易得什么病,有虫子了怎么办,这些都需要学才会。” “真有状况请人看看就成,没必要自己学。” 知一思忖银哨的话不无道理,正打算取消这门课,却有三个小孩报名,不想他们失望,知一便没取消。 当孩子们见到教他们的是族长大人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惊过后露出欲哭的表情。 赤烈焰在焰火族里是出了名的冷脸,见到他,小孩难免会害怕。 一节课后,孩子们跑到知一面前,欲言又止,没等知一问话,赤烈焰出现,“你们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孩子们吓得脸发白,直摇头,赤烈焰又道,“既然没有,回去吧,明日不许迟到。” 三人咬着唇,垂下头,默默地离开。 知一瞧出他们想退学,笑道,“烈,咱能不能稍微放松点脸,别绷着。” “做老师得有老师的样子。” 见赤烈焰没意识到,知一实话道,“你把人吓得想退学了。” “不许退,提了你就否决。” 知一低声嘀咕,“哪有强迫的啊。” “因为老师不合心意就放弃学习,十分愚蠢,是懦夫所为。” 知一暗叹,他们只是个孩子啊。 过了两日,三人又跑到知一跟前,毛毛绞着衣角,鼓起勇气,“副校长,我,我家地没人除草,我不能来上课了。” 逼得善良的孩子撒谎,足见赤烈焰严苟,但他已放话,知一岂敢让他们退,“我们是下午上课,你可以早上帮家里负担。” 旁边的星星说道,“我,我爷爷病了,我要照顾他,我没法来了。” 知一笑了笑,“什么时候病的?” “昨天。” “可我今早还见到他。” 星星蔫了,耸着脑袋。 知一望着最后一个小雨,“你什么理由啊?” 为躲避昆仑晨修,知一找过无数理由,身为他们的前辈,他们还没说出借口,知一已经准备好五种以上驳回的理由。 小雨摆手,“没,没有。” “你们拿了锄头就跟我走。”背后传来赤烈焰的声音,小孩们扁嘴,扛起锄头,鱼贯而出。 “烈,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哪啊?”尽管心里猜测到,知一还是问出口。 “挖洞。” 果然啊,知一委婉道,“要不把这个往后延,先来点轻松的。” “这已经是轻松的了。”赤烈焰转身跟在他们身后,知一抬头,但见烈日高挂,晒得人睁不开眼,默默为几个孩子捏把汗。 接连三日,孩子都去挖坑,手上长泡,每回见到知一皆是有苦难言的样子。 第七日,知一再忍不住了,“烈,咱也没那么多坑要挖吧?” “今日不挖坑了。” 知一松口气,赤烈焰又道,“今日移树。” 知一不可思议望着赤烈焰,移植比挖坑更难,让三个毛孩干,太为难他们了。 忍无可忍的知一感叹,“烈,你是故意的吧?” 赤烈焰迷惑望着她,知一说道,“故意要把人吓走,如此一来,你就清闲了。” “不是。”赤烈焰顿了顿,“看着像?” 知一用力点头,赤烈焰沉思片刻后妥协,“那今日先讲种类吧。”。 在知一的特别关照下,三个孩子才免于劳动之苦。 第四百六十二章,奇怪的银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接连两日,本该授课的道枫红都无故缺课,知一觉得不对劲,便去药庐看他。 行至药庐前,见大门紧闭,拍门没人应,知一寻思道枫红不会跌倒在地,昏迷不醒吧,遂绕到后门,翻墙而入。 知一脚刚落地,赫赫风声划空响起,大木棒横来,知一身形闪动避开,举棒的人正是她要找的道枫红。 “你没病啊,你干嘛不去授课?” 知一以为他发生意外才缺课,可现在看来他好得很。 哐当一声,道枫红扔掉木棒,拍拍手,“不高兴。” 知一观他满脸烦躁,料想他心情欠佳,关切问,“谁惹你了。” 道枫红双手交叉抱臂,“你出去,不准来烦我,再敢烦我,我就一个字不教了。” 他耍性子,知一可不行,耐心哄道,“你想休息,可以,给我个时间,我也好和你的学生说,几时开课啊。” “一年。” 知一深吸气,暗想你怎么不说后半生呢。 道枫红也觉得不妥,又改口,“半年吧。” 知一无情道,“三天,三天后就回去。”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居然只给我三天,你,你简直太残忍了。” “不就是在阿音朵那碰壁了么,这很正常啊,像你如此毒舌的人,哪个姑娘会自虐喜欢你啊。” 知一一语中的,道枫红愣了愣,“阿音朵告诉你的?” 知一摇头,“我自己猜的。” 人的烦恼无非钱权爱,前面两者与道枫红联系不大,就只剩爱了。道枫红喜欢阿音朵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他郁郁寡欢,想必是受挫于阿音朵。 道枫红一脸不信,旋即又怒视知一,“是不是你教唆的?一定是,否则她怎么会拒绝我。” 知一反问,“以你对阿音朵的了解,她是个会被人教唆的人?” 道枫红沉默,知一又道,“独自一人容易多想,三天后回来上课。” 说完知一打开门,从正门走出,目光与赤烈焰一接。 知一走到他跟前,“你是来开导他的?” “本来是,你来了我便不必进去了。”赤烈焰说着拉着知一的手,两人在药田里散步。 知一打趣他,“族长,你这是不是见色忘友啊?”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 知一抿笑,“若你先进去,你准备如何开导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 知一瞪他一眼,“无情。” “他们不合适。” 原来两人意见相同。 “为什么?” “直觉。” 知一眼珠转了转,“若我也像阿音朵拒绝你呢?” “不会,只有我拒绝你的份。” 赤烈焰自信满满的语气,惹知一不满,“族长,男未婚女未嫁,可别太自信了。以我的美貌,找下家很容易。” “你忘了,你身在何处?” 他是族长,没人敢成为下家。 “这是以权压人,不怕引公愤啊!” “男女之事,族人定能理解。” 知一颇为不平,可又无可奈何,谁让他是族长。 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药植晃动,知一向赤烈焰打眼色,赤烈焰挥手,一道哀声响起。 一人跌坐在地,两人走近,知一惊呼,“银哨,你怎么在这?” 银哨有些尴尬,怀里抱着心肝,“我,我带心肝出来走走,不知故意偷听主子谈话的。” “最近,你好像常不在屋里。”银哨的举动有些奇怪,知一难免起疑。 “心肝闷得慌,我得带它透气。” 赤烈焰冷冷道,“两句话不离心肝,我看我们不是你主子,它是。” 赤烈焰似乎很不喜欢心肝,银哨垂头,不敢多言。。 被赤烈焰训斥过后,银哨不敢四处乱跑,知一公务繁忙也顾不上他,谁知银哨又做出怪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仆人所为,主人负责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双头火螭依旧为祸世间,焰火族人头上的阴霾未散,知一找来弹药师傅,大家集思广益,欲改善火炮对付双头火螭。 忽而门外传来暴喝声,瘸子拧着银哨的耳朵到知一面前,“知队长,你派人跟踪我,这算什么回事?”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雷,知一莫名其妙望着两人。 “别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不是你,他哪来的胆子跟踪我?” 知一望着银哨,银哨跪下道,“主子,我只是好奇前辈去干什么,就跟着他,没有别的意思。” “你都跃上我的房梁了,还说没别的意思,你哄谁呢?” 银哨涨红脸,“我,我真的是好奇。此事与主子无关。” “鬼信呢,你们少在我面前装,我已经将族长和其他人请来,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知一把师傅们遣散,随后赤烈焰、姑念、印子、哑子以及阿音朵相继赶到,听闻此事,均诧异不已。 印子问道,“知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瘸子斜视她,“对啊,要是你发现什么尽管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知一解释,“前辈,我没有怀疑你,也没有派银哨去跟踪调查你。” 瘸子冷哼,“谁信啊?” 银哨是知一的人,他的行为代表知一,仆人行径,主人负责。 姑念开口道,“我想此事当中一定有误会,需查。” “我看这事也不用查了,就是她叛变了。” 在场的人愕然,阿音朵说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知道,知一为焰火族做了很多事,但那是过去,人是会变的。要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这么说。”紧接着,瘸子拿出一摞纸,“这些是我们所有的人行踪,是在银哨房中搜到的。” 瘸子把纸分于大伙瞧,人人阅后色变,纸传到知一手上,上面全是大伙日常生活,事无大小均记录着,连知一看了都觉悚然。 银哨申明:“是我自己做的,与主子无关。” “你一个仆人,要这些讯息做什么?” 正是这个疑问,让知一有嘴说不清。 “希望族长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瘸子把目光射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赤烈焰,赤烈焰点头,“此事我会亲自查。” 族长既承诺,瘸子才罢休,待大伙散去,银哨跪行至赤烈焰跟前,“族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做出这些事。这事和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赤烈焰恨铁不成钢道,“当然不是她,我只是对你失望。” “我。”银哨顿住,他自己不知如何解释,他鬼使神差地就做了,仿佛被人上身一样。 “族长,你定我罪,我不想连累主子。” 赤烈焰冷冷道,“方才瘸子前辈的意思你没咱白吗?你所为她负责,你已经连累她了。即便你死,他们也只会认为你是为了保全她。” 银哨哭丧着脸,不知要怎么才能挽救。 思索良久的知一忽而发话,“我举得事情有蹊跷,银哨你是不是受人蛊惑了?” 银哨仔细想想,摇头,知一又问,“或者谁靠近你,对你做了什么?” 银哨依旧摇头,“我知道自己身份,不让别人靠近,也没有与人谈。”经过盛楼的事,银哨变得警惕,不结交朋友,就怕被人利用。 没有人引诱银哨,他也不是被人施阵法,可银哨的行为就是诡异,知一觉得其中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会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赤烈焰说完,知一明白这是要弃车保帅,急忙道,“给我两天时间。” “是他个人的行为,你能查出什么?” “银哨不会做出有害我的事。” 赤烈焰沉默,知一急了,脱口道,“银哨是你的人,难道你不信他?” 第四百六十四章,厄运诅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话说完,赤烈焰和银哨皆愣住,知一早就发现,银哨是赤烈焰的人。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银哨刚来不久,就把我们的起居照料得很好,可他更熟悉的是你的习性,知道你清晨空饮铁观音,看书燃沉香,饭前以艾叶水洗手。” 在昭城时,知一就觉察到诸如此类的微末细节,只是没有捅破而已。 “正因为他是我的人,我才犹豫,否则他已经没命了。” “缓一缓吧,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头。” 知一恳请赤烈焰,赤烈焰沉思片刻后离开,算是默许。 “主子,谢谢你相信我。”银哨真挚感谢,即使知一知道他是赤烈焰的人,依旧维护他。 “我们是一家人,我会保你的。” 银哨泪在眼里打转,“得您这句话,银哨就是死也无憾了。” 知一宽慰他,“别说不吉利的话,相信你主子我。”怕他胡思乱想,知一刻意道,“我饿了,你去熬点粥来。” 银哨应了声,要从地上站起,可跪了太久脚麻,软在地上。 知一上前扶正他,银哨一瘸一拐往外走。 银哨的突变令知一很是费解,银哨谈不上聪明,却也不笨,何况经过盛楼之事,他已然有戒备,难以受人教唆,但他的种种行为来看,又很出格,知一思绪翻滚,许久寻不出什么缘由。 莫非没有? 一切只是单纯的生变? 又或是受造兵厂风水影响,他们也难逃厄运的诅咒? 天色渐深,暮色沉沉,知一真饿了,不禁纳罕,银哨熬怎么还没煮好粥。 疑惑间闻到一股刺鼻焦味,知一连忙至厨房,厨房内无人,但见灶上煮粥的砂锅发乌,黑烟蹿高二尺,知一舀水将火扑灭。 银哨跟随知一以来,从未煮糊过饭菜,想必今儿受了影响,才失常。 知一绕到后院,见银哨搂着心肝絮絮叨叨,“心肝我要怎么办?我知道,主子不会牺牲我,可是我的错,我理应承担。你别安慰我了,错了就错了。我受罚没关系,可绝不能拖累主子,你说,我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呢?心肝,你真好,这个时候还关心我难不难过。” 知一察银哨脚边有捆柴,料想是他来取柴,然后碰到心肝,便抱着心肝说话。 既没事,知一没有上前打断他。 银哨比知一小两岁,遇到大事内心必然混乱至极,与其闷在心里,倒不如让他倾述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银哨才端上粥,知一也不说什么,让他坐下一道吃。 知一塞了两口,问他,“银哨,你可注意到自己从何时开始不对劲的?” 银哨摇头,“好像我一直都这样。”他顿了顿,“以前我在少主手下就是负责收集情报,后来到您身边,就没有再做,我想是太久不打听,心痒痒了。主子,是我管不住自己,您别为我开脱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何转变?” “就,没有原因啊。” “不对,有的,只是你没察觉,所以我才要替你找到。唯有揪出根源,你才不会重蹈覆辙。”。 银哨呜咽,“我,我还有以后吗?” 第四百六十五章,孤零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笃定回,“当然,我想过了,让烈把你的身份和瘸子前辈说明,能保下你的命。可在此之前,我们得寻到你转变的根源。” “你怕我像您的师兄一样?” 正是成然的事让知一坚持,找出银哨转变的原因。 知一点头,“师兄从小就厌恶男子,老叔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会变好,事实是没有,所以才会被仇恨牵着走,以至于酿成大祸。” 在其他人看来,知一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自己清楚,这是必要的。 “也许,是不甘吧。”银哨敞开心扉,“其实我喜欢打听,尤其是别人的私事,每次得知不可告人的事,我就会兴奋。” “所以烈让你照顾我,你嘴上应了,心里是不情愿的。” 银哨默认,知一想了想,“原本你埋藏得很好,为何忽然爆发呢?” 银哨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 “这些话除了我,你还告诉过谁?” “我是个仆人,不能和谁说的,除了您,就是心肝了。” 知一婆娑下巴,“你什么话都对心肝说吗?” 银哨点头,“它不会说出去,我才敢对它说,它还很懂我呢。” “怎么个懂法?” “每次我不高兴,它就会磨蹭我,像是在安慰我,我说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它就盯着我,像是在激励我。” “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头部有疾。”道枫红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阿音朵。 悉得知一有事,阿音朵怎会不来呢,她来,道枫红也会到。 知一反驳,“把情感寄托在兔子身上,并无不妥吧。” “可以寄托,他啊,太过了。”道枫红走进来,坐在银哨旁边,给他把脉,真把银哨当病人看。 “据我推断,他得的是孤零症,简单而言就是太孤独,心里的事无人可诉说,久而久之成疾病,做出意料外的事。” 阿音朵:“这说法能说得通别人吗?” “相信的人相信,不信的人只会认为是胡扯。” 阿音朵叹息,“不能服众,那便没用了。” “总比没有好,否则你的好姐妹怎么自圆其说。”道枫红望向知一,“你说是吗?” 知一摇头,道枫红问道,“怎么,你有更好的解释?” 知一又摇头,银哨说道,“主子,就称我病了吧,这终归是个好借口。” 用生病的理由,知一或许可以全身而退。 “照道枫红所说,谁都有孤零症,难以令人折服的。信不信,瘸子前辈当场回怼?” 道枫红不惧,“试过就知道了。” “孤零症,你当我傻吗?还是觉得族人好忽悠。”瘸子冲着道枫红喊,道枫红掏了掏耳朵,往后退一步。 他正好对上知一的笑眼,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耐心解释,“前辈,这个症状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胡诌。” “无人可倾述,觉得孤独,我也有啊,我怎么没犯错。”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不能同日而语。” “少扯这些,我不信。” 印子附和,“我也不信。” “前辈,你们是经历过弥芒山的人,意志坚定,银哨没有经历过,心性差,所以会行错。” “反正我不信你这套。”瘸子摆手,完全不听道枫红说。。 道枫红暗骂瘸子顽固,又见知一抿笑,气不打一处来,“知一,你笑什么笑,脑子被门夹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匪夷所思的真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一说,众人侧目发现知一偷笑,见大家看自已,知一才敛笑。 瘸子沉着脸,“都到这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笑,是因为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话音落定,众人皆愕然,知一又道,“方才道枫红说银哨经历少,才会坠入孤岛症,可是秃子和黑子前辈经历过弥芒山,还是没能抵得住,是不是很奇怪?” “这只能证明,你们在胡说八道。” “不,这三人有一点是相同的。” 知一将三人联系到了一块,瘸子和印子互视一眼,猜测他们能有什么共同点。 阿音朵说道,“他们都饲养过心肝。” 知一点头,“对,就是心肝。我查过了,秃子前辈并非第一个饲养心肝的人,真正第一个养它的是矮子前辈。” “现在又扯到兔子身上了,下一个是不是要说造兵厂风水啊?”瘸子冷哼,摆明他不信。 非但瘸子不信,道枫红也觉得荒唐,他说的孤零症至少是病,现在知一推到兔子身上,简直匪夷所思。 “阿音朵,你修同理心,能听兔子说话,你对心肝试试。” 阿音朵凝视心肝,面色微变,“奇怪,我听不到。” 知一接话,“我也听不到。” 道枫红插话,“听不到有什么稀奇,说不定它是哑巴。” “如果连我都听不到,就说明它是一只有意识的兔子,这兔子能控制自己,仅对主人说话。” 道枫红听来极为诡异,“有这样的兔子?” “当然,昆仑二门主调教过,自然有这本事。” 印子半信半疑,“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知一拎起地上的心肝,“前辈,您抱着它。” 印子接过心肝,知一闭眼,众人相顾茫然。 半响后知一睁开眼,犹豫片刻道,“印子前辈渴望年轻,尤其在筝娘面前。” 印子脸抽了抽,怒瞪知一,他这反应,显然暴露出答案。 尽管知一说待对,瘸子依旧心存怀疑,印子与筝娘两人年纪相差大,猜中不稀奇。 见瘸子满脸不信,知一将心肝递给瘸子,瘸子爽快接过。 知一再闭眼,“瘸子前辈,你渴望父爱。每次见到别人父子俩,心里就会失落。” 瘸子手一松,心肝跌落在地上,这些话他从不与人说,她是如何得知? 他一脸惊愕,旁人了然知一又说中了。 知一歉意道,“我无意冒犯两位前辈,本不想揭短,但唯有如此,你们才会相信。” 瘸子:“即使你说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以前从未听过。” 赤烈焰:“没听过,不代表不存在。” “族长,你相信?” 赤烈焰点头,示意知一继续说。 “心肝可爱,美好,激发人的保护欲,愿意常带着它,它与人待的时间长,放大人的渴望。秃子前辈争强好胜,黑子前辈渴望陪伴,银哨爱打听,但凡与心肝相处久的人,欲望会无限扩大,以至于不可控。” 话音刚落,兔子抬腿快奔,仿似被揭穿后要逃走,知一快步拎着它耳朵,揪它起来。 大家凝气,摇摆于信与否之间,姑念忽然开口,“我信。” 瘸子诧异,“姑念,你也信她?” “知队长不是一个为推脱错事而胡编理由的人。” 瘸子沉吟片刻,“既然你们信,那我无话可说。真是这兔子闹出的事,要怎么处置,红烧了? 赤烈焰:“自然是杀了。” 知一:“可以让我执行吗?” 赤烈焰点头,知一拎着兔子向外走,待四下无人了对着兔子道,“二门主,不说些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 “昆仑好么?” “因为你,糟透了。” “门主身体硬朗吧。” “放心,没被你气死。” “我很好,你们别担心。” “谁管你好不好,我的兔子,还轮不到你杀。”。 说完,兔子呕血,挣扎两下死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素雅到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与哑子交接完造兵厂事宜后回到篱笆小院,再没有人迎上来,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汤。 嘘寒问暖的银哨离开,知一呆地坐在院中,道不尽的失落。 嘎吱声划破寂静,知一回头, 篱笆门被推开,阿音朵走进来,她知道知一心里难过,特地来作陪。 阿音朵来了,径自进厨房,半个时辰后,三菜一汤摆在知一面前。 知一咬着筷子,“阿音朵,你也太贤惠了吧。” “一个人过日子,应该会的。” “从今往后我也是一个人过了,我是不是得学啊?” “族长已给你物色好人,过两天便过来照顾你,人没来之前,我给你做。” “你看你们,这么惯着我,我都没机会学。” 阿音朵到來,赶走知一内心空虚,她又恢复笑嘻嘻,夹了块莴笋,“好吃!清脆不油腻。” 阿音朵微笑,知一又吃了块鸡肉,“阿音朵,你平时一个人住,不闷吗?” “清晨修同理心,打理我的葡萄,下午在菜田里转转,晚上若闷就唤些动物来说话,并不会无聊。” 知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叮铃铃铛作响,有客到来,知一下意识喊了声银哨,喊出口后愣住,阿音朵放下筷子,往外走。 知一怅然一叹,转过身后见到素雅,立即眉开眼笑,“素雅,你怎么来了?” 边说边迎上前抱着她,素雅拍了拍她背,“之前你夸这里好,我就来看看。” “饿了吧,正好我们吃饭,你也一起。” 知一拉着素雅坐下,阿音朵给素雅添碗筷,素雅不客气地吃,“不错啊,你做的?” “你觉得我有这本事?” 素雅摇头,知一笑道,“阿音朵做的。” “贤惠啊,你该好好学学。”素雅转过头对阿音朵道,“谢谢你照顾她。” 阿音朵摇摇头,而后起身去厨房,让两人好好叙旧。 望着阿音朵背影,素雅压低声道,“她长得可真漂亮,之前双方对阵,远观便知美人,近了看是人间绝色啊。” 知一骄傲回,“那是,她是我们族中之光。” “这么好的姑娘,没被猪拱吧?” “我拿刀守着呢,哪个猪敢来,直接宰了油炸。” 素雅颔首,一副放心模样,知一补充道,“对方若不是温柔体贴的人,休想过我这关。” 知一护犊子的样子惹得素雅抿笑,“对了,你的情诀练得如何?” 知一干笑两声,素雅便明白她毫无进展,“你啊你,光顾情没顾练诀了。” “我有的,不增进我也没撤。” “依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我问你,你和赤烈焰红过脸没?” 知一摇头,素雅拍大腿,“就是了,情诀的要领是起落,你两总是起,没有落,又怎能进步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红一次脸。” “试试嘛,你能量提高,才好与我去对付双头火螭。我这次来是代表三脉,谈联手之事。” 知一倍感疑惑,“东海和天山怎么忽然想通了?” 素雅耸肩,“谁知道呢,这一年来,双头火螭危害世间,把我们折磨得够呛,兴许就想开了。你啊,赶紧练情诀,提升了能量才好制服它。” “知道了。”知一应下,心里想着得和赤烈焰生回气,生气需理由,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经过一夜苦思,她决定不搭理赤烈焰,待他问,她不说,这样便是生闷气。 第四百六十八章,要生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知一带素雅见赤烈焰以及瘸子等人。 素雅道明来意后,赤烈焰观瘸子没有立即否决,明了前辈等人并不排斥,便说道,“此事我们需商议,你远道而来,不妨小住两日,领略我焰火族的风土人情。” 素雅寻思焰火族对三脉敌意大,谨慎些也没错,等两天也无妨,“既然族长盛情,素雅恭敬不如从命。” 旁边知一插话,“焰火族有好多好玩的,我带你去瞧瞧。” 素雅点头,赤烈焰却说道,“知队长你留下,让阿音朵带素雅去逛吧。” 联手是族中大事,知一身为左队长,理应参与商讨。 “我不便参与联手,还是族长和前辈们定夺吧。” 知一说完拉着素雅往外,在场人的人均感诧异,知一怎么就不便参与了? 印子纳闷道,“之前知一主动提及联手,这回怎么避嫌了?” 瘸子猜测,“也许她担心我们不同意吧。” 赤烈焰也觉得今日的知一透着古怪,不过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前辈们,你们认为联手如何?” 受够了满天雾气,瘸子接受联手,“联手可以,但族长您不能去,要去的话,让知一去。” 印子接话,“知一曾是神族,又有昆仑做靠山,即便三脉想耍阴招,她也能避过。” 赤烈焰沉默,莫非知一是猜到他们会把她推出去才生气? 待商议结束,赤烈焰再坐不住,四处找知一,都不见踪影,还是范世高打听到,知一领着素雅出海了,至于去何处,旁人不得而知。 赤烈焰在篱笆小院等候,直到满天繁星,才依稀听到爽朗的笑声,他走到门旁,目光迎接知一和素雅。 知一和素雅有说有笑走进院子,见到赤烈焰在,知一脸僵住,笑声戛然而止。 赤烈焰眉头微拧,知一似乎有了防备,果真是介意把她推出去么? 他走到两人面前,“你们玩得可开心?” 知一垂下眼帘,避开赤烈焰灼灼目光,素雅答道,“挺开心的,知队长照顾得很周到。” 赤烈焰盯着知一,素雅何等机灵,找借口溜走,知一低头跟在她后头,赤烈焰拉着她,知一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牵着走。 待到了无人的海边,赤烈焰问道,“你生气了?” 知一点头,赤烈焰说道,“我原本也不放心你独去,你留下,我去陆地对方双头火螭。” “三脉人心思复杂,还是我去吧,你留下。” “你不是不愿么?” 知一愣了愣,“没有啊。” “那你生什么气?” 知一眨巴眼,胡编道,“我,我生的是你把银哨弄走,害得我没人陪,多寂寞啊。” “他犯了错,自然得受惩罚,等惩罚完,再还给你。” “别,他喜欢打听,你还是让他做情报相关的事吧。” “好,这下不生气了?” 一心想连情诀的知一咬着唇,“要生。” “为何?” “反正我要生气,你别理我。”知一挣脱赤烈焰的手走,没走两步被人拉住,背后传来讨好的声音,“若是我做得哪里不对,你尽管直说,别不理我。” 赤烈焰极少低声下气,知一心变软,可为了情诀又不得不硬下心肠,知一咬牙道,“你就当我脑子被驴踢好了,反正别,” 知一话没说完,一双手从后抱住她,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知一纠结得说不出话来,赤烈焰又说,“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说出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格外珍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别这样。” 他继续哄她,她还怎么生气,怎么练情诀。 “你不说清楚,我不松手。” 知一腰上的手锢紧几分,贴在背上的胸膛如火般,几乎溶化她刻意冷冻的心。 她皱着脸,“烈,咱们就不能生个气,冷战两天么?” “不能。” “可我想。”假如她能借助情诀增强能量,对付双头火螭便多一分胜算,世间能早点恢复太平。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相伴都不够,岂能浪费在生闲气上。” 赤烈焰经历过痛快的逃亡,面对美好比旁人更珍惜,他将知一放在心尖上,看得格外重要。 知一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听完这番话,心瞬间软化,哪里还硬得起心肠,“我也舍不得浪费,可是人家想提升能量。” 赤烈焰心思灵敏,推测道,“你又想练情诀了?” 知一唔了声,旋即耳朵一痛,惊叫起来,“烈,怎么咬人啊?” “惩罚,谁让你折磨我,下次再犯傻,就没这么轻了。” 赤烈焰略带责备,知一自知理亏,只能摸着耳朵嘟嘴。 气归气,赤烈焰的手依旧没放,待气消了,低声问,“还痛吗?” 知一呢喃,“不痛啦,就是你抱得紧,我有点喘不过气。” 赤烈焰松开手,将知一转过身,两人四目相接,知一解释道,“我想着能量高,对付双头火螭容易些。” “诛双头火螭,聚的是三脉强者,你的能量派不上大用场,别再想什么情诀了。” 知一点头,赤烈焰抱着她,“对付双头火螭尽力就好,重要是人平安,要完好回来。” “知道。” “还有,以后如果真生气了,直接告诉我,男女之事我很迟钝。” 知一噗嗤笑出声,“说得好像我身经百战一样。” “你悟性高,学什么都快。” “少拍马屁,不吃这套。” 知一挣扎着,赤烈焰却拥得更紧,“那你吃哪一套?” “自然是不让我生气伤心的那一套。” “好,往后会让你难过的事,一概不做。” “做了呢?” 赤烈焰语塞,他答不上来。 知一调皮,“若做了,族长之位就我当。” 赤烈焰松口气,爽快回,“行,你做。” 一族之长又苦又累,只有做过的人才知有多辛苦。 知一忽然反应过来,“我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赤烈焰笑而不语,离别在即,两人又说了许多话才散去。 “你能不能别笑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带了个傻子呢。” 素雅在旁边瞪知一,没好气道。 自从踏上陆地,知一唇边一直挂着笑,不怪遭素雅白眼。 “我喜欢,你管得着么。” 素雅见知一笑得特别傻,猜道,“你们商量何时办酒了?” 知一捂着脸,难得娇羞。 素雅笑道,“到时候支会一声。” 知一喜道,“你要去?” “你成亲,我自然要去。” “不怕背上叛徒的罪名?” “怕啊,所以我悄悄去,不让人发现。” “我还以为你会奋不顾身呢?” “你,远不到这地步。” 知一切了声,两人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阳春面。 面端上后,知一闻了闻,“这味道,似曾相识啊。”。 素雅点头,“一股难吃的味道。” 第四百七十章,又见老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张望,店内人满为患,完全不像是难吃的店铺。 “有的东西闻着不好,吃起来很香呢。”素雅吃了一口,极为勉强地咽下,喝了口茶,“很明显,它绝对不是。” 自从吃过友仔记的亏,知一不会再去人少的店,方才正是看到这家人多才进来,没想到还是上当。 知一按不住好奇,询问隔壁桌,“大哥,面好吃吗?” “都是一个味,管饱就成。” 大哥无所谓的态度,知一转过头对素雅道,“店里的人八成是托,往后也不能盲目相信人多的店了。” “换一家吧。”素雅结了账,与知一到隔壁豆浆油条店。 知一喝了一口,哇地全吐了出来,“天啊,满口腥豆味。” 素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万分庆幸的神情。 旁边的老板搭话,“一看姑娘们就是外地人。” 素雅反问,“你怎么知道?” 老板笑道,“外地人吃不惯本地的口味,都会觉得难吃,吃惯了,也就觉得好吃了。” 知一用茶漱口,“这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习惯的!” 素雅附和点头,“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 老板解释,“那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这里的人惯来好这口,不觉得不妥。” 说完他要走,知一把老板叫住,“冒昧问一句,你们不会是同一个老板吧?” 老板露出讶异的目光,“姑娘你怎么知道?这条街全是同一个大老板呢。” 知一和素雅互视一眼,她们已然猜到大老板是谁了。 素雅问他,“小镇里,哪家不是大老板开的?” 镇上唯一不是大老板的铺子,也就只有夜里的露天小摊了。 两人坐在风中,知一鼓起勇气抿一口粥,“我的天啊,终于是人吃的了。” 只是一碗寻常的皮蛋瘦弱粥,知一几乎要落下泪来。 素雅朝买粥的老板喊,“大哥,再添两碗。” 为了吃上这粥,两人从下午一直饿到晚上,粥档一出摊,她们便是第一桌客人。 两碗热腾腾的粥上来后,片刻间见底,喝完粥,两人心满意足地回客栈。 翌日两人不敢再去光顾豆浆店,保守地买了几个馒头,到底低估了大老板的影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馒头,依旧难吃得要命。 素雅不忍浪费,将馒头喂给路上的流浪狗,谁知流浪狗闻了闻扭头而走。 在日落前,两人抵达另外一个小镇,找了家饭馆,小二热情地招待,知一开口就问,“你们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岁数?是不是只开了一家店?” 小二被问得发蒙,素雅笑得眼泪飙出,“你也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你不怕?” “我们都出了小镇,不会再碰上他的店了。”素雅转头向小二点了两个家常菜。 谁知菜摆上来后,素雅脸色发青,她猛地摔下筷子,“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雅素姑娘,一知姑娘许久不见。”黎松从后堂走出,气定神闲,面带微笑。。 知一笑着调侃,“老板,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没想到你祸害的人更多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三人同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在她们旁边落座,“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知一感叹,“是啊,谁能想到你的店无处不在。” 黎松看着素雅,“雅素姑娘似乎很生气?” 素雅挤出笑,“不,怎么会呢,对于曾请过我们的人,我向来和颜悦色。” “两位既是朋友,单自然不用付,如果你们愿意,只要是我的铺子,均能免单。”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道,黎松笑了笑,“两位似乎很怕碰上我的店。” “我们不去是正直,不想占朋友便宜。”素雅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神情自然,若知根知底,知一绝对相信素雅是这样的人。 “黎松喜欢与正直做朋友。” 知一嘀咕,“做朋友就好,千万别是老板与食客。” “两位姑娘风尘仆仆,是要赶往何处?” “我们要去大漠。”这回素雅说了实话, “大漠最近有双头火螭出没,十分危险。” 素雅不愿透露她们的真实目的,含糊道,“有件重要的事要办,不得不去。” “路途远,两位姑娘上路不太安全吧,我正好也要去大漠,不如一起?” 素雅摇头拒绝,女子与男子一路,并不方便。 “若与我同行,两位就能避开我开的店了。” 就冲这个理由,知一和素雅答应与黎松一道上路,因为她们再也不想吃难吃的食物。 之后几日,两人暗叹这个决定无比明智,因为与黎松上路,他总能找到当地最地道的美食,且安排她们住最好的客栈,若只有知一素雅两人,绝对没有如此舒服。 这日落脚在城中一流客栈,躺在又软又香的床上,知一说道,“素雅,你觉得黎松人如何?” “好端端,问他干嘛?” “花蝴蝶的嗅觉敏锐,如今怎么感觉不到了?” “我不但嗅觉敏锐,脑子更敏锐,绝不会再犯傻,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么?” “怎么扯我身上了。” “谁叫你是前车之鉴呢,现在三脉只要提到反面教材,必定提你。” 在脉中人眼里,平民身份低微,只有犯傻的人才会自降身份,与平民通婚。 知一早已不在乎脉中人对自己的评价,笑着打趣,“哎,这就是名人的烦恼啊,你这种无名之辈是不会了解的。” “谁稀罕啊。” “黎松人挺好的,谦和有礼。” 知一说完后,两人沉默,提及谦和,她们都会想到成然。 成然曾被誉为昆仑最谦和的人,谁曾想他心里却蕴藏着滔天怨恨,以至于被人利用,遭受牢狱之灾。 天山和东海的双重施压,成然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坐监十年,昆仑提出异议,可是没有用,保不了成然。 素雅闷闷道,“二门主最近常叹气。你都不知道昆仑弟子现在有多沮丧,你走了,成然师兄入狱,没有了二十八代的神族,其他两脉总嘲笑我们,最恼火的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别提多憋屈了。” 昆仑的处境,素雅不说,知一也能猜到,但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 外面响起敲门声,除了黎松还能有谁。 第四百七十二章,义不容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这日是七巧节,城中挂花灯,黎松来请两人共赏花灯。 知一了然黎松想请的人是素雅,识趣道,“花灯没什么好瞧的,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今年请了名嘴说书,不看花灯也可以去听戏文。” 知一摇头,故作完全不感兴趣之样。 “你若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素雅并不是很愿意与黎松单独相处,黎松虽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她却十分警觉。 “别啊,你陪黎公子吧。”知一把素雅拉到一旁,压低声道,“一路上,我们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连个灯会都不陪,多失礼啊。” “你干嘛不去?” “我去了,外人眼里他不是左拥右抱了么,太给他长面了吧。” 素雅寻思着是,遂答应下来。 他们前脚出客栈门,知一后脚跟着,悄悄尾随。 一路上黎松的目光总追随素雅,知一刻意制造两人相处机会,想看看黎松会不会向素雅表白。 花灯挂满街道上方,整个城烂如白昼,行至中央街道,人流涌动,知一跟丢了人,不免有些扫兴,便打算去茶楼,听名嘴说书。 路过一个算命摊子,一道声音吸引住她,“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是大灾之兆,近日必有祸事发生。” 曾经知一招揽客人的说辞用在了自己身上,知一倍觉有趣,刹住脚步,折回摊子前。 算命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羽扇,“姑娘,你很不好啊。” 坐下后要用一句话吓住客人,这样客人才有可能继续听,知一对这套路了如指掌,“哦?说来听听。” “印堂发黑,大凶大祸。” 将厄运夸大,才唬得住人掏钱。 知一装作惊慌,“那怎么办,大师,您一定有办法的吧?” 老人摇了摇羽扇,“你这难化解哦。” “大师,既然你能看出,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老人顿了顿,知一以为他接下来要谈钱之时,老人却说,“你若想躲过祸端,唯一的办法是往回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与设想有出入,知一反问,“若不回呢?” “不回的话,”老人摇摇,没有往下说。 知一将一定银子摆在桌上,“我无意回去,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要往前走。” 羽扇扫过,银子推了回来,老人叹息,“恕我无能为力。” “银子啊,您不要了?” “能要自然要,不能要的绝不拿,我言尽于此,姑娘好自为之。” 老人摇摆羽扇,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知一走了却没有拿走银子。 知一深知替人看相赚不了几个钱,方才见老人摊子冷清才光顾,银子本就没打算收回。 可他反常不要,知一起不详之感,莫非此次收双头火螭会遇凶险? 可即便凶险,她既有力量,自当义不容辞。 知一虽有犹豫,但也没有胆怯,次日清晨天没亮,又踏上了路途。 连夜赶路,三人终于抵达炎火城,此次收服双头火螭以龙居上为首,天山派了龙月芽龙月等人,东海是古时越古凤瑶,昆仑派素雅和琳琅。 没有见到万众期,知一觉得没什么,但不见古蔓枝,知一却觉得怪异。 知一的出现,神族人视而不见,往常最表面的寒暄都没有,唯一与她说话的只有龙居上,“你能来,我很高兴。” 第四百七十三章,苦战火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恭维道,“有大龙哥在,双头火螭必定能收服。” 龙月芽阴阳怪气道,“别一口一个哥,我哥可没有叛族的妹妹。” “月芽,不得无礼!”龙居上瞥她一眼,“甘愿冒性命收龙,足见知一人品,大家既聚于此,便是一个队,相互协作,争取早日收服双头火螭。在我的队里,不允许分裂,更不准背后插刀,有违此规定者,就是与我龙居上作对,我绝不轻饶。” 龙居上意在保知一,知一心里十分感激他。 紧接龙居上制定出计划,昆仑与天山人驱赶,而知一与东海人守着,待双头火螭现身他们便以阵制服。 知一和东海人守在约定的地方,迟迟未见双头火螭出现,到了晌午,东海的仆人送午饭来,大家分着吃,唯独没有招呼知一。 知一倒不难堪,从兜里掏出牛肉馅饼,只要与其他神族一起,知一都会有准备,这样才不会令自己陷入难堪之地,多年来她早懂得做准备了。 “羊肉馍吃吗?” 古时越递来,知一摇头,晃了晃手里的饼,“谢谢。” “你准备得真充分啊,连饼都带了。” “如果你被孤立过很多次,我相信你也会学聪明的,不过古师叔你辈分高,体会不到这种的。” “姓古的人多了去,从没有被忽略的,只有三哥。” 言外之意,他也有过? 传闻古常道十分疼爱小儿子,知一怎么看古时越都不像受委屈的人。 “你似乎不相信?我就知道,说出去没人信。外人都传言,我爹疼我,其实他爱是那个让他有面子的三哥,我,只会让他唏嘘。” 知一缄默,古时越苦笑,“你既有吃的,我也不用操闲心。” 古时越转身回去,知一继续吃饼。 傍晚时分,嚎啕声彻响,乃双头火螭所发,众人起立分头行动。 东海人布阵,待双头火螭到,落入阵中。 古时越古凤瑶等东海人腾空,灌注能量于阵中,钳制双头火螭。 知一手指飞舞,六芒星阵盘起,笼罩在双头火螭头上,星光下压,双头火螭阵阵哀叫。 火螭长身打圈,尾横扫,冲破阵缚。 半空中的东海神族被其尾击中,纷纷坠地。 火螭后仰咆哮,张嘴喷火,忽而箭弦疾响,惊色箭到,火螭侧头避过,双目通红,朝知一撞来。 知一翩似飞雁,避其头,御风而走,双头火螭在后追之。 火螭紧咬知一,一炷香后,知一渐感不支,蓦然背后发麻,她被双头火螭吐出的电袭中,徒然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素雅大喊小心,知一抬眸,火螭利爪在她上方,眨眼间悬罩知一。 危难之际,一道白光迅猛劈下,击中双头火螭脖颈,双头火螭吃痛,身子斜倒。 素雅和琳琅飘然落于知一身旁,架知一后撤。 龙居上立在半空,手握曜日九连环刀左右急舞,刀光如幕,连珠般推向双头火螭,伤了火螭一只眼。 火螭大吼,高仰头,侧头摆身撞刀,刀被击落在地。 双头火螭受刺激,火电并出,四处扫射,滔滔火势,直冲云霄。 众人奈何不了,只能先撤离。 回到营帐中,素雅质问东海人,“方才知一引火螭,你们为何不出阵。” 若是东海人出阵,知一便不会受火螭那一电击。 “他们身形极快,我们赶不上啊。” “对啊,快如闪电,怎么追。” 素雅还要再说,龙居上道,“对战时形势瞬息万变,知一被击中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就是,我哥不是救了她么,她又没事。” 素雅还要再说,身旁的琳琅拉住她,她们是平族,争不赢神族的,还是忍着为好。 “既然我受伤了,追踪双头火螭的事就只能由你们去做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知一开口道。。 经过此番苦战,双头火螭必然会隐藏起来养伤,大漠广阔,要找出它需费些力气,知一借伤,让东海的人做这份苦差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心起疑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时隔三日,东海却没有传回一点火螭的消息,知一不禁怀疑东海故意不作为。 素雅听完知一的疑虑,赞同道,“我看八成是,他们每日临近晌午才外出,傍晚天没黑就回来了。定是对寻双头火螭这事,心有怨气,故意偷懒。” 琳琅叹道,“龙公子不管,我们不能说什么。” “这正是奇怪之处,大龙哥居然放任不管。” 龙居上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知一不信他没有看出东海人懈怠,莫非因为东海人,特别宽容? 虽存疑虑,但如琳琅所言,龙居上纵容,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得东海人慢慢找。 又过了两日,知一背上的伤痊愈,之所以好得快,全归功于道枫红制的药膏,然而琳琅却病了。 大漠昼夜温差大,琳琅无法适应,头晕呕吐,随行大夫还是那个昏庸的军医,知一信不过他,遂与素雅前往炎火城请大夫。 炎火城的大夫一听出诊,皆摇头不愿去,哪怕出重金也不肯,两人犯愁之际,又碰到黎松。 黎松走近后寒暄,“真是有缘,又见面了。二位姑娘愁容满面,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就是碰到了,你也帮不上啊。” 素雅与黎松说话,都不会有什么好语气,这点知一很是疑惑,论相貌黎松不差,论亲和力,简直是百里挑一,怎么素雅总板着脸? 黎松微笑道,“你说说看,兴许我能帮得上。” 知一插话,“我们想请个大夫出城看病,他们都不去。” “最近双头火螭出没,大夫们顾虑安危,这才拒绝的。” “瞧,这忙你帮不上吧,得了,我们没空与你闲聊,你该干嘛干嘛去。” 素雅下逐客令,黎松却没走,“这忙我还真帮得上。我有一位至交,他是大夫,如果我开口,他会愿意。” 素雅半信半疑,“该不会是庸医吧?” “他在炎火城极具人望,素有神医之称。” 知一深怕素雅回绝,抢话道,“就有劳黎公子出面请这位朋友,瞧完病我们会将他平安送回。” “二位姑娘在此等候,黎某这就去请。” 黎松走远后,知一对素雅不满道,“你怎么回事,人家好心帮我们,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素雅哼了声,“我就这样,他爱帮不帮。” 知一婆娑下巴,盯着她,“素雅,你很反常啊。” 素雅缄默,知一感知她有想法,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一声轻叹,素雅扭捏道,“我,我就是觉得他很危险。” “莫非他是其他两脉派来的?” “不是这种,是,”素雅顿住,“算了,与你解释不清,嫌我语气不好,我闭嘴就是。” 素雅钻进马车,黎松返回也不露面。 两人将大夫接到营中,给琳琅看过病后,素雅照顾琳琅,知一护送大夫回炎火城。 大夫见屋抓药,知一站在庭院等候。 叮铃清脆铃声响,知一回头,远远见到一白衣少女,亭亭玉立于花架下,眉眼温婉,我见尤怜,知一呆住,眼睛瞪得贼大,“芳芳!” 第四百七十五章,白蝶欢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心情澎湃,快步到女子跟前,“芳芳,是你吗?” 女子惊愕片刻旋即笑道,“姐姐,是认错人了么?” “你,不是芳芳。”少女乍一看与道芳浓一样,走近细瞧却不是同一人。 “我叫道蝶飞,姐姐莫不是将我认成了道芳浓?” 眼前的人与芳芳名字相近,知一推测,“你们是亲戚?” 道蝶飞点头,原来道芳浓是她堂姐,大夫是道蝶飞的父亲,之前大夫说姓道,知一也没往道枫红和道芳浓的本家想。 “黎大哥。”道蝶飞见到黎松,眉眼含笑,满目柔情,“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近来事多,你最近可好?” “挺好的,要是黎大哥常来看我,那便更好了。” “我会在炎火城待一阵,得空我就来看你。” 道蝶飞立即心花怒放,“这是你说的,可不能骗我。” “你黎大哥有要事,别总缠着他。”道大夫出来,语气带着略严厉。 “是黎大哥自己说的,我又没有逼他来。”道蝶飞冲道大夫吐舌,怕被爹爹责骂,如一只白蝶欢快飞离。 道蝶飞说话间笑靥如花,知一想起芳芳,若她还在,也会笑得如此灿烂吧。 她接过药,谢了道大夫,与黎松向外走。 “一知姑娘似乎有心事?” 知一出奇地沉默,黎松觉察到她情绪低落。 “我想起一位朋友,她和道蝶飞长得很像。” 从知一低落的口气里,黎松猜测到这位朋友多半出了事,识趣不追问。 两人分别前,知一抱拳,“这次多谢黎公子,欠你的人情,日后定相还。” “我帮人从不为答谢。” 黎松以诚相待,知一不免有些惭愧,她挠了挠头,“其实吧,我叫知一。” 黎松呆了片刻,笑了笑,“那她叫素雅?” 知一点点头,“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深的交情,素雅才故意说反名字的,你不会介意吧?” “不过是个名字,我不会放在心上,至少我能看出,你们对我不会是虚情假意。” 知一松口气,真怕黎松生气。 “你快回去吧,病人等着药呢。” 黎松催促知一,知一翻身上马,坐定后,她问道,“黎公子,你是对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这么好吗?” “黎某爱交朋友,对朋友都好。”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对我们素雅不一样,得,弄清楚了,我会让素雅别瞎想的。” 知一勒马转身,黎松却说,“且慢。” 知一似笑非笑看着他,黎松微笑道,“黎某虽对朋友好,可你们却是极为特殊的。” “怎么个特殊?” “其实炎火城并没有我要办的事。” “不大明白。” “你明白的,人要相信自己的自觉,知一姑娘的第一自觉便十分准确。” 知一抿笑,“成,我知道该怎么与素雅说了。” 黎松双手抱拳,以示感谢,知一腿蹬,策马出城。 营地距离炎火城不远,骑马一个时辰便到,行至半路,知一忽而听到双头火螭嚎叫,她勒住缰绳,转方向顺声而找。 “真是倒霉,碰上了双头火螭。” 寻觅间,知一听到古凤瑶的声音,她心微沉,找到双头火螭不是该高兴么,怎么成了倒霉事?? 怀有疑窦的她没有立即现身,而是悄悄躲在土沙堆后。 第四百七十六章,被蒙在鼓里的昆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得把双头火螭赶远一点,别被昆仑人发现。” 知一心惊,为何不让昆仑发现,而不是天山和昆仑呢? 古凤瑶的话印证知一的猜测,东海果然是故意的。 “哎,你说一天两天还好,拖个十天半月,真是累死人了。” 拖?他们为何要拖,制服双头火螭不该速战速决么。 他们每说一句,知一心里的疑问就多一个,东海究竟在隐藏什么。 知一希望他们再多吐露些,可他们却没有继续,一齐驱赶双头火螭。 知一只能先回营地,她回来后不久,东海的人也返回,他们没有提起遇到双头火螭,知一并不觉得意外。 眼下知一得弄清楚,东海的行为仅是代表东海一方,还是天山与东海达成双方共识,只瞒住昆仑。 东海里,知一除了与古凤起有来往,其余都没交情,她想找人打探也无从下手,唯有先从天山的神族套话,看看天山是否知情。 龙居上嘴严,龙月芽看她不顺眼,知一自然不能找他们,筛选一圈后,发现龙月映是突破口。 知一见龙月映在营后空地独自练功,故意走近坐于一旁。 龙月映见知一到来,脸唰地变红,扭捏地中止,知一说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你权当我不存在。” 龙月映犹豫片刻,继续练她的掌法,练完后她环顾四周,见没人后走到知一旁边,“那,你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 “我?我可是青级能量,没资格点评你的蓝级吧。” 知一可没忘记,当初她嫌自己能量低,不愿与自己结交。 龙月映咬唇,“你武学天赋好,能不能帮帮我。” 知一陪华锦练剑,华锦剑法有了飞跃进步,这事已在天山传开,尽管大家嘴上鄙夷知一,其实心里巴不得知一来陪练。 “请你帮帮我吧。”龙月映鼓足勇气说道,知一拍了拍旁边,龙月映连忙坐下。 “其实你的掌法没什么问题,关键出于心,你优柔寡断,这不太利于掌的发挥。” “我爹常说,我胆子太小,可是我就是害怕。” “胆子越练越大,这回你出来对付双头火螭是对了。” “我,其实我不想来,是被爹硬拉来凑数的。” 知一立即嗅到其中蹊跷,不着痕迹问,“天山神族那么多,用得着凑数么?” “好像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就一点风声没听到?” 龙月映摇头,“不过,我见万众期万师兄从兵器库领了很多兵器,不知要去做什么。” “龙月映,你怎么和她坐一起,快过来!”龙月芽在不远处叫喊,神情有些慌,似乎怕龙月映透露什么。 龙月映仿佛被人撞见自己干了坏事,诚惶诚恐奔向龙月芽。 龙月芽压低声训了龙月映两句,拉着她离开,这下知一确定,天山是知情的,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昆仑。 可是,什么事得瞒着昆仑呢? 知一百思不得其解,走回自己的营帐内,发现姑念站在里面等自己。。 知一纳闷,她怎么来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冷漠的东海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自报来意,“我奉族长之命前来接你。” 知一寻思烈怕对付完双头火螭,东海和天山会对自己不利,特地派姑念接应。 害她以为事有变,知一松口气道,“我们尚未制服火螭,暂时走不了。” 姑念:“我留下,等收服了双头火螭一起走。” “姑念,你来的路上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姑念摇头,“你听说了什么?” 知一短吁,“天山和东海有事瞒着昆仑,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是三脉间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姑念没有继续后面的话,但知一清楚她想说以免连累焰火族。 姑念一副旁观者之态,知一也不与她讨论,找龙居上要了几顶帐篷安顿姑念,而后回帐休息。 夜里知一睡得正香,忽而感到浑身火热,开眼看到帐顶着火,慌忙叫醒素雅和琳琅,三人冲出帐外。 但见双头火螭悬浮空中,张口喷火,营地东燃一团,西燃一团,帐篷越烧旺,风吹成火海,火冲云霄,红光映满天,明如白昼。 众人连忙撤出营外,古时越领着三名东海人将双头火螭引开,其他人才得以喘口气。 此时龙月芽喊道,“谁见到我哥了?” 大伙相顾望,没有发现龙居上身影。 “龙公子那么厉害,应该会没事的吧。” 一群人里,龙居上最强,古凤瑶这么说,大家也认为他会没事。 龙月芽焦急道,“我哥染了风寒,这两日头晕得很,睡觉前我还端了药给他喝。” “呀,会不会喝了药,没醒过来,就被困在火海里了?” 听完这话,龙月芽红了眼,“有这可能,谁,谁愿意与我进去找我哥?” 她求助东海的人,然而东海没人愿意挺身而出,龙月芽怒急骂道,“你们有没有良心,那是龙居上啊。” “火势那么大,进去也无济于事了吧。” “就是,进去既救不了人,万一搭上自己,得不偿失啊。” 东海人诸多推诿,总之是不愿进去。 龙月芽指着古凤瑶鼻子,“你们,你们真是鼠胆!” “你胆子大,你去啊。” 龙月芽望着凶猛火海,一时间也有些退缩,但还是咬牙冲了进去。 她进去后,知一也要进去,却被姑念拉住,“有亲卫兵在,不必你去。” 紧接着十人冲入火海,没有半点犹豫。 素雅忍不住出言讥讽,“整天说三脉同枝,危机关头,出手的却是外人。” 琳琅拉了拉素雅衣角,素雅意犹未尽,不管不顾道,“什么互帮互助,我看是漠然以对。” 她特地抬高嗓门,东海的人听了十分不悦,想回嘴,可人家又没点名道姓,此时出声无疑承认自己冷漠,遂只是瞪着素雅。 一炷香后,亲卫兵架着龙居上出来,见龙居上安然,大家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翌日龙月芽登门,素雅去煎药,琳琅刚睡下,知一便将龙月芽引到帐外。 “昨夜谢谢你了。” 从龙月芽嘴里说出谢,尤为稀奇。 也不知她是自愿还是被人逼来的,知一客气回,“大龙哥帮过我,他有难我自然会帮。” “昨夜形势危急,多亏有你岀手。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他日有机会必还。” 知一眼珠转了转,不必等他日,现在她就需要龙月芽还,“你是不是真的感谢我?” 龙月芽点头,知一缓缓问,“如果你想感谢我,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但凡我知道,我一定说。” “天山和东海瞒着昆仑的事是什么?”。 龙月芽目瞪口呆,而后有些慌乱,她完全没料到知一会直接问出口。 第四百七十八章,被隐瞒的事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良久后,龙月芽深吸气,“东海在大兴山发现了矿石,想着与我们天山一起开采。” 大兴山是昆仑所属地,若有矿,理应归属昆仑,东海和天山这么做,摆明要吞矿,这事确实得瞒着昆仑进行。 “不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哥。”龙月芽说完后离开,知一转身回帐篷里,发现琳琅师姐睁着眼。 没等知一开口,琳琅愤然道,“怪不得他们行事鬼祟,原来是要霸占私吞我们的矿。” 本以为知一会更激动,谁知知一反常地安静,琳琅问道,“知一,你在想什么?” “依师姐看,仅仅是私吞矿如此简单吗?” 琳琅一惊,霸占矿已是件大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糟? “昆仑在东海那里又不是第一次吃亏,若真为矿,以东海的性子绝不会遮掩,反而会大大方方,恨不得借事宣告天下,昆仑弱活该被欺负。所以,我想他们隐瞒的不是抢占矿。” 听过知一分析,琳琅不禁慌神,“究竟会是什么?” 知一摇头,龙月芽费尽心思骗知一,足见背后的事无比重大,重大到不惜撒谎来掩盖。 “既然事关重大,我们就不能浪费时间打听,而要逼供。” 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昆仑和知一,越迟知道对她们越不利,知一必须马上查。 知一盘算一番,决定从古凤瑶下手。 古凤瑶好赌,闲着无聊就会去炎火城赌,他刚进赌坊,知一将他打昏,把他带到包厢里。 古凤瑶醒来见到知一,怒目道,“你疯了,抓我干嘛?” “你们东海到底在密谋什么?” 古凤瑶脸色忽变,眼眸不敢直视知一,“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们东海故意不找双头火螭,拖延着,你认为我会看不出来?” “我们巴不得抓了它,早点回家,怎会拖延,你,”古凤瑶见到知一手握惊色,吓得打住话头,哆嗦道,“你,你要干嘛?” “我没空听你废话,你若不说,我就用惊色射你。” “你敢?” “古凤腾我都敢射,你说我敢不敢。” 眼前的人做过无数惊世骇俗的事,她什么事都做得出,古凤腾是嫡孙,他不是,失去了能量,他后半生就毁了。 可若说实话,走漏了风声坏了事,爹会拔了他的皮。 迟疑间,知一聚能量成箭,搭在弓箭上,“我数三声,不说我便松开手。” “我绝不会说的,我要你后悔。” “一。” “我不能说,我绝不能说。” “二。” “你赶快射,大不了一起毁。” 知一不再开口数,将弦拉紧,古凤瑶感觉脚底的一股凉气从下而上,箭崩紧的声音入耳,古凤瑶大喊,“不要射,不要射,我说。” 古凤瑶舔了舔嘴唇,“我们在大兴发现矿,想瞒着昆仑,与天山私吞。” “你说的话,与龙月芽说得一模一样。” 古凤瑶松懈,“事情本就如此。” “不,我一个字都不信,如果你们说话相同,这只证明一点,你们串供。” 古凤瑶暗自叫苦,知一怎么就不信呢。 知一瞄准古凤瑶,弓弦满月,一触即发,古凤瑶再崩不住,闭眼喊道,“东海和天山集结人马,准备攻打昆仑。” 知一登时脑袋空白,半晌后才回神,“什么,时候开始?” 话说出口才惊觉,她浑身打颤,连声音都发抖。。 “就,这几天。” 第四百七十九章,蓄谋已久的阴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是阴谋,蓄谋已久的阴谋,从他们抢夺昆仑附属城的城印开始,阴谋就开始了。 先夺城主印,凑齐昆仑山的地图,为攻昆仑做准备。 而后定成然的罪,削弱昆仑士气。 最后借联手对抗双头火螭,将昆仑的寂定神钟和大部分昆仑弟子引出昆仑,处心积虑,足见东海和天山势在必得之心。 不行,她必须在东海和天山打之前通知门主和老叔,阻止这场阴谋。 知一冲出赌坊,本欲通知素雅和琳琅,转念一想,现在告诉素雅和琳琅,昆仑突然撤走,会惊动东海和天山,反而不利自己回去报信。 沉思片刻,知一决定自己回昆仑,留信给素雅等人,让她们防备,见机行事。 知一将出城,姑念却拦在知一面前,“三脉的纷争我们不便插手,你还是跟我回去。” 原来姑念早就得知消息,知一怒道,“我既是焰火族人,也是昆仑人,昆仑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我答应过族长要将你平安带回,别逼我动强。”姑念挥手,十名亲卫兵包围知一。 时间紧迫,迟一刻昆仑就多一分危险,知一恳请,“你放我走,算我欠你一份情。” 姑念摆头,“族长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此去昆仑十分凶险,我若出事,你会得利。” “尽管如此,我不能冒险。” 知一不解,姑念又道,“你去,族长也会去,我绝不能让族长涉险。” 见知一不肯走,姑念打眼色,亲卫兵一涌而前。 知一腾空,手指飞舞,麻花卷沙阵,三股沙尘从后而来,十人左闪右避,知一落地快奔,忽而眼前发亮,夺目光束袭来,是七彩光。 姑念清楚知一实力,若不尽快制服,便拦不住了。 七彩光分为七束,成波飞向知一,知一斜跃上街旁的屋顶,手一揽,臂上一叠瓦片,刷刷刷瓦一片片撞向七彩光,虽不能击溃七彩光却令七彩光减了速度。 知一下滑落地,寒冰境界起,将姑念和亲卫兵困住,他趁机逃走。 姑念等人解开阵后去追,可追了几里都没有发现知一。 亲卫兵本要立即通知赤烈焰,姑念拦住,她料知一会先给素雅和琳琅报信,建议回营地守株待兔,亲卫兵觉得不无道理,遂转身回营地。 知一虽摆脱姑念逃出炎火城,可没来得及写信告知素雅等人,正当左右为难之际,知一灵光一闪,进附近的小镇,找到镇上最难吃的面馆。 “小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们老板,麻烦你们将一封信送去给他。” 伙计愣了愣,没说话,知一补充道,“十万火急,务必现在马上就送。” 随后知一逃出一定银子塞到伙计手上。 “客人,这信送不了。” “为何,要是嫌银子少我可以再加。” “因为老板就在这里。”伙计指着后边,知一回首,黎松出现在视线中,知一欣喜奔到他跟前。 长话简说,知一告诉他自己情况危急,请他帮忙送信给素雅,黎松听过后应下。 交代完知一告辞,黎松牵来一匹马,“这马叫咫尺,希望它能助你尽早赶到你想去的地方。”。 知一不客气,翻身上马,两腿一夹,如闪电般朝前奔。 第四百八十章,山林空荡存危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昆仑山下飞兽了无踪影,一片寂静里暗藏杀气,天山和东海大批人马驻扎于树林中,他们控制了昆仑脚下的平族,将昆仑山包围。 看似无人,实则守卫森严,一只苍蝇也飞不上昆仑山。 强突无望,知一将目光转向守卫内部,一行人中,知一见到苍耳,她假扮成天山弟子出现在苍耳面前。 苍耳见到知一后先是一惊,随后羞愧地低头,不敢直视知一眼睛。 知一明了他的心情,宽慰他,“攻打昆仑是他们的决定,你左右不了,这事怨不得你。” “我,我应该,告诉,你的。”尽管没有错,苍耳还是觉得不安,话说得更结巴。 知一向他打探,“山上情况如何?” 苍耳摇头,“门主和,古时威,古大人带了十几人上山,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他们临走,吩咐我们,见信号行动。” 信号未现,想必没有得手,知一希望赶得及,恳求道,“苍耳,你能帮我上山吗?我知道,这可能会连累你,可目下我别无他法。” 苍耳点头,旋即犯愁,他不知用什么名目可以让知一上山,知一早已想好,“送信,禀告大漠内事情的进展。” 苍耳笑道,“还,还是你有办法。” “你把腰牌给我,我自己去,事后你就说被偷了,将事情推卸干净。” 虽然苍耳答应,但知一不会枉顾苍耳性命,她得为他留后路。 苍耳二话不说交腰牌给知一,叮咛她小心。 知一以送信名头顺利混进山,山林空荡,十院九楼无一人影,知一暗道糟糕。 近了大殿,她悄然掠上梁顶,如蝙蝠贴于檐下,缓缓移动到殿门前。 此时媚秋和古时威已得手,门主和二门主以及丰城等三位师兄弟浑身瘫软,像是中毒之状。 知一眼扫一圈,没有发现知陌,猜他这会不在昆仑山中。 二门主破口大骂,“你们居然下毒,真是卑鄙。有种解了我的毒,你我痛快打一场,玩阴的,算什么本事。” 媚秋笑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你们昆仑才叫本事呢。” 古时威冷笑,“打?你以为你们能打得过我们?昆仑一半人在大漠,剩下的一半人不足一万,山下我们已经屯兵四万,真打起来你们必输无疑。” 得知两脉阴谋,二门主悔恨没有对他们设防,让他们钻空档,切齿,“混蛋无耻!” “昆仑越来越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们这么做是顺应天命。” “狗屁天命,你们灭我昆仑,有违天理一定不得好死!” 知一暗道,二门主你还是省点气力吧,惹恼媚秋,她会要你的命啊。 二门主非但没有住嘴,还骂得更难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古时威老贼暗度陈仓,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媚秋蹙眉,“你休要胡言!” “哈,掩耳盗铃,真当我们傻不知道吗?你和他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 古时威暴怒,走上前就是一拳,二门主轰然侧倒在地,嘴角溢血,古时威踩着二门主的肩膀,“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二门主笑道,“心虚了?敢做不敢认得孬种!要杀就杀,怕你不成!” 古时威抬手,媚秋拦下,“留他还有用,别忘了,昆仑至高心术千解在他手里。” 听完媚秋的话,古时威收回手,显然他也想得到昆仑的千解。 二门主呸了声,“想要千解,你做梦吧,我死也不会給你!”。 媚秋勾唇,“你若不给,我就杀人,一日不给杀两人,两日不给杀四人,三日不给杀八人,直到你肯为止。” 第四百八十一章,送死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二门主冷笑,“你们既要灭昆仑,他们早晚都得死,别想用这个来威胁我,老子不受人胁迫。” 媚秋愣了愣,望向古时威,古时威沉吟片刻,“是吗,那我先从你们不中用的老头子门主下手,我看你硬不硬得下心肠。” 二门主色变,“你别动他!” 媚秋和古时威相视一笑,知远是他的命门。 “我偏要动!”古时威说着走向知远,二门主猛地抱住古时威的腿,“有种冲我来,冲我来。” 古时威抽脚,挣扎不开,另一脚用力踢二门主肩膀,二门主被摔出去,横滑撞在柱子上,发出砰地一声。 二门主面部拧一块,像是遭到极大疼痛。 古时威行至知远面前,知远有气无力看着他,古时威右掌起,忽而手上一麻,掌偏打空。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 古时威和媚秋警觉张望,却没有发现人,更不知这气力从何而来。 “是谁?出来!”古时威大喊,却无人现身。 媚秋寻思,“是不是知陌?” 方才伤古时威的力是无形之力,像极了紫级高手以能量转化的气力,媚秋由此推断是知陌所为。 “他不是外出了么?” “说不定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怕他么?”话虽如此,古时威却变得警惕,眼睛不断搜寻。 “去外面瞧瞧。”媚秋提议,古时威没有反对,两人一起出大殿。 待他们走后,知一从梁顶跃下,二门主吃惊看着她,不单媚秋两人以为是知陌,二门主也误以为是知陌。 知一走到二门主扶他坐起,“您没事吧?” 说着将一颗药丸塞到二门主嘴里,这是道枫红的解毒丸,也不知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二门主吃下药丸,顺了顺气,“你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媚秋和古时威均是紫级,即使二门主没有中毒,也没有赢得把握,何况知一仅是青级。 “不,我要与昆仑共存亡!” “你不是昆仑人,存什么亡!快走!” “又一个来送死的。”媚秋的声音从外传来,她和古时威站在门口。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走远,故意出去,不过是引蛇出洞。 媚秋笑道,“小丫头,你胆肥啊,敢一个人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知一故意虚张声势,媚秋怔住,旁边的古时威却没有被唬住,“就算你们整个焰火族来我都不怕!” 声未落,人先到,眨眼间古时威掌向知一头顶,知一身形闪动,侧移避过。 古时威追上,出掌如电,知一刚站稳,掌已落,知一握拳交叉相挡,嘭一声,拳掌相撞,知一倒滑一丈,古时威后退一步。 媚秋暗道,知一这拳有点实力,竟能接下古时威的掌。 不等古时威攻,知一出遇神杀神拳,风驰电掣,势猛一击。 矮子所教的抖一抖拳,招数少,却招招刚猛,尤其是遇神杀神拳,出拳者一旦出全力,拳便是倒峡泄河,汹不可挡。 古时威自满,选择不避,单手接,下一刻剧痛传来,咔嚓声响起,是他右掌骨头裂开之声,古时威不自觉倒退几步。 到底是紫级强者,受这一拳古时威不至于溃败,但他觉得面上无光,怒吼一声,气吞山河掌,仿似飓风电扫,推向知一。 知一避犹不及,整个人飞倒在地,吐出血来。。 紧接一招气吞万里掌,排山之势冲击知一。 第四百八十二章,暂且作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排山倒海之气扑面而来,知一见无力阻挡,闭目就死,然掌风近她一寸之时再近不得半分,有道无形之气横挡于知一前。 知一睁开眼,感知熟悉的气息,欣喜道,“老叔!” 一阵凌厉劲气从外入内,势若狂飙,席卷媚秋和古时威,二人均感肌肤刺痛,寻思这便是传说中的格杀流。 知陌以能量化气流,杀人于无形,素有格杀流过,片甲不留的说法。 古往今来,将能转杀伤力者不超十人,知陌便在其中,且是最年轻的一位,古时威不敢轻敌,连忙出盾,抵挡这股可怖的格杀流。 气盾相接,发出滋滋之声,知陌出现在门口,一步步走向古时威,知陌每近一步,古时威就吃力一分,强大气流以知陌为核心,旋转捶打,地崩尘扬,盾岌岌可危,随时破裂。 早闻格杀流剽悍,却不知强得令人发指。 见古时威一人撑不住,媚秋出掌,亦将能量灌入盾中,盾有了媚秋和古时威的能量加持,坚固不少,双方僵持。 此时与媚秋二人一起上山的古蔓枝等人赶到,方才他们将倒下的昆仑弟子捆绑,故而此时才现身。 古蔓权见知陌和古时威媚秋相斗,出落斩偷袭,怎料半途中被一只箭射下,古蔓枝才发现知一也在殿中。 媚秋开口道,“古蔓枝,快把知一杀了,知陌被我们拖住,分不了身。” 古蔓枝加身后的人涌上,知一独身便难以应对,正是杀知一的绝佳时机。 “谁说只有她一人!” 二门主缓缓站起,想来是知一喂得解毒丸生效。 见二门主站起,媚秋蹙眉,古蔓枝愣住,踌躇不知所措。 知一看准古蔓枝犹豫,以耳不及掩之势移到古蔓枝旁,手掐她咽喉,“给我解药,否则我拧断你脖子。” 古时威瞪古蔓枝,眼含责备,居然大意被人劫持。 古蔓枝自知误事,登时羞恼,她是个惜命的人,为自保指了指腰间,知一将她腰间的锦囊扯下,扔给二门主。 二门主接住锦囊,将解药先喂给丰城,确认是解药后再给知远服用。 媚秋二人与知陌耗费能量僵持,继续下去,彼此都占不到便宜,遂提议,“不如今日暂且作罢,如何?” 格杀流趋于平缓,能量难以为继,知陌寻思苦撑是下策,何况门主和二门主毒未清除,战斗决计赢不了,便点头,“以古蔓枝为人质,待你们全部下山后,我们再放她。” 媚秋和古时威互看一眼,古时威应了声好。 随后东海和天山的人下山,知一放走古蔓枝,知陌在柚子沟布下结界,以防东海和天山偷上山。 知远坐于大殿上长吁短叹,“天要亡我昆仑啊。” 二门主和知陌等人默然,两脉联手,昆仑的胜算微乎其微,纵使知一这么乐观的人,也不敢妄自说能战胜。 知陌说道,“门主,我们会尽全力护昆仑的。” 知远捂着心口摇头,“双拳难敌四手,哎!” 二门主安抚道,“门主您先好好休息,其余的事交给我们吧。” 知远长叹一声,在二门主搀扶下回一缕院歇息。 知一望着二门主的背影,觉得二门主似乎特别在乎门主,记忆里他对门主毕恭毕敬,连话都不曾大声说过。 知陌看出知一的疑惑,说道,“你可知二门主的姓名?”。 知一摇头,仔细一想,师兄弟们好像没一个知道二门主姓甚名什么。 第四百八十三章,二门主之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二门主姓成,是旁系,他父母对名利看得淡,不争不抢,故而他们一家在成氏里不被重视,他也没受教导,二十岁了还是青级。后来他做了我们知氏的上门女婿,大家才注意有这么一个人,辈分上论,他是你表姑父。” 原来二门主无姓名,全因他是个上门女婿。 二门主好面子,必然刻意隐瞒,难怪大家都不知道。 “成亲不到一年,你表姑生病过世,他在家族地位便十分尴尬,当时是门主出面,保他有一席之地。” 知一恍然,门主对二门主有恩,难怪二门主敬重他。 提起敬重,知一不禁拿自己与二门主对比,她对老叔的态度真是差远了,心生惭愧,立即拍马屁道,“老叔,你的格杀流可真厉害?以一抵二,太强了!王者之范啊。” 知陌得意抬头,“总算见识到我的强了吧。” “是是是,我有眼无珠,错把明珠当鱼目。” “现在明白也不晚,这是格杀流的秘籍,你收好。” 知一愣了愣,完全没有料到老叔会传格杀流给自己,“我又不是紫级能量,给我也没用啊。”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你是我知陌的侄女,一定能升紫级。” 知陌比知一还有信心,知一莫名心虚,摸了摸秘籍发现它很薄,便随意翻开,书上仅写了杀时和杀我两章,惊愕望知陌,“两招?” 知陌颔首,“威力强的,两招足矣,今日你见到的是杀时。” 杀时已如此震撼,杀我岂不是毁天灭地?知一对取杀我之名存疑问,“杀我什么意思啊?莫非是舍身?” 知陌没有正面回复,反问她,“你认为何为强者?” 这正是讨好的时候,知一谄媚道,“在我眼里,老叔就是强者。” 本以为知陌会骄傲,他却摇头,“我还不是,真正的强者是你姨母。我理解的强者,不以实力定,而是责任,承担的责任越大,人会越强。” 烛光摇曳,照出知陌的严肃,知一觉得知陌和平常不一样,她有些不安,甚至害怕,立即转话头,“老叔,这些日子你总不在昆仑,干嘛去了?” 知陌笑了笑,恢复以往的玩世不恭的神色,“游山玩水。” 游历山川总比整日埋头戏文好,知一调侃,“恭喜你终于开窍了,懂得享受人生。” “以前我想,不是有你么,为了给你善后,我只能留在昆仑。” “怪不得巴望我嫁出去,原来是打这算盘。你一个人游玩多没劲啊,找个美女相伴啊,两人才有趣。”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伴我左右的不是一人,是一群。” “那敢情好,赶快给我弄个弟弟妹妹,让我知氏后继有人。” 知陌神秘一笑,“真的有,你说什么名字好?” 知一不加思索回,“延续你一贯的作风,取个二呗。” 知陌认真考虑片刻,“二字俗了,你另择一个。” 知一并未深想,随口道,“那取同音的而好了。” “知而,这不错。”。 此时的知一完全没有料到,知陌在给她下套,以至于后来每每回想起,她都会捶胸顿足。 第四百八十四章,无畏应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你走吧。” 前一刻还打趣的知陌,此时转为正经。 知一摆头,知陌又道,“昆仑的形势严峻,你走了,老叔就没后顾之忧了。” 柚子沟的结界并非遁甲城墙,东海和天山随时能破,以昆仑这点人,根本抵挡不了两脉四万人进攻。 昆仑什么结局,大家嘴上不说,实则心知肚明。 “我是昆仑人。” 虽然知一被逐出去,却改变不了她是昆仑人的事实。 “听老叔的劝,趁老叔还能护你出去。” “我不走!” “你还有未完成的美好,你就不想做完?回到焰火族,你才能继续追求。” “我留下也是坚持美好,昆仑和你,以及众师兄妹,全是美好。” 知一坚定,知陌长叹一声,“罢了,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老叔不强求了。对了,你回来,赤烈焰没说什么?” “我自己偷溜回来,他不知道。” “吓我,还以为你被遗弃了。” 嬉笑又浮现在知陌脸上,知一松口气,“你侄女冰雪聪明,会是那种被人赶的下堂妇么?” “有气魄,要赶也是你赶他,别忘了你是尊贵的神族。” “是啦,因为我有一个强者老叔,我底气足得很。” 知陌皱眉,无奈道,“能不能把老字去掉。” “好,你是最好的叔叔。” 知一总算改了口,知陌心满意足发笑,随后知一说起她在焰火族内发生的事。 知陌一直盯着知一瞧,眼里流露出不舍,他的小知一已长大,可以独挡一面,这下他可以安心了。 翌日天山和东海在山前叫阵,昆仑人少却不畏缩,二门主带领知一丰城等人迎战。 见昆仑人现身,天山摆七十二人阵。 七十二位勇士手持戒刀,寒光映射,一人动,三人随,九人出,如网撒开。 丰城第一个应战,人阵涌向丰城,似渔网要套住他。 丰城腰绑法器鬼魅,如一道影在人阵中晃,但见影,不见人。 七十二人刀未落,身负伤。 丰城似鬼魅穿插在其中,寒光密如磷,亦奈何不了他。 知一等师兄弟纷纷叫好,一时间昆仑人士气大增。 远处观战的媚秋不悦,“得挫他锐气,免得昆仑气势嚣张。” 万众期听到,主动请缨,“我去!” “你差得远了。”媚秋没发话,古时威抢话,万众期面色忽变。 “没到你上场,你稍安勿躁。”媚秋替万众期打圆场,万众期才不至于脸上无光。 古时威钦点,“曼枝,你去。” 古蔓枝领命后跃起,剑出鞘,落斩白光如惊虹电朝丰城身后去。 丰城感到身后劲风起,身子一斜,躲过落斩,然旁边戒刀趁机斜劈,划破丰城手臂。 丰城吃痛,脚尖点地后滑,身后却有刀相迎,他慌忙腾空,空中落斩再落,眼见要落到他身上时,一道绿影掠过,落斩被撞开,落在七十二人阵中,为躲避落斩,人队形散开。 绿影飘落,知一落在丰城身侧。。 既然两脉不遵循一对一的规矩,派出古蔓枝,知一自然不会任由丰城独自面对,两脉要挫昆仑士气,也得问问她答不答应。 第四百八十五章,胜负未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侧目低声道,“丰城师兄,你稍作歇息,我来会会传闻中的七十二人阵。” 丰城受伤,自知不可逞强,点头嘱咐知一小心,在一旁近距离观战。 两脉人卑鄙,他离知一近,也好随时增援。 知一上前一步,高抬头,“对面的七十二人,不重新摆阵么?” 七十二人竖眉,好狂妄! 白光动,横纵交错,刀侧斜,如林密立,寒气逼人,无坚不摧,尤为可怖。 刀林逼近,知一举拳捶地,一招地晃山摇,白光寒林动,七十二人均感头昏眩,人未站定,一拳又落,强劲拳风推来,如雷入水,炸得鱼群四飞,散落一地。 两拳,知一仅用两拳便叫七十二人阵涣散,观战之人无不瞠目震惊。 惊过后,东海与天山的二十八代神族皆切齿,其中古蔓枝最甚。 古蔓枝后牙咬得咯咯作响,昨日被知一胁迫,害得她丢尽脸面,今日她定要杀了知一,以证实力。 剑出鞘,曜日长虹起,直直劈向人阵中的知一,丰城见状,大喊知一小心。 长虹下落,却滞在半空,这长虹乃古蔓枝近日新苦所成,能劈山斩石,势不可挡,眼下却停住。 知一以遇神杀神拳格挡,纵使古蔓枝的长虹可劈山,劲拳风抵挡却毫不落下风。 众人来不及诧异时,长虹嗖一声凭空消失,来得及惊讶后,光迸射而出,刺眼更刺人,古蔓枝忙出盾后撤,盾碎衣裙留下一道道拳风扫过的痕迹。 在场二十八代神族皆摒气,这是什么拳,前所未有的霸蛮,比向阳拳还强,亲眼目睹这拳后,神族们心里暗暗发毛。 抖一抖拳,不但让地抖,更让人心抖。 知一的拳大杀四方,让古时威想起他右手的伤,登时怒不可歇,眸中戾气凝聚,金影闪动,他掠到知一上方,势要取她命,以泄心头怒。 古时威向下的掌凝住,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二门主见古时威动,及时出手。 知一趁机闪开,二门主和古时威翻身落地。 下毒暗算之仇,二门主要亲自和古时威算,呵斥道,“只会背地伤人的狗崽子,要打,与我打!” 二门主手如鹰爪,左右见机擒向古时威,古时威手掌翻飞划圆护身,挡得风雨不透。 两团影相碰又分开,分分合合,拆招上百回合未分胜负,媚秋见天色变沉,击鼓收兵,古时威和二门主方作罢。 头仗虽无输赢,但知一那两拳打在了天山和东海人的脸上,令两脉皆觉抑郁。 原先昆仑弟子得知两脉围攻,心似布满阴霾般沉重,见头战没有输,均燃起希望,个个如见曦光之亢奋。 仗打完后,丰城好奇问知一,“师妹你从哪里学来的拳,以前没见你用过。” 知一把在弥芒山山的际遇说了一遍,丰城打趣,“怪不得我们没学到,全因我们没进过弥芒山。” 众人哄笑,小师弟温言说道,“有知一师姐在,我们昆仑定能打赢天山和东海。” 昆仑弟子先是一愣,而后丰城应和,“不错,我们可以击退两脉。”。 他一说,其他人均点头,知一嗯了声,“我们一定可以!” 第四百八十六章,恶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着火了,着火了!” 天微亮,便有人大喊。 昆仑弟子从梦中惊醒,知一跳下床推窗,但见山下火红一片,烈焰冲霄,是鬼火阵。 鬼火如被风推着的油火,连绵蔓延,无坚不摧,绿油油的柚子沟顷刻成了火海。 火势如张大嘴的猛狮,吞吐着一切。 昆仑弟子赶下山,眼见秀丽山林毁于一旦,丰城吼了一声,跃起腾空,手不断挥舞,御风扑火。 风呼呼吹,飞石沙走,然却如微风一般,鬼火非但不灭反跳得更高。 知一手聚粹火,喊道,“师兄,借风于我!” 丰城一推,风吹粹火迎鬼火,绿焰横拦红焰,两火僵持。 昆仑人略松口气,下一刻红色焰火拔高,猛推绿火焰,眨眼间吞灭粹火,如潮水般推开。 “大家闪开!”知一大喊,话刚落,鬼火便涌上,十几名弟子来不及后退,眨眼间成火人,顷刻灰飞烟灭。 知一提气,又再聚粹火,一道紫光划向知一,知一猝不及防,手臂中剑光,古蔓枝的落斩。 古蔓枝以及万众期出现在知一面前,两人联手封锁知一,不让她粹火阻拦鬼火攻势。 知一唤出惊色,以能量化箭,两箭齐发,古蔓枝和万众期慌忙闪避,知一后移,再发三箭。 不过并不是朝着古蔓枝和万众期两人,而是火海后的一百零八位东海人,鬼火阵是由他们的符所控,正是人多,才威力强劲。 啊地三声,一百零八人中的三人倒地。 其余一百零五人色变,心胆怯不已。 万众期推戟斜劈知一,知一以拳相击,万众期只觉虎口发麻,手徒然松开,戟被震飞,紧接胸口一痛,万众期后飞倒地。 落斩成剑花,旋转飞来,丰城御风,将其扫落,挡在知一面前。 丰城正要迎上,焕新抢上,“师兄师妹,你们对付鬼火,她由我挡。” 之前古蔓枝夺走焕新的法器法尺,这回他要一雪前耻。 丰城与知一退开,留焕新对付古蔓枝。 见粹火力薄,知一以箭射控鬼火的百人。 箭破空而下,铿锵一声,箭被震裂,盾墙悬卧他们头上,古时威出手。 知一只觉眼前金影晃,古时威便到她跟前,掌击她肩膀,避不开的知一以拳相抵,手一震,身子向后掉,落入鬼火阵中。 丰城要拉知一,古时威一掌击丰城后背,丰城被击中,一起跌落红海里。 古时威下降,人悬于火海之上,火焰舔他鞋底,如爱犬听话。 落在鬼火中的知一以粹火护着自己以及丰城,她手微微发抖,而丰城则呕血不止。 古时威挥手,火焰拔起两层楼高,下冲知一,鬼火注入紫级能量,即便是粹火,亦抵挡不住。 旦夕之间,粹火发亮爆开,焰火四蹿,古时威反手出盾,但衣袖仍被焰火烧掉一块。 “真当家里没大人,只会欺负小孩么?” 白衣飘落,知陌站在知一面前,粹火绿得发翠,红焰似遇凶兽,退避三舍。 “你我也该正面打一场了。” 古时威眼眸一紧,人到了知陌前,金白双影在火海中闪现,快如闪电,旁人根本无法看清。 知一扶着丰城退出鬼火阵,丰城五脏皆损,不到一刻便断了气。。 众人红眼,知一怒起,纵身向敌方去。 第四百八十七章,天飘绯红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凌空,唤出惊色,连珠乱射东海与天山人。 盾墙只护起鬼火阵的百人,其余人没有护盾,十几人中箭倒地,其余人如兽状乱逃。 媚秋手腕轻轻动,腕上细如丝的金环飞出,像飞蝗涌向知一。 知一侧身旋转翻上,避开金环,然金环却不是冲着知一,而是火海中的知陌。 古时威与媚秋早预谋,古时威拖住知陌,媚秋偷袭。 见金环飞来,古时威双手反制知陌,知陌动弹不得,金环全打在知陌后背。 知陌背后霎眼间全红,白衣衫成了血衣衫。 “老叔!”知一大喊,泪夺眼眶。 古时威狞笑,笑却维系片刻,一道气刺入他的锁骨,知陌以能量化成剑,穿过他身体。 古时威勃然大怒,一掌拍开知陌。 这剑气是知陌灌全身能量所成,古时威的这掌拍下,知陌身似稻草人般后落,知一纵身接下知陌。 知陌昔日神采飞扬的脸,现如死灰发白,知一看了心如刀割,泪涌如洪。 “别哭啊,你一哭,老叔心都软了。” 知陌如纸的脸,知一哪里止得住泪,“老叔,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走。” “我没走呢,我要护你,也要昆仑的。” 知一哇一声哭出来,“不要你护了,你只要活着,我来护你,你别走。” 知陌面浮笑意,知一却心惊,起寒意。 “格杀流的绝杀式,杀我,看好了。”话说完,知陌拍地而起,轰然一声,曜日之光现,天空飘落光雨,吹打火海后的一百零五人。 光雨穿过盾墙,落在人身上,哀嚎声顿起,人接连倒下,鬼火逐渐消退。 此乃杀我,我身成仁,天地茫茫,空无一物。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知一脑海灰茫茫,良久后,心撕裂肺的痛拉她回神,“老叔!” 知一对空大喊,喊声悲戚凄凉,震得山中鸟兽惊飞。 天飘毛毛绯红雨,每一点落在知一身上,她的心都在绞痛,恨意绵绵上头,知一扭头看着媚秋,迸出杀气。 知一身形晃动,朝媚秋冲来。 媚秋勾唇蔑笑,暗道不自量力,腕上细环再出,朝知一射去。 昆仑弟子紧张喊道,“知一,小心!” 知一非但没有躲,反而迎上,唤出惊色拉弓射箭。 媚秋骇然,知一这是要同归于尽。 眼见金环要打到知一,知一身子一轻,人被抬高后飞,二门主单手衣袖一卷,金环悉数卷进袖子里。 人飞身上前,手如鹰爪,媚秋脖上显出五道抓痕。 媚秋反手袖中射出金镖,二门主侧身避过,手抓媚秋腕,咔嚓一声,媚秋五官皱成团,手腕被拧断。 媚秋甩头,发间的簪子飞出,二门主猝不及防,簪子刺入他胸前。 一声怒喝,二门主手插入其臂中,媚秋一脚踢在二门主腰间,两人分开。 二门主点足后滑,众人扶着他,这一役结束,两败俱伤。 返回昆仑山上,二门主面色发青,原来媚秋的簪子有毒。他自知时日不多,将知一叫道跟前,“封锁我死去的消息,你趁机走。”。 知一摇头,二门主喝道,“蠢货,再不走就迟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临终交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眼红,二门主又道,“一旦知我死去,两脉势必全力进攻,昆仑保不住了。” “老叔在这里,我哪都不想去。” “你一向机灵,这回怎么不知变通,死守毫无意义,走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总是任性,你,你要气死我啊!”二门主说着,面色更青,知一不敢再说话顶撞他。 “你是我昆仑最后的血脉,你得活着。从小到大,你从没有听过我一次话,听我一次成不成,难道二门主生前最后的话,你都不听么?” 二门主说话一向大嗓门,此时气力不接,知一心里堵得难受。 “答应不答应?” 知一流着泪,咬牙点头。 “还算你孝顺,听我一回。” “二门主,往后我都听话,您别走。” 二门主难得笑,“你啊,也就这个时候看着顺眼,你不知道你调皮的时候多招人恨。” 知一抹着泪,呜咽说不出话来。 二门主将一卷布交给知一,“这是昆仑至高心术千解,本来是要给成然的,谁料到他入狱,你保管着,将来你和他谁做了门主,谁就修此心术。” 这无疑是交代后事,两行泪留过知一脸颊,“您就这么信得过我么,万一我私藏起来怎么办,还是您保管吧。” “反正我要闭眼了,你偷练也气不了我。” 知一还欲说什么,二门主挥手,他不愿死在知一眼前,知一退后两步,恭敬磕头,退出时顿了顿,“二门主,您叫什么名字?” 二门主笑了笑,“记住了,我叫成军。” 知一用力点头,缓缓将门掩上。 众人守在外面,见知一面上泪痕斑驳,心照二门主情况,皆垂头抹眼。 知一怕自己奔溃影响师兄弟,往三枝院走,半道上一人拦在路中,知一擦干泪瞧是苍耳。 苍耳脸布焦急,“两脉要强攻昆仑山,你快跟我走。” 危机关头,苍耳冒险上昆仑,知一心里很是感激,却不能领他的情,“放了我,你也就完了。” 助敌逃走,是死罪,龙居上虽看中苍耳,但也保不住他。 “我,不怕。” “知一,你跟他走吧。”苍老的声音从旁传来,知远缓缓走近,这是知一见过门主最心平气和的一次。 知一心里泛酸,“门主,连你都认为,昆仑将亡吗?” “事实注定,接受才是明智的。”知远朝苍耳做了手势,苍耳明白知远有事交代,默默走到一旁。 “把手伸出来!”知远吩咐知一,知一将手抬起,知远握住,旋即知一感到一股暖流流入,她诧异望着知远,“门主,您这是做什么?” “我要证实一件事,我且问你,当日古时威欲杀我,阻止他的气力,是不是你所发?” 知一点头,当时情况紧急,她本想以粹火袭击,却不知怎么出手后成了气力,她也很是纳闷。 “当年万点萤与古时威在广容寺大战,人人都道古时威凭借最后的一口气杀了她,其实不然,最后站着的人是你姨母。” “那为何,姨母死了呢?”知远看着知一,知一恍然,“是因为我。” 那日她中了高手一掌,以她弱小之躯,应该是当场暴毙才对,可她没有死,唯一的解释是姨母救了她。 知远点头,“你姨母将撑着她一口气的能量给了你。” 这才是万点萤死去的真正原因。 第四百八十九章,离开还是留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想起十岁前,她无法聚能成火,可以成火是在重伤痊愈后,呢喃道,“因为我体内是姨母的能量,所以能成火,成气力。” 知陌颔首,知一又问,“姨母的能量只是蓝级,为何会如此特殊?” “谁说你姨母的能量是蓝级,她早就是紫级了。” “可是我听华门主说她不屑紫级,小时候我也试过姨母,姨母的能量确是蓝级。” “你们搞错了,那万丫头在十六岁就是紫级,当年我还用她来激励你叔叔呢,她骗了你们所有人。” 知远经验丰富,想来是不会认错。 若真如知远所言,姨母是紫级,为何她和世人看到的是蓝级。 能量褪化不了,为何不同人眼里姨母能量不同呢? “既然你能融合你姨母能量,想必可以融合我的。” 知远正将能量传给知一,知一明白暖流是能量后要收回手,却被知远牢牢抓住,“我一老头子,留着能量也没用,你一并带走吧。” “门主。” “别倔了,识时务点。” 知一何尝不知昆仑会亡,可她不甘心,愤然道,“我们既没有恃强凌弱收割白菜,也没有心怀鬼胎算计其他两脉,为什么要灭亡呢?我想不通,想不通!” 知远长叹一口气,“很多事,是道不清的。” 知一咬唇,默默垂头。 忽而寒风过,带走旁边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哭声徒然传来,知一和知远均愣住,知远松开知一,如水月光下,他眼眶泛晶莹。 知一转身望向二门主的二石院,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我不走!”知一忽而说道,太多的人死去,她不想再见苍耳死,她的心很脆弱,再承受不了丧亲之痛,这痛比她死还叫人受不了。 知远凝视她,知一说道,“苍耳是弟弟,不能用他的命换我的。” “放走你的人是我。”不知何时华锦出现,“他们奈何不了我。” 华锦放走知一,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他会失去大好的前程,后半生等于毁了。 知一于心不忍,“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有我的做事原则。” “什么原则,不过是我哄你的,你还当真了。” 华锦坚定道,“我信。” 知一缄默,知远催促,“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对啊,知一快走!”苍耳拉着知一,知一看了一眼知远后,与苍耳和华锦一道下山。 三人奔走于山路中,猛然山间响起一声师姐,知一听出是师弟温言,停下脚步。 今夜是温言和师兄蒋若巡山,远远见到知一便出声喊她。 温言两人走到知一三人面前,温言好奇问,“师姐这是要去哪啊?” 望着比自己还稚嫩的脸,知一羞愧不语。 蒋若说道,“师姐自然是去查看敌情,难不成你以为她会离开么。” “当然不会,师姐特地赶回来守昆仑,又怎会离去。” “有师姐在,昆仑绝不会灭亡。师姐你说对吧?” 面前两双充满希冀的目光让知一惭愧不已,她含糊敷衍。 将两人打发后,知一却站着不动了。 华锦问道,“怎么了?” 知一深吸气,“我不走了,你们走吧。” “不是说好离开了么,怎么变卦了?”。 知一浮出笑意,“因为,我想到了守昆仑的办法。” 第四百九十章,有权选择做个有爱之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话一出,华锦和苍耳惊愕,半晌后,华锦拉着知一,“别骗人了,快跟我们走。” 两脉人多势众,高手云集,昆仑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华锦不相信知一有办法,强拉知一下山。 “锦儿,你不能放她走。” 华辰出现,制止华锦。 至从知一现身,华辰便察觉到华锦不对,故而悄悄盯着他,发现他失踪,她连忙追来。 华锦握紧知一,“姐,你别管!” “锦儿,你这么做是在毁了自己,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断送前程。” 华辰神色严峻,不容华锦任性,知一趁机抽回手,“华锦,谢谢你。” 华锦要再拉知一,华辰横在他与知一中间,冲他摇头,随后推华锦走。 苍耳了解知一,一旦决定就像大山一般不可撼动,叹气转身。 知一目送三人远去,反身折回。 赤烈焰接到亲卫兵的信后,立即准备乘船返陆地,到了岸边发现本停在岸边的船全部消失。 “族长还是留在岛上为好。” 瘸子出现在他身后,一瘸一拐走近。 赤烈焰急道,“知一回昆仑,她有危险。” “这是她的选择。” “但我选择去找她。” 瘸子不悦皱眉,拿出长者气势教训他,“你以为你是一个人吗?你是族长,肩负全族的安危,你去了,你要跟着你的族人怎么办?” 赤烈焰沉默片刻,“我会平安回来。” “你一现身,东海和天山有四万人,你怎么回来?族长,以大局为重!” “我要将她带回来。” “我们都了解知一的性格,昆仑亡,你认为她还会回来?” “我去了,就一定能带回她。” 瘸子长吁,“想必你也瞧出了,我不喜欢知一。不是怀疑她有异心,我知道她品性纯良,绝不会干出伤害焰火族的事,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能牵动你。你是一族之长,不该动情,更不能动心。” “不动情不动心,那不是人,是石头。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族长。” 赤烈焰略微激动,他将自己感受隐忍,是顾全大局,但他们不该用全局捆住自己,让他成为冰冷的人。 他有权选择做一个有爱有肉的人! 瘸子自知话欠妥,语气软和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可是我们这群人受过太多的苦了,经不起折腾啊,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地,绝不能毁于一旦。” 赤烈焰没空与瘸子争辩,他需马上启程,“你以为将船开走,我就无法回陆地了?” “你若要走,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看到辛苦建立的焰火族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瘸子站在赤烈焰面前,赤烈焰盯着他,两人对视。 一声哨笛声响起,两人侧目,海边多了一条船,哑子前辈站在船头。 瘸子愁眉,“你怎么帮着他啊?” 哑子打很多手势,赤烈焰看不懂,可瘸子被劝动了,退了一步。 登上船后,赤烈焰又向哑子行礼,哑子摆手,示意他伸手,而后在他掌心写道,务必将人带回。。 赤烈焰点头,船顺风疾去,快如轻叶,转瞬间消失于海际线。 第四百九十一章,晨曦之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远安排完知陌和二门主的丧事后,天际线露白,他独坐山顶,眺望整个昆仑。 山林光秃,焦黑残***处弥漫将死之气。 他怎么也没料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沒想过昆仑是败在自己手里。 此时他耳边回响起知一不甘心的声音,昆仑没有行不义之事,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这不单是知一的疑惑,也是所有昆仑人的疑问。 没有做错事而消亡,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心? 晨曦之光照在知远脸上,晒干泪痕,融化了冰冷,知远收回神驰之思绪,缓慢地下山,今日由他亲自指挥昆仑弟子作战。 然而在大殿前的空地上,他见到一人,本该连夜逃走的知一正分派大家如何行事,知远郁气积在胸前,气得直咳嗽。 知一交代毕,众人分头准备,知一转身见知远,笑着道,“门主,早啊。” 知远捂着心口,指着知一的手指微微抖,“你,你要气死我啊!” 昨儿应得好好地,隔天就变卦,知远气得哆嗦,又是一阵咳嗽。 知一上前替他顺气,安抚道,“门主别气,我留下是有理由的。” 知远愣了愣,瞧她的目光充满疑惑。 知一眸中放异彩,铿锵而坚定,“我会守住的,昆仑绝不会毁灭,相信我。” 既然知一胸有成竹,知远选择相信她,任由她指挥。 弥芒山上,龙月桐立在石栏旁,凝视东方。 东边天际,层层叠叠的云形似高塔,阳光洒在云上,像是金塔。 “这是祥云之兆啊。”古凤起站在她旁边,摇着纸扇感叹。 龙月桐侧目,正色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最近没少和尚月聊天吧,听表哥的,少与他说话。” 古凤起担心尚月蛊惑龙月桐,怕她成为第二个知一,尽管她不会放心上,可他还是要提醒。 龙月桐避而不答,反问,“你告诉成然了吗?” 古凤起摇头,他并未将这残酷的事告知成然,成然在狱里修心,内心平和,他不愿成然受任何刺激,能瞒多久是多久。 龙月桐心里不赞同,却没有评判他的做法,提着食盒,也不与古凤起道别,去给尚月送早膳。 尚月见到她后,直白问,“外面可有事发生?” 龙月桐点点头,告知他真实情况,本以为尚月会错愕,可他听完后一脸平静,龙月桐颇为不解。 尚月问她,“你似乎对两脉攻打昆仑不满。” 龙月桐没有否认,尚月叹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前辈早就知道?” 尚月摇头,“是猜到,昆仑与其他两脉越来越不同,两脉攻它是迟早的。” “因为不同,坚持自己就得灭亡,真是可笑。” 龙月桐不再是那个没想法的人,她对世事有了自己的见解,她不齿两脉行径,言语中暗含不平。 尚月依旧平静,“这就是世道。” 两人沉默半晌,龙月桐不死心道,“昆仑真的就没有转机了么?前辈就没有看到什么?” 尚月遗憾摇头,“你不必太难过,今日过后,世间是崭新的世间。” “会么?” 两脉攻下昆仑后,下一步势必灭焰火族,何来崭新,在龙月桐眼里,世间在倒退。。 “一切自有定数,你我耐心旁观吧。” 第四百九十二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威和媚秋重伤,便派古蔓枝和万众期为主将,两人身着盔甲,率领三万大军行至昆仑山,但见知一一人站于山前。 万众期勒马抬手,两脉军停下。 “知一,投降吧,念在表兄妹的份上,表哥替你求情。” 知一轻轻摇头,“若惜命,就不回来了。” “冥顽不灵,如今你们昆仑只有几千人,怎么抵挡我们三万大军,你真要战到昆仑不留一个活口才罢休?” 知一无比坚定道,“昆仑不会灭亡。” 古蔓枝蔑笑,“昆仑沦落到今日地步,你还没明白过来吗,还做春秋梦呢。” “我并不明白昆仑为何沦落到这地步,你知道,还请赐教。” “你们自诩清高,不肯收割白菜,蓄积能量,远远落后两脉,可不就是自取灭亡吗?” 古蔓枝的解释反而让知一更迷惑,“拥有能量真的可以主宰一切?” “当然,没有能量势必灭亡,你们能量弱,无法自保,我们有能量,就可以践踏你,毁昆仑。灭了你们后,下一个就是焰火族,到时世间就是有能量的我们主宰。” 知一笑了笑,“我说了,你们无法灭昆仑。” 古蔓枝冷哼,“我们三万人马,你们昆仑拿什么来抵挡?” 知一笑意徒增,“听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么?” 万众期忍不住嗤笑,“莫非你要做这一夫?” “正是。” 古蔓枝发笑,万众期大笑,两脉军跟着哄笑,“别做梦了,你哪有这本事。” 紫级能量的知陌尚且做不到,青级的知一更做不到,是以无人会相信。 知一退进柚子林里,“表哥不信,大可一试。” 万众期朝旁边的人示意,那人拍马飞奔朝柚子林去,在近林子三步前,一道箭破空而出,射中他头部,落马身亡。 尸首化作水汽,顷刻间升腾,消失在阳光下。 在场的两脉军无不讶异,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知一动作,箭又是从而何来? 万众期收敛笑容,命前锋队一千人上,前锋队横排呈一字排开朝前,又是在离林前几步之处,箭如雨下,前锋队虽挥刀却无法抵挡箭。 这箭乃能量所化,根本无法躲避,即使侥幸躲过面前一箭,也避不了背后的箭,箭无所不在,先锋队先后倒地而亡。 如此可怕的箭阵,震得两脉军变色,不敢轻易上前。 古蔓枝和万众期面上凝霜,暗想这杀阵好生厉害,莫非她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表哥要一试么?念在表兄妹一场,不取你的性命。” 知一缥缈的声音从林里传出。 “用不着!”万众期嘴上逞能,却不亲自出马,再点五千人入阵。 五千人带盾,时刻警惕,可箭如长眼一般,会拐弯,会插缝,会调头,取走他们的命也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万众期恼火,号令所有人朝前,他就不信,阵能同时对付庞大军队。 冲锋号吹响,大军整齐向前,脚步声震地,回荡在山间,惊得飞鸟振翅而逃。 山上正殿内,知远缓缓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厮杀,等待血腥弥漫,等待昆仑消失。 殿前昆仑人手握兵器,目不转睛盯着山道,若有敌人冲破阵,便是他们出手之时。 他们等待良久,握武器的手麻木,却不见一个敌人。 焕新坐不住,派师弟温言几人往山下查看,半个时辰后温言回报,昆仑山前空无一人,两脉军将在柚子沟外,不敢迈前。 众人均纳罕,知一到底做了什么?先前知一吩咐大伙守在山上,至于她真正计划什么,无人知晓。 大伙下山,真如温言所说,进攻的两脉军全部消失,这时阵外的人正后撤。 方才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像是错觉,眼前的昆仑安宁寂静,好似平常那般。 “师姐好厉害!”温言惊叹,其他师妹师弟也一齐感叹。 焕新四下张望,“知一呢?谁见到了她?” 大家相顾摇头,焕新默然不语,低头沉思。 山上的知远立在殿门前,饱经沧桑的眼徐徐留泪,嘴里呢喃,“昆仑保住了,知一你做到了,可是,孩子啊,苦了你。”。 说完,老人如婴儿般放声大哭。 第四百九十三章,三庆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匆匆赶至昆仑,然而昆仑万籁俱寂,静得使人发指。 若不是山前血流成河,山林被烧,他几乎无法相信此处发生了战役。 忽而他闻到笑声,侧目见知一站在林中,朝他招手。 赤烈焰欣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知一跟前,“为何不见天山和东海人?” “他们打不过就走了。” 来的途中,赤烈焰打探到知陌和二门主相继身亡,鬼火阵杀了许多昆仑弟子,无一不是坏消息。 如此不利的情形下,昆仑怎么会打跑两脉军? 疑团堆在赤烈焰心里,没等他细问,知一拉他的手,“烈,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虽有疑惑,可知一平安无事,赤烈焰寻思之后再打听详情也不迟,由她领着自己,两人登上昆仑山顶。 昆仑山高巍,直冲云霄,立于顶端,白蒙蒙一片,如置身云海。 正午阳光直射,云雾变稀薄,依稀可见山下良田,湖泊。 “昆仑是不是很美?”知一歪头问他,赤烈焰点头。 知一不知打哪弄来两壶酒,分给赤烈焰一壶,“美人,美景,又怎能少美酒呢。” 酒壶相碰,两人痛饮一大口,知一擦了擦嘴角,目视前方,“昆仑是世上最美好的地方,如此美好,理应长长久久地存在。美好的东西不该消亡,哪怕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两字听得赤烈焰心一颤,他盯着知一,缓缓道,“你用了一夫当关阵。” 知一笑了笑,“烈的阵好生威猛,两脉的三万人,眨眼间就没了,吓得表哥他们屁滚尿流撤走,往后不敢再来侵犯昆仑了。” 一夫当关阵,最关键的是杀着,杀着越厉害,威力越强。 之前没用,是因为寻不到杀着。 而今此阵威力可怕,杀着绝不是普通之物,赤烈焰声音颤抖,握着知一的胳膊,“杀着呢?你用什么来做杀着。” 知一笑得灿烂,“能做得了杀着的,需有灵性,敌人进入能立即感知;有法器,杀得敌人惊色;有意识,任凭敌人如何避,也能追杀灭之。烈,你猜到了么?” 赤烈焰红着眼,面色惶恐,他浑身发抖,吐不出一个字。 知一笑着,“你猜到了,对不对?这个杀着就是我,只有我做阵法的杀着,一夫当关的阵法才会无懈可击。” 人殒身于惊色弓,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 赤烈焰痛心道,“你为何不等我?你该等我的!” 知一见赤烈焰难过,立即泪奔,抱住他,“烈,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穿凤冠霞帔,风光嫁给你;我想我们共同面对所有风雨,不管是追杀,还是权斗,我们相互支持;我想和你永永远远在一起。” 赤烈焰泪如泉涌,恐惧的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回抱知一,可知一越来越轻,赤烈焰心痛加剧,肺腑也开始疼。 知一又道,“烈,我人生有三庆幸,一是在老叔师兄素雅陪伴中长大,二是那日在街上拦下你,三是守护昆仑。年华虽短,却有滋有味,我已无憾。” “你是无憾了,而我却要终生抱憾。” “不会的,烈会快活地活下去。我们的相识只是南柯一梦,你醒来就忘了我,该吃吃,该笑笑。” 赤烈焰瞥了眼放在旁边已空的酒壶,“酒里有涂白。” “烈你真聪明。”知一苦笑,“我要走了,愿你一切顺意,喜乐安康。” 她擅自做了一切,赤烈焰咬牙道,“我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独自快活。”。 知一没来得及说话,就消散在天地之间,她融入惊色弓中,悬挂在昆仑上空,宛如日月笼罩昆仑,守护昆仑。 第四百九十四章,调皮少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间柚子沟一役已过去十年。 一名矮瘦少年在及人高的玉米地飞奔,叶杆从他耳边呼啸倒退。 少年身后有一群人紧追,为首的是龙似云,龙居上与华辰之子,他满脸怒色,切齿之情溢于言表,边追边说喊,“臭小子,别让我抓到,抓到你看我不剥你皮。” 矮瘦少年回头挑衅,“你追不着,追不着。” 说完冲对方吐舌,气歪龙似云嘴脸。 “公子,不好,前面马上是柚子沟了。” 一人提醒龙似云。 龙似云拧眉,加快步伐,同时扬手里长鞭,鞭子直直绕向前方瘦弱少年,少年头一歪,避开鞭子,不过耽搁逃跑,龙似云的人瞬间围住他。 龙似云得意道,“看你望哪跑!” 瘦弱少年虽被包围,却毫无惧色,耸肩摊手,“好吧,你们想如何?” 龙似云的跟班怒道,“你这小子,偷我们家公子的钱袋,还问我们想如何?!,” “你们家公子银子多,不差这点小钱。” “有钱又如何,是我们家公子的,这年头偷东西的还有理了。” 瘦弱少年拍手,“哎,你说对了,这年头偷的抢的就是有理,这是跟你们学的呢!” 龙似云怒斥,“胡言,我等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三日前,是你们抢走何老怪的玄金铁吧,临走前还打了何老怪一顿,干出此等丧尽天良的可不就是你们么。” “好厉害的嘴皮子,给我抓住他,狠狠地打!”少年道出事实,无疑是扇龙似云一耳光,他恼羞下令。 跟班们一拥而上,少年如同兔子般灵活,左闪右避,令他们扑空,一盏茶的功夫,跟班们连少年衣角都没碰到。 表面上少年慌乱,实则他游刃有余,一旁的龙似云瞧出少年绝非普通人,叫回他的人,他要亲自教训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龙似云垂下鞭子,少年依旧无畏,似笑非笑地站着。 长鞭横甩,少年不避,徒手去抓住鞭尾。 此鞭是嗜血鞭,破皮饮血,一旦被伤,血会不停流。 人人避而不及,少年却主动接之,可见他不知鞭子厉害,龙似云暗笑他愚钝,正等着对方手皮开肉绽之际,他的手反而一痛,回神过来,他的鞭子被对方抢了去。 怎么可能,世间怎会有不被鞭子伤的人! “少爷他又跑了。”旁人叫喊,龙似云方惊醒,牙齿咬得咯咯响,“追啊!” 双方又开始追逐,少年故意跑得慢,可他们近不了他身,因为他不时挥舞鞭子,大伙都知鞭子威力,不敢靠前。 龙似云一心要追回鞭子,顾不得被鞭子伤及,脚部加快欲夺鞭子,手已抓到少年后衣领,忽而人被拉着,拉着他的人惊慌道,“公子,不能往前!他进了柚子沟。” 入了林的少年停下,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想要鞭子,过来拿啊,我不跑。” 谁不知昆仑山前柚子沟有阵法,但凡外人闯入,必中箭而亡。 “你出来!”龙似云叉着腰叫道,少年咧嘴一笑,背对他扭了扭屁股,慢吞吞穿林。 “你给你我出来,听到没有!”龙似云怒喊,少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消失在林间。 少年上山后,见四下无人,才记起今日门主讲道,暗叫糟糕。 他慌忙回房换衣,而后偷溜进正殿,混在后排,蒲团没坐热,便听到门主知远唤道,“知而,你来说说,何谓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未来的昆仑门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在师兄师姐注目下,知而起身,清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道路之道,人间道路何其多,有的宽,有的窄,有的长,有的短,但我觉得吧,有道走已经非常好了,别挑三拣四的,走好每一步,莫入坑莫摔跤。” 知远点点头,知而自认为猜中,暗自得意运气好,却发现坐于最前排的素雅师姐捂额,立即感知不妙。 下一刻,知远突然痛哭,“我讲了半个时辰,你是一个字都没听啊,想来是我说得不好。” 知远年事高,常把自己不中用挂在嘴边,未免他意志消沉,素雅师姐请他老人家每月初三给大伙讲道,让他找回存在感。 近两年,知远情绪波动大,动不动就哭,哭起来没完没了,众人便事事顺他心。 见惹哭知远,知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听了,就是人笨,领悟力差。” 哭声未停,知远抹泪,“那你怎么说得牛头不对马嘴。” “门主,她是逗你玩的,知而,你再说一遍。” 素雅连忙上前安抚知远,朝知而挤眼。 知而前面的师兄摊开笔记,知而照着上面念,知远才止住哭。 散课后,知而连忙往外,却被素雅揪耳朵。 知而大喊痛痛痛,其他师兄师姐抿笑,视而不见地从旁边走过。 素雅问道,“是不是又偷跑下山了?” “没有!” 知而一说谎声音就提高,她是素雅一手带大,她有没有说谎,素雅一下子就能识破,“还敢骗我,不想活了?” 素雅手力加大,知而只得投降,“是是是,我下山了。” 素雅放开她,“做了什么?” “我听说何老怪被打,去探望他嘛。” “可有惹事?” 知而刚想要否认,对上素雅的眼神后实话道,“碰上了天山的人,与他们打了一架。” “要是你输了,我会拧断你耳朵。” “我赢了,不过,” 素雅先满意点点头,听到不过后警惕道,“不过什么?” “不过抢了那人鞭子。” 知而从后腰取下鞭子,素雅认出这是嗜血鞭,知而小心翼翼看她,“应该没有闯祸吧?” 素雅冷哼,“闯不闯你都抢了,怎么,要还回去?” “对方很紧张这鞭子,我看他应该没走,现在应该在山门前徘徊。” 素雅寻思,嗜血鞭虽不是神级法器,却也是件一级法器,在天山里能用得上它的,必定是神族。 正猜会是哪氏,便有弟子来报,龙月芽在山门前求见。 素雅和知而下山,见到知而,龙似云指着知而道,“姑姑,就是他,就是这臭小子抢了我的鞭子。” 素雅嘲讽,“连抢你东西的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楚,真是活该被抢。” 龙似云怔住,上下打量知而,嘀咕道,“女的?又干又瘦,行为粗鄙,没看出是个姑娘。” 知而投以白眼,“自个有眼无珠认不出玉,反倒怪玉外面有层石。” 龙月芽讥讽道,“昆仑弟子真是好啊,抢人东西还振振有词。” 没等素雅发话,知而先开口,“是他先抢人家东西,要我还鞭子可以,那你们得用抢走何老怪的东西换。” 龙似云呛她,“长辈没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说你有眼无珠,你还真是个睁眼瞎,她不像你一样,是个无名的小辈,说话没分量。她乃我们昆仑知氏神族,未来的昆仑门主,她能代表我的意思。” 龙似云震惊瞪大眼,眼前这人居然是知而。 关于知而他略有耳闻,她是遗腹子,在大战时出生,其堂姐知一殒身后,她是昆仑仅存的神族。 既是神族,未来定会是门主。。 龙似云心里感慨,身为未来门主,本以为昆仑会好好教导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姑娘,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行为粗俗。 第四百九十六章,惊色箭再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透过知而的神态,龙月芽似乎看见多年前的知一,阴阳怪气道,“原来是她的妹妹,怪不得了,似云,把东西交出去换。” “姑姑。”龙似云一脸不情愿,龙月芽说道,“谁让你打不过人家失了鞭子,这次就当教训,回去给我好好练功,下回碰上,可别再输。” 知而插话,“弄错了吧,该教训他,别人的东西少觊觎,否则天道轮回,迟早轮到自己头上。” 素雅讥讽一笑,“知而,两脉人黑白不分,教的道理是歪理,他们要一条黑道走到头,随他去。” 话中带刺,龙月芽非但不怒,反露出同情,“你们昆仑颓败至这步田地,还清高呢,就没从知一那得到教训?” 知而瞪她,“我姐姐论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知一是知而崇拜的人,关于知一的一切她都打听,从前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喜欢的人是谁,她全知道,甚至刻意模仿知一。 听闻龙月芽嘲讽,知而怒不可歇。 龙月芽没好气道,“瞧你这副模样,该不会把她当英雄吧?” 素雅抢话道,“在这里说她坏话,怕是不想活了吧。” 龙月芽轻蔑翻个白眼,知而拳头咯咯作响,抽出腰间嗜血鞭,长鞭霍霍向龙月芽。 见鞭子挥来,龙似云出向阳掌,向阳掌力道强,本可击退鞭,但龙似云练得不精,无法挡下嗜血鞭,眼见鞭子要打在龙似云手上,一股力拉开他。 龙月芽将龙似云护在身后,怒目,“胆敢伤我侄儿,我要你好看。” 话音落,长枪出,上下翻飞直向知而面门。 月芽枪法经过多年改进,枪法较于之前,更凌厉,势若狂飙,知而不过十岁,哪里能应对。 素雅抱起知而后飞一丈避开,龙月芽跺地,推枪猛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击。 素雅手上既无兵器,也没有法器,还带着知而,被动闪躲,她欲退回柚子沟,龙月芽看穿她心思,封锁后退之路,十招过后,素雅有些吃力。 龙月芽瞧出素雅不支,一招劈山断水,分开素雅和知而,随后举枪劈知而。 天山和昆仑本就不和,现今知而又惹到自己头上,龙月芽便不想留知而命,枪急速下落,素雅大惊,“知而躲开!” 知而心动脚未来得及抬,枪压近头顶之际,一道绿箭鬼使神差飞来,哐当一声,长枪被击落在地。 在场人无不愕然,此乃惊色箭。 惊色箭仅限柚子沟内,然而却诡异超出林外,怎能不叫人吃惊。 知而喜道,“是姐姐,你这凶婆子,敢欺负我,让你瞧瞧我姐姐厉害。” 龙月芽的枪从未脱过手,那箭轻易击落她的枪,足见其威力。 当年龙月芽并未参与柚子沟一役,仅听说此阵威猛,今日见识后才知所言非虚。 素雅见龙月芽呆立,趁机恐吓,“识相的赶紧滚,若是惹怒了她,下一箭射中的就是你的心!” 龙月芽暗想知而有阵法护,杀不了她了,剜一眼素雅后,与龙似云等人离开。 待他们远去,知而问素雅,“师姐,方才真的是惊色箭?” 素雅点头,绿色能量所化的箭,是惊色箭无疑,只是,为何箭会出林?? 阵护昆仑十年,一直很稳定,何以发生异常? 第四百九十七章,焰王即将大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并不多想,乐滋滋道,“不愧是我崇拜的姐姐,感应我有危险立即护我。” 若非惊色箭及时出手,知而便没命了,素雅心有余悸,“你啊,往后少出昆仑。” 知而点头应下,可过不了三日,她再度下山。 原来,山下传来赤烈焰即将迎娶姑念的消息,素雅听闻后一声轻叹,知而却气得整宿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灰蒙亮,知而便起身,留信下昆仑山。 知一与赤烈焰的过往,被她一点点从素雅嘴里套出,两人之间的爱情,知而以荡气回肠形容,既羡慕又向往。 在她眼里,赤烈焰无比深情,目下他要娶别人,她十分难过,但也明白,赤烈焰被知一姐姐忽悠喝下涂白,忘了姐姐,另娶他人是迟早的事。 可她就是替姐姐叫屈,怎么都咽不下这气,气愤之余决定去找赤烈焰。 知而并非第一次出昆仑,但这是最远的一次,以前在昆仑附近晃悠,眼下她要去的是百里之外的一烈城。 喝下涂白的赤烈焰将知一忘得一干二净,姑念到昆仑接走他,他回到焰火族继续做他的族长。 柚子沟一战,东海和天山元气大伤,撤离后无暇攻打焰火族。 焰火族趁机壮大,不仅是流霞海,版图还扩大至陆地。 待东海和天山缓过劲来,已无力阻挡他们的发展,强盛的焰火族创立焰之领域,赤烈焰成为焰王,定都一烈城。 姑念是焰之领域的女将军,现与赤烈焰成亲,焰之领域上下无不欢腾。 焰之领域能成立,姑念功不可没,在焰火族人眼里,当今只有姑念,才配得上焰之领域人的大英雄焰王。 焰之领域人仇恨两脉人,禁止两脉人入内,对两脉之外的普通平民持欢迎之态,准其进出。 知而装成无能量的平民混进焰之领域。 抵达一烈城后,知而见城内挂红结彩,她倍觉刺眼,可又无可奈何,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落脚,寻思如何见赤烈焰。 身为焰王,自然是住在烈火宫里,平常人很难见到,要进去也不易。 不过她打探到,成亲当日,焰王和焰后会做马车巡城,知而来并非要搅糊亲事,只是想瞧瞧,差点就成为她姐夫的人长什么样。 是不是如素雅师姐说的那般,惊为天人。 距离大婚尚有两日,知而便在城里游玩,外面的一切,对于从小在昆仑长大的知而无比新奇,在街上瞎晃。 女装的知而身材虽娇小,脸蛋却似玉雕人,粉白黛黑,格外可人,走在街头,惹得不少人侧目。 两个地痞见知而孤身一人,起了歹心,两人跟了她两条街,在她拐入巷子后,打算劫人。 知而是习武之人,被人跟踪怎会不觉,她刻意走入巷子,就是要引跟踪她的人上前。 巷子冷清,地痞见无人,等不及要用麻袋套玉人,没料到刚拿出麻袋,玉人就是一回转踢,走在前面的地痞只觉胸口一痛,身子往后倒,跟在他后面的另一个地痞不防,一起倒在地上。 紧接是密如雨下的拳头,两个地痞连连哀嚎,谁能料到玉人是个练家子,两人心里叫苦。。 知而年幼,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心里非黑即白,碰到个要谋害自己性命的,追着他们从巷头打到卷尾。 第四百九十八章,被盘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的举动引巡护队注意,大婚将近,恐有人捣乱,城内巡护队三班交替巡逻。 巡护队的人警惕性强,见知而是个习武人,上前制止知而。 知而被迫停手,心中不悦,谁知巡护队不将地痞抓起来,反而盘问她姓氏名谁,家住何处,似乎她才是坏人。 心里有怨,知而赌气不答,以为巡护队不难为小孩,无奈下会放她走。 谁曾想她的不回答,在巡护队眼里是可疑,一护卫说道,“你若不说,我就把你抓起来关入牢内,要么你从实招来,要么让你家人来领。” 知而暗叹倒霉,倘若他们把自己抓起来,没人领,她岂不是得坐牢一辈子?转念想亮真本事逃脱,可亮出真本事,势必遭到全城通缉,也是死路一条。 左右犯难之际,护卫让道,一名身材壮硕的长官走到知而跟前。 知而观他面威武,眼神却和善,觉得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自己何不装可怜求放过? 知而挤出两滴泪,楚楚可怜望这长官。 来者是巡卫队队长范世高,听到下属禀报发现可疑人,前来查看,没料到对方是个不及他腰高,娇滴滴的小姑娘。 “你闹事?” ”有坏人意图对我不轨,我反抗,可是他们却把我当坏人,还要抓我。” 知一泪眼汪汪,指着护卫委屈巴巴道。 范世高也不觉得小丫头像闹事的人,望旁边的人。 护卫花牛凑在范世高耳边低语,“她一个小孩,把两个成年男子打得浑身是伤,这很反常,我们只想问她来历,可她不说,就吓她两句。” 知晓前因后果,范世高笑着看知而,“小丫头自己打跑坏人,挺厉害的,功夫在哪学的?” “跟我姐姐学的。” “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啊。” 范世高见知而不愿说实话,敛了敛容,“小丫头,你若是不与我说实话,我可是要请你去牢房好好谈的哦。” 知而挤出两行泪,“不要啊,我怕黑。” 范世高并未因知而哭放弃追问,不过语气缓和很多,“那你告诉我你姐姐是谁?” 看来不说是谁,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了,知而眼珠转,想到一人,“我姐姐叫阿音朵。” 素雅师姐曾告诉过知而,焰火族里知一有个好姐妹叫阿音朵,她现在是流霞海的海主,将她搬出来做挡箭牌,定能镇住人。 范世高愣了愣,想着阿音海主何时有了妹妹? “你说你是她的妹妹可有什么证据?” 知而噗嗤一笑,范世高问道,“笑什么?” “大哥哥,天下间哪有问人要关系证据的,这好比有人问你,你怎么证明你是你爷爷的孙子,是你娘的儿子一样可笑。” 知而说完,旁边的士兵忍不住发笑,范世高横他们一眼,他们即刻收笑。 范世高自知问得不妥,无奈道,“不能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吧,你总得讲些她的特征吧。” “我姐姐长得很漂亮。” “谁不知流霞海海主美艳,这可不算哦。” 关于阿音朵,知而仅听素雅师姐赞叹过她的明艳,其余的并没多说,因为素雅师姐对她也不是特别熟悉。。 如果道不出别的,面前的人可不好糊弄,眼见长官疑色加重,知而忽而计上心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蒙混过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说道,“姐姐有个异姓姐妹,她常与我说起另一位姐姐的事。” “你道来听听。” “另一位姐姐十分了不起,集武学法器阵法于一身,应变能力强,擅长逆风翻盘。乍一听很厉害,但她有个缺点,不会做饭,若是身边没人给她煮饭,她就挨饿肚子。” 知而虽不了解阿音朵,可自家姐姐却是一清二楚,她狡猾避谈阿音朵,提知一的事。 知一不会干家务,唯有近亲的人才知,在流霞海时,范世高因跟在赤烈焰身旁,深知这点,既然小丫头能讲出,他的疑虑消退了些。 知而见范世高沉默,又道,“每次姐姐提到这位好姐妹,就变得伤感,大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范世高一生只敬两人,一是焰王,二是知一,想到知一殒身守昆仑,他有些难过,心不由变软,选择相信知而,“你既是海主的妹妹,不会做什么危害焰火族的事,你是一个人么,不怕危险啊?” 知而吐舌,“我听说焰王大婚,便来凑热闹。” 范世高猜她调皮,瞒着家人自个偷跑出来。 知而见他放过自己,笑了笑,“大哥哥,你是不是认识我姐姐?” 范世高点头,知而笑转谄媚,“那你可以带我见焰王么?” “你见他做什么?” “我听说他器宇轩昂,英俊不凡,想见见。” 焰王俊朗,天下皆知,慕名而来者如过江鲤鱼,范世高把知而归在这鱼群中,摸摸知而的头,“焰王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不过你可以在焰王大婚之日,等他们游巡的时候远远瞧上一眼。” 知而扁嘴,“到时街上人山人海,我这小身板哪里挤得进去,大哥哥,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能不能给我留个前排好围观的位置?”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名字,小丫头就套近乎,范世高暗笑丫头贼机灵,对上她的满眼期待,范世高笑道,“当日我守东街,你去那找我,我让你站前排。” 知而拍手,“太好了!” 范世高叮嘱她小心后,带着护卫继续巡逻。 知而沉浸在喜悦中,没察觉刚才那两个地痞在不远处偷窥她。 两个地痞被打得浑身疼,心里很是恼火,合计要给小丫头尝尝苦头。 他们跟踪知而,记下她住的客栈,夜里偷溜到知而房外,一人望风,一人往里吹迷魂,一炷香后,两人撬开门栓入内。 走到床边,一人推了推知而,知而双目紧闭,确认她昏睡,他们以麻袋套知而,抗在肩上,从后门出客栈。 一个地痞乐滋滋道,“小丫头水灵,卖到春分院,能换不少银子。” “卖春分院就挣几个子,那妈妈抠门得很,肯定压价,不如卖给孟员外做小老婆。” “对啊,小丫头如花似玉,孟员外出手大方,肯定能出个大价钱买。” “卖了之后咱再上春分院逍遥快活。” 两人对视,想着往后一个月有大把银子花,大把姑娘睡,露出贼笑。 忽然眼前一道绿光过,两人的笑僵住,紧接相继倒下。 知而感觉自己被重物压住,透不过气的她猛然从梦中清醒,开眼后发现自己在黑乎乎的麻袋中,心里倍感诧异。 她奋力将压在身上的东西推开,徒手撕开麻袋,先探头马再钻出麻袋。。 如水月光清楚照出两个地痞容貌,见他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知而很是迷惑,蹲下身子,伸手搭脉搏,脉搏停止,显然是死了。 第五百章,不能提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盘坐地上,支脑袋沉思良久,推测这两人贼心不死,要再劫走自己,却不知怎地被人杀了。 她不由暗叹,好险,要不是对方杀了两人,自己就遭殃了,未免惹麻烦,知而连忙回客栈。 焰王大婚前一日,有人横尸街头,这在一烈城内引起轩然大波。 范世高奉命彻查,他一面命仵作验尸,一面派人查死者身份。 半个时辰后,属下花牛汇报两人是一烈城有名的无赖地痞,其中一个是地痞头张狂的小舅子。 范世高寻思,既是地痞,平时干的坏事多,想来是遭人寻仇,便让花牛查近日两人得罪过什么人。 花牛应下往外走,没两步退回,“老大,我记起来了,这两人昨日被那小丫头打过,你说会不会与小丫头有关?” “小丫头既已教训过两人,不会再找他们了。” 范世高对知而颇有好感,不愿将知而往疑犯身上想。 此时仵作进来,范世高见他面色凝重,心头掠过不安,“发现了什么?” “这两人是被气力所伤。” 范世高登时面沉,唯有神族才能以气力杀人,这意味着有神族混入一烈城。 焰王婚前一日,神族在一烈城杀人,这分明是挑衅。 赤烈焰得知此事后,沉默不语,印子愤怒道,“查,必须在今日内查出凶手!我倒要看看,哪个神族敢在一烈城内闹事。” 赤烈焰看向范世高,“有线索了?” 范世高惭愧摇头,赤烈焰仔细阅案卷后问,“死者身旁有麻袋,麻袋被人撕开两半,里面装过东西,可曾在麻袋里发现什么?” 范世高再摇头,“不过我闻到麻袋里,隐约有桂花香。” 印子说道,“应该是装在麻袋里的东西所留,可什么会有桂花香?” 范世高接话,“这两人一肚子坏水,麻袋里肯定是偷来的东西,既然是偷的,必然是值钱的金银财宝,但财宝并没有香味啊。” 赤烈焰开口道,“人,人带了香囊,故而留下香味。” 会有香味的人,便是姑娘了,范世高寻思那麻袋小,装不下姑娘啊,忽而他联想到小丫头,“王,我想到一人。” 随后范世高将前一日知而打地痞的事细述,赤烈焰沉吟片刻,推断大概,“两个地痞咽不下被打之气,夜里再次劫人,随后半道上被凶手杀掉,凶手救走小丫头。” 范世高提出疑惑,“小丫头偷溜到一烈城,没有随行人。” 赤烈焰陷入沉思,范世高补充,“小丫头自称是阿音朵的妹妹。” 赤烈焰摇头,“你被骗了,我从没听过阿音朵认谁做妹妹。” 范世高不愿被焰王认为自己是个好骗的人,辩解道,“可她说了一些事左,”他赫然打住话头,左队长在焰火族内是禁忌,不能提,尤其是在焰王面前。 赤烈焰皱眉,“左什么?” 范世高背脊冒冷汗,吞吐道,“一些关于海王的事,这些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 “总之这丫头可疑,找到她问问。” 见赤烈焰对自己的话没起疑,范世高松口气,暗叹幸亏蒙混过去,要是在焰王面前提左队长,姑将军非得砍了自己脑袋不可。 第五百零一章,命丧土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范世高带人到客栈,身为良民的老板告诉他知而外出,人往城西去,范世高立即转向城西。 知而自以为安然,便到城西玩,城西多是赌坊酒肆以及烟花楼,鱼龙混杂,是地痞流氓聚集之地。 地痞头张狂先打探到小舅子因劫一丫头而死,如今这丫头活着,顺理成章认为小舅子是这丫头所杀。 线人来报,小丫头人在城西,张狂听了亲自领三十手下去抓人。 知而在糖人摊前看老艺人捏人,忽而感到股杀气,侧目发现一群痞气之徒出现在街尾,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是冲自己而来。 知而拔腿便跑,张狂等人在后追。 城西是张狂的地盘,知而没跑多久就被张狂堵住,张狂歪着脑袋,一步步靠近,“看你往哪跑?” 知而笑了笑,“跑不掉,就只好打咯。” 话音落定,知而出腿,扫腿击头,劈颈撞腹,身形如电闪,在地痞中左右穿,刹那间,十几人倒地,个个哀嚎。 张狂见小丫头厉害非常,不由后退,知而跨步跃起,侧身悬空,腿交叉踢,使出一招蝎子摆尾,咚咚连响,眨眼间张狂胸部受了七八腿,击得他倒退三丈坐地,喉头一甜,喷出大口血来。 范世高赶到,撞见知而使出蝎子摆尾,一边赞叹她腿法威猛,一边认定她说谎,这样的腿法绝不会是海王教的。 知而落地后眼一横,站着的地痞纷纷退一大步,知而得意笑,听到背后响起掌声,“好俊的腿法,这也是跟你姐姐学的么?” 熟悉的声音,知而笑容僵住,缓缓回头,范世高以及身后的一行巡卫队映入她眼帘。 知而心照谎话被识破,他们定会抓自己询问,知而不愿暴露身份,呵呵两声,抬足往地痞中狂奔。 地痞们万分忌惮知而,见她奔来,兽状般四避,知而得以穿过,逃至街尾,往小巷里钻。 疑犯要逃,范世高等人急忙追。 知而在巷子里左拐右绕,最后翻墙进一户人的院子中,这才躲过范世高等人。 尽管摆脱范世高,知而明白她此时已被全城通缉,别说出城,出街都困难。 知而暗自懊恼,心想下次再也不冲动行事了。 待至半夜,知而饿得两眼冒金星,寻思找个地方填肚子,便从院子里跳出,万万没料到倒霉地遇上张狂。 知而在张狂手下面前,打得张狂吐血,令张狂面子颜面尽失。 张狂满腔怒火,立即召集全部手下,手持长刀,在城西展开地毯式搜,此时正面碰上,怒不可歇道,“都给我上,砍了她!” 话一出,大刀林立,寒光闪闪齐向知而,知而虽能打,也挡不住百人,选择反身而逃。 追了一段,眼看要被身后的地痞追上,知而瞧前方有土窑,想都没想直接钻入。 进去后知而悔得肠子青,土窑是死窑,除了入口别无其他出口,入内是最不明智之举。 外边全是地痞,退是不可能,入口窄,仅容一人过,知而见一个打一个,死守入口,不让他们进来。 小半个时辰后,地痞停止进攻,知而刚松口气,却察觉他们以沙袋堵入口封土窑。 知而慌神,不停击打沙袋欲破口而出,然沙袋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土窑升温,张狂在外点火,火烧土窑,推不开沙袋的知而寻思另寻找出口。 转了一圈,竟没有可以破的地方,一炷香的时间,土窑无比滚烫,热得知而汗流浃背。 知而环顾周围,绝望放声大哭,嘴里念叨不想死,喊着素雅师姐。。 她才十岁,大千世界尚未看过,无缘无故死在这破窑内,她觉得委屈极了,嚎啕哭泣。 第五百零二章,恩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哭了老半天,嗓子沙哑,气接不上,霍然惊觉自个居然还没成干尸,土窑也不似之前般炙热。 莫非有人来救自己? 她扯袖子胡乱抹泪,走到入口,沙袋松动,一推便倒,知而从土窑出来,耀如水的月光下,但见一人立在矮墙头。 玉脂肌肤,星辰眼眸,绿衣裙荡在风中,宛如灵气聚成之人,知而看痴,惊叹道,“好美啊!” 这人似笑非笑,“丫头,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就想观礼。”知而回神,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地痞们的身影,“是你救的我么?” 这人颔首,知而朝她鞠躬,“多谢救命之恩,我欠你一条命,你就是我恩人,往后有事尽管说,我赴汤蹈火一定给你办了。” “不用你做赴汤蹈火的事,你只要乖乖回昆仑,少惹是生非,我便心满意足了。” 知而听她的话,和素雅师姐平时说得话极为相似,问道,“莫非恩人是受我素雅师姐所托前来救我的?” “先出城,其他事出去后再说。” 恩人避而不答,知而没有追问,听到出城,知而小脸全是愁色,“一烈城的黑白两道都追捕我,我出不去啊。” “怎么?你想等死?” 知而摇头,“才不呢。” 她以姐姐知一为榜样,时刻提醒自己得像姐姐那般百折不挠。 事情闹大,再想隐瞒身份怕是不成了,她叹气道,“追捕我的长官似乎认识我姐姐,我向他说明我是谁,兴许他能帮我逃脱。” “他的职权有限,无法放你走。” 知而抓耳,冥想许久,恩人出声道,“你既然冒充阿音朵的妹妹,为何不去找她?” “对啊,她是海王,有权势,又是我姐姐的好友,一定会护我的,恩人,你太聪明了。” 恩人抿笑,“你也不笨,想到找人自报身份。”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步声整齐有序,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知而想着索性让官兵抓,只要她一口咬定阿音朵是自己姐姐,为了求证,他们便会找来阿音朵,见到阿音朵道明身份,不怕她不保自己。 知而暗赞自己聪明,侧目发现身旁的恩人不见踪影,顷刻间,范世高等人到她面前。 虽然小丫头说谎,范世高却凶不起来,“跑了半天,累吧?” 知而甜笑,“是挺累的,大哥哥你给我找个地方吃饭休息吧。” “冲你这声哥,哥给你安排一间干净点的狱房。” “大哥哥,阿音朵真的是我姐姐,不信你去问她。” “海王已经进城,你很快就能见到她,是真是假,到时候便清楚了,现在跟我走吧。” 范世高押知而到大牢,信守诺言地给她一间宽敞干净的牢房。 半个时辰后,阿音朵出现,没等阿音朵开,知而先开口道,“姐姐,你可来了,你要救我啊!” 阿音朵面无表情,范世高问道,“海王,您可认识她?” 知而抢话,“怎么不认识啊,我是她妹妹。姐,你一定要救我,否则我就没命了。” 范世高没好气道,“丫头,我问的是她,你回答可不算数。”范世高转向阿音朵,“还望海王能如实回答。” 在两人注目下,阿音朵缓缓说道,“她是。” 第五百零三章,恩人身上的谜团真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范世高愣住,“她真是您妹妹?” 阿音朵点头,范世高没料到小丫头真是海王的妹妹,阿音朵说道,“既然是我妹妹,我可以带人走了吧?” “此事属下得报焰王,他下令后才能放。” “那你告诉他,人跟我在一块,要人就来找我。” “这,恐怕不妥吧。”范世高犹豫,紧接着一声哐当巨响,是阿音朵抽出腰间匕首,将门锁斩断之声。 知而连忙出来,站在阿音朵身旁,深怕范世高再关自己。 阿音朵带着知而出牢房,一路无人敢阻拦。 出来后阿音朵两人坐进门前的马车中,马车内坐有一人,知而见是恩人,欣喜要说话,恩人比个嘘声手势,知而赶紧闭嘴。 马车向前,车内一片沉默。 知而心里纳闷,这是要去哪啊?直到马车停下,外面守卫询问去哪,知而才意识到她们要出城。 阿音朵撩开帘子,颇具威严道,“我出城办事,放行。” 知而清楚海王位高,但一烈城乃都城,且眼下是焰王大婚前夜,岂会因为她一句,守卫就放行? 一声毫不迟疑的是彻底颠覆她的认知,感叹海王在焰之领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半晌后车轮重新转动,出城后不久,马车再次停住,阿音朵下车,“马车上有我印记,可在焰之领域各城通行,你们尽快离开领域。” 恩人笑了笑,“谢啦。” 知而见海王冷艳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旋即欲言又止,恩人又道,“来日方长,日后叙旧不迟。” 既是叙旧,想来两人相识,知而这才省悟,阿音朵在牢内承认知而是她妹妹,是念在恩人的份上。 阿音朵侧身让送,车夫挥鞭,马蹄翻飞,尘土扬起,车如离弦箭朝前。 离开一烈城,知而怕恩人扔下她不管,开口求道,“恩人您若没其他事,不如好事做到底,送我回昆仑吧。” “本就打算送你回去,谁叫我上当受骗得保护你呢。” 知而捂笑,“怎么听着像是你被人坑了?” 恩人咬牙切齿,“把像字去掉。” 知而观恩人面上不悦,机智转移话题,“本来想瞧瞧赤烈焰长什么样的,没想到白跑一趟。” “你认为世上最俊朗的男子是什么模样,他就什么样。” “你见过他?” 恩人顿住片刻,“见过又如何,反正得不到,不如不见。” “恩人,你的语气酸溜溜的呢。”知而偷笑,恩人横她一眼,知而敛笑,难道恩人不单认识海王,也认识焰王? 假如认识,人脉未免太广了吧,知而挪挪屁股,凑近恩人,“恩人,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对你有亲切感,你我既有缘,我拜你为师吧。” 打小知而就懂大树底下好乘凉,树越大,她抱得越紧。与恩人攀上关系,往后和海王和焰王也算有干系了。 “拜师就免了,反正你想学的我都教你。” 知而有些看不明白恩人,肯不吝教自己,为何不愿接受自己拜她为师呢?恩人身上的谜团可真多。 三日后她们抵达焰之领域边界不休城,出了不休城知而就真正安全了。 两人正排队出城,忽然一队士兵小跑赶来,封锁领域大门。。 大伙纷纷私语,猜测有何大事发生,知而暗想,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第五百零四章,走一步算一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为首的士兵说道,“即日起,封领域门三日,三日后门再开。” 话音刚落,抱怨声此起彼伏,一人不满道,“为什么啊?封总得给个理由吧!” “有细作混入焰之领域,我们奉命查找,为防细作逃走,暂时封闭大门。” 他说完,知而和恩人交换眼神,面色变得严肃。 “三日后没找到细作怎么办?” “各位放心,三日后无论有没有找到,都会开放门,各位先散了吧。” 大伙边埋怨边散去,知而问恩人,“是冲我来的么?” 恩人点头,知而不解,“可一路上也没见追兵啊!” “路上是没追兵,但全是焰王婚期延后的猜测声,你觉得大婚中止与你无关?” 本以为焰王婚事如期进行,怎料一日后就听到婚事押后的消息,知而存侥幸,觉得与自己无关,没想到躲不掉啊。 恩人叹气,“没有追兵,是因为焰王早在这部署,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你换身男装,免得惹眼。” 知而点头,“恩人,其实你比我更招摇。” 恩人眼神迷惑,知而说道,“你长得漂亮,整条街的男子都偷窥你呢,难道你不知么?” 知而说完指了指四周,恩人环顾,发现不少男子笑着看她。 恩人愣了愣,快步走进旁边玉器店,借来镜子,瞧见自己的模样后当场傻眼,直到知而叫她,恩人才回神。 知而好奇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恩人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也该换装。” 随后两人到成衣铺买男装,住进不休城里最大的如归客栈。 客栈内里宽敞,共有三层,一楼是堂,二楼三楼房间如四方井排列,房门相对,门窗临街。 恩人要了间上等房,两人住进三楼。 知而推窗,不休城热闹的东街映入眼,熙熙攘攘的人声传进,勾得知而心痒痒,“恩人,我想吃糖葫芦。” 恩人走近窗,观察一阵道,“街上探子多,不宜现身。” 知而哦了声,闷闷不乐坐下,恩人安慰她,“真想吃,付些几文钱让小二替你跑腿买。” 知而摇摇头,没精打采。 “外面不能去,倒是可以凑里面的热闹。” 这话让知而瞬间活过来,“什么热闹。” “方才上来,小二说午后有说书的,你可以去听。” “说书的好啊,我就爱看戏文。” 知而隐约听到恩人嘀咕了句随你爹,她一心想听书,懒得琢磨她的话,急吼吼往外跑。 一楼堂中有高台,说书人坐台上,侃侃道,“昆仑与东海天山大战,除了寂定钟绝美尚存,其余法器皆被两脉夺走,实力衰减,即使没有灭亡,却不能称为一脉了,从前的三脉变成了如今的两脉。” 台下一片叹息,有人问到,“东海天山既抢走法器,为何不灭昆仑。” “之前提到过,昆仑知氏神族的知一叛逆,自削神族脱离昆仑,大战之际回到昆仑,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厉害的阵法,殒身化入惊色神弓里,结合阵法镇守昆仑山,两脉无法破阵,攻不下昆仑下。所以不是东海天山不想灭昆仑,而是灭不了。” 一人赞许道,“这知一虽叛逆,倒重情义,关键时刻挺身守昆仑,称得上女中豪杰。” 听人夸姐姐,知而频频点头,比夸自个还得意。 “说到女中豪杰,便不得不提一个人了,我们的姑念姑将军,她辅佐焰王,成立焰火族又创立焰之领域,她才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 另一人提及姑念,众人纷纷夸赞,盖过知一的风头,知而扁嘴,暗想她哪里比得上自家姐姐。 第五百零五章,静湖男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说书人道,“不错,姑将军虽是女子,却丝毫不逊色男儿,两脉几次下流霞海攻打焰火族,除了焰王英明指挥,也离不开她调兵遣将,作战勇猛,否则不能一次次击退两脉。” “也只有她,配得上咱们的焰王。” 说书人并不提及知一与焰火族以及焰之领域间的关系,全因有人刻意隐去,想到自家姐姐功绩被抹,知而心中不平之气翻滚,偏偏不能说。 素雅姐姐让知而发过毒誓,自家姐姐的事绝不能对外透露一字,否则一辈子长不高,永远矮个子。 “你们说,焰王婚事为何中止?” “传闻是两脉人捣乱,他们啊,见不得咱好。” “捣乱的人好像还没抓。” “就是没抓到,婚礼才没举行。” “抓人和婚礼可以同时进行嘛,干嘛耽搁,姑将军追随焰王已有多年,不该再让她等了,姑娘的年华可是很金贵的。” 一名女子替姑念叫屈,其他女子均点头。 “或许焰王并不那么在意姑将军。” 这话是知而心里所想,却不是她道出口。 众人侧目,但见一名年轻男子坐在角落,素布白衣,朴实整洁,面色淡然宛如一冽静湖,不随风起波。 他的话引来众人不满,其中有人道,“胡言,焰王身边女子只有姑将军,可见认定是她,否则为何不接纳其他女子。” 静湖男子反驳,“焰之领域虽立,根基不稳,焰王没功夫管儿女私情罢了。” 旁人:“焰王那是要给姑将军一个安定。” 清泉男子:“既要安定,为何迟迟不娶?焰王此前不过一平民,能在三脉中闯出一条活路,足见他有魄力,断然不会是个做事婆妈犹豫之人,既迟疑多年,说明他未必真的如你们那般喜欢故将军。” 他这话惹得众人愤慨,皆道他胡扯,但又找不出话辨驳,只是一味相信他们心里的认定。 说书人见场面混乱,连忙说道,“焰王乃人中龙凤,其心思深不可测,我等平民岂能摸透,不如说说天山的喜事,天山的万众期和东海古蔓枝夫妇喜得一子,下月摆百日酒,席开百桌,宴请千人。” “排面比龙月芽的儿子大啊。” 说书人点头,“那是自然,龙月芽的夫君是古凤腾,古凤腾虽为长孙,终究丧失了能量,纵然古氏对其宠爱,却不会委以重任。万众期乃万氏话事人,虽不是天山第一,武学也不差;古蔓枝未过门前,乃东海的明珠,不但貌美,阵符也相当了得,万氏与古氏的儿子将来能继承母亲的阵法和爹的武学,前途大好,地位定然要比龙月芽的儿子高。” “集阵符武学于一身,这孩子会投胎,我可得好好活,看看这种被老天眷顾的孩子,长大后能干出什么。” 说书人笑道,“他可不算被眷顾,能集武学阵符以及法器的才称得上受眷顾。” “两脉已是难得,汇三脉,哪有这样的人。” “怎么没有,昆仑知一不就是么。” 说书人一提,众人如梦初醒,一人感叹道,“可惜,死得早。” 众人讨论之际,知而在静湖男子对面落座,男子抬眸,知而笑道,“公子方才所言精妙,冲着你那话,咱俩就该拜把子!” “不拜。”男子干脆拒绝。 知而反问,“为何?”。 “你是姑娘,我是男子,一男一女如何拜把子?” 第五百零六章,客栈出命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含笑,“那做兄妹?放心吧,做我哥哥,不会成天哭鼻子要你让我或是我惹事你背黑锅。” 静湖男子沉默,知而又道,“往后你与人打架,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站你身侧,共同对抗敌人。” 知而拍着胸脯,十分豪气,爽朗之态,多少男儿也不及,静湖男子见她全无姑娘家扭捏造作,愿意结交为异性兄妹。 “我叫知而,你叫什么?” “无忧,你姓知?”无忧顿了顿,“可是昆仑人?” 知而点头,“莫非你认识我姐姐?” “多年前见过。” 无忧乃白骨山上的守弓人,听闻世间形势变换,特地下山见识,没料到碰上知而。 “你们如何相识的?”但凡有人认识知一,知而都会打听,无忧正要说,被“啊!”惊悚的尖叫声打断。 惊叫响彻整个客栈,大伙纷纷顿住,眼睛搜寻声源发出之处。 “老板,不好,死人啦!”小二从三楼的房间里跑出,慌张叫。 听闻死人,听说的人登时心惊惶恐,相顾私语。 如归老板还算冷静,一面吩咐人报城主,一面上楼查看。 知而和无名紧随老板身后,去到发现尸体的房前,小二坐在门槛上,捂着心口,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们站在门口,但见床上有一具黑乎乎的干尸,知而瞧见恩人在干尸旁,老板见房内有人,“你是何人?” 恩人淡定回,“我听到这死了人,过来看看。老板,这间房原本住的是何人?” “他自称姓伍,说来领域内做生意,出手阔绰,就是人有点凶。” “你觉得尸体是他本人吗?” 老板细看后点头,“这尸体身上有伍公子的戒指和链子,我看是。” 恩人婆娑下巴,老板见他若有所思问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没有,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恩人说着走出房,朝知而打眼色,知而和无忧说了去去就来,与恩人一道回房。 门刚关,恩人就催,“赶紧离开。” “你发现了什么?” “死者有些怪异。他是脉中人,却没有能量。” “没有能量的脉中人,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恩人想了想,“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我们还是离开为妙,客栈发生命案,城主一到,势必盘问住店的所有人,到时我们便危险了。” 尽管她们与命案无关,可经不起盘问,在城主赶到之前走为上策。 两人麻利收拾行装,匆匆下楼,从后门偷溜。 刚出街口,身后就传来站住的呵斥声,两人只得停下脚步。 原来城主已到,他进去前吩咐护卫封锁客栈,不准入进出。 护卫见知而两人出来,出声喊住她们。 “你们是不是从客栈里出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回不是。 “我分明看到你们从里面出来,敢说谎?” 恩人圆谎,“我们想进去投宿,听到里面死了人,打算换另一家客栈。” “城主有令,所有人一律不得离开,只要你们进去过,不管住没住,未经允许,都不准离开。” “大哥哥,我们就逗留了一小会,真的与我们没关系,您能不能通融下,放我们走?” 知而冲护卫笑,希望能打动他。 “不行,回去!” 知而露出楚楚可怜的央求,“大哥哥!” “叫爹也没用,回去。” 护卫铁面无私,根本不吃装可怜这套,知而欲再试,恩人抢话,“走吧,我们回去。” 说着挤眼,拉着知而转身,谁知没走两步,恩人忽而反身,手背为刀砍向护卫颈部,护卫不备晕倒在地。 两人既离开,再回去定是重点怀疑对象,不如冒险打晕护卫逃走。 怎料这幕被不远处的一名护卫瞧见,护卫大喊,“你们干什么!” “快跑!” 恩人和知而撒开步子狂奔。 第五百零七章,好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长哨声在不休城吹起,此乃紧急戒备信号,一旦哨声响,所有平民都要避入屋内,不得在街上逗留。 随时候命的焰火军听闻哨声,立即穿盔甲手持武器出动,知而两人跑到领域门时,一千焰火军呈方阵队守在门前,金戈映日,黑压压一片。 正中站立的是守城将领莫铮,他双手叉腰,“来者何人?胆敢闯领域大门。” 知而调皮道,“我们不闯,你能放行?” “少嬉皮笑脸,我知道你们是脉中人,说你们是哪一脉的,来焰之领域做什么?”莫铮转动手中枪,“若是不说,我让你们身上长窟窿。” 知而笑道,“我不想说,也不想身上有窟窿。” “你们在焰之领域没有能量,也敢如此嚣张,你胆够肥的啊!” 柚子沟一役后,赤烈焰进入印山,领悟了归一阵法,他将阵法改良,使其覆盖整个焰之领域,故而两脉奈何不了焰之领域,焰之领域 才有今日强壮。 “脉中人不是自以为是么,怎么到了我们领域就蔫了,都不敢报门脉姓名?还是说,你不是两脉的人,是废脉昆仑人?若是昆仑人,我就能理解了,毕竟废了,不敢自报家门。” 昆仑竟沦落到平民都敢肆意藐视的地步,知而气得胸中起伏,拳握紧刚想出手,一道绿影闪动,顷刻间到了莫铮面前。 恩人一拳出,山呼海啸之势,砰一声,莫铮倒飞三丈,压倒身后一片士兵。 焰火军尚未反应过来,恩人又折回知而身侧。 恩人翘首半眯眼,睨视他们,“不说,是因为你不够格!” 知而感觉恩人似乎比自己还生气。 受了一拳的莫铮站起后怒发冲冠,“拿下她!” 焰火军涌上,包围知而两人,恩人将知而护在身后,“站稳了!” 旋即举拳,一拳落,地撼山摇,焰火军如被雷炸开,四下飞散,知而感到一阵头寻目眩,身子不由晃了晃。 接着恩人手指飞舞,片刻后焰火军全定住,愣神间,地上冰境起,冻住所有人,知而认得这两个是木头人阵和寒冰境界。 知而脑中闪过好强二字,方才的拳风已叫她开眼界,恩人还能迅速布阵,强得太可怕了。 “别发呆,快走。” 知而回神,忙跟在恩人身后,经过莫铮时,知而愤愤地踩了他一脚,以泄他轻视昆仑之气。 领域之门也是归一阵法之门,并非城墙所筑造,知而刚想说出不去,但见恩人手指如弹琵琶之疾速,星光乍现,刺得知而捂住眼睛。 半晌后,知而胳膊被人拉住,嗖地一声,她走出阵外,知而长长呼口气,“总算出来了。” 知而观旁边的恩人脸上毫无紧张之色,仿佛去花园逛了一圈般气定神闲。 她搂恩人胳膊,“恩人,刚才你使的是什么阵法,好厉害,我要学!” “日后会教你的,眼下先回昆仑。” “一定要啊,对了,恩人你武学强,阵法也不弱,是哪门脉的?” “到了昆仑,你自然知道。” 恩人大步流星往前,知而暗想恩人真是神秘,未来得及深想,身后传来马奔腾之声,宛如潮水般涌至,有人追来了。 第五百零八章,慌乱如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此时风云变幻,天地黯然,卷风接连拔地四起,滚滚袭来。 知而和恩人飞快奔跑,寻找可避沙尘卷风之处,然周遭皆是荒芜地,卷风像长了眼似地她们追,知而跑累了,索性停下。 恩人纳闷之际,知而手聚能成水,形成护盾抵在身前,挡住风沙。恩人欣慰地笑了笑,环抱双臂,安然躲在她后面。 漫天黄沙尘中,一人迎面走近,虽隔着尘,恩人还是看清对方相貌,不由身体一滞,没想到赤烈焰居然亲自出马。 世上惊恐,怕撞见赤烈焰的,不是知一又是谁?知而嘴里喊的恩人,正是知一。 知一魂魄倾注惊色后,她再无意识,直到被强烈的血缘召唤,知一苏醒,现身在土窑外。 尽管不知情况,她闻到土窑内有小孩哭声,便出手解决外面的地痞,灭了火。 以为即将死去的知而哭诉自个命苦,没出声爹就失去,身为昆仑未来门主,却死在破窑内,又喊知一姐姐。 知一由这些话推测里面的人是老叔之女,她的妹妹。 随后知而道出姓名,知一才明白老叔之前让她取名的用意,感慨上了老叔的当。 知而十岁,意味她消失了十年,知而提及赤烈焰与姑念的婚礼,说不伤心是假的,但知而被追捕,她顾不上伤心,出面找阿音朵帮忙,解知而之困。 知一本想此生不见赤烈焰,怎料醒了三日就遇上,她心里暗暗叫苦。 当年是她骗他喝下涂白,多少带着愧疚,见到他慌乱如麻,下意识躲避。 知而以水盾挡住风沙,知一拉知而狂奔,害怕与赤烈焰面对面的知一不辨方向逃,完全没有察觉前方弥漫奇怪的白雾,待深入其中才反应过来,误入阵中。 这阵倒不是什么厉害的杀阵,只是迷阵,布阵的人似乎不希望人打扰,才在四周布简单的阵。 知一见赤烈焰没有追来,整个人松下来,知而望着四周问,“恩人,这是迷阵吧?” 知而既是知一的妹妹,知一便有教她的责任,“遇到迷阵,你记住两条,它要么迷眼要么惑心,你需先判断它属于哪一种,然后才能破阵。” 知而何等聪慧,意会恩人教自个破阵,虚心问道,“两者如何辨别呢?” 知一点了点她的脑袋,知而张望,“这是障眼的迷阵,在这样的阵中,辨别出方向大概就能走出去了吧。” 知一给予肯定的眼神,示意她放胆试。 天气阴暗,无法用日影测方位法,知而便以掌劈倒一颗树,依靠年轮分南北。 依靠此法在阵中走,行到溪边,按照方向指引她们需趟过溪水走到对岸。 知而挽起裤脚准备入水,知一拉着她,告诫,“阵中所出现的事物,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万不能掉以轻心。” 知一将地上的树枝扔入溪水里,树枝不是随水飘浮,而是缓缓沉了下去,眼前的并非溪水,而是沼泽流,知而后怕地脸发白。 知一拍拍她的肩鼓励她继续,知而镇定下来,寻思如何迈过泥沼流。。 泥沼流宽两丈,算不上特别宽,知而将目光定在旁边的树上,她有了过溪的办法。 第五百零九章,紧紧握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能量聚掌击倒身旁的树,树干倒塌,架在泥沼流上成桥。 两人借树过河,树干圆滑,行至一半,知而脚底踩滑,身子倾斜往下掉。 知一眼疾手快扶她,知而惊慌中拉扯知一胳膊,反倒令知一身子不稳,连累知一,两人齐齐往一边倒。 下落途中,知一用力推知而,将她送至对岸,知一以脚勾着树倒挂在沼泽上。 知一虽没跌入沼泽流,头却离得近,沼泽散发瘴气,瘴气过眼,刺痛难受,登时知一眼睛变模糊。 岸上传来知而焦急的声音,知一闭眼,吩咐她去找些树藤搭救自己。 知而应声而去,良久后她的腰间被类似绳索的东西束缚,人被救上岸。 知一误以为是知而来救,说道,“沼泽上的瘴气有毒,我眼睛被熏得瞧不见了,走出阵后找个大夫瞧瞧。” 无人应答,知一愣了片刻,喊了几声知而,总没有应答,不由伸手向前探,少顷手被握住。 握她的手很大,且温暖有力,绝不会是知而,知一抽手,对方紧紧握住,想是要抓住什么重要之物。 僵持之时,旁边传来知而的焦灼声音,“恩人,恩人你没事吧。” 知一摇摇头,再抽手,却再次失败。 “你是何人?”知而这才注意到恩人的手被人紧握,顺着身躯往上,看到对方的脸后不禁发呆。 俊朗,似乎不足以形容此人,他俊得出奇,毫不夸张地说,他是迄今为此自己见过最俊俏之人。 “是救她的人。” 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知一耳里,心里一阵酥麻,她似乎在哪听过,但又记不清。 知一沉睡多年,记忆力难免倒退,殊不知声音的主人是她避如猛兽的赤烈焰。 知而回过神,抱拳道,“多谢出手相救,你救了我的恩人,也算我恩公了,恩公尊姓大名啊?” “她的眼被毒气所伤,先去找大夫。” 赤烈焰刻意回避,知而暗想,怎么遇到的恩人和恩公都不愿透露姓名呢? 他不愿表明身份,知而直接以恩公相称。 知一瞧不见,知而信任恩公,遂由他带路。 一路上赤烈焰拉知一手,根本不容知一抽回。 知一寻思或许是恩公热心,便不拒绝,任他牵。 三人并未出阵,反而朝阵深处去,见前方有药田,知而才觉察他们没有出阵。 赤烈焰告她们,阵中住着此处的主人,主人医术高超,他认识主人,可以请主人替知一治眼。 经赤烈焰一说,知一两人下意识认为恩公是来探望旧友,打消他出现的疑虑。 药田中有五间平房,四周用篱笆围着,院内种着青菜,几只公鸡见生人到来,发出喔喔叫声。 听闻声音,屋内的人走出,知而再度看呆,眼前的男子生得好漂亮,甚至比女人还美。 能与女子比美的,除了道枫红别无他人。 他见到赤烈焰以及知一知而先是一愣,而后说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眼睛伤了,你给她瞧瞧。” 赤烈焰指着知一,道枫红将视线定在她脸上。。 道枫红本该认出知一,可他却没有,一来是知一容貌变化大,二来他认为知一殒身,故而不会多想。 第五百一十章,青出于蓝胜于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把头偏过一边,“还以为你特地来看我,原来是要我治病,不治。 见枫红拒绝,知而说道,“漂亮哥哥,你缺妹妹么,那种你累了能给你捏背,渴了给你端茶,困了为你铺床的贴心棉袄妹妹。” 知而天真无邪地望着道枫红,配以灿烂笑容,他仿佛见到了知一,这股无赖的劲让他心软,情不自禁点头。 知而跑到他身旁,揉捏他的胳膊,一口一个干哥哥,甜得道枫红如喝蜜般。 知一抿笑,暗自感慨论厚脸皮,知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往后大可不必替知而操心。 知而将道枫红哄得开心,一高兴顺便应下医治知一,知一伤得不重,只需连敷七日药。 这地除了道枫红,还有道枫红的徒弟白洛,道枫红的起居由她照料。 道枫红吩咐白洛收拾左边的屋子,让知而两人住下,白洛目光停在赤烈焰身上,道枫红说道,“他贵人事忙,不留宿。” 赤烈焰开口道,“替我收拾间屋子。” 白洛点头去收拾,道枫红也没有制止,因为他好奇赤烈焰的出现,“新婚燕尔不你侬我侬,跑出来做什么?” 赤烈焰与姑念大婚,喜帖早就送来,道枫红瞧都没瞧直接扔火堆里。他消息闭塞,并不知婚事延后。 赤烈焰望了眼知一,“想出便出。” “他们能答应?” “我做事不必同别人交代。” 道枫红调侃道,“该不会是两人起了争执吧?” “与你无关。” 道枫红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幸灾乐祸道,“哈哈,此时她定满世间找你,谁曾你会在此。就冲这点,你且住下吧。” 赤烈焰没有辩解,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白洛收拾完毕,带知一两人安顿,得知恩公已成亲,两人独处时知而不禁惋惜一叹。 叹息声太大,知一追问缘由,知而说道,“恩公之俊,世间少有,能与他匹配的在我看来只有恩人你,如今他成婚,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听你这般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钟情于他呢。” “才不是呢,夫君只有一个,哥哥却可以千千万,不如认哥哥划算。出来一趟,前脚认了大哥,后脚认医术高明的干哥哥,我打算再多认几个,以后就能横行世间了。” 以前知一胡来,仰仗的是自家人,知而不坑自家人,将魔爪伸出昆仑,殃及连累其他人,此等觉悟知一自愧不如,“后生可畏,大有可为啊。” “你可千万别告诉素雅师姐,否则她非拧掉我耳朵不可。” “你由正经的素雅带大,该学多她几分。” “我想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我爹生前是昆仑最强者,按理说应该带领昆仑威风八面吧,可他就爱躲在书房里看戏文,或哭或笑,不理事;再说说我那受上天眷顾,集三脉之精髓于一身的姐姐,也不光耀门楣,甘愿削去神族身份跟随相貌好看的男子跑,我骨子里流淌知氏的血,自然正经不起来。”。 知而对面的歪梁知一愧疚地捂着额头,心虚地放弃劝说之念,秉承知陌养育她的方式,一是不胡作非为,二是活着就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傍晚知而随道枫红去药田,知一眼睛不便遂留在屋内,她生性好动,一会功夫就浑身不自在,磕磕碰碰走出屋。 刚跨出门,一人扶住她,闻到夹杂桂花的檀香,明了对方是知而喊的恩公。 对方是有妇之夫,拉着自己不成体统,知一微微挣扎要抽回手,那人依旧紧紧钳制她,问她要去何处。 念及他是关切自己行动不便故而相扶,知一不忍回绝他的好意,“知而说屋后有秋千,我想去坐坐。” 赤烈焰扶知一到屋后,知一摇晃着秋千,仰着头感受余晖,怕冷落恩公,知一向他打探世间事。 从他口中得知,焰王得到归一阵后,花了三年拿下十个城池,创立焰之领域,曾经的焰火族终于不用困在流霞海一隅,可以在陆地自由自在地生活。 知一替赤烈焰高兴,他不负族人所期,做到旁人看来不可能的事。 听恩公能详谈焰之领域事,知一猜他是焰之领域人,知一询问他,“在你眼里焰王为人如何?” 赤烈焰停顿片刻问道,“为何问他?” “好奇嘛,在你们眼里他一定是个英雄。” 赤烈焰反问她,“在你眼里呢?” 知一本该回不认识的,转念想恩公是陌生人,但说无妨。回忆起初次见面,知一笑着道,“长得俊,是我见过最俊的人。” 赤烈焰抿笑,“你见过他?” 知一颔首,“不但见过,还抱过。” 赤烈焰笑意加深,略带怀疑道,“是么。” 知一唯恐恩公不信,强调道,“真的,没骗你,骗你是猪。” 赤烈焰隐忍笑意,知一又说,“别瞧我现在落魄,想当年我也是四大人物之一,当世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我不认识的。天山龙居上,万众期,东海古凤起,古蔓枝,统统是旧识。毫不夸张地讲,若我复活的消息传出,世间一片沸腾。” “你说你与焰王相识,他得知你活着会如何?”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尽管听着很奇怪,但就是这么回事。我活着与否他不会在乎的。”知一苦笑着,言语有些落寞。“我和他,哎,有缘无分吧。有情人不会终成眷属,也有相忘江湖的。” “若真这般洒脱又何必流泪。” 知一逞强,“是眼疾,不是泪。” 说话间,知而与道枫红归来,打断两人闲谈,待赤烈焰走后,知而凑近知一身旁,“恩人,我觉得恩公喜欢你。” “胡言,人家是有妻室的。” “我打听过了,有婚约还未成亲呢,大局未定,鹿死谁手还不知呢。” 知一盲打知而,“死丫头,我虽年纪大,也没沦落到觊觎别人夫君地步。” “换做其他人我才不会如此,谁叫他俊朗呢,而且家财万贯。听干哥哥说,他家业遍布焰之领域,你若嫁于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道枫红不便向知而明说他是焰王,只能委婉道他家业广。 “你恩人我凭借自己也能衣食无忧。”知一所谓的衣食无忧,只是回昆仑,做个闲散人。 知而补充,“他瞧你的眼神也不一般,直勾勾的,深怕你消失似的。” 知一认为知而胡说八道,并不放在心上,事后回想起不禁拍大腿地懊恼。 “他对你有情无情,试探便知。”。 “你要做什么?”知一警惕问,知而说干笑两声并不回答。 第五百一十二章,休想得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道枫红去悬壶瀑布采药,知而嚷嚷同往,并鼓动知一也去。 失明后知一闷得慌,能外出透气欣然应允,赤烈焰并没有反对,其实这是知而和道枫红的鬼主意。 白洛驾马车,五人同去悬壶瀑布。 未见瀑布但闻其声,近了悬壶山,水倾斜而下的哗啦声越响,山陡峭,马车无法向上,五人弃车步行。 行了一段,知而朝道枫红打眼色,道枫红会意,对赤烈焰道,“干妹妹与我去采药,你带着她先去瀑布,待我们采完药就去与你们汇合。” 知一自知采药帮不上忙,遂无异议,赤烈焰倒是瞧出猫腻,没有说穿。 知一把手放在赤烈焰胳膊上,两人慢慢前行。 山间空气清新,鸟语不断,花香随风阵阵袭来,重生的知一不禁感慨道,“活着好,以前真傻,居然放弃这些。” 赤烈焰接话,“失而复得才知其珍贵。” 知一颔首,“不错,往后我得惜命,不能再失去。” “只是命吗?人呢?” 知一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焰之领域里的大喜事,怅然道,“人心最琢磨不透,哪是你珍惜就能唤回来的。” 何况是她自己把人推远,现在烈与姑念成亲,她能做的就是不打扰,各自安好。 “你不试怎么知道。” 话听进耳里成了挖墙脚的煽动,知一想起知而说过他对自己有爱慕之心,试探道,“你所谓的试如何做呢?” “接近他,俘获他,占有他。” 知一倒吸气,弱弱道,“若对方冷若冰霜呢?” 有婚约在身的人,她必会拒之千里外,冷脸相对。 “各种手段诱惑之。” 手段?莫非救自己是计划之中,借着恩惠接近,从而俘获,念及此,知一后背发凉。 知一暗骂恩公心计重,正经道,“对方心坚定,决不动摇。” “那就生米煮成熟饭,逼其就范。” 惊世骇俗的话让知一身子险些滑倒,“这未免太不折手段了吧。” “比起失去,算不得什么。”赤烈焰反手拉着她,将她离远的身子拉近些。 知一镇定道,“对方实力不弱,用强行不通。”间接暗示自己的实力,从而打消他要用强的念头。 “百密终有一疏,死盯总有机会。” 莫非他要在这用强?眼下她失明,四周无人,不正是她疏忽,确是他动手的大好机会。 知一心里叫苦,可怜她才重生,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即使如知而所言,长得俊又家产万贯,也万万不可。 堂堂知氏神族唯一传人,怎能给人做小,就算为正室,破坏人姻缘死后要下地狱的。 越想越惶恐,知一索性推开他道,“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赤烈焰盯着她,不解道,“我何时得逞了?” “四下无人,就想用强,我告诉你,我绝对反抗到底!”。 赤烈焰嗤笑,笑声传到知一耳里成了轻蔑,知一愤怒道,“斗胆包天的登徒子,也不瞧瞧姐姐是谁,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哪怕我失明,也不是你能蹂躏的人。” 第五百一十三章,最差的焰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裂开嘴笑,若宫里的人见到,必定瞪得眼珠落地,常年阴云盘踞,千年冰封的脸竟会云散冰融见天日。 “你笑什么?”笑声使人发寒,知一蹙眉,警告他,“我可是有背景的人,动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不妨说说你的背景,看能不能唬住我。” 知一清了清嗓子,“听好了,罩着我的人可多了,就说个最差的吧,焰王。” 赤烈焰笑凝固,慢慢褪去,不可置信道,“最差的?” “嗯,如何,怕了吧?”知一心想他是焰之领域人,提及焰王应该能吓退他。 “昨日你说他不认识你么,这会怎么成了替你出头的人。” 自相矛盾的话让知一懊恼,只得硬着头皮胡编乱造,“昨日我骗你的,其实他暗恋我多年,是我没搭理他,若我出事,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赤烈焰嘲讽道,“连焰王都瞧不上,你眼长在头顶了。” “那是,像我这种美貌天仙,不是尔等癞蛤蟆能高攀的,趁早死心,该娶谁娶谁去。” 寒冰重回赤烈焰脸上,冷哼道,“你倒是会贴金,自称天仙。” 他是在质疑她的美貌?知一不悦道,“不是天仙,又怎会招你这小人动邪念!” “我何时说喜欢你了?” 冷风掠过,一阵沉默。 知一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未说过爱慕之言呢,理解错了么? “四下无人,我又失明,正好营造出用强的良机啊!” “你眼睛失明又不是脑子撞出坑,明明是你自愿前来,我好意搀扶你,反倒被误解成诱骗你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帮人帮成小人。” 知一歪着头,脑袋逐渐缓过神来,还真是,她误会了,讪笑道,“抱歉啊,我想偏了。” 赤烈焰哼了声,知一讨好道,“恩公啊,你别生气,我这人从小就有胡思乱想的毛病,你说接近、俘获、占有这些我就想歪了,莫见怪啊!我向你赔罪。” 对方无应答,想来真恼怒了。 换做自个一片好心当成歹心,也气愤,知一哄道,“要不我给您唱个曲,讲个故事?” 毫无诚意且不自知错在何处,赤烈焰满腔怒火,拂袖离去,再面对她,恐怕会掐死她来泄愤。 “恩公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眼瞎看不到啊!”听到远去的脚步声,知一慌张喊,可惜脚步声没有折回。 知一悔不该信知而的猜测,丝毫没有领悟,对方生气的是将焰王归为最差的一类中。 无奈下她找来树枝为盲杖,顺着水声寻瀑布。 磕磕碰碰前行,她忽而止步,浓郁的血腥味扑鼻,令人无法忽略。 细听下似乎还有野猪嚎以及人的哀痛声,莫非是野猪袭击人?真如此,她便不能见死不救。 知一依据气味变道,朝气味重的源头找。 赤烈焰早就抵达瀑布边,料想知一能辨声找来,候了一刻等不到人,终究放心不下,沿路回去。 半途中闻到血腥味,赤烈焰骇然,疾风快跑,深怕迟片刻。 远远见到知一浑身是血,赤烈焰脑子一片空白,奔至她面前长臂一搂,“什么东西伤了你,谁敢伤你!” 第五百一十四章,世间要乱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话语中戾气十足,大有要将对方碎尸万段之势。 突如其来的拥抱叫知一吃惊,小声道,“我没受伤。” 赤烈焰定神,退开一步,低头才发现知一脚下躺着具尸体,尸体体无完肤,极其惨烈,知一是查看尸体才沾上的血。 赤烈焰凶巴巴道,“一个人乱跑什么!” 全然忘记是他留她独自一人,知一也不说破,适宜转移话题道,“人好像被野猪咬死的。” 赤烈焰蹲下身细看,“不,野猪咬尸首前,他已濒临死亡,野猪不过是加速至死。” 人遇到野猪,免不了一番搏斗,尸体却无打斗痕迹,这说明野猪来的时候他无力反抗。 赤烈焰目光停留在他手臂上的鱼鳞纹,“他是东海人。” 即是脉中人,不可能被野猪所伤。 知一联想之前如归客栈的干尸,“将他的手给我。” 赤烈焰回道,“不必探了,没有能量。” 与知一想法一致,赤烈焰也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赤烈焰得到的消息比知一多,据下属报,近三个月,多地出现干尸,他们均是脉中人且死后没有能量。 他推断有人吸取脉中人的能量,而后制成干尸掩盖死因。 如归客栈发现干尸,领域门被脉中人破,赤烈焰以为破阵之人是凶手,才会亲自出领域。 赤烈焰问道,“三脉中可有吸食能量的功法?” 知一摇头,“并无此等阴损之功。” 能量是脉中人的根,若能吸取,三脉会动荡,故而三脉严禁修吸取能量的功法,违者是要下销金池的。 “多具尸体看来,现在有了。” 知一深吸气,“若真的有,往后世间要乱套了。” 赤烈焰又道,“尸体上有几处伤痕不是野猪的咬痕迹,倒像牙齿印。” “你的意思是,通过血液吸取能量?” 赤烈焰摇头,“不,尸首被野猪嘶咬所流的血很多,不像被吸取过。”赤烈焰顿了顿,“这些痕迹毫无规律,照我看来,是控制不住后发疯的咬痕。” “还看出别的么?” “被野猪破坏得很严重,再看不出可疑的地方。”赤烈焰起身环顾,“我们四处找找,或许有其他发现。” 两人正要附近搜寻,道枫红知而以及白洛赶來。 知而惊讶知一衣裙上的血,赤烈焰简单说明经过,大伙分头找了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发现,日渐向晚,他们这才下山。 五人在山下的小镇落脚,找了间客栈住下。 入住后知一急着向小二打听最近可有怪事,小二先是说没有,过后又折回说道,“镇里闹鼠疫,这算不算怪事?” “鼠疫可以用药,莫非药不奏效?” 小二是个话痨,加上清闲,便与他们攀谈,“对嘛,就是没用才怪。以往也有老鼠多的时候,用药十天半月就没了,这次一个月都克不了。” 知一想起悬壶山里尸体上的咬痕,问道,“老鼠咬人么?” 小二点头,“咬,可凶了。” 知一追问,“被老鼠咬之后,人生病了么?” “好多人发热不退,急坏了我们镇长,现在大家慌得很。”。 知一暗想,莫不是山中的人被鼠咬了,才不能对付野猪?可他没有了能量怎么解释? 第五百一十五章,视力恢复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闻老鼠乱咬人,道枫红急忙道,“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被老鼠咬。” 赤烈焰看他一眼,“你是个大夫。” 道枫红激动道,“大夫怎么了,大夫也怕老鼠咬的。” 知而插话,“恩公的意思,是想干哥哥给人治病。” “也不知那病会不会传染,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走吧。”道枫红起身,其余人全坐在凳上。 道枫红见他们不动,催促,“走啊,难道你们不怕老鼠?” 知一摇头,心想知而干哥哥对危险避而远之的态度,简直是第二个道枫红,全然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白洛说道,“师父,我想留下。”白洛是极有仁心的医者,听闻老鼠咬过的人生病,便想给他们治病。 知而夸道,“人美心地美,说得就是白洛姐你啊。”话说完,她发现道枫红面色转青,恍然自己的夸赞在干哥哥眼里是嘲讽,立即圆道,“白洛姐能有此仁心,肯定是得她师父的真传。” “是吗?可是只有我说走。” “干哥哥是顾及我们安危,怕我们得病,你考虑的是全局。” 知而给足道枫红面子,道枫红不会赶车,又没有功夫,他一个人根本走不了,便顺着知而给的台阶下,“还是干妹妹了解我,今日就先住下吧。” “师父,我去看看病人,待我瞧过后再告诉您情况。” 白洛心系病人,一刻都等不了。 道枫红知道拦不住她,挥手表同意,白洛向小二打听严重病患的住所,独自出客栈。 几人在客栈住下,夜里知一被热醒,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她敷过药,视力稍恢复,眼里有了影像,摸索走到后院,坐在井边纳凉。 “在想山上的尸体?”恩公的声音响起,知一略惊,寻思莫非他也被热醒,随口问,“你也睡不着么?” “听到脚步声,出来看看。” “你倒挺警觉呀。”知一侧目,恩公的模糊身形映入她眼里,知一莫名心跳,身子不由侧挪。 赤烈焰见她移动,“怎么,你看清我容貌了?“ “没有。” “那你躲什么?” 知一干笑,“我觉得与有妇之夫保持距离比较好。” 尤其是在夜里。 “我尚未娶妻。” “不是快了么。既有婚约在身,就该避嫌,免得惹你未来夫人不高兴。” 知一说着身子又挪开一些。 “向来是我未来夫人惹我不高兴。” 恩公语气郁闷,知一想起恩公与知而干哥哥之前的话,抿笑,“这么说来,你临近大婚外出,是被她气的?” 见他沉默,知一自以为猜中,苦口婆心劝,“两人携手不容易,别蹉跎在赌气里,珍惜眼前人。” “倒有几分道理。” “依我说,你该早点回去,别让她着急。” 旁边没声音,知一扭头,但见一高大身影渐渐远去,知一暗想莫不是他要连夜赶回去? 若如此,她便做了一件好事,思及此,知一心下愉悦,回到房倒头便睡。 知一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视力又清晰许多,她高兴走出去向隔壁的知而报喜,可知而不在房中,不但知而房中无人,道枫红恩公以及白洛都不在。 她估摸恩公回去,道枫红和白洛给病人看病,知而跟着去,她打算去井边洗把脸,再去找他们。。 走到后院,知一见一人在井边吃力拉井下木桶,她走上前帮忙,待水桶提上来后,知一不经意瞥了眼身旁之人,登时惊讶道,“道枫红?” 第五百一十六章,没脸见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仍没认出知一,寻思自己没有告诉干妹妹他的名,她姐姐如何得知? 他纳闷问,“你怎么知道我全名?” 知一除了容貌变,个子增高许多,道枫红认不出,也在情理中。 “白斩鸡。”知一捂着笑,道出多年前给道枫红取的花名。 惊闻这三字道枫红倒退一步,世间知道这花名的,不超过四人,仔细端详跟前人,眼睛瞪得贼大,惊叫,“天呐,你居然活着!” 知一笑了笑,“祸害遗千年嘛。” 道枫红过于讶异,连说了几个你字后都没能道出一句完整的话,内心震惊至极。 知一感叹,“没料到啊,醒来后碰上的第一个旧识是你。” “旧识?第一个?”道枫红眼珠转了转,明白知一没有认出赤烈焰,嘴上泛出好戏将至的笑,“你是不是听闻赤烈焰成亲,特地现身喝他喜酒?” 道枫红专挑知一痛处戳,毒舌本色不改,知一习以为常,调侃道,“我敢喝,姑念未必敢请。” “倒也是,在她心里,你比两脉还可怕百倍。” 知一眯眼,“我怎么嗅到了幸灾乐祸?” “你不是错觉。” “对了,你怎么住深山老林,为何不在一烈城享受荣华富贵?别告诉我你不稀罕啊。” “我还真是不稀罕。” 知一抿笑,“你觉得我会信?” 道枫红白她一眼,“不信拉倒!” “那你怎么不留在流霞海,与阿音朵作伴。” “我与阿音朵是知己,不必非得待一块。” 知一还记得道枫红因被阿音朵拒绝,生闷气把自己关在家中的事,小心翼翼问,“你想开了?” 道枫红冷哼,“什么想开想不开的,你啊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知一把下巴扬得高高地,“我很好!” 道枫红讥讽,“莫非毒气从眼入心,连你心都毒盲了?” 知一满脸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扯这些干嘛?” 道枫红笑道,“你猜你们口口声声称的恩公会是谁?他也是个你相熟之人哟。” 经他一说,瞬间不祥预感笼罩知一,知一细细想了想,背脊骨发凉,手心冒冷汗,自欺欺人道,“不会的,绝对不是。” 道枫红得意笑,“你不是错觉。” 知一惊慌得无措,嘴里念叨,“完了完了,彻底乱了。” 她暗自骂自个笨,在沼泽处就觉声音熟悉,怎么就没想到是烈呢?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对着他说与他相识,甚至说出抱过他的话,越想越惊悚,绝望的她捂住脸。 旁边传来道枫红落井下石道的声音,“他来了。” 这瞬间,知一有种想钻入地下的冲动。 赤烈焰发现两人古怪,眼神在两人之间移动。 道枫红意味深长道,“我可没欺负她。” 知一捂着脸要逃,与赤烈焰擦肩而过时,他抓住她的手,“蒙着脸干嘛?发生何事?” 知一放开手,头快低到胸口,死死咬住下嘴唇,拼命地摆头,另一只手试图解救她的胳膊。。 道枫红极力隐忍笑,快忍不住之时,白洛慌神跑來告之,知而被掠走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施恩望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知而随白洛去病患家,半路上撞见古凤腾,古凤腾恨知一,即使知一死了,这恨也没有消除。 他把对知一的恨转嫁到知而身上,认出知而后派人抓她。 听闻知而落在古凤腾手上,道枫红激动道,“古凤腾这坏坯子,竟敢抓我干妹妹,真当她好欺负么,赤烈焰,快调动你的人去救她啊!” 知一和赤烈焰间的那层纸,被道枫红捅破,赤烈焰瞥了眼知一,发现她脸上没有惊慌,才明白知一先前为何别扭。 道枫红催促赤烈焰下令,赤烈焰道,“此处不是焰之领域,我们的人即便追上东海人也无用。” 领域外东海人有能量,他的人根本敌不过。 道枫红愣了愣,“那,不管了?” 没等赤烈焰开口,知一抢话,“这事是我与古凤腾的仇怨,我自己了结。” 言毕往外走,赤烈焰拉她,“你眼睛尚未恢复,去了也救不回你妹妹。” 道枫红附和,“是啊,你一个人,太勉强了。” 知一实在不愿与赤烈焰有过多牵扯,硬气道,“我自有办法。” 道枫红正经道,“古凤腾身旁高手多,即使你再厉害也难以应付,眼下知而的命要紧,你和赤烈焰一起去。” 知一寻思她眼睛尚未恢复,加上古凤腾人多,仅凭一人之力,确实困难,道枫红言之有理,当前知而的性命最重要,赤烈焰与她一起去会多几分把握,便不再反对。 道枫红和白洛没有同行,一来镇上的鼠疫严重,病患一天天增多,他们得留下给医治病人,二来就算他们去,也帮不上大忙,不如在镇上边治病边等消息。 赤烈焰属下打探到,古凤腾抓知而除了怨恨,主要目的是用知而换取寂定钟。 得知古凤腾另有所图,知一稍心安,至少在没拿到法器前,知而是安全的。 尽管清楚知而暂时没有危险,知一依旧担忧。 知而是老叔的女儿,知一舍不得她受委屈,想到古凤腾有可能折磨知而,知一就忧心忡忡。 当夜他们露宿于野外,她始终无法入睡,对着火堆发愣。 蓦然身上一暖,玄色长衫落在她肩上,随后赤烈焰落坐她对面。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火堆噼啪爆裂之声。 沉闷压得知一透不过气,知一犹豫良久,开口打破沉默,“多谢焰王仗义出手,这份情我记下了,他日定相报。” “拿什么报?” 知一愣住,堂堂焰王,还在乎她报恩,不是应该施恩不求回报么? 赤烈焰并不看她,低头用树枝拨弄火堆,“既然你知我是焰王,该了然金银财宝我不缺,珍稀宝物我也有,所以你要如何报答?” 知一认真想了想,“要不,送你几个美女?” 赤烈焰冷笑,“成啊,要比你漂亮的。” 换做以前,这事好办,但醒来后的知一,脱胎换骨,她在不休城时照镜子,吓得以为自个眼花,绝非自夸,以她现在的姿色,世间寻不出几个漂亮过她的。 找比她漂亮的,分明是刁难。。 摆上台的刁难令她心生困惑,他究竟失忆了没? 第五百一十八章,他到底失忆了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试探问,“焰王,你我可曾相识?” 对面的赤烈焰淡然道,“你说过我们是旧识,你还轻薄于我。” 越怕他记得,他越要提,知一面热纠正,“抱,不是轻薄!” “两厢情愿才叫抱,如你所言,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那便是轻薄。” 他的话很有道理,知一一时难以辩驳,想遁地而逃。 赤烈焰似乎感觉她欲回避,“你很怕见到我?” “焰王威严,自然有使人生畏之感。” “你觉得我会信么?” 赤烈焰眸光变得犀利,知一垂眼,不敢直视,“焰王要的回报太高,我恐怕无能为力,你可以考虑清楚,不帮我也没什么的。” 一阵死寂,紧接着长叹息,赤烈焰起身,“你我是否相识,你自己最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他这一说,知一更迷惑了,分不清到底他是否记得自己。 见到烈,她内心是欢喜的,恨不得扑过去如往常一般搂着他脖子,蹭在他胸前,可是他不是烈了,是即将迎娶姑念的焰王。 她脑子一团乱,不知是否要相认,想了一夜,决定没理清头绪前,还是装作不相识的好。 古凤腾押着知而到昆仑山前,素雅见知而在他手上,不得不客气。 尽管古凤腾打法器主意,却不明说,装作好商量道,“昆仑不是很厉害么,若你们有一人能连赢小爷我三人,爷就交还你们未来的昆仑门主。若你们输了,不单她性命不保,爷还要你们的最后一件法器,没有法器的昆仑,”古凤腾冷笑,“也就真的不存在了吧。” 焕新横眉,“你欺人太甚!” 古凤腾道,“就是欺你昆仑无人如何,若不想比,小爷我现在就杀了她。” 人在古凤腾手上,素雅只能妥协,“好。但我你以神印立约,我们赢了就放了知而。”古凤腾性格反复无常,素雅要他立诺言,以防他反悔。 古凤腾暗想昆仑全是草包,铁定赢不了,遂立约。 约定完毕,古凤腾打了个手势,身边的大个子走出,他满脸横肉,浑身结实,双手持铁球,两个铁球间以铁链相连。 此时昆仑,属素雅实力最高,她当仁不让应战。 当年知一从大漠离开,素雅和琳琅等人得黎松报信,知道了两脉真正意图,两人商议一番后,由琳琅带寂定神钟回昆仑,她负责阻拦大漠中的两脉。 终究寡不敌众,素雅与几百名师兄弟败在两脉手上,对战中她受重伤昏迷,法器云团扇被东海人抢去,故而她现在没有法器在手。 失去团扇,素雅以金丝韧带为武器。 大个子一身蛮力,铁锤呼呼砸向素雅,素雅身形飘逸,如旋风在大个子四周转,大个子不停挥铁球。 一盏茶后大个子力乏,素雅施带绑他手,以柔克刚,赢下第一场。 第二场出列的是个清瘦的高个,他袖出三道符,随风成人形,同时夹击素雅,素雅的金丝带上下飞舞,缠绕人形,以一敌三绰绰有余。 正当昆仑人认为素雅赢定之际,瘦高个使出暗器,素雅不防手臂中招,臂力转弱,金丝带威力徒然递减。 本占优势的素雅即刻落下风。。 知而见状大骂卑鄙,昆仑人亦骂东海不是东西。 第五百一十九章,昆仑神圣不可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毫不在意道,“暗器又不是旁人所发,算哪门子卑鄙。两人对阵,该想到对方不会让你轻易占上风的。” 知而骂他小人,下流,她骂得越狠,古凤腾越高兴。 素雅咬牙,硬是将人形打散,艰难赢下第二局。 古凤腾拍掌,“昆仑硬气。” 紧接第三人出列,缓缓向素雅走去。 昆仑师兄姐弟不禁倒吸气,此人乃古凤腾手下第一高手乐句。 至从失去能量,古凤腾便招揽人才,选拔高手保护他,乐句是高手中的高手。 乐句精通各种阵,擅长融会贯通,能取一个阵的精髓融进一个阵法里。多年前,困住赤烈焰的地狱之流就是乐句所创。 没有负伤的素雅尚无把握赢他,何况身负重伤,不到一刻,素雅便败了,登时昆仑人脸色惨白。 古凤腾得意洋洋,“还有谁要上?”见昆仑没人站出,又说,“哦,我记起了,她是你们昆仑第一高手,她无法赢,其他人更不必说。就她这实力,只能在昆仑做高手,在我们东海,给我提鞋都不配!” “欺人太甚,我来领教!”焕新站出,古凤腾上下打量,满脸嫌弃,“好,你们要丢人,我给你们机会。”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你们随便上三个就行,乐句,你不用出手。” 他的蔑视将昆仑颜面踩在了脚底,知而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被绑住,她非扑过去咬他一口不可。 焕新输在第二场,他垂头下场,风月站出。 风月也败了,温言站出,一个个失败,一个个站出,明知会败,他们依旧上前,争取一丝希望。 望着师兄师姐接连倒下,知而胸中怒火翻腾,暗暗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她必还之。 整整三个时辰,昆仑人皆挂彩,再无人可站。 古凤腾双手交叉环报,蔑笑,“还有人吗?有高手别藏着啊,哦,想到了,你们门主还没来,赶紧请他老人家出手啊!听说他年轻时实力也不差,小爷我可以等他下山。” 话如巴掌打在昆仑弟子脸上,众人悲怒,又无可奈何。 想当年分三脉时,昆仑高手济济,远超其他两脉,如今却没一个可以出战之人,实在叫人丧气。 素雅强忍疼痛,怒斥,“古凤腾,你给我闭嘴!” “声音大是没用的,世间论实力,不是比谁嗓门响。真是没白来,领略到昆仑实力如弱鸡,小爷我要是你们都不好意思活着,还守着什么劲,趁早自亡了。” “还有我,古凤腾你放开我,我来!”知而愤怒得眼红,冲着古凤腾嚷嚷。 昆仑神圣不可犯,知而无法容忍昆仑被贬低,哪怕死,她也要维护昆仑最后的尊严。 古凤腾冷眼转向她,走近她后,伸手捏她双颊,“没你说话的份,安静点还能多活一刻,再放肆爷立即杀了你!” “你最好马上动手,否则以后我加倍奉还!”知而故意激怒他,她宁可死,也不愿素雅师姐交出法器。 “要一死了之,没那么便宜,你姐姐欠我的,你来还。我要将你凌迟,然后挂在昆仑山前。要她瞧瞧,她是不是真的护得了昆仑。” “来啊,我不怕!要是哭喊一声,我就枉为知氏人!”知而骨子里有神族傲气,平时贪生怕死,关键时刻绝不退缩。 “求死是吧,成全你!” 古凤腾狼牙棒高举,棒落下之际被箭击中,箭非实箭,乃能量所化。 知而大喜,“是惊色,是我姐!” 她一说,昆仑大伙的脸露出希望,四处张望。 古凤腾面色骤变,“她都死了,怎么可能回来!你少做梦,她死了,死无全尸!” 第五百二十章,强者归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得意道,“你慌了吧,我姐姐回来,这下有你好看了!” 古凤腾戾气暴增,抬手挥棒,箭破空而降,直朝古凤腾面门,乐句早有戒备,带走古凤腾,避过箭。 “真的是惊色,是知一师姐回来了!”温言欢呼,接连两箭,众人逐渐相信知一归来。 “放屁,她死了,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知一死去令古凤腾多少有些慰藉,他恨知一入骨,她死一万次不足惜,倘若她重生,他决计接受不了。 “没能量也敢来昆仑叫嚣,古凤腾,你是想再吃一箭吗?”空中传来知一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让素雅眼眶湿润,昆仑子弟纷纷大喜。 绿衣飘飘,知一从空中缓缓下落,出现在众人面前。 古凤腾推开乐句,怒目切齿道,“你居然没死!” “非但没死,还会气死你。别说连赢你三人,十个一起上,都没在怕!”知一目光平移古凤腾身后的人,“你们谁要上。” 眸光透着寒冷的杀气,东海人不由心惊,默默地低头,集武学阵法法器于一身的人,如此彪悍,谁上谁死啊。 无人上前,知一冷笑,“不过如此。” 古凤腾咬牙,推乐句出来应战。 乐句的阵未起,几道箭连珠射他,乐句慌张闪躲,险先中箭。 知一不给乐句出手,接连打断他,没法布阵,阵再强也无用。 乐句败下,古凤腾又点一人,乐句尚不行,他人更没机会。 一连击败十人,知一仰着头,以鼻对古凤腾,蔑视溢于言表。 古凤腾说道,“不算数,你已脱离昆仑,你不是昆仑人,你赢了也没用。” 知一冷哼,“这是昆仑之地,你觉得是你说了算么?” “约为证,你想抵赖?要让天下人都嗤笑你们昆仑言而无信?” “你们又走不出去,天下人不会知道,也就不存在言而无信之说了。” “你可没,”古凤腾话没说完,箭落在他脚边,截住他的话。 知一笑了笑,“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惊色的射程是几公里?” 她用实力证明,这里谁说了算。 古凤腾胸中有火,却不能发,眼珠贼溜,要以知而做威胁,还没来得及下手,赤烈焰出手,将知而救下。 光一个知一就很难对付,多了个焰王,古凤腾哪里还有胜算,撂下狠话后灰溜溜地离开。 知而重获自由,奔跑到知一面前,抱知一腰,“怪不得我觉得恩人亲切,原来是我姐姐,姐姐,你活着太好了!” 连续启动惊色,知一力气有些虚,不想她们担心,微笑道,“你如此高兴,是因为往后多了一个替你擦屁股的人吧。” 知而并不否认,咯咯发笑,她放开松开知一,抬眸后脸凝固,“姐姐,你脸色不大好。” 她一说,赤烈焰上前,素雅也凑近,知一勉力笑道,“别大惊小怪,催动惊色耗了些能量,气力不足而已。”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知一的脸色青得发黑,看得素雅心惊肉跳。 赤烈焰二话不说横抱知一,“快,叫大夫。”。 说完赤烈焰阔步上山,素雅等人跟在后面。 第五百二十一章,舍不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走出房间,知而等人迎上去,询问知一情况,素雅为定人心,谎称无大碍。 众人听后安心散去,唯有知而不走。 知而跟随素雅多年,素雅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能辨别,担忧地望着素雅,素雅摸摸她的头,“虽然不好,但也不坏。” 知而红眼,“姐姐会离开么?” “没人知道。” 这是琳琅把脉后得出的结论。 知一自身的能量与惊色融合一体,坚守昆仑。如今她体内的能量全是门主所传,身虽不排斥却极其不稳定,稍耗神力,能量便乱蹿,以至昏迷。 知一的重生本是谜团,混乱的能量无法控制,如何治疗,琳琅表示束手无策,一切只能由上天来定。 琳琅施针,稳住知一心神,能量趋于平和后,知一面色恢复,直至月爬枝头,人才清醒。 知一要起身,被守在旁边的赤烈焰按住,知一无奈道,“我睡不着,总不能一直躺着吧。” 赤烈焰收回手,知一坐着,赤烈焰给她后背垫棉枕,随后凝视她。 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知一问道,“你,何时回焰之领域?” 赤烈焰没好气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知一如实道,“我,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你。” “以前如何,现在便如何。” 知一盯着他,赤烈焰说道,“我不曾忘记过你。” 知一愣住,旋即泪盈眶,再压抑不住思念,搂着他的脖子,哭诉道,“我以为你忘了我,将我从你脑海里抹去了。” “当日你自作主张,这些年每每想起就恨不得掐死你,如今你在跟前,就连呵斥都舍不得。” 天知道九年他是如何度过的,知一心疼道,“烈,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决定。我好想你,现在抱着你还觉得是梦。” 赤烈焰收紧手臂,知一笑着回抱他,片刻后又推开他,赤烈焰满脸疑惑,知一嘟嘴,“既然你不曾忘记我,为何要娶姑念,你想脚踏两条船?信不信,我马上用惊色射你!” 其实知一很介意他的婚事。 赤烈焰抿笑,“既然不乐意我另娶他人,当日何必骗我喝涂白。” “当日是当日,今日是今日!” “别闹,让我再抱一会。”赤烈焰再搂着她,知一扭捏几下,见没能摆脱他,放弃抵抗,谁叫他的怀抱温暖呢。 半响后知一又问,“你明明饮下涂白,怎么就没失忆呢?” “兴许是喝了孤独蜥蜴的血,百毒不侵吧。” “那道枫红也没有?” 赤烈焰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 知一调皮道,“要想解开这个谜团不难,我喝涂白试试。” “不准!” “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娶姑念,告诉我我就不试。” “不说。谁让你存让我忘了你的心。” “人家担心你会做傻事嘛。”知一了解赤烈焰,外人眼中他寡言冷漠,可他一旦动情那是致命的,她不敢想象失去自己后,赤烈焰会不会发疯,只能骗他喝涂白。 “若你再死一次,我便真的会。”说着搂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仿佛要揉进他身体般。 知一郑重向赤烈焰许诺,“我会惜命,因为活着可以见到你,可以听你说话,靠在你的怀里。” 赤烈焰满意应了声,久别的两人又说了很久的话,直到知一睡着,赤烈焰也不舍得放开她。 第五百二十二章,仿佛从未离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清晨知一起床,发现赤烈焰不在三枝院,问院中练功的知而,“你看到烈了么?” “他正和门主品茗。” 知一微微吃惊,完全没有料到这两人能坐在一起。 她走进一缕院,但见知远和赤烈焰席地坐在罗汉松下,中间横放矮桌,上面摆着知远最宝贝的冰清茶器。 据说当年华永淳欲以昭城换此器,被门主一口回绝,平时他都不给人碰,如今却拿出来。 知远看到知一,十分平静,多半是素雅禀报过她已回来,他朝她招手。 知一走近,知远指了指茶,“你来得正好,给我们点茶。” 知一打趣道,“门主,你不怕我毛手毛脚,碰碎了您的宝贝?” 曾有两年,知一每日都得给知远泡茶,她舞刀弄枪惯了,手没轻没重,开始时一天弄碎一套,为此没少被知远唠叨。 知远笑道,“碰碎了,让他赔。” “您倒是理直气壮,我现在是昆仑人,凭什么让他赔?” 知远不理知一,反问赤烈焰,“小子,你赔不赔?” 赤烈焰满眼含笑,“赔。” 知一笑了笑,先以水浴手,拾茶匙舀茶末置于茶盏中,再取汤瓶内煮好的水倒入,先调成均匀的茶膏,而后边冲水边用茶筅击拂茶汤,直到溢出细密的白色泡沫,再分倒于杯中。 茶器似玉类冰,白中泛青,故而取名冰清,淡茶装于其内,二者交相辉映。 门主品了一口,“不错,你的茶艺没倒退。” 当年给知远泡茶,泡好没夸奖,泡坏就得受知远念,那段日子知一每天都在门主的碎碎念度过。 好在知一乐天,一个月后听门主的唠叨就像听鸟语一样,那时素雅就调侃,幸亏是她,换了别人早疯了。 知远略得意,“多亏我督促你,否则哪来你今日。” “是是是,亏得您,我的茶艺见长,同时抗牢骚的本事也与日俱增。” “死丫头,拐弯抹角说我念叨你呢。”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是,我是念叨你,可你呢,故意弄碎我的茶器,我的小白就是让你碰缺了个口,心疼死我了。” 知一吐舌,儿时实在被念得烦,一半无心一半故意。 “陈年旧事,提来干嘛。”知一给知远倒茶,企图蒙混过去。 “你当然不愿提,怕我找你赔。这小白是你娘送我的。你娘温柔如水,对人那叫一个真诚,见过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当年你爹娶她,三脉许多男子都黯然神伤。” “放心吧,日后我出嫁,也有很多男子黯然的。” 知远点头,“这话倒不假。” 知一归来,两人没有泪汪汪,而是像平常一样谈天,仿佛知一从没有离开过。 一旁的赤烈焰插话,“三脉的仁心夫妇,容貌绝美医术精湛,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优异的。” 被赞的知一双目成弯月,暗想多年不见,烈说实话的功力大增啊,这话不但夸了自己爹娘,还连带了自己,怎么听怎么愉悦。 知远轻叹,“若他们尚在人世,能为苍生做不少事,之前你说的悬壶山下发生鼠疫,他们听了,一定会前往。”。 提及鼠疫,知一不禁想那些没有能量的尸体,“门主,您说世间有吸取能量的功法吗?” 第五百二十三章,一切尽在不言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远若有所思送,“难说,世间转换,以前没有,不代表往后没有。” 赤烈焰如实告之,“最近世间发现多具没有能量的脉中人尸首,我们猜有人在吸取他们能量。” 知远讶异,“竟有这事?” 赤烈焰和知一点头,知远沉思片刻,“功法我倒没听说,但有别的方法,告诉我有可能的人是你爹。” 知一倍觉惊奇,老叔曾说爹娘均是淡薄名利的人,对提升能量毫无兴趣,没想到他们会专研能量。 “脉中人好比池子,能量就是池子中的水,彼此分隔,想要一个池子的水要流到另一个池子里,池子本身是做不到的,可中间加一道水渠,水便能流动了。 “那中间的水渠是什么呢?” “你爹预测是草药或丹药。” “可有进展?” 知远点头,“他死前一个月,告诉我他有重大发现,后来随着他病逝,我也没将这事放心上,直到你们今日提,我才想起。” 赤烈焰想到知一体内有知远的能量,不禁纳闷,“知一能承载您的能量,这又如何解释?” “知一能受我的能量,是因为她体内流着万点萤的能量,她不能归到平常一类里。” 正是知一能量的不寻常,她才能成淬火,能成箭。 “如今她体内能量会不可控,门主能想到法子吗?” 知一体内能量不可控,这对赤烈焰来说是心结,他希望能找到办法,治好知一。 昨夜琳琅已向知远禀报,知远清楚知一病情,遗憾摇头,“关于能量,你爹娘有研究,他们记录在小札里,你们可以找他们的小札,或许会有收获。” 知一带赤烈焰到书房,可他们翻遍书房,都没有找到知远所说的小札。 素雅走进,见书房一团乱,“你找什么呢?” “门主说我爹娘生前有记录一本小札,我想看看。” 素雅思索片刻,“这小札不见了,门主九十寿宴上,归老大不是中毒死了么,师兄打算从小札里查,那会就没找着。” “书房也没人来,按道理不会丢失啊。” 素雅也觉奇怪,“可不是么。” 他们又寻了一遍,依旧没找到,只得放弃,素雅被人叫走,知一转头见赤烈焰端着一本书。 她好奇问,“什么书让你如此认真?” “这是古书,上面有智者表达对能量的看法。你虽然特殊,我却不认为是第一个。” “你有发现?” “曾有位叫珲得的人因企图扰乱三脉被浸销金池,有位智者替他喊冤,称他只是因为能量超脱,不可控制,并没有犯乱三脉次序之罪。” “你觉得我和他一样?” 赤烈焰点头,知一又问,“智者还说了什么。” “他提到一种流心草,可净化能量,也许对你有帮助。” 知一寻思百草大纲中似乎没有流心草这味草药,赤烈焰瞧出她心思,“我琢磨经历多年,草药名字有变,我会阅遍所有相关的书籍,定能寻出线索。” 赤烈焰下决心找的模样,知一心里暖烘烘地,嘴上打趣,“烈,你读完相关的书,都可以成大夫了。” “反正已经做过果农,不在乎做大夫。” 知一爱吃柚子,赤烈焰就学种,之前种的柚子苗现已成绿荫,如今知一得病,他便学医,过不了多久,知一相信他会精通医学。 若有人再说焰王冷酷,知一必定站出来反驳,她的烈明明是世上最温暖的人。。 知一两步奔到赤烈焰前抱住他,千言万语的感谢不如拥抱亲吻,赤烈焰笑着回抱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百二十四章,知而英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连夜翻阅所有书籍,终于查到流心草的线索,他立即下昆仑山寻,片刻都等不及。 知一本要一起去,赤烈焰怕她在途中能量失控,便劝她留下,知一不愿赤烈焰担心,也没有坚持。 昆仑知一归来的消息在世间传开,世人议论纷纭,有人觉得知一回来,也救不了颓败的昆仑,有的人却看好知一,认为她回昆仑,定能振兴昆仑。 天山媚秋和东海古时威得知此事,毫不在意,在他们眼中,昆仑是将死之尸,即使知陌重生也挽回不了昆仑,更别提知一了。 但古凤腾恨知一,从昆仑败走,他满腹怨气,返回东海后在古常道前煽风点火,说知一欺负自己,要爷爷替他讨回公道。 古常道本就忌惮昆仑,借着古凤腾的事顺势下令,东海人凡遇昆仑人,必杀之。 东海人谨遵门主之令,遇到昆仑人无不赶尽杀绝。 半月间,行走在外的昆仑人相继被杀,死去的竟有十人之多,尸首被抬回昆仑,昆仑无不震惊悲愤。 知而年少,行事冲动,见到尸首后,撩起袖子准备去报仇。 素雅拦下她,“平日教你遇事沉着冷静,你这样反倒掉进敌人圈套。” 知而愤愤道,“活生生的师姐师兄死去,叫我如何冷静?姐姐,你说,是不是该替她们报仇!” 素雅依然是昆仑话事人,知一虽归来,却不能因为知而是她妹妹而扫素雅威严,“听素雅师姐的话。” 知而不甘,但姐姐发话,她只得听从。 素雅又说,“古凤腾心眼窄,被我们奚落一番,我早料到他要还回来,你说怎么办?” 知一叹道,“先避其锋芒吧。以昆仑目前实力,不足以抗衡,以退为进是上策,避不是怕,而是蓄势待发。” 素雅觉得在理,照知一的话吩咐众人待在昆仑内,尽量不外出。 知而插嘴,“要我说,他们杀我们多少人,我们如数奉还,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了他们。” “意气用事,今日我们杀他们十人,明日他们杀我们百人,如此下去,不用他们攻打昆仑,彼此相互残杀,我们就灭亡了。” 素雅斥知而,知而瘪嘴,心中百般不服气。 过了两日,知而听闻东海特地在昆仑界地前设下埋伏,伏击回来避事的昆仑人。 知而气血沸腾,怒火中烧,单枪匹马冲下山。 她赶到之际,东海仗着人多,将两名师姐围困,知而腿一夹,驱马飞奔,闯入东海人的包围内。 长枪一划,三名东海人倒地,救下刀口下的师姐。 东海人见来者不过是个孩童,不甚在意,然知而长枪如雪花纷飞,一炷香的光景,十几人皆被她所杀,东海人这才反应此小孩非寻常人。 带头的言喻在侧旁观,认出知而,布迷阵五里雾。 打斗中,知而见雾起,推枪逼开眼前的敌,手聚能量成水,另一只手掏出飞针,将水混入针,一道道含暗器的水流四乱蹿,既伤东海人,亦护自身。 言喻见状撤回五里雾迷阵,提枪移至知而前,枪直刺知而咽喉。 知而竖抢抵挡,脚踢枪尾,枪上抬打中言喻腹部,再转身带枪旋,枪侧打言喻腰,连击两下,言喻不由后退。 知而斜划枪,言喻胸口现出伤痕,倒退两步。 不等言喻攻上,知而竖枪立于地上,人借力横飞,双脚夹言喻头,一招绞花腿,用力扭,言喻断气身亡。。 五个回合,知而就拿下言喻的命,后传至世间,人们纷纷赞其勇猛不输男儿。 第五百二十五章,昆仑广纳弟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东海人见言喻亡,不禁慌神,纷纷后退欲逃走。 空中箭如雨落,素雅带昆仑人射箭,将东海人全部射死。 东海人在昆仑家门口伏击之举激怒众人,焕新提议将东海人的头颅砍下送回东海示威,此话一出竟得到多数人赞同。 昆仑被两脉欺负多年,而今知一回来,昆仑便有了底气,大伙不愿继续夹着尾巴,理该扬眉吐气一次。 此乃挑衅之举,被素雅否决,众人面上不说,心里却觉昆仑软弱。 本以为知一回来,昆仑能走向强盛,如今看来还得低头,弟子们倍感沮丧,是以人心开始涣散,大不如前。 内忧外患下,知远立知一为二门主,即日起昆仑所有事全由知一做主。 知一原打算好好养病,可昆仑处在劣势中,容不得她旁观。 身为昆仑的神族,她不可不作为,故而接受知远的建议,做二门主。 成为二门主后,知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昭告天下,昆仑敞开山门,广纳弟子,凡入门者皆授术传道。 昭告一出,如雷炸湖,世间哗然。 三脉向来只传本门,如今招收外人,是坏了规矩。 东海和天山震怒,大肆谴责昆仑,要求昆仑做废这规定,知一置之不理。 两脉气恼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灭不了昆仑。 不单外部反对,昆仑内部亦有异声。 焕新等几位师兄在正殿上陈述弊端,劝知一收回昭告。 知一坚持己见,双方各不相让,场面一度僵持。 夜里素雅敲知一房门,知一见是她开门见山道,“他们让你来劝我?” 素雅点头,焕新等人说不动知一,转劝素雅,希望她能说服知一。 知一叹息道,“我有我的道理。” 素雅回道,“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那你还来?” “样子还是要装的,他们为昆仑着想才如此激动,你的否决多伤他们的心啊,总得要一个人来安抚吧。” 素雅行事稳妥,知一倍感安慰,“还好你明白我。” 素雅说道,“你舍身守昆仑,对昆仑之心日月可鉴,我信你绝不会做有损昆仑的事。” “昆仑受大战重创,实力退步,尽管师兄姐弟们拼命修习,依旧不反东海和天山,照旧路靠法器,就是一百年也赶不上两脉,唯有另辟新路,吸纳新人。” 知一反复思索,昆仑只有这条路可行。 “想法是好,只怕不能实现。” “古氏专制,东海内的有才之士恐招嫉妒不敢冒头;天山内斗纷争令人心乏,我这昭告一出,他们便有了退路。” 知一对自己的决定很有信心。 素雅就事分析,“焰之领域也接纳人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都去了焰之领域,未必来昆仑。” “对走投无路的脉中人而言焰之领域是个容身地,焰之领域内有归一阵,能量无法发挥,稍有志气的脉中人,无不力求提高,他们在昆仑能得到发挥。” 素雅顾虑道,“自古脉门弟子从一而终,改投门派的人大多心眼不正,招这类人进昆仑,怕以后会有异心,对昆仑不利,师兄师姐最担心这点。” “这点我也有思量,昆仑并非来者不拒,需进行考验,只有通过之人我们才接受。” “本就没几人,再考核一番,哪还有入选者,如此一来,你的法子形同虚设了。” “不会的,一定有人能通过。” 素雅见知一胸有成竹,笑道,“想来,你已物色到合适之人。” 第五百二十六章,新增弟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颔首,“有一人虽不是三脉人,却有能量,身兼武学以及阵法,他就是白骨山上的守弓人。” 她已委托赤烈焰找守弓人,一旦有守弓人的消息,她打算亲自去劝说。 “他多年不入三脉定是有所顾虑,就算有意愿,也未必选昆仑,别忘了,昆仑如今一穷二白。” 柚子沟一战后,昆仑的附属城全被两脉瓜分,没有附属城缴税,昆仑财库空虚,如今靠老底苦撑。 “昆仑虽然穷,但胜在待人宽厚,对于不重利的守弓人,是个好去处。” 素雅清楚知一已有安排,便不再多言。 昭告一个月后无人投昆仑门下,东海天山逐渐放宽心,世间人开始嘲笑昆仑此举毫无作用。 这日昆仑山外来了一人,此人相貌平平,然眉宇间透着平和宁静,人通透干净,给人沐浴冬阳般自在,他正是守弓人无忧。 无忧自报来意,山上的知一悉得消息,欣喜若狂冲下山。 事隔多年,无忧已高过知一两个头,脸上稚气褪去,那份淡然依旧不减。 知一猜想是烈劝说动守弓人,免去她外出奔波劳累之苦。 知一故作深沉,“我们昆仑门可没那么好进,想成为我门下弟子,得才德兼备,需经过三轮考验。” 素雅暗笑知一故弄玄虚,明明巴不得马上给人套上昆仑衣衫,偏偏装模作样。 知而认出对方是她认的大哥,想要相认,无忧眼神阻止了她。她意会此时道出两人关系会惹非议,机敏地不提兄妹关系,又忍不住帮他说话,“姐姐,好不容易来了位有心人,刁难人家不好吧。” 知一装腔,“我昆仑可不是避难所,是能提升个人实力的宝地,绝非闲杂人等随意入的,若是觉得自己受不住考验,大可离去。” 其实这话是道给旁人听的,无忧能守着一把不知在何处的惊色弓多年,足以证其忠贞品性。 知一恨不得拉着无忧的手进昆仑正殿,连夜让门主宣告他是昆仑人。 但知一要借无忧告诉世人,昆仑不是什么无能藏心眼的人都接纳,才装出严厉仗势。 知而还想再说,无忧先道,“无忧愿意接受任何考验。” 知一满意点头,天色向晚,她吩咐人安顿无忧,考验翌日举行。 知而自告奋勇揽下招待的活,一路上知而兴高采烈向无忧介绍昆仑,哪里藏书哪里藏法器,已然把他当昆仑人。 知而举动被知一瞧在眼里,欣慰道,“往后知而就有哥哥了,如同当年的我有师兄一样。” 成然在弥芒山已有九载,不久后就能回来,素雅期待道,“昆仑现在有你有知而,再加上成然师兄,往后一定很热闹。” “师兄回来,就让师兄当二门主,我啊,适合做闲散人。” “美得你,又想把烂摊子扔给师兄,别怪我没提醒你,昆仑入不敷出,撑不到师兄回来。” 昆仑捉襟见肘,素雅难免着急,知一也为此犯愁,可银子哪是想想就有的。 忽而素雅双目贼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知一欣喜看她,素雅满脸笑道,“聘礼啊,焰王娶你会给很多金子吧。” 素雅所谓的办法,就是把知一卖了。 知一鄙夷看她,素雅正经道,“反正你迟早要嫁,不如捞一笔,解昆仑之急。你不是喜欢当闲散人么,嫁过去后既不必为昆仑的事烦,又能坐吃等死,一举两得,哎,你别走啊,我是认真的。” 素雅自认为此办法绝妙,朝知一背影喊,知一却头也不回。 第五百二十七章,曲芽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无忧是知一早选定的人,考验只走个过场,无忧顺利成为昆仑人,拜知远门下。 知远年事高,并不教他,由知一传授。 昆仑收了新弟子,虽成功止住外界嘲笑声,但也没有吸引能人投昆仑门,大家都是持观望之态。 此时赤烈焰来信,让知一去曲芽谷,曲芽谷是药谷,里面种了许多奇珍草药,赤烈焰叫她前往,想来是流心草有了眉目。 曲芽谷内有三样闻名于世,一是谷中的草药,二是谷主葛韧直毒术高超,三是葛韧直女儿葛青竹。 葛竹青,精奇门八卦,通天文地理,能造绝妙机关,她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生活在曲芽谷,没有被割白菜,便不得不提她姐姐与古时威了。 据说古时威年轻时得过一场怪病,三脉的大夫皆束手无策,他打探到葛韧直医术高超,遂隐埋身份去曲芽谷求医。 那时葛韧直医者仁心,见古时威病怪,留他在谷中治病。 年轻的古时威风流倜傥,一个月就与葛欲滴生了情,当时古时威尚未成亲,信誓旦旦承诺葛欲滴,会娶她。 然而古时威病好回到东海后,却与别人成亲,消息传到葛欲滴耳里,她抑郁寡欢,半年后得病去世。 如花爱女香消玉殒,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葛韧直怪自己引狼入室,变得麻木不仁,从此没再医过一个人,反而造出千百种奇毒,曲芽谷再不准外人踏入。 葛竹青是葛韧直六十岁的老来女,葛韧直对她万千宠爱,却不让她继承他医术衣钵,葛竹青转而研习五行八卦,奇门遁术。 葛竹青十岁就能精准预测大漠黑风暴的时辰,海上飓风方位由东南起,以及大地动的震源处,可见其天赋绝佳。 如此奇人,脉中人自然蠢蠢欲动,算古时威有良心,感念葛韧直的救治和愧对葛欲滴,庇护曲芽谷,其他人不敢动歪念,葛青竹才没有被收割。 知一寻思葛青竹这样的奇才,若进昆仑,必大有作为,遂带无忧和知而一起前往,治病之余,更想招揽葛青竹。 三人抵达曲芽谷,报赤烈焰之名,仆人引他们进谷。 谷内成片花海,蜂蝶飞舞,并不像外面传言那般阴森可怕。 花海后是竹林,林海深处建有一庄园,庄园白墙黑瓦,内里百尺竹遮映,道蜿蜒曲折,若不是有人带路,很容易迷失。 仆人将三人带至偏厅,请三人稍等,他穿过屏风往后堂去通报主人。 知一等人也没闲着,四下观赏,厅内桌椅皆是红木,年代久远,自带光泽,墙上挂着山水画,无忧瞧着其中一幅,给说道笔墨寥寥,画却意境深远,颇显画师功力。 知而也说出自己见解,两人讨论,知一听得乏味,转身看别的。 角落里的白瓷瓶里插了几根细柳,疏影横斜,知一伸手去碰,却被温柔声叫住,回身见一蓝衣女子立在正中,眉眼如画,人淡如菊,想必是葛竹青。。 葛竹青柔声细语道,“柳虽无毒,滋养它的水却有毒,姑娘还是莫碰为好。” 第五百二十八章,庄内之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收回手,“还好你制止我。” 葛竹青请三人就座,吩咐仆人上茶。 几人互报姓名后,葛青竹说道,“今得以相见,如雷贯耳的昆仑知一,实乃我之荣幸。” 知一客气回,“葛姑娘过谦,你造出的瞬息转机关阵,才是真正的名气响。” 前昭城首富万钧过世,其陪葬品有十辆马车之多,盗墓人无不眼馋,可没人能入墓中拿走一件,因为他们全被瞬息转挡在了墓外。 凭借瞬息转,葛青竹名声大振,成为天下名人。 “青竹的机关与你的一夫当关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葛姑娘太客气了。” 知一与葛青竹互夸一阵,仍不见赤烈焰来,葛青竹说道,“焰哥哥与家父正谈事,一时半会来不了,不如我带几位四下走走。” 知一求之不得,葛竹青遂领三人在庄内转。 庄中翠竹成障,池塘假山奇花异草错落其中,依然有序,布局雅致,知而不由感叹,“好清幽的院子啊。” 葛青竹微微一笑,“这些都是我布置的。” 知而立即夸赞,“青竹姐姐可真多才,能造机关,能布庭院。” 葛青竹正要说话,下人通报有客前来,葛青竹需见客,便让仆人带知一等人去厢房歇息。 到了晌午时分,并不见仆人请用膳或端来饭菜,三人倍觉奇怪,又等了半个时辰,三人再坐不住往外走。 他们在庄内转了一圈,无论屋内屋外,均不见一人,这里仿佛是荒废的空庄。 三人又分头寻觅,知一没走多远便听到知而惊叫,追声而至,却不见了知而。 不单知而消失,无忧也失去踪影,诺大庄内仅有她一人。 担忧知而两人出事,知一将庄内翻遍,依旧毫无所获,知一琢磨人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一定是被藏在庄内的某个地方。 知一想起葛青竹之前说过,庄内是她布置,既然她擅长机关,想必设有机关在其中。 她盯着庄内一草一木仔细看,欲找出机关所在。 行至后花园,池塘内红鲤鱼游来游去,望着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到了池塘边的围墙处,水波没有荡回,而是消失了。 知一登时恍然机关所在,飞身越过池塘,跨过围墙,围墙后有另一片池塘。 通常人见到围墙,下意识觉得围墙后是庄外,葛青竹正是利用这个想法,设了这道障眼机关。 葛青竹立在另一半池塘边上,微笑道,“你果然如焰哥哥所说,是个解迷局的行家,我这庄的机密,你不到一炷香就解开了。” 原来葛青竹听闻知一善破,刻意试她实力。 知一倒不介意被人试探,她关心知而和无忧,问道,“我妹妹和我师弟呢?” “他们在偏厅用膳,你不必担心,家父想见你,请随我来。” 葛竹青带知一走进一间小院,进院后淡淡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进屋后这药味更浓。 但见一人躺坐在榻上,气色虚弱,知一料想他就是葛韧直。 长者为大,知一向葛韧直行礼,屋内只有他一人,知一纳闷赤烈焰怎么不在。 葛韧直指了指他身边的竹凳,知一坐下后,他伸出青筋毕现的手替知一搭脉,良久后他说道,“你命不久矣。”。 话一出,知一愕然。 第五百二十九章,虚惊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虽吃惊,也还算镇定,没有露出极大的恐慌。 她死过一次,自然会比别人泰然些。 葛韧直又道,“知道自己将死,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份镇静像极了你姨母万点萤。” “前辈认识我姨母?” “你姨母年少时喜欢游历四方,有一回受了伤,是我给她治的,算起来,有五十年咯。” 知一记挂自己的病,直问他,“前辈我命不久矣,是真的吗?” “随口。” 闻,知一紧绷的心松动,暗自庆幸是虚惊一场。她还有事尚未完成,可不能死。 旁边的葛青竹忍不住插话,“爹,您干嘛吓唬人啊?” “我就想看看,万点萤的外甥女是不是个鼠辈,还好你不是。不过你体内能量紊乱,若不能理顺它们,它们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前辈有理顺的良方?” “流心草仅是辅助,更多在你自己,姑娘,有的东西要放下。” 知一垂下眼帘沉默,葛韧直又道,“既然你是赤烈焰的朋友,就留下多住几日,明日是青竹的生辰,她没什么朋友,你不介意的话陪她过个生辰吧。” 知一笑道,“当然不介意。” “我要见你们谷主,你别拦着我。” 话间,外面传来喧闹,像是有人要硬闯。 知一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回头后身子怔住,外面站着的人是古凤瑶。 葛青竹面色一僵,走出去将他领进屋。 古凤瑶见知一在里面,讶异瞪眼,“你怎么在这?” “她是我朋友。”没等知一开口,葛青竹回道。 见到知一,古凤瑶忆起在大漠时,知一绑着他逼问的事,心怀怨恨,阴阳怪气道,“葛姑娘,交友要慎重啊,别什么人都结交,倘若交了损友,可是会害了自己的。” 知一明白他记仇,也不放心上,只是纳罕,葛韧直恨古时威,为何愿意放他的儿子古凤瑶进庄,而没有被赶走他? “要结交何人,我心中有数,不用旁人。”葛青竹话柔和,此时话语却带着不客气,可见她不喜欢古凤瑶。 葛韧直插话,“青竹,我有话与他,你带知一先出去。” 知一心下又是一惊,他们能有什么话可? 葛青竹带知一出来后,缄默不语,知一感知她不悦,却不便询问,毕竟两人初相识。 半晌后,葛青竹开口道,“听昆仑广纳弟子,可是真的?” 知一点头,“与我一道来的无忧,就是我们昆仑新接纳的弟子。” “新弟子与原本的弟子会被差别对待吗?” “当然不会,昆仑不像其他两脉论身份讲地位,我们师兄弟之间都是和和气气,相互帮助的。” 葛青竹点头,“我看知而妹妹和无忧相处和谐,是没有地位尊卑之分。那你们昆仑招收弟子有什么要求?” “德是首位,德才兼备是最好。” “常道人心隔肚皮,你如何得知饶德是好是坏?”推荐阅读sm..s.. “一个饶德体现在他的往事里,若往事全是不堪,这人便是个不可取之人。” 葛青竹点点头,不知心里想什么,知一问道,“赤烈焰呢?怎么不见他?”read3; 第五百三十章,小别胜新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来了四名亲卫兵求见焰哥哥,他们在竹坞。” 葛青竹引知一穿花园,过石桥,但见一座三面柳树环绕,一面临水的竹坞。 竹坞隐蔽,清静,在这议事最好不过。 知一透过窗往里看,四人笔直立于赤烈焰前,赤烈焰正对他们吩咐,他眼光瞥到知一,交代两句挥手,里面的人走出来。 “你与焰哥哥多日不见,一定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葛青竹笑着转身,知一大步进竹坞,到赤烈焰身旁,赤烈焰长臂搭在知一头上,揉了揉,“分别的日子,身体可有不适?” 知一摇头,“吃好睡好,脸都圆润了。” “是么,我验下。”说完赤烈焰抱住知一,知一脸噌地红,扭捏道,“这是别人的地方。” “别动,就一会。” 赤烈焰贪婪拥住知一,知一心想这就是人常说的小别胜新婚吧。 良久后赤烈焰才放开,知一说道,“门主最近教了我一套养心术,提神静心,只要我戒怒戒躁,能量不会翻涌。找流心草的事你不必太着急。” 方才在赤烈焰怀中,知一感到他的疲倦,他一面找流心草,一面处理焰之领域的事,定然很疲惫,知一舍不得他受累。 “虽然没找到流心草,但有了线索,葛谷主说他在西山的沼泽地见过,我已派人去搜,不日便会结果。你见过谷主了么?” 知一颔首,“他给我把了脉,说我只要心平气和,也没什么。” 赤烈焰稍放心,知一又道,“我见到了古凤瑶,谷主不是恨东海人么,为何会让他进谷?” “既然你见过谷主,应该看到他身体不好。” 满屋的药味,以及他说话时的有气无力,无不体现出他身子虚弱。 知一幡然醒悟,“他与东海缓和,是为了葛青竹。” 葛韧直年事已高,万一哪天过世,葛青竹便是孤身一人,他怕到时东海为难葛青竹,才没有赶走古凤瑶。 知一嘀咕,“既然如此,还不如为葛青竹找个靠山呢。” “他正在找。” 知一指了指自己和赤烈焰,赤烈焰点头,“我想他在权衡,葛青竹在哪里好。” “当然是我们昆仑啊,我们昆仑人杰地灵,葛青竹到我们昆仑定能大展拳脚。” “昆仑虽好,但葛青竹没有能量,发挥有局限,不如我们领域好,她入了领域,能享受一等礼遇。” 知一眯眼,“焰之领域要与我们昆仑抢人啊?” “大家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焰之领域财力雄厚,重视人才,若是焰之领域与昆仑抢人,昆仑的胜算小很多。 知一寻思让赤烈焰放弃葛青竹,“你们领域已经网罗了很多人才了,不缺她一个。” “葛青竹是三十年难得的人才,人才我们从不嫌多。” 知一挨近赤烈焰,欲以美人计迷惑,“不能看在咱两的关系上,让给我们么?” “你们已有无忧。” “无忧是无忧,葛青竹是葛青竹,不同的人。烈,你们就别和我争了。” 知一使劲眨眼,赤烈焰摇头,一副公事公办之态,知一扁嘴,推开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赤烈焰蹙眉,“你这是何意?” “既然要竞争,你我便是对立面,不能太亲近,免得有失公允。” 知一说完反身离去,赤烈焰没好气地笑道,“戒怒戒躁。” 知一切了声,头一甩,气冲冲向外。 第五百三十一章,解开干尸之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晚膳时,知一没有露面,赤烈焰才觉她真生气了,不得不去哄她,可敲了半天门,里面毫无动静。 他走至窗前,窗紧闭,窥不进里面,不知人在不在里面。 赤烈焰转身要走,隔壁屋的知而推开窗,冲他挤眼,赤烈焰了然知一是在房中的。 赤烈焰沉吟片刻,对知而说道,“知而,你见过萤火虫么?” 知而摆头,“昆仑山没有萤火虫。” “曲芽谷有,在后面的稻田里,我带你去看,如何?” “那敢情好啊,现在就去,姐夫你对我太好了。” 在知而心里,赤烈焰就是姐夫,遂以姐夫相称。 “我本想带你姐去的,怎料她不在。” 屋内的知一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怒气汹涌翻滚,但又无处可发,烦躁下打开门,发现赤烈焰含笑站在外面。 知一要关,赤烈焰抵住门,“不去看萤火虫?” “外面风凉,不想吹风。” 此时正值夏末,炎热无比,说凉简直是滑稽之谈。 赤烈焰没有较直,煞有介事点头,“有道理,你不去我也不去。” 她胡诌,他就顺着,这让知一气退了些,赤烈焰笑道,“不请我进去?” 知一怒未消,靠门框,“孤男寡女不方便。” “又不是第一次。”赤烈焰欲进,知一手撑着横挡他身前,“从前是从前,往后还需注意分寸,不然,”话被说完,赤烈焰一把抱起她。 脚离地的知一惊叫了声,立马又捂着嘴。 “若不怕引来庄内人,你尽管叫。” “好啊,最好招来全庄的人,见识下焰王无赖的本性。” 知一嘴上虽这么说,声音却压得报低。 “我不介意。”赤烈焰趁机抱她进屋,“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送吃的来。” 知一摇头,赤烈焰将她放在凳子上,“别气了,葛青竹我让你还不成么。” 赤烈焰妥协,知一却并不开心,“烈,我不想生气,可怒气会无缘无故冒出,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下蛊了一样。” 知一绝非小肚鸡肠的人,但她总会为一点小事心口闷,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别多想,门主传你的养心术,你多修炼,或许能管用。” 知一点头,想着往后早晚练一次,力克怨怒。 气消后的知一精神奕奕,翌日逢人就笑。 道枫红远远见了不禁纳闷,走到她跟前打趣,“你是不是捡到了金子了?我可提醒你啊,脚下之地乃曲芽谷,捡到金子务必物归原主。” “俗气!” 道枫红白她一眼,“得,你高尚。” “你怎么在这?” 道枫红不是应该在悬壶山的小镇,医治病人么。 “青竹算我半个妹妹,她十八岁生辰,我自然要来。” “鼠疫呢?控制住了么?” 道枫红昂头,满脸傲娇,“当然,也不看是谁出马。本公子不单抑制了鼠疫,还破解了那具尸体的疑团。” 知一期待望着他,道枫红又道,“染了鼠疫的脉中人,能量会消失,这便解释了,为何那些人没有能量。” “干尸呢,谁把人弄成干尸的?” “古凤腾。”。 知一讶异,怎么也没料到古凤腾会做这事。 第五百三十二章,葛直韧的想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点头,“他唯恐天下不乱,特地做这些,想你们疑神疑鬼。” 知一半信半疑,道枫红扬下巴指旁边,“不信,你问赤烈焰,他派人查的。” 不知何时,赤烈焰走到她身侧,他点头,“亲卫队证实,是他。失去能量的古凤腾性格古怪,做这些也不觉稀奇。” 听赤烈焰一说,知一不再深想,干尸之事总算水落石出。 此时下人找来,告之众人席已摆好,葛青竹请诸位前往就座。 众人围坐一桌,葛韧直坐正中,葛青竹在右侧,道枫红在左侧,道枫红身边是赤烈焰,知一,葛青竹旁边挨着古凤瑶,无忧,知而。 佳肴置满桌,有怀抱鲤,素锅烤鸭,奶汤银肺,荷叶肉等,极其丰盛,看得人眼馋。 葛韧直先谢过大家留下庆葛青竹生辰,随后请各位不必拘泥,尽情享用酒菜。 期间吃得欢的是知而,毕竟年幼,见到没尝过的美食,敞开肚子吃;喝得尽兴的是古凤瑶,也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喜事,特别开心。 其余人默默地动筷,遵循食不言的规矩。 古凤瑶喝完一壶酒后,人变得亢奋,“今日是葛姑娘生辰,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上。” 葛青竹淡漠道,“大家能来,青竹十分欢喜,礼物就不必了。” “哪能啊,”古凤瑶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给葛青竹,“此乃暖玉,冬暖夏凉,很是稀贵,你且收下。” “如此贵重,我不能要。”葛青竹还给他,古凤瑶推回,“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要,莫不是你看不上?看不上,没关系,他日进了我们古家,里面的奇珍异宝随你挑。” 言一出,在座之人皆惊愕,其中最震惊的当数葛青竹,她急道,“古公子你喝醉了,我何时说要嫁你?” 古凤瑶愣了愣,“怎么,谷主没有告诉你?” 众人转向葛韧直,葛韧直笑道,“我这个想法,没有最终决定。” 原来古时威见昆仑收无忧,担心优异人才流向昆仑,与其担忧,不如主动招揽人才,葛青竹精通奇门八卦,是个难得之人,他便让古凤瑶来求亲。 知一暗叫不妙,葛直韧竟偏向东海,细思下他生此念,也在情理中。 虽然非神族不可做正室,但古凤瑶的正室患病卧床多年,尤如虚设。 葛青竹嫁进去,古时威替她撑腰,地位不比正室差。 现今东海昌盛,强过昆仑和焰之领域,是一个可以让葛青竹遮风避雨之地。 思及此,知一有些失落,她还没争取,就要败了么。 葛青竹出言反对,“爹,我不愿意。” 葛韧直料到葛青竹不同意,本想徐徐劝之,却不曾想古凤瑶嘴快道出,只能安抚她,“先用膳,这事过后再说。” 啪一声,古凤瑶摔筷,他自认天之骄子,怎容一平民拒绝,“为何不愿嫁我,莫非你想做焰王妃?” 古凤瑶挑衅看对面的赤烈焰,蔑视道,“焰之领域很快会被我们所灭,嫁给他你等着守寡吧。” 守寡二字万分刺耳,知而忍不住道,“哎,你这人,葛姐姐的生辰竟然说晦气话,是来庆贺人生辰的还是捣乱的呀。”古凤瑶瞪知而,“大人说话,小孩别插话。” 知而才不怕他,回嘴道,“我与你同辈,以身份压人是不是心虚了?” 被说中的古凤瑶凶巴巴,“闭嘴!” “恼羞成怒。” “再说话,信不信我扇你耳光!” “你敢!”赤烈焰和知一异口同声道,赤烈焰眸色犀利如刀,知一眼冒火,二人都是要宰人的气势,古凤瑶下意识收敛。 第五百三十三章,生辰变祭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瑶的怂样落入道枫红眼里,他讥讽笑,“真是没眼力劲,撒野也不看对象是谁。” 古凤瑶斜他一眼,葛韧直出面打圆场,“古公子醉了,说了些醉话,大家别见怪。” 赤烈焰冷冷道,“看在葛谷主份上,这次不与他计较。” 向来受人奉承的古凤瑶,哪里受得了窝囊气,加上酒劲上头,他没有顺杆子往下,反而说道,“谷主,你看到没有,他在意的是知一,连同她妹妹一起护,你若想把女儿嫁给他,你女儿就等着守空房吧。” 葛韧直已经给古凤瑶找台阶,他却不依不饶,葛韧直露出不悦,“古公子,你醉了,我派人送你回房。”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不清醒的人是你,你女儿只有嫁给我,我才能保障她好好过完后半生,你不讨好我,反而帮他们,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葛韧直面绷紧,沉声道,“古公子,你醉了。” 古凤瑶仍不识趣,“你老头子糊涂啊,不把女儿嫁给我,难道要送她去昆仑?昆仑朝不保夕,那天指不定就没了,到时你女儿说不定随昆仑一起消失。” 葛韧直感到胸堵,忍不住怒斥,“古凤瑶,今日是我女儿的生辰,你三番两次说这样的晦气话,居心何在?” “我好意提醒你,你这老不休,不识好人心!” 葛直韧觉得胸口堵得透不过气,道不出声了。 听到有人骂自己的爹,涵养极好的葛青竹拉下脸,“古公子,请你慎言!” “不慎又如何?你们曲芽谷若不是得我东海庇护,能安然度日,你能岁月静好?你该满足了,能给神族做侧。” 葛青竹性格温婉,又居于封闭的谷中,没听过恶语,更没受过气,面前的古凤瑶出言不逊,她只是气得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古凤瑶欠扁的样子,知一恨不得一巴掌打他脸上,但这是曲芽谷,她不好给葛韧直父女惹麻烦,寻思出了谷,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道枫红拍桌霍然而起,指着古凤瑶骂,“亏你自称神族,连基本礼数都不知,我看你的心不是被狗吃了就是天生残缺。谷主父女以礼相待,给你面,你倒好,不识抬举,非要弄得大家难堪,非要主人赶你出去你才舒服是吧!” 古凤瑶面容转狂妄,“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今日赶我出去,明日我便带人踏平曲芽谷!” 话音刚落,葛韧直身子一斜,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吓傻众人。 道枫红顾不得古凤瑶,上前察看,命人取银针,下人应和跑着出去。 葛韧直尚未断气,虚弱地看着葛青竹,他想说话,嘴开合,但道不出。 葛青竹泪目,握着他的手,嘴里不断唤着爹爹。 知一等人围在旁边,见葛韧直气接不上,料想多半会挺不住,心里一阵难过。 不等下人取来银针,葛韧直便断了气,葛青竹的生辰往后成为了葛韧直的祭日。。 古凤瑶见葛直韧被自己气死,登时酒醒,一时慌了神,往外退,怕被报复,连夜出庄。 第五百三十四章,又收两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葛青竹料理完丧事后,对众人宣布,“我要加入昆仑。” 知一听了自然高兴,她完全没料到,葛青竹愿进昆仑。 昆仑形势不明朗,葛青竹选昆仑,在道枫红眼里有些不明智,他家与葛家是世交,他尽责劝道,“青竹妹妹,你再考虑考虑吧。” “多谢红哥哥提醒,我考虑得很清楚。”葛青竹是个心里有主见的姑娘,她明白昆仑形势恶劣,但她认可知一,愿意追随她。 既然葛青竹做出决定,道枫红只能尊重她。 知一带着葛青竹返昆仑,而赤烈焰与道枫红取道焰之领域,赤烈焰出来许久,是时候回去了。 待与赤烈焰等人分别,知一让无忧带葛青竹先走,她和知而转道去弥芒山。 滚滚江水奔腾向东,上流飘然而下一只小船,它出现后知而冲船舱内的知一喊,“姐姐,人到了。” 知一从船舱出来,待船近后示意船家停下,立于小船上的人回头,见到知一后愣住,“你在等我?” “不错,你没地方去吧,可以到我们昆仑来。” 知一此行是为接人,接嗜兵器如狂的原逊,她打探到原逊出狱,特地在此等他。 昆仑缺少兵器师,原逊正是她要找的人。 昆仑不拘一格收人才的消息,原逊早听说,他不禁回忆起当初在狱中,知一建议自己去昆仑,那时他说三脉不会收留其他门脉的弃徒,而今知一打破这条规矩。 知一许诺,“在昆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无论是兵器也好,暗器也罢,都随你。” “你不干预?” “绝不。” 这两字深得原逊心,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喜欢与铁与火炉为伍,外人看来兵器寒冷,可在他心里恰恰相反,兵器是火热的,炙热无比,只有与它们一起他才觉得温暖。 原逊准备应下,一道声音从旁发出。 “他不能跟你们走。” 江面上出现第三只船,船有两个人,媚秋听闻知一招揽原逊,特地派人阻止。 知一问道,“怎么,你们是来接原逊回天山?” 其中一个带帽子的人道,“原逊害死神族,天山怎么可能接纳他。” “既然天山不肯接受他,去我昆仑有何不可?” “门主不准他去昆仑。” 知一强调,“他已经不是天山人了。” 言外之意是,既不是天山人,天山门主管不着。 带帽的人哼了声,“那也不能去昆仑。” 知一笑了声,“这可由不得你们。” “昆仑收留不该收留的人,是想重蹈覆辙么?” 在天山和东海人眼里,当年昆仑祸端始于知一,若不是她护赤烈焰,昆仑不会遭遇大劫。 重提旧事,知一面色骤冷,“你们没这本事。” 转瞬间,知一飞身落在两人跟前,劈拳推掌,两人被打出船外。 两人后翻,点水后腾空,带帽之人从腰间拔短刀,飞身砍向知一。 知一侧身,一手抓他腕,另一只手曲臂,肘击其胸腔,再顺势反手扑面一拳,将他击落水中。 另一人见状,拔刀欲杀原逊,刀在原逊前停住,知而凌空,握那人脚脖子,他不得朝前半分,知而一记横扫侧踢,砰一声,水花四溅,他也掉水里。 带帽之人游出水面,嚷嚷道,“昆仑竟敢对我们动粗,我们回去必禀报门主,往后有你们昆仑受的。”。 他的恐吓知一根本不放心上,居高临下看他一眼后,船顺水而行,顷刻间消失在天际线。 第五百三十五章,被迫参加结新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收留原逊,此举惹怒媚秋,天山不像东海对昆仑人展开追杀,而是卖给昆仑的盐在原有价格上提五成价,财政上打压昆仑。 昆仑本就入不敷出,此举无疑是雪上加霜,本就见底的老本,消耗得更快。 知一正犯愁如何挣钱,破当前窘境,素雅进知一房内,笑盈盈道,“近日你在山上觉不觉得闷,我们下山散心吧。” 知一不信素雅如此好心,狐疑问,“去哪?” “你和赤烈焰分别多日,就不想去一烈城?过几日是焰之领域成立诞辰,有盛大的庆典哦。” 若是知而提及,知一觉得正常,从素雅口中说出,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素雅又道,“庆典当日,街道张灯结彩,大伙着新衣上街欢腾庆贺,城内热闹非凡。” “重点。” “庆典当日有结新会,未婚女子参加每人可得十两银子。” 素雅不亏是昆仑管钱的,一切目的都是奔着银子,知一见怪不怪,她好奇的是结新会。 “何为结新会?” “让未婚女子结识未婚男子而举行的花会。焰之领域为增多人口而特别设立的,女子参加便有银子,若通过结新会嫁出去,再另得二十两银子。” 知一想了想,“我不需要结识男子。” “你需要银子。” “你干嘛不去?” “我去啊,昆仑所有未婚及?的女子都去。” 知一惊讶得长大嘴,久久合不拢。 “反正现在还没收聘礼,你还是可以去的。露个脸,就有十两银子,多好挣钱的活啊。” “你就不怕被赤烈焰发现?” 一烈城是赤烈焰的地盘,知一被发现的机会极高。 “我不怕,是你怕。你小心点么,万一真被发现,你就跪地求饶。” 反正不是素雅收拾残局,她自然毫无畏惧。 “不去!”知一偏过头,因为她丢不起人。 素雅讨好道,“庆典当日,焰王忙得很,不会发现的。” 知一摆头,素雅敛笑,怪声怪气道,“好,你有骨气,不去,我们都不去,等昆仑一个子没有了,我们就吃骨气,骨气能养活人。” “我已经在想法子了。” “等你想出,大家都饿死了,何况要不是你惹怒媚秋,她会打压我们吗?这事是你惹出来的,我现在想到解决的办法,你有脸不做?你,” “我去,我去!”知一怕了素雅的念叨,立即妥协。 达到目的素雅笑逐颜开,“你赶快收拾收拾,明儿我们出发。” 银子的召唤下,焰之领域的未婚姑娘踊跃参与,结新会共有五场,分别在城中东西南北中举行。 昆仑人分散入会,知一选了偏僻的城北,素雅唯恐她临阵脱逃,跟在她身后。 如此好玩的结新会,知而自然不肯错过,随知一素雅一起凑热闹。 三人排队领月季,知一蒙着脸,不时张望,深怕赤烈焰出现,素雅笑道,“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知一想想有道理,把面巾取了,两人领到月季花,花上绑有绣着数字的丝带。。 会开始后,男子上台抽签,抽到的数字与花上丝带上的数字相同,两人便一同观花会,赏花归来女子凭两根数字相同的丝带领取银子。 第五百三十六章,被剩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男子鱼贯排队抽签,姑娘们一个个睁大眼,不时传来尖叫或者唉呼。 俊朗或是衣着华贵的公子走到篮子前,姑娘们纷纷发出期盼声, “抽我,抽我。” “拜托是我,一定是我。” “月老显灵,帮我们牵红线吧!” 换做相貌磕碜或者衣着邋遢之人,便是另外的声音了。 “天呐,千万别是我。” “不会的,不会是我。” “佛祖保佑,没抽中我啊!” 素雅和知一有趣地听着,知一问素雅,“你说抽中咱们的是好看的呢还是丑的。” 素雅耸肩,表示美丑不重要,她一心奔着银子来。 “你钟意什么样的?是高大威猛还是温柔俊逸。” “就不能两者结合么,外形高大威猛,内心温柔似水。” 知一猛然想起黎松,不知素雅后来有没有再遇到他,正要开口问,台上叫到素雅的号。 紧接着周围姑娘投来羡慕的眼光,台上男子虽相貌平平,却是个威猛男子,站在他旁边,女子特别有安全感。 素雅和他对了号,两人远去,知而好奇跟在他们身后,奈何知一不能去,否则也想瞧瞧号称通晓男女情事的花蝴蝶与男子约会是怎样的情形。 知一旁边的姑娘陆陆续续走掉,最后竟只有知一独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之前派花的姑娘带着歉意走来,“对不起姑娘,没有其他公子了。” 城北地偏,前来参与的男子人数少于女子,很不凑巧,多出一人,而这人是知一。 知一傻眼,“那怎么办?” 姑娘眨眼,“姑娘可以明年再来。” “有赔偿不?” 拿不到银子,素雅非宰了她。 若有银子没男子,她是可以接受的。 姑娘摇头,知一拉下脸,“那我不白来了么。” 姑娘见知一有些不依不饶,委婉道,“姑娘您貌美,何愁寻不到夫家?想必您来也是兴起,凑个热闹。” 没银子,素雅那不好交代,知一寻思怎么厚脸皮要到赔偿,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不知我能否加入?” 知一听到声音,心肝胆肺俱震,身子瑟瑟发抖,暗暗苦叫,终是瞒不过啊。 那姑娘回头,见对方俊朗非凡,衣裳虽是黑色,却是上等的绸缎,领口出镶嵌金丝暗纹,一瞧就是贵公子。 姑娘眼眸当即变亮,点点头,随后转正头,压低声对知一道,“我出二十两买你手里的花。” 方才知一谈到赔偿,姑娘瞧出知一是为了钱而来,所以用钱诱之。 知一哭着脸摆头,姑娘顿了顿,“三十两。”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 姑娘为了后半生豁出去了,咬牙打断知一,“五十!” “五十两对于她来说是巨款,我想她兴许会同意。”不察间,赤烈焰立在她们身前,知一以手捂面,恨不得消失。 姑娘眼转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了然他们是相识的,愤愤瞪知一一眼后走开。 赤烈焰拉下知一遮脸的手,知一讪讪道,“烈,你怎么来了?” 赤烈焰凝着脸,“我在不稀奇,你在才奇怪。” 知一心里暗骂素雅,烈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第五百三十七章,温柔又致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知一忽悠道,“想念你啊,所以就来了。” 赤烈焰扬眉,“想着想着,就去了结新会?” 知一正经道,“参加结新会是学习,听说你办这个会对增长人口特别管用,昆仑人数逐年下降,我特来借鉴此法。” “这么说,不是为了区区十两银子?” 知一摇头,赤烈焰道,“那我把丝带扔了也没所谓。” 两人正从桥上过,赤烈焰扯出丝带,伸手将它置于河上要扔,知一下意识拉着他胳膊,身子探出桥说道,“别扔!” “还说不是为了钱?” 知一嘴硬道,“真冤枉我了!” “满嘴胡言,信不信我松手,你们一起掉下去。” 知一低头发觉,她半个身子已经在桥外,若不是赤烈焰搂住她腰,她早坠河里。 赤烈焰在她耳边低语,“说不说实话?” 不想成落水狗的知一只好道实话,“是素雅逼我来的,我反抗了,但没用。” 她憋着嘴委屈的模样,赤烈焰心软,用力一转拉她回來,两人面对面抱与一块,他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似笑非笑。 温柔又致命啊。 桥上往来的人见状,纷纷偷笑,一个小姑娘红着脸捂着眼,从手缝里偷窥。 知一笑着道,“就知道烈舍不得我。” “缺钱她干嘛不来?” “她来了,不但她,所有昆仑未婚适龄女子都来。” 赤烈焰嗤笑,“现在我相信了。” “什么?” “你们真的穷。” 知一干笑,“你得替我们保密,别传扬出去,不然要被东海和天山嘲讽的。” “你们少做点丢人的事,他们自然无法笑你。” 知一叹气,“有钱谁愿意老远跑来啊。这不是我惹怒了媚秋,累及昆仑么,只得做些弥补。” 赤烈焰怎会不知她窘境,也没真怪她,“你似乎忘记要嫁什么人了,”他在她耳边低语,“他耳根子软,吹吹风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焰王耳根软?要是他的属下听闻,必然驳斥,“此乃惊天大谎,绝不能信。” 知一正色道,“老叔从小教导我,自立自强,唯有自己的双手才是最可靠的。” 赤烈焰鼓起掌,“不愧是家风良好的豪门闺秀,此等气概令人钦佩。” 知一昂首挺胸,有种终于站起来的感觉。 “可今夜你们得的银子好像是从我口袋里发出的。” 知一的笑冻在脸上,他就不能烂在肚子,留点颜面么 既不留情面,知一唯有强词夺理了,“那,不一样!只要钱不是从你口袋直接给我,就不能算你给我。” 赤烈焰笑了笑,不与她较真。 “食百年同心莲,甜甜蜜蜜度余年。”不远处甜品铺的老板娘卖力吆喝。 一位路过店前的姑娘停下脚步,“老板娘,据说吃了你家的同心莲就能共百年,真的吗?” 老板娘笑道,“姑娘,共百年可不能光吃莲子,还得吃红豆桂圆以及花生呢。” 姑娘惊呼,“得吃这么多啊?” “当然,要白头没那么简单。” 姑娘犹豫,旁边的公子说,“老板娘为了买卖故意说的,你也信,走吧。”公子拉着姑娘远去,老板娘叹息道,“百年时间长,愿吃不下的,肯吃完的两人才能走一生啊。” 赤烈焰问身旁的知一,“饿不饿?去吃甜品吧。” 第五百三十八章,食百年同心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坐在狭窄的甜品铺里,知一望着桌上的四大碗甜品,“烈,你很饿?” 赤烈焰点头,知一嘀咕,“我吃不完。” 知而进城后拉着知一和素雅下馆子,眼下她有些撑。 “你吃一点,剩下的我吃。” 门口的老板娘听到回头,高深一笑。 知一浅尝,而后注视着赤烈焰将甜品全部吃光,连汤都不剩,知一心里感叹烈是真的饿了,可走出甜品铺不到十丈,赤烈焰打了三次饱嗝。 显然是吃撑了,知一寻思吃不完不吃就好,何必勉强?开口说道,“你在河畔旁亭子等我,我给你买话梅。” 赤烈焰点头朝亭子走去,半响后知一捧着包话梅出现,额上冒着汗。 知一喂了一颗到他嘴里,紧张盯他。 赤烈焰笑道,“好多了,不打紧的。” 两人没有继续走街观花,知一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靠着朱栏,眺望河面。 河上花灯点点,蜿蜒如辉带,沿岸飘浮。 远处花彩缤纷的游舫,传出细乐声喧,近处的孩童放花灯,嬉笑声不断,整个一烈城沉浸在喜悦之中。 知一靠在赤烈焰的肩头,“烈,我喜欢一烈城。” “只是城么,建它的人呢?” 知一抿笑,“也喜欢。” “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一烈城长住,城东有座宅子,你可随意使用。” “宅子是叫豪宅吗?” 知一可没忘记,在昭城,赤烈焰给自己的宅子取此名。 “不是,叫金屋。” 金屋藏娇,焰王真是高调啊。 不过知一心里美滋滋地,“好,往后我来一烈城,就住金屋。” “有些事我已经在处理,先委屈你,待我处理妥当,你便能住进王宫里。” 赤烈焰暗指他与姑念的婚事,姑念在焰之领域的地位崇高,悔婚不是件容易的事,它牵扯多方,知一明白烈需要时间,“成,我等你。” 反正昆仑有一大堆事等着知一去做,在昆仑没有复兴前,她无法离开。 “姐姐,可算找到你了。”知而从远处跑来,到两人跟前,她目光聚在赤烈焰身上,笑得极为烂灿。 知一寻思小丫头心里正打鬼主意呢。 “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领素雅姐姐走的人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意图不轨,趁着街上人多占师姐便宜。” 抽签时那人得到众多姑娘垂青,没想到是个道貌岸然的人,知一心想果然看人不能单看外表。 听到素雅被人占便宜,知一愤慨,“你就没上去招呼他么?不对啊,素雅那脾气怎么可能忍。” “素雅姐不好当众动粗,忍着要一并算账吧。” “然后呢?” “那人见素雅姐没吱声,得寸进尺,我挤上去要打拧断他的手时,有一个男子出现,把那人赶跑了。” 知一松口气,“之后呢?” “见素雅师姐没事,我就来寻你了,怕你和师姐一样,遇到个败絮其外的,如今见到姐夫,我可算放心。” 说完知而对着赤烈焰谄媚道,“姐夫,你看我够仗义吧!” 赤烈焰何等眼神,瞧出知而心思,“说吧,想要什么?” 第五百三十九章,谁是一烈城的女主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想吃塘炒板栗,想吃糖人,还想,”知而没说完,一锭银子就到她面前,知而笑嘻嘻接过。 “一烈城好吃的东西多,你们可以多留几日。” 知而点头,期待望知一同意多留几日。 知一回道,“昆仑尚有事待办,不能久留,明日得回去。” “不必担忧住店费用,一切我包。” 赤烈焰豪气承担费用,知而鼓掌,眼里全是崇拜。 被赤烈焰打上穷的印记,知一哭笑不得道,“不是银子的问题,真有要事。” 赤烈焰刚开口却顿住,他的眼光落在知一背后,知一回首,姑念映入眼帘。 多年不见,姑念变化很大。 姑念着一袭丁香色丝缎裙子,眉眼透着自信,英气与娇美在她身上完美融合,让人不禁为其气质倾倒。 姑念走近后说道,“全城的人都在等盛宴焰火。” 庆典少不了焰火,而点燃焰火的人是焰王。 原来赤烈焰悉得知一到来,匆忙出宫,眼下亲卫兵四处寻找,而姑念先找到他。 赤烈焰微微颔首,低头在知一耳边道,“明年我们一起。” 知一笑了笑,将话梅塞在他手里,赤烈焰接过,信步走入人群中。 姑念朝知一点头,淡定从容,毫无嫉妒之色。 这是一烈城,姑念可以与烈王并列站在城楼接受全城百姓敬仰,而知一只能站在低处仰望。正是认清这点,姑念才如此镇定,并不将她放眼里。 知而感知姑念一副女主人之态,待姑念走远,两颊鼓起,“姐姐,与姐夫并肩的是你才对。” 知一没所谓道,“在旁边而已,又不是心里。” “嗯,姐夫的心被姐姐占得满满地,她就是化成沙子都挤不进。” “说得好!” “姐姐,等你嫁给姐夫后,我来帮你。” 知一一脸迷茫,知而续道,“宫斗啊!姑念贼心不死,肯定想着办法挤走你,譬如故意抓蛇吓你,在你吃的东西里放药,又或者在你坐船时捅破船底制造翻船,我得保护你。” 知陌生前收集的戏文书,知而没少看,见姑念敌意深,脑子里冒出知一进宫后的各种勾心斗角。 以往看到戏文的主角被欺负,知而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化身主角身边人干掉反派,如今机会来了,自然要痛快教训这些坏人。 知一无奈道,“少看戏文,文里都是编的,别像你爹一样沉迷。何况,你姐姐我像软柿子么,没等她做什么,我就发配她去边疆了。” “姐姐好厉害!” 知一得意笑道,知而又问,“什么办法能让她守边疆啊?” 姑念是焰之领域极具影响力的人物,怎会无缘无故被发配? “论勾心斗角,世上没人是你姐夫对手,到时我天天给他吹,”知一打住,硬生生将枕边风三字吞下肚,知而才九岁,说这些不好,“总之交给你姐夫解决,麻烦费脑的事当然由他来。” 知而哦了声,忽听得一声巨响,天空焰火炸裂,迸射成花,百花并列,绚烂漫天,彷如白昼,周围人兴奋欢呼,一烈城如开水般沸腾。 待焰火散落,结新会结束,知一却领不到银子。 赤烈焰走得急,没把丝带给知一。 为此,知一被素雅责怪,这责怪持续了几天,直到阿音朵到来。 第五百四十章,海王就是海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闻好姐妹到,知一亲自下山迎接,见到能令百花失色的阿音朵。 阿音朵身后有五辆马车,上面装满了盐,她是给昆仑送盐来的。 “阿音朵,你真是救我于水火中啊。”知一顾不得有旁人,走上前拥抱阿音朵,片刻后阿音朵将她推开,她依旧不太习惯和人有过多肢体接触。 阿音朵淡淡道,“若你还有需要,我再给你送。” “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啊。”嘴上说不好意思,但到了盐尽之时,知一会毫不犹豫求助阿音朵,自己人她从不客气。 “有了你,往后我就能在昆仑抬起头了。” 素雅耿耿于怀那十两银子,这几日知一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现在有阿音朵送的盐,她总算能挺直腰杆了。 “谁让你惹怒媚秋。” “不是故意的,可不这么做,昆仑就没活路了。” “即便你招到原逊,你没铁矿,也没用。” 虽然流霞海有,但它是焰之领域的,阿音朵不能做主给昆仑。 “先把人才备好,昆仑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对了,你送盐来,不会遭非议吧?” “盐是我自己掏钱买的,能有何争议?何况我能运出领域,大家也清楚焰王是默许之态。” “那就好,我怕连累你。” 树大招风,阿音朵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若因自己被人抓了把柄,知一会愧疚。 阿音朵没所谓道,“我能当海王,其实是沾了你的光。若他们要收回,也没什么。” 当初瘸子将阿音朵留于流霞海,一是为稳定流霞海,海中凶兽无数,唯有阿音朵可控;二来分开阿音朵和焰王,免得她说漏嘴知一与焰王之事。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焰王根本就没有忘记知一。 “只要我能继续与流霞海的生灵们一起,权力这些我不在乎。” “放心吧,火螭还在,你就永远是海王。” 当年双头火螭危害人间,最后是阿音朵用埙感化它,火螭重回流霞深海中,世间想安宁,决少不了阿音朵。 上回分别匆忙,没来得及说话,这次重逢,两人可得好好闲聊。 知一引阿音朵到附近的榕湖,湖上有座小轩,与河畔游廊相接,两人坐于轩中,焚香品茗。 知一边倒茶边问,“这些年在流霞海开心吗?” 阿音朵点头,知一笑了笑,“也是,有九名侍男相伴,理应快活的。” 谁都知道,海王身边有九名侍男,俊俏的,柔美的,威猛的,九人各有千秋,深得海王恩宠。 阿音朵毫无扭捏,坦然一笑,“要不送你两个?” 知一摆手,“哎,不用,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是不敢吧。” “知道你还问。”若是赤烈焰知道她身边有侍男,铁定会掐死她,知一长叹,“我是无福消受眼福了,你啊,替我享个够。” “我也知道你收不了人,就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阿音朵把方才放在地上的行囊打开,知一往里瞧,登时眼发光,里面全是银子。 “你是我海王的姐妹,往后还是别为了区区十两参加结新会了。”阿音朵语气中有种嫌弃的意味。 知一尴尬笑了笑,随后问,“你怎么知道?” 莫非是姑念宣扬的? “焰之领域的情报网快而准,当夜前辈们及我就知道了。” 知一倒不介意被人知道昆仑穷,而是感叹焰之领域情报的厉害。 阿音朵有事在身,闲聊一个时辰后,两人再度分别。 第五百四十一章,寻生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送走阿音朵,知一返回轩中,支头沉思。 昆仑虽得阿音朵雪中送炭,但只是解眼前急,昆仑要存活,需突破两脉封锁找生机。 正苦思之际,脚步声临进,知一抬眸,无忧出现在门外。 无忧愣住,显然没料到有人在里面,“我想找个地方清修,没想到你在,打扰到你了么?” 知一摇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无忧悠然落座。 无忧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是个可以吐露心事之人,知一坦白道,“我正琢磨昆仑的生机,你认为昆仑有生机么?” “表明上看,昆仑没有。东海把持河流运输与草药,天山手握盐矿与铁矿,世间的根本,全在他们手里,想挣脱他们的制约,十分困难。” “是啊,昆仑一没钱二无人,反他们制约,确实很难。” “乍看是绝路,实则柳暗花明。正面交锋我们不能胜,若从侧面切入,倒有一线生机。” 知一沉吟片刻,“我想过了,人们之根本无外乎衣食住用,他们占据食住用,我们可以从衣入手。” 无忧点头,“离开白骨山后,我游历四方,发现衣这块,他们虽涉及,却没有垄断,昆仑的生机就在此处。” “他们不是没发觉,而是瞧不上,衣的难以垄断,不像天山的矿或者东海的河流,只要派人守护就能掌握。且运输和矿收益见效快,衣这块一时半会见不到成效。” 衣讲究的是人与技术,前期得铺垫。 无忧附和,“正是他们不屑做,才蕴含昆仑生机。不过发展自己的产业,需要自己的地盘,昆仑眼下没有附属地,我想最先要做的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城。” 知一颔首,“我打算买下昆仑附件的半边镇,改镇为城。” “半边镇不错,三面环山,离我们近,其他两脉要打主意不容易,只是天山肯卖它给我们吗?” 媚秋恼昆仑,根本就不可能卖给昆仑。 知一呼口气,“我们要解决的,不单是地,还有钱和人。” 将产业做大,没有庞大的资金,可靠的人才,是无法做成的,想到这,知一便抓头。 无忧微微一笑,安抚道,“多点耐心,一个个解决。三个难题里,首要解决的是钱。” 知一婆娑下巴,“钱我可以从焰之领域借。” “向焰王?” 知一摇头,“我还不想牵扯到门脉与领域之间。” “这是聪明的。” 若知一一味消耗焰王,势必引起焰之领域其他人的反感,这对知一来说不是件好事。 “钱我能借到,可是人,人怎么找?” “在世间行走时,我曾听过一个人,他叫大通,此人通世间事,知天下人,如果能找到他,应该能揽到你想要的人。” 听闻有大通这号人,知一瞬间觉得有希望,无忧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寻大通另有两难,一是此人行踪飘忽,容貌百变,难找到人,二是难打动他,据说有人用黄金千两都无法让他开口。” 摆在知一面前的,不是三难,而是五难。。 知一还是原来的知一,事越是难,越能激发斗志,“管它五难十难,先过一难再说!” 第五百四十二章,下关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与无忧商议一番,两人分头行动,知一前往焰之领域的下关城借钱,无忧则走寻各地,打探布匹染料等材料,待钱到手后,立即采办。 下关城是座贸易城,商人来来往往,在城中能碰上天南地北的人。 集市上东西各式各样,知一与知而进城后,知而见到很多没有见过的玩意,新奇得不得了。 知而一路看,却并不吵着要,她如此懂事反叫知一怜惜,阔气道,“若有你喜欢的,姐姐给你买。” 知而摆头,“我玩性大,买回去两天就会扔到一边,多浪费啊,看看就好。” 在知一没有回来前,知而肩负昆仑未来,素雅恐她玩物丧志,极少给她买玩具,也常说这话,时间长了,知而把它变成自己所想,克制玩心,每日不是修心就是练功。 知一忆起自己同她这般大时,小玩意推成山,而知而却只有几件玩具,不免心疼,“没事,姐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买得起。” 知而终归是孩童,哪有孩子不喜玩具的,半信半疑问:“真的?” 知一拍胸脯:“买!” 知而雀悦,相中什么就买什么,出集市时手里提着整整一麻袋玩意儿。 晌午至,两人找了家饭馆,待菜端上,知一闻到似曾相识的味道,心生戒备,不动筷子,让知而先尝。 知而好奇问,“姐姐,你怎么不吃啊?” “你先吃。” 知而不疑有他,夹了一快,吃后苦脸,“菜好难吃啊。” 尽管难吃,知而还是咽下去,因为昆仑的门风是不可浪费食物,难吃也必须吃完。 知一叹息,“真是逃不过他的爪子啊!” 说完眼扫周围,暗想不知能否遇到黎松,他会不会已经成家生子了? “姐姐说的是谁啊?” “一个立志要把难吃食物弘扬的人。” “难吃的东西怎么弘扬啊?” “你吃的就是他家的东西。” 知一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黎松踪影,结账之时,小二告知不用付钱,知一愣了愣,“你们老板说的么?他在的话,能不能见见他?” “我们老板不在,只是他吩咐,今日所有食客免单。” 知而问道,“如此大方,是老板有喜?” 小二点头,“喜得一子。” 知而见能免单,说了几句恭喜的话,知一有些惆怅,原本还以为素雅能与黎松有些牵扯,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两人出了饭馆,前往焰字银号。 下关城既是贸易城,钱财交易多,银号自然少不了。 众多银号中,焰字银号财力雄厚,业务广泛,它不单是城中之最,亦是焰之领域的银号龙头。 银号正门前车水马龙,停放的马车要么厢体漆金,要么四驱宝马并驾,从马车出来的人,衣着鲜丽,手戴金玉,像知一和知而这样着素衣麻布,无首饰者根本没有。 两人入堂,银号的伙计迎上,打量一番后,不失礼貌地问:“二位客官是来找人的么?” 知一回道:“我们来借钱。” “原来如此。”伙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犹豫片刻,将知一请上二楼。 二楼有十几间小房间,房内都有客,伙计将他们请入最里最小的一间。 伙计守望微笑道,“不知姑娘要借多少呢?” “十万两。”。 守望双目放光,“这么大比数目,咱们可得慢慢谈。”说完命人奉茶,端果仁盘来。 第五百四十三章,借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守望试探道:“看衣着,二位不像是焰之领域的人。” 知一点头,“确实不是,怎么,不是焰之领域的不能借?” “可以,只是非本国人的话,过程繁琐,不如本国人借便利。不知姑娘可认识本国人,若有本国人给姑娘做担保,过程就很简单了,到款也快。” “有是有,就是不想劳烦他。” “朋友间帮个小忙,我想应该不算劳烦。” “担保这事,还是不劳朋友好,否则会遭人嫌弃的。” 见知一无意请朋友帮忙,守望圆滑道,“也是,朋友就该淡如水,这样才长久嘛。不知姑娘家有几亩地啊?” 知一如实道:“原本有很多,但遭奸人所害,现在一亩地都没有了。” 守望面上的笑收了一分,“房屋呢?” “也没有房屋。” 守望收回两分笑,“古董名画总该有吧?” 知一摆头,守望的笑只剩三分,深呼吸后问,“金银首饰呢?” “没有。” 守望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了,“姑娘,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借款呢?” 面对守望的质疑,知一毫无羞愧,“我啊,我以人品担保,借给我的钱我一定如数还,还会付你们利息,绝不赖账。” 守望暗叹,敢情这姑娘想空手套白狼啊,真是做白日梦呢,在楼下就觉得她寒酸,白费时辰招呼她了,失望不已的守望脸拉下脸,“这话我听了八百回,你猜我们最后借了吗?” “应该借了吧,你们的宗旨不是替人解燃眉之急吗?” 守望冷冷道,“一个都没有,全都被撵了出去!” 这时有人走进,将茶水放在桌上,守望说道,“两位客人马上要走了,不必上果盘了。” “别啊,我还等着嗑瓜子呢。”知而叫道,守望恢复疏远的口吻,“事谈完了,我还有别人要招呼,恕我无法招待了。” 昆仑全指望银子呢,知一怎会死心:“不能打商量了么?” “姑娘,我们是开银号,又不是善堂,人人都无抵押借钱,我们早倒闭了。” 知一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对自己极有信心,希望能说服他们给自己破个例,“能不能把你的上级叫来,我与他谈谈。” 守望酸溜溜道,“您怎么不说请我们当家啊?” “你们当家在就更好了,他在吗?把他叫来吧。” 守望怔住,“你敢见我们当家?” 多年不见浮生,知一期待重逢,“快把他叫来吧。” 守望想两人知难而退,特地夸大:“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当家可是第一位荣誉战士,水里是蛟龙,路上是霸王,就是城主见了,都会怕的。” 知而笑道,“这么厉害啊!” 守望露出一副知道怕就快走的神情,知而说道,“我们两姐妹,没有地没有楼房没有名画,有的就是胆子。” “好,你们等着。”守望暗想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转身出去请当家了。 知而冲着他背影喊,“顺便叫人上果盘,我们没走呢。” 知一抿笑,“你啊,吃别人的从不嘴软。” “不吃白不吃。姐姐,你真不怕那个当家?” “你怕?” “怕是不怕,就担心惹麻烦,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论打架,知而从未怯过,就怕素雅师姐念叨,万一闯祸,素雅师姐可是会拧自己耳朵的。 “再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别人也不会借钱啊。” 知而明事理,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姐我的名,就能借到钱?” 知而怀疑看她,知一莫测笑了笑,“你就等瞧吧。” 第五百四十四章,名字值十万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半晌后,帘珠晃动,一人走进,守望跟在他身后,介绍:“这位是我们当家。” 知一侧目,昔日消瘦的浮生变得魁梧,面色红润,眼睛犀利,站在人前就给人威慑力。 浮生没有第一眼认出知一,只是觉得这姑娘极为大胆,面对他的眼神居然毫不退缩。 方才听伙计说了她的状况,寻思她是位家道中落的千金,才会如此不怯场吧,“是你要见我?” 知一点头,“我想向当家的借十万两。” “可你没有东西担保。” “除了房屋地契这些实物,别的就无法打动当家了吗?” “这是规矩。” 浮生是银号的当家,赔本的买卖可不会做,就算是城主来,也不成。 “焰字银号是焰之领域内的第一银号,当家的就不想做天下第一银号?” 这话戳中浮生心事,焰字银号虽是焰之领域的银号龙头,却始终无法追赶天下第一的万利银号,浮生当然想做天下第一,而且想了五年,但都做不了。 浮生见此人提起,姑且追问:“莫非你有办法?” “当家的觉得万利银号凭什么做第一?” “自然是它的财力。”万利银号背靠东海,财力浑厚,虽然焰字银号也有靠山,终究是差了一大截。 “财力是一方面,却不是主要原因。” “愿闻其详。” “主要的原因一个字,广。” 浮生沉吟片刻,点头赞同,“万利银号借钱给天下人,而焰字银号更多是借钱给焰之领域的人,虽然也外放,但条件苛刻,借出去的少。” 但见对方摇头,浮生惊讶道,“不是?” “我所指的广不是地域。” 浮生沉思,“你的意思是抵押范围。” 知一笑着点头,“当家要发展壮大,得寻求突破,除了地契名画首饰这些实物,也可以考虑虚物。” “没有实物作保,会赔钱的啊!”旁边的守望听了,只觉得知一在忽悠人,忍不住插话。 知一笑了笑,“我且问你,下关城最出名的酒楼是哪一家?” 守望答道:“燕飞来。他是七年老字号酒家,下关城内没有人不吃过他家的菜。” “若是燕飞来的老板急着要钱,以燕飞来的楼房借钱,你们会借吗?” “当然。” “若借一万两,借吗?” “可以。” 知一问:“造一座楼房,通常只需三千两,就算用尽最好的材料,总共不会超过五千两,你们为何原因借燕飞来一万两呢?” “燕飞来是金子招牌,即便没有楼房,就冲这几个字,再开酒楼,不出一年,一万两就能回来了。” “说到底,你冲的是燕飞来这三个字,这就是虚物,你说会不会赔本呢?” 守望愣住,浮生哈哈哈大笑,“姑娘言之有理,听你一番话,在下茅塞顿开,虚物确实也可抵押,姑娘是要以招牌来抵押吗?” “非也,我用我的名字来抵押。” 守望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在焰之领域,除了焰王的名字值钱,谁的名字能值十万两。” “我姓知。”。 哐当一声,守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下关城,不,在焰之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当家,居然给一姑娘下跪,这太诡异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追绿庄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守望愕然,吓得傻眼,当家斜他一眼,暗示他退出去。 守望出来百思不得其解,一直跟在浮生身边的家福纳闷,“你怎么出来了,当家呢?” “当家在里面,还有一事特别怪,”守望环顾四周,压低声道,“当家给里面的姑娘下跪。” 家福惊愕,眼珠瞪得贼大,守望说道,“你也觉得奇怪吧,除了焰王,谁还能叫我们当家下跪啊。” 身为浮生的心腹,家福的确没见过当家跪谁,何况是一姑娘,想到姑娘,家福怔住,嘀咕道:“莫不是左队长?” “什么队长,你,”守望顿住,反应过来家福嘴里的左队长是谁。 两人同在流霞海生活过,自然记得族中有过一名左队长。 但凡知道左队长的族人,没有不仰慕的。 悉得姑娘是左队长,守望懊恼自己怠慢,没有多瞻仰她尊容,他的目光落到隔壁雅间的果盘,登时有了计策,拿了果盘就往里面冲。 浮生见到守望进来,眉头微动,似乎不悦他的打扰。 守望堆起笑,“方才这位妹妹说想吃瓜子,我特地给她送来的。” 知而不客气揭他底,“先前你不是不给么?” “误会,误会啊。”守望边说两眼边瞥知一,浮生觉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口道:“放下就走吧。” 守望应了声,恋恋不舍看了一眼知一才离开。 知而说道,“姐,他特地回来看你的,是认识你吧?” 知一笑了笑,“我猜他可能原来是焰火族人。” 浮生颔首,“当年我们查造兵厂失火一案,起关键作用的米蕉,不知您还记得吗?” 提起米蕉,知一联想到他的身份,“他是守米蕉的小孩?” 浮生点头,“当初就是他说起,我才留他的,人挺机灵的。” 知一感叹,“眨眼间他这么高了,看到他才发现自己变老。” “没有,队长您依旧年轻貌美,我都没能认出你。” 听人夸赞知一眉开眼笑,也不忘调侃浮生,“你在生意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嘴都变甜了。” “小的句句属实。” 知一没忘此行目的,敛容道,“言归正传,不知凭我的名字,能借多少?” 与之前的拒绝不同,浮生爽快道,“队长您要十万就十万。您打算什么时候取?或者我给您送?” “一万两我带着,剩下的送昆仑。” 浮生应下,随后试探问,“恕小的多嘴,您要这钱是要?” “振兴昆仑,想必你也知昆仑财政堪忧,我们需钱办产业。你借钱之义我记下了,以后有好事会想到你的。” “好嘞,小的等着您。”浮生说着向外叫家福,安排取银票和押送银子的事。 “对了,你在商场多年,人脉广,可能找到大通这人?” “您要找他?” 知一点头,“我知道他行踪飘忽不好找,若你不知道,也没什么,我再想别的办法。” 浮生摆手,“这事小的能帮上忙,我和他很熟。” 听闻浮生与大通相熟,知一十分欣喜,跟浮生要到地址后,马不停蹄赶往大通所住的追绿庄园。 追绿庄园在大风山下,知一两人抵达大风山,但见金稻垂头,随风簌簌倒,层层稻浪推向远处,目及之处皆田野,却没有她们要找的庄园。 第五百四十六章,大通竟是旧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嘎嘎嘎,一群白鸭从田边的水沟划水过,知而犹豫道:“姐姐,我们是不是找错地了?” 知一抱有同感,不过既是浮生指的路,先打听一下再说。她瞧见不远处的田埂上睡了一人,他光着脚,大草帽盖脸,知一走近,“小哥,打扰一下,敢问附近可有园庄?” “这里全是田地,哪里有什么庄园啊。” 他没有拿开草帽,在草帽后面回答。 “可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在大风山山脚有一个庄园呢。” “也许他弄错了,又或者他骗你的,总之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追绿庄园。” 知一和知而相顾,她没有说追绿,而这人却知道追绿,显然是知情不答。 知一想起浮生说过他与大通很熟,决定报出他的名,“我的这个朋友绝不会骗我,他还说与庄园的主人要好,不知小哥可曾听过焰字银号的浮生,浮当家?” 听闻浮生名字,这人拿下草帽,草帽背后是张稚嫩脸,约十六七岁,他仔细打量知一两人,“他叫你们来做什么?” “我想找大通,他便让我来了。” 这人坐起身,带上草帽,“既然是焰字当家叫你们来,请随我来吧。” 他们沿着仅容一人的田埂,穿金灿灿的稻田,过独木桥,又走了一炷香的路,在一院子前停下。 院中五间白墙黑瓦的农舍并排,农舍前的空地上三只鸡啄食,一只田园黄狗赖洋洋边上,见到陌生人来站起,双目紧盯她们。 她们明明找的是园庄,这人却带她们来农舍,知而问道:“草帽哥哥,不带我们去追绿园庄吗?” “此处就是追绿园庄。” 知一恍然,“故意把农舍取名追绿庄园,的确是个混淆人的好办法。” 怪不得人们找不到大通,其中玄机就在此。 草帽小哥说道:“二位稍等,小人去通报。” 他说完走进去,步入正中间的房,知而四处打量,见院子左边有鸭棚,棚内鸭子个个肥硕,说笑道:“姐姐,鸭子可真肥。” “晚上让主人宰一只炖来吃。” “真的啊?炖的没烤的香,让他烤吧。” “鸭子太肥,不烤个一天一夜不香,让他烤羊吧,羊肉烤得好吃。”农舍后传来羊咩咩叫声,知一才有此提议。 没见到主人,两人就打起主人家禽的主意。 “要说香,还是乳猪烤起来更香。” 舍内走出一人,知一侧目,露出笑容,“我猜就是你小子。” 喜欢种地养鸡鸭,又收集情报的,可不就是爱打听的银哨么。 “主子,能见到你太好了!”银哨快步到知一跟前,下跪行礼。 知而暗想,姐姐果然很厉害,认出她的人都跪拜。 旧识重逢,两人心中不甚欢喜,知一寻思浮生事前刻意不说,是想给她个惊喜。 知一扶起银哨,九年间银哨长高许多,与他说话知一得仰头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开心吧。” 银哨点头,“当您多亏您和少主提,银哨才有今日。” 当年银哨接受处罚后,便被赤烈焰安排回陆地,四处行走收集情报,成为无所不知的大通。。 银哨边说,边将两人请入舍内。 第五百四十七章,川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爱打听是你的长处,理应得到培养,不然今日我上哪去打听人。” “主子您想打听谁?只管告诉我,不出三日,我一定给您弄到消息。” 银哨自信满满,足见他情报网的强大。 知一忽而用力拍银哨的头,银哨捂着头,委屈看她,“主子,你干嘛打我啊?” “我问你,我参加结新会的事,是不是你报给瘸子前辈以及阿音朵的?” 银哨干笑,知一又道,“我的糗事你也敢报,当然要打你。” “我也是被逼的,瘸子前辈要知道焰王消失的一个时辰去了哪,我唯有如实上报。” “往后我的糗事你再敢打小报告,我就,”知一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银哨赔笑,“好好好,往后您的丑事我一概帮您处理了。话说回来,主子您若缺钱,小的有点私己钱,要不你拿去用?” 银哨肯慷慨解囊,知一心里感激,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麻烦银哨,“浮生借我钱了,我现在需要人才,我想找一批好的裁缝以及染布师傅。” “主子,您想做衣裳?” “暂时先保密,你只管告诉我,能上哪找到他们。” 银哨沉吟片刻,“据我所知,好的裁缝和染布师傅都在东海手里,您也知道,东海神族讲究衣着,这方面的优秀人才早被他们网罗了。” “千里马是网罗不尽的,缺少的是伯乐,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哪里会有千里马。” 银哨笑了笑,“川地,川地鱼龙混杂,隐藏着不少能人,主子去那里,定有收获。” 在扇中高原与扇里高原之间有块盆地,盆地树林分布广,四季如夏,三条河流穿过这,世人称为川地。 川地白日放晴,夜间下雨,下雨时河水暴涨,淹没地面,遂川地人在树上造房,居于树屋内。 知一三人坐了十天船,赶在夜里第一滴雨落下时抵达川地,入住川地最繁华的繁茂客栈。 繁茂客栈建于千年古榕上,共四层,设三十二间房,他们住在清静的第四层。 窗户外雨幕稀薄,船火鱼贯穿梭水面,满目灯火,喧闹之声由远及近,雨的降临丝毫不减夜里川地热闹。 川地既潮湿又闷热,并不适宜人居住,三脉瞧不上,故而它并不隶属任何一脉。 会在这里生活的,除了土生土长的川地人,还有逃难的平民,以及从弥芒牢狱中出来的脉中人,若不是知一收留原逊,原逊出来就只能到这里。 树木是川地唯一可换钱的东西,是以川地人的收入都围绕树木,要么是砍伐工,要么是搬运工,又或者是装船工。 川地的雨只下前半夜,后半夜雨停后,水迅速消退,待太阳出现时,林中的水全退尽,不影响川地人干活。 白日川地人出卖苦力赚钱,夜里他们就会聚集喝酒或赌博,故而川地的酒馆赌坊众多,夜间比白天还热闹。 银哨坐船外出打探消息,知一和知而留在客栈里休息。。 半个时辰后,银哨归来,告诉知一他已打听清楚她需要找的所有人,知一瞠目,感叹着大通果然名不虚传。 第五百四十八章,异曲同思之染布与卤鸡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日下,一莽汉打赤膊,因常年暴晒,皮肤黝黑发亮,他站在大锅卤鸡爪前,手上茅草不断舞,驱赶闻香而来的苍蝇。 五丈外知一三人已经观察他有一阵了,知而看着莽汉,怎么也不觉得他会染布,“银哨哥哥,你确定他是千里马?” 银哨点头,“他祖父是当年最有名的染布师傅,人尊称白老,他最有名的作品是深秋余晖,那布红黄渐变,晕染自然,宛如深秋里余晖尚存的天空之色,此染色之技直到今日都无人可复制。” “怎么到他就成厨子了?” “他爹有傲气,不给东海染布,东海赶他爹到川地,他爹为了谋生,便干起卤味,他爹死后,子承父业,他接管了这小买卖。” 假如是白老的儿子,知而姑且信,孙子都隔了一代,知而有些怀疑。 知一走到白回前,白回笑脸相迎:“姑娘要几斤啊?” “三斤。” “辣的还是不辣的?” “各一半。” 白回熟练给她称了用纸包好,知一接过,分了一包给知而,然后当着白回的面吃了一根,“鸡爪里有罗汉果的味道。” 白回点头,“罗汉果清热解暑,又回甜,加进去再好不过,姑娘舌头灵敏,能吃出它来。” 一般人只尝出八角桂叶,而且放的罗汉果少,辨别出罗汉果的没有。 知一好奇问,“你怎么想到放罗汉果的?” “川地气候炎热,人容易中暑,我就想既然罗汉果解暑,有益客人身体,就加了。” “你不怕加了它,味道变么?” 罗汉果有股独特味,并非人人喜欢。 “开始我加的量多,确实很多人反感,我啊就反复试验,终于掌握了刚好的量,能保持原味不变。” 知而插话,“如此麻烦,直接不放就好了呀。” “话是不错,可来我这的都是老主顾,大家都有感情,能有利他们的东西,就是麻烦我也想干。” 听完白回的话,知而赞他,“大哥,你人真好,卤的鸡爪也好吃。” 做买卖的人多健谈,白回问道:“看你们面孔生,是外地人吧?” 知一颔首:“我们来找人的。” 热心的白回立即道:“我对这熟悉,你们要找什么人?说不定我认识。” “几十年前,有个叫白老的师傅,他染出的深秋余晖惊艳四座,听说他的后人在川地,我们特地来找他。” 白回手里的茅草停住,“白老厉害,不代表他的后人厉害,你没听过么,一代不如一代。” “这么说来,大哥知道他的后人?” “不知道,也没听过。川地没有染坊,也不需染什么布,粗布麻衣就成。” “这里是不需,外面却稀缺,他的后人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在外面可以大显身手。” 知一眼睛盯着白回,白回不笨,明白知一知道他是白老的后人,他苦笑,接着挥动手里的茅草,并不答话。 “白老的后人一定想看后代将白家独门技艺发扬光大,而不是在川地发霉,如果你想,随时可以到繁茂客栈找我们,我们只待三日。” 知一说完转身离开,知而跟在知一后头,“姐姐,你真要带他走?他卤鸡爪好吃,不代表染的布好啊。” “在我看来,两者是一样的,无论是染布还是卤鸡爪,都需要试验不同的药材,不同的分量,以及时辰,倘若没有染布的那种思想,又怎么会卤出这么美味的鸡爪。” 听过知一的分析,知而敬佩不已,早听素雅师姐说姐姐推理分析厉害,今日可算见识了。 知而担心白回不愿,着急道:“我们走,他都没有叫住我们,要不要再劝劝?” 知一自信笑了笑,“不用,我相信他会来。”。 银哨将两人带到另一头的卖菜行,他没直接告诉是哪一位,调皮道:“主子,您猜猜,她们之中谁是您要找的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多套思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卖菜行共有六个摊位,它们成一行排列,从中猜出是谁,也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们观察良久,银哨见知一沉默,问道:“主子,要不要给您提示?” 旁边的知而插话,“我也要猜。” 银哨笑道:“好,那你先说,你觉得哪位是?” “我认为是第二位。” “为何?” “她卖得最好,任何优秀的人才,无论从事哪一行,均是最好的。” 知而现学现卖,套用找白回的思路。 银哨遗憾摇头,“想法不错,可惜错了。” 知而泄气扁嘴,“不会吧?” “最优并非适用所有事。” 知而望着知一,求指点。 知一缓缓道:“事情复杂,一套理论并不通用,得有第二套,甚至第三套,单用,或者几套交叉使用,这样得出的结论才会更准。” 知而恍然,“那我怎么知道用那一套理论呢?” “多看,多实践,积累经验,用得越多,自然会明白该用那一套理论。” 银哨抿笑,“主子似乎已经猜到是谁了。” “倒数第二个。” 银哨点头,知而好奇问:“怎么判断出的?” “她菜摊的蔬菜瓜果排列与别人大为不同。” 知而仔细瞧了瞧,“她摆得似乎比别人的顺眼。” “不错,就是这点。她的蔬菜从左到右是以相同颜色深浅来排,不同色之间以颜色搭配相宜的摆,整个摊位便看起来很舒服。” 知而恍然,“姐姐好观察力。” “不单是颜色,她排的尺寸也是精心安排的,由下往上依次递减,成梯形,这样给客人选的时候更方便。” 银哨补充,“在菜行里,位置最好的是外面,越往里位置越差,她在倒数第二本是劣位,但凭借这点,也卖得不差。” 知而点头,心里默默记下。 “银哨不错啊,懂得分析了。” 以前的银哨只会打听,并不善分析,现在分析得头头是道,令人刮目相看。 银哨腼腆一笑,“少主专门教过我,我不能丢他脸。” 听银哨一说,知而意会知一带着自己的缘故,知一正培养自己学分析。 三人走到莹莹的摊位前,莹莹温柔笑:“三位要买菜么?我的菜可新鲜了。” “菜不错,人也水灵,这么水灵的姑娘埋没在这里,可惜啊。” 知一的话颇直接,人听了难免不舒服,但莹莹买菜多年,对刁难的客人已经十分有一套,“生活所迫啊,若姑娘可怜我,往后常来。” “你一日可以赚多少?” 莹莹愣了愣,暗想这姑娘真是无礼,张口就打听别人隐私,却还是如实回,“五十钱。” “五十钱算多吗?”知一问旁边的银哨,银哨解释,“不多,每日五十钱,想要在川地买下自己的树屋,得花费二十年。” 银哨之所以用树屋来做衡量,是因为川地人多,树屋少,这里的人常常一家七八口挤在同间树屋里,生活极其不便。 拥有自己的树屋,是多数川地人的梦想。 “你可买了树屋?” 莹莹摇头,“正在为这个努力。”她家三代五口,挤在狭小的树屋里,她无比渴望能买一间树屋,改善家人生活。 “如果有一份差事能让你在五年内买下树屋,你会可以愿意?” 莹莹迟疑,“有这等好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知一高深的回答,令莹莹生误会,正色道,“我不出卖身体!” 第五百五十章,愿意改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莹莹的邻居靠出卖自己,两年内买下新树屋,摆脱原来拥挤的树屋,还曾向莹莹炫耀,莹莹明白这是捷径,但她坚守底线,宁可买菜,也不愿靠肉体为生。 知一笑了笑,“你应该意识到,比你身子值钱的是你的脑子和双手。” 莹莹松口气,“你要我做什么。” “给人制衣。” “我的针线十分粗糙。” “你有天赋,只要刻苦磨练,不出三年,定成为一流的裁缝。” 莹莹犹豫,知一又道,“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浪费在碌碌无为中,然后辛苦过一生,如果你想改变,” 莹莹急切打断知一,“我愿意,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离开。” 从没有人说过她有天赋,现在有人挖掘自己,她愿意试,因为她想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知一点头,“收拾好行李,后日随我离开。” 银哨将知一姐妹带至河边,此时有十个女子蹲在岸边洗衣服,人才就在其中。 知一望向知而,知而明白姐姐要考验自己。 这回知而谨慎,走近一个个观察,全部看过回来道:“那个头上包蓝巾的姐姐。” “为何?” “都是洗衣,只有她分衣服的深浅,不一块混洗。” “光凭这点,不足以判断吧。” “她洗的衣服上,布丁最少,并非是破得少,而是她补得看不出。” 知一点头,大有孺子可教的意思。 银哨夸道:“主子,您妹妹触类旁通,未来不可限量。” 猜对的知而很是得意:“那当然了,也不看我姐姐是谁。” 银哨介绍这人身份背景,“她叫婉芸,针线功夫非常好,不过她在所有的人里,恐怕是最难说服的一位。” “为何?” “她不像莹莹尚未出嫁,能自己做主。她有丈夫,要她跟我们走,除非她丈夫同意。” 知而问道,“出嫁从夫?” 银哨点头,“若他丈夫是个通事理的还好办,偏偏他好吃懒做,终日沉迷喝酒,没有一日是清醒的,要是得知她娘子有价值,铁定不会放她走。” 知而愤愤道,“有不养家的夫君,怎么还留下啊?” “她不是知而小姐您,能走去哪?” 川地女子以夫为天,就算夫再混账,也不会有离开的念头,只会逆来顺受。 知一转身,知而好奇问,“姐姐,你要放弃她吗?” “去找她夫君。” 婉芸能否跟他们的走的关键在于她丈夫,知一便从关键着手。 知一三人进入酒肆,婉芸的丈夫莫成坐在里面喝酒,酒肆里没其他客人,就只有莫成。 “莫成,明河有货拉,你不去?” 旁边擦桌子的小二正与莫成闲聊。 “不去。” “来了批大货,正缺人呢,你去能比平时多赚两钱。大伙全抢着去呢,干一天,你又有钱喝酒了。” “他们爱去他们去,我啊,只想喝酒。” 莫成不听劝,小二摇头叹气,见知一三人进来,笑脸相迎,“客官快请坐,要点什么?” “两斤牛肉,一碟毛豆,一碟花生。” “酒呢,要几碗?” “不用,我们自己带了。” “客官,小店谢绝外带酒,你这样,” 银哨掏出一锭银子,小二立马收口,“好咧,稍等,马上来。” 小二拿了银子往后面去,银哨将腰间的竹筒取下,拔开塞子,登时满室清香,莫成半迷糊的眼瞬间放光,他转过头,盯着竹筒,“好香的酒啊!” 第五百五十一章,无情酒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回道:“兄台识货,这我家乡的竹叶青。” “香,实在是香。” “兄台不嫌弃,不如尝一杯。”银哨倒一杯递给莫成,莫成接过,先闻后舔,人即刻精神,“好酒,好酒。” 他一口饮下,喝完后眼又望着银哨,银哨笑了笑再给他倒一杯,莫成咕噜喝下,喝完又冲银哨笑,银哨以手盖竹筒口,“兄台,其余酒我得留着自己喝了。” “兄弟,再来一杯,就一杯。” 银哨叹息,“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杯了。” 莫成干了第三杯,恬不知耻地把杯子伸到银哨面前,“兄弟,再,再来一杯。” 银哨摆手,“方才说好,最后一杯了。” 莫成厚脸皮笑,“你的酒太香了,行行好,一杯,再一杯。” 银哨严词拒绝:“抱歉,没有了。” 莫成撇嘴,“你的酒多少钱,我向你买。” 知一和银哨相顾,目的达到了。 他们先让莫成尝甜头,再以酒诱他出钱买,银哨回:“要买,也成,一杯一两银子。” 莫成打了个嗝,”兄弟,你逗我玩的吧?” “你懂酒,又喝过,应该明白上好的竹叶青,完全值这个价。” 莫成切了声,回到自己座位,银哨和知一互视一眼,知一手点了点酒杯,银哨给知一满上。 知一不急于喝,而是让酒香在四周蔓延。 莫成虽没有转过身,但知一瞧见他喉咙滚动,知一端酒杯抿了口,“清香怡人,回味甘甜,难得的佳品。” 银哨附和,“此乃酿酒大神叶师傅的封山之酒,世上仅存五壶,喝一口少一口。” 知而捧杯到银哨前,“既然是佳酿,那不可辜负了,我也要喝。” “你还小,不能喝酒。” “我听你说酒少金贵,害怕错过,遗憾。” “这位兄弟说得对,小孩不能喝,还是给我喝的好。”莫成又凑过来,满脸堆笑。 银哨将竹筒拿远些,“怎么,你要买?” “买,这么好的酒,错过多可惜。你先给我满上,我喝完再给银子。” 莫成说着伸手去摸竹筒,银哨啪一下,打掉他的手,“先给银子,再给你酒。” “怎么,怕我赖账?” 银哨默认,莫成眉立,“你少瞧不起人,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瞧见没,哥有钱。” “莫成,这银子是你媳妇给你买米的吧,你还是别换酒了。”旁边的小二知内情,看不过眼出声劝。 莫成挥挥手,“米哪有酒重要,你没听说么,酒喝一口少一口。” 知而插嘴,“可是酒养活不了人,米可以呢。” “小妹妹,你错了, “酒能让人活过来,米只是让人没那么快死。” 银哨问,“你真的要换?” 莫成毫不犹豫点头,银哨收起银子,倒了一杯,莫成喝完后,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值,值得!还要,还要! “可以,先付钱。” 莫成把手伸到口袋,却发现银子没了,才记得刚才他已经给出去了,讪讪道,“走得急,没来多带钱。” “你喝得够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怎么,你觉得我没钱,买不了你的酒?” “我只是认为,你喝够了。” “不,难得的好酒,怎么会够!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钱。”莫成站起,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过了小半个时辰,莫成真的折回,他手里捏着钱袋,钱袋的绳子断了,像是经过拉扯。 第五百五十二章,鱼上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莫成豪气地将钱袋拍于桌上,“兄弟我有钱,这下你可以放心给我倒酒了。” 他喜滋滋坐在银哨旁,催银哨倒酒,银哨刚倒满酒,莫成迫不及待喝下。 咚咚咚,外面传来急切的上台阶的声音,知一三人抬头,但见婉芸出现在酒肆门口。 她头发凌乱,双颊红肿,瞧见钱袋,猛地扑上前,莫成一巴掌拍开她,怒道,“你长胆子了,敢追来!给我滚回去!” 婉芸坐在地上,看着他,声音带着隐忍,“平时你喝酒我从不管你,但这钱是别人的,你不能拿!” 原来,婉芸替人洗衣服挣零用钱,钱袋是别人忘了拿留在衣服内的。 “只要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再说了,你不承认有,他奈何不了你。” “莫成,我不能这样做,吞了这钱,坏了名声,往后谁还给我派活。” “不派就不派,给人洗衣服多下贱啊,以后你别去了。” 小二多嘴道:“不去,你们一家吃什么?” 莫成瞪小二,“你管我,反正不去了。” 婉芸默默起身,缓缓地往外走,小二叹息着,莫成又喝了一杯。 等银子花光,莫成敲桌,“我还要!” “可你已经没钱了?” “我,我把自己卖给你,成不成?” 银哨笑道,“我买个酒鬼干什么,活不能干,整日只会喝酒,买了你,不是等于放老鼠进米缸?” 莫成讪笑,此时他喝得满脸红,“我,我是不值钱,那,要不把我老婆给你,我老婆能洗衣补衣服,任凭你使唤。” 小二惊呼,“你醉了吧,拿老婆换酒?” “我没醉,清醒得很。” 鱼已咬钩,银哨却不急拉线,“我也觉得你醉了。” “没有,别人是越喝越醉,我是越喝越清醒,如何,换不换?” “这事你问过你老婆了吗?” “我们家的事我做主。” “这样吧,你明日带着你老婆来这,若是她同意,我们就与你换。” “好,一言为定!”莫成踉踉跄跄走出去。 待他走后,知而问道:“姐姐,他不会真的拿老婆来换酒吧?” 虽说他们引诱莫成,可知而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了酒而卖老婆。 “明日就知道了。” 知一没有直接回答知而,而是希望她自己看,这样认识的世间才更真实。 三人返回客栈,刚进客栈,知一便感到一束灼热目光射来,她抬眸,与华锦四目相接,知一欢喜道,“华锦!” 华锦站起身,知一快两步走上前,“多年不见,你更玉树临风了。” “你,也是。” “难得啊,听到你夸人。” “不是夸,是事实。” 知一抿笑,旁边的知而插话,“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原则先生,华锦师兄啊,幸会幸会。” 华锦何时有外号了?知一不解问:“什么原则先生?” 知而噗嗤一笑,“因为他的口头禅是,我做事有我的原则。” 知一瞪她,“不许给人其外号,尤其是长兄。” 华锦替知而澄清,“不是她取的,世间的人都这么叫。” “姐姐,你别误会,此外号绝没有一点恶意,我虽不知华锦师兄的原则是什么,但他不收割白菜,处死欺压平民的东海人,甚至向三议院提议归还法器给昆仑。在我看来这外号是夸赞。” 经知而解释,知一才松口气,深怕知而冒犯华锦,笑着打趣华锦,“你不介意有外号?” “这不触犯我的原则,我不在意。”。 知一暗笑,果然是原则先生,两句不离原则啊。 第五百五十三章,原则先生献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既然是旧友相逢,理应以酒助兴,知一吩咐银哨,“把竹叶青拿来,我要和原则先生喝两杯。” 银哨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去办,知一见他没动,催促:“去啊,愣着干嘛?” “主子,酒不多了,明日还要引莫成上钩呢。” 银哨不愿主子与别的男子饮酒,故意推脱。 知一明白他心里的小九九,华锦在场,她不好戳破他。 华锦出声道:“我房里有露酿。” 银哨怕华锦邀知一去房间喝酒,自告奋勇道,“我去拿。” 华锦颔首,“四楼的东间。” 银哨听了上楼去取,他身影消失后,华锦说道,“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原来华锦是故意支开银哨的,知一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想与华锦独处,而是怕银哨向烈打小报告。 知而瞧出知一迟疑,“姐,你放心去,有我呢。” 知而主动替知一解顾虑,知一赞赏看了她一眼,与华锦往外走。 川地之树皆繁茂,虽烈日当头,但树阴合地,人行走于树下,并不炎热,反而十分阴凉。 只剩两人时,华锦再捺不住关心,问知一:“被天山打压,昆仑日子不好过吧?” 知一对友向来不报忧,“过得去。” “别瞒我了,我这还有点闲钱,你直接拿去用。” 知一愕然,完全没料到华锦会主动要接济昆仑,片刻后有些哭笑不得,寻思着大家都知晓昆仑的穷了。 见知一沉默,华锦以为知一难为情,“算我借你的。” “我不是客气,而是我已经借到了。” 华锦顿了顿,“向他借?” 知一也不隐瞒他,“不是,向赤字银号。” “那就好。” 知一不知他说的好是指借到了钱,还是没有问焰王借。 华锦又道:“昆仑若有用得上我之处,只管开口,我定会尽力帮你。”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知一欠华锦的人情一个都没还,哪里敢厚颜再提。何况华锦坚持他的原则行事,这在脉中人眼里是异类,他的处境必然不好,知一断不能再连累他。 华锦撂下脸,“我以为你拿我当朋友。” 知一料想是她客气伤了华锦,忙说道:“是朋友,比情比金坚的那种。” 以金喻两人友谊,华锦脸上恢复笑容,“既是朋友,你有苦恼就不该藏着。” 华锦说得真诚,知一再不开口便虚假了,“我想买半边镇。昆仑没有自己的附属地盘,做事极不方便。” “门主恨你,决计是不会答应的。” 正是清楚这点,知一才愁。 当前五难,就只剩下买地这一难,倘若没有地,之前所做就全白费了。 一阵沉默后,华锦献计,“但你可以换。” “怎么换?” “据我所知,天山在罗溪一带找矿。” 三脉之间的规矩是,矿在谁家地盘就是谁的,矿在无主之地,就归属发现它的人。 罗溪是无主之地,如果知一能先天山一步寻到矿,这矿就能是昆仑的。届时,昆仑用矿换城,媚秋自然是愿意的。 虽然昆仑缺矿,可眼下城比矿重要。 华锦给的信息,简直价值连城。。 回到客栈,知一心急火燎敲银哨门,她要银哨替她找可测矿的人才,他们必须先天山一步找发现矿,能否振兴,就看这一举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算盘落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替知一找到唐里夫妇,知一与唐里夫妇三人日夜兼程赶往罗溪。 知而与银哨留在川地,继续网罗人才。 马车驶入罗溪小镇,知一透过车窗观察,注意到街上行走之人,十个有六个是天山人,他料想天山为找矿,定集结了几百人在这。 坐在知一身旁唐里的夫人也有所觉察,“外面的多是天山人。” 唐里一惊一乍道:“这么多天山人,就我们三哪里能抢得过,不如我们走吧。” 知一回头,见唐里缩在车内一角,再看唐夫人,镇定自若,暗思两人相差也太远了吧。 唐里唯唯诺诺,没有一点研究岩石矿物的学者样,遇难就打退堂鼓,知一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冒牌的。 唐夫人安抚他,“既然来了,先看看吧。” 唐里悲观道:“难啊,对方人多,用磁铁挨个山找,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了,我们呢,几个月都寻不到。” 知一也知用磁铁石的法子拼不过天山,问他,“除了用磁铁石搜,可还有别的法子么?” “有啊,运气。运气好的,随便一挖就是。” 知一白他一眼,寻思银哨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唐里这样,能找到矿才是运气好。 唐夫人似乎感受到知一的怀疑,解释道:“外人喜欢说笑,常说些不着边的话,知姑娘你别介意,既然银哨大人要我们助你,我们一定尽力。” 听过唐夫人的话,知一心稍安,姑且当唐里是隐藏的高手吧。 知一不愿与天山的碰上,选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 本想悄然寻矿,奈何当夜万众期便出现在知一面前。 见到知一,万众期无惊无喜,“你真活过来了。” “表哥很失望吗?” “那倒不至于,你毕竟是我表妹,你来这干嘛?” 知一敷衍道:“游玩啊,你也知道,我贪玩。” “别骗表哥了,与你一起来的是唐里夫妇,她们找矿很有一套,你们是为矿来的吧?” 被万众期识破,知一索性承认,“表哥真聪明。” 万众期拉下脸,“这次你休想再从表哥这占到便宜,我一定会先找到矿。” 每次万众期碰到知一就吃亏,知一不禁发笑,“表哥是让我呢,我很感激的呢。” “别想!” 万众期转身而走,翌日万众期贴榜,凡找到矿的平民奖励白银百两。 悬赏一出,许多平民纷纷加入找矿大军中,可见万众期下了决心不让知一得逞。 知一人少本就处于劣势,天山再鼓动平民,知一找到矿的机会更渺茫了。 知一与唐里夫妇商量,欲找出办法应对,唐夫人却告诉知一,他们两人会用自己的方法找,让她在客栈等候消息。 帮不上忙的,就坐在客栈大堂,替小二赶苍蝇。 第五日时,传来天山找到矿的消息,知一听闻后不免心灰意冷。 本想找到矿与天山谈条件,失去矿她便没有谈的筹码,算盘落空,知一长吁短叹。。 忽而外面下起瓢泼大雨,知一对雨幕发愣,雨中出现一人,他撑着伞挡住脸,身材高挑,步伐不急不缓,雨幕像是被他撕开一般,知一心想,这人气场强,绝不是个普通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她还有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旋即知一跳起来站在门口,“烈,你怎么来了!” 伞微微上扬,露出赤烈焰俊逸的脸庞,他跨过门槛,收起伞,“来看看你。” 短短四字,一扫知一方才的阴霾,知一笑着领他坐下,给他倒茶,“饿不饿,让小二上点好吃的?” 赤烈焰摇头,“近来身体可有异样?” 流心草还没找到,赤烈焰最记挂知一的病。 “一切如常。” 赤烈焰点点头,“矿找得可顺利?” 知一叹息,“早上刚得消息,天山找到了。” “不要紧,还有别的机会。”赤烈焰的情报网强大,即便知一没说,他也知道知一的目的是为了地。 知一扁嘴,赤烈焰又道,“此事我会徐徐图之,你,别去找其他人。” 知一眨巴眼,其他人是谁? 莫非是华锦? 知一笑着调侃:“烈,你急匆匆来,不会是因为我见过华锦吧。” “绝无此事。” 知一盯着他,赤烈焰抬手挡住她的眼,显然是怕她看出他说谎。 欲盖弥彰之举,令知一好笑,赤烈焰低沉道:“不许笑。” 不说还好,说了知一再忍不住咯咯笑出声,赤烈焰强调,“不许笑!” 知一左手捧腹,右手拉下他的手,“烈,你可真有趣。” 赤烈焰拿她没办法,只得把脸偏过一边。 待知一笑够了,才发现雨停歇,对面的房屋一尘不染,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云层散去,红日当暄,雨过天晴之象。 唐里夫妇从外回来,满脸喜色,一瞧就是有好消息。 原来他们在另一座山上,也发现了矿。 唐里夫妇将知一和赤烈焰领到发现的地方,唐里笃定道,“这里,一定有矿。” 知一对唐里的质疑没消除,将信将疑,“确定么?” 唐里重重点头,“此处有鸟不沾藤草,这种草藏在矿石之上。” “我也在别的地方见过鸟不沾。” “理由二,你们看此处,”唐里指着旁边山壁,“骤雨将风化的岩石冲刷,这石呈赤褐色,两者相结合,我敢以人头担保,下面必有矿。” “有矿也是我们天山的。”万众期的声音从后传来,他派人监视知一等人,故而唐里有发现,他能立即追来。 知一和气道:“表哥,你们不是找到了么?天山和昆仑一人一个,大家都不吃亏,不是挺好的么。” “两个都是天山的才叫好。” “表哥,你未免太霸道了吧。规矩是谁发现就属于谁。” “你们昆仑早已名存实亡,这规定适用东海和天山,你们昆仑没资格开采。” 天山和东海排挤昆仑,知一难免心中愤愤不平,“你们说我们昆仑没资格就没资格吗?” “是,这个世间以实力说话。你自己好好琢磨,昆仑有实力抗衡吗?念在表兄妹的份上,你走吧,表哥不为难你。” 知一冷笑,“可我要为难你!既然你们的规则不适用昆仑,我昆仑就不必受约束,想怎么样全凭我高兴了。” “怎么,你想打?我可有上百人在这里,你一人对付得过来吗?” “她还有我。” 赤烈焰出声,万众期才发现焰王也在。 “既然不遵循谁发现归谁的规矩,那罗溪的矿我焰之领域也要横插一脚,就按你说的,凭实力抢。” 万众期的气焰瞬间转弱,倒不是怕焰王,而是忌惮归一阵。。 假如赤烈焰将这里用归一阵,天山肯定吃亏,届时便一个矿都没有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唐里夫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冷冷问,“如何,天山要守规矩还是不守?” 万众期权衡良久,心想此事兹事体大,还是上报门主由她做主稳妥,便说道,“表哥也不想知一你空手而归,这样吧,我告诉门主,请她定夺。” 言罢,他撤离,不敢强夺。 为防天山偷偷抢,知一四人只得守在山中,赤烈焰与唐里去镇上买食物,知一和唐夫人留在山上。 知一并非第一次在野外露宿,她打算生一堆火,防止野兽不靠近就好,可是不远处的唐夫人已经手起刀落,用柴刀劈了一堆如胳膊粗的树枝。 知一纳闷:“生火不必如此粗的树枝吧?” 唐夫人笑道,“这是用来搭营帐的,不是烧的。” 知一蹙眉,搭营帐,听起来似乎很难。 唐夫人见知一愣着,笑道,“你生火就成,营帐我来。” “还是我帮你吧。” “不必,我一人足矣。” 唐夫人边说边熟练地将树枝斜插在地上,构成人字简易营帐。 完全帮不上忙的知一只得在一侧旁观,仅一个时辰,唐夫人就搭好三个。 知一叹为观止地拍手,“唐夫人,你手脚也太麻溜了吧。” 唐夫人擦了擦汉,知一赶紧给她递水,唐夫人喝了几口,“熟能生巧嘛,我们常在野外,自然练就这技艺。” “其实,能探测矿的人是你吧。” 唐夫人拿水的手顿了顿,“不是,是我那口子。” “据我观察,他身上完全没有研究精神,更没有锲而不舍,这样的人不会是探矿的行家,相反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行家应具备的品质。” “真不是我。” “本来呢,我也不确定,可你们只两人行动,不让外人参与,这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你们是怕外人一起行动看出来吧?” 所谓的自有一套,不过在掩盖有能力的是唐夫人。 话说到这份上,唐夫人再否认也没用,便点头,“希望知姑娘能替我们保密。” “为什么?明明是你的才能,为何加注在他身上,你不觉得憋屈吗?” “开始的时候确实这样想,你也看到了,他懦弱,能力平庸,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当初我爹要我嫁他,我死活不同意。” “后来怎么肯了?” “我爹病了,几个叔叔侵占我家产业,我们落魄得差点上街乞讨,是他站出,帮了我一把。” “报恩?” 唐夫人摇头,“若只是报恩,我还他钱就是,凭我的本事,还怕还不清么?是他的人打动了我,我从小就研究岩石矿这些,不太懂生活,他却刚好相反,他懂生活,其余的一概不会。” “怎么样算懂生活啊?” “他会捉萤火虫,用纱包住,悬在屋内,说这是赠我的星空;在冰天雪地里,给我凿冰花;我没胃口的时候,给我制酸甜山楂,太多了,都数不过来。” 知一听完对唐里有了改观,其实他并非一无是处,自嘲道:“照你所说,我也是个不会生活的人。”。 “你与我们不一样,你和那位赤公子干的是大事。我啊,就是过点小日子,研究这些矿无聊,有个外子这样的,才不会枯燥。” 第五百五十七章,焰王又名醋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了解两人,知一不觉得唐夫人委屈,相反觉得唐夫人很幸福。 赤烈焰与唐里回来,见营帐他略微诧异,看了眼唐夫人,知一凑近他旁边压低声道,“全是她一个人搭的。” “我知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矿是她找到的。” 知一笑了笑,但凡有眼力劲的人与两人相处过,都察觉到唐夫人才是有能力的那一个。 知一知情两人间的事,认为有必要替唐里平反,“唐夫人不是追求名利的人,她要的是简单日子,有个人肯陪她挨过荒郊,一起露宿,她很珍惜的。” 赤烈焰赞赏:“她看问题很透彻。” 明白知道自己要什么,舍弃什么,日子才能过得舒服,什么都想要,反而一无所有。 “这点与你相似?” 知一诧异,指着自己,赤烈焰点头,“你做事看似没章法,却是以一个圆心。” 知一抿笑,“怎么听起来,像是按一个原则做事啊。” 刚说完,知一就后悔了,好端端提什么原则,赤烈焰不可能不知道华锦的外号是原则先生。 她偷瞥赤烈焰,发现他寒霜罩脸,十分可怕,果然生气了。 知一试图辨别,可又不知从哪里辨,只得硬头皮解释,“我顺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无心之说恰恰反映内心真实。” “原则一说我先提的,华锦抄袭我。” “拿你的话做金科玉律,是在炫耀你对他产生重大影响吗?” 知一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心里连珠叫苦,焰王何时成了醋王,既然解释无用,唯有沉默了。 赤烈焰满是不悦地质问:“为何不说话,承认了?” 知一胸口闷,没好气道:“说什么都错,我只能闭嘴。” 两人吵架声惊动隔壁营帐的唐里夫妇,他们出来听到两人斗嘴,不禁发笑,唐里热心,替知一出主意:“小姑娘,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知一抬头,渴求望他,唐里指点,“眼泪,你信不信你一哭,他立刻就好了。” 知一扭头看赤烈焰,寻思他这冷脸,真会被眼泪融化? 赤烈焰没说话,似乎想瞧瞧,知一会不会哭。 谁让她惹怒了大爷,知一认命地挤眼,半晌后愣是一滴泪没有。 赤烈焰见她努力的样子,气消大半,“行了,哭不出来就别勉强。” 都酝酿半天了,现在放弃岂不是浪费,知一执着道:“马上有了。” 又眨了良久,奈何还是没有泪。 见知一把眼搓红,赤烈焰心软道:“我不气了,别折腾自己了。” 知一这才放弃,“好奇怪啊,怎么流不出呢。” 赤烈焰调侃:“你这种没心没肺之人,能哭出来才是奇事。” 知一笑了笑,旋即敛容,“有人上山,而且是一群人。” 唐里惊闻,下意识躲在唐夫人身后,胆战心惊道,“该不会是天山的人来明抢吧?完了,他们几百人,我们只有四人啊,趁他们没来,快走吧。” “你进帐里躲着!” 受不了唐里的念叨,三人异口同声道。 唐里听完,顺从地钻入帐里面,没有一丝犹豫。。 脚步声及近,三人盯着前方,火光中,对方的脸逐渐显露出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抢矿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不可一世的脸映入知一眼里,跟在他身后是龙月芽以及其他东海人。 龙月芽悉得万众期在罗溪秘密找矿,她和古凤腾商量,抢在天山前找到矿,以此向古常道邀功,提升两人地位 他们抵达罗溪镇时,听闻天山和昆仑寻到矿,古凤腾百般不悦。 他打探到知一只有几人,又加上对知一有恨,便生出抢昆仑矿的主意,连夜带人上山。 来人是东海,显然就不像万众期好打发了,遇上古凤腾,双方势必要兵戎相见。 知一粗略计算,东海人有七八十人,心想真动手也应付得来。 古凤腾在距离知一三人十步处停下,轻蔑道:“昆仑什么东西,也敢要矿,简直是不自量力。” 知一反唇相讥,“既然昆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上回怎么吓得屁不敢放,灰溜溜地逃啊。” 丢脸之事被提及,古凤腾切齿道,“你也就在昆仑嚣张了,到了外面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知一冷笑,“本事是不大,对付你绰绰有余。” “你想跟我打,你还不够格。”古凤腾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上。 古凤腾的手下涌上,刚要布阵,却惊觉没有了能量,不由打住脚步。 原来赤烈焰早在山中布下归一阵,所有脉中人在这里皆无能量。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古凤腾见他们顿住,恼火催促。 乐句回道,“公子,山里有归一阵。” “有归一阵又怎么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们三人不成?” 没有能量,东海人虽能布阵,可威力大减,对方若是平民,他们倒不怕,但对方是焰王,那是要心里咯噔的啊。 毕竟焰王阵法高强,人生畏惧也十分正常。 乐句身为古凤腾手下第一高手,率先动手,他布下地狱流阵,欲以电流杀死知一三人。 上回在飞流岛,尽管赤烈焰逃脱,却是以其他人的性命为代价找到电流的线路,从而避开。 乐句暗想此时就只有赤烈焰三人,他无法故伎重演,躲避不过了。 何况乐句阵经改良,内里线路并非固定一套,而是几套变幻,旁人根本判断不出线路,。 乐句对自己的地狱流信心满,认为它定可以杀赤烈焰,若鼎鼎大名的赤烈焰死在自己手里,乐可之名必名留后世。 地狱流阵起,乐句唇边挂笑。 但见知一不慌不忙脚挑起地上树枝,手一掠,一把树叶在掌中,然后抓碎,将树叶撒入阵中,树叶没有落下,而是在空中悬浮流动。 之前在流霞海,知一与赤烈焰曾探讨过地狱流阵,阵内的电流可以流动,两人推测是风力所使。 旋即两人想出以微弱之物置于阵中,它会随风而流,如此电流便可视了。 既然电流肉眼可观,避开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赤烈焰既在地狱流阵吃过苦头,出来后怎会不思索破解之法,乐句实在是低估赤烈焰。。 乐句精心设计且骄傲的阵,居然败在几片叶子中,他脑袋一片空白,傻眼楞在原地。 第五百五十九章,最不合的夫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见乐句杀不了知一,不禁骂道,“没用的东西,真是丢了我的脸!现在就给我滚!” 乐句垂头,惨然退场。 其他东海人见到失败后的下场,无不恐惧,谁都不愿再上前。 见没人出列,龙月芽提枪豪气道,“我去。” 龙月芽以枪指知一,知一随口问道,“你来代表谁啊?天山还是东海?” 没由来的问令龙月芽愣了片刻,“你管我代表谁,反正矿不能让你们昆仑占。” “我是替你避免纷争,虽说你打赢我们的几率小,但也是有的,万一你赢了,矿算谁的?是不是啊,古凤腾?” 龙月芽没细思,一时间答不上话,古凤腾却说,“不用你去,你退下!” 龙月芽难以置信看着古凤腾,“我为什么要退?” 古凤腾走到她身侧,冷冷道,“用不上你。” 龙月芽转念一想,莫不是他也觉得万一自己赢了,矿归东山? “我既然嫁给你,我若赢,当然是算东海的。” 古凤腾不为所动,“你退下。” 没有能量的归一阵里,来的人中,龙月芽武学最好,唯有她才能打败知一。 心急抢矿,龙月芽哪里肯顺从古凤腾,“你们不是她对手,我不与她打,就抢不到矿了啊!” 古凤腾眸子骤然阴郁,龙月芽头皮发麻,古凤腾古怪脾气上来的时候眸色就会变,她不由后退一步。 然而古凤腾的手已经落下,打在龙月芽脸颊,“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我让你退,你就要退,少问为什么!” 龙月芽脸偏过一边,拳握得紧紧的,知一暗想以龙月芽泼辣性子,两人肯定吵。 “古凤腾,你疯了,居然敢打我!” 果然不出所料,龙月芽怒目大吼。 “打你是让你清醒点,认清到底是谁做主,谁说了算!” “好,你说了算,你自己打,我不打了!”龙月芽任性弃枪,推开古凤腾,往下山走。 古凤腾非但没有追,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知一初闻龙月芽与古凤腾成亲就觉不妥,两人均是火爆的脾气,一块生活还不闹翻天,今日看来,应验了她的猜想。 神族间结合极为正常,但龙氏在天山地位不低,除了古凤腾,古氏还有其他人,为何选古凤腾做联姻之人,这点知一着实猜不透。 手下全是废物,古凤腾只能自己出手,他跃飞举棒,狠辣劈下,势捷如电,直指知一天灵盖。 知一站立不动,沉肩冲拳,呼呼声响,遇神杀神拳出。 登时一股劲风起,周围树猛烈摇晃,霎时间叶仿似暴雨狂飞。 人不禁倒退,半空中的古凤腾如撞墙般,赫然后倒,落地时踉跄退三步。 早在柚子沟一战,抖一抖拳就名声鹊起,众人知其猛,但仅限于道听途说,而今亲眼目睹,不由打寒噤。 古凤腾站定后,左足蹬地,推棒前扑,须臾间,棒头近知一眼前。 知一侧身,手为刀,横劈古凤腾手臂,古凤腾吃痛却没有松开,反而露出怪异之笑。。 知一心中警钟大作,暗叫有诈,此时古凤腾手腕扭动棒尾,狼牙棒上的狼牙连珠飞出,均射向知一。 第五百六十章,莫名其妙的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失去能量后,古凤腾没有苦练功,而是研究暗器,他特地让人打造这把能使出暗器的狼牙棒。 狼牙均涂有剧毒,在火光下幽幽泛绿,一旦中招,便会当场身亡。 两人离得近,古凤腾的暗器,知一根本不可能避开。 古凤腾笑变狰狞,他仿佛看到知一中暗器后死在他面前。 本以为知一会躲,她反而伸出手,手腕画圆弧,好似磁铁般吸入暗器,暗器进入她掌中。 古凤腾吃惊,她不怕中毒? 喝过独孤蜥蜴血的知一早已百毒不侵,只是古凤腾不知罢了。 知一将暗器收入,然而手臂一扬,天女散花,将暗器还回去。 古凤腾连退,慌忙挥棒,打落大部分暗器,忽而腿部一痛,他中了一枚暗器。 观战的东海之人直淌冷汗,假如古凤腾死了,他们这些人也活不成了。 非但自己活不成,家里的人也要受诛连,急忙围上前扶他。 得人扶古凤腾才没有倒地,古凤腾中毒后嘴唇发乌,他的随从知道古凤腾身上有解药,连忙掏出塞入他口中。 服过解药,古凤腾唇色渐渐恢复,东海人皆松口气。 寂静的山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在场之人无不纳闷,来的会是何人? 是赤烈焰的亲卫兵赶到,见对方人多,古凤腾自知讨不到便宜,加上中毒后人虚弱,只得撤离。 亲卫兵领头的是范世高,他走到赤烈焰跟前行礼,又对知一一拜,恭敬叫了声知姑娘。 知一听银哨说范世高最近升了职,正要调侃他,却见他身后有一麻袋,麻袋会动,似乎里面装了活人。 知一指着麻袋问,“里面是什么?” 范世高麻袋放在地上,松开袋口上的绳子,麻袋下落,龙月芽坐在里面,她双手被绑,口里塞着布,很是狼狈。 之前龙月芽负气下山,恰好碰上范世高一行人,双方交手,龙月芽敌不过便落到范世高手上。 “王,您说如何处置她?”范世高请示赤烈焰,赤烈焰转头看知一。 龙月芽与知一没有仇恨,况且两人儿时是玩伴,虽说后来渐行渐远,知一也不会为难她,“放了吧。” 范世高得令后解开绳索,龙月芽站起后,非但没有一句感谢,还恶狠狠盯知一,“今日你不杀我,将来一定后悔,因为我会杀了你。” 龙月芽双目迸恨,切齿之样,好像知一夺走她的能量似的。 恨意汹涌,丝毫不亚于古凤腾对知一。 知一细细回想,两人之间并无恶交,深仇大恨从何而来? 这仇结得莫名其妙啊! 话没来得及问出口,龙月芽已经走远。 知一身旁的唐夫人道,“这姑娘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头脑傻乎乎地。” 知一附和点头,别的不说,单是选古凤腾作为丈夫,就足以证明她头脑发昏,换做自己,哪怕成老姑娘,也不能嫁古凤腾啊。 赤烈焰接话,“不是每个人都像唐夫人一样,拎得清。” 唐夫人连说两句可惜后转身,去安抚躲在帐中瑟瑟发抖的唐里。 赤烈焰吩咐范世高等人在周围把守,他们安然过了一夜。 第五百六十一章,以矿换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万众期上山,知一正吃赤烈焰烤好的鸡,熟悉的香味勾起万众期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两人居印山,他负责抓野鸡,知一负责烤,那时知一总是把鸡腿留给万众期,因为她觉得表哥用橶费力气,需多吃才有力气舞,而现在知一却自己吃。 知一见万众期盯着,打趣他,“怎么,你没吃饭?” 万众期摆头,将往事甩出脑海,昔日兄妹情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他理理思绪,正经道,“门主恩厚,说你们找到的矿我天山买下,你开个价吧。” 知一回道:“好歹我们是亲戚,我不好漫天要价,免得伤了和气,说吧,你们肯多少钱买下?” “五万两。” “昨夜唐里又仔细研究,发现此山矿面积广,我想应该比你们的那山要大。” “谁大谁小没开采前都是未知,他说了不算。” “我寻思既然矿大,不如自己采自己用。” 知一眼睛溜溜转,万众期暗思她是不是抬价啊?好在他一开始说了个低价,故作退步道:“十万。” 知一摇摇头,万众期暗骂知一鸡贼,“十五万,不能再多了。你们昆仑不是缺钱么,这钱够你们花几年了。” “其实吧,昆仑最缺的不是钱,缺的是矿,哦,对了还有地。” 万众期顿了顿,恍然知一真正目的,“你不要钱,是想要地?” 知一露出白牙,“还是表哥了解我。昆仑呢,现在没有一个附属城,地也不够种,我们啊,就像要块地,自给自足,填饱肚子,维持生活。” 居然把主意打到土地上,万众期断然拒绝,“不行。” 知一笑道,“表哥,别否定这么快嘛,去问问你们门主,万一她肯呢?” 正是了解门主,万众期才觉得不可能,“门主是绝不会答应的。” 知一叹气,“既然天山不换,我想着矿东海会感兴趣。” 万众期讶异看她,“你打算与东海换?” “也不是不可能。” 天山忌惮东海的矿多,若真如唐里推断,这山是座大矿,被东海得到,门主必会责怪自己,思及此万众期犹豫问,“你想要哪座城?” “半边镇及其周边。” 万众期琢磨半边镇什么都没有,昆仑要来做什么?难不成那里也有矿?不,不可能,昆仑一带地质出不了矿,她要半边镇,绝不是因为矿。 可不是矿,要那个鸟不生蛋,穷不拉几的半边镇做什么? 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知一善解人意道,“表哥你也别猜了,我就是看中半边镇离昆仑近,没别的想法。” 万众期半信半疑,若真如知一所说,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镇换座矿,天山赚了。 但在他印象里,他表妹可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啊。 万众期不敢自作主张,上报媚秋。 媚秋与万众期想法一致,疑惑下她派人去半边镇察看,确认半边镇毫无价值后,同意以地换矿。 双方立了地约,半边镇成了昆仑的地盘。 此事传出,世人皆道昆仑做了桩亏血买卖,背地里笑话知一。 第五百六十二章,鸡毛一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与赤烈焰道别后回到昆仑,半边镇正式改名半边城。 昆仑买下半边城偏僻的北巷,设布坊织布染布;立制衣坊,负责裁剪造衣以及刺绣;开成衣铺出售衣服。 看似未来可期,实则鸡毛一地。 首先遇到的棘手难题是布产量少,布要多产,须购买多台织布机,但目前昆仑财力只能买四十台,织布机少,产布慢,效率低,完全没收益。 知一正为织布机发愁,焕新兴冲冲找上门。 焕新是师兄,知一对他不会摆二门主身份,他有意见向来直言。 进门后,焕新质问道:“你怎么能让无忧葛青竹进万卷书楼呢?” “为何他们不能进?” “根据惯例,昆仑只有蓝级能量者才可以进去,多少师兄弟都不能进去,他们凭什么?” 经焕新提起,知一才想起有这规矩,“你说的不无道理。” 以为知一听进劝谏,焕新刚要松口气,知一又道,“待会我就建议门主,废除这条规定,往后无论是谁都可以进去。” 知一非但不禁止,还改规矩,焕新傻眼,“你,你不能改。” “为何?” “不分等级人人都读书,这样会乱套的。” 知一没有就此争论,而是问他,“焕新师兄,如今的东海有多少蓝级人?” “五十人。” “五十人中多少神族?” “四十五人。” “天山呢蓝级能量者多少人?” “七十人” “他们当中有多少神族? “五十人。” “师兄可看出两者为何差别大么?” 焕新沉默,知一说道,“在东海,书籍完全不对平族开放,天山却没有严格规定,是以天山平族有提升空间,蓝级能量者最多。而今昆仑蓝级能量者仅二十人,昆仑若想强,必须增加蓝级能量者,而开放书楼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这就是我认为书楼要开放的理由。” 听完知一的解释,焕新才明白她的考量,此时知远进来,“我同意知一的做法。目下发展昆仑重要,旧规矩也该改了。” 知远决定,焕新不敢再有异议,行礼后退出。 焕新走后,知远意味深长道,“书楼的书可以共享,但本门核心秘籍唯有神族才能看,这点绝不能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神族才是门脉的根本,若是我们不能保证门脉核心在我们手里,门脉会乱的。” “门主有门主的考虑,知一明白。” “明白就好。” 知远说完转身离去,知一长叹,继续寻思布产量少的问题。 知一想了良久,头绪混乱得很,便走出门,在山里瞎转悠。 见到原逊在空地上倒腾个圆乎乎铁制的东西,知一好奇走上前,“这是什么呀?” 原逊只顾他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我给它取名加速球。” “怎么用啊?” “利用圆将暗器旋转加速,然后射出,这样威力更大。” 原逊话少,只有谈到他的兵器时才会话多。 “加了旋转,瞄得不准吧?” “我正在专研解救之法。” 知一盯着他忽然问:“你说暗器可以加速发射,那织布机呢?是不是也可以加速?”。 昆仑既然买不了纺织机,若加快纺织机织布速度,就能弥补纺织机少的缺点。 第五百六十三章,染布之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逊想了想,“原则上可以。” “那你能不能先研究织布机加速啊?” 原逊拧着眉,极为不情愿。 知一说道,“这关系到整个昆仑的生存,要是昆仑织不出布,就换不来银子,没有银子你也不能好好研究啊。” 见原逊还是沉默,知一循循善诱:“话又说回来,加速原理互通,指不定你研究织布机加速的问题上灵光一闪,就想通加速球的问题了。” 原逊闷闷道,“你拿一台织布机给我。” 知一怕原逊反悔,立即差人去半边城搬一台织布机到原逊面前。 原逊是个疯狂之人,他把织布机拆解,看着织布机四散,素雅含泪捂着心口。 知一知她心疼,把她拉开,万一她在唠叨,惹恼原逊,原逊不研究,那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负众望的原逊,经过三日探索,将织布机改良,改良后的织布机效率提升两倍,织布少的问题这才得到缓解。 织布的问题解决,其次是染布。 染色的技术掌握在东海人手里,白回虽有祖父留下的染布配方,但没有真正染过一匹布,需一种颜色一种颜色试,故而进行得很缓慢。 另外用以染色的药材掌握在曹四手中,柚子沟一战后,乐平城被天山夺走,曹四爷归顺了天山,所以昆仑购买药材比别人贵一倍。 药材贵则产出的布以及衣服成本高,这会增加出售难度,为此知一特地前往乐平城,希望曹四爷能卖知一面子,降低价格。 知一刚进城,便有两人迎上,原来草四爷悉得知一到乐平城,派人来请知一。 事隔多年,草府依旧气派,甚至比以前华丽,知一暗想草四爷将药材经营得更好了。 草四爷见知一后行大礼,“草四见过二门主。” 他非昆仑人,且是长辈,知一受之有愧,连忙扶他,“快快请起。” 草四爷说道,“没想到,二门主能归来,实乃昆仑之福。” 知一感叹,“我也没料能回来。” 两人寒暄一阵,曹四爷主动问,“不知二门主此次来,所为何事?” “今日我是为草药价格之事。” 染布所需的材料都是混在草药里,故而外人没有察觉昆仑布局布产业,只以为昆仑单纯缺药草。 曹四爷叹了叹气,“若草药价格是我定,别说买,我直接送您,但如今是媚秋门主做主,我没法决定啊。” 知一了解曹四爷难处,但仍抱有一丝希望,“媚秋门主并没有下明令让你抬价吧?” “你是不知道媚秋门主的性格,她是没明说,可是我若不提价,这事她会记心里,而今我在人屋檐下,不得不遵从别人的规矩啊。” 知一点点头,“是我无礼了,竟有这样的要求,如此就不打扰了。” “你瞧外面日落西头,二门主不如在我府上住下,珊红很久没见你,假如她知道你来我没留你,她定会怪我的。” 知一想着自己与珊红也没什么好叙旧的,正要拒绝,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曹四爷说道,“瞧,她怕我放你走,专门派人请你。” 曹四爷万分热情,知一不好回绝,只能顺势道,“既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知一答应住下,曹四爷露出荣幸之至的神情,一面叫人收拾厢房,一面叫人备菜准备宴席。。 知一随丫鬟去见珊红,一群人在后花园中,珊红在核心,八名丫鬟簇拥着她。 第五百六十四章,留人目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珊红身材变得丰满,周身富态。她见知一来,笑盈盈走近,“还真是你!听说你活过来,我将信将疑,如今人在跟前,我总算信了。” 知一笑道,“能在草府见到你,我很开心。” 珊红察觉知一见自己后有些吃惊,将丫鬟支开,嫣然问道:“怎么,觉得他不会娶我?” 知一确实对曹四爷娶珊红感到意外,一来因为珊红是东海人身份,二来,现在的曹四爷归顺天山,变得圆滑世故,这样的人一定知道珊红身份,既知道真实身份还留珊红,便有些奇怪了。 这疑惑知一留在肚里,她敷衍珊红,“不是,我觉得月老庙挺灵验的。” “当晚你好姐妹也求了,那她灵验吗?” 想起阿音朵的九个男侍,知一抿笑,“灵。” “你的好姐妹是海王?” 知一点头,珊红露出白牙,“我猜就是她,如今女子都希望成为她。” 钱权皆备,男侍相伴,实在羡煞旁人。 两人面前摆着黄橙橙的南瓜饼,知一嘴馋捏起一块,边吃边说,“你也不差,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珊红莞尔,“他待我很好。” 知一有意无意道:“八个丫鬟服侍的感觉好吧?” 珊红颔首,这回她没察觉知一话中话,将话头引到知一来此目的,“你为草药而来的吧?” 被拒绝的知一终究有些失望,“是我让曹四爷为难了,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天山不比昆仑,他也是没办法。不过,你若缺什么可以跟我说,我替你想办法。” 知一愣了愣,“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 “怎么说之前你也救过他,没有你,他早被古凤腾杀了。” 珊红没有正面回复,知一了然这是她自己的主意,问出当年就有的疑惑,“你与他相识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说无意你信吗?” 正因为无意,珊红才会安排知一与曹四爷一起去昆仑给知远贺九十大寿,欲借知一保下曹四爷。 “我与东海已经毫无瓜葛,现在我是曹四爷的人。” 知一又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珊红摇头,“我瞒得很好,他一点都不知道。” 会么? 知一心里不认为曹四爷完全不知。她犹豫片刻,“你有想过坦白吗?” 珊红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说好,尤其是夫妻。” 此时曹四爷派人请两人到花厅用膳,两人闲聊就此打住。 席上只有曹四爷珊红和知一三人,曹四爷举杯敬知一,“当年多亏二门主,否则我便死于古凤腾手里了。” 知一笑道:“曹四爷客气,当年是我们昆仑失误,让你陷入危险中,保护你是我们昆仑该做的。” 曹四爷喝完手里的酒,略微遗憾道:“其实曹某十分愧对昆仑,但,但情势所逼,还望二门主见谅。” 珊红插话,“他啊,每每想到昆仑恩情,就很自责。” 知一劝慰:“良禽折木而栖,人之常情,我们昆仑尚且朝不保夕,怎会要求你坚守呢,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得知一这话,曹四爷舒畅许多,两人又喝了一杯,酒过三巡,曹四爷借微醺问道,“听闻最近多人涌入半边城,可是半边城内有新奇玩意?” 这一问就暴露出,曹四爷留知一的目的。。 原来,他是想打听昆仑究竟要半边城做什么。 第五百六十五章,食物相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喝了许多酒,却只醉三分,自然不会酒后吐真言,敷衍道,“半边城扩建,需要人,所以就外招人了。” “可你们招的女子居多呢。” 建城理应是男子,又怎会招女子呢,曹四爷也不是好糊弄的。 知一搪塞:“半边镇男子多,不缺男子。” 曹四爷恍然哦了声,知一也不知他信不信,此时下人端上螃蟹,蟹已经剥好,可直接享用。 蟹肉白肥,蟹黄流沙,很是馋人。 珊红说道,“落阳湖的青蟹极鲜,二门主尝尝看。” 知一夹了块入嘴,肉质丰满,鲜甜味美,一盘肉顷刻间便没了。 珊红见知一爱吃,命人再去端两只。 知一随意说道:“落阳湖离得远,活蟹弄到乐平城,费了很大劲吧。” “也不会,主要是她喜欢。” 曹四爷笑着给珊红添了块蟹肉,珊红嫣然一笑,将蟹肉吃下去。 旁人看了觉得曹四爷体贴入微,可这在知一眼里却是下惊恐。 知一记得珊红喜欢吃花生,花生与螃蟹相克,两者同食会引发腹泻。 就算花生和螃蟹是巧合,傍晚在后花园赏花之时,她们面前的南瓜饼则证实曹四爷的处心积虑,南瓜与螃蟹一起吃有毒,这迹象表明曹四爷要杀珊红。 曹四爷一定知道珊红是东海人,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杀她,就用食物相克的办法慢慢毒死珊红,心机之深委实可怖。 思及此,三分醉的知一登时酒醒,她与珊红好歹相识一场,她不能见死不救。 “二门主,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 知一半晌不语,珊红关切的声音传来,知一定了定心神,笑道,“我啊喝酒了就容易想起旧事,曹四爷,你可还记得多年前我们在佛前与归老三的对话?” 珊红好奇问:“什么话?” 知一将当夜之事复述,随后又道:“人的底气若来自靠山,他就只敢在山周围活动,假如人的底气来自佛之慈悲,他便能在天地间行走。” 珊红满脸茫然,“二门主,你的禅理太高深了,我都听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曹四爷你懂吧?” 曹四爷笑了笑,“我也不大懂。” “你好好想想吧。我有些乏,先回房睡了,对了,珊红,蟹肉虽好,终究性凉,你还是少吃点。” 知一说完离席,翌日清晨她与曹府下人说了声便出曹府。 因恶心曹四爷行径,知一不在曹府用早膳,找了家路边摊填肚,打算吃完回昆仑。 老板端上她要的豆浆油条,知一蹙眉,心里感叹,无所不在的黎松啊。 “大清早皱眉,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熟悉的声音从后而来,紧接着黎松坐到知一对面。 黎松与以前一样亲切,知一笑道,“黎老板,生意做得挺广啊,连路边摊都不放过。” 听出知一话里带讥讽,黎松沉吟,“味道我改进了不少,仍觉得难吃?” 知一如实点头,黎松叹息,“生意红火,我还以为味道很好了。” 听闻红火两字,知一胸口堵得慌,因为她的生意一片惨淡啊。。 不过眼前这人能把生意做大,想来有两把刷子,自己何不想他取经? 第五百六十六章,向高人取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衣铺开张一个月,没卖出一件衣服,生意差得一塌糊涂,这就是知一遇到的最大难题。 知一打过架,管过军队,可没做过生意,本以为容易得很,而今却找不出缘由。 论衣服,她们的店不比别家差,但就是无人问津,知一着急又挫败。 虽说黎松的店味道不好,可能扩展,想必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知一虚心道:“黎老板店铺广布天下,实乃商界奇才,我辈之楷模。” 黎松笑着问,“你是不是想学?” 知一抱拳,上身微屈,“恳请指点。” 黎松起身,“走吧,我去看看。” 两人回到半边城,黎松在成衣铺转了一圈,望着知一和素雅,“想听真话?” 知一点头,黎松直言,“你这店一件衣服都没有卖出去吧?” 素雅和知一互视,疑惑他怎么知道,衣服上也没写啊? “铺内多处不足,首先,铺面选址差,虽然店前人流多,但街道窄,不方便马车停靠,且此处算不上繁华,成衣铺必须开在最繁华的地方。” 知一素雅两人均觉得这话有理。 “其次,款式千奇百怪,让人眼花。” 素雅反问,“款式不是越多越好么?” “款式越多,人越难抉择,最后干脆不选。” 知一颔首,“还有么?” “方向不明确,你们得确定卖给谁,有钱人还是穷人,男人还是女人,不上不上的中间,两头都讨不到便宜。” “真知灼见啊,黎老板不会是经营有方的大老板。” 知一总觉得店铺有问题,就是瞧不出,黎松一来就指出缺点,让她茅塞顿开。 知一谦虚请教,“针对我们的不足,您可有什么建议?” 黎松顿了顿,在知一看来是犹豫,半开玩笑道,“尽管说,就算是把掌柜开除我也会照办的。” 现在成衣铺的掌柜是素雅,尽管是玩笑,素雅听了觉得刺耳,面上有些不悦,可又不好发作。 黎松微笑,“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黎老板说笑吧,你的产业遍布天下,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呢?是怕得罪人吧,别怕,有我在,她绝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我虽是老板,做事的全是掌柜,每次我说这些,他们就明白如何做了。” 黎松手下产业多,他不一个个管,都是掌柜负责办。 幕后大老板动动嘴皮就成,而知一这种,鸡毛蒜皮的都要管。 知一听闻不免心累,“真羡慕你啊,有一群得力手下。” “含沙射影骂谁?”素雅再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们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肯干就不错了。” 成衣铺在素雅照看下没有卖出一件,这事素雅极为在意,变得敏感,知一一再说,故而素雅发脾气。 见素雅语气不佳,知一火气也上来,“说得我好像是自己走上架的一样。” “你要是嫌弃我干得不好,老娘还不干了,你自己干。”素雅甩手走人,知一气急,“走就走,谁稀罕啊!” 一旁的黎松见状想劝,可又不知从何劝起。 素雅走远,黎松宽慰知一,“你们没有开店经验,开头遇难实属正常,慢慢会好的。” “你经历过?” 黎松愣了愣,如实摇头,“我是继承家业。”。 知一心里白眼翻飞,敢情黎松是富二代,压根不是从零开始。 第五百六十七章,相互打气振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解释,“我有失败的时候,当年我做成衣铺便是亏损的,后来实在撑不下才放弃。刚才与你说的,全是我惨败的总结。” 听到黎松失败,知一得到了安慰,黎松又道,“我没有再做成衣铺,是因为当中环节多,一个环节处理不好,满盘皆输,你们选做这个,我从心里佩服你们。” 知一苦涩叹气,“我们昆仑只能做这个了。” 早在九年前,黎松就知道素雅和知一是昆仑人。 黎松开导一阵,知一怒气褪了许多,好奇问他,“你那精明能干的掌柜是如何挑选出来的?” 昆仑人修心,不是做生意的料,知一寻思外请能人打理。 “其实我与他们不像是雇佣关系,更像联手。” 知一头回听到雇佣以联手形容,倍觉新奇,“如何联手?” “我出银子,他出力,盈利部分我与他三七分,我三他七。” “这听起来像是赔本的买卖啊。” “看上去是,实则不然。这个联手的好处是他们觉得他们为自己挣钱,会拼了命做。他们虽比我分到的银子多,可我不单一个店,所有的店都盈利,一个店取三,累加到我这就非常可观了。” 知一恍悟,“难怪你可以天南地北逍遥。” 黎松笑了笑,“希望我的经验对你有帮助。” “听君一席话,少走大弯路啊。” 黎松见她平静,替素雅说话,“其实素雅很努力,你别太怪她。” 知一有些愧疚,“我知道,方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以前似乎不会如此暴躁。” 连黎松都看出,可见知一的脾气确实火爆,知一暗暗告诫自己,还需再克制。 素雅和知一多年感情,斗嘴无数,吵架只是过过嘴瘾,谁都不会往心里去。 黎松走后素雅又回来,见到知一还在,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 “等你回来啊。” “我这种没能力的掌柜,等来干嘛?” “没能力的老板等没能力的掌柜,有什么可稀奇的。” 知一说完,两人噗嗤一笑,先前不快顿时云散。 素雅正经道,“方才我在外面晃之时,粗略盘算了银子,我们口袋里只剩一万两了。” 买房屋买织布机以及聘请女工等,均是出账,进账为零,再不寻思解决之道,迟早断粮。 知一揉了揉太阳穴,“我总算明白,为何东海天山不碰衣产业了。” “容易的也轮不到咱们啊。正是它难啃,我们才有机会,当初我们不就看中这点么,所以现在也别埋怨了。” 素雅走了一圈,头脑清明,决心振作。 “是啊,吃到好吃的不算什么,把难啃的吃下才是硬本事。” “当年昆仑被两脉围攻,所有的人都觉得昆仑必亡,结果呢,我们活了下来,不单活了下来,现在还有了自己的附属城,最艰难的九年我们都熬过了,现在的也不算什么。” 两人相互打气,颓败之气一扫而光。 “既然黎松找出我们的问题,一个个解决就是,店铺地址差就搬,款式多就精简,找方向,总之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素雅附和点头,“不错,行力所能之事。”。 两人并非说说而已,翌日开始改,素雅负责选新铺地址,知一和裁缝商讨精简款式,半月后新店铺重新开张。 第五百六十八章,老相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哎,都开门半天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新店开业,知一在门口叹气。 素雅赶紧把她拉进店内,“你在门边站,谁敢进来。” 半边城的平民都认识知一,平民对神族有敬畏之心,见她在会退避三舍,不敢入内。 半晌后仍然没人,知一扁嘴,“我不在门口守,也没人啊。” 素雅安慰她,“没到晌午呢,晌午人会多一些。” 眨眼晌午至,依旧无客踏入,这会素雅也泄了气,再编不出理由自欺欺人。 素雅感慨,“做生意比升级能量难多了。” “可不是么,升能量失败我都没这么沮丧。” “话说升能量失败你沮丧过?” 当年知一不思进取,明明是她不想升。 “一点点啦。哎,干嘛翻旧账。” 素雅耸肩,“闲着没事干嘛。” 知一白她一眼,“没事干就可以揭人老底?信不信我揭你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老底可以给你揭的?” 知一气呼呼威胁,“有!信不信我去把你老相好,候鸟归的老板叫来买衣服?” 素雅冷哼,“有本事你去,卖得出我叫你姐。”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两人抬杠抬得起劲时,一道咳嗽从旁响起,两人侧目,同时倒吸气。 来人正是方才知一口里所说,候鸟归的老板,素雅的老相好。 一阵沉寂,老相好打破沉默,“我想买件外褂。” 知一硬着头皮走上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这边请,这全是最新的款,颜色若不满意,没关系,马上给您做,三日就能交货。” 素雅远远插上一句,“这种外褂太长,他撑不起。” 知一介绍的外褂宽长,老相好身高中等,穿上会显人矮。 经素雅一说,知一才觉察,干笑两声,老相好打圆场,“我不大喜欢有花纹的。” “那您看看这件,别看这件朴实,用得是雪缎,低调中流出高雅,符合你身份。” “他也就是做琴的。” 素雅又插话,做琴的常用工具,穿缎子容易钩破。 知一瞪她一眼,有你这么拆台的么? “做琴的怎么了,谁规定做琴的不能穿雪缎了,人得要一件镇得住场子的衣服,比如见故人。”知一边说,边斜眼素雅,素雅不甘示弱,回瞪她。 见知一和素雅两人以眼交锋,老相好缓和道,“我想买件平日能穿的。” 这回没等知一开口,素雅快步取出一件外褂,“这件颜色耐看,料子耐用,适合你。” 素雅取下的是一件墨蓝色的素色外褂,褂子款式修长,老相好穿上后显高,墨蓝色低调又不老气,衬得人精神。 老相好淡淡一笑,买下了。 待老相好出门,知一看着素雅,素雅瞪她,“衣服是我卖出的,别妄想我叫你姐。” “谁稀罕你叫我姐啊,只是觉得你够厉害,为了卖衣服,即使对方是老相好,也能若无其事地卖,此等心境,不得不令人佩服。” “不然呢,把他扫地出门,失去一个客人?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能赚一笔是一笔。” 知一抱拳以示敬佩,素雅昂头收下。。 无论如何,成衣铺卖出第一件衣服,这终归值得高兴。 第五百六十九章,明确方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第二位进店客是黎松,黎松一到,受到素雅和知一热情款待。 黎松十分阔绰买下十件,尽管含有施舍之意,但两人完全没有觉得是受辱,甚至暗暗期望这样的施舍每日来几次。 笑脸送走黎松,却拉下脸面对进来的客人。 来人是古蔓枝,昆仑开成衣铺的消息最近传了出去,古蔓枝听闻后前来查看,与她一道的还有知一的表妹万树花。 知一正想与万树花寒暄两句, 万树花却以鼻扫店内,发出啧啧声:“表姐,你这店也不怎么样嘛,裙子裁剪普通,料子太次。” 万树花无礼之态,迅速点燃知一心中火气,她极力克制,“贵的料子需定制。” “这样啊,那表姐送我一套吧,我喜欢粉色,料子就用你们最贵的,款式呢要这样的。” 万树花指着右边一件裙,毫不客气道。 刚才还一副瞧不上,转眼又想要,如此德性令知一极为不齿。 素雅唯恐知一火气爆发,抢话道:“不好意思,她不是老板,无权送。” 知一本来也不会送,一来是穷,二来上回买了丹药给万树花,她非但不感谢还怪知一没用,如此白眼狼行径,知一绝不会二犯贱。 万树花十分不识趣,故意露出无邪神情,“记她账上嘛。” 素雅板脸,“不好意思,店小概不记账赊账。” “表姐,我都到你店了,你好意思我掏钱?” 万树花笑嘻嘻看着知一,知一皮笑肉不笑,“好意思,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就是想让人掏钱的。” “表姐,你真抠门。” “表妹大方,可以多买几件。” 万树花噘嘴,“才不买呢,你们的太土,配不上我的身份。” “既然没瞧得上眼的,我们走吧。”一直没有说话得古蔓枝说道。 来之前古蔓枝还担心成衣铺生意火,将来是个威胁,如今见店内冷清,便彻底安心。 其实古蔓枝依旧恨知一,却不再像以前那样露骨,现在的她名义上是知一表嫂,若表现出明显恨意,会遭旁人闲话,故而她隐藏在心里。 带万树花来,就是想嘲讽知一,目的既达到,也没理由再待。 万树花挽着古蔓枝的手,两人一块出店。 素雅松口气,“可算送走瘟神了,再不离开我就要出扫帚了。” 本以为知一会附和,却见知一婆娑下巴,素雅好奇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的方向,其实黎松说得不错,我们不上不下,有些尴尬,贵的觉得档次低,穷的觉得太贵,得明确一个方向。” “想赚钱那必须卖给有钱人啊,而且我发觉那些贵夫人一个月买十多件衣裙。” 昆仑以朴素为原则,衣裙都是穿破了再换,所以在素雅和知一的脑海里,并没有勤换衣,喜新厌旧的思想。 “好,我们就以贵夫人为目标对象,做奢华衣裙。” 成衣铺定下方向和目标,要做之事便了然,用贵布料,做华衣,但这仅是向前了一小步。。 店铺还需造势,打响名气,只有名气够大够响,贵夫人们才会临门,心甘情愿掏钱买。 第五百七十章,来去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每年中秋前一日,是宁海观潮日,这天最佳观潮地宁山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宁山山顶的来去阁视野极好,但阁的四周只有马车没有人,因为来去阁只有达官显贵才可入内,普通平民是无法靠近的。 坐在阁内的相互都认识,阶层固化,几乎没有新人。 不过今年却不一样,有了新面孔,大家面上虽平静,但都在暗暗打量新人,离得远的一间开始私语讨论。 黄夫人扁嘴,“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一看就是哪个老头子的新欢。” 莫夫人接话,“我瞧她身上带贵气,不像是金丝雀。” “什么贵气,你眼花了吧?你看仔细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不错,但头上手上没有首饰,若是出生高贵,怎会没件像样的首饰呢?” 夫人小姐明面是观潮,暗地里全较劲比拼,虽说不会头堆满首饰,可戴的定是最好最能体现身份的。 新人没有戴,足证明她底子薄。 经黄夫人一说,其他夫人觉得有理,莫夫人疑惑,“来这的全是有头有脸的,谁会没皮带外室?” “会不会是刚死了夫人的老许?” “就老许那点家底,只够定下等间。” 来去阁内分上中下三种雅间,上等间在正中,潮起潮落尽收眼底,中等间在两侧,视野窄,潮涨时可窥得一角,下等间在角落,只能闻潮声,压根看不到。 尽管看不到,下等间依旧抢手,因为进来去阁又不是真的看潮,能进,就已经是件荣幸之事了。 新人坐的是上等间,这几位夫人坐的也只是中等间。 “会不会是焰字银号的浮生,浮当家?以他的财力,足可定到上等间。” 其中一位夫人猜测,其他夫人觉得像,浮当家未婚,又生得不错,是当今最有钱的单身汉之一,许多小姐都倾慕他。 隔壁间的小姐们听到贵夫人猜浮生,不由向新人投去嫉妒的目光,心里皆失落,暗恼少了个好人选。 “你们看,一楼的那人是谁?” 一人惊呼,众人低头,但见一女子立在门口,她眉骨高耸,双目深邃,一袭海棠红衣,艳若桃李。 她气质偏冷,海棠红衣衬得人艳丽非常,一出现,她便是焦点,旁人只有暗淡的份。 又是一副新面孔,但大家不再猜她的身份,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衣裳上。 “这衣服好绝。” “不错,色泽饱满,艳而不俗,红而不过,名副其实的海棠红。”说话的是东升布庄的老板娘江夫人,得她夸赞,可见料确实好。 “色泽鲜不算,裁剪利落,没有半分多余。”开口的是李夫人,她爹是著名的裁缝科甲,她向来觉得别人穿戴土,她说好的东西,便是顶好了。 此时大家都纳闷,如此好的衣裳是出自何处? 此时进来两名男子,一名柔情似水,一名阳刚威猛,他们走到艳丽女子面前,毕恭毕敬。 “是海王。” 世间可艳压群芳,又有无数男子俯首帖耳的,除了权势大的海王,再无别人。 海王走上二楼,进了新人在的雅间。 疑团解开了,新人既不是某位老头子的外室,也不是浮当家的新宠,而是海王的朋友。 能靠朋友就坐进来去阁,夫人小姐都嫉妒得牙痒痒。。 “我知道新人是谁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金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海王从不交朋友,因为她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昆仑知一。” 莫夫人一说,众人恍悟。 “原来是废脉的知一。” 昆仑没落,大家对知一不会崇敬,人们只崇敬权势,而不是曾经,以前昆仑再神气,那也是从前。 “听说她开了家成衣铺,叫妩裳,我想海王的衣裳应该是它家的。” 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明了,知一和海王来的目的,不过是为铺子造势。 阿音朵依稀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对知一道:“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还是多谢你啦。” 知一飞鸽传书请阿音朵帮忙,阿音朵特地从流霞海赶来。 经过今日,她的妩裳算是被人知道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要的要的,往后你的衣裳我全包,缺衣服只管通知我,保管给你最新款。” “好,我不会客气。” 知一伸手去拿核桃,手边却出现一碟剥好的核桃仁,她回头,但见阿音朵的男侍温柔看着她,“我见二门主喜欢吃核桃,就给您剥了,希望您不嫌弃。” “不嫌弃,你真是太体贴了。”知一眼神飘向阿音朵,“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是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了。” 阿音朵抿笑,“要不送你?“ 知一玩笑道,“你敢送?“ “你敢收,我就敢送。” “故意的吧你。” 明知赤烈焰不准,阿音朵还大方送,这不是拿人开心么。 “你可以跟我回流霞海,在那好好享受。” 成群美男侍候,想想都开心,知一心痒痒,但还是认命摇头,“罢了,这辈子我是无福消受了,你替我享吧。” “海王,二门主,潮来了。” 身后的男侍提醒,两人抬眸,远处海水拔高,后浪推前,翻滚汹涌而来,如千军万马奔腾,水势磅礴,震撼人心。 潮退后,知一与阿音朵分别,她没有返回昆仑,而是去了一烈城。 因为她收到银哨密信,昨日赤烈焰抵达昆仑,发现知一不在昆仑后,连口茶都不喝,就折回一烈城。 银哨信上没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暗示知一焰王生气,既然烈生气了,知一当然要去哄他。 知一抵达一烈城后,径自去找上回赤烈焰所说的金屋。 到了门前,知一也不敲门,翻墙而入,落地后不禁呆住,倒不是内里华丽令人震惊,而是此处与原来她住的篱笆小院一样。 同样的木屋,同样的前后院子,甚至秋千都一样。 知一走进木屋,里面均是她的旧物,写过的笔,穿过的盔甲,甚至是喝过的水的杯子都在。 知一不免怅然,烈将它们从流霞海搬到一烈城,是要睹物思人么。 一阵风过,桂香扑鼻,知一绕到后院,但见一排桂花树立在围墙前,花满枝头,压弯了枝,随风轻摇。 树间有把青竹做的太师椅,上面躺着一人。 他双目合,眉间起褶,似乎憩得不安然,知一悄悄走近,伸手握住赤烈焰的手,眉间的褶渐渐平了,赤烈焰缓缓开眼,“你回来了。“ 他眼睛迷离,似乎以为这是梦,知一心头发酸,点点头,“你在这里,我当然要回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四处做买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握着知一的手变紧,知一笑道,“不是梦,我在呢。” 赤烈焰呢喃,“我知道。“ 知一坐于草地,枕在赤烈焰臂上,“烈,你放心,我不会再走了。” 自从重生回来,知一能感觉到赤烈焰的不安,正是害怕,赤烈焰才会捉急寻心流草,才会十天半月要见她一次,她不希望赤烈焰活在惶恐中,她希望他能安心。 赤烈焰嗯了声,知一又道,”我说过会赖上你,一定说到做到,往后吃你的用你的。“ “尽情用,别客气。” 知一抬头,“是不是真的?” 她眼珠溜溜转,一瞧就是在打鬼主意,和知而一个样。 赤烈焰叹气,“说吧,想要什么?” “焰王宫内的宫人每年是不是要做新衣啊?“ 她一说,赤烈焰便知道她想什么,“宫内有专门的制衣的人。” “干嘛还专门设置这职位呢,多浪费啊,不如分给外面的人做。“ “比如你的妩裳?“ 知一谄媚道,“好不好啊,焰王?“ “敢情你来是卖衣服的?“ “顺便嘛,你也知道,我们妩裳刚成立不容易,焰王多多惠顾啦。“ “不行。“ 知一嘟嘴,可怜巴巴望着赤烈焰,赤烈焰说道,“这个职位上的人是姑念的妹妹,不好撤。” “她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姑婆族内的女子一般是落水的姑娘,她们本就有自己的亲人,五年前她找到了她原来的家人,她不但有妹妹,还有一个弟弟。” 若是姑念的亲戚,便不好打发了,见卖衣服无望,知一嘴巴翘得老高。 “宫人不行,官服倒能外面定。“ 知一双眼弯弯,一头扎进赤烈焰怀里,“就知道烈疼我。“ “可你不在焰之领域,有些不方便。“ “我们妩裳在一烈城开家分店,那不就解决了么。“ “你会来管?” “这种小事当然由掌柜管,我从一个大老板学到一招联手,这招能让做老板的轻松赚钱。” 赤烈焰哦了声,知一反应过来他其实是想多见自己,连忙说道,“但我会常来视察。” 赤烈焰听了满意点头,“是得要监督。” 与赤烈焰共度佳节后,知一离开一烈城,她先不回昆仑,而是去下关城。 借来的十万两所剩无几,知一寻思找浮生再借。 浮生见到知一,非但不喜悦还苦着脸,没等知一开口,浮生抢先道,“队长,我可不敢再借钱给你了。“ 知一愣住,“发生什么事了?” “上回借钱给您,我被焰王训斥了一顿。“ “不会吧?“ “骗您是小狗,说我公私不分,善用职权,差点要撤我职。“ “这么严重?“ 其实是赤烈焰去昆仑没见到知一,气不过便拿浮生开刀,浮生不知内情,以为焰王是真气。 “没事,我来也不是为了借钱。“知一见浮生为难,编谎宽慰他。 听到不是为钱而来,浮生松口气,“那您是为什么?” 知一记起在来去阁观潮时,听旁人说起浮生的风流事,计上心来,“我啊,是来和你谈买卖的。” 浮生一脸茫然,除了钱,他们还有什么买卖可谈? 第五百七十三章,似火山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调侃道,“听说你有很多红颜知己哦。“ 浮生羞涩垂头,“也没多少。“ “到底多不多?“ 浮生打太极,“怎么,您要给我做媒?“ “你这种镶金的单身汉用得着别人做媒?小姐们都往你这扑好么?“ 今年观潮,许多小姐都遗憾浮生没来,可见浮生十分受欢迎。 “那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寻思着,你是不是经常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啊?“ 知一目带精光,算计之意尽显无疑,浮生犹豫片刻,点点头。 “反正你要送礼,不如送我们家的妩裳,我们家的款式新颖,料子上乘,谁穿谁美。” 原来只是买衣裳,浮生松口气,“可以,买谁不是买呢。” 知一捂掌大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浮生在生意场里摸爬打滚多年,早不是当年的楞头小子,这笑声过于响亮,他不禁起疑,“您家的衣裳一套多少钱?” “你是熟人,给你算便宜些,一套一百两。” 浮生吓得气接不上,猛地咳嗽,“您,您专挑熟人下手啊!一百两也太贵了。” 外面的成衣铺,最贵的也不过十两,妩裳的衣服翻了十倍。 “我们的衣裳用料精良,裁剪用心,做出的衣裳华丽名贵,不是普通的货色,绝对值这个价。“ 浮生嘀咕,“一套衣裳一百两,这简直是天价,难怪卖得不好。” “你说什么?” 知一一记横眼射来,浮生笑道,“没什么,我买,买还不成么。” 强买强卖,浮生只听过,怎么也没料到有一日会轮到自己头上。 换做别人,敢把歪心思动自己头上,浮生早扫出门,动用关系封杀他了,偏偏眼前得人浮生不敢动,不但不敢动,还得洗干净手,让她吸血。 知一拍了拍他肩膀,“不要觉得委屈,焰王也买了。” 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浮生心里好受多了,连焰王都逃不过,更何况是他了。 “浮生,你可认识西夫人?“ 浮生颔首,“见过几次,您想我帮您搭桥见她?“ “可以么?” 阿音朵穿妩裳的衣服,只是让人记住妩裳,那些贵夫人还不会买,想要贵夫人买,得再做功夫,让贵夫人中的领头人认可妩裳,而西夫人正是这个领头人。 浮生犹豫,“西夫人从不在家见客,我不知她会不会收我的拜帖。” 浮生是焰之领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知一暗想她应该不会拒绝,“你且一试,不成我再想别的办法。” 翌日浮生派人给西夫人送拜帖,下午送贴的人回来禀报,西夫人拒绝,但西夫人听闻昆仑二门主在浮生府上,给知一送来邀帖,请知一到她府上做客。 知一没见过西夫人,两人素未相识,她忽然相邀,这不免有些奇怪。 虽然出乎意料,但知一接下帖子,前往西夫人的似火山庄。 似火山庄坐落在下关城郊外,庄内亭榭水石,错落有别,很是精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庄内种满牡丹花。。 牡丹红如火焰,整个庄内仿佛置身烈焰中,知一琢磨似火山庄之名由此得来。 第五百七十四章,种花却不爱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随口问道,“牡丹需要专门的人打理吧?” 领路的丫鬟颔首,“光是园丁便有十人。” 知一结舌,寻思着十人都可以再开一家妩裳分铺,贩盐商人就不差钱啊。 西夫人的夫君西兵,是位传奇人物,三十年前他本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机缘巧合下结识古常道。 西兵嘴皮功夫厉害,哄得古常道开心,一次狩猎时,他替古常道挡下猛虎利爪,古常道觉得这小伙子有前途,特许他卖走街卖盐。 当时三脉掌管盐矿,平民需要盐得到三脉指定的地点买,颇为不便。 西兵被允许走街售卖,便能将盐运到偏远的地方卖,这种为赚不赔的买卖,让他发了大财。 时间越长,西兵积累的财富越多,成为平民中的首富。 西兵有过三位夫人,她们要么意外而亡要么病死,西夫人是第四位,这位夫人没有死,西兵过世。西兵一死,他所有财产均由西夫人继承。 在西兵死后,东海收回西家卖盐资格,外人以为西家辉煌至于此,然西夫人却拿到焰之领域的售盐资格,在领域内卖盐,西家继续稳坐第一富商的宝座。 西夫人虽长相平平,但人靠衣装,在锦衣金簪映衬下,整个人倍显雍容。 两人在水榭里见面,西夫人正坐在棋盘前研究棋局,知一到了之后,西夫人问道,“二门主可会解棋局?” 身为第一富商,西夫人有股气势凌人之态,知一寻思这西夫人似乎不大好相处。 知一摇头,西夫人悠悠道,“我原来也不会,可是我想学,学了之后才发觉挺有趣的。” “夫人定力好,我坐不住,这辈子恐怕都体会不到此等乐趣。” “我年轻时也是坐不住的,随着年龄大了,才静得下心。” 夸女子年轻,永远不出错,西夫人主动谈年龄,知一顺势接话,“夫人年龄大么,我倒不觉得,看着与我一样呢。” 但这次却出错了,西夫人面微微敛,“我与二门主同年,莫非二门主认为我年过四十。” 知一愣住,完全没料到两人会是同年,这下马屁是拍在了马蹄上,知一干笑两声,“没有,我说呢,很年轻。” 知一心里暗骂浮生,要不是浮生告诉她,西夫人年过四十,她也不至于闹笑话。 其实也不怪浮生,西夫人神秘,外人并不知道她年龄几何,是哪里人,且男子对女子年龄不敏感,加上西夫人面带凌厉,才令浮生产生她年过四十的错觉。 西夫人冷冷道,“也怪不得二门主认为我老,我家境贫寒,经历很多,和二门主被人宠着长大的,自然显老。” “西夫人说笑,是我眼神不好,不是你的显老。” “我曾听过二门主在流霞海查过案子,很多旁人察觉不到的你都觉察到,说你眼神不好,那才是说笑。” 西夫人揪着知一的口误不放,知一暗暗叫苦,可毕竟她有错在先,只得笑着应对。 此时丫鬟捧一束牡丹花进来,摆在水榭一角,知一趁机道,“夫人府上的牡丹开得真是艳,是我见过最艳丽的。” “好看吧,我特地选的,就要这种红彤彤的,淡一分都不行。” 又有两名丫鬟入内,手里皆是牡丹,知一暗想,夫人果然很爱花,连水榭都要摆满牡丹,可是牡丹生在枝上可活几日,采摘下来明日便凋零,岂不是可惜? 知一犹豫后还是开口道,“牡丹种之不易,摘了怪可惜的,夫人若爱花,可以连盆带花移入室内,这既能观赏,花又能多红几日。” 西夫人冷笑一声,“谁说我爱花了?”。 知一愣住,若是不爱花,谁会在自家全种上花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不愿求西夫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西夫人又道:“我不喜欢花,更不爱牡丹,二门主聪慧,不妨猜猜我为何种?” 知一不了解西夫人,根本猜不出她背后的目的。 西夫人给出提示,“我只是在表达,表达我的心意,二门主瞧我的园内像什么?” 知一侧目往外,牡丹拥簇连片,艳浓晃眼,红彤彤似烈焰,知一恍悟西夫人所谓的心意了。 她登时面色冷固,阴沉许多 西夫人瞧出知一猜到,坦言道:“我喜欢的人事物,都不会藏着掖着,我会以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我喜欢他。而他那么聪明,一定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 知一总算明白,为何西夫人邀请她来做客了。 “二门主今日前来是为了妩裳吧?” 西夫人能在生意场上屹立,靠得是精明头脑,又怎会不清楚知一的心思。 进庄前还不知如何开口得知一,此时却再没有开口的兴致,“不,我就是好奇西夫人,想来看看。” “是么?”西夫人眉挑高,有些意外地着她,知一起身,“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夫人了。” “既然二门主无意停留,我也不勉强。”西夫人招手,旁边的丫鬟做了给请的动作,知一随她出了似火庄。 因不明西夫人为何请知一过府,浮生担心知一,故而守在庄外。 他见知一出来,上去询问,“队长,如何?她是不是答应穿妩裳的衣裳了?” 知一回道,“我没提。” 浮生略微吃惊,知一不屑道,“提高知名度又不是非得她。” “您不是说她认可妩裳,贵夫人就会买您的衣裳么。” “此一时非彼一时。” 浮生见知一不肯透露原因,猜想两人闹了不愉快,便不再追问,但素雅得知后,立即刨根问底。 知一将事情告诉她,随后补充道:“我知道你会骂我脑热,你骂吧,我受着。” 素雅没好气道,“知道自己犯傻,你还不算没救。” 知一两颊气鼓鼓,“我是意气用事,但想到她和烈有什么,我就意难平,实在没法低头求她。” “其实呢,也可以理解。” “素雅,谢谢你理解我。” “我理解的是她!焰王俊朗不凡,又贵为王,换我是西夫人,我也心动,别说种满整个庄园的牡丹,我恨不得在焰王宫前种,以示爱意。” 知一鄙夷看着素雅,素雅又道,“现在知道焰王有多抢手了吧,照我说,你们赶紧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昆仑还没复兴呢。” “你以为昆仑就你一人啊,有我呢,你啊,就放心嫁出去吧。” “你是想着焰王的聘礼吧?” 素雅笑了笑,“这不是没钱了么,正好他下聘,我们的染布坊,制衣铺以及成衣铺全能活过来了。” 知一反问,“你这么希望我嫁?” 素雅连连点头,“别到手的鸭子飞了,到时有你懊恼的。” 知一闷闷道,“他与姑念的事还没处理妥当呢,烈说了,处理妥当就会看着办。” “哎,他也不容易,姑念和那些老前辈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啊,就乖乖等着吧。”。 素雅悉得当中另有曲折,开始体谅赤烈焰,知一有些纳罕,“你句句向着他,你几时站在他那边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积极补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是个讲公道的人,你也不好好想想,他等你多年,还是没有希望的那种,世上有几个如此痴情的,被你碰上,你就偷笑吧。” 知一昂首挺胸,“不,我不偷笑,我光明正大笑。” 她说完,真就哈哈大笑。 素雅见不惯她这副小人得志之样,点了点她头,“你啊,就窝里横,在西夫人面前怎么不摆出这副正宫之态啊。” 知一也懊恼,当时怎么就没发挥好,摆出该有的气势,“我,我是生气她肖想烈。” 素雅啐她一口,“你一生气就让妩裳错失被认可的机会,生得妙啊。” 知一毫无悔意,硬气道:“我既然敢生气,就敢补救回来。” 素雅要的是就是这话,“怎么补救?” “虽说西夫人是贵夫人的领头人,但是女人嘛,还是为悦己者容的多,这次我从男子下手。” “何意?” “找值钱的单身汉,让他认可妩裳。” 此计素雅深感疑惑,但总比不作为强,由着知一去折腾。 世间公认三大黄金单身汉,第一是焰王,第二是华锦,虽说华锦是熟人,若是找他他一定帮忙,可华锦不近女色,想帮也帮不了,于是知一将目光锁定在第三的莫里身上。 当初莫里与颜争分东西草原,后来他拓展领土,占据北部山林,成为一方霸主,他做事杀伐果断,对人亲和,这样的人深受未婚小姐们的喜爱。 恰逢草原的套马节将至,届时许多小姐都会前往草原,要一睹莫里骑马的飒爽英姿。 知一和知而取道向北,在套马节当日抵达草原。 草原上骏马飞奔,出生不怕虎的孩童勒绳立在马背,尽情大喊欢呼。 知而好胜心强,见了别人骑马,心痒难耐,想要追上前比个高低。 知一看出知而心事,劝她:“别心急,待会在套马大赛上有你发挥的时候。” “我可以参加?” 知一点头,知而欢呼,两人策马至赛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专人看管。知一去给知而报名,碰到给自己孩子报名的颜争。 颜争没认出知一,只是觉得旁边的姑娘漂亮,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一看又感到有些熟悉,不禁问道,“姑娘,你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知一含笑不语,颜争身前的女儿苏牧奶声奶气道,“阿爸,你老毛病又犯了。” “乖女儿,不是搭讪,我好像真认识她。” “才不信呢。快走快走,额吉让我看着你,不许你和别的姑娘说话。”苏牧拉着颜争要走,颜争两眼盯着知一,不死心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 知一脸上笑意加深,保持缄默,故意让颜争捉急。 这在苏牧眼里是眉目传情,顿时急了,她松开颜争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蹬,哇哇哇哭起来。 颜争见不得宝贝女儿的眼泪,再顾不上知一,连忙蹲下去哄,“乖女儿,别哭了,阿爸走还不成么?” “回家,马上回家!” “还不成,你三个哥哥参赛了,我们得替他们助威。” “不,我就要回去。”苏牧蛮不讲理,任性地在地上打滚。。 苏牧长得甜美,即便是撒泼也十分可爱,知一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听到笑声,颜争立即认出人,“你是知一?” 第五百七十七章,因为她是我妹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打趣颜争,“谁能想到,当年可以把姑娘哄得服服帖帖的颜争,现在却对自己的女儿笨嘴笨舌。” “知一,能见到你我太高兴了。”颜争激动得走上前要拥抱知一,但走到一半打住,因为他记起知一是有主的人,而且这个主非常不好惹。 知一笑着看地上的苏牧,“你女儿多大了?” “四岁,贼机灵,我啊,拿她没办法。苏牧,这真是阿爸的朋友,她叫知一。” 苏牧一双圆圆的葡萄眼盯知一看,知一蹲下,“我是你阿爸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哦。” 苏牧眨眨眼,好一会才愿意相信两人是朋友,“不能抢我阿爸哦。” “当然。”知而伸出手,将苏牧从地上拉起。 颜争一将苏牧举高,让她骑在自己头上,“你是不是来观比赛的?” 知一点头,“你不参加么?” 颜争解释:“前段日子弄伤了手,今年无法参加。” 两人走到赛道旁,赛道两边围着栏杆,以防人误入赛道,干扰比赛。 套马对孩童而言太危险,是以这场只是比谁骑马快,下一场才是真正的套马比赛。 “知一,你瞧,那三个头上戴蓝带的是我儿子。”颜争得意指给知一看自己的儿子们,知一眺望,看到起点处的少年们,不过她的视线落在知而身上。 知而瘦弱,站在骏马旁显得无比娇小,颜争也注意到小小的知而,讥讽道:“谁家的瘦姑娘,怎么混到比赛里了,待会别被马摔下来。” “人不可貌相,结论别下太早,指不定,她跑得比你儿子快。” 颜争大笑,“不可能,我的儿子都是骑马的好手,尤其是我二儿子阿博,他深得我真传,骑马技术一流,他和他的马合称草原上的闪电。” 知一笑了笑,并不争辩,猛地长号响,暗示众人比赛准备开始。 半晌后,短促号角声起,十几匹马齐头并进,奔腾之声轰动如雷,百米后,八匹马当先,其中有颜争的三个儿子以及知而。 五百米时,奔在前的是颜争第二个儿子和知而,见到知而能与自己儿子并列,颜争颇为意外:“没想到这瘦姑娘有两下子。” 知一接话,“马上要过栏了,到时你就知道她有的不仅是两下子。 颜争又大笑,显然还不相信,“她也就是速度能和我阿博比比,待会需跨的栏有马腰高,看她那样子是会被摔下的。” 知一笃定回:“我打包票,她一定不会。” 但见知而奔到栏前,马前足抬高跨越,身如半立,背后的知而勒绳,与马同时后仰起,人滞空而不倒,最后人马飞跨过栏,马蹄落地,人稳稳骑马鞍上,眨眼间,冲过终点,夺得第一。 观赛之人目瞪口呆,谁能料到身高不及马的外族小姑娘,骑术如此了得,比草原人还厉害几分,大伙纷纷打听,这了不得的小姑娘是何方神圣。 颜争也很讶异,这姑娘居然夺得第一,他忆起知一方才胸有成竹的样,好奇问,“你怎么料定她会赢?”。 “因为她是我妹妹。” 第五百七十八章,提议南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兴高采烈蹦到知一跟前,“姐姐,我赢了!” 知一点头,夸了两句,向她介绍颜争,颜争仔细打量她一番,“别说,这股勇劲,不输你啊。” “我妹妹青出于蓝。” 知而勇猛,是昆仑公认的。 知而抱拳,“我听说过你,幸会幸会。” 草原有两大雄鹰,一是莫里,二是颜争,颜争料想她必是听到自己骁勇善战的传说,刻意问:“哦,听说我什么了?” “容易被女子牵着鼻子走。” 知而是从素雅嘴里听到关于颜争的事,素雅一般先评价,然后再细说事迹,所以知而也先说评价。 知一含笑,“知而,怎么能一见面就戳人老底呢,快给人赔不是。” 话出口后知而也觉不妥,连忙道:“是我无礼直言冒犯了,还望西首领见谅。” “童言无忌嘛,我岂能与你一小孩计较,不过我得为自己正名,我是尊重女子,绝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颜争刚说完,一双小手就捏着他鼻子,骑在颜争肩膀上的苏牧不懂事,听到牵鼻子就捏她阿爸的鼻子。 这下颜争一辈子都甩不掉被女子牵鼻子的名声了,知而抿笑,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 颜争拿开苏牧肉嘟嘟的手,“苏牧,跟骑马比赛第一的姐姐去玩好不好?” 若是别人,苏牧是拒绝的,因为她答应了额吉,要看住阿爸,可是夺第一的小姐姐好英勇,她想和她玩,便一口应下,知而拉着苏牧去另一边玩耍。 遇到颜争,知一忍不住打探草原的内部情况,“草原分东西部后,可太平?” 颜争点头,却又皱眉,“东西部相处还算和谐,就是天山增税越来越多了。今年旱,地上草少,羊马都不够吃,可是他们却没有降一分税。” “这事你们不提么?” “提了,若是龙居上大人,他当然会体恤我们,如今草原是万众望管,他才不会管我们。” 知一想起当年这个表弟为了丹药,率人群殴制丹之人,如此恃强凌弱又怎会体谅别人,他无视平民为死活,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在去年风调雨顺,又些盈余,今年的税能对付过去,若明年还是干旱,那便撑不过去了。”思及此,颜争的面色凝重。 “你的忧愁,似乎莫里没有。”知一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莫里身上,他意气风发,手持马鞭,英气勃勃,与颜争的愁苦截然不同。 “他有北部的山林,比我们西部富裕,哪用发愁啊。” “他从何时开始向山林扩张的?” 颜争愣了愣,因为这问题有些怪,他不明白知一为何问,但他还是回答,“草原没有战事后,他就开始一点点往山林侵占,还是他有眼光,懂得远虑。” 谈及此,颜争怅然,悔意在心头涌动。 “如果他可以北上,你为何不向南下?” 颜争差异看着知一,下意识觉得是妄想,“南边是天山的地盘,我怎么侵占?” 知一笑了笑,“草原以南,是龙氏地盘。” 颜争沉吟,天山内部神族间内斗不断,近年来,万氏与华氏不断排挤龙氏,如今草原属于万氏,若是草原扩张到龙氏地盘,万氏会默许。 “如果你想,就一定有办法。”。 知一的话如火点在颜争心里,颜争寻思,自己也该做点事,打破被动之局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一旦要做,事就能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号角声吹响,套马比赛开始,众人向圆形圈靠拢,圈内有匹红棕色野马,毫无杂色,通体发亮,四肢如碗口大,身体匀称健硕,即便是不识马的人见了,都看得出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 这马性子野,许多驯马高手都无法让它温顺,故而用它作为比赛,谁能驯服它,谁就是英雄。 一名高大草原汉子硬骑到马背上,马又奔又跳,眨眼间他就被摔下来,如此反复三次,汉子颓败摇头,推出马圈。 又有两人相继进马圈,都以失败告终。 马抖抖擞头,粗声喘气,像在叫嚣,你们这群傻子,谁也别想骑上俺身上。 “我来!”一个壮士撩起衣袖,雄赳赳走入马圈, 没等他走到跟前,马便迈开步子跑,壮士去追,马在圈里来回跑,壮士只能在马的屁股转悠,一刻钟后,壮士气喘吁吁,马却气定神闲,“阿雄,不是说能驯服它的么,怎么老是对它屁股啊。” 旁人一说,众人哄笑。 阿雄满脸涨红,咬牙追上马,没等他爬上马背,马后腿一蹬,踢他腰部。 阿雄砰一声倒地,马翻蹄,刨起一片土,土落在阿雄脸上,脏了阿雄一脸。 笑声登时爆响,在场者没有一个不笑的。 马的顽皮勾得颜争手痒,“这马性子烈,可惜我不能上场,否则一定驯服它。” “莫里来了。”有人高喊,莫里从人群里走出,他绑小辫,额上戴银色带,他身材不如颜争高大健壮,甚至比一般的草原汉子矮,但他眼神坚毅,任谁都不会觉得他会是草原得小个子。 他一出场,对面的小姐立即欢呼,不矜持地叫着莫里,希望莫里能注意到她们。 “哎,这小子又要出风头了。” 颜争话语带着酸,知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可以?” “有一种人,一旦他要做,你就会知道他能成,他拥有这钟毅力。” “看来你挺欣赏他。” “我不但欣赏他,也欣赏你以及焰王。” 知一笑了笑,并不接话,反而问他,“你说这样勇猛的汉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温柔又不失勇敢的吧。” “你看她们当中,谁适合?”知一指了指对面的姑娘,她们正激动向莫里挥手。 “我又不是莫里,怎么能断定?” “你能摸透姑娘性格,你帮我看看。”知一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她要找位姑娘,穿上妩裳的衣服,吸引莫里,这样一来,妩裳就能一举成名了。 颜争细细观察了一阵,“最左边的。她外柔内刚,比旁边娇滴滴,爱耍性子的小姐好多了。” “爱耍性子你也能看出?” “那是。”颜争翘首,他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姑娘观察一阵就清楚明白了。 “好,就是她了。”知一挤出人群,走到姑娘旁,搭讪她,“你也是来看莫里的么?” 姑娘脸一红,微微颔首,“莫里骁勇,我们都是来看他的。” 此时马圈内的莫里已经骑在马的背后,马就像猫一样乖巧,短短一刻便拿下野马,不得不说莫里确实骁勇。 知一说道,“可是你们这么多人,他未必看得到你。” 姑娘咬唇,垂下眼帘,“我知道,但我想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 知一接话,“不用有一天,今夜他就能看到你。” 第五百八十章,晨曦的一抹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娘抬眸,目中带着期许,“真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知一笑了笑,“只要今夜篝火会,你穿我的这套衣服,保管他能注意你。” 哪有人穿了衣裳就能吸引到莫里的?姑娘满腹疑惑,并不轻信。 骑在马上的莫里神采飞扬,背后披风鼓鼓,绕马圈走,到了知一她们面前,目光一瞬而过,压根都没有注意到姑娘,尽管姑娘另一侧的小姐们喊得喉咙沙哑,他也没有多停留一步。 “如何?要不要试试?” 知一把包裹递到姑娘面前,姑娘重重点头,接过包裹,不过就是换套衣服,若真能引起莫里注意,那便值了,若不能,她也不吃亏。 夜幕降临,草原上的篝火燃起,孩童在草原嬉笑打闹,大伙围坐在篝火旁。 莫里是今日的主角,接受众人敬酒。莫里酒量很好,逢人碰杯,千杯下肚,人依旧十分清醒。 “莫里,我能不能跟你喝一杯。” 背后响起一道柔声,莫里转身,心莫名一动,面前的姑娘容貌清秀,眸中盈盈,一身妃色衣裙,妃色并非单一色,而是从上到下的渐变,上浅下深,仿似晨曦的一抹云,照亮莫里的心。 莫里感到一阵晕眩,不是酒上头,而是沉醉在这片云彩中。 杯中酒尽,姑娘见他没说话,心里有些失落,要走,莫里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眼睛发亮,双颊染霞,极力克制激动,唇微微发抖,“我叫张盈曦。” “你不是我们草原人?” “我是炎火城的,来这,观比赛。” 其实她是来看他的,但她害羞没敢明说。 “莫里,跳舞咯!”不远处有人叫唤莫里,莫里拉着张盈曦的手,“你和我一起吧。” 张盈曦心骤停,受宠若惊看着他,莫里笑道,“不愿意?” 张盈曦忙摆头,莫里拉着她一起到篝火旁跳舞。 此举羡煞旁人,与张盈曦一道来的姑娘愤愤绞着手指头,“凭什么啊,为什么莫里和她跳舞。” “就是,她还没我漂亮呢。” 小姐们纷纷拿自己和张盈曦比,都觉得张盈曦踩了狗屎运。 “我知道为什么?”最边上的小女孩出声,小姐们侧目,知而说道,“方才我听到莫里夸她衣服很特别。” 小姐们扭头,细细观察张盈曦身上的衣,“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这衣是妃色,挺亮丽的。” 知而回道:“不是亮丽,是别致,你们瞧,妃色在火光中渐变,像是霞云一般。” “这是不是遍布各地的云裳所制的衣服啊?” 知而摇头,“不是,这出自妩裳。” “妩裳,没听过啊。” “近来兴起,因衣服漂亮大气而出名,海王只穿她们家的衣服,她们家的衣服裁剪流畅,色泽饱满,穿上很能引人注目。” “是么?” 小姐们也不傻,不相信一件衣服就能令人瞩目。 知而见她们不信,又道,“浮生浮当家你们听过吧,最近他身边的新宠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你们知道为什么她能俘获浮当家么,就是因为见面时穿了妩裳家的衣服。” “这么神奇?” “妩裳的衣服就是这么神奇。反正试了的人都说灵。” “管她呢,反正试试,说不定成了。”。 虽说听来玄乎,但事关终身大事,即使做一次傻子,小姐们也愿意尝试。 第五百八十一章,前往莫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自己的话起作用,知而回头向知一使眼色,知一竖起拇指。 知一本想从贵夫人聚集的内陆由内往外扩妩裳名气,但她决定不求西夫人,此想法就行不通了。 路死人活,她改变策略,由偏远地方的富人开始,从外向内陆提高,先占领外面的夫人小姐圈。 另外她准备拉拢前十的单身公子,让他们对穿妩裳衣服的姑娘多青睐,打造妩裳可以吸引心上人的卖点,让世人瞩目妩裳。 妩裳的衣服制作精美,人们一旦穿上肯定会喜欢上妩裳,对此知一很有信心。 翌日,目的达到的知一准备离开草原,颜争来送行,“你是不是委托珊红找草药?” 知一打趣他,“没想到啊,你们还有联系。” “我们是朋友。” 知一露出我信你个鬼的神情,有知而在,颜争装得十分正经,“北边山林草药多,你若去,一定有收获。” 知一明白他所指的是找莫里,从莫里那获得草药。 莫里和草四爷同样在天山庇护下,未必肯得罪天山,帮助昆仑。 但如今妩裳知名度大升,销量增多,染布坊需要的染料也随之增加,染布坊再买以高价买,便永远无法盈利。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之念,知一打算去探探莫里口风。 “多谢指路,就按你所说,我去逛逛。” 知一和知而上马,颜争忽然问她,“对了,你找到问题的答案了么?” 颜争记得知一一直困扰在能量是什么的问题里。 知一摇头,即使她死过一次,依旧看不透,能量是什么。 颜争笑道,“有空再来。” 知一点点头,两腿一夹,马如箭发,阔步驰骋。 两人行了半日,北部茂密山林隐隐在望,又行了半个时辰,几十个蒙包出现在眼前,这是莫曲的本部。 莫曲人见生人来,拦马询问,知晓她们是来找莫曲后,立在最前的人笑道,“你们外族女子可真豪放,居然找到这里。” 知一和知而满头雾水,另一位大叔劝道,“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们首领不会见你,以后也别来了。” 知一呆住,难道莫里知道她到来目的,不好当面回绝,遂让人拦在帐外? “是莫里的意思?” 大叔颔首,“姑娘,你们别费心思了,我们首领只喜欢草原姑娘,你们这些外族姑娘他啊,也就玩玩。” 原来,他们把知一当成莫曲狂热的追逐者了。 知一松口气,“大叔,我找莫里是有正事,绝非儿女情。” 大叔露出一副你休想骗我的神情,挥挥手赶人,“回去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 知一寻思,他们不肯通报又不放两人进去,如何是好?总不能动手吧,她有求于人,动手了之后不好谈啊。 她犯难之际,知而忽而开口,“莫曲是我阿爸,我是来寻父的,你们快放我们进去。” 话一出,众人下巴全掉地上,知一完全没料到,知而竟然出这招。 知一好气又好笑,暗想要她爹老叔在场,定狠狠打她屁股。 想到老叔,知一不免心中一痛,若是老叔在人世,看到知而如此机灵,一定很开心,他还在,那该有多好。 “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我女儿?”。 莫里出现,将知一从悲痛的思绪中拉回,知一平复下情绪,“莫首领,别来无恙。” 第五百八十二章,两全之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知而坐在莫曲蒙包内,知一向蛮里赔罪,“方才他们不肯通传首领,我妹妹一时情急才胡言,多有得罪,望蛮里首领莫怪。” 蛮里亲和一笑,“既是误会,解开就好。昨日我见知而小妹赛马夺第一,就寻思小姑娘不简单,没想到是二门主您的妹妹。” “我妹妹年纪小,历事浅,我便带她四处走走,长长见识。” “趁年纪小是该多瞧瞧,不知二位可到过我们大北部山岭?” 知一摇头,蛮里热情道,“今日天气好,我们进山打猎,如何?” 知一许久没打猎,早想重温儿时乐趣,蛮里一提,欣然同意,几人背弓箭,共同进岭。 与昆仑山林的陡峭秀气不同,北部山岭更平阔,山与山相连成脉,连绵及天边,人置身其中,如沙粒落沙漠般渺小。 百步外一只野鸡蹲在草丛里扒食,知一箭搭弦,嗖一声,箭落野鸡旁。 野鸡受惊,几步小跑,扑打翅膀要飞走,第二箭破空而至,野鸡中箭落地。 “姐姐,难不到我哦。”知而仰头,冲知一得意笑。 知一的第一箭意在惊扰野鸡,以考验知而射术,儿时姨母便以此法锻炼知一,如今她用来训练知而。 蛮里赞道,“知而小妹不仅骑术了得,箭术也厉害。” 受夸的知而十分淡定:“这是应该的,我们昆仑知氏可没有弱兵。” 说话间,一头梅花鹿从他们眼前过,知而见了格外兴奋,骑马去逐,眨眼隐在林深处。 蛮里的两个手下连忙跟在知而身后,以防她遇危险。 蛮里见知一眺望前方,误以为她担心知而,“我的那两名弟兄熟悉林子,身手不错,他们跟着知而小妹,二门主大可放心。” “我并非担心知而,以她的本事在林中自保绰绰有余,我瞧的是这山岭。表面看它是普通的林,实则处处有宝,蛮里首领好眼光,占据此处。” 所谓宝,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数不尽的参天之木,以及菌菇草药人参等,只要不破坏山林,这些资源取之不尽,比真金白银还耐用。 “你也知道,草原靠天吃饭,一旦干旱,大家就要饿肚子了。儿时我阿爸带我来山中,指着树木告诉我它们的价值,那会我便打定主意,若我有能力,定要将它收归我们莫曲族中,改善族人生活。” “颜争就是少了这份远见,现正为今年的旱发愁呢。” 蛮里谦逊道:“我只是听了老人言,有幸避过。” “肯听从别人话的人,会比不听得人多一份幸运。” 前方穿来脚步声,一行人从林中穿过,他们背着背篓,篓中装满草药人参,知一问道,“他们是采药的么?” “不是,是周边的山民,偶尔上山来采点山货拿出外面换钱。” “你不阻止么?” 蛮里摇头,“山林这么大,我哪能制止得了。” 知一婆娑下巴,眸中渐渐溢出笑,关于草药之事,她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让蛮里难做,昆仑又能得到草药。 第五百八十三章,探望成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姐妹两人打猎尽兴后,与蛮里道别,前往道枫红所住地。 道枫红见了知一,毫无朋友相见的欢愉,“你不会又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找我医治吧?” 碰面没好话,知一扁嘴,“你才又得病呢,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么。” “你与赤烈焰一个样,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道枫红心里雪亮,若非有事求他,知一不会来。 被道枫红猜中,知一笑了笑,暗拉扯知而衣服,知而将背后的东西摆到道枫红面前,“干哥哥,前些日子我上山打猎,猎了很多好东西,你瞧有鹿角,虎皮,还有人参,我就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必须孝敬我干哥哥啊,所以就来了。” “还是我干妹妹知道体贴人。” 道枫红毫不客气收下,知一冲着道枫红笑,道枫红白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之前在流霞海你不是教人识草药么,这些人现在何处?”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找他们帮我找草药啊,他们具体在何处?” 既然蛮里不封山岭,允许人进山挖草药,知一大可自己找人寻,只要不通过蛮里,到时媚秋也怪不到蛮里头上,这完全是个绝佳之策。 道枫红不答话,手单手支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桌面。 机灵如知而,她搂着道枫红胳膊,一口一个干哥哥地叫,半晌后总算融化道枫红的心,道枫红替知一写信,召集这些人。 三日后,这群人从焰之领域赶到,他们曾受惠于知一,听闻给知一办事,立即应下。 知一写下所需的靛蓝红花紫苏等染色草药,他们记下进北部山岭采摘,解了昆仑高价买草药之难。 草药正常供应,白回染布技艺趋于稳定,染出的布料愈发好。 套马赛后妩裳名气暴涨,成衣铺销量增多,店铺逐渐止损,昆仑得以残喘。 又到昆仑山前一片青黄,柚香弥漫之时,柚子大丰收,知一装了一车柚子前往一烈城,准备送赤烈焰一个惊喜。 行至半道听闻赤烈焰去流霞海视察,便改道向弥芒山,她回来后还没见过成然,也是时候去探望他。 知一抵达弥芒山,守卫吃惊她的到来,犹豫要不要通报院长,龙月桐出现,“让她进来吧。” 得龙月桐首肯,守卫才放知一上山。 “多谢月桐师姐,师姐吃柚子么?”知一递上柚子,“我们的柚子可甜了。” 龙月桐接过,“你背后的麻袋全是?” “是啊,来探望师兄,总不能空手来吧。师兄离开昆仑多年,一定怀念这味。对了,我师兄还好吧?” “有凤起表哥照顾,一切安好。” “月桐师姐,除了探望我师兄,我能不能见见我姨夫啊?” 知一有些疑惑,她希望听听尚月的见解。 龙月桐摇头,“院长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见他。” 知一清楚三脉人忌讳尚月,要见他很难,既然无缘见面,她也不强求,“你能不能帮我送两个柚子给他,让他尝尝?” “可以。”龙月桐顿了顿,“你若有话要带给他,我也可以帮你传。” “话倒没有,希望他吃好喝好,长命百岁。” 龙月桐把知一领至成然狱房后离开,知一深呼吸,扣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知一推门而入,但见成然面朝窗,盘坐于地,双手搭膝头,闭着眼,神色淡然,有种超脱世俗之气。 第五百八十四章,兄妹相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没有立即睁眼,而是缓缓道,“好久没闻柚香了,是知一吧。” “师兄,你怎么知道是我?” “会带昆仑柚子来探我的,世上只有你了。” 尽管久居异地,柚香却深入骨髓,故而成然能分辨出属于昆仑的味道。 成然开眼,笑着看知一。 知一眼眶红红,“师兄。” 成然招手,知一走到他旁边,再绷不住,抱着成然胳膊,“师兄,我好想你!” “师兄也想你,知道你回来,我总在想,你何时会来看我。” 当初柚子沟一战,古凤起瞒住成然,三个月后成然得知师父师妹殒身,又发了一次狂,直到两年前他才回复平和,过往这些成然决口不提,因为他不想知一担心。 同样不愿令人担心还有知一,她避谈昆仑难处,“我当然会来看你,我在等柚子熟呢,我寻思带柚子探望你,最好不过了。” 知一借柚子搪塞迟来原因,却骗不过成然,“我虽在弥芒山,也知外面事。” 古凤起常来找成然,告诉他昆仑扩招弟子,得矿换城,涉足衣产业,她的事他统统知晓。 “我明白这些日子,你被事缠住了。” “小事,你师妹我聪明伶俐,全摆平了。师兄你出去时,昆仑已经恢复兴旺了。” 成然揉知一头,“且撑一撑,待师兄出去,你便轻松了。”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都不知道,我多久没睡懒觉了。” “等我回去,你不单可以睡懒觉,还可以嫁人了。” “你们怎么都盼望我嫁啊。” “我们希望你幸福。” “大事未成呢。” “你要做什么大事啊?”古凤起进来,打趣她。 知一抬头,笑道,“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哟,多年不见,变得雄心壮志了啊。话有说回来,现在你们的妩裳无人不知,你也算小有成就。” “凤起兄,你的袍子偏旧,需不需换一套新的啊?” “怎么,你要送我一套啊?那敢情好,多谢啊。”古凤起够警觉,没等知一卖,先谈送。 “我本想送,转念一想,我们铺里的衣服配不上凤起兄你副院长的高贵身份,就不敢献上了。” 想让知一白送,无疑在割她肉,她怎会答应。 古凤起叹气,“你好歹是个二门主,岂能如此小家子气。” “等你负债累累,手下有上千人需养活,恐怕你比我还吝啬。” 闻知一难处,古凤起心软,“得,你说得可怜,我买总成了吧。” 知一嘿嘿笑,“给凤起兄做衣,我们得挑上乘的料子,配上一等一的裁缝老师傅,再用绣工最好的绣娘,为您倾心打造一套华服,务必让您一出场,成为人们的焦点。” 古凤起听懂知一的弦外音,“华服不便宜吧?” “上等货色自然有点小贵嘛。” “多小?” “一千两。” 古风起后悔了,“我能不买吗?” “凤起兄,一千两对您这样的富家公子而言,也就一杯茶钱,别扣扣搜搜了。” “知一妹妹,我不是在乎茶钱,在乎的是名声,花一千两买一件衣裳,会让人在背后笑话我傻的。”。 古凤起无法忍受的是与傻子沾上边。 第五百八十五章,失去的,我会夺回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自信道:“不会的,我们妩裳出品,物超所值。” 古凤起无奈摇摇头,“就你这嘴皮,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成,我且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华服。” 话音刚落,一双手伸手到他面前,古凤起认命掏银票。 知一收银票入怀,“凤起兄,吃柚子么?我给你剥开。” 古风起打趣她,“若我没买你的衣服,会有柚子吃么?” “当然有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知一剥开柚子,先给古凤起,再分成然。 成然细嚼品尝,淡淡道,“还是那么甜。” 古凤起附和点头,“确实甜,哎,这柚子卖么?” “凤起兄喜欢,送你两车。” 古凤起惊呼,“哟,变大方了。” “礼尚往来嘛。” 反正柚子又不值钱,送古凤起两车能换回个好名声,自从经商,知一的算盘就算得贼精。 “既然来了,你不妨住几日,多陪陪你师兄,最近草原乱,我得去看看,往后几日不能与你师兄说话了。” 成然问道,“草原一向太平,出什么事?” “颜争南下侵占丹炎城。” 成然纳罕,“颜争不是个野心家,为何会突转侵略?” 古凤起摆头,“我也纳闷,他怎么就不安分了。” 旁边吃柚子的知一插话,“草原干旱,收入徒减,税却一点不少,颜争活不下去,只能有所作为。我倒觉得他南下是明智的选择。” 草原和丹炎城虽都是天山附属,可天山不会管附属城之间的斗争,先前颜争之所以顾忌,是他不愿族人再经历战争,而今他意识到族人生存条件不稳,他需像蛮里一样未雨绸缪,因此他听从知一建议,选择带兵南下。 这番话引起古凤起警觉,他目光定在知一身上,“知一,你与颜争挺熟的吧?” “是朋友。” “前段日子你去了草原,见过颜争么?” “见了。” 古凤起半眯眼,盯着她,知一笑道,“与朋友见面,很奇怪?” “见朋友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见完你之后的反常举动。” 古凤起几乎肯定颜争南下是知一的主意。 知一色不改道,“凤起兄,你未免太小瞧颜争了,颜争会是那种耳根子软,被我牵着鼻子走的人么?他的决定只围绕族人,什么事利于族人,他就会做什么。” 成然说道,“纵观草原形势,颜争南下确实是迟早的事。” 古凤起轻叹声,“我也知天下不会永远太平,但我希望和能久一点,我们三议院的职责是维护和平。” 话落定,知一冷笑,像听到天大的荒谬。 当年两脉攻打昆仑,三议院何在,维护和平职责又何在? 古凤起明白知一怪三议院不作为,自觉理亏,遂不做辩解,“你们好好聊,我去给您安排间房,你多留几日。” 待房内只剩成然和知一,成然伸手握住知一,“师兄很快便能出去。”。 重提柚子沟一战,知一始终意难平,所有的人都以为战事过去了,知一却不这么想,“师兄,昆仑失去的,我会一点一点夺回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古蔓枝挖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随着妩裳的名气飙升,生意渐佳,古蔓枝生出危机感,她决定出手,整垮妩裳。 她先派人到昆仑的布坊订购大量布匹,接了订单的知一定会前往炎火城,收购棉花。 古蔓枝暗中与炎火城最大的棉花商勾结,让他在棉花里掺杂发霉或次等棉花。 一旦昆仑买下劣等棉花,势必遭重创。 且古蔓枝在订布匹时设定期限,到期布坊交不出货就得赔买主三倍钱,届时布坊在双重打击下,必然倒闭。 知一从黎松处得知,目前只有炎火城的兹维迦手上有大量棉花,她与无忧赶至炎火城,拜访兹维迦。 兹维迦接待两人,领两人去仓库看货,知一确认兹维迦手上有棉花后问价格,兹维迦反问,“你们要多少?” “16石。” “二千两。” 来之前知一和无忧打听过市场价,兹维迦的价格偏高,知一打商量道:“兹维老板,我们要得多,能不能便宜点?” “我的棉花是整个炎火城最好的,好的棉花价格当然高,我念知老板你远道而来,让一点,否则还要更高咧。” “往后长期合作,不是一两次买卖,若兹维老板再让一点,以后我们布坊所需的棉花就全跟您定了。” “少不了,再少我会亏的。” 兹维迦与古蔓枝早串通好,吃定知一一定会买,所以一分钱也不降。 知一寻思布坊首笔大订单,力求做到最好,客人满意下次才有二次合作。 棉花价高,即使微利,从长远看也值得。 知一咬牙,“好,兹维老板的棉花我们全要了。” 兹维迦捂掌,喜滋滋道,“那好,真是太好了。现在就交钱,待会我派人将货送到你们住的地方,如何?” 尽快敲定,正中知一下怀,之所以没有疑心兹维迦使坏,全因黎松与兹维迦做过几次买卖,评价他诚信,知一才相信兹维迦。 知一冲无忧点头,无忧掏出银票,兹维迦看着银票,眼神露出狡诈笑意。 无忧清点银票后,转头对知一低声道,“之前我们买了马车,钱不够。” 经无忧一说,知一才记起半道上他们的马车出问题,他们换了辆新的。 原本按照市场价,剩下的钱足够付,可是兹维迦的货贵,便差了些。 兹维迦见两人低语,心里咯噔,“怎么了?谈好的事要变?” 知一笑道,“我们身上带的银票不够,需去银号取,我们下午再来。” 兹维迦哦了声,不肯让到嘴的鸭子有失,“这样吧,你们付一半定金,下了定,我就不再卖别人了。” 知一和无忧也担心兹维迦转身卖别人,遂付了一半的钱,前往焰字银号取钱。 因浮生的关系,知一是焰字银号的贵宾,享受特等待遇,进店后无需排队,和掌柜出示银本后,掌柜麻利地奉上银票。 无忧和知一得到银票后在银号门口被龙月芽瞧见。 上回龙月芽和古凤腾吵架,没回羊城的家,她不敢回天山,怕惹旁人笑话,便住在炎火城内。 她观知一形色匆忙,一边吩咐人打探知一来此目的,一边快步赶上知一。 第五百八十七章,坏心办好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拦知一去路,审问语气问,“这是天山的地盘,你来这做什么?” 知一没好气回,“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么?” “你是昆仑人,来炎火城定是干坏事,我身为天山神族,自然要过问。” 知一白她一眼,“龙月芽,你没失忆吧,你已嫁古凤腾,成为东海人了,上回在罗溪,你还口口声声说是古家人。” 被呛得龙月芽顿了顿,“我既是古家人也姓龙,两边我兼管。” 龙月芽摆明找茬,知一心挂要事,懒得与龙月芽废话,“我没空与你纠缠,你爱干嘛干嘛去。” 知一绕道走,龙月芽身子一移,挡住路,“我偏要与你纠缠,今日你去哪我就跟到哪里!” 知一冷眼讥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前你只是泼辣,现在却变得和古凤腾一样霸道,不讲理了。” 提及古凤腾,龙月芽想到二人婚事,不由切齿,“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我怎么轮到这地步!” 上回知一就觉得龙月芽的恨莫名其妙,这回怎么也要弄清楚她恨的原委,“你说明白,我怎么害你了?” 龙月芽双目通红,没有答话,推枪直冲,寒光迸近,知一后退,手指翻飞,出盾抵挡。 知一无心恋战欲撤离,龙月芽看出知一有意避,提枪斜削盾。 枪上灌注能量,盾龟裂碎开,她腾空飞跃,从知一两人头上越过,落在他们前面。 龙月芽不依不饶,知一心照躲不过,打算速战速决。 知一手腕灵转,六芒星阵起,龙月芽贯气撩枪,枪直顶阵。 龙月芽是青级能量者,加上她的枪法以刚为要,生猛厉害,枪与六芒星阵僵持,两人互不相让。 一道凌厉白光横空而过,强行震开两人,知一和龙月芽被迫各退三步,苍耳竖枪立在中间,“你们,别打了。” 知一先向无忧使眼色,暗示他去办事,无忧悄然离开,去找兹维迦。 见到弟弟苍耳,知一亲切打趣,“苍耳,你的枪法又增进了。” 苍耳笑了笑,“你的,阵法,好像没进步嘛。” 知一毫不惭愧,“最近忙着糊口,没空练功。” “功夫是,逆水行走,不进则退。” “知道了。”知一笑道,“炎火城城主做得可顺?” 苍耳是炎火城城主,知一本想办完事找他叙旧,没想到他自己出现。 “挺顺的,城里太平,也就,你来才引起混乱。” 进入炎火城的人都知道城主枪法威猛着称,均不敢闹事。 方才城中守卫禀报苍耳,有脉中人在街上大打出手,引发动乱,苍耳寻思谁敢在他眼皮底放肆,到来后看到知一和龙月芽,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龙月芽找茬。”知一往旁边看,发现龙月芽不见踪影,暗叫糟糕,顾不得苍耳,她火速赶往兹维迦府。 到了府上,果然见到龙月芽。 无忧的离开没有瞒过龙月芽,她趁知一与苍耳说话,跟踪无忧。 此时龙月芽派出的人打探清楚知一到炎火城目的,她见无忧进了兹维迦府,料到知一要从兹维迦处买棉花。 既然知一要买,她偏不让知一买,遂闯入兹维迦府中。 第五百八十八章,龙月芽入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赶到之际,龙月芽已把银票塞兹维迦,强行买下知一定的棉花。 兹维迦苦劝龙月芽,“古夫人,知老板付了定钱,只要她支付尾款,棉花就是她的。” 龙月芽蛮横摆手,“没有付全款,买卖就不作数,你已经拿了我的钱,棉花就是我的。” “古夫人,这不合情理啊。” 龙月芽怎么都不听劝,兹维迦急得满头汗。 若无忧不在,他还能说真相,无忧在场,让他怎么说啊! 本来计划进行得顺顺当当,这姑奶奶搅和个什么劲。 “什么合不合的,我的话就是理。” 赶来的知一怒斥,“龙月芽,懂不懂先来后到?” 龙月芽得意笑,“我只知道,谁先付了全款,货就是谁的。” “人家老板都不愿卖给你,你这是强买!” “是又如何,棉花我还要定了,你们给我搬!”龙月芽指示手下把棉花搬上车。 兹维迦哭着脸,龙月芽是东海人,若是回去发现棉花是次货,定然要退货,他得罪不起东海人,只能退钱,这么一来,非但没有钱赚,还影响古蔓枝的计划,是要被怪罪的啊。 兹维迦几乎哀求,“古夫人,你别抢啊,它是知老板的。” “我不管,反正我付了钱,货就要拉走!”龙月芽怕知一抢,催促下人拉货走。 方才两人才在城中打过,若再动手,苍耳夹在中间难做,知一左思右想,只能作罢,拿回定金,与无忧先回客栈。 知一两手空空离开,龙月芽自鸣得意,认为坏了知一的事,当下无比痛快,完全没有发现兹维迦以看傻子的目光看她。 之前在街上,知一忽而走掉,苍耳担心她有事,便在在客栈等候知一。 见知一气冲冲进来,忙询问发生何事。 知一气得直顺胸口,无忧将事情经过细说,苍耳替龙月芽给知一赔不是。 知一瞪他,“她惹的事,你赔什么礼。” 苍耳尴尬笑了笑,“我,我帮你找别人,炎火城,不止兹维迦,一人卖棉花。” 知一愤愤道,“我要的棉花多,其他人未必有。” 一心要补救的苍耳积极道:”分几个人,买嘛,我去给你联系。” 无忧插话,“龙月芽有心阻挠,找其他人,想必结果一样。” 这确实像龙月芽会做出的事,苍耳说道,“要不我去劝她,让,她别难为你们。” 知一摇头,“得了吧,她的脾气你哪里劝得动,到头来你还得遭她骂。” 苍耳是自己人,知一不愿他难做,更不愿他受龙月芽的气。 无忧出主意,“我们可以效仿得到草药之举,找到种棉花的农民们,直接向他们买。” 一句惊醒梦中人,知一登时阴转晴,“无忧,亏得你够冷静,想出这个好办法。龙月芽怎么也料不到我会直接找棉花民买,就算知道,也来不及阻止。” 在苍耳帮助下,知一和无忧找到种植棉花的农民,三天内收够所需棉花。 知一两人运棉花回半边城,布坊连夜赶工,在交货期前赶制出布匹。 因订购的布量多且有赔付金,当时素雅留了个心眼,要求买主付全额,故而当知一没有上当,古蔓枝无法撤单。 古蔓枝花了钱却没有整垮布坊,心里直冒火,对龙月芽很是埋怨。 第五百八十九章,防不住的小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买下棉花,却无用处,闲置在一旁,想之时再打开,才发现棉花发霉,她不是个肯吃闷亏的主,立即找兹维迦退货。 唯利的兹维迦推托是龙月芽保管不善所致,不愿吐出到手的钱。 古蔓枝知内情,但气恼龙月芽坏了自己计划,便想给龙月芽一个教训,出面维护兹维迦。 龙月芽不敢得罪古蔓枝,见她出面站兹维迦,只得吞下这苦果。 古蔓枝寻思知一迟早会再找兹维迦,万一龙月芽又横插一脚,自己后面的计谋就全毁了。 遂一面催龙月芽回羊城,一面写信给弟弟,让古凤腾来接人。 古凤腾倒听古蔓枝的话,几日后赶到炎火城,得知龙月芽花钱买来发霉的棉花,直骂她蠢。 龙月芽气不过,两人又大吵一架,龙月芽再出走,古凤腾依旧不追。 两人吵架,古蔓枝就在边上,待龙月芽走后她叹气:“龙月芽的脾气真是十年如一日,为人妻了也不知收敛。” 古凤腾哼了声,“整一个泼妇。” “阿腾,难为你了,忍受这样小姐脾气的人。” “她也就自己生气,影响不了我。对了,阿姐,你手里还有没有钱?”古凤腾虽然是羊城城主,但挥霍无度,身上没多少钱,他来炎火城主要目的是借钱。 古蔓枝纳闷:“你要钱做什么?” “知一那个贱人开了妩裳,我准备搞垮她。” 此举正合古蔓枝心意,“你打算怎么做?” “她既然开成衣铺,我也开,她的妩裳能卖得好,无非是有两个裁缝老师傅,我准备花高价挖走老师傅,到时我看她还在怎么做衣服。” “妩裳不单靠老师傅,还有染布师傅,依我看,染布的师傅才是关键。” 妩裳的衣裙色泽艳丽,渐变灵动,别家没有,这是真正打动客人的原因。 “这么说,阿姐你愿意借钱给我?” “阿腾要做的事,姐姐什么时候不支持了?” 古凤腾要对付知一,古蔓枝求之不得,愿意倾力相助。 从古蔓枝那里得到钱后,古凤腾立即开店铺,派人挖墙角。 妩裳有两位老师傅,一位是姓郭,一位姓王,郭师傅顶不住诱惑,从妩裳出走。 王师傅倒是留了下来,不过他趁机要求加工钱,素雅为稳定妩裳,只得同意。 古凤腾找过白回,白回没有答应,但白回身边的小艾被收买,他偷记下白回染布染布工序用材等,带着机密投奔古凤腾。 发现小艾失踪,素雅料到他投敌,气得上下牙咯咯响,知而撩起衣袖,“我去把小艾抓回来!” 素雅拦住她,“他都记下了,抓他回来也没用。” 知而愤然锤桌,震得桌子嗡嗡响,“他窃取我们白回哥的成果,不能就这么算了!” 知一瞥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杀了他,古凤腾那卑鄙小人会再找人偷,防不住。”。 “妩裳衣服的特别在于渐变布料,若别家也能染出同样的布,客人会流失的。”素雅忧心得蹙眉,却发现旁边的知一反常淡定,她心中一喜,“知一,你是不会有应对之策了?” 第五百九十章,扮猪吃古凤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眼闪着狡黠,“瞧你说得,好像我是个心机重的人。” “希望你能不辱扮猪吃老虎的外号美名,吃下古凤腾这只无耻之徒。” 素雅不愿意让古凤腾得逞,小人当道,世间还有什么美好。 知一婆娑下巴,“既然他喜欢开成衣铺打擂台,就让他上台好了,上了台我倒要瞧瞧,是我们被赶下台还是他出丑。” 知而和素雅相顾,素雅试探道,“小艾偷走的不是真正的染布技术?” 知一笑了笑,“作为布坊的镇店之物,轻而易举被人偷走,我还怎么混啊。” 原来知一早料到古凤腾会眼红妩裳捣乱,叮咛白回保留核心机密,小艾虽窃取了染布的技术,但没有得到核心的染料水中的材料以及份量。 没有掌握核心之秘,小艾染出的布,会有致命缺陷。 知一嘱咐素雅,“往后两个月,妩裳收敛些,让古凤腾的铺子得意一阵,越得意,他备的料就越多,到时赔得越惨。” 素雅得意一笑,“有好戏看了。” 古凤腾得到小艾献上的染布机密,立即派人采购织布机棉花等所需物,半个月后,古凤腾的容想也染出了渐变布。 龙月芽联络各路贵夫人,推荐容想的衣服,贵夫人附东海势力,给面地订衣。 不过订衣的都是在来去阁里坐中等或下等雅间的夫人,坐在上等雅间的夫人们,既不选妩裳也不选容想,她们穿自家裁缝做的衣。 容想客源滚滚,反观妩裳,客源减少,门可罗雀,生意断崖式下滑。 古凤腾暗喜,增购织布机棉花以及染料等,这日龙月芽听到古凤腾又吩咐下人采购棉花,觉得不妥出言劝道,“前日才买,今日又进货,是不是太频繁了?” “你懂什么,容想势头好,必须乘胜追击,唯有这样才能击垮妩裳。” “我明白乘胜的道理,但不能太激进,一下子进大批货,万一出事,我们便没有回旋的余钱了。” “放心吧,我不是你,不会买发霉的棉花,再说了,天下有谁敢卖次货给我?” 提到上回的棉花,龙月芽万分不悦,“过去的事你过不去了是吧?” 古凤腾耸肩,“最近我心情好,不想吵架。” 说完他扭头就走,龙月芽追在他身后劝,“少进些货吧,等钱回来后再买也不迟。” 古凤腾当耳旁风,“我自有主张,你别管了。” 龙月芽见劝不动他,只得作罢。 古凤腾为了打压妩裳,将炎火城现有的棉花全部收购,把事做绝是他一贯的作风。 容想开张两个月,已能比肩妩裳。 西夫人买了座新宅子,请各夫人到新宅暖屋,夫人们梳妆打扮,挑最近时兴的渐变衣裙赴宴,珊红也在其中。 宅子建在湖侧,诸夫人临湖而坐,赏隔岸满山红叶,观红影铺湖之景。 蔚蓝空中几片云飘过,竟然下起了大雨,夫人们慌忙提裙跑进附近的亭子中避雨。 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湿,夫人们不免觉得扫兴,抱怨天公不作美,忽而黄夫人笑道,“莫夫人,你太粗心了吧,裙子都脏了。”。 黄夫人一说,大家的视线落在莫夫人身上,但见莫夫人黄裙东一块西一块斑渍,衣不整洁,这在夫人圈是极其失礼之事,莫夫人面色转青,纳闷自己何时沾到脏东西? 第五百九十一章,妩裳衣风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莫夫人见自己出丑,心里百般恼火,无意间她瞥到李夫人的腰,惊道,“李夫人,你的腰上一团糊呢。” 大伙侧目,发现李夫人的腰上黑了一片,很是不雅。 李夫人用衣袖遮住腰部,颇为尴尬,紧接她喜道,“李夫人,你袖口红糟糟的。” 夫人相互看,有一半的人身上衣裙都有渍,莫夫人说道,“难不成这雨有问题?” 珊红反驳,“大家都淋雨,为何我们没事,偏偏就你们有。” “是你们衣裙的布料有问题。”家里开布庄的江夫人说道,大伙诧异看着她,江夫人解释,“这布料染色不牢固,所以遇水产生不同程度的晕染,你们是在哪家定的衣服?” “容想。” 李夫人一说,大家发觉身上狼狈不堪的,全是穿渐变衣裙的人,不过有一人例外,草夫人珊红身上的渐变裙非但没有晕染,湿水后色泽更鲜艳夺目。 黄夫人问:“草夫人,您是在容想定的衣服么?” 珊红嫣然一笑,“我本想图个新鲜,也在容想定衣服,可他们说下月交衣,我着急穿便找妩裳做。” 其他夫人地位比珊红高,有优先权,反倒出了丑。 出丑的各夫人觉得颜面扫地,打定主意再不去容想做衣,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 衣不洁的各位夫人相继辞别,好好的一场暖宅宴,被容想给毁了,西夫人颇为不悦。 其实小艾早发现布沾水后晕染,可他不敢说,古凤腾凶残,知道布有问题,定会杀了自己,见事情败露后,连夜逃走。 当古凤腾带人去兴师问罪时,小艾逃得无影无踪,之前小染的布全部作废,古凤腾气得将院内染缸统统砸碎。 龙月芽闻讯赶到,见布坊满地彩色污水,心里着急,“你砸缸有什么用,让你别买那么多棉花了,你偏不听。” 古凤腾本就恼火,龙月芽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怒目瞪龙月芽,“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面前的古凤腾犹如发狂的狮子,周身戾气,随时会攻击人,龙月芽被吓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古凤腾踢开脚下的残缸片,气冲冲离开。 容想的声誉一落千丈,再没有卖出一件衣服,古凤腾买下的棉花堆放在仓库中积灰,直到发霉。 古凤腾损失惨重,他不甘心再问古蔓枝借钱,要东山再起。 古蔓枝心知弟弟不是做买卖的料,不愿再借,以没钱为由婉拒古凤腾。 筹不到钱的古凤腾只能眼睁睁看容想关门。 事传到两脉,神族皆在背地里笑话古凤腾,嘲讽他无能。 在容想的衬托下,夫人们见识到妩裳的高品质,对妩裳更加信赖,把妩裳视为买衣的不二之选。 在焰之领域,小姐和夫人们以穿妩裳衣为荣,妩裳风靡全领域,富家们几乎人手一件。 一次重要宴席,西夫人穿上妩裳的渐变衣裙出席,代表她对妩裳的肯定,妩裳衣出尽风头,无人可及。 妩裳衣供不应求,知一提价两成,依旧客似云来,妩裳成为成衣铺的龙头。 第五百九十二章,分店开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妩裳在各大要城开分店,一烈城的分店由知一亲自选址筹办。 分店开业当日,一个人踏入店中,知一盯他片刻,认出此人,“熊天。” 熊天欣喜道:“队长,您还认得我。” 陆兵叫惯队长,一时间忘了改口。 “认得,当年你刚进陆兵队,你和你双胞胎弟弟想方设法偷懒,我怎么会忘。” 熊天惭愧笑了笑,“队长,您怎么只记我糗事?您忘了,查腾达会时,是我给您打听消息。” “没忘,多亏了你,否则案子破不了。”知一故意夸大他的功绩,熊天乐得眼睛成一线。 “你来祝贺我新店开张的吧,后堂有糕点水果,你自己去吃,我就不招呼了啊。”熊天是陆兵,在知一眼里是弟兄,无需客气招待。 “我来定衣服的。” 有生意上门,知一高兴道:“你小子,够义气啊,自己穿还是给老婆孩子啊?给你算便宜些。” “都不是,我在兵部,负责军用物资采买。” 熊天是为士兵采购军服而来。 素雅和知一相视一眼,眸中闪烁精光,军服是笔大单啊。 知一双目弯成月,拉着熊天,“快请坐,要喝什么茶,普洱还是铁观音?”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熊天颇不自在,“队长,您不必特地接待我,要是你忙可以先招呼其他人,随便找个人来和我对接就成。” “那怎么成呢,你可是我们妩裳的贵宾啊。” 知一立即让人奉茶,她与熊天敲定好订单后,熊天走出妩裳,在门口迎面碰上范世高。 范世高拉熊天到一旁,悄声问,“你也来订衣服?” 熊天颔首,范世高抿笑,“你小子够贼啊,知道送上门。” 熊天笑了笑,“我们身为人臣的哪能没有眼力见啊。” 妩裳之所以能在焰之领域的富人圈红火,背后离不开焰王的推波助澜,此事知一并不知道,但熊天敏锐觉察到了,所以非常识时务地奉上订单。 范世高大笑,“难怪你小子一年升两回,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啊。” 熊天扬眉,“你也不差啊,知道来。” 两人相顾一笑后分别,范世高进店与知一寒暄两句后说道,“今日妩裳开业,我也没带贺礼,就定衣服吧。往后我府上人的衣服,都在您这定,可好?” 知一笑得眼眯,不客气道:“这份贺礼好,我喜欢。” 上回范世高与浮生喝酒,浮生喝醉后哭诉知一强卖行径,知一杀熟形象印在范世高心里。 范世高见知一笑得灿烂,不免瑟瑟发抖,提心问:“左队长会算便宜的吧,我可不是浮当家哦。” 知一爽朗一笑,“你和他哪能一样啊,他放贷是财主,你是吃俸禄的,我知道没几个钱,会给你算便宜的。” 范世高松口气,悬着的心可算落地。 忽然旁边的素雅碰了碰知一,知一顺着素雅的眼神转头,见姑念与一名女子站在门前。 女子与姑娘容貌有三分相像,知一猜想她是姑念的妹妹。。 姑念出现,完全在知一意料外,心里不禁犯嘀咕,她怎么来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姑念与赤烈焰的婚事继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来者既客,纵使心有疑惑,知一挤出笑迎上前,“姑将军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姑念淡淡道,“久闻妩裳大名,我路过便來瞧瞧,这位是我妹妹善久。” 知一笑道:“两位随意看,我们有很多款式,你们可慢慢选。” 善久回道,“不必选,我们来是定喜服的。” 知一愣了愣,“哪位定呢?” “我姐姐。听说妩裳的衣服美不可言,若是喜服,一定更漂亮吧。” 素雅插话,“我倒没听说姑将军要成亲,不知是哪家公子啊?”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我姐姐与焰王的婚事天下皆知,能配得上我姐的,只有焰王。” 姑念与赤烈焰的婚事继续? 知一愕然,旋即一阵心痛,她没听说婚事,还是说赤烈焰封锁了消息,故意不让她知道? 善久盯着知一,“老板,你们能做出世间最美的喜服吧?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华丽漂亮,因为我姐姐即将是最尊贵的一国之母。” 虽知姑念来意不善,可知一没料到姑念会露出锋芒刺自己,她自己倒是聪明,默不作声,由她妹妹挑衅。 旁边的素雅紧张看着知一,怕她爆脾气上头,正要拒绝,知一先开口,“好啊,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们会根据你的想法做,莹莹,拿纸笔记下。” 莹莹是知一从川地带回的,经过半年刻苦学习,她已经可以上手,知一带她到一烈城,有意磨砺她。 莹莹清楚知一和焰王的事,见知一镇定,她也不能慌,“善久小姐尽管说,我会详细记录好。” “那你听好了,喜服内里选上等的雪缎,外纱以金线绣龙凤,龙凤要活灵活现,万不能死板,对了,色泽必须红,红如火焰的那种,” 噗嗤笑声打断善久的话,善久侧目知一,“老板,你笑什么?” “善久妹妹刚说到红如火,让我忆起西夫人的似火山庄,你去过她的庄园么?” 善久摇头,知一又道,“我有幸去了一次,庄内遍地牡丹花,仿佛烈焰般红,她说这红代表她倾慕一个人的心意。” 善久不笨,立刻会意西夫人暗恋焰王,切齿道:“如此晃眼的花,当时你应该一把火烧了。” “妹妹你真会说笑,我凭什么烧呢?没这个资格啊,有这个资格的是你姐姐,如何,姑念你要去烧似火山庄么?” 知一望向姑念,姑念转身,“善久我们走。” 善久刻意拉姐姐到此,是要示威知一,想让她识趣走人,现威没示完,姐姐叫走,她有些不满,但姐姐发话,她只能半途而废。 两人离开,知一转身往后堂去,素雅怕知一有事,连忙跟上。 知一走到后院,对着空地上木头人就是拳打脚踢。 每当知一要爆发洪流般的怒火,她便打木头人发泄。 噼里啪啦声响了许久才停下,素雅递上毛巾,知一愤愤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太晦气了。” 不管姑念和赤烈焰成亲与否,今日她们来挑衅,知一不能回击,就觉得憋屈。 素雅附和,“可不是么,她又不是焰后,凭什么摆女主人姿态。” “方才我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 “不光你想,我也想。” “那你怎么不打?” 要是素雅打了,知一也不至于如此气愤。 素雅回道:“我打了,心里打了两巴掌,啪啪声那种。”。 知一白她一眼,长叹一声,颓然坐下,闷闷道,“烈会不会真的要娶姑念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长住一烈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头上忽然一痛,知一捂着头,素雅恨铁不成钢道,“平时脑袋瓜挺溜,关键时刻怎么打结了?什么婚事,摆明是姑念那妹妹乱编的,你还当真了。” 听闻婚事,知一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还能理智,讪讪道:“当局者迷嘛。” “要对焰王有信心。” 知一歪头,“不是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么?” 素雅嫌弃看了看她,“你走出去随便找个人问,看人家是对你有信心呢,还是焰王。” 焰王一诺千金,问十人,大概十一个人答焰王。 知一扁嘴,素雅又道,“善久闹住一出,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你认清焰王对你有多重要,妩裳稳定,你也别回半边城了,留下看牢焰王。” 知一细思素雅的话,觉得前后矛盾,“方才还说要对焰王有信心,这会又让我看牢,不通啊。” “你留下是加强焰王的信心,两人之间,总是一个人付出,他迟早会累的。男女之事我比你懂,听我的。” 知一自知对情事愚钝,顺从素雅建议,决定留在一烈城。 次日,知一如愿以偿睡了个懒觉,用过早膳,知一拿起绘有缠枝莲纹的花浇,提桶水走进后院。 身旁蹿出一丫头,她是赤烈焰派来服侍知一的顺儿,顺儿抢过花浇,“主子,这种粗重的活,还是小的来。” “浇水罢了,不粗重。” 知一伸手拿回,顺儿抱在怀里,一副坚决不给的样子。 想来顺儿听过知一的辣手摧数的外号,才不让她做。 知一哭笑不得,“我只是浇水,不会把树浇死的。” 顺儿摇头,“主子,您还是歇息吧。” “要不你在旁边看着,我保证不乱浇。” 顺儿再摇头,“主子,您别为难小的了,这些树焰王宝贝着呢,万一出了差池,我们是要遭罪的!” “会么?” “您是不知道,有回果树上生了虫,焰王得知后从宫里赶来,亲自撒药,忙活了一整夜,我们平时小心翼翼看着,就怕有意外。” “现在你如此紧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这个意外啊?” 顺儿憨憨点头,知一气闷,拿木屋出气,“我改造房,这总可以了吧?房屋他没交代你看好吧?” 顺儿想一会,老实摇头,知一撸长袖子,找来几个家丁把屋内的东西搬出,拆改木屋。 傍晚赤烈焰进院子,见院内摆放木桌柜子,一片杂乱,屋顶上的家丁正拆顶,不解问知一,“你这是做什么?” “房间小了,拆了重新扩。” “好端端的,为何拆?” “我要长住,觉得不合心意要改,怎么,不行?” 听闻知一留下,赤烈焰眼泛笑意,“行,随你。” “我打算在前院搭个葡萄架,既能乘凉又有葡萄吃,你说好不好。” “好。”赤烈焰脸上荡起笑,知一发现后不免好笑,“就这么开心?” 赤烈焰从后抱知一,头搭在她肩上,低声呢喃,“远比你想的开心。” 知一暗想,素雅果然是情场高手,她很久没见烈笑得如此灿烂了,在一烈城住下是明智的。 她调皮道:“能让焰王开心,是吾之荣幸。” “最近繁忙,我恐怕不能天天来。等我一阵,待我得闲,带你四处逛逛。” “焰王放心,闷不着我。” “要不我把银哨招来,让他陪你?” “不用,现在的他愈发婆妈,才不要他在我耳旁唠叨。” 知一拒绝,赤烈焰便不强求。。 这日知一正监督家丁搭葡萄架,顺儿来报有客到,知一寻思一烈城里没其他老熟人,谁会登门。 第五百九十五章,再开新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顺儿将筝娘引来,筝娘笑盈盈,“到了一烈城,也不知找我。” 知一吩咐顺儿上茶,“我这乱糟糟的,还没整理好呢,打算整理完再一一拜会。” 筝娘望着外面木架,打趣道:“你啊,还是喜欢这些瓜果,好歹种点花啊,花开之时好看又清香。” “我种了菜花,开花的时候黄灿灿的,好看又好吃。” 筝娘抿笑,环顾四周,“这院子还是有你在,才有生机。” 知一愣了愣,据她所知,赤烈焰买下金屋多年,按理说金屋不会被前辈等人知道,筝娘又是如何得知? “你来过?” “我买下这屋,又你偷运你的旧物到此。” 之前知一就疑惑,为何烈瞒得过瘸子等人,现在明白原来是筝娘掩护,难怪瘸子他们无法察觉,“印子前辈早就知道焰王没有失忆?” 筝娘点头,“我们体谅焰王装失忆是为安定人心,故而替他做这些。现在你回来,我们真替他松口气。” 重见筝娘,知一心生出个大胆念头,贸然问她:“你在家做些什么?” “没什么可做的,孩子大了,不是练武就是念书,我啊清闲得很。” “我记得以前你会做衣服。” 筝娘莞尔,“怎么,你想让我去妩裳?” “我有一个为平常人做衣的想法,我观察过现在他们穿的衣裳,要么宽长不便人干活,要么合身却十分丑,我寻思做一些简便而美观,便于人们活动的衣裳。” “简洁实用又漂亮。” 筝娘一下子抓住知一的重点,知一点头,“对,就是以此为目的。做这个不光造福人,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干不干?” 钱对于筝娘而言没有太大吸引力,可能创造出不一样的衣服,这令筝娘心情澎湃,“干。” 妩裳是做富人的生意,若是卖平价衣,会拉低妩裳层次,知一索性另开新店,取名简衣,出售平价衣,旨在让普通人能穿到物美价廉的衣。 专卖平价衣,这在整个衣产业是冒险创举,但知一寻思过,简衣依托妩裳背后的织布染布绣娘等,无需囤布或者购买织布机,风险低。 它相当于树的分枝,失败也不会影响主干造成大损失,可行性强。 素雅本有顾虑,听过知一解释便同意知一开新店。 知一和筝娘做事麻利,十日后简衣开业,意外的是简衣反响很好,当月就盈利。 妩裳由莹莹看着,知一不必盯着,简衣尚未物色到合适人管,知一便暂时看管。 这日知一关铺回金屋,半道上有人正面撞了下知一,知一警惕摸腰,发现荷包不见,登时火气上头,偷东西偷到她头上,真是不知好歹,二话不说转身去追。 那人走发现知一追,急速狂奔,左转入巷子。 知一追进巷子后他停下,他穿墨绿色斗篷,背对知一。 知一也不多想他为何停步,正色道:“把我荷包还我,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转过身,脱下帽子,知一吃惊道,“颜争,怎么是你?”。 颜争打了个嘘声手势,知一明白此地不宜说话,两人换到茶楼的雅间,待小二退出关上门,颜争先开口,“知一,我需要你的帮忙。” 第五百九十六章,暗涌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费解看他,“我能做什么?” 颜争徐徐细说:“你知道,草原人生活条件困苦,我不得不攻打炎丹城。这本是我与炎丹城之间的事,可这回龙居上插手,帮炎丹城反攻我草原,现在他们已经占我们一半地盘。” 知一讶异龙居上会介入,“万众望呢,他不管?” “他想管,管不了,他自知不是龙居上对手,做起缩头乌龟。” 知一沉吟片刻,“蛮里呢?你为何不求助蛮里?” “莫曲人怕惹祸上身,不让我见蛮里,事态紧急,我只有找你。“ “你希望焰之领域做你的依靠?” 颜争点头,知一又道,“焰之领域不会随便做人靠山。” “我知道,若是焰之领域愿意助我,我愿臣服焰之领域。” “你想清楚了么?” 颜争郑重道:“我想过了,草原独自是无法生存的,唯有依附靠山才能存活,天山和焰之领域,我宁可选焰之领域。” 知一感受到颜争的无奈,赞同他:“当前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了,既然你肯臣服,何不直接找焰王?” “不瞒你说,几年前我曾向焰王提过,但被焰王拒绝了。” 知一理解赤烈焰的做法,焰之领域根基不稳,不宜与两脉冲突,一旦焰之领域做草原靠山,必然惹怒天山,天山恐怕会联合东海向焰之领域开战。 和平来之不易,赤烈焰绝不会轻易破坏。 颜争单膝下跪恳请:“知一,请你帮我说服焰王。” 知一摇摇头,“如果我说我左右不了焰王,你信吗?” “你不帮我,我和我的族人就全完了。” 知一心知自己是颜争最后的希望,缓缓道,“你该找的人不是我。” 颜争费解问,“我应该找谁?” “印子前辈,他能影响焰王。” “为何不是瘸子前辈?我听说瘸子前辈在焰王面前更能说上话。” 知一笃定道,“听我的,找印子。” 颜争虽有疑惑,还是听从知一建议私下找印子,求他助草原。 印子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说要考虑。 颜争明白事关重大,印子无法当下决定,只能回到住的地方候消息。 知一返回金屋,余晖未散,她便在菜园中拔草,背后响起银哨调皮的声音,“主子,您又要祸害菜了么。” “我除草,别把我看得跟害虫一样。” 知一怀疑是银哨将辣手摧花的外号告诉顺儿,才令顺儿防贼一样提防自己。 银哨笑而不语,知一回头没好气问,“你来干嘛?” “明晚请您到天香楼喝酒。” “你做东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不是我,是浮生。听说你回来,好多陆兵都想见您,浮生准备包下天香楼,让您和大伙聚聚,您有空,我便通知大伙。” 知一脸上的笑凝固,银哨愣住,“您不想见他们?” “谁提议的?” 银哨观知一面色不善,支吾道,“也不知是谁起的头。” “你也就罢了,浮生在商场多年,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一旦大家聚集,你们统统得完蛋。” “碰个面而已,不至于吧。” 知一板脸严肃道:“当然至于,你们不是普通人,现在的你们不是要臣就是大将,这么多重要人物齐集,会惹人猜疑的,立即取消,以后你们也不许私下集会。”。 听完知一的话,银哨心有余悸,如小鸡啄米点头。 第五百九十七章,焰王的决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日外面雨倒斜,三步外不可视物,简衣内没一个客人,知一寻思关铺回家,门前光忽暗,一人走进来。 知一抬眸,先是一愣,而后把铺门关上。 “大龙哥,你怎么来了?” 焰之领域禁止脉中人入内,故而知一掩门替龙居上隐藏行踪。 龙居上严肃看知一,“颜争是否找过你?” 知一摇头,龙居上又道,“他进了焰之领域,我以为他会找你。” “他找我做什么?” “我准备吞并他的西草原,他心有不甘,就来了焰之领域。” “你认为他会向焰之领域求助?” 龙居上颔首,“不管他有没有找你,我希望你能劝焰王,不要插手此事,否则,现在的平静会一去不复返。焰之领域有今日很不容易,焰王若做出错误决定,他以往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知一现在是昆仑人,她与赤烈焰从不谈关于焰之领域的事,“我们从不谈政事。” “你不想掺和的话,将我原话转达,假如他聪明,该知道怎么选。” 龙居上起身,知一忽而问,“两脉会容忍焰之领域吗?” 两脉与焰之领域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战是早晚的事,这点大家心照不宣。 “至少目前相安无事,一旦焰之领域插手草原,我保证,天山立即宣战。” 龙居上说完阔步往外,知一婆娑下巴,陷入沉思中。 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知一侧头,赤烈焰走到她跟前。 赤烈焰环顾一圈,“龙居上来过?” 知一点头,“他让我转告你,别插手草原之事,否则兵戎相见。” 赤烈焰沉吟片刻,“走吧,一道回去。” 简衣离金屋不远,赤烈焰撑伞,知一挽他胳膊,两人并肩缓缓前行。 雨噼啪打在伞上,前方一片灰朦,知一试图打破严肃氛围,“下雨挺好的,至少敢与焰王漫步街头。” 旁边的赤烈焰沉默,知一拉了拉他胳膊,赤烈焰回神,“你说什么?” 显然赤烈焰想事没听进,知一问他,“你在想大龙哥的话?” 赤烈焰颔首,知一又道,“他走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 “两脉是否容得下焰之领域?” “答案是不会。” 知一默认,赤烈焰再次缄默,想来在犹豫草原之事。 两人进屋后,赤烈焰左边肩膀湿透,知一却没有被淋,知一吩咐顺儿给赤烈焰取新衣。 知一把新衣摆赤烈焰面前,赤烈焰忽然握知一的手,“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如何?”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啊?除了张好看的脸,并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初见面时,他冷漠又无情,确实没可取之处,赤烈焰勾唇角,“一种本事足以立足天地间。” 知一嗤笑,“焰王何时变得厚颜了?” “近朱者赤。” “拐弯抹角骂我呢吧。” “是夸你。” “没见过这么夸的,你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你若生病,我就成焰之领域的罪人了。” “不帮我换?”赤烈焰拉住知一,知一哼了声,“想得美。” 她说完把门带上,留赤烈焰一个人在屋内。 赤烈焰换好衣服走出屋,召来护卫吩咐,“把颜争找来,带到这。” 护卫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颜争站在赤烈焰面前。 颜争不知赤烈焰做什么决定,心里忐忑,若焰王拒绝,自己和族人就全完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赤烈焰的远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沉声道,“我可以帮你夺回失去的领地,但有一个条件。” 颜争抢话表决心,“我们草原愿意臣服焰之领域。” “不,不光如此,我还要一统草原,将东西草原合并。” 颜争倒吸气,焰王的野心超乎自己想象,他竟然想统一草原。 “待我一统东西草原后,首领之位也许不是你,那你还愿意吗?” 颜争迟疑,“统一草原,这,这做不到吧。” “你只需回答我,接受或不接受?” 失去首领之位,这非颜争所愿,但不接受,自己和族人就没活路了。一统草原多少人都做不到,焰王未必能成,不如先应下,解了当前的迫切之局。 颜争单膝跪地,“我接受您的提议。”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赤烈焰挥手,旁边的护卫呈上约书,颜争顿了顿,把心一横在约书上按手印。 “你先回去,我部署好随后到。” 焰王一诺千金,颜争相信他,遂离开一烈城,返回草原。 晚膳之时,赤烈焰问知一,“你离开昆仑许久,想家了吧?” 知一咬住筷子,“还好。” “我即将去草原办事,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陪你,你回昆仑小住,等我办完事去接你。” 知一试探问,“我能不能一起去?” 赤烈焰摇头,知一嘟嘴,赤烈焰拉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是我与天山的事,你还是别参与。” 知一转了转眼珠,“行,我不去,但姑念也不准去。” 见知一吃味,赤烈焰愉悦点头,“好,你说了算。” 知一将简衣移交筝娘,收拾行囊返回昆仑。 出了一烈城,知一发现一辆马车停在道边,马车华顶,车身雕刻暗莲花,车是人脸面,能坐得起华车之人,身份必不简单。 知一勒马停步,凝视马车,赤色锦缎帘撩开,露出瘸子颇为苍老的脸。 瘸子冷冷道:“要走了,也不去拜会我一次?” 知一微笑,“我认为前辈并不想见我。” “我是不想见你,可你活着是事实。没有你天下安宁,有你在,天下又乱了。” 知一哈哈大笑两声,“若我一人之力就可以搅乱天下,那我还挺重要的。” 瘸子不喜知一嬉笑,拉下脸,“是你怂恿焰王帮颜争夺草原,别以为我不知道,颜争进城后先找的人是你。你在煽风点火,借刀杀人。” “前辈,如果你都知道颜争和我见过,你觉得烈会不知道么?” 知一的反问让瘸子愣住,知一又道,“草原之事,烈早有谋划,这次颜争提供了好时机。” “狗屁好时机,焰之领域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与天山动干戈。” “有件事,恐怕前辈不知道吧?” 瘸子凝视知一,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知一缓缓道,“蛮里是烈的人。” 东草原首领蛮里是赤烈焰的人,这着实令瘸子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一打听过,蛮里之父是个有勇无谋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有此深谋,看出山岭长远的好处,富有有此远见的,是赤烈焰。 少时赤烈焰四处逃亡,了解各处地形,知道山岭是宝藏,所以他才让蛮里占据北部山岭。 正因蛮里是自己人,当年赤烈焰才提议让颜争与蛮里分草原,早在许久前,赤烈焰就布下今日之局。 “草原,烈势在必得。” 第五百九十九章,都在布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个人肯花十几年制造一个良机,足见其耐心与毅力,更让人体会到他的深不可测。 赤烈焰宛如一潭湖水,没人知道湖里究竟有什么,更没人知道水有多深。 “这下前辈你可以放心了吧。” 赤烈焰去草原绝非一时脑热,这是他要的机会。 知一说完夹腿驱马而行,路过马车时,瘸子愤愤道:“有我在,绝不会允许焰王娶你!” 回应瘸子的是知一的轻笑,以及扬鞭策马之声,马阔步奔驰,眨眼间,绿倩影消失在长长的官道尽头。 赤烈焰在布局,知一又何尝不是。 建议颜争南下,正是要挑起焰之领域和天山的战火,只有双方开战,昆仑才能趁乱,夺回失去的一切。 九年前那场知陌化成的绯红雨,一直萦绕在知一心头,从未停止,每当夜深人静,知一的愤怒就翻滚如洪,凭什么两脉不用付出代价,凭什么好人要死? 而那些作恶的人却活得好好的,继续荣华富贵,享天伦之乐。 什么宽容,什么饶恕,统统见鬼去吧,她要讨回两脉欠昆仑的,要替老叔报仇,要找回应得的一切。 风呼啸从知一脸上过,她仿佛又闻到红雨的腥味,泪水夺眶而出,马后是一片霏雨。 半月后,草原燃起战火,赤烈焰用归一阵控住草原,联合东部蛮里一起对抗龙居上,天山恼怒焰之领域的横插,派重兵支援龙居上,双方在草原交火。 千里之外的半边城,一片安宁,妩裳前停下一辆马车,珊红下车进门,见到知一手里握书,调侃道,“真是稀奇,你会看书。” 那个见字就头晕,阅书不超十行的知一手持书,自然引得珊红讶异。 知一打哈欠,将书放置一旁,笑道:“草夫人是来物色新料子的吧,请随我来。” 两人进入后堂雅间,没有别人之时,珊红平静道:“我打算三日后动手。” 知一沉吟片刻,“他的人你都搞定了么?” “替草四采药的那些人,愿意归顺我的我就留下,不愿意的已经消失了,如今我已掌控全部的草药源头,他一死,我便可接管。” 知一点头,“既然如此,确实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当日知一所说的那些话,珊红听懂了,她明白过来,草四爷给她配的丫鬟根本不是宠溺她,而是监督她,然而最令姗红心寒的是草四爷欲杀她。 她全心全意爱的人,居然要杀自己,那一瞬间,有多爱就会有多恨。恨不得将这不懂珍惜的人碎尸万段。 珊红决定与知一联手,她要草四爷的人头,而知一要乐平城。 两人计划在乐平城主公卫宴请草四爷时动手,杀人后将罪责推到公卫身上。 乐平城内大半人靠草家产业养活,草家对待下人仁厚,若下人生病,草家替其支付医药费,是以草家在乐平城的名声极好。 假如民众得知城主杀了草四,定会替草四求公道。 此时珊红的人暗地鼓动公卫镇压民众,如此一来民愤沸腾,人们势必对天山人不满,进而引发动乱。。 乐平城一乱,吃亏的是弱势民众,珊红以草四家属身份求昆仑出面主持公道,昆仑便可顺势进入乐平城。 第六百章,乐平城之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日后,传出草四爷死去的消息,这消息并没有在世间引起大波澜,因为世人关注的是草原之战。 第四日,乐平城民众得知草四是被公卫所杀,大批人聚在城主府前,要求公卫为草四爷的死负责。 公卫没有杀草四爷,却莫名背上杀人罪,心里十分窝火,他是脉中人,自认高平民一等,被低贱的平民威逼,觉得面上无光。 在心腹的怂恿下,公卫派护城队抓捕带头闹事的人,斩首示众,以敬效尤。 然而此举非但没有震慑平民,反而激得人民愤怒,与护城队动手。 护城队皆是山人,民众不敌,被杀者无数,街道尸横遍地,城内血流成河。 红色鲜血引起乐平城人公愤,此时珊红以遗孤身份,站在民众一方要求公卫停止杀人,并给所有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公卫嗤之以鼻,对珊红的要求不屑一顾。 按理乐平城出事需上报门主,等待示下,但公卫自大,擅自决定,以更血腥暴力残杀所有闹事者。 乐平城暴乱之事传上昆仑山,早会之时焕新提议,“趁乐平城混乱,我们大可进攻乐平,夺回本属于我们城。” 素雅主和,当即反对,“不可,这会激怒山,为昆仑招来祸端。” 焕新激进道:“乐平本就是我们地盘,我们夺回来理所应当,山恼怒又如何?大不了打一场。” “昆仑才刚转好,不宜开战。” “以前不宜,现在不宜,要等到何时?昆仑永远蜗居在一隅之地,苟延喘息吗?” 素雅劝道:“焕新师兄,我知您是为昆仑好,但现在真不是合适的时候,我们隐忍多年,也不在乎再忍忍,等我们富足兵强,何愁不能收复?” “等我们富足,机会就没了,现在山被焰之领域牵制,我们出动就可以抢回乐平城,慈良机,千载难逢。” “眼下是可夺回,之后呢?待草原之战结束,山掉转头对付我们,那时就不是经济封锁,是出派人攻打,昆仑也许会覆灭的啊。” “打就打,我们昆仑还怕么?” “一个山是不足为惧,万一他们联合东海,九年前的悲剧便会重演!” 素雅一味反对,焕新极为不屑,“畏首畏尾,毫无斗志,昆仑不等两脉攻打,自己也会消亡。” 两人争执不下,坐在正座上的知远开口问,“知一,你怎么看?你是赞同素雅,还是焕新。” 众人目光聚在知一身上,知一回道,“两人各同意一半。” 知远瞪她,“人话!”手机端sm.. “我们既要等,也要打。现在等,因为我们进乐平城,名不正不顺,即使攻下城,民众只会认为我们趁虚而入,不会真心归顺我们。” “什么时候打?” “等乐平城的人自己请求昆仑出面主持公道,届时我们进城,是顺应民意,是人心所向。只有与民众一心,我们才是真正拥有乐平城,到时山想再夺回乐平城,民众不肯,他们就无法得到。” 本以为知一会反对,没想到她居然赞成攻乐平城,素雅难以置信望着知一。read3; 第六百零一章,昆仑出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焕新质疑,“万一他们不请求呢?” 知一笃定一笑,“肯定会!” 见知一胸有成竹,焕新愿信她一回,知一又道,“我想他们很快会发出请求,焕新师兄,你可以清点人,随时候命,攻占乐平城由你负责。” “好,我等这天很久了!” 焕新拍手,登时亢奋不已,立即出去安排。 依旧主和的素雅望向知远,“门主,您也认为此时抢占乐平城妥当?” 知远啊了声,“我现在是甩手掌柜,昆仑的事,知一做主。” 他说完踉跄起身,琳琅扶着知远回一缕院。 大殿上只剩素雅和知一,素雅问道,“你是不是与珊红勾结了?” 珊红近来频繁往返半边城和乐平城,外人误以为珊红来妩裳定衣服,其实她是与知一谋划这事。 知一并不否认,“勾结这个词不恰当,是各取所需。” “你疯了,贸然动手,等同自毁啊!” “焕新师兄说得对,等昆仑富足,就没有现在的好时机了,我们不能错过。” “万一东海插手呢?” “在东海眼里,我们不过是蝼蚁,不值得他费心思,现在他们盯着草原的焰之领域呢。” 各方各面,知一早想到。 “你早就开始计划了?” “素雅,我们昆仑忍得够久了,是时候让世人知道,我们昆仑绝非软脚虾,世上是三脉,而不是两脉。” “既然你已决定,我等自当照办。” 素雅虽对攻占乐平城持反对意见,但门主与知一都认为是攻占的时候,她唯有接受。 乐平城内轮番激战,街道染色血上,民众伤亡惨重,珊红不忍民众再伤亡,以遗孀身份向草家的本家知氏求援。 草家是知氏的远方亲戚,草四之死,知远没有坐视不理,派人进往乐平城。 第十日,大批昆仑弟子杀到乐平城外。 公卫听到昆仑杀到,震惊之余登上城门,指着昆仑人大喝,“昆仑是不想活了吗?胆敢管乐平城之事,若我奏明门主,天山定将昆仑夷为平地,识相的赶紧走!” 焕新义正言辞道:“我们是乐平城民众请来的,天山残仁杀人,乐平城已容不下你们,要走的是你们。” “没有法器的昆仑不过是没牙的蛇,只能吓唬小孩,你以为我们会怕你?” “你大可一试。” 公卫怒拍围拦而起,纵身跃下,落地后,亮出长斧头,“有种的单挑!” “怕你不成!”焕新腾空飞下马,出来应战。 公卫暴吼一声,挥斧进步,焕新抖鞭,左右斜撩,发出簌簌声响,公卫侧身避过,手腕翻转,提斧斩鞭。 公卫的斧头乃千练手打造,削铁如泥,劈石斩树均不在话下,他料到这一斧头下去,鞭必断。 假如是普通鞭子,必然成两段,然此鞭是嗜血鞭,用八种混金刚丝绞成,韧而刚,公卫的斧头虽锋利,却断不了它。 见鞭子毫无损伤,公卫略吃惊,焕新扯鞭借力,飞身冲脚攻公卫胸口,公卫点足后撤。 焕新落地,反手劈扫,使出一招惊鸿扫荡,鞭急速直朝公卫头打。 公卫抬臂棚架,长斧格挡。 鞭内有巧劲,鞭身被斧拦下,鞭头仍横进,公卫不防,脸被鞭划伤。 肉一旦被嗜血鞭割开,立即血如水流,浸透公卫衣襟。 公卫狂怒,搅斧缠鞭近焕新,抬腿踢焕新腹。 焕新松鞭侧身避开,同时步如莲花转,人至公卫身后,推掌攻其背,公卫受掌前倾倒地,吐出血来。 焕新抢上,第二掌落于公卫天灵盖上,咔嚓一声,头骨碎裂之响,公卫身亡。 第六百零二章,三议院出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公卫一死,天山人登时傻眼,茫然布满脸上。 焕新转身,眼扫士兵,厉声道:“你们的城主已死,识趣的缴械投降,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昆仑弟子附和,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城主既死,城中再无高手,天山人知抵抗徒然,纷纷投降,焕新不费一兵一卒进乐平城。 乐平民众见昆仑人杀死公卫,救大伙于水深火热,愿臣服昆仑,奉昆仑为新主人。 至此,乐平城城和人尽归昆仑。 知一入住城主府,任命焕新为新城主,掌握乐平城。 尽管得到乐平城,素雅仍忧心忡忡,知一见愁眉苦脸调侃道,“你是不是想做城主没做成,生闷气啊?” 素雅斜她一眼,“去你的,别来烦我。” 知一笑道:“你的脸皱成一团了,再不展开要长皱纹的。” 素雅赶紧手抬眼角,“长了就赖你,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得攻乐平,害我提心吊胆。” “我们都坐在乐平城中了,你还不放心啊?” “媚秋是省油的灯么,她能容你在她头上撒野?指不定她已经动身,亲自夺回乐平城。” “她来了正好,我等着呢。” 知一眸色转沉,变得阴暗,素雅不由一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知一。 素雅正要说话,焕新快步走进正厅,面凝重,素雅展开的眉又重聚。 焕新望着知一,异常严肃,“媚秋向三议院求援,希望三议院出面夺回乐平,三议院同意,已派人赶往我们这里。” “什么,三议院出动?”素雅嚯地站起,一脸震惊。 焕新点点头,证明她没听错。 昆仑攻占乐平之事传到天山,媚秋虽怒却也沉着,心知昆仑料定天山大部分兵力在草原,无暇顾及乐平城,故而趁机而入。 媚秋暗笑昆仑天真,以为这样能夺回乐平,她立即向三议院发出求援,请三议院出来维护公道。 三议院秉承维护世间和平的宗旨,接受请求,派出院中高手以及一万狱兵助天山拿回乐平钱。 焕新得到消息时,三议院的人已经在途中。 素雅念叨,“完了完了,三议院高手如云,他们来,我们哪里应付得了。” 焕新补充:“更叫人担忧的是,他们手里有法器。” 当初从昆仑抢走的法器,如今用来对付昆仑,迎战高手本就棘手,外加法器,昆仑这回提到了铁板。 素雅慌乱道,“我就说不能贸然行动,这下好了,三议院插手,我们肯定得败。” 知一倒镇定,“没战呢,你怎知道会输。” “自己几斤几两,难道自己不清楚么,要不我们求和吧,把乐平城还天山。” “不行。”知一和焕新异口同声道,焕新抢话,“到手的东西又还回去,传出去会被天下人耻笑。” “什么时候了,你还顾面子,存活要紧啊。” “不是面子问题,以媚秋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认为她会算了?”。 媚秋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求和,天山会连本带利讨回,素雅也清楚,求和是行不通的。 第六百零三章,古凤起的计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骑马在长队前,忽闻林旁传出咄咄马蹄踏地之声,古凤起侧目,龙月芽骑马赶到他身旁,“凤起哥,我跟你们一块去。” 龙月芽听闻三议院出动,自发而来。 古凤起笑道,“你不陪小灵子么?” 若是他没记错,古凤腾与龙月芽的小孩半岁不到,这时正需要娘亲的陪伴。 “昆仑胆敢抢乐平,我自然要来,小灵子有奶妈照看。” 古凤起欲劝龙月芽回去,“娘亲与奶妈是不一样的,古蔓枝就没有来。” “她不是真正的天山人,不会在意天山多一座少一座城,我是天山人,我可无法忍受外人占领我们的地盘。” 话说到这份上,古凤起不便再劝。 龙月芽不齿知一趁火打劫,愤愤道:“照我说,打完乐平城后顺便把昆仑也灭了,省得他们再找事。” 这口气,灭昆仑就好似囊中取物般简单,古凤起悠悠回:“知一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打发的,你凤起哥我正愁怎么拿回乐平城呢。” “凤起哥,你已是紫级能量者,何须怕她,到了乐平城,你就与知一单挑,杀她之后,昆仑必慌乱,乐平城就不攻自破了。” 这是昆仑拿下乐平的手段,龙月芽觉得他们完全可效仿。 以前听人说龙月芽思想单纯,现在古凤起总算相信了。 在知一消失的九年里,昆仑人没有颓废,所以即便知一死去,昆仑人也不会投降,他们骨子顽强,这点与原驻守在乐平城的天山人完全不一样。 又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古凤起回头,但见一人背枪驰马而来,看清来人,古凤起双目一亮,喜道,“苍耳,你竟会来。” 苍耳勒马,向古凤起和龙月芽行礼,“门主,让我来助您。” “凤起兄,有苍耳在,肯定能拿下。” 多了苍耳这名悍将,古凤起便多了一分把握,古凤起微微颔首。 苍耳从草原赶来,古凤起向他打探,“草原战况如何?” “不,不太妙。” 苍耳的实话引得龙月芽不满,“苍耳,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古凤起没搭理她,继续问,“怎么不妙?” “好多人没,能量,本事施展不了,双方打,总是输。” 龙月芽不肯接受天山弱的事实,辩驳他,“一开始没有适应而已,何况有我哥指挥呢。” 古凤起叹息,天山和东海已不是首次与焰火军交战,大家还是没有克服没有能量的劣势。 “凤起哥,传说你破阵厉害,你能不能把归一阵破了,破了之后,焰火军就不敢嚣张了。” 古凤起好笑看着龙月芽,“弟妹啊,破阵不是靠想的,如果可以破,我早破了。” 龙月芽听出古凤起话里的讽刺,扁嘴沉默。 苍耳见龙月芽不悦,替她解围,“古公子,攻乐平城,你可有计划?” 乐平城易守难攻,若昆仑人不出城,他们难以攻入。 古凤起说道,“我打算分两拨人,一波人去打半边城,半边城是他们财政来源,若知半边城陷入危机,乐平城内的人一定会去救,届时我们既能逼他们出城,又有机会夺回乐平城。” “凤起哥,这主意好,顺便把半边城拿下,我去攻打半边城吧。” “你还是跟我去乐平吧,半边城由你月桐姐去。” 古凤起吃过龙月芽乱来的亏,他才不想龙月芽去拖后腿,影响局势。 原本他苦恼龙月桐不在,对付昆仑人少了高手,现有苍耳和龙月芽,计划便完美了。。 龙月芽幸灾乐祸道,“这下,昆仑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第六百零四章,知而应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日后,古凤起等人抵达乐平城,乐平城上飘昆仑之旗,迎风鼓鼓,龙月芽倍觉碍眼。 知一焕新素雅等立在城楼上,双方上下遥望。 熟人见面,古凤起严肃不了,笑道:“知一,你又调皮了,好好的昆仑山不待,跑来乐平城玩耍。” 知一也笑着应:“这里本就是昆仑的地方,我来再正常不过了。” 龙月芽愤然,“放你的狗屁,乐平是天山地盘。” 知一被骂也不气,“你说是天山的地盘,就是么?不妨问问乐平的人认不认天山!” “天山残暴不仁,我们不承认!” “我们只认昆仑,昆仑才是我们的大人!” 乐平人附和,龙月芽面色转青,知一耸肩,“瞧见没,人心所向。” 龙月芽气急败坏骂,“乐平人真是愚笨,你们全被骗了!是她耍手段欺骗你们,草四不是被公卫所杀,她在利用你们的愤怒达到夺城的目的。” 焕新反驳,“如果草四不是公卫所杀,他大可自证清白,为何下令杀人?多少人因为他的野蛮杀戮而家破人亡,这样的管治谁会服,谁愿意服!” “养的狗胆敢听人教唆反咬主人,这样没脑子的狗杀就杀咯,管它服不服。” 龙月芽的话一出口,乐平人更憎恨天山人,古凤起捂额,暗想龙月芽真会帮倒忙,出言岔开话,“知一,天下本是一团和睦,你真不该乱来。” “我们顺应天理,真正乱来的另有其人。” “既然如此,你我只好兵戎相见了。”古凤起挥手,苍耳出列单挑。 昆仑人倒吸气,苍耳枪法之猛,雷霆万钧,世间可抵挡的不超五人,且这五人均不在昆仑里。 龙月芽见昆仑无人应战,讥讽道,“怎么,怕了啊?怕的话赶紧投降。” “我来!”一道稚嫩声音响起,桃红身影跳下城墙,知而昂头挺胸,飒爽而立。 古凤起等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料到迎战之人是知而。 素雅担忧望着知而背影,对知一道:“知而有些勉强,把她叫回来吧。” 焕新赞同点头,“是啊,万一出意外,就来不及了,她可是神族啊。” 知一解释派知而的理由,“苍耳枪法刚毅,天下间没几人可以打败他,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古凤起派苍耳出来单挑,是想打压昆仑气势,我若应战输了,必然影响士气,但知而输了,不过就是一次小孩子的挑战。放心知而是小孩,苍耳不会伤她性命。” 纵观所有人,知而是最佳应战之人。 苍耳对知而心生恻隐,要他与知而动手,他怎么下得了手啊,故而迟迟不肯动手。 古凤起看出苍耳顾虑,说道,“既然知而小妹妹想与你较量,苍耳你就指点一二吧,点到为止,免得说我们欺负小孩。” 古凤起发话,苍耳才飞身下马,落在知而面前,“那就,切磋切磋。” 知而傲气道:“有言在先,别因为我小就让我,我可不领情的。” 苍耳憨憨笑了笑,“好,我不会手下留情。你出招把。”。 知而提枪冲上。 第六百零五章,百锤才成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所学枪法,是知一在弥芒山所写,枪带有苍耳的劈石枪法,苍耳要攻她易如反掌,但念及知而年幼,他收着枪法,只守不攻。 苍耳的不进攻,在知而眼里是瞧不起自己,不禁恼怒,枪法一转,使出近日姐姐教的反其道枪法。 这枪法专门破解各种枪,其中以苍耳的劈石枪法和龙月芽的月芽枪法为主,苍耳渐渐觉知而进攻令他极为不舒服,她的挑她的横打,都不是太能接下了。 在反其道枪法攻势下,苍耳连退五步,观战的龙月芽忍不住道,“快进攻啊,你顾及她是小孩,她可是拿你当敌人看。” 说话间,知而使出一招风雨袭来,枪密集刺来,苍耳手臂受伤。 苍耳是个武痴,很久没有人能伤他了,且这套枪法极为怪异,受伤后他十分兴奋,开始还击出枪。 见自己逼得苍耳出手,知而有些得意,早就期待苍耳亮出真本事,枪左右翻飞,势猛攻之。 亢奋的苍耳逐渐展露他刚强之枪,他的枪法招式不多,招招为实,令人难以招架。 实枪可怕,更令人胆寒的是其中灌注的意志。 苍耳生来结巴,又从小遭受欺凌与嘲笑,对抗着这些阴暗的意志,稍不强大,就会被吞噬拉入万丈深渊。 多年来磨炼着他,倾入这样意志的枪法,又怎能不叫对手退缩。 知而听说苍耳枪法凶猛,然对战时,她才领略到,枪法的坚忍不拔,那种生于悬崖松树般坚毅,令人敬畏又不由自主退缩,似乎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松树的向上,风霜雨雪都不行,何况是她。 素雅暗叫声糟糕,知而被苍耳的刚毅所折服,深陷其中后,攻势转弱,十几招过后成了被迫防守。 知而是昆仑公认的勇猛,能让她感到畏惧的枪法,足见其彪悍。 素雅忧虑,倒不忧知而性命,是担心知而的信心受挫。 “早晚要经历的,与其长大后受挫,不如现在磨砺。” 知一感知素雅的担忧,淡淡说道。 旁边的焕新看不过去,“可是,这未免太残酷了。” 苍耳的枪法,多少成人都无法承受,何况知而是九岁的小孩。 素雅发现对战的知而脸色惨白,埋怨知一,“你太狠心了!她只是个孩子啊。” “从十二岁起,每月初一我都会与老叔打一场。” 知一云淡风轻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素雅和焕新惊愕,每月与昆仑最强者打,那不是每次都败。 所有人皆叹知一面对失败时所表现的倔强,只道她天生如此,其实不然,是知陌刻意锻炼而成,正是一次次在失败中握起兵器,才练就一颗百折不挠的心。 知一希望知而也能练就这样的精神,特地派她出战。 场下的知而接的招一招比一招凌厉,接下这招,下一招又来,永无止境似的。 知而好胜心强,轮番对招无法胜过对手,渐渐变得烦躁,人一旦焦燥便分心,动作也随之慢下。 越挫越勇从来只是说说容易,知而的信心不断受冲击,已不如之前那般坚定,甚至生出会失败的念头。 正是这走神,苍耳的枪头擦过知而的脖颈,化出一道大口,血如柱流。 苍耳没有趁机再攻,收回枪。 素雅立即飞身跳下城楼,查看知而伤势。 所幸伤的是皮肉,未及动脉,稍包扎便可,知而神情却略呆滞,素雅发现她的手发抖,因紧抓衣角才没叫人看到。 她的信心受创程度,远比她的伤严重。 第六百零六章,议院军攻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受伤,古凤起不再挑战,击鼓收兵,返回营地。 翌日,古凤起没有攻城,焕新素雅倍感怪异,猜测古凤起定有别的意图。 素雅琢磨着,“他会不会在等什么人?” 焕新不认同地摇头,“草原之战尚未结束,天山的人不可能来。” “难道是东海?” 若东海出兵,乐平城便危了,这是最坏的情况,也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焕新回道,“我已经派人盯紧东海,若他们异动便发信号,信号至今没出现,应该不是。” 打从一开始知一就沉默,两人望向知一,“你在想什么?” 知一泰然道,“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们不着急攻城,我们也别自乱阵脚。” 素雅心始终不安,“他们会不会想围困我们,等我们粮食耗尽。” “乐平城中的粮食可供我们吃半年,我不信他们能坚持半年。” “那他们究竟打什么主意。” 素雅总觉得古凤起在密谋什么。 砰砰砰,外面传来巨响,知一问道,“什么声音?” 素雅轻叹,“知而练枪呢,败给苍耳之后,她练了一夜,怎么劝都不听。” 焕新理解知而,感慨道:“这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败得如此惨。” 知一走出正厅,但见知而手握长枪,舞若梨花,不断在院中来回击打木桩。 “师妹,你歇会吧,喝口茶。”温言在一旁劝,知而置若罔闻。 温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瞥见知一,连忙道:“二门主,您快劝劝知而师妹吧。” 听到知一来,知而收枪转身,“姐姐,你与我打一场。” 知而小脸绷得紧紧地,眼眸满是不服。 知一摇头,知而急道,“为什么?” “为何要打?” 知而愣了愣,“我就是想打。” “待你弄清楚为什么打再打,为什么练才练。温言,把她的枪收走。” 温言依言,将知而手里的枪拿走,知而咬唇,跺了跺脚跑走,温言心急火燎去追。 午后城外号角声起,议院军攻城。 知一与素雅等人上城楼,城外黑压压一片,刀光曜日,朝乐平城迈进。 议院军搬云梯爬城楼,乐平人向下投石,昆仑人射箭,阻止议院军登楼。 轰隆声响,是议院军架木桩,撞击墙门之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乐平人以砂石装麻袋,堆放门后,抵挡撞开城门。 议院军久攻不下,古凤起使出云团扇。 乌云四压,白电斜下,击中楼上射箭的昆仑人,昆仑人成片倒下。 知一出盾,罩于城墙之上,她是青级,能量低微,盾只撑了一刻就被击碎。 闪电密如雨,尤为可怖,昆仑人不得不暂避,议院军借机顺云梯登城楼。 知一以六芒星阵封锁城楼,挡议院军在城楼上,使其无法进城。 避在城楼下的焕新焦灼盯着城上,“必须思量对策,否则会被他们攻破的。” 古凤起会破阵,万一他登城楼破六芒星阵,城门失守,乐平城便危了。 素雅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毁云团扇。”。 云团扇乃远古法器,坚不可摧,焕新见素雅提议,颇感意外:“莫非你有法子?” 第六百零七章,觉察古风起意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点头,“我曾与成然师兄较量,交手时绝美将云团扇撞裂,我们怕被门主发现责罚,找到相似的藤丝线缝补。外人通常看不出来,这事唯有我们知晓。那藤丝线虽牢固,却有一缺点,遇水收缩,一旦它收缩,云团扇就会崩开。” 焕新大喜,“你怎不早说?” 素雅长叹,“如此一来,云团扇便彻底废了。” 焕新怔住,远古法器就此作废,不免可惜,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抉择。 忽而楼上星光黯淡,是六芒星阵异样之兆,两人面色均变。 素雅率先冲上城楼,但见古凤起立在城楼之上,正以云团扇控电,击打六芒星阵。 知一手指如奏琵琶之急速,稳控阵法。 古凤起已升紫级,能量灌入云团扇中,霹雳雷电,势不可挡,六芒星阵岌岌可危。 守城要紧,素雅做出抉择,布十里不同天阵。 无忧加入昆仑,将他所学阵法传授师兄弟们,故而昆仑人也懂上乘阵法。 晴日转至阴雨,天空飘起毛毛细雨。 古凤起不知云团扇的缺陷,遂不在意,大挥云团扇,继续注能量于扇内,闪电以劈天毁地之势,下击六芒星阵。 六芒星阵晃动,出现大裂痕,议院军大喜,裂痕龟裂,再一击,阵可破。 古凤起举扇,正要扇时,闻得撕裂之微响,抬头一瞧,云团扇崩开,古凤起惊愕,万万没料到,云团扇在此时自毁,更没想到它是因为落下的雨。 远古神级法器因就此毁灭,实乃世间一大损失。 素雅焕新等人见云团扇毁了,悬着的心落地,下一刻心又提起,苍耳推枪跨步,朝六芒星阵捅。 枪尖迸寒光,堪比陨石撞地之势,所向披靡。 千钧一发之际,玫红色身影从旁闪出,斜挑枪头,白光歪斜,哐当刺耳之响,知而挡下苍耳之枪,护住六芒星阵。 苍耳的枪法固然勇猛,但知而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见形势危急,并不多想,下意识出枪抵,出人意料地拦下了苍耳之枪。 知而此举,如水临沸时开盖,一耽搁令苍耳错失良机、 焕新抽鞭劈扫苍耳头,苍耳点足后飘,素雅提剑从旁攻之,苍耳竖枪格挡,两人与苍耳缠斗,令他无法脱身。 双方苦战至天黑,古凤起忽而下令后撤,这战才结束。 昆仑一行人返回城主府,焕新喜道,“他们没了云团扇,攻城怕是束手无策了。” 素雅倒不见喜,反而疑惑,“在城楼上,以古凤起的实力,足可以硬拼破阵,为何他没有。” 当时六芒星阵裂痕遍布,古凤起拥有紫级能量,大可一搏,不进反退之举着实令人起疑。 经素雅一说,焕新也觉得奇怪,“知一你认为呢?” 知一沉思片刻,“此举像在拖延。” “拖延对他们有何益处?” “当然有,半边城。” 知一话音落,焕新与素雅身子一震,半边城是昆仑的财政来源,若半边城有失,昆仑必遭重创。 为了乐平城失去半边城,无疑是因小失大。。 素雅立即请求带领一队突围,助半边城,知一首肯。 第六百零八章,城外伏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回营后,守营的龙月芽追进账中,“我们明明能破,为撤回?凤起哥,你该不会是手下留情吧?” 苦战半日,古凤起疲惫交加,没有搭理龙月芽,径自倒水喝。 龙月芽见古凤起不搭理自己,十分恼火,“凤起哥,事关大局,你不能徇私啊,这样做未免太不负责了。” 古凤起瞥龙月芽一眼,暗想她果然头脑简单。 龙月芽要再说话,苍耳抢话,“小姐,主帅,他是刻意的。” 龙月芽满脸不解,苍耳解释,“我们撤回,明显是拖延,对方一定,看得出,从而起疑。” “起疑什么?” 苍耳把话挑明,龙月芽仍是不明白,古凤起轻叹后接话,“起疑我们已经对半边城下手。他们紧张半边城,必然派一队突围赶去解半边城之围,到时我们歼灭这队,既能削弱对方实力,又可打压他们士气。” 听古凤起一说,龙月芽才恍然大悟,“凤起哥,高招啊。” “弟妹,你呢就好好守着大营,其余之事不必管了。” 古凤起就差没直白说,让她别多管闲事了。 龙月芽听懂话外音,识趣不多嘴。 古凤起刻意分兵五队,一队围城,其余埋伏在两侧。 半夜三更,素雅领一队人出城,出城后见围城之兵零落,并无重兵,心下不安,正疑有诈,两边火光忽起,伏兵四出。 素雅知中计,急撤回城,然东南西北皆有围兵,素雅左突右冲,杀出一条血路,慌忙退逃。 苍耳带人且战且追,至城楼前,只剩素雅等十几人,即将全灭素雅一行人时,天降火箭,箭如飞蝗,苍耳被箭挡住。 城门半开,冲出一队人,在其掩护下,素雅退回城中。 苍耳恐城内有埋伏,只能作罢后退,返回大营。 第三日,古凤起在城前叫阵,待知一出现后,古凤起打趣她,“知一你倒是沉得住气啊。不怕这会半边城失守?” “我相信无忧。” 知一临走时,留无忧守半边城,当初选半边城,正是看中其易守难攻。 “你们昆仑多数在乐平,单凭半边城那些人,根本守不住。” “怎么,凤起兄会放我们过去?” “你认为呢?” “既然不能,我也只好乖乖待在城内了。” “你就不想知道半边城如何了?“ 古凤起一再提及半边城,意在刺激昆仑人,制造恐慌,对方一慌,便会行错事。 知一笑了笑,“眼下你与我胡扯,这证明你们没得到城。” 古凤起暗思,知一这丫头倒是清醒,他继续循循善诱,“半边城是你们的经济来源,若失去,你之前苦心经营的衣产业就毁于一旦了,如果我是你,我会出城一战,万一赢了,既击溃议院军,又能救半边城。” “原来,凤起兄是想我们出城啊。” “大家痛快打一场,如何?” “偏不,城外风大,凤起兄你愿意吹风,就多吹下吧,小心别着凉。”知一说完转身就走,并不上古凤起的当。。 古凤起诱不了知一,却撩动了焕新。 第六百零九章,向强者发出挑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焕新跟在知一身后,“半边城告急,我们不能旁观,不如我们杀出去吧。” 素雅附和,“对啊,索性打一场,即使无法赢,也能找机会突围。” 半边城的妩裳以及布坊是昆仑人的心血,她不忍就此没了。 知一怅然,“古凤起的话意在动摇我们,看来他目的达到了。” 焕新讪讪道:“他说的是事实。” 知一没好气回,“事实是他设好圈套等我们出城,你以为我们真的有胜算突围?城外埋伏重重,我们出去无疑是送死。” “半边城,不管了?” “无忧在呢。”知一信任无忧,素雅和焕新却不认为无忧可抵挡议院军。 可古凤起在外设陷阱,出城是自投罗网,两人只得将出城之事暂放一边,另思良策。 与焕新两人分开,知一路过后院,见知而坐在石榴树下,手扯树叶。 知一猜知而还在为输给苍耳丧气,迟疑片刻,走到她身后,“很沮丧么?” 知而颔首,知一又问:“上一次这般沮丧是在何时?” “记不清了。” 知而是神族,全昆仑人都宝贝她,素雅又将她保护得好,她几乎没经历大挫折。 知一坐在知而身旁,“败给苍耳,你会记多久?” “终身难忘。”在知而心里,这不是败,是屈辱,对于屈辱,自然是要记一辈子。 “可是苍耳转身就忘。” 知而闷闷道,“赢的人当然不在意。” “你就这么在意输?” “我不喜欢输,它让我觉得羞耻。”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输是屈辱,那你姐姐我岂不是屈辱之王?“ 素雅安稳知而时,提过知一与知陌每月对战的事,知而呢喃,“你输给自己人,不丢人。” “我知道素雅她们在你身上加注了很多期待,这些期待使你不愿输,认为输是奇耻大辱,可是你总盯着输,盯着面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哪里错?” “错在搞混重点。” 知而眼睛转了转,依旧不解,知一解释,“你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我派你与苍耳战,不是想你赢,是想你在对战中认清自己的不足。无论我也好,苍耳也罢,都经历过无数失败,令我们明白,失败给与我们的不是丧气,而是不足的反馈。强者不是常胜,是从败中站起来。” 知而似懂非懂,知一拍拍她头,“这些话当年是你爹说的,现在我把它转述给你,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慢慢体会。” 得知是爹的话,知而默默记在心里,既然爹和姐姐都认同,自然不会错。 经过知一一番安开导,知而振作许多。 随后两日,古凤起不攻城,知一不出城,双方相安无事。 第六日,知一主动叫阵古凤起,“凤起兄,清闲两日,就不手痒痒么?” 古凤起寻思知一定在盘算什么,挑眉反问,“你想如何?” “你我打一场。” 古凤起颇为意外,没料到知一胆敢向自己挑战。。 不单古凤起诧异,焕新和素雅也觉得奇怪,无缘无故,知一为何单挑古凤起? 第六百一十章,步步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挑战我哥,你还没这个资格。” 古凤起没应,他的亲妹古迦叶出声,古时威最宠爱的小女儿,这次跟着哥哥出来历练。 古凤起是二十八代神族里,第一个紫级,让昆仑的青级挑,传出去未免太自降身份,所以古迦叶替兄发声。 知一半眯眼,“那我挑战谁有资格?” 古迦叶高抬下巴,“你是青级,和我这样的蓝级打都是给你面子了。” “原来你想与我挑。凤起兄,你舍得?不怕你妹妹哭鼻子?” 被调侃的古迦叶怒目,“你少瞧不起人!” 古凤起见知一激起古迦叶的斗志,只得道,“我做哥哥的,一向顺着妹妹,她要打,你就陪她玩玩吧。” 古凤起看似不在意两人对战,转身他把法尺和佛手给妹妹,古迦叶带着两样法器与知一对打。 知而见姐姐吃亏,愤愤不平,“真是卑鄙,用两样法器。他怎么不把其余的一并给了。” 素雅悠悠道,“他想给,古迦叶操控不了。不过你也别介意,当年古蔓枝以三种法器对付你姐,都没能赢,古迦叶虽是后起之秀,但比当年的古蔓枝仍有一段距离呢。” 知而赞同知一不会输給古迦叶,才气顺。 焕新低声呢喃,“只是我不明白,知一为何挑古凤起?” 紫级与青级天差地别,青级根本毫无胜算嘛。 他们可不相信知一所说,闲得无聊。 知而联想起知一之前的话,猜测:“姐姐与我说在失败中站起,她是不是刻意找失败啊?” 知而的曲解令素雅好笑,“你姐姐虽不惧失败,也不会吃饱没事干找虐。” 究竟知一为何挑战,只有知一自己才清楚。 古迦叶双手化圆弧,胸前符咒起,旋即拍符入地,地上登时横纵交错,成四方棋盘。 此乃古迦叶独创的步步难阵,旁人初见这阵法,均感诧异。 近年来,古氏极少创新阵法,古迦叶能造出新阵,倒叫人刮目相看。 知一置身棋盘格中,向左一步,周围无异样,又前行一步,地上冒出尖刀,知一弹起后跳,落入另外的方格中,方格之地成水,知一连忙左右脚互点,借力腾起,悬浮半空。 她欲凌空观察,一束光照她身上,是佛手。 见佛万物谦卑,知一猛然下坠,棋盘有佛手罩住,人无法悬空。 知一落地后环顾,棋局空旷,局内陷阱无章,分析它并非照五行八卦所布,举步艰难,一时不知如何行,印证其名,步步难。 古迦叶见知一在阵中束手无策,扬起唇角,棋局参照远古遗留棋局所造,这局至今无人能解,她就不相信知一可以破。 况且她听说,知一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一个外行哪里能破这深奥之棋? 知一的确不懂棋,甚至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昆仑人深知她的短处,暗思知一陷入麻烦中了。 “看见没,这就是年少不好好学,将来吃苦头的例子,知而你别步她后尘啊。” 知而抿笑,素雅师姐不担心姐姐被困,反逮机会教诲自己,真是用心良苦啊。。 阵中的知一没有停在安全的格中,反而出动,不断在方格间来回跳转,方格内不断有陷阱冒出,完全不是走棋,众人均想,她简直太乱来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意在法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不断落入陷阱,又跳出,反复几十次后,人依旧在原格,旁人眼里是徒劳,是垂死的挣扎。 古凤起暗笑,是有多笨的人才认为她乱来,知一在试错,试出哪几步诱发陷阱,将所有引出陷阱的路线找到,那么反过来,就是安全的。 这点在古迦叶把阵法摆到古凤起面前时,古凤起便想到。 与真正下棋不同,下棋是落子无悔,而阵法中可反复试,这方法确实有可能找到破解之法。 可惜古凤起先一步了解步步难阵,清楚破解的可能,所以他给古迦叶法尺。 古迦叶见知一真如哥哥所说,以试错寻路,边叹哥哥料事如神,边拿出法尺,将阵内之地变长变广,阻止知一来回试错。 觉察格地变广,知一不得不放弃试错。 知一停下,古凤起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他倒要瞧瞧,知一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知一双目闭上,良久不动。 阵外的人候了一阵,知一仍不动,心里纳罕,她在做什么? 忽然知一晃动,她向右进会出刀的方格地,出刀之后她没有退回安全而是朝下一陷阱格跳,一格又一格,半晌后,知一已经越过大半棋局,在众人错愕目光中出阵。 下棋的人有死路不走的想法,但门外汉的知一却没有。 试错时,她将所有的死路记在脑海里,在心中盘算,发现他们相连是出路,别人不走的路,一直死磕,反倒闯出活路。 昆仑人叹为观止,知而抿笑看素雅,“姐姐不会下棋也能破,这是不是说明我也可以不用学啊?” “你有过眼不忘的记忆么?” 刚才几十种路线,知一瞬间记在脑海,而后闭眼演练路线,这才找到出路。 知而不敢答话,素雅笑了笑,“你还是给我乖乖学吧。 世人只看到知一的懒惰,殊不知她有别的优点可弥补,没有优点可以仰仗的知而,唯有老老实实学。 知一出阵后身形展动,攻击古迦叶。 古迦叶手掌浮动,掌若无骨,飘零无序,飘零掌。 知一不避,以拳相迎,古迦叶忆起,知一身怀抖一抖拳,此拳力猛,当年伤了父亲大人,自己万不可硬碰硬,旋即侧身,她这一转,腰间装有法尺以及佛手的口袋露出,知一手一捞,夺下口袋。 原来知一意不在伤古迦叶,而是她身上的法器。 “好!”昆仑人见知一抢回法器,齐声喝彩。 失去的法器重回昆仑,往后昆仑再也不会被人笑话没有法器,昆仑人能挺直摇杆示人了。 古迦叶欲上前夺,被古凤起叫住,她不是知一的对手,贸然近知一身,指不定会被知一擒住。 法器失去是小,古迦叶的安全更重要。 古凤起鼓掌,“不愧是解阵高手,真叫人开眼啊。” 知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显摆道,“谢谢风起兄!” 古凤起也不生气,“难道你不想拿回剩余的法器?” 知一默然等他后面的话,古凤起笑了笑,“与我打,假如你赢,其余法器都是你的;若你输,法器双手归还。” 法器在他手上失去,古凤起有责任找回。 知一沉吟,古凤起挑衅道:“不敢?” “就依凤起兄所言。”。 知一应下,昆仑人既兴奋又害怕,兴奋有机会夺回全部法器,害怕得到的法器没焐热就得还回。 第六百一十二章,与强者过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哗一声,画着竹叶的折扇展开,古凤起摇扇,颇有强者风范道:“你先出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知一抢上,遇神杀神拳,气吞山河之势抢攻。 古凤起泰然,反手挥扇,知一身前如立风盾,将拳挡回,知一足点地,轻燕般飘然后撤,盾追身而来。 古凤起手中的折扇并非法器,只是普通折扇,能御风全因他御风能力极强,且拥有紫级能量,随便一挥,便可成盾。 观战之人无不感叹,紫级能量就是强啊。 昆仑人暗暗为知一捏把汗。 风遁直扑,知一轻摆法尺,人瞬间在十丈之外。 古凤起身前倾,眨眼间落于知一跟前,知一有法尺,古凤起有腰带,可瞬间移位,并不吃亏。 折扇左右摆动,风四面八方包围知一,知一法尺再无用武之地。 上回在葫芦岛与古凤起交手,知一清楚古凤起御风的实力,现他升为紫级,御风之术已出神入化,风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随意他摆弄。 知一双手指尖同舞,卷沙尘阵和寒冰阵并起,寒冰将沙土冻成倒立刀状,劈开风,她跳出风眼核心。 两个阵法接连一气呵成,手速之急,只要学阵法的人均感汗颜。 古凤起手腕摆,风如蒲公英散,顷刻间花瓣碎成无数片,霹雳斜打,地上石屑飞扬,树桩坑洼有孔,风非风,而是铁钉。 千万根铁钉射向知一,知而心眼提到嗓子,紧紧抓素雅衣角。 知一以拳击地,地晃山摇,震起地块,无数地块悬空,佛手来照,块落地,堆叠成山,挡在知一面前,咚咚咚,挡下呼啸之风。 古凤起勾唇,知一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他两指一捻,得声响,风再变,风化成八人,四面围堵知一。 知一起六芒星阵,八人分两路,一路挡阵,一路绕后偷袭。 古凤起的风人与古时越的来去无踪阵实际是一脉,均是凝风成力,故而只能感受,不见其形。 在旁观战之人因离得远,勉强可辨,知一离得近,根本瞧不见。 按理说解来去无踪之法可破风人,但古凤起是紫级能量,风中灌注紫级能量后,风力徒增,旧法子根本行不通。 知一边与风人纠缠,边寻思办法。 古凤起了解知一灵活,不给她余暇多思,扇大摆,凝风再成十个风人,一齐围上。 古凤起已然是风之主宰,驱风任意横行。 知而着急,忍不住叫了声,“姐姐小心。” 知一听到分神,背上一痛,吃下风人一拳,旋即腿上也中招,耳旁风声簌簌加紧,她感知风人增多。 形式越危,知一兴致越高,忽而她挥动手臂,防上勾下,或扫或撩,实自虚中生,招式瞬息万变。 旁人眼中,知一宛如猴子戏耍,手无兵器,空有招式。 龙月芽心想,知一不会是被风力撞了脑子,人变得神经兮兮了吧。 同样念头的不止龙月芽,所有议院军都觉得她在杂耍,不少人笑出声来。 发笑的人群里,一人面色严峻,这人便是古凤起。 别人以为知一行无用功,古凤起却瞧得清清楚楚,自从她乱耍招式后,风人无法近她身,统统被她逼到一丈外,这是何故? 第六百一十三章,无知惊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摸不清知一动了什么手脚,古凤起扇子摆动,御风再聚人,风人依旧近不了知一身。 古凤起聚精观察知一招式,时而刀招,时而枪法,时而舞鞭,仿似手里有几种不同的兵器一样。 知而瞧出知一克制住风人,先是一喜,随后好奇问素雅,“师姐,姐姐使的是何阵?” 素雅摇头,“我也不清楚她做了什么,最近没听她说练成新阵法啊。” “难不成姐姐也可以驭风,以风相抵抗,所以我们看不见?” “不,不会。”焕新插话,“你们看地上的尘,没有扬起半点,因此不是风。” 知一究竟做了什么,众人心里满是猜测。 此时知一停下,单手挥臂缠身,神色轻松,一副悠哉之态。 后知后觉的议院军的笑僵住,寻思当中门道。 知一扬下巴,看向古凤起,“猜到我是怎么克制你的风么? 古凤起无奈摇头,“还请赐教。” 知一脸上笑意加深,下一刻,在场人皆瞪大眼,有人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知一不断挥舞的手上拿着根绿鞭,这鞭子是能量所化成,方才无色,故而大家瞧不见,现知一注入粹火后才肉眼可见。 旋即绿色鞭子消失,一把长刀出现,紧接着长刀又变成长锤。 之前知一使出的招式,不是好像手里有兵器,而是真的有兵器。 能量可转换成兵器,世间闻所未闻。 其实细想,倒不太意外,九年前知一的能量可化火,可成箭,如今变换成别的兵器,也合情合理。 观战的青级心里哀嚎,同是青级,怎么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古凤起赞赏道:“很不错,你手里的这东西叫什么? “我取名无知。” 它到底是什么,无知;它能变多长,无知;它有几种,无知,一切不确定,故而称无知。 “我倒要会会你的无知。” 话音落定,古凤起移至知一面前,扇刺知一,知一曲臂反手格挡,在扇子快击到她时,掌心冒粹火,古凤起慌忙撤回扇。 火转成细如柳叶的长刀,横刺古凤起颈部,古凤起身后仰避开,同时抬膝,膝头袭知一下巴。 知一以拳下压,虽击中古凤起,但他有能量护体,伤不了他分毫。 知一右手聚粹火,直朝古凤起的折扇攻,古凤起下意识手背在身后,露出胸膛,知一左手锤之,古凤起扯唇角,暗暗叫痛,身子后滑,退开一丈。 刚站定,知一的能量鞭子斜劈,古凤起又退。 知一抢上,手握大刀,嚯嚯声响,绿光闪,三连交叉斩,古凤起扇扬起,以风盾挡之。 能量所化的刀比风力强,砰砰声响,知一砸开盾,粹火又起,直朝扇击,古凤起侧身,不惜以身护住,粹火落在古凤起手臂上。 古迦叶蹙眉,哥哥明明是紫级能量者,怎么被知一打得如此狼狈,完全不是平日的实力啊。 议院军相顾茫然,虽说知一是有些本事,怎么会完全制住古公子啊,这不正常啊? 一群人中,素雅脸上泛着笑,她明白知一为何能制古凤起,心下感叹,古凤起即便是紫级强者,万人之上,终究也还是那只摇尾乞怜的小猫啊。 第六百一十四章,夺回法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第四次攻击古凤起手中扇子时,古凤起忍不住怒道,“你有完没完?” 知一笑道,“你把法器给我,这事就完。” “我堂堂紫级能量者,让你一青级抢了,这像什么话?” 知一没说话,继续攻击古凤起手里的扇子,她动作极快,不给古凤起藏扇机会。 又战了几十个回合,古凤起只能妥协,两人拆招之际压低声,“你使个诈,把东西抢了去。” 知一憋笑,“上我的当,你不怕天下人骂你傻啊?” 上回在弥芒山,古凤起声称他平生最介意人在背后笑他傻。 古凤起自圆其说,“都知道你贼,被你坑我不算太丢人。” “那我做得逼真些啊,别让他们发现。” 古凤起寻思她是不是要使新阵法?若吃亏在没见过的阵法里,旁人绝不会起疑。 下一刻,知一打破他幻想,仅以能量化成鞭,缠绕古凤起,一记旋转侧踢古凤起肩膀,将他踢落地。 倒地的古凤起激起一层土,沙尘中古凤起咬牙,这算哪门子逼真啊!他是紫级能量,震断她的鞭子,绰绰有余好吗? 不过事情到这地步,古凤起不配合不行,故意挣扎一阵,才弄断身上束缚,此时知一已抢走装法器的百宝袋,翩然离去。 古迦叶小跑至古凤起身边,关切问,“哥,你没事吧?” 古凤起摇头,拂了拂衣上的灰,而后对上龙月芽质疑的神情,他不由发怵。 龙月芽发问,“凤起哥,你怎么会被知一弄得束手无策啊?” 古凤起极力镇定,“知一是一般人么?她的无知变幻莫测,要提防不容易。“ “可你是紫级能量者啊,怎会被她的鞭子所困?” 古凤起暗思,龙月芽该聪明的时候笨,该笨的时候聪明,真是太不讨喜了。 古迦叶附和,“对啊哥,方才的你很不对劲,明明可以反守为攻,怎么就处处受约呢?” 连古迦叶都怀疑,显然道无知厉害是蒙混不过了,古凤起胡诌,“你们以为她只是出招么?她还用了千解。” 千解是昆仑至高无上的心法,能蛊惑人心。 它与傀儡符不同,傀儡符是封锁人所思,强加主人意愿行事,傀儡人如提线木偶,而千解是影响人所想,人拥有自己的意识,并运用意识替主人完成他的目的,成为主人最衷心的奴仆,一个木偶一个奴仆,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悉得是千解的缘故,无论是古迦叶,还是龙月芽,疑心都散退。 毕竟昆仑最神秘最可怕的心术,就算是紫级能力者,也未必抵挡得住,没有成为知一的奴隶,便十分走运了。 空中依稀传来昆仑人重得法器后的欢呼声,龙月芽切齿,“小人得志!” 古迦叶安慰她,“月芽嫂子,别动气,待我方攻下半边城,乐平城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再把法器拿回来。” 想到议院军即将破昆仑的要城半边城,龙月芽气顺了许多。 一旁的古凤起却陷入沉思,分别时他与龙月桐约定互通信,龙月桐行事一向有交代,即便没有攻下半边城,也该有信来,六日毫无音信,这十分反常。 古凤起不放心,吩咐古迦叶,“你表姐没来信,这不大对劲,你带一队人去半边城,查看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即刻回报。”。 古迦叶领命后,策马赶往半边城探查。 第六百一十五章,知一设的陷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带法器回城,昆仑弟子无不欢跃。 正厅内焕新抱法器不松手,素雅则扭过身抹眼,见素雅哭,知一不禁哽咽,其余人跟着眼眶湿润,一时间满堂飞泪。 昆仑由立脉之初起,一直以持法器为豪,正因法器在,昆仑才有不收割白菜的底气。 九年前失去法器,没了底气的昆仑成为天下人笑柄,遭两脉耻笑欺凌。 其中心酸,唯有昆仑人才可体会,他们卧薪尝胆九年,等的就是法器归来的这一刻,纵情哭泣,也是人之常情。 半晌后,大伙心情平复,焕新问知一,“为何你能赢古凤起?我不认为他会败你手上。” 任何长眼的人都瞧出,打斗中古凤起根本没有发挥全部实力。 知一莞尔,“因为他怕他的折扇毁在我手上,故而束手束脚,我不过是捏住他的短处,占了便宜。” 经知一说起,焕新回想对战,古凤起确实处处护他的扇子,哑然失笑,“不过是把普通折扇,至于如此护着么。’ 知一点破道:“扇子普通,可是画扇的人却是他在意的。” 焕新沉吟片刻,试探问:“成然师弟画的?” 知一点头,焕新笑了笑,嘴里念叨着难怪。 解开第一个疑团后,知而问出第二个疑团,“姐姐,你挑古凤起哥哥是因为练成了无知么?” “那倒不是,我只是闷得慌,想找人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见识下紫级的古凤起究竟有多厉害。” 素雅插话问,“那无知是怎么来的?你别告诉我是临场发挥?” 知一颔首,知而素雅等人色变,别人是临场无措,知一是临场超常,这样的本事叫人又爱又恨。 当中唯一不嫉妒的知而说道,“姐姐拥有无知,值得我们好好庆祝下啊。” 焕新说道,“没到庆祝的时候,也不知半边城如何了?” 谈及半边城,焕新和素雅均是叹息。 眼下半边城生死未卜,议院军围住乐平城,昆仑仍处于危机中。 “师兄,师姐,你们快出来看!”温言在外急叫,知一等人走出正厅,但见远处天际一缕绿烟直冲云霄,知一喜道,“半边城,守住了。” 她说完,旁人愕然,议院军围困半边城,无忧如何守得住? 这疑问也深深困扰古凤起,他见信号烟是昆仑所发,料想龙月桐攻城不利,敌寡我众,怎会失利? 营外响起滚滚马蹄之声,信使流星入账,禀告半边城外双头火螭盘踞,守护半边城,将攻城的议院军烧毁,议院军死伤无数,龙月桐不知所踪。 古迦叶赶到半边城后,得知表姐失踪,一边命人回报,一边亲自搜索。 听闻龙月桐失踪,古凤起这才明白,为何龙月桐了无音讯,他万万没想到,知一请来海王做增援,以双头火螭护城。 怪不得知一敢躲在乐平城,原来是有安排。 焰之领域与天山在草原交火,古凤起自然认为昆仑不会有援兵,又见素雅带队出城赶往半边城,更是对这点深信不疑。 谁知它不过是迷雾弹,迷惑自己待在知一的陷阱,思及此,古凤起咬牙,愤怒传令,“击鼓,攻城!”。 议院军集结整齐,向乐平城攻击,乐平城前,狼烟四起,厮杀声震天。 第六百一十六章,最坏的局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双方交战一日,议院军攻不下城,龙月芽不免沮丧,在古凤起面前来回踱步,“本以为我们胜券在握,没想到钻进知一圈套里,得想法子啊,否则会败的。” 古凤起揉着头,“如果弟妹你能出去,我觉得我很快会想到。” 听出古凤起话语里的不耐烦,龙月芽讷讷道,“我着急啊,想到知一那贱人得逞,我就来气。” 龙月芽的念叨,令古凤起头胀欲炸,不禁直言以对,“你知道为何知一能成为二十八代女子中的佼佼者么?” 尽管人们嘴里骂知一不学无术,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机变远超其他人。 “因为她遇事从不叽歪,更没工夫生气,她把工夫花在动脑子上,而是像你一样动嘴皮子。” 古凤起把平日没说出口的话讲出,心胸舒畅,头脑清明,原来直言不讳,竟如此痛快。 龙月芽被古凤起的直白刺痛,眼眶顿时湿润,哇一声哭出来,转身跑出营外。 古凤起靠在椅子上,他也是有脾气的人,龙月芽目无尊长,完全没有当他是主帅,现教训下她,省得她再没大没小。 他没动,旁边的苍耳追了出去。 思绪恢复通顺的古凤起想到下一步之策,提笔写信,叫人火速送信至东海。 事到如今,议院军唯有请东海增援,无论如何先拿下乐平城。 而后他命大军在城周围挖沟,攻守转换,现在轮到议院军守,不让昆仑人往外逃,待东海军一到,立即攻城。 紧接两日,议院军格外安分,知一倍感诧异,她心知古凤起有傲气,绝不允许败仗而归,定会另寻他法,遂派人出城打探。 探子出城归来回禀,议院军在城外挖沟筑垒。 知一猜到古凤起的用意,叹道,“看来古凤起已经向东海求援了。” 焕新分析:“古凤起虽与古时威不和,实际古时威很疼他,若他开口,古时威多半会出兵。” 知一点头,“他挖沟筑垒,便是要等东海军到,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传令下去,生炤火,吃饱喝足,今夜袭营!” 昆仑弟子领命,各自准备。 月移树梢头,焕新带一队人悄然出城,发现城外鸿沟深两丈,沟旁垒高一丈,正要越沟袭之,忽而火把四举,但见垒上弓箭手并排,箭如雨下,焕新慌忙后撤。 左边喧响,杀出苍耳;右边喊打,杀出龙月芽,两路堵截,昆仑人死伤无数。 焕新奋起突围,方得脱逃,苍耳和龙月芽也不穷追,焕新暂退城中。 次日素雅带队袭击,依旧被逼回城中。 议院军是铁了心围困昆仑人。 此时探子回报,东海派两万大军前往乐平城,不日将抵达。 闻得此讯,知一等人皆沉默,良久后焕新道,“要不我们发信号给海王?让她在东海赶到前,驱双头火螭消灭城外的议院军?” 知一摇头,“现在来不及了,若她离开半边城,万一东海转头攻半边城,那将得不偿失。” 半边城是昆仑咽喉,不容有失。 素雅呢喃,“我们只有一万人,外面的一万五千议院军再加东海,敌方便是三万五千人,届时乐平城未必守得住。” 焕新叹气,“如今的局面,打是死,不打也是死,早和晚的区别罢了。” 正因如此,昆仑才惧怕东海插手,没想到还是遇到最坏的局面。 “当前有一个办法,”知一停顿片刻,“突围弃城。”。 话音落,厅内一片寂静,徒剩沉重的叹息声。 第六百一十七章,昆仑山复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打破沉默,“不行,我们走了,乐平城的百姓怎么办?” 焕新点头,“对,乐平人相信我们,臣服我们,我们若走,如何对得起他们?” 丢城事小,失民心是大。 知一:“既然决定守城,就拿出守城的态度,东海人没到,我们能杀多少敌人就杀多少。” 焕新和素雅赞同点头。 翌日,昆仑人出城与议院军对战,下定决心坚守的昆仑人勇猛异常,逼得议院军退回营地里,古凤起看出昆仑人有意杀敌,命议院军只守不出。 随后两日,焕新不断在营前叫阵,议院军坚决不出。 眼看东海军将至,昆仑也不叫阵,修补城墙,清点弓箭兵器。 昆仑人以必死之心等待暴风雨,一等就是五日,知一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又过了一日,东海人仍没出现,知一觉得必有蹊跷,此时温言来报,城外的议院军撤退。 惊闻此消息,知一登城楼,但见议院军浩浩荡荡往回走,知一纳闷,是何突变令议院军离开。 “知一,东海军不会来了!”焕新从另一边跑来,气喘吁吁道。 “为何?” “草原之战结束,焰之领域赶跑天山,统一了草原。” 知一愣住,烈做到了,一统草原。 焕新续道,“赶走天山人后,焰火军囤兵在东海边界,东海慌神,就撤回援军。” 没有了东海援军,议院军胜利无望,故而古凤起决定撤退。 “是赤烈焰救了我们。” 知一笑着呢喃,这下雨过天晴了。 得知围城之困解除,乐平城内一派欢腾,身为新城主的焕新下令,在东大街摆流水宴,举城欢庆三日。 三日中,乐平城中笑声喧天,酒香飘满城。 知一和素雅等人返回昆仑,将法器安放在千回楼中,空置了九年的楼,终于不在空荡荡。 法器归位,寂定钟声鸣,山中百灵呼应,昆仑山再次有了生机。 知远在正殿里与昆仑弟子商议怎么庆贺,知远发现素雅不见踪影,她偷溜出殿,最后在山顶找到素雅。 素雅背对而立,面向山下,察觉有人后回头,转过的她泪痕满面。 “我们终于重振了昆仑,我们做到了!” 素雅眼眶晶莹,声音微微颤抖。 大战后昆仑的高手亡的亡,走的走,重担全压在她身上,对内安抚,稳定人心;对外隐忍两脉的封锁和欺压,默默肩负,默默坚守,默默期待。 现今期待成真,心里所受的苦累通过眼睛得到宣泄,满是泪的脸足以证明这些年承担之多。 昆仑振兴最大的功臣,不是知一,是素雅,九年来若没有她的苦撑,便没有昆仑今日重振。 知一上前抱她,拍她后背,“辛苦了,往后昆仑由我们一起扛。” 素雅锤知一背,“死丫头,你再敢撂下担子消失,看我不揍扁你!” “不走,往后我死守昆仑,哪也不去。” 素雅应了一声,知一玩笑道,“我本来还想,昆仑已稳定,早点出嫁,现我既答应了你,那还是过两年再说。” 本以为素雅会高兴,没想到素雅一把推开知一,“不,你最好立即马上嫁。” 方才还咬牙不准自己离开,现又一副逼她嫁的态度,知一大为不解,“为何?” “你不嫁,昆仑哪来银子啊?”。 即使昆仑有了衣产业,素雅仍惦记着焰王的聘礼。 第六百一十八章,反复哭笑的知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好笑问:“我出嫁不是撂担子?” “没有聘礼才是撂担子,有聘礼那是功德一件!聘礼多少,事先说好,没有个百两黄金绝不行。” “为了区区百两黄金将我这种一等一高手送走,值得吗?” “值得!”素雅斩钉截铁道:“高手可以再培养,无忧和知而皆是后起之秀,假以时日能赶超你。真金白银可不会天上掉,你啊放心出嫁吧。焰之领域富饶,你当了王后别忘了,多接济娘家人。” 历经这一战,半边城的产业受影响,财政又开始吃紧,素雅盘算收焰王聘礼,拓展草药行业。 知一嗤之以鼻,“素雅你竟市侩到如此地步,我简直成了花生米,让你榨得半滴油不剩。” “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我一心为昆仑。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去和赤烈焰谈。” “哎,你别去啊,就不怕丢人么!堂堂昆仑,居然指望聘礼过活,颜面何在,自尊何存!” “解决了温饱才配谈脸。” 两人一路打趣下山。 这夜昆仑在正殿摆宴,众师兄弟杯酒交错,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怀,欢声笑语,鼎沸不绝。 宴过半,师兄弟们倒下大一片,知而醉了,素雅送她回房。 知远微醉,一手持着酒壶一手拿着杯子,走到知一身旁,非要与她喝。 知远年事已高,本不该多饮,但今日高兴,知一不想拂他兴致,给他倒酒。 喝了酒,知远的话开始变多,“知一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厚望,瞧,我们昆仑扬眉吐气了!” “功劳是大家的。” “不错嘛,懂得谦虚了,以前的你必定哈哈大笑,自称多亏了自己。” 往日糗事被道出,知一喃喃道:“年少无知的事,就不必说了吧。” “对,以前啊,翻篇了,往后,昆仑就是旭日,要冉冉升起。”知远激动得,手中杯子里的酒,洒落一地。 “是是是,在门主引领下,昆仑会好的。” “成然还有十日就能出来了,到时人便齐了。” 知一点头,知远猛地哭起来,继父的脸说变就变啊,知一感叹,“师兄回来,是高兴事,您哭什么呀?” “我忆起从前,哎,我们亏待他了,尤其成氏两兄弟,没少欺负他,我见了也没阻止,我对不起你师兄。” 他说完,呜呜哭,打湿衣襟。 知一好言宽慰,“待师兄回来,您好好对他不就成了么,来得及补救。” 知远吸吸鼻子,“真的?” 知一点头,知远哭转笑,自己倒了杯酒,“昆仑没落,是我们这些前辈们贪图安逸所致,而今你们抬着昆仑追赶两脉,很辛苦,但坚持住了,昆仑全指望你们了。” 都道知远糊涂,其实他心里雪亮,知一打趣:“门主,谁要再说你是老糊涂我第一个不答应。” 知远非但不糊涂,简直是老狐狸,精明着呢。 “你妹妹总以为我没发现,每次上课她不是迟到早退,就是睡觉,我全知道,没点破罢了。” 知一笑道,“她年纪尚幼,心性不定,我在她那个年纪,可能都不会现身,她算好了。”。 呜呜哭声骤起,谈及知而,知远又大哭。 第六百一十九章,知远寿终正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远哽咽:“她一出身就被我们寄予厚望,上午修心性,下午习武学,晚上素雅他们还教她琴棋书画,毕竟是昆仑唯一的神族,不能叫别的神族轻视咱们知而是个俗人。她倒没怨言,只是我看着苦,好可怜啊。” 正是把知而的辛苦瞧在眼里,知远才对知而睁只眼闭只眼。 知一给知远递手帕,“都过去了,别多想。” “你回来了,她也能像个孩子一般,做点喜欢的事了,不止她,素雅他们也松口气。” “门主,那你要与素雅好好说说,她为了区区百两黄金聘礼要将我拱手送人呢。” 知一不甘心自己输给黄金,力证自己无价。 “黄金?聘礼?”知远哭立即止住,眼睛发亮,知一有种不祥预感。 知远喜道,“其实吧,你也累,嫁出去好好享福,我怎么没想到,把你嫁出去收聘礼呢。” 兴奋的他又喝一杯,说一堆婚礼尽早举行之类的话。 知一暗叹,看来在昆仑人眼里,自己唯能换聘礼时才值钱,心里哭笑不得。 知远手里的酒壶见底,知一劝他少喝,知远摆手,固执要喝,知一只能由他。 连饮两杯后,知远忽然问知一,“后悔么?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便宜了赤烈焰那小子。” 知一不答话,门主长叹,“你啊,受你姨母影响,承她的性子。你所失去的,他们不会感激,有朝一日还会反咬你一口呢,你要小心啊。” “烈不会的。” 知远笑了笑,“他不会,他背后的人呢?浪之所以高,是被后面的水推高的。不过这是你的事,我才不操心,昆仑复兴,我啊,已经无憾咯。” 言罢,他摇摇晃晃起身,知一要送她被他推开,坚持自己走回一缕院。 翌日,琳琅去请安,发现知远寿终,走时面部安详。 知远长寿而终,是喜丧,昆仑人并不特别悲伤。 全昆仑弟子披麻戴孝,昆仑敲丧钟,送知远最后一程。 知远死后第三日,成然着孝服进正殿,他能出现,昆仑师兄弟皆感慨可算人齐了,同时也纳闷,三议院居然肯放他回来。 成然走到知一身旁,以亲属之身守堂,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古凤起。 知远死去,东海和天山都没有派人悼念,古凤起代表三议院来,他行至灵前,恭敬一拜,知一两姐妹及成然还礼,随后他出殿。 知一好奇问成然,“师兄,你怎么出来的?” 昆仑抢占回乐天城,知一不相信三议院会给成然通融,让他回来服丧。 成然淡然道,“没什么,不过在弥芒山多待一段时日。” 再有十日成然便可出狱,三议院不让他回昆仑,但成然坚持,三议院商议后同意他回昆仑,但需多加半年狱期。 服狱之人遇丧,本可回家服丧,三议院此举显然是刁难成然,背后定是媚秋在使坏。 当初成然的刑罚就是重判,而今又为难成然,分明在欺负昆仑。 知一切齿,“他们简直欺人太甚!”心里的愤怒翻滚,她猛然站立,准备去三议院。 旁边的素雅紧张问她,“你要做什么?” “上三议院替师兄理论,凭什么回来要多服半年!这不合情理,我不服!” “你别冲动。”素雅话没说完,知一已经走到门口。。 “回来。”成然的声音不大,却让知一打住脚步。 第六百二十章,焰王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没回头,成然又道,“回来。” 众人望知一,生怕她会走出去。 半晌后,知一折回成然身边,胸中起伏不定,可见她怒气未减。 成然解释,“我能来是古凤起作保。” 他一说,知一明白成然回来,是古凤起费了极大功夫争取。 法器在古凤起手上失去,他被降职,本该安分,现为成然顶撞院长,力争成然服丧,这无疑是给自己的仕途抹黑。 若知一再去理论,势必令他难做,这些年古凤起照拂成然,知一万不能恩将仇报。 “眼下门主丧事要紧。”成然手搭在知一肩头,意在平复她的怒火。 外面有人高呼,“焰王到。” 知一抬眸,见到久违的赤烈焰。 赤烈焰满身风尘,料想是特地抽空赶来。 知一心头微动,怒气退了许多。 赤烈焰行礼上香,成然和知一鞠躬答谢,赤烈焰低声说了句,“节哀。” 知一点点头,素雅把赤烈焰引到五彩院歇息。 傍晚过后,成然道,“你去吃东西休息吧,今夜我守灵。” 前一夜是知一守灵,既然成然归来,她便可休息一夜,且赤烈焰在昆仑,知一也想与他说几句话。 离开灵堂后,知一步入五彩院,赤烈焰正在井边取水,见知一到来,淡淡道,“上回门主说,五彩院的水清冽,泡出的茶最好,我来试试。” “门主极为挑剔,他说好,一定错不了。” 赤烈焰提水进屋,倒入水壶里,置于火炉上烧。 知一上下打量赤烈焰,“草原之战,烈可有受伤?” 赤烈焰摇头,“我在营中,很安全,倒是你,与古凤起交战可有伤着?” “没有,古凤起下不了狠手的。” 赤烈焰凝视知一,“我听说了无知,很担心你。” 知一眼眸轻微闪烁,“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的能量混乱,加上能量低微,变换各种兵器,能量易失控。” 查阅流心草时,赤烈焰阅遍医书,对医术颇有了解,虽不能给人医治,却懂病理。 “我没觉得什么不妥。” 赤烈焰手搭知一上手,“何时开始,你我不能坦诚了?” 知一说谎,赤烈焰看出了,见瞒不住,如实道,“是,我的能量在用过无知后,开始紊乱。” 怕赤烈焰发现后禁止她用,知一才刻意隐瞒。 “可出现头晕或别的症状?” 知一摇头,“就是感到它在体能乱窜,心情烦躁,易发怒。” “想发怒就发出来,别憋着,总强压,反倒对身体不好。至于无知,往后别用了。” 知一垂下眼睑,并不应答。 昆仑抢回乐平城,天山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难免起冲突,知一做不到在冲突时不出手。 赤烈焰握紧知一的手,“答应我。” “我只能答应你,不轻易用,若是在危难之际,我不可能不出手。” “好,仅限危难之际,其余时候不许用。” 知一点头,此时炉上黑色铁壶冒白气,铁盖发出嗡嗡嗡响,赤烈焰将铁壶拿下泡茶。。 草原统一,外界都关心谁是草原大首领,知一也好奇,赤烈焰在眼前她忍不住问,“你会让谁做草原的首领?” 第六百二十一章,互惠互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蛮里。” 知一并不感到意外,“颜争呢?” 赤烈焰递给她一杯茶,轻描淡写道:“他居要职。” “为何两人的位置不是掉过来呢?” “颜争有能力,但他耳根子软,尤其对女人,做首领,容易让人牵鼻子走。” 知一哦了声,赤烈焰瞥她一眼,“你见过瘸子前辈?” 知一没有否认,反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有,比如如何治好你的病。” 赤烈焰时刻惦记知一的病,比知一本人还紧张,知一劝慰,“烈你别太担心了,我悠着点,不会有事的。” “现在昆仑拿回乐平,坐拥衣产业以及草药,先修养一阵吧。” 赤烈焰意在劝知一别妄动,知一听懂他的话外音,轻叹,“两脉可没这么好说话。” 无论是天山还是东海,都不愿昆仑崛起,昆仑现今重冒头,两脉必然想方设法打压。 “而今他们眼里的肉中刺是焰之领域,要对付的是我。” 乐平一战,两脉明白,想对付昆仑,得先解决昆仑后边的焰之领域,故而会先朝焰之领域下手。 “烈你别怕啊,我们昆仑会支援你们。阿音朵帮我前,我们就约定,只要她替我守住半边城,三年内焰之领域从乐平城购草药,价格折半。” 阿音朵是焰之领域的海王,若帮了昆仑,没有益处,会遭人闲话,故而知一愿意降价,回馈焰之领域。 目前昆仑财政并不宽裕,这举措对昆仑而言是割肉,赤烈焰挑眉,“挺大方的啊。” 当初怕走漏风声,知一是背着素雅定下的,现在她都没敢告诉素雅,不过保住半边城,她认为十分值得。 “互惠互利嘛,假如不是烈你故意屯兵东海边上,东海也不会急着调兵回去,议院军更不会撤离,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自然得好好答谢。” “既如此,这酬谢我收下了。” 赤烈焰在昆仑只停留一夜便离开,两日后,知远入土为安,成然返回弥芒山。 昆仑不可一日无主,知一接替门主之位,成为三脉史上第一个非紫级能量的门主。 但这并没有让世人觉得昆仑实力弱,经过乐平一战,世人不敢再小瞧昆仑,陆续有人投奔昆仑,其中就有,当日被古凤腾赶走的乐句。 乐句是东海人,他的投奔多少令人有戒心,素雅一向求稳,听闻乐句要进昆仑,当即反对,“谁知道他是不是奸细,还是打发他走算了。” 知一却觉不妥,“万一他真的走投无路呢?” “那也不可冒险。” 素雅宁错过,也绝不想有二心的人混入昆仑。 “乐句的阵法天赋极高,昆仑有他在,阵法能提升,且世人见昆仑收留东海人,也明白我们是真的招贤。” 素雅见知一有意留乐句,不好再反对,转向坐在对面的无忧,“无忧,你觉得呢?” 无忧一脸淡然,“昆仑不是有考验么,通过了就可以留。” 知一和素雅相顾,旋即一笑,素雅实话告之:“无论是你还是葛青竹原逊,均是我们需要的人才,那考验仅是走过场,验不出人心。” “其实可以用迷蝴蝶验人。人入迷蝴蝶阵,会出现他最恐惧的心境,心思越复杂,越难自拔。若他能出来,就证明他心纯,可留。若出不来便是心浊之证,大可不留。以此考验,既不放过人才,也过滤怀异心之人。”。 知一和素雅都觉得此法好,决定以迷蝴蝶试探乐句。 第六百二十二章,迷蝴蝶考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乐句抵达殿前时,已有三人在等候考验,一个下巴长了大黑痣的人凑乐句旁,笑眯眯问,“小兄弟,你从哪里来啊?” “东海。” “东海?那没戏了。” 乐句锁眉头,大黑痣又道,“你想啊,昆仑最恨东海,难道不怕东海派人混进昆仑做细作么?” “昆仑门户大开,不是广纳贤才吗?”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未必,你好好想想,进昆仑的要么是平民,要么是天山人,没有东海的。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吧,免得空欢喜。” 乐句不语,大黑痣又道,“怎么,不相信?那你等着瞧,待会我们四人,肯定是你排最后。” 说话间,温走出殿,向四人询问过姓名以及出身后,把乐句排在最末。 大黑痣望着乐句笑了笑,乐句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第一人进殿后出来,面含笑,大黑痣拉那人打听,“什么情况?” “没什么,问几个问题,然后就成了。”说完他跟昆仑师兄而走。 大黑痣喃喃自语,“这么简单?” 乐句也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待第二人出来,同样满面春风,随后大黑痣走出,朝乐句投了个得意眼神,这模样显然已被昆仑收入门中。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前三人都入了门,乐句寻思昆仑是来者不拒么?还是说只因为他们不是东海人。 此时乐句已经入了无忧的迷蝴蝶中,阵外知一素雅正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乐句走进殿,朝正座上的知一一拜,知一问道,“你为何来昆仑?” “没有别的去处。” “若是东海愿再收你呢?” 乐句摆头,“不可能,古公子赶我走,东海其他人绝不会再收留我。” 知一左首座的素雅说道,“我查过,你本是东海下层人,是怎么混到东海上层的?” 在东海,平族分为上中下三等,下层的人毫无地位,做着最辛苦的活,吃最糙的食物,别说学阵法,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然乐句能凭借阵法晋升为上层人,在旁人眼中简直是鲤鱼跃龙门。 乐句微微低头,沉声道,“我奶奶是古时宇的奶妈,她死的时候古时宇前来悼念,我娘向他推荐我替他赶车。” 其实赶车的活是他娘跪在地上求来的,他至今仍记得他娘额头上的血。 “后来呢?” “机缘下我替古凤起赶车,他指点我阵法。” 乐句说得简单,当中却十分曲折。 他常赶车搭古时宇的夫人去赌坊,古夫人不敢让古时宇知道,就给乐句些吃的用的,以此堵住他的嘴。 乐句把这些恩惠分给其他赶车人,有个赶车人替古凤起赶车,后来他生病,便推荐乐句替古凤起赶车。 古凤起喜欢游山玩水,常在湖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怕乐句无聊,就教他一些简单的阵法,让他在旁边琢磨。 乐句这才接触到阵法,他本身有些天赋,加上古凤起愿点拨他,乐句的阵法越来越高。 “可是东海层级森严,即便你会阵法,也不意味着你可跃层吧。” 乐句点头,“在东海会阵法的人很多,我不算突出,但我被调进收割队,专门替古氏收割白菜,收的白菜多,也就升了。” 阵外的素雅看得乏味,不解道,“他不断被问过去,这代表什么?”read3; 第六百二十三章,乐句进草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解释,“他在意的是自己低微出身。” 尽管乐句成为东海上层人,但在他心里仍怕人提起,更害怕因此被拒。 阵里的他听到自己被拒绝,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然后傲气离开。 素雅呢喃,“已经是东海一等一的高手了,居然还会在意出身?” “很多人都会对出身自卑,他听到没有通过时,转身就走,这证明他有傲骨,有傲骨的人,至少不屑做细作。“ 素雅虽不认同知一的看法,但没过多久,乐句走出了阵。 原来阵里的乐句在山下碰到大黑痣,大黑痣嘲笑他没被录进门,乐句气不过道了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后,破了阵。 破迷蝴蝶不是超越,是正视,知一不禁想到自己也陷入迷蝴蝶里,再联想知远死前说的话,背后微微发凉。 乐句能出阵,代表他通过考验。 无忧带乐句参拜知一,知一说道,“往后你与无忧原逊一起住七平院吧。早上晨修,每初一十五开一次大会,其余时间你自行修习,遇到不懂的可以去万卷书楼看书,也可以询问我以及其他师兄弟。” 乐句愣住,“不用做其他的?” 知一笑了笑,“你想做什么?昆仑修行全靠自觉,没人监管的。” “那我不入昆仑了。” 素雅本就不愿乐句进来,如今他说不加入,立即道,“不愿意就算了。” 知一反问,“为何又不愿意入了?” 乐句理直气壮道,“你这没事干,我来也没用啊。看书专研,不适合我。” “时间任由你分配,不好么?” 乐句摇头,素雅问他,“那你以为进昆仑是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古凤腾,整天需要你保护。” 被素雅一呛,乐句哑然,知一笑道,“如果你不喜欢看书专研,喜欢做保镖,倒有一个地方适合你。” 随后知一和乐句离开昆仑,前往乐平城,进了草家。 珊红见知一到来,略微诧异,“什么风把门主大人吹来了?” 知一坐下后问她,“近来你的生意如何?” “挺好的,就是不赚钱。”珊红含沙射影埋怨知一对焰之领域降价之策。 知一装作听不懂,“先前你不是担心天山派人杀你么,我给你派了个护卫,乐句,你认识吧?新入我们昆仑的高手。” 进来时珊红就发现乐句了,原本还纳闷,听完知一话了然笑道:“认识,原是古凤腾手下第一高手。” “往后他保护你,如何?” 草府归顺昆仑,昆仑自然得派人护珊红,恰好乐句不愿在昆仑山清修,派来草府最合适不过。 “我是乐意,就怕委屈了高手。” 知一看向乐句,乐句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只负责你安全,其他婆婆妈妈的事,我一概不做。” 保护古凤腾时,他被派去做些琐事,如今他可不愿再做。 珊红莞尔,“成,你只负责我安全,别的事不必做。” 得到承诺,乐句满意点头,珊红吩咐人给他收拾院子,从此乐句在草府长住。 乐句走后,珊红打趣她,“你真不怕得罪东海,连他的弃子都敢收留。” 知一毫不在意道,“昆仑与东海早撕破脸,没什么好顾及的。” 珊红点点头,“有他在,我确实安心不少。对了,有一件事,我正要向你禀报。” “什么事?” “我的人在乐平城外的弯月山采药时,发现山上住着三议院的人。” 知一蹙眉,三议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乐平城外,难道三议院又打乐平城主意? 第六百二十四章,龙月桐废了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唯恐三议院有阴谋,知一匆匆离开草府,前往弯月山。 在弯月山走了一圈,她发现山腰上的木屋,知一打算进去时,木屋的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是龙月桐。 两人目光相交,均是一愣。 龙月桐淡然问,“你来杀我的么?” 知一摇摇头,“我听说山上有脉中人,便来瞧瞧,没料到是你。”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龙月桐引知一进屋,知一不认为龙月桐会伤害自己,毫无犹豫进了屋。 屋子不大,五脏俱全,龙月桐给知一倒杯水,知一见她右手有些迟钝,好奇问,“你手受伤了?” 龙月桐点点头,知一关心问,“严重么?不如进城医治吧,” “没关系。” “手伤可不能小看,不及时治是会落病根的。” 知一对龙月桐颇有好感,真心替她着急。 龙月桐摇摇头,然后拉袖口,露出手臂,知一见了不禁倒吸气。 本是如玉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水泡,显然是被烫伤的。 知一试探问,“被双头火螭伤的?” 龙月桐颔首,“我的手右手无法用武了。” 她善飘零掌,若是无法用武,等同于废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这对她来说无比残酷。 知一热心道:“我认识一人,他医术高明,兴许有办法。” 龙月桐将袖子拉好,“双头火螭喷出的火并非普通火,没有死已是万幸,我命中注定遭此一劫,我能坦然接受。” 见龙月桐看的开,知一也不便揪着伤不放,话锋一转,“因为伤了手,你才在山里住下?” “我想在外面多待一阵。” “听说凤起兄派人四处找你,他很担心你。” “我已送信给他,告之我决定在外游历一段时日,他收到信自然会安心。前半生的我,不是在东海就是在弥芒山,这次受伤,我想四处看看,活到现在,我才惊觉其实不知道这世界真正的样子。” 手受伤,人的心情难免低落,知一赞同道,“四处走走也好。” “走一圈,或许我会想通,多年前,你问尚月前辈的问题。” 能量究竟是什么?不单知一迷惑,龙月桐也满腹疑问。 “你也认为这是个问题吗?”以往知一问出,除了尚月,人们都觉得好笑,他们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龙月桐点头,“不但是个问题,还是个谜题。” “月桐姐,你在吗?” 说话间,外面传来急切的声音,知一和龙月桐走出,龙月映的身影映入眼眶。 见龙月映焦灼,龙月桐问道,“出什么事了?” 龙月映奔到她们面前,哭声道,“月桐姐,你要救救我爹,门主把草原败仗归罪于我们龙氏,要判我爹死罪。” “据我所知,叔叔不过是副将,怎能将罪怪在他头上?” “我爹负责守粮仓,却被颜争领兵抢了去,门主认为粮食被劫导致天山败,故而治我爹死罪。月桐姐,你快想办法,救救我爹啊。” 龙月桐左手搭在右手上,“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月桐姐,你在三议院中担当要职,门主敬你三分,若是你替我爹求情,门主会买你的账。” “抱歉,我帮不了你。”。 龙月桐的手受伤,这事一旦被传开,崇武的天山又怎会敬重她,龙月桐不是不帮,是帮不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龙月芽恨知一的原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被拒绝的龙月映立即跪下,哭泣求,“月桐姐,我求你了,帮帮我爹吧。” “我实在无能为力。”龙月桐侧过身,不看龙月映。 龙月映见龙月桐回绝得没有余地,咬咬唇,起身后跑下山。 望着她的背影,龙月映叹息,知一说道,“她不知道实情,我去劝劝她吧。” 说完知一追龙月映而去,龙月桐也没有多想。 在山脚下,知一追上龙月映,龙月映见追来的人不是龙月映,好生失望,“你来干嘛?” “你是不是想救你爹?” 龙月映偏过头,“不要你管。” “如果我知道如何让你爹活命呢?” “真的?你快说。”龙月映拉着知一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知一说道,“那你得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知一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龙月映迟疑片刻,紧跟知一身后。 两人望天山而行,龙月映纳闷,门主恨知一,她竟敢往天山去,不怕门主发现了杀她么? 她死不要紧,可不能在救人之前死。 二人急着赶路,夜里露宿野外,知一打了只兔子回来,将兔子烤好后分龙月映一半。 龙月映接过,终于忍不住道,“这里已是天山境内,明日你还是乔装打扮下,免得被认出来。” 知一调侃:“难得啊,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巴不得你被抓呢,若不是为了救我爹,我都不想与你说话。” 龙月映讨厌知一的样子,和龙月芽如出一辙,知一费解问,“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你至于如此讨厌我吗?” “当然,若不是你,华锦哥也不至于这样。” 原来是为了华锦,知一替自己辩解,“其实吧,我没有怂恿他坚持原则,是他自己选的,真不关我事。” “不是因为华锦哥坚持原则,是因为他喜欢你。为了你,华锦哥拒绝月芽姐,还放话终身不娶。” 知一愣了愣,此时她终于明白龙月芽对她的恨从何而来了。 “月芽姐很喜欢华锦哥,等了他五年,可到头来却是华锦哥的一句终身不娶。月芽姐伤心透了,转头就嫁给了古凤腾。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嫁,是想刺激华锦哥,她以为华锦哥得知婚事后会阻拦,可是华锦哥没有。” 从龙月映嘴里,知一才了解龙月芽和古凤腾成婚是一次赌气,拿终身大事做赌,龙月芽可真傻。 知一暗叹一阵,打趣龙月映,“龙月芽恨我是有缘故,那你恼我什么呀?别告诉我,你与龙月芽姐妹情深?” “我,我替她不值。” 知一揭穿她,“喜欢华锦就承认,他好歹是人中之龙,喜欢他不丢人。” “可他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你。”龙月映顿住,眼眶湿润,“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完,龙月映呜呜哭泣,知一不知如何劝,只好默默啃兔子肉。 龙月映哭了一阵,见知一不安慰还津津有味地吃东西,没好气道,“你都不安慰我么?” “男女之事,如何安慰?” “你就不能劝劝我啊。” 知一念她为情苦恼多年怪可怜的,给她建议,“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默默守在他身边,感动他;另外一条,赶紧把目光转移,另寻良婿。” 龙月映觉得知一的话无不道理,擦了擦眼角,将半只兔子吃进腹中。。 次日两人抵达天山的石堡城前,但她们没有进石堡城,而是绕到城后,知一一直不肯透露要去做什么,龙月映只得跟从。 第六百二十六章,彩池同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龙月映登上独秀峰,站在一湾蓝如镜的寒潭前,龙月映问道,“来寒潭做什么?” “你听说过彩池同光吗?” 龙月映怔住,彩池同光是斑斓山上的七座池子呈同一种颜色,这是不祥的异像,当它出现时代表上苍对天山门主的不满,暗示该重选门主。 独秀峰比斑斓山高,站在寒潭前,七座彩池可尽揽眼底。 知一眺望远处的彩池,“如果现在出现七座彩池同光,门主重选,你爹的死罪便搁置,待有了新门主才重审,这就是你的机会。” “彩池同光是天之异兆,怎么会出现?” “可以,只要你跳入寒潭,将寒潭底的水道疏通,彩池同光就会出现。” 七个池子与寒潭间相互连接,将寒潭底的水道打通,寒潭内的水涌向彩池,七个池子的水就会是一种颜色。 此等要事,天山神族都不知,知一又从何得知?龙月映好奇问:“你怎么知道?” “原因你不必深究,如果你想救你爹,就按我所说,跳入寒潭里,以你的力量将水道疏打通。” 数年前,彩池同光曾显现,万点萤不信天之异兆,遂细查,随后她发现彩池同光出现的时候,总伴随罕见大暴雨。 再从下暴雨时寒潭从不溢出的怪异,联想寒潭底有蹊跷,她独自下潭底,找到了异像的真相。 得知原因后万点萤准备公布,却被告知古时威带人围追普渡族人,遂没有来得及禀明,当时知一跟在万点萤身旁,故而得知。 寒潭水侵骨,常人无法潜入,天山神族从小修炼本脉独门内功,可抵御寒潭中的寒气,这寒潭只有天山神族能下。 龙月映一心救父,并不深想,顺知一所言,潜入寒潭,将寒潭底的水道疏通。 两个时辰后,龙月映浮出水面,她湿漉漉走上岸,坐在知一生好的火堆前,哆嗦道:“有了彩池同光,之后要怎么做?” “龙氏中最具威望的老一辈是谁?” “龙应龙叔公。” “你引他发现彩池同光,之后的事就不用管了。” “将我爹的死罪延后,真能脱罪?” “如果媚秋仍是门主,你爹永远无法脱罪。” 龙月映顿住,“你的意思是借七彩同光换门主?” 知一点头,“如果门主是你们龙氏的人,你爹的死罪便可免除。” 此时的龙月映才反应过来,她做的事是牵扯整个天山的大事,心里不由发慌。 龙月映猛地站起,“这,这是谋权篡位啊!” “对。” 龙月映捂着嘴,“你,你是何居心。” 知一满脸平静,“我什么居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救你爹。” 惊觉知一是个心机重的人,龙月映替华锦不值,“你太可怕了,华锦哥居然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如果你想你爹活命,最好守口如瓶,否则,”知一笑了笑,转身离去。 龙月映一人待在原地,既震惊自己做了帮凶,但又不后悔,相比换门主,爹活命更重要,且龙氏人做了门主,往后龙氏就不用看华氏的脸了。 思及此,龙月映决定依照知一的话,让龙叔公发现彩池同光。 知一下了斑斓山,并没有立即离开,她静候彩池同光之信传遍天下。 一旦这消息在天下流传,媚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媚秋杀知陌,知一誓要她血债血偿,拉她下门主之位,这仅是知一复仇的开始。 第六百二十七章,媚秋的毒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应发现彩池同光后,立即召集龙氏所有人。 近年来,华氏和万氏压制龙氏,龙氏早有怨言,如今异兆现,正是龙氏翻身的好时机。 龙氏商议将异兆明昭天下,借重选门主之机,推龙居上做门主。 翌日,彩池同光的事传遍天下,举世哗然。 众人对媚秋议论纷纭,自媚秋成为门主后,天山实力不增反减,加上草原战败,又失去乐平城,天山接连不顺,现彩池生异像,这表明上苍对媚秋这个门主不满。 流言如雪飞扬在世间,龙氏立即倡议摆擂台,重选门主。 媚秋无法强压重选门主之声,不得不同意重选门主。 与上次擂台争门主不同,现今龙居上与媚秋同为紫级能量者,在柚子沟一战,媚秋受伤至今没有完全康复,两人对决,媚秋极大可能落败。 媚秋不愿门主之位易主,她想出一条毒计。 在外的华锦惊闻重争门主,日夜星辰赶回天山,刚进石堡城,就被媚秋叫到跟前。 媚秋将下人支开,柔声问,“你急着回来是为了争门主之位么?” 华锦直言道,“既然有可能,我为何不争取?” “龙居上和我都是紫级,你是蓝级,你取胜的希望渺茫。” “既然我毫无威胁,门主又何必叫我来?” “我当门主后,可曾有亏于你们华氏?” 华锦虽不喜媚秋行事作风,但她做门主以来,处处维护华氏,华氏人皆身居要职。早前华锦维护正义,杀了东海的人,是媚秋从中调和,他才没有被送进三议院,平心而论,媚秋对华氏很好。 “没有。” “我谨遵前门主的遗愿,尽全力护住你们,自认为对得起你们,如今我有难,你是不是也该帮我。” 华锦沉默,等她继续说。 “门主的位置实际是我与龙居上之争,奈何我旧伤未愈,对付龙居上极为勉强。” “居上哥的刀法近年增进迅猛,世上难逢对手。加上他状态正勇,说句实话,你赢不了他。”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你若助我稳住门主之位,往后我绝不会亏待你,也会继续护华氏。” “你想我怎么帮?” “在擂台上伤龙居上的右肩,一旦他受伤,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听到媚秋卑鄙之计,华锦立即拧眉,义正言辞道:“如此下流卑鄙之举,有违我处事原则,我绝不会做!” “原则?”媚秋冷笑,“你所谓的原则不过是一种清高,这种清高的背后没有我给你撑着,你以为你能维持多久?这些年你在外游历,每次惹出祸,哪次不是我不是华氏给你善后,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如此逍遥?” 华锦硬气回:“以后我自己负责。” 媚秋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负责,你用什么负责?论武,你不是最顶尖的,论智,你还不如昆仑的废物门主,人尊称你一声华公子,卖你面子,靠的是华氏,而不是你可笑的原则。” “从今往后,我不再仰仗华氏,但我依旧坚持我的原则。” 媚秋气冲冲道,“好,我倒要看看,失去我的支持,你的原则能坚持多久。” 华锦转身而走,他不想被逼上擂台做有违原则的事,决定再次离开。 第六百二十八章,龙月映的两全之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映喜闻华锦归来,雀跃在外面候华锦,华锦一现身,龙月映迎上前,笑盈盈道:“华锦哥,你回来了。” 华锦点点头,越过她往外走,龙映月咬唇跟着他,“华锦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事?” “华锦哥,知一不是个好人,你以后别,别太相信她。” 华锦步履匆匆,听到有人说知一坏话,打住脚步,“你胡言什么!” “我没有胡说,知一她不是好人,她,”龙月映知道不能鲁莽道出彩池同光的真相,停顿片刻,“总之她心机深,会算计人,不是你以为的好,她,” 不等龙月映说完,华锦打断她,“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知一的坏话。” “华锦哥,你相信我,你看到的知一是表象,她真的很坏!不值得你相信,更不值得你喜欢!” “她不值得我喜欢,你就值得吗?我知道你喜欢我,今日我明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就算有一天我不喜欢知一,也不会喜欢你。” 华锦的狠话如刀插在龙月映身上,她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华锦,你太过分了!我善意提醒你,你,你好心当驴肝肺,我讨厌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没有胡说,知一绝对不值得你喜欢!” 龙月映嘤嘤哭泣跑走,华锦后知后觉自己说话过火,追了两步又停下,龙月映喜欢自己,可他无法回应,不如趁这次让她断了情,免得像龙月芽一样。 华锦没有追龙月映,火速远离天山这个是非地。 龙月映哭着跑到荷池,满脑子方才华锦的厌恶神情,以及伤人的话,委屈难过交织,她越想越气不过,决定撕下知一伪善的面具,昭告彩池同光的秘密。 可转念一想,公布彩池同光,那爹岂不是死定了? 不行,她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龙月映思苦一阵,终于想到个办法。 她向媚秋吐实情,以换取爹爹的性命,如此既可保爹无恙,又能让大家认清知一的面目。 有了良策,她去找媚秋,半道上遇到华辰。 华辰拦住她,“月映,你怎么满脸泪痕啊?” 龙月映抹了抹脸,叫了声嫂子,华辰关切道:“我听说华锦回来了,你是不是见过他?是他惹你生气了吧?” 龙月映点点头,“嫂子,你都不知道华锦哥说话有多难听,我好意劝他,他不识好人心。” “来,去我那洗把脸,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华辰拉龙月映到她的石堡里,龙映月将事情详诉,连彩池同光的事也一并道出。 听完龙月映的话,华辰说道,“映月,华锦误解你,是他的错,可是你不能把彩池同光的事告诉媚秋。” “为什么呀?这是知一的阴谋。” 华辰分析:“这事不仅关乎你爹,还牵扯整个龙氏。媚秋若做门主,龙氏永无出头日,倘若你现在说七彩同光是人为的,龙氏失去这次机会,整个龙氏会怪罪你,也怪罪你爹,到时就算你爹免于死,在龙氏人眼里也是罪人。” “这,这我倒没有想到。”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保守这个秘密,至于知一的真面目,早晚华锦会发现的。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龙月映听闻公布真相将成为龙氏罪人,吓得肝胆俱震,哪里还敢再说,连忙应下。 华辰又安抚了一阵,将龙月映送走,再折回厅时,厅内梨花红木凳上坐了一人。 她头支着脑袋,翘着二郎腿,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起伏,绿色纱衣裙随脚荡来荡去,宛如绿蝶煽翅。 第六百二十九章,被低估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辰下意识看了眼外边,见没人后掩门,“我已经安抚好她,她不会说出去的。” 知一点点头,正是猜到龙月映可能管不住嘴,她才找到华辰。 华辰虽是华氏人,但她已经是龙居上的妻,龙居上做门主,比媚秋做门主更能保障她的利益,故而 她会站在龙居上这边,阻止龙月映道出实情。 知一提醒她:“媚秋是个歹毒之人,我猜她会阴大龙哥,你让大龙哥小心点吧。” “华锦回来后被媚秋召见,随后气冲冲离开,我寻思媚秋一定想让他伤害居上。” “如果我是你,我选择先下手为强,确保大龙哥的万无一失。” 华辰陪伴华永淳多年,她清楚媚秋的手段,不必知一提醒,华辰早戒备着,“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操心。” “我是真心希望大龙哥做门主,才多嘴一说,假如你有计划,就当我没说。” 华辰清楚知一不会无缘无故计划这场变动,她虽感激知一制造机会,却也不完全信任她,眼下先拉拢为主,“若居上做门主,我会劝居上对昆仑亲近些,你们昆仑大大有益。” “如此就多谢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你们昆仑安分些,别再惹事,若觉察你们把阴谋诡计耍在我们头上,我们绝不轻饶。” 华辰的口气就像是门主夫人一样厉色,华辰是一个被低估的人,知一希望她能帮龙居上坐上门主之位,才不枉费自己做了这么多。 知一不答话,起身离去,她已经把该做的做完,再无留下的必要。 走出天山,知一前往一烈城。 她与赤烈焰约定,每隔半月会一次面,何况媚秋这事没有彻底成,去一烈城能将事推波助澜。 知一走进金屋,顺儿见了她笑道,“昨儿王提到主子,今儿您就来了,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他说什么了?” “王见地里的冬瓜熟了,叮咛我们别着急摘,说指不定你会来,没想到还真让王说中了。” 知一笑了笑,“把瓜摘了吧,晚上炖鸡。” “好嘞。”顺儿应声而去,知一赶路疲惫,回房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她半睁眼,见房内坐有一人,她吓得猛地弹起身。 认清来人,知一拍拍胸口,“烈,你悄无声息地坐着,好吓人啊。” 赤烈焰淡淡道:“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知一走下床,喝两口茶压惊,“醒来见到黑影,换了谁都怕。往后你啊,少进我房。” “为何?” “免得被素雅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不知道,每次素雅数落知而哪里不对,知而就拿我来做挡箭牌,素雅可恼我了。仔细想想,我这做姐姐的,是得做好榜样,首先就是,不轻易让人进闺房。” 赤烈焰笑了笑,知一盯着他,“我是认真的,你别笑。” “她喊我做姐夫,我进你房是天经地义,不会带坏她。” 知一想到他与姑念的事尚未解决,闷闷道:“又不是真的姐夫。“ “怎么,你还想赖?” “空口无凭。” 知一本指两人名不正言不顺,但赤烈焰误解成另外一层意思,“打了一战,昆仑又穷了吧,所以指望我的聘礼?” 他以为知一嘴里说的凭,是聘礼。 第六百三十章,做客筝娘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也不解释,将错就错道,“素雅说了,没有个几万两黄金,你休想把我娶走,我可是昆仑之宝。” “要价挺高,不怕把人吓跑了么?” 知一自己把钱抬高,莫名心虚,“怎么,你觉得我不值这个钱?” 赤烈焰抿笑,“倒也不是,你的随嫁物是什么?聘礼高,随嫁之物总不能寒酸吧?” 知一愣住,素雅那铁公鸡,哪肯给知一备嫁妆,干笑两声,“如果没有呢?” 赤烈焰叹息摇摇头,“你们是空手套白狼啊,太不厚道了吧。” “焰王得多理解贫困之人,给予最大的接纳。” “换句话说,就是当傻子,仍由你占便宜?” 赤烈焰直白的话,叫知一颇为尴尬,厚颜强辩,“不是让我占便宜,而是爱到深处不以金钱衡量,唯有不牵扯钱的婚嫁,才是人间真爱。” 赤烈焰笑了笑,顺儿敲门,告之晚膳准备妥当,知一如释重负,赶紧拉赤烈焰用膳。 翌日知一先到妩裳巡查经营状况,莹莹将店铺打理得很好,不必操心。 她又到简衣,筝娘见知一来,欢喜道,“我酿的梅子酒开了封,晚上到我府上做客吧。” 知一沉吟,“除我之外,还请了谁?” “单你一个,其他人我又不熟。” “印子前辈呢?” “他带我苗儿出城了,今夜不回来。” 得知没别人,知一欣然答应。 知一有一习惯,从不空手到朋友家做客,傍晚之时,抱着个冬瓜走进筝娘家。 见到冬瓜,筝娘笑道,“我苗儿昨日吵着吃冬瓜,今日你就带来,真好呀。” “我院里种的,很甜,你交代他们别加太多盐,一点点提味就好。” 知一交给下人,筝娘吩咐下人们将酒菜端上。 两人熟悉,也不拘泥席宴,筝娘在院里的枇杷树下摆了两张太师椅,一方小竹桌,两人并排而坐。 知一抿了口梅子酒,“品酒听风,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惬意吗?” “当然了,好久没如此舒爽了。” 乐平之战后是知远的丧事,紧接又是天山,知一不断在事与事间穿,毫无余暇可言。 筝娘悠悠回:“偶尔一次是惬意,久了只觉无聊。没有简衣以前,这就是我的生活,坐在这发呆。” “那挺无聊的。” “所以我得好好谢你,把我从无聊中拉出去。” “确实得好好谢我,待会吩咐他们把剩下的梅子酒全送我府啊。” 虽不吝啬酒,但知一这般自觉实在有些惹人烦,素雅没好气道,“你倒是不客气。” “那是。” 说笑间,一道白影跑来,扑进筝娘怀里,“娘!” 言苗突然出现,筝娘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回么?” “爹说办完事早点回来,免得你挂念。” 言苗边答筝娘边瞥知一,筝娘介绍,“她是你知姨。” “知姨好漂亮啊。” 知一满意笑道,“好孩子,有眼光,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当然了,他是我的儿子。”印子走近,他摸摸言苗的头,“你累了,让你娘带你回房休息吧。” 筝娘拉着言苗,略微歉意对知一道,“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知一点点头,目送筝娘二人消失在林荫道里,回头发现印子坐在方才筝娘坐的椅上,替给知一的杯里添酒,印子举杯,“我敬你一杯。” 知一不解,“前辈为何敬我?” 莫非是感谢她不让筝娘无聊?? “能让天山大乱的人,我自然要敬。” 第六百三十一章,印子的身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并不意外印子知道,爽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印子玩笑道,“龙氏早想重选门主,奈何找不到理由,这次你替他们找到这个好机会,龙氏就没有承诺你好处?” 知一摇头,“龙居上还没有当上门主呢,现在谈利益为时过早。” “媚秋伤没好,她不会是龙居上的对手。” “你不了解她,对她而言,权利是一切,她会不折手段保住门主之位。” “那你怎么来一烈城,理应留下,助龙居上一臂之力啊?” “有一个你们一直低估的人在龙居上身边,她懂得如何对付媚秋,用不着我。” 印子沉吟,“华辰。” 知一颔首,“她跟在她爷爷华永淳身边多年,清楚媚秋的为人,不必旁人插手。” “看来,她会是龙居上的贤内助。” “我来一烈城,除了见烈,也想会会印子前辈您。” 印子脸上闪过讶异,“我?你见我做什么?” “虽说天山重选门主是他们本脉的事,但古时威与媚秋是老熟人,东海极大可能出手干预。” 印子赞同点头,“确实有可能,对古时威来说,媚秋做门主,东海能得到更多利益。” “所以古时威一定会替媚秋撑腰,保住她的门主之位。” “龙居上不妙啊。” “印子前辈希望谁做天山门主?” “这是他们的事,我就是个看热闹的。” 知一高深一笑,“未必吧。” 听出知一话里有话,印子直言,“有什么话,你大可明白讲。” “印子前辈您表面上是焰王宫的总管,实则掌管情报处吧。” 印子手里的杯子顿了顿,“何出此言?” “能把我的旧物,从流霞海搬到金屋不让瘸子姑念发觉,这在我看来是匪夷所思之事。 毕竟连我偷偷进一烈城参与结新会这样的小事,瘸子前辈都知道,为何你将东西千里迢迢搬到一烈城,他却无法知晓呢? 我左思右想,唯有一点可以解释得通,瘸子前辈等人的眼线被遮住了,而能做到这事的,只能是情报掌管者。” 啪啪啪,印子鼓掌,“不亏是解疑难高手,从一件事便能判断我的身份。你故意道出我的身份,是想做什么?” 知一猜到印子的真实职位,大可藏在肚里,没必要挑明,此次刻意提及,必然有后续。 “我知道,焰之领域在东海的有细作,为何不让细作怂恿古常道趁着天山内乱,占领矿山呢。” 印子思索不语,知一续道,“这么做可挑起东海与天山的矛盾,分解他们对焰之领域有益,此乃天赐良机,焰之领域得好好利用啊。” “这么好的计策,你为何不直接献給焰王?” “我与他从不谈政事。” 印子冷哼了声,“我做事还不得请示他?你觉得他猜不到是你的出的主意?” “不一样。” 印子摇摇头,他看不懂知一与焰王,两人都清楚对方行动意图,偏偏不肯捅破,由第三人转达,有意思么? 此时筝娘折回,两人打住话,知一又多坐了一刻,起身告辞。。 她出门口后,但见一辆华车停在道边,车外笔直站着一人,发现知一微微行礼,“我家主人恳请知一姑娘过府一叙。” 第六百三十二章,贵公子落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此时已过亥时,谁会相邀? 知一问道:“你家主人是?” 这人从怀中掏出一朵牡丹花,知一了然是西夫人,她不明白为何西夫人请她,怀着好奇之心,知一登上华车。 车莫约行了小半时辰,马车停住,知一下车后环顾,发觉身处一座别院内。 夜里黑瞧不清别院什么模样,但却没有种牡丹花,这令知一觉得别院尤为顺眼。 下人引知一入一间临水小阁,西夫人居于正中位,身边围绕三名年轻男子。 男子如无骨一般,贴着西夫人,一个替西夫人揉腿,一个喂葡萄,还有一个按摩她肩膀。 他们满脸讨好之色,知一不由将他们与阿音朵的男侍比较。 看阿音朵身旁围男侍,人们打心眼里羡慕,看西夫人身旁围男子,人们会叹有钱真好,两者差很远。 见知一到来,西夫人笑道,“门主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你们几个还不起来,给昆仑门主请安。” 她说完,俊男们纷纷起身,向知一行礼。 较于前次见面,西夫人客气许多,毕竟知一已经是昆仑之主了。 知一饮了不少酒,困意上头,她想早些回去休息,开门见山问,“西夫人深夜请我来,不知所谓何事?总不见得请我来赏春艳图吧。” “我也知深夜请门主来很是叨扰,但这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门主见谅。不知门主可认识华锦华公子?” 知一颔首,西夫人道,“这位华公子入住我名下锦似云客栈,从七日前开始拖欠房钱,锦似云的掌柜清楚他的身份,知道华公子不差钱,想必是一时钱用尽,没来得及上银号取,就没有催他。 直到今日清晨,掌柜见华公子仍不付房钱,才斗胆催他。可他却告诉掌柜他没有钱。华氏在天山极有地位,华公子说没钱,掌柜当然不信,说可以等他叫人送钱,但他不肯叫,说给锦似云打欠条,他日有钱再还。 我们锦似云自开店以来,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没有赊账一说,掌柜拿不定主意,便上报到我这。我寻思门主你在一烈城,兴许能帮华公子,故而特地请你来一趟。” 知一料想华锦拒绝媚秋,媚秋将华锦的钱财冻结,以至于他这般穷困。 “他欠你们多少钱?” “一百两。” “七天的房钱,要一百两?” 知一很是诧异,露出你该不会是故意坑人的神情。 西夫人笑了笑,“门主,我们锦似云向来童叟无欺,华公子住最好的房间,一天十两,点最好的菜,一顿一两,出入用最好的马车,每日换华衣,干净的鞋,这些全一一记录,不信您可以查。” 西夫人旁边的丫鬟走到知一旁,双手奉上账本,知一扫了眼,确实都清楚记着。 知一从袖子掏出一百两银票,“账我替他结了。” 西夫人笑道,“门主真仗义,做您的朋友真有福气。” “他人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门主放心,虽然华公子付不起钱,但我的人绝没有怠慢他,还好好伺候着。门主不妨多留一阵,你我说说话。” “西夫人有美男相伴,我在一旁多眼馋啊,还是离开的好。” 知一婉拒,西夫人也不强留,吩咐丫鬟送知一去见华锦。 华锦见知一时,颇有些难为情,知一先开口解他窘迫,“没想到你来了一烈城,走,带你去看看我的妩裳。”。 知一替华锦找台阶,华锦点点头,随知一走。 第六百三十三章,焰王吃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敲了半天的门,门才缓缓开,门后莹莹打着哈欠,“门主,您怎么来了?” “我朋友到一烈城,我请他参观妩裳。” 莹莹的困意顿时惊得全无,知一估摸她一定以为自己头发昏,才选夜里参观。 尽管困惑,莹莹还是让道,知一和华锦进店。 堂内点了琉璃明灯,敞亮如白昼。 华锦煞有介事地在店里转,知一拉莹莹低声问,“楼上是不是还有一间房?” 莹莹点头,知一说道,“这人是我朋友华锦,你去收拾下,给他住。” “他就是华锦啊?” 莹莹认识他,旋即意味深长看着知一,“您留他住下,不怕焰王吃醋?” 知一喝的梅子酒此时上头,人有些飘,自大道,“他不敢吃醋的,在他面前,一向是我说了算。” 莹莹面色露出怀疑之色,知一催她收拾房间,而后对华锦道,“你困了吧,今夜就在这住下,需要什么只管和莹莹说,她给你安排。” “你不住这么?” 知一摇头,不假思索道:“我住金屋。” 听到金屋,华锦眸色微变,鄙夷道,“这名字取得真俗。” 知一干笑两声,叮咛华锦早点歇息,一人步行回金屋。 进到院子,见赤烈焰的房灯火通明,顺儿在门口向知一打眼色,知一明白赤烈焰在等自己。 知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烈,你来了。” 赤烈焰放下手里的书,抬眸问,“去哪了?” 知一含糊道:“上筝娘家喝酒,她酿的梅子酒很不错。” “是不错,一个时辰前,她派人送梅子酒来,说你走得急没有拿。” 知一暗道筝娘太心急了,就不能明日送么,害的她无法蒙混。 “离开筝娘家,还去了哪?” “遇到华锦,与他聊了会。” “这么简单?” 知一点头,赤烈焰投来冰冷凝视,知一背脊发凉,只得坦白,“他没地方可住,我让他住妩裳。” 赤烈焰沉着脸,莹莹没有猜错,他果然吃醋了。 知一软言道,“他被天山断了钱,身无分文,大家是朋友,我不能不管,何况他帮我许多,如今落难我不能旁观吧。” 赤烈焰依旧沉默,知一走近,搂着赤烈焰胳膊,“你也不想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不对?我帮他是出于朋友之义,绝无其他。” 此时的知一哪里还有方才回莹莹的硬气,又是赔笑又是哄,就差没像西夫人身边的男子那般跪舔了。 “谅你也不敢。” 赤烈焰肯说话,是心软的迹象,知一附和,“是是是,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 “我不反对你出于朋友之义救他,但万不可供养。” “不会不会,就算我肯,素雅也不肯啊。” 让昆仑出钱养闲人,素雅会锤扁她的。 “既然不打算供养,你准备怎么办?原则先生是云上人,不知人间疾苦,更不懂人间烟火。”。 知一长叹,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要让华锦这个贵公子自力更生,得费一番工夫。她挠着脑袋,感到万分头疼。 第六百三十四章,供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知一步入妩裳,幽香迎面扑鼻,知一问店里的伙计,“哪来的香味?” 伙计指向楼上,知一登上二楼,见二楼四个角落各摆一鼎香炉,炉中正冉冉升起似有若无的白烟。 一鼎香炉,知一可以理解,四鼎香炉未免太浪费了吧。 华锦听到脚步声走出房,知一婉转道:“华锦,香炉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少一鼎都没法驱散这里的霉味,你不觉周围霉味熏天么?这股味在,昨夜我都无法入睡。” 知一琢磨自己嗅觉迟钝,没有太在意,若味道影响华锦,他要点四鼎就点吧,只要华锦住得舒适。 “我房内的床桌椅陈旧,可以换新的么?” 知一愣了愣,“可以,待会我让人帮你换全新的。” “我要青塘红木所做的,这种红木越久越有光泽,且木里泛香,别家的就没有这种木香。” 知一点点,随口问道,“被褥需不需要换?” “换,必须换,我已经让莹莹去南门买了。” “隔壁不就有卖么?” “隔壁的全是次货,南门的尚记蚕丝被既轻薄又暖,盖那种才舒服。” 说话间,莹莹和两个伙计上楼,“华公子,您吩咐买的被子买来了。” 华锦不放心,让人放到房内,亲自过目。 知一拉着莹莹压低声问,“被子不便宜吧?” “五两银子。” 知一深吸气,“他还要换房内的床桌椅,指名青塘红木的,你去安排吧。” “青塘红木一套算下来得五十两呢。” 知一心颤动两下,咬牙,“买。” “钱从哪出啊?店里多了额外开支,素雅姐可是会追问的。” 素雅若得知知一供养了尊花钱如流水的佛,一定快马加鞭赶来骂知一。 知一打了个寒颤,此事还是不让素雅知道好,她从袖中抽出两张百两银票,“不是太过分的,尽量满足吧。” 莹莹接过,替华锦置办。 随后半个月,她每天都能收到莹莹送来的开销清单,华锦购马车,雇佣车夫,定衣衫,买香料,知一看到清单,肉抽紧地痛。 这日她坐在院里对手里的清单长吁短叹,清单被人拿走。 赤烈焰扫了一眼,“你还真是把他当佛供养了,吃用不算,光香料都花费不菲,就你那点私房钱,照我看,只养得起两个月。” 知一叹息,“以前知道其他神族用费奢侈,没想到竟如此豪,我和我师兄简直是神族里的一股清流啊。” “别顾着感慨,好好想想怎么把他从云上请下来吧。” 知一也知自己苦撑不了多久,她倒是不介意银子,而是替华锦的将来担忧。 因为华锦是朋友,她希望他能自立,而不是离开天山后什么都做不了。 知一有心帮他,又怕伤他自尊,故而无从下手。 莹莹突然派人送信,说华锦正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得信报后,知一嘀咕,“好端端地,他怎么突然要走?” “想必是听到人说闲话吧。“ 华锦住在一烈城,脉中人知道了定会说难听的话,知一担心华锦,“我去看看。” 知一说完,赤烈焰站起,知一惊恐望着他,“你要去?” “不行?” 知一斟酌片刻,“你去,不大妥当吧。” 万一刺激华锦,岂不是更糟糕? “我去,才是最妥当的。”赤烈焰不容知一反对,两人同去。 第六百三十五章,做恶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两人赶到妩裳,华锦正吩咐车夫将东西搬上车。 见两人来,华锦撂下脸,催车夫动作麻溜些。 知一笑道,“华锦,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华锦偏过脸,“离开。” 知一猜测,“要回天山?还是你有别的地方去?” “都不是。” “那为何要走?是我们招待不好?” “与你无关,反正我待不下去了。” 华锦不肯吐露原因,知一担心他走后没有生活保障,寻思如何劝他留下,赤烈焰冷不丁冒出一句,“要走可以,把账清了。” 知一愕然看着赤烈焰,向他打眼色。 华锦是朋友,怎么能谈钱呢。 华锦连顿时涨红脸,硬邦邦道:“好,我会还,连本带利还。” “利就罢了,只要还本金。” 赤烈焰格外开恩之态,令华锦切齿,“我还得多谢你了。” “谢是不必,你总得告知何时还吧?不能让人一直空等。” 华锦从未欠过人钱,被赤烈焰追问时限,登时有些措手不及,“我,我一有就还。” 此时天山为争门主,内部紧张,华锦断然不能回去。 华氏与龙氏相争,姐姐又是龙居上的妻子,他不好向姐姐要钱,所以他也不知何时有钱。 赤烈焰并不接受他给的理由:“既然给不出期限,你唯有留下,做工抵债。” “我既不会绣花,又不会做衣,留下也没用。” “这些不会,扫地端茶这些杂役活总会吧。” 华锦愤怒,抬高声调,“你竟敢让我做杂役?” 见华锦恼怒,知一忙插话,“玩笑,玩笑,我们怎能让你做这些呢。” 华锦是养尊处优的神族,做杂役简直是侮辱他,故而知一不赞同。 赤烈焰冷冷道,“如果你不想做,我劝你还是回天山,继续做你的华公子,只要你乖乖低头,华氏一定会接纳你,你就不用为一点小钱弯腰了。” 回去与媚秋同流合污,还不如杀了他,华锦说什么都不会回去,“我去哪里与你无关。” “若非你欠钱,本王才懒得与你说话。” 赤烈焰句句围绕钱,华锦觉得受到了侮辱,“不就区区几百两,我还就是。好,我就留下,给妩裳差遣。” 华锦转身返回妩裳,知一和莹莹互视一眼,莹莹去安抚华锦,知一侧目,“烈,华锦帮我多次,要他还钱,有些忘恩吧。” “如果不逼迫他,他永远不会改变。” “徐徐递进嘛。” “你不是慢,是根本没作为,既然你狠不下心,我替你做恶人。” 赤烈焰的话极有道理,他们暂且做一段时间恶人,给华锦施压,逼他调整,既然他不愿回天山自立,就必须改变。 华锦长得英俊不凡,莹莹安排他在堂内迎客,想着有俊男在,客人见了高兴,指不定多买。 谁知华锦要么板着脸,要么客人问他衣裙好不好看时说丑,赶走了几波客人,莹莹没辙,找知一商议。 知一寻思华锦眼光高,让他给老师傅在制衣时提建议。 华锦倒服从,不过是对衣裳鸡蛋里挑骨头,气得老师傅差点辞工。。 莹莹无奈,找知一反映,知一琢磨简衣缺掌柜,不如栽培华锦,便让华锦到简衣,跟知一学做掌柜。 第六百三十六章,老谋深算赤烈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盈盈送走客人,回头发现华锦看着她,知一问他,“有没有好好观察我是怎么接待客人的?首先必须微笑,其次要热情,再来是和气,接待最忌讳冷脸。” 华锦答非所问,“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方才的客人长相平平,你却违心夸她漂亮。” 知一暗想华锦挑剔的毛病又犯了,没好气道:“平凡也是美。” 华锦哼了声,“反正只要买了衣裳,你都觉得漂亮。” “此话差矣,我觉得有些美是待发现的,又不是所有的人第一眼都惊艳,当初你认识我时,不也嫌弃我么。” 提到两人初相识,华锦脸热,支吾道,“我,我哪有。” “怎么没有,少时我到天山,是谁总往外躲,深怕我拦住你要你娶我的样子。不是嫌弃,是什么?” 华锦沉默,知一又道,“眼光高是好事,可不能因此否定别人啊,方才那姑娘长相是平凡,可她眼神温柔,说话亲切,所以她在我眼里是漂亮的,善于觉察别人的美,自己也会感到美好。” 知一趁机教导他,希望他能听进些,早点改掉挑剔的臭毛病。 华锦缓缓道,“你信么,少时你到天山,我躲出去,不是嫌弃你。” 知一迷惑,“那是什么?” 华锦低头,“总之不是嫌弃你。” 他不肯说,知一也无心追问,反正陈年旧事,知与不知皆不打紧。 华锦把一个香囊递给知一,“这个你收下。”。 知一接过置于鼻端,淡香萦绕,人神清气爽。 “早想给你,一直忘带了。” “挺好闻的,你自己调的么?” 华锦点头,双眸炙热凝视知一,知一只顾闻香,没有发现他的目光,随口道了声谢。 华锦没再说话,转身到后边,整理布匹。 恰好客人进门,知一随手把香囊塞入怀中。 晚膳时,赤烈焰坐在知一身侧,闻到一股香味,问知一:“你擦了香粉?” 知一摇头,赤烈焰又道,“那味道从何而来?” 知一想了想,掏出香囊,“你闻到的是这个吧?” “这香,适合你。” 知一笑道,“不就是香味么,哪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当然不一样,有的香味浓,有的香味淡,这香初时闻淡,易入鼻,在鼻腔后变得浓郁,正如你一般。” “是么。”知一仔细闻了闻,完全不能体会赤烈焰所说。 赤烈焰笑了笑,“你知道你闻香囊时像什么吗?” 知一摆头,但从赤烈焰的神情里猜出绝非好话,抢先一步开口,“你不必说,我不想知道。” 赤烈焰笑意加深,倒没有说出口。 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亲卫兵行至门前,“王,有加急密报。” 赤烈焰挥手,亲卫兵走进呈上,赤烈焰阅毕还给他,亲卫兵默默退下。 知一咬着筷子,盯赤烈焰脸色,尽管喜色稍纵即逝,但被她捕捉到,料想是好消息,她试探问,“你不去处理?” 赤烈焰摇头,伸手把知一的筷子从嘴里扯出,“怎么还像个小孩含筷子,万一刺进喉咙怎么办?” 知一哦了声,赤烈焰问她,“华锦怎么样了?” “正当我学徒,我打算栽培他做掌柜呢。” 本以为赤烈焰会介意她与华锦朝夕相处,但他却没反对,知一心里纳闷,焰王何时如此深明大义了。。 直到知一收到风,古凤腾带人准备抢占天山的矿,她才明白为何赤烈焰如此淡定,不由暗叹,论老谋深算,赤烈焰简直没有敌手啊。 第六百三十七章,古凤腾抢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给印子前辈提议,赤烈焰不单接受,还巧妙地用于古凤腾身上。 相比古常道,古凤腾更易受人蛊惑,而且他行事一向乱来,他出手抢矿山在外人眼里并不太奇怪。 赤烈焰料知一悉得此消息,定坐不住前往,必然不与华锦相对了。 知一感慨赤烈焰贼精后,以巡查各地妩裳店铺为由离开一烈城,独自赶往罗溪。 罗溪发现的是新矿,且量多,故而古凤腾把主意打在罗溪矿上。 知一抵达罗溪时,古凤腾带着大批人马,正与守矿的万众期对峙,知一乔装混入东海人中。 万众期指责古凤腾,“你们东海还有没有规矩,矿是天山先发现,你有什么资格占?” 万众期虽是古凤腾姐夫,可古凤腾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认为姐姐是下嫁,对他毫无尊敬,“你们天山拥有的矿够多了,也该分旁人一点。”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们发现的就是我们的,不能因为我们多你就来抢,你要坏规矩么?” “你说对了,今日小爷我就是要坏规矩。” “你休想。” 万众期见古凤腾摆明强抢,也不再与他多废话,提戟进步,白光暴长,如洪流般直指古凤腾。 古凤腾身侧灰衣人手间飞舞,鬼火团凭空而生,红色火焰吞吐不定,打圈向万众期而去。 万众期挥戟,挡下火团,火团被击后四散,片刻又重新飘回,将万众期围住。 知一觉得火团有些诡异,与以往见到的鬼火团稍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时也说不上来。 万众期被火团围得不耐烦,旋转一扫,意图击溃它们。 火团被击后散成手指大的火点,原以为它们构不成威胁,岂料火点形成一张诺大火网,网向万众期。 知一恍然,以前鬼火是一生二,二生四的裂变,如今鬼火直接一生八,更难对付,她寻思万众期恐怕要输。 万众期双手圆戬,火团附在戟上,将戬烧得滚烫,万众期不得不松手。 在戬脱离万众期的瞬间,灰衣人点足,如电闪般移动到万众期身旁,贴符于万众期身上,万众期动弹不得。 天山人见万众期被困,立即抢上,与东海人一阵厮杀。 双方战了半个时辰,东海仗着人多赶跑天山人。 古凤腾占据矿,心里十分得意。 知一见不得古凤腾得志的嘴脸,脑中浮现芳芳死时惨状,恨意聚在胸,如火焚心。 古凤腾怕天山去而复返,派灰衣人把守矿,现今他身边没有高手,是动手的绝佳机会,知一决定下手杀他。 知一溜进古凤腾所住客栈,绕到他房间后,听到房里发出环佩清脆响,是女子戴的那种铃铛声,古凤腾房里还有别人。 知一悄然拉窗,开一条缝,从缝隙往里偷窥,但见一白衣女子背立,正给古凤腾捏肩。 “听说你们双方打起来,我很担心。”女子声音软糯温柔,绝不是龙月芽的声音。 古凤腾外面有女人,知一并不感到奇怪,只是这女子声音悦耳动听,想来长得也漂亮,入了古凤腾这火坑,她不免替女子可惜。 正惋惜间,女子转过身,知一瞪大眼睛,差点没叫出来,知一认得这女子,她是芳芳的堂妹道蝶飞。 多年前在炎火城,知一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还错认她是芳芳。 震惊女子身份,一时间知一不知该不该在她面前动手,古凤腾要杀,但芳芳的堂妹却动不得。。 犹豫之间,外面传来龙月芽的暴怒声音,“古凤腾,你给我出来。” 第六百三十八章,龙月芽的委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琢磨着难道龙月芽得知古凤腾在外风流,特意来堵人? 道蝶飞躲屏风后,龙月芽进屋搜,一定能找到。 想到两人即将吵架,知一有些幸灾乐祸。 “古凤腾,你为什么要来抢矿?” 龙月芽破门而入,扯着嗓子喊。 原来不是,知一略微失望。 古凤腾掏掏耳朵,“想抢就抢。” “矿是我们天山的!你这么做有违道义。” “你已是东海人,别整天还把天山挂嘴边。” “你抢矿会惹来两脉纷争的!” 古凤腾颇不耐烦,“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早点回羊城去,照顾好儿子。别整日在外乱跑,让人说闲话。” 龙月芽反问:“我有什么可让人说的?” “不相夫教子,整天瞎晃,过两天我父亲大人到羊城,你回去好好准备。” 得知古时宇将到,龙月芽有些如临大敌,知一寻思古时宇很严厉,竟让性格泼辣的龙月芽露出惶恐。 “别愣着了,快回去吧。”古凤腾打发龙月芽,龙月芽欲说又止,大概觉得多说无益,便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龙月芽没有往屏风瞧过一眼。 知一思索片刻,跟在龙月芽身后。 龙月芽出了客栈,往镇外走,在镇口碰上万众期。 见了万众期,龙月芽迟疑片刻,喊了声众期哥。 万众期冷冷道,“你能耐了啊,嫁人就忘本。” 龙月芽脸转白,眼眶立即湿润,心照辩解徒然,低下头。 “明知道天山正是多事之秋,还让外人坑天山,真是枉费天山的栽培。” 万众期的指责让龙月芽喘不过气,她忍不住解释,“不是的,我不知道他会抢,若我早知,肯定给你通风报信。” “现在你知道了,为何不劝阻?” “我,我劝不住,他根本就不听我的。” 龙月芽激动落泪,却得不到万众期一丝同情,“连自己的夫君都劝不住,真是没用。” 言罢,万众期扭头走,龙月芽委屈含泪,可身旁再没人哄她。 龙月芽边哭边赶路,忽而额头一片湿润,抬眸发现阴云遮头,千万点雨下落,她不由四顾,见山旁有座尼姑庵,遂进去躲雨。 庵门未锁,推开门扉,里面传来木鱼之声,龙月芽走进,一股幽香环绕鼻尖,煞是好闻,龙月芽寻思尼姑也喜欢香么? 但见一白衣师太坐在庵堂之中,面佛背对龙月芽。 听到脚步声,木鱼声戛然而止,龙月芽解释,“外边下雨,我进来躲一躲。” “施主不必客气,佛门本就是与人方便的。”白衣师太没有回头,龙月芽走到她身后,拂了拂身上的雨露,环顾四望。 这间小尼姑庵,庵里简陋,但很干净,龙月芽好奇道,“庵只有师太一人么?” “她们出去化缘了。” “师太不去么?” “我容貌丑陋,怕吓到人,就守在这里。” 龙月芽听了才明白,为何师太没有转身。 空中乌云滚滚,雨噼里啪啦打瓦顶,龙月芽心里有事,听来极为烦躁,不禁长吁短叹。 “施主是不是有烦心事?” 龙月芽沉默,师太又道,“庵中仅你我二人,施主有心事,不妨道出,我虽帮不到你,但总比你闷在心里好。” 龙月芽生性骄傲,不愿将失意之面露出,抿嘴不言。 师太说道,“施主不愿说,何不问问佛,求条明路。” 龙月芽本不拜佛,且她曾经找过一神女算姻缘,神女预测她能嫁如意郎君,结果却证明神女所说荒诞,故而她发誓再不信神佛之言。 然今日她心里委屈至极,茫然无助,便动了心。 第六百三十九章,龙月芽的报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拿起签筒,轻轻摇动,啪一声,签落地,龙月芽拾起,“第九签。” 师太沉默,龙月芽问道,“是不好吗?” “此乃下下签。” 龙月芽倒没有生气,自嘲道,“我的处境若抽到上上签,才是怪事。” “施主要看开些,家花始终是家花,比外面的野花要高贵的。” 龙月芽蹙眉,“什么家花,野花,你在说什么?” “从这签文上看,施主的夫君多半有红颜知己了。” 龙月芽矢口否认,“胡说,不可能。” “真的么?” 龙月芽愣了愣,她仔细回想古凤腾很久没回家,回家待不到半日就离开,忽而她忆起方才古凤腾房内桌上有两杯茶,她黑脸走出庵,冒雨折回罗溪镇。 重回罗溪镇时已是掌灯时分,龙月芽悄悄潜入客栈。 古凤腾门外有人把手,她没有立即冲过去,而是在一旁观察。 小二送晚膳推开门,她看清房内坐了一女子,古凤腾正搂着她的腰。 龙月芽登时火冒三丈,恨意绵绵不绝,难怪古凤腾催她回羊城,原来带了女子在身边。 她欲上前教训他们,走了两步又打住,光是教训,实在太便宜古凤腾了,敢在外面找女人,她龙月芽绝对要让古凤腾明白,背叛她,就得付出惨重代价。 龙月芽反身出客栈,找上万众期。 万众期见龙月芽出现,诧异中夹杂不欢迎,“你来做什么?” 龙月芽反问:“你想不想拿回矿?” “当然,怎么,你要帮我?” “是。” 万众期迟疑片刻,“我凭什么相信你?” 龙月芽是古凤腾的夫人,已经算东海人了,没必要得罪夫家帮天山,万众期有所顾虑,也是在情理之中。 龙月芽当然不会自曝家丑,“这你不必管,总之我能帮你夺回。” 万众期依旧满脸怀疑,龙月芽咬唇,道出她的计划,“待会我给东海人送食物,食物里加了料,如果你想夺回矿,子时带人来。” 说完龙月芽气冲冲往外。 万众期虽持有疑虑,但决定一试,毕竟矿在自己手上失去,传出去有失颜面,又难向天山交代。 子时一刻,万众期带人到矿山,见东海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万众期大喜,龙月芽还真敢做,吩咐手下将东海的人统统绑起来,重新占领了矿。 翌日,古凤腾听说矿被天山夺回,守矿的东海人全落在天山人手里,勃然大怒,质问侍从,“为什么会这样?” 侍从支吾回,“是,是夫人干的,昨夜她到矿山,给兄弟们送肉送酒,说是慰劳兄弟们。兄弟们不防,吃喝后,瘫倒在地上,才让天山人有可趁之机。现在我们的人在万众期手里,万众期来信,要我们东海拿金子赎,否则就杀了他们。” “龙月芽!这个贱人,她在哪?” 报信人摇头,古凤腾咬牙道,“给我找,找出来绑到我面前,我要杀了她!” 整个客栈全是古凤腾暴戾之声,客栈外的知一听了窃喜。 闹了这么一出,媚秋必然防备东海,不会太信任古时威;而古时威觉得天山扫了东海的面子,对天山心有芥蒂。 达到了离间目的,知一驱马离开罗溪,返回一烈城。 进城后,知一先到简衣,本以为她走后,华锦无法适应掌柜一职,没想到他居然能独立接客,这点让知一倍感意外。 第六百四十章,拥有天赋而不自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进店时,华锦正招呼客人,颇有掌柜之样。 筝娘发现知一归来,问道:“你不是说得离开半个月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知一用下巴指了指华锦,筝娘意会她担心华锦应付不过来,笑道,“前三天确实很差,之后一天比一天好,今天完全可以自己应付了。有他在,附近的小姑娘都来买,今日能卖不少呢。” 听闻华锦已能独自接待客人,知一颇为满意,筝娘忽然问道,“你擦的是什么香粉,挺好闻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夸香味好了,知一反问,“你觉得好闻么?” 筝娘颔首,知一把香囊给筝娘,筝娘凑近闻,“哪家的,我也买一个。” 知一又指了指华锦,筝娘讶异,“他做的?” “挺不可思议的吧,但就是他。” 筝娘笑了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知一婆娑下巴,“既然有这么好的绝活,就不该浪费啊。” 华锦送走客人,回身后发现知一着看他,华锦警惕后退,“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知一笑道:“有没有觉得做掌柜憋屈啊?” 华锦没好气道,“无论做什么都憋屈,谁叫我欠你钱。” 知一拉华锦坐下,“我知道你做掌柜是屈才了,所以我给找了另一份事。” “掌柜我做得不错,你为什么要赶我?” 从妩裳到简衣,是因为他做得不好,现在筝娘夸他,为何要让他走?华锦觉得自尊受伤,略微激动道。 “别误会,不是赶你走,是换一件你更擅长的事。” 华锦将信将疑,知一扬了扬手里的香囊,“你难道没发觉,你有调香的天赋吗?自从我带了你送的香囊,人闻人夸,方才筝娘还想买呢?” 华锦望向筝娘,筝娘点头,“确实好闻。” 筝娘的肯定让华锦信心大增,“我对香料确实有研究,不谦虚地说,我调出的香,既独一无二又高雅,绝不是庸俗之香可比的。” 知一捂掌大喜,“既然你有调香的本事,得发挥出来啊,你就多弄几个,摆在店里卖。” 华锦喜欢调香,遂不反对,可接待客人,他是不情愿的,“那我做香囊,是不是可以不干掌柜了?” 知一劝他,“掌柜还是要再做一段时间,一来你可以趁机卖你的香囊,二来你多与客人交流,改进香味,你自己躲起来调,又怎么知道哪种香会被大家接受呢。” 华锦寻思知一的话不无道理,接受了她的提议。 对香料十分熟悉的华锦,仅花三日,就做出五种香囊,浓淡皆有,完全不一样。 香囊一面世,喜欢华锦的小姑娘都来抢购,知一和筝娘竭力向客人推荐,当日便售罄。 这对华锦而言是莫大的鼓舞,他更卖力研制。 为卖更多香囊,知一在妩裳店内也摆放香囊,莹莹等人并没有专门推荐,客人闻到后自发买。 考虑妩裳客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知一推出定制香囊,由华锦专门替客人调。 因为香味独特,定制香囊在夫人圈传开,成为贵夫人的心头爱,十分受欢迎。 第六百四十一章,别对我有期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月末盘点,香囊大赚,知一当即把一半盈利分华锦。 华锦推回给知一,“你留下吧,我不是欠你钱么?” 知一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你不欠我的钱。” “正因为是朋友,我才要还。我明白,你想我独立,故意逼我。” 其实华锦了解知一良苦用心,嘴上埋怨,心里却很感激。 “事实证明,没有了天山的华锦,依旧可以好好活着,不用做违心的事,坚守自己的原则。” 华锦抿笑,“谢谢你。” 知一爽朗摆手,“不必客气,我有难你帮我,你有难,我自然会援手。” 华锦向知一袒露道:“不瞒你说,出走时,我心里忐忑得很,我不是你,会看相,离开门脉,可以凭借一技之长生活。我除了练剑,别的什么都不会。” 听完华锦的话,知一愣住,“你怎么知道我会看相?” 华锦笑道,“昭城神女是你吧?” 知一惊愕,“在昭城你就发现是我?怎么发现的?” “我嗅觉灵敏,你身上有股淡香,我能辨出,加上神女呛得我哑口无言,除了你,世上又有谁能令我无法辩驳呢,所以我确定神女是你。” 知一又联想到羊城之事,“在羊城,你也认出我和烈?” 华锦点头,知一讷讷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没有死在轮回山。” “知道你没死,我替你高兴,这更坚定我以原则处事的决心,是你让我坚持。” 望着华锦真善美的眼神,知一好生惭愧,“华锦,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说原则的我了。” “不会的,本性难变,我信你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你。” 华锦越信知一,知一就越难解释,历经了很多事,她哪里还能保留那份善良。 此时简衣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镶金嵌玉,一烈城内坐得起这般奢华的,唯有焰王。 华锦说道,“你先走吧,我收拾好店打烊。” 赤烈焰在外等候,知一也不磨蹭,上了马车。 知一满脑子华锦相信她的眼神,心里莫名难受,上车后一言不发。 觉察知一反常,赤烈焰打趣她,“最近香囊在一烈城受追捧,按理说你们赚的盆满钵满,为何还愁眉?” 知一闷闷道:“我愁是因为我辜负别人的期望。” 赤烈焰沉默,知一抬眸直视他,“烈,别对我有期望,我不是个好人。” 良久后,赤烈焰缓缓道,“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期望,因为你好或不好,我都一并接受。” 赤烈焰知道她做的事,却不嫌弃她,知一眼眶湿润,跳起搂住赤烈焰的脖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食言。” 赤烈焰嗯了声,话锋忽转,“香囊是华锦特别为你做的吧?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还天天带身上。” 焰王的醋劲又来了,知一敷衍道,“我早就察觉他调香天赋了,让他特地给我做,试试大家对香囊的反馈,所以才没说的。” “现在试完,是不是可以扔了。” 知一调皮道:“扔了多可惜啊,送你吧,你不是说这味道像我么,你带着就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我了。“ “香囊是女子所带,我带成何体统?” “没关系的,反正无人敢笑你。” 话音刚落,右边车轮滚过石头,互抱的两人没坐稳,歪倒一侧。。 知一压着赤烈焰胳臂,发出咯咯坏笑声,赤烈焰喉头动,箍住她腰,低头一吻,笑声霎时消失,车厢内唯有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加速声。 第六百四十二章,春笋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香囊持续畅销,知一将它与成衣铺分离,成立添锦,专卖香囊。 如此一来,既发挥华锦的才能,知一与华锦又不再朝夕相对。 赤烈焰虽没说,但知一心照他介意,赤烈焰放心她,她便不能让赤烈焰失望。 添锦由知一出钱,华锦提供技术,再与一个叫老郭的掌柜合作,盈利后三方平分。 知一寻思不必费心管店,月末坐等收钱,心里美滋滋。 店开不到三日,老郭到简衣找知一,说添锦摊上大事。 原来西夫人请华锦为她调香,华锦不肯去,老郭怕得罪西夫人,添锦被夫人圈封杀,特地来找知一,让她劝说华锦。 西夫人在夫人圈的地位极重,惹恼她可不是件好事,添锦刚成立,开罪不起她。 在知一好说歹说下,华锦心不甘情不愿前往,知一唯恐他直言触怒西夫人,伴他身侧。 两人抵达上次知一到过的别院,进门后,知一和华锦均感到晃眼,院内没有种红颜的牡丹,却种上了几十种花,五颜六色,迷离人眼。 华锦凝眉,对纷杂的百花欣赏不来。 知一也觉得花色多杂,但这是西夫人的喜好,她不便评好坏。 西夫人的正事没谈完,知一和华锦在外面等候。 一同等候的还有另一名男子,他生得白白嫩嫩,清俊秀气,脚边放着一木箱,眼不时瞟华锦。 起初知一和华锦没在意,可他偷看了华锦五六次后,华锦忍不住斜他一眼,“你看什么?” 华锦被强迫来心情差,出口十分不客气,男子往旁边挪步,像被吓倒。 知一连忙走过去,“公子没被吓到吧?实在不好意思,他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白嫩公子点点头,知一随口问,“你何故找西夫人啊?” “我,我想开铺,手里没钱,就来找西夫人碰碰运气。” 白嫩公子词不达意,不过知一立即意会他的意思,“你有能力没钱开店,所以希望她出钱,你们一块开店?” 公子颔首,“你们也是响应春笋令来的么?” 知一摇头,“什么春笋令?” 白嫩公子解释:“西夫人昭告天下,凡是有才之人,只要向她证明自己的才华,就能得到她的扶持,将才能发扬,这便是春笋令。” 知一由衷赞道,“西夫人挺有头脑的,弄出这春笋令,既得名声,又能赚钱。” “其实,她以前也会扶持落魄的能人,但有才之士极难见到她,现春笋令一出,有能之人有很大机会与她面谈。” “有才能的人很多,她见得过来么?” “见西夫人没那么容易的,得经过两轮删选。”白嫩公子顿了顿,小声道,“一般长得俊俏的都能见到西夫人。” 知一不正经地打趣:“西夫人选人时,会不会因为对方长得俊,而择他啊?” 白嫩公子点头,“长得俊被选的机会大,反正我听说,拿到钱的人都长得好看。”。 知一这下明白,白嫩公子为何看华锦了,原来是担心华锦抢他的名额。 第六百四十三章,推断错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抿笑,“你大可放心,我们不是因春笋令来,对了,你有什么才能啊?” “我会做花瓶,我做的花瓶可好看了。” 白嫩公子打开木箱,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青色花瓶。 花瓶通体青白,知一俗人一个,分不出好坏,随口夸好。 不远处的华锦幽幽插话,“颜色差。” 引以为豪的花瓶被人评价差,白嫩公子脸忽地一下红了,激动道,“你,你不懂别乱说。” 知一听他声音带哭腔,安抚道,“对对对,他是外行,你别信他,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白嫩公子重重点头,瞪一眼华锦,这才稍平静。 此时丫鬟通传白嫩公子进去,知一和华锦继续等候。 待白嫩公子身影消失,知一自言自语,“看来他要失望而出咯。” 华锦问她:“你又分辨不出花瓶好坏,怎么料定他会失败?” “我对花瓶虽没有鉴别力,可我有做老板的决策力,花瓶前期投资大,回报期不稳,从盈利的立场分析,老板绝不会选他。” 知一的话极有道理,华锦笑道:“你越来越老辣了。” “没办法,都是穷困所逼啊。” 半晌后,白嫩公子笑眯眯随着丫鬟走出,知一吃惊,她的判断居然错了。 华锦玩笑道,“看来你推断不准。” 知一替自己找台阶,“我是穷老板,故而从回报盈利方面决策,西夫人不一样,她不差钱,也许她就是投个高兴。” 华锦笑了笑,“方的都能让你说圆。” 不远处的丫鬟冲两人招手,两人步入阁中。 这次西夫人身边没有无骨的谄媚男,旁边站着一中年男子,看样子是她手下。 西夫人吩咐他,“将城西铺子卖了,转手入城北临街的三家铺面。” “夫人,城北地偏避,买下不划算啊。” “燕归来即将在城北开分店,它能带动客流,有它在,不愁我们的店没生意。” “夫人高明啊。” 交代毕,西夫人摆手让他退出去。 西夫人笑吟吟,“华公子和门主能来,我实在太高兴了,快请坐。” 华锦和知一依言分坐在西夫人左右两侧。 坐定后,西夫人客气问,“华公子喜好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午膳就在这用吧。” 华锦婉拒,“不必了,铺内还有事,坐一会就得回去。” “华公子何必着急回去呢,与我多待一阵,多了解我,才能调出专属我的香啊。还是说,定制只是幌子?” “当然不是。”知一笑着插话,“我们定制香有两种,一是客人自己提供喜欢的花,喜欢的味道来配,二是我们调香师根据您性格配制。若西夫人选第二种,也是可以的,就是贵一些。” 都亲自上门了,收费自然要抬高。 华锦听知一谈钱,投去鄙夷目光。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符合我身份。” 西夫人话说到这份上,不留是不行咯,知一擅自做主,“既然西夫人盛情,午膳便叨扰了。”。 话音刚落,知一感受到对面飞来如刀的眼神,她侧头,直接无视。 第六百四十四章,鸡飞狗跳的剑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西夫人再问,“华公子喜欢吃什么?” 华锦沉默,知一替他答,“除了鱼,其他都行。” 西夫人身旁丫鬟极有眼力劲,不等主人吩咐,就退出去准备。 华锦的漠然非但没有打消西夫人热情,她还一个劲夸赞,“华公子真是青年才俊,短短一个月就把添锦做得风生水起,实乃奇才。” 华锦面无表情,“全是知一做的。” “当然,门主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没有你的香,也是做不到的。” 西夫人两句离不开华锦,知一暗笑,西夫人对华锦的爱慕也太明显了吧,随口附和,“是啊,华锦才是添锦成功的关键。” “不知华公子平日除了调香,还喜欢什么?” “没有。” “我新买了一艘画舫,华公子可有兴趣共同泛河?” “没有。” 西夫人的笑容有些僵,知一圆滑道,“他晕船。” 听闻知一解释,西夫人面色稍缓和,“原来如此。” 说话间,六名男子走进,他们人手一枝花,白嫩公子也在其中。 知一和华锦不禁纳闷,他们这是做什么? 西夫人猜出两人疑问,笑着解释,“他们都是我寻觅的人才,可是我能力有限,一次只能扶持一人,所以就让他们到花园采花,谁采的花能代表我,我就选谁?” 华锦皱眉,“这未免儿戏了吧?” 西夫人笑道,“他们都是优秀之人,我很难取舍啊,只能交给天意了。” 其中一人走上前奉承:“我摘的是紫薇花,紫薇花雍容华贵,正如西夫人一般。” 西夫人含笑,“确实有不少人说过,我与紫薇花像。” 另外一人深怕西夫人就此定下,抢话,“照我说,西夫人像我手里的芍药,艳粉多娇,百花就属它最惹眼。” “胡说,西夫人像幽兰,品格高尚,君子之性。” 白嫩公子不甘示弱,慌忙开口,其余三人纷纷恭维,六人相互争辩,都道自己采摘的才是象征西夫人的花。 他们谄媚之色,与那日知一见到的无骨男子们如出一辙,知一心下感叹,为出人头地,大家真的好拼啊。 西夫人见他们吵起来,并不觉得吵,反而露出得意之色,转头问华锦,“不知华公子喜欢什么花?” 华锦说道,“剑花。” 西夫人应和,“听闻华公子剑术了得,不知可否有幸观赏?” 身为尊贵的神族,让他耍剑取悦人,无疑羞辱他,知一刚要替华锦回绝,华锦却应了声好,旋即起身,拿过下人递来的剑。 知一心生不祥的预感。 剑出鞘,华锦落入阁楼外的花丛里,剑穿绿丛,似风波临湖,掀起层层叶浪,花摇摆,接连从枝头掉落,地如铺鲜花毯,眨眼间,园中不见一朵枝上花。 园中百花是西夫人斥重金请人从各地移植而来,当中所耗心血,不言而明,被华锦一阵剑风扫,悉数成空,在场之人既心疼,又提心,紧接着就是西夫人的暴风雨了吧。 众人屏息,鸦雀无声。。 华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返回落座,知一捂额,脑中飞快运转,寻思如何收场。 第六百四十五章,火眼金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西夫人面似寒冰,凤眼微扬,“华公子,你这是何意?” 华锦淡淡道:“做香。” 知一连忙圆道,“西夫人,用您园里的花给您做香,这再好不过了。缤纷多彩,浓淡各异,层次丰厚,正是您独特的香气啊。” 西夫人冷笑,“是么?” 华锦霍地一下起身,“我对夫人的定论正是如此,若夫人不信华锦,大可另请高就,华锦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言罢,华锦拂袖而出。 他一走,烂摊子可不得知一收拾么,知一硬着头皮瞎掰,“西夫人,华锦对香味有敏锐之觉,他说用百花好,定是最佳的,您若质疑他,他会很不高兴的。” 西夫人沉吟片刻,“好吧,既然华公子说了,就照他的意思办吧。” 知一笑了笑,暗叹有惊无险。 辞别西夫人,知一回到金屋,见赤烈焰坐在院中等她,她忽生一个念头,她围着赤烈焰打量。 赤烈焰好奇看她,“你干什么?” “烈,当初焰火族背后的金主是男是女?” 西夫人富裕,不怪知一把她和金主联系在一起,且西夫人钟爱长得俊的男子,若是赤烈焰请她扶持,西夫人多半是会首肯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假如金主是西夫人的话,你是不是,也,”知一打住话,脑海浮现赤烈焰为讨好西夫人,无骨地贴在西夫人身上时的样子,不禁打寒颤。 每次赤烈焰见金主,都去几天,是不是表明他也做了谄媚的事啊? 啪一声,知一脑袋疼得呜呜叫,赤烈焰敲她头,没好气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不是她。” “啊,不是她啊。” “怎么,你很失望。” “我是佩服,若是她真的是金主,你牺牲挺大的。” 赤烈焰笑了笑,显然他对西夫人的事,略有耳闻。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有才之士为了做出一番事业多拼。” 回忆起那些人为讨西夫人欢心,无所不做,知一感慨万千。 ”愿意跪在她面前服侍的,全是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人,若出于公欲,不用求,金主会主动掏银子。” 知一点头,世上没人会为别人的私欲贡献,唯有公欲,人们才会心甘情愿付出。 “怎么,西夫人没看上华锦?” 难道赤烈焰打趣别人,知一笑道:“看上了,你都不知道,满园五颜六色的花,繁花似锦,可不就明喻华锦吗?” 西夫人还是老样子,喜欢用花来表达。 整个别院的花,以及西夫人对华锦的态度,爱慕之意就差没道出口了。 赤烈焰泛出笑意,“华锦作何反应?” “将她满园的花全斩了。” 赤烈焰大笑,“不怕得罪她?” “华锦说做香,我又说点好话,蒙混过去了。” 赤烈焰意味深长道:“西夫人已不是往日的西夫人了,你大可不必忌惮她。” “我知道,所以就任由华锦斩花了。” “你从何得知?” 当初赤烈焰准许西夫人售卖盐时定了期限,年底期限到,赤烈焰还没准延期,这事除了他和西夫人,旁人并不知晓。 “她的春笋令啊,她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并没有替天下培育人才的志愿,所有行为无外乎一个利字。若不是盐业有变,我想她也不会急于发春笋令,以此维系她利转弱的家业。”。 赤烈焰挑眉,赞赏一笑,真是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知一的火眼金睛。 第六百四十六章,偷桔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被知一一闹,赤烈焰差点忘记来的目的,“你到一烈城多日,我都忙,往后几天我得空,带你出游。” 知一半眯眼,“这么好?” 天山新门主未定,知一不信焰王能在这个节骨眼得闲。 “一直都是。” “七日后是天山重选门主的日子。” “那是天山的事。” “你就不好奇,会是谁成为新门主?” “对焰之领域而言,谁做都一样。” 都会把焰之领域当敌人。 “也许,大龙哥做门主,两脉与焰之领域之间能有所缓和。” 赤烈焰摇头,“未必,也许会更激进。” 知一长叹气,赤烈焰揉揉她的头,“别想那么多,早点歇息,明日清晨上路。” 翌日赤烈焰在前赶车,知一趴在窗边,看云卷云舒,马车慢悠悠出城。 “烈,我们去哪啊?” “不知道。” 赤烈焰只想与知一待在一起,至于去哪,并不重要。 知一洒脱道,“那咱们沿路一直走,走累了就歇息。” 赤烈焰嗯了声,挥挥鞭子,骏马步伐不改,继续悠哉阔步。 沿途水色山光秀丽,如画渐展,两人边赏边聊,行了一个时辰,知一忽然喊停,赤烈焰勒马。 马车停在乡间道中,展眼望去,田野连绵,延至天际,知一指着不远处的桔子林,“烈,我们去偷桔子吧。” 金桔垂挂树上,宛如串串灯笼,黄澄澄一片。 赤烈焰取笑她,“你贵为门主,怎还想着干此等偷鸡摸狗的事。” “门主怎么了,以前我们门主可没少干这事,整日下山偷果,回来后还得意洋洋在我们面前炫耀呢,最气人的是,炫耀了战利品后自己吃,别提多可恨了。” 知一跳下车,攥赤烈焰往金桔林去。 赤烈焰见知一兴致高,也不阻拦,大不了采之后留银子就是。 知一穿绿纱裙子,不便攀爬树,便踮起脚尖,伸手采头上的果,却差了一寸,她的手在空中左右晃,愣是够不着。 旁边的赤烈焰偷笑,知一余光瞥见,瞪眼赤烈焰,“你不帮忙还笑,待我采了果,看我不砸你!” “你长高不少,我认为你不需要我帮忙。” 以前知一矮,重生后高了一截,可与赤烈焰并肩还是矮了一头。 知一听赤烈焰提矮,下意识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不帮就不帮,我就不信我自己采不到。” 赤烈焰双手交叉环抱胸前,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 知一蹲下身,拾了颗石子,夹在两指间,得一声响,石子打在枝头,桔子晃动两下落地。 知一接住下坠的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赤烈焰。 赤烈焰屈臂反手挡在胸前,接下桔子,“不错,懂得分享。” “那是。”知一眼珠转溜,抛了抛手里的桔子,再次偷袭赤烈焰。 赤烈焰又接住,正得意笑,忽而颅顶一疼,头上有另一桔子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脑袋。 原来知一扔桔子是虚,使石子射他头顶悬挂的桔子才是实。 知一愈发鬼机灵,连赤烈焰都能骗过。 被砸的赤烈焰斜一眼知一,“你过来。” 知一警觉后退,“我不过。” 赤烈焰迈步扑过去,知一笑呵呵跑,两人在林中追逐。 “偷桔子的,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你追我赶之际,林中响起小孩的声音,两人不由停下。 第六百四十七章,落魄的龙月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既然采人家的桔子,被发现了,赔他就是,故而两人停步。 他们静候良久,小孩却没出现,看来小孩口里喊的贼人,不是他们。 两人好奇除了他们,还有谁偷桔子,便往前走。 见到三小孩围着一人,拉着这人衣角喊:“偷果贼,可算逮到你了!” “不许说我是贼,不就偷你几个桔子么,至于追我半天么?” 说话的是龙月芽,她的出现着实意外,知一和赤烈焰均是一愣。 小孩中最高的女孩说道:“果是我娘辛辛苦苦种的,你不问自取,我当然要追。” 龙月芽扯回自己的衣角,“得了,得了,给你钱就是!” 小孩听到给钱,松手放开龙月芽。 龙月芽手摸在腰间,猛然指着左边,“那是什么?” 孩子们单纯,下意识扭头,龙月芽立即飞奔,如脱兔一般消失在果林里。 上当的小孩气急跺脚,连忙去追,边追边喊,偷果贼。 目睹龙月芽骗小孩的知一,摇摇头,“堂堂古夫人,居然为了两钱耍手段骗小孩,真是丢神族脸啊。” 旁边的赤烈焰说道:“她不是不想给,是确实没有。” 知一讶异,赤烈焰说道,“她正被古凤腾追捕。” 赤烈焰一说,知一才记起,龙月芽将东海的人弄晕,帮天山夺回罗溪矿,古凤腾下令捉拿她。 “她帮的是天山,为何不回天山?” “她与古凤腾成亲后,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动不动便回天山,族里的长辈看不下去,下了命令,除非节日庆典,其他日子不准回去。” “难怪她会进焰之领域,想来是躲避东海人。” “她如此狼狈,你作何感想?” 知一扁嘴,“她这样真不赖我,罪魁祸首是古凤腾好么?古凤腾外边有人,她生气破坏很正常。” ”寻常的吵架,龙月芽自然不怕古凤腾,但她令东海失去了矿,东海长辈恼怒她,可不会站在她这边。我猜她若被捉回去,一定不好过。” “她总不可能躲一辈子吧。” “等龙居上做了门主,她就能回去,有了门主哥哥,东海人再气,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听完赤烈焰的解说,知一歪头打趣他:“烈,我发觉对她的事很了解嘛,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知一的脑回路永远清奇,赤烈焰见惯不怪。 “全是银哨发来的。” 知一露出怪不得的神情,也就是他才会这般婆妈,打听人私事。 两人走出桔林,在附近的小镇落脚,进店刚坐定,一人坐在知一旁边。 知一看着龙月芽,“我们很熟吗?” 龙月芽回道:“我饿了,身上没带钱。” 其实知一不介意多一双筷子,但介意龙月芽理所应当的神色,知一扭头对小二道,“小二,换桌。” 龙月芽拉着知一胳膊,软下语气:“让我留下吧,别赶我走,我一天没吃饭了。” 毕竟儿时是玩伴,龙月芽真开口求,知一也硬不起心肠赶她走,也就随她坐着。 龙月芽这辈子没挨过饿,今日可算尝到饿的滋味,菜没上齐,她就动筷,一阵狼吞虎咽。 知一支着脑袋,“你怎么不去炎火城啊?” 苍耳是炎火城城主,无论如何都会收留龙月芽的,她为何不去炎火城享福,反而来这受罪? 第六百四十八章,我们不一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嘴塞满菜,含糊不清道:“东海的人在炎火城等着我,我去就是自投罗网。” “你在焰之领域又没认识的人,选择躲在这里多狼狈啊。” 龙月芽没回答,知一省悟,也许她来投奔华锦。 “今夜我没地方可住,你帮我付房钱。” 龙月芽吃完,让小二领她去房间休息。 “我还没同意呢!”知一朝龙月芽背影喊,龙月芽置若罔闻,吃定知一会负责。 知一气呼呼道,“搞得我好像欠她似的。” 赤烈焰拍拍她头,安抚道:”别气,钱我付。“ 听了这话,知一瞬间不气了。 客栈小,只剩两间房,其中一间被龙月芽占去,知一与赤烈焰尚未成亲,自然要分房,知一不得不与龙月芽挤一间。 夜里,两人并躺在床上,仿佛回到儿时。 那时两人要好,一只簪子轮流戴,睡一张床,分享一个秘密,然而现在两人连话都不说了。 “知一,我讨厌你。” 知一快入梦,被龙月芽突如其来的话惊醒,不免愤然,“我提醒你,你能有地方睡觉是你讨厌之人恩赐的,别狼心狗肺啊!” 龙月芽略带埋怨:“你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们追求能量,拼命抓住每一个机会升级,而你却不是。没错,是我主动疏远你,因为我发现我们要的不一样,我渴望能量,我想升紫级,可是你止步不前,既然你不上进,我当然要远离你。” 龙月芽道出儿时疏远知一的理由,知一仔细想,似乎没有错,自己不进取,停在原地,龙月芽往前奔是正常的。 知一沉默,良久后龙月芽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说得对,我没什么可说。” 龙月芽本以为知一会生气反驳,没想到她居然赞同,心里更气,“你真是没药可就救了。” “龙月芽,从前我恼你势力,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发现是我的问题。” “本来就是你有问题,放着神族不做,去做焰火族,放着能量不追,去追什么大公,可不是有病么。” “龙月芽,你觉得能量是什么?” 尽管明白答案不会在龙月芽这,知一还是问了出口。 “什么是什么,能量就是能量啊。” 果然,脉中人不会认为这是个问题,话不投机半句多,知一闭眼,不再与龙月芽多说。 知一醒来时,龙月芽已离开,还顺走她的钱袋,连张欠条都不打。 知一去隔壁向赤烈焰抱怨,发觉他神色凝重,她见桌上有密报,料想有事发生。 赤烈焰淡淡道,“我们得去一趟永随城。” 永随城靠近流霞海,盛产盐,是焰之领域的重城。 知一以为赤烈焰会私访,谁知抵城时,城主以及一帮官员早在等候。 赤烈焰一现身,众人跪拜,在官员拥簇下,赤烈焰和知一入住城主府。 进正堂,赤烈焰居主座,知一坐他旁边,城主及其官员分坐左右。 赤烈焰问道,“盐矿近来如何?” 城主方庆恭敬道:“回王的话,一切安好。” “是么?”赤烈焰尾音上抬,质问之意再明显不过。 城主方庆用袖擦了擦额头,“是,是的。” “我记得当初故念将军保你做城主,说你老实忠厚,现在看来,你并不是。” 话音刚落,方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盐上确实安好,小的句句属实。” “过去一个月里,接连三个巡夜人死去,难道你觉得这是好?” 第六百四十九章,身旁的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方庆愣了愣,“可,没出什么事啊。” 赤烈焰沉声:“等出事就晚了。” 觉察焰王生气,方庆垂头,不敢再言语。 赤烈焰吩咐,“把案件记录拿来。” 一盏茶的工夫,案本呈在赤烈焰面前,赤烈焰浏览一遍后,随手递给知一。 知一愣了愣,接过去,暗想约定好的游玩,看来是到头了。 她低头细看,死去的三个巡夜人,从记录上瞧均死于意外,一个喝醉失足摔死,一个心疾突发,最后一个是被落下的重物砸死。 单看确实毫无可疑之处,但一个月内接连死三人,这便十分可疑了。 赤烈焰询问,“三人相互认识吗?” “应该不会,都是临时招来的。” “是本地人?” 方庆顿了顿,“好像不是。” 赤烈焰深呼吸,掷地有声道,“我不要好像。” 声如腊月寒风刮过,众人寒毛立,惶恐不安,屏息低头。 方庆哆嗦:“小的马上去查。” 赤烈焰挥手,“再把验尸的人叫来。” 方庆等一群官员纷纷退下。 待厅内只有知一和赤烈焰,赤烈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么?” 知一好笑道,“焰王,这就一张纸,十行字,您指望我能瞧出什么?真能瞧出,我不是人,是先知,让人供起来的那种。” 见赤烈焰锁眉,知一存心逗趣,赤烈焰自知心急,神色稍有缓和,守在外面的亲卫兵禀报,“仵作到。” 赤烈焰点头,仵作进来,跪在跟前,“小的武世,见过王。” 随后他看了看知一,不知如何称呼。 赤烈焰开口,解他的窘境,“你说说三具尸体的情况。” “经过小的查验,三人确实死于意外,没有谋杀迹象。” “三人可有相同的地方?” 武世摆头,知一插话,“可有验尸记录?” 武世将记录奉上,知一眼扫过,念道,“第一人失足而死,手和脚皆有擦伤,第二人心疾发作,手上的伤乃旧伤,第三人是被压死的,右边身以及手模糊。”知一顿了顿,“他们的右手都有伤。” 武世寻思一阵,好像是。 赤烈焰眸色转阴,摆手示意武世退下。 知一说道,“右手有伤,极大可能是为隐藏鱼鳞纹身。” 也许是说,他们会是东海人。 假如他们是普通人,找出死因便可,一旦牵扯东海,其背后必然有阴谋,事情复杂了很多。 两人明白案子非一时之急可解,换身衣服出府,前后皆有四名亲卫兵。 知一不解,“我们出来就好,为何还带人?” 以两人的实力,天下间能伤他们的人极少,完全没必要带亲卫兵,而且是八名。 “这里是永随城。” “有何不同?” 赤烈焰指了指旁边,知一顺着他的手看,但凡街上穿得好之人,均带随从,而没有随从的人,见到有随从的人自动让道。 赤烈焰解释,“永随城讲求排场,若没带随从,会被人轻视。” “是不是随从越多,越牛?” 赤烈焰点头,知一瘪嘴,“什么风气嘛,你也不整治整治。” “在我们打下永随城前,他们已然这样,我们来了也不好强改,只能入乡随俗。” 知一恍然,“所以你才表露身份,而不是悄悄进城?” 赤烈焰摇头,“我不想你受轻视,你既是我的人,理应享有高礼遇。” 知一抿笑,调皮道,“以我的身份,八名不够啊,得十六名,前后左右全是随从,那种远远看到就知道惹不起的人。”。 知一边说边比划,赤烈焰不禁发笑,聚一起的眉心渐展,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有身旁的她在,都不坏。 第六百五十章,亲临盐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行人登上飞舞楼,此楼立于盐场边,楼顶可观盐场全貌。 但见海边盐田像一方方砚台,比肩伫立,大小、高低错落蔚为壮观。 田中盐结晶莹剔透块状,在日照下反光,甚为耀眼。 知一等人正对的盐场是永随最大的盐场,其隶属官方,旁边有小盐场,是私人所有。 当初赤烈焰攻下永随城,只占最大的盐场,其余小的没有合并,一来表宽仁,二来拉拢人心。 一名亲卫兵说道,“着红衣移动的人,正按照夜里巡视路线而走。” 为方便赤烈焰和知一看清楚,亲卫兵派人穿红衣,知一暗想这人倒是细心。 赤烈焰问:“他们每次巡查的路线一样?” “是的。” “死亡的地点分别在哪里?” 亲卫兵伸手,将地点依次指明。 ”夜巡几次?” “五次。” 待赤烈焰问完,知一指着盐场外的土堆,“外边正修路吗?” “是的,车每日负重,早将路压得坑坑洼洼,两月前城主吩咐人开始修路,不单此处修路,城内主道也重修了,眼下只有这段路尚未完工。” 知一点点头,顺路右看,发现一座石头建的宅子,风格陈旧,一瞧就是老宅,问道:“什么人住那里?” “那是家榨油的作坊。” 知一婆娑下巴,“去看看。” 一行人走进作坊,老板见来人随从多,点头哈腰迎接。 店内咚咚咚响,是人工捶打油饼之声。 油饼做了第一道工序后,拆下捶打,捶打后碾细了再来做二道,二道饼做好后再打,如此反复。 榨油的工序繁琐,知一暗叹油之不易,见旁边存放十几缸油,赞叹道,“老板生意不错啊。” “我们的油远近闻名,外地的客人专程来定的。” 老板见缝插针,传扬自家油好。 油不便运输,外地人来定,这有些不合常理,知一追问:“全是外地的客人定的?” “对啊,这两个月好几批外地人来定呢。” “你们制作的时间很长么?现在都没交货?” “我们早做好,是客人没有来提,我只得存放一旁,等客人来。” 知一想了想,“你们没通知他们?” “他们没留地址,我们想找也没地方找啊,反正他们付了钱,总会来取的。” 知一点点头,老板笑道,“您看要订多少,我们优先给您做。” 老板时刻不忘做买卖,若不是知一没需求,就冲这态度,她肯定买。 知一遗憾敷衍,“我还未决定。” 听到客人说考虑,老板没有不耐烦,反而更亲切,“好的,您慢慢看,我们是几十年的老作坊,绝对是您最佳的选择。” 走出作坊,门口有几个小孩玩藤球,藤球滚到知一脚边。 知一本想踢回去,抬脚脚尖没碰到球,球晃动两下自己滚,球沿路一直跑,眨眼间溜到前方尚未修好的路了。 “姐姐,你为什么踢走我的球。”小孩扁嘴,眼红红质问知一。 知一愣住,解释,“不是我踢的。” 小孩写在脸上的不信,哼了一声,迈开小短腿,飞奔去追球。 “案子是杂乱了些,你别太心急。” 旁边的赤烈焰说道,显然认为知一是没有头绪,踢球出气。 重生后知一的脾气虽暴躁,但不会拿小孩子出气,哭笑不得再解释一遍,“我没碰球,是它自己滚的。” 赤烈焰没作声,不知信与否。 第六百五十一章,自作聪明的方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望小孩越跑越远的身影沉思一阵,侧目准备吩咐亲卫兵。 亲卫兵抢先道,“小的方才询问过,近两个月共有五名外地人来这里定油,他们定的油合计三十缸。” 她尚未发指示,这亲卫兵就把她想知道的道出。 知一满意笑了笑,“你很机灵嘛。烈,可以给他升职了。” 赤烈焰点头,问他:“你叫什么?” “小的是二队嘉禾。” “即日起留在本王身边听候差遣。” 能留在赤烈焰办事,是莫大荣耀与恩典,也是晋升要职的前兆,其余亲卫兵向嘉禾投去羡慕目光。 嘉禾单膝跪下,“谢王上,谢知门主。” “你再去查这五个人从哪里来,在城里待了几日,和什么人接触过,能查多少是多少。” 时隔一两个月,未必能查到,知一并不为难嘉禾,嘉禾领命告退。 在外转了半日,知一肚子空空,他们走进永随城最大的酒楼填肚子。 刚吃一阵,外面传来喧哗,赤烈焰瞥了眼外面,亲卫兵去查看。 回来后禀报,“有几位姑娘在廊道中,”他顿了顿,“都是来瞻仰王上您风采的。” 焰王到来的消息在永随城中传开,未婚的小姐均按捺不住,打听到焰王在此,在外守候。 赤烈焰皱眉,亲卫兵问道,“要不把她们赶走?” “别啊,人家仰慕焰王,怎么能无情打发呢,随她们去吧。” 知一插话,亲卫兵见焰王没有反对,退到一旁。 方庆进来,向赤烈焰回禀,三名巡夜人的背景,他们全都是外地人。 知一和赤烈焰猜他们是东海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知一忽然问,“城主大人,城中四处修建道路,花费不菲吧?” “道路重建的确是一件大工程,耗资五千两。” “半个城的道路重建,五千两不够吧?” 半边城改建过道路,因此知一心里有数,五千两绝对无法做到。 方庆身子一僵,显然没料到知一能看出,焰王在前,他不敢撒谎,“确实不够。” 焰王插话,“既不够,为何不禀明?” “我寻思永随城是大家的,理应共同出份力,故而在城中进行募捐,若不够再向王您请款。” 赤烈焰并没有受到方庆的请款,“这么说,你凑够了?” “是的,永随人万分热爱永随城,纷纷慷慨解囊,钱够了。” 赤烈焰面色阴沉,方庆在城中募捐减轻财政压力,本是好事,但这事如果处理不当,让人们认为是焰王强迫,赤烈焰会失去人心。 方庆没有禀报就自作聪明,赤烈焰颇为不满。 知一见赤烈焰,猜测到他的介怀,抢在他前头说道,“城主大人一心为领域分忧,实在令人感动。” 方庆讪讪道:“小的一心为领域,还望王上莫怪。” 知一转向赤烈焰提议:“大家为城出了力,王上何不设宴酬谢?以表王上感激之情。” 赤烈焰颔首,“我在此处,是该答谢各位。” “既是答谢宴,座次的排列,便以出力多少来分吧。”。 知一说完,方庆身躯又是一震,这被知一和赤烈焰看在眼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酬谢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半眯眼,“方城主,你觉得呢?” 方庆连忙附和:“王上认为妥当,小的毫无异议。不过,就是排位上有点分不清楚。” “何出此言?” “论钱,是顾家出得多,可王家捐助泥沙,也功不可没,再者还有莫家,他们出人,修路的工人全是他家的。” “你把有功之人全部写下,本王自有定夺。” 方庆应下告退,去列名单。 刚才方庆的举动,难免惹人疑心,知一直言道:“烈,我瞧这方庆有古怪。” 赤烈焰赞同,“城中的这些富人都是不是善茬,能让他们掏钱,定是用了非常手腕。” “至于是什么手腕,明日酬谢宴上,兴许能找到些端倪。” 赤烈焰点头,正是如此,他才同意知一的提议。 夜巡人的死暂时没眉目,又牵出一个有问题的方庆,赤烈焰隐隐觉得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酬谢宴上,赤烈焰居正中,方庆坐左下首,知一反而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要探听消息,自然远离主座。 参加宴席的人里,多数姑娘像是约好了一般,不是穿水湖色,就是青翠色,又或是墨绿,知一心里纳闷,莫非绿色是永随城的吉利色? 隔壁桌的姑娘与知一穿的均是碧绿,知一笑着套近乎,“好巧啊,大家同喜欢绿色。” 姑娘看了知一一眼,“我喜欢粉色,才不喜欢绿色呢。” “不喜欢,干嘛选绿色?” “得了吧,装什么无知,谁不知道焰王会对着绿衣的女子多看一眼?” 知一干笑两声,“我还真不知道。” 姑娘观知一神情不像说假话,才说,“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之大家都想引起焰王注意。” “你们就不怕姑念姑将军?”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为何?” 姑娘盯着知一打量,“你是哪家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一敷衍道:“我一直在外地,最近才回永随。” “穿绿衣的人多,反正焰王也不会看到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焰王这次身边带着个女子,这人不是姑将军。焰王既能为一个女子破例,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也就是说,这女子让大家认清焰王其实并不是个专情的人,大家有可趁之机?” 姑娘点点头,知一抿笑。 赤烈焰与知一的事,在焰之领域是禁忌之谈,以前的焰火族人不敢随意提起,故而其他人不知。 这可真是冤枉了焰王,知一心里替赤烈焰鸣不平。 但她没忘正事,话锋一转,“其实啊,穿什么都不顶用,还不如多出钱,你瞧那个穿白色衣的姑娘,不就坐在焰王眼皮底么。” “那是顾盼,她的这个位置可是花了一千两哪。” 知一感叹,“顾家可真是财大气粗,肯募捐如此多钱。” “什么呀,还不是被逼的。” 知一心一紧,“怎么说?” “修路意味着可以改道,若是不贡献,城主把顾家所拥有的鲁成街的街口改窄,马车进不去,顾家的铺面价格可就得折半了。” 知一暗叹,方庆这招够狠,难怪顾家肯出钱。 “城主也是用这招对付王家和莫家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姑娘说完转身与自家姐妹说话。。 知一寻思找另外的人问,身后传来婆妈的声音,“您想知道城主对王家和莫家做了什么,可以问我啊?” 第六百五十三章,宴席上的惊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听出是银哨,转头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附近,听说焰王和您在永随城,特地赶来见你们。”银哨和知一分别多日,心里挂念她,逮着机会就来。 知一心急事,板脸道,“你知道方庆是如何威胁王家和莫家的,干嘛不早禀?” 银哨辩解,“我刚打听到,就立刻来报了。” 知一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银哨笑嘻嘻坐下。 “各个小盐场虽不属官家,但少主与这些场主们有约定,五年为一期,到期需续约才可继续经营。王家的期限到,若是不贡献沙石,续约时,方庆肯定要拖一阵啊,期间盐场无法正常运转,那是要亏的啊,王家权衡之下,不得不捐赠沙石。至于莫家嘛,他见顾家和王家都捐,怕方庆找他麻烦,主动出人力。” “你觉得方庆为什么要威逼他们呢?” 正常的城主都是直接请款,修路是必要之举,焰王也不会不同意,犯不着顶着被骂的名声胁迫富人出银子。 “我琢磨着方庆想上调,上调得有功绩啊,所以才弄这么一出。” 知一笑了笑,“现在被烈知道,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银哨点头,“他啊,真是不了解少主,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少主心里如明镜一样,清清楚楚,用不着特地表现,他太急功近利了。” 假如方庆仅贪功,那还好说,知一担心的是他与死去的东海夜巡人有关。 知一又问:“关于夜巡人,你查到了什么?” “这几个夜巡人都是方庆招来的。” 身为一城之主,居然亲自招夜巡人,这本就奇怪,更奇怪的是,当日赤烈焰问他夜巡人是不是本地人时,他回答不清楚。 他招的人,他应该有印象才对,为何会含糊回答呢? 如此看来,方庆的可疑又多了一分。 但仅限可疑,目前为止,他与夜巡人没有直接的联系,知一寻思从方庆的为人找线索,“方庆什么背景?” “他是原来水队的,后来被姑队长提拔起来。为人嘛,还行,说不上善良,但也不算大恶,生活不奢不简,一心只想升官。” “平日与什么人来往?” “他和谁都不交心,只谈利益,若说特别亲近的,那得数姑队长,逢年过节他都派人送礼,对姑队长比亲娘还亲。” 姑念对他有提拔之恩,方庆孝敬也合乎情理。 银哨提供的信息对案件没有一点帮助,反而推知一进了穷巷。 知一婆娑下巴沉吟,银哨说道,“主子,这次咱们可算遇到难题了,夜巡人的死完全没头绪,这方庆看似可疑,但细查又没什么。” 银哨将知一一筹莫展道出,让知一乱糟糟得心更乱,她没好气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还有事情没挖到,别闲着了,赶紧去查。” 知一打发掉银哨,欲一个人清静,好好理头绪。 忽而耳边响起惊叫,知一抬眸,见赤烈焰捂着心口倒下。。 众人慌乱,知一脸刷地变白,登时站起,飞奔至赤烈焰身旁。 第六百五十四章,一片混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到赤烈焰身边时,方庆等人围他在左右,知一无法近身, 方庆急切吩咐亲卫兵,“快,去请大夫,再来人将焰王背回房。” 亲卫兵听从方庆指挥,一面将赤烈焰弄回房,一面请大夫。 一阵漫长焦灼等待,大夫才走出房,方庆以及知一上前。 大夫说道,“王上胸前中暗器,暗器上有毒,因此导致昏迷。” “不可能。” 知一深知赤烈焰百毒不侵,笃定反驳。 大夫是永随城的名医,听闻有人质疑自己,拉下脸,“老夫看人无数,岂能有错?” 赤烈焰喝独孤蜥蜴血的事,知一不能当众说出,这是赤烈焰的护身之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一解释不清,便想亲自查看,“我去看看他。” 她身前横出一人,方庆挡住知一的路。 “焰王现在昏迷,为保安全,外人一律不得接近。” 知一错愕,“我也不行?” 方庆冷哼,“你不过是焰王半路收来解闷的女子,当然不行。” 将知一比做普通人,旁边的嘉禾听不下去,“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 方庆粗鲁打断嘉禾,“我管她是谁,这是永随城,我是城主,我说了算。” 说完他挥手,他的人守在门前,严阵以待。 此次赤烈焰身边的亲卫兵均没有官衔,官职上方庆高于他们,焰王昏迷,方庆官职最大,亲卫兵只得服从方庆安排。 方庆故意把知一排除在外,他的意图是什么? 知一眯眼看方庆,摸不透究竟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论方庆是不知还是装糊涂,目前他掌控局势,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一番斟酌,知一转身而走。 “焰王醒来,方庆就死定了!居然把主子您拦在门外,还说您是解闷的,他完蛋了,他的好日子绝对到头!” 客栈中银哨气呼呼说。 知一虽生气,更多担心赤烈焰,“不知道烈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方庆她早晚会收拾,眼下她只在乎赤烈焰。 银哨宽慰知一,“我打听过,确定少主有呼吸,是昏迷。” 知一相信赤烈焰不是中毒,至于是什么令他昏迷,现在不得而知。 “亲卫兵轮流守在少主旁,别人无法再加害他,主子你别太担心了。” 说不担心是假,可知一明白,她不能陷入敌人的圈套里,她必须沉着冷静。 敌人之所以害赤烈焰,无非是怕赤烈焰揭露或者破坏他们的阴谋,他们越害怕,知一越下定决心,要将阴谋揭露。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银哨的问,真把知一难住了。 夜巡人之死,方庆的可疑,赤烈焰昏迷,所有的事杂乱不堪,它们仿佛散落在地的珠子,缺少串联的线,而线就是敌人的目的。 目下知一连他们的目的都不清楚,这案根本无从查起。 她脑子一片混沌,两额隐隐作痛。 银哨觉察知一毫无头绪,提议:“主子,要不从夜巡人开始吧,它是所有事件的开端,由此处下手,兴许能找到线索。” 回到一切混乱的开始,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知一点头。 银哨说道,“按您吩咐,我又仔细查来一遍,我发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闻得有发现,知一登时来劲,“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无头苍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夜巡人下值后,喜欢到附近的榨油老作坊买油饼吃,其实吧,盐场的很多人都去,我不觉得这是共同点。” 这确实谈不上是线索,但是目前唯一的,知一说道:“明日清晨,我们也去尝尝老作坊的油饼。” 曦光初露,万物浸于清冷中,白鸥飞过,海风扑来,打在知一和银哨的脸上,两人同时打寒颤。 知一和银哨站在老作坊前,人手一个热乎乎的油饼。 油饼刚出油锅,热腾腾地烫嘴,银哨边吃边说,“太好吃了,难怪他们天天来。” “再好吃,也有吃腻的时候,总得换换口味吧。”知一并不觉得人会只钟情一个味道,而且三人都不换口味,这未免太巧。 可不是巧合,他们为何每日都来? 又一阵海风过,银哨裹紧外衣,“吹冷风吃热饼,实在过瘾啊。” 知一笑了笑,见盐场上方旗帜在风中招展,顿了顿,转身问老作坊的老板,“老板,这常转风吗?” 老板点头,“海边嘛,风向不定,还会随着季节变换,夏天夜里起北风,早上是西南风,冬天则相反。” “夜里你们作坊有人守么?” 老板摇头,“我这作坊也没什么值钱的,谁惦记啊?而且不远处就是盐场,他们巡夜时会巡这条道,有他们巡逻,我这很安全。”老板说完,不忘卖油饼,“姑娘,一个油饼不够,再加两个吧?” 知一抿笑,老板卖东西的热情堪称是优秀啊,点点头,“再拿五个。” 老板眉开眼笑,包好递给知一,旁边的银哨问,“您吃得完么?” “方才你不说好吃么,给你买的。”知一接过油饼,塞到银哨怀里。 银哨笑容僵住,脸皱一团,并不特别高兴。 直到嘉禾来客栈找知一,银哨苦愁的脸才展开,没等嘉禾开口,把油饼塞进他手里,假模假样道,“你们守王上辛苦了,特地给你们买的,回去后分其他弟兄。” 嘉禾点头,旋即问,“银大人知道我要来?” 银哨愣了愣,忽悠嘉禾,“当然,我的情报无所不在。” 嘉禾信以为真,露出崇敬之情。 知一也不揭穿银哨,问嘉禾,“你可是查到那五个商人的事?” “小的只查到三个,他们都投宿在顾通顾家的客栈里,住了两天,定油之后就离开。” 银哨插话,“主子,咱们不是查夜巡人的死么,怎么又调查起买油的商人了?” “所有不正常的事都要查。” 银哨觉得有理,“城中那么多客栈,偏偏住进顾家名下客栈,这很有问题啊,我再查查顾家?” 知一点头,银哨立即出门。 嘉禾主动询问,“知门主,您还需要小的做什么?” “有银哨在,你安心守焰王,别让敌人再有机会伤害他。” 知一始终放心不下赤烈焰,嘉禾机灵,他守着,知一能稍安心。 “知门主放心,小的定会守护焰王。” 嘉禾告退后,知一用笔写下所有的事情,试图找到当中关联,却始终无法理清。 至今为止,这是知一遇到最混乱、最棘手的谜团。 以往的谜团,并非立即可解,但至少知一清楚方向,而今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乱蹿,这是平生第一次。 此次的对手聪明而强大,他将知一耍得团团转。 知一没弄明白敌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越想头脑越乱,知一干脆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来过去。 第六百五十六章,夜观盐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主子,主子,你醒醒。”银哨急切的声音响起,知一睁开眼,银哨焦灼的神情映入眼帘。 知一惺忪眼,“我不过小憩片刻,你紧张什么?” “您睡了两个时辰,我怕您和少主一样。” 知一指了指茶,银哨给她倒杯水,知一咕噜喝下,问道:“你出去可有发现?” “顾家王家对方庆威逼募捐之事很有怨言,两人一块喝过酒,扬言要整治方庆。” 知一沉吟片刻,“昨夜烈倒下前发生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银哨点头,“当日少主为表诚意,走到顾王莫三人前敬酒,敬过顾通,行至王故前,双方举杯,少主正要喝时,突然手顿住软下身,众人惊叫,随后少主倒下。” “倒下后,谁第一个上前?” “王故,之后是方庆。对了,我查到王故有一小妾是山族,懂蛊术,指不定王故和顾通想让方庆出丑,以蛊术害少主昏迷。我已经让人盯着这王故的小妾,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 赤烈焰的昏迷过于古怪,不排除是蛊术所为,银哨处理得很妥当。 知一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 天色灰蒙,正值白黑交替之际,拍拍银哨肩膀,“先吃饭,吃完饭,去干件大事。” 听闻大事,银哨莫名兴奋,能与主子并肩作战,是他期待已久的。 然而,西北的风灌入银哨脖子,冷得银哨上下牙咯咯响,“主子,为什么要在楼上吹寒风?” 两人站在飞舞楼上,任簌簌寒风吹。 知一没好气道,“查案啊。” “咱不能穿厚实的衣服么,非得被冷风吹。” “我不冷啊,”知一侧目,见银哨嘴唇发乌色,调侃他,“年轻人,体质太虚了,找个机会去拜访道枫红,让他给你开些药补补气。” “我倒找过他几次,每回他都不在,就白洛守着药田。” “他能去哪?” 银哨摇头,知一笑道,“你不是最喜欢挖人私事么,怎么就不去挖他?” “我怕得罪他么,万一惹恼来他,将来病危,谁医治我啊。” 知一抿笑,“你还不算太傻。” 银哨盯了一会对面的盐场,费解问,“夜里的盐场有什么可看的?” “你不觉得夜巡人多了么?” “怕出事,加派人手,没什么不对的。” 盐场中,夜巡人有八人,这在银哨眼里实属正常。 知一扬了扬下巴,“我指的是旁边,莫家盐场。” 银哨转头,数了数,夜巡人有十人之多,莫家的夜巡人不光在盐场内巡逻,外面的道也巡。 “谨慎点,没什么不对啊。” “别做声,有人来。” 知一做了个嘘声手势,长道上一辆马车徐徐靠近。 马车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着红色里衣,外穿灰色长袍,双眼炯炯有神,他眼扫过身边人,他们都不禁低头。 银哨小声道,“他是莫许,莫家家主。” 知一犯嘀咕,夜里他到盐场做什么? 谁知莫许没进盐场,而是走向路边。 盐场外面的路尚未完工,十几人正连夜修,莫许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修路的人连连点头,看样子他是来问路完工的进展。 银哨低声道,“这莫许人真不错,肯出人修路,还亲自过问路。” “他为人如何?” “人虽不苟言笑,做事却有担当有魄力,也不会欺善,口碑还不错。” 知一婆娑下巴一阵苦思,回神之际,莫许已经不见。 此时莫家夜巡人分一拨走出盐场,沿道巡逻,他们一直走到远处的老作坊才折回。 知一说声走,转身下楼,银哨连忙跟上。。 次日晌午,银哨面带喜色找知一,“主子,你想不想见少主?” 第六百五十七章,虚惊不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当然想,她太想查清烈昏迷的原因了。 “今日是方庆爹的忌日,他出城祭拜,眼下不在府上,你我混进府中,如何?” 方庆在这个节骨眼出城,知一觉的不太对,可她实在挂念烈,便不深想,“能见到烈么?” 银哨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已打点妥当。” 两人出了客栈,行至城主府,有银哨打点,知一得以走到赤烈焰房中,嘉禾等人见知一来,识趣退守门外。 赤烈安详躺在床上,面色如常,知一上前探他脉搏,脉像平稳,毫无中毒之兆。 知一本就觉得赤烈焰不会中毒,来之前寻思或许是中符,可方才一探,没有发现符的存在。 莫非真如银哨所猜,是蛊术? 知一要再细查,忽而外面响起方庆斥责声,“你们怎么在外面?” 他提前回来了,知一忙走到房门边,以便随机策应。 门外嘉禾回道,“大夫正在房中替王上诊治。” 方庆走到门前,“你撒谎,每次都是我派人请的大夫,他何时来,我比你更清楚,我要进去,你们闪开。” 嘉禾不让道,“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这里是城主府。” 嘉禾坚守门口,“里面是王上,就算你是城主也不能乱闯!” 方庆恼怒:“王上有危险,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人,给我将这些人拿下,让他们知道,到底谁说了算。” 哗哗刀出鞘之声接连不断,寒光闪动,眼见双方动手,一道沉声响起,“方庆,你好大的官威啊!” 所有人均是一愣。 是赤烈焰的声音,烈醒了,知一惊喜扭头,发现赤烈焰静静躺在床上,他没有醒过来。 听到焰王的声音,方庆气势瞬间转弱,“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担心王上。” “本王刚醒,不想人打扰。” 这话学得十分像,若非知一确信赤烈焰躺着,也会认为是赤烈焰本人说话。 知一尚且分辨不出,更何况方庆。 “王上您刚醒,不如小的传大夫给您瞧瞧,以确保您无恙。” 方庆不傻,找借口要进房。 “听不懂本王的话?” 知一捂笑,烈生气时尾音会抬高,学烈说话的这人连这点都捕捉到了,实在惟妙惟肖。 “是是是,小的这就告退。” 紧接着是脚步退后之声,可算打发走方庆,知一松口气。 门被推开,亲卫兵欣喜涌进,见到赤烈焰依旧躺着,登时无比失落。 嘉禾讷讷道,“原来是知门主您说话。” 知一摇头,“不是我。” 众人纳闷,不是知一会是谁? 知一指了指他们身后,大伙回头,见银哨调皮眨眼,这才明白是银哨。 银哨本在外等候,远远见到方庆,便悄然躲到一旁,机智模仿赤烈焰的声音,这才逼退方庆。 此地不宜久留,知一和银哨连忙出府。 本以往躲过暴风雨,没想到刚出府,一群士兵包围知一和银哨。 方庆走进,“我就知道是你这女人搞的鬼!居然敢冒充焰王发号施令,你简直不想活了。” “你怎么认定焰王没有醒来?” 知一本要吓唬方庆,谁知方庆并不上当,“焰王醒了,你会匆忙离开?我知道你花招多,告诉你,在我这行不通。” 知一盯了他片刻,“你知道我是谁?” 原来知一一直猜不透,方庆究竟知不知晓她的身份,但现在她可以肯定,方庆清楚知道她是昆仑知一,知道还敢动手,显然他是有后路的。 方庆没有否认,冷笑一声,“给我拿下!” 第六百五十八章,更扑朔迷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和知一被关入大牢,银哨好奇问知一,“主子,我们干嘛不杀出去啊?” 以知一的本事,方庆的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对面的知一淡定,“我被关,敌人才会认为大功即将告成。” 敌人放松警惕,知一才能找破绽。 银哨愤然,“早知道方庆有问题,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别给我出去,我出去后一定要他好看。” “怎么,你认为你还能出去?” “若我一人被抓,那死定了,跟主子一块,肯定能出去啊。” 知一笑了笑,“放心,我们不会死在这。” 银哨嘻嘻笑,“就等您这话呢。” “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啊。” 方庆讥讽的声音由远及近,他走到知一与银哨的牢房之间。 方庆自以为控制住知一,得意道:“就算你再厉害,到了我的地盘,是生是死还不由我定?” 银哨冷笑,“姑念尚不敢说这话,你居然大言不惭。” 听闻银哨提姑念,方庆厉色:“不许你对姑将军不敬!” “你还知道姑将军啊,让她知道你企图谋害焰王,第一个要你脑袋的人是她!” 银哨深知姑念紧张焰王,若悉得焰王昏迷不醒,姑念不会轻饶方庆。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要她听过我的解释,一定会原谅我!” 银哨泼冷水,“她原谅你,焰王可不会放过你。” 听到焰王,方庆不由打寒颤,沉气道,“我是为了焰之领域,焰王若怪责我,就是他失仁。” 银哨不知方庆是何想法,只觉他莫名其妙,“你疯了吧,这与焰王仁不仁有什么关系?” “一切等姑将军来了再说,到时她自会处置。” 方庆说完离开,留下银哨一脸茫然,“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一叹了声,“姑念有他这么个忠心又笨的人追随,不知是喜还是忧。” 翌日清晨,牢狱送早膳,顺便将一张纸条塞给银哨。 四下无人后,银哨展开,说道,“主子,少主会昏迷,就是被王故小妾的蛊术所害。” 银哨的人盯梢王故小妾,发现是她捣鬼。 “少主倒下,王故最先上前,一定是这个时候下的手。” 随后银哨不解,“一切的主脑不是方庆么,王故恼方庆,怎么会愿意帮他?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知一也觉得不通,自言自语道:“如果相互矛盾,只能说明这结论错了。” “可证据明摆着的啊,方庆抓我们,王故小妾下手,证据确凿。” 知一沉默,因为她也无解。 过半个时辰,又有人送信,银哨的眼线查到,三个夜巡人住的地方,是顾家想收购的地盘,极有可能是顾通为了地而杀人。 银哨挠耳朵,“方庆和王故已经自相矛盾了,怎么又多出一个顾通,主子,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本来疑惑就多,又新增谜团,这让事件更扑朔迷离。 知一揉着太阳穴,“敌人很狡猾,比以前我们遇到的都厉害。” 银哨点头,以前在流霞海,那些案子都是随着调查愈发明朗,这次却摸不着头脑。 苦思不到当中关联,知一开始回忆所学的解阵之法,迷茫中唯有学识能令人清醒。 她呢喃,“烈叫我的解阵方法里有一招,去虚存真,是说不看变化的东西,只抓住不变的。” 知一重复这句话,银哨见知一沉思,识趣不打扰,直到嘉禾进来,“知门主,我来救您出去。” 第六百五十九章,盐场风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摇头,“不必,我想出去,破牢房还困不住我。你来得正好,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而后知一在嘉禾耳边低语,嘉禾连连点头,听完指示后离开。 嘉禾进牢狱一事,有人通传方庆。 方庆虽官比亲卫兵高,但无权管亲卫兵,且亲卫兵有权自由出入各个牢狱,方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庆的亲信看不惯,出声道:“城主,他公然出入牢狱,您不管?” “他们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随他们去吧。” 亲信借机奉承,“城主宽厚,换其他城主早惩治他们了。” 忽闻一声尖响,方庆讶异,“什么事?” 下人奔入内,神情焦灼,“盐场出事了!” 方庆面色变,连忙骑马带人奔向盐场。 夜空中云层浓,遮住清辉,方庆一行人举火赶到,但见盐场外官家巡夜人与莫家王家顾家的夜巡人在道上斗殴,你一拳我一脚,双方互不想让。 官家人与三家的夜巡人素来和睦,眼下大打出手,不知是何缘故。 “城主,这是怎么回事?” 王故顾通以及莫许听说盐场出事,特地赶来。 方庆摆头,“我也不知。” “别管谁对谁错,先分开他们再说。”莫许挥手,他的人加入混战,方庆自觉有理,也派他的人上前阻止。 有人劝架,混乱本该很快平息,怎料新的人加入后,反而引更大混战。 方庆觉察不对,大喊道,“我是城主,我命令你们快住手,都给我停下!” 人非但没有停下,一部分人还拔刀,方庆要亲自动手,一阵狂风过,火把悉数全灭,眼前登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接连传出惨叫声,血腥味扑鼻而来,方庆大感不妙,惊呼,“怎么回事,为什么火把全灭了?快,点上!” 四下无光,方庆干捉急,他走两步,脖颈传来一片寒冷,有把刀架在他肩膀上,刀锋贴方庆动脉,他不敢妄动。 方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火把四举,亮如白昼。 火光中方庆看清握刀之人是王故,顾通和莫许站在一旁,神色平常。 方庆侧目,发现自己的人以及官家夜巡人全部躺在地上,原来,斗殴不过是引方庆来的幌子,诱他的人进入,从而杀之。 万万没想到,顾王莫三家会联手对付自己,方庆心中惊愕、愤怒、震动交织,“王故,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顾通冷笑,“错,我们是对城主不满。” 方庆知顾通不满原因,顿了顿,“我,咱们万事好商量。” 顾通愤然,“你千不该,万不该逼我捐银子!” 王故附和:“对,你强迫我们捐,实在可恶。” 三家并不要好,只是这次同仇敌忾。 方庆问道,“焰王昏迷是你们做的?” 顾通承认道,“不错,永随城本是我们的,你们进来后,抢占最大的盐场,与我们定期限,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强迫我们捐钱,真是欺人太甚。” “对,太欺负人了。” “是时候让你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顾通向人示意,他的人行至老作坊前,把门砸开,从里面拖出油。 方庆心肝俱颤,“你们要做什么?” 王故狞笑,“一把火烧了你的盐场!” 第六百六十章,不走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烧盐场,就是与整个焰之领域为敌!” 王故不屑:“我们连焰王都敢害,还会怕你们?” 顾通点头,“不错,我们已有退路,才不怕你。” 方庆看着莫许,“莫许,你做事一向沉稳,怎么由他们胡来啊?你快劝劝他们。” 危难中方庆希望莫许能开口制止他们,莫许做事可靠,顾王二人兴许愿意听他的劝。 莫许轻叹一声,“城主,捐款一事,你做得太过了。” 方庆呆住,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顾通的手下将一缸缸油从老作坊拉到盐场,眼见一场悲剧即将发生,肃杀气氛中飘来一声笑,笑声很轻,却令所有人为之大惊。 王故左右环顾,“是谁,出来!” “在你们后上方呢。” 方庆认出是知一的声音,余光中瞥见知一与银哨立在飞舞楼上,心下一喜,这事有转机。 知一悠悠道,“各位家主,如果你们不满意城主,大可向焰王提,何必做出此等激进的事?” 这办法三人想过,但考虑到方庆背后是姑念,才放弃。 王故说道,“方庆这厮有姑将军做靠,我们哪能扳得动他。” 知一轻笑,“你们太高估方庆了,就他这榆木脑袋,做城主做得被人刀架脖子上,我是姑念我才不会费力气保他呢。” 莫许说道,“不做也做了,事到如今,我们已没有退路。” “对,别废话了,动手。” 知一急喝,“慢着,事情可没你们想得这么简单。王故,你性子急,做事毛躁,就没有想过自己是被人推着走的吗?” 王故想了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今天的事全是我要做的,我做事是躁,可担当还是有的,做了就做了,不会推给别人。” “顾通,你呢?也觉得到今天的地步全是自己的选择?” “是。” 知一遗憾一笑,“你方才所谓的退路,是指天山?烧了盐场,然后投奔他们?” 三人缄默,显然知一猜对了。 莫许答道,“待尘埃落定,你自然明白,”言罢抬手,他们的人推倒缸,里面的油流出,沿路顺下,漫过整条道。 见他们要毁盐场,方庆含泪呢喃,“不能烧,你们不能烧啊!” 整个焰之领域的盐全是这里供应,盐场烧毁,领域断盐,他会成为罪人的。 方庆虽一心想往上爬,可他水队出身,尚存一丝大局之心,因自己过错牵连领域,他于心有愧。 “你们恨我,杀了我吧,别烧盐场!” 方庆高声乞求,王故三人置若罔闻,莫许将火把扔出,火把在空转翻转几下,落入油中。 轰一下,红火纵起,焰火映红方庆眼眸,他心如绞痛。 猩红火色蔓延一段,旋即变小,一刻后渐渐熄灭,如只饿虎软软绵绵,塌在地上。 顾王莫三人,面面相顾,这是怎么回事? 莫许最先恢复沉着,抬眼望楼上之人,“你动了手脚?” 知一莞尔,“当然。” 最后关头,知一理清头绪,阻止了这场大阴谋。 顾通问道,“我们做得如此隐蔽,你是如何发现的?”。 “不得不夸,你们确实做得很好,所有的事乱而不章,让人没头绪,但是,不走运,遇到了我。” 第六百六十一章,去虚存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混沌之际,知一回忆所学,去虚存真。 夜巡人,老作坊,焰王,方庆,王顾莫三人,所有的事看似没有关联,当中有一件能将它们串起来。 那就是盐场,出现的是件全是虚物,唯盐场才是真。 想通这点,知一豁然开朗。 知一那天没有踢小孩的藤球,而藤球却滚来很远,这表明地是倾斜的,只是肉眼觉察不出来。 修路的真正目的是倾斜路,为了油可以蔓延整个道。 夜巡人会在老作坊前买油饼,其实是在记录风向。烧盐场,除了油,还得皆风。 夜里起西南风,火点燃烧后,才顺着风势头,可能烧毁整个盐场。 解开老作坊油的作用,知一吩咐嘉禾暗中偷换老作坊的油,挽救盐场。 知一旁边的银哨问道,“主子,既然方庆不是阴谋者,他为何要阻拦你见焰王,又抓你?” “他不过是不想我与焰王亲近,他想拥姑念成王后,所以才再三找我麻烦。” 银哨恍然,原来方庆是打这主意,“他做的事真容易令人误解,害我以为他就是阴谋主导人。” 起初,知一也陷入这个误会中,直到她找出盐场是关键后,她才发现方庆不可能做有害盐场的事,他要升官,又怎会损害盐场? 他只是凶手故意推出来,混淆视线的。 “我想方庆你是得到了某人的点拨,不知不觉做了这一切,这个高人才是这场阴谋真正的主导者。” 知一的话令所有人讶异,背后还有人? “方庆,你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吗?” 知一问方庆,方庆目光落在莫许身上,王故和顾通愣住,阴谋是三人一起策划,怎么他成了真正主导者? 知一续道,“我猜方庆一开始打算请款,但莫许你建议方庆以募捐的方式。方庆渴望升官,就采纳来你意见。同时,你利用募捐,让王顾心生怨恨,拉拢他们一起烧盐场。焰王意外到来,让你警觉,你就怂恿王故,让他至焰王昏迷。” “你从什么时候觉察到我的,我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 莫许没有否认,王故和顾通幡然醒悟,他们是做了莫许的棋子。 真相大白,方庆万分困惑,“烧毁盐场对你有什么好处,莫家盐场经营得很好,你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 “是啊,我怎么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呢?”莫许冷笑,视线投向知一,“你不是很能猜吗?你来说说原因。” “如果你是焰之领域的人,自然不会,但你不是,你是天山人。” 话如巨石投古井,引起哗然。 大家怎么也没料到,天山的人混在他们其中,王故和顾通心里震动极大,他们认识莫许多年,他怎会是天山人? 莫许笑了笑,“你怎么肯定我是天山人。” “天山人穿衣有个习惯,喜欢不同颜色之间叠穿,外浅内深,我发现我每次见你都遵循这个规则。” 众人环顾,在场的只有他叠穿,其余人要么是同色,要么是棉与纱叠,没有像他一样同材质两色搭。 “你可真是叫人防不胜防,从细微之处看出,我潜伏永随城多年,言行举止与本地永随人一样,还是百密一疏啊。” 银哨嘲讽,“你最不该杀那三个夜巡人。” 要不是夜巡人死,就不会引起焰王注意,他和知一也就不会到永随城。。 “银哨,你想错了,三个夜巡人是东海的,莫许杀他们不是画蛇添足,相反是必须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有惊无险渡风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猜这个计划是东海与天山共同策划,毁盐场,让焰之领域陷入盐紧缺的地步。可东海与天山因罗溪矿有隔阂,东海想立即动手,而天山却定今日,双方产生分歧,这才导致三名东海夜巡人之死。” 莫许仰天一笑,“推测得分毫不差。” 银哨满脸迷惑,“为何是今日?” “明日就是天山重选门主的日子,理所当然是今日。” 这是媚秋特地安排,无论她能否继续做门主,她让焰之领域没了盐场,又得王顾莫三人的投诚,媚秋便可继续手握天山管盐之权,借此稳固她的地位。 银哨恍然,感叹媚秋真是桂姜,老而辣啊。 亲卫兵将作乱的人统统抓入大牢,方庆站在知一面前,手脚不知如何自处,知一交叉环抱,看着他不言语。 方庆宁愿知一数落他几句,也好过如针锥的沉默。 银哨看出方庆心思,说道,“你不是我主子的人,我主子才不会教你怎么做人,你啊,就等着姑将军来训斥你吧。” 方庆想到今日之果皆因自己贪功起,重罚是逃不过了,不由垂头丧气。 见方庆如丧家之犬,银哨心里莫名舒畅。 天光破晓,一夜过去,海浪归于平静。 永随城有惊无险渡过这场风波,天山的风波即将开始。 赤烈焰醒来时,见知一在房中嗑瓜子,与银哨有说有笑。 他微微转动身,聊得正欢的两人均没有发现他苏醒。 咳咳咳,赤烈焰用力咳嗽,才引来两人注意。 知一跑到赤烈焰身侧,笑道,“烈,你醒了?” 银哨立即倒茶端到赤烈焰面前,“少主,您要不要喝水?” 此举让赤烈焰心里火气稍减,赤烈焰接过饮下,“我昏迷了几日?” 知一回他,“三日。” 赤烈焰顿了片刻,“天山新门主是谁?” 知一眉眼泛喜,“你猜?” 赤烈焰了然是龙居上成为新门主,又问,“这里的事你已经查明了?” 知一还没说活,银哨插嘴,“少主,您不知道,真凶布下重重疑云,企图误导主子,主子不为所惑,关键时候找出真相,挽救盐场,避免了一场危机。当中曲折,我给您慢慢说,那日你,” “不想听。”银哨还没说完,就被赤烈焰打断。 银哨顿住,呆在原地,在他看来解谜过程精彩,绝不容错过,少主怎么会不想听呢。 “少主,我们好不容易解开疑团,你好歹听一听么。” “不听,你真愈发婆妈了。”赤烈焰斜他一眼,打手势让他离开。 银哨憋着气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少主,您真的不听?主子她,” “出去!”赤烈焰半眯眼,大有生气的前兆,银哨才心不甘情不愿退出去。 知一抿笑,“银哨的啰嗦真是与日俱增啊。” 赤烈焰无奈摇头,问起知一经过,知一简要说了一遍,赤烈焰总结道,“方庆真是头蠢驴。” “他也有可取之处,在三人动手时,他求莫许杀了自己放过盐场,就冲这点,罪不至死。” 虽然方庆处处为难知一,知一却能客观评断,赤烈焰只觉自己没选错人,摸摸知一的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方庆对知一不敬,已是重罪,更别说惹来这场祸端。 知一并不在乎方庆最终受到何等处罚,她更关心盐场,“王顾莫三家的盐场,你准备如何处理?” 第六百六十三章,不听劝的知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家家主意图不轨,按理该抄家。 可知一认为,赤烈焰会酌情处理。 虽然方庆自作主张办募捐,但在永随人眼里,他代表焰王,募捐令永随人心生怨,这怨不疏导,以后还有大祸。 远见到这点,知一才特别关心此事。 赤烈焰沉默一阵,“三人处死,盐场还是三家的。” 如顾通所言,焰之领域占领最大的盐场,剥夺了本属于永随人的东西,若再将三家归入官家,只怕人心更溃散。 假如赤烈焰宽恕三家,三家自当感激涕零,忠心相随,其他永随人也能明白,焰王治城之道,是以仁厚为则,不会轻易反叛。 赤烈焰修养两日,知一与赤烈焰分别,返回昆仑。 知一身为门主,离开昆仑多日,也该回去看看。 半道上碰见知而,知一不禁纳闷,“你不好好在昆仑,怎跑出来了?” 知而眼神左右飘忽,“想你呗,打算去看你。” 年少的知一说谎无数,能分辨出知而撒谎,沉脸道,“说实话。” “和素雅师姐吵架了。” “为何事?” “素雅师姐不准我去参加摘星会。” 摘星会是在东海举行,昆仑与东海关系恶劣,素雅担心知而的安危,故而不许知而参加。 知一也不愿知而涉险,劝道:“摘星大会没什么好玩,不去就不去吧。” “不,龙似云去了,我也要去。” 之前知而夺走龙似云的嗜血鞭,龙似云心怀不满,想借摘星会与知而比个高低,特地写信邀战。 知而天生不服输,不曾多想,当下回信应承。 现素雅不准知而参加,便是让她失信于龙似云,知而自然不肯,与素雅吵一架后出走。 知一见知而逞一时之气,耐心解释,“我们与东海见面便拔刀,你去东海,不是羊入虎口么,你师姐紧张你才不让你去的。” “东海难不成还会暗杀我?” 知而终归是小孩,生性天真,没想过双方的形势已到紧绷之状。 “不是暗杀,是光明正大地杀!” 知而嘟嘴,“那我不是不能去?这下龙似云找到理由,骂我言而无信了。” “我们并非胆小不去,是局势不允许,你写信告诉他下次找机会比。” 知而闷闷不乐,知一寻思她过两日就好。 当夜两人找了家客店住,怎料翌日知而失踪,知一料想她去东海参加摘星会,连忙追赶。 追知而之际,知一偶遇回天山的华锦。 华锦悉得知而去东海,主动提出帮忙。 知一寻思,自己势单力薄,多一人多份力,遂接受华锦好意。 两人沿路追,没有赶上知而,倒是在东海边境撞见龙月芽。 相比上次的狼狈,龙月芽这次神气很多,她见知一和华锦同行,幽怨盯着两人。 华锦向她打听,“你可曾见过知而?” 龙月芽头偏过一旁,见她不答,华锦转身要走,龙月芽晃到华锦前,“你知不知道,之前古凤腾追捕我,害得我四处躲避,无处可去。” 华锦摇头,“我不知。” 龙月芽被追捕之时,华锦忙于研制香味,哪里得闲听外面事,知一是知情,但她不会告诉华锦。 “我猜你是不知道的,若你知道了,你会来找,对吗?” 华锦沉默,知一寻思龙月芽真能给人出难题,她是有夫之妇,华锦去找她算怎么回事啊。 龙月芽眼眶闪烁,“你骗我一下也好啊。” 知一忍不住插话,“骗得了一时,骗不过一世。”。 龙月芽瞪知一,知一不客气回瞪,偷钱包的人,有什么资格瞪人。 第六百六十四章,进入东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见两人对上,岔开话:“你是要回东海吗?” 龙月芽颔首,“父亲大人将我儿带回东海,我去接。” “既然同路,你与我们一起走吧。” 龙月芽不解问他,“你要去东海做什么?” “知而自个跑出来,参加摘星会。” 龙月芽讥讽,“她胆子可真肥,敢去东海。” 知一想呛她,华锦抢话,“我们得赶快找到她,免得她出事。” 随后三人一道上路,有龙月芽在,知一和华锦轻而易举混入东海。 东海地处平原,道路宽广,一马平川,视野辽阔。 行了半日,前方传来打斗声,知一心紧,扬鞭策马,马嘶叫,冲在前方。 马行一里,但见知而和一群天山人被东海的人围在核心。 知一定睛细瞧,带头围攻的是古尚。 原来知而偷跑后怕被知一抓回昆仑,乘快马奔入东海,知而没到过东海,并不知古氏所居的万古城在何处。 恰巧迎面走来一群人,便上前打听。 知而打听之人,是在外游晃的古尚。 古尚天生一张和善脸,他亲切给知而指路,轻易取得知而信任,随意问起知而来处。 知而以为自己碰到的是普通东海人,加上他面善,也不防备,如实自报姓名。 古尚又从知而嘴里套出她独自一人,便想抓知而回去,向古常道邀功。 打定主意后,古尚原形毕露,和手下一起动手抓知而。 知而武学虽不错,但孤掌难鸣,对付古尚等人颇为吃力,眼看要被擒,路过的龙似云出手相助。 龙似云虽与知而有过节,但他想在摘星会上胜过知而,这才援手。 天山人功夫不弱,可不懂破阵,古尚用寒冰阵困他们,他们便束手无措了。 见知而等人处于下风,知一两腿一蹬,飞身离鞍,飘落知而身旁。 知一握拳,劲由肩发,遇神杀神拳,拳风出,排山倒海呼向古尚。 古尚但觉胸被一把无形大锤击中,闷哼一声,身子不由后倒,飞出两丈外,吐出一口鲜血,他深知自己绝非知一对手,吹哨撤离。 知一本意是救知而,无心杀人,便由古尚等人逃走。知一拧着知而耳朵,拉倒一旁训诫,龙似云幸灾乐祸偷笑。 待古尚等人消失在平原尽头,华锦和龙月芽才赶到。 龙月芽见龙似云独身一人,纳闷问,“你怎一个人来?嫂子不陪吗?” “娘本要与我一道,但有事耽搁,我懒得等她,就先来。” “今时不同往日,你爹已是天山门主,你是他儿子,容易被坏人惦记,往后你万不可一个人乱跑。” 龙似云点头应和,又转向华锦,“舅舅,你怎么来东海了?娘早两日还说起你,盼你回天山呢。” “我有空就回。” 知一训诫完知而,走到华锦旁,华锦催道,“既然找到知而,你们早点离开东海吧。” 旁边的龙似云插话,“为什么离开,知而你不是要参加摘星会么?” “姐姐,我要去摘星会!”。 知而依旧不改初衷,一心要参加摘星。 第六百六十五章,躺在地上也能笑得出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向龙似云解释,“似云,昆仑不比天山,他们在东海有性命之忧,你要与知而比高低,以后找机会就是。” “不,就在摘星会比。” 龙似云和知而异口同声道,两人都不愿错过较量的时机。 知而央求知一,“姐姐,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去!” 知一心知知而不是任性妄为的性子,她的心智比同龄人早熟,她之所以执意参与摘星会,除了龙似云刺激,还欲证明自己。 知而虽是神族,却由平族教导,这在两脉神族眼中是笑话,平族教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优秀? 知而欲通过摘星会告诉世人,素雅等人对她的教导绝不比神族教导的差。 知一深吸气,“你想好了吗?” 知而坚定点头,知一寻思昆仑为求和睦,总避让东海,这反而让东海得寸进尺。 九年前他们联合天山围攻昆仑,昆仑越软和,东海越强硬,是时候让东海明白,她统领下的昆仑是铮铮硬骨,已非昔日委曲求全的软骨。 东海要动知一和知而,未必这么容易。 知一把心一横,“既然如此,就去,姐姐陪你。” 知而雀跃,搂着知一欢呼。 华锦欲说还休,叹了声,“那我陪你们吧。” 龙月芽见华锦护知一和知而,心里一阵难过,狠狠地瞪知一一眼,拉着龙似云先走。 晚霞尚未全部退去之际,一行人抵达万古城。 万古城是古氏所居的宫殿,里三重外三重,内有青天、紫云以及流光等宫,巍峨雄壮。 知一是不请自来,进不了万古城,便在万古城外找家客栈投宿,龙月芽则回万古城。 自从知一决定陪知而参加摘星会,华锦便沉默寡言,知一猜出他担心自己,笑着打趣,“隔壁桌的美女从你进门时就盯着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华锦没回头,龙似云和知而却扭头,隔壁桌确实有女子,但人家并不看华锦。 华锦没好气斜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知而插话,“原则先生,我姐姐的乐天是出了名的,即便被打趴在地上,她依旧笑得出。” 一旁的龙似云嘀咕,“都躺在地上了,还有什么可笑。” 知一故作高深,“那你就不懂了,躺在地上看和站立看完全不同,常常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 “比如?” “比如对方衣服腋下破了个洞,躺时看得到,站时看不到。” 知一说完,知而和华锦噗嗤一笑,龙似云顿了顿,露出白牙。 “知一你总是语出惊人啊!”背后响起古风起的声音,三人回首,古风起摇纸扇,信步进店。 知一起身,“风起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昆仑门主亲临东海,我来迎接。” 知一调皮道,“不该是一群人,排成两列,手捧鲜花相迎么?” 古凤起憋住笑,还鲜花,真以为她受欢迎啊? “鲜花是没有,寒刀长枪倒是挺多,你要么?” 知一抿笑,“那我还是将就下,来你一个吧。” 三人随古风起入万古城,进青云宫,拜见东海门主古常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豪门深似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常道年纪与知远年纪相仿,他脸上布满褶子,更为老态,没有知远的清闲逸气。 他见知一后,感叹:“昔日雏鸟,今日之凰,恭喜昆仑啊,得这么个伶俐的门主。” 知一朝古常道行礼,“愿古爷爷万寿。” 古常道目光移至华锦,“你眼生,我记得三脉中没有这样浩气英俊的小伙子啊。” 华锦恭敬一礼,“小辈华锦,拜见古门主。” 古常道恍然,“原来是华锦,好多年不见,出落得英气了,瞧这脸蛋,肤如凝玉,这胳膊,孔武有力,是个好小伙。” 华锦虽自恋,可被长辈这么夸,还是头一遭,脸微微发烫。 古风起见古常道视线一直落在华锦身上,开口道,“爷爷,这位是龙似云,龙居上的公子。” 古常道点点头,“唇红齿白,是棵好苗子。” “这位知一的妹妹,知而。” 古常道眼上下扫知而,半晌后说道,“你敢单枪匹马进东海,胆子挺大。” 话半是讥半是夸,知而只当是夸,客气道,“谢谢古爷爷称赞。” “摘星会也不在乎多一人参加,你就同他们一起玩玩吧。”古常道转对古风起交代,“你安排他们住霞飞宫,我身体不好,你们就由凤起招待。” 知一等人同声谢过告退。 万古城宫墙耸立,与昆仑的山林十院九楼大相径庭,知而左右张望,好奇问,“凤起师兄,你住这么大的地方,会迷路吗?” 龙似云反呛,“凤起师兄从小在这长大,怎会迷路?要我说,住你们昆仑才迷路。” 知而没好气回,“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 “我想说话就说话。” 两人针锋相对,知一古凤起华锦三人见了不免好笑。 古凤起叹道,“年少时好啊,有人拌嘴,越吵感情越好。” 而后他目光在知一和华锦身上游移,“就像当初的你们一样,谁曾想,当初互看不顺眼的你们,如今成了莫逆之交。” “凤起兄不必羡慕别人,你不是有我师兄这个好友么。” 古凤起笑了笑,一行人走到霞飞宫,宫内已有下人在内等候。 古凤起说道,“你们赶路也倦了,好生歇息,有事尽管吩咐下人,明日我再来。” 知一等人与古凤起道别,华锦和龙似云住东面房,知一两姐妹住西面房。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古凤起领知一等人参观万古城。 五人路过流光宫时见龙月芽站在宫门口,手捧着有两个人脸大的碗,双手通红。 知一和华锦面色一滞,停下脚步。 发现知一等人,龙月芽微微垂头,身子紧缩小 龙似云快步上前,“姑姑,你怎么站着?” “我等母亲大人起床。” “端着豆浆多累啊,先放下吧,呀,这碗好烫啊。” 龙似云手碰到碗又缩回,瞪大眼看着龙月芽。 龙月芽侧身,将碗护到另一边,“没事,不累,你去玩吧,别管姑姑。” 龙似云在龙月芽的驱赶下,折回。 华锦见状欲上前,古凤起伸手拦住他,压低声道:“我劝你别去,否则就不止是端着豆浆这么简单了。” 东海豪门深似海,即为东海人,就得遵东海的规则,哪怕过去在天山是光芒四射的明珠,现在也得敛光,任人使唤。。 知一等人走后,龙月芽面前的豆浆有大颗水滴落下,甜甜的豆浆融入了苦涩。 第六百六十七章,榜上有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往前行一段,风送朗朗读书声,古凤起说道,“每日卯时三刻至辰时三刻,神族必须聚名礼堂读书,念书声就是从里面发出。” 知而指着名礼堂门口外的两人问,“他们怎么举手跪着啊?” “迟到者得跪着等下堂。” 知而吐舌,旁边的龙似云取笑她,“要是你,肯定天天跪外面。” “我们昆仑学习是靠自觉。” “你会自觉?” “我每日闻鸡而起,不过没固定几时罢了。你们天山难道也像东海一样规定时辰读书?” “不是,我们神族一人一个陪读先生,到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告诉我们当日学什么。” 知而哦了声,“凤起师兄,能不能进去看看?” 名礼堂门口有人把守,杜绝闲杂人等打扰,古凤起寻思即将散堂,进去不会打搅神族,便领他们步入名礼堂。 进门右边有面高墙,墙上整齐挂满石牌,牌上刻有名字,古凤起解释,“此乃榜上有名,挂的是每个学科最优异者的名字。” 知而仰头看,“咦,怎么有凤起师兄的名字?” 龙似云接话:“还不止一个。” 古凤起昂起头,“通常榜上留的是最优异者,若后来人无法超越,他的名字就一直悬于墙上。” “凤起师兄厉害啊,创新科和变幻科至今为止都是你。” 知而和龙似云露出崇拜的神情,古凤起假意谦虚,“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上面还有我。想当年我的名字占据了大半呢。” 知一插话,“凤起兄,你故意带我们进来炫耀的吧?” 古凤起反呛她,“怎么勾起你不堪的回忆了?” 年少的知一不读书,如果昆仑设有学科考试,她一定倒数。 华锦笑道,“假设昆仑有类似的榜,她的名字恐怕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上面。” 知一厚颜道:“英雄不问出处嘛,我现在成雄,谁管以前啊。” 古凤起笑了笑,铛铛铛,钟声清脆悠扬,名礼堂涌出大批人,散堂了。 走出的多是二十九代神族,皆为古凤起小辈,东海讲究尊卑,他们行到古凤起前行礼,随后再离去。 一名面容清秀少年行礼后没有立即走,“凤起叔,你怎么来了?” 古凤起和蔼拍他肩,“我带贵客参观。” 少年眼扫过知一四人,目光落在知而身上,“听说昆仑人要参加摘星会,一定是你吧?” 知而点头,少年说道,“你摘不到金星的。” 少年神色自信,并非那种狂妄之态,加上容貌俊朗,说这话并不惹人反感。 知而问道,“我叫知而,你叫什么?” “古顺遂。” 古顺是乃古时威长孙,古凤起哥哥古凤立之子,古凤立英年早逝,古时威怜惜孙子无父,带在身旁抚养,与管教儿子严厉不同,古时威对他十分宽松。 因是当权者古时威宠爱的孙子,他在东海地位不低。 知而才不管他地位如何,义正言辞道:“古顺遂,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定会摘得金星。” “真是大言不惭啊。”一名比古顺遂高一点的少年走近,满脸自大傲慢。 知而斜眼,“你又是谁?” 第六百六十八章,两件秘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盘,像你这样的弱者还是早点滚回昆仑,免得自取其辱。” 来者是古常道次子古时鸣的小儿子,古时鸣老来得子,对古凤盘宠溺无度,养成他跋扈之性,人们戏称他是第二个古凤腾。 知而没好气问:“你很厉害?” 古凤盘理所当然一笑,知而讥讽,“榜上有名可没你的名牌哦。” 古凤盘拉下脸,知一华锦以及龙似云憋笑。 古凤起不愿几人发生冲突,调和:“谁能摘取金星,明日自有分晓,阿盘,你们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古凤起是二十八代的神族兼紫级,古凤盘在他面前不敢造次,便乖乖告退。 知而盯着两人背影凝视良久。 摘星会算不上重要,但历来受三脉重视,门主通常都亲临。 龙居上也赶来旁观,古常道没有现身,古时威做代表到场。 知一与龙居上、古时威行相见礼,如今三脉关系微妙,各怀心思,他们也不多寒暄,分开坐观。 摘星会在星宿谷举行,这届东海有五人,天山四人,昆仑唯知而一人。 知一送知而到谷口,在谷口遇到其他争夺金星者,东海人见知而露出一副轻视神色,碍于古凤起在场而没有表露。 知而气得两个腮帮鼓鼓,知一拍拍她头,暗示她别在意。 知而想起姐姐从小也是遭受白眼,自己绝不能输,便将愤怒化为斗志,挺胸星宿谷。 知一与古凤起华锦登上旁边七层高塔,在塔内旁观。 星宿谷内有二十八阵,金星位置的提示就藏在阵中,并非每个阵都有提示,有的是线索,有的则是陷阱。 进谷后,大家各选一阵,知而进了井宿阵。 经历过摘星会的知一见大家各自分散,有感而发道,“其实吧,我觉得选阵就和抓阄一样,看谁运气好。” 古凤起点头,“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华锦和知一侧目,古凤起说道,“当年我进的第一个阵就找到线索,凭第一个线索就锁定了金星位置。” 古凤起的无敌好运气,简直让人大开眼界,知一讪讪道,“幸亏你没炫耀出来,否则会被打吧。” 华锦颔首,“我同情与你进阵的人。” 古凤起抿笑,反问知一,“你找了几个阵?” 当年虽是成然摘金星,可谁都知道是知一所让,其他人下意识认为知一是摘到金星的人。 知一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阵解开,也不算太差。 古凤起又看华锦,华锦沉默半晌,“五个。” 五个阵没能找到,实属平常,但在古凤起和知一的对照下,就有些差了,关键是他与知一同届,五个阵都没取到金星,完全值得人同情。 华锦不甘被人怜悯,曝出另一件密事,“我这算不上什么,居上哥找了十个阵呢。” 知一和古凤起瞠目结舌,通常参加摘星会的至少有六七人,二十八个阵分摊到每个人身上是四个,有的人会被困在阵中,无法进四个,但是龙居上进了十个阵还没有找到金星位置,只能说明他选的阵多是陷阱,这样的运气实在够霉。 说话间,三个金星泯灭,有三人得到线索,知一紧盯谷里,希望知而会是三人当中的一个。 可惜三人全是东海的,知而入的井宿阵是陷阱。 第六百六十九章,倒霉的原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从井宿阵出来后,知而入斗阵。 知一寻思,这回阵内总该有线索了吧,遗憾的是,斗宿阵还是陷阱。 古凤起调侃:“知而妹妹的运气差了点啊,该不会是第二个居上兄吧?” 知一白他一眼,“凤起兄,停止你的诅咒。” 古凤起笑了两声,“我随口说说,别在意。” 可当知而从第四个阵法出来时,依旧两手空空,知一忍不住唉声叹气。 古凤起抿笑,“运气差不要紧,实力补上即可,你瞧居上兄,不是以实力证明了自己么。” 龙居上虽没摘到金星,照样是紫级,古凤起以他为例,安慰知一。 知一斜看他一眼,“每每想到自己一次找到金星,你很得意吧?” 何止得意,简直是人生快意之事,古凤起嘴角微扬,知一黑脸,“能运气好,为什么要实力补?” “运气这东西虚幻啊,咦,龙似云得到一个线索了。” 但见龙似云所在的阵法星灭,古凤起继续刺激知一,“似云该不会像当年的我一样,凭借一个线索就找到金星吧?” 感受到旁边有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古凤起又道,“应该不会,我那种运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龙似云出阵后,又进柳宿阵,知一松口气,旋即觉得不对。 二十八个阵中,是以次序排列,知而没有特地挑选,是按照顺序进,但她进的井斗虚参几个阵并不是前后顺序。 知一仔细回想龙似云所入的鬼柳星,三个阵是按顺序排,似乎只有知而的阵被打乱了次序。 谷内除了二十八个阵,还有一阵,这阵特地针对知而。 知一想通缘故怒道,“东海可真行,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古凤起早看出端倪,只是不便明说,解释道:“妹妹息怒啊,这不是我们弄的,是里面的争夺者对知而布的阵,我敢保证,绝对不是我们做的。” 若争夺者对知而设阵法,就不违反规矩,大家相互竞争,都可以刀剑相向,更别说布阵误导别人了。 知一忧心望着知而,希望她能尽快发现蹊跷。 知而出第五个陷阱阵后,准备进第六阵,余光中瞥见不远处的古凤盘奸笑,她心里多了戒备。 古凤盘觉察知而发现他,阔步进张宿阵,知而沉吟,寻思今日霉运附体,遇到的均是陷阱,何不跟着他选阵? 思及此,知而也进入张宿阵。 “你找死了,敢跟进来?” 刚进阵,就传来古凤起气急败坏的声音。 知而说道:“又没有规定不能同进一个阵,大家各凭本事得锦囊咯,还是说你怕我先找到?” 古凤盘自大,“我会怕你这神族里的废物?真是天大笑话。” 知而没空与他耍嘴皮子,急步在阵内转,忽而双目发亮,她看到罗汉松松顶上的锦囊。 她心想,还好跟古凤盘进阵,完全没有想过她身上有另一道阵法。 知而纵起,如飞鸟跃,眼见锦囊触手可得,猛然脚上一痛。 她脚踝被九节鞭绑住,下一刻知而被扯回地上。 古凤盘将知而拉下后腾起,欲夺锦囊,知而哪肯让他得逞,旋转侧踢松树干。 松树左右摇摆,锦囊晃三晃坠下,知而伸手去接。 半空中银鞭斜下,卷锦囊而走,知而跺脚升起,抓住锦囊以及鞭子,随后两人同时落地。 第六百七十章,趴在地上的知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盘抖鞭欲夺锦囊,知而握紧鞭,脚如莲花转,化解古凤盘的鞭力,同时取走锦囊。 见锦囊被知而拿走,古凤盘气急,扔鞭子,跨步腾空,飞脚踢知而头。 古凤盘来势快如闪电,知而躲避不及,弯臂竖挡,嘭一声,身子侧滑两丈,头震耳鸣,脑袋一片空白。 此乃古凤盘看家本领之一,脱缰野马腿,其腿法狂乱,势猛犹如脱绳之马,腿力迅猛,彪悍无比。 知而待回神时,古凤盘的腿已扫到身旁,腰部一痛,知而飞倒一丈,四肢朝地跌落,口吐血腥。 古凤盘走到知而跟前,居高临下阴冷一笑,“是你自找的。” 他右腿高抬,眼见要落在知而背上,一道盾在知而背上弹开,有盾相护,古凤盘的脚才没伤及知而。 见有人多管闲事,古凤盘恼羞回头,发现是古顺遂后,喝道,“你来干什么?” 古顺遂出手搭救,知而倍觉奇怪,两人不是一伙的么?还是故意在她面前做戏,以博取自己的信任? 知而心思单纯,并不会防备人,但早两日吃了古尚的亏,故而对东海人有防备。 古顺遂走近:“摘星会点到为止,夺走锦囊就行,何必伤人?” “是她自讨苦吃跟来,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以往自己了不起了。” 古顺遂垂帘扫了地上知而一眼,“早说过,你摘不了金星。” 趴在地上的知而咬牙,“谁说我摘不了,现在胜负还没定。” 说完四肢撑地,但身上沉如千斤,她无法起身。 原来古凤盘脚一直压在盾上,见知而要起,侧力踩压。 知而身材瘦弱,古凤盘生得魁梧,被他踩着,知而决计翻不了身,知而寻思对策,不经意间古凤盘泛着邪恶的脸入眼,她心里暗叫不好。 “想起来,没那么容易!” “你想干什么?” “你说两句我是废物来听听。” 知而一身傲骨,哪里肯低头,“做梦!” “你不说,我就踩着你,我看你怎么起身。” 被人压在地上,像只癞蛤蟆,任谁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知而又恼又恨,恼自己无能被古凤盘踩在地上,恨古凤盘坏心肠。 忽然知而忆起知一在万古城外的玩笑话,倒在地上看到人站着看不到的风景,知而笑了一声。 古凤盘皱眉,“你笑什么?” 知而高声道,“我笑你啊,表面光鲜亮丽,却穿裤衩有洞的裤子,真丢人丢到家了。” 神族最重仪态衣着,身为世间最尊贵的人,容不得半点不雅,衣破损是忌讳,更何况是裤下。 古凤盘当即涨红脸,“你胡说!” “不信你自己看,啧啧啧,你丢光整个神族的脸了。” 古凤盘到底年少,在意面子,被人当面指出裤衩有洞,仿佛脸上被人扇巴掌,顾不得许多,他抬脚低头。 知而看准这瞬间,撑起而起,直立起来,朝对面的两人扬眉。 古顺遂颇感意外,她竟能三言两语化解这危机,不禁对她改观。 古凤盘后觉上当,“你敢骗我!” 知而不屑道,“就骗你怎么了,谁叫你笨啊!” 古凤盘喝了一声,推掌而出,知而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右手抓古凤盘手腕,身子一转,咔嚓作响,紧接一声惨叫,古凤盘手脱臼。 踩压之仇,知而岂会不报? “现在看看,到底谁是废物!” 第六百七十一章,四打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盘勃然大怒,不顾手伤,冲地腾起,腿如风轮转,踢向知而。 知而反手出盾,挡下他。 古凤盘使野马踏蹄,连踏三下将盾震开。 知而后滑步,退后一丈,遇神杀神拳出,拳风赫赫击向古凤盘。 古凤盘欲结盾抵挡,抬手间才惊觉手受伤,眼见要生生受下这一拳,一道盾横在古凤盘前,旁边的古顺遂出手救古凤盘。 知而见古顺遂出手,料想两人果然是一伙的,两人若联手自己未必能脱身,何况金星未得,何苦与他们纠缠? 当前要务还是先摘金星,思及此,知而转身出阵。 古凤盘欲追,无奈手臂疼痛,走了两步停下,捂手臂怒道:“她敢伤我,她死定了!” 古顺遂走到古凤盘身旁,“我先帮你归位。” 习武之人经常受伤,脱骨归位大家都会,古顺遂将古凤盘的手接好,又从怀里取出上等的金创药膏,替古凤盘擦。 古凤盘右手稍能活动后,从腰间扯出信号烟,正要放,被一只手压住。 古顺遂劝,“算了吧,还是先找金星。” “偏不,我要她死在星宿谷。” 古凤盘仗着辈分高,在名礼堂的神族里称老大,除了古顺遂,其他神族以他马首是瞻。 他知道知而参加摘星会,就号召其他人捉弄知而。 古顺遂并不认可古凤盘的行为,没有加入他们,他初次知而时,说她摘取不了金星,是想她知难而退,怎料知而并没有听进心里。 知而进星宿谷后,古凤盘就在她身上布阵,刻意限制她,方才知而把古凤盘的手弄脱臼,彻底激怒古凤盘。 古凤盘拨开古顺遂的手,点烟召东海神族围攻知而,他一定要知而知道伤他的代价。 东海神族见信号烟,在古中搜寻知而。 知而出阵后打开锦囊后,心下一喜,只因她仅凭一个锦囊就锁定金星所在,感叹真是苦尽甘来啊! 她走进金星所在的女宿阵中,刚进阵,后面便传来脚步声。 知而转身,见古凤盘带着三人跟进阵,她暗道来得可真快。 知而观古凤盘神色,见他只有怒气,料想他并不知道金星在此处,盘算先用阵法与他们周旋,再伺机摘金星。 龙似云见东海的人尾随知而进女宿阵,猜测东海是要以多欺少,也要跟进,龙似云的堂哥龙浩连拉住龙似云,“你管昆仑和东海的做什么,还是先找金星吧。” “东海仗势欺人,太霸道了。” 龙似云与知而相处几日,虽然斗嘴居多,但熟悉后不忍见她吹亏,故而担心。 “又没欺负到我们头上,万一你去救她,让别人得了金星怎么办?别忘了,你爹在外面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龙似云听了这话,打消援手念头,转身找下一个锦囊。 古凤盘阴沉脸,冷冷道:“如果你跪下求我,我让你死得快点,否则我叫你痛不欲生。” 虽然四打一,知而却毫无怯色,“我的膝盖比你高贵,你跪它还差不多。” 古凤盘切齿,“我看你嘴硬到几时!” 古凤盘等四人同时画符,火团凭空而生,红焰乱舞,悠悠悬浮,将知而困在核心。 此乃鬼火阵,当年鬼火阵差点毁灭昆仑,最后是知陌舍身以杀流杀尽布阵人,才令鬼火熄灭,保全昆仑弟子,其厉害之处非同一般。 古凤盘虽四人控火,威力稍差,但对付知而一人却绰绰有余。 飘忽鬼火猛然一定,如火蜂般齐刷刷涌向知而。 第六百七十二章,针对昆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手聚集能量,化为水流,左右交叉画圆,形成水幕护在胸前,隔绝鬼火。 古凤盘见鬼火被阻,抽出九节鞭,手腕灵动,鞭劈向知而。 知而的水虽能拦下火,却挡不了鞭子,她尖点地,轻灵倒飞,水随知而移,避鞭头。 古凤盘抢上,舞鞭花,鞭子四面八方扫知而,知而也不回击,只是躲让,古凤盘不疑有他,只道知而技穷,唯有躲避的份。 古凤盘攻了十几鞭,见知而背不远处耸立块巨石,欲将知而逼退至巨石前,封锁她的逃路,鞭子扫荡,一步步将知而逼近巨石。 知而背靠石头,方觉无退路,古凤盘狞笑,甩鞭下砸。 鞭子破空,发出簌簌刺耳声,鞭子近到知而前,知而身形展动,左移两步。 鞭子击中巨石,巨石裂开,石灰飞扬。 古凤盘见一招不中,卯足力再连扫两鞭,都被知而灵活壁过,巨石壁上裂痕斑斑,石碎四溅。 又是一道重鞭下,这次知而没有躲开,赤手抓鞭子,古凤盘讶异,居然有人能抓他的鞭子。 讶异之际,古凤盘手上传来一阵冰凉,是寒冰阵,他立即跳开,以免被冰封。 古凤盘退开瞬间,知而回身一拳击巨石,但听轰隆作响,巨石倒塌,众人眼前一亮,是金星。 原来金星就藏在巨石内。 知而一跃而起,手摘金星,成为摘星人。 古凤盘这才恍然,知而得到锦囊后知道金星在巨石中,遂诱自己鞭石头,以达到击碎石头的目的。 明白他被知而利用,怒火涛涛,在胸中翻滚,手紧握鞭,鞭如密雨向知而袭击。 知而得金星后,不再闪避,要与古凤盘真正较量一番。 知而驱动能量,围在周身的水罩嘭一声,四下炸开,水流冲向控鬼火的三名神族。 三人不防,均被击中,倒地受伤,哀叫声,骂咧声不绝于耳。 空中鬼火渐灭,知而破除围困之危,怎料下一刻她眼前发白,四下茫然,周围只得她一个。 知而入了古凤盘的迷蝴蝶。 高塔上的知一见知而进迷蝴蝶,心急道:“都已经得到金星了,还不住手吗?” 古凤起耸肩,知一见古凤起不打算管,纵身跃下高塔,欲进阵内。 一道黑煞风从侧袭来,知一连退十步。 知一回首,出手的是古时威。 古时威站在谷外的山坡上,中气十足喝:“摘星会尚未结束,外人不准入内。” 知一反驳,“金星被摘取,会已经结束。” “人没出谷,就不算。” 知一沉气,“你在放纵古凤盘杀我妹妹。” 古时威倒不否认,“争夺金星,难免有摩擦,你以为金星能这么好得。” 以往摘星会,金星一旦被摘,其余人均不会争夺。 一来神族间相互往来,不必为金星撕破脸,二来也是一种输得起的品德。 现知而摘金星,却不再奉行此礼,摆明针对昆仑。 知一怒道:“既然你们不按规矩,那就休怪我不从!” “敢在东海地盘撒野,你不想活了?” 古时威眉立,手一挥,黑煞风直扑知而。 知而泰然而立,反手一撩,黑煞风段成两段,从知一左右过。。 众人倒吸气,这是传说中的无知。 第六百七十三章,大打出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威的黑煞风绝非普通掌风,知一一招破开足见其利。古时威纵起,飞落在知一面前,同时落地的还有古凤起。 古凤起见形势不妙,出言缓和,“万事好商量,大家有话好好说。” 古时威不耐烦挥开他,“没你说话的地,你走开!我倒要看看,无知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说话间,古时威呼呼两掌向知一,知一手握大刀,在胸前交叉挥,挡下凌厉之掌,古时威再出掌,掌如天风海雨,从四面八方袭知一。 这是古时威新练成的大杀四方掌,以能量化为掌风,掌力浑厚凌厉,它的横空出世,直接抢走向阳掌威力第一的名头,古时威自信,天下绝没有此掌杀不了的人。 知一手上刀变成长枪,下身稳盘树,左右拧腰,枪圆舞,抡得周身风雨不透,一招搅打满天星,将凶猛掌风化解。 古时威是紫级强者,更是当世顶尖高手,知一仅是青级,面对一等一强者,她丝毫不落下风,旁人观了不免惊叹。 两人互相拆招二十回,古时威使出一招天降祸掌,掌从空中落,宛如大山压,掌势迫人,旁人心砰砰跳,料想这招下去,知一必死无疑。 华锦飞身跳下高塔,欲救知一,但觉面前一亮,见知一手握一把剑,剑呈绿色,尖朝上,不断变大长高。 强掌当前,知一非但没有躲避,还以剑相衡,此等勇气多少男儿也不及。 绿剑与掌气相接,僵持在半空中。 进入迷蝴蝶的知而失去心神,双目呆滞,古凤盘走到知而前,单手掐住她脖子,“我说过你会死得很难看!” 他边说手劲边加重,知而张口,急迫呼吸。 古顺遂快步走到古凤盘身旁,拉扯他的手,“知门主就在谷外,你杀了她妹妹,她绝对饶不了你。” “这里是东海,我还会怕她?”在古凤盘眼里,知一的门主不过是运气好捡来的,并不畏惧。 何况他在东海,出了事自有爹和三叔撑腰。 古凤盘收紧手,知而呼吸变弱,古顺遂掰古凤盘手指,欲救知而。 古顺遂与知而没交情,之所以救知而,只因他信奉和平。他爹死于双头火螭下,是为天下太平而死,故而他珍惜和平。 知而的死势必影响两脉和睦,古顺遂便不赞同古凤盘杀她。 古凤盘一脚踹开古顺遂,凶神恶煞道:“你别没大没小,我警告你,你再敢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揍!” 古顺遂不顾威胁,又上前阻止,两人扭打在一块。 古凤盘见原倒在地上的三人站起,叫道,“你们过来,拉住他!” 三人奉古凤盘为老大,依言抓住古顺遂。 古凤盘走到知而面前,用力踢她膝盖,知而跪在地上,古凤盘勾起唇角,“我说过要你跪下,这不就跪下了吗?” 古凤盘双手抖扯九节鞭,将鞭子绕知而脖颈,用力一勒。 霎时间知而满脸通红,下意识挣扎。 知而越挣扎,古凤盘力越大,半晌后知而手垂下,眼皮慢慢闭上。 古顺遂急切道,“你不能杀她,杀了她你也会死的!” 古凤盘毫不在意冷笑,绕到知而后,以膝头顶知而背,双手猛勒,誓要至知而死地。。 他倒要看看,杀了她,昆仑能把他怎样? 第六百七十四章,剑走四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僵持半晌后,知一额头冒汗,她到底是青级,能量有限,难以为继,绿剑停滞生长。 反观黑山,因能量源源,变大变宽,持续下压,大有吞噬绿剑之势。 见知一形势不妙,华锦御剑,剑出鞘,在半空旋转一圈,成六把,射向古时威。 古时威见剑来,长袖一挥,剑四散。 片刻后,剑再飞回,不断在古时威周围穿飞。 古时威分心对付华锦的剑,黑山停在半空,古时威贴身侍卫见主子被扰,出盾相护,黑山又往下沉,慢慢吞并绿剑。 华锦凝神,剑冲破古时威头上护盾,眼见快到古时威头顶,一道青白光掠过,六把剑四下散荡开。 出手之人是古时鸣,他是古时威的二哥,也是古凤盘的爹。 他叉腰,历声道,“一个个都以为东海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乱来,华氏小子,你要护昆仑的废物门主,还不够格。” 华锦并不搭理古时鸣,空中剑合成一把,迅猛朝古时威攻。 剑去得快,古时鸣拦已拦不住,古时威头一歪,剑从他耳边擦过,古时威暴怒,“来人,将华锦给我拿下!” 之前侍卫不动,只因没有命令,不能妄动,这会得令,侍卫拔刀围华锦。 华锦出盾护自己,不让侍卫近身,另一边剑又出现在古时威周围。 古时鸣见状甩符,与华锦的剑纠缠,不让他打扰古时威。 龙月芽见华锦被两方势力攻,暗暗替他着急,埋怨他多管闲事,赔上自己。 她心急如焚,偏不能出手相救,就是喊和,也是不能的。 忽而她把目光飘向不远处的龙居上,琢磨哥哥会不会救华锦? 换作从前,哥哥定会出手,可现在龙氏与华氏水火不容,华锦又是华氏中的佼佼者,哥哥要旁观也是说得过去。 东海侍卫纷纷涌向华锦,众人合力破盾,龙月芽了解华锦的实力,他的盾撑不了多久,当即惴惴不安。 哐当一声,巨响冲云霄,华锦的盾被破开,一名侍卫跃起,举刀砍向华锦,“小心!” 龙月芽冲口而出,人紧张得从凳上跳起。 刀距华锦一寸之时,华锦身一斜,避过这刀,但他身后又有刀锋近,龙月芽忍不住又喊了句,“身后有刀!” 但见华锦足点地,人腾空,避过背后之刀。 华锦安然,龙月芽松口气,发现周围的人全盯着自己,其中古时宇的眼神最为凌厉,恨不得刺穿她。 龙月芽先是一惧,随后索性豁出去,“方才我哥哥示意我过去,我去与他说几句话,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管古时宇黑脸还是青脸,径自离去。 华锦被侍卫围在核心,只得撤回剑。 剑在侍卫中游走,犹如鲨鱼入鱼群,势不可挡,剑锋所过,割头破喉,侍卫接连倒下,霎时间死伤大片。 这是华锦近两年新练成的剑走四方,剑风不拘一格,潇洒灵活,看似随意,又暗含杀决。 旁人不禁心里赞叹,世上居然有舞得漂亮,又致人于死地的剑法,华锦不亏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 第六百七十五章,放任能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黑山下的知一猛然心悸一痛,登时心慌。 知氏血脉有心灵感应,危难之际近亲能感受,此时心疼,必然是知而徘徊生死间。 感知知而身处险境,潜伏于知一心底的恐惧泛滥,九年前那种失去至亲的悲痛,无力以及愤怒交集,在她胸中翻腾。 老叔亲切的脸,宠溺的笑,她调皮时无奈的摇头,一一浮现在知一脑海里,眼前的古时威正是夺去这一切的凶手,她绝不会让悲剧再发生,她要救知而,然后杀了古时威。 内心充斥急切与愤怒的知一,能量猛增,绿剑不断变高变大,强力捅进黑山中! 古时威惊奇,眼看她能量快耗尽,为何剑会长?她明明是青级能量,为何还没有倒下? 莫非她不是青级? 不,不可能,他查过,知一是青级。 但青级的人,能用无知,能抗自己,知一身上重重疑点,完全叫人难以琢磨。 古时威凝神,蓄能全倾入黑山,黑山之气浓郁,浑厚,压迫之势使人透不过气。 剑与黑山静止,一个不长,一个不落,并非不动,而是抗衡的较劲。 华锦剑不断游走,古时鸣见侍卫惨死,身起横跃,落在华锦身旁,长臂一探,抓向华锦肩头。 华锦弯右臂挡下,侧身左肘横击古时鸣,古时鸣转势,手抓华锦左肘。 古时鸣所使的是十六路擒拿爪,他自负华锦接不了十招。 可两人互拆三十回,华锦非但没有落下风,还渐渐摸清擒拿爪的路数,预断他的下招从而化解。 古时鸣大惊,这小子,再磨炼个十年,定可成大器。 不过眼下绝不能败在这小子手里,否则颜面何存? 古时鸣手掌生出符咒,要借交手之际,拍入华锦身上。 华锦见古时鸣手上有光,料想掌心藏符,身一斜,手翻转,剑回旋而飞,朝古时鸣后脑刺。 古时鸣听身后嗖嗖声响,宽袖反撩,挡开剑。 华锦趁机抬眸,见黑山与绿剑不动,只道是知一苦撑,不再愿与古时鸣缠斗。 他收剑回掌,横纵大砍,使出一招斩痴女情,剑气如浪,一浪高过一浪,合力向古时鸣。 巨浪冲古时鸣等人,人瞬间倒下一片。 华锦身形闪动到知一旁,御剑刺黑山,剑统统被挡回,黑山如山壁一般,刀枪不破。 “你别管这,去救知而!” 知一与古时威久持不下,自知脱身不易,便让华锦先救人。 华锦刚走两步,黑山掌气笼罩在华锦周围,限制他行动。 古时威冷哼,“我所掌控下,岂容人说走就走?” “你的掌控?少大言不惭了!” 知一能量鼓荡,绿剑徒然变高一截,黑山摇动,剑绿得发翠,大有破山之势。 华锦一喜,偏过头后,惊呼一声。 华锦不是个会大惊小怪的人,能让他惊叫的必是大奇事。 知一姣好的面容上,原本清澈灵动的双眼,此时变红,这怎不令华锦吃惊。 重生后知一体内能量紊乱,如今她强聚能量使无知,能量上窜下撞,在她体内四处流,导致眼睛通红,这是能量完全失控的预兆,其实危险之极,但华锦不知内情,虽觉得讶异,倒没有太过在意。 知一心悸愈发疼,她预感知而命在旦夕,再救便赶不及了。 急切之间,知一完全放任能量,任由其高涨,只要能救知而,她愿意受能量支配。 第六百七十六章,不留祸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但见绿剑光冲云端,破黑气而出,一阵哗然,围观贵族纷纷站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绿剑穿过黑山,直下一劈,黑气消弭在空气中。 又是一阵惊呼,无知居然破了大杀四方掌中的黑煞掌山。 古时威眼眸沉沉,提一口气飞落知一面前,掌朝知一击。 一道白影从旁袭之,华锦拦住古时威,知一反身而走,急速入星宿谷。 知一远远见古凤盘勒知而,惊恐得忘了呼吸,忙生长鞭,鞭向古凤盘缠。 古凤盘只觉身上被绳子绑住,浑身动弹不得,手松开,知而歪倒于地。 下一刻他人后飞,重重摔在树干上,嘭一声,他直直落地,剧痛从背后传遍全身。 知一飞到知而旁边,伸手探鼻息,知而尚有一口气在,她轻拍知而头,替知而解阵,知而慢慢恢复神智,知一才敢呼气。 “痛死爷了,你快放开我!” 古凤盘的声音由后响起,知一缓缓起身,走到古凤盘前。 “我是古时鸣的儿子,你快放开我,否则有你好看!” 古凤盘面朝土,趴在地上叫,见一双脚出现在前,傲然抬头,旋即呆住,眼前的人好可怕。 面无血色,双目赤红,像是从地府放出的嗜血恶鬼,可怖至极,纵使他无法无天,见了她都不免心惊肉跳,背脊发凉。 忽而绑着他的绳子向上拉,古凤盘悬空而立,“你,你想干什么?” “你要杀我妹妹,你说我要干什么?” 她声音好像从寒冰中透出,刺骨地冷,古凤盘耳边响起古顺遂那句知门主绝不会放过你的劝告。 古凤盘心里发麻,但转念一想,这里是东海,爹和三叔都在外面,昆仑又是个软骨头,想必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他硬气道,“识相的就把我放了,待会我爹来,见你伤了我,是会问你罪的!” “问罪?”知一皮笑肉不笑,古凤盘心惶恐,这辈子从没这么胆颤过。 “是凤盘叔的不对,顺遂替他给您陪不是。”旁边的古顺遂挣脱开两个东海神族牵制,跑到知一旁边行礼,“幸亏知而师妹无碍,还请知门主手下留情。”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觉得不对吗?我看他倒觉得方才没有快些杀掉我知而。” 话音落,古凤盘脚扑腾挣动,他身上的的能量绳收紧,脖子上的绳子嵌入肉里,古凤盘被勒得说不出话来,面色呈猪肝色。 “知门主,求你放过我凤盘叔,他做错的事,我会请曾祖父降罪于他,请您宽宏大量饶恕他。”古顺遂知道古凤盘一死,必有一场血战,他不愿起杀戮,顾不得许多,跪下求知一。 知一沉默,古顺遂继续劝,“请知门主念在两脉和睦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 古顺遂暗想,知一身为门主,会从大局出发,用和睦相劝,定然可以稍化解此时私人恩怨。 “像他这样坏如古凤腾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早死的好。” 言毕,古凤盘全身顿时不动,双目睁大,死了。 古顺遂脑中一片空白,她,她真的杀了古凤盘。 第六百七十七章,遍野血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知而出谷,要去救华锦,却见龙居上与古时威交手。 原来龙月芽见华锦不敌古时威,劝哥哥念本脉之情救人。 龙居上旁观,不过是想看清知一华锦以及古时威的实力,此时华锦被古时威压制,有性命之忧,他没有坐视不理,下场与古时威对战。 华锦正与古时鸣周旋,见知而安然,心里不由松口气,心想知而对知一至关重要,若是她死了,知一会很伤心的。 如今知而无恙,华锦绷的心弦松开,还好,没有造成大乱。 此时一道悲痛声破空,“古二爷爷,你要替凤盘叔报仇啊,她杀了凤盘叔。” 一人从谷里跑出,指着知一哭喊道。 他声音嘹亮,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在场人皆震惊,华锦手里的剑差点落地,知一竟杀了古凤盘? 古时鸣怒吼一声,推开华锦,回身颤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凤盘真的死了?” 那人点点头,古时鸣脚软倒退一步,像要颠倒,华锦忍不住上前扶他。 华锦手尚未碰到古时鸣,古时鸣便站定,“贱人,拿命来!” 纵身而起,身如鹰,像知一下袭。 知一手上撩,一张绿网在空中弹开,罩住古时鸣。 古时鸣如被猎住的鸟,在网中左右折腾。 绿网收缩,紧紧锢古时鸣。 知一对古凤盘杀知而之恨,尚未全消,古时鸣在眼前,恨意翻起,她一步一步走向古时鸣。 华锦见知一不对劲,展动身形挡在古时鸣前,“此地不宜久留,你带知而走!” 提及知而,知一稍恢复理智,点点头,仗着无知,从侍卫中杀出一条血路,和知而逃出万古城。 知一两人乘快马而逃,逃了半日,身后马蹄踏地声滚滚,料想必是追兵。 东海是平原,并无可避之处,何况知一体内能量乱窜,她内心狂躁,苦于无处可宣,追兵到来,正好杀一场。 知一勒绳停下,转身等追兵。 带头追捕之人是龙月芽,她见知一等候,也勒马。 龙月芽以鞭指知一大骂,“没想到你是个冷血之人,连十二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简直灭绝人性。” “动手就动手,说什么废话。” 知一迫不及待杀人泄怒,腾起离鞍,绿衣飘飘飞落东海人前。 手上无知一亮,横砍直劈,出手如狂,半空中血肉横飞,一波波东海人落马,惨叫此起彼伏。 遍野鲜血飞,知一越杀越过瘾,望着眼前一个个倒下的敌人,心中无限快意,全然不知自己双目通红,满是凶光,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 来的东海人是平日训练有素的士兵,绝非怕死之人,可眼前之景,均生怯意,多数人有了逃念。 龙月芽不曾见过这样乱杀人的知一,心里发毛,她倒吸口气,飞身落地,长枪一抬,拨开知一的剑,“要打与我打!” 知一邪魅一笑,手中剑变长枪,斜削龙月芽,龙月芽举枪格挡,咔嚓一声,龙月芽的枪折断。 龙月芽的枪是金刚所造,金刚百炼而成,可穿石可劈铁,刚硬无比,而今却被无知一划成两截,她不禁呆住。 绿枪斜下未收势,近到龙月芽右肩上,眼见她右臂就要被枪斩断,后心被人猛然提起,硬生生将她拉开。。 危及中,华锦赶到,救下龙月芽。 第六百七十八章,水龙搅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芽躲过一劫,后怕之余又恼怒,“华锦,你看清楚,眼前的她杀人如麻,冷血残酷,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你彻底被她骗蒙骗了。” 华锦虽觉知一杀人手段冷酷,却不觉她有错,“你们追杀她,她自然要回击。” “华锦,你清醒一点!你所护的不但是个杀人魔头,还是个满腹阴谋的人!你知不知道,是她挑起罗溪矿的争夺,是她暗示我古凤腾在外面有人,一切的纷争都是她引起的。” 在华锦眼里,知一善良和善,绝不会策动阴谋,“我了解知一,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在你身旁,你不信可以问她?” 华锦与龙月芽从小一起长大,清楚她虽性格泼辣,但觉不会污蔑人。 而后他联想到龙月映说过同样的话,心里有了疑云,犹豫片刻,他依旧相信知一。 “你快走,我们不为难你。” 华锦催促龙月芽走,龙月芽见华锦对知一死心塌地,负气上马,带残兵退走。 知一三人并不耽搁,翻身上马,向东海边境行。 东海边境上,东海士兵成掎角之势,严阵以待,居中的是守边主将归老二。 知一能杀出万古城,只因事出突然,加上摘星会历来和气,彼此从没红过脸,东海派守的侍卫仅百人,知一才能侥幸闯出。 而今归老二身后有两万士兵,知一等人再想杀出去,便没那么容易了。 归老二说道,“你杀了古凤盘,休想活着离开东海。” 知一冷冷道:“他就是第二个古凤腾,留在世间也是祸害,不值得你们搭上命给他报仇。” 古凤盘的顽劣万古城无人不晓,他的死除了古时鸣等近亲,其余人并无多大悲伤。 归老二与他非亲非故,更不会伤心难过,可命令在身,归老二不得不执行。 他挥手,东海士兵策马一涌而上前。 知而双手翻转,聚能成水,知而以能量化细针,融入水里,知而驱水,内含钢针的水冲东海士兵。 水流翻转,如龙入海,在人海里搅杀,水过之处,鲜血狂飙,东海士兵接连落马,横尸遍野,死伤无数,一时间叫喊声响彻云霄。 归老二布井字阵,三道井阵如钳,分别架住龙头,龙中,龙尾,限制水龙游走,东海士兵刚松口气,水龙自断,成三条水龙。 三条水龙上下无序撞,比一条更难应付,其中一条横冲归老二。 归老二离鞍腾起,水龙咬住归老二身后的士兵,这士兵尖叫一声,面目全非,倒下马时体无完肤。 华锦见了不禁生出恻隐之心,说道,“我们莫与他们纠缠了,快走。” 后有追兵,确实不宜停留,三人在水龙护送下,穿过东海边境。 归老二自知无力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知一与知而消失在路尽头。 三人走出一段,地动树摇,马蹄踏地之声奔腾而来,前面有大批人马赶来。 三人齐拉马,华锦神色忧虑,知一倒是泰然。 来者是素雅以及琳琅等人,见到是昆仑人,华锦松口气,知一却一副败兴致之样。 第六百七十九章,开始动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悉得知而参加摘星会,担心出事,领一千人前来接应,半道上听说知一杀了古凤盘,便马不停蹄赶来增援。 待人近到跟前,昆仑人见知一眼眸红如火,均吓一跳。 琳琅忙拉知一把脉,华锦见昆仑人人神色严肃,方觉察知一眼红不对劲。 琳琅把脉后郑重其事道,“你体内能量乱走,十分危险,你不能再用无知了。” 知一不以为然抽回手,“我没事。” “什么没事,现在你体内的能量犹如沸水之汽,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听闻琳琅诊断,众人惶恐,知一好不容易重生,可不能再死,昆仑不能没有她。 素雅说道,“知一,你听琳琅师姐的话,别再用无知了。” “我们需尽快回昆仑。” 琳琅眉头紧聚,知一体内能量乱走,她并无压制把握,眼下唯有回昆仑再另寻良方。 知一见众人面色凝重,只得应下,“好好好,不用就是,你们在,我的无知也派不上用场。” 素雅向知一等人粗略了解情况后道,“琳琅师姐,你与知一知而先回昆仑,我与其他师兄弟在后。” 东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追来,故而素雅做此安排。 华锦欲留下,素雅更担心知一,委托华锦护送知一回昆仑,华锦应承。 四人骑马赶路,夜里行到一间土地庙外,进去歇脚。 知一走在前,刚推开门,感到一股杀气扑来,旋即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向知一脖颈,欲锁她喉。 知一侧头,以肘平推,嘭地一声,对方摔落在地,此人被知一一招打落,绝不会是高手。 华锦等人进来,点上火折子,这才看清倒地之人是古凤博,古凤盘的哥哥,他为寻仇而来。 见古凤博,知一诧异,“你不是该关在弥芒山吗,怎么会在这?” 多年前,古凤博与徐建忠控制成然杀人,成然还在牢内,而古凤博却在外面,知一怎能不惊奇。 “你杀了我弟弟,我要你血债血还!”古凤博撑地而起,知一手握长刀,搭他肩上,沉声道,“我问你,为什么不在牢里!” 古凤博哼了声,“你以为我是昆仑人么,我早就被放出来了。” 长刀瞬间变成鞭子,缠绕在古凤博颈部,古凤博面部狰狞,手扯着鞭子。 当年古凤博是主谋,主谋释放,而无辜成为帮凶的成然却在狱里,知一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冷冷道,“三议院绕过你,我可不会。” 知一前脚杀弟弟,后脚杀哥哥,这在华锦眼中是不仁,有违原则之事,他不会坐视不理,上前劝,“知一,快住手。” 琳琅也劝,“是啊,知一,你不能再用无知,有危险。” “先杀了他,杀了他我就不用了。” 古凤博呼吸越发不顺,华锦拔剑而出,救下古凤博,护在身后。 “知一,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古凤博捂着脖子,指着她骂。 知一反问,“你杀我就不心狠手辣了?” 古凤博悲愤道,“我弟弟年幼不懂事,你怎么下得了狠手?你这恶毒的女人。” “他杀知而狠得下心,那我也一样。” “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和他较什么真,顺遂都知顾全大局,他跪下求你放过凤盘,你却仍旧硬心肠杀人,你连他都不如。” 听闻古顺遂跪下求知一,华锦很是震惊,一路逃亡,他没来得及问事情发生经过,以为知一是为救知而,迫不得已杀人,没想到当时知一是有选择余地的,而且还有人劝阻她。。 华锦渐渐觉得知一十分陌生,又响起龙月映和龙月芽的话,心中开始动摇。 第六百八十章,失去挚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辩驳古凤博,“少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杀了无数我们昆仑人,你们有愧疚有难过有认错吗?没有,你们只觉杀昆仑是应该,我们昆仑反杀就天理不容,我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昆仑绝不手软,你们杀我们一个,我杀你们一双!” 知一张狂之态,震慑在场所有人,眼前的她暴戾冷血,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 华锦再忍不住心中疑惑,“既然古顺遂求过你,求你为大局不要杀古凤盘,你为何不听他的劝?” “古凤盘死有余辜!若非我及时赶到,知而就死了!古凤盘心肠歹毒,死了是活该。” “他犯了错,自有三议院处罚,不该由你定生死,你擅自处死他,不觉得残忍吗?” “三议院?”知一笑了笑,“看看你身后的古凤博,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三议院吗?现在的三议院由天山和东海操控,会公平判决吗?它只会庇护东海和天山,针对昆仑。 且不说九年前重判我师兄成然,就拿前段日子老门主仙逝,他们阻拦我师兄回昆仑奔丧,回去的代价就是多坐一年牢,我师兄还有七日就能释放了,做出此等不公判决的三议院我敢相信吗?你说我残忍,东海和天山对我们昆仑做的哪一件不比这残忍百倍!” 知一所言不无道理,可华锦始终觉得她对古凤盘下手重,“古凤盘十二岁,他还是个孩子!” “别拿孩子做幌子,以他那种坏心,大了只会做出更坏的事,我是为民除害!” “知一,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会从大局出发,你会以原则处事。” “别跟我提什么大局,若是要牺牲我昆仑,我就不会顾。” 华锦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知一,“你,你不是以前的你了。” “对,早就不是了。你是不是已经起疑了,龙月芽和龙月映说得是不是真的?我坦白告诉你,是!我就是一个心机重会耍手段的人。不怕告诉你,天山门主重选也是我策划。” “你,你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经历过至亲惨死,门脉围攻,无数同门弟子死在你旁边这些事后,还能不恨不怨不变,他是圣人,而我不是。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两脉欠我们昆仑的,我要通通讨回来,哪怕不折手段,哪怕成为杀人魔头,我在所不惜!” 失望难过痛心在华锦心里交织,知一站在面前却又如此遥远,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正直的明朗少女了,内心有东西轰然倒塌,华锦顿时觉得世间灰暗,他颓然倒退一步,缓缓走出去。 古凤博连忙跟在华锦身后。 知一拿华锦当挚友,朋友对自己失望,谁都会难受。 想到永远失去患难之交,知一以掌击神台,神台一角啪一声断开。 琳琅和知而互视一眼,琳琅上前,“知一,你别多想,凝神,别让能量乱走。” 知一早就对能量失去控制,根本不可能像以前控住它们,可她不能和琳琅说。 知一应付点点头,心里越发烦躁。。 其实她暴躁不安,旁人完全能感受到,知而觉得姐姐像换了个人,脾气狂躁得让人不敢招惹,所以知而一路上很少说话,生怕哪句刺激姐姐。 第六百八十一章,报仇雪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上路前,琳琅开口道,“昨夜我思了一夜,既然知一你的能量紊乱不受控制,我们可以去印山。借归一阵先压住你的能量,我再用针调理你的身体,待身体恢复,再想办法疏通那些能量。” 其实去焰之领域是最好的,但琳琅怕知一撑不到焰之领域,印山离土地庙只有半日路,选印山是求稳之择。 知一体内的能量流动越来越快,她也想尽快控制它们,便同意去印山,三人改道往印山行。 红霞照山,三人抵达印山,进印山后,知一体内的能量消失,心清凉许多,又见儿时熟悉的乔木,泉溪,烦躁稍减。 琳琅和知而暗暗观察她面趋于平和,提着的心才落地。 三人步行至山北面,但见万点萤所造木屋炊烟袅袅,三人均是一愣,屋子竟有人居住,会是何人居? 正疑惑间,媚秋走出。 媚秋与龙居上争夺门主失利,心里颇为抑郁,想找个地方休息,以图后事。 印山极少人进,是个绝佳之地,她便带了几个随从,住进北面木屋。 见到媚秋,知一脑子浮现出知陌虚弱的脸,就是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暗算知陌,害得知陌重伤。 若不是她,知陌不会死,知一不会失去老叔,知而不会没有爹。 知一一直在等,等待与媚秋见面的机会,眼下在印山碰到,正是杀她的好时机。 想到能立即手刃仇人,知一兴奋不已。 琳琅虽不知知一心思,但觉得被天山人见到不利知一养病,说道,“现在我们与天山虽不是敌人,可也不是朋友,我们还是另寻一处住吧。” 知一杀媚秋,需瞒着琳琅和知而暗中进行,“山南边还有两间木屋,我们住那里。” 三人转身朝南,路上知而顺手打了两只野鸡,三人炖了做晚膳。 夜里,琳琅和知而熟睡后,知一悄然起身,偷溜出门,流星大步向北。 离媚秋越近,知一越兴奋。 重生后,她无不期盼这天到来,为了杀媚秋,知一看书,修行,创无知。 在乐平城,知一并非无缘无故挑战古凤起,她不过是想探清楚紫级能量者究竟有多强。 媚秋实力居古凤起之上,若是她连古凤起都打不过,杀媚秋就无望了。 与古凤起交手,知一了解两人虽有差距,但也不是太大,能以策略弥补。 加上在东海,知一破了古时威的黑掌山,她自信可杀媚秋。 到了木屋外,屋内烛火未熄,知一推开篱笆门,门年久老旧,发出吱呀声。 声音惊动还没歇息的媚秋,媚秋好奇走出屋,见是知一后愣住,“你来干什么?” “杀你。” 媚秋笑了笑,“你想为你叔叔报仇,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有没有,待会你就知道了。” 知一移至媚秋跟前,遇神杀神拳,媚秋腾空而起,拳击中她背后的柱子,柱子折断,木屑飞扬。 一拳不中,知一反身,再打一拳,媚秋身轻如蝶飞,忽左忽右,知一连出三拳,都没打中。 媚秋轻蔑挑眉,“就这本事,还妄想替你叔叔报仇?” 知一怒气上涌,恨意勃发,集怒与恨在拳中,使出一招地动山摇拳。 拳风摧林毁山,震得媚秋倒飞丈余,知一点地,追身再冲拳。 眼见拳要落在媚秋胸前,白光闪,三根银针朝知一面门打。 媚秋虽处劣势,但也能反客为主。。 与媚秋过招,除了得防范她的实力,更要防的是她的暗算。 第六百八十二章,蓄谋已久的复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拧腰避开,身子顺势侧落,脚刚沾地,但听两声嗤嗤响,她反手出盾,挡下媚秋后发的银针。 媚秋落地,双手探出,玉臂上金丝圈悉数脱飞。 金丝圈入发细,急速飞转,密如金丝雨,四面八方攻知一。 知一扯身上的绿斗篷,迎风一抖,旋篷网罗,金丝圈在急速下及其锋利,斗篷是棉织,本无法抵挡,但知一巧用力,加上手速入飞,金丝圈皆被卷入篷中。 缴了媚秋的金丝圈,知一得意一哼,媚秋全然不气恼,亮出她第二种兵器。 媚秋心思深沉,她留后招,知一并不觉得奇怪,但见到万剑萤飞在媚秋手上,知一倒吃了一惊。 当年万点萤与古时威大战后,万剑萤飞刀不知所踪,没想到会被媚秋得。 媚秋右手一挥,刀锋一横,鱼贯齐飞,知一后退两步,圆舞手中收了金丝圈的包袱相挡。 飞刀不比金丝圈,可借力收,何况它乃名器,连树都能穿,更不比说斗篷,媚秋控飞刀,要将斗篷搅得稀巴烂。 然飞刀却像金丝圈一样,被拢于斗篷里,媚秋操飞刀四散,飞刀却不听使唤,媚秋愕然,斗篷里有乾坤。她足尖点地,身子轻飘飘向知一,她倒要瞧瞧,篷内究竟有什么? 见媚秋及近,知一勾起唇角,上当了。 待媚秋触碰,知一手上一顿,反势转斗篷,斗篷中的飞刀和金丝圈暴出,朝媚秋打。 媚秋急停后仰,背几乎贴地,飞刀金丝圈从她头上过,猛然她腹部一痛,低眼瞧,但见三枚金丝圈插在她腹中,媚秋蹙眉,知一何时接下金丝圈的? 媚秋受伤而倒,知一冷冷道,“没想到吧,我以金丝圈为暗器,这圈是你九年前暗算我老叔,留在他身上的,今日我还你!你喜欢用阴招,咱们就比阴招。” 知一之所以对媚秋恨之入骨,是因为她杀知陌使的是诡计,若她堂堂正正打败知陌,知一倒也认了,两脉对战,死伤很平常。 知陌是一代高手,被她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加害,知一无法平怒,立志报仇。 媚秋手段多,知一早有防备,她的绿斗篷表面看平常,夹层是金刚细丝,有磁粉,才能收缴金丝圈和飞刀。 知一做全准备,只为这一战。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用我姨母的万剑萤飞,更体会不到她的精髓,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万剑萤飞。” 话音落定,知一上下合掌,双手一展,飞刀齐射,黑夜中刀光泛白,如萤潮涌。 白萤流,自从万点萤死后,便绝迹,然知一却使出。 媚秋鼓气而飞,往山下去,寻思自个是紫级,知一不过是青级,恢复能量后,知一定不是她对手。 知一发现媚秋意图,以萤流阻挡,媚秋轻功是当世一绝,白萤流未能赶上她。 出了印山,媚秋停住,将能量注金丝圈中,抗衡万剑萤飞。 知一的万剑萤飞无法抵挡,媚秋笑了笑,知一索性舍飞刀,手掌一翻,聚能成飞刀,能量是知一的一部分,比刀更易驱使。 绿刀猛扑,金丝圈悉数被打落,知一感到胸中作痛,身体欲裂的难受。 知一明白,她强用能量,能量乱沸腾,随时冲体而出,停止是最好的选择,但知一没有收回,媚秋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里,她不会放弃。 “知一快停手!”琳琅急促的声音从而来。 第六百八十三章,情断义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琳琅夜里醒来,见知一床空,出来找寻。 她先到印山北面木屋,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恍然知一找媚秋寻仇,立觉不妙,一路追来。 知一置若罔闻,绿刀狂舞,似出笼之兽。 琳琅以大局相劝,“我们已与东海结下梁子,这时候你再杀媚秋,天山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杀了她,会将昆仑推在两脉的对立面。” “双方早已对立,否则九年前他们不会联合攻打我们,若不是他们,老叔就不会死,我一定要杀了她!师姐,你不要拦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媚秋,让她血债血还!” “那你呢,你自己的身体不顾了吗?” 知一的眼角开始溢血,清冷月光下,脸色白得令人发指,她已半人半鬼。 “只要能杀了她,死也值得。” 知一满心是恨,满心是仇,琳琅明白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知一已经听不进劝,不知该用什么办法迫使知一停下,琳琅心急如焚。 “你说过你会惜命。” 一道低沉声音响起,知一手顿住,是烈的声音。 知一向赤烈焰许诺,她会惜命,然而她失信了。 她不想故意失信,但死去之人是如父的老叔,他的仇她不能不报,“烈,再让我任性一次吧,媚秋我非杀不可。老叔的仇我一定要报。” “你不是报仇,你是同归于尽!” “老叔对我恩情似海,即便没命,我也在所不惜?” “那我呢?” 赤烈焰反问,知一沉默。 “你知不知道我盼了多久,又为你复生做了多少,你就这样舍弃?” “对不起。” 知一嘴里说抱歉,依旧没有停手,赤烈焰心痛如绞,“我知道,你重生后一直在报仇,我没有制止你,以为你有分寸,没想到你会彻底失去理智。” 萤流飞舞动如狂,知一全然不顾赤烈焰的劝,她眼角流出的血更多。 赤烈焰再看不下去,手一挥,盾墙立在媚秋面前,阻断万剑萤飞和媚秋,媚秋趁机而逃。 知一疾步追,赤烈焰晃到她身前,筹谋已久的事功亏一篑,知一暴戾道,“你走开,我一定要杀了她!” “难道复仇比我比昆仑比知而更重要?” “对,我只要报仇!” 知一绕过赤烈焰,往媚秋消失的地方追。 “好,你要报仇,那你去,从今往后,你我情断义绝。” 知一刹住脚步,不可置信回身。 赤烈焰决绝道,“既然你眼里只有复仇,我成全你。” “怎么连你都不理解我?你知不知道老叔死得有多惨,他化成的血雨在我心里一直下,每次下雨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我知道。”赤烈焰看着她,“所以每次下雨我都出现,遗憾的是,你从没觉察。” 赤烈焰觉察知一对雨的厌恶,每次下雨均现身,赤烈焰竭尽所能护知一,可惜她完全没留意,恨遮蔽知一的心,她再看不到其他。 “你要去追就去,我不会阻拦。” 赤烈焰拂袖而走,望着决然的背影,知一张口,叫不出声。胸口一阵剧痛,她喷出一口血,旋即晕倒在地。 第六百八十四章,复生的原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醒来时,知一躺在自己的房中,知而见知一苏醒很是高兴。 素雅板着脸,她恼怒知一只为报仇,不顾其他,生她气,不与知一说话,径自出去。 知而告诉知一,她昏迷了半月,回来后她体内的能量紊乱,最后是流心草通顺,才趋于平稳。 至于流心草是谁送来,知一不问也明白是赤烈焰。 与媚秋一战,知一放任能量横冲,能量反噬她身体,故而人虽醒,身体依旧虚弱。 知一又养了三日才能下床走动,这日她听琳琅说有人送来流心草,急切问,“是烈送来的么?他在哪,我想见他?” “怎么,你心里还有他啊?不拼老命报仇了?” 素雅讥讽的声音响起,这是知一醒后,素雅与她说的第一句话。 知一与赤烈焰情断,心里很不是滋味,闻素雅冷语,十分难受,反呛她,“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呢,我是替赤烈焰高兴,他终于清醒,要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断情。” “我忘什么恩?” “你以为你会无缘无故复生?” 知一蹙眉,“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复生绝不是简单的事,否则世上就不会有人真正离去,知一疑惑过,但她心思花在复仇上,并未对此深想。 “能量树,听过吗?你是我们花了时间用血养能量树换回来的!” 知一讶异,能量树她仅听过,没料到真有能量树。 传闻世间有一种能量树,捉魂魄入内,每月以血养之,可令人起死回生。 “在赤烈焰没有找到能量苗以前,我们只觉得能量树是传说。直到他远渡流霞海外寻回,我们才知道真的存在。老门主将能量传你后,身体日渐虚弱,你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多活九年吗?是要让你复生啊!能量苗需先用亲属之血养,一年后再移植入土,每隔十日用血浇灌,老门主赤烈焰琳琅焕然以及我,我们轮流用血灌溉,我们费了多少血,你自己算算!” 当初知一殒身阵法,赤烈焰入阵抓她的魂魄,附在幼苗,灌血滋养。 “我,我不知道。” “别用不知道做挡箭牌,你不惜命我还惜我们的血呢。我们足足养了七年,而你没有立即复生,所有的人都丧气,是赤烈焰坚信能量树一定可以助你复生,所以我们又多养一年,你是我们费了八年的鲜血唤回的!你复生,门主觉得他的使命完成,才敢放心去,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却一心只想复仇,把所有的人抛之脑后,为了恨,枉顾我们所有人的期待。难道我们八年的血,是用来给你再死一次吗?” 知一回想起自己作为,辜负所有人,很是自责,“对不起。” 素雅不吐不快,续道:“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替大家不值!你复生,我们没有向你提及,是不愿你内疚,我们费劲千辛万苦让你活过来,是希望你快乐,而不是活在对我们的愧疚里。大家没有提一个字,可是,你如此糟蹋!别说赤烈焰要与你断情义,我也要!” 让知一复生的不是仇恨,是所有人的爱。 知一泪流满面,惭愧地说不出话来,素雅还想再说,琳琅摆摆头暗示素雅适可而止。 知一身体刚恢复,情绪波动太大,极有可能引发能量紊乱,若再昏迷,之前的医治便功亏一篑了。 素雅哼了声夺门而走,琳琅宽慰知一,“别想太多,好好养病吧。” 知一呜咽,“师姐,对不起。” “师姐妹间,不说这个,愿你今后懂得珍惜。” 知一点头,往后再不会做混账事。 第六百八十五章,金屋易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琳琅离开后,知而从门外探头进来。 知一招手,知而进来坐在她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知一主动问,“何事?” “姐姐,我们知氏是不是有个传统,取名之人要对得名之人负责?” 知一颔首,知而又道:“我名字是姐姐取,那姐姐得照顾我。” 方才素雅的话,全被知而听到,她不愿姐姐深陷仇恨,想用自己拖出知一,不让姐姐再有同归于尽之念。 知而的心思,知一猜到,说道,“放心,我会照顾你。” “说定哦,你可不能食言,要罩着我一辈子。” 知一点头,知而笑嘻嘻道,“有姐姐做靠山,往后我大可横着走了。” 知一没忘知而认的哥哥们,打趣她,“你不是靠认哥哥横行世间吗?” “目前为止,哥哥们比不上你,你是不知道,星宿谷一战,你的名头响彻世间。” 知一能抵古时威,又将追兵打得落花流水,已然成为世人眼中的顶尖高手,齐名龙居上。 但她杀人太多,名声不好,世人送她一外号,知如狂,暗指她冷血,杀人如狂。 知一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在意的唯有赤烈焰。 每隔五日,便有人送流心草到昆仑,知一盼来人会是赤烈焰,但希望总落空。 这日她又对送流心草的人叹气,素雅冷不丁道,“人家又没欠你,是你不知珍惜,凭什么他要来?” 知一无言以为,讪讪低头,素雅又道,“与其在这唉声叹气,还不如去认错。” “我怕他不搭理我。” “你脸皮不是很厚吗?死缠烂打是你的特长,你好好发挥。” 想到赤烈焰最后失望透顶的神情,知一胆怯,“你不了解烈,他向来决策果断,说情断就情断,没有商量余地,哎呀,你怎么打我啊?” “你这死脑筋,男女之事和处事果断能相提并论吗?假如他真不想理你,干嘛还送流心草,干嘛还放出招兵买马的信息?” 知一杀了古凤盘,东海震怒,整兵准备攻打昆仑。 此时传出焰之领域招兵买马的消息,东海忌惮焰之领域在他们打昆仑时趁虚而入,才暂停打昆仑计划,昆仑能安然,背后离不开焰之领域帮助。 “烈是万年寒冰,难以融化。” 知一依旧心存怯意,一想到自己辜负烈,她就厚不起脸,她已经不是十几岁那个厚颜无耻的少女了。 “那你在这等吧。”素雅懒得再劝,转身离开,知一长吁,转头发现葛青竹站在身后。 葛青竹淡然一笑,“门主要去一烈城么?” 知一支吾道,“我还没决定呢。” “我准备去,你要不要一道?” “你去做什么?” “到时你便知了。”葛青竹不说,知一也不追问,葛青竹做事一向有她的理由。 翌日知一与葛青竹前往一烈城。 两人抵达金屋,知一扣门,开门的人是个陌生面孔。 对方打量她后问,“你找谁?” 知一吃惊,“你不认识我?” 那人摇头,知一寻思片刻,“这屋最近是不是易主了?” 那人点头,“刚搬来几天。” 得知金屋易主,知一心跌入谷底,烈卖了金屋,看来是真的要断情,胸中一阵苦涩。 那人见知一呆住,许久不说话,颇为不耐烦,“你到底找谁?” 旁边的葛青竹开口,“我们找原来的主人,没想到他搬走了。打扰了。”她拉着知一转身,“咱们还是找个地方住下吧。”。 知一带着葛青竹到妩裳,住进原来华锦住的二楼。 第六百八十六章,有刺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金屋代表赤烈焰与知一的联系,赤烈焰卖金屋,大有斩断过往,断情之意。 知一怅然所失,坐在简衣店内,对街唉声叹气。 筝娘见知一这神情,忍不住道,“叹气是没用的。” 筝娘虽不知焰王与知一到底发生何事,但明白两人闹别扭,且知一是理亏的一方。 知一看她一眼,闷闷道:“你说什么有用?” “找机会见面啊。” “让我擅闯焰王宫?今日去,明日印子前辈就来抓我了。” “没叫你闯宫,明日开诚寺建成,焰王子时上头香,你去那里见他。” 知一寻思筝娘的话极有道理,她独自伤神于事无补,两人需见上一面。 翌日,月移树梢头,知一前往开诚寺,寺院外围着亲卫兵,知一翻墙进入。 开诚寺内千丛紫竹,院舍分散,知一兜大圈,在后院禅房发现赤烈焰。 子时未到,赤烈焰在禅房理公事,知一感叹,做焰王可比做门主辛苦啊,她这门主可以整日在外逍遥,焰王却有处理不完的公事。 见到赤烈焰,知一踌躇不前,不知如何开口认错,思量间,赤烈焰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多日不见,思念如潮,泪在眼眶里打转,知一正想说话,赤烈焰先开口,“来人,有刺客。” 想过千百种情形,知一唯独没有想过这种,愣在原地。 知一为方便潜入,着黑色夜行衣,亲卫兵闻声急来,见院中站着黑衣人,顾不得看清人面容,拔刀围攻。 左右均杀出一队人,知一被围困核心。 院子光暗,亲卫兵依旧没有发觉这人是知一,知一也不愿暴露身份,故不使用抖一抖拳和六芒星阵,以平常的功夫与士兵交手。 知一边战边往围墙撤,此次保护焰王的是第三队亲卫兵,其中有三队队长伯隆,他经验丰富,瞧出黑衣人逃跑意图,警示其他人,“人要跑,别让他近围墙。” 经队长一说,亲卫兵走位侧移,挡在围墙前,断黑衣人逃走之路。 知一见逃路被堵,也不气恼,因为她还有第二条。 做陆兵队长时,知一研究过多种撤离之法,对战时变化莫测,预演当第一种退路被截,演变的第二种退路。 因兵移围墙一侧多,另一边靠近禅房的兵便空虚,知一一掌击翻两人,转身向禅房去,伯隆见她向禅房,暗叫不好,只道她是声东击西,喊道,“快,保护焰王。” 这一叫喊,兵自然全部涌向房一侧,知一近禅房前并不破门,身子急转,一道长索飞出。 索头是八爪钩,勾住围墙,人借索力从亲卫兵头上跃过,人翻墙而走。 黑衣人动作快如闪电,亲卫兵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消失了,让人逃脱,伯隆恼怒,“快给我追!” “不必了。” 焰王打开门,走出吩咐。 亲卫兵听从指令,停住脚步,伯隆以为焰王生气有刺客闯入,单膝跪下,“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王上,还请王上降罪。” 赤烈焰问到,“方才黑衣人逃离时,用的是哪种策略?” 伯隆想了想,“声东击西。” “不对,再想。” 伯隆寻思一阵,“属下愚昧,还请王上点拨。” 此时范世高走进院子,时辰快到,他过来请焰王,见伯隆跪地上,亲卫兵聚在院中,料想是有事发生。 “你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 赤烈焰走出禅房,往前殿去,亲卫兵紧随其后,以护焰王安全。 第六百八十七章,以柔克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范世高没有跟赤烈焰去,伯隆是他表弟,表弟受罚,他自然留下。 待伯隆将事情复述一遍,范世高说道,“你遇到的是只狸猫啊。” “可不是么。”伯隆自以为看清凶手意图,却被糊弄,心里极为不痛快,“表哥,凶手用的难道不是声东击西?” “你以为是声东击西,结果如何?还不是让他跑了。” “不是声东击西,是什么?” “虚实结合,你看出他要逃,他转势向禅房,引你们到房前,但他真正的意图还是围墙。你没有抓住他真正意图,才让他逃脱。话又说回来,懂这种高明逃离之人,怎会被你们发现?” “焰王发现的。而且,我觉得焰王认识凶手。” “怎么说?” “焰王不让我们追,若不认识,怎么会放过?” 范世高赞同点头,旋即他笑了笑,他已猜到黑衣人的身份,拍了拍伯隆肩膀,“你也别太在意,这事就过了。” 两人一起向外走,范世高将他的猜测告诉伯隆。 知一逃出后,恼烈居然不搭理自己,去找筝娘诉苦。 筝娘听过后感叹,“看来焰王真生气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知一怕被骂,不敢如实说,“就一点小错。” 筝娘不傻,猜到知一有所隐瞒,“我看不像吧?焰王对你可谓有应必求,能让他翻脸,一定是大事。” 知一实在无脸提她做的混账事,避重就轻,“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他不理我,你说我怎么办?” 素雅不在一烈城,知一只能找筝娘商量。 敌我双方,知一倒清楚如何应对,遇到情事,她就束手无措了。 “男人嘛,以柔克之,现在他不理会你,你再去就是。” “啊,还要再去啊?” 筝娘见知一生退意,夸大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姑念可是虎视眈眈,你不去,姑念可就趁虚而入了。” 知一瘪嘴,筝娘又道,“越挫越勇的知队长哪去了?拿出勇气,再去找他。” 想到赤烈焰冰冷的声音,知一心里拔凉,但她决定再试,又回到开诚寺。 开诚寺建成,一烈城的许多人都来凑热闹,大家等焰王敬香后,再上香,是以寺中颇为拥挤。 知一换了身衣服,混在人群中。 远远看到赤烈焰正与方丈说话,周围围站一圈亲卫兵。 企图接近焰王之人,不单知一,前面一波姑娘都被亲卫兵严防住。 知一见此法不通,准备另寻他法,却被身后的人挤到亲卫兵前。她欲后退,拦在前面的亲卫兵巧妙侧身,知一穿过亲卫兵,倍觉讶异,难道防卫中看不中用? 知一能进入,决计不是巧合,范世高猜出黑衣人是知一,留意寺庙内的人,认出知一后暗示伯隆。 伯隆向知一面前的亲卫兵使眼色,亲卫兵才让知一过。 知一顺势往赤烈焰前面一倒,摔在他脚下。 假摔是素雅所教,当日她在街上找夫君,屡次不成,素雅便教她跌倒,用柔弱换同情。。 知一寻思自己的法子不可靠,听素雅的准没错。 第六百八十八章,接连失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常人见别人跌倒,均会出于好心搀扶,知一心想待会烈伸手扶她,她就抓他手不放,如此一来两人就能说上话了。 怎料赤烈焰流星大步走开,斜伯隆一眼,“你们怎么防卫的,让人闯进来,这是失职,回去后罚练一个时辰。” 赤烈焰边走边训斥,伯隆有苦难言,丧着脸跟在赤烈焰身后。 知一坐在地上,压根没人上前扶,知一感叹,素雅的办法也不灵啊,回去可得告诉她。 “女施主,您不起身吗?” 旁边的方丈虽不认识知一,但了然知一接近焰王意图,正主走远,人也不用演了。 知一干笑两声,打算立身,忽而脚踝隐隐作痛,她弄巧成拙了。知一暗暗叫苦,未免被方丈笑话,她笑道,“我从外地赶来,走累了,想坐一会,方丈您不介意吧?” 方丈和蔼一笑,“不介意,施主累了就坐会吧。” 待方丈离开,周围没人注意,知一起身,一瘸一拐走出开诚寺。 回到妩裳,葛青竹等人见她脚扭问起缘由,知一谎称不小心扭到,绝口不提两次求和失败。 两次失利非但没有让知一退缩,反而激发她韧性,扬言不成功便成仁。 知一擦了两日药酒,脚能自由活动后,行至焰王宫的招贤处谋差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知一琢磨,只要离烈近,不怕寻没机会。 来者是女子,招贤处优先考虑做宫女,招贤处的人询问知一,“打扫,缝补,熨衣,擅长做什么?” 知一迟疑片刻,低声道,“都不会。” 那人抬眼看了眼知一,笑了笑,“下一位。” “大哥,咱好商量啊,我不会这些,别的我拿手啊。” “什么拿手?” “打架,打架我厉害。” 那人翻白眼,“护卫不收女子。” 宫女和护卫不成,知一挠耳朵,“要不您把我分去膳房吧,我什么都不会,给大厨们打下手合适。” “膳房已满员,下一个!”那人不耐烦赶走知一,知一讪讪而出。 半个时辰后,知一扮成男子进入,寻思护卫不找女子,男子总成了吧。 方才的人打量知一后道,“护卫你不合适。” “为何?我打架很厉害的,不信你随便找个人与我比。” “护卫要强壮的,你太瘦。” “我是精瘦,腿脚功夫好得很,你找个人与我比划,保证不让你失望。”知一弯曲手臂,展示臂肌。 “不行不行,护卫必须强壮。” “为什么?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接连失败,知一心中很是不服,一定要讨个说法。 见知一不依不饶,那人无奈道,“拿你没辙,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所有护卫以及亲卫兵通通不是焰王的对手,你实力再强也强不过焰王,所以我们不招。” “那为何非得强壮之人?” 那人压低声音,“危机时刻替焰王的挡箭,你这么瘦弱,护不了焰王。” 护卫说白了,是人肉盾,知一体格当然不符合。。 再次失败,知一垂头丧气出招贤处,旁边传来偷笑声,知一侧头,见银哨站在不远处捂嘴。 第六百八十九章,银哨失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目光瞬间如刀锋利,银哨敛笑,“主子,您想进焰王宫找我啊,凭我的实力,送您进去轻而易举。” 上次在永随城,银哨信誓旦旦承诺他们可安然进出城主府,结果他们被方庆逮个正着,最后关进牢里,故而知一对他的话有所怀疑。 “别不信啊,我立刻给您去办,就安排您做大宫女,什么杂事都不用干,专门挑人毛病的那种。” 印子前辈为人正直,他管辖之下,这种明目张胆地舞弊似乎不可能。 若说银哨让自己做宫女,知一尚且相信,做大宫女,她更怀疑了,“你行吗?” “主子,我已非昨日的我,您忘了,我是大通,多少人欠我人情呢,我一句话,定能办妥。” 知一寻思银哨的身份特殊,指不定真能办成,“好,我等你好消息。” 银哨为证实力,立即去办,知一候了一日,等来一封请罪信。 信里银哨说无法办成,无颜见知一。 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知一把信当银哨揉成一团,扔出街,纸团灰溜溜滚到看不到的地方。 筝娘见知一恼怒,替银哨说话,“也不能全怪银哨,换别人他可以做到,你么,就难了。” 为何是自己便难? 知一不解看她,筝娘解释,“上次开诚寺伯隆让你靠近焰王,事后被重罚,现在谁敢逆龙鳞帮你啊,银哨先前不知情应你,知道后当然有多远躲多远。” 赤烈焰以这招杀鸡儆猴,示意所有人,谁多管闲事谁就是找死。 知一叹息,“这次烈是真生气了。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不?” 筝娘遗憾摆头,此时响起第三人的声音,“这个忙我可以帮。” 西夫人踏入简衣,筝娘和知一均是一愣,知一对西夫人主动帮忙颇感意外。 知一沉吟片刻后道,“若你希望我帮你得到贩盐的资格,遗憾告诉你,我做不到。” “知门主不必多虑,我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知一的名声越来越大,西夫人认为她身上有可利用的东西,愿意进一步相交。 “也许西夫人是单纯要结交我这个朋友,但我不是,我心思很多,愧对西夫人这份纯洁之意。” 知一了解西夫人的功利,与西夫人只能是利益之交,不会成为朋友。 何况她不认可西夫人利用钱权,引诱有能之士对她谄媚,故而不愿深交。 两人在有利益交换时可暂时做朋友,其他时候还是泾渭分明为上策。 西夫人见知一不领情,也不勉强,说道,“我的香囊味淡了,你让华公子再给我做一些送到我府上。” 提及华锦,知一心里一沉。 其实除了赤烈焰,知一也该向华锦认错。 仇恨推知一对立所有关心她的人,她欠每个关心她的人一个道歉。 知一借着西夫人缺香囊的借口,前往添锦。 与知一分别后,华锦返回一烈城,住添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制香。 知一寻思,华锦或许像赤烈焰一样,不肯见自己。。 老郭替知一通传华锦,华锦出现在知一面前。 第六百九十章,心灰意冷要出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待知一情真意切,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打着灯笼也难寻,知一酝酿如何道歉挽回,华锦先开口,“听说你昏迷了半月?” 知一点头,华锦又道,“现在气色不错,应该已经好了吧。” “无碍了。”知一连服流心草一月,体的能量舒畅,不像以前那般紊乱,日渐康复。 沉默一阵,知一说道,“对不起。” 华锦淡然道:“不必道歉,你我再无瓜葛,也就没有对错了。” 友谊到头,知一心里异常难过,略有不甘,“既不愿做朋友,你怎么还关心我的病?” “这不过是普通的关心,即使你是陌生人,我也会客气相询,你别多想。明日我将离开一烈城,你我就此别过吧。” 知一本想再挽救,但华锦偏过头,神色冷傲,绝无回旋之态。 原则先生做事,向来讲原则,知一只得起身告辞,抑郁寡欢走出添锦。 路上华锦的话萦绕在知一耳旁,她寻思烈是不是与华锦一样?送流心草仅是寻常关怀,他卖了金屋,又不肯与她说话,也许不是生气,是失望的断情,自己又何苦再去纠缠他呢? 想到是自己亲手摧毁了一切,知一失落又悔恨,怅然而悲观,胡思乱想一堆,万念俱灰回到妩裳。 葛青竹见知一脸色不好,以为知一病发,问道,“门主,你哪里不舒服么?” 知一摇头,叹口气,“无望了,他们都不会再理我。” 葛青竹这才明白她因挽回失败而伤心,小心翼翼问,“你,要放弃?” 知一苦笑,“不是放弃,是尊重,我不会死缠烂打了。” 说着,知一回房间收拾行李,在葛青竹和莹莹诧异的眼神中,赶马车出城,知一想着自己出城,烈能轻松不少。 知一抵达城门前,守城门士兵不让知一出城,知一纳闷,“为何?” “今日只放五百人出城,要出城,明日请早。” 出城设限,知一头回听,可在别人的地盘,她唯有遵从别人的规矩。 次日大早,她在城门前又给拦下。 这日采用抽签方式出城,抽到通行签的人才可出城。 知一暗想,一天一个花样,一烈城的人真会玩。 轮到知一抽签,竹筒内只剩一根签,知一并不疑他,抽出一看,是禁行签。 士兵大声道,“抽到禁行令者,三个月内不许出城。” 知一愣住,半晌后呢喃,“签是剩下的最后一根,也不能算我抽的吧。” “在你手里就是你的,好了别耽误后边的人抽,三个月后再来吧。”士兵不耐烦打发知一,知一灰溜溜地转身。 待知一走后,士兵如释重负,他真怕知一当场看出破绽,痛扁他一顿。 原来昨日,守城士兵接到命令,务必阻止知一出城,所以才有了两次阻拦。 换作平时,知一早已识破,但此时她认为赤烈焰不会再理她,满心难受,脑袋发昏迟钝,未曾多想,反倒认为自己运气差。。 知一又折回妩裳,葛青竹见知一归来,心照当中有蹊跷,并不点破。 第六百九十一章,拨云见日指日可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浑浑噩噩躺了两日,莹莹欣喜走进房,“门主,焰王宫宫女稀缺,你现在去保准能成。” 知一心死如灰,“不必了。” 莹莹一得知消息就通知知一,原本以为她会欢喜,怎料还是丧气,大为不解,“之前您不是想方设法进去么。” “此一时彼一时,我不想了。” 莹莹正准备劝,筝娘又进来,“知一,我能把你送入宫,先前我没想起来,我与焰王宫内的花匠老陈熟,他那缺人,我和他招呼声,你就能进宫。” 知一赖洋洋道,“不去,以后都不去了。” 筝娘不知她心境已转变,惊奇,“你不见焰王了?” “他有心与我断,我不该这么无耻再纠缠他,虽然我脸皮厚,但也不该用在这事上,洒脱一点,十年二十年后,大家见面,还能会心一笑。” 知一躺了两日,满脑丧气之念,全然不像以往,越挫越勇。 一旁的葛青竹听了不免发笑,叹道,“世上最毒莫过情,能使人变傻又变笨。” 知一看她一眼,“别以往我没听出拐弯抹角说我傻。” 葛青竹意味深长道,“你别光听出我的言外意,还得猜透焰哥哥的呀。” 知一没好气道,“别与我猜哑谜,我脑里一片空白。” 葛青竹抿笑不语,知一倒清醒许多,细细回忆她前后两次出城,惊觉其中荒唐,而她居然没发觉。 见知一灰暗的眼眸变亮,筝娘打趣,“如何,还进不进宫?” “进,当然进。”既然赤烈焰不希望知一走,她自然得留下。 次日起,焰王宫内多了名花匠。 焰王宫不比万古城雄伟,它更讲究浑然天成,殿堂楼阁与花木竹石相得益彰,彼此呼应,十分精雅。 知一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老陈安排她清晨打捞池塘的树叶,给花除草等简单事。 花匠之职方便知一在宫内走动,知一探清楚赤烈焰每日活动范围,在经过处求和。 每日清晨卯时三刻,赤烈焰从池塘旁的长廊走过,知一便以落叶铺写我错了三字在池塘上,然而每次赤烈焰步履匆匆,不曾往水面瞥一眼。 知一见赤烈焰没发现,不禁气恼,第八日清晨,在水面写个大愚字,一为泄愤,二为试探。 脚步声及近,知一躲于池塘边的假山后观察。 赤烈焰行如风过,眼皮都不抬,知一扁嘴,心想他是真没瞧见啊。 知一闷闷从池塘走到后花园,远远瞧见老陈黑着脸,反思自己没干什么啊。 待到他跟前,老陈说道,“不是吩咐你清理池塘么?方才内务总管特地把我叫去骂了一顿,斥我没有清干净落叶。” 知一清扫过却被人冤枉没有,急道:“我清理了,不信你去看。” 老陈见知一满脸真诚,不像说谎,嘀咕道,“那他怎么说不干净啊,你再去清理一遍。” 知一不得不返回池塘,发现池塘里的愚字旁多了个你,知一扑哧一笑,道了声幼稚。 不过,知一多日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万年寒冰,总算融了一角。。 拨云见日,指日可待。 第六百九十二章,烦人的雪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日一烈城上空飘第一场日雪,万物白头,天地一色。 雪花纷飞,花匠停工,知一正欣赏焰王宫雪景,旁边的老陈嘀咕,“烦人的雪天到了。” 知一不解,“下雪多美啊,为什么要讨厌?” 老陈看了眼知一,似笑非笑道:“明日雪停,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知一暗回绝不可能,昆仑极少见雪,可以目睹雪景覆天地,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厌恶? 飞雪乱舞,知一沉吟片刻,冲入雪中。 她行至池边,但见池水冻成厚冰,水面上盖层皑皑白雪。 知一将雪堆积,滚出雪球,堆成雪人,边堆边想,烈瞧见了定会喜欢。 刚大功告成,长廊尽头有光,赤烈焰有晚膳后绕园一圈走的习惯,知一连忙退到假山一侧。 赤烈焰没发现雪人,倒是走在他前面的嘉禾咦了声,赤烈焰顺他目光瞧见了雪人,脸上泛出笑意。 知一寻思,就知道烈会喜欢,不过我这雪人暗藏心思,不知烈感受到了没有? “谁堆的雪人,怎么只有上半身啊?” 赤烈焰身后的亲卫兵小声嘀咕,夜里幽静,即便他压低声,周围的人也能听见。 知一暗哼了声,没眼力劲的人,就不能仔细瞧么? 另一人附和,“对啊,就只有上半身,想来是堆它的人偷懒吧。” “头不圆,也没眼鼻。” 两人百般挑剔雪人,知一暗道,两个不识货的,又不是堆给你们看,只求烈能明白。 一行人走远,赤烈焰再无其他反应,知一寡欢返住舍。 翌日清晨,老陈笑眯眯递给知一一把竹扫帚,知一愣住,老陈说道,“但凡下雪日,后花园道中的雪就由你负责清扫。” 知一呆如木鸡,“后花院,全部?” 老陈点头,“现在还觉得雪美吗?” 知一接过扫帚,费了三个时辰才将道上之雪扫完。 扫完雪的双手通红,僵硬肿大,知一彻底体会了老陈对雪的烦,咬牙切齿,“可恶的下雪天。” 老陈递给她一个烤红薯,“扫完雪吃个红薯,这一天也就过了。” 热乎乎的红薯暖着手,吃进嘴里,知一无比满足,“山珍海味都没红薯香啊!” “你待会吃完了,去池塘边折几枝梅,送去正殿。” “我们准进正殿?” “你送至门口,交给宫女,原本是她们负责折梅,但她们总乱折,我才不给她们弄的。对了,我离开两日,雪天花草不必打理,你也休息两日吧,我已经和内务总管提过了。” 知一随口问,“你要出城么?” “不,就在城里,见一个忘年交。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得好好聚聚。” 老陈交代完出宫,知一思量送了梅枝,她也出宫,回一趟妩裳添两件厚衣。 知一摘了梅花,经过池边,见她堆的雪人尚在,寻思雪人留着也没劲,便一脚将雪人弄碎。 紧接着旁边传来刺耳膜的尖叫,“你,你竟敢打碎雪人?”。 一小宫女慌张跑来,边跑边提裤子,知一并不讶异她出现,讶异的是她裤腰带没系上。 第六百九十三章,认错的雪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小宫女近到眼前,见雪人头全碎,急得眼红红,“这下遭殃了,你我都死定了。哎呀,没事你踢什么雪人啊!” 知一解释:“我看这雪人怪丑的,寻思弄了去,免得妨碍园中雅致。” “雅不雅焰王说了算,你操什么心啊,这下青姐得骂我了,怪我没看好雪人,哎呀,我只是去了个小解,就让你这天杀的毁掉雪人,早知这样,我宁可湿了裤也不去啊。” 小宫女自言自语,知一清楚事情大概,这才明白为何她裤腰带没系紧就冲出,好笑又诧异:“你为何看守一雪人啊?” “焰王发话了,这雪人谁都不能动,我们就只能守着。现在,你,如何是好啊?”小宫女小脸皱成团,惶恐中双颊全是泪。 悉得赤烈焰命人留住,知一暗喜,烈果然明白自己的用心啊。 小宫女见知一嘴角微扬,哭得更伤心,“雪人没了你还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成心害我的吧?” 怕小宫女的哭声招来人,知一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道,“你个傻姑娘,四下无人,我们修好不就成了么。别哭了,再哭你那可怕的青姐要被你喊来了。” 小宫女点头,知一放开她,两人合力把雪人的头安回去,与原来一般无二。 雪人恢复后,小宫女对着雪人哼哼,“也不知是谁,堆了个如此丑的雪人,害我得守着,模样也怪,你说是不是?” 知一沉脸,“不觉得。” “雪人只有上半身,不怪么?” “妹妹,你睁大眼,这雪人正跪着呢!” 雪人接连被误解,知一忍不住出声,为表歉意,知一特地堆了个下跪的雪人。 经知一一说,小宫女才发觉,雪人身后屈脚,不由捂笑,“雪人不怪,是堆它的人怪,好端端怎么做了个跪着的雪人?” 知一长叹,“没办法,谁叫她犯了错呢。”说完,也不管小宫女什么反应,转身望正殿行。 到了正殿,外面只站了亲卫兵,没有发现宫女,知一侯了一阵,正好嘉禾从殿里出来,知一不愿苦等,便把梅枝交给嘉禾,请他帮忙送入。 嘉禾背手不接,“还是您自个拿进去吧。” 知一愣了愣,“你确定花匠可以入内?” 嘉禾抿笑,“我确定您可以入。” 知一眨了眨眼,走进殿内。 赤烈焰正坐案前,埋头批阅公文,知一欲开口认错道歉,又恐不合时宜惹恼他,迟疑片刻,走向花瓶,将梅枝插入青色净瓶里。 “去给花瓶加水。” 背后传来赤烈焰的声音,知一环顾,肯定他与自己说话后,只得照办,端花瓶而出,加满水后折回。 再次回到殿内,原本坐在书桌前的赤烈焰不知所踪。 知一摆好花瓶往外走,迎面进来一名上了年纪的宫女,见知一在殿内质问,“你怎么在这?” 知一虽不认识她,但观她神情严肃,料想她是握权的大宫女,她眉眼带怨,想必在别处受了气,知一指着外面的亲卫兵,“他们吩咐我进来换水。” 若是亲卫兵吩咐,大宫女就无话可说了吧。 怎料大宫女并不放过她,“既然来了,就将此处打扫一遍吧。” 第六百九十四章,幼稚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清完雪地,再清理正殿,她百般不情愿,先发夺人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宫女先是一愣,而后摆头,知一扬下巴,“既然不知我是谁,乱指示一通,是会倒霉的!” 大宫女仔细打量知一,见知一没穿宫女服,料她不是宫女,稍客气道,“那你是谁?” “总之不是你可疑使唤的。”知一说完要走,大宫女拦住她,“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抓你去内务。” 大宫女见过世面,不会三言两语被唬住,知一说道,“好啊,去内务,到时看谁挨责罚。” 知一天不怕地不怕之态,大宫女倒有些忌惮,知一趁她迟疑,“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边说边向外,知一越过大宫女时,大宫女迅速伸手将知一腰间的腰牌摘下。 知一暗叫糟糕,她忘了宫内还有腰牌这东西。 大宫女看清腰牌,挑眉冷眼,“花匠?” 知一干笑两声,大宫女又道,“我以为是谁这么了不起,原来是花匠啊。” 身份暴露,知一立刻成乖猫,“小的只懂种花除草等粗重的活,打扫这种细活,小的做不来。” “做不来也给我做!”差点被人骗,大宫女怒气更甚,叉腰大吼,“快,立即给我擦!” 知一捂着耳朵,苦脸端来盆子与布,在大宫女的监视下擦拭,知一心里哀怨连连,今日所做的活比前半辈子做的都多。 期间赤烈焰一直没现身,知一盼望他回来,若是他在场,大宫女不敢留下,她也好趁机偷懒。 半个时辰后,大宫女估摸焰王快回来,交代道,“你在这好好擦,不许停。” 说完大宫女溜之大吉,待她一走,知一立即把布摔进盆子,一屁股坐凳子上,气吁吁道,“可累死姑奶奶我了。” 知一见手边有杯盏,顺手拿起送嘴边,刚喝一口,又立即喷出,杯中不是水是油,嘴里喉咙全是油,恶心极了,知一环顾殿内,没有找到茶水,这才发现自己被戏弄了。 她总算明白,为何赤烈焰消失,原来他挖好了陷阱,等她跳呢。 知一呸了好几口,嘴里依旧油乎乎,大骂,“幼稚,无比幼稚。” 说完也不管什么活,什么抹布,满腹怨气,径自出正殿离宫。 葛青竹见知一面带怒容走进后院,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知一不说话,先到后厨灌溉几口白醋,解了腻才回到葛青竹面前,拍桌道,“赤烈焰是个幼稚鬼,天底下最幼稚的人!” 听知一骂赤烈焰,葛青竹了然两人是斗气,抿笑低头,手中笔继续画。 知一生了一阵气,见葛青竹专心在白纸上画,好奇走近,“你这是做什么啊?” “研究归一阵。” 听到归一阵,知一起了兴致,“进展如何?” 葛青竹自从加入昆仑,习得阵法学识,她虽无法布阵,却对阵法产生浓厚兴趣,苦研各种阵法。。 众多阵法中,数归一阵最精妙,故而到一烈城,为的就是身处其中,感受归一阵,钻研当中奥秘。 第六百九十五章,老陈失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葛青竹说道:“归一阵非常奇妙,它与别的阵法不同,其他阵法以五行八卦为根,静止不动,而归一阵却设立在风雨水气之上,随这些转变,仿佛四季一般变幻莫测。” “阵法变幻,倒是新奇。” “是的,我想之前两脉无法破解归一阵,是因为他们按一般的阵法来解,才屡次失败。” “也就是说每次两脉见到的归一阵,可能都不同。” 葛青竹点头,知一又问,“你可弄清楚它怎么限制能量?” “能量的生成是一个循环,归一阵限制住其中一个环节,能量就无法生成了。这好比下雨,需要成雨得水蒸发成云,云遇冷风凝成滴,而后才有雨。” 知一恍然,“也就是说,归一阵克制能量,是限制其中一环,正如不想下雨,可能限水,可能限云,又可能限风。” 葛青竹颔首,“我没有能量,无法进一步探索,能解开的迷有限。”说完她凝视知一,知一笑了笑,“你好像对我有所期待。” 葛青竹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知一休息两日返回宫内,可是老陈却没回来。 内务府派人搜寻,却找不回人。 花匠们议论纷纷,老陈孤家寡人,宫内的住舍是他唯一的家,他不回宫,能去哪? 知一犯嘀咕,老陈做事向来有交代,为这次没有。 嘉禾出现在知一面前,请知一随他去正殿。 知一观嘉禾面部严峻,料想是为正事,遂跟嘉禾而去。 殿内不单赤烈焰一人,印子也在里面,但见他们眉宇带忧,知一寻思事情决不寻常。 印子先开口询问,“花匠老陈失踪,出宫前可有与你说什么?” 知一仔细回忆,“他说他去见一个多年没有见的忘年交。” “还说了什么?没说去哪里?” 知一摇头,印子望了一眼赤烈焰,赤烈焰抬手,示意知一出去,知一讪讪告退,寻思老陈失踪,为何会同时惊动焰王和印子前辈? 正琢磨间,一团雪从旁袭来,知一习武,天生警觉,哪怕是猝不及防,身体下意识侧歪,避过雪。 知一回头,道枫红绝美的脸映入眼帘,她没好气道,“你怎么在这?” “我是领域功臣,我在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穿焰王宫的宫服,你如何混进来的?” 知一晃了晃腰牌,“我是宫里的花匠。” 道枫红一脸鄙夷,“你,花匠?昆仑很缺钱么,需要门主外出谋差事?还跑到赤烈焰眼前。” 昆仑缺钱的观念深入人心,以至于道枫红产生误解。 知一哭笑不得,“我们昆仑财政良好,蒸蒸日上呢。倒是你,闲散人一个,你是不是没银子来讨钱花?” 道枫红理理衣襟,傲然昂首,“身为世间一流医者,从不用为钱发愁,这样的快乐你这种普通人无法体会。” 知一追问,“那你来焰王宫干嘛?” 道枫红高深一笑,“不告诉你。” 他说完,径直穿过亲卫兵进正殿,知一感叹着,要是银哨在就好了,可以派他蹲墙角偷听。 第六百九十六章,秦水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陈对知一不错,如今失踪,知一需尽一份力寻找,便去找与老陈相交要好的老黄,兴许能从老黄嘴里得到可用消息。 老黄在后花园的歪脖子梅树下烤火,知一蹲在他旁边,“老陈没回来,这可奇怪啊。” “没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知一察老黄露出莫名之笑,显然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知一打听,“他告诉你他去哪了?” 老黄摇头,“不过他向我打听秦水阁在何处,我猜他八成是在里面快活,一时忘了回来时辰。” 知一并不知秦水阁是何地,但老黄笑得隐晦,她猜到秦水阁是烟花之地。 为印证她猜测,入夜后知一溜出宫,前往秦水阁。 秦水阁果然如她所猜是烟花地,知一准备进入,又生生止住脚步,姑念正从楼上走下,她怎么会在? 姑念现身烟花地,确实稀奇,但知一无意关心姑念私事,待姑念的马车走远,知一才进秦水阁。 秦水阁分东西两面,东面接待男客,西面接待女客,知一是要找老陈,便换身男装入东面。 接待知一的是位小家碧玉的姑娘,娇俏玲珑,自称楠楠。 知一刚坐下,啪一声,摆了锭银子在红木梨花桌上,直言道:“我来找人,只要你能提供线索,这银子就归你,其他什么都不必做。” 这等同于白捡,楠楠喜开颜笑,“姑娘要打听什么样的人?” “五十多岁,背稍驼,大约两日前来。”知一展开老陈的画像,楠楠仔细看了看摇头,“我没有见过他。” “你可以拿着他的画像问问其他姑娘。”知一说完又掏出一锭银子,楠楠接过去,拿画像离席。 小半个时辰后回来,遗憾道,“我连小厮都问过,无人见过。” 既无线索,知一也不久留,起身下楼。 没有得找到老陈,知一心不在焉,在楼道上与一名男子相撞,知一没有跌倒,男子摔了几个台阶。 知一见自己撞倒人,慌忙到他身旁,关切问,“抱歉,你没事吧?” 男子抬脸,知一不禁发呆,男子的眼睛璀璨如星,论相貌,他鼻眼平常,但多了这双眼,人瞬间明亮。 “没事。”男子轻轻摇头,“不是您的错,是我不小心撞到您。” 男子将错归于自己身上,他语气温和,彷如鹅毛一样撩人耳,令人倍觉舒适。 知一搀扶他起身,男子微微一笑,慢慢走远。 知一眼珠定在他背影上,问旁边送客的楠楠,“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们的当家头牌,常伴。” 知一笑了笑,“名字取得不错。” “常伴难约,您若想见他,需提前三日约定。”楠楠好意提醒,知一收回眼神,正经道,“我随口问问,不会见他的。” 口是心非的客人她见多了,楠楠装作相信地一笑。 知一翻墙回到焰王宫,一路上直抱怨秦水阁黑心,预定也收钱。。 刚进屋,屋内灯火通明,知一后退两步,看清楚屋内的人,不禁切齿,“你在我屋做什么?” 第六百九十七章,喜欢温顺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支脑袋,一双如鹰的眼扫她,“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知一把手背到身后,“要你管!你深更半夜来我房干嘛?” “我无聊,想与你叙旧,谁知你不在。” “你就不能点灯么?非得黑灯瞎火等人。”知一把预约条塞到袖中,故作镇定走近,倒杯水缓和扑通快跳的心。 道枫红盯她,“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赤烈焰的事?” “没,没有,你别诬陷我啊。”知一又倒杯水,暗道真见鬼了,道枫红从哪里看出自己做了坏事? “都结巴了,还说没有。”道枫红顿了顿,“你不说也成,待会我去告状,我想你去了哪里,赤烈焰一查便知。” 道枫红说着起身,知一心虚拉他,这一拉,道枫红确定知一做了亏心事,“还不从实招来?” 知一松开手,“我去查案了。” “去哪查?” “秦水阁。” 道枫红笑了笑,“遇见好看的公子了?” 想到常伴,知一脸微红,腼腆笑,“你怎么知道?” 道枫红悠悠道:“在焰之领域,好看的公子要么在海王身边,要么在秦水阁。” “这话不对。” “哪不对?” “我眼前不是还有一个好看的么,他既不在海王身边,也不在秦水阁。” 恭维之话,人人都爱,道枫红也不例外,他满意点头,“行,冲你这话,这事我替你慢着赤烈焰。” 知一万分感谢抱拳,道枫红又道,“别急着谢,还有一个条件。” 知一离他稍远些,“什么条件?” “你去见他的时候,带上我。” “你去做什么?” “好奇啊,究竟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你冒险见。” 原来在知一进门之时,道枫红已经瞧见她手里的预约条,这才笃定知一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知一自认坦荡,答应道枫红同行。 三日后,知一与道枫红坐在常伴的对面,知一歉意道,“那日不慎撞到你,我来给你送药。” 说完把药瓶放在桌上,推到常伴面前。 常伴温柔道,“不过是小伤,劳您惦记了,既是您一片好意,我便收下了。” 知一交代,“早晚一次,两日内保准好。” 常伴颔首,知一瞥见旁边的道枫红目不转睛看常伴,拉扯他袖子,暗示他别直勾勾盯人。 道枫红意兴阑珊道,“很普通,真不知你什么眼光。” 言罢离席,完全不给人面子。 知一暗骂道枫红不尊重人,唯恐常伴难过,解释道,“他行事怪异,你别放在心上。” 常伴摇头,“方才那位公子生得闭月羞花之容,常伴远不及他,他瞧不上我,实属正常。” “他啊,空有一副皮囊,脾气坏极了,要我说,男子光有外貌有什么用,爱计较又小气,长得再俊我也不稀罕。” 常伴抿笑,“那姑娘稀罕哪一种?” “温顺的,偶尔发脾气也行,但不能难哄,哄了一次还生气,就太不可爱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赤烈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一像是老鼠听到猫叫一样,身子一颤,背脊凉飕飕地,她缓缓回头,对上赤烈焰阴沉的脸。 第六百九十八章,催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凌人气势,常伴立即明了他非常人,缓缓起身朝赤烈焰行礼,赤烈焰冷脸挥手,常伴退出房外。 知一站立,绞着手指,“你来了?” 赤烈焰坐下,“我不来,你与他促膝长谈一夜?” “那也不能谈两句就出现啊,花了十两银子呢。”知一腹诽,赤烈焰眼一横,知一笑道,“我撞到他,给他送药,没别的意思。” “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好心了?” 知一没忘在开诚寺赤烈焰视而不见自己,揶揄他,“正常人都会。” “你的意思是,我非常人?” 知一耸肩,赤烈焰眯眼,“你这是求和的态度?” 那日的油至今恶心知一,想到便心火直冲上,“我拿出诚意,怎料被人践踏。堂堂焰王,居然耍小孩的把戏,幼稚!” 赤烈焰见知一周身怒气,方觉之前做得过火,低声道:“大家扯平。” 赤烈焰平息怒,知一还没,“请问焰王几岁啊,竟如此幼稚!” “已过而立之年,可成婚矣。” 知一顿住,他是催婚?她试探道:“你很急么?” “我不急,领域人急,他们都期盼焰后。” “那可怎么办,我得守孝三年。” 赤烈焰叹气,“我最多等三年。” 知一笑了笑,蹦跳到赤烈焰身旁,搂着他脖子,“你可算原谅我了,这下夜里能安然入睡了。” “往后不能来这里。” “我又不是行见不得人的事,我只为送药。” “亏你自诩聪明,就没想过这是他的伎俩?” “我知道是伎俩,但不是引你来了么?” 合着最后要套的是自己,赤烈焰没好气推开知一,知一笑道,“不生气了吧?” “不敢,否则便不可爱了。” “是不可爱,你还把金屋卖了呢。” 知一在金屋住习惯,失去后心里耿耿于怀。 “我将你的东西搬入了宫内,往后你直接进出宫。” 赤烈焰已排除万难,可惜知一身负孝道,两人婚事不得不延后。 知一怕赤烈焰为此不乐,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道枫红说的吧。” 赤烈焰沉默,知一愤愤道,“他真不靠谱。” “我倒觉得他是个可靠的朋友。” 赤烈焰将知一拉入怀中,两人相拥一阵,知一解释,“我来秦水阁是为找老陈,可惜毫无线索。对了,老陈是什么人,惊动你和印子前辈?” “老陈是东海人,因不堪他人欺凌,遂投奔焰之领域。” 知一呢喃,“他离宫前说见忘年交,对方也许是东海人。” “嘉禾在城中各个客栈酒楼全打听了一遍,没人见过老陈。他又查出城记录,老陈也没出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眼下什么都没有。” 老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影。 知一疑惑:“即便脉中人劫走他,可是为何呢?他只是焰王宫的花匠。” “印子前辈担心他是东海派来的细作,到领域寻归一阵的破绽。” “归一阵有破绽?” 赤烈焰如实道:“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阵法,归一阵也不例外。” “你们担心老陈找到破绽,然后离开?” 赤烈焰点头,知一理解他们的担忧,归一阵是焰之领域的根本,若脉中人寻到破绽攻破,焰之领域会灭亡。。 赤烈焰揉了揉太阳穴,“偏偏此时天山派使者出使焰之领域,来的人你认识。” 第六百九十九章,天山使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中苍耳最合适做使者。 他是知一的弟弟,到焰之领域不会有性命之忧,焰王逃亡时,苍耳帮过焰王等人,他来谈,焰王自当以礼相待。 知一不明天山出使目的,“他们为何派人来?” “草原。” 赤烈焰占领草原,天山不肯放弃草原,欲重夺回草原,派人是先礼后兵,若是焰之领域不肯归还,双方唯有开战。 一面是老陈失踪,一面是天山派使者,焰之领域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 “我找苍耳探探天山的口风吧。”在双方正式谈之前,知一先探天山态度,希望能有回转的余地。 知一此举并非多管闲事,焰之领域与昆仑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焰之领域稳固,昆仑才会安然。 苍耳一行天山人抵达一烈城,赤烈焰派人将他们安顿在外,次日再进焰王宫。 傍晚时分,苍耳独自到妩裳,知一没有找他,他自己寻了过来。 两人聚首,知一万分高兴,拉他到一烈城最大的酒楼,替他接风洗尘。 苍耳听说知一昏迷半月,担心她身体,此时见知一面容红润,精神奕奕,安心许多,“你,往后,别再做危险的事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那也别,冒险,命只有一条。” “我知道。” “你这次惹恼了很多人,要小心。特别,是小姐。” 若苍耳让知一提防媚秋,知一还觉得合情理,至于龙月芽,知一压根就不把她当对手,“龙月芽伤不到我,你多虑了。” “小姐恨你入骨,你还是避开她为好。” 知一见苍耳神色认真,敷衍点头,“行,我躲她就是。别说我了,说说你,最近遇到喜欢的人没?” 苍耳面赤,红到耳根子,知一拍他肩膀,“莫要害羞,相中了谁,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出马,保准手到擒来。” “人家,又不是兔子,让你擒。” 知一笑两声,“总之凡事有我,你放心大胆去追。别怕没聘礼,悄悄告诉你,我已给你攒了一笔钱,就等你好事。” “我,我自己有。” “不一样,你是我弟弟,我必须出,就这么说定了。” 苍耳嘀咕,“还是,先把你嫁出去吧。” “我有丧在身,得三年后。” 苍耳惋惜道,“还,还以为很快能喝,你喜酒。” “放心吧,到时少不了你。” 苍耳点头,旋即又敛笑,“也不知那时,我能不能去喝。” 若是天山与焰之领域恶劣,苍耳未必能参加。 知一趁机问,“这次大龙哥派你来,究竟什么意思?” “天山,不惜一切,夺回,草原。”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天山目的是草原,听到不惜一切,知一明白已经没有回转余地,轻叹息,“焰之领域决不放弃草原。” 苍耳皱眉,长叹一声,“好像,大家和平共处,很难。” “各种有各自的立场,都不愿退让。” 苍耳闷了口酒,“知一,你会不会,越站得高,越力不从心?” 知一点头,“来,喝酒,喝个痛快。” 酒不能解千愁,却能得一时快活,两人喝个半醉,夜深才离席。 翌日知一还睡梦中,有人用力拍门,莹莹在外喊,“门主,找你。” 知一翻个身,“什么人啊,让他们等我睡醒后再说。”。 “他们说老陈的尸体找到了。” 第七百章,归一阵的破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忽闻老陈死讯,知一睁开眼,弹起身,人瞬间清醒,“让他们稍等,我换洗好就去。” 收拾一番后,知一下楼,嘉禾开门见山禀告,“凶手将老陈埋在秦水阁后院,早上秦水阁的狗一直对地上吼,秦水阁的人觉得不对劲挖开,发现了尸体。” 知一思索,凶手杀了老陈,为何埋在秦水阁? 是无心还是刻意? 嘉禾续道,“死因是头骨碎裂,半边头没了。” 手法凶残,知一不禁倒吸气,“死了多久?” “仵作推断,死于昨日。” “他身上可找到有用线索?”嘉禾摇头,知一又问,“有人看见埋尸了么?” “正在打听。” “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好好查吧。” 嘉禾领命而去,知一琢磨,若老陈真的是细作,会不会找到破绽报给上级后,被人杀人灭口? 如果是这样,兴许能从阵法的破绽那里,守到凶手。 知一转身问葛青竹,“据你观察,归一阵可有破绽?” 葛青竹点头,“归一阵是有破绽,但我觉得破绽是陷阱。” “何以见得?” “因为破绽在焰王宫内,若要利用破绽,必须进焰王宫。焰王宫侍卫众多,混进宫不易,所以我认为它像是陷阱。” 知一婆娑下巴,“你把陷阱指出,我去瞧瞧。” 葛青竹在纸上画下她所发现的破绽,知一又对照焰王宫地形,赫然一惊,破绽所在居然是她每日清扫的池塘。 此时知一才省悟,为何烈每日必经池塘,他是在守破绽。 知一与赤烈焰和好如初,不必当花匠,花匠的腰牌尚在,知一凭腰牌进入焰王宫,她走到池塘边上,凝视冰封的池面。 池塘周围,一半是假山柳树,一半是游廊,知一观望许久,没觉察到破绽。 一颗石头呈半弧线砸在冰面上,发出咚声响。 知一侧目,道枫红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什么呢?叫你都不应。” 知一思绪被打断,怨气十足,“我发呆,不行么?” “你是花匠,没资格发呆。” 道枫红说话不饶人,知一白他一眼,“你又不是发我俸禄的人,没资格说话。” 道枫红靠在假山,“说得也是,那你继续偷懒。” 知一懒得管他,跳上冰面,道枫红说道,“我不会游泳,你掉下去我可不会捞你。” 知一不回话,在冰面上滑行,走了一段猛然使劲跳,这落入的道枫红眼中,他心突突跳,“哎,你疯了,真想掉进去?” 知一打了个手势,示意道枫红闭嘴。 道枫红识趣收声,看着知一绕行一圈,脸上泛出笑容,好奇登时起,“你到底干什么?” “交换,你告诉我你为何来一烈城,我就告诉你,我在干什么?” 道枫红头偏过一边,“我才不稀罕知道你干嘛呢。” 但见嘉禾从远处匆匆而来,眉间拧在一块,知一心不由一沉,待嘉禾走近后说道,“城中又发现六具尸体,死状与老陈一样。” 尸体不止一具,且行凶手段残忍,这事在一烈城引发轩然大波,城中人惶恐,纷纷自危。 第七百零一章,找出凶手真正目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日内发现七具尸首,恐慌在城中弥漫开,连知一出门,莹莹都不忘叮咛知一小心。 知一倒期望凶手出现在她面前,省得她费劲去找他。 一烈城人人自危,知一必须尽快找到凶手,还人们一份安然。 知一进入焰王宫,嘉禾正向赤烈焰禀报新发现,死去的七人均是两脉人。 这些人要么是从弥芒山出狱,要么是在本脉待不下去的人,如今他们接连死去,颇有两脉为阻止人员流失,杀鸡儆猴的意味。 听完嘉禾的禀报,赤烈焰沉默,知一问道,“两脉人成焰之领域人,这种事旁人不知道吧?” 赤烈焰点头,“我们收的都是有才能的脉中人,为保他们安心生活,其身份严格保密,如今他们接连死去,想必名单外泄了。” “查名单从何处泄露,也许能揪住凶手。” 知一说完,嘉禾转身去查,知一见赤烈焰愁眉,安慰他,“你盯着天山,凶手的事你不必分心。” 苍耳将焰之领域的态度带回天山,天山随时可能向草原发动进攻,赤烈焰兼顾两边难免伤神,知一这才主动分忧。 赤烈焰眉头稍缓,“你的能力我信得过,只是出了这事,难免影响有心来领域的人才。” 知一调侃:“他们可以去昆仑啊。” “又要便宜了你。” 知一玩笑道,“别这么说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昆仑做的呢。” “若是你们昆仑,事情反而简单。” “我们才不做如此蠢的事,杀了人才,这不是让有心投奔的人心寒么。天山和东海这么做,也止不住人才往外流啊,不能去焰之领域,他们还可去昆仑。” 赤烈焰点头,“这是有些不通。” 任何矛盾的地方,知一都视为关键,她回到妩裳苦思一日,依旧毫无头绪。 掌灯时分,莹莹披斗篷往外,知一打趣道,“这么晚出去?你不怕凶手找上你啊。” “有客人急要衣裳,我给她送去,再说了,死的全是有能量之人,我没能量,我怕什么呀。” 话没说完,人便消失在雪里。 知一反复思量莹莹的话,忽然脑袋灵光闪过,知一大步往外冲。 她把正在用晚膳的道枫红强拉到义庄。 道枫红见尸体怒骂,“不给我吃饭,带我来看死人,你有病啊!” “有件至关重要的事,你务必得查。” 道枫红见知一严肃,火气稍收,“什么?” “你查看下他们的能量,是不是没有了?” 知一说完,道枫红和嘉禾皆是一愣,随后道枫红挨个查,“他们确实没有了能量。” 想不通的地方终于有了解答,知一明白过来,“能量才是凶手的真正目的。凶手故意用残忍的方法杀害这些人,是为混淆视线,让我们误以为他惩戒对两脉不忠的人,以此掩饰这些人都失去能量。” 嘉禾附和,“凶手真狡猾,差点就让他蒙骗了。” 道枫红泼冷水,“现在被你发现,对案子也没什么帮助啊?” “当然有,既然他为了能量,那他们体内一定留有线索,所以我才叫你来,希望你帮我查出。” 道枫红捂鼻,无情拒绝:“我只瞧活人,不验尸,帮不了你。” 第七百零二章,重大发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扯道枫红衣袖请求:“你行行好,帮个忙,你也不想凶手继续害人吧。” “你还是找仵作吧,这忙我帮不了。”道枫红抽出衣袖,快步离去。 嘉禾叹道,“道大夫无法忍受臭脏乱,让他验尸太为难他了,我知道一个仵作,人还不错,要不我把他叫来?” 有人总比没人强,知一点头,“只能如此了。” 嘉禾把仵作叫来,知一觉得眼熟,武世见知一疑惑,主动说道,“在永随城我们见过。” 武世提起,知一记起他,当初三个夜巡人他没有看出疑点,可见其平庸,知一寻思待会再求道枫红,实在请不动唯有让烈出面。 嘉禾命人将尸体摆一排,武世挨个解刨,待他解完,公鸡鸣叫,天微蒙,一夜悄然过去。 知一见他辛苦,给他搬来凳子,武世摆手,“小的受不起,还是姑娘坐吧。” “你忙活一夜,辛苦了,快坐下歇息。”知一将武世按在凳子上,嘉禾给武世递水。 武世喝了几口,说道,“尸首没有寻到异样。” 知一颔首,并不说话,心里琢磨果然还得请道枫红。 “但发现一处不对劲。” 知一和嘉禾同时注目武世,武世缓缓道,“他们的伤在头部,我觉得可疑,便检查他们头,发现他们没有脑髓。” 嘉禾说道,“会不会头破了,流出来?” 武世摆头,“若流出,内颅壁上该有残余,他们的内颅里干净,所以我想这很不对劲。” 这无疑是重大突破,知一赞许,“不错啊,这细微处你都注意到了。” 武世谦虚一笑,“上回在永随,姑娘您觉察到我遗漏之处,武世倍觉惭愧,之后时刻提醒自己细心,这次总算没有再误事。” 懂反省,肯苦学,知一对武世刮目相看,“你进步神速啊。” “神速不敢当,承蒙母亲教诲武世,既然天资愚钝,就每日学一点,进步一点,日积月累总会成为有用之人。” 以旧眼光看人,知一很是羞愧,“令堂真有智慧,我向你道歉,方才我还以往你是之前的武世。” “姑娘言重,帮上了忙,武世心满意足。” “帮上了,而且还是大忙。对了,这些人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武世回道:“最左边的死于两个个月前,他旁边的死于十天前,他们当中死得最晚的人是老陈。” 旁边的嘉禾插话道:“焰王给小的下了指示,五日内必须查出凶手。” 此案全城皆知,人心惶惶,赤烈焰欲尽早结案以安定人心,故而给嘉禾设期限。 知一明白嘉禾身负重令,她也想快点找出凶手,“就从老陈查起,他死亡时间近,更易找到线索。” 嘉禾点头,“老陈是在秦水阁发现,这说明他的死也许与秦水阁有关?” “没有发现尸体前,我曾去过东面,问遍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老陈。” 嘉禾不肯放过可疑之处,大胆质疑,“您只在东面打听,指不定南面有线索?” 知一同意嘉禾观点,两人一道前往秦水阁。 第七百零三章,红靴子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嘉禾一一询问西面的公子们,知一则在西面楼转。 白日秦水阁不开放,楼内除了秦水阁的人,并无外人。 常伴见到知一走近,行礼一拜,“见过姑娘。” 知一摊开老陈的画像,“你见过他吗?” 常伴看了看摇头,知一又问,“秦水阁通常几点打烊?” “丑时末。” “如果没有客人,你们是回房歇息还是留在外面?” “留在外面,秦水阁有规定,只要没打烊,我们不许回房歇息。” 知一指着一楼的厅堂,“你们就坐在那里么?” 常伴点头,知一再问,“你们坐在厅堂,丫鬟小厮呢?” “他们有的在旁听候吩咐,有的打扫。” 知一记得秦水阁的水井是在后院,打扫需用水,这样看来清扫的人有机会遇到埋尸人。 “是了,尸体是在后院发现,打扫的人得去取水,姑娘和大人问问他们,或许会有发现。” 常伴也想到了这点,知一颇为赞许,“你挺机灵。” “机灵愧不敢当,只想早日找到凶手。因为凶案,来的客人锐减,好多兄弟都说活不下去了,我们都盼望一烈城早日恢复安宁。” 秦水阁是一烈城数一数二的销金地,外间盛传,秦水阁一年工钱抵别处五年,知一笑道,“不至于吧。” “秦水阁按照当日接待客人数量结工钱,客人少,有的人坐一天一个子都没有,可不是活不下去了么,所以大伙心里着急啊。” “最着急的不应该是老板么?”知一眼扫秦水阁,没有发现老板,“你们老板似乎不在?” “老板很久没来了。” 秦水阁是个生金蛋的鸡,鸡不生蛋,老板竟不急,这可真是怪事。 嘉禾已经询问完在一旁等候,见知一疑惑走近,压低声道,“老板是姑将军的弟弟善平。” 知一恍然,难怪他不在乎秦水阁,原来背靠金山。 嘉禾找到当日负责清扫的小厮,挨个盘问,终于从一个叫夜猫的小厮身上问到有用线索。 那天夜里,子时刚过,秦水阁的客人没剩几个,小厮们开始清理,夜猫负责二楼客房。 房内有客人酒后吐的污渍,夜猫暗叹倒霉,走下楼去后院提水,快到井边,他见井边站有一人。 这人身穿兵服,夜猫不敢上前,便等他走后再近井边。 打水时他发现地上一大滩泥渍,寻思是那人留下,他没多想就用冲洗掉,若不是嘉禾特地盘问,他也不当回事。 嘉禾立即查看当夜来过秦水阁人的名单,没有发现官兵或侍卫,两人猜测他也许翻墙进秦水阁,而非客人。 知一问夜猫,“这人身上的兵服是什么样的?颜色式样,对了还有鞋子。” 夜猫挠耳朵,“就是普通的红灰兵服,不过他靴子是红色。” 嘉禾和知一互视一眼,“你确定?” 夜猫点头,嘉禾摆手示意夜猫下去,“唯有队长以上级别的兵才穿红靴。” “你不觉得奇怪么?他为何不穿夜行黑衣,而穿兵服?” 嘉禾点头,“是啊,兵服显眼,夜行衣更利于隐藏身份,不穿夜行衣是很奇怪。” “两个原因,一是他正执行公务,时间紧迫无法换,不得不穿;二是穿兵服比夜行衣方便运送尸体,一烈城子时后,巡逻队在街上,若一人着黑衣扛布袋会惹怀疑惹,而穿兵服的人却不会。” 嘉禾受教一拜,旋即出秦水阁查。 第七百零四章,能量可转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离开秦水阁,前往焰王宫。 行至正殿,门口的亲卫兵也不阻拦知一,知一径自入内。 殿中仅有赤烈焰一人,他身前暗赤色桌面干净,像是在等人。 知一开门见山,“烈也听说了吧,死去的人没有能量,我来找你,想确认一件事。” “焰之领域有没有专研能量生长。” 知一点头,赤烈焰说道,“有。” 这在知一意料之中,焰之领域光依靠归一阵远远不够,还需拥有抗衡两脉的能力,万一阵被破,焰之领域才不至于覆灭。 之前焰火族拥有天狼王,可饮其血布阵,但天狼王被古时威派去的盛楼杀害,后面加入焰火族的人没有天狼王血,无法获得布阵能力,所以他们需要寻找抗衡两脉的对策。 “但没有成功。天狼王死后,我们一直研究,遗憾的是毫无进展。” 赤烈焰料到,知一发现死去的两脉人没有能量,会疑心他们是研究能量失败的牺牲品,故而等着她来,解释清楚。 “道枫红负责专研。” 赤烈焰颔首,知一又问,“可有发现?” 赤烈焰并不隐瞒知一,如实告之,“能量无法从无到有,但能转移。” “真的可以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体内?” “不错,但是其中过程繁琐,且转移到另一人体内后,能量变得微弱,形同没有。耗费大量力气转移,只得一点,还不如不做。这次是我召道枫红来一烈城,便是让他中止。” 其实还有值得探索的地方,但是需要一个人,这人正是知一。 知一不仅接收到知远的能量,且进入她体内的能量没有流失,道枫红建议探索知一。 赤烈焰不肯,一口否决道枫红的提议。 知一并不知道另有隐情,顺着案件猜测,“你没有做,其他人呢?保不准有人得知,暗中进行。” “能量之事,只有我和道枫红以及前辈姑念知晓,我相信他们不会做。” 知一相信赤烈焰,可对前辈持怀疑之态,“只要利于焰之领域的事,他们未必完全服从你。” “你怀疑他们?” “不排除这个可能。” “若真是他们所为,我秉公处理,绝不偏袒。” 赤烈焰的话,犹如定心丸,知一可放手查。 知一思绪转到能量,随口问:“烈,你觉得普通人拥有了能量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能量在好人身体就是好事,在坏人体内就是坏事,又或者好人拥有能量变坏,坏人拥有能量变好,这无法判断,也无从估量。” “那你觉得能量是什么?” 知一一直想问赤烈焰这个问题,现在终于问出口。 其实她早就问过,在两人相识不久醉酒时,只是她不记得。 “它是一切,又什么都不是。” 知一笑了笑,“这答案倒有意思。” “能量像一把刀,可杀人可救人,关键是在谁手上,用途是什么。” 知一点点头,赤烈焰说得有道理,但她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此时嘉禾求见,进来后禀报,“我已经查过,当夜在值又恰好离开一阵的是巡逻队队长熊天。” 第七百零五章,不是老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闻是昔日的手下,知一愕然,“确定?” “小的怕有误,又将其他队长查了一遍,他们要么在家有人证,要么当值在位,均不符。” 嘉禾谨慎,特地查遍所有队长。 赤烈焰沉声道:“既然查到是熊天,叫人来审问。” 一盏茶的功夫,熊天出现在正殿中,他向赤烈焰和知一行礼。 赤烈焰问道,“前日夜里,你做什么?” 熊天恭敬道:“小的当值,领人巡逻。” “中途你离开过半个时辰,去了何处?” “当日小的拉肚子,去茅厕。” “是吗?可有人见你去了秦水阁。” “小人进秦水阁借茅厕,想必是那个时候被人瞧见。” 熊天对答如流,声音不急不慢,明显有备而来。 赤烈焰阴沉脸,“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说是坦白,还有宽恕之机;若是被我查出来,就是被揭穿,死路一条。” 熊天沉默,知一又道,“你在我手下待过,应该清楚,只要发生过的事,我一定能查到,即便凶手是只兔子,我也能揪出它。” 知一的威名熊天自当了解,当年各种离奇的谜案均被知一查出,听知一一说,熊天心里不禁慌乱。 赤烈焰厉色大喝,“还不从实招来!” 熊天立即跪在地上,“小人知错,请焰王队长饶恕。” “一五一十说!” “那人不是老陈。” 熊天一说,三人都愣住,熊天补充,“那人是严今,他受善平指使纠缠莹莹,他缠莹莹有一阵了,莹莹很是苦恼。那日他又拦住莹莹,我见了上前揍他,莹莹怕招来是非,把我拉开。随后我与莹莹到旁边的酒楼用晚膳,出来后发现他死于酒楼旁的暗巷里,死状极为可怖,我们登时吓傻。我打他很多人瞧见,我们怕人误会,我才清理尸体。” 知一插话,“是我们妩裳的莹莹?” 熊天点头,“我与莹莹是真心相爱的,队长你不要拆散我们。” 原来之前熊天因在妩裳定兵服,常与莹莹接触,时日一长,两人擦出感情,既然是两情相悦,知一自然不干预。 “你故意把尸体埋秦水阁,是想影响秦水阁生意吧?” 熊天颔首,“善平派严今纠缠莹莹,我就想教训下他,人不是我杀的。” 善平是姑念的弟弟,熊天不敢对他动手,就想出这招。 赤烈焰沉吟片刻,“嘉禾你是怎么判断尸首是老陈,而熊天你又如何认定尸体是严今。” 嘉禾回话:“我们在尸首怀里发现老陈的腰牌。” 熊天紧接着回答:“尸体的衣服和我打严今时相同,身上的伤也一样,所以我断定他是严今。翌日我听说挖出的人是老陈,很是纳闷,但又不好禀报,只能藏在心里。” 知一:“想知道那具尸体是老陈还是严今,找善平问问呗。” 赤烈焰尚有别的事处理,知一与嘉禾前往善府,两人在正厅等了好一会,善平才现身。 见知一登门,善平脸色颇不耐烦,“两位来,不知所为何事?” 知一恼他派人扰莹莹,本就恼火,又见他这副嘴脸,心里火气更甚,但为查案,隐忍沉默。 嘉禾观知一眉间有怒,便开口问,“严今可在你府上?” 第七百零六章,能量转移的桥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善平听到严今,本歪斜的身子做正,“他,他回老家了。” 嘉禾追问,“什么时候回的?” “两天前吧,你们找他何事?” “早两日在你们秦水阁发现的尸体,我们怀疑是他。” 善平愣了愣,“这,不可能吧。” “有可能,所以我们想见严今,他是真的回老家,还是下落不明?” 善平迟疑片刻,“其实吧,他失踪了。” “前日失踪的?” 善平点头,知一问道,“他失踪你为何不报官?” “我,我以为他去什么地方逍遥了,没在意。” 知一阴阳怪气道:“是不在意,还是心虚啊?” 善平身子挺直,“什么心虚,你不要乱说。” 知一冷哼,“因为你派他骚扰我们家莹莹,你怕报官被人问起,所以隐瞒。” “没有的事,你说我指使他缠你的人就是啊,拿出证据。” 善平吃定知一没有证据,态度变强硬。 知一冷冷看着他,“我是没有证据,但是这事焰王知道,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响了你在焰王心里的地位。你想搞垮妩裳可以光明正大竞争,竞争不了就用卑劣的手段干扰我的掌柜,简直无耻至极。” “你,我,不是我,是他自己缠着莹莹,我会去向焰王解释。” 善平越急于解释,越证明他心虚。 “我警告你,离我的人远点,再敢惹他们,小心我烧你秦水阁!” 言罢,知一大步流星走出善府。 嘉禾跟在后面,“知门主,您别为了这种人生气。” “我不生气,该生气的是姑念,有这么个猪脑弟弟。” 嘉禾抿笑,知一说道,“严今失踪,看来那具尸体死多半是他。我琢磨着,他被熊天打过后,再遇到凶手,而后被杀害。” “他是普通人,所以不会有能量。” “走,让武世再验过。” 既然死的是严今,谨慎起见,还需再查一次。 武世又检查一遍,“他的脑髓和其他人死法也一样,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凶手以杀害两脉人的手法杀他,真正目的是掩盖老陈活着。只是不知,老陈是自愿还是被迫。”知一想了想,“嘉禾,你请示焰王,让他派人全城搜索老陈。” 既然老陈没有死,他们大可通过老陈寻到凶手。 嘉禾走后,武世说道,“那日我回去,翻阅很多书,发现有一种东西可食用脑髓,无力回天蚁。” 武世求学之态,让知一深感佩服,虽然人人都说每日进步一点,但真正做到的人凤毛麟角,武世却坚持贯彻,此等毅力叫人钦佩。 听到无力回天蚁,知一叫道枫红一起,共同探讨。 见面后,知一单刀直入问,“之前你研究能量转移,是用什么方法?” 道枫红停顿片刻,缓缓道,“丹药。” 知一:“若是用生灵呢?先用生灵吸取能量,然后人再吃生灵的血,正如天狼王的血一样。” 道枫红:“这样,也不是没可能,你发现了什么?” 知一:“死去的人都没有能量,也都没有脑髓,你不觉得这两者有联系吗?” 道枫红:“能量在脑髓中。” 知一点头,“武世查到,无力回天蚁能吸人脑髓,我想有人利用无力回天蚁来作为人与人之间的桥梁,将能量转移。” 第七百零七章,黄记药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无力回天蚁那么小,没有血,也不能生吞,这如何转?” 知一:“定是用别的手段,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道枫红摇头,“这只是你的猜测,也未必对。” 知一豪不在意道:“我顺着思路猜,错了就错了,对了就赚到,左右不吃亏。” 道枫红:“无力回天蚁必须寄养在回天草,你可让他们沿这个方向找。” 得到这条有用线索,知一命嘉禾查。 半日后,嘉禾查到一烈城内有一家叫黄记的药铺最近大量购买回天草。 他们赶到黄记药铺的时候,药铺门紧闭,嘉禾破门而入,里面没有一人。 亲卫兵在药铺搜寻,知一见地上有烟草碎渍,蹲下以手沾了些放鼻下,“老陈在这里待过。我认得这烟草味,是他喜欢抽的那种。” 嘉禾眼扫地上,“眼下看来,他与凶手是同伙。” 严今的死只能证明老陈活着,无法辨别他是被强迫还是主动,现从烟草在药铺分布的地方看,他可自由走动,足以证明他与凶手是一伙的。 知一点头,问嘉禾,“老陈在东海的背景你查到了么?” “老陈曾在东海的炼丹房待过一阵。” “他很有可能懂炼丹,能让凶手大费周章隐瞒他的死,想必是需要他,他的炼丹之术绝不平常。” “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让他们跑了。” 知一拍了拍手,站直身,“他们走得匆忙,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带,你封锁药铺,让武世进来查一查。” 嘉禾想了想,“武世不大精通丹药,还是请道大夫来吧。” “道大夫是大爷,这里杂乱,那爷请不动,武世虽不太懂,可他善于每天深入一点,我想他能堪大用。” 嘉禾摆手,立刻让下面的人请武世。 武世将药铺内的东西仔细瞧过一遍后说道:“在药炉内发现的残余草药,是进补之药,并无特别之处,我得回去翻古籍,好好研究进补对身体有什么效果。” 知一点头,“我想到一件事,半年前在悬壶瀑布下的小镇发生鼠疫,那里的人被老鼠咬过后没有能量,不知道此事对你是否有帮助?” 武世愕然,“竟有这样的事,有相关的记载吗?” 知一吩咐,“嘉禾你去把白洛带来,她医治过病人,对当时的情况更清楚。” 嘉禾立即去办,焰王给他的时日不多,他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出凶手。 药铺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知一回到妩裳,见莹莹眼含泪,知一关切道,“你怎么了?” 莹莹抹眼,“是我连累了熊天,他被贬职了。” “他做错事,自然得受处罚,这已是焰王网开一面了。” 莹莹轻叹,知一又道,“你是我们妩裳的人,受了扰,为何不告诉我?” “门主你为正事操劳,我不愿烦你,我以为不理严今,过段日子他就罢休了,没想到酿成大祸。” “我已警告善平,他若敢再来寻事,你直接告诉我,我收拾他。” 莹莹颔首,“那熊天,还会有机会复职么?” “做好该做的,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不难。” 忽而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知一蹙眉,开门见一亲卫兵,问道:“何事?” “凶手重回药铺,袭击了武世。” 第七百零八章,神女请赐教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先是惊,后转担忧,“武世人没事吧?” “受了轻伤,无性命之忧。” 知一松口气,与亲卫兵赶往药铺,抵达药铺时,赤烈焰也在药铺里。 但见武世手臂受伤坐椅上,大夫替他包扎,嘉禾正向赤烈焰禀报,“那人伸手敏捷,钻入小巷中跑了。” 赤烈焰点点头,“好在人没事,你安排两名高手保护武世。” 旁边的武世插话,“他们回来并非为杀我,我觉得他回来是找东西。” 赤烈焰问“何以见得?” 武世:“我听到有声音走进,当时他面贴于地上,见到我后才出手。” 众人心里一紧,赤烈焰急切问:“他找到东西了吗?” “应该没有,见到我后他攻击我,紧接嘉禾大人赶到与他打斗,他没能继续找。” 赤烈焰看了一眼嘉禾,嘉禾吩咐其他亲卫兵把房间仔细搜了个遍,最后在柜子底下找到一盒子。 嘉禾打开盒子,一只褐红色的蚂蚁躺在里面,在场人皆色变,这是无力回天蚁。 难怪他们冒险返回,原来是在逃离中丢失了无力回天蚁。 武世没有见过无力回天蚁,兴奋不已,边看边研究。 赤烈焰派人请道枫红,待道枫红到,知一说道,“我觉得它与我们见过的不一样。” 在流霞岛时,知一和道枫红遇过无力回天蚁,当时那蚁体呈鲜红,而这只蚁却是褐色。 道枫红:“也许蚁并不是每一个都是鲜红色。” 武世附和,“又或者它吸食了脑髓后,体色变化。” 两者皆有可能,不知道哪一种猜测正确。 道枫红:“即便得到无力回天蚁,对我们找出凶手也没作用啊。” 知一:“谁说的,我们可以引蛇出洞,就算不能引出凶手,也可好好研究无力回天蚁,难道你不想继续探索能量?” “我想啊,但不是用无力回天蚁。” 道枫红说完眼珠定在知一身上,赤烈焰则看着道枫红,生怕他说出用研究知一的话。 知一笑道,“你看我作什么?我对丹药医术一窍不通,帮不了你。” 赤烈焰开口道,“既然无力回天蚁落在我们手里,道枫红你与武世仔细研究一番,也许会有发现。” 道枫红看了眼周围,露出嫌弃之色,赤烈焰和知一互视一眼,不禁抿笑。 嘉禾在药铺周围布下暗兵,以防凶手回来。 士兵在一烈城展开地毯式搜寻,依旧没发现老陈。 事发后城门已经封锁,老陈等人绝对出不了城,人在城中,却找不到人,众人万分费解。 此时密探来报,天山集结人马,准备出兵草原,赤烈焰整顿各军,却迟迟没有决定谁领兵守草原。 知一进正殿之际,赤烈焰对着名单犯愁,她打趣道,“难得啊,焰王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赤烈焰斜她一眼,面色更沉。 知一伸手到赤烈焰面前,“十五文,只要给钱,本神女就替你排忧解难。” 多年前,知一可是响当当的解忧神女,今日为赤烈焰,特地重出世间。 赤烈焰无心玩笑,知一说道:“十五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您都要犹豫啊?” 赤烈焰从腰间去下一块黄玉,“请神女赐教。” 第七百零九章,木樨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不客气收下黄玉,反问,“你顾虑什么?” 赤烈焰轻叹:“按理说姑念是最佳人选,经验丰富,作战懂应变,她去我十分放心。” “大家都认为你会派姑念。” 草原至关重要,也难怪大家有此念头。 “但焰之领域不能只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姑念。” 眼下焰之领域能打仗的是赤烈焰和姑念,可用帅将少。赤烈焰欲趁机培养其他人,一面是草原不容有失,一面这次是培养人的好时机。 听了赤烈焰的顾虑,知一也觉得两难。 见知一缄默,赤烈焰说道,“神女,你可收了钱,不能不作为啊。” 知一笑了笑,“神女觉得吧,派其可造之人去,若是不行再让姑念替他善后。” 这个办法赤烈焰想过,他将心中顾虑全盘托出,“草原是我好不容易打回来的,且颜争对蛮里做首领一直心存不满,稍有不慎,草原统一又会瓦解。” “以我对颜争的了解,他是个守诺之人,既然他与你定下约,不会轻易撕毁。” 赤烈焰沉默,他对颜争仍持有怀疑,知一抿笑,“焰王,你这么不放心,自己去吧,因为就算是姑念,也你未必放得下。” 被知一调侃一番,赤烈焰猛然省悟是自己得失心太重,旋即有了定夺,笑道,“我去,你舍得?” 知一慷慨道:“男人嘛,需以大事为重。” 解决一桩心事,赤烈焰神色轻松许多,“我看你想去秦水阁吧。” 知一正吃着茶几上的葡萄干,听闻秦水阁呛住,“好端端的,提秦水阁干嘛?” “里面有温顺的男子啊。” 知一没好气道,“焰王,这坎您过不去了么?” 赤烈焰走到知一身旁,大掌包知一小手,“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并肩出正殿,雪后初歇,月光清明,冷风拂,二人紧依。 路上遇到宫人皆行礼避让,他们沿蜿蜒的石道行,穿过石桥、花园进入桂花道,道的尽头是一座红墙绿瓦宫殿。 跨进宫门,但见正中琳宫合抱,崇阁巍峨,雕檐绣栏,门上挂两盏羊角大灯,迎风摇曳。 前院架葡萄,架下立了座秋千,正微荡漾。 两人进屋,宫人早在屋内点了火炉,内里暖融融一片。 屋中摆梨花红木四方座椅,璧上挂名手雕镂,赤烈焰说道:“前两日才建成,你随时可搬入,名还没取,你想个吧,屋内想添什么只管吩咐顺儿办。” 赤烈焰唯恐别人照顾知一不周,还让顺儿做知一丫鬟。 知一并不崇尚奢华,环顾一圈,心满意足点头:“挺好的,不用添了,至于名字嘛,”她顿了顿,寻思这宫建华丽,怎么也该起个高雅之名,她想起宫前的桂花长道,“就叫木樨宫吧。” 赤烈焰微微笑,“随你。” “不过眼下我还不能进来住,查案住妩裳更方便。” 赤烈焰揉她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知一笑了笑,“不辛苦,我得间大屋子呢,对了,这宫以后你再生气,可不能卖啊。” 敢情她还惦记他卖金屋之事,赤烈焰用她刚才说过的话回她,“这坎你过不去么?”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发笑,积压在心中的阴沉也随之散了些。 第七百一十章,备嫁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陈没有找到,线索中断,知一等人仿佛入迷雾,失去方向。 知一难得睡个懒觉,从楼上走下见葛青竹招呼客人,不禁纳闷,“莹莹呢,她去哪了?” “熊天生病,她去照顾,我见他们忙不过来,便搭把手。” 葛青竹学习能力强,通过观察以及琢磨,很快上手,旁人不说都瞧不出她是新手。 待送走客人,知一靠着柜台呢喃,“看来我得再物色一个新掌柜。” 葛青竹惊奇问,“莹莹说了要走?” “她和熊天两人要好,成亲是迟早的事,我也该提前准备。” “莹莹和熊天,倒是叫人意外。” “怎么意外?” 葛青竹分析:“莹莹过得精致,你瞧她妆容,裙子,样样得体精细,而熊天却十分粗糙,两人一起有些不搭。” “这些是外在,两人性格合得来就成。” “性格也南辕北辙,一个讲究,一个随性,熊天喜欢莹莹我信,说莹莹喜欢熊天我倒觉得不像。” “情这东西可说不清道不明。” “是啊,唯有情难解。” 两人谈笑间,莹莹走进,“你们说什么呢?” 知一打趣她,“我与青竹商量,你成亲,妩裳准备什么嫁妆好。” 莹莹香腮微红,“没影的事,门主你别乱说。” “你与熊天情投意合,迟早成亲,我们先给你备好。” “我不必您操心,您还是操心自己吧。”莹莹说着进账房,似乎是不好意思。 此时外面喧声起,一群士兵经过,知一和葛青竹到门口围观,葛青竹问,“是派去草原的兵么?” 知一点头,葛青竹又道,“大家都以为是姑念,没想到是她手下的陶木。”她顿了顿,“门主你似乎不觉得意外。” “陶木跟随姑念多年,也该历练一番。” 知一寻思,若是她的副队长浮生还留在军队中,这次说不定派他去。 陶木穿金色盔甲,骑高马从眼前过,见到知一后抱拳,以示敬重。 知一微笑点头回应,希望他能凯旋而归。 浩浩荡荡的焰火军出了城,知一前往黄记药铺。 进了药铺,武世见到知一,亢奋道,“知姑娘,我们有发现!” 知一双目发亮,武世把知一带到一铁锅前,将无力回天蚁放出,随后扔进一只老鼠。 无力回天蚁咬了老鼠,老鼠刚开始无恙,一盏茶后在锅内乱转。 “上次听您说,被老鼠咬过的人会失去能量,我便想到让无力回天蚁咬老鼠。结果发现,被蚁咬过后的老鼠先发热,之后体力变大,可冲破铁锅。” 知一琢磨:“这说明被蚁咬过的老鼠有能量。” “是的,接着我又放第二只老鼠进去,让第一只老鼠咬第二只老鼠,第二只老鼠发热抽搐,却没有冲破锅的能力。” 知一依理推断,“所以只有被蚁咬过的老鼠才具有能量,这么看来,悬壶小镇上闹瘟疫的老鼠,很有可能是被蚁咬过的,然后这些老鼠再咬人,从而引发瘟疫。” 武世点头,“极有可能。” 知一缄默,当初的鼠疫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 一阵尖叫刺入耳鼓,老鼠上跳下窜,伴随阵阵痛苦叫,知一问道,“它怎么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关键在于无力回天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武世解释,“能量进入老鼠体内,不能被老鼠本身融合,发热后老鼠发狂抽搐,再过一刻钟,它就会死。” 锅内的老鼠不断用头撞锅壁,发出砰砰响,神情绝望,紧接它浑身抖动,侧躺抽搐,眼瞪如珠大,口流唾液,极其苦楚。 知一心似乎被揪住,不忍心地偏过头。 武世上前将它了结,“这痛太磨人,还不如早点送走它。” 知一赞同点头,也觉得结束对老鼠是件好事。 她又问,“被第一只老鼠咬过的第二只老鼠呢?它会死去吗?” “知姑娘您可真有求知精神,我也是很好奇,第二只老鼠我喂了道大夫当初治疗鼠疫的药,暂时没死,还需观察一阵。” 知一沉吟片刻,“想知道它会不会死,也不用等,打听下悬壶小镇上被医治好的人不就成了么?” 武世拍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知姑娘,您太聪明了。” “知门主,不必费心打听,他们的生死我知道。” 道枫红和白洛从外面进来,知一见到白洛问道,“如何,他们是生是死?” “他们当时活了下来,但半年内又相继死去。” 知一自言自语,“没能逃过啊。” “老鼠死去,无力回天蚁却没有,这我得好好研究。” 武世说完转身,又去观察无力回天蚁。 道枫红望着他背影说道,“真是个呆子,这几日不眠不休,就围着无力回天蚁转。” 知一忍不住替武世平反,“人家求知若渴,坚持每日学新知识,你这种不求甚解的人,自然无法体会。” 道枫红傲然道,“身为顶峰的我,是他追求的目标。” 知一反呛,“顶峰大爷,你说为什么无力回天蚁没有死呢?” 道枫红下巴高扬,“两种可能,一是它体内有可疑化解能量融合的东西,二是它分解出去。” “分解?” 道枫红说道,“回力回天蚁寄住回天草,我猜它利用了回天草。” “这是不是意味着回天草有缓解能量相冲的作用?” “没有。”白洛插话,“这半年我一直关注悬壶镇上的病人,发觉他们不对劲后,试过回天草,但没有效果。” 回天草并没有功效,关键是回力回天蚁。 知一抱憾道,“哎,可惜啊,无力回天蚁不能说话,否则就能知道它做了什么,便能破解这谜团了。” “谁说不是呢,若无力回天蚁能说话,一切便可解了。” 道枫红附和,难得不与知一抬杠。 从药铺走出,知一在街上碰到嘉禾,他眉头紧聚,忧心忡忡。 知一宽慰他几句,嘉禾丧气道,“我们挨家挨户查,愣是找不到老陈,莫非他长翅膀飞了?” 没有新线索的当下,嘉禾唯有寄托找到老陈破案。 “也许他藏在我们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目前为止,你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过?” 嘉禾想了想,“前辈们的府邸,姑将军府,你的妩裳还有就是,他会不会在王宫里。” “有可能,焰王宫大,藏匿人也容易。” 嘉禾自认为找到突破口,立即回宫请示焰王,带人搜宫。 第七百一十二章,新线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走回妩裳,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马车上全是布匹,莹莹正指挥人搬布匹入后院库房。 知一好奇问,“近来妩裳生意很好么,需要如此多布匹?” “草原要打仗了,我寻思会乱一阵,先囤着,免得动乱时稀缺。” 莹莹的考虑不无道理,她既是掌柜,如何安排知一并不干涉,只是出于安全叮咛,“布匹存放需小心,别走水,否则我们亏大了。” “库房里没有火源,且钥匙存我这,别人靠近不了。” 莹莹办事牢靠,知一对她万分放心,遂不再多问。 傍晚时分,有人送信于知一,信是常伴所写,上面说他有线索,请知一到秦水阁一趟。 听闻线索,知一连忙前往秦水阁。 碰面后,常伴说道,“之前姑娘打探的人,确实来过秦水阁。” “那为何大家都说没见过。” 秦水阁人杂眼多,见了人想隐藏不是件简单的事。 “老陈并不是以客人身份到来,而是自称楠楠的爹找来。恰好负责引老陈进秦水阁的小厮,家中有事回老家,今日返回见老陈的画像才想起,想起后便立即告诉我。” 知一记得第一次来,招待自己的正是楠楠,难怪会找不到,原来是撞在正主上了。 “楠楠还在秦水阁么?” 常伴点头,指了指一楼,楠楠正与客人说笑。 知一徐徐下楼,楠楠不经意抬眸,与知一四目相对,而后楠楠朝客人说了句话,转身往外,她要逃。 知一纵身跳下,出了秦水阁大门,左右张望,楠楠往西街跑,知一拔足便追。 鹅毛飘飘的风雪夜,路上行人寥寥,唯有几盏灯笼在街上晃,偏偏此时巡逻队离得远,否则便可合力截住楠楠。 眼见楠楠要转入小巷,知一提气起伏,落在楠楠身后两步,冲拳一击,楠楠扑倒在地。 楠楠倒地后迅速滚到一边,反身出掌,知一侧头避,楠楠拍地而起,掌袭知一面。 知一身后仰,右手抓她手腕,左肘击楠楠腋下,楠楠吃痛后退两步,知一拳落其肩,楠楠碰一声倒地。 抓住楠楠后,街尾火光起,巡逻兵闻打斗声赶来,将楠楠押送大牢。 嘉禾审问了半个时辰,走出来说道,“她是源教的人。” 知一首次耳闻源教,“这教什么来头?” “他们研制售卖丹药,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丹药都卖。延年益寿,根除风湿等等。想必这次是有人出了重金,要买生能量的丹药,所以他们才搞出这些。” “老陈也是源教的吗?” “不,楠楠说老陈与教主是至交,教主请老陈替他们研制,毕竟老陈是两脉人。” “教徒都是什么人?” “教徒通常是病入膏肓,而没钱治病的穷人,教主救他们,条件是加入源教。入教的教徒必须听从教吩咐,否则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教主是谁?” 嘉禾摇头,“她不肯说。” “我来问她。” 知一走进牢房,楠楠被绑在木桩上,浑身是鞭痕。 楠楠满脸无畏,“别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教主是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他是不是带了面具,你们不知道他的容貌?” 知一认为做这种事的人心虚,多半会藏头露尾,不以真面目见人 楠楠摆头,“教主从不戴面具,他展露的是真容,真实的他。”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教主善良,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救。” 楠楠脸上露出崇敬神色,知一估摸教徒都崇拜教主。 “可他救人的条件是入教,听从他的命令。” “是教主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若是没有他,我们已经死了,既活着,自当服从教主。” 楠楠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应当,知一好奇问,“教徒不听话,他会如何处置?” “不听话的人,教主便收回他活着的权利。” “方才你还说他善良,善良的人不会随意剥夺别人的命,这相矛盾啊。” 楠楠怔住片刻,“不,不矛盾的。” 知一追问,“哪里不矛盾?” 楠楠咬嘴唇,“总之教主是好人,我是不会出卖他的。” 知一改从侧面打听,“与我说说你们的教主吧,这应该不算出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与我是说话,与其他人可就是挨鞭子了。” 楠楠沉思片刻,“八岁那年,我得了天花,爹娘怕我传染弟弟,将我丢在路中。是教主经过救了我,他不嫌弃我脏,不怕被我感染,他喂我喝药,买糖哄我,照顾我,对我极好。我病好后,教主将我安顿到其他教徒家里,虽过得清贫,但总不会被遗弃,被饿肚子。“ “教徒与教主不在一起吗?” “没有,尽管没在一块,但我们每天都能感受到教主。” 知一不解,“什么意思?” “每天我们都能听到教主救了人,行了好事。你们不应该抓我们,我们全都是在帮助人。” “死去的严今等人是你们杀害的,这完全算不上好事。” “他们不是我们杀的,他们是献身。” 知一反驳:“献身的前提是自愿,我看他们是强迫的吧。” “不,他们就是献身。” 楠楠的理解与平常人的理解完全偏差,常人眼里的坏,在她看来是正常。 知一终于明白为何教主敢真明目见他们,因为他改变定义教徒认知,他是教徒心里的光,没有人会背离光,他们忠心追随光。 明白问不出结果,知一走出大牢,嘉禾欲再逼问,知一拦住,“没用的,她不会说。” “那怎么办?” “她的住所你是不是封锁了?” 嘉禾点头,旋即领悟知一的意思,“我们可以她的住的地方找线索。” “她临时被我们抓到,住的地方一定留有线索,这比审问更管用。” 知一与嘉禾赶到秦水阁,楠楠的房间整洁,干净得一尘不染。 嘉禾问楠楠的丫鬟,“她的房间平时都这么整齐?” 丫鬟点头,“她不喜欢东西脏乱,每日亲自收拾。” 知一眼睛扫一圈,目光定在楠楠的铜镜上,“平时她不准你动她的东西对吗?” “是的,动了要被骂的。” 知一走到铜镜前,嘉禾立即查看铜镜,没有发现铜镜有任何异常,不解为何知一盯着镜子瞧。 “楠楠比我矮,镜子摆放的高度,并不利于她梳妆,如此不方便,她却不调整镜子,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嘉禾颔首,“是不正常。” 知一婆娑下巴,“之所以不调,是因为她得看镜子所照的某个地方。” 嘉禾恍然,“这个地方她藏了东西,她每日看会招来怀疑,所以借照镜子检查。” 第七百一十四章,满面春风的焰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赞赏嘉禾一点就通,嘉禾蹲身凝视镜中。 半晌后他走到屏风前,伸手摸屏风上方的木架,找出一张名单。 楠楠借秦水阁的身份,与教徒接触,向他们传递教主指示。 赤烈焰命嘉禾照名单逮捕人,逼问教徒,他们做了何事事。 这些人皆围绕案子分配任务,有的负责偷取两脉人在焰之领域的名单,有的负责提供回天草等所需药材,有的负责埋尸,至于教主长相,没有一个教徒愿意透露。 赤烈焰听完嘉禾汇报,满脸严肃,“再问,直到肯说为止。” 嘉禾受命而去,知一察赤烈焰眸中阴沉,问道,“烈似乎对这个源教很生气。” 赤烈焰冷冷道,“若不想救人可以不救,在人病危时提出条件,是趁火打劫,与强盗无异,自然不能放任。” “也许他是个软心肠,见不得人死在他面前,但救人又驱使人为己所用,确实不对。” “简直卑劣。” “我们既抓到教徒,等问出教主,烈解散了他的教就是。” “焰之领域绝不允许这样的教存在。” 两人走出大牢,弯月西沉,赤烈焰想与知一多待一刻,“你与我一起回宫吧。” 听到回宫,知一怔住,“我们还没成亲呢。” 赤烈焰笑了笑,“我是让你住木樨宫,你想哪去了?自从木樨宫有了名,主人一天都没住过,” 原来是自己误解了,知一抿笑,“那它挺可怜,我就去住两日吧。” 赤烈焰派人去妩裳报信,与知一乘马车回焰王宫。 次日清晨,顺儿摆一桌子菜,知一见了惊呼,“太多了,我吃不完。” “我们一起吃。”赤烈焰从外走进,坐在知一对面。 赤烈焰眉宇柔和,知一莞尔,“春天还没到呢,焰王就满面春风了么?” 旁边的顺儿打趣,“宫里多了个人,可不就是春天到了。” 赤烈焰看顺儿一眼,顺儿连忙闭嘴,退到一旁。 感知赤烈焰的依赖,知一笑意加深,“住进木樨宫真好,一日三餐吃焰王的,素雅知道,定夸我懂节省。” “那你多长住,能省不少银子。” “既然焰王开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谈笑间,两人吃罢早膳,赤烈焰上朝,知一前往黄记药铺。 武世为研究无力回天蚁,住在药铺。 抓到的教徒中,有一人提供草药,知一将他提供的草药单子给武世。 武世看过后说道,“这些与他们原来留下的残药相似,不过多了进补的党参、三七、黄芪,”武世停顿片刻,“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他们要拿人来试。这些全是大补之药,先强壮人的身体,然后再让他们被咬,若是虚弱,断然顶不住那种折磨。” 用活人代替老鼠,不得不说教主心狠。 老鼠死事痛苦的模样历历在目,知一心里骇然,“这源教真丧心病狂,居然用在人身上。我们定要抓住他们,避免多人受害。” 武世点头,“是啊,一定要抓住他们。” 知一寻思一阵,“武大夫,被无力回天蚁咬后,人会出现什么症状?” “小的认为和老鼠一样,发热抽搐。” “若医治这症状,有什么是必须的药?” “夜藤草和兰头。”武世顿了顿,“高明啊,他们一定会设法治出现症状的人,我们顺这两味药查,便可顺藤摸瓜。” 第七百一十五章,熊天生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只要查最近大量购买这两味药,就能找到他们进行试验之地,从而进一步深挖源教。 知一立即派人送信珊红查,发现近来这两味药材流向城西的唐氏医馆。 唐氏医馆在城中极富盛名,开医馆的唐田在人们眼中,是位仁心的好大夫,很多人生病都去他医馆瞧。 悉得医馆有问题,知一等人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观察。 嘉禾暗查一番后,发现出现发热抽搐症状的人,并不知晓自己被选做了试验,他们只觉得是普通发热。 最叫人震惊的是,熊天有发热症状,两次进出医馆。 嘉禾告之知一时,知一极为担忧,熊天是知一昔日部下,知一不希望他被选中。 知一和武世嘉禾商议,先弄清楚熊天是普通发热还是被蚁咬。 莹莹和熊天从医馆走出,知一上前故意调侃,“你两又偷偷幽会了么。” 知一一说,莹莹面如红霞,“您别乱说,我陪熊天看大夫。” 熊天唯恐知一不信,提了提手里的药,“真是瞧病,这是大夫刚开的药呢。” “哦,我记起了,莹莹提过你生病了,你何时病的,现在都没好么?” “有五日了,唐大夫说病去得慢,需再喝两服。” “五日都不好,想来这大夫医术平平,走,我带你去道枫红那瞧瞧。” 道枫红医术高超,能得他医治,熊天自然一万个愿意,也不疑有他,随知一去黄记药铺。 莹莹约了客人量体裁衣,不与两人同去,与他们分别。 药铺里只有武世一人,知一说道,“道枫红不在,让武大夫瞧吧,他看也一样。” 熊天犹豫片刻,“他不是仵作么?” 仵作与死人打交道,给他看病,熊天登时觉得不吉利。 “仵作怎么了,仵作的医术不比大夫差,放心吧,我还能害你?” 知一的话打消熊天顾虑,熊天伸出手,给武世把脉。 武世将熊天的病状仔细询问后,说道,“我想看大夫给你开的药。” 熊天将药递于武世,武世打开,手指不断翻药材。 熊天见武世瞧得仔细,心中起疑,“武大人,这不过是普通的伤寒发热,应该没什么吧?” 武世又问,“你身上可有被叮咬过的大包?” 熊天点头挽袖,但见粗臂上有一猩红凸包,武世再问,“何时被咬的?” “我也不知道,好几日了,擦了药膏也不见小。” 观武世神情凝重,熊天胸中忐忑加重,“这不过是个小包,无大碍的吧?” 武世不知该不该告诉熊天,望向知一。 知一深吸气,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倍显突兀,熊天感知不妙,“队长,我到底怎么了?” “源教的事,你听说了吧?” 武世虽降职,但人脉尚在,早有人告知他源教的事。 知一权衡一番,决定告诉熊天,以便他用病人身份接近唐田。 “源教研究能量转移,而你被他们选中了。” 话如重棒敲在熊天头上,他当即脑袋一片空白,半晌后,他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第七百一十六章,沉沉阴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熊天难过,知一心里也不好受,安慰他,“我知道接受这个事实很难,你挺住。” 被无力回天蚁咬后,老鼠的下场,熊天有所耳闻,想到自己即将和那些老鼠一样,他双目通红,声音哽咽,“队长,您要救我,我,我不想死,我本打算和莹莹成亲的。” “我会尽我所能,武大夫也会救你。” 武世附和,“好在焰之领域有归一阵,阵法压制人体内能量,能量与你身体融合慢,还有时日给我专研,你放心,我不眠不休也要找出医治你的办法。” 熊天微微点头,擦了擦眼角,“这事队长您别告诉莹莹,我怕她受不了。” 知一也不愿莹莹伤心,点头应下,“我会保守秘密,不过眼下,熊天你要替我做件事。” “队长您希望我潜伏到敌人内部?” 熊天是陆兵出身,对事情有基本推断,既然他被选中,敌人定也会观察他,他也有接近敌人的机会。 “唐田是源教的人,他一定会问你详细的症状,你趁机接触他,尽量套取有用信息。” 得知是唐田,熊天怒气翻滚,切齿,“什么狗屁名医,原来是个黑心伪人,这王八羔子害我,队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的底摸透。” 翌日熊天回报,被选中的共有二十人,这些人接连死亡,当前活着的仅剩他和另外两人,一个是杀猪的屠夫,一个是酒楼老板。 本以为熊天能打探到更多消息,遗憾的是两日后熊天全身抽搐,唐田装仁心,亲自到府上给他治病。 唐田瞧过,让熊天下人准备后事,已做放弃之态。 武世不肯放弃,暗中给熊天喂药,但熊天抽搐发作次数与日俱增,知一明白熊天时日不多,秘密通知熊天双胞胎弟弟熊地。 熊地连夜赶回一烈城家中,知一将事情告之,熊地眼眶湿润,旋即泪如泉涌。 此时熊天清醒过来,见到弟弟倍觉安慰。 “队长,谢谢您让我弟弟来,我知道我不行了,您一定要替我抓到源教的人,我便死而无憾了。” 知一心塞,满是歉意:“对不起,没能救你。” “这不是您的错,都是,那些王八蛋。” 知一胸口如被千斤石压住,说不出话来。 “我的死因您也别告诉莹莹了,我走后劳烦您替我帮她找个好人照顾。” 自从熊天得知自己情况,恳请知一调开莹莹,知一派莹莹巡视外地店铺,至今她还蒙在鼓里。 知一点头,熊天又转向熊地,“往后你一个人了,我不放心啊。” 熊地满脸泪,切齿道:“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替你报仇,那些害你的人,我要亲手抓住。” “哥对你别无他求,平安活着。” 熊天握住熊地的手,断气而亡。 熊地想起从小到大,哥哥对自己百般爱护,自己被人欺负,哥哥第一个冲上前,如今世上再没人全心全意护自己,悲从中来,痛苦不已。 知一吸吸鼻子,转身走出房,朔风凛冽,飞雪乱舞,知一心中如头上阴空一样沉,她暗暗发誓要把源教铲除。 半晌后熊地走出,“队长,我要给我哥报仇。” “队长答应你,定将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抓住。” “不,队长,我要一起抓。” 第七百一十七章,骇然色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愣住,“你要参与?” 熊地重重点头,“队长,我和我哥长得一样,我装成我哥活着,唐田定会惊奇,接近我探究我,我便可以进一步接近他。” 熊地扮成熊天,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知一却摇头,“这很凶险。” 源教的人心狠手辣,假如发现熊地冒充打探,绝不会放过他。 熊天死前还担忧熊地,让熊地冒险,知一觉得不妥,万一熊地遭逢意外,她无颜面对九泉下的熊天。 熊地跪下,“队长,求您了,我哥的仇,我非报不可!您若不同意,我现在就冲去唐氏医馆,杀了唐田那人面兽心的家伙。” 知一清楚熊天熊地兄弟感情深厚,熊地见熊天横死,绝不会罢休,对上熊地坚决目光,她只得首肯。 熊地服用武世开的药,偶发抽搐,过了三日,唐田发现熊天没有死,再次到访。 熊地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唐田住在家中,方便治病。 唐田推辞不肯,但他提议熊地住进医馆。熊地为打探消息,便同意去医馆。 隔了两日,熊地放出有情况的暗号,夜里知一和嘉禾潜入医馆。 见到知一,熊地兴奋道:“队长,教主到过这里。” 知一和嘉禾均是一愣,“你确定?” “我确定!可惜当时我吃了他们的药,眼皮沉重,不然我就能看清教主容貌了。” “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教主猜测我身体出现和无力回天蚁一样的抵抗物,他让唐田好好找,找我服用的药里有什么药材,对了,他还命唐田明日派人送一份药到苏姐甜品铺,让老陈研究。” 听到老陈,嘉禾两眼发光,激动道,“难道老陈在甜品铺?我立即带人去搜。” 知一制止嘉禾,“不,若是甜品铺只是他们交接的地点,现在搜是打草惊蛇。” 这是目前为止,知一他们得到最有用的消息,不容有失。 知一沉思一阵,“明日我们盯送药的人,看是他们直接给老板还是与人接头。” 嘉禾颔首,又问熊地,“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什么吗?” 熊地摇头,“那药太猛,没到一会我就睡过去了,不过那教主替我把脉,他的手柔而暖,像是个女人的手。” 知一反问,“他会不会就是女人?” 熊地仔细想想,“声音是男人声。” “在昏沉中你注意到这些,已然了不起,后边的事交给我们,你在这凡事小心,安危第一。” 知一交代熊地后,与嘉禾离开医馆。 次日两人乔装,守在唐氏医馆外。 午时过后,医馆小厮提一包药走出,知一和嘉禾分开紧随。 这小厮十分谨慎,不时回身张望,街上来往行人多,知一和嘉禾混在其中并没有被觉察。 到了苏姐甜品铺,小厮走进,嘉禾入对面茶馆二楼盯,知一则在旁边的胭脂摊偷窥。 小厮要了一碗红豆沙,吃完后人走,药包却留在桌上。 知一料想他是刻意留下,二人都没有继续跟踪小厮,而是盯梢药包。 老板娘收拾碗时,发现遗留药包,旋即喊道,“谁的药,谁的药忘在桌上了?” 无人应答,旁边老板说道,“先放桌上吧,待他记起,自会回来找。” 老板娘点头,没有再管药包。 知一寻思,莫非药包就是给老板夫妇的? 猛然噼里啪啦声响,知一不由一惊,抬眸望去,原来是接亲的队伍到来。 喜轿过,行人均让道,在两旁围观,甜品铺前站一群人,知一蹙眉,双目紧盯,待队伍过去,人群四散,知一再望,原本放药包的桌上空无一物,知一骇然色变。 第七百一十八章,莹莹归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扒开人群快步入甜品铺,老板娘见知一张望问道,“客官,你找什么?” “药包,桌上的药包。” “是你落下的啊,咦,奇怪了,刚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老板娘话没说完,知一转身,阔步冲出,环顾四周,寻找手拎药包之人,人海茫茫,哪里还能找到。 知一侧目,二楼茶馆嘉禾消失,想必他在楼上看清何人取走药包,追人而去。 药包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希望嘉禾没有把人跟丢。 知一忐忑等了半个时辰,嘉禾才出现,知一迎上前,“跟到了人了么?” 嘉禾摆头,“拿走药包的是个小乞丐,我跟乞丐走两条街,半道跟丢了,我已吩咐人寻他,只要他在城中,便能找到。对方真狡诈,利用迎亲队伍和乞丐拿药包。” 听闻跟踪失败,知一心中一沉,“源教行事谨慎,有组织有计划,非一般可比。” 一个时辰后,嘉禾的手下把一个乞丐抓到知一和嘉禾面前。 嘉禾认出他是拿走药包的小乞丐,心急问:“药包是谁叫你拿的?你又拿去哪了?” 小乞丐回道:“早上有人给我十文钱,让我午后到苏姐甜品铺取药包,放在东街的皂角树下。” 时隔一个时辰,药包定被人拿走,嘉禾问道,“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 “他坐在马车里,隔了帘子,我看不清他什么样,不过他的手白白嫩嫩,像女人手。” 嘉禾和知一愣住,“说话声是男人声还是女人?” “说话倒是个男声。” 乞丐与熊地所说相同,看来指使小乞丐的人是教主。 嘉禾挥手,手下给乞丐几文钱打发他。 重要线索中断,嘉禾不禁沮丧,“真不甘心,让他溜走。” 知一心里也很丧气,嘴上宽慰嘉禾,“再狡猾的人都会露出马脚,我们耐心点就是。你继续监视医馆。” 嘉禾回医馆,知一寻思最近住木樨宫,不知店中是否安好,便朝妩裳去。 知一进门见到莹莹,极为讶异,她还不知如何面对莹莹,讷讷道,“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我便提前回来,熊天病了,我得回来照顾他。” 莹莹提起熊天,知一胸中发酸,装作没事道:“他住进医馆,你无需太担心。” “住医馆?病情加重了么?” “也不是,只是方便治病。” “我去看看他,顺便问下唐大夫病情。” 知一怕莹莹瞧出熊地不是熊天,顺口说道,“我陪你一道去。” 莹莹转身回房换衣服,两人同往唐氏医馆。 医馆小厮听闻两人是探望熊天,将两人引到厢房外。 莹莹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 莹莹笑着走进,“熊天,我回来了,你感觉如何?” 熊地躺在床上,侧身面对她们,他知道哥哥与莹莹的事,点点头,“好多了,你们坐啊。“ 莹莹是熊天喜欢的人,熊地下意识客气,若是真正的熊天,此时会笑迎莹莹。 知一唯恐莹莹觉察,插话道,“唐大夫说什么时候能好吗?” “没,只说快了。” 莹莹走近坐床沿边,凝视熊天,“你都瘦了。”说完手摸熊地的面颊,一脸心疼。 熊地虽没有躲,神情却有些抗拒。 第七百一十九章,莹莹起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见熊地如被针扎难受,解围道,“莹莹你去问问唐大夫情况?若病情好转,我们好准备接人走。” 莹莹点头而出,待她走后,熊地如释重负,随后压低问,“队长,怎么样,找到老陈了吗?” 知一遗憾摇头,熊地神情极为失望,知一十分愧疚,“抱歉,没能抓住机会。” 熊地很快平复心情,“没事,我再打听。” 知一颔首,怕熊地在莹莹露出破绽,给他支招,“莹莹和熊天亲密,倘若你装不了便装睡吧。” 熊地点头,片刻后莹莹折回,满脸失落,“唐大夫说还得再住几日呢,没事,我现在回一烈城了,往后天天来陪你。” 熊地急道:“不,不用了。” 莹莹奇怪看他,“为什么?” “医馆病人多,什么伤风发热都有,我怕传染你,医馆有大夫在,会好好照顾我的。” 熊地不让莹莹来,除了担心被发现,更不愿莹莹卷入其中。 知一意会熊地苦心,附和,“对啊,医馆来往病人多,若被传染就不好了,莹莹你少来为好,熊天为你的安全考虑,多体贴啊。” 莹莹垂下眼帘,“熊天,你好像不愿见我。” “不,不是的,我真是替你着想。” 莹莹沉默,熊地朝知一打眼色,知一开口道,“这回我站熊天,他完全为你好,并非不愿见你,莹莹你别多想。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知一催促莹莹走,莹莹看了一眼熊天后,随知一出医馆。 回妩裳路上,知一安抚莹莹,总算打消她的疑虑,到了妩裳,堂中有亲卫兵等候。 原来武世道枫红有新发现,派人请知一前去。 知一赶到黄记药铺,发现药铺里多了一个人,此人身着白衣,娇柔可人,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她是道枫红堂妹,与道芳浓长得相似的道蝶飞。 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药铺,知一很是讶异。 道枫红解释,“我特地请来我堂妹道蝶飞来,她从小喜欢研究蛇虫鼠蚁,兴许对我们有帮助。” 知一点点头,玩笑道,“你不怕蛇虫鼠蚁么?” 道蝶飞盈盈浅笑,“它们虽丑陋,但也有可爱的一面。” “可爱?” “比如它们可以让我们试毒,让我们解刨。” 道蝶飞容貌与道芳浓相似,都有种我见犹怜的柔美,听到她说这些,我见犹怜登时去无踪,知一越看,越觉得她和芳芳是两个人。 “不知道小姐可有什么高见?” 武世虚心向道蝶飞请教,他迫不及待想学无力回天蚁的新知识。 “我虽没有深入研究过无力回天蚁,可我观察普通的蚂蚁,惊觉它们有一个特性,具有强烈的生存意志。” 知一忍不住打岔,“只要是生灵,皆有生存之念。” “是的,但蚂蚁这种生存念头比其他生灵,甚至比我们更强烈。为了延续种族,他们会无私为整个群体献出自己,这点我们没法比。” 道枫红嘲讽道,“是啊,我们是为了自己压榨其他种族的生灵,神族便是最好的证明。” 知一懒理道枫红,“这与无力回天蚁吸收能量有什么联系?” 第七百二十章,焰王手速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旁边的武世拍手,“我明白了,正因为无力回天蚁有为生存而奉献的精神,所以它们并不把能量作为私有,只当自己是桥梁,释放能量出去,如此一来,反而能与能量共处。” 道蝶飞点头,“我觉得是,它们没有太强的个人自我意识,我们看来很重要的能量,在它们眼里却不值一提,它们会为了生存而舍弃。” 知一恍然,“无力回天蚁表明我们,人不要企图能量啊。这事得广而告之,让那些试图通过无力回天蚁得能量的人打消得能量念头。” 道枫红插话,“首先要放弃的是你们神族。” 知一辩驳,“我们是与生俱来,又没强要。” 道枫红反呛,“你是在炫耀吗?你们被选中天赋异能。” 知一故意气他,“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真是在炫耀啊,你个讨嫌鬼!” 知一和道枫红斗嘴,道蝶飞抿笑,武世想到什么转身,又去研究无力回天蚁了。 在外奔波整日,却一无所获,知一身心疲惫回木樨宫,准备泡热水澡。 她进门后卸下绿锦金丝斗篷,“顺儿,快打水,我要泡澡。” 房内燃木炭,温暖如春,知一脱了一件又一件。 不到片刻,身上只剩白色里衣,正要再脱,赤烈焰的声音响起,“你还是罢手吧。” 知一手顿住,抬眸发现赤烈焰坐在旁边书桌前,眉眼含笑。 白色里衣薄如蝉翼,知一前凸后翘的婀娜身体若隐若现。 赤烈焰心里燥热由下而上蹿,不禁喉头滚动。 知一略微尴尬,“你怎么不早点吱声啊?” “我看到的时候,你已经像现在这般只剩一件了。” “哎,怪我阵法学得好,手速太快。”知一懒得重新穿外衣,直接披斗篷包裹自己。 赤烈焰笑了笑,“我的手速更快,以后你就知道了。” 知一眨眼,“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你躲不掉。” 知一哭笑不得,正色道:“焰王,手速快是好事,要用在正途上。” “我是用在正途上。” 脱衣服是正途? 也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知一边腹诽边说道,“焰王,请做好榜样,别引大家入歧途。” “进了这里我就不是焰王,而是正常人,” 知一歪着脑袋,琢磨正常人作何理解,赤烈焰似笑非笑,“你累了,先泡澡吧。” 说完径直走出,待知一沐浴后,两人坐在桌前用晚膳,知一向赤烈焰细述当日之事。 赤烈焰沉吟片刻,“原来教主在一烈城。” 知一颔首,“熊天不会白死,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相信你。” 知一叹息,“照白蝶飞的说法,人既然不能像蚁一样将自己做桥梁,人与人转移能量便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赤烈焰波澜不惊道,“本来我也没报太大期望。” 无法得到能量,焰之领域只能仰仗归一阵,知一调侃,“焰王要守好归一阵的破绽,别让人破了。” “这么说你知道破绽在何处?” “池塘。” 赤烈焰并不隐瞒知一,“对也不对。” “焰王你用的招数和楠楠藏名单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所谓的破绽并不在池塘里,而是池塘映照的上方,赤烈焰通过池子观察破绽。 赤烈焰没有否认,“我知道瞒不过你,你可有办法破解?” “正在想呢,想到了告诉你。” 赤烈焰并不担心知一破,相反他希望知一找到法子,以便他完善归一阵。 赤烈焰点点头,旋即面色变沉,似乎想到,知一觉察后问,“烈,你担心什么?” 第七百二十一章,双影合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喝了口酒,忧虑道:“若是源教发现,人无法承受无力回天蚁的能量,不知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 明知被无力回天蚁咬后人多半会死,源教依旧选人试,足见其冷血残酷,这般不折手段的教,确实能做出冷酷的事。 知一倒是乐观,“只要熊地没有被发现,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有其他举动的。” “需要增派人?” “嘉禾调的全是精锐,足够了。” 赤烈焰点头,“熊天已经牺牲,熊地我们得护好。” 知一颔首,玩笑道,“若是此事过去,你可得好好犒赏熊地。” 赤烈焰打趣她:“你这队长未免太护短了,直接替下属邀功。” 知一理直气壮:“他有功,当然替他争取。” 赤烈焰应承,“待事情了结,我自会嘉奖他。” 说完赤烈焰眼珠定知一脸上,知一被他看得脸绯红,娇羞低头,“看我做什么?” “做方才就想做的事。” 知一身子一斜,人坐在赤烈焰怀中,唔了声,樱桃红唇被封住。 烛光摇曳,双影合一,炉火兴旺,室如春暖。 之后两日,熊地都没有传出消息,知一觉得不对劲,嘉禾派人潜进医馆。 探子回报熊地昏迷在床,已经有一日。 得知熊地情况,嘉禾忧心,“会不会他们看出端倪,将他弄昏迷?” 知一沉吟,“也有可能故意迷昏他,做进一步探究。” “那怎么办?” 知一琢磨良久,“源教非善类,不能让熊地再待在医馆。你马上带人抄唐氏医馆,既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熊地也不必潜伏,我们把他弄出来,将熊地治好,引源教找熊地,那时我们再伺机抓他们。” “好一招反客为主,将熊地握在手上,不怕他们不上钩。” 嘉禾寻思敌暗我明,我方处处被动,这招可逆转主动权,他立即召集亲卫兵,前往唐氏医馆。 知一不放心,后嘉禾一步到唐氏医馆。 抵达之际,医馆正冒浓烟,此时余晖退去,暮色昏暗,医馆熊火映天,烈焰腾冲云霄,火光中医馆一片混乱。 知一暗叫不好,源教是要杀人灭口,心里气恼,莫非又要被源教抢先机? 心急熊地安危,知一冲进医馆。 在熊地的房间外,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嘉禾,知一问道:“熊地呢?” 红光中嘉禾一脸焦灼,急声道,“我到来时,房中无人。” 熊地失踪,想来是源教觉察医馆被盯上,欲转移熊地。 着火前外面守着暗卫,源教要带走熊地,定是趁火混乱送走。 知一说道,“他们肯定混在人群里,找,一定要找到熊地。” 亲卫兵在火中分头寻,知一也一道搜寻,寻觅间一只手拉住知一。 知一回头,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莹莹说道,“我听说医馆着火赶来,门主你见到熊天了吗?” 知一摇头,莹莹望了望火势,“我们先出去吧,说不定有人救了他。” 火舌猛烈,席卷大半个医馆,虽有人提水泼沙,但火顺风蔓延,有愈演愈烈之势。 知一寻思火内危险,不能让莹莹涉险,便与莹莹一起往外走。 前面有木架榻下,知一将莹莹护在身后,正寻思如何冲过去,忽而她感到后颈微凉,紧接眼皮变沉重,人倒了下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野心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醒来之时,知一身子左摇右晃,她觉知自己在马车中,手和脚均被绑住,莹莹坐在她对面。 见到知一醒了,莹莹平静道,“你醒了。” 知一望着她,心里思绪起伏,瞬间明白一切。 莹莹才是所有事件的串联者,严今的死,熊天被选中,熊地失踪,每一件事都有她。 知一暗道,知一啊知一,枉你自诩机敏,却没有觉察这点,这下吃了自负的苦。 莹莹先开口说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会背叛你?是你把我带离川地,教我技术,让我打理店铺,给我摆脱穷困的机会,我很感谢你。” “但远远达不到你想要的。”知一瞧出莹莹眼里的野心,这种野心,妩裳无法满足。 莹莹点头,“我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妩裳的掌柜。一个稍微过得好一点的下人,而我不想永远是下人,我要成为人上人。以前我从不知人上人过得是什么生活,来到一烈城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家都想成为人上人,他们从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从没感受过冷水的冰,甚至随便一件衣服,都比我辛苦一月的工钱多,人上人太好了,我要做那样的人。” 在川地,莹莹没有走捷径,而是靠双手挣钱,知一以为她抵得住诱惑,不曾想是因为诱惑不够大,在妩裳整日接触最富贵的人,了解富人的权利,她摒弃原来的坚持,投身追逐富贵。 “追求富贵无可厚非,但你为什么选这一条?” “我要趁年华尚在,好好享受,才不要人老珠黄再享受。” 知一苦笑,“说得真有理,我居然无法反驳。” “像门主你这样出生在巅峰的人,体会不到我的渴望。” “教主可以让你成为人上人?” 莹莹不会医术,故而知一断定她不是教主。 “当然,教主无所不能,只要我完成这次任务,我就会成为人上人,再不用看别人眼色。” “教主呢?也不用看他的吗?” “他,不一样。” 提到教主,莹莹眼眸转柔和,两颊染红。 知一愤然,“我真替熊天感不值。” “没什么不值,他那个大老粗,得我这么个美人陪他,死也值得了。” 莹莹果然看出熊地是冒牌,熊天对莹莹是捧在手里,熊地见到莹莹那么生硬,遂引得莹莹起疑。 知一心急道,“你把他弟弟怎么样了?” “放心,我们没有杀他,我们的目标是你。你还真是狡猾,用他双胞胎弟弟引我们,若非我看出他是假货,可要上你的当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加害熊天弟弟。” “你误会了,不杀熊地是教主的意思,并非我念熊天旧情。”谈到熊天,莹莹满是嫌弃,“他真傻,以为我喜欢他,他既不英俊,也不富足,我怎么会看上他呢。我要嫁的人,是翩翩富家子,才不是他那种大老粗,每次他讲话都口沫横飞,我实在无法忍受。” 知一没好气道,“你们教主讲话也口沫横飞。” 莹莹激动道,“没有,教主乃仙人之姿,连脚趾都一尘不染,怎会与熊天那种匹夫一样。” 知一翻白眼,暗想什么仙人,还不是吃饭放屁上茅厕。 此时马车停下,知一问道,“你们抓我做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帘子被掀开,老陈站在马车外面。 第七百二十三章,逃走之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烈城搜了个底朝天的老陈,此时出现在知一面前,知一沉吟片刻,“你是不是藏在妩裳的库房里?” 老陈笑了笑,知一明白她猜对了,谁都不会料到,老陈藏匿在妩裳中。 知一环顾,发现外面街道陌生,老陈说道,“这是丹炎城。” 天山与焰之领域在草原开战,丹炎城是天山的后方基地,旁人绝不会想到知一会在丹炎城,知一寻思这下烈难寻自己了。 三人住进一间带前院的小楼,知一和莹莹在二楼,老陈在一楼。 他们知道药物对知一没作用,便扎银针于知一身上,使得知一四肢无力。 知一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陷入昏迷,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莹莹负责照顾知一,老陈则倒腾丹药,除了他们之外,知一没有见过其他人。 这日莹莹不在,老陈把刚炼制好的褐色丹药塞入知一嘴里,知一问道,“这是什么?” “补药,吃了能让你气血通顺。” 知一心惊,“你们要拿我来试?” “放心,不让无力回天蚁咬你,熊天等人的死让我们认清,无力回天无法做桥梁做能量转换。” 老陈说话时,脸上露出怪异地笑,知一非但没有安心,还觉得可怕。 知一暗思,真如赤烈焰料中,源教知道人被无力回天蚁咬后无用,他们又琢磨新的办法,只是这次要用自己做试验。 老陈不说,知一明白追问也无用,问起心里的另一桩疑惑,“你在焰王宫多年,为什么忽然转变?” “因为我是细作啊。” “不,你不是。” 老陈本是敷衍,但知一语气笃定,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直觉。” 老陈讥讽,“直觉常骗人,就像你没有发现莹莹潜伏在你身边一样。” 若是知一觉察莹莹,不至于落入他们手里。 “你说现在是春天还是冬季?” 老陈顿了顿,缓缓点头,“对啊,季节交替之际,最难辨别是冬还是春。和人心一点一点变,是一个道理。” 莹莹是到一烈城后转变,假如是一开始她怀有狼子野心,以知一的敏锐,又岂能不知? “莹莹是因为野心,你呢?我不觉得你和她一样。” 老陈年逾六十,说话行事都有种淡然,故而知一不认为他有野心。 “我年纪虽然大,不代表没有野心,只是野心分很多种,有的是名,有的是利,有的是新奇。” 老陈的话逐渐变轻,知一陷入昏迷中。 随后两日,知一都梦到那只死去的老鼠。 暴突的双眼,绝望的尖叫,以及死前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惊得知一醒来,不愿成为老陈的老鼠,故而只要她稍清醒,她便思索怎么逃走。 这日知一恢复意识,隐约听到老陈和莹莹的谈话。 老陈说知一身体调理好,三日后可以开始。 知一惊恐得立即清醒,她一定要逃走,绝不要做他们的牺牲品。 逃走有三难,一是她身上钉了四根银针,使她浑身无力,知一无法逼出恢复自由,唯有暴露自己的位置,以便获得救助; 二是如何暴露,莹莹除了偶尔外出,其余时间寸步不离; 三是即使暴露,她未必能获得救援,这里是丹炎城,天山的地方,若是被天山发现,她不过是从一个虎口落入狼穴。 第七百二十四章,唯一的办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在心里盘算良久,心中有些眉目后醒来,守在旁边的莹莹发现知一睁开眼,问道,“要喝水么?” “不渴。” “不渴也喝一点,你睡了三个时辰呢。”莹莹把水递到知一嘴巴,知一抿了两口,“草原之战如何了?” “双方僵持,原本焰王打算亲征,但你失踪,他正找你,故而没有来。天山真该好好感谢我们,无形中帮了他们大忙。” 知一随口问:“姑念去草原了么?” “嗯,早两日刚到,你都被我们软禁了,还想着草原谁赢谁输?” “整天睡闷得慌,说说战事事解闷呗。” “想听草原的事,那容易,往后我天天给你说,”莹莹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会寻思怎么逃跑呢?” 知一颓然长叹,“我在丹炎城,又这副模样,有逃跑的心也没逃跑的能力啊。” 莹莹误以为知一认命,莞尔,“知道就好。只要不存妄想,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这屋里有怪味,你能不能去买几个香囊,闻着香味,人舒服些。” 莹莹点头,随后又道,“你原来可不会在意这些。” “住惯了幽香萦绕的木樨宫,换到这里自然受不了。” 这说法合情合理,莹莹应下,知一续道,“我喜欢桂花和柚子香,你买的时候让老板给我调这两种。” 莹莹不疑有他,一口答应。 次日莹莹真的按照知一要求,买了混合这两种香的香囊。 知一凑在鼻端,寻思着不知华锦会不会收到这个讯息。 知一与华锦做不成朋友,可她依然是添锦的老板,添锦近来越做越大,已经收购多家香囊铺,其中就有丹炎城的。 虽然丹炎城香铺众多,可能买到柚香的仅有添锦名下的店铺,其他店是绝没有的。 购买一次不会引起注意,知一打算让莹莹多去几次,待买完店铺的香,掌柜向添锦进货,便有可能引起注意。 这前后得费不少时日,但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知一暗暗着急,又不得不耐着性子。 过了三日,老陈给知一的丹药是白色,与原来的带香的褐色不一样,白色丹药有股腥臭味。 知一蹙眉,“这是什么丹?” “对你有益处的丹。” 堪比死鱼的腥,直钻人喉,引胃反酸,知一扭过头,“不吃,再补也不吃。” “你还是吃了吧。” 知一不肯,老陈说道,“你已是囚徒,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乖乖地吃了,免得我灌!” “腥味冲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药,要吃你自己吃。” “这药费了我不少心力,绝对是好东西,这样的好东西,天下间唯有你配得上。” “我谢你好意,你自己吞了吧。” 知一死活不吃,老陈和莹莹互视一眼,莹莹说道,“这样吧,你先吃下,然后我们告诉你它是什么。” 知一沉默,莹莹又道,“门主,您可别逼我强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知一偏过头,“只要我吃了,你们就告诉我?” 莹莹颔首,知一缓缓张开嘴,老陈把丹药送入她嘴里。 知一吃下,半晌后嘴腔依旧留有腥味,眉头深锁,“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七百二十五章,会说话的无力回天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陈笑道,“你可知无力回天蚁是如何吸取能量的?” “脑髓。” 老陈面上露出怪异的笑,知一旋即胃部翻腾,想要把恶心的要吐,莹莹伸手捂住知一嘴。 良久后莹莹才放开知一,知一怒道,“你们疯了,居然用人脑炼制那东西!” 老陈平静回:“你不必激动,他们为世间做贡献,死得其所。” “你怎么不去做死的贡献?” “每个人的贡献不一样,我的奉献是研究,你的贡献是吃下它。” 他们不是要知一做老鼠,是要她做无力回天蚁,让她直接吸取能量,然后观察知一身体情况,他们是让知一做一只会说话的无力回天蚁。 “疯子,简直丧心病狂!” 知一瘫坐在床头,目光如利剪来回剪莹莹和老陈两人,莹莹垂眼帘,看脚尖。 老陈倒没回避,“若是有别人,我们也不会找你,怪就怪你太特殊了。” “别冠冕堂皇,用残忍的手段强加别人,此等行为畜生不如!” “你骂吧,如果能让你舒服些,尽管骂,只要你能好好配合我,。” 老陈坦然无畏,像极了愿以死祭天的人,知一登时明白他所为的野心,“你所谓的野心,是探索能量的转移?” “不错,人凭什么仗着能量在世间横行,能量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我很早就质疑,现在有机会弄明白,我当然不会放弃。” “你也在寻找能量是什么的答案。” 老陈听闻也字,神色兴奋,“既然你有所疑惑,我们一起探索。” 知一哼了声,“谁要与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探索,你打着探索的名头,枉顾同胞死活,这样的你眼界狭隘,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 “你胡说,我很快就能找到,我有预感,答案会出现在你身上。你那么特殊,一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死去,我已经把你的身体调理得很强壮了。” “就算我活着,那又怎么样?能量成功从一个人身上到另一个身上,你又能做什么?” “既然能量可以转移,你们神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也该换别人享受世间荣华了。” 知一蔑视一瞥,“你根本不是探究能量,只想做享受尊贵生活的人罢了。” “不,我对荣华没有兴趣,我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神族,凭什么趾高气昂。能看到你们从云端摔落,我会很高兴。” 老陈双目迸出恨,知一问道:“你恨神族?” “我恨,我当然恨。”老陈咬牙,眸子透着莫大悲恸,唯有经历过苦楚折磨的人才有这样的神情。 知一想追问,身子逐渐变热,能量开始在在知一体内四流,她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老陈蹲在床边,兴奋盯着知一,“来了,来了,你要挺住了。” 能量乱流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沸腾水汽的往外,这回是能量往里,那种强行融入的硬挤,这更难受,知一在床上翻滚。 老陈说道,“你哪里难受,告诉我,快告诉我。” 知一看他一眼,咬紧唇,硬是不说,老陈着急道,“你说哪里难受,我好给你止啊?” “你真想知道就自己试,我绝不会告诉你!” 知一打定主意,即便死,也不吐露一个字,她决不让他们得逞。 第七百二十六章,硬骨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陈怔住,旋即摆头,“你会告诉我的,因为我能缓解你的难受,替你减轻痛苦。” 能量碰撞的炙热胜火百倍,煎熬万倍,没人可以忍受。 老陈早有预料,制作清丹,他并非怜惜知一,而是不愿失去探究的人。 知一看他一眼,不断在地翻腾。 老陈含笑,料想她撑不了多久,然而等了半个时辰,却没等到一个字。 他不禁恼火,“好,你能撑,撑得了一日,还撑得过一个月?有本事永远不说!” 知一大汗淋漓,宛如生过孩子般虚脱,但眸中坚毅不褪半分,牙关更紧。 老陈气急败坏而走,莹莹打水替知一擦汗,“你痛就说,与他置什么气,瞧你,难受成什么样了?” 知一瞥了眼莹莹,莹莹立即收声,偏过头去,端盆子走。 之后几日,知一在热浪中煎熬,昏厥,苏醒,煎熬,如此反复。 “她的骨头真是硬,人被折磨得剩一把骨头了,依然不肯说。” 这日知一又被痛醒,她听到莹莹的话,没有立即睁眼。 老陈说道,“她练过武,忍耐力比平常人好。” 他本以为知一挨不住,谁曾想她骨头这般硬。 莹莹担心道,“万一她真的不说,那我们的努力不白费了么?” “照他估测,人接受能量后前一个月发热,后一个月抽搐,等到抽搐之际,她骨头再硬也会松软。” 知一暗想老陈口中的他是谁? 会不会是教主?为什么他不现身呢? 灼热袭知一,煎烤知一五肺六腑,打断知一思绪。 知一忍不住哼了声,中断老陈和莹莹的交谈。 见知一醒来,莹莹讨好道,“知道你难受,我特地又给你买了一些香囊。” 没等知一开口,老陈阴沉砸碎茶杯,“对这种不识抬举的东西,你给什么香囊,就该给臭粪。” 紧接老陈谩骂,字字带脏。 知一在二门主的严厉责骂中成长,对骂语见怪不怪,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她闭目,只当听不到。 唱红脸的老陈退场后,做白脸的莹莹登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在我们手上,与我们硬着干,吃亏的是你,你还是把身体的症状如实说了吧。这样吧,你若说了,想吃什么我全给你买。” 知一沉默,她才不吃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子这套。 莹莹没撤只能离开,她走后,知一依稀听到她与老陈在外窃窃私语,想必是商量如何撬开自己的嘴。 眼下知一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知一料定他们不会杀自己,她也不想死,她是赤烈焰等人费了九年心血养能量树召回来的人,她决不轻易放弃。 热浪卷土重来,炙热一浪高一浪,袭击知一。 知一不断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滚下床。 外面的莹莹和老陈听到声音进来,见知一在地上,老陈说道,“又发作了。” “要给她吃药么?” “既然她不愿说,就扛着呗,多吃些苦头。” “万一她撑不住怎么办?” “那就是她的命。”老陈面无表情走,莹莹迟疑片刻也走出。 知一在地上来回转,撞歪桌子,击飞圆凳,直至昏眩。 迷糊间,知一感到一只手搭在她手腕,腕上十分暖和,耳边隐约有人声,声音很轻。 她努力集中注意,却因头昏沉而意识涣散,无法听清楚,最后她又陷入昏迷。 第七百二十七章,法子奏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醒来时,知一体温如常,身心通畅,料想被喂了药,才会这般舒服。 知一侧目,见莹莹正对半圆铜镜擦胭抹粉,还发现她头上戴上了只白玉梅形钗。 女人梳妆打扮为情郎,莹莹如此在意妆容,是要去见喜欢的人。 知一联想起梦中的手,心突突地跳,觉察到教主在这里。 她眼环顾,没发现房中有其他人。 莹莹转过身,知一闭眼,幽香及近,又远去。 待房中只剩知一,她侧身,挪动像没骨头的软绵身,从床沿边滚下床。 地上又硬又冷,撞得知一背痛。 知一咬牙,匍匐爬至窗边。 她被教主害得吃尽苦,怎么也得看清他长什么样,出去后,要他十倍奉还! 手刚触及圆凳,身后传来开门声,老陈惊讶道,“你怎么在地上?” 被老陈干扰,知一很是泄气,面无表情道,“我渴了,要喝水,叫了半天也没人来。” “莹莹出去了。”老陈扶知一回床,给她倒杯水。 不知何时起,老陈不再骂知一,这完全倒出乎知一意料,不过她更在意教主,寻思一定找机会看清教主相貌。 两个时辰后,莹莹归来,她面容红润,嘴角自然扬起,对知一说话眉眼色舞,“我又替你买了香囊,还有香料,这香清幽,点上后,房间便没有你说的怪味了。” 莹莹不光买香料,还买了一鼎仙鹤顶青色熏炉,她将香烧着后,放进炉中。 知一不动声色道,“你如此高兴,有什么喜事么?” 莹莹笑了笑,避重就轻道,“若说喜事,就是焰之领域打了一场胜仗。姑念可真有本事,一到草原就干了场漂亮的仗。” 她说完见知一沉默,好奇问道,“你不是喜欢听外面的事么,为何不说话?” “我觉得把天山人赶出草原,才算有本事。” 莹莹抿笑,“你是见不得姑念出风头吧?” “做不到的人说这话是大言不惭,做的到的人说,只是就事论事。” 莹莹顺着她的话,“是了,你有这个本事,绝不是妒忌她。呀,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换一套。” 衣服是知一在趴在地上时弄脏,莹莹边说边给知一脱衣服,给她换套新衣服,对知一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莹莹拿脏衣出去洗,知一看了眼枕边的香囊,寻思香囊到底能不能让华锦发现自己,她还要等多久? 该不会没有发现吧? 七日后的夜里,外面传来喧闹声。 原来隔壁院子走水,莹莹怕火势蔓延到自家,和老陈一起帮邻居扑火。 此时是春季,阴雨连绵,按理说不会起火,发生火灾,颇不寻常。 这奇怪的事让知一莫名兴奋,会不会有人发现她了,故意放火? 她不禁打起精神,注意听外面一举一动。 良久后,细微的推门声响起,知一心里一紧,“是谁?” “知一?” 华锦的声音传来,知一不由大喜,可算盼到他了,她的法子凑效,引来了华锦,知一瞬间眼眶湿润,“我在这,快来救我。” 第七百二十八章,被反摆一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走到床前,见到知一后顿住,“你,你怎么瘦成柴骨了?又为什么动不得?” 每日发热数次,知一被折磨得胃口极差,根本吃不下东西,难免消瘦。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将我身上的银针取出。” 听闻知一身上有银针,华锦脸嗖地一下变白,露出心疼之色,“他们竟这样折磨你,到底是谁?” 华锦声音发颤,透着无限怜悯,撕开知一内心防线,勾出知一连日所受之苦,知一咬牙强忍泪水,“别问,待我们出去后再说。” 华锦连连点头,此时房内却响起老陈森然的声音,“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 知一和华锦均是一滞,他们被发现了。 华锦拔剑护在床前,“你怕是没这个本事。”话犹未了,人徒然软在地上,“你们点了失魂散。” 莹莹走进来,悠悠笑,“知道你闻不得臭,我给你准备这个,喜欢吗?门主您让我买香,目的就引华公子来吧?门主啊,您可是防不胜防啊。” 是那日莹莹外出买回的香有问题,知一愕然,没想到莹莹早看出她的计谋,反摆了她一道。 “你一开始就觉察了?” 莹莹点头,知一反问,“那你为何不搬走?就不怕华锦通知别人么?” “事出突然,他来不及通知别人的,何况,他来陪你,也不错。” 不错二字听得极为刺耳,知一寻思他们又打鬼主意了。 老陈在华锦身上扎了针,见知一目光紧随,说道,“放心我不杀他,只要你配合我,我就让他活着。他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知一恍然,他们要用华锦来威胁自己,知一沉着片刻,“既然教主在这里,为何不让我见见他?” 老陈和莹莹相顾后缄默,知一估摸他们心里猜测自己怎么知道教主在这里。 知一又道,“你们的心思并不缜密,懂以华锦牵制我,背后出谋的人是教主,怎么,他敢做不敢露面?” 莹莹说道,“教主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只有教徒才有幸见教主。” 知一哼了声,“他是心虚,不敢见我么?” “见了他又能如何?你还是好好配合我们,这样能少受点苦。” 莹莹扶起知一往外,谨慎起见,他们换了个地方。 老陈以华锦性命要挟,终于撬开知一的嘴,他将知一的症状记录,才给知一吃清丹。 知一服下丹药,体中热浪消减,人清明许多。 老陈笑眯眯道,“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么,白挨那么多苦。” 知一看不惯他得志,忍不住道:“即便我没事,也不代表其他人安然,我本身能量就特殊。” “无力回天蚁那么特殊都被我们研究透了,研究你自然也不在话下。只要你乖乖配合,指不定可以升能量。” “你们这么做天下必乱!” 坐轮椅的华锦说道,他身上插了银针,无法行走,被莹莹放在轮椅上,以便移动。 他旁听良久,明白老陈和莹莹的企图,故而大惊。 老陈一脸淡漠,“你们神族享受特权,当然不希望乱,而我们,巴不得乱呢。” “没有了神族,世间变得无序,到时受难的人还是你们!” 老陈冷笑,“你倒是说说,现在我们又好到哪去?” 华锦语塞,老陈哼了声,转身倒腾丹药。 半晌后,华锦呢喃,“若能量可以相互转移,世间真的会乱。” 知一怅然一叹,“如果注定,我们也挡不住。” 华锦错愕看知一,“你也觉得能量该转移?” 第七百二十九章,针扎华锦心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露出茫然,“我只是不知道能量是什么?你不觉得能量越来越莫测了么?” 华锦皱眉,“何出此言?” “二十八代的紫级能量者少。” 华锦点头,“是,现在二十八代里唯有居上兄和知陌是紫级,上一代时,早有四人升紫级,这确实不大正常。” 老陈插话,“神族没落了呗。东海只知割白菜,天山只会炼丹,能有什么出息。” 话不中听,却是事实,知一和华锦无法反驳。 老陈又道,“哈哈,说不定以后,就是焰之领域的天下了。” 知一反问,“为什么是焰之领域?” “你可以问问华公子。” 知一不解转向华锦,华锦说道,“草原一战,天山溃败,万众期已经带兵退回丹炎城。” “姑念竟如此厉害?” 华锦怅然,“不,不是姑念,是我们的人不善作战。” 话语委婉,给天山留了颜面,天山人依旧没能适应无能量对战,这才导致败仗。 知一叹息,“我以为大龙哥已经做足准备。” 老陈嘲讽,“龙居上急于证明自己,哪有时间准备。” 华锦知内情,替龙居上说话,“居上兄是有心无力。” 龙居上本挑选了一批人,打算进印山训练半年,但龙氏长辈认为训练耗费时间太长,他该立即开战,稳固门主之威望。 迫于家族压力,龙居上妥协。 知一听出华锦心里惋惜,宽慰他,“大龙哥做不到,你可以做。” 华锦点头,神色坚定。 老陈摇摇头,寻思两人天真,落在源教手里了,还以为有往后。他又拿出一粒白色丹药给知一,示意知一吃掉。 这次知一乖乖配合,闭眼将丹药吞下。 一盏茶后,知一体内的热浪迅猛而至,比之前更炙热。 初春冰雪未融,寒意刺骨,但只是片刻,知一外衫湿透,发贴额头,全身通红。 华锦见了,心如刀绞,“你让我吃,我来试。” 老陈摆手,“华公子,你试不了,但你也不要抱憾,以后指不定用得上你。知门主,说说体内什么感受?” 知一边受热折磨,边断断续续说体内感受。 她说的每一字,都如针扎在华锦心尖,华锦暗暗起誓,一定要带知一离开,不让她再受这苦。 翌日知一突然抽搐,华锦见了慌张道,“快,快叫大夫啊!” 莹莹平静道,“华公子稍安勿躁,此时抽搐不会要她命的。” “她脸都痛得扭曲了,你怎么丝毫不紧张啊?” “老陈在,会给她开药。”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知一待你不薄,你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华锦大呼小叫,老陈颇不耐烦,“带他出去。” 莹莹点头,将华锦推出房。 华锦愤怒难平,“你们没有心吗,眼睁睁看她死不如死?” 莹莹将华锦推到前院,“华公子,你不是与门主绝交了么?怎么还在意她?” “无论是谁,我都看不下去,我劝你们还是罢手,别泯灭良心了。” “你不能只从小的地方看,要从大局出发,知一给世间做贡献,是她的荣幸,” “狗屁大局。” 莹莹一笑,“原来华公子也会说粗鄙的话,我还以为只有大老粗才口出秽语呢。” 里面的知一正受煎熬,莹莹却笑得出来,华锦心中火气更甚,“你们一定会遭天谴,遭报应的。” 莹莹不搭理他,留他一个人在院里念叨,直到中午,她才把华锦推进屋。 第七百三十章,万念俱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得到的丹药仅是缓和,要化解还需靠她自己。 无力回天蚁能与能量共处,全因它不想占有能量,化能量出体外。 知一琢磨要活命,须学蚁将能量化解。 眼下她身上重要穴位扎入银针,不能用能量,否则可以用无知消耗能量。 老陈等人忌讳知一,绝不会取出银针。 知一唯有另寻良策,她记起葛青竹所说,归一阵克制能量的原理,当前她就像入了归一阵中。 能量在人体内循环受阻,不能发挥,使得自己无法使用心灵感应。 若可以用心灵感应,她可以呼唤知而来。 既然整体循环不能用,她为何不尝试局部循环? 利用得到的外来能量,建立新的局部小循坏,一方面她能开启心灵感应,呼唤知而了。 另一方面,外界能量与本身能量冲撞,导致她发热抽搐,假如于建立新循环,能量有了去处,也不会反噬她身体。 没有吃流心草前,知一向知远学过控能量流,这下派上用场,助她引导能量走向,建局部循环。 想通这点,但凡知一清醒,她便尝试。 然而知一头脑清明的时候不多,并伴有抽搐,所以她每日尝试的时间,多则一个时辰,少时半时辰不到,进展缓慢。 随着抽搐次数增多,知一身体愈发虚弱,每一日对她来说,或许是人生最后光景。 又一次失败,知一万念俱灰,想起被武世了结的老鼠,左右是死,何不放过自己,轻松死去。 “知一,你可还撑得住?” 华锦自己推轮进来,见知一神色颓然,关切询问。 知一唔了声,华锦仍不放心,“我知你难受,恨不得替代你,真的,我愿承受这份苦。” 华锦话语真切,知一不由心动,“你和我已绝交,被连累在这受苦,怎还愿替我受苦?” “我不与你绝交了,我想过了,朋友迷途知返是好事,我不该为所谓的原则舍弃。” “怎么,你不做原则先生了?” “不,还是做,只是原则变通,并非一成不变。” “难得啊,你知变通。” “是苍耳劝服我的,半月前我碰到他。” “是么。” “我们聊了一夜,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华锦觉察知一了无生念,故而说不绝交,又提苍耳,刻意激发知一求生意志。 “说我什么?” “许多,但其中一件令他印象最深。” “哪一件?” “他说其实你的枪法很好,若是一直练,今日枪王的头衔便是你的。” “苍耳太自谦了,我哪能练得比他好。” “你放弃练枪是因为苍耳,对不对?” 知一沉默,华锦又道,“你和万姨母的对话,被苍耳听到了,你说你们姐弟两,有一个枪王便足矣。” “他的天赋比我好。” “怀有天赋的平族很多,能出头的人极少。” “陈年旧事,苍耳还提做什么。” “苍耳一直记着,他日以继日练枪,只为不辜负你的成全。你复生,我们都很欢喜。” 知一心照华锦提及苍耳,只为激励自己。 第七百三十一章,逃跑的机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的方法见效,勾起知一留恋,知一想起那个说已过而立之年,可以成亲的赤烈焰; 想起那个说她敢再扔下重担走,要揍扁她的素雅; 她还想起要她负责,收拾烂摊子的知而。 种种牵挂,如一根根线拉住知一,极力留出她。 知一没有搭话,但华锦观她眸子恢复神采,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同样松口气的还有外面的莹莹和老陈,他们故意放华锦进去,为的就是不让知一轻生,若知一死了,他们便要重头再来。 知一抽搐次数愈发频繁,也愈发剧烈。 老陈觉得知一会像熊天等人一样陷入昏迷时,意外的是知一没有昏迷。 他把知一的脉,没有找到不同之处,问知一,又得到确切回答,他的研究止步不前。 莹莹心眼多,寻思是知一刻意隐瞒,存心让华锦和知一独处,她在外面偷听。 可听来听去,皆是华锦鼓励知一,知一偶尔应一句,听得莹莹哈欠连连。 其实华锦和知一清楚隔墙有耳,故意闲聊,屋内的他们以手写字,商议逃跑之策。 华锦观察到,每日中午老陈习惯午睡一个时辰,这时知一拖出莹莹,他可乘机跑出求援。 有逃跑之机,知一当然不会放过,两人商定,明日实施。 翌日,华锦谎称身体不适,躺在床上。 晌午过后,老陈走进来,为方便看管华锦,他与华锦住同一间屋。 待老陈起了鼾声,华锦翻身下床,匍匐往外。 到了正堂,他听到里房有水声,便知是知一用沐浴借口拖住了莹莹,他翻过门槛,侧身滚到大门前。 大门插了门栓,华锦早想过解开之法,昨日他在门旁留下一根竹竿,他咬竹竿一头,用竹竿另一头顶门栓。 门栓微丝不动,耳边又传来莹莹说话声音,华锦急得似热锅蚂蚁,不住使力,汗一滴一滴往下流。 终于门栓一点点一寸寸挪开栓,待门栓掉落时,华锦嘴角开裂,衣襟尽湿。 华锦连滚带爬,也不知花了多久,他才到巷口,正要大呼,面前出现一双金靴,他抬头,但见万众期的脸。 华锦大喜,浑身颤动,“快,快救人!” 万众期疑惑看华锦,“咦,你怎么在这?” “别问这么多,知一被囚禁在那间梅花伸出的房子里,她在左边第二间,里面有个一男一女,你要小心,快去救她!” 万众期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听知一被囚,也不多问径直往里走,片刻后他又折回,“屋内没人。” 华锦骇然,“不可能,方才还在。” 万众期扶华锦返回,屋内果真没有人。 原来知一沐浴时,突然昏迷,吓得莹莹连忙跑出房找老陈。 莹莹出房后,一眼瞧见敞开的大门,立觉不对,马上到老陈房间,发现华锦不见,心下一惊。 她喊醒老陈,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不追华锦,先转移。 华锦四肢无力,爬出巷口费不少时间,遇到万众期时,莹莹正背着知一,和老陈从后门走。 华锦将事情简略告之万众期,万众期立即下令封锁城,又派人在城中搜寻。 第七百三十二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没有找到知一,华锦心急如焚,欲亲自寻找,偏偏他无法行走。 银针留在华锦体中多日,阻碍筋脉流畅,恢复需要时日,故而他行动不便。 万众期见华锦担忧,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我想知一还会给我发信号的。” 原来万众期并非无缘无故出现在巷口,他是得到了知一的所发的感应而来。 万众期与知一有血缘关系,可收到她的召唤,但因万众期不是知氏人,不懂知氏的感应术,故而只能接受,却不能发给知一。 得知是知一向万众期发出求援,华锦眉间聚忧,“她昏迷越来越频繁,如果没发,想必是昏迷了。” 华锦将知一的遭遇告诉万众期。 万众期虽与知一亲情变淡,到底从小一起生活过,听闻知一折磨,他竖眉骂道,“这些王八羔子,敢藐视神族,真无法无天了!我立即加派人,搜全城,定要救出知一!” 为救知一,万众期不惜派出自己的人,挨家挨户搜寻。 此时知一正躺在一家药铺后院平房中,老陈在院子熬药。 莹莹从外面回来,神色严峻,“天山的人挨家搜,迟早会找来,这里不安全了。” 老陈手上的蒲扇顿了顿,“我们还有哪里可去?” 莹莹沉吟片刻,“守城将领是源教教徒,我们躲在他家,会很安全。” “你怎不早说?” “教主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暴露教徒,眼下没处可去,我们只能去他那。” 老陈颔首,“等天黑了,我们就走。” 莹莹看了眼知一,“她似乎睡了很久。” “她体内的银针使得血脉不通,引发昏睡,久了会搞垮她身体。若她死了,我便没人研究了,我寻思把银针拔出,让她血脉短暂流转。” “这事得问过教主。” 老陈瞪她,“他不在,我还不能做主?” “我们非她对手,我担心拔掉银针后,钳制不了她。” “就半个时辰,不会有事的。” 其实莹莹进门时,知一便醒了,没有睁开眼,是想恢复些神智,召唤万众期。 听完两人的对话,感知机会到来,暗想待他们拔出银针,自己运转能量,恢复血脉通畅,便可自由了。 脚步声临近,知一心突突跳,手臂被抬起,却久久不见动静。 莹莹疑惑道,“怎么了?” “我想了想,这个节骨眼还是罢了吧,免得节外生枝。” 老陈放下知一手臂,走了出去。 莹莹本就不愿拔出知一体内的银针,乐见老陈改主意,也不去想其中原因。 原来银针扎在知一要穴,取针手法不对,要穴便会大出血。 老陈的针法欠火候,无法安全取出,他不愿暴短,这才放弃。 银针没有取出,知一心里万分泄气,待莹莹走出去后,她缓缓睁开眼,寻思若他们躲进守城将领家,被找到的机会十分渺茫,她又得多受一阵苦,心里万分郁闷。 忽而知一瞥见床尾后的干草药,一计上头,她看了眼外面,见莹莹老陈背对门口,缓缓挪动到床尾, 第七百三十三章,虎口脱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能活着,全靠夜里将能量释放。 经过无数次失败,她成功控能量局部循环,手可幻化出无知,借此消耗能量。 自从她释放能量,体内能量冲突逐渐变少,这才保住命。 淬火在知一手上冒出,舔草药,火苗腾升,蔓延后面的木板,顷刻间,汹汹火势冲房顶。 知一调转身子,回到床头,装昏睡。 莹莹嗅到烟味,转身见屋冒黑浓烟,连忙进屋,发现房中起火,不曾多想背起知一往外,老陈说道,“好端端地,怎起火了?” “不知道,先转移。” 事出突然,莹莹来不及深思,与老陈一起出药铺。 刚出门莹莹和老陈便远远瞧见万众期带着人来,两人愣住。 老陈先恢复冷静,当机立断,“躲进小巷,不容易被发现。” 两人钻入对面巷,万众期匆忙赶到,站在药铺门口,他刚要进药铺,忽而觉得不对,旋即回身,看到巷子拐角有人影晃动。 万众期一面吩咐人进药铺搜,一面带人追黑影。 巷道狭窄,仅容一人,莹莹在前,老陈在后,听闻后有脚步声,料想有人追来。 脚步声及近,老陈说道,“你先走,我后到。” 他旋即转身,在巷内布阵。 老陈虽能量不高,但可以布阵,他在巷中布下水中月,以惑万众期。 万众期行了一段后猛然打住脚步,与古蔓枝成亲后,万众期习得东海上乘阵法,他觉察身在迷阵中。 换作以前,万众期束手无措,而今他从古蔓枝处习得破解之法,自然不把此阵放眼里。 他轻蔑一笑,以能量灌入戟内,舞圆戟,白光成幕,左右晃动,弹指间,破了水中月。 脚步声复响,老陈刹脚步,回身与万众期交手。 老陈不过是平族,且功夫平庸,被万众期一招左下劈砍中肩膀,跌倒在地。 万众期身后的人上前,擒住老陈。 但万众期受老陈阻挡,让莹莹跑掉,等他追出巷口,左右不见人踪影。 莹莹快步奔走,行了一阵,将领的住宅映入眼帘,她心下一喜,抬脚加速,却见旁人诧异望自己,讶异之余低头一瞧,登时面如死灰。 但见她肋处有一道口,伤口不断外涌鲜血,血染湿整条裙。 她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谁干的? 纳闷间,背后传来阴森之话,“你囚禁我多日,这是你应有的下场。” 莹莹不可置信转过头,“你,你哪来的兵器?” 知一勾唇,嘲弄之色溢于脸上,“连无知都不知道,活该你死。” 莹莹骇然变色,“你,你恢复能量了?” “还没,但杀你绰绰有余,” 知一眸子阴冷,莹莹不觉后仰,“门主,别,别杀我,念在我这些日子照顾你,你,” 不给她求饶机会,知一手略过莹莹玉颈,割破她动脉,了结她。 “对于背叛之人,我绝不仁慈。” 话音落定,莹莹瞪大眼,砰一声,后倒在地,黄土激扬。 周围人见有人被杀,连连后退,落荒四散。 万众期听闻街上死了人,带人赶到,发现死者是要找的莹莹,却不见知一,纳罕不已,莫非知一被莹莹的同党劫走? 他立即派人在周围打探,寻目击者。 围观群中一人站出,告之人往北去。 万众期连忙带人往北边。 等万众期一行人消失,旁边香囊铺前的黑色马车驶动,往南走,里面坐的正是知一。 第七百三十四章,路遇寻仇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之所以杀莹莹,是不想落在万众期手上,落在天山人手上虽不会被折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故而她在添锦名下的香囊铺前杀了莹莹,然后让香囊铺的伙计骗走万众期,她趁机而走。 万众期没有找到知一回到住所,发现华锦不见,询问下人。 下人说道华公子听说凶徒带知一出城,亲自带人去追。 万众期暗想,城门已封,凶徒如何带走知一? 瞬间恍然,华锦不是去追人,而是带知一出城,他不愿知一落在天山手上。 万众期急匆匆转身,乘快马至城门,从守城士兵口中得知,华锦走了一半个时辰。 时隔许久,人车早无踪,追去也枉然,万众期只得作罢,任由华锦带知一离开。 离开丹炎城后,华锦问知一,“去哪?” 知一想了想,“去焰之领域。” 华锦迟疑片刻,“那个教主没有抓到,你去领域很危险。不如先回昆仑养伤,等身子好了再说。” 知一咬牙道:“我被折磨这么久,是时候还给他了。” “你知他是谁?” “不知道,但我会揪住他。” 华锦见知一坚持,便命车夫取道焰之领域。 行到半路,马车忽然停住,两人互视一眼,莫非是源教的人追来。 知一掀开帘子,见古时鸣领着百人横于道上,也不知他从何处得到知一的踪迹,前来寻仇。 “我拦着他们,你趁机逃吧。” 华锦出城时带了三十人,虽然敌不过对方,但掩护知一是不成问题的。 古时鸣见华锦出来,厉声道,“这是我与知一之间的事,旁人最好别掺和,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我是知一的朋友,做朋友的,自当尽力护她。” “好,这是你自找的!”古时鸣挥手,手下精兵策马而上,包围华锦等人,布鬼火阵。 华锦没想到古时威用当年差点灭了昆仑的百人鬼火阵,当下一惊,而后控剑,嗖一声,剑出鞘,欲以游走四方击杀布阵百人。 剑分六剑,排成一列,如神龙游走,剑光耀眼,眼看要大开杀戒,一道黄色长符从天而降,缠住剑龙。 华锦灌能量入剑,剑撕破符而出,但被黄符耽搁,错过击杀布阵人良机。 火焰跳跃,犹鬼之眼,充满贪婪杀意。 剑龙游走,扑杀百人,四道黄符,从东南西北飞来,缠斗剑龙。 换做以前,黄符绝阻挡不了剑龙,但华锦被囚多年,身上能量全完恢复,使的剑威力减半,抵挡不住。 鬼火似蝗虫,密密麻麻,涌向核心。 天山弟子拔剑抽刀,挥舞抵挡,奈何鬼火防不胜防,被伤者接连倒下,周围一片焦味,惨叫连连。 鬼火排山倒海扑来,长牙舞爪,无往不利。 华锦控剑龙飞速盘旋,却感到炙热之气越逼越近,霎时间,已觉力气不支,百人鬼火阵果然非同小可。 华锦极少与东海人交手,从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阵法,心里不由一惊,他分了神,剑龙稍缓,被鬼火破了口,但见一簇鬼火近到眼前, 华锦闭目,感到一阵烫热,然而人却没事,睁开眼,登时惊愕。 第七百三十五章,心心念念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周围绿火滔天,如飓风狂扫,将鬼火剿得干干净净,旋转飓风以圆一圈圈往外扩,逼得布阵百人退后。 世间能起绿色淬火的唯有马车里的知一,知一见华锦等人抵挡不住,只得出手。 知一虽被囚,可她掌握局部循环能量的方法,消化外部能量,能量非但没减弱,反而胜之前几倍。 淬火凶猛浑厚,将鬼火悉数击溃。 古时鸣见鬼火被反扑,咬牙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再寻机会报仇就是。 一番恶斗,华锦带的人通通死去,仅剩华锦和知一两人。 待古时鸣等人消失于长道尽头,华锦反身回马车,讶异望着知一,欲语还休。 知一自嘲道,“我也不知能留住外部的能量,是幸还是不幸。” 幸的是她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她验证了件骇然设想,能量可以从一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这个消息一旦传开,世间沸腾,神族彻夜难眠,常人蠢蠢欲动。 华锦心里极乱,怅然道,“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一懒得想以后,“是啊,走一步算一步。” 又走了一日,马车突然又停,知一暗想,莫不是又有截杀? 她掀开帘子,见到风尘仆仆的赤烈焰,她想也没想,立即跳下马车,朝赤烈焰奔去。 她活着,就是为了重逢赤烈焰,若没有赤烈焰为内心支撑,她早崩溃轻生了,眼下得见心心念念之人,她再控制不住,欣喜若狂奔向他。 赤烈焰翻身下马,抱起知一,揉她进怀里。 五十个日夜的提心吊胆,见到活人才敢松懈。 多年来,赤烈焰在风浪里浮沉,大风大浪全经历过,从不畏惧半分,然而这一个多月,他每日都害怕。 他怕悲剧重演,那种痛不欲生,他绝不想体会第二次。 两人拥抱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分开,赤烈焰用指腹替知一擦泪,知一用袖口抹赤烈焰眼角,两人相顾而笑。 知一想起华锦,遇到烈,也不可忽略他,“我能逃出,多亏了华锦。” 赤烈焰点头,“他既救了你,便是我恩人,从此我欠他一份情。” 两人行至马车前,车帘子紧闭,知一叫道,“华锦,烈要感谢你。” 里面没有动静,知一笑道,“你是害羞么?” 依旧没有答话,知一掀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方才你们亲亲我我的时候,他走了。” 背后传来道枫红的声音,知一才知道华锦不辞而别。 知一记挂华锦的恩情,有些怅然。 赤烈焰宽慰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谢他。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让道枫红好好看看你。” 赤烈焰虽不知知一经历过何等苦楚,但他知道,知一落在源教手里,绝对不会好过。 且知一脸色苍白如纸,消瘦似柴,他又心疼又担心,定要道枫红好好医。 一行人就近找了家荒郊客栈住下。 道枫红替知一把完脉,良久不语。 赤烈焰手覆在知一手上,半晌后,仍不见道枫红开口,他再忍不住,“是不是很伤得很严重?你尽管说,我承受得住。” 第七百三十六章,又来一个寻仇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叹息,“知一,你真是一怪胎啊!你怎么做到的?能融合自身能量与外来的能量。” 原来道枫红仅是觉得讶异,并非知一伤重,赤烈焰觉得呼吸顺畅许多。 “我也不知。外来能量让我难受,我用无知消耗,想着消耗光了就不难受了,谁知它们融合了。” 道枫红连连称怪,旁边赤烈焰倒不关心能量的事,问他,“她身体无碍吧?” “被扎了一个多月的银针,身体有些亏,调养个半年就没事了。” 赤烈焰紧紧握知一手,“往后好好调养身子,尽量少活动。” 知一点头,“烈,你可查出谁是教主?” 赤烈焰颔首,却没有回答,知一觉得不对。 道枫红说道,“查到了,一个你认识的人。” “谁?” “印子前辈。” “不,不可能吧。” “他亲口承认的。他想焰之领域的人拥有能量,所以弄出这些事来。” “不,不是他。我虽然没有见过教主,但我晓得印子前辈不是。” 赤烈焰问道:“何以见得?” “莹莹喜欢教主,说他拥有仙人之姿,印子前辈的容貌和仙人天差地别,绝不会是教主。” 道枫红:“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赤烈焰说道,“我也觉得印子前辈不是教主。” “可他承认是他动用关系,送老陈莹莹和知一出一烈城,还瞒住情报。” 焰之领域的情报强大,查知一并非难事,但因被印子阻碍误导,故而赤烈焰没能很快找到知一。 知一:“他顶多是帮凶,不会是教主。” 道枫红:“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我失踪的一个月里,印子前辈可有离开一烈城?” 赤烈焰摇头:“没有,他一直都在一烈城。” “在丹炎城时,教主见过我,他还替我把过脉。尽管当时我昏迷不醒,可我知道那人是他。既然印子前辈没有离开过一烈城,就绝不可能是他。” 道枫红反问,“不是他,又会是谁?” 这教主藏得深,找出他是件难事。 知一并不畏难,“我想见见印子前辈。” “他已畏罪自杀。” 知一错愕,赤烈焰轻叹,“他自知罪无可赦,承认的当夜便服毒了。即便他不是教主,也难逃罪责。” 印子掌管情报司,却利用职务之便瞒上,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死前他说了什么吗?” 赤烈焰摇头,其实他骗了知一,印子临死前留下问心无愧四字。 印子并非为一己之私,他想源教研制生出能量的丹药,如此一来,焰之领域便无所畏忌了。 教主既然另有其人,知一自然不会放过他,“回一烈城,找教主。” “你有线索?” “没有,但我会找到。” 揪出教主,不光是报仇,还为世间安宁。 如此丧心病狂的源教,她一定要连根拔起,不让它继续为非作歹。 忽而外面响起马蹄踏地之声,听声音似有大批人朝客栈来。 三人皆愣,不知是何人来。 片刻后,亲卫兵进来禀报,大批东海人包围客栈,带头之人乃古时宇。 又一个来寻仇的。 知一三人正要出去,耳边传来古时宇喊话,“知一,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见我!” 出了房,但见古时宇站在客栈中,他双目如炬,紧盯知一。 知一自知躲不过一战,没好气道,“要打出去打,别损坏了别人的店。” “我来,不为杀你。” 第七百三十七章,往后一直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冷冷看着古时宇,全然不信他的话。 “我要你救我儿。” 救? 知一怀疑自己听错,愣了片刻,“他怎么了?” “他服用赋有能量的丹丸,如今发热难受。” 古凤腾竟然吃了能量丸,真是不要命了。 知一与古凤腾是对头,才不在意他生死,漠然道,“我又不是大夫,救不了你宝贝儿子。” “你必须救他,否则我便杀了素雅。”古时宇说着,扔出一只耳环。 素雅悉得知一失踪,怀疑是古凤腾所为,前往羊城,偷入城主府找知一。 怎料入府后被古时宇发现,成为人质。 知一认得耳环,紧张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现在她没事,但你不救我儿,她便会死。” 知一的事已传遍世间,她吃了能量丸没事,自然是有应对法子,所以古时宇来寻上门。 知一深吸气,“古凤腾怎会吃那东西?” “我不知道,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快随我去羊城救他。” 古时宇手里有素雅,知一不得不听他的话,她望了眼赤烈焰,赤烈焰说道,“我与你同去。” “不行,你不能去。” 羊城是东海要城,若是被赤烈焰布归一阵,会导致内陆河运瘫痪。 赤烈焰握着知一的手,“我不去,她也不会去。” “那我马上杀了素雅!” 听到古时宇要杀素雅,知一欲妥协,赤烈焰抢先道,“素雅死了,你儿子也要陪葬!” 古时宇怒视赤烈焰,赤烈焰冷眼回视,两人互不相让。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知一一心要救素雅,“你把古凤腾和素雅带到这来。” 古时宇阴沉脸,转身离开,想来是去接人。 待东海的人走后,知一嘀咕,“古凤腾从何处得能量丸?” 道枫红回道,“这你还不明白么,古凤腾兴许就是出重金让源教研这东西的人。” 古凤腾失去能量,对能量渴望高于平常人,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 但细想下,知一又觉得不对劲。 能量丹仅是初步试验,尚未成熟,古凤腾怎会冒风险吃,就不怕顶不住丢了命么? “你啊别瞎琢磨了,还是想想怎么救古凤腾吧。”道枫红说完往外走,知一问道,“你去哪,不留下帮忙么?” “这是你的事,我才不管。” 道枫红头也不回,登上马车,消失在夜幕里。 知一沉吟良久,“烈,你说他是不是记起以前的事了?” “记不记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疯。”赤烈焰顿了顿,话锋一转,“我把武世找来,也许他可以派上用场。” 知一求之不得,笑道,“烈在身边就是好,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赤烈焰揉了揉她的头,“往后我会一直在。” 知一莞尔,调皮道,“上茅厕也在吗?” 赤烈焰摇头,“沐浴的时候在。” 他们一到客栈,知一便吩咐小二备洗澡水。 此时她房中热气腾腾,热水已然就绪。 “美得你!”知一说完径直回房,将赤烈焰隔绝在外,自个在房中泡澡。 二日后,武世和道蝶飞出现在客栈中。 见到道蝶飞,知一颇感意外,寻思她是知道古凤腾病了,特地跟来的么? 第七百三十八章,把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蝶飞似乎看出知一疑虑,说道,“听说知姐姐脱险,又提升了能量,我好奇便跟来了,知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知一点点头,“多谢关心。” 旁边的武世上下打量知一,“知姑娘,您简直是活的无力回天蚁啊。” 白蝶飞笑道,“她比无力回天蚁厉害,留住了能量。” 武世恭敬一礼,“恕小人冒昧,能不能察下您的脉。” 他说完惶恐看了眼赤烈焰,生怕被赤烈焰呵斥。 赤烈焰有意叫武世来,就是让他好好研究一番,自然不会责怪他冒犯知一。 知一完全不介意,大方将手伸出。 武世见赤烈焰没有阻止,手搭知一腕,知一手不禁后缩,但没说什么。 随后道蝶飞也给知一把脉,当她搭在知一脉时,知一说道,“你的手挺热乎,发烧了么?” 道蝶飞摇头,“道家有规定,替人把脉前需焐热手。” 武世感叹,“道家不愧是仁医世家,连细微之处都考虑,受教了。” 知一:“我记得道家还有一祖训,不能见死不救。” 道蝶飞点头,“确实有这么一条。” 几人说话间,古时宇等人到。 古凤腾躺藤椅,被二人抬着,拧着脸喊难受,往日嚣张之气,换成了病恹恹。 知一见了甚是解气,又看到素雅,关切问到,“素雅,你有事没?” 素雅摇头,“我没事,你呢,可好?” “我无碍,你放心,我定会救你。” 古时宇插话,“想要她平安,你得先救我儿子。” 知一没好气看他一眼,说道,“先把他放下来吧。” 古时宇挥手,东海的人把古凤腾放下,古凤腾看到知一道,“你快治爷,爷难受。” 知一心里翻白眼,都病了,还如此自称爷,活该受罪! 赤烈焰说道,“武世,你去瞧瞧。” 武世点头上前,被古时宇拦住,古时宇喝道,“不是知一你治?” “我不是大夫,不会把脉探病情,得找真正的大夫查病。” “你怎么没事的,照做不就成了么?” “我之所以没事,全因我有无知,古凤腾有吗?” 古时宇语塞,知一又道,“既然没有,就先让大夫瞧,麻烦让开!” 从来都是古时宇命令别人,忽而被晚辈大呼,登时怒气聚胸,可又不好发作,只能移步。 武世替古凤腾把完脉后回来,对知一低声道,“此时的他就像被无力回天蚁咬的老鼠,五脏六腑皆发烫。” 知一经历过这种发热,当时是吃了老陈制的清丹缓解,眼下老陈不在,只能让武世炼一颗,“你会不会制丹,就是那种吃下去,通身冰凉的那种。” 武世摆头,低语:“我,我不会啊。” 古时宇离得远,且他人老耳力弱,听不清知一两人说什么,但他见到武世摇头知一蹙眉,立即说道:“怎么样?能不能救我儿?你敢说没办法,我立即杀了她。” 知一不耐烦挥手,“我们要商量,你别打岔。” 古时宇面绷紧,再次克制住骂人冲动。 “那怎么办啊?要是没有这个丹药,缓解不了发热的症状。” “这种丹药我有。”一直没有说话的道蝶飞开口,引得知一侧目。 第七百三十九章,岂有此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纳闷:“你怎么会有?” “这些日子我也在研究,知道老鼠有发热的症状,便制了几粒,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这么巧? 还是她早就知道古凤腾病情,不便给他,故而借知一的手送药? 眼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知一朝武世打眼色,武世把丹药喂给古凤腾。 古凤腾服下丹药,停止叫声,昏睡过去。 见古凤腾终于能入睡,古时宇松口气,问武世:“吃了这丹药就没事了?” 武世没说话,道蝶飞先开口,“丹药只是缓解,治不了根本。” “那你们快根治啊!” 面对古时宇的急躁,道蝶飞十分客气,“您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力的。古公子既睡下,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你最好尽快,不然,”古时宇哼了声,没有往下说。 随后他吩咐人抬古凤腾上二楼,带走素雅。 知一长叹,“古凤腾既不会无知,又不我昆仑心法,怎么救啊?咦,不对啊,他本身没有能量,按道理说不会排斥啊?” 武世也纳闷,“可他体内确实能量紊乱。” 道蝶飞说道:“能量丸不会仅用一人的脑髓。” “对,正是用了几个人的脑髓,能量才会相互排斥。” 知一看着道蝶飞,“你怎么知道能量丸不是用一人而成?” “我猜的。” “那你能不能猜猜,怎么救他?” 道蝶飞抿笑,“知姐姐,你别取笑我了,我哪有这本事。” 知一又叹气,“烈,你说怎么办啊?” 赤烈焰想了想,“既然是能量作怪,为何不强抽走他能量。” 一语惊醒梦中人,知一喜道:“对哦,他是要命,又不是要能量,老陈等人纠结是因为要留能量,古凤腾本身就没能量,就简单多了。” 道蝶飞好奇问:“如何强行抽走?” “再给他一惊色箭。” 知一说完连忙去找古时宇。 听完知一的提议,古时宇沉默,他背后的古凤腾抢话,“我不要,我不要失去能量!” 古时宇转身,古凤腾说道,“父亲大人,没有能量的日子我备受歧视,眼下有机会重新得到能量,我怎么也不会舍弃。” 知一没好气回:“你不舍弃能量,就得舍弃命。” “他说得不错,不能弃能量。” 古时宇竟同意古凤腾的话,知一惊呼:“你们都疯了么,用命赌。” “还不是因为你!你让我失去了能量,你知道没有能量的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被人轻视被人嘲笑,我什么都做不了。” 古时宇附和:“对,是你害得阿腾失去能量,你要负责,你必须得让能量留下。” “他又不会无知,怎么可能留得下!” “我不管,我就要能量!” 古时宇厉声道,“无论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做到,否则我便杀了素雅!” 知一切齿,“你这是强人所难!” “三天,三天内你必须做到,不然就等着收尸吧。” 古时宇挥手赶知一,知一从他房中出来,噔噔噔下楼梯,震得整个客栈晃。 赤烈焰听到脚步声,又见知一满脸怒容,“古时宇父子不同意?” “两个贪心的人,非要留住能量,还限我三日内做到,简直岂有此理!” 知一重锤落桌,惊得武世身子一抖,眼前的知姑娘真是凶啊。 第七百四十章,班门弄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蝶飞插话,“素雅姑娘在他手上,这也是没法子啊!知姐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化解他体内的能量吧。” 知一咬牙,拳头握得更紧。 武世说道,“知姑娘您是用什么法子,让能量不冲撞?” “我们昆仑不外传的独门心法。” 武世恍然,“要让古凤腾不难受,恐怕您得教他此法。” “没听我说么,不外传,更何况那人是我的仇人。” 武世小声嘀咕,“除此之外,没别的法子了。” 正因如此,知一才怨气冲天。 赤烈焰说道,“我不认为你教他是明智之举。” 知一愣了愣,旋即明白他言外之意。 古凤腾若学会了局部循环,往后归一阵便无法限制他了。 归一阵和在人身上扎银针是一个道理,阻碍整体循环,人若学会局部循环,就可使出能量,突破归一阵的限制。 局部循环能量等同于破了归一阵,此法传开,归一阵对神族就没有震慑,那将大大不利于焰之领域。 焰之领域与昆仑通脉相连,焰之领域危急,昆仑也好不到哪去。 眼下古时宇是不知其中利害,若是知晓,定会逼迫知一交出此法。 道蝶飞插话:“那素雅姑娘怎么办,难道任由东海的人杀了她?” 进退两难,知一抓头,赤烈焰安慰她,“还有时间,再慢慢想办法吧。” 而后使眼色,道蝶飞和武世退出房外。 “烈,我真不想便宜古凤腾那小子,别人也就罢了,他可是我最讨厌的人啊!” 待房中只剩两人,知一将心事吐露。 “我明白,但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上。” “是啊,素雅不能不救。” 素雅与知一情同姐妹,知一绝不会看她死,寻思良久,还是没有一点法子,她见赤烈焰若有所思,问道,“烈,你想什么呢?” “你从丹炎城死里逃生,与古凤腾吃能量丸又抓了素雅几乎同时进行,你不觉得两者太近了吗?” 知一点头,“这只能说明,他与源教有勾结么。” 原来是猜测,现今看来,八九不离十。 “如果他们勾结,这一切就全是套,只为套出你化解能量冲突的办法。” 听到圈套,知一冷静许多,沉吟片刻,“若古凤腾与源教真的有勾结,我们为何不利用这点?眼下我们没有教主的线索,正好可以从他这打探啊。” 赤烈焰颔首,“不错,以他为突破口,揪出背后的教主。” 敢给他们下套,简直是班门弄斧,不知死活。 两人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合计出反套之计。 知一去找古凤腾,古凤腾见知一来,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知一说道,“你不是想留住体内的能量么,我教你啊。” 古凤腾眼珠在她脸上转了转,“你不是说没办法么?” “办法好不好,得试过才知,何况我又不是神医,能一下子治好你。” 古凤腾虽迟疑,但也不得不相信她。 知一将一套很普通的修心之法告诉古凤腾。 古凤腾练了一个时辰,仍觉得体内能量火热,“你是不是诓人,我练了许久,竟无半点成效。” 第七百四十一章,撒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正经道:“神功向来难学难精,你又不是天才,能一学就会,一练就成?” 对古凤腾恨得牙痒痒的知一,有机会嘲讽他,自然嘴下不留情。 被人明说不是天才,古凤腾额头青筋现,“你的话最好是真,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叫你死的难看!” 知一耸肩,抓了把南瓜子,“考虑到你是平庸之身,歇会吧。” 古凤腾深吸气,极力克制火气,走到知一旁,倒了杯水。 知一随口问道,“能量丸你哪来的?” “不相干的事你少管!” “谁愿管你啊!我是要弄清楚能量丸是由几个人制成的,好对症下药。” “是么?” “好,你不说,那你就等着我慢慢猜,你多受一阵苦吧。” 古凤腾顿了顿,“听说是四个人。” “等级呢?” “全是黄级。” 知一讥讽:“你这么贪的人,怎么不抓能量高的蓝级啊?” “我想,但他们怕我无法承受,才弄了几个低级的。” 古凤腾果然和源教的人狼狈为奸,知一又问,“你何时服用的?” “三日前。” 古凤腾在知一逃离丹炎城第二天服用能量丸,看来他们没有猜错,这是圈套。 “吃能量丸前,你可知它的危害?” “我只知我可以重新拥有能量。好了,你问完了吧,我们继续。”古凤腾回到床上盘坐,知一在旁督促。 又练了一个时辰,知一说道,“今日到此为止。” 而后将一颗丹药递给古凤腾,古凤腾嚼了几下,“不对啊,这丹味道不对。” “哪里不对了?” “之前我吃的清心丹带甜,这个苦,你是不是弄错了?” 知一看眼盒子,又摸摸后腰,旋即笑,“是搞错了,这个才是。” 古凤腾眉立,“你玩我!” 知一拿出真正的清心丸,“无心之失嘛,你吃的是我的补药,没大碍的。” “我有事,你一定活不了!”古凤腾吞下真的清心丸,恶狠狠瞪她一眼。 知一回到房内,赤烈焰问道,“他吃了?” 知一点头,道蝶飞不解问,“你给他吃什么了?” “慢性毒药。” 道蝶飞捂嘴,“你,你怎么能杀人呢?” “他是人么?” “那素雅姑娘呢?您不管了么?” “放心,我们已经计划好,晚上将东海的人弄晕,然再救素雅。” 武世拍手,“高啊,这样不但不用教东海人心法,还能救出素雅姑娘。” 知一笑了笑,“晚上我们要干大事,你们先离开吧,免得误事。” 自知派不上用场,武世和道蝶飞两人乘马车离开。 在马车上,道蝶飞一言不发,武世问道,“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没有,我有些晕车,武大哥,今夜我们就在前面的镇上住下吧,明日再赶路。” “可是知姑娘交代,让我们离得越远越好。” “我们已离开,不会被殃及的,我实在是不舒服,无法继续赶路。” 道蝶飞央求武世,武世心软同意,两人进了镇,找了客栈投宿。 进了客栈,道蝶飞称想睡觉,让武世不必叫她用晚膳,武世满口应下。 待武世进房,旁边道蝶飞的房门打开,道蝶飞悄悄走出,离开客栈。 第七百四十二章,道蝶飞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行了半个时辰,天色向暗,山坳处透出一点灯火,那是知一等人所住的小店。 道蝶飞扬鞭,策马狂奔,然而马一阵嘶叫,前足尽失,跪在地上,道蝶飞被摔下马。 她在地翻滚两圈,见到路中横着一根绊马索,惊觉此乃人刻意为之,会是谁是? 火光忽明,映出知一和赤烈焰的脸。 见知一等人出现,道蝶飞先是一惊,随后冷静道:“知姐姐,焰哥哥,你们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不是走了么,为什么又回来?” “我,我担心你们。” “是么,是担心古凤腾吧?” 道蝶飞怔住,知一又道,“你和古凤腾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不,不是的。”道蝶飞试图狡辩。 知一揭穿她,“你与古凤腾合谋,先让古凤腾吞下能量丸,后抓素雅,以此威胁我交出化解体内外来能量的方法。这计划本不会暴露你,但你不忍古凤腾受太多苦,所以备了清心丸。” 当时道蝶飞拿出清心丸时,知一便觉不对劲,谁会没事随身带清心丸?除非她知道有人需要。 道蝶飞没有说话,知一又道,“在我们面前,你不断提起素雅的安危,使我着急,诱导我交出方法。” 种种迹象全指向道蝶飞,她无从狡辩,承认道,“不错,是我做的。阿腾被你害得失去能量,你帮他重得回能量,这没什么不对。” “他那是咎由自取,他杀了你姐姐啊,难道你就一点不恨他吗?” “我是要恨他的,可是我发现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内心脆弱,他的强硬只为保护自己,其实他是个温柔的人。” “为保护自己伤害别人,算哪门子温柔?” 道蝶飞正要开口,一道白影上前,啪地声响,道蝶飞脸歪一边,颊上火红,挨了道枫红一耳光。 道枫红怒道,“为什么?为什么!” “哥,我知道我不该对他有感情,我,我对不起你。” “别叫我哥,受不起。” 古凤腾害死道芳浓,是道家的仇人,道蝶飞与他一起,等同背叛家族。 “世间男子死绝了吗?你选他?” 道蝶飞缄默,道枫红愤怒道,“你简直疯了,为了个男子不惜触犯祖训。” 知一插话,“道枫红,你说错了,她不是为了男人。” 道枫红诧异,“那是为了什么?” “她就是教主!” 道枫红身子一抖,难以置信看着知一。 知一解释,“教主是个医术高超的人,她身为道家人,医术差不到哪里去。你们道家有祖训,不能见死不救,故而她会救那些人,可又不甘白救,遂强制他们入教。” “不对,你不是说莹莹喜欢教主吗?教主应该是男子才对啊。” “她女扮男装呢?女扮男装,再改变声音,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她是女子了。” 那日道蝶飞替知一把握,那种温暖的手,唤起知一在丹炎城昏迷时的感觉,当时她便起了疑。 之后道蝶飞不断替提及素雅安危,意在暗示知一传授古凤腾心法。 一切全是她的阴谋。 道蝶飞不断摇头,赤烈焰说道,“你还想否认?我派人将你的画像拿给你的教徒看,他们指认你是教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道蝶飞瞪大眼,口动了动,知一说道,“很震惊吧,他们背叛了你,但你别忘了,是你强迫他们入教的,他们遗弃你,是很自然的。” 道蝶飞站起来,正要说话,空中银光一闪,一把枪刺入她胸前,插在她身上,道蝶飞直直倒下。 第七百四十三章,不怕死的古凤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愕然,回头但见龙月芽站在他们身后,满脸怨恨,“该死的贱人!” 道蝶飞与龙月芽有夺夫之恨,以龙月芽的性格,她杀道蝶飞,知一完全不觉得奇怪。 只是知一尚有一事不明,想在道蝶飞临死前问清楚,知一走到道蝶飞身边,但见她满眼泪水看着道枫红,之后断了气。 “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障!”道枫红拂袖而走,赤烈焰派人埋葬道蝶飞。 外面的动静早惊动古时宇,古时宇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做声。 店内传来古凤腾惨痛的声音,众人进房内,见到他在地上抽搐。 古时宇连忙上前,古凤腾抓住古时宇手臂,鼻眼扭曲,说不出话来。 知一倍感诧异,古凤腾才吃能量丸不过几日,怎会抽搐呢? 按理说不会这么迅速啊。 “快,快救我儿!” 古时宇冲着知一大喊,知一行至古凤腾旁,问道,“你是不是又吃了一颗能量丸?” “都什么时候,还问他?” 知一没好气回,“不弄清楚,怎么治?” 古时宇语塞,知一又问了一遍,古凤腾点头。 知一怒道,“你真是不怕死啊!一颗能量都没化解,你又吃一颗,你这么不怕死,根本不必人救!” “别叽歪,快救他啊!” “他擅自吃能量丸,造成的后果他自己承担!让他抽吧!” “你说什么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素雅!” 知一不客气道,“好啊,那你儿子就抽搐到死吧!” 古时宇怒得通红,武世在旁边说道,“抽搐第一次发作是要不了命的,古公子,你忍过去吧。” “自己作孽,自己承受!”知一说完离开,古时宇抓起旁边的方凳,怒不可歇砸她。 眼见要落知一后脑勺,赤烈焰挥手,方凳撞在盾上,直直落下。 “滚,都给我滚!”古时宇怒道,将众人赶出。 刚此时密探来报,东海出兵增援天山,已经联合天山人攻占了草原一部分领土,草原告急。 赤烈焰听到消息后,缄默不言。 知一看出赤烈焰一面放心不下自己,一面又忧草原,说道,“你去草原,这里我可以应付。” 赤烈焰抬眸,知一笑道,“被折磨一番,我能量提升不少,即便古时宇耍诈,要杀我也绝非易事。” “你先回昆仑养病,等我去接你。” 知一颔首,将赤烈焰送走,返回时,发现古时宇坐在大堂中,知一对他视而不见,从他身旁过。 古时宇开口,“明天是你最后的期限,你最好想到办法救我儿。” 知一顿了顿脚步,“我要见素雅。” “救人后,自然可以见到她。” “没确认她安好,我绝不会做任何事。” 古时宇沉吟片刻,带知一去关押素雅的房间,他朝门口的守卫点头。 守卫推开门,知一见素雅坐在里面。 “素雅,你没事吧?”知一快步走进房,上下看素雅身,唯恐她有伤。 “他们没把我怎样。” 知一松口气,素雅说道,“古凤腾的病,你真能医治?” 素雅虽然被关,但外面的事却是清楚的,化解能量在体内的冲突,在她看来,无疑难于登天。 知一背对古时宇,他们看不到她的脸,知一眨巴眼,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素雅低声道,“真的?” 知一抿笑,素雅明白她是故意拖延,让古凤腾多遭罪。 “既确认她没事就走吧。” 门口的古时宇催促,两人只能分开。 第七百四十四章,意外之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知一走进古凤腾房中,将符拍古凤腾身上,古时宇认出知一手里的是傀儡符,“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要控制我儿?” “我要控制他的能量,只有让他做我的傀儡,才可控。” 知一和赤烈焰思量许久,终于思出这个两全其美之策,既不让古凤腾学局部循环能量的心法,又能救素雅。 “你,你不是该传授我儿心法?” “修心法的人必须本身有能量,他又没有,怎么学?” 反正古时宇不懂,哪怕知一乱编,他也无从查起。 见古时宇犹豫,知一又道,“救不救,不走我走了。” 古时宇看了看古凤腾,咬牙道,“救。” 知一将符贴古凤腾身上,控他将体内紊乱的能量局部循环,化解他体内能量冲突。 古凤腾醒来后,发觉身上有能量,立即跑到古时宇前,“父亲大人,我有能量了。” 古时宇点点头,万年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往后我又是东海长孙了,父亲大人,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两人喜极而泣,知一却毫不动容,打断两人,“人没事,可以放素雅了。” 古时宇挥手,东海的人将素雅松绑。 害怕东海出尔反尔,知一和素雅立即出客栈,登上门口的马车。 坐定后,素雅叹息,“真便宜了古凤腾,让他得到能量。” 知一对古凤腾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他再威风,狡黠一笑,“他啊,只是留住能量,却无法提升呢。” 古凤腾没有学到局部控制能量流的心法,不能拓展扩大,即使有能量,也永是黄级。 得知古凤腾提升不了,素雅心里舒畅许多。 车后忽而响起马嘶踏地之声,两人拨帘子往后瞧,见东海的人骑马追来。 知一切齿,“古时宇真是不守信用。” “东海人从不知道信用为何物?对方人多,我们怎么办啊?” 赤烈焰走时留下十几个亲卫兵,东海有四五十人,人数上看,他们很是吃亏。 “让他们见识下我的粹火。”知一命人停下,跳出马车,手起粹火,朝东海人挥。 绿火汹涌,须臾间成汪洋火海,火浪拔起,足有一丈之高,层层叠叠,推向东海人。 东海人出盾,却被淹没,卷入火海之中,登时满野哀叫,死伤无数。 素雅愕然,没想到知一的能量如此之强,她该不会是紫级了吧? 虽说越级不是没有,但从未有人越成紫级的。 若是真的,那多骇人啊! 知一手不断左右翻覆,火浪随手起伏,吞噬一切。 古时宇见火海势猛,背脊发凉,料想抵挡不住,拨马掉头,策马而走。 东海人紧随其后,落荒而逃。 绿火转微,逐渐消退,知一恐东海人去而复返,“快走,别让他们再追来。” 她手被素雅一把抓住,知一不解看着素雅,“你这是做什么?” 素雅大喜,“你是紫级能量了!” 知一惊愕,素雅笑道,“你这傻子,升了紫级都不知道。现在你是紫级,还怕什么古时宇,他再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曾经以为的遥不可及,居然达成了,知一良久后才回神,捂嘴笑道,“我居然是紫级!” 第七百四十五章,做人后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附和:“对啊,被人称为废物的你,已是紫级。” 知一感叹:“人活着,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啊。” “源教本要拿你做试验,没想到让你白捡了紫级能量。” “什么白捡,我受的苦不作数么?” “是是是,你应得的,咱找个地方,好好庆祝。”素雅将知一拉回马车,在天黑前,一行人抵达金风镇。 金风镇以看面相闻名于世,这儿人人都会看,即使是十岁小孩,但看相能力有高有低,若非内行,也分不出谁好谁坏。 素雅和知一刚进店,小二便迎上,“尊敬的门主大人,您这边请坐。” 两人均吓一跳,这里的人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可一眼瞧出人的身份? “门主大人,您想打尖还是住店?” 知一玩心起,笑道,“你猜。” 小二笑了笑,“小人会看面相,不是未卜先知,但您神情愉悦,我想您并不着急赶路。” 看相的果然懂察言观色,知一满意地掏出一锭银子,“要十间客房。” 小二接过,带她们去房间,退出房间时,小二说道,“本店可以给您预约大师看相,您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知一学过面相,没有兴趣,旁边的素雅问道,“准吗?” “在我们金风镇,能称为大师的,看相达九成精准,反正看过的人,没有说不准的。” “预约收钱吗?” 素雅问出口的一刹那,知一有种捂面冲动。 “不要钱。” “帮我预约。” 小二应下后退出,知一不解道,“你要看相可以找我啊,干嘛找别人。” “反正来了,就试试呗。” 知一凑近素雅,坏笑道:“问什么呢?姻缘还是前程?” “财运!” 知一无语摇头,她高看素雅了。 半个时辰后,小二告之,已经替素雅约好第二日辰时见大师。 次日辰时,知一陪同素雅到大师的家中,大师盘坐与正堂中,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转。 大师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人清瘦,有种道骨之风。 “从姑娘面相看,姑娘正为姻缘犯愁。” 没等两人说话,大师先开口。 知一和素雅相顾,知一问道,“你说的是我还是她?” “她。” 素雅说道,“我想问财,不是姻缘。” “你会给人当后娘。” 大师不理会素雅,语出惊人。 素雅急跳脚,“大师,不是姻缘,我问的是财运。” “嫁了人自然有财。” “不嫁呢?” “一生与财无缘。” 素雅沉默,知一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寻思反正都来了,不如也凑个热闹,“大师,你看我呢?” “我不看你。” “为何?” “我从不给神族看相。” 知一本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大师不看,她也不会勉强,不过临走时大师说道,“我奉劝姑娘看好家人,否则你会有无穷麻烦。” 走出大师家,知一嘀咕,“家人,是知而么?知而挺懂事的啊,哪里会给我惹麻烦。” 本以为素雅会接话,然而她却沉默,知一觉得反常,“你怎么了?被后娘吓到了?” 知一撞了撞素雅,素雅回神,“这大师就是骗子,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给人做后娘。” 知一点头,她也觉得素雅不会找个成过亲又带孩子的人。 两人回客栈途中遇到黎松,他赶着辆马车,见到两人勒马。 第七百四十六章,黎松有女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问道:“你们这是打哪去啊?” 知一正要开口,素雅抢话,“我们昨夜在此处投宿,现出来用早膳。” “我赶路也没吃,不如一道吧。” 难以下咽的阴影聚上头,知一坚定回绝,“不要。” 黎松笑道,“不是去我名下的店。” 只要不是黎松名下,在知一心里就是好吃的店,遂欣然跟在黎松后边。 黎松带她们走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七拐八弯,抵达一个院子。 院中摆了几张桌椅,他们坐定,黎松向老板比了个三的手势,而后转头说道,“清晨来一碗清淡汤粉,最合适不过。” 知一四下环顾,“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朋友带我来过一次。” 知一调侃:“黎老板不光店铺满天下,朋友也是啊。” 素雅插话,“正因他店铺满天下,才有这么多朋友。” 黎松笑了笑:“交朋友最重要是开心,其他的不必太计较。” 知一想当年要不是黎松慷慨请客,也结交不到她和素雅,感叹道:“世间唯有黎老板才配得上这胸襟。” 老板端上热腾腾汤粉,知一要拿醋瓶,瓶却被人先一步取走。 握瓶的人是黎松,他递到素雅面前,素雅接过在碗里滴了几滴。 素雅打小便有喝汤加醋的习惯,若非朝夕相处,旁人很难发觉。 奇怪,黎松如何觉察到? 黎松关切望素雅:“听无忧说你外出多日没音讯,今日见到你可算放心了。” 素雅云淡风轻回:“有事耽搁了。” “往后还是尽早传音讯回来,免得大伙担心。” 大伙?明明是,知一抿笑,她笑意太深,惹来素雅一击刀光眼,知一毫不在意附和,“素雅,往后可别再做让黎老板担心的事了。” 素雅踢知一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吃完赶紧回昆仑。” “你们要回昆仑?” “黎老板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有事在身。” “比与我们同行更重要?不是十万火急,大可放一放。” 素雅没好气道,“人家说有事,你干嘛强迫同行?” “哪强迫了,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 “什么机会,你瞎想什么呢。” 素雅的眼神转冷,知一费解,明眼人都瞧得出黎松对素雅有意,她撮合是好意,怎反遭埋怨了? 两人吵着,被一道稚嫩的娃娃营打断,知一回头,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她眉眼十分眼熟。 “爹,我就知道你在这。”女娃娃小跑到黎松前,一头扑在黎松怀里。 那声爹字,震得知一脑空白,难怪看女娃娃眼熟,原来是黎松的女儿。 黎松抚摸女娃娃地头,“你怎么跑来了?” “江叔看见你入镇,我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你,便猜到你在这。” 黎松温柔道,“来,见过爹的朋友,素雅姐姐和知一姐姐。” 女娃娃把视线转到知一和素雅身上,甜甜地叫了两声姐姐。 素雅点点头,“我们还得赶路,就此别过。” 说完拉知一走,走了好远,知一才回过神来。 这下总算明白,素雅为何瞪她了,敢情黎松已成亲,并且有女儿。 第七百四十七章,知而身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错点了鸳鸯谱,知一不敢再说话。 上路后,素雅一直阴沉脸,晌午过后,知一没话找话,“哎,真没想到黎松已经是孩子的爹了。” 其实知一想说别的,怎料一开口把心底的感叹说了出来。 话出口后,知一想自打嘴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素雅淡淡道,“他成亲时,我还去了呢。” “是么。” “五年前成的亲,新娘子温婉贤淑,名门之秀。” 知一不知该接什么话,似乎说什么都无法安慰素雅。 “你别说,他穿上喜服,还挺俊逸的。” 素雅说着眼神飘远,似乎看到多年前穿着喜服的黎松。 知一记得九年前在炎火城,黎松承认对素雅有好感,略微惋惜,“人家黎松本来就不差,是你瞧不上人家。” 知一下意识认为,若素雅接受黎松,黎松也不会娶别人。 说完后,知一对面素雅的眼神如刀,心肝微颤,“我,说错什么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说。” 素雅语气不善,蕴含怒火和委屈。 知一愣了愣,“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素雅沉默半晌,然后才开口,“九年前黎松通知我两脉攻打昆仑的消息,我和琳琅师姐商议后决定,她带着寂定神钟走,我和其他师兄弟断后。阻拦两脉时,我重伤,是黎松救了我。” 一人生病另一人照顾,最容易产生感情,知一接话,“养病期间,你们有了感情。” 素雅点头,“我伤好后回到昆仑,昆仑混乱,又有知而需照顾,我没法离开昆仑。” 原来不是素雅瞧不上黎松,而是昆仑绊住素雅。 得知真相,知一不免怅然,而后又觉得不对,“咦,他有娘子怎么还关心你,想脚踏两条船么?” “他娘子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过世了。” 知一哦了声,“黎松人不错,那孩子看着也乖巧懂事。” 素雅瞪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还有多久到昆仑啊,迫不及待见知而了。” 知一刻意岔开话,两人不再谈黎松。 回到昆仑山上,知而蹦跳到知一面前,“恭喜姐姐,荣升紫级。” 知一笑了笑,拍她头,“三个月不见,长高了。” “姐姐,你是怎么升紫级的,能不能跟我说说?” 知一想了想,“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如此反复,才成紫级。” 知而倒吸气,“这么恐怖?” 知一挑眉,“怕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肚里全是胆的知而。” 知一赞许点头,她不是个藏私的人,既创了局部循环之法,便把这套心法传给素雅无忧以及知而。 无忧心思少,学得最快,素雅其次,知而学得缓慢。 知而不甘落后,勤加练习,这日却突然发狂,在地上抽搐。 知一上前查看,发现她体内能量乱窜,登时诧异。 能量循环是让体中的能量得到流转,而在知而身上却相反,不但没有让能量更好转动,还破坏了知而体中的平衡。 知而不断抽搐,最后是琳琅施针,才压下知而体中能量。 知一想不通知而的能量为何会紊乱,素雅见知一疑惑,道出一件惊天秘事,“知而是知师叔与平民所生。” 话如棒槌敲知一头,她震惊的不是知陌与平民结合,而是神族与平民的后代有能量。 第七百四十八章,回到最初的问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神族与平民的后代通常没有能量,拥有能量之所以骇人,全因一则预言。 百年前,幻日族预言,神族与平民的后代有能量之时,便是三脉终结之日。 幻日族预言精准,从不落空,故而三脉禁止神族与平民通婚,以防预言成真。 若两脉知道知而身世,定会杀了她,阻止三脉消失。 素雅缓缓说道:“知而的生母原以为知而和常人一样,直到知而四岁在河边玩水,把水聚成流,知而生母才惊觉她有能量。知而生母悄悄找到我,告之此事。我将知而带回昆仑,对外谎称知而是知师叔与平族所生,瞒住所有人。” 九年前知陌总外出,原来是去谈情说爱了。 知一问道:“知而生母她现在何处?” 素雅摇头,“我也不知,但她藏得越深,知而越安全。” 知而拥有能量,知一隐隐觉得这是一种信号,一种即将惊变的信号。 既然产生了信号,她想寻出背后的含义,唯有找到真正的意义,知而才会真正安全。 一切回到最初的问题,能量究竟是什么? 知一苦思两日无果,欲借助前人智慧解惑。 三议院的曦光阁内藏了许多前人智者的书籍,知一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办法,她只身前往三议院。 弥芒山下,知一报古凤起的名字,守卫放她通行。 古凤起见了她笑道,“我说今日怎么放晴了,原来是二十八代中首位女子紫级能量者大驾光临。你来也不提早说一声,我好欢迎你啊,就是排两队,手捧鲜花的那种仪式。” 古凤起记着知一的玩笑话,故意说出来揶揄她,知一暗笑,也不打听打听,她脸皮厚比城墙,哪里会害臊,不过眼下有事求他,还是收敛些好。 知一笑了笑,“不敢不敢。” “要的,你都是紫级了,受得起。” “在您面前,我哪敢称大啊。” “哟,懂谦虚了啊。” “跟您学的。” 故意抬高古凤起,待会要进曦光阁也容易些。 古凤起误以为知一找成然,“你来给你师兄报喜吗?他正修心,你最好晚两个时辰再见他。” “这样啊,”知一眼珠转了转,“两个时辰不好打发呢,凤起兄,要不你带我进曦光阁,让我在里面消磨时间吧。” 古凤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要去看书?” 知一点头,“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你看有点奇怪。” 古凤起将知一领到曦光阁,进阁后,知一笑道,“凤起兄位高,公务多,很忙吧?您别理会我,您忙去吧,我自己看就行。” 古凤起眯眼,“我怎么觉得你是过河拆桥?” 被看出来了,但知一怎么可能承认,“绝对不是。” 古凤起的确有事,姑且信了知一的话,交代她两句后离开。 知一在阁里的书架间转,专挑有关能量的书查,两个时辰过去,收获甚微,她不禁叹气。 “你在找什么?” 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阁中除她之外还有别人。 第七百四十九章,再见姨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张望,在角落发现龙月桐,“月桐师姐,你也在啊?” 龙月桐颔首,一贯的淡静,“如今我负责守曦光阁。” 因她的手受伤,被调离原职,委派闲职。 三议院可真是个功利之地,知一暗自鸣不平。 “与书为伴,也很不错。” 龙月桐并不抱怨,知一反觉得是自己得失心重。 “你翻了不下十本书,想找什么?” 对方是龙月桐,知一没什么可隐瞒的,坦然道,“我想找前人关于能量的看法。” 龙月芽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几本,“这些兴许对你有帮助。” 知一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她眼光飞速扫书,在其中一页书上停留。 书上记载远古时期,凶兽体内具有能量,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失去能量。 怪不得人喝天狼王血可提升能量,想必是因为它身上残留了能量。 翻到另一本书,上面记录三脉成立前爆发过一次瘟疫,瘟疫中的人发热抽搐。 这与人吃下能量丸的症状雷同,到底是表象相似还是实质一样,年代久远也无从查证。 书末记录三脉初立,紫级能量者达千人,知一阅到此处,不禁瞠目结舌,当年的紫级竟是现在的百倍,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旁边的龙月桐见她许久不动,问道:“没找到想要的?” 知一点头又摇头,龙月桐说道,“前人的话只能作为参考,真正的答案还得你归纳。”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很迷茫啊。” 她本以为智者会有见解,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能量和预言,都无解。 “或许你可以见见你姨夫。” “真的吗?我可以见吗?” 姨夫是幻日族,能请教姨夫有关预言的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为紫级能量者,院长会买你的账。” 世间崇尚能量,知一升紫级,待遇自然不同。 知一感激龙月桐提点,转身后又折回,她还有一事不明,“月桐师姐,当年三脉为什么要灭姨夫的幻日族?” “那条关于三脉终结的预言,你听过吧?” 知一点头,龙月桐续道,“三脉始终不相信三脉会消失,便再次询问幻日族,希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最终得到一样的预言,三脉恼羞成怒,就灭了幻日族。” 原来幻日族的灭族之灾源于预言,想到知而和这预言有关,知一心中忧虑加重。 她向龙月桐告辞后见院长,院长犹豫再三,同意她的请求。 时隔多年,知一重见尚月。 尚月依旧俊朗不凡,只是双鬓花白,见知一后笑道,“多年不见,你可好?” 姨夫是亲人,知一忍不住调皮,“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 尚月笑了笑,知一心切预言,问他:“姨夫您真的能看到未来?” “能看到,也不能看到。” “姨夫,我方才与你说笑呢,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 “我说的是事实。” “可是你们幻日族不是可以预见未来么?” “知一,你相信眼前的这个世间吗?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么?” “我生活在这个世间,当然相信它的存在。” “如果我告诉你,还有另外一个世间,它就在你周围,你相信吗?” 若别人告诉她,有另外一个世间,知一会说他是疯子。 但话出自智者姨夫嘴里,知一迟疑了。 第七百五十章,尚月的参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尚月淡淡道:“我不认为幻日族可预见未来,只是幻日族的眼与你们不同而已。” 知一不解其意,尚月又道:“多年前,我发现我们幻日看到的东西并不完全准确,有的应验有的没有。经过几十年深思,我领悟到,世间是宛如一条河流,被时光推着走,它呈曲型,我们生活在曲形一端,未来是曲形另一端,两端相平。幻日族的眼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世间,也就是另一端,另外一端随着我们生活的这一端变化,故而我们看到的时灵时不灵。” “可你们做出的预言没有一个落空。” 知一查过,幻日族宣告世人的预言,全部应验。 “我们的预言是沿曲线而走,被改变的可能小,比如我们看到某一天海水回海里,我们便知道海啸要来。海啸这事,无法改变的,说出来就一定会应验。” 知一似懂非懂,问出她最关心的事,“多年前,你们曾预言三脉将终结,也是沿着曲线而判定的?” 尚月没有回答,“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只是想知道。” “我无法回答你。” “为何?” “九年前,我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九年前,为什么偏偏是九年前呢? 该不会是,知一摇摇头,不会的,知而哪有这个本事。 尚月似乎看出知一心里的疑惑,续道:“我猜是曲形产生变道,所以我看不到了。” 这个变道,会不会是新的契机? 能不能把知而从预言中解脱? 尚月见知一的脸皱起,淡然道,“知一,你不必迷茫我们看到的,关键是走好你的路,我告诉你我的参悟,就是想你不被所闻的未来或预言圈住,我一直认为,行好当下更重要。” 知一点头,既然预言可以随当下变化,她又何必纠结预言呢,她只要顾好眼前,保护好知而就行。 她受教一拜,“谢姨夫指点。” 从石洞出来,知一心里清明许多,与智者交流胜读十年书啊,若能常来就好了。 向下行了一段,她轻快的步伐徒然顿住,台阶处站着一人,他是前不久落荒而逃的古时宇。 遇到他准没好事,知一略带警惕看着他。 古时宇深呼气,缓缓走到知一面前,行见门主礼。 知一差点想后跳,不是受不起,而是他言行举止全都表明他有求于她,她实在不愿与没信用的东海人打交道。 “知门主,请你救救我阿腾吧。” 与之前的命令不同,这次客气许多。 知一是紫级,已经不再是古时宇可以轻易杀的人,古时宇自然得客客气气。 听到古凤腾,知一没好气道,“他又怎么了?别告诉我,他又吃了能量丸?” 古时宇不语,知一猜对了。 道蝶飞已死,古凤腾哪来的能量丸? 疑虑闪过知一心头,但很快她不去深究,因为与她毫无关系。 “抱歉,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知一绕道而走,走了两步,背后传来古时宇的声音,“您若救了小儿,成然可出狱。” 知一刹住脚步,古时宇说道,“只要你肯答应,成然便是自由身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成然恢复自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没有什么比成然的自由更能诱惑知一,她回身,“我要我师兄现在就恢复自由,否则免谈。” 东海言而无信,知一要他们提前兑现承诺。 古时宇皱眉,咬牙道,“好,但你必须履行承诺。” 知一讥讽,“这话你自己留着合适。” 古时宇脸僵硬,知一听到咬牙根的声音。 成然挺拔俊逸的身影出现,知一心中因古凤腾带来的烦躁登时烟消云散,为了师兄,一切都值得。 知一挥手,“师兄,我来接你。” 成然点点头,两人下山。 走了两步听到一声干咳,咳声又干又硬,明显是故意整出的。 成然和知一回头,但见古凤起站在台阶上,摇着扇子,面容甚是不悦。 知一笑道,“凤起兄,我师兄在这多亏你照料,知一不胜感激。” 说完恭敬一礼,古凤起嗯了声。 知一寻思他等的不是自己,碰了碰旁边的成然,成然说道,“我走了,有空到昆仑相聚。” 言罢他转身下山。 就两句话? 知一抬眸,古凤起略微失望的眼神映入眼帘,知一笑了笑,“凤起兄,得空来昆仑哦。” “没良心的,就这么打发我了?” “是啊,怎么能这样呢?我去把那个没良心的给你抓回来。”知一顺着古凤起的话皆,趁机而走。 身后传来一阵念叨,知一权当没听见。 山下古时宇已备好马车,知一和成然登上马车,前往羊城。 成然纳闷不回昆仑,知一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成然。 成然叹道,“古凤腾往后怕是要懒着你。” “想得美,这是最后一次救他,往后他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搭理他。” 成然抿笑,他的师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等我稳住古凤腾体内的能量,我们就回昆仑,大家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我十分惦记他们,还有昆仑山。” 知一点点头,巴不得马上治好古凤腾,和成然飞奔回家。 成然看了眼外面,见古时宇身边仅有六个随从,不禁疑惑,“以东海的排场,他怎么只带这点人。” 知一猜测,“东海派兵增援天山攻草原,又怕焰之领域派兵端他们老巢,所以古时宇不敢多带人出来吧。” “两脉如不能破归一阵,多少人也没用。” 知一点头,寻思若两脉得知局部循环能量可解决这个问题,会不会五花大绑她,然后逼供? 亏得她机灵,对素雅等人只说是一套了不得的心法,隐去此法妙用,避免给自己招麻烦。 走了三日,一行人抵达羊城,进入城主府。 城主府是新建的,旧的城主府早被拆掉,新的城主府富丽堂皇,延续东海奢华之风。 下人见古时宇到来,纷纷行礼,古时宇匆匆而过,并不看他们。 走近古凤腾的院子,隐约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跨入院子,但见满地花瓶木屑碎片,下人站在门口,个个神色惶恐。 屋内不断传来摔东西之声,古时宇快步走进屋,见古凤腾正举起桌子砸柜子,“阿腾,快住手!” 第七百五十二章,龙月芽与古凤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闻到古时宇的声音,古凤腾原本乖戾之脸瞬间转可怜,“父亲大人,我难受,您要救我。” 他边说边跪在古时宇前,古时宇埋怨,“谁叫你不听话,我告诉过你不要吃能量丸,你非不听。” “我想提升能量,我怎么能是黄级呢?父亲大人,您快救我。” 露出贪婪的本性古凤腾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知一忍不住道,“黄级就不错了。” 古凤腾抬头,看到知一登时眼睛放光,“我就知道父亲大人您不会不管我的,谢父亲大人。” 古时宇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再胡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这话在知一眼中,和羽毛挠痒一样,无足轻重。 古凤腾点头,古时宇看了看知一,“知门主,劳烦你了。” 知一指了指古凤腾,示意他到自己跟前。 古凤腾不动,被古时宇推到知一面前,知一查看他体内能量,比她脚下的地还乱,知一深吸气,“抽搐了没?” 古凤腾摆头,嚣张的嘴脸,让人看了就想揍。 知一忍住挥拳冲动,故意拖延道,“你抽搐时才能治疗,在这之前就先等着吧,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吃能量丸会立刻血脉破裂而死,你不怕死就吃啊!” 古凤腾毫不在意哼了声,知一和成然转身,但见龙月芽气汹汹走来。 步伐大,面色沉,一看就是来吵架的,知一和成然双双退到一旁,旁观好戏。 龙月芽进门后咆哮,“古凤腾,你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把人往家里带,你真当我死了吗?” 古凤腾不耐烦地掏耳朵,“她住东厢,你住西厢,你两碰不到一起。” “你说得是人话吗?你,” 古时宇打断龙月芽,“好了,别说了,有外人在,也不怕然笑话。” “他说得出来,还怕什么外人,父亲大人,你来评评理,他公然带人入府,根本不顾我颜面,传出去,让我怎么见人?” “他是你的夫,你对他大呼小叫,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东海男尊女卑,古时宇看不怪龙月芽这般强势。 “他做错事,凭什么要我忍?”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古时宇摆明站在古凤腾这边,龙月芽瞪大眼,眼泪狂飙,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知一觉得龙月芽会继续大吵时,龙月芽夺门而出,知一微微摇头,白期待了。 成然扯了扯知一衣袖,暗示她别再凑热闹,两人一起出城主府。 他们不愿与东海的人同屋檐,在外找了家客栈住。 翌日,古凤腾开始抽搐,知一不得不进城主府给他治病。 进房后,知一发现白洛正替古凤腾捶背,不由吃惊,白洛怎会在此处? 没来得及询问,古凤腾喊道,“别愣着了,快替我平复我体内的能量。” 知一以治疗需清静为由,让其他人退下,只留古凤腾和白洛。 她将傀儡符拍入古凤腾身上,待古凤腾失去意识,知一才得机会问白洛,“你怎么被他抓来了?” 她不信,白洛是自愿前来。 第七百五十三章,古凤腾动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洛一脸无奈,“他拿我姐姐为要挟。” 这是古凤腾一贯的作风,知一对他的厌恶又多几分,拍胸脯道,“有我在,保你无恙脱身。” 白洛感激点头,知一替古凤腾稳定能量,这次能量杂乱,一次不能平复能量,需分几天进行。 想到要与古凤腾相处几日,知一心底的烦躁油然而生。 知一与白洛走出房,在院内遇上龙月芽。 龙月芽抬手打白洛,知一手快挡住,龙月芽瞪知一,“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管。” 知一愣了愣,难道昨日她说住进东厢的人是白洛? 白洛义正言辞道:“古夫人,我再重申一遍,我与古公子一清二白。” “既然清白为何住进来,真会立牌坊。” 龙月芽的话极为刺耳,白洛气得脸红,不愿与她做口舌之争,大步向外。 知一要向龙月芽解释,寒光一闪,龙月芽的枪出,直指白洛。 知一急喊,“白洛,快躲开。” 枪快如闪电,白洛闪躲不及,眼看要生生受下这枪。 一只手从旁横出,握住长枪,长枪穿过掌心,鲜血如泉涌,顺杆下流。 眨眼间,地上一滩红。 古凤腾闷哼一声,皱眉道:“龙月芽,你给我适可而止!” 龙月芽叉腰,“到底谁该适可而止!” “她是我的人,你不许动她!” 话一出,在场人皆怔住。 他的人? 知一瞥了眼古凤腾,但见他面色严肃且认真,心里略微一惊,他动情了? 不,不可能,古凤腾只爱自己,哪里会爱人。道蝶飞死去,也不见他半点伤心,眼下他仅是与龙月芽赌气。 话如刺扎进龙月芽心上,“她是你的人,那我呢?我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呢!” “你是我儿子的娘,你安分些,这里自然有你的位置,但你再蛮横,别怪我不念夫妻情。” 古凤腾边说边拉白洛走,龙月芽瞪着古凤腾的背影,阴沉可怕。 知一恐被殃及,快步离开。 回到客栈时,成然见知一捂着胸口,问道,“怎么了?胸口疼。” 知一坐在成然身边,喝茶压惊,“没,看了场戏。” 成然何等聪明,立刻明了是古凤腾与龙月芽,“两人性格形同水火,真不知道为何会成亲?” 知一默默放下茶杯,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 “你们听说了么?焰之领域把东海和天山赶出草原了。”旁一桌人说道,引得知一和成然侧目。 知一与赤烈焰分别不足两月,没想到赤烈焰能在短时间内赶走两脉,知一不免有些惊奇。 “听说了,焰王真是厉害,能克制住两脉。” “不是焰王厉害,是归一阵厉害,它啊简直是两脉的克星。” “你小声点,万一被脉中人听到,你可是要挨打的!” 随后隔壁桌小声议论,声音低沉,知一和成然再听不清。 两人转正头,成然颇为忧虑,“照这么下去,焰之领域壮大,我猜他们下一步便是以草原为中心,不断拓领土。” 焰之领域不断变大,意味三脉地盘越来越小,知一心头微沉。 她身为脉中人似乎要做点什么,可对方是赤烈焰,她实在不愿意与他对立,不禁感叹,“大家若能和平相处,那该多好啊。” 第七百五十四章,焰之领域的野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缓缓道:“势均力敌才能共处,现在归一阵克制脉中人,和平怕是很难。” 知一长叹气,成然知她心临两难之境,宽慰她,“你也不必太担忧,三脉在世间屹立多年,哪能轻易消亡。” 船到桥头自然直,和是世间常态,知一相信三脉与焰之领域终能找到共处的方式。 忽而一人落入知一眼帘,知一喜道,“苍耳。” 苍耳走进客栈准备住店,听知一声回首,见知一和成然后讶异道,“你,成公子,你们为何在此?” “给古凤腾治病。”知一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一遍,反问苍耳,“你呢?怎么来羊城?” “我押矿,路过这里。” 知一拉他坐下,“我以为你在草原呢。” “这次,是万氏和华氏的人上战场,龙氏人不去。” “打仗还分这么清楚。” 知一知道天山神族内斗,只是没想到在大是大非前还各怀心思。 苍耳赞同知一的话,但他人微言轻,左右不了门主决定,他想到另一事问道,“知一,你可有办法,对付归一阵?” 知一心惊,苍耳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故作镇定,“你为何会问我啊?” “我听公子说,若我们无法,克制归一阵,三脉有麻烦。” 知一干笑,“没那么严重吧。” 苍耳愁眉道:“你是不知道,焰之领域,已经开始,攻占丹炎城了。” 知一愕然,完全没有料到焰之领域开始扩张,看来师兄说得对,焰之领域凭借归一阵拓宽领土,侵占地盘。 一旁的成然说道,“焰之领域的野心显现了。” “知一,你不是擅长破阵么,你会不会有办法?”苍耳期待望着知一。 知一不忍骗他,但也不想说实话,只能避重就轻,“我好好想想,指不定以后能想出办法。” 苍耳不疑有他,成然却看出知一言辞闪烁,只道是她刻意回避与赤烈焰敌对,并没有往她已破解阵法上想。 说话间,东海的人来报,古凤腾抽搐发作。 知一寻思,刚给古凤腾理顺一部分能量,按理说不会这么快,莫非古凤腾又偷吃能量丸? 怀着古凤腾敢偷吃,她必定骂他之心,知一进入城主府。 她一踏进房间,古时宇就迎上前,像是看穿知一心思似的,主动解释:“阿腾和龙月芽动手,耗费能量,才引发抽搐。” 不是吃能量丸,一切都好说。 知一又给古凤腾施傀儡符,替他捋顺部分能量,古凤腾停止抽搐,昏睡过去。 知一擦了擦额头的汗,寻思着何不借古时宇的手把白洛救出? 她走到古时宇前,故作深沉道:“古凤腾需心平气和,与人吵架动手,均能引起内息不稳,导致能量紊乱,最好不要让他动气。” “我已经把龙月芽关起来,她气不到我阿腾的。” “她是古凤腾的夫人,你还能关她一辈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东厢的女人才是关键。” 古时宇沉默,知一又道,“我无意参与你们的家事,但稳定能量耗费我大量精力,我可不愿因为他们吵架,害我一次次重来。” 知一言之有理,古时宇问她:“你说怎么办?” 第七百五十五章,无心之举引动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宇没有说话,但知一瞧他神色,想必是听进了耳里。 次日知一再来,不见了白洛,寻思古时宇动作可真麻利。 躺在床上的古凤腾全无生气,见知一来也不起身,完全一副大爷样。 知一没好气道,“起来啊,想不想治病了?” 古凤腾仿佛没听见,知一气结,敢情是她求着替他治?做梦吧!知一转身而走,走到门口时古凤腾说道,“她走了。” 知一打住脚步,不解回头。 古凤腾坐起身,“你有没有觉得白洛像一个人?” 知一摇头,古凤腾哼了声,“亏你是她的好姐妹,居然看不出。” 什么好姐妹? 她好姐妹又与古凤腾有什么关系。 知一认为古凤腾胡言,“你头脑被门夹过?” 古凤腾投来鄙夷的目光,“对牛弹琴,别站着,动手吧。” 这种理所应当的态度,知一差点夺门而出,但她想早日回昆仑,忍住了,走到古凤腾身旁。 画了张傀儡符,知一重重拍在他脑门上,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古凤腾还没有说完,就失去意识。 知一哼了声,是又如何,不光今日公报私仇,明日也要。 知一正准备进入古凤腾意识里,眼光扫他腰间上时定住。 古凤腾腰间系了一只雕刻飞鸟的铃铛,知一犹豫片刻,伸手去拨,铃铛不响,知一后退两步。 这是道芳浓的铃铛,当初芳芳跟着知一与赤烈焰逃亡,身上铃铛作响会引来追兵,芳芳舍不得扔,便取出铃铛内的珠子,故而她的铃铛空有样子,发不出声音。 怎会在古凤腾手上? 联想到古凤腾之前说的话,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浮现在知一心里,知一摇头,不会的,一定是想错了。 半晌后,知一收回神驰思绪,告诫自己先办正事,其他事先缓缓。 平顺完古凤腾能量,知一在他没有醒来前走出房外,手里握着道芳浓的铃铛。 芳芳的东西不能落在古凤腾手上,抱着这样的想法,知一做了一回贼,只是没想到,此举会引发一场动乱。 古凤腾醒来时,龙月芽坐在他房中,他下意识摸腰,腰上空荡荡,他登时暴怒,“把我的铃铛还给我!” 龙月芽并非自意守古凤腾,是被古时宇强迫而来。 守了古凤腾半个时辰,他没一句谢就罢了,竟对她大呼,龙月芽瞬间眉立,“你发什么疯?我何时拿你铃铛了?” “不是你还有谁,旁人不敢动我的东西,我警告你,立刻马上还我!” 没有拿的龙月芽本就委屈,被他一吼,心中不平之意汹涌翻腾,既然他认定是她,她懒得解释,索性赌气道:“不还,你能把我怎样?” 古凤腾冲到龙月芽前,挥手打她,龙月芽手快,反握他的手,“为了个破玩意,你要打我?你真当我是吃素的么,由得你糟蹋!” 龙月芽的能量高于古凤腾,且古凤腾体内能量紊乱,是以他的气力敌不过龙月芽,他要抽手,却动弹不得,古凤腾咬牙,“你放开!” 龙月芽钳制古凤腾,挑衅道,“不放又能如何?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挣开啊!” 第七百五十六章,古凤腾之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腾无法挣脱,气急败坏道:“贱人!” 龙月芽加重手力,讥讽道:“你不是有能量了么,怎么挣不开啊,力如弱鸡,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这么无能。” 无能二字是古凤腾的禁忌,龙月芽胆敢当面说他,古凤腾怒火翻滚,激发逞强之气,勉强驱动体内能量,要破除龙月芽的禁锢。 古凤腾越怒,龙月芽越感快意。 成亲后古凤腾一直对她发号施令,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算,还把人带进府中,带给她的耻辱罄竹难书,龙月芽决定今日全还给他。 “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个白洛,不怕告诉你,她已经被我杀了!” 闻白洛被杀,古凤腾眼通红,颤声道:“你敢杀她!我说了不许你碰她!” 白洛是古时宇送走的,龙月芽并没有杀她,但为了刺激古凤腾,龙月芽编造,“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被我一刀一刀削肉而死,死得面目全非,尸首不齐。” “毒妇,心如蛇蝎的毒妇!” “她死前一直期待你去救她,可她等不到,因为你是个无用之人,没有能量,更没有头脑。” 后面的两句彻底戳痛古凤腾,古凤腾暴怒一声,挣脱龙月芽。 古凤腾体内能量奔腾涌上脑,双目充血,对面的龙月芽看了不禁心惊。 “我要杀了你!”他说着朝龙月芽挥拳。 被龙月芽避开,古凤腾强凝聚能,灌于拳中,腾起下击,要击毙龙月芽。 嗤一声响,如绷弦断之音,古凤腾直直落地,龙月芽低头一看,不禁后退半步。 古凤腾双目如死鱼,四肢筋脉爆破,周身是血。 原来他强用能量,令能量乱走冲破血脉,暴毙而亡。 见古凤腾死去,龙月芽登时傻眼,她只是想气古凤腾,没想过让他死。 惊恐慌乱交织,龙月芽转身而逃,匆匆逃出城主府。 回到客栈的知一捏着铃铛发愣,她身旁的成然问道,“想什么?” “师兄,你觉得古凤腾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问起他?” “正因为讨厌才问。” “古凤腾嚣张跋扈,不讲理蛮横,残暴。” 听成然悉数古凤腾的种种,知一频频点头,忽而成然顿住,“但是,这是我们看到的他,他还有另外一面。” “师兄,你怎么帮他说话啊!他那么坏,凌迟处死都该!” “你是想找认同,还是我的看法?” 知一扁嘴,“你继续说吧。” “古凤起曾说过,古凤腾姐弟很可怜。古时宇管教严厉苛责,容不得古凤腾姐弟出半点差错,若犯了错,轻则鞭子,重则棍子。别看古凤腾在外面威风凛凛,在古时宇面前是个一句不敢说的人。” 古时宇如此严苛,难怪性格泼辣的龙月芽都怕他,他简直是第二个二门主啊。 二门主对待知一和成然也很严厉,但他们有老叔护着,能喘口气,若是没有老叔,知一不敢往深处想。 想到这,知一又问,“师兄,你说古凤腾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吗?” “是人都会。你别看古凤腾对你恶劣,他对他姐姐还是很维护的。” 成然眼光落在知一手上,“这从哪来的?” “是芳芳的,可我在古凤腾身上发现了它。” 成然淡淡道,“铃铛外面有磨损,看来带了很多年。” 知一握紧铃铛,“我不会原谅他,是他害死芳芳。” 成然正要开口,忽而外面一阵喧闹。 两人走到窗边,但见古时宇领一群人骑马奔过,两人不禁纳闷,何事令古时宇如此匆忙? 第七百五十七章,枪无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宇闻古凤腾死讯,慌忙赶到,见古凤腾惨死,当即晕眩。 半晌后他清醒,从悲痛缓过神,切齿道,“我要杀了龙月芽!” 他立刻清点人,领百人去追龙月芽。 龙月芽逃离后,心照古时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不是古时宇对手,她需寻人庇护。 她想到苍耳,便赶往苍耳所住客栈,命苍耳跟她离城。 苍耳对龙月芽唯命是从,龙月芽要他走,他不敢多问,与龙月芽骑马出城。 两人行到城门,被古时宇赶上,古时宇见到龙月芽暴怒,“还我儿命来!” 双腿一夹,腾空而起,掌朝龙月芽天灵盖击。 苍耳枪上撩,挡下古时宇这掌,古时宇落地,怒吼,“你小子让开,我要替我儿报仇!” 听闻报仇,苍耳再迟钝也明白古凤腾死去,愕然望着龙月芽,“小姐,他,他死了?” 龙月芽辩解,“不是我杀死的,是他自己!” 古时宇满目悲凉,带着无尽哀伤道:“若非你气他,他怎会强用能量,你是罪魁祸首!” 龙月芽解释:“我,我不是有意的。是他非说我拿了他东西,他冤枉我,我气不过,才与他吵起来。” “我不管,总之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 眼看古凤腾恢复能量,有望在东海争权夺势,重振长房之威,现在人一死,便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毁了一切,古时宇怎容龙月芽开脱,心中只有杀了她的念头,手指飞舞,燎原火起。 苍耳不愿与古时宇交手,劝道,“古大人,有话,慢慢说!” “有话,你们到九泉和我儿说!” 燎原火如猛虎张口,扑向龙月芽,火极为迅猛,顷刻间到龙月芽跟前。 苍耳灌能量入枪,舞圆枪,白光如幕,替龙月芽挡下。 他见古时宇杀意已决,护龙月芽道,“小姐,你快走!” 龙月芽枪横扫,劈开周围的东海人,且打且退。 古时宇见龙月芽要走,催动燎原火,火一分为四,绕过苍耳,包围龙月芽。 苍耳后退,枪如轮,左右转,将火抵挡在外,火不得近龙月芽身。 古时宇双手翻飞,火苗跳跃拔高,一寸一丈,最后有七层楼之高,此乃古时宇的滑坡火山。 火山一旦倒下,犹如山体滑坡,势不可挡,吞噬一切。 龙月芽见火山色变,冲苍耳喊道,“快,快阻止他,别让他推倒火山。” 苍耳一步跃起,使出一招蛟龙游走,要打在古时宇左肩上。 古时宇的侍卫慌忙撩刀抵挡,哐当声响,利枪斩断侍卫的刀,直直落下。 枪本向古时宇的肩,但被刀撩动,枪头偏了方向,落古时宇脑袋上。 古时宇可以避开,但见侍卫出手,加上火山不能中断,故而没有移动。 苍耳枪法猛烈无比,一枪下去,古时宇脑袋登时开花,嘭一声,人倒在地上。 谁都没有料到古时宇会死,在场人均傻眼。 苍耳松手,枪落地,他本意是阻止古时宇,没想过要杀人。 杀了神族,他死定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成然回归昆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闻风赶来的知一见苍耳站在原地,神色呆滞,料想他内心惶恐,她上前欲安慰,成然拦下知一,“天山和东海的事,我们不宜参与。” 可是,苍耳不是别人,是知一视为弟弟的人,她正要挣脱,瞧见龙月芽拉着苍耳杀出城。 望苍耳顺利逃走,知一担忧不减反增,“师兄,你说苍耳会不会被判刑?” “事的重点不在苍耳会判什么罪,而是天山与东海的关系。” 在东海眼里,天山人先杀古凤腾又杀古时宇,这是血海深仇,以东海强硬作风,定会报复。 而报复的手段多半是兴兵攻打天山,如此一来,天下要大乱了。 唯恐被卷入两脉的血雨腥风里,知一和成然连夜赶路,返回昆仑。 众人见成然归来,纷纷喜极而泣,素雅含泪,“总算盼到你回来了!” 成然点头,“往后大家齐心合力,振兴昆仑。” 大伙哭了一阵后散去,知一寻思成然回来,想卸重担,要传门主之位给他,遭到成然拒绝。 知一哭着脸,“为什么?” “门主还是紫级能量者当,免得人笑话。” 不能交付担子,知一满心不悦,“早知道就不升紫级了。” 成然笑了笑,宽慰她:“最多我是紫级的时候,你再传。” 顷刻间,知一又眉开眼笑,“师兄,要好好努力,争取一月内升紫级。” 旁边的素雅噗嗤笑,“生儿子都得十月呢,一个月内升紫级,你做梦呢。” “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我师兄可以,师兄,你师妹我的快活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得加把劲。” 成然无奈一笑,素雅打趣知一,“成然师兄回来,你又想偷懒了,别忘了,现在门主是你。” “门主怎么了,门主有师兄,那就是可以偷懒的门主。” 素雅鄙夷看着她,摸知而的头,“千万别学你姐姐。” 知而一脸羡慕,“姐姐,真嫉妒你有成然师兄。” “不必嫉妒,我是她师兄,也是你师兄。”成然走到知而身旁,“往后你有事,由我扛。” 知而从记事起,听到的都是责任,肩负等,突然有人对她说替她扛,心中一暖,眼眶瞬间湿润。 有人顶着的感觉真好,知而搂成然大腿,“师兄,往后我会好好抱紧你大腿的。” 成然揉她头,“放心,大腿不会跑,不必抱这么紧。” 知而激动下,不是抱,是勒,知而不好意思笑了笑,松开手。 旁人皆发笑,知一调侃,“恭喜你啊,又多了一条大腿可以抱。” 知而朝知一吐舌,旋即又问,“姐姐,我身上的能量用不了,你能不能帮我恢复啊?” 知一含糊道,“你身体尚未恢复,等恢复好后再说。” 知而能量不稳,要是再用,会惹人怀疑,故而知一将她体内的能量封锁,让她无法使用。 知而抱怨:“没有能量,我都不能修您上次教我的心法了。” “不练心法,可以练其他的,你啊,就当进了归一阵,什么能量都没有,好好练习基础功夫。” 别人有,就她没有,知而心中极为不快,噘着嘴生闷气。 第七百五十九章,昆仑的态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回来的路上,知一已将知而的身世告诉成然,成然安慰她,“师兄陪你练。” 知而的嘴依旧翘得老高,素雅又劝了一阵,知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 见知而没有起疑,知一松口气,旁边的成然说道,“知而有她自己的骄傲,不能用能量,她心里会很憋屈。” “她的安全最紧要,只能先委屈她。” 知一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她别无选择。 知而的问题非一时可以解决,只能先放一边,成然问道,“三议院送来的邀请帖,你要去么?” 古凤腾和古时宇死去的消息传回东海,古常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又愤怒,下令撤援兵,要求龙居上立即交出龙月芽和苍耳。 失去援兵的天山人不敌焰之领域,被焰之领域夺走丹炎城。 没有拿下草原,反而丢了一个城,这让龙居上颇感头疼,然而更苦恼的是,古时宇和古凤腾的死。 龙居上了解事情经过,并不认为是龙月芽和苍耳的错,他不愿交出妹妹和臂膀,刻意拖延,不给东海答复。 天山迟迟未决,东海便告到三议院处。 原本古常道要攻打天山,但被古时威拦住,古时威考虑到两脉开战,焰之领域定然趁机扩张领土,古时威不愿让焰之领域坐享渔翁之利,故而阻拦。 三议院内部都是天山和东海的人,东海要判人死罪,天山力争龙月芽苍耳无辜,双方互不相让。 这个僵局请知一去,知一下意识觉得没好事。 “不去,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昆仑没必要掺和。” 成然劝她:“我认为你应该去。” “为什么?” “昆仑,始终还是三脉中的一脉。” 知一不屑地哼了声,成然知道她对多年前柚子沟大战耿耿于怀,劝解,“我们不能老是揪着过去,得放眼未来。而今焰之领域不断扩张,今日占天山之城,指不定明日会是我们。” 知一笃定道:“烈不会的。” “就算赤烈焰不会,其他人呢?别忘了,你是被印子弄出一烈城。” 印子前辈认为源教会在知一身上找到留住能量的办法,所以掩护莹莹和老陈,将知一送出城,这足以说明在利益面前,前辈们会毫不犹豫选择焰之领域。 知一默然,烈不会,但前辈们会。 成然见知一犹豫,又劝:“你去,不是非得与两脉修好,而是表明一种态度,昆仑是中立者,随时会与弱者联盟,抵抗侵略,护世间和平。” 论处事之道,知一自知比不上师兄成然,既然师兄让她去,她去就是。 知一与成然再上弥芒山,这回与已往不同,有人接待引路,一路上不断有人行礼。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很是欣慰,因为这是昆仑逐步变强的证明。 知一和成然步入大殿,其他人已落座,居中位是华永丰,左首古时威,右首龙居上,知一和成然向华永丰行礼后坐在龙居上旁,与古凤起相对。 知一成然刚坐下,古时威颇不耐烦,“人既到齐,开始吧。” 第七百六十章,交出苍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永丰说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为调解东海与天山的不和,眼下焰之领域不断壮大,我们三脉理应和睦,不要自己内讧,让焰之领域有机可乘。” 古时威:“东海罢休也不是不可,只要天山把龙月芽和苍耳交出,我们就一笔勾销。” 龙居上哼了声:“不可能,古凤腾自己吃能量丸,导致体内能量乱窜,虽被月芽的话气得筋脉断,但归根结底是他吃能量丸,他的死该负责的是他,而不是月芽。” “明知他有病还气他,这是蓄意谋杀!” 龙居上据理力争:“是他带外人入府,若他没有做这个,怎么会惹恼月芽,是他不对!” 尽管龙居上在维护龙月芽,可他的话站得稳。 华永丰点头,“古凤腾身为神族,找平民玩玩也就罢了,怎还带进府里,这做法确实不该。再说,古凤腾吃的能量丸是用三脉人的脑髓所制,这违背三脉的禁止吸取他人能量的规矩,古凤腾的死,由他自己承担。” 古时威也知能量丸是禁忌,只能退一步道:“好就算我侄子不对,那我大哥呢?他惨死,你们总要给个交代吧?” 华永丰看一眼龙居上,龙居上沉默,华永丰说道,“苍耳并非故意杀古时宇的。” “我管他故意不故意,杀了人就得偿命。” 龙居上斟酌道,“他是误杀,不至于死罪。” “死的是神族,平族杀神族,这就是死罪!” 古凤腾的死,古时威可以妥协,但大哥古时宇之死,东海决不后退,必须处死苍耳,否则他没法向父亲大人交代。 龙居上再次沉默,知一暗叫不好,天山很可能用苍耳平息东海之怒。 苍耳是知一的弟弟,眼看弟弟要被推出做替罪羊,知一再坐不住,“院长,有一事我不明,还望指教。” 众人目光集中在知一身上,知一问道,“一人拿刀砍死另一人,请问是人有罪还是刀?” “当然是人。” “既然如此,苍耳受龙月芽指示,对抗古时宇,他就是刀,古时宇的死为何算在身为刀的他身上而不是龙月芽?” 华永丰顿住,“但他终究是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可以不杀古时宇。” “当时古时宇布下滑坡火山,众所周知,火山威力强,一旦倒下,无论是苍耳还是龙月芽都得死,苍耳出于防卫还手,他别无选择。” 古时威怒道:“谬论,照你这么说,苍耳无罪,我大哥死是活该。” “双方交战,死伤难免。” “你就是维护他,你昆仑什么东西,敢插手我们东海的事,你杀我侄儿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知一冷笑,“算啊,干嘛不算,正好我和你算算我老叔的仗。” “你!”古时威拍桌要发作,华永丰出声,“大家今日聚在一起是为和睦,都稍安勿躁,别伤了和气。” 古时威挥袖,“总之想要和气,就把苍耳判死罪。” 龙居上依旧沉默,这在知一眼里甚为可怕,他真的会交出苍耳? 第七百六十一章,搞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若交出苍耳可解决此事,华永丰认为十分可行,开口道,“苍耳不过一介平民,能为两脉和平做贡献,是他的福气。居上啊,为了两脉和睦,就把苍耳交出吧。” 没等龙居上开口,知一忍不住道:“把对龙氏忠心耿耿的人交出,这会令人寒心,往后谁还愿献出忠诚保龙氏?龙门主,三思而后行啊。” 古时威瞪她,“这是天山的事,轮不到你插话!” 龙居上的缄默让知一彻底失望,她猛地起身,“既然没有我插话的份,我先告辞了。” 华永丰出言制止她,“知门主,还有事没有商议完呢。” 知一愣住,还会有什么事? 华永丰朝古凤起使眼色,古凤起说道,“昆仑是三脉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今日起,世间恢复三脉主导。往后,昆仑又和以前一样了。” 知一并不稀罕什么主导,但她隐约觉得,三议院不会无缘无故恢复昆仑的地位。 华永丰补充:“本来,这事是绝不可能的,因为知门主你与焰王的关系,让其他两脉心存疑虑,但我认为,昆仑可以做出事情来表决心。” “哦,什么事?” “若是昆仑肯出兵,助天山夺回丹炎城,我们便相信昆仑的忠诚。”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他们想着让昆仑与焰之领域相互残杀,天山得利,知一心中冷笑,这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 “昆仑主张和睦,这点无需向谁证明,也不屑证明。”知一说完,转身而走,成然跟在身后。 出殿后,成然不说话,知一小心翼翼看他,“师兄,说好的和气,被我搞砸了。” 昆仑本要与两脉缓和,她这么走出来,和怕是没指望了。 她一气之下把成然之前说的话,全抛在脑后。 成然叹息,“砸就砸了吧。” “师兄,你不生气吧?” 成然摇头,“若要用昆仑弟子的鲜血向两脉表忠诚,这未免太贬低自己。” 知一点头,两人下山乘船而走。 船行半日,知一发觉两岸山景与来时不同,“师兄,我们不是回昆仑么?” “先不回昆仑,我们去龙门涯。” “去那里干什么?” “之前我观星象,发觉龙门涯上空有异像,又查阅古书,推测那里将有神器出世。知而不能用能量,心里苦闷,若是有件神器做武器,她定会很开心。” 成然心细,设想周到,知一不免有些惭愧,“好,那咱就去夺神器。” 船顺流而下,沿弥芒江过昭城,抵达龙门涯。 登岸后,知一发现岸上站着古凤瑶和万众望两帮人。 原来他们也觉察到异象,在此等候。 万众望见到知一,笑着走近,“表姐,好久不见。” 知一点头,心里感叹,紫级的待遇果然不一样。 两人客套几句后,万众望玩笑道:“姐,您都有惊色了,就别和我争了,让给弟弟嘛。” 叫自己姐的人多了去,万众望居然以为叫声姐就能感动她,知一笑道:“要不我叫你哥,你让给我?” 万众望嘀咕,“你一个紫级来和我们争,摆明恃强凌弱啊。” 他的话虽低,倒也传入了知一耳里。 知一可没忘记,当年他带人群殴一人的事,正要反唇相讥,成然道,“你不用出手,我一人足矣。” 第七百六十二章,鲤鱼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望到底是亲戚,知一真从他手里抢走,传出去不好听,知一点点头,在一旁围观。 龙门涯虽生异像,但神器在何处,众人一筹莫展,只得在岸边左顾右盼。 嗤一声,一条鲤鱼跃出水面,鱼尾左右摆头,竟答一丈高。 龙门涯以鲤鱼跃龙门之景闻名,鱼跃高,这实属平常,可此时鲤鱼成千上万从水中跃起,便有些怪了。 阳光下,鱼鳞闪闪,灿烂辉煌,宛如金幕,甚是壮观。 鱼群接连从水冒出,莫非水下有古怪?神器会不会在河中? 一名东海人跳入湍急河水中,探水中情况。 夺神器,讲求的是快,谁先寻到神器所在,谁便夺得先机。 见古凤瑶行动,万众期连忙推人入水查看。 成然盯着跃出水面的鲤鱼,完全没有要入水的迹象。 半晌后,水下人没有发出暗号,万众望焦躁嘀咕,“到底有没有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人理会他,忽而他眼前发亮,成群的鲤鱼中出现异类,一条黑色鲤鱼跃出水面。 异于同类,必有古怪。 万众望腾空,抓黑鲤鱼,眼看手触及,黑鲤鱼身子一扭避开,直直下坠。万众望头转下,伸手捞,噗嗤一声,水花四溅,黑鲤鱼钻进水中,万众望追入水中。 古凤瑶见状,青色袍子一脱,准备入水,黑鲤鱼高跃,古凤瑶抓过随从递来的渔网,双手一撒,网如荷叶大张,将包括黑鲤鱼在内的鱼群收罗其中。 嘿嘿,擒到了!古凤瑶裂开嘴,没来得及喜,黑鲤鱼冲破渔网,跳回水里。 古凤瑶切齿,身子纵前一跃,呈弧线入水,万众望在水里,可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这回黑鲤鱼没有再跳出水面,知一问成然,“师兄,你不去抓黑鲤鱼?” 当前一切如常,唯黑鲤鱼特殊,故而知一也认为它古怪。 成然摇头,扬了扬下巴,知一转头,但见几条黑鲤鱼跳出水面,知一怔住。 敢情这黑鲤鱼不是异类啊。 成然说道,“这些年在狱中,古凤起常和我说起各地奇闻趣事,他曾说过黑鲤鱼在龙门涯很常见。” 知一恍然,难怪师兄不动,原来是了解这点。 “那你觉得什么不对?” 知一观察良久,愣是没有发现一点不寻常。 “影子不对。” 知一定睛,赫然大惊。 河面似碧缎,水纹连连,光滑如丝绸,毫无半点杂点,看似平常,实则十分不对。 暖日当头,水面理应倒影交叠,可却干干净净,非但没有岩石之影,连鱼群的也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怪异所在。 知一心中感叹,水里的万众望和古凤瑶怕是白折腾了。 突然水面浮现一道黑影,黑影似飞鱼穿梭,嗖地一声,一只鲤鱼高高跳出,说时迟那时快,成然翩然而起,如疾风掠过,白袖子一甩,将鱼收入囊中。 袖中鱼乱蹦,大有撞破之势。 宽袖旋转,拧成麻花,使其动弹不得,成然一掌拍下,将其击晕。 制服鱼后,成然飘然落地,袖中的鱼已不再动弹。 知一大喜,上前查看,“小心!”成然话音落定,鱼撕袖而出,正好撞在知一额头上。 疼啊!知一捂着额头,欲反手出粹火,把这该死的鱼红烧。 绝美蜿蜒出袖,紧追那鱼,片刻后,将鱼捆绑得严严实实,落在成然面前。 鱼头鱼尾大摆,带起尘土,做最后的挣扎。 良久后,鱼目翻白,疑似死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知而取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蹲下解开绝美,知一说道,“你不怕它诈死么?” “绝美之下,没有活口。”成然并非信鱼,而是信它的绝美。 鱼松绑后,被成然破肚,内里有颗黄色珠子,日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知一不解,“这珠子做何用?” 成然摇头,“我们昆仑不是有兵器师么,让他研究看看。” 既得珠子,两人准备撤离,知一记起万众望和古凤瑶还在水里,“他们不会还在争夺那条黑色鲤鱼吧?” 东海和天山的人在水下许久,成然点头,“有可能。” 知一寻思要不要厚道点告诉他们,犹豫间哗啦声响,水花猛起,两人从水下打到水面上,拳脚相交,水乱溅,喷得知一满脸是水。 其中一柱还飞进知一口里,腥味呛喉,知一呸呸呸吐出,方才的厚道登时荡然无存,“师兄,我们走。” 成然点点头,两人登上船,顺水飘然而去,眨眼间,将龙门涯甩在后边。 两人将珠子带回昆仑交给原逊,原逊不愧是兵器狂人,研究半日便知道神器的用处。 原来珠子可分离人与影,人影脱离主人后,会成为怨影,向主人攻击,是一件了不得的利器。 原逊将珠子镶嵌在黑铁棍上,成然把它送给知而。 知而本为无法用能量而郁结,得到神器后立即眉开眼笑,抱成然大腿,欢呼:“我果然没抱错大腿。” 成然笑道,“给它取个名字吧。” 旁边的素雅了解知而比知一更异想天开,深怕她取惊世骇俗的名字,忍不住插话,“还是成然师兄你取吧。” 听了素雅的话,知而嘟嘴,成然恐扫了知而兴致,“还是知而取吧。” 旁边的知一寻思知而得神器,不吵闹恢复能量,名字她取就取吧,遂并不反对。 知而笑道,“多谢师兄,我一定会取个好名字的!” 好名字素雅是不敢奢想,只求是个寻常名。 在旁人眼中,素雅的担心是多余,后来事实证明,她实在太有先见之明。 知而琢磨了三天,这日夜里,灵光一闪,终于思索出一个好名字,她迫不及待敲开知一门,兴奋告之。 知一睡得迷糊,并没听清楚,随便应了声打发知而,之后继续与周公相会。 翌日,知一走进饭堂,观素雅面色不佳,正要问谁招惹她了,素雅说道,“你也是,不但不阻止,还赞同。” 知一纳闷,“我赞同什么了?” “知而给神器取的名字,她最听你的话了,你同意,她啊就认定了,死活不更名。” “我什么时候,”知一顿住,忆起前一夜的事,而后寻思不就是一个名字么,不至于惹大麻烦,宽慰素雅,“名字罢了,没人会在意的。”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懒得理你们。”素雅气呼呼而走,知一坐下,知而喜道,“我就知道姐姐疼我支持我。” “名字嘛,叫什么不是叫。”知一不甚在意,忽而她想起她还不知道神器叫什么,问她,“对了,名字叫什么来者?” “勾影。” 噗,知一将嘴里的汤喷出,怪不得素雅反应大,这名字,太不正经,太不良家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勾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擦了擦嘴,平复慌乱的心,打商量道,“知而,咱换一个吧?” “不要,你同意了,怎么又改口,你们就是这样,老是反反复复。” “不是,我仔细想了想,这名字欠缺威风,不大配神器。” “我觉得很配。你想啊,神器可勾人影,叫勾影多合适啊,反正我认定了,不改,谁说也不改。”知而说完离席,知一揉了揉额头,只能作罢。 之后,知而每次与人对战,都会特别神气朝人家放狠话,“让你见识下我的勾影。” 或者,“今天叫你死在我的勾影下。” 每当她说完这话,对方的脸通常涨红,咬牙切齿。 这个还不算,顶要命的在后头,她与人打完架,奚落人时说,“如何,尝到我勾影的厉害了吧?” “死在我的勾影下,你也不亏。” “我的勾影一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汉子。” 知而不单伤害了敌人的身,还践踏了敌人的颜面。 是以,勾影虽厉害,但在大家心里的神器排行榜上,蝉联多年倒数第一。 每当这个时候,知一就悔不当初,假如那一夜她清醒些,也不至于让一个名字埋没了一件神器。 安抚好没有能量的知而,知一开始为一烈城的妩裳头疼。 自从莹莹叛变,妩裳暂由葛青竹打理。 但葛青竹接手的这几月,生意不断下滑,账面已开始出现亏损,这实在叫人惊奇。 为弄清楚原因,知一前往一烈城。 草原刚平定,丹炎城刚拿下,赤烈焰没有回一烈城,知一抵达一烈城后没有进宫,而是住妩裳。 往日热闹的妩裳,如今门可罗雀,店内人无精打采靠柜,个个昏昏欲睡。 葛青竹先看到知一,“门主你来了。” 听门主到,大伙站睁大眼,直身,装出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 知一也不批评大伙,向葛青竹要来账本,查阅后发现两个问题,一是老客人订衣次数减少,二是没有新客,老客人留不住,又没有新客,难怪生意差。 葛青竹见知一脸色不佳,自责道,“是我的错,没能管好妩裳。” 莹莹突然离开,葛青竹临危受命,打理得不好也是人之常情。 知一不但不责怪,还宽慰她,“你是赶鸭子上架,我知你尽力了。” “我想做好,但就是,做得不尽人意。” “你的本事不在经营上,这几个月难为你了,现在你可以卸下担子回昆仑,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葛青竹摇头,“我知我做得不好,但我不想避开,我要留下跟你学,门主请教我。” 经营上的失利让葛青竹感到挫败,可她是个勇于直面缺点的人,很多人遇到会跳开,她选择面对。 知一没料到葛青竹要求学,颇为意外,但她既有心学,知一自当成全。 葛青竹清楚问题出在流失老客人上,她自己琢磨良久,都无法找到原因,眼下知一在,她便请教道,“客人为何会走?我做的明明和莹莹在时一样啊?” “是啊,这会是为什么?” 见知一迷惑,葛青竹讶异,“门主也不知道吗?” 她还以为知一已了然于胸,能指点迷津了呢。 第七百六十五章,吃闭门羹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好笑道:“你真当我是百事通,什么事都知道么?不过既发现了,直接问呗。” “问客人?” 知一颔首,“只有问她们才能弄明白,我们自己瞎想也没用。” 葛青竹愣了愣,“我真是呆子,没想到直接问。” 其实不是葛青竹呆,而是她一直研究机关阵法,遇到问题要么查阅书,要么埋头自己琢磨,因思维局限,让她没想到问当事人。 知一笑了笑,“现在想到也不迟,你去苏姐甜品铺定几份糕点,明日我们走拜客人。” 葛青竹应下,出门订糕点。 次日,知一和葛青竹打算先拜访西夫人。 两人到西夫人府上,西夫人的下人告之主人出远门,她们告辞改投莫夫人府。 莫府门房声称夫人生病不见客,她们又拜访其他夫人,令人惊讶的是统统吃了闭门羹。 夫人们集体避见,显然事出有因,至于是何缘故,知一也猜不透。 葛青竹对着桌上的糕点犯难,“夫人们的门朝我们禁闭,我们怕是走不进去了。” “那咱就去一个大门永远敞开的地方。” “哪里?” “秦水阁。” “去秦水阁做什么?” 知一神秘一笑,“这就是教你的第二招,到时你便知道了。” 月移半空,秦水阁前车水马龙,知一和葛青竹从马车下来,由小厮引路,入了秦水阁。 两人在大堂坐定,小厮认得知一,歉意道,“知姑娘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很是不巧,常公子此时有客,无法接待您。” “我今日来,不找他。” “那您找?” “听说你们新来了个蜜如糖的周全,我找他。” 周全以笑容甜美出名,十分博人喜欢,是秦水阁新晋的公子。 “他也不得空呢。” “我就想和他说两句话,他应该抽得出这空闲吧。你悄悄替我传个话,他不见也没关系。” 知一摆出一锭金子,小厮见金眼放光,接过笑道,“小的这就给您去办,您稍候。” 葛青竹环顾,周围男女搂抱,咬耳私语,笑容暧昧,这般不设限的贪欢令她正襟危坐,实在不明白门主为何到此。 挺直背的葛青竹与四周格格不入,知一笑道,“放轻松,怎么舒服怎么坐。” “这地方我不想再踏足第二次。” “若是你要学经营,往后少不了这种场合。” 葛青竹嘀咕,“就不能相约茶室或者高雅的地方么?非得来这。” “客人有高雅有低俗,我们无法选客人,只能根据客人喜欢,投其所好,我们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客人。” 此时小厮回来,身后随着一名面容秀丽,嘴角微扬起的公子,葛青竹料想他便是周全。 周全一礼,“见过知姑娘,葛姑娘。” 葛青竹现是妩裳掌柜,秦水阁的人认识她,也不足为奇。 知一比了坐的手势,周全缓缓落座,小厮摆上茶具,周全给两人泡茶。 茶好后,周全端到知一面前,“请知姑娘点评。” 知一笑道,“我俗,不懂茶,让青竹品。” 葛青竹寻思,他不是有客人在,怎不急着走,还有闲情泡茶? 第七百六十六章,求个明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周全把茶递到葛青竹前,“葛姑娘请指教。” 葛青竹手腕轻轻摆,香游鼻端,“茶是好茶,差在了水上。” 周全的茶艺在秦水阁虽排不上第一,也排得上第二,无一人不称赞,眼前的葛青竹说不好,周全心中颇为不悦,“我取的是无根雨露,这水泡茶是最好的。” “雨露确实是泡茶的上品;但雨露分好坏。秋雨中灰尘少,水味清冽,最佳:梅雨水味甘滑,较为逊色;夏雨,含砂走石,水味走样,水质最差,眼下是梅雨季,你取的雨露并不算好。” 葛青竹讲得头头是道,周全不是个自傲之人,虚心一拜,“原来如此,真是受教了。” 旁边的知一插话,“葛姑娘让你茶艺精进,不知你要怎么报答她啊?” “葛姑娘若有周全帮得上的事,只管开口,周全自当尽力。” 葛青竹并不觉得有什么忙要他办,正要回绝,知一说道,“我们想见你房中的西夫人。” 原来知一已经打探过,西夫人最近半月都在周全这里,故而来此。 听完知一的话,葛青竹明了,饶了个大圈,原来是为了此事。 周全愣了愣,“以知姑娘的身份,见西夫人并不难吧。” “正是难才托你办啊。” 周全犹豫,知一又道,“若是她实在不愿见,也不打紧,我想知道背后的原因,你能替我们问出原因,那也是感激的。” 知一摆出一锭金元宝,周全点点头,“小人给您去问问。” 说完周全起身上楼,他刚走,常伴缓缓走来。 “知姑娘,好久不见。” 知一笑道,“是啊,你近来可好?” 常伴微微点头,“托老朋友的福,还不错。” 老朋友用得甚是微妙,隐晦又不失风度的指出,知一没有找他,而找了周全。 葛青竹暗笑,原来只要做生意,都会在意老主顾,不知门主会如何应付。 只见知一神情自若,拿出糕点,“放心吧,老朋友没忘记你,这糕点特地买给你的。” 常伴接过,“得知姑娘惦记,常伴感激不尽。” 知一目光落在常伴衣服上,常伴的衣料在灯火下,流光溢彩,艳丽非凡,是半边城出品,可是衣服却没有妩裳的印记,知一好奇问:“你这衣服是在哪家定做的?” “云想容。” 知一和葛青竹相顾,她们从没听说过这店。 见两人疑惑,常伴解释,“云想容并不对外出售,只替身份地位的人定做。” “开了多久了?” “三个月。” 云想容才开张三个月就能招揽到常伴这样的客人,其背后老板必定不简单,知一隐约猜到老板是谁。 说话间,小厮请知一和葛姑娘去周全房中,两人和常伴别过,往二楼去。 西夫人半躺在卧榻上,见到知一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 “犯人被判死刑,总要有个罪名吧,我妩裳也不知做错了什么,惹恼夫人们,故而想从西夫人您这求个明白,死也死得安然。” 西夫人的夫人们的头,大家避而不见的原因,知一只能从她这里讨教。 “你是问我们为何不在妩裳买衣,还是为何不见你?” “两个都是。” “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第七百六十七章,焰之领域地位提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上回知一拒绝与西夫人交朋友,西夫人心里是介意的,既然不是朋友,她也没必要解知一的全部疑问。 知一沉吟片刻,“我问第二个问题。” 西夫人笑了笑,“你倒是聪明啊,这问题我只能点到为止,其余的你自己琢磨。”她顿了顿,红唇吐出丹炎城三个字。 话说完,西夫人看了眼周全,周全朝知一摆手,暗示她们不宜再留。 知一和葛青竹退出房,离开秦水阁后,葛青竹纳闷,“丹炎城,焰之领域攻占丹炎城,与她们不见你有什么关系?我看倒是和云想容有关。” “焰之领域占领丹炎城,这意味着焰之领域能克制三脉。从此焰之领域人地位高于三脉人,既然焰之领域人地位高,不穿三脉人开的妩裳衣,就显示出她们的优越感。云想容利用这点,趁机抢走我们的客人。” 方才西夫人穿的衣料与常伴的衣料相同,故而知一明白,夫人们不光顾妩裳,都去了云想容。 妩裳客人流失的缘由也找到了,是云想容的横空出世。 葛青竹说道,“云想容背后的老板是姑念家族吧?” 知一颔首,只有姑念家族才有这样强大的人脉和财力,在三个月内打压妩裳。 葛青竹一直认为是她的原因,现发现是不可抗力的强敌,心里不免丧气,叹息道:“夫人们连面都不见,我们要挽留回客人,恐怕很难。” 一烈城的夫人已看轻三脉人,排斥妩裳,妩裳再要立足怕是不可能了。 “现在她们正激昂,我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不如避其锋芒,暂时先放弃一烈城,在焰之领域,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下关城,我们守住它,等这风头过了,再卷土重来。” “风头会过去吗?” “妩裳能成功,靠的是背后半边城产业的支持,她们用的是我们的布料,我们在布料数量上限制她们,抬高价格,她们就无法扩大。所以她们即使想攻占下关城,也有心无力,一家云想容就挤垮妩裳真是太天真了。” “门主的意思是封锁对花想容的供应?” 知一点头,葛青竹省悟,怪不得昆仑要花时间与精力搞整条产业,如此一来才能钳制对手,巩固龙头地位。 不得不说,门主的头脑转换得真灵光,葛青竹盯着知一看。 知一发现葛青竹的目光,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门主,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会如此聪慧?知一笑了笑,仰头道:“天生的。” 葛青竹抿笑:“我不是说聪慧,而是您的转换。前一刻你还在秦水阁与公子嬉皮笑脸,后一刻便一本正经,您切换自如,毫不违和,这实在是怪。” 在葛青竹脑海里,人是一个样子,比如焰哥哥,总是冷静自若,比如红哥哥,总是傲娇,但知一时而严肃,时而风趣,性子完全令人捉摸不定。 知一敛容,无比认真,“天生的。” 葛青竹发笑,车行至妩裳门前,两人进屋连夜整理行囊,次日赶往下关城。 第七百六十八章,知而离家出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姐姐,我要恢复能量!” 知而气冲冲走到素雅面前要求,素雅愣了愣,心照知而因输给了龙似云,激发了争强之心。 原来上回摘星会,金星被知而摘取,龙似云很不服气。 最近他新学会了一招剑法,便来昆仑挑战知而。 知而没有能量无法发挥出勾影的实力,败在龙似云手上,她心里很是气恼,故而上山要求恢复能量。 素雅宽慰她:“一次输赢不要紧,往后咱加紧练就是,下次你定可打败他。” “我有能量,为什么不用?我明明可以不输的。” “咱不是说好了么,先练习基础。” “平常可以不用能量,但对战要利用一切,这还是你们教我的。” 素雅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摆出威严,“我们既约定好,就不能反悔。” 知而胸中起伏,“我就去找姐姐。” 姐姐疼她,定会支持她。 她转身往外,素雅说道,“你不必去了,你姐姐绝不会帮你恢复的,你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我现在身体好了。” 素雅强硬道:“没有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决定。” 毫无商量的口吻,让知而倍觉受伤。 能量是她天生具有,凭什么不给她用,她想不通,更无法理解。 旁边的成然见知而眼眶湿润,知道她心里委屈,安抚她,“知而,听话,我们是,” 她话还没说完,知而跑了出去,素雅示意温言跟着她,免得她惹事。 温言追上知而,安慰她,“师妹你别生气了,师姐她们这么做自然有她们的道理。” “什么道理,为何不告诉我?” 要她像大人懂事,又不告诉她大人的道理,她怎么可能认同! “别气了,要不我给你去采映山红,山上映山红开了,插在书房一定很好看。” 知而沉吟片刻,“龙似云还在山下呢,你去给他传个信,说我们改日再战,回来的时候顺便采花。” 温言见知而神色语气如常,以为她不生气,应声而去。 他前脚走,后脚知而也出门,她胸中怨气冲天,实在没法继续待昆仑,便离家出走。 知而走出昆仑后,不知去往何处,遂任由马奔驰,带她到哪里算哪里。 这日知而经过一茶摊,觉得口渴上前要了两碗茶,喝完后察觉身上没带银子。 她取下银耳环要抵茶钱,老板乐得眼角开花,正要接过,旁边传来一句且慢。 知而侧目,但见一名女子坐在她临桌,一身烟紫色衫,眉眼妩媚,虽上了年级,却颇有风情。 “这位妹妹的茶钱,我替她付了。” 老板听了,心有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走开。 知一望着她,“你为何替我付钱?” “不过几文钱而已,你的耳环还是留着以备不时吧。” 女子说完和她的随从入马车,继续上路。 知而也没多停留,跟在马车后头,行了一段,道旁闪出几名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戒刀,一瞧就知是来打劫的。 女子替知而付了钱,知而觉得欠她人情,见她被拦截,正是报恩好机会,策马而上,出手将打劫的大汉打跑。 知而利落的动作落在马车人的眼里,女子不禁眯起眼,若有所思。 马车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是媚秋。 第七百六十九章,知而的委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媚秋并不认识知而,茶摊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多管了闲事。 此时见下丫头腿法干净利落,与万氏的扫荡腿神似,她不是天山人,又会是哪一脉? 媚秋脑中搜罗一圈这个年纪的脉中人,推测出小丫头是知一的妹妹知而。 没想到在这遇到她,媚秋对知陌遗腹子来历十分好奇,但昆仑将知而保护得很好,外人无从得知她生母是谁,又为何能天生聚水。 种种疑虑团在她周围,媚秋不禁想要弄个明白。 之前知而随知一和琳琅进印山,与媚秋是有一面之缘的。 但当时霞光线昏暗,加上小孩心性大,时隔几个月后,知而全然忘记媚秋的长相,故而不知眼前人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只以为她是普通的妇人。 强盗逃走后,媚秋向知而道谢,知而洒脱道,“没什么,你方才替我付钱,现在我替你打跑强盗,咱们两清了。” 媚秋笑道,“你小小年纪,倒是一副侠骨,咦,你的手臂破了,可有受伤?” 经她一说,知而低头,但见左袖有刀痕,好在只是划破衣服,并未上级皮肉。 知而摆头,“破了而已,无碍。” “既然是为救我弄破的,我理应赔你一套衣裳,我家在附近,你随我去换身衣服吧。” 知而寻思自己没钱,买不起新衣,倒不如去她家换身新衣再走,便上了她的马车。 马车行了一刻,进入一片紫竹林,林中有三间竹舍,媚秋告诉知而,此处就是她家。 知而换身衣服出来,媚秋说道,“天色已晚,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客店,你再赶路非露宿不可,若不着急,不如就住下吧。” 离家出走的人,哪有什么急事,知而顺势点头。 媚秋吩咐随从炒了三个小菜,竹笋炒腊肉,辣子鸡以及青椒炒蛋,媚秋盈盈笑,“偏僻山野,菜肴粗鄙,望你不要嫌弃。” “我不挑食,这些很好了。” 饭间,媚秋不断替知而布菜,亲切又有随意问,“瞧你不过十岁左右,怎么一个人在外游荡?” 知而实话道:“我和家人赌气了。” “我与你这般大,也常常为了一件小事与家人置气,总被她们说不懂事。” “我气的不是小事,我是生气她们不尊重我。” “哦?怎么了,你说来给我听听,我给你评理。” 知而也知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不敢再像以前吐露自己身份,隐晦道,“我出生在富贵人家,和同龄人一样,身上怀有很多银子,但我姐姐有一日忽然强行将我的银子全拿走,让我成了穷光蛋。我自然不愿意,与她商量,她却不肯尊重我的意见,一定要把我弄成身无分文,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知而打小就不会提非分要求,别人练功累,在父母怀里撒娇,可以歇息两日,知而自知身负重担,总咬牙继续。 她不是不想,是不能,她是昆仑的希望,她怎么能懈怠呢。 姐姐回来后,说她可以做回小孩,她开心极了,她稍松懈,却也没有任性,别人有的她也有便成。 现师姐姐姐强行剥夺她的能量,完全不在意她的意愿,这让知而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被逼长大,被逼明事理。 她才九岁,她不想理解,她想要迁就,想要无尽的宠爱啊。 往日种种委屈齐聚,豆大的泪滴从知而两颊滑落。 第七百七十章,媚秋捏住昆仑把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在外人面前,知而敛着哭泣,因为她是神族,不能失了身份。 “若伤心,就放声哭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些。” 媚秋的话如能量注入知而体内,去他的矜持,去他的教养,去他的昆仑未来,知而放声大哭,将埋藏在心里的抑郁通通宣泄,周围竹林中全是她的哭声。 待知而哭够,媚秋劝她好好睡一觉,知而从未觉得这般痛快,片刻间进入梦乡,丝毫没有觉察她的手被人握住。 媚秋捏着她的脉搏,觉察到她体中能量断续,料想是人为,既然昆仑人刻意封锁,背后必有因。 知而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她聚能成水,以及她的身世。 翌日知而醒来,觉得头晕脑胀,步伐轻浮,她走出房,与媚秋道声早安。 媚秋讶异,“你脸色苍白,可是哪里不适?” 知而告之症状,媚秋说道,“山里夜间冷,你肯定是着凉了,怪我,没有给你多添一床棉被。既然生病,你就在我这住下,等恢复再走。” “这,太打扰了。” “不会,我一人住无聊,你来正好与我说话,别在外面吹风,快去里面躺着吧。” 生病的知而被大姐姐悉心照料,让她倍觉温暖,逐步向大姐姐敞开心怀。 媚秋刻意打探知而没有回昆仑之前的事,她听知而提起小时候捉黑色鲤鱼养,推断知而在龙门涯生活过,立即拍随从打探。 两日后,随从回报,知而在龙门涯住了四年,她的生母是当地人。 媚秋大吃一惊,当地人意味着知而的生母是平族,平族与神族的后代有能量,那是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媚秋恍然,昆仑人之所以封知而能量,是怕知而的身世被人发现。 悉得这一秘密,媚秋心中澎湃,她抓住昆仑的把柄,现在昆仑被她捏在了手里。 既然手握这一秘密,媚秋自当好好利用,她心里开始盘算。 得到丹炎城的焰之领域并不满足,向南扩张,继丹炎城后,进攻昭城。 若焰之领域得昭城,其领土就连成了片,北起草原南至流霞海,全是领域之地,三脉再想封锁它便很难了。 此事传回天山,龙居上颇为头疼。 至今为止,天山还没有应对归一阵之策,他们已失去丹炎城,再失昭城,实在说不过去。 大殿上一派寂静,众人仿佛被阴云压头顶,喘不过气。 “要不向东海求援吧?” “苍耳没有找到,东海怎么可能援手。” 龙居上答应将苍耳交出,但苍耳却不见了踪影,东海认为天山包庇苍耳,怨气深深,此时求援,多半遭唾骂。 “要不向昆仑?” “这主意不错,知门主鬼机灵,指不定她有招数对付焰之领域。” “是了,她最擅长破阵,若她肯支援,昭城便有望守住。” “她不会援助的,你们别忘了,她与焰王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与他为敌。” “不错,昆仑能在夹缝中生存,全靠焰之领域撑腰,否则它早被东海灭了,昆仑不傻,不会为了天山,得罪焰之领域。”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眼看昭城被抢走吗?” 众人缄默,大殿上又恢复死沉沉之气。 “我有办法守住昭城。”媚秋出现在大殿门口,她穿过众人,到达龙居上跟前。 第七百七十一章,媚秋的盘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换了别人,龙居上定然大喜,可这人是媚秋,他眉头不舒反皱。 一华氏长者开口:“快说,有什么办法?” “门主,我若守住了昭城,能得到什么奖赏?” 所谓奖赏,不过是变相的条件,龙居上沉吟片刻,“你想要什么?” “若我能守住昭城,我要接管铁矿权。” 倒吸气齐响,铁矿权是天山的经济命脉,一向由门主以及其姓氏掌管。 龙氏人反对,“不行,铁矿权不能外交。” 若是门主没有捏住命脉,等同于被人卡住脖子,龙氏不能接受。 “东海强盛,是个难啃的骨头,焰之领域不会动它。昆仑与焰之领域有交情,焰之领域也不会打它主意,所以焰之领域一直侵占天山地盘。 昭城有铁矿,假如被焰之领域占领,焰之领域必然大造兵器,继续扩张,而天山将会被它一口一口吞掉。门主,难道你愿意天山在你手里灭亡?” 华辰说道,“媚秋,你休要危言耸听!” “我们已经失去了草原以及丹炎城了,这是危言耸听?” “门主一定会找到办法。” “什么时候呢?一年还是十年,只怕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天山了。” 龙居上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守住?” 华辰脸色徒变,“门主,不能交出铁矿权!” 龙居上举手,示意她别打岔,“我倒要听听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具体是什么,等守城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 “如你无法守住呢?若是你无法守住,你就得交出盐矿权,如何?” 龙居上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山的地盘缩小,成为天山的罪人,如果真的可以阻止焰之领域的疯狂扩张,他愿意交出铁矿权。 媚秋点头,“好,一言为定,守得住铁矿权归我,守不住,你拿走盐矿权。” 双方达成协议,媚秋胸有成竹离开大殿。 虽然一烈城的妩裳生意一落千丈,下关城却没有影响。 知一和葛青竹的到下关城后,积极维护老客人,将生意做得更红火,使妩裳牢牢占据下关城的龙头地位。 这日晌午,妩裳门前停下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华丽,眉眼妩媚的女子,葛青竹下意识觉得她绝不会是寻常的夫人。 “知门主在吗?” 没等葛青竹说话,女子先开口。 葛青竹点头,“里面请。” 此时堂中没有客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打扫,知一见到女子后神情一凛,双眸登时转犀利,“你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 能让知一咬牙切齿的,除了媚秋还能是谁。 媚秋自个落座,“我不但敢来,还要与你商议事呢。” “我与你只会刀剑相见,没什么可谈的。” 葛青竹见知一对女子说话有怨恨,猜到她是媚秋,遂向伙计打眼色,大伙全都离开,留二人独处。 媚秋拿出一根腰带,“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昨日知一受到素雅来信,信中说知而离开昆仑,极有可能去找知一。 现腰带在媚秋手上,看来知而是被媚秋抓了去。 媚秋抓知而,绝非不怀好心,知一反问,“你想如何?” “知门主不必惊慌,她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往后就难说了。” “什么意思?” “她人在昭城。” 知一怔住,昭城正被焰之领域围攻,知而在城中,若城被破,她自然是有危险。 不对,知而怎会无缘无故在昭城? 旋即知一明了,这是媚秋故意的,她想知一解开昭城之围。 第七百七十二章,知一进昭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想明白媚秋的目的,知一冷笑,“你可真会谋算,要用知而替天山守住昭城。” “知门主爱妹心切,一定会出手的,不是吗?” “你也太高估知而的地位了,现在她不是昆仑唯一的神族,我未必会为了她,收人摆布。” 知一不愿媚秋的奸计得逞,存心弱化知而的重要。 “若她是别人的女儿,门主以大局考虑兴许会弃了她,但她是知陌所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媚秋何等老辣,岂会被轻易忽悠。 一招不成,知一再想另一招,“我与焰王的交情,就算他攻破昭城,他们也未必会动知而。” “我的人陪在知而左右,若昭城城破,他们会杀了知而。” “知而又不是软脚虾,能被你的人杀掉。” “以前不能,但你别忘了,你封锁了她的能量,没有能量的她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我的人。说起来也怪,好端端地,你为何封锁她能量呢?” 媚秋的话令知一心头一惊,她居然知道知而的能量被封锁,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这些日子,知而和我说了很多小时的事情,我真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被你们寄予厚望,到头来你们却剥脱她用能量的权利,她心里很有怨言,好在我软言安抚,她才慢慢气消,若知道你这个做姐姐置她不顾,她一定很失望。” 媚秋的话看似随意,其实每一句话都揪着知一,逼她救知而守昭城。 知一自知被她拿捏,别无办法,只能照媚秋的话所做,去解昭城之围。 “我见知而,否则我不会替你们守城。” 媚秋嫣然一笑,“这好办啊,你突围进城,到了城中,你自然可以见到她。以你的本事,突围很简单的。” 媚秋说完,翩然离去,待马车走远,葛青竹才回到堂内,问媚秋来的目的。 知一简略将事情告之,葛青竹道,“天山是要借你的手,抵御焰之领域的扩张啊。” “知而在她们手上,我不能不救。” “可,这么一来,您是要与焰之领域,甚至是焰哥哥为敌啊。” “知而的命要紧,我管不了许多。” 知一并不多想,她只要知而平安。 翌日,知一独自往昭城,原本葛青竹要一道去,可她不会武功,去了也于事无补,便留在下关城。 攻打昭城的主帅是姑念,听探子报知一从后方来,不免讶异。 昆仑向来不插手焰之领域和天山的事,此时前来,不知意欲何为。 姑念出营,亲自去见知一。 知一单枪匹马立在对面,姑念问道,“知门主来,不知是何意?” “我要进昭城。” “昭城朝不保夕,我劝知门主还是远离它为好。” “我有事要办,非进城不可,还望姑将军行个方便,让我进城。” 姑念寻思知一不会无故进城,指不定她被天山说服来破阵守城的,若是让她进了城,昭城可就难攻了。 当前昭城十拿九稳,姑念是在没有必要冒风险,放知一过去。 “昭城是重地,外人不能进入。” 第七百七十三章,被迫守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冷冷道,“若我一定要过去呢?” “那就只有得罪了。” 姑念挥手,前锋一队上前,领头的是陶木。 昔日旧情在,陶木说道,“知门主,您还是回头吧。” 周围布下归一阵,知一无法使用无知,故而焰火军并不惧怕知一。 知一两腿一夹,冲入前锋队核心,两焰火军纵马出枪,左右夹击。 知一后仰,躺于马背,枪在头上相交,知一双腿一字横踢开,击中两人腹部,两人落马。 再坐直,身子腾空,展动身形,落于陶木身前。 陶木刺枪,被知一握住,肩膀被拳砸中,陶木坠马,旁人见状,上前合击知一。 知一枪法不乱,一一抵挡,虽五六人围攻,游刃有余。 一人拉弓射箭,连放三箭,皆被知一用枪打落,其中一箭刺入陶木的良驹后股。 良驹乃烈马,被刺中后狂奔,众人见之,纷纷避开,深怕被铁蹄所伤。 知一紧随良驹身后,突出包围,往昭城驰。 姑念切齿,“快拦住她!” 前方焰火军收缩包围,急出盾牌,成一列,阻挡在知一正前方。 知一离鞍悬空,举拳落地,轰然一声,盾牌四飞,焰火军后倒,防线溃不成形。 马奔到知一身旁,知一翻身上面,拍马跃起,马四肢离地,高高飞过焰火军头顶,突了过去。 拦路士兵中不少是当年的水兵,他们素知左队长之勇,今领教其勇猛,心中砰砰直跳,谁能抵达得住啊? 陶木等人要追,姑念说道,“别追了,让她去吧。” 知一奔至城前,守城将领开门,知一进入昭城。 媚秋见知一笑道,“我知道你定能杀进来。” “知而呢?” “放心她很安全,不过我知道你要见她,随我来吧。” 媚秋领知一去见知而,见知而后,她正要上前,知而却偏过脸,知一身形顿住,“知而,姐姐来了,你不开心吗?” “我知道是你刻意封住我的能量,大姐姐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姐姐,知一看了眼媚秋,没想到媚秋已经把知而哄得这般服帖。 “知而,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你的,” “不管她是谁,至少她肯告诉我真相,没有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欺骗我。” 知而全心信赖媚秋,若是知一告诉知而,媚秋是她的的杀父仇人,知而会无法承受吧。 考虑到这点,知没有往下说。 媚秋正是料到这点,故作好人道,“知而妹妹你别气了,你姐姐知道你在昭城,特地赶来的。” “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能不能尊重我呢?我现在想有能量,你能不能解除我体中的限制。” “你先跟我出城,待出城后,我,” “不,我要现在恢复,否则我便不出城。” 知而倔脾气上来,谁也劝不住。 知一伸手拉知而,要与她私下谈,知而猛地甩开,跑了出去。 媚秋笑意加重,“看来,知门主要保护知而,就必须守城了。” 知一阴沉脸,瞪她。 “焰火军攻城了!”外面有人喊道,没料到焰火军会这时候攻城,媚秋和知一均是一愣。 两人登上城楼,但见千军万马包围昭城。 原来姑念怕知一进城有变故,先下手为强。 第七百七十四章,攻城守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看来,焰火军很忌惮你嘛,” 知一刚进城,焰火军便攻打,媚秋自然猜测与知一有关,调侃道。 知一不会与仇人谈笑,漠然道:“士兵中可有守过丹炎城的人?把他找来。” 媚秋挥手,片刻后,一名将领跪拜在两人跟前。 知一问道,“丹炎城是如何失守的?” 将领回道,“先用石头远程攻击,而后用炸药炸开城门,进城后我方抵达不住,这才失去丹炎城。” 媚秋:“看来,这次攻昭城,她们也会用同样的办法。” 知一沉吟片刻,“昭城有造兵厂?” 媚秋颔首,知一说道,“命人将炼铁水移到这,加固城门。” 媚秋朝人使眼色,那人立即去办,媚秋笑道,“光加固城门可以不行吧,我看,破归一阵才是关键。” 知一没好气回怼媚秋,“说得轻巧,你来破。” 媚秋也不生气,“你是不是已经有破解的办法了?故意藏着不说。” 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知一漠然转身,离开城楼。 此时知一并不想破归一阵。 归一阵是焰之领域的立足根本,焰之领域好不容易存活,要是她破解了,世间又会回到三脉时代,烈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 镇压焰之领域后,三脉定会疯狂压迫平民,那时世间血流成河,知一便罪大恶极了。 可不破归一阵,保住昭城,媚秋会杀了知而,知而是老叔的血脉,她不能让知而死。 知一挠头,欲想出个两全其美之策,苦思一夜无果。 翌日,焰火军用炸药炸城门,好在城门加固过,焰火军无法破城门。 战了两日,双方陷入僵局。 此时姑念收到知一来信,信上骂焰之领域侵昭城无耻,又道她已有破解归一阵之法,让姑念尽早撤离兵,以免赔上性命。 姑念阅信后大怒,知一让焰火军撤,分明是挑衅焰火军,她立即叫人击鼓,下令攻城。 焰火军擂鼓,扛短梯软索,一齐上城。 其实信是媚秋假冒知一所写,意在激怒姑念,逼迫知一破除归一阵。 媚秋在城楼上,见焰火军四面涌来,便知计成,心中暗喜。 旁边知一不知信的事,令城上的天山兵执火箭,分布四周,待焰火军靠近后射之。 火箭如蝗虫雨,云梯尽着,梯上焰火军多数被烧死。 知一又命天山兵向下投石,焰火军伤亡无数,只得皆退。 姑念见爬城不得,又命人挖地道,暗入城中。 知一料想焰火军走暗道,吩咐人在城中掘重壕横截,挡住焰火军。 知一见招拆招,姑念无计可破,在营中十分郁闷。 陶木见姑念愁眉,献计道,“昭城粮草少,支撑不了几日,我们不如按兵不动,困他们在城中,等城中粮草耗尽,城自可破。” 姑念沉吟片刻,“昭城粮将尽,天山必派人押送粮草,你派人在外埋伏,待粮草到,立即截获,且把消息放出,城中粮草短缺,人心不定,听到粮草被劫,人心必乱。” 陶木点头,领命而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劫粮草保粮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昭城之中,副将禀报粮草紧缺,媚秋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门主,送粮的队伍今夜二更到,你领五千兵接应,务必将粮草弄进城。” 知一插话,“焰火军知道我们粮草短缺,想必早有埋伏。” 媚秋寻思有道理,“你领一万军今夜出城,不惜一切代价,要护住粮草。” “焰火军在外,他们的兵力多于我们,你就算派两万人去,也未必能保住。” “知门主如有高见,还望不吝赐教。” “今夜派一队出城,妆运粮兵,车上装干柴,以硫磺焰火硝灌之,待焰火军出现,放火烧车。等真正的运粮车到,焰火军便认为是陷阱,他们才有机会进来。” 媚秋点头,一面让副将依计行事,一面想着知一这丫头倒有点聪明。 月朗星稀,陶木等人埋伏在草丛中,周遭寂静,车轮滚滚之声由远及近。 等车到眼前,陶木挥手,道边焰火军齐出,夹击车队。 天山兵边打边退,焰火军近车后,一道火箭划破半空,落在车上。 轰地一下,车被点燃,火苗高涨,焰火军不防,身上着火,瞬间成火人。 陶木明白这是陷阱,怕周边有伏兵出现,慌忙喊退,焰火军四下逃开。 陶木狼狈回到营中,向姑念禀报,姑念沉思一阵,拍桌怒道,“陶木你真是昏了头,没看出这是知一耍诈吗?她故意用假的运粮队迷惑你,为的是接应后面真正的运粮队啊!” 经姑念一说,陶木才醒悟,此时探子来报,粮草车进了昭城。 若截下粮草,破城指日可待,如今粮草进城,攻城便难许多,姑念发了一阵气,将陶木赶出帐外。 陶木羞愧出帐,仰天长叹,知门主还是当年那般深不可测,足智多谋啊。 粮草进城,天山兵皆喜,士气大涨,随后与焰火军交战,尤为英勇。 焰火军攻了半月,仍没有拿下昭城。 消息传到天山,龙居上半喜半忧。 此时万众期请命,愿领三万人助媚秋,以解昭城之围。 龙居上犹而未决,对烛到深夜,华辰见了走近,“门主思量万众期的提议?” “我希望昭城守住,可,”龙居上顿住,华锦瞧出他的心思说道,“又怕铁矿权落在媚秋手上。” 龙居上点头,“媚秋手握盐矿权,再加上铁矿,往后天山便她说了算。” 拥有天山的两大命脉,媚秋是有时无名的门主,而龙居上这门主就有名无实了。 华辰叹息,“没想到,知一真的能抵挡住焰火军。” 谁都没有料到,媚秋会请来知一守城,更意外的是,知一在没有破解归一阵的前提下,守住昭城。 “是啊,我们都觉得她不会助天山,但她偏偏来了。” 龙居上心中不免懊恼,早知道他应该先开口请知一的,现今让媚秋抢了先机,导致他被动。 龙居上为人正直,并不善玩弄心机,全然不知媚秋以知而做要挟,强迫知一守城。 “门主不必自责,依我看,媚秋是用了手段的,知一恨她,怎么可能会帮她。”华辰素知媚秋为人,宽慰龙居上。 龙居上觉华辰分析得有理,便向她讨教,“辰儿,你说我该不该同意万众期的请求?” 第七百七十六章,知而明真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其实龙居上已后悔当日应下媚秋,但此时反口已来不及,故而如此犹豫。 华辰说道,“我们已骑虎难下,若不同意,会惹其他两脉闲话,不过可以整顿为由,拖个十天半月。” 龙居上做事一向磊落,耍手段是不屑的,旋即道,“不,这不好。” 华辰了解龙居上,也知他一时难以接受,劝解道,“我们刚经过草原之战,整顿大军没什么不对,再说,昭城没到危急的时候,晚个十日半月,不打紧。” 这番说辞,龙居上寻思有理, 翌日同意万众期请求,但需整点人数,万众期不疑有他, 焰之领域又增加两万大军到昭城外,而天山却迟迟不见援兵,知一不禁起疑,“你是不是与龙居上有什么协议?” 没有援兵,是实在少见。 媚秋寻思知而在自己手里,知一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如实告知,“如我能守住昭城,往后铁矿权便是我的。” 知一冷笑,难怪天山不派兵。 “就算没有援兵,你不也守住了么?” 知一嘲讽,“我该谢谢你的信任吗?” “我认为你一定可以破归一阵。” 归一阵一旦破除,焰火军便失去优势,媚秋笃定的是这点。 “目前为止,我破不了。” 局部循环能量流的办法只能应对归一阵,在归一阵的人不可能全部学会此心法,故而它算不上破除归一阵。 “那你得多努力,否则你们姐妹两,就要死在昭城了。” 媚秋给知一施压,知一心里翻白眼,压力她受着,好处全让媚秋捡,真是岂有此理。 忽而知一余光瞥到门外有衣角,知一走出去,但见知而娇小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知一怕知而有事,连忙跟了过去。 原来知而进昭城后,发现大姐姐能号令城主,调动将士,便觉大姐姐不是普通妇人。 她问旁人大姐姐身份,旁人含糊过去,故而她没能立即知晓大姐姐就是媚秋。 之后她见知一到来,处处受大姐姐钳制,心中疑虑更深。 方才她偷听两人谈话,悉得大姐姐威胁知一,这才明白大姐姐是媚秋。 因自己的缘故,让姐姐被仇人胁迫,又想起见到姐姐时说的伤人话,知而自责又愧疚。 她没脸面对姐姐,跑至无人的玉兰树下,拳打脚踢,似要将自己愚笨任性通通打掉。 “不错不错,知道用树干练习腿脚功夫。” 知一调侃的声音从后传来,知而一怔,回过身,然后又背对知一,她是在无颜对知一。 知一续道,“你素雅师姐知道你这般勤奋,一定很欢喜。” 知而咬唇,“我虽在外,练功也不曾落下的。” “那便好,天色晚了,先用膳吧。” 知一说着要走,知而回头,“姐姐,你,不骂我吗?” 知一反身,笑道:“骂你什么?” 知而羞愧垂头,“错把仇人当好人,害得你要听她的话。” 知一笑了笑,敢情她已经知道媚秋的身份了。 “事到如今,骂也没用,不如省些口舌,多动脑子。” “你怎么一开始没告诉我啊?” “怎么告诉你?说你信任的人其实是仇人,让你失望难过?” 听完知一的解释,知而眼眶一热,即使被误解,姐姐首先想到还是自己,反观自己,居然认为姐姐不宠爱她,她真是太糊涂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知而被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姐姐,对不起。” 知一到知而身旁,摸她头,“我第一次做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个好姐姐,但有一点你记住了,姐姐永远以你为先。” 知而哇的一声哭出,抱知一腰,“姐姐,我记住了,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认为你糊弄我。” “傻妹妹,姐姐糊弄烈也不会糊弄你的。” 拿她和赤烈焰比,知而心里乐开花,“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吗?” 其实知一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知而认真,只能点头。 知而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姐夫的。” 知而从知一的怀里出来,“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知而是个勇于担当的人,此次既是她闯的祸,便想弥补。 知一想了想,“倒有一件事,你可做。” 知而望着知一,愿听候她安排。 知一说道,“我要你去对方营中烧毁他们的粮草。” 天山的人心中过于依赖能量,在归一阵中,发挥不出全部的功夫,故而总输给焰火军。 知而的能量被封有一段时日,已习惯没有能量,加上她天生胆大,即便没有能量她也能毫无畏惧,是以知一派她去烧粮草最合适。 知而见知一委以重任,心中登时欢喜,“好,我定不辱使命,烧毁敌方粮草。” 粮草之重要,姑娘何尝不知,她料定知一派人烧粮草,把陶木叫道跟前,“如不出我所料,今夜知一必来毁粮草。” 陶木说道,“属下派人重兵把守,让对方无法得逞。” 姑念摇头,“知一诡计多端,重兵把守怕是不能阻挡。” “将军您可是有了对策?” “你将粮草转移到别处,而后设假粮仓,分一部分人在明处把守,另一部分人伏假仓中,待敌方进来,伏兵出,将其拿下。” 陶木依计而去。 夜里,知而带人袭粮仓,知而彪悍,守仓的焰火军莫能抵挡。 知而一路杀入粮仓,正要点火,埋在粮仓的焰火军四出,以铁网困住知而,知而不能挣脱,被擒获。 陶木向姑念报捷,询问如何处置知而。 姑念说道,“她是知一的妹妹,留她有用,捆绑关押。” 陶木将知而捆绑,料她逃脱不得,只留几人看守。 知而被绑后,心里百般不甘,本想戴罪立功,怎料落入敌人手里,敌人一定会用她威胁姐姐,思及此,知而无比担忧。 她不愿拖累姐姐,寻思逃跑。 知而动了动,身上绑着的是玄铁链,没有能量根本无法挣断,心里不免泄气,可她天生倔强,又不愿就此作罢。 知而感知体中能量断续,忽而她响起姐姐之前所教的心法,那心法并不以能量整体连贯,当初她还觉得纳闷,此时不正好排上用场么? 知而凝神,按照知一的心法,将不连贯的能量聚一起,循环游走,尝试几十次后,能量勉强流畅,她愈发认定此心法可行,继续尝试。 姑念生擒知而,派人送信给知一,要知一投降,否则便杀了知而。 知一拆信后怒不可歇,本想毁粮草逼退焰火军,没想到却让知而落对方手里。 第七百七十八章,偏向虎山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信送出后,陶木担忧道:“将军,难道不怕他们来救知而吗?” 姑念冷笑,“我写信的目的就是引知一,不怕她来,怕的是她不来。” 陶木大喜,“看来将军已有计谋。” “你立刻在关知而的帐中挖坑,坑内摆捕猎夹,用毯子盖坑上,然后你伏帐顶,等知一入帐,你就砍断拉帐顶的绳子。” 陶木拍掌,“妙招啊,整个帐篷下落,那两姐妹必然落陷阱里,小的立即去办。” 知而见五个焰火军进来,个个手持铁锹,在地上挖坑,猜他们要设陷阱,暗叫不好。 姐姐以自己性命为重,得知自己落敌人手中,即使凶险也会赶来,姐姐功夫虽高,奈不住对方诡计多啊。 自己本想将功赎罪,现在却连累姐姐,还说什么机灵? 不行,她绝不能让姐姐入陷阱里。 情急下,知而放弃心法,将体内能量倒流运转,发觉能量如融化的冰,缓缓流动,她欣然一喜,也不顾此法危不危险,继续逆转,誓要自救。 媚秋听闻知而被抓赶来,见地上被蹂躏成团的信,旋即明白焰火军以知而为筹码,逼知一投降。 她说道,“我立即安排高手营救知而。” 知一回道,“敌方既敢送信,定加强防范,你的人去了不但救不了,还会送命。” 媚秋长叹,“知而在她们手里,可是件麻烦事。” 知一道出姑念的要求,“姑念要我交出昭城。” 媚秋一口回绝,“不可能。” “既然你不肯救知而,那你我的交易也到此为止。” “你要去救人?” “她是我妹妹。” “姑念不是草包,说不定早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不对,她写信就是为引你,你不能去。” 知一并不理会媚秋,起身往外。 媚秋本要摊牌,但旋即一想,知而生死未定,现在摊牌,也威胁不了知一。 反正她已经知道知而的身世,只要知而没死,她就可以控制知一以及整个昆仑,不如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思及此,媚秋没有叫住知一,任由她离开昭城。 此时焰火军已挖好陷阱,候知一上门。 知一离开昭城,趁着夜幕混入焰火军中,她寻到知而被关的营帐,正要出手解决外面的焰火军,里面传出一声惨叫,一人撞破帐幕倒地。 原来前一刻,知而挣脱开铁索,守卫听到动静进帐,见铁链断开,拔刀而上。 知而体中能量倒转,难受异常,见刀来,斜身避开,想也不想奋力侧踢中。 那人受了一脚,如稻草人一般后倒,撞破幕布,飞出帐外,落地而亡。 虽然知而体中能量怒转,但能量如洪,所使的力非同寻常,故而能一招令人毙命。 旁边的焰火军不禁呆住,眼前的知而瘦弱矮小,却可一脚要人命,实在是恐怖,但身为军人,心中虽恐惧,仍然举刀上前。 知而见那人被自己踢出帐外也是大吃一惊,敌人又袭来,她顾不得深想,脚挑起地上铁链,手握铁链,腕抖动,铁链左右横扫,将两人打趴在地。 其他焰火军闻声涌入帐内,包围知而。 第七百七十九章,知而大闹焰火军军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手臂翻飞,铁链上下斜劈,但见帐中白光晃眼,惨叫连连,不到一刻,焰火军皆被打飞出去。 知而冲出帐,外面火把重重,四面八方全是焰火军。 体中能量奔腾乱撞,知而心中躁火难泄,周围的敌人宛如干柴添入,助燃她心火,烧得更旺。 她也不管什么敌众我寡,逃不逃脱得了,铁链一甩,奔入人海中。 左抡右劈,前扫后荡,将焰火军打得血肉横飞,所到之处,人人倒退,如入无人之境。 帐顶上的陶木见知而如此勇猛,心里不禁砰砰直跳。 他功夫不低,甚至算是焰之领域的高手,对战过无数敌人,但都没有眼前的人这般恐怖。 他大喝一声,唬去心中恐惧,跳下地,长枪一出,直击知而后背。 知而感知劲风,双手握着铁链,回身一转,竖挡利枪。 铁链上有能量,枪被荡开,陶木后退三大步,虎口微微发麻。 陶木握紧枪,并步直冲,枪头翻飞,击知而面门。 知而双手拉直铁链,脚下步如陀螺转,人如旋风,把枪卷入其中,哐当一声,绞断枪头,旋风继续前移,枪身也断成三截。 此枪全身由玄金铁所打造,只有它断别的兵器,现在却被短成几截,在场者莫不目瞪口呆,不禁暗赞知而威猛。 绞断陶木的枪后,知而体中能量紊乱如麻,气息难续,她动作迟缓,忽而胸中一痛,吐出一大口血来。 知而力气如被人掏空,身子摇晃,单膝跪在地上。 陶木见自己枪断,正忧无法对付知而,见她吐血,旋即一喜,立即抽出腰间宝刀,砍向知而,要将她制服。 眼见刀要落在知而肩上,嗤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直射陶木脸。 陶木下意识挥刀拨落,一道绿色人影落到知而面前,提起知而腾空而起。 救人的正是知一。 方才她正要进账,见人被打出帐便按兵不动,在一旁观察。 她觉察出知而不对劲,趁焰火军注意力集中在知而身上时,暗做撤离准备,在紧急关头,出手救人。 她一面抓着知而,一面手握钢绳,钢绳另外一头缠在焰火军的旗杆上,借绳之荡力飞出焰火军包围。 知而一闹,引来营帐所有的焰火军,这时外围空虚,知一跳出包围后,跨上早已备好的宝马,策马呼啸而去。 陶木慌忙上马,带兵追去,但山路繁多,加上暮色深深,焰火军难寻知一踪迹,追了一个时辰,只得放弃,返回营中。 媚秋听闻知一救走知而,料想她不会再管昭城死活,此时天山无缘,城中粮草仅能支撑半月,若一直僵持,城怕是守不住。 遥望露白的天际,媚秋如大地一样闪现出希冀,她反身进书房,摊纸研磨,向古时威写信。 她在信中承诺,若古时威能助她守城,她可低价卖铁矿给东海,她相信在此优惠之下,古时威一定会答应。 写好信,媚秋派心腹送出,此时红日跳出天际,照亮万物,媚秋抿笑,又是一个艳阳天。 第七百八十章,取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带知而走了半日,确认后面没有追兵才放知而下来,把完知而脉象,知一登时蹙眉。 知而体中能量逆转,加上她强用,能量已经冲撞入五脏六腑,随时会没命。 知一用傀儡符入知而意识,欲理顺能量,但能量全然不受控,期间知而呕血,知一不得不中止。 她寻思这里离道枫红所在的山丘近,便带知而前往道枫红处医治。 道枫红不在,只有白洛守家,白洛把过脉后,欲言又止,知一感知情况恶劣,恳求道:“白洛,我就一个妹妹,你一定要救她。” “我医术有限,或许师父会有办法,但师父在外,不知何时回来,我怕知而妹妹等不到呢。” 白洛的话委婉,知一听出知而多半没救,她绝不能让知而死去,沉吟片刻,“可有续命的法子,让知而等到道枫红回来。” 白洛想了想,“可以给她服用黑松蜜,此蜜长在黑松上,蜜不难取,就是松下有灰熊。灰熊力大无穷,要取蜜,得先对付它。” “只要有办法,什么灰熊狗熊,我都不怕。” “黑松蜜在对面的大山里有就,最好一日内取回,超过一日,我也无计可施了。” 知一点头,往外走了两步,旁边冒出一人,“我与你一道去。” 此人是两脉通缉的苍耳。 知一从弥芒山出来后,心照天山会将苍耳交出平息干戈,遂秘密通报苍耳,让他躲这里,天山和东海的人要么以为他藏昆仑,要么以为他藏焰之领域,谁都没料到他在两个地方之外。 “你还是别在外面现身的好。” “知而危难,我,不能不管。”苍耳坚持,知一寻思山里人烟稀少,不一定遇两脉人,同意他一起去。 两人骑马到山前,山中林密,道路崎岖,不便马行,两人将马拴路边,徒步进山。 在山林里搜寻一个时辰,终于找到黑松,知一心急要上前,被旁边的苍耳拉住。 苍耳指了指树下,知一定睛细看,赫然一惊。 树下蹲坐一只灰熊,因它不动,且皮毛颜色与树干相近,知一才没发现它。 知一吃惊不是没发现它,而是灰熊体积庞大,它高一丈,宽六尺,体型健壮,难怪白洛提到它是,甚是担忧。 知一和苍耳互视一眼,低声商议,苍耳引开灰熊,知一取蜜。 知一躲在草丛里,苍耳捡了一块石头,朝着灰熊头上扔去。 被砸的灰熊毫无知觉,知一暗示苍耳石头太小,苍耳換了块大的,奋力砸去,这下终于引得灰熊注意。 苍耳站立,又砸一块挑衅,灰熊脾气上头,怒吼一声向苍耳扑。 苍耳往远处跑,逐渐将灰熊引开。 听熊叫声渐小,知一快步走到树下,正要爬树,感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知一侧目,草地上躺着另外一只灰熊。 因草长,故而他们没发现它。 知一旋即腾空,攀树干跃上树枝,灰熊瞧出知一是抢食者,翻个身站起,肉掌一拍,树干左摇右晃。 知一随树晃动,登时感到头晕,暗想若不对付这灰熊,便无法采蜜了。 知而病重,时间紧迫,知一无意与灰熊周旋,索性跳下树,欲速战速决。 第七百八十一章,终于可以喘口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急速下落,翻转身子,一拳打在灰熊额头上,灰熊摇摆两下,站定身子,吼声震林,朝知一扑。 知一用的是抖一抖拳中的地动山摇,人受了,重则头骨破裂,轻则头昏倒地。 然灰熊只是晃动两下,毫无损伤,她不由惊叹,“是条硬骨头。” 熊掌急到,知一侧身避开,手肘屈,自下而上撞,嘭的一声,打在熊的腋下。 灰熊蹒跚后退两步,张牙咆哮,跨步再扑,这回双手向合,要拍裂知一脑袋。 知一蹲下身,旋踢灰熊膝盖,灰熊不妨,膝盖一疼,单跪地上。 知一使出遇神杀神拳,击向它肚腹。 灰熊肚腹是它身体脆弱之处,拳落在肚上,五脏六腑皆震,疼的它在哀嚎后倒,在地打滚。 知一不再管它,腾起飞上树梢,以黑丝袋笼罩蜜巢,将整个蜜取下。 得蜜后,知一以唇做哨,三长两短,向苍耳发暗号,随后奔出山林,在外等候。 小半个时辰后,苍耳现身,两人返回。 白洛取了蜜,加上人参汤喂给知而喝,知而喝过后,气息稍平,不再像之前那般断续,知一心稍安。 白洛见知一脸倦意深深,说道,“知而有我照料,你歇息会吧。” 苍耳也劝,“你赶路,到此处,又打了,灰熊,肯定累,先睡会。” 知而连日奔波,身心俱疲,眼下有白洛和苍耳在,她可喘口气,便到隔壁房休息,这一睡就是一天。 她醒来后,立即探望知而,见她呼吸平和,松口气。 苍耳端饭菜进来,“饿了吧,先喝碗汤。” 知一确实饿了,两三下喝完鸡汤,吃了两口菜,嘴里是熟悉的味道,“是你做的?” 苍耳点头,“你,你还吃得出来。” “当然,吃了一年多,若认不得,岂不是很没良心?” 苍耳做的菜是按照万点萤的喜好做,少油少盐没有辣椒,十分好分辨。 “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了,你爱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做。” 知而打趣,“让苍耳苍城主给我做,多不好意思啊。” 苍耳杀了古时宇,被天山推出来平息两脉纷争,早已不是昭城之主,知一一时忘了,话出口后方觉失言。 苍耳苦笑,“我,现在,可不是城主了。” 知一轻咳两声,“城主也不是多大的官,你姐姐我现在是昆仑门主,赶明指派你做职权更大的官。” 苍耳怅然,“我,还有以后?” 其实苍耳也不知道躲着是不是正确的,但得知东海要判他死刑,他很慌乱,听知一的话,潜逃在外。 这些日子,他心逐渐镇定,觉得自己虽不是故意杀人,但到底是杀了人,理应承担责任,何况他躲不了一辈子。 知一了解苍耳,猜到他心思,“我知你想对自己做的事负责,这没有错。可你罪不至死,现在你出去,让东海处死,也不过是宣泄他们的愤怒,毫无意义。” 经知一一说,苍耳也觉得有道理,“那,我要躲到什么时候?” “可以出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苍耳颔首,他信赖知一,知一说他可以出去,那便是安全的时候。 两人说话间,外面响起白洛喊师父的声音。 知一立即走到门边,但见道枫红和赤烈焰正进院子。 第七百八十二章,取道向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几个月没见赤烈焰,知一理应先招呼他一声,可她心急知而,急声道,“道枫红,你快救救我妹妹。” 道枫红点头,大步走进房中,替知而把脉。 知一见他眉头拧紧,心里着急,“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快说话啊?” “她的能量为何会逆流?” 知一不知知而为脱身强行逆能量,只道是她特殊所致,委婉道:“她天生如此。” “怎么会?” “我也知最近才知道的。” “她的能量混乱无序,实在罕见。” 赤烈焰插话,“上回知一的能量无序,喝了流心草理顺,知而是不是也可服用?” 道枫红摇头,“流心草对逆能量起不了作用,吃了反而会加重病情。” 知一心急如焚,“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道枫红沉思良久,“你听过蓝珍珠吗?” 知一摆头,“我只听过白珍珠,黑珍珠,从未听过蓝珍珠。”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蓝珍珠是珍珠里的异类,正如知而的能量一样,它在极地伊河的贝母中,如果能得到蓝珍珠,知而病就有一线希望。” 听闻有希望,知一立即道,“我马上去。” 苍耳和赤烈焰异口同声道,“我陪你。” 道枫红看了看苍耳,“东海和天山正通缉你,你还是留在我这吧。” 苍耳见赤烈焰去,他也不方便在旁,便没有坚持。 知一和赤烈焰稍作准备,前往极地。 在马车上,两人相对沉默,赤烈焰先开口道,“焰火军已经从昭城外撤离。” 知一愣了愣,她没想到焰之领域会后退,“为什么?” 在她看来,焰之领域急于将领土连成一片,按理说不会轻易放弃才是。 “东海出兵,援助天山。” “东海会有这么好心?” “媚秋与古时威达成了协议。” 知一疑惑,媚秋不是门主,她怎有权利与古时威达成共识。 猜到知一疑问,赤烈焰说道,“媚秋与龙居上协定,她如能守住昭城,天山的铁矿权归她管。” 难怪古时威会助她,原来可得利。 知一又望着赤烈焰,“你撤兵,真是因为东海?” “不然呢?” 知一缄默,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焰之领域故意让铁矿权落在媚秋手里,如此一来,天山的内斗会白日化。 这招以退为进,看上去焰之领域什么都没得到,但却内伤了天山。 媚秋和龙居上斗,天山破裂得更快。 一切只是知一的猜测,具体什么原因,只有赤烈焰才最清楚,知一叹息,“媚秋保住昭城,这下大龙哥难办咯。” 赤烈焰淡然道:“知而病危,你倒有闲心关心别人。” “这不是有你在么?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一定能拿到蓝珍珠。焰王,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有赤烈焰在身旁,知一轻松许多,语气变得不正经。 赤烈焰抿笑,“是,门主大人。” 知一搂着赤烈焰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头,哪怕是登天之事,知一也觉得会实现。 除了知一和赤烈焰,还有四名亲卫兵同行。 一行人取道向北,村落渐稀,过了北洋河,满眼荒芜,岩顶堆雪,行了一日,路上一个人也见不到了。 第七百八十三章,共一间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再行了两日,天寒地冻,地上积雪没过半个车轮,行路变难。 过了晌午,天色阴沉,似乎有风雪来临,赤烈焰见状,命嘉禾找地方落脚,待风雪过去再上路。 半晌后,嘉禾回报,发现前方有木屋,赤烈焰等人行至木屋,希望屋主借地避雪。 赤烈焰敲门,门开后,里面是位中年男子,满脸防备看着赤烈焰等人。 知一客气道:“大哥,风雪马上来临,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躲一躲?” 那人犹豫一下侧身,让他们进屋。 赤烈焰等人进屋后便显得局促,知一四下张望,看碗筷用具似乎不止他一人住。 他们前脚进屋,后脚风雪到,北风劲吹,穿过门缝进屋,风声尖锐,知一下意识捂了捂身上的斗篷。 赤烈焰问道,“冷么?” 他要把身上的披风解开,知一制止,“没那么冷,只是听到风声觉得冷。” 屋主往壁炉里加了两根柴火,又给他们倒了热茶。 知一捧着茶杯说道,“大哥,您贵姓啊?” “都回。” “都回大哥,您一个人住在这冰天雪地里吗?” “不,我和我爹住,他外出打猎了,我守家。” “极地严寒,会有什么猎物?” “运气好碰到熊,运气差什么都没有。” 极地艰苦,存活要靠天,知一不免心生恻隐,“你们何不搬离这里,往南的话,猎物会多一些。” 她刚说完,便惹来都回冷眼,知一寻思她说错什么了么? 赤烈焰岔开话,“壁上挂着的都是你们的战利品么?” 都回点点头,知一侧头,但见有一面墙上全挂着鹿角,熊皮,不知什么动物的长牙等。 “看来你们很擅长打猎。” 谈到自己昔日的战利品,都回神色稍缓和,“不夸张的说,极地出现的,我都打过,除了咧嘴狐。” 知一插话,“咧嘴狐很难打吗?” “它极少现身,我从未见过。对了,你们来极地做什么?” 赤烈焰回道:“我们要去伊河。” 都回顿了顿,目光变得探究,“你们去伊河做什么?” 赤烈焰回道,“看极光。” 冒风雪看极光,这事难以说服人,都回将信将疑,“你们到伊河也没什么,只要别动里面的贝母。” 知一和赤烈焰互视一眼,他们就是奔着贝母来的好么? 知一暗呼好险,幸亏没说真话,若都回知道他们目的,会赶他们出去吹西北风吧。 为打消都回疑虑,知一问道:“什么贝母,它是何物啊?” 提及贝母,都回肃然起敬,“贝母是伊河的喉咙。” 知一呆住,“喉咙?” “每当我们祭神时,贝母就会哼歌,那歌声好听极了,若伊河没有了这歌声,就成了哑巴。” 贝母哼歌,这倒是奇事。 风雪刮了三个时辰都没有停歇,他们只能在都回家过夜。 都回分了两间房给他们,嘉禾四人一间,赤烈焰和知一共一间房。 知一躺在床上,她心里想着贝母翻来覆去。 旁边的赤烈焰问:“在想贝母的事?” 第七百八十四章,一语双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赤烈焰没睡,知一侧身脸朝他,“你不觉得奇怪么?” “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冷。” 赤烈焰睡在地上当然会冷,世上能让焰王躺在地上的只能是知一了。 知一抿笑,“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 赤烈焰想了想,“也好。” 他还真好意思啊,知一扁嘴,“你怎么不拒绝啊?” “一向只有你拒绝我,我从不拒绝你。” 一语双关啊,知一捂嘴笑,“偶尔拒绝一回,也好逞你焰王之威啊。” “对你,我只会在一个地方显威。” 知一疑惑,赤烈焰盯着床,知一脸咻地变红,心如鹿撞,焰王真是头号危险人物。 两人也不是初次共处一室,但今夜的烈眸子炽热无比,要将她燃烧似的,知一裹紧厚被转身,背对他,半晌后呼吸平稳,她睡着了。 听到上方呼吸平和,赤烈焰才闭眼。 本以为翌日风雪停,怎料风雪转猛,窗外漫天雪飘,白茫茫一团,一丈外不能视物,知一等人只好多打扰都回一天。 晌午过后,风雪转小。 外面忽然响起哨音,都回色变,立即背上弓弩,二话不说奔入雪中。 知一和赤烈焰料想有事发生,悄悄便跟在都回身后。 都回来到一雪山坡,但见坡上站着八九人,脸色皆凝重,都回与他们低语说了几句后,一干人向西走。 行了一阵,雪地里响起铃铛声,迎面来了一群雪狼,狼拉雪橇,四只为一组,狂奔而来。 车上站立两人或三人,他们头带黑色毛皮帽,手持弓弩,个个神情彪悍,见到都回等人,弦搭弓射之。 都回这边只有少部分人有弓弩,多数只是弓箭,他们回射戴黑皮帽的人。 箭在雪地横飞,嗖嗖声络绎不绝。 不远处的知一很是纳闷,双方怎么见面就要置对方于死地啊? 黑帽人多,将都回等人围在中间,都回这边好几人都中箭,惨叫倒地。 都回身边的人逐渐倒地,黑帽人却一个都没有死。 赤烈焰伸手,示意嘉禾递上弓箭,要管闲事。 会管闲事的通常是知一,这次赤烈焰却按耐不住了,这点知一颇为费解。 双箭破风雪出,两名黑帽人应声落地。 黑帽人这才发现,他们身后有人。 黑帽人中,有一围灰色毛领的人,他高声发号施令,两辆雪橇转头,奔知一等人来。 四箭齐飞,例无虚发,四名戴黑帽的人中箭。 黑帽人见同伴都死在赤烈焰手上,不禁暴怒,跳下车来,拔出腰间大刀,一副要将赤烈焰碎尸万段的样子。 嘉禾等人迎上,虽然他们比黑帽人矮小,但身形灵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黑帽人斩杀干净。 灰色毛领的人见赤烈焰等人非等闲之辈,吆喝撤退,都回等人才安然解脱。 都回走到知一和赤烈焰前,抱拳一礼,“多谢你们出手,不然今日我们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 知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见面就打,是有什么恩怨么?” 第七百八十五章,幸存的幻日族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都回迟疑片刻,“其实我们是同一族,因上一辈不和,分裂成左右两族。多年来两族针锋相对,累了很多怨恨,所以才会见面就打。” 知一纳闷,“既为同族,又何必自相残杀,有误会解开,有矛盾调解不就好了么。” 都回摇头,“解不开的,永远也解不开。” 赤烈焰插话,“你匆忙出来,发生了何事?” “我爹和两位叔叔去打猎,受了伤,我们便出来营救,没想到碰到他们。” “既然大叔受伤,我们和你一起去救人。” 都回感激点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找到腿受了的伤都回爹,都以。 都以见到赤烈焰后愣了愣,“你,是不是那个病小子?” 知一错愕,敢情赤烈焰和都以大叔认识? 赤烈焰点头,“多年前承蒙大叔收留,我才能活到今日。” 都以大叔笑得眼角皱纹起,拍赤烈焰肩膀,“好小子,差点认不出你!” “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此时空中飘雪,寒气逼人,实在不宜叙旧,何况都以受伤,经不住冷,都回担心都以病加重,故而打断两人。 赤烈焰点头,“等回去再说。” 大家返回木屋,都以请来大夫,替都以医治。 好在都以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包一个月药便可。 都以慈爱看着赤烈焰,“真没料到啊,你能活着。” 他目光转向知一,“这是你媳妇?不错,长得水灵,刚成亲的?” 知一正要解释,赤烈焰抢话,“不,我们一起很多年了。” 听到很多年,知一心头微热,脸又如昨夜般烧起来,他们怎么就成亲多年了? 都以笑眯眯道,“有眼光。” 知一插话,“大叔,您是说他有眼光还是我有眼光。” 都以哈哈笑两声,“都有。” 他指了指旁边椅子,“你们别站着,坐啊!” 知一和赤烈焰坐下,知一寻思,既然烈和大叔认识,那他们与黑帽人的恩怨,想必大叔会说,好奇之下问道,“大叔,你们与那些戴黑帽的人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啊?” 都以叹气,“既然你是小赤的媳妇,我也就不瞒你了,此事说来话长啊。 我们这个族叫幻日族,擅长预言,因预言惹恼了三脉,被他们屠杀。 幸亏有人暗中帮我们,庇住一小部分人,我们族才没有全部灭亡。” 没想到他们是姨父的族人,知一问他:“帮助你们的是万点萤?” “不,不是她,虽然她想,可她有心无力啊。” 知一纳闷,除了姨母,三脉中还有谁会帮幻日族? “极地严寒,常起暴风雪,故而三脉很少涉足这里,帮助我们的人带我们安顿在这里。 极地气候恶劣,哪那么容易生存啊?好在我们幻日族能预言,可以靠预测躲避暴风雪,发现猎物。 所以我们的族长必须由预言力强的人来做。 二十五年前,我爹,也就是当时的族长,他病危了,他要选出一人接替族长之位。 那时族中呼声最高的是我和我弟弟,我们能力都强,都认为自己高于对方,谁做呢? 我爹让我们预测下一次风雪的来临,我预测十天后,我弟弟预测十五天后。 过了十天风雪如期而至,我爹在当夜死去,我顺利成章当上了族长。” 第七百八十六章,一分为二的幻日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都以叹口气,又继续道:“但第十五天时,风雪也来临,我们的预测都对,只是我预测的时间更早。我弟弟不服气,要求再比,我不同意,我弟弟便带着一群人出走,从此幻日族有了左右之分。” “就算是分左右,又何必互相残杀?” 幻日族人本就少,恶斗之下,人就更少了。 “极地猎物稀少,当我们同遇一头猎物时,谁都想得到,久而久之,就把对方看成了敌人。” “你们始终是亲兄弟,就不想化解么?” 都以叹息,“难啊,左右族人都认定自己的族长预言精准,如果他们没法相信对方的族长,就永远不可能和解。” “大叔,问您一个问题,您可以如实回答我吗?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意。” 都以望着知一,赤烈焰抢话,“大叔累了,有问题明日再说。” 赤烈焰猜到知一的问题,刻意打断。 知一与赤烈焰回到房,知一闷闷道,“烈,你为什么不让我问啊?” “你没听大叔说么,族人深信自己族长预言准,你要问他有没有不准的时候,这在幻日族眼里是亵渎。” “可我问是因为我姨夫,”知一本要将尚月的参悟道出,以此化解左右两族的恩怨,但他们的对话被门外的都回听到。 都回激动抢话,“不错,你绝不能问我爹,这是侮辱,是挑衅。” 都回面色阴沉,肉绷紧。 预言对幻日族而言是全部,绝不可冒犯,知一唯将话有咽回肚子。 都回想到赤烈焰的相助,决定不与知一计较,脸色稍松,“多谢你们救了我,往后你们便是我们的朋友,需要帮助,你们尽管开口。” 赤烈焰回道:“暂时不用,多谢。” 都回转身而走,赤烈焰看了眼郁郁寡欢的知一,提醒她:“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 知一不曾忘记知而等蓝珍珠救命,长叹一口气,罢了,幻日族自己的事,留他们解决,眼下还是找蓝珍珠要紧。 待风雪过去,知一等人辞别都以大叔,前往伊河。 头上几只鸟扑翅而过,越往北,越安静,仿佛一切都凝固,包括声音,天地一片寂静。 半日后,他们抵达伊河。 河面如镜,日光下折射出晶莹之光,刺眼之芒,他们走之前都回提醒他们需戴黑纱,以免被雪光刺伤眼,故而他们眼睛上都蒙着黑纱。 嘉禾四人走了一圈回来禀报,“河面都结厚冰,入水需砸开冰层。” 赤烈焰沉思片刻,“这倒不难,关键我们不知贝母所在。” 伊河宽阔,无向导,寻觅万分艰难。 幻日族将贝母为神圣之物,他们不能向其打听,不然事情会顺利许多。 “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知一忽然问,众人侧耳,依稀听到婉转歌声。 认真聆听一阵后,他们确信真的有歌声。 知一喜道,“都回说过,贝母是伊河的喉咙能发声,我们依声寻,是不是可以找到?” 赤烈焰摸了摸知一的头,赞许她机灵。 第七百八十七章,贝母是空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他们顺声,找到声源,知一纳罕,“都回不是说祭拜神明时候才有歌声么?为什么现在也有。” 赤烈焰沉思片刻,“我猜歌声常有,只是他们下意识认为歌声是在祭拜神明的时候出现。” 知一点头,撩起袖子,“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下,我无知的厉害了。” 说完神色得意摆手,赤烈焰笑了笑,与嘉禾等人退到一边。 知一手聚能量,幻出大锤,嘉禾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传闻是真,知门主真能凭空造出兵器,这太匪夷所思了。 大锤在手,知一腾空,高举锤,纵身下落,地动山摇,赤烈焰等人均感晕眩,身体晃动。 河面出现大裂痕,知一悬空,连锤三下,咔一声,冰层碎裂下沉,河面露出冰水。 众人大喜,正要入水,黑帽人出现,朝知一等人放箭。 赤烈焰挥手,盾墙横在双方之间,见到盾墙对方骇然,误以为他们是东海人,旋即逃走。 “我有粹火可取暖,你们在岸上等着。” 赤烈焰料想幻日族会去而复返,需在岸上护住盾墙,点头同意。 他结了七彩泡,让知一进入,知一乘七彩泡下水。 半个时辰后,知一仍没有上岸,赤烈焰稍有些担心,此时都以和都回坐雪橇赶来。 想必都以听到赤烈焰等人入伊河动贝母的消息,这才赶到。 都以在盾墙另外一边喊道:“小赤,贝母是伊河的喉咙,你们不能打它的主意啊。” 赤烈焰向他微微一鞠,“大叔,我们要取里面的蓝珍珠救人,还望您见谅。” “它属于极地,无论要救谁,你们都不能带走。” 赤烈焰歉意道,“这个人我们非救不可。” 此时一群黑帽人也坐着雪橇而来,为首的人是都以的弟弟都蒙。 “跟他废什么话,告诉你,虽然我们打不过你,可你们也别想带走蓝珍珠,我们会尽一切所能,阻止你们离开极地。” 强敌面前,左右两派幻日族共同对抗。 极地风雪肆虐,赤烈焰等人带的干粮所剩无几,这里是幻日族熟悉的地盘,若他们亲尽全力阻止,赤烈焰等人要离开,也绝非易事。 忽而,歌声戛然而止,看来是知一得到了蓝珍珠。 幻日族人色变,皆跪在地上,神情愤怒又夹杂凄然。 过了小半时辰,知一终于浮出水面。 赤烈焰解开斗篷包住她,“很冷吧,先暖和下。” 知一脸色发白,身体不自主打颤,“贝母里面什么都没有。” 都以怒斥:“你撒谎,分明是你找到藏了起来,否则为何忽然没有了歌声。” 知一解释:“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都蒙哼了声,“我不信!” 赤烈焰目光一扫,“她说没有,就一定没有。” 都蒙被赤烈焰之威所慑愣住,都以问道:“可怎么解释歌声没了?蓝珍珠不在里面,又去了哪里?” 知一反问:“你们最后一次见蓝珍珠是什么时候?” 都以和都蒙互视一眼,都蒙说道,“十年前,因冰层下坠,砸在贝母上,以至歌声消失,我们二十人一起下河,将冰层弄开,当时我们好奇,从贝母的缝隙看,见到里面泛着蓝光的蓝珍珠。” 知一说道,“过了这么久,这也不能证明,我打开前蓝珍珠一直在里面啊?” “歌声,若是没有蓝珍珠,哪里会有歌声,这歌声就是方才没有的。” 幻日族认定蓝珍珠被知一藏了起来,知一自知辩解不了,除非她找出证据。 第七百八十八章,自证清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方坚持没有得蓝珍珠,另一方咬定对方拿走,双方僵持之际,天空开始飘雪,劲风起,再僵下去,彼此都没好处。 双方协商,先到附近都蒙的地盘过夜,明日再商议如何解决。 都蒙之所以会让知一等人去,不过是要看住他们,免得他们逃走或取走蓝珍珠。 都蒙一族住在冰山脚下的洞里,洞中又几十个帐篷。 他们分两顶帐篷给知一六人,却没供食物,赤烈焰等人便吃自己带的干粮。 在知一眼中这很好了,万一他们知道她是神族,会立刻与她拼命,哪还会分帐篷。 知一盘坐在帐中,与赤烈焰分析蓝珍珠失踪的事,她必须找到蓝珍珠救知而。 赤烈焰:“你下水之时,有何异样?” 知一摇头,赤烈焰又问,“可有光?” “水里黑乎乎的,要不是你给的夜明珠,我都找不到贝母。找到了贝母,我一撬,壳就开了。” 之前在姑婆族,知一撬过贝壳取珍珠,那时费了好大力气,这次却十分轻松。 “有人取走蓝珍珠撬过,所以你才不费力。” 知一颔首,“现在他们认定我拿走的依据是歌声,只要解开歌声消失,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自证清白后,知一才能从幻日族嘴里打探到更多关于蓝珍珠的事,从而找到蓝珍珠。 “你可有移动过贝母?” 知一摆头,“但歌声确实在打开贝母时消失。” 赤烈焰缄默,知一补充,“虽然歌声是在我开贝母时停止,但我觉得歌声的发声地不是贝母,我认为它是从后面传来。” “明日我们再下一次水。” 次日,赤烈焰和知一要下水,都蒙不放心地跟随,赤烈焰便结了七彩泡,三人一起入水。 都蒙在七彩泡内张望,“这东西不错,人能在水里,不用受冻。” 知一说道,“之前你们是直接下水?” 都蒙点头,“我们早已习惯这里的寒冷,身子耐寒,受得住。” 伊河之下,要么是冰山,要么是岩石,七彩泡在水里前行,偶尔有海豹游过,知一说道,“晚上的肉有着落了。” 听闻知一捕海豹,都蒙露出诧异地神色。 赤烈焰嗯了声,知一见都蒙大惊小怪,笑道,“难道你们没有打过么?” 都蒙摇头,“我们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它们。” 知一不语,赤烈焰指了指前面如刀削的岩石,问都蒙,“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你不必吃惊,我们生活在冰上,很少下水,就算下水也不会四处晃。” 知一和赤烈焰相互看了一眼,赤烈焰说道,“岩有洞,进去瞧瞧。” 七彩泡悠然一转,顺水进洞,内里悠深,行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尽头,都蒙不免有些慌,“这洞什么时候才是头啊,要不回去吧。” 赤烈焰并不死心,又飘了半个时辰,虽到底,但却是一堵岩壁,岩壁高耸,如烟筒直朝上,黑漆漆一片,望不清顶部。 “什么都没有啊,回去吧。” 都蒙再次提议走,这回赤烈焰听他的话沿原路返回,浮出水面之时,顺便捕了两只海豹。 上岸后都蒙盯着海豹,“你们几个人也吃不完,能不能分我们一些啊?” 知一笑道,“本就打算一起吃的” 都蒙大喜,立即招呼他的族人,将两只海豹拖回冰山脚。 夜里生旺火,将海豹肉烤来吃。 幻日族从未吃过海豹肉,大家围坐火堆前,对着肉垂涎,待尝鲜。 都蒙见赤烈焰和知一豪爽,拿出珍藏的酒,与两人在帐中共饮。 第七百八十九章,被识破身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和都蒙喝了几杯后,知一见都蒙脸上红晕,说道,“族长,您说这海豹肉如何?” “好吃,从未吃过如此鲜美之肉。” “族长喜欢,明日我们可以再打一些回来。” “真的?” “真的。” “你们,够朋友,如果,你们不拿蓝珍珠,我们是可以做兄弟的。” 知一和赤烈焰相顾一笑,“既要做朋友,首先得坦诚。” 都蒙附和,“坦诚,必须坦诚。” “族长,十年前你们根本没有见过蓝珍珠吧?” 知一的话一出,蒙都呆住,他万万没想到知一会说这话,要辩驳,知一又道,“珍珠只在光的照下发光,伊河水下极为昏暗,加上贝母壳挡住光,蓝珍珠怎么发光?你又怎么看到它泛蓝光。” 都蒙辩道:“蓝珍珠与别的珍珠不一样,自带光。” 知一又笑道,“族长你定没有取过珍珠吧,珍珠是藏在贝里的肉中,需拨肉才可见珍珠,就算蓝珍珠特殊,没拨开肉,你也看不到蓝光。” 知一将都蒙驳得哑口,都蒙闷了口酒,“反正我看到,就是有蓝光。” 说完他摔下酒碗,站起身,踉跄而走。 知一抿笑,“恼羞成怒了啊。” 赤烈焰点头,“他有事隐瞒。” 知一苦恼,“可是撬不开他们的嘴啊。” “我已经让嘉禾他们去打探了。” 知一和赤烈焰之所以分海豹,是为消除戒备,方便打探消息。 嘉禾不负众望,回来后禀报,“这蓝珍珠除了两位族长,都说没见过,大家听到歌声,下意识觉得蓝珍珠在贝母中。” 都蒙蒙骗族人,这并不奇怪,知一又问,“还打听到了什么?” “既有神圣的贝母,就有邪恶的魔鬼山。每到夜里,魔鬼山回荡鬼叫声,骇人得很,幻日族人若犯了错,就会被扔进魔鬼山里。” 山会发声,在知一看来和贝母发声一样奇怪,兴许弄清楚魔鬼山的声音,就能找到贝母发声原因。 “魔鬼山在何处?” “就是冰山背面。” 知一和赤烈焰商议明日会会魔鬼山,忽然外面响起都蒙的声音,“把这里围起来!” 莫非识破了都蒙的谎言,他恼羞要杀人灭口? 知一和赤烈焰出来,但见幻日族团团围住他们。 赤烈焰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击杀仇人!” “我不是说了么?我没有拿蓝珍珠。” “不是蓝珍珠,是因为你是神族!” 都蒙话一出,幻日族人纷纷投以仇视的眼神。 当年神族下令,屠杀幻日族,害得他们只能在极地苟活,所以他们痛恨神族,恨不得饮其血,吃其肉。 知一的神印早在多年前交出,她的额头早没有了神印,不知他们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神族?” 都蒙回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在布阵,他们都叫你门主。” 既然被识破,知一只得承认,“不错,我是神族!” 都以色变,“小赤,你怎么能和神族的人一起,别忘了,你们普渡族被神族四处追杀,你差点死掉。” “她不一样。” “神族没一个好东西,你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了!” 听到美色迷惑,知一笑了笑,都以瞪她,“你笑什么?” “美色是称赞啊,我自然要笑。” 嘉禾等人憋笑,永远不知道知门主会说出什么话来啊。 都以黑脸,“赤烈焰,你清醒点,你,” “多说无益,给我打!”都蒙下令,幻日族涌上。 第七百九十章,魔鬼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挥手,出盾墙拦下他们,都以对赤烈焰有恩,他不愿伤害他们。 “我们来只为找蓝珍珠,不愿动干戈。” 都以骂道:“身为普渡族人,居然与神族同流合污,你对得起祖宗吗?” “我无愧于任何人。” 赤烈焰说完,一行人离开都蒙的地盘,嘉禾问道:“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赤烈焰扬了扬下巴,嘉禾侧目,如獠牙倒立的魔鬼山映入眼帘,一行人前往魔鬼连夜前往魔鬼山。 走到魔鬼山前,正好天亮。 魔鬼山仿似地上长出的牙,四面陡峭,直冲云霄。 嘉禾:“听幻日族人说,魔鬼山只有口,在山顶。” 知一仰望高耸的魔鬼山,叹气,“爬吧。” 他们用绳索攀爬,抵达山顶,山顶寒风冷冽呼呼,吹得人头疼,六人连忙进洞。 嘉禾拿着夜明珠在前,知一赤烈焰等人紧随其后。 步行一段,知一眼前忽而一黑,传来嘉禾惊叫声。 知一伸手抓他,却被他带倒,她下滑一段后才停。 “知一,你没事吧?”上方传来赤烈焰焦急的声音,知一回道,“没事。” 夜明珠滚落到角落,知一将它捡起照明。 周围瘴气,嘉禾昏倒在地,查看后没有发现撞伤,料想瘴气有毒。 “底下什么情况?” 知一借光仔细瞧,“一平洞,地有白骨,四面连通道,洞内有毒瘴气弥漫,迷倒了嘉禾,你们扔绳子下来把他弄上去。” 嗖一声,赤烈焰下来,他和知一一样喝过独孤蜥蜴的血,百毒不侵,故而并不怕瘴气。 半晌后,上面的亲卫兵掉下绳子,两人用绳子绑住嘉禾的腰,亲卫兵拉嘉禾上去。 知一和赤烈焰选西边一条道走,瘴气逐渐稀薄,行至另外一个洞。 洞中有水,没过膝盖,两人怕水里有东西,沿原道返回。 随后选南边道,道通另外一个洞,这洞温热,同样也是什么都没有。 知一和赤烈焰将剩下的两条道走完,每一个洞内都空荡荡,一个干燥一个洞壁发黄。 站在发黄的洞里,知一婆娑下巴,“这几个洞什么意思啊?什么都没有啊。” 赤烈焰沉吟一阵,“这里是魔鬼山,也就是人,我们如同进入了人的身体,下滑的道是舌,这五个洞代表人的五脏六腑。” 知一对医一窍不通,“五个洞分别代表哪五个脏?” “按照金木水火土对应,金是肺部,木是肝,水是肾,火是心脏,土是脾。” 知一恍然,“那洞内的瘴气、火气、水,干燥、发黄代表什么?” “肺部有瘴气,肝部上火,肾中积水,心燥,肝发黄,这说明这个人有病。” “有病就医治,是这个道理吗?” 赤烈焰点头,知一笑道,“烈,你的医书没白读,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你说怎么医治这个人呢?” “通瘴气,压制火,排水,驱燥,至于发黄,暂时不知。” 知一想了想,“先将水排到心和肝的洞,瘴气不如通到发黄的洞试试?” 赤烈焰点头,两人引水煽瘴气,五洞清明后山体开始晃,灰尘下落,赤烈焰护知一头躲在一角。 半晌后,地静止,面前出现新的通道,道有台阶,蜿蜒向下,两人顺台阶走。 第七百九十一章,你敢娶,我就敢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台阶尽头是另一平洞,洞内一壁挂了三排编磬,编磬是玉石所制,上面结了一层薄冰。 两人环顾,除了编磬,再无其他物品,不像有人住。 既无人居住,又为何有编磬? 赤烈焰站在编磬,墙前,知一走到他身旁,“烈,看出什么了?” “有乐器,却没有木槌。” “的确很诡异,不过整个魔鬼山都很奇怪,这也就小巫见大巫了。”知一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烈,你带了吃的没?” 赤烈焰从怀里掏出两个馍馍和肉干,知一手聚粹火,烘烤肉干和馍馍。 烤完后,她切开馍,把肉干夹到馍内,分了一个给赤烈焰。 两人坐在地上干吃,知一看着旁边的赤烈焰调侃,“焰王,好吃吗?” “与你一起,吃什么都好。” “哈哈,我就喜欢你说实话。” “等知而好点,我去昆仑下定。” 服丧期间不能成亲,但可定下婚约,赤烈焰要向天下人宣布,他与知一的关系。 知一愣了愣,“这个时候合适吗?” “左思右想永远都没有合宜之时,你我既有心度余生,管他什么阻碍,携手共进就是。” 赤烈焰语气坚定,知一应和,“好,你敢娶,我就敢嫁。” “此事说定了。” 知一点头,旋即又道,“虽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是聘礼可不能少啊。” 换了旁人,恐怕会质疑知一的真心,但赤烈焰了解昆仑,点点头。 知一唯恐赤烈焰心有芥蒂,解释道,“我知说聘礼俗了点,但我在昆仑人眼里,最有价值就体现在聘礼上,所以啊,这,这不能少。” 赤烈焰笑了笑:“你准备要多少?” “得问素雅,她早就计划好了,至于嫁妆嘛,”知一干笑两声,“你别抱太大希望哈。” 赤烈焰无奈摇摇头,知一搂着他胳膊,“别心疼,我一定会物超所值。” “既然花了高价,我定物尽其用。” 知一点点头,忽然她看到地上有水地上有水渍,顺着水渍看,发现是编磬上的冰融化。 知一站起来,对着编磬婆娑下巴。 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两人回头,都蒙和都回两人进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追来。 都蒙切齿,“原来你们在这,我看你往哪跑!” 都蒙拔刀要砍,知一手幻化出鞭子,将他们绑住,都蒙从没有见识过无知,见到自己被绑,十分稀奇。 知一:“你杀不了我的。” 都蒙:“那又怎么样,我杀不了还有别人,只要幻日族有一人在,绝不会放过你。” “你说,要是你的族人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这个做族长的欺骗他们,他们会不会还听你的?” “我欺骗他们什么了?” “蓝珍珠早在多年前就失踪了。” “哼,你凭什么认定它失踪多年?” “歌声,如果伊河又能恢复歌声,那就表面歌声不是判断蓝珍珠是否还在的依据,而你谎称见过蓝珍珠的话,我昨夜已经迟坡,我会对他们再讲一次。” “知道又如何,你是神族,这点改变不了,他们还是会找你拼命。” “我不在乎,反正以你们的实力,杀不了我,看到了么?你身上的是无知,我能用能量幻化出十八般兵器,可大可小,我会怕你们?” 第七百九十二章,幻日族的恩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都蒙冷冷道:“有本事,你杀光我们,与其在这苟且偷生,倒不如被你杀个干净。” “你想死,别人可不想。你说对吗,都回?” 知一观察到都回听杀字时,身体一颤,显然他是不想死的。 都回也不遮掩,“我是不想死,但仇还是要报。” 知一问道:“你报仇是因为族人血债,还是被迫生活在这里?” “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因为前者,就可以和你叔叔一样,闭目就死,如果是后者,你有活路。” 都回:“什么活路?” 都蒙:“都回,别听她的,神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的话怎么能信?” 都回犹豫之际,知一说道,“这位是焰王,是焰之领域的王。” 都蒙说道:“什么领域,没听过!” “看来你们很久没返陆地了,现在的世间不止三脉,还有焰之领域。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就生活在焰之领域里,无需担心三脉的迫害,可以安然过日子。” 都回眸子透光,“真有这样的地方?还是你编造的?” “不信你问他。” 都以看赤烈焰,赤烈焰说道,“如果你肯说出蓝珍珠的下落,我可以让你们到焰之领域生活,那里有四季,有飞禽走兽,更重要的是,无需隐藏。”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是普渡族人,若不是自立为王,你以为我能活到今日。”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若非赤烈焰有对抗三脉的力量,他活不到今日,早被三脉当成白菜收割了。 都回看了眼都蒙,都蒙寻思赤烈焰气度不凡,面泛王者之威,应该没有说谎,但都蒙信不过知一,“不行,我们幻日族发过重誓,今生绝不会相信神族,决不!” 都蒙固执,知一劝道,“神族中也有好人的,比如我姨母万点萤,再比如安顿你们的人,他们是神族,也是好人,不可一概而论。” “万点萤是你姨母?” 知一点头,都蒙又道,“知成是你什么人?” “我爹,”知一顿住,“莫非带你们来的是我爹?” “你不是东海人么?” “我何时候说我是东海人了?” “我明明看到你布阵。” “会布阵的不一定是东海人,我是如假包换的昆仑人。” 不单是昆仑人,还是门主呢。 但知一并不打算告之,免得吓坏他。 都蒙说道,“我们要好好商量。” 知一和赤烈焰走出洞外往上,留两人商议。 “烈,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你的提议。” “聪明人会同意。” 知一颔首,“希望他们能看在我爹的份上,可以告诉我们蓝珍珠在何处。” “你认为你爹能救他们?” 知一沉吟,“我听老叔说,我爹能量不高,应该不会是他,他最多是参与其中。” “是老门主。” “不会吧?”提及知远,知一唯一想到是他的喜怒无常,完全不能将他和大义联系在一起。 “可以用排除法,东海是当日提及屠杀幻日族的人,不会是他们,如是天山人,你姨母不会不参与,那么剩下的就是昆仑了。如你所说,你爹能量不高,有心也做不到,而有能力做到的人,唯有知远。” 第七百九十三章,不说实话的都蒙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听完赤烈焰的分析,知一觉得有几分道理,“没想到啊,老门主是个大义之人。” “若非心怀大义,岂会成全你脱离神族,去流霞海?” 以前知一以为是老叔的成全,现在回想,其实真正成全她的人是知远吧。 想到知远生前没能好好孝敬他,知一心里腾起一片惭愧,待回到昆仑,定在知远的牌位前磕几个响头,以表感激之情。 “喂,你们下来吧!”都蒙喊道,知一和赤烈焰回到下层。 都蒙说道,“好吧,我们同意焰王提议。” 知一笑了笑,“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蓝珍珠在哪了吧?” “现在还不能说,等焰王实践了诺言,我才能告诉你。” “事关人命,我等不了那么久。” 赤烈焰说道,“我一诺千金,绝不食言。” 都回看了眼都蒙,都蒙说道,“怎么也要我们出去先。” 说完都蒙面色大变,“呀,不好,快,我们快出去,山口要封闭。” 一行人连忙往上,此时发现山口的石头落下,都以封闭了山。 双方已谈和,却被困在了山中,知一没好气道,“为什么山口会闭?” 都蒙支吾:“我和都以约定,一个时辰不见我们出去,便封山口。” “没事你们约定什么呀?” “我们想着不能让你们逃走。” 知一细思他的话里有矛盾,“不让我们逃走,你自己不也困在这里了么?” “我们在外面听到里面有动静,自然要进来看看,万一让你们找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岂不是很吃大亏。” 不对,话不通,既然他们想困死自己等人,大可直接闭山口,又何苦跑一趟? 且都蒙是族长,真要查看,可以派其他人,不必亲自下来找死。 当中必有蹊跷。 赤烈焰问道,“你们为何紧张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都蒙大约没料到这么快让人看穿,神色略慌,“没,没什么。” 知一知道他心思深,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盯着都回。 都回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赤烈焰问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夜里?” “夜里,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魔鬼山晚上有鬼叫声,为什么现在没有?” “偶尔有,又不是经常。” “烈,鬼叫声会不会与下层洞内的编磬有关?” “编磬只能发出曲调,怎么可能发得了鬼声?” 都蒙说完,知一和赤烈焰同时看他,都蒙愣住,“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知一反问:“你会敲编磬?” 都蒙摇头,知一说道:“既然你不会,怎么认定编磬只能发曲调,而发不出鬼叫声?” “我,我猜的。”都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知一抿笑,“言多露马脚了。” “什么马脚?” “伊河上的歌曲是这里发出的,不是贝母。”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都回说道:“对啊,你们不是根据歌曲找到的贝母吗?要不是它,你们也发现不了贝母。” 这点确实有点矛盾,知一还没弄明白。 都蒙见知一沉默,露出黄牙,“现在反正我们已经不在乎你有没有拿蓝珍珠,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吧。” 第七百九十四章,所谓的魔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满脸倔强,“不行,我最讨厌背黑锅!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都蒙轻蔑一笑,嘲讽她的天真,只要他不说,外人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知一沉思良久,忽而想到水渍,径直向下,回到有编磬的洞中。 方才知一用粹火烤馍,洞内温度升高,此时乐器上的薄冰渐渐融化。 知一手起风过,编磬摇摆发出清脆的歌声,知一认得这是伊河上听到的曲调。 曲调的发源地找到了,可魔鬼山相距伊河甚远,怎么可能会传到伊河里,又到贝母呢? 玉石磬上的水一滴一滴往下落,浸湿地面。 知一寻思,不对,她使粹火是半个时辰前,没理由现在还能化开水。 她走上前,发现编磬的后壁微热,且有些烫手。 令冰融化的不是粹火,而是山壁。 赤烈焰跟来,注意到地上的水,“冰怎么全化了?” “洞壁温热,将乐器上的冰融化了。” 赤烈焰凑近,探了探墙壁,没有发现暗门,又敲了敲,壁是实心,不像有夹层。 既无暗门又非假壁,为何能发热? 两人迷惑时,传来都蒙讥讽之声,“怎么样?找到原因了吗?找不到的,你们还是放弃吧。” 都蒙语调中带着轻视,反而激发了知一和赤烈焰的斗志。 知一婆娑下巴,“能令山体发热的,其火力必然非同小可。” 赤烈焰颔首,旋即两人相顾一笑,他们已经猜到缘故。 两人返回上层,知一问都蒙,“这山里是不是关着什么东西?” 惶恐在都蒙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你们开什么玩笑呢,这里会有什么。” “极地严寒,所有的东西冰冷至极,可编磬后的山壁发热,你不觉得奇怪吗?” 都蒙辩驳:“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是魔鬼山,魔鬼本就不同寻常。” “我不信什么魔鬼,别拿这搪塞我,” “不是魔鬼,那你说是什么?” “世上可以喷火且火力猛的东西,我只想到了一种,双头火螭,这里有双头火螭!” “不是,没有,你尽瞎说。” 赤烈焰插话,“有没有,将石壁劈开就知道了。” 知一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刀,作势要锤。 伊河的厚冰层,知一都可以凿开,山壁劈开也不在话下,都蒙连忙制止,“你不能砸,砸开的话,大家都没命了。” “真的是双头火螭?” 都蒙点点头,“既然你们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们,这确实关了双头火螭。” 所谓魔鬼是危害世间的怪物,双头火螭。 知一说道,“而你们是负责看守双头火螭的人?” 都蒙点头,“当年三脉屠杀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是知远恩人提出将一部幻日族赶到极地看守双头火螭,才保住我们。” 知一恍然,先前她还纳闷,老门主怎么可能瞒过三脉,将这些人送来,原来是因为这原因。 “编磬设在这里,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双头火螭有没有活着?” 只有双头火螭活着,它就会喷火,火通过山体传热到壁上,融化乐器上的冰,风一吹,就会发出曲调,听到曲调,幻日族就知道火螭活着。 第七百九十五章,幻日族的秘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都蒙颔首,真是瞒不过他们。 他之所以进来,是怕知一和赤烈焰发现双头火螭,但还是被发现了。 “当其实根本火螭时常发出鬼叫,这乐器不设也没关系。” “曲调为何会传到伊河?”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蓝珍珠呢?到底有没有。” 都蒙肯定回,“有!” “真的?”都蒙隐瞒了很多事,知一对他的话抱有怀疑。 “真有,我敢拿人头保证!” “蓝珍珠是不是被你们卖了?” 赤烈焰说完,都蒙面唰地变白,知一愣住,“卖了?为何要卖?” “极地环境恶劣,光靠猎物根本无法生存,我猜想他们是卖了换钱,然后出外面买。” 一直没说话的都回幡然醒悟,“难怪我爹每隔几个月就外出一次,回来能带很多东西,原来是因为这个。” 都蒙说道,“极地什么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根本无法猎到足够的食物供我们生活。” “那你们的内讧也是假的?就是为了转移族人的视线?” 都蒙承认道,“这个办法是我和我哥一起商议的。” “蓝珍珠卖给谁了?” “这,我出去才能说。”都蒙坚持要到外面再吐露。 知一说道,“要是你敢不说,我就把你做的事全都告诉你的族人。” 赤烈焰说道:“事到如今,你也该说说山口为何会关闭吧?” 方才都蒙的回答漏洞百出,只有知道来龙去脉,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每当山体发热,山口就会封闭。”都蒙要隐藏双头火螭,不得不撒谎蒙混,怎料还是被赤烈焰和知一看穿。 “是不是冷了会自动开?” “冷却后要七天,七天我们早就被饿死了。” “这么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赤烈焰说完,都蒙恐慌,“你不会是想从双头火螭那里逃出去吧?”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能将双头火螭困在山中,就一定有别的出口,当前他们唯有砸开壁,从另外的出口出。 “不成了,放出双头火螭,大伙一起没命。” 知一宽慰都蒙:“双头火螭既然被关于此,周围定有阵法,不碍事的。” 都蒙急道:“不行,大哥预见了,双头火螭逃出,所以我才下来视察。” 都回插话,“我爹的预见一向很准,他说看见了,一定会应验,你们还是别妄动。” 都蒙惧怕双头火螭重出世间,劝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却猜出双头火螭,头脑这么好使,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都回附和:“对啊,或许有别的办法。” 知一看了眼赤烈焰,“不如看看山口的石头,兴许无知可以劈开。” 赤烈焰点头,两人顺着都蒙叔侄下来时绳子爬上山口。 山口紧闭,犹如人合上了嘴,知一摸了摸,这石厚逾两丈,即使无知再厉害,也无法击碎,两人只得返回。 “没办法了,壁比山石薄,只能从它入手。” 都蒙制止:“不行,你不能打破它!” 知一反问为何,都蒙沉默。 赤烈焰思量一阵,“你是不是预见了什么?” 都蒙看了看赤烈焰,知一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七百九十六章,预见赤烈焰会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都蒙叹气,“双头火螭危险,总之,你们还是放弃吧。” 只让放弃,却不道原因,知一气结,知而等着她救命,她才不会在这等死,眼下砸山壁是唯一的出路,怎能舍弃? “恕我冒犯,都蒙你认为你的预见全部准确吗?” 这何止是冒犯,对都蒙来说简直是羞辱,他眼神立即转凶狠,“你居然敢质疑我,我是族长,我所有的预见无不应验。” “既然你的预见全部正确,为何方才你说我是东海人?” 知一话一出,都蒙愣了愣,知一又道,“我猜你是见到了我布阵,所以认为我是东海人。” 知一用尚月的参悟,找出都蒙预见的破绽。 都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虽然砸山壁不是非得都蒙同意,但双头火螭凶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是以知一想劝服都蒙叔侄,一起对付火螭。 而都蒙会改变主意的关键在于,推翻预见的完全正确。 知一问道:“尚月,你知道吗?” 都蒙点头,“他是幻日族里预言奇才,我当然知道,” 听闻奇才,知一疑惑:“不是说他是画师吗?” “族中真正的奇才是不会向外透露,尚月的预见全是以画表露,你们三脉人见他从不预言,就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画师,殊不知,他的预言无比精准。” “若尚月亲口承认他所见时而灵时而不灵,你还会坚持你的预见全部正确吗?” “不可能。” 没有一个幻日族会质疑预言,都蒙决不相信这话出自尚月之口。 “尚月是我姨夫,他还活着,现被关在弥芒山。不久前我见过他,是他亲口所说。” 知一将尚月的参悟道出,都蒙听过后半晌不语。 赤烈焰说道,“砸山壁是唯一的活路,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都蒙长叹,“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你会死,你被火螭吞入腹中。” 话音落定,一阵沉寂。 事关赤烈焰生死,知一不敢再坚持。 烈对她来说无比重要,她不能用他的命冒险。 赤烈焰突然开口,“知一,砸壁吧。” 知一愣住,“可他说你有危险,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方才你不是说么?尚月前辈参悟出,幻日族只是眼睛异于我们,看到的事物未必准,常常会随事物变化而改变结果。现在我既然知道有被火螭吞下的结果,对付它时我加倍小心,便有可能更改最终结局。” 话虽如此,但事关赤烈焰性命,知一又怎敢尝试。 “我的预言从没有错过,你们不可能改变。” 都蒙的话加深知一的犹豫。 赤烈焰握着知一的手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改变这个结局。” 没有别的出路,砸壁是唯一的可能,知一寻思烈的话不无道理,既知结果,努力改了就是,她相信他们有能力可以逆转。 “好,我信你。” “你疯了!人怎么可能得了上天的旨意,藐视上天,是要遭惩罚的。” 两人不理会都蒙的话,搬开编磬,腾空山壁。 第七百九十七章,忘形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幻出长刀,从左上往下一劈,壁上出现裂痕,长刀变锤子,重重一砸,锤出洞,炙热的火气迎面扑来。 洞后是甬道,知一等人钻出去,沿甬道向下,行约半个时辰,抵达山底,见到躺在地上的双头火螭。 火螭侧躺在地,感受到别的气息,半眯的眼睛登时睁开,上半身立直,凝目知一等人。 知一环顾山洞发现,没有发现别的出口,颇为纳闷,若没有出口,三脉人又是怎么封住双头火螭? 莫非用山直接罩双头火螭不成? 愣神间,火舌扑面而来,赤烈焰拉开知一,炙热的火苗从旁而过,知一拍着胸脯直呼好险好险。 双头火螭周围有阵,它虽能喷火,却不能动作太大,它要再喷火,赤烈焰带知一贴壁,火苗无法伤及他们。 赤烈焰温柔提醒,“双头火螭厉害,别分神。” 知一颔首,“可是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啊!” 说话间,两人听到水声,定睛细瞧,火螭下方有水,两人互视一眼,看来出口是在火螭的身下。 这意味着要挪动火螭。 知一深吸气,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赤烈焰猜到她所想,“知而在等我们。” 知一点头,难也要做。 “你可看出控它的阵法是什么?” “米字阵,是古常道的绝招,除了阵法,还有法器。” 赤烈焰抬头,知一见到悬挂在上方的忘形镜。 被忘形镜所照,生灵会觉得自己美好无比,从而自大骄傲,看不清外界真实事物。 赤烈焰说道,“我解米字阵,你将忘形镜照双头火螭,我们将双头火螭移开。” 赤烈焰弓着身子绕到双头火螭身后,知一则腾起,飞到洞顶。 她伸手取忘形镜,手刚碰触,便有一股刺痛传来。 知一细看,原来忘形镜上泛着淡淡的电光。 神级法器是有灵性的,忘形镜以守双头火螭为己任,旁人要想取走,它产生了反抗敌意。 知一沉吟片刻,双手合十,诚心道:“忘形镜,我绝非占有你,不过是想挪动双头火螭,从水里逃出,还请你行个方便,暂时借用一会。” 说完后,忘形镜上的电光消除,知一取下它。 赤烈焰见知一取下忘形镜,以七彩光之力,撞开米字阵。 双头火螭猛然腾起,知一要用忘形镜照,却被它的尾扫过,人跌落,手里的镜子飞出。 没有忘形镜,双头火螭恢复视力,威力大增,更重要的是它食人魂魄。 山洞内里小,一旦它复明,就能吸食知一和赤烈焰的魂魄,到时别说出去,命都会丧在它手下。 知一倒转身子,飞扑捞镜。 眼看镜子要摔成几瓣,知一接住,同时肩膀摔在地上。 “小心!” 背后传来赤烈焰焦急的声音,知一回身,但见双头火螭的尾巴直扫过来。 知一撑地而起,身子如鱼跃,躲过尾巴。 没有忘形镜,双头火螭看清赤烈焰,向他喷气,欲夺起魂魄。 六芒星阵起,金光辉煌,刺眼夺目,双头火螭侧头,以头骨击碎六芒星。 哐当巨响,光消失,洞内恢复暗淡,六芒星破。 第七百九十八章,忘形镜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不死心,再起六芒星连阵,均被双头火螭击破。 双头火螭随随便便就将六芒星击碎,其力气之猛叫人胆颤。 都蒙后悔答应知一两人一起对付双头火螭。 知一想到知陌曾以能量束缚双头火螭,说道:“烈,你用镜子照,我用无知对付它。” 她向赤烈焰掷忘形镜,镜子在空中划半弧线,落在赤烈焰前,赤烈焰伸手接下。 知一聚能成鞭,手腕一动,鞭破空而下,劈双头火螭,打得火螭背皮开肉绽。 双头火螭嘶叫,喷出烈火,直扫知一。 知一跃起,足点山壁,横飞避开,双头火螭扭动身子,火舌直追知一,将知一逼于角落。 见前方路穷,知一脚蹬壁,身子轻灵后翻个筋斗,身立直后长刀下砍,眼见要击中双头火螭的头,被它后缩避过。 趁知一与火螭恶斗,赤烈焰爬上旁边凸出的平台,站上面罩着双头火螭。 火螭凶狠的眼神变得柔和,知一知它已经忘形,长刀成绳索,套双头火螭的颈部,“烈,我控制住它了,你快布阵!” 话刚说完,双头火螭奋力一挣,撞开知一,嘭的一声,知一重重摔落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双头火螭浑身蛮力,知一即使力气不弱也无法缚住它,双头火螭挥尾,鞭打知一。 七彩光出,光刺火螭尾,双头火螭挨了痛,收回长尾,但喷出黑气,吸食知一的魂魄。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黑影冲到知一旁,夹起知一往角落退。 原本都蒙和都回叔侄在旁观察,见知一身为女子面对火螭尚无惧怕之色,他们畏首畏尾实在令人笑话,此时知一有危险,便挺身而出。 知一知都蒙叔侄两人心生恐惧,绝非刻意旁观,现救了自己,想必已经克服畏惧,不禁一喜,“你们用忘形镜罩着双头火螭,我和烈对付它。” 都蒙点头,既已到来,自当并肩作战。 两人爬上凸台,替换赤烈焰。 待黑气散去,知一疾风到双头火螭前,恼可吸食魂魄的右头,挥动长棒,狠狠一击。 右头猝不及防,生生挨下这一棒,头晃了晃,而后眼睛紧闭,如熟瓜坠下。 左头勃然大怒,张口吐火,头不断四摆,知一忙躲进赤烈焰的盾墙后。 火虽没有烧到知一,却波及到站在凸台上的都蒙和都回,两人见火横来,一齐俯身。 火线在洞中上下左右乱扫,炙热无比,四人早已汗流浃背。 拿镜子的都回成了汗人,额头全是汗,汗顺流落进入他眼睛,他不禁抬手擦,这一离手,忘形镜斜滑,飞出台面。 哐当一声,镜子摔地碎成块,知一赤烈焰闻声侧目,见忘形镜破,皆是一愣。 忘形镜能迷惑火螭,令火螭神智迷幻,削弱它战斗力。 没有了忘形镜,火螭精神一抖,火电交织横扫,洞内电闪火热,十分可怖。 因自己疏忽造成的都回浑身发抖,懊恼至极。 旁边的都蒙因害怕而咒骂,都回听了以为他是骂自己,心里万分难受。 第七百九十九章,一之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赤烈焰并没有陷入失利的懊恼里,心里只有四字,速战速决。 赤烈焰手指翻飞,金光闪现,一道道符咒围绕双头火螭。 符咒不断转,如蚕丝包裹双头火螭头部,符咒渐渐收紧,双头火螭气喘如牛,呼吸受制。 知一没有见过这杀阵,料想是赤烈焰新创,暗赞阵法精妙。 她也没闲着,灌注能量于棒上,连击火螭清醒的头。 一人困,另一人杀,两人联手,将双头火螭制服。 赤烈焰用符咒缠绕双头火螭,再以米字阵困住它。 知一好奇问道:“烈,这阵法厉害,叫什么名?” “一之语。” “一直语?难怪火螭那般痛苦,原来是被符咒念晕的。” 知一听错字,误以为之是直,赤烈焰也不纠正她,若她知道名的真正含义,怕是会瘪嘴吧。 都蒙从凸台下来,后怕说道:“方才打破镜子,当时我就觉得这下死定了。” “都族长,现在你相信我姨夫的参悟了吧。” 赤烈焰没有被双头火螭吞下腹,更没有死,这证明他之前的预言未必准确。 都蒙脸色转黑,嘴硬道,“现在下结论还早。” 赤烈焰封印好双头火螭,催促众人:“早点离开吧。” 四人乘七彩泡潜入水里,水道初时窄,下落了一段后才变得稍宽。 知一突然说道,“这不是那天我们来过的岩洞吗?” 都蒙张望,“还真是。” 知一拍手,“我猜歌声是通过这个水道从魔鬼山传入的伊河。” 都回疑惑道:“那怎么会听起来像贝母发出的呢?” 赤烈焰想了想,“歌声透过水道传播水中,碰到了贝母回荡,所以听起来像是贝母所发。” 知一随口道,“世人常说歌声缥缈,这歌声似乎传得太远了。” “是有些不寻常。” 赤烈焰沉思,都蒙说道,“嗨,你们这些人,刚逃生,理应好好庆贺,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现在我只想回去喝酒吃肉。” 劫后余生,大吃大喝才快意。 都蒙兴致起了,提议道:“哎,你们不是会打海豹吗?再打两只回去呗。” “这主意不错。”知一笑了笑,他们在河底晃了一圈,没有发现海豹踪迹,只得作罢。 他们从之前知一凿开的冰层口上岸。 头上云散天开,日如淡墨画里点缀的红日,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不过没有下雪,知一已觉得是万幸。 四人往都蒙的地盘去,却听轰隆一声巨响,四人回头,但见双头火螭破冰层而出。 它居然没有被困住,还逃了出来。 四人均是一愣,赤烈焰要上前,都蒙拉住它,“这怪物厉害,凭我们之力根本无法对付它,还是走吧。” “双头火螭破坏力强,会危害极地以及世间。” “世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们神族会有办法的,留给神族困吧。”都蒙还是在意他的预言,不想赤烈焰涉险。 万一赤烈焰死了,他和他的族人就不能去焰之领域。 没有忘形镜配合,米字阵无法控制双头火螭,知一寻思自己与烈力量有限,不可硬拼,“暂避吧,我们现在拿它没撤。” “你们别说了,双头火螭来啦!” 旁边的都回喊道,知一等人仰头,双头火螭飞到他们上方,张嘴吐电。 四人慌忙散开,不是他们要与双头火螭过不去,是双头火螭不放过他们。 第八百章,预言应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火螭悬于空中,张牙吐电,电不断扫过。 都蒙躲避时,脚下一滑,倒在冰面上,火螭尾下劈,眼看要击中他。 知一风驰电掣般掠过,拉开都蒙。 都蒙摸着胸口,“多谢啊。” “真想谢我,就告诉我蓝珍珠在何处。” 即使强敌当前,知一心里还是想着蓝珍珠。 都蒙郑重道:“只要我们活过今日,我一定告诉你,绝不隐瞒半字。” 知一点头,身子一滑,移到双头火螭身下,双头火螭被赤烈焰的一之语所缠,仰天长啸。 知一手起长剑,剑尖向上,不断拔高,片刻间,剑比肩双头火螭。 火螭长尾大甩,却因上半身被赤烈焰控制而无法鞭及知一。 火螭不肯就死,一个头徒然扭动,朝赤烈焰吐气,要吸食赤烈焰的魂魄。 浮半空的赤烈焰不得不闪躲,这一躲正好到了另一个头旁,另一个头张嘴,将赤烈焰吞了下去。 都蒙的预言应验了,赤烈焰真的被双头火螭吞下了。 他,他死了? 知一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哪里来记得挥剑。 没有一之语的束缚,双头火螭恢复自由,又喷火吐电,长尾横荡,带起一片白茫茫飞雪。 纷纷白雪落下,都蒙猛然回神,灵验了,自己的预言没有失效,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知一小心!” 都回大喊,只见双头火螭飞到知一头顶,作势吐火。 呆立的知一尚未回魂,火螭之火下喷,如瀑布奔腾倾斜,红色火焰淹没知一。 严寒刺骨的极地,因瀑布般的火,宛如七月酷暑。 良久后火才熄灭,尸骨无存,都蒙叔侄皆叹气,火力威猛,人大约烧成灰了。 两人没来得及哀悼焰王与知一,见双头火螭扭身,眼盯自己,恐惧徒生。 都蒙和都回撒腿便跑,奈何双头火螭疾速如风,眨眼间飞到他们头顶,都蒙心慌,寻思自个也要被烧成灰了。 忽而双头火螭哀嚎,都蒙不禁回头,脸上大喜,但见知一以能量绳勒住双头火螭,都蒙叔侄才没有死于火下。 原来方才火螭喷火,知一以粹火护身,两火相冲,将冰面融化,知一跌落进水里,水中冰冷,所以她没有被烧。 刺骨之冷唤醒知一,想到烈的死,知一化悲痛为仇恨,誓要斩杀双头火螭。 双头火螭上跳下窜,欲挣脱知一。 满腔怒火的知一力大无穷,火螭没能摆脱其缚。 此时正是制服双头火螭的绝佳机会,但都蒙都以既不会阵法,也不会武学,本可出力的赤烈焰,死在双头火螭肚子,知一唯有自己作战。 想到赤烈焰,知一心中恨意排山倒海,她一定要为烈报仇,杀了这害人的怪物。 杂乱飞雪忽而转动向东,以知一为核心旋转,成为一道白色龙形气,绞杀双头火螭。 双头火螭头虽被制,身体却没有,不断上下翻腾,荡开白龙气。 气散了又聚,卷着雪花,越来越浑厚,缠绕越来越紧。 此乃知陌的格杀流,知一成为紫级能力者后练成。 第八百零一章,尚有生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觉得知陌的后一招杀我太过决然,稍作改动,聚气成龙形。 龙形气扑咬火螭,一点点撕开火螭坚硬如盔甲的肉,啃食其肉。 半晌后,火螭伤痕累累,骨脉断裂,嘭声响彻云霄,双头火螭倒地。 雪地晃动,良久后余震才止。 知一心中愤恨没有丝毫减弱,手中大刀起落,血高溅一丈,洒落在雪地里,她割下双头火螭两个头。 大仇已报,知一人被掏空般,看鲜血一点点浸红雪地,她走到火螭旁,不断拍其身,喊着烈。 声中凄然,叫人闻之心酸,都回走到知一旁边,“人死节哀,别太,伤心了。” 知一却不死心,依旧呼唤,然火螭之身毫无半点反应。 初次相见,知一便打定主意与赤烈焰一起,期间他们经历重重阻挠,知一从不放在眼里,即便被押往弥芒山,她也不曾畏惧过半分,因为她知赤烈焰与她同在。 但是现在的她,像儿时在印山林中迷了路,前方黝黑,周围豺狼声四起,而她只身一人,手中无刀。 此时道枫红和都以等幻日族赶来,道枫红走到知一旁问,“赤烈焰呢?” 知一置若罔闻,另一边的都回指了指双头火螭,“他被火螭活吞了。” “什么!”道枫红尖叫,“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整个焰之领域全指望他。” 听闻噩耗,都以悲愤道:“都是你,要不是你,焰王不会来,不会来也就不会死。” 都以从道枫红嘴里知道赤烈焰的身份,故而责怪知一。 知一全心在火螭身上,都以说的话根本没听到。 “我早说过了,你祸国殃民,焰王非不信,若不与你一起,定可以逃过今日之劫。” 都以将一切过错推在知一身上,仿佛这样他才能止住心里的惋惜。 知一忽然说道,“烈不会死的,他一定没有死。你们愣住干嘛?快一起破开火螭的身,烈在里面!” 然而谁都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 “道枫红,你别傻站,快动手啊,我一人力气不够。” 刚才大战火螭,知一已耗尽浑身之力,没有倒下,不过是靠一口气撑着。 火螭身形庞大,知一别说破肚,就连翻动都做不到。 见他们依旧站着,知一愤愤道,“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 她捡起都回的刀,片刻后刀哐当落地,知一再捡,发抖的两手紧握,刀才没有脱手。 她笨拙抬起手臂,道枫红心发酸,眼眶湿润,“知一,我们先回去吧。” “不,烈等着我们解救呢,不能走!” “他,”道枫红顿住,他背过身,说不出挚友已死的话。 都以摇摇头,转身带着幻日族离开。 忽然双头火螭的身子动了动,知一怔住片刻,随后一喜,“烈,你是不是在里面?” 幻日族虽听见知一的话,只道她是幻觉,并不止步。 知一弄不动火螭的身子,急声大喊,“你们快来!烈真的没有死!” 道枫红希望赤烈焰活着,第一个转身,发现双头火螭的身子在动,不禁高呼,“你们快回来,焰王尚有生机。” 这话成功吸引幻日族,都以等人折回,围在火螭身旁。 第八百零二章,真情相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接过刀,摸火螭肚皮软处,合五人之力才将火螭肚皮捅破,随后刀缓缓划开肚皮,赤烈焰躺里面,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众人将赤烈焰抬出,道枫红把脉,众人屏息,凝视道枫红。 “无性命之忧。”道枫红说完,众人皆喜,还好是虚惊一场。 知一扑上前抱赤烈焰,“烈,太好了,你没死。” 赤烈焰虚弱笑,说不出话来。 两人历经生死,此时真情相拥,即便是都以,也动容。 良久后道枫红说道:“外面冷,先回去。” 知一解斗篷披于赤烈焰身上,幻日族的几个壮汗,抬赤烈焰上雪橇,带赤烈焰回到都以的木屋。 赤烈焰睡了一日,再醒来时神智完全清明,知一见他醒来,连忙凑上去,“可有哪里不舒服?” 赤烈焰摇头,知一又道,“饿不饿,给你吃肉?” 旁边的道枫红忍不住插话,“人刚醒,得吃清淡的。” 知一笑了笑,“那喝粥,我亲自熬的。” 道枫红满脸嫌弃,“你从不沾阳春水,做出的粥能吃?” “我不懂炒菜,熬粥还是会的。”知一把粥端赤烈焰前,“烈,你放心,绝对不难喝。” 赤烈焰喝了一口拧眉,知一说道,“很难吃?” “烫。” 粥刚煮好,知一心急,直接舀出,自然烫嘴。 知一呼呼吹,待不烫后才喂入赤烈焰。 等赤烈焰喝完粥,道枫红问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否则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赤烈焰点头,“进入双头火螭后,我结了七彩泡。” “有它护你,加上知一很快杀死双头火螭,这才保下你的命。” 听到知一杀火螭,赤烈焰转向知一,“火螭异常凶猛,斩杀它可有受伤?” 知一摆头,“你被它活吞,我气急,哪管它凶猛不凶猛,只有杀了它的念头。好在你活着,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唯恐失去赤烈焰的余悸犹在,知一满目情深,道枫红识趣地退出。 赤烈焰长臂搂知一入怀,“我还没有物尽其用,不舍得死。” 知一破涕为笑,焰王愈发不正经了。 不过,这样的烈才有风趣。 知一顺他的话接,“都没有下定,我还不算你的物。” “回去就下,丧期一满我们就成亲。” “人醒了没有?”外面传来都以大叔的声音,两人分开。 赤烈焰说道,“我醒了,大叔您进来吧。” 门帘摆动,都回扶着都以走进屋,见焰王无大碍后感叹,“焰王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被火螭吞了都没事。” 赤烈焰回道,“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不会轻易死去。” 都以点点头,看了看知一,知一意会他有话要与赤烈焰谈,说道,“我去厨房熬药。” 留他们在屋里,知一走出屋子,见道枫红凝视远方,那方向是伊河的方向。 知一走到他身旁,道枫红遗憾道,“往后伊河再没有歌曲声了。” “是啊。” “听说你们还没弄明白,为何歌曲像从贝母发出?” “莫非你知道?” 第八百零三章,解开贝母发声之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缓缓道:双头火螭是种很聪明的怪物,从它装束手就擒,跟在你们身后逃出就可以证明。 它嘴能发出一种类似暗波的东西,暗波若碰到障碍物便反弹,传到双头火螭耳里。 贝母是神族特地放在伊河中,双头火螭以暗波测探水下,暗波到贝母处折回,火螭误以为水下没有活路,所以才困与魔鬼山。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它没有想到从水下逃出。” 知一恍然,“歌曲是顺着双头火螭的暗波抵达贝母,所以像是贝母所发。” 这下总算解开贝母发声之谜。 “你怎么知道双头火螭能发暗波?” “流霞海的深海中不是住着一只么,我闲来无事就稍微探究下。” “你何时会对怪物感兴趣了?” “它是阿音朵的朋友,也是我朋友,你别叫人家怪物,小心它见到你向你喷火。” 这是爱屋及乌吗? 道枫红何时如此友善了? “你们找到蓝珍珠了没?” 道枫红一说,知一才想起这事,“蓝珍珠被幻日族卖了,我正要向他们打听是谁买的呢。对了,你怎么来了?你来了知而怎么办,她是不是有异常?” “她很好,有白洛照顾呢,我是见你们太久没回,担心有事,这才来的。亏得我来,不然你的伤谁治。” 知一对战火螭,怎么可能没受伤,方才她不想赤烈焰担心,刻意隐瞒罢了。 听闻知而没事,知一松口气,外面响起铃铛声,都蒙坐着雪橇而来。 没等他走近,知一迎上去,“都蒙,咱们说好活下来你就告诉我蓝珍珠的下落,你可不能反悔。”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进屋说吧。” 都蒙径自走到屋内,打断都以和赤烈焰的谈话。 “大哥,在魔鬼山的时候他们猜到了所有的事,蓝珍珠的去处,我们就告诉他们吧。” 都以面有愧色,“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蓝珍珠我卖给了叶家。” 知一愣了愣,“是那个手握北边草药的叶家?” 都以点头,道枫红好奇问:“他们是以什么价格买的?” “我们没有要钱,提出每三个月给我们百斗粮食,五十匹布,以及两车肉来做交换,我想啊,这样就能保证我们幻日族能永远生活下去了。” 这主意虽好,但无法长久,知一问道:“你们不怕他们忽然翻脸,中断供粮?” 都以说道,“开始没想到,近两年他们开始拖延,我们这才反应过来。” 都蒙气呼呼道:“上回老子去,叶成那孙子只给了一半粮,气得我想烧了叶家。” 赤烈焰说道,“叶家不傻,之所以答应对幻日族有利的要求,是因为这么一来,幻日族的存亡就落在他们手上了,看似你们有利,其实你们处于了被动。” “是啊,可我们要了钱也总有花光的一日,总之,都不利我们。” 知一心急道:“蓝珍珠还在他们家么?该不会已经被用掉了吧?” “上回我去,听说还在,不过蓝珍珠他们看得紧,不一定会给你们。” 道枫红笑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这位知门主,就算抢也会抢到手的。” 听闻知一是门主,都以和都蒙脸均是一变。 道枫红调侃,“是不是没有见过这么不像门主的门主?” 第八百零四章,又有死亡预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反驳:“我哪里不像门主了?你是没有见到我斩杀双头火螭的勇猛,不是我自夸,当今世上绝对没几个。” “就是自夸,知不知羞啊你。” “你都敢自诩顶峰了,我夸自己勇猛怎么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说的是吹牛。” “凭什么你的是事实,我是吹牛,就不能反过来么?” 两人开始护呛,谁都不让谁,赤烈焰觉得吵,将两人赶出外面。 待知一走后,都以问道,“她,真的是门主?” “如假包换。” 都以脸忽而变白,赤烈焰说道,“有何不妥?” “焰王你可是要与她成亲?” 赤烈焰点头,经历了大难,赤烈焰更加坚定娶知一的决心,谁都不能撼动。 “我劝你还是作罢吧,这样对你们两人都好。” 都以不是那种对神族仇恨的语气,相反,是苦口婆心。 若是因恨神族制止,赤烈焰绝不会放心上,但换成语重心长,让赤烈焰心中升起不安之情。 “大叔,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都以颔首,“无比坏的场面。” 赤烈焰迟疑,“是什么?” “你们刀剑相对,她杀了你。” 赤烈焰心惊肉跳,“不,不可能,她绝不会杀了我。” 赤烈焰被双头火螭吞下,所有的人都认为赤烈焰已死,只有知一相信赤烈焰没有死。 她固执地让人剥开双头火螭,足见她对赤烈焰情深义重,这些都以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中。 他也不相信知一会杀赤烈焰,但他预见了,知一手中的剑插在赤烈焰胸口上。 赤烈焰冷静后道,“所见并不一定成真,就算成真,也不一定是悲剧。” 都蒙劝道:,“焰王,天下女子多的是,不必非得选她。” “天下的女子是多,但没有一个人能陪我。” “怎么不能,你喜欢,十个都没问题。” “她们会不顾生死陪我逃亡,抵抗世间最强的力量?会愿舍去自身荣光,甘愿受死罪?会助我从无到有,建立一个自己的领域?” 都以只道是赤烈焰付出,却不曾想知一竟做过这么多事,难怪两人如此情深,百锤而炼,怎能不坚? 但他确实见到那可怕画面,都以长叹,“我已将预见告之你,怎么选,是焰王你的事。” 说完,都以在都回搀扶下缓缓往外走。 都蒙走了两步折回来,“焰王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虽然尚月前辈说预见可以改,但何苦舍命冒险呢?” 赤烈焰偏过头,都蒙自知劝说无用,也离开了。 良久后,知一走进来,“你们闹不愉快了么?” 赤烈焰唯恐都蒙多嘴告诉知一,反问,“为何这么问?” “我见他们出去脸色不好,就想着是不是你们谈幻日族迁族之事产生分歧。” “嗯,是有一点,不过是小事,能处理妥当。” “那就好,幻日族终于可以离开严寒之地,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你现在写信吧。” 赤烈焰没由来的说,把知一弄得满头雾水,知一迷惑道,“写什么?” “问素雅,聘礼要多少。” 知一抿笑,“也不急于一时嘛,” “急!” 知一见赤烈焰认真,依了他,向都回借纸笔,给素雅写信。 信好后由一名亲卫兵送往昆仑。 第八百零五章,坏女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心急找蓝珍珠救知而,翌日便启程返陆。 至于幻日族迁族一事,赤烈焰留嘉禾办,他只带两名亲卫兵上路。 马车行了三日,五人抵达叶家所在地避风镇,镇上所有的人都是叶家人,只是有的是直系,有的是旁系。 叶家的背后是东海,若知道焰王和昆仑门主到他们的地盘,定会让他们吃了不兜着走。 知一等人乔装成采购草药的商人,住进叶家客栈。 安顿好后,道枫红问知一,“蓝珍珠是叶家的镇家之宝,不会卖,你打算如何得到?” “一路上我也在思考这个难题。” “至今没想到?” 知一点头,望着赤烈焰,“烈,你可有好办法?” 赤烈焰鄙夷她,“我发现你和赤烈焰一起脑子就迟钝,故意偷懒吧你?他是病人,忌动脑劳神。” “你以为烈和你一样么?需要费劲解决难题,难题在他那,就像喝水简单。” 道枫红摇头,“真是高估了你。” 等两人斗嘴斗尽兴了,赤烈焰说道,“买是行不通,却可以借。” “花银子都办不了,还能借?” “不是借给我们。” “谁?” “叶家当家主母叶老太太头疼起伏,若有一位大夫能给她根治病,开的药方中需蓝珍珠,我猜叶家不会不用。” 知一接话,“蓝珍珠交到大夫手上,用没用,也只有大夫知道了。” 说完她看向道枫红,道枫红愣住,“我还要救知而呢,你别把主意打我身上。” “事情紧急,只能劳烦你扮成神医,到叶家借了。” “你不是紫级能力者吗?干嘛不抢?” “抢有损我威名啊。” “骗就不损了?” 知一笑道:“我没骗啊,是你骗。再说了,你把叶老太太的病治好了,也还了他们人情,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道枫红哼了声,“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知一和赤烈焰互视一眼,赤烈焰说道,“知而可是你干妹妹,难道你忍心看你干妹妹没命?” 道枫红不为所动,知一叹气,“知而在昆仑,总念叨干哥哥疼她,现在看来是言过其实啊,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去抢来就是,等知而醒来后,我会把今日你的旁观,一五一十转告她。” 知一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听到赤烈焰极其不情愿的等等,知一回眸一笑,“我就知道,知而这个干哥哥没白认。” 道枫红切齿,“我去也行,你得当我小厮,由我使唤。” “你愿意去,别说给你当使唤小弟了,就是搓澡大叔都肯啊!” 话出口,道枫红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身体,“你有了赤烈焰不算,还肖想我的肉体,你这个坏女人。” 知一无心一说,哪里料到道枫红当真,不光道枫红信以为真,赤烈焰脸色也不佳。 她连忙解释,“我随口说说,你们别当真啊。” “随口的话往往是心底话,你真是太可怕了,赤烈焰,我看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这种女人绝对要不得。” 一句话惹来是非,知一很是无奈,“烈,我真的没有,” 没说完,赤烈焰起身离去,知一叫了几声都没回头。 第八百零六章,进叶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知一碰了灰,道枫红幸灾乐祸道,“活该啊!” 知一抬起拳头,要给他来一锤,道枫红又道,“去我房间拿药箱,现在去叶家。” 知一拳头顿住,为了知而,忍你!她切齿瞪了一眼道枫红,听话第去拿药箱,两人租辆马车前往叶家。 叶家家宅宏伟,墙高门重,看门的都有八人。 知一自报来意,门房进去通报,半晌后一位双鬓花白的老妇出现,“你们两位是何人推荐而来?” 叶老太太非寻常人,若无人荐,一般的大夫是不能给老太太瞧病的。 知一暗叫糟糕,来得匆忙,倒忘了这事。 她慌乱之际,道枫红淡定道,“李掌柜。” “哪个李掌柜?” “大龙药店的李掌柜。” 老妇点点头,“这边请。” 原来老妇是试探,亏道枫红机灵及时化解,不过,知一纳闷道枫红怎么能说中? 老妇带知一和道枫红穿蜿蜒回廊,绕玲珑山石,过石板桥,抵达一处种了玉兰树的院子。 三人刚进院子,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从房内出来,见道枫红和知一问道:“张妈,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张妈客气道:“回二太太,李掌柜介绍的名医。” “老太太这会睡了,让他们到花厅等吧。” 张妈要领道枫红和知一去,二太太又道,“对了,老太太屋内的香没了,你先去领香,这两位我带过去。” 张妈迟疑片刻,应声而去。 二太太引道枫红和知一去,路上随口问道,“不知先生贵姓?” “鄙人姓白。” “名医里没听过有人姓白,姓道的却是很多。” 二太太言语中夹击怀疑,道枫红拉了拉知一的手,暗示她接话。 知一说道,“论名气,谁也比不上道家,但治头疼,我敢说我家先生与道家不相上下。” “是么?” “名医博学,治百病,我们先生舍博攻专,治头疼是我家先生的强项,在医治头疼之症上颇有造诣。” “若你家先生真能治好老太太,我们叶家重重有赏,但是,若无能让老太太受了罪,我们叶家可是要追究的。” “二太太尽管放心,我家先生从不失手。” 二太太停下脚步,“那就好,从这里进去便是花厅,你们候着吧。” 知一道了声谢,与道枫红穿过花架,走进花厅。 四下无人,知一好奇问道,“方才在门前,你怎么说得出介绍人的名啊?” “李掌柜是叶家药行的大掌柜,老太太病了,他四处找名医献殷勤,这很正常。” “你对叶家很熟吗?” 假如不熟,也不能立即道出人名。 “我们道家是医,需用草药,必须与叶家有交情。” 大夫和草药世家有联系,再自然不过,知一问道:“那叶家的人不会认识你吧?” “负责与叶家打交道的是道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道蝶飞的爹,放心,他们从没有见过我。” 知一点点头,“叶家都有些什么人?” 既要骗取蓝珍珠,理应弄清楚人物,这次实匆忙,知一没来得及打听。 第八百零七章,被拒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叶老爷英年早逝,他走后叶老太太一直掌管整个家族产业,因近年病缠身,才把权逐步放出去。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叶成心眼多爱计较,现管各大药行,做事常出纰漏,不过大儿媳能干,弥补大儿子的不足;小儿子叶盛圆滑善交际,叶家很多对外的事物都是他出面,二儿媳就是你刚才看到的,看着精,其实是纸老虎。其实他们都不足为惧,我们该注意的是她的女儿叶莺。” “女儿没出嫁?” “嫁了,可不到三年丈夫便死了,她搬回家住,协助老太太管理家业,对叶家上上下下事了如指掌,处事精明,颇有其母之风。” 知一琢磨着,要得蓝珍珠,需防备精明的叶莺。 半个时辰后,张妈请道枫红和知一,说是老太太醒了。 道枫红和知一到老太太房,老太太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卧榻上,精神不错,见眯眼看道枫红,“这人张得真俊,像画里的仙人一样。” 道枫红恭敬一鞠,“小的白洛,给老太太请安。” 知一暗笑,道枫红真是懒得动脑,用自己徒弟白洛的名。 老太太和蔼道,“别拘束,坐吧,”又让人拿来桂花糕招呼他。 道枫红恭敬道,“小的还是先给您请脉吧。” 叶老太太笑道,“瞧你,比我还急。” 说着命人取垫枕,将手腕搭其上,道枫红上前搭脉。 道枫红把脉毕,叶老太太说道,“我这头疼是老毛病了,我不指望能治好,就希望缓解缓解,别让我七老八十了还遭罪。” “老太太的头疼确实是顽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么,有什么法子你只管说。”外面走进来一女子,身上绫罗锦衣,头上插珠宝,神色有几分威,料想是叶老太太的女儿。 叶老太太笑道,“莺儿,你视察药园回来了。” 叶莺走到叶老太太身边,关切询问:“娘,我走的这几天,你犯了头疼没?” “没有,好好的。” 叶莺听了脸放松,对道枫红说道,“方才你说有办法,可是真的。” 道枫红点头,“是真的,不过,药比较难找。” “这你不必担心,只要有,我叶家就没有找不到的。” “我开的药方里,有一味是蓝珍珠。” 道枫红提到蓝珍珠,叶莺愣了愣,道枫红说道,“蓝珍珠世上罕见,难求难寻,不知你们可能找到?若是找到,老太太的头疼便有救。” 叶莺刚要开口,叶老太太插话,“这么稀奇的蓝珍珠,用在我身上亏了。” 叶老太太的心思不难猜到,她年过古稀,已是枯灯,即便用蓝珍珠治好头疼,人也活不了多久,何苦浪费? “这个头疼困扰您大半辈子,有机会治好,你过得也轻松些。” 叶老太太摆头,“我现在有吃有住,已经很轻松了。” 叶莺要再劝,老太太摆手,叶莺只好打住。 叶老太太说了谢谢道枫红的话,又让人付了诊金,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道枫红和知一出了叶家,知一拍脑袋,“我们真是糊涂,算漏了老太太的意愿。” 本以为叶莺是关键,没想到叶老太太才是。 第八百零八章,叶老太太病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附和:“是啊,倒忘记了她,叶家主母能不精打细算么,现在怎么办?” 知一耸肩,道枫红露出鄙夷之色,“你不会又要去问赤烈焰吧?” “我只是没有想到,不过你倒提醒了我。” 什么叫他提醒?明明是她本就存这心,道枫红白她一眼,不愿与她说话,撩开了帘子,看街景。 “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凭什么赶我走。” “就凭我是叶成!” 听到叶成的名字,道枫红让马车停住,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是老太太请来的,要我走得老太太发话。” “现在我当家,我说了算,要你走你就走,再废话我让人打你出镇!”叶成凶巴巴说完后进店,那人只得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知一给了车夫一两银子,让他去打听为何叶成赶走这人。 一盏茶的功夫,车夫回禀,这人是药行的管账先生庄喜,叶成说发现他手脚不干净赶走他,其实是因为他把账本偷偷拿给叶莺看。 叶莺发现了亏空,状告到老太太那,叶成挨了训斥,心里憋得慌,便拿庄喜出气。 听完车夫的话,知一婆娑下巴,“看来,庄喜和叶莺有些关系。” “你怎么知道?” “他是药行的管账先生,上方是叶成,但他敢未经上方同意偷偷交账本给外人,这在管账行业是禁忌,除非他不想混了,否则怎甘愿冒风险。” “也许是叶莺以金钱诱惑又或者保证他有活干,不一定是有关系吧。” “叶家人脉广,得罪叶成,其他地方也待不了。如果他有后路,收拾好东西走就是,不必与叶成吵,他敢吵就表面他并不把叶成太放在眼里。” 道枫红再没有反驳之意,“就是看个热闹罢了,你还认真了。” “我知道如何说服叶老太太了。” 这么快?道枫红愣了愣,“让车夫掉头回叶家?” “说服不一定靠嘴,还可以借助事件。” “比如?” “叶老太太不愿治,是因为她觉得她活着没有多大意义,但如果她发现,叶家没有她坐镇会鸡飞狗跳,你说她会不会为了叶家多活几年?” 道枫红点头,“你打算如何把叶家弄得鸡飞狗跳?” “不是我弄出来的,是叶家本来就存在这些问题,我只是让老太太看清楚,做好安排。” “庄喜就是事件开端。” “不错,若是叶莺要与庄喜在一起,必须有叶老太太做后盾,否则叶莺的哥哥弟弟怎么愿意他插足叶家的产业。” 两人到了客栈,正准备下车,忽而一人冲上前,“车内可是白先生?” 知一点头,那人说道,“我家老太太头疼发作,劳烦先生跟我走一趟。” 知一让车夫掉头,两人返回叶家,匆匆赶到叶老太太房。 房中站着不少人,叶莺叶成二太太都在,老太太躺在床上呻吟,下人满脸惶恐。 道枫红上前,查看过老太太后吩咐,“去弄两盆冰水来,水越冰冷越好。” 大夫不开药却叫人端冰水,这着实令人诧异,叶家人虽觉得怪,倒吩咐下人照办。 待冰水弄来后,道枫红说道,“将老太太的手和脚都泡在冰水里。” 第八百零九章,叶成的另一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话一出,叶莺立即反对,“不行,老太太身子弱,冷水都受不了,更别说冰水,你这是要害老太太啊。” 道枫红:“我在治病。” “治病哪有让人泡冰水的道理。” 二太太插话:“姐姐,这位白先生医治头疼很有办法,我看我们还是照他的办法试试吧,说不定管用。” “娘是普通人吗?随便试。” 叶成见叶莺坚决,也开口劝:“二妹,人家先生既然说了,应该有把握,权且一试吧。” “不成,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若是没有治好头疼,反被冰水冷得患风寒,岂不是得做遭一种罪,我心疼娘,我不同意。” 叶成脸上转黑,“敢情你这觉得,是我们不心疼娘?” 二太太附和,“对啊二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不希望娘好似的。” 叶莺心急中失言,不免有些慌张,“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成冷哼,叶莺正要再解释,道枫红说道,“我们不如问老太太,看她愿不愿意。” 老太太虽头疼,却没有失去神智,叶莺等人的争吵她全听进耳里。 她一生最讲究和睦,听到儿女吵,心里愈发难受,想劝阻,没想到白先生发话。 众人望着老太太,老太太点点头,下人扶起老太太,将她的手和脚分别泡入冰水中。 叶莺盯着叶老太太的脸,“娘,要是受不住你就说,千万别勉强。” 叶老太太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叶莺只能沉默。 半晌后,叶成问道,“娘,觉得如何?” 老太太缓缓道,“好多了。” 听到她说好,众人松口气,又泡了一会,道枫红才让下人撤走。 老太太的头疼缓解后,便躺下安睡,叶成示意大家不要打搅老太太睡觉,只留一个丫鬟在旁守,其余人出房。 叶成将道枫红请到花厅,商谈给老太太治病之事。 听闻根治老太太需要用蓝珍珠,叶成毫不犹豫道,“用,只要能让娘舒服,什么药都用。” 道枫红和知一均觉意外,没想到叶成会不假思索地以叶老太太为先,完全没有权衡过蓝珍珠的珍贵。 之前叶成克扣幻日族粮食,又赶走庄喜,知一觉得这人心眼坏,见他如此孝顺,倒觉得他兴许没那么不堪。 人有很多面,看到的未必是全部,不知怎么的,知一想起了古凤腾。 想起他一直把道芳浓的铃铛带在身上,这其实是他的另一面,正如眼前的叶成的另一面。 叶莺说道,“娘不愿意,说是浪费。” “用在娘身上怎么会是浪费呢?白先生,确定用蓝珍珠能治好?” “没有十成把握,也有八成。” “用,必须用,我去劝娘。” 叶莺说道:“我劝过了,娘不听,一直说她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用不着。” “那就再劝,我定会说到她肯为止。”叶成态度坚决,又转向道枫红,“今日多亏白先生在,叶成感激不尽。不知白先生能否多留几日,待我说服了老太太,还要劳烦先生给老太太医治。” 道枫红点头,“尽快,老太太的病十分顽强,拖延下去,便难治了。” 叶成叶莺应下,两人亲自送道枫红两人出门。 第八百一十章,遇见浮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出了门,道枫红盯着知一,知一莫名其妙,“何事?” “不是说要把叶家弄得鸡飞狗跳么,赶紧去办啊,拖延下去,别耽误我干妹妹的病。” “不用了,叶成和叶莺能说服老太太。” “你怎么知道,叶老太太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叶家主母。” “人都希望活着,叶老太太也不例外,何况她见儿女如此孝心,会动心的。” “那我们就等着吧,哎,你去干嘛?” 道枫红见揭开帘子,问道。 知一说道,“我去买点好吃的回去感谢烈啊。” 道枫红指了指自己,他呢? 知一解释,“先前我们不是觉得漏算了老太太,担心她不同意这事么,现在看来我们的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切全在烈的掌握中,我自然要好好谢谢他啊。” 道枫红哼了声,知一笑道,“当然,也得感谢你,说吧,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 “什么贵吃什么?” 知一想了想,“明白了,一定办到。” “你明白什么了?” “给你找个头牌。” 头牌?哪跟哪啊? 道枫红觉得头疼,揉太阳穴,“我什么时候说要头牌了?” “你想啊,又贵又可以吃,不是头牌是什么。” 道枫红气结,折服于知一怪异的想法,一脚把知一踹下车。 被踢下车的知一对着马车骂了两句,觉得解气后才转身,这一转身对上了浮生。 浮生目光与知一交接,正要过来,缺见知一转过身,浮生明白知一隐瞒身份,故而没有相认。 知一买了烧鸡烧鹅以及好酒回客栈,赤烈焰问道,“如何?” “应该没问题。” 赤烈焰点点头,知一说道,“我在街上碰见浮生了,不知他来做什么?” “公干。”赤烈焰将桌上的一本折子抽出,递给知一。 旁边的道枫红和亲卫兵皆愣住,知一嘀咕道:“我看不好吧。” “给你你就看。” 赤烈焰语气坚定,知一也不扭捏,接过阅,原来叶家向焰字银号借钱,数额庞大,浮生特地写折子向赤烈焰请示。 叶家的生意一向很好,突然要借巨额,实在令人费解。 赤烈焰见知一沉默,说道,“你也觉得奇怪么。” 知一颔首,“叶家背后是东海,他们大可向东海的万利银号借,没必要找上焰字银号。” 说道这,门前响起敲门声,亲卫兵开门,浮生走进来。 浮生向赤烈焰和知一行礼,“没想到,二位也在避风镇。” 赤烈焰问道:“你来是调查叶家的?” 浮生点头,“叶家突然借钱,小的自然要查清楚。小的查到他们正拓炼丹业,这才需要这么一笔银子。” “为何不找万利银号?” “他们已经借过,因之前的帐没清,万利银号不愿再借,他们这才找上我们焰字银号。” “依你看,能否借?” “小的问了同行,又亲自考察,确认叶家经营状况良好,小的认为可以借。” 赤烈焰看向知一,知一并不懂银号经营,考虑钱款安全问:“抵押物是什么?” 第八百一十一章,名不虚传的叶家主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叶家名下的两家药行,这两个药行在昭城羊城以及下关城共有十家铺面,且生意很好。” 旁边的道枫红冷不丁冒出一句,“叶家最不缺的就是药铺,据我所知,很多药铺是租来的。” 浮生补充,“道大人说的是,有一半是叶家租的店铺,但两家药行是十年以上的老字号,颇有名气。” 之前知一告诉浮生,想做天下第一的银号,就不要拘泥与实物,无形的名气也是一种重要的抵押物。 浮生改了焰字银号的规定,灵活运用,令焰字银号盈利增长,若谈成叶家的这笔生意,焰字银号便能赶超万利银号,成为天下第一的银号。 浮生一直渴望焰字银号成为行业第一,打心眼里赞同借钱给叶家。 “名气这东西是浮云,一阵风就没了。不过我是外行人,有没有风险,你才是内行。” “队长,您觉得呢?” “这次涉及的银子巨大,是该谨慎些,你可以试着与他们交涉,看能不能换药园做抵押。” 浮生点头,知一又问,“与你打交道的是叶盛?” “不是,是叶成。虽然一向是叶盛对外,但这次主张拓展炼丹的是叶成,故而与我接头的是他。” “就按知一所说,让他们用药园抵押。”赤烈焰拍板,浮生应下后告退。 他出门时,知一交代他在外面装不认识,浮生点头而去。 浮生走后,知一说道,“焰,这么多钱借出去,焰字银号的不是空虚了么?” 银号没银子,这往后可怎么运转? “不会,叶家从我们这借钱,我们用他们的抵押物押给别人,然后换来银子,然后再拿银子再借出。” 知一恍然,不得不说,想到这个办法的人真贼啊。 “这个办法是焰王想到的么?” “不,浮生从万利银号借鉴而来,怎么你觉得不妥?” 知一摇头,她对银号资金周转一窍不通,也不便多评判。 过了两日,叶家派人请白先生,道枫红和知一往前叶宅。 在车上道枫红把一黑袋给知一,“他们若是同意用蓝珍珠,我提出由我亲自煎药,到时你机灵点,把蓝珍珠换了。” 蓝珍珠稀有,叶家人定然很宝贝,会派人在旁边监督。 知一点头,包在她身上的姿态,“那老太太的病可你能治?” “她患的是多年顽疾,根治是不能够了,但可减轻延缓。” 说话间,两人抵达叶家。 道枫红和知一进老太太房,老太太精神许多,见了道枫红笑道,“那日多谢白先生,免去我多受头疼之苦。” “应该的。” “白先生师承何处啊?” “家父,他是位行医,并不有名。” “我听老三的媳妇说,你专治头疼之症。不知昨日治头疼的方子从何而来?” “我从小跟父亲四处行走,途中学到的。” “哪里学?” “川地。” “川地炎热,怎么会有冰?” 叶老太太意在试探,且头脑清楚,连川地人用不起冰水这等细微末节都注意到,知一不禁感叹,叶家当家母,果然名不虚传。 道枫红不会被叶老太太抓住马脚吧? 第八百一十二章,终得蓝珍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但见道枫红从善如流道:“川地人用冷水,后来我发现冰水效果更佳。若在普通人家我不会提冰水,但叶家怎会没有冰窖,我才提议用冰。” 叶老太太颔首,“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少名医都无法立即止住我的头疼,你一行医之后却能,看来这话颇有道理。” 她已经相信了道枫红,知一不禁松口气。 “这头疼已经跟了我有二十多年,我啊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我有好儿好女,她们不忍我继续遭罪,劝我根治。” “这是老太太的福气。” 叶老太太点头,“是啊,既然老天给了我这福气,我受着就是,现在需要什么药写下来,我让人去弄。” 道枫红写好药方,“这药需我煎,老太太只管把药找来。” “怎么,煎药还和别的不同。” “是的,非常不一样,必须我亲自煎,否则无效。” 叶老太太沉默,知一不由抓衣角,暗想您倒是同意啊! 半晌后老太太颔首,吩咐张妈抓药。 半晌后,张妈说药已经备好,道枫红和知一随她去厨房。 进了厨房,张妈说道,“东西全在桌上,经准备好,还有什么需要,您喊一声,外面有人听候。” 张妈说完退出,还合上门。 知一本以为叶家会派人监视两人,没想到爽快地退出,不禁感叹,“叶老太太真豪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 “这叫主母风范,你学着点。”道枫红打开灶台上的盒子,室内登时明亮,里面躺着的正是知一苦寻了半月的蓝珍珠。 道枫红将蓝珍珠装入袋中,又掏出两颗白珍珠,“你去磨碎了。” 知一按照道枫红指示将珍珠捣碎,道枫红煎好药后,再撒珍珠粉,而后他们端给叶老太太喝。 老太太连服三日,明显感觉头皮变松,不如之前紧绷,又服了两日,已经觉得头脑清明。 到了第五日,老太太精神好了很多,可出房在花园里活动。 知一和道枫红送药,叶老太太和张妈正在亭中说话,“昨儿怎么不见老大?” 张妈:“他招待焰字银号的浮先生。” 叶老太太:“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做了。” 张妈:“大爷是个有抱负之人。” 叶老太太:“什么抱负,不过是想争口气罢了,他一心只想赢过老二。” 叶成是叶老太太的儿子,他打什么算盘,叶老太太心里清楚。 “老二今日来过了吗?” “来过,我说你睡下了。” “老二是能干,却有些得理不饶人,她再来,你还替我挡着。” 张妈应下,叶老太太叹气,“老大总说我不给机会,这回我給了,就当花钱买他一个开心。” 听到这,知一心里咯噔,听叶老太太的语气,似乎已经预料到叶成失败。 她正想多听两句,身旁的道枫红碰到花叶,发出窸窸声。 声音惊动叶老太太和张妈,她们回头,见是两个不想干的人后松口气,叶老太太招手,示意他们走近。 知一把药放在叶老太太面前,道枫红说道,“这是最后一碗药,老太太您喝过,往后便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病虽好,也需多注意,平时莫动气。我住悬壶山中,若老太太您有需要,可以派人去那找我。” 叶老太太点头,送了很多金银珠宝给道枫红。 道枫红和知一与叶家辞别后,连夜赶路,回到道枫红的山丘。 第八百一十三章,一觉醒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洛见他们,如释重负道,“师父,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几日知而妹妹常常昏死,我多怕等不及你们。” “我马上去煎药。”道枫红立即去药炉抓药熬药,知一则去看知而。 知而依旧昏睡,比之前瘦很多,她身上本就没肉,这下瘦成皮包骨,知一见了十分心疼。 一双手落在知一肩膀上,赤烈焰安抚她,“会好的,别担心。” 知一点点头,赤烈焰却猛地咳嗽,知一才发觉赤烈焰面色不佳,“你的伤没全好,又连夜赶路,一定很累,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不碍事。” “劳累会引发各种病,不许忽视。” 知一郑重道,赤烈焰笑了笑,知一鼓着腮帮,“你笑什么?” “笑你像焰后,把焰王管得死死的那种。” “既然知道焰后凶,还不乖乖听话,小心让你吃鞭子。” 知一瞪眼叉腰,赤烈焰只得听她的话,回房休息。 刚进屋,白洛端来一碗汤药,“师父注意到您脸色差,特地吩咐我熬的,您喝了再休息。” 赤烈焰喝完药,眼皮变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窗外已是繁星满天,他坐起身,忽而觉得身体有些异样,有一股暖流在他身体流动。 赤烈焰也不在意,点了灯,走出门外。 知一和苍耳在院子比划,见到赤烈焰后,双眼变弯,“烈你醒了。” 赤烈焰微微点头,知一又道:“烈,苍耳的枪法刚猛,我抵挡不住,快,用你的一直语,看看能不能限制他。” 知一现在都不知自己念错了阵名。 “知一,赤公子,刚醒,还是别动气力。” 经苍耳一提醒,知一才记得赤烈焰身体不适,歉意吐舌,“我倒忘了。” 苍耳的刚劲枪法,赤烈焰素有耳闻,也想见识见识,“无妨,可切磋切磋。” 他手指翻覆,要布阵,苍耳立即提枪,严阵以待。 片刻后,赤烈焰突然顿住,知一和苍耳均一愣,知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 赤烈焰垂下眼帘,避开知一的眼睛,“没,没什么。” 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赤烈焰此时十分反常,知一全然不信他,“你一定是身体不适,我去把道枫红找来。” 说完就去喊道枫红,道枫红刚洗完澡,衣冠不整的被拉到出房,嘴里嘟哝知一垂涎他的美色。 知一无心和他说笑,“快,烈很不对劲,你赶紧瞧瞧。” 道枫红本不悦,听闻赤烈焰身体有恙便伸手给赤烈焰把脉,赤烈焰将手背在身后,“我说了,没事。” “没事你躲什么呀?” “就是,快,给我瞧瞧。”道枫红拉赤烈焰的手,赤烈焰挣扎不了,只得让他把脉。 一阵沉默,知一心急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傻了么?” “我,我是在诊断,你少打岔。”道枫红眼眸闪过一丝愕然,不过夜色浓,知一没有觉察。 “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好着呢。” “真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得好好学学人家叶老太太,风范,保持风范。” 知一扁嘴,“既然没事,我给烈你热菜。” 知一去厨房给赤烈焰热菜,苍耳给她帮忙。 待只有赤烈焰和道枫红实两人,道枫红说道,“恭喜你啊。” 一声长叹,“我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有能量,自然是喜。” 赤烈焰一觉醒来,拥有了让平民既渴望又痛恨的能量。 第八百一十四章,莫名闷得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清晨,知一听到屋外有马叫声,起身走到窗前,发现赤烈焰准备离开。 她纳闷走出房,“烈,你要走么?” 赤烈焰点头,“焰之领域有急事,我需回去一趟。” 能让赤烈焰跟着回去的,必然是十万火急的事,知一并不疑他,与赤烈焰道别。 赤烈焰走后一个时辰,被派去昆仑送信的亲卫兵回来,将素雅的回信交给知一。 知一这才想起两人的约定,在极地赤烈焰信誓旦旦说下定,结果人却走了,她将信翻来覆去,只是把玩。 “谁给你写信,怎不拆开?” 道枫红从外面进来好奇问道,知一把信塞袖口,“不重要的信。” 见知一满脸丧气,道枫红打趣她,“又不是见不到赤烈焰了,用得着失魂落魄么?” 知一和赤烈焰并非第一次分别,但这次她心里莫名闷得慌,换做以前,她一定反呛道枫红,而此时她却意兴阑珊。 道枫红又道,“明白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想他就去找他,知而我来照料。” 难得道枫红体恤,知一摇头,“不了,知而好些我们回昆仑。” 知而身份特殊,还是回昆仑为好。 道枫红不了解知一所想,只道她是离昆仑多日,想着回去,“也对,你好歹是昆仑门主,在外游荡多日,是该回去看看。” “知一,知而醒了。” 隔壁传来苍耳的声音,知一和道枫红相顾一喜,忙向旁边的房去。 知而躺在床上,见知一和道枫红后叫了声姐和干哥哥。 道枫红笑道,“好妹妹,你总算醒了,担心死干哥哥了。” “我能醒来,定是干哥哥妙手回春之作,知而谢过干哥哥。” “傻妹妹,你我还说什么谢,救你是份内之事。” “是么?”知一冷不丁插话,也不知当初是谁不肯去叶家的。 “当然,干妹妹,你是不知道,救你的药里有一味蓝珍珠,为了得到它,干哥哥我冒险混入叶家,差点被发现,亏得我聪明,这才应付过去。” 道枫红怕知一揭老底,抢先一步说。 “干哥哥你一个人去的么?” “对啊,他一个人进去的,为了你愿冒天大的风险。”知一把功劳归在道枫红身上,算是感谢他救知而之情。 知而听了大为感动,又说了很多感激之话。 此时苍耳端药进来,知而闻药味皱眉,但见众人皆注视自己,躲是躲不过了,苦脸喝下,喝完后直呼恶心。 道枫红紧张道,“怎会恶心,莫非病情有变?”说完替知而把脉,“没事啊,脉象虽虚,却是稳的。” 知一本担心病生异,听过道枫红的诊断猛然记起,知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草药,眼下她故意说恶心想必是为了逃避喝药。 “既然恶心,道枫红你开药,我煎了药,拿给知而喝。” 听到还要再喝,知而连忙说,“不,不用了,恶心没了。” 知而忽而改口,道枫红便明了是怎么回事,笑而不语。 他们与知而又说了一阵话,才走,出房门后,道枫红说道,“既然知而醒了,病已没什么要紧,我可安心回去了。” “回哪?” “道家,月底我家老爷子七十寿辰,我得回去啊。” 揭穿道蝶飞是教主的时候,知一已知道枫红恢复了记忆,此时听道枫红说回道家,她也不觉得惊奇。 “代我问候老爷子好,若我得空,我也去给老爷子拜寿。” “别,老爷子不喜欢生人。” 道枫红拒绝知一好意,回房收拾后启程回家。 第八百一十五章,到此为止的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走后,知一少了个斗嘴的人,不免觉得无聊,本要找苍耳比划,可苍耳去种药了。 苍耳感激道枫红白洛收留,遂包揽种药的苦力活,知一不好打扰他,走到药炉,见白洛正碾药材,知一撩起袖子,“我帮你。” 白洛点头,让给知一碾,自己去捣粉。 知一忽然想起她之前被古凤腾劫持,关心问,“白洛,在羊城你没吃古凤腾的亏吧。” 白洛摇头,“他除了强迫我留在府中,其他也没有不规矩。”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白洛也并非国色天香,知一想不通古凤腾怎会劫她。 “我和我姐到羊城买布,在街上碰到一名乞丐癫痫发作,我出手救他,救完准备走,却被几人拦下。他们说他们主子要见我们,我以为他们的主子生病,请我去看病,便跟他们走。见到古凤腾后,他让我在城主府住下,我不肯,他便以我姐姐做要挟,无奈下我只得听从。之后他每日到我住的地方,我本以为他会用强,可他只是坐坐,让我说行医的事。当时我就纳闷,他不是恶人么,怎会对救人有这么大兴致。” 知一想起古凤腾生前说过白洛像某人,问道,“他可说你像什么人?” 白洛点头,“说我像他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白洛极力回忆古凤腾说过的话,“医术精湛,人腼腆,看似柔弱,可给人治病时,就像换了个人,落针稳准,怕病人痛,刻意找话开导。他还说,他的这位朋友向往成为一名行医,立志救人。” 知一沉默,白洛又道,“之前我听人说古凤腾暴戾,可他谈到这位朋友时却特别温柔,吓了我一跳。” “不光你,我也吃惊。” 知一对古凤腾还有恨,只是随着古凤腾的死,对他的偏见稍弱化。 “他那朋友送了他只铃铛,这些年他一直带着。” 知一愣了愣,“那铃铛他有拿给你看吗?” “看了,很不起眼,它也不能算铃铛,说哑铃更贴切,因为不响。” 听到哑铃,知一心头一震,白洛没有觉察到知一的反应,续道,“我知道你和师父都恨他,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可在我看来,他虽恶,也没有恶得天理不容。” “他没跟你说,他是如何对待他朋友的?” 白洛摇头,知一冷哼一声,“他当然不敢说,因为这位朋友是被他逼死的。” “逼死?” 知一点头,想到道芳浓受辱自杀,鼻头泛酸,无论如何,她决不原谅古凤腾。 “难怪他说他笨拙,不知如何与人相处,又说不会逼我,当时我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真这么说?” “我想他也有反思的吧。” “即便如此,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命。”知一绝不会原谅古凤腾犯下的错,但对他的恨可以到此为止,人既死,她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对了,你可知他从哪里来的能量丸?” 道蝶飞已死,源教解散,知一百思不得其解,古凤腾从何处得来能量丸。 能量丸是用脉中人的脑髓所制,极为残忍,可不能让这东西大兴,故而知一十分在意古凤腾得到能量丸的途径。 第八百一十六章,素雅要出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洛摇头,知一很是遗憾。 此时苍耳扛着锄头回来,白洛放下手中的药,走出药庐,给苍耳递上毛巾。 苍耳憨笑接过,兴奋道,“今日我种了四亩,我看用不着几日,西边的那片田都能种满。” “这些药不着急,你别累坏了。” “没事,我是,练武之人,不累,白姑娘,你别和我客气。” 白洛垂下头,不再言语。 旁边的知一瞧出端倪,插话,“苍耳,你给我机灵点行不行!” 她一说,白洛耳根红,低头走开。 苍耳愣了愣,“我,我怎么,不机灵了?” 知一恨铁不成钢道,“你给我过来,姐姐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苍耳挠耳朵,正要走过去,白洛猛地打住脚,“苍耳,你干了一天活,满身是汗,还是先去洗洗吧。我已经烧好水,你去厨房提吧。” 苍耳闻了闻身上确实一股汗味,“知一,我先洗澡,待会再找你。” 他走后,白洛快步消失,生怕知一调侃。 知一抿笑,寻思自己还是不要揠苗助长,留苗自己长高吧。 她转身去看知而,知而依旧沉睡,知一坐在房中,拆素雅回的信。 信开头素雅没有提及聘礼,知一倍觉纳罕,待读到信中,她一浑身一震,因为信上说素雅即将出嫁,嫁给谁,却只字不提。 知而醒来,见知一满脸讶异,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你素雅师姐要出嫁了。” “何人如此有福,能娶到师姐。” “信上没说。” “会不会是成然师兄?我听温言师兄等人私下说,素雅师姐一直暗恋成然师兄,现在成然师兄回来,自然好事临近。” “不会,你成然师兄不喜欢素雅。” “那谁还配得上素雅师姐?” “我猜是个有女儿的人。” 知一已然猜到,娶素雅的是黎松,没想到那大师说得真灵,素雅要给人做后娘。 “给人做后娘?那可不行,姐姐,我们回昆仑,我得阻止婚事。” “那人挺好的,人生得俊逸,对你素雅姐一片痴心。”重要的是家缠万贯,知一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知而打断,“俊逸痴心不能当饭吃,这还是素雅姐教我的,她怎么自己犯傻了。” 为防止知而被傻小子拐跑,素雅从小就教导知而这些,深怕自家的好白菜让猪拱了。 知一准备说实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知而喝药时推三阻四,何不借素雅的婚事促她康复配合吃药? “既然你不赞同,赶紧把药喝了,养好身体回昆仑劝。” 知而点头,之后喝药十分爽快。 连喝半月药,知而恢复大半,催着知一返回昆仑。 知一姐妹俩便与白洛苍耳辞行,取道昆仑。 知而病尚未痊愈,知一并不急赶路,两人走了五日,才见昆仑山头。 进了昆仑境内,知而心急,央求知一加鞭促马。 知一打算回到昆仑后再与知而说明白,所以知而依旧不知素雅要嫁的是黎松。 知一也想早日回昆仑,挥鞭赶路,走了一段,前方出现几十辆马车,慢悠悠晃,挡了知一的去路。 知而心急,高声喊道,“前面的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道?” 对方领头李梦听到声音回头,但觉眼前一亮,心砰砰直跳,荒山野岭,竟有如此美人。 李梦是真永镖局的镖头,此次受黎松之托,押送聘礼到昆仑,他人过三十五,尚未成亲,眼下见到知一,不由心动。 第八百一十七章,劫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李梦拨马回身,奔到知一马车前,“方才可是姑娘说话。” 知一也觉他们走路中碍事,便点头,客气道:“我们着急赶路,您能不能让让。” 李梦一心想这貌美姑娘多待片刻,答非所问道:“姑娘一个人在荒山野岭走,不怕吗?” “朗朗乾坤,没什么可怕的。” “你有所不知,最近这一带有盗匪,姑娘一人上路,恐有危险。” 他们脚下已经是昆仑境内,有盗匪在昆仑犯事,知一身为门主,自然要管,“是么?竟有人在此处作恶,你可知他们在何处?” 李梦愣了愣,寻思这姑娘反常啊,一般人听了盗匪都会吓得失色,这姑娘非但不怕,言语中还要找他们似的。 这疑惑仅是一闪而过,李梦说道,“他们出没无踪,我也不知在哪,不过你若与我们一起上路,我可保你安全。” “不用了,麻烦你们让让路。”知而撩开车帘,神色极不耐烦,方才在车内,听这人啰里八嗦,心下极为不快,忍不住出声。 知一解释,“这个是我妹妹。” “你们姐妹上路,多危险啊,还是与我们一起走。” 知一见李梦好心,也不好一口回绝,随口问,“你这是上哪啊?” “我是镖师,要押镖去昆仑。” 知一望向前面,见马车车痕深,旋即明了他们是送聘礼的。 “昆仑,你们是要去下聘礼么?” 不单知一猜到,知而也猜到。 李梦纳罕,“你怎么知道车上装的是聘礼?” “我且问你,请你送镖的人是不是有孩子?” 李梦与黎松相识多年,对黎松情况了解,点头,“他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他是不是很能说?” 在知而看来,若不是这人油腔滑调,又怎能骗到素雅师姐。 李梦又点头,黎松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这算是能说吧。 知而切齿,她就知道,对方是个口蜜腹剑的人,有她在,绝不会让对方得逞,“这镖你不用送了。” 知一没想到知而会语出惊人,正要说话,李梦徒然色变,“莫非,你们是来劫镖的?” 说着猛然喊道,“有人劫镖,大家快警戒。” 话音落地,前面的马车急停,众人拔刀严阵以待。 知而本想说让他退回,却没想让人误会成打劫的了。 押镖的本就警惕,知而说他们不必送,李梦自然理解成打劫,他握刀,对着知一和知而。 本以为能结识姑娘脱离单身汉,怎料对方竟是贼,心中美梦破碎,李梦瞧两人的目光变愤慨。 被人误会成打劫的,知一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我要说我们不是打劫的,你信吗?” “信你个鬼,亏得我清醒,才没有被你美人计迷惑,想从我李梦手里劫走镖,你做梦!” “大哥,我们真不是要劫镖,我们只想请你让,” 话未尽,知而抢话,“姐姐不必解释,这镖我们要了。” 知而本无心劫镖,但转念一想,若把聘礼劫走,这门婚事不就黄了么,觉得可行后,当即踏步,飞出马车。 李梦直觉眼前一道人影晃过,手中的刀被夺走,回神时人已摔在地上。 第八百一十八章,这人好像有点财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其他镖师一涌而上,被知而几下撂翻,均躺在地上呻吟。 知一捂着额头,想着如何收拾残局。 知而站在马车上神气道,“识相的赶紧走!否则,我让你们头身分家!” 李梦捂着屁股咧嘴,“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镖,就算你劫走,也花不掉。” “那就不必你费心了,快滚吧。” 李梦等人打不过知而,只得败走。 知而跳下车,仔细一数,居然有三十箱聘礼,嘀咕道,“该不会有一半是凑数的吧。” 她挨个开箱子,发现每一箱都满满当当,赤日下,黄金刺目,知而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子,不禁结舌,“这人好像有点财力。” 知一没好气回:“把好像有点去掉。” 知而摇摇头,保持清醒,“即便财力浑厚又如何,有女儿儿子了,肯定是个糟老头子。” “据我所知与你素雅姐年纪相仿。” “那肯定是个富家子,富家子最会巧言令色,要不得。”知而顿了顿,“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 知一点头,“那人你也认识,黎松。” 知而倒吸气,“是那个名下饭馆面店无数的黎松大哥?” “就是他。” 知而欲哭无泪,“姐姐,我闯祸了,要是让素雅师姐知道我阻碍她过富足的生活,她会拧断我耳朵的。” 知一抿笑,果然是在素雅调教下长大的人,不将大钱小钱放眼里,只入巨钱。 “你不反对她给人当后娘了?” “素雅师姐多凶悍啊,她做人后娘,怕的是别人,我抄哪门子心啊。姐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本想回昆仑告诉你,谁知道你会劫聘礼。” 知而苦着脸,知一宽慰她,“你素雅师姐还不知道,有挽救的机会。” “怎么挽救?” “去求你未来的姐夫。” 知而眼睛发光,“我马上去找黎松大哥。” “急什么,他很快会出现的。” 被人抢走聘礼,知一料想不出半日,就能见到他人。 知一和知而也不赶路,在原地等候。 两个时辰之后,道上尘土飞扬,黎松和李梦带着上百人赶到。 李梦见知一两人还在,先是一惊,而后怒道,“你们真是猖狂啊,居然不逃,看我的兄弟们怎么收拾你。” 他刚要上前,被黎松拦住,黎松笑道,“东西不必夺了。” 李梦急道,“为何?这是你娶亲用的,丢了,你用什么娶嫂子?我知你不喜欢打打杀杀,你到旁边,不看就是。” “不用,她们没有恶意。” “黎松兄,你可不要被她们的外表骗了,她们虽长得美,可心地坏得很。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抢回。” 知而见黎松没生气,悬着的心落地,笑道,“东西你们拿回去,我啊就是一时贪玩,不要你们的。” “贪玩?”李梦的屁股隐隐作痛,他可不接受这个解释,“鬼才信你,我告诉你,现在收手晚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李梦凶神恶煞,知而一副可怜巴巴看黎松,“姐夫,我知道错了,您该不会与我计较吧。” 李梦的刀已经出鞘,听到姐夫后顿住,“她,她是你小姨子?” 黎松点点头,“她们都是你嫂子的师妹。” 原来她们不是劫匪,李梦眼珠转了转,凑近黎松,“那,没成亲吧?” 第八百一十九章,高明的黎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愣了愣,随后摇头,李梦干笑,“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个媒,我相中嫂子的师妹了。” 黎松毫不迟疑接话:“死了这心。” 李梦误以为黎松理解有误,“我说的不是小的,是大的那个。” 黎松抿笑,“你可知大的是谁?” 李梦摇头,黎松压低声,“昆仑门主。” 门主二字登时把李梦震得魂飞九霄,昆仑门主,在世人眼里与强悍划等号,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肖想起她来。 之后一路,李梦目不斜视,再不敢望知一一眼。 他们到昆仑山口,发现素雅一行人早已等候在此。 素雅见到知一和黎松等人同行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说了句,“迟迟没来,还以为你们遇到劫匪,被拦住了。” 李梦正要开口,知而抢话道,“在昆仑管辖内,谁敢劫啊,师姐您就放心吧。” 素雅并不知知而刚死里逃生,凶她一眼,“你离家出走的事,晚点再和你算账。” 知而躲在黎松身后,“姐夫救我。” 这声姐夫深得黎松心,黎松笑道,“知而安全回来就好,你别生气了。” 知而附和:“是啊师姐,您别生气了,我保证下回一定不乱跑。” 素雅冷哼,“这话我听了八百回了,总之你准备好受罚吧。” 素雅反身上山,知一觉得知而也该受点罚长记性,故而并不帮她求情,跟在素雅身后。 众师兄弟顾着搬聘礼上山,无暇同情知而。 其他人都上山了,知而和黎松留在原地。 知而拉黎松的衣角,“姐夫,往后咱就是自家人,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没事,待会她肯定不会生气。” “为什么?” “待会我打开箱子,让她清点黄金。” 知而立即翘起拇指,“高明啊姐夫,难怪你能娶到我师姐。” 黎松做了嘘声的手势,知而点点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并肩对抗素雅的同盟,自然要互帮互相。 在昆仑大殿上,黎松向知一提交聘书,知一接过,印上门主印章,同意这门婚事,礼成后设宴款待黎松。 筵席即将开始,却不见素雅,知一料想素雅在账房,便亲自去找。 进了账房,素雅站在箱子前,知一不禁好笑,“你清点了几遍了,还没过瘾么?” “三遍,我准备再点一遍。” 知一哭笑不得,“好,你爱数几遍就数几遍。” 素雅摸着手里的金元宝,“你肯定觉得我不可理喻吧。” 知一摇头,素雅一脸不信,知一说道,“你经历了昆仑最难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清楚没钱的难处,在意钱财实属正常。” “幸亏你没点头,不然我要啐你一口。” 知一笑了笑,“我和成然师兄商议过,决定把乐平城和昭城的妩裳送你做嫁妆。” 妩裳日进斗金,是只会生金蛋的鸡,昆仑嫁人,怎么也不能寒酸。 “不用,我已经和黎松说好,没嫁妆。” 知一抿笑,“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 素雅思索片刻,“好,既是你们的好意,我便收下了。” “席即将开始,我们先过去吧。” 素雅点头,将箱子盖上,锁好账房后,两人才离开。 席上,众人向黎松敬酒,黎松来者不拒,谁都看得出,他十分高兴。 第八百二十章,连环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举杯要敬第二轮,素雅说道,“他喝不了,我替他喝。” 对面的知而调侃,“素雅师姐,你没嫁出去就胳膊往外了么?” 素雅理直气壮道,“你们收了聘礼,我自然是他的了,当然向着他。” 这话颇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意,故而话音落定,殿中一片哗然。 知一笑道,“知而,往后你可不能称她做素雅师姐了,” “那叫什么?” “泼出去的师姐。” 知一说完,哄堂大笑,众师兄弟无不称赞名字取得妙。 素雅瞪知一,知一权当没有瞧见。 黎松举杯,“我敬门主一杯。” 两人一干而尽,知一放下杯子,“这次出去我听说了一件极为取巧的得利办法,想请教黎公子。” “门主请说。” “比方说你用地契抵押给我,我借钱给你,得到你的地契后,我又将地契抵押给别人换钱,然后再借给素雅,如此反复,这样我便能付出少利,得很多利钱。” “我也听过这办法,是银号惯用,他们称之为连环借。” “你认为可行么?” “听起来是可行,可如果中间一环出错,整条链就会垮掉。怎么,你想做?” 素雅抢话,“这个可做不得,听起来就很玄乎,你说呢师兄?” 成然想了想,“假使有足够的储备金,倒也不怕,但正如黎公子所言,这是一条链,其中一环出错,整环便断。” 知一说道:“这么说来把控很关键。” 黎松颔首,“曾经有家银号把控失误,断了其中一环,本来也可以撑过去,但债主闻风而至,追讨债务,老板还不出,只得连夜逃走,二十年的老字号银号一夜便倒了。” 听到倒闭,素雅一脸心惊,“此等风险极大的事,我们昆仑不能干。” 边说眼边瞥知一,知一笑了笑,“我又不办银号,只是听了好奇,向黎公子讨教罢了。” “取巧赚钱的方法很多,能留得住的人很少。” 知一点头,将话岔开。 筵席结束,知一喝得有些多,成然不放心她,扶她回一缕院。 “师兄,你什么时候是紫级啊?”知一想着传位给成然,自己逍遥快活。 “现在不好么?” 知一挂着门主名,可做事的全是成然,否则她哪里能在外面游荡。 “这不是想给你名分么。” 成然淡然一笑,“是你想有名分吧,师兄明白,看到素雅出嫁,你也动心了。” “我有孝在身,哪里能出嫁哦。” “那你急什么?” 知一搭不上话来,不知为何,最近她总心生不安,明明昆仑安稳,烈疼爱她有加,但她还是不安,且这感觉愈演愈烈。 “之前我听到你吩咐温言师弟煎药,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我,是知而。”随后知一将知而被媚秋劫持,入焰火军营受伤,她和赤烈焰去极地,再进叶家取蓝珍珠的事告之成然。 成然默然,知一问道,“师兄为何不说话?” “我担心媚秋已经知道知而的身份。” 成然心思细腻,只是听知一说了经过,便猜到媚秋知晓知而身份。 第八百二十一章,知而悉得真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心惊,“不会吧?她若知道,怎不威胁我呢。” “一是她没有确切证据,二是她等合适的机会。” 经成然一说,知一吓得酒醒,成然沉吟半晌,“我们得告诉知而。” 知一迟疑,“知而会不会受不住?” “我相信知而。”与其让知而的身份被揭穿,不如早告诉她。 说着两人走到三枝院,知而房中亮灯,她尚未就寝。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知而推开窗,见知一和成然在门口,“姐姐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知一望了眼成然,成然说道,“我们有事与你说。” 知而以为成然姐姐要传授她秘术,登时欣喜,旋即下楼开门。 三人进了书房,知而兴奋望着两人,知一拉着知而坐下,“有件事,我们得告诉你。” 烛火下,知一面色凝重,知而心里咯噔,姐姐极少这般严肃,看来他们将要说的是大事? 知一酝酿许久,不知如何启齿,成然说道,“知而,你可曾想过,为何你可聚能成水?” “姐姐能聚火,我能聚水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不,你姐姐并非天生聚能成火,她是受了万点萤前辈的能量后才可以的。” 知而转向知一,知一点头,知而迷惑,“那是为何?” “因为你与我们不太一样,你爹是神族,而你娘是平民。本来神族和平民的后代是没有能量,而你不但有,还很特殊。” “意思是,我乃异类。” 知一恐知而伤心,解释道:“在天山和东海眼里是,我们不会这么想。” 知而还是没有了解其中利害关系,无比乐观道,“反正他们从小就看不惯我,把我当异类也没什么的。” 对面的人缄默,知而心提起来,“有什么不对么?” “从很早以前,就存在一则预言,当神族和平民的后代有能量时,就是三脉终结之日。” 知而呆住,自己的出现,竟是不祥之兆,良久后,哇地哭出来,“姐姐师兄,三脉会杀了我,破解这预言吗?” 知而虽年幼,心思却超越同龄人,听到自己代表三脉终结,旋即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可怕事。 “好妹妹,放心,姐姐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成然握知而的手,“在师兄看来,这不过是一则可笑的预言,你姐姐和我还有昆仑定会护你周全。” 知而钻入知一怀里,“姐姐,你可不能抛下我,知而不想死。” “知而不会死,姐姐保证。” 得到知一的许诺,知而仍觉得不够,又看向成然,成然淡然又坚定,“师兄也保证。” 有了两人的保证,知而的心安稳许多,知一怕知而胡思乱想,当夜与她一起睡,安抚了一夜,才让知而彻底宽心。 翌日,知一前往万卷楼,进去后发现成然也在,“师兄,你也是为知而来么?” 经过道枫红的诊治,知而的命保住,可她的能量却是逆行,逆行的能量人极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当前知一封住她能量,但这不是治本之道,所以成然和知一都想借前人的力量寻解决之道。 第八百二十二章,邀请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查阅一早上,却没能找到可行之法。 知一忽而想起知远,“之前我控制能量乱走的心法是老门主所教,兴许他还有别的见解,下午我们到一缕院的书房找找,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成然点头,旋即笑道,“之前你最怕看字读书,没想到现在你能看一早上,现在还会头疼么?” “疼啊,强忍着呢。”知一说着又拿起一本翻开,成然说道,“这本我看过。” 知一哦了声,正要合上,猛地顿住,“师兄,你瞧这个,有一位前人试图逆行能量。” “我看到了,最后他逆行的结果是筋脉尽断。” “可是他的方法,我倒觉得可以改良后一试。” “怎么说?” “他说的能量循环,这点是真的,我用过。” 知一将自己创造的局部能量循环告之成然,成然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既然能量能分局部循环,也可整体逆行循环,只要行得通。” 知一颔首,“和师兄说话就是省力,一点就明啊。” 成然笑道,“先行路后看书也颇有成效。”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年少不更事,不识书中好了。” “这并非取笑,是有感而发。先看书再上路的人往往自以为了不起,便从此不再拿起书,而先上路后看书的人,虽然路上磕磕碰碰,但却记在了心里,再看书,得到的感悟比先看书后上路的人印象更深,领悟也更深刻。” “会么?” “同一本书,我看不过是前车之鉴,而你看却能发现优点。” 知一笑了笑,“那我是误打误撞了。” “原来你们在这,害我四处找你们。”素雅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知一问道:“谁写的?” “三议院派人送来,我也不知是什么事。” 知一接过拆开,原来下月是数风流大会,三议院邀请昆仑的知而参加。 上次知一负气而走,与两脉闹得不快,三议院居然邀知而,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不管三议院盘算什么,知一都不打算参加,“三议院的人走了么?没有让他回去告之三议院,我们昆仑不参与。” 素雅点头,以知而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宜露身手,免得被发现。 成然说道,“不,知而应该去。” 知一和素雅愕然,成然解释,“媚秋虽然悉得知而是神族与平民所生,可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若她现在揭发,我们大可咬定她胡言乱语蒙混过关,但知而不去,就是昆仑心虚,到时她向世人公布知而身世,大家会深信不疑。” 素雅忧心道:“可知而去了,不是暴露了吗?” “未必,假使我们能让知而体内的能量逆行循环,用出能量,这只代表知而能量特殊,不能证明她的身份。” 知一附和:“不错,知而的生母行踪不明,除了她没人可以证明知而的身份,只要我们咬定知而不是,两脉也没撤啊。” 与其和两脉为知而兵戎相对,不如来个死不承认拖延时间,从长计议。 第八百二十三章,苦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见知一和成然都赞同知而参与,也不再阻止,“反正十日后我出嫁,昆仑归你们管,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吧。” 知一调侃,“你真能这般潇洒,放得下?” “我已经负重行了九年,是时候放手了。” 素雅说完扬长而去。 知一与成然共同改良局部循环,让它适用逆行能量。 次日,知一把知而叫道一缕院,“媚秋已经怀疑你的身份,特地让三议院邀请你参加数风流大会,你若不去,无疑是告诉他们,你有可疑,所以我和你师兄商量,决定让你去。” 知而点头,“参加大会我岂不是得使能量?他们不会看出什么吧。” 知一将知而身上的封印解开,说道,“你可觉得你的能量有何不同?” 知而沉吟,“好像我的能量是倒行的。” “不错,这次你受伤,命是捡回来了,可能量已经完全逆流。” “逆转的能量是不能吗?” 成然回道:“按照常理是的。” 想到自己再无法用能量,知而黯然,垂头不语。 成然又道,“顺逆是相对的,既然你身上的能量逆行,那我们也不便按照顺行来用,就按逆行走。” “成然师兄,你是有办法么?” “我和你姐姐商议了一夜,想到一种逆流循环,不过在学这套循环前,你得习惯你的逆流能量。” “如何才算习惯?” “之前你所学的控能的心法照相反的来行。譬如通常能量从头到胸再进丹田,而你则要练从丹田到胸再到头,能量的先后倒过来。” 知一拿出以张纸,“我们已将之前的心法全部按倒着写下,往后你就按照这个练习,之前的心法要全部忘记。切记,万不可两者穿插,否则能量会冲撞,轻则吐血,重则筋脉尽断。” 成然说道,“我知道要你忘记很难,你量力而为吧。” 数风流大会还有一个月便开始,一个月的时间完全逆转,这根本不可能。 知而眸子闪动坚毅之光,“我勤练,一定可以。” 知一和成然见知而如此有毅力,心中十分欣慰。 知而立即苦练,怕她出差池,知一和成然轮流陪在她身边。 连续练了七日,成效甚微,毕竟知而已把顺行的心法融入意识里,非一时可以转变。 知而不想昆仑因为自己与两脉开战,心中万分焦急。 她心中存杂念,反倒越练越退步,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亏得知一及时觉察,出手中断。 知而咬牙欲再练,知一说道,“今日不练了。” 知而摇头,“数风流大会在望,剩下的时间不多,我得抓紧。” “现在的你犹如绷紧的弦,越用力弹出的调越偏,不如先松一松。” “可我现在满脑子是这个,做不了别的。” “我们下山,去半边城。” 知一早料到知而无心做其他,特地安排外出,知而拗不过知一,只得随她下山前往半边城。 半边城中很多人都认识知一,不时有人上前行礼,知一笑着应,知而却心不在焉,仿似游魂。 第八百二十四章,这倒是个好办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行到布庄前,知一说道,“好久没吃白回卤的鸡爪了,今日既来了,让他给做一锅。” 知一进了布庄,伙计忙放下手中活行礼,知一问道,“白回呢?” 一人指了指后院,知一点点头,吩咐大家忙去,拉着知而到后院。 白回站在凳子上,搅动染缸里的布,见到知一来停下,“门主,您怎么来了?” “素雅不是要出嫁么,我怕她往后再吃不到你卤的鸡爪,想让你做一些,让她解馋。” 知一身为门主,不便骗吃,巧借素雅的名头。 “正好我做了一锅,门主你带走就是。” 尽管做了染布师傅,但白回怕卤鸡爪的技术生疏,常做了分给布庄的人吃,根本不会介意知一白食。 听闻有现成的鸡爪,知一立即流口水,笑嘻嘻地跟白回回家,坐在他家桌前啃。 “白回,你的手艺不退反增啊。”知一边吃边夸,白回笑得眼角开花,见知而不动,说道,“知而妹子,你也吃,我做了很多,管够。” 知而心装了事,没食欲,摇摇头,往外走。 白回问知一,“她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练功遇到了难题,正苦思如何攻克呢。” 白回恍然,“原来是遇难题了,那确实会提不起劲。门主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水。” 知一点头,白回用左手提水壶,倒茶时溅水花到知一脸上,白回忙道歉。 知一不甚在意,掏出手帕擦掉,随口问,“你不是左撇子啊,怎用左手倒水?” “最近赶货,右手搅缸搅得劳损,大夫让我平时少用右手,我便改用左手。这左手真是用不顺,连倒个水都不利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知一顿了顿,突然笑了笑,“出来走一圈,真是大有收获,白回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白回满头雾水,想不通他帮了什么忙,没来得及问,知一已经拎着一大盒鸡爪出门。 知一找到知而,催她回昆仑。 知而本就不愿在外瞎晃,听到回昆仑,也不觉突然,两人行到车前,知一递知而鞭子,示意她赶车。 知而伸手接马鞭,知一却避开她的手,“用左手。” 好端端地,为何让她使左手?知而纳闷望知一,知一也不解释,登马车坐车厢内。 知而寻思姐姐既叫自个使左手,定有她的道理,遵从就是。 惯用右手的知而,忽改左手挥鞭,鞭子软绵无力,打在马屁股上就是挠痒痒,是以马儿偷懒,慢慢踱步。 车内的知一说道,“如此慢吞吞,到昆仑山怕是半夜了,使点劲。” 知而并非不想使力,奈何手不听脑子使唤,她生性要强,想着不能习惯逆流的能量,还不能左手挥鞭子么? 登时满腔斗志,不断挥左手,半个时辰后,鞭子唰唰响,马撒开蹄狂奔,知一和知而在日落前赶回昆仑。 知一和知而上山,正好赶上晚膳,知一把鸡爪分给众师兄弟。 素雅啃鸡爪问知一道,“你怎么去半边城了?” “怕你出嫁后吃不到这口,特地给你带。” “算你有良心,哎,你也吃啊。” 知一摆手,“吃饱了。” 话一说便露馅了,知一干笑两声,素雅冷哼,“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好心。” 旁边的知而正要拿筷子,知一说道,“用左手。” 知而愣了愣,也没有抗拒,换左手拿筷子。 素雅纳闷道,“她又不是左撇子,干嘛用左手。” 对面的成然笑了笑,“这倒是个好办法。” 第八百二十五章,出嫁前的多愁善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这话引得素雅和知而侧目,成然解释,“我们用右手是因为头脑习惯支配右手,改用左手,头脑便要转变,正如知而现在适应逆行能量一样。” 知而省悟,原来姐姐让自己用左手是这个道理,她左手拿筷,右手背在身,“往后我便是左撇子了。” “傻师妹,你姐姐让你左手是让你转变思想,可不是让你才成左撇子。” “我知道,我会好好练的。” 知而笨拙夹菜,夹了两次才夹起,正要送入嘴里又掉了。 成然温言道,“循序渐进,别太心急。” 知而点点头,又去夹菜,这次才吃到嘴里。 自从改左手,知而逐步熟悉逆能,又练了两日,可以练习循环心法。 素雅出嫁前一夜见知而适应,心里担忧减去大半,感叹道,“这下我可放心走了。” “知而悟性高,我相信她可以的。”不知何时,知一走到了素雅旁边,“你安心出嫁吧。” 素雅点头,知一忽而问她,“你是怎么想通的?” 上回在金风镇,素雅刻意躲避黎松,怎么转眼就改了心意,这点知一百思不得其解。 “我好姐妹一场,竟不知我会被什么打动?” 知一沉思半晌,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黄金,黎松真鸡贼,找到你的弱点。” 平日素雅将钱看得极重,那日又数了三遍聘礼,知一生出这想法实在合情合理。 啪地一声,知一捂着后脑勺,“猜错就猜错嘛,动什么粗啊,我提醒你,对人家黎松的女儿可别动手,不然你真就是恶毒的后娘了。” 把自己看成见钱眼开的人,素雅难免恼火,“湖儿乖巧得很,才不像你一样,说出讨嫌话。” 湖儿?知一料想是黎松女儿之名,抿笑道:“你们相处过了么?” “没有但我知道她是个乖巧的人。自从金风镇别过,黎松常写信给我,别人写信是倾诉爱慕,他啊,就啰嗦家长里短。比如湖儿给他捶背,平儿学会说话,不然就是他又结交了谁,全是些生活琐碎的事。” “可你却不嫌烦?” 素雅淡淡一笑,点点头,“看多了,我竟然渴望融进他们中间,希望和湖儿放风筝,教平儿唱歌。” 知一笑道,“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后娘。” “我也这么觉得。”素雅笑了笑,“上回你写信回来急问聘礼,之后怎么没下文了?” 想起赤烈焰失信,知一不免黯然,“焰之领域有急事,烈回去处理。” 素雅敛去笑,“知一,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为何?” 素雅摆头,“应该不会的,兴许是我想多了,你就当是我临走前的多愁善感吧。” “往后你可是财主夫人,别忘了多接济娘家哦。” 之前素雅对知一说的话,知一还给了素雅。 素雅嗤笑,“昆仑收得聘礼还少么?只要不挥霍,够吃十年啦。” 即将分别,两姐妹畅谈到深夜。 翌日素雅身着红色喜服,被黎松八抬大轿接走。 素雅走后,知一和成然继续督促知而练循环,终于在数风流大会前,知而学会,可以控住身体能量。 第八百二十六章,叹时光飞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姐妹抵达弥芒山,山前车水马龙,异常热闹,所有的神族都聚集在一块,其中许多人是二十九代神族。 知一望着一张张生面孔,不禁恍然若失,自己参加数风流大会仿佛是昨日之事,转眼间她坐在了旁观席观后辈。 她心里感叹时光飞逝,要紧的事得立即做啊,等大会结束,她去一趟焰之领域,催焰王下定。 他们已浪费太多时日,该抓紧些了。 “就你们二人,成然没有来么?”古凤起摇着扇子走近,一如往昔的玩世不恭。 知一笑道:“如果我说他不来,凤起兄会如何?” “我就随口问问,不来就不来呗。”古凤起把目光停留在知而身上,“知而妹妹,许久不见变水灵了哦。” 知而叫了声师兄,古凤起笑道 “我十分看好你,今年你准备争夺哪个人物啊?” “哪个威风就夺哪个。” “全得最威风。” 知而吐舌,“那我尽量。” “不错,有志气。今年数风流大会在轮回山,你们不必上山,直接坐船过去。”古凤起指了指旁边的船,而后去接待其他人。 两人刚上船,便感到一阵杀意,知一侧目,发现东海的人也在。 知一杀了古凤盘,成为东海神族憎恨的对象,被东海人切齿。 一排人中,有几个熟人,古凤博古尚以及古顺遂。 知一暗怨自个粗心,登船前没打听船上坐了谁,以至于如此尴尬。 现在下船已来不及,只得无视他们坐下。 弥芒江水汹涌,船随波起伏,东海的神族很少坐船,船行了一段后许多人感到头晕,古顺遂极不适应,在船尾呕吐。 其他神族自顾不暇,没人理会古顺遂,知而感念上回古顺遂劝古凤盘手下留情,走到他旁边,递一上方手绢,“你可还撑得住?” 古顺遂回头,接过手绢,勉强点点头。 知而将腰间的香囊取下,“这里面有止晕的香,你闻闻看,兴许能好些。” “多谢。”古顺遂收下知而的好意,“你,你不觉得头晕?” 知而摇头,“我小时在河边长大,并不晕船。” 古顺遂想了想,“昆仑附近没听说有河,湖倒是听说有一个。” 知而愣了愣,暗骂自己多嘴,居然将回昆仑前的事说出。 害怕被古顺遂察觉端倪,知而改口,“是湖,我说错了。” 古顺遂点点头,“之前听说你被焰火军的人抓住,你没受伤吧?” “躺了一阵,现已全好了。” “焰火军是不是很难对付?” “他们诡计多端,应对可不容易,好在我姐姐聪明,一一化解了。” “知门主的机智当世罕见,她出马自然能护住你。” 听人夸姐姐,知而心中止不住喜悦,然而古顺遂话锋一转,“若知门主心胸能再宽广些,会更令人钦佩。” 在古顺遂看来,知一杀古凤盘令东海和昆仑失和,有失宽厚。 知而当即拉下脸,抢过古顺遂手里的香囊,“说我姐姐坏话的人不配用我的东西。” 她气冲冲而走,望她背影古顺遂微微摇头。 第八百二十七章,第一个上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见知而回来后怒容,询问下得知前因后果,不禁好笑。 “姐姐,他说你不宽厚,你怎么不生气,还笑啊?” “其实站在旁观的立场,他没说错。” “你后悔杀了古凤盘么?” 知一摇头,知而纳闷,知一又道,“立场不同,认为的对错也不同,他可以认为我不仁厚,我可以认为我没错。” 知而似懂非懂,船趋于平稳,他们靠岸。 知一和知而上岸,大家聚于岸边,东海人多,天山人也不少,唯独昆仑,只得知一和知而两人。 “三议院干嘛邀请昆仑啊?他们不是被除名了么?” “谁知道啊,不过就一个人,来了也无济于事。” 听东海的人议论,知而不免愤慨,正要与姐姐抱怨,却见她望着不远处的浅草地,“姐姐,草地里有什么呀?” “这草地看上去普通,其实里面暗藏玄机。”随后知一把草地有沼泽流过的事告诉知而。 “待会不会是要在草地里比划吧?” 知一摆头,她也猜不透古凤起选轮回山的用意,“无论是什么,咱小心就是。” 知而点头,此时古凤起摇着扇子走出,“既然人到齐,咱们就开始吧。上一届的日人物是居上兄,按照数风流规定,门主不能参与,故而日人物虚空,今日不进行守擂比试,而是争夺比试,武学高者得。” 没有龙居上,其他神族便有出头之机,大家觊觎日人物很久了。 “比试的场地,就是在这草地中。”古凤起的扇子一合,指向藏有沼泽流的草地。 众人不知草地有玄机,并不以为然。 古凤起眼飘过众人,“你们谁先来?” 众人想当日人物,但比试是一场接一场,先上的吃亏,都想着后上得利,因此原地不动。 知一开口,“知而,你去会会其他两脉的高手。” 知而应下,展动身形,如燕翩然落草地里。 知而眉目渐开,有五六分知陌相貌,此时昂首挺立,杏眼一扫,颇有当年知陌傲然众神族之态。 “好,早闻昆仑知而英勇无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古凤起夸赞知而,激起其他神族好斗心,三名神族同时发声请求对战,怎么也不能让昆仑的人抢去风头。 “那就你先来吧。”古凤起随便指了一人,这人是古顺良,古凤盘是他叔叔,他上场正好可以借交手之机报仇。 古顺良两个起伏,落在知而身前。 古凤起宣布比试开始,话音落定,古顺良抽鞭子,斜打知而肩膀,知而侧身躲过。 鞭子在空中舞了半圈,向知而脖子绕,知而弹起后飞。 古顺良脚尖点地,欺身而追,手腕急转,鞭子紧追,朝知而脸扫。 古顺良出招不多,可招招透着狠毒,知一虽不知他身份,此时也能猜到他与古凤盘是至亲。 “呀,倒忘了,他是古凤盘的亲侄子,早知道就不点他了。” 古凤起略有歉意,知一满不在乎,“迟早要对战,并无分别。” “也是,不过知而怎么不出她的神级法器啊,听说是成然特地为她找的。” “杀鸡焉用牛刀。” “嗯,对了知而的法器叫什么?” 知而取的名字是在令人难启齿,知一嗯了声,企图蒙混过去。 怎料古凤起又问了一次,这回知一再装没听清,可就说不过去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被试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只得敷衍,“等她使出来你就知道了。” 见知一避而不答,古凤起不禁疑惑,这神级法器有什么过人之处么,竟如此神秘? 古顺良进招快且狠,知而空手,应付不免吃力,古凤起说道,“知而妹妹不是可以聚能成水么?她怎么不用啊?” 古凤起是不是听到风声,故意试探的?这念头在知一脑中闪过,古凤起似友非友,摸不清他站哪一边前,还是瞒着为好。 知一随口答,“大概知而觉得还用不上吧。” “你们姐妹两,一个可聚能成火,一个可聚能成水,这可真是奇怪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话说知而的母亲是何人?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此人。” 他果然是来探口风的,知一和成然早料到两脉人来套话,之前在昆仑,他们商议过,统一口径,谎称知而的生母已死。 “她母亲是昆仑普通的平族,你没听过很正常。” “可我怎么听说她四岁时才回昆仑。” “她母亲在外面生下她之后便死了,死前托付一人照顾,那人见知而可爱,就养了几年,后来她家中有变故,无法继续抚养,才把知而送回昆仑。” 知一与成然早编造好应付的话,以此隐瞒真相。 古凤起点点头,知一说道,“凤起兄怎么对知而感兴趣啊?” “我看知而妹妹伶俐可爱,想多了解。” 知一玩笑道,“了解可以,但别想着联姻哦,知而是我宝贝妹妹,我绝不会让她嫁不喜欢的人。” “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与我们家的顺遂挺相配的。” 知一笑了笑,“免谈。” “我的意思是让两人顺其自然,没有强迫之意。” 知一寻思着没门,但也不好拂古凤起的面子,“嗯,就顺其自然吧。” 古凤起把目光转到草地上,“咦,顺良这小子怎么落下风了?畏首畏尾。” 先前如暴风凌厉进攻的古顺良,变成了和风细雨的游走,知一仔细观察,发现他是怕被沼泽牵绊,让知而有机可乘。 “原来草地里有沼泽,难怪顺良哥转攻为守。” “但顾忌沼泽的只有顺良弟,我看昆仑的一点都怕。” “是啊,这真是奇了怪。” 之前知一提及草地中的玄机时,顺便告诉知而路线,知而聪慧,看了一遍便记下。 知一身旁的古凤起说道,“我记得当年知一你是从穿过了这里。” “不错。” “沼泽如何移动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 “难怪知而妹妹肆无忌惮,原来是得你相告。” 古凤起的话被有心的东海神族听见耳里,不禁愤慨,“这有失公正。” “对啊,知而事前知道沼泽移动线路,对战多占便宜啊。” “这是作弊,昆仑人就是狡诈。” 非议声越来越大,传入知一耳里,知一坦然受之。 古凤博见知一装傻便走到古凤起旁边,“凤起弟,大家都觉得不公平。” 古凤起半眯眼,“我倒觉得挺公平。” “你是东海人,怎么帮起昆仑人。” “你们别忘了,知而是第一个上场,就算她知道沼泽移动路线有利,可第一个上场的弊端,不必我说,大家心知肚明,一利一弊相抵,这不正好么。” 古凤起一说,古凤博登时语塞,灰溜溜走回去。 这其实正是知一让知而第一个上场的原因,昆仑虽然有利,但也不会狡诈到占人便宜的地步。 第八百二十九章,名字引非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打发了古凤博,古凤起摇开扇子,“如何,我够公正吧?” 知一奉承道:“简直如天无私覆般公正。” 古凤起抿笑,身前的扇子如御风般轻摇动。 轰一声,知而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踢,将古顺良出草地。 按照规矩,出草地者败,这局知而胜出。 “我来会会你。”龙似云纵起,飘然落在草地中,“这回我要试试你法器真正实力,出法器吧。” 上回败给了龙似云,知而心中憋了一口气,她早就想再战一回了。 她手腕转动,一条红鲤鱼从波涛的江中跃出,七八个连跳,飞上岸,急速奔知而。 待到知而跟前,鱼变成头似弦月身如棍的法器。 知而伸手接下,无比神气道:“今日让你知道我勾影的厉害。” 话音落定,旁人一阵哗然,相顾呆住,均怀疑是自个听错。 知一垂头掩面,身子微微向旁边侧,有暂避的冲动。 古凤起愣了片刻后恍然,“原来知而的法器叫勾影啊,难怪你支支吾吾。” 知一尴尬笑了笑,心下懊恼当初没能纠正名字。 来的路上知一只想如何瞒住知而,忘了勾影。 勾影所引起的争议,知一心里早有准备,本想着日后传开,由他们背地里说个够,自己听不见,怎料现在被知而当众说出,知一暗叹失策。 龙似云面红耳赤,如火烧发烫,上回比划,知而仅是亮出,没有提及名字,故而龙似云并不知晓法器叫什么,此时听了不免生歧义,板着脸喝道:“比试就比试,你正经点!” 知一怔住,“我很正经啊。” “既然正经,就不该说什么勾引的话,姑娘家怎可随便道这些,你,你太失身份了。” 龙居上和华辰为人正派,教出的儿子自然也正儿八经,在龙似云眼里,想都不行,更别提说了。 知而浑然不觉何处被人误会,双目茫然,“我怎么失身份了。” 龙似云见她神情无辜,暗想莫非她不知勾引一词含义?不该啊。 “似云,那是法器的名字。” 正当他大为迷惑之际,古凤起的声音传到他耳里,龙似云才醒悟,原来是法器之名。 他低声呢喃,“就不能取个好一点的名字么,非得,如此令人误解。” 旁人悉知勾影的名,纷纷议论。 古时鸣讥讽:“昆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居然给神级法器取这种名字,伤风化。” 大伙频频点头,都道名字不好。 知一也觉得名字欠妥,但被其古时鸣指桑骂槐地讽刺,登时起了逆反之心,“都觉得名字不好是吧?那我们偏用,谁叫法器在我们手里呢。” 知一的话语充斥轻蔑与挑衅,令大伙心堵得慌,均切齿望知一。 但他们也只能干瞪眼,毕竟论能量,他们拼不过紫级知一。 “知而妹妹可真有趣,能想出这么个名字。”一直没有说话的媚秋开口,她站在人群后,若非她出声,知而都没觉察她已到。 今日是媚秋费尽心思安排,她怎会缺席。 知一斜眼瞥媚秋,琢磨她下一步会如何。 第八百三十章,勾影惊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草地中知而和龙似云已拆十几招,龙似云用的是华锦的剑走四方,这套剑法他刚学,之所以用一来是剑威力强,二来是他想速战速决。 龙似云寻思打败知而,后面还有很多强敌,为免体力不支,得以最快的速度战胜对手。 龙似云功力不如华锦,剑只化出三把,三把剑呈品形,疾速攻向知而。 知而竖勾影,缠身而绕,哐的三声,打开剑。 剑散又聚,首尾相连成剑蛇,带起呼呼风声,扑咬知而。 知而左脚后划一步,双手平提勾影,疾速左右摆动勾影,化解来势汹涌的攻击。 龙似云欲控剑再攻,知而跃起近他身,高举勾影下劈,龙似云连忙后滑步,知而的勾影落在龙似云前。 龙似云暗叫好险,幸而自己反应敏捷。 两人又拆招二三十招,旁人不免疑惑,勾影不是神级法器么,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普通的兵器,也没有什么特别。 莫非是知而能量低,发挥不出勾影的神威? 古凤起瞧不出勾影的厉害,不过他见知一嘴角含笑,想来勾影尚未展现出真正实力。 知一抬头,没由来说了一句,“云开见日了。” 这有什么可稀奇,古凤起不以为然,但又觉知一不会无缘无故说,目光再转向草地之时,骇然一惊。 龙似云身边有一团黑影,正与他缠斗。 原来,之前厚云遮日,地上无影,是以知而没勾其影,现今日照当头,知而才使出。 大伙终于明白勾影的真正意思,原来它可勾人影。 影是人的一部分,臣服人脚下,受人忽略,长年累月,它积攒满腹怨气,一旦被唤醒,便成为怨影,要与人一较高下。 怨影起腿横扫,龙似云要退,怨影却收腿绕到他身后,推出一掌,击在龙似云背上。 龙似云吃痛,反手一剑,逼怨影后纵跳开,本想控剑博得喘息之际,怎料怨影又近身,打断他控剑。 人的想法和进攻习惯怨影一清二楚,所以总快人一步,占得先机。 龙似云让自己的怨影绊住,无法发挥剑走四方威力,双方缠斗一阵。 忽而他脚下一沉,他暗叫大意,居然忘了草地有流动的沼泽。 怨影见龙似云中圈套,腾空而起,呼掌要落。 龙似云深陷沼泽,不敢动弹,眼睁睁见掌落,登时惶恐。 一道铁光闪过,空中的怨影被劈成两半,龙似云愣了愣,没想到危机之时,出手的会是知而。 白嫩如玉的手伸到龙似云面前,“我不喜欢落井下石,你快出来,我们再打过。” 龙似云握知而的手,借力跳出沼泽。 知而后退两步,龙似云摇头,“不,我输了。” 龙似云走出草地,一时间没有人挑战。 知一眼睛飘向后方,媚秋仍站在人群后,与知一四目相对时,脸上似笑非笑。 她究竟盘算什么?为何还不开始,还是说已经开始了? 疑云聚在知一心头,不知不觉间,眉头紧皱。 旁边的古凤起不解问,“知而赢了,你怎么还蹙眉?” 第八百三十一章,我家顺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敷衍道,“早上没吃饱,肚子有些饿了。” “我这里有绿豆糕,你尝尝。”古凤起从怀里掏出一份绿豆糕,着实吓倒知一。 知一伸手拿了一块,“你怎么会随身带糕点?” “你师兄喜欢吃,想着能遇到他便带身上了,谁知他没来。” 古凤起言语中有些失落,知一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闷头吃糕点。 此时古顺遂出列,“我来会会你。” 身轻灵而动,转眼间到了知而对面,旁人暗赞,好俊的移步。 知而说道,“你的头不晕了吧,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古顺遂微微点头,“已无大碍,你无需担心。” 知而不禁好笑,谁担心啦,自己只想痛快打一场。 古顺遂手指翻飞,天光转暗,阴云遮住当空之阳,他要让勾影施展不开。 古凤起忍不住叫好,“不愧是我的侄儿,够聪明。” 古顺遂的爹早死,无论是古时威也好,古凤起也罢,都十分疼爱古顺遂。 与古凤腾和古凤盘不一样,集万千宠爱的古顺遂并不持宠而骄,相反为人谦逊有礼,对人和气,这么一来更得古时威和古凤起欣赏。 古凤起见古顺遂立即限制勾影,万分得意,眉开眼笑,还讨嫌的冲知一说,“顺遂这孩子像我,脑袋特灵光。” 本以为会招来知一白眼,他却觉察到知一眸中笑意,登时喜色如潮水退去,生出疑窦,莫非勾影还有别的厉害之处? 只听知一感叹,“哎呀,凤起师兄,你真小瞧了勾影,怎么说勾影也是神级法器,岂能随随便便被限?” 古凤起琢磨片刻,“你的意思是它不会受光的影响?” “影子是人一部分,不会因为看不见而消失,而且吧,”知一顿住,古凤起倾身,半晌不见后半句,心中不免焦急,“你倒是说啊。” “急什么,你看看不就知了么。”知一扬起下巴,古凤起侧目,但见古顺遂对空比划,又后退又侧滑,旋即明了知一的意思。 影是本就存在之物,日当头,影子是黑色,人还能辨清;没有了日,影子便成了无色,人无法看到,这比先前更难对付。 “昆仑人有这法器,这还怎么打啊?” 身后的一个东海神族抱怨,声音虽小,可在场的都是练武之人,听风辨位都不在话下,更别提低语声。 一石激起千层波,旁人皆附和,“就是,她既知沼泽移动方向,又得勾影的法器,谁还是她对手?” “原本还想她第一个上,会被耗光体力,现在却是悠哉在一旁。” “昆仑真是会取巧。” “这哪是巧,是狡诈。” 这些人不想如何应对,只怨对手强,真是给东海丢脸,古凤起回头,几人立即住嘴。 正过脸后,古凤起摇开折扇,暗想我家顺遂与你们这些平庸之辈不一样,他定能解决。 又观了一阵,古凤起陡然翘唇角,顺遂这孩子果真聪慧。 原来古顺遂已经利用沼泽困住无色之影,尽管脱身,他仍装作被缠之样,迷惑知而。 第八百三十二章,知而破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顺遂仍对空打,但他已经慢慢靠近知而,他很聪明,近一丈,退两尺,若非仔细观察,难以被发觉。 待他近了知而身旁,古顺遂伸出的手徒然转势,抓向知而右肩头。 知而浑然不觉古顺遂已摆脱影子,古顺遂一出手,她便中了招,古顺遂用的是拨千斤手,看似轻落,实则重千斤,知而肩头经受不住重负,手中勾影下落。 古顺遂脚尖一抬,踢开勾影,勾影斜飞。 “好,不亏是我的侄儿。” 远处的古凤起喝彩,东海神族也纷纷叫好。 知一暗赞古顺遂,他能将劣势逆转,值得称赞,这下知而算遇到对手了。 勾影脱身,肩头被钳,知而一面恼自己大意,一面心喜,总算是碰到个势均力敌的了。 之前对战古顺良和龙似云,她都打得不过瘾,眼前的古顺遂智力实力远在他们之上,赢了他那才值得高兴。 知而反手一掌,古顺遂早有防备,身斜开,掌却依旧贴在知而肩头,是以知而右手无法出力。 他是要限制住自己的右手? 是啦,惯用右手的人一旦被制住右手,便无法发挥实力,嘿嘿,他哪里知道前一月自己改用左手练功,即便不像左撇子那般灵活,使力也是足够的。 知而翻转左掌,掌中出水,推向古顺遂的脸。 方才观战,古顺遂见知而用右手,误以为她左手无力,谁想到她左手也可聚能。 猝不及防,水又来得迅猛,脸颊中招,火辣辣地痛,不禁松手后跃,退出一丈外。 知而笑道,“你我各轻敌一次,扯平了。” 古顺遂双手合十,默然吟唱,他这是要起阵,知而破阵能力弱,心想可不能让阵成,足尖轻点,身子飞起,水流出掌,直打古顺遂前胸。 然而水穿过古顺遂,这是水中月阵,眼前是幻象,真人在知而身后。 知而暗叫不好,一转身,四肢均被束缚。 古顺遂布的是米字阵,将知而牢牢困,知而就像是蜘蛛网里的虫,动弹不得。 知而要聚能成水,米字阵外扩,知而成个大字,手无法抬起。 小小年纪便练成米字阵,真是了不得,知一感叹后起之秀真是可怕啊,他的实力在知而之上呢。 知一让知而上场,是想她多与不同的人交手,累积作战经验,至于赢不赢,她并不看重。 她正想开口替知而认输,却见知而张口,水从内而出。 知而练了能量循环,见手无法动弹,便循环能量从口出,垂头喷向左右手,摆脱阵。 连知一都没料到知而能口挣脱,更别说旁人了。 个个目瞪口呆,仿佛见到日出西边般惊奇。 良久古凤起回神,感慨道:“我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自认遇事冷静,可我活了半辈子,所有的惊愕都献给你们姐妹俩了。” 这话并非古凤起夸大,知一得到惊色,从轮回山逃脱,殒身守昆仑,死而复生,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人吃惊。 知一抿笑,接话道:“说不定你后半辈子的惊愕也是给我们。” 古凤起摇头,“那不成,往后的惊愕我要留给我们家顺遂。” 第八百三十三章,日人物是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顺遂见知而破了米字阵,主动认输,知而笑了笑,“承让。” 古顺遂走出草场,神色暗淡,古凤起搂他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别太放在心上。” 知一欣赏古顺遂,由衷道:“我看好你,相信未来的你定大有可为。” 她所说的为不单是指能量实力,而是古顺遂身上的品德。 方才古顺遂袭知而时,明明可以下狠手毁了知而肩膀赢得比试,而他却只是重压住没有伤知而,这等胸襟气量放眼整个二十九代神族,唯独他一个。 终究是技不如人,知一和古凤起的话并没能安慰古顺遂,他出于礼貌点点头。 古凤起又道,“回去后,叔叔教你御风之术,下回肯定能击败她。” 可得古凤起的御风术,多少人羡慕不已,古顺遂却兴致平平,“就算学会了,也不一定能封住知而的水能。” 风并不是水的克星,古顺遂既然败在知而手上,自然想求克制知而的办法。 “其实你可改良米字阵。” 旁边的知一开口,古顺遂眼睛发亮,“对,这才是我要做的,改良米字阵,多谢知门主提醒。” “不客气,我觉得若你能将米字阵弄成蛹,限制知而也不是不可。” 古顺遂旋即一拜,“知门主所言极是,受教了。” “是,知门主了不起。”古凤起话语带酸,古顺遂感知叔叔吃味,连忙向他一拜道,“叔叔肯将御风之术传顺遂,顺遂感激不尽。” 古凤起哼了声,一副气没消之态。 知一极少见古凤起生气,如今生气,可见他十分重视古顺遂,帮腔道,“我就随嘴一说,自然比不上你这做叔叔亲传来得好,顺遂心里有数的。” 古顺遂连连点头,古凤起心里好受些,“你也不赖嘛,愿意给建议,你就不怕他真创出蛹阵困住知而?” “他创出是他的本事,若知而没能破,输了也不冤。” “顺遂,知门主如此看重你,你可别辜负了,” 古顺遂颔首,古凤起挥手,他退到后面。 古凤起说道,“还有没有进草地,与知而一较高下的?” 与知而同龄的二十九代神族因没有把握对付勾影,故而不敢上前。 与知而同辈的二十八代神族,如古凤播古尚等人,心想自己虽有几分把握应对勾影,终究没十成,若败在年仅九岁的知而手上,势必被人耻笑,权衡下还是不去为好。 知一再回头,发现媚秋不见了,环顾一圈,寻不到其踪影,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古凤起等了一阵,见众人不动,笑道,“假如没有人上前挑战,日人物可就是知而了。” 没有人上前,古凤起手中扇子一合,“既然如此,今年的日人物便是知而了,恭喜知而你,成为史上年龄最小的日人物。” 得日人物完全是在意料外,是以知而满脸兴奋。 古凤起将标志日人物的惊鸿剑递给知而。 知而接过,好奇想拔,却怎么也拔不出,寻思莫不是剑有机关,当下并不在意。 她要走到知一身旁,被古凤起拦下,“别急,历来成为日人物的人都需开惊鸿光,你用剑开一道惊鸿吧。” 知一琢磨以前也没见大龙哥开什么惊鸿光啊,怎么到知而这就是历来了?旋即觉得当中有古怪。 第八百三十四章,早已设好的圈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说道:“我不会使出什么惊鸿光?” 古凤起笑了笑:“这个简单,只要用你手中的剑,斩出一道光即可。” 真就如此简单? 既做了日人物,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知而再拔剑,剑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不拔呢?” 媚秋再次出现,这回她走到前面,近到知而身前。 她来准没好事,知而防备看着她。 媚秋伸手,知而下意识往后,媚秋笑道,“我只是给你做个示范,别紧张。” 众目睽睽之下,料她也不敢公然伤自己,知而把剑给她。 媚秋拿到剑后,哗的一声,轻而易举拔出剑,知而愕然,剑没有机关,那她怎会拔不出? 媚秋又递给知而,“你再试试。” 知而接过,依旧没能拔出剑,怎么会这样,为何她拔不出来? “这是惊鸿剑,它在远古时期是神级法器,后为镇压双头火螭,以魂入忘形镜,看守火螭,没有魂的剑失去神威,因此不再是法器。但它灵性尚存,可感应神族高贵血统,唯神族才能将剑拔出。” 平民是低等血统,它与神族结合,其低级血统会传到他们后代里,惊鸿剑傲气,遇低级血统不出鞘。 知一登时明了,惊鸿剑是用来试探知而身份的。 原来设好的圈套在这里,他们是故意让知而得到日人物,借惊鸿剑暴露知而身份。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媚秋用这招。 若知而拔不出剑,便等于告诉大伙她身份有异。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得逞,知一思绪飞转,寻思可化解当前危急的办法。 “如果你拔不出惊鸿剑,这表明你拥有低等血统,是平民所生。据我所知,知而母亲是平民。” 媚秋的话一出,在场者无不讶异。 神族和平民的后代,居然有能量,这,这简直是有违天理。 知一反驳,“胡说八道。” “我查过,知而四岁前是在龙门涯长大,龙门涯的人可以证实她的母亲是平民。” “一派胡言,她的母亲是平族,生她的时候过世,留她给平民照料罢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这个平民找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这个平民已经不知所踪。” “既无证据,你的话就是胡言。” “但她拔不出惊鸿剑,这证明她身上有低等血统。” 媚秋料到昆仑会不承认,故而想出用惊鸿剑来识别知而身份,“惊鸿剑只认高贵的血统,随便一个神族可拔出。” 她随便指了一人,“你来试。” 那人走到媚秋前,轻而易举将剑拔出,再换一人,剑又出鞘。 媚秋将剑递到知而面前,“你要不要再试试?” 知而拔不出剑,心里慌乱,并不接剑,这落入旁人眼里,是心虚。 “神族和平民的后代有能量是异类,是不吉之兆。” “对啊,她要害死三脉了。” “杀了她,以维护三脉地位。” 三脉的地位不可撼动,知而的出现无疑是威胁,神族均感自危,倡议杀知而。 知而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诛,她心中一痛,难过不已,想哭,又强忍着。 “你不拔,就代表你承认自己是异类。” 面对媚秋咄咄逼人,知而心慌无措。 第八百三十五章,第三个拔不出剑的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什么灵气惊鸿剑,我看未必准,我来会会。” 知一走到知而身旁,伸手抢过惊鸿剑,媚秋倒也不阻止。 剑在鞘中,知一惊呼,“呀,我也拔不出来。” 媚秋冷笑,“知门主,你是故意装拔不出吧。” “我真拔不出。” 在媚秋步步紧逼下,知一想到自己拔不出剑来化解。 “兴许是我们知氏这一脉与惊鸿剑无缘。” 媚秋笑了笑,转身问众人,“你们信么?” 众人异口同声,“不信。”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但以惊鸿剑指证知而是异类,我绝不答应。” 知一神色俨然,眸光犀利,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意。 虽然古凤起和媚秋在,但其他神族多是年幼神族,阵法武学平庸,真对战,死伤多的会是年幼神族。 顾及神族未来,古凤起说道,“光知门主拔不出剑,不足以说服人,不如这样,如在场的神族还有拔不出的,我们就信,惊鸿剑有感应错的时候。” 媚秋附和,“此提议甚好,我们就让大家都来拔剑,试试谁拔不出。” 假如全部能拔出,正好可证明知而是异类。 “知门主,你敢不敢试?” 除了知一和知而,全是天山和东海的人,没有人会帮他们。 媚秋真是狡诈啊,给知一前后挖好坑,试会让知而暴露,不试证明知一心里有鬼,哪一步都不好走。 原以为参加数风流大会能减轻怀疑,没料到提前暴露,进退之间,知一选进,“好,依你们所说,在场所有神族都试。” 媚秋嫣然一笑,就好像见鳖进了瓮一般。 古凤起招呼众人排队拔剑,十人走过,十道剑光,他们全都拔出。 知一回复得豪气,心里却很没底,眼珠飞速扫周围,寻求逃跑之机。 趁旁人注目惊鸿剑,知一拉知而,暗示她借机逃。 知而意会回握她手,知一思量一阵,心里有了计谋。 先用勾影勾出影子抵挡他们,再用六芒星阵掩护入水,入了水他们再抓就难了。 媚秋眼虽没盯知一,可余光没离开过知一和知而,她料知一会逃,故而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 知一和知而稍退,这是要逃前兆,媚秋的金丝圈跃跃欲出,正当两方要战,一道声音响起,“我拔不出。” 媚秋和知一皆愣住,只见古顺遂站在剑前,手握剑柄,剑丝毫不动。 媚秋第一个出声,“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拔不出!” 古顺遂又拔剑,“确实拔不出。” 知一喜道:“我就说嘛,用惊鸿剑评判不准!瞧见没,还有人拔不出呢。古顺遂的父母皆是神族,他拔不出,总不可能说他是异类吧。” 媚秋盯古顺遂,“你是真拔不出,还是故意帮这丫头?” “哎,你说什么呢,他是东海人,怎么可能帮我们昆仑。” “顺遂与知而有交情,方才我看到他们在船上说话,两人十分要好呢。” 古顺良输给知而很不服气,加上叔叔的仇,自然希望知而是异类被杀,故而指出古顺遂和知而有交情。 第八百三十六章,惊险过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辩驳,“说两句话也算要好,那我与所有的神族都要好。” “不,不一样的。” 知一懒得与他争辩,转向古凤起,“凤起兄,你说的该不是空口话吧?” “当然不是。”古凤起看了眼古顺遂,亲侄子既说拔不出,他只能维护,“既然还有人拔不出剑,惊鸿剑认血统一说,不足为信。” “惊鸿剑远古就有,不会出错吧。” “媚秋姐难道在质疑顺遂的身份?顺遂在东海出生,其父母皆是神族,这可做不了假。” “我并非质疑顺遂身份,只是担心顺遂一时生善念,维护了一个能颠覆三脉的人。” 媚秋的话令知一心惊,古顺遂出于善良撒谎,现媚秋劝他以三脉为重,难免不会动摇他。 古凤博帮腔,“顺遂,你可想清楚,事关整个三脉呢。” 所有人都注视古顺遂,古顺遂淡然如故,“我真拔不出剑。” 老叔保佑,知而保住了,知一心里松口气。 古凤起说道,“既如此,知而身份存疑的事就此作罢。” 众人悻悻四散,神情无不失望。 知而看着古顺遂,无声道谢,古顺遂回望她一眼,点点头而走。 闹了这一场,日已沉西山头,古凤起宣布明日再比后三场,众神族当夜在三议院住下。 知一本想走,可走了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只得硬头皮住下。 用过晚膳,知一和知而回到房中,她正叮咛知而之后需小心,外面响起敲门声。 知一和知而互视一眼,知而开门,门外站着古凤起,“知而妹妹,吃住还习惯么?” 知而点头,侧身请他进屋。 古凤起摇扇子进房,坐在知一对面。 知一看他,琢磨他该不会是来监视她们,以防她们逃的吧? 思及此,她的眼色转鄙夷。 古凤起感受到知的敌意,笑道,“我来是以个人身份,并非三议院副院长的身份。” 三议院就三议院,提什么副院长啊,知一笑了笑,“知道您最近高升,不必特地强调。” 古凤起痞笑,“顺口一说,别放心上啊。” “那您大驾光临做什么?” “我要带知而去见尚月。” 知一呆了片刻,“为什么?” “尚月想见她。” 知一沉吟,莫不是他们想借助尚月的预言能力预测知而? “去也行,我得在旁边。” “你不能在。” “为何?” “没有为什么。” “那知而就不去了。” “我以个人名义担保知而完好去无缺回。”古凤起特地申明立场,就是怕知一误会,没想到还是让知一有戒备。 “我知凤起兄不会加害知而,但知而是我妹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古凤起顿了顿,“难道你怕尚月看出什么?” 知一沉默,古凤起又道,“连顺遂都知维护你们,难道你姨父会害知而?” “我明白姨父不会害知而,但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让他见知而吧?” “其他的事我可以坦诚,唯独这事,不行。” “若凤起兄无法言明,恕小妹难从命。” 第八百三十七章,盛极而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而见知一和古凤起僵持,插话道,“姐姐,让我去吧,我想见你的姨父,你不是说他是个智者么?我还没见过智者呢。” 知而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她主动提出,知一也不好回绝。 古凤起说道,“知而自己都同意了,你无话可说了吧?” 姨父不会无故要求见知而,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既然古凤起做保,知而去也无妨。 知一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古凤起拍拍她肩膀,“有我在,担保她毫发无损。” 两人走后,知一心里不免烦躁,索性出门散步。 知一来过三议院几次,也算熟悉,转到藏书楼,瞧里边亮灯,便走进去。 但见龙月桐坐在窗前的书桌前,握笔练字,知一不忍打扰,立于一旁观看。 龙月桐写完一帖,将笔落在白玉架上,“听说今日昆仑遇难?” “是啊,很是凶险。” “我记得上回你曾问起预言。” 知一心突突跳,莫不是她也起疑了,“是提过。” “预言的事我并不信。” “嗯,这事吧很不准,还是不信的好。” “不过我很在意神族与平民后代有能量这事。” “为何?” “能量已开始发生变化,不该注意吗?” 知一愣了愣,她并非没有想过,可她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保护知而上,将这点抛诸脑后。 龙月桐又道:“神族和平民的后代拥有能量,这更像是一种信号。” 龙月桐的观点与知一不谋而合,但信号背后的含义,却令人捉摸不透。 “上回你见尚月前辈,前辈可以有说什么吗?” “他说幻日族的预言是一种根据所见结合规律而下的推断。” 龙月桐问:“你认为他们根据的规律是什么?” 知一停顿片刻,“盛极而衰。” 龙月桐颔首,“没有任何事物能摆脱此规律,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一摇头,龙月桐又道,“衰落的信号出现时,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隐藏,现在的情形是两者都有。” 龙月桐猜到知而的身份,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这帖字赠你吧。”龙月桐将刚写的字给知而,但见纸上写了一个公字。 知而谢过,拿着字帖走出,想着方才龙月桐的话。 啊的一声,响彻山间,惊着知一。 声音中夹杂极大痛苦,不知是谁所发,知一辨别是东厢房传出,脚向东行。 东厢房住的是天山人,知一抵挡东厢房时,见天山的人围在一间房外。 知一走近,发现嚎啕大叫的是万众望。 万树花在一旁急得跺脚,“大夫,我哥怎么了?” 老大夫把脉没有回答,万树花又问了一次,老大夫缓缓道,“万公子的脉象紊乱,能量乱走,是走火入魔。” “那你快给他稳住啊!” 老大夫摆头,“能量是在太乱,我,无能为力。” 万树花骂道:“你,你真是没用!走走走,我再另外找人。” 万众期四肢缩身前,面色通红,边打滚边喊难受,这模样像极了古凤腾之前吞下能量丸后的样子。 知一提着心,该不会他也吃了害人的能量丸吧? 第八百三十八章,能量丸又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大夫慢慢出,人们自动让道,走到知一身边时,知一问道,“大夫,万公子是不是发烧了?” 老大夫点头,“说来也怪,走火入魔的人通常只是内里紊乱,不会发热,他不但发热,还伴随轻微抽搐,我行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怪的病。” 能量紊乱,发热,抽搐,这些都是服用过能量丸后的症状,知一想了想,拨开前面的人,走进房。 万众望见到知一,仿佛见到了救星,“表姐,我难受,你快救救我。” 旁人均感诧异,知一又不是大夫,为何万众望求她? 莫非知一还懂医术? 万树花也很费解,怎么哥向她求助,顾不得多想,帮着万众望央求知一,“表姐,你快救救哥,他快不行了。” 经过古凤腾一事,三脉禁止脉中人服用能量丸,违者按乱世罪处死。 万众望开口求知一时,知一便知他吃了能量丸, 终归是自己的表弟,知一不忍揭发他,长叹一声,“你们都出去,我给他看看。” 万树花见知一答应,连忙退出,合上门守在外面。 待房中只有知一和万众望,万众望抱知一的脚,“表姐,是我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你怎么得到能量丸的?” “无,无意中得到的。” “能量丸稀少得很,怎么就让你得了?” “表姐,先别管这个,你先救我。” 万众望五官扭曲,知一狠不下心,化傀儡符拍入他头上,她进入他意识中,理顺他体中乱走的能量。 一个时辰过去,知一才稳住万众望的能量,她打开门,外面的人早散去,只有万树花以及古凤起。 见到古凤起,知一问道,“知而呢?” “我已经送她回房,万众望怎么样了?” “无大碍。” “表姐,我哥得的是什么病啊?” 知一迟疑片刻,“走火入魔。” “未必吧,”古凤起质疑,“我问过老大夫,他的症状是能量乱发热以及抽搐。” 还是瞒不过古凤起啊,知一寻思她仁至义尽,瞒不住也不赖她。 “那是什么病?”万树花迷茫看两人,古凤起说道,“你先去看你哥,我和知门主有话说。” 万树花担心万众望,绕过知一进房。 古凤起做了个请的手势,知一明白他要借一步说话,两人出了东厢房,走到一间石亭内。 “万众望是不是服用能量丸?” 古凤起开门见山问,知一默认,古凤起手中扇子唰的一合,“他真是太糊涂了。” 三议院明令禁止,查出来是死路一条,万众望还是吃下,怪不得古凤起有此感叹。 “服用能量丸是极其恶劣的行为,我必须上报门主,这种事必须禁止。” “是该禁止,可当务之急不是处置万众望,而是找出能量丸的源头。” 止住源头,才能杜绝。 古凤起点头,“不错,是应该除掉源头,万众望可有说从哪里得到的能量丸?” “没有,等他醒了我会好好问。” “必须找出,以绝后患。有一事我想不明,制造能量丸的源教已经散了,怎么还会有能量丸?” 第八百三十九章,找借口下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正琢磨这事,“是啊,我也纳闷呢。” “会不会是源教的余孽?虽说焰王已经抓了源教的人,难保不会遗漏。” 知一赞同,“有这可能,源教看似不起眼,实则教徒众多,有漏网之鱼不足为奇,兴许是这些余孽造的。” “既然是余孽所为,那我们一定要揪出,时候不早了,你回房睡吧,明日我们去问问万众望。” 知一与古凤起分别,回到房中。 知而连战三场,疲惫不堪,早已歇息,知一虽好奇她与尚月谈话,但没叫醒她,洗洗也休息了。 次日清晨,知一醒来,知而已经在院里练功,知一惺忪眼出房,打趣,“知而你太勤奋了吧?” “一日不练我浑身难受。” “咱已得了日人物,你不会还想再争其他的吧?” 知而调皮吐舌,“试试呗。” 知一抿笑,还真敢想啊,“你这样会招人恨的,收敛点。” 知而笑了笑,知一要询问她昨夜和尚月的谈话,古凤起出现,他神色匆匆,似乎大事发生。 古凤起近到眼前,一脸严肃道,“万众望逃了。” 万众望自知死罪难逃,逃走也在情理之中,知一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古凤起叹道,“他这一走,我们就没法追问了。” “把他抓回来问呗。他应该没走远,你去追,不难能追上。 “我来就是为这事。” 古凤起看知一,知一不禁好笑,敢情他是要把这苦事交给自己啊? 她欲推辞,转念一想,若去追万众望,她便可名正言顺离开弥芒山,不参加数风流大会了。 话到嘴边改口,“我去吧,抓到他之后顺便查一查。” “我请你去正是这个意思。” “嗯,我立即走,知而快收拾东西下山。” 知一兴奋吩咐知而,知而不禁犯嘀咕,抓人是苦差事,姐姐怎么如此高兴啊? 两人下了山,知一登时无比轻快,“可算是离开弥芒山这是非地了,咱先找个地方用早膳,我记得附近有个小镇,镇上的馄钝不错。” 知而说道,“姐姐你不是答应凤起师兄抓万众望么?还有心思去吃馄钝?” “万众望跑不远,咱先去填饱肚子,吃完再去找他。” 知一催知而上马,两人策马奔向附近的小镇。 进了小镇,两人吃完馄钝,知一没有出镇,而是去了一家客栈。 两人进了客栈,知一问伙计,“今早清晨可有一位公子投宿?” 伙计点头,知一掏出一锭银子,“带我去他房。” 见钱眼开的伙计当即领路,到了房外,知一向他使眼色,伙计敲门。 “谁啊!不想活了,扰大爷我睡觉。”里面传出万众望恼火的声音。 知而立即向知一竖大拇指,姐姐太神了,居然马上就找到他了。 确认是万众望,知一朝伙计打手势,伙计退下,知一继续拍门,万众望问是谁,她也不回答,只是拍门。 拍门声令万众期无法安宁,他骂骂咧咧开门,见到外面是知一后呆住,她怎么会来?又是如何找到这里? 第八百四十章,万众望细说经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推开万众望进屋,万众望关上门,转身哭丧脸,“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知一坐在圆凳上,右腿搭左腿膝盖,晃着脚,“吃能量丸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啊。” “能量丸的诱惑太大了,我们毕生追求能量,谁能抵得住啊,我真是一时糊涂,求你放过我吧。” “现在要抓你回去的是三议院,不是我,我没权做决定。” “您只当没有见过我,就是放过我了,姐,我不想死,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难道你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一白他一眼,这时候想起爹了,早干嘛了? “没见过你也可以,告诉我,你从哪里得到的能量丸?” 万众望面露难色,知一说道,“不说的话,那我可要放信号烟了。” “别别别,我说,我是在大哥那得到的。” 话一出,知一怔住,他的大哥是万众期。 原来一个月前,万众望被他爹万长青指使去丹炎城,给万众望送信。 万众望到了万众期住的府邸,下人把万众望领到厅内,告之万众期会见客人,一时脱不了身,请他等候。 约等了半个时辰,万众望觉得无聊,走到花园活动。 万众期府邸假山竹林错落,道蜿蜒曲折,没一会万众望便迷路。 他本想找个下人引路,转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 忽而空中传来一丝香味,万众望辨出这是丹药香。 他从小钟情丹药,对丹药香味颇熟悉,这丹香中带甜,唯有极好的丹药才能散发此等诱人之香。 此处有人炼丹,且是上好的丹,他登时心痒痒,顺香味而找,到一假山前止步。 假山左边是池塘,右边种了几株芭蕉树,再无去路。 万众望身子轻跃,登上假山,立于顶处,只见假山起伏连绵到围墙角。 香味萦绕鼻端,源头就在此处,怎是穷路? 诧异之际,忽闻私语,顿时明了假山内有人,他伏身隐藏,见有人从假山走出,料想炼丹在假山内。 听到这里,知而插话,“炼丹是光明正大之事,为何要藏在假山中?” 万众望说道,“我也是这么想,待人走后,我走到方才那人出来的地方。仔细观察,发现一处山壁有异,伸手去推,山壁后开,我走了进去。 假山内壁插了火把,勉强看清路,我顺香味缓缓前行。 越往里香越浓,我心痒难耐,感叹真不知练出的会是什么神丹。 走了一段,眼前忽而开朗,方圆之地上有一鹤顶铜制炼丹炉,香味正是从这里散出。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我凑到炼丹炉前,从盖的缝隙里窥,见到九颗玉色丹药。 它们晶莹剔透,甚是撩人,我摸了摸炉壁,微热不烫,丹可出炉。 我掀开盖,伸手拿,取出后对光瞧,丹药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啧啧啧,那真是我见过最如此完美的丹药了,没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是练不成的。 没想到大哥府上竟有炼丹的高手,真是藏得够深啊。 忽而背后有人声,我忙把丹药揣进怀里,躲在黑暗的角落中。 第八百四十一章,骇然听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老人走进来,也不去看炼丹炉,嘴里念着,“差一点,这丹差一点。是什么,是什么?” 他来回踱步,一炷香后仍没想出哪里不对,拳打自己头,“废物,废物!” 忽而他止住脚步,猛地推炼丹炉,哐当巨响,炉倒地,丹药故落地。 上好药丸沾灰尘,我心疼不已,暗叫暴殄天物。 “残品,残品!”老人见丹药散落,非但不觉可惜,还十分恼火,抬脚踩碎,这一脚踩的不是丹药,是我的心。 我再按耐不住,出声制止,“别踩了,别踩了。” 老人见有人冒出,怒喝,“你是什么人?” 望着被踩碎的丹药,我质问他,“这丹好得很,你为什么要毁了。”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丹药烂得很。” “你胡说,丹药香味层次丰富,怎么能说烂呢?” 老人看了看我,“你倒说说都有什么层次。” 我打小就爱呆在炼丹房,丹药什么香,一闻一个准,这哪里能难得住我,“这丹药一分苦,二分淡,三分甘,四分甜。” 老人点点头,“不错嘛,你居然识别得出。平常人也就闻得出丹药里的香,哪里能分别出什么苦什么淡。” 到这里知一打断万众望,“看来这老人有些欣赏你了。” 万众望点头,知一又问,“他长什么样?” 知一推测,这人极有可能是老陈。 “马脸,额头有很深的纹路。” 这正是老陈的外貌特征。 之前他们没有想到老陈,全因万众期对外宣称老陈已死。 她料想当日老陈与万众期交手,万众期抓住他,将他囚禁在府中炼丹。 老陈活着,有能量丸也就不足为奇了。 万众望说了一大堆,都没重点,知一直接问:“你知道他要炼的是什么丹吗?” 万众望摇头,“他说我还是不知道的好。谈及丹药,我们滔滔不绝。” 万众望又啰嗦,知一只得耐性子听。 “随后我们谈到能量丸,提及能量丸,老人不断叹息,说造出能量丸又如何,服下他的人都排斥。” 我本就对丹药有兴趣,能量丸能增强能量,我自然得好好研究一番。 我曾听大哥说,表姐你之前受重伤,是姑妈输能量给你,你才活着。我就寻思,既然表姐你不排斥姑妈的能量,或许表明血缘间的能量不会排斥,我把这观点告诉老人,老人猛地跳起来。 老人兴奋道,“太好了,我找到突破口了,有望了,有望了。” 老人大笑不已,近乎疯癫,样子实在可怕,我瞧了心慌,趁他不备赶紧走。 听到这,知一浑身汗毛立,打断他,“难道你吃的能量丸是用有血缘的人制成?” 万众望面色如灰,显然知一猜对。 知一打颤,“你,你为了获取能量,连亲戚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其实万众望绕弯,就怕被知一骂。 想到万众望为提升能量,残害亲人,知一心里发麻,厉色道:“走,回三议院领罪!” 万众望跪下,痛哭道,“姐,我错了,是,我是吃了,但人不是我弄来的,是大哥啊!” 听到是万众期,知一呆住。 第八百四十二章,查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起身激动道:“这不可能。” 表哥是变得功利,但知一不相信他行丧失人性之事。 “姐,我知道你和大哥从小一起长大,不愿相信,但这是真的。是,我是贪恋能量,但让我去残害亲戚,我没这胆啊。” “方才你说你跑出假山,后来怎么得到的?” “我出去后见到大哥,将信交给他,大哥拆信后,让我留下。原来在信中,我爹请大哥安插我进矿场,你也知道,矿是金勃勃,我爹想我沾一些光。矿场暂时没有合适的职位,我游手好闲了七日,实在无聊我有去了假山。老人又在炼丹,不过这次炼的丹腥味浓,我好奇问他是什么,老人说道,即将颠覆世间的东西。我琢磨一阵,猜不透是什么,老人问我能不能增强能量,我回当然想,他笑了笑,让我三天后再去找他。” “三日后我再去,老人不见了,桌上放着一盒子,我打开看,是颗腥臭无比的丹药。” 知一问道:“你想到是能量丸了?” 万众望点点头,“我迟疑了好多天才吃的,我只道吃能量丸不对,但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没能把持住,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但三议院绝不会罢休,你能躲到哪里?” 万众望娇生惯养,离开万氏,无法自立,更别说逃亡了。 “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不是帮助苍耳了么,你也帮帮我,我可是你亲表弟啊。” “谁说我帮苍耳了?” “姐,你就别瞒我了,苍耳若没你的包庇,哪会消失得这样无影无踪。” “在服用能量丸前,你是不是知道它极有可能是亲戚的脑髓所制?” “没有,当时没想那么多。” 知一无从判断万众望是否说谎,可是,她不会包庇一个明知故犯的人,知一起身,“我能做的仅限于没见过你。” 万众望走后,知一让知而回昆仑,自己取道罗溪。 知一打心眼里不相信万众期会做出这样的事,故而没有告之古凤起,欲先查证。 行到罗溪镇,知一登门拜访,是古蔓枝接见的她。 古蔓枝讨厌知一,脸冷如霜,语气硬邦邦道:“不知什么风把知门主吹来了?” “我来找表哥。” “他出远门了,每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日。” 知一想了想,“最近他身体上可有异常,比如发热之类的症状?” “没有,你这个做什么?”古蔓枝盯着知一,起了疑。 知一敷衍道:“我听众望说表哥身体不适,我路过便来探望他。” “他身体很好,多谢知门主关心。” 照万众望所说,能量丸是万众期让老陈炼的,按道理他也吃了能量丸,为何会没事? 莫非他并不排斥别人的能量?还是说他有异样,瞒住古蔓枝? 古蔓枝见知一不说话,宣称自己有事在身,知一是个识趣的人,起身告辞。 知一离开万府后,找了家客栈住下,知一准备夜里偷溜进万府,查看老陈是否还在假山里。 入夜后,知一刚传好夜行衣,外面便有敲门声,知一愣了愣,“谁啊?” “是我。” 古凤起,他怎么来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证据指向万众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开门后古凤起见知一身穿黑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知一实话道,“万府,我打听到能量丸的源头在万府内的假山中,今夜准备去查看。” “我与你一道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罗溪镇?” “我还知道你见过万众望。” 知一之前答应过帮他抓住万众望,可是最后把他放了,不免有些内疚,敷衍道:“是他自己跑的,不是我放的。” “得了吧,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从你手里逃走,说出去谁信?” 知一笑了笑,“我是觉得事情还有疑点,所以才没有抓他。” 接近着知一将万众望得到能量的经过复述,古凤起听后沉吟,“若真如此,万众期是要沉销金池的。” 知一沉默,古凤起知她不愿相信万众期是这样的人,说道,“先查清楚,免得冤枉了他。” 两人借着夜色,飞身入万府,万府守卫松懈,两人在府中行走自如,他们找到万众望所说的假山,寻得门后进去。 假山里有炼丹炉,却没有老陈,炼丹炉上蒙有灰尘,看来已闲置一段日子。 除了炼丹炉,旁边的柜子里全是药材,并没有能量丸,两人搜索一阵,毫无所获。 两人便出了假山,潜入万众期的书房,希望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知一,你过来看,”知一正翻箱子倒柜,古凤起叫住知一。 知一走到古凤起旁,古凤起给她一叠纸,上面是采购清单,知一认出这些是清心丸所需的药材,除了清单还有十日前矿场坍塌的死亡名单,名单上有几十人,但有十人是姓万的。 古凤起说道,“这些证据足以定万众期的罪。” 知一对此有所保留,“它们全是间接证据。” “这些加上万众望的证词,还不能说明是万众期?那你所为的直接证据是什么?难道万众期亲口承认?” 知一默然,但是她总举得有些不对劲,古凤起又道,“既然你不信,我们明日再去一个地方。” “哪里?” “矿场,找死去万氏人的尸体。” 若没有万氏人的尸体,或者万氏人的尸体脑袋空空,万众期的罪就坐实了。 翌日,古凤起以三议院调查矿难为由进入矿场,万众期不在,由古蔓枝暂管。 古蔓枝见知一与古凤起一起出现,露出疑惑,但也没问,叫来知道 管事的人回道,“人都埋在了地下,尸骨无存。” “我注意到有十个万氏人,他们又不是矿工,怎么会下去?” 管事人犹豫片刻,“原来被埋只有矿工,出事后他们下去查看,谁知还有余震,故而一起被埋。” 古凤起又问,“后来下去的共有几人?” 管事人低头支吾,“就,就是这十人!” “你说谎!万氏是神族,发生地震,矿坍塌这是何等危险之事,神族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去,就算下去也是一两个,绝不会十人一起下去。” 古凤起厉声大喝,管事人当即跪下,“请大人恕罪,小人也是听命说话。” 第八百四十四章,万众期认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追问:“听谁的命?” “万大人。” “那这十人究竟在何处?” “小人不知,出事的当夜,万公子把我叫到跟前,嘱咐有人问起这些人,就说他们下矿被埋了。” 知一插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撒谎?” “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这事光我一个瞒不住,万大人还用钱收买两个矿工,让他们谎称看到这些人下矿,不信我可将他们叫来。” 古凤起点头,管事人将两人叫来。 两人不用审,立即招出万公子给钱让他们撒谎,他们还拿出百两银票。 古凤起看了眼知一,知一缄默。 古蔓枝觉事情不对头,打发走管事三人,问古凤起,“凤起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凤起叹息,“万众期之前抓了个炼丹师傅,然后抓万氏人炼能量丸。” 古蔓枝愣住,心神皆飞,许久后才回神,“这,这不可能吧。” “你可知你们府上的假山内有炼丹炉?” 古蔓枝摇头,古凤起说道:“你若不信,可以回家看看,看过后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古蔓枝立即起身,回家查证。 古凤起唏嘘,“能量丸真是害人啊,毁了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妇。” 本以为会得到呼应,却见知一沉默,古凤起问道:“你该不会还对万众期抱有幻想吧?” “我只觉得他没必要冒风险炼能量丸。他现在是万氏的话事人,掌管罗溪矿,拥有得力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名利双收,犯不着毁掉美好的一切。” 知一了解万众期不是一个冒进之人,不会明知是死罪而做。 “你太低估能量对三脉人的诱惑了,大家都渴望拥有更多能量,接受万人的敬仰。不过有一人例外。” “我姨母。” 古凤起点头,“当年她贵为紫级,却自降级,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 能量通常只升不降,万点萤降能这事,至今都是谜。 他见知一蹙眉劝道,“你别感情用事了,接受事实吧。我警告你,万众期和苍耳不同,他犯的是禁忌,是重犯,你若包庇他,三议院会追责于你的。” 知一庇护苍耳之事,脉中人心知肚明,没有捅破罢了。 知一长叹,“既然人证物证在,我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话虽如此,知一没有立刻离开,她想听万众期亲口承认。 翌日,古凤起的人来报,万众期刚进镇。 古凤起怕万众期听到风声而逃,立即带人去抓捕,知一跟在他们后头。 古凤起等人赶到万府时,三议院的人已经将万府重重包围,古凤起和知一走进去,万众期坐在书房上,一脸平静。 他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古凤起说道,“万众期,你私自炼能量丸,杀害同族人,你可知罪?” 万众期点头,知一见他承认不免气愤,“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难道你忘了姨母教我们什么了吗?她教我们行善,教我们多做利公之事,你,你简直太让她失望了!” 万众期缓缓抬起头,冷冷道:“行善,做利公之事,最后不也落得个惨死么?” 知一恼怒斥责:“你怎么能这么说?” 第八百四十五章,万利银号的大老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期依旧面无表情,“是,她是名垂青史,可她的子孙呢,我们都在受苦,还不如做三脉霸主,让子孙得利。” 他的言语中颇有埋怨,知一胸中火气翻滚,“万众期,来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弄错了,也许是我们冤枉了你,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你,你根本就是个为了得到能量不折手段的人。” 万众期忽而激动道:“没错,我就不折手段,我才不像我娘一样,我要护我的子孙后代。” “你的子孙后代,那被你杀的万氏人呢?难道他们没有后人吗?” “我连我自己都可以豁出去,还管什么他们!” 知一失望至极,“你简直无药可救,对你这样的人抱有期望,我真是错得离谱。” 既然万众期亲口承认所犯的罪,知一总算彻底死心。 “现在你知道错也来得及。” 知一再无法忍受万众期的嘴脸,夺门而走,若不是天色已黑,她会立即离开罗溪。 尽管早知万众期不再是儿时那个正义少年,但知一依旧心塞,独自在房中喝酒,喝到一半,古凤起来敲门。 古凤起越过知一,瞧见她房内的酒瓶,知她心里不好受,笑道,“一个人喝酒多闷啊,我与你一起。” 他旋即叫来小二,吩咐加菜。 待小二摆上酱牛肉片,宫保鸡丁、酸甜藕片、香辣鱼以及一碟花生米时,知一说道,“喝酒就喝酒,加这么多菜干嘛?” “观赏。” 知一无语摇头,果然是东海的人啊,连喝个酒都如此铺张浪费,华而不实。 “放心,这顿我请。” “当然你出钱,我可不会花一个子。” “你们昆仑的妩裳也挣了不少银子,怎还像以前一样?” “我们昆仑崇尚简朴,鄙夷华而不实。” “银子花得多才挣得多。” “话说回来,你有挣钱?” 古凤起抿笑,“你不知道么?万利银号在我名下。” 知一顿了顿,朝外面喊道,“小二,把你们最好的酒全都拿来!” 喝不完带走,反正这对古凤起而言,仅是九牛一毛。 古凤起摇着扇子,也不阻止。 提及万利银号,知一想到叶家向焰字银号借钱而没有向万利银号借钱的事,她总觉得肥水不该流外人田。 既然对面是万利银号的老板,何不问问他? 古凤起酒量平平,喝了几杯舌头就打结,知一说道,“其实吧,我挺佩服凤起兄你的,能将万利银号推上龙头宝座,这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古凤起眉开眼笑,嘴上故作谦虚,“哪里哪里,我啊,就是想挣点零用钱。” “凤起兄,你太自谦了,银号可不好打理的,能居于龙头多年,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有没有什么经营之道能传授给小妹的?” 古凤起被夸得有些飘,“也没什么经营之道,不过你既然问了,为兄还是有些道理可以教你的。” “请赐教。” “据我多年经验所得,唯有两条,你听好了啊,没钱的借鸡生蛋,有钱的钱生钱。” 知一沉吟片刻,“连环借,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第八百四十六章,旁听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摇开扇子,下巴高扬,“不才,正是在下。” 知一啪地放下筷子,举杯道,“从前小妹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凤起兄,我敬你。” 两人碰杯而尽,知一又道,“凤起兄,你们银号会不会遵循旧账未清,不借新账的原则。” “通常是,但也会破例,如果确定能盈利,这规矩就是摆设。” “盈利谁都说不准,还是说凤起兄有办法判断?” “盈利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缺了一样都不行,不过根据我多年经验,天时高于地利人和。” 知一满目茫然,古凤起又道,“做生意最难把控的是天时,地利和人和可以自己掌握。比如人和,人无能力我可以换,地方不顺,我可搬,但天时人改不了,所以它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天时是趋势么?” “不错,趋势早难挨,趋势晚吃不到肉,刚好则吃肉又喝汤。” 知一又问,“凤起兄认为现在什么是趋势呢?” “现在自然是,”古凤起打住,“不告诉你。” 知一笑了笑,看来他还没醉,便给他满上酒。 “既然凤起兄不能告诉我趋势,总可以告诉我什么不是趋势吧。” 古凤起想了想,“这倒可以。” 知一随意道茶叶,古凤起摇头,紧着她又提木材香料,全被否认,最后她问丹药。 古凤起不疑有他,“丹药就是个坑,唯有傻子才跳。” 知一受教地再敬古凤起,心里寻思叶老太太认为叶成不能成事,看来她也不看好丹药业。 等等,若叶成失败,还不了钱,浮生用连环借岂不是要倒霉? “哎,想什么呢?快喝啊!”古凤起把酒杯塞到知一手里,知一接过,两人痛饮至深夜。 知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梳洗后向准备向古凤起辞行。 古凤起不在房中,知一留了信离开,正好在客栈门口遇到他,古凤起说道,“你这是要走了么?” 知一点头,“事情已尘埃落定,我自然要走。” “对你来说是落定,我还得去挖老陈尸体呢,万众期已经招供,他怕事情败露,已经杀人灭口。” 知一无心再理会这事,与他道别,骑马前往下关城,欲告诉浮生,别使用连环借。 进入领域边境时,天色向晚,知一在不休城投宿。 刚进客栈便听到老板呵斥伙计,“告诉你多少次了,想少挨骂,听客人的话得听重点。” “老板,每个客人说话不一样,重点不好抓啊。” “之前不是教过你吗?客人先说的,就是重点。” “我就在按你所说,做先说的事” 原来刚才伙计接待一位客人,客人吩咐他准备酒菜和洗澡水,他想起老板所教,先说是重点,便上酒菜。 谁知客人大发雷霆,他想先洗澡,伙计却送饭菜,将伙计骂了一通,将他赶出来。 “那你与我说说,他进来后说了什么?” “客人走进来说,给我备两个酒菜和一壶好酒,洗澡水也给老子倒上,听到这些,我先给他备酒菜,然后再倒洗澡水,没错吧。” 旁听的知一觉得伙计没错啊,先说的可不就是重要的么。 第八百四十七章,万众期的暗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板嚷嚷:“后面,后面还有话呢,别以为我没听到。” 伙计回忆道,“他后边说赶了一天路,累死老子,泡个澡才爽。” “你这傻小子,我除了教客人先说是重点,后面还加了重复,虽然他先说上酒菜,可是洗澡提了两次,所以洗澡才是重点,现在知道你被骂不冤枉了吧。” 伙计恍然,知一不禁好笑,这老板有点意思,猛地知一脑里闪过万众期的话,登时呆住。 万众期与她说话时,子孙这词被重复三次,他为何重复这个词呢?不该啊,他既然觉得能量重要,不惜犯死罪也要得到能量,说话理应围绕能量,为何是子孙? “姑娘,您是要住店吗?” 小二在知一旁边呼喊,知一置若罔闻,陡然冲出店,骑上快马,策马出焰之领域,消失在夜幕中。 知一推测万众期是被人用他儿子威胁,让他认罪,他不断提子孙,意在暗示知一。 当时知一只注意他认罪,完全忽视他的话。 不过这也仅是知一的推测,她必须回罗溪求证,查看万众期的儿子是不是在万府。 赶到罗溪已是次日中午,知一在万府外候着,见万府的管家走出,尾随他身后。 到了一条无人小巷,知一快两步到他身后,用刀抵着他。 管家吓得不敢动,“英雄,有话好好说,要钱我给你。” 管家把她当成劫财的人,知一说道,“不要你的钱,只需问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管家不住点头,知一问道,“万大人的儿子在府中么?” “不,不在。” “去了哪?” “夫人说是回外婆家。” “他们的儿子两岁不到,就让他一个人留外婆家?” “我们也觉得奇怪,夫人一向儿不离身,怎么会送到娘家?” 果然如知一所猜,万众期的儿子被挟持了。 因为儿子抓,万众期才会认罪,而抓了万众期儿子的人才是真正制造能量丸的人。 知一放了管家去追古凤起,既然万众期无辜,得先保住他的命。 古凤起押送万众期回到弥芒山,知一把事情真相告诉他时,古凤起的扇子猛然一合,面露难色,“今日三议院定了万众期死罪,三日后沉销金池。” 假如早知万众期是无辜,他还可以拖延行刑时间,但现在已经定罪,便改不了。 目前一切只是知一猜测,他们并无证据证明万众期无罪,除非三日内找到幕后人。 幕后人精心策划,又怎会轻易被人找到? 两人沉默一阵,知一问道:“凤起兄,你是想找出真正的幕后人还是交差?” “当然是找幕后人,抓个替罪羊算怎么回事?” “我想见万众期。” 古凤起点头,“是该见一见他,今夜我支开看守的人,你偷溜进牢房。” 两人约定后,夜里分头行事。 万众期见知一后喜道,“我就知道你会发现我说的话,知一,你我总算没白做一场兄妹啊。” “可惜我发现得晚了,现在三议院已定了你的罪。” “即使没有判,我也不能说不是我做的,我的光儿还在他们手上。唯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归还我儿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百四十八章,对方不是简单人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没有炼能量丸,我留老陈只为炼丹,绝无他意。 现在想想,也是有些奇怪的,刚开始老陈很抗拒,后来不知怎么就接受了,我没多想,便让他在假山里,免得被人知道他活着。 大概十几日前,蔓枝忽然跑来说光儿不见了,我们立即在府中和罗溪镇寻找,都没找到。 我们正焦急,矿场又出事,我连忙赶去处理,回到家中已是半夜,发现桌上有一封信。 信上说让我不能张扬儿子不见的事,并且隐瞒十名万氏的去向,如我不照办,就杀了我儿。 信封内除了信,还有我光儿佩戴的黄玉。唯恐书儿有事,我全部照办。” “那时候老陈还在你府上吗?” “在,光儿失踪,蔓枝伤心失眠,我去他那拿了几颗安神丸。” “她不知道你受人胁迫?” “我说我有孩子的消息,已秘密派人寻,让她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之后呢?” “过了两日,对方又来信,让我去个偏僻的小村庄,我以为光儿在那里,连夜赶去。谁知到了地方,不见光儿只有信。信中让我认罪等我死后,光儿会平安,否则我将会收到光儿的尸体。我只得回来认罪,所幸你和古凤起一起来,否则我的暗示就无效了。” “老陈呢?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只顾找光儿,哪里管得了他。” “所以你压根没有吃过能量丸,更没有见过?” “没有,我是想增强能量,可现在我名望双收,不会自毁前程吃能量丸。” “假使你所言是真,那撒谎的人就是万众望。” 提及万众望,万众期茫然,知一将万众望对自己说的话细述。 万众期听后切齿,“这混小子,敢情是他捣鬼,出去后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知一反问,“以你对万众望的了解,你觉得他能策划出如此缜密的计划?” 万众期摆头,“这小子成日幻想走捷径,他有这能力,还用得着舅舅让我给他安排职位?依你的意思,他不是主谋?” “他仅是被挑选的一颗棋子而已。” “挑选?” “万众望是我的表弟,他吃能量丸产生排斥,被我碰到,我不会见死不救。” 正是亲戚,万众望才能从知一手里逃脱。 如知一料得不差,幕后的人已经抓到万众望,研究他为什么能不排斥能量。 幕后之人所做的一切,不单是测试血缘间的能量会不会排斥,还有找到知一的化解之道。 一步接一步,对方操控大局的人,绝不是普通人物。 “看来,这次碰到对手了。”古凤起从外走进,他将看守的人灌醉赶来商议。 知一笑了笑,“凤起兄,是时候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了。” “我的脑子,只有关乎钱才开窍,碰到什么阴谋诡计,便一筹莫展。” 知一半眯眼,“装的吧。” “在一个小辈面前承认自己不善用谋,你以为我面上好受?” 知一抿笑,调皮道:“你承认,承认我就献策。” “爱说不说!”古凤起甩袖而走,知一也不阻拦。 第八百四十九章,焰字银号摊上大事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期正要说话,知一比了个嘘声。 不到一刻,古凤起又折回来,“行了,怕了你,在诡计多端上我不如你。” 知一莞尔,“这话真动听啊,甚得我心啊。” 古凤起没好气道:“赶紧说重点。” “找出万众期,便能找到幕后之人。” 让古凤起承认自己不如知一,古凤起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听到这种显而易见的注意,他登时窝火, “这谁不知道啊!关键是如何找到他,之前他想嫁祸万众期,故意没跑远,才让你找到他,见过你后,他肯定藏了起来,哪那么容易被我们寻到。” 知一淡定道:“稍安勿躁嘛,在弥芒山上给他顺能量时,我料到他醒来会逃跑,就在他身上种了一张心有灵犀符,故而他在哪,我都会能感应。” “你真够,聪明的。”古凤起本想说狡诈,但对上知一的眼神后,立即改口。 万众期问道,“那我呢?” 知一和古凤起异口同声道,“诈死。” 从弥芒山出来,知一顺着灵犀符而找,到了下关城。 知一赫然记起自己本要来下关城通知浮生中断连环借,便先驱马向焰字银号。 但见银号门前大排长龙,人从门口一直排到街尾。 知一大为不解,翻身下马后问接待她的守望,“为何今日这么多人?” “不光今日,昨日明日也会这么多人。我们银号正出售焰字卡,他们都抢来着买。” “什么是焰字卡?” “掌柜说焰字卡算是一种商品,现在他们买一张十两,一年后卖给我们是一张十一两,你说这么划算的卡谁不买啊?我也买了两张,我们银号的人都买了。” 这无疑是变相的敛银子,是连环借的一环,叶成还不上钱,这卡卖得越多,焰字银号越亏,知一暗叫来迟了。 守望又道,“左队长,您要不要买一点,您有钱,可以多买,划算呐。” “你立刻把浮生叫到我眼前,我有重要的事与他说。” 守望见知一面色沉沉,连忙通报浮生。 浮生正会客,客人有意向购买一千张焰字卡,他当然不会撇开客人,回浮生道:“让她等等,我谈完就过去。” 见守望没有走,浮生道,“你怎么还杵这,先招呼她。” 守望压低声道,“掌柜,您还是去一趟吧,她神色严肃,像有紧急之事。” 浮生寻思也不会火烧眉毛,打发守望走,与客人谈定后才去知一所在的包厢。 知一正站在窗前背对他,浮生说道,“队长,您找我?” “立即停止出售焰字卡。” 浮生错愕,“为什么?要是停售焰字卡,我们银号的就没周转的银子,那会没生意做的呀。” “我知道,你将银子借给叶家后,再用连环借吸取银子,现在你转了几手?” “也没多少,就四五次吧。” 知一沉默,浮生不由忐忑,“队长,出什么事了?” “叶家的丹药会败。” 浮生愣了愣,“不可能吧,叶家手握那么多资源,做丹药不可能会败。” “银子借出去后,你可有后续追踪叶成办得如何?是否盈利,还是亏损?” 浮生语塞,银子借出去后,他只顾用抵押物筹银子,压根没有后续调查。 知一长叹,“也就是没有。” 第八百五十章,没有觉察的危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一叹有大江东去之痛惜,浮生心慌,“我,我现在去查。” “你要做的是停止贩卖焰字卡。” “队长,我们银号没有流转资金,若不卖卡,银号就,” 不等他说完,知一打断道:“浮生,什么时候你只看眼前了?难道你没有看到你一只脚踏空在万丈深渊之上吗?” “这,什么意思?” “焰王曾经说过,凡事要往最坏的方面想,这样才能做最足的准备。” 最坏?浮生心突突跳,她的意思是连环借要断链? 浮生后退两步,坐在凳子上。 知一转过身来,“你知道么,最坏的不是连环借断,不是焰字银号倒闭,是焰之领域财政奔溃。” 浮生瞪大眼,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些。 他思绪飞转,惊慌道,“队长,这是东海的阴谋?” 硬仗打不过焰之领域,东海要用经济打垮焰之领域。 他们先以叶家借钱,料焰字银号使用连环借,而后再插入其中一环,等到时机成熟,断掉两环,那时焰字银号便摇摇欲坠。 焰字银号是焰之领域的经济支柱,它一倒,整个领域会陷入危机中。 为平危机,焰之领域不得不动用国库支撑焰字银号,这时东海攻打国库空虚的焰之领域,便易如反掌。 浮生失措望着知一,“队长,是我糊涂,现在怎么办?” “目前你能做的就是停售焰字卡,将形势上报。” 浮生点点头,知一还需找到万众期的儿子万重光以及万众望,再顾不上他,离开焰字银号。 “门主,你来了。”葛青竹见知一迎上前,她察知一面上紧绷,也不敢多说,“银哨在后堂等你。” 知一穿过正堂步入后堂,银哨正嗑瓜子,“主子,您心急火燎叫我来,什么事啊?” “你帮我找个人。” 知一将万众期的事告之,银哨二话不说应下,“您吩咐的事,我一定给打听到。” “多谢。” “一日为主仆,终身是主仆,您还与我客气什么。只是主子,您来就是为了找万众望?” 知一点头,银哨欲说还休,知一奇怪看他,“你想说什么?” 银哨挤出笑,“没,我还以为你来焰之领域是看少主。” “等我处理完事就去找他。” “主子,你与少主什么时候成亲啊?” “早着呢。” “别啊,夜长梦多,早办了却一桩事。” 知一白他一眼,万重光下落不明,他居然有心思催婚,“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尽快帮我找到孩子。” 银哨颔首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见知一婆娑下巴沉思,心想看样子主子不知少主已有能量,唉,该如何暗示她呢? 罢了,以后再说,他转身出妩裳。 银哨走后,知一根据心有灵犀符找万众望。 她寻到一间楼前,抬头秦水阁三字入眼帘,没料到,秦水阁在下关城开了分店。 小厮领知一走门,问道,“姑娘找哪位公子啊?” 知一感觉到万众望就在楼内,具体哪一间不得而知,她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官,如何挨个搜索呢? 小厮见知一半晌不言语,误以为她害羞,“姑娘,您若信得过小的,可以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我给您介绍。” 知一四下环顾,置若罔闻,小厮见她不搭话,只是打量,不禁起疑,“姑娘,您该不会是同行吧?” 第八百五十一章,寻到万众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对上小厮充满戒备的眼,知一笑了笑:“不是,我来找人。” “找哪位?”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长了双水汪汪的眼,那眼睛好看得很。这样吧,你带我走一圈,我把你们的公子都瞧个遍,兴许就能找到他。” 知一掏出一锭银子,“这事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难,不难。”小厮接过银子,带知一在楼里转。 下关城的秦水阁与一烈城的秦水阁内部格局相似,小厮先带知一在一楼,又上了二楼。 知一感应着心有灵犀符,越来越近了,小厮却止住了脚步,“我带你上三楼。” 知一指了指最左边,“还有一间呢。” “那老板的房间,您要找的人不会在里边。” “善平?” “您认识我们老板?” 知一答非所问,“不必带我转了,我就点这间房的公子。”知一指善平隔壁的房。 小厮面上泛难色,知一说道,“怎么,他不见客吗?” “里面住的公子,他,” 话没有说完,里面的人打断小厮,“让她进来吧。” 小厮替知一开门,里面端坐着的人是常伴。 知一略吃惊,落座后问,“你不是在一烈城么?怎么来了下关城?” “如果别人问起,我会说在一烈城待闷了,想换个地方。” “若我问呢?” “一烈城的秦水阁是周全的场子,没我待的地。” “他竟然如此厉害?” “与其说他厉害,倒不如说是西夫人厉害。” 知一笑了笑,看来抱大腿很重要的,她不禁想到知而,这丫头最会抱大腿。 常伴神色抑郁,知一说道,“可惜了,这次我妹没来,她在定能传授你抱大腿诀窍,你不知道,这丫头一抱一个准,得她指点,你一定可以杀回一烈城。明儿我就给她写信,让她传你秘诀。” 常伴见知一认真替自己谋出路,心头一动,抑郁减轻许多,“如此,便多想了。” 知一抿了口茶,“听说你们老板也来了?” “新店开业,他特地赶来。” “向你打听一件事,希望你能说实话,他的房中除了他,可还有别人?” 常伴点点头,低语道:“我听到说话声。” 知一欲探究竟,给他一锭金子,“我借你房一用,你还是出去为好。” 常伴依言而出,知一起身走到两房中间的墙,贴耳倾听,没有声响,便走到窗边推窗。 她伸头出去瞧,两房窗户相邻,几步就能抵达。 知一跃出窗外,踩横檐过隔壁窗,捅开窗户纸,但见万众期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吃香蕉。 房中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知一缓缓拉开窗户,跳入房中。 万众望听到声音抬眸,赫然一惊,“姐,你怎么来了?” 知一胡诌,“舅舅听说你病了,不放心,让我带你回去见一面。” “我不能回去,回去是死路一条啊。” “舅舅帮你打点了一切,你死不了。” “你骗我,表哥都被判死刑了,我也逃不掉。” “你消息倒是灵通,躲在这都知道他被判了死刑。” 万众望脸色略僵硬,知一又道,“总之我答应过舅舅,定将你带回,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我绑你。” 第八百五十二章,七彩光对上六芒星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跟你回去还不行么。” 万众望嘴上顺从,身子飞快移动到门前,要开门,后衣颈被拉住。 他苦脸回头,对上知一似笑非笑的脸。 “走窗户。” 知一揪万众望的衣服,推他到窗前,万众望眼珠转了转,“好,我跳,你先松手。” 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知一放手,万众望踏窗台飞出,跃上对面房屋。 刚转身要逃,却发现知一站在他身旁,他肩膀被她按住,他想跳都跳不起来。 知一形同鬼魅,万众望不禁暗骂。 猛然他后脑勺一痛,吃了知一一巴掌。 知一怒道,“臭小子敢骂我!” 万众望骇然,她怎么知道? 心有灵犀符除了能感应对方的行踪,面对面时还能读出对方心思,故而知一知道万众望骂自己。 万众望狡辩,“没,没有,我哪敢啊。” “之前被能量丸折磨的痛楚还记得么?” 那种磨人痛苦他当然记得,不禁点点头,知一笑了笑,“怕你忘记,接下来几日你就忍忍吧。” 她要干什么?万众望不禁后退一步,随后人陷入昏迷。 方才那一巴掌,是傀儡符入万众望体,知一要解除他身体内的循环,以便逼供。 正在此时一道光从旁袭来,知一偏过身,是七彩光。 她转身,善平跃上屋顶,落在知一五步外。 “他是我的客人,你要带走他,得先问过我。” “我是他姐,带他走无需问外人。” “只要他是非自愿,我就得管。” 话音落定,两道七彩光左右击来,知一左手抓万众望,右手出盾,七彩光遇盾后折弯而下,击飞脚下的瓦片。 善平双手合十,七道七彩光迸进齐出,此乃七彩光的绝杀斑斓光。 七彩光是姑婆族所创,原本只有姑念和赤烈焰会,但善平是姑念亲弟,姑念恐他被人欺负,将七彩光传授他。 斑斓之光强势凌厉,知一自知盾不可挡,手指翻飞,六芒星阵起,以星光相拼。 七彩光与星光交撞,光辉冲天,周围犹如白昼。 知一并不恋战,背着万众望落地,欲骑马而走。 善平见她要逃,撮唇做哨,清脆的哨音响彻街道,秦水阁内涌出一批打手。 为防人砸场子,秦水阁养着一批打手,危急时派上了用场。 打手个个精壮,手持长棍,随着善平一指,将知一包围住。 善平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道:“放了他,我大发慈悲,不为难你。” “好大的口气啊。”知一将万众望放地上,活动手腕,“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高手。” 但见知一冲入打手中,犹如狼入虎群,左打右踢,所到之处打手东倒西歪,惨叫声连连。 善平对知一早有耳闻,但他为人傲,又仗着身怀七彩光,便觉传言言过其实。 如今亲眼目睹,才明白传言非虚,难怪每次姐姐提到知一,都劝自己不可轻视她。 这下要眼睁睁看着她带走万众望了。 “住手!”一道厉声响起,善平转头,不知何时街道中多出一辆金顶红漆马车,瘸子从里面出来。 “知一,这是下关城,不是昆仑境地,由不得你放肆!” 第八百五十三章,临门一吼气声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到瘸子,善平大喜,忙从屋顶跳下,叫了声干爹。 原来瘸子认姑念做干女儿,善平厚颜跟着姐姐唤干爹。 瘸子虽然没认善平,可此时也没纠正善平的称呼。 知一朝瘸子一礼,“我无心闹事,只想带我弟弟走。” 善平插话,“你弟弟不想跟你走,他是我的客人,我有责任保护他。” 瘸子见万众望晕倒,推断是知一所为,自以为公正道:“既然他是善平的客人,你确实不能带走他。” “他犯了错是犯人,我得抓他回去服罪,还望瘸子前辈不要阻拦。” 瘸子仅是路过,见到知一出手伤焰之领域的人才出手叫停,听到万众望是犯人,不禁动摇。 旁边的善平说道,“干爹你别信她,她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瘸子了解的知一确实会为了达成目的撒谎,轻信善平之言,“你还是把他放下,自己走吧。” 知一深呼气,“若我非要带走他呢?” 瘸子斜眼,“那你就受我老头子一声吧。” 当初知一在弥芒山北面领教过临门一吼气声功,其威力悍猛,即使时隔多年,知一也没有把握对付得了。 善平见知一沉默,笑道,“怕的话就赶紧走,省得丢人。” 知一笑了笑,“若我能受住您的一声,就可以把人带走?” 瘸子冷哼,“你顶得住我的临门一吼,说明老头子没本事拦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知一笑道:“还请前辈赐教。” 瘸子不想伤及无辜,看了善平一眼,意思是让他驱散周围的人,免得殃及他们。 谁知善平傻笑,并不领悟瘸子之意,瘸子正要开口,知一说道,“我已经结了界,伤不了旁人。” 论机灵,还是知一这丫头敏锐啊。 瘸子盘坐,深吸气,张嘴一吼,声如虎啸,层层外扩散,震耳发聩,善德捂住耳朵,连退十步。 知一握拳交叉护胸前,挡声波,裙带后飘,秀发飞扬,但身却如树桩钉于地上,不曾后退半步。 善平惊愕,这声波刚猛,就算她挡下也不可能这般定立啊,再细瞧,知一双拳泛光,她竟以拳力成盾抵声波。 声波如流水,滔滔不绝,重重撞在盾上,善平只觉耳朵愈发疼痛,料想声波一波强一波。 临门一吼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知一一步不让,其拳力也不相上下呀。 双方僵持一阵,声波转弱,瘸子到底是归迟暮,气力不足,他胸口发痛,难以为继。 此时知一后退三步,“前辈老当益壮,临门一吼威力不减当年啊。” 她摆明是让自己,瘸子沉默不语。 善平见知一后退,只道是知一败了,得意道:“还不赶紧走,小心我干爹再给你一声。” 这小子,眼力着实差劲,瘸子不悦呵斥他,“闭嘴!谁是你干爹,我可从没收过干儿子。” 被瘸子无缘无故骂一通,善平立即住嘴,知一留下万众望,独自离开。 待走到街头,旁边蹿出一人,是银哨。 知一纳闷,“你怎么来了?可探到了消息?” 第八百五十四章,保下焰字银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银哨点头,“好消息,万重光已经回到古蔓枝手里。” 知一忆起昨日是万众期沉销金池的日子,本来他们担心对方言而无信,现在看来对方倒没有食言。 万重光虽找到,但幕后的人还没揪出,知一寻思如何利用万众望抓背后之人。 银哨打断知一沉思,“主子,我知道你是顾忌瘸子的面子,可万众望是我们查找幕后人的重要线索,不带走他,往后怎么查啊?” “我故意留下的,方才我在他身上拍下傀儡符咒,与其带他回来审问,不如留下接近敌方。” 银哨拍掌,“主子英明。” 瘸子出现后,知一索性将计就计,留下万众望,让他替自己潜进敌方,深挖对方底细。 “队长,浮生在妩裳等您。” 银哨出来,除了担心知一,还想给知一报信。 知一愣了愣,“他来找我,他不是应该去一烈城么?” “少主已经提前知晓焰字银号的危机,派人送来爱莫能助四字。” 焰字银号的危机,唯有国库才能救,但保住焰字银号,国库便空虚了,届时两脉来犯,焰之领域没有钱,只有挨打的份。 焰字银号倒闭,虽然令领域动荡,还不会动摇根本,想必赤烈焰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痛砍焰字银号,保国库充盈。 银哨见知一默然,“主子您可以选择不回去,不见他也就不为难了。” 知一摇头,“他走投无路了来找我,我岂能见死不救?走吧,回去见他。” 两人阔步,赶回妩裳。 此时伙计都在后院休息,堂中唯有浮生,知一和银哨进店,他立即站起。 浮生本准备了满腹话,见到知一后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泪倒流了不少。 知一坐下,银哨站在她旁边。 浮生胡乱抹泪,犹豫良久,“队长,只有您能救焰字银号了。”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队长,我求您不是为了自己,是那些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他们倾尽家产购买焰字卡,若焰字银号倒闭,他们就成了穷光蛋,会出人命的。我知道是我混账,我不该贪心,不该乞求一步登天,可他们是无辜的。” 浮生跪在知一面前,磕头乞求,“求您救救他们,往后我一定拼命偿还您。” 知一手指轻轻敲桌面,浮生知她在思量,不敢多说。 “你写信上报焰王,妩裳要入主焰字银号,征求他意见。” 这话如春风灌入浮生,浮生立即又磕头,“多谢队长,我这就去写。” 他跑出去后,知一长叹,“要是素雅知道我拿她挣来的嫁妆填补焰字银号的窟窿,会拿棒槌敲我的头吧。” 银哨笑了笑,“她怀孕了,暂时不会来找您麻烦。” 知一愣了愣,心里一喜,才两个月就有喜了,这两人够麻利的啊。 待这里的事了解完,她便去探望素雅,旋即瞪银哨,“怎么素雅怀孕你都知道?你也太八婆了吧。” “主子冤枉啊,这并非我主动打听,是黎松逢人就说,我才晓得的。” 被知一误会,银哨满腹委屈。 第八百五十五章,川地有异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好了,知道你努力,赏你一件玩意。”知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哨子,“我本想用金子打,转念一想,与你的名字不符啊,所以还是用银子,银哨用银哨,正好啊。” 银哨眉开眼笑,“多谢主子,我就知道主子对我好。” “我告诉你啊,别以为它是普通的哨子,它还可做暗器呢,里面有三根银针,遇危急时你可以用。” 哨子是知一让原逊打造,原逊身为兵器狂人,不屑打造什么哨子,后来听知一说要设计成暗器,这才答应。 听闻哨子有暗器,银哨爱不释手,将贴身携带。 万众望被发现后,依旧住在秦水阁,每日吃喝玩乐,除了善平,也没与别人接触。 知一监视他两日,觉得不对劲,叫来银哨问,“最近城中可以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银哨摇头,“您为何这么问?” “万众望被我发现,可是他们却不转移他,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若不是感应到万众望身上的心有灵犀,知一都觉得秦水阁里的万众望是假货。 银哨抓头沉思,“会不会一开始他们就不怕你发现万众望。” 知一沉吟片刻,切齿道,“不错,我上了他们的当。万众望是他们刻意留着,吸引我注意力的。快,你去查查,最近世间有什么奇怪的事。” 一个时辰后,银哨将最近各地发生的大事小事呈报给知一。 古蔓枝回到东海,昭城办庙会等等,所有的事件中知一听到川地举行万人祈福后叫停。 银哨不解,“主子,川地人信奉神明,万人祈福这很平常吧。” “之前莹莹跟我提过,川地只有出现重大疾病或多人死亡才会举行祈福。” “您的意思是,川地有异样。” “所有的大事中,唯有川地这事有些怪异,我们去趟川地。” “万众望呢?” 知一思量,若对方发现万众望不能牵扯住知一,必然杀了他,既然他无法深入敌方,索性带在身边。 当夜,知一对万众望施展傀儡控制,让他自己走出秦水阁上了知一的马车,与知一和银哨同去川地。 次日,万众望在马车内醒来,见知一后大为吃惊,“我怎么在这?” 知一冷笑,“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既能治好你,也能让你恢复原样。” 万众望感受到体内的能量乱流,登时求饶,“姐,你舅舅就我这一个儿子,你忍心看他断了后?” “你这种串通外人谋害自己表哥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串通外人?”万众望呆住,“姐,你可别冤枉我啊,我哪有联合外人害表哥,我那天对你说的都是大实话。” “到现在你还撒谎?我已经查过,炼能量丸的人不是万众期。” “不是大哥,那他怎么会被判死刑?” 万众望神色愕然,不像是装的,知一寻思,莫非他没有参与? “这不是你联合外人要的结果吗?” 万众望急得跳脚,有些语无伦次,“没有没有,我害大哥干嘛,他死了,万氏也轮不到我做主啊。” 第八百五十六章,满目白灯笼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质问:“那你怎么到秦水阁?” “和你分开后,我寻思焰之领域不易被三脉人发现,便取道焰之领域。途中遇到善平,我和善平一见如故,两人拜了把子,他听说我无处可去,就收留我。” 知一冷笑,“你真是命好啊,先是去万府,与老陈投机,得到能量丸,随后又与善平成为兄弟,不愁吃不愁穿。” “是真的,我没骗你。” “你就没觉自己碰到的事,好过了头?” “我娘说我命里带贵人,遇到贵人也很平常。” 知一无语仰头,居然还有人相信命中自带贵人,天上掉馅饼,真不知道是万众望单纯,还是万众望在装。 “姐,我真没有害大哥。” “那好,我问你,你与我分别后除了碰到善平,还有没有其他事?” 万众望想了想,“遇到善平之前,我醉倒跌破肚子躺了两天,这算不算?” 他说完,给知一展示他肚上的伤。 知一见了伤疤,疑心稍减,“你在哪里醉的?” “一个破镇,我也不记得叫什么,不过他们说镇附近有什么瀑布。” “悬壶瀑布?”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知一陷入苦思,万众望撩起帘子,想问要去何处,但见知一面色阴沉,只好把话吞回肚子。 良久后,知一说道,“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你都是对方的一颗棋子,用过就杀的棋子,所以现在你只有与我在一起才安全,假如你够聪明,就好好待在我身边,不然等待你的会是死路。” “我真没骗你,句句属实。” “如果是实话,你就协助我揪出幕后人,将功补过,这样尚有一线生机。” 万众望想了想,“就听姐的,抓人立功,争取减罪。” 到了川地,但见树屋上都挂满白色灯笼,不是节日却挂灯笼,甚是奇怪。 银哨解释道,“若是挂了白色灯笼就表明这家死了人。” “那怎么有的一个,有的三个啊?” “一个灯笼代表一人。” 放眼望去,满目白灯笼,它们随风飘,如同亡灵摆荡,知一不禁心酸,没想到川地死了这么多人。 三人进客栈,堂中空无一人,与上次客满堂形成天壤之别。 银哨喊了几声,老板才从后面出来。 老板脸上带泪痕,强打精神道,“三位住店啊。” 知一关心问,“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老板哽咽,“内人昨夜去世。” “老板节哀。” 老板点点头,知一又问,“不知她得的是什么病?” “瘟疫。” “可知是什么引发的?” “不知,正是不知道我们才办万人祈福,希望神明保佑,让瘟疫早点消失。” 万众望说道,“你们该求的不是神明,而是大夫,找个好的大夫来,比什么都强。” “大夫没用,神明才灵验。” 万众望哼了声,“无知!” “小兄弟,无知的是你啊,我们的神明神通广大,很多去求它的都活下来了,反倒是看大夫的人死去。” 老板的话令知一等人吃惊,万众望辩驳,“胡说八道的吧,哪有人求神明活?” “真的,我啊就是没去求神明,哎,若是我去,内人也不会死了。”老板抹泪,言语中满是后悔。 这神明真如此神通广大? 知一问道,“老板,你们如何求神明?” 第八百五十七章,神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板回道:“九九八十一拜。” “要钱吗?” “当然不用,不过我们会奉上诚意钱,钱多钱少就看自己了。” 万众望嘀咕,“说到底,还是要钱啊。” 知一又问,“今日有人拜神明吗?我们想去瞧瞧。” “每天都有,你出去后沿大道直走就能看到神庙。” 得老板指路后,知一三人向神庙而行。 神庙以石砖砌成,红墙黑瓦,底部厚高,有上百个台阶,高耸直立,远观如天梯一般。 川流不息的人在阶梯上下,密密麻麻,仿似蚂群搬家。 知一等人走近看,向上的人都背了人,正吃力爬阶梯。 万众望咦了声,指旁边道,“那不是华锦哥吗?” 顺着万众望的手,知一见到华锦。 华锦不断想周围的人说什么,但大家均漠然以对,当他不存在。 知一三人挤到华锦身旁,华锦愣了愣,“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川地举行万人祈福,特地来看看。” 周围人多,知一不便道出此行目的,想着之后再找机会言明。 “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这里的人,让他们不要水葬。” “水葬?” “川地的人死后水葬,若人自然生老病死,这水葬也没什么,可得了瘟疫的人水葬,他的病会潜伏在水里,会污水源,传染其他人,所以我劝他们不要水葬。” 万众望听后惊奇道:“我的天啊,这什么地方,患瘟疫的尸体不火葬,太愚昧了。” 华锦:“也不能怪他们,是他们的习俗限制了他们。” 知一:“水葬是川地的习俗,要让他们改恐怕没那么容易。” 华锦:“我劝过他们的祭司,被他赶出来。” 川地的祭司等同与一族之长,若是他劝人火葬,这事多半能成,但他根本不信华锦的话。 “这些人身后背着的人,可是得了瘟疫的病人?” 华锦点头,“我本不信神明之说,奇怪的是,其中真有人好了。” 知一沉吟片刻,“走,上去看看。” 四人一起攀爬阶梯,抵达神庙。 庙前空地上躺满病人,病人的家属跪在旁边,虔诚祈福,嘴里振振有词。 神庙内有尊像,人头狮身,像前坐了位身着红袍的老者,人黝黑清瘦,下巴长有白须,是川地的祭司。 他忽然睁开眼,指了地上的一人,这人欣喜若狂,叩拜九下,将病人抱入神庙内,片刻后出来,满脸带笑。 知一不明所以,华锦解释,“神明赐神露救人,但神露稀少,只能救少许人,只灵魂纯洁的人才有幸得到。” “神露管用?” “有服过神露的人病好了。” 这倒稀奇了,知一想进神庙里看,被华锦拉住,“唯有男子可入神庙,女子不准进。” 祭司突然起身,做了个散的手势后转入后堂,神庙前的人磕头,背着病人回家。 “神明一日只救一人,其他人只能明天再来了。” 知一问华锦:“你相信靠神露就能治瘟疫?” “不信,可又解释不了他们痊愈。” 知一不信神露,“你可知道有谁治好了?我想去看看。” 第八百五十八章,娇媚美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带知一到一片空地,地上三棵树并排,亭亭如盖,木屋相通。 川地的树屋昂贵,一间宽敞的树屋已经价值不菲,这种三间相通的树屋,在川地称得上是豪宅。 知一低声问:“这户人是川地的有钱人吧。” 华锦点头,“胡家是川地第三富,川地通往外面的船舶都是他们家所造。” “你怎么认识他们?” “我之前来川地,做过胡家公子的教书先生。” 知一打趣他,“那你教人家什么?做事要有原则?” 华锦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啊,知一抿笑,“那小孩特别烦你吧?” “相反,他非常喜欢我,我们之间的师生情很深厚。这月是他十六岁生辰,我特地来探望他,没想到他患上了瘟疫。” “他病了多久?” “据他们说是一个月。” 到了胡家门前,仆人认识华锦,将华锦请入屋中,然后去通报胡家少爷。 坐下后华锦不断打喷嚏,知一说道,“你该不会是患风寒了吧?” 华锦摆手,“好呛的辣椒。” 川地人喜欢用辣椒调味,有辣椒也很平常。 一位妇人走出,她着艳丽桃红衣衫,容貌俊俏,好生娇媚,她向华锦行礼,“华先生。” 华锦说道,“胡夫人,别来无恙,这位是我朋友。” 胡夫人朝知一颔首,知一报以微笑,寻思胡夫人美如娇花,年轻时必定是个倾城佳人。 “华先生是来找康儿的吧?他刚射箭回来,换了衣服就来见您,请稍候。” 知一纳闷,“他病刚好,不多休息几日么?” “我也这么说,但他说他没事,我只能由着他。”胡夫人顿了顿,“华先生,康儿一直盼望您来,想听你说外面的事。” “他想听,我自然都会告诉他。” “之前我听外人说起,三脉举办数风流大会,不知今年出了什么人物。” “今年的日人物是知而,月人物是龙似云,星风人物是古顺遂。” 古顺遂居然夺得得两个人物,知一寻思若知而知晓,一定埋怨知一带她离开。 “知而年纪很小吧,居然能得日人物。” “她有神级法器在手,故而能胜过其他人。会上还出了一件大事,知而拔不出只认神族血统的惊鸿剑,被人怀疑是异类。” “啊,是么?”胡夫人眼眸放大,脸色有些僵。 知一不禁纳罕,古顺遂夺得两个人物,明明更应该值得注意,而胡夫人却聚焦于知而,眼前的她这般紧张,是听故事听入了迷? “有人指出她的母亲是平民。” “那,那后来如何?” “后来古顺遂也拔不出惊鸿剑,便解除了知而的怀疑。” 胡夫人如释重负,“她是神族,怎么会是异类呢。” “即便她母亲是平民又如何,我才不信那则预言。” “若人人都像华先生您这样想就好了。” 知一点头,此时木珠帘响,一名肤色较深的少年走出,脸庞如雕刻般浑然天成,鼻子挺立,双目有神,见到华锦后恭敬一礼,“老师。” 第八百五十九章,治病用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点点头,“胡康,这是我的朋友。” 唯恐被人认出,华锦没有说知一的名字。 知一笑道,“你可以叫我姐姐。” 胡康眼睛并不看知一,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师,请坐。” 知一怔住片刻,自己坐下。 胡夫人见胡康到来,吩咐人摆菜肴,待菜齐后,胡康看一眼胡夫人,胡夫人借故离席。 后来知一才得知,川地人的富贵人家,女子不上桌吃饭。 华锦开门见山,“今日我和朋友到访,是有事相询,我们想了解,你进入神庙后经历了什么。” 胡康说道,“我病得迷迷糊糊,并不记得,只觉得有人在身边,有人给我喝药,其他的,也没印象。” 知一问道,“身体上可有什么不同?” 胡康摇头,华锦又说,“你在神庙待了多久?” “七日,期间一直昏沉,完全清醒时已经回到家中。” 胡康不记得,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华锦有些泄气。 桌上的菜都是凉菜,菜上铺红色辣椒,胡康吃得甚欢,知一忽而问,“你病好了多久?” “三日。” “三日你的精神便如此好了?” 胡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身强体健,恢复得快。” “病才好三日就射箭吃辣椒,也太不忌讳了吧。” 照他们所说,胡康生病一个月,完全康复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哪能三日就这般精神。 华锦板着脸,“胡康,对老师也要说谎吗?” 华锦嘴抿成一线,低头不敢看华锦,华锦又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不勉强。” 华锦起身,胡康慌神,“老师,你别走,我,我说。” 华锦坐下,胡康压低声道,“老师,我没得病,是爹他们要我装病,然后进神庙。” 华锦大惊,“这么说来,神庙里根本就没有治病?” “不,有的,只是我不是,他们有给病人治病。” “怎么治法?吃药还是扎针?” 胡康摇头,咬着唇,“用刀。” 知一和华锦愕然,瘟疫是发热,怎会用刀呢? “真正被他们治过的人有活着出来的么?” 胡康点头,“李家的老四出神庙的时候还活着。” 知一和华锦心急去找人,起身要走,胡康说道,“老师,您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我阿爹会打死我的。” 华锦点头,与知一前往李家。 他们刚赶到李家,便见一个小姑娘在门前挂灯笼。 不祥之感腾起,知一问道,“小妹妹,这灯笼是为谁挂的啊?” “我四哥。” 人还是死了,知一心一沉,“他什么时候从神庙出来的?” 小姑娘掰了掰手指头,比出三根手指,知一又问,“我们是你四哥的朋友,想送他最后一程,你看可以吗?” 既然他们在他身上动了刀,李阿四的身上一定留有痕迹。 小姑娘说道,“你们来晚了,爹娘把四哥推到河里了。” 两人听完,立即往河边跑,抵达河边时,河面波澜起伏,一望无垠,尸体早没影了。 知一叹息,“既找不到尸体,就只能冒险夜探神庙了。” 华锦皱眉,“你是女子,不能进神庙,我去吧。” 知一大笑两声,“除了男澡堂,天底下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而且他们装神弄鬼,我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华锦见劝不住,也只能随知一。 第八百六十章,有发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夜里,知一和华锦到神庙前,神庙大门紧闭,两人飞身上屋顶。 神庙是四方构造,两人沿屋顶行到后院,但见后院灯火通明,人不断进出房内外。 房外有守卫,院中还有人巡逻,戒备森严。 硬闯会打草惊蛇,两人只能趴在瓦上等时机。 这时有一灰衣人走出房说了句人死了,两名守卫进房将人抬走,从神庙后门出,到台阶前将尸体扔水里。 川地夜里涨水,地面汪洋,尸体落水后下沉,守卫见尸体埋消失,折回神庙。 一道黑影跳入水中,半晌后华锦浮出水面,手里攥着方才被扔的尸首。 知一划船在水上接应,两人把尸体弄上船中,划船而走。 华锦在川地有树屋,两人将尸体搬进华锦屋内。 知一拨尸体上衣,但见尸体肚上有道口,口从肚脐一直开到腹部,知一叹息,“我们不是大夫,弄到尸体也看不懂他们对尸体做了什么手脚,得找位大夫。” 华锦沉吟片刻,“川地都是赤脚大夫,他们多半查不出。” 这会上哪找大夫啊?两人同时叹气。 “你们在找大夫?”白洛的声音响起,知一大喜,回头见白洛和银哨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听说川地发瘟疫,我来瞧瞧,在客栈碰到银哨,银哨就带我来寻你。” 银哨邀功道:“主子,我够聪明吧,把她带来。” “你来了,万众望呢?” “放心,苍耳看着。” 知一愣了愣,苍耳也来了? 白洛瞧出知一的担心,说道,“我不让他来的,但他非得来。” 知一寻思也许苍耳开窍,懂得担忧白洛,心里甚是安慰,,“川地神龙混杂,你一个人来有危险,他陪你也是应该的。” 白洛目光落在尸体上,走上前查看,她戴上肠衣手套,扒开口子。 华锦拿油灯凑近,为她照明。 良久后白洛说道,“这人的肠子被割了一截,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异样。” “肠子?它有什么特殊吗?值得这些人特地开腹取出。” 白洛点头,“少的那截位于肠末端,没有特殊之处,而且是多余的。我曾在书上看过,这截肠子无用的,可有可无。” 知一婆娑下巴,“那他们何必割掉呢?” 白洛摇头,忽而她手中一滞,惊呼道,“这人有能量,莫非他是脉中人?” 知一在他身上摸索一番,找到一木牌,上面写有他的姓名,证明他是本地人。 “川地人却有能量,这代表他服用过能量丸,看来川地是来对了。” 听闻能量丸,华锦不明两者的联系,知一将事情说了一遍,华锦这才恍然。 旁边的白洛说道,“既然对方是在万众望身上找到原因,那我们也可以。” 一语惊醒梦中人,知一拍手,“白洛,你简直是聪明绝顶啊!” 几人匆匆赶回客栈,万众望正吃夜宵,见知一笑眯眯走进来,登时生出不好预感,“你,你要做什么?” 知一嘿嘿笑了笑,“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第八百六十一章,华锦的境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望犹豫点头,知一又道,“眼下有件事,只有你能做,你若做了,姐保证,一定在三议院保住你的命。” 听到可以保命,万众望有了兴致,“真的?要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喝醉酒后,发现身上有道口子么?” 无缘无故提伤口,万众望心里咯噔,摸肚子问,“你想做什么?” “我们想打开那口子看看。” 万众望激动跳起,“你疯了!那口子好不容易合上,你要打开,你要我命吧!” “不会的,白洛医术高明,不会要你的命,只要看看就好。” 万众望偏过头:“不!” 无论知一如何花言巧语,万众望都拒绝,一旁的华锦开口,“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剑走四方传你。” 万众望顿了顿,“真的?” “我从不食言。” 万众望眼珠转了转,华锦靠剑走四方成为天山顶尖高手,若是自己学会,岂不是也能成高手? 高手的诱惑极大,万众望咬牙,“成交!” 知一等人大喜,纷纷退出房,不打扰白洛。 退出门外,知一感谢华锦,华锦说道,“我本就不打算将剑走四方私藏。” 他要效仿万点萤前辈,将所学无私献出。 知一调侃,“不怕他们学会了赶超你?” “怕就不教了,何况我认为厉害的剑法不在过去,而在未来。” 几个月不见,华锦的境界拔高了,知一好生佩服。 一个时辰后,白洛打开门,知一和华锦进房,白洛说道,“我明白为何他们要去那一截肠子了。” “为何?” “因为你们没有这一截。” 知一呆了片刻,“你的意思是,神族没有这一截肠?” 白洛点头,“我曾在书上看过,人会随着时间缓缓改变,有些用不着的东西会慢慢退化,譬如远古时期的人手毛长,而现在我们的手毛短。” 知一存疑,“会不会是个例?也许万众望天生就没有?” 白洛点点头,“有这可能。” “印证这个推论不难,再开一个人的肚子,”华锦脱去外衣,喝下给万众望准备的麻散,他准备好被开腹。 知一投以钦佩的目光。 华锦的献身证实,神族确实比平民少了一截肠。 在知一等华锦清醒时问银哨,“银哨,如果割掉一截肠可以获得能量,你愿意吗?” 银哨想了想,不做声,知一问道,“愿意,对么?” 银哨点头,“受点痛,得到能量,值了。” “如果有一天,平民也拥有能量,你说这个世间会如何?” “乱呗,大仗小仗不断。但我不觉得少了一截肠子,就会有能量,白洛说这截是没用的肠子,有和没有并无分别,我想不通,怎么就成了有没有能量的关键了。” 连银哨都觉得肠子是无稽之谈,但对方却不惜以人命尝试,他们真是被能量冲昏了头脑。 “你是旁观者,头脑自然清明,若你是当时人,再愚昧的方法都会试。”不知何时华锦醒了,插话道。 知一痛恨对方不惜人命之举,“既然他们昏了头,我们就泼冷水,让他们好好清醒。” 话一出,华锦和银哨便知她有了主意,华锦说道,“等几天吧,我伤好后与你一起去。” 知一点头,心里却不同意,迟一日便多一人遭殃,盘算当夜就行动。 第八百六十二章,让祭司吃苦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月移高空,知一和苍耳两人跃上神庙屋顶,两人没有奔后院,而是找祭司的房间。 此时祭司房中传出鼾声,两人掀开屋上瓦片,见祭司在床上呼呼大睡。 祭司每日清晨召见众人,通常早早地睡下。 知一向苍耳打眼色,苍耳后翻筋斗,悄然落地,潜进祭司房,弄晕祭司,用被子一卷,抗在肩头,飞回屋顶。 两人转身向后院,知一掏出后腰的黑袋,放出几十只蝙蝠。 后院血腥浓郁,蝙蝠闻到血腥味,扑翅膀乱撞房门。 守卫大惊,纷纷拿火把驱赶蝙蝠,趁守卫驱逐蝙蝠之际,知一和苍耳从屋顶飞下,溜进其中一间房。 房里躺着七人,全都昏迷不醒,这些人是即将被用来做试验的人。 苍耳将祭司混入其中,知一掏出匕首,把祭司的胡子眉毛剃光,仔细端详,这下认不出他了。 做好一切后两人回到屋顶,隐身屋脊之后。 护法们赶跑蝙蝠,后院才恢复平静。 这时几名身穿灰衣人走入祭司所在房中,房内灯火明亮,映出灰衣人的影子,他们手起刀落,麻利割肠。 半个时辰后,一声痛叫响起,众人听声音识别出是祭司的叫声,面面相觑,冲进房里,知一和苍耳相视一笑,离开神庙。 翌日神庙大门紧闭,祭司对外宣称为祈福做准备,是以川地人不再将病人送往神庙。 华锦觉得不对劲,在知一送药时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旁边的银哨插嘴,“主子让祭司也少了一截肠。” 华锦不禁好笑,“亏你想得出来,被你这么一戏弄,他怕是得躺半月了。” “我是替他积福,省得他出来害人。” “虽然他暂时害不了人,但川地的瘟疫仍没得到扼制,我准备将添锦的盈利捐出,赈济川地。” 白洛四处义诊,华锦出钱买药,合力救助川地人。 知一赞同救助,“水葬呢?水葬是源头,治理源头更重要。” 水葬是川地自古就有的习俗,岂能一朝扭转,华锦怅然,“它倒是个头疼的问题。” 他发现知一神色轻松,问道,“你可是有了办法?” “我想到有钱能使鬼推磨,若火葬可领钱,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选择火葬?” 银哨立即称好,华锦双目发光,“还是你鬼机灵,就这么办。” 当日,川地传出火葬可以领钱的消息,川地人起初并不信,直到周围真的有人领到银子,大家才相信。 之后谁家死了人,都送火葬,无形中水葬逐渐减少。 火葬实行了五日,银哨忽然敲知一房门,“主子,不好了,我们被人包围了。” 知一推开窗,但见树下全是红色人,从他们的衣着判断,他们是神庙里的护法。 知一下楼,一名头上绑黑色带子的人站在堂中,听到脚步声回头,凶巴巴道:“是你主张火葬的?” “不错,正是我。” “你好大胆子!水葬是我们川地的习俗,你用金钱利诱人火葬,扰乱川地,亵渎神明,我要处置你。” 知一眼睛半眯,冷冷问,“你是谁?” 第八百六十三章,亮出门主身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人挺胸,“我是大护法,负责维护川地和平。” “区区护法,也敢在本门主面前叫嚣,你简直不想活了。” 知一手中幻出鞭子,唰的一声打在大护法腰间,大护法后飞出屋,四肢朝地摔在地上。 知一走到门前,“我乃昆仑门主,有什么话,叫你们祭司亲自讲。” 听闻昆仑门主,大护法脸色转阴,被手下搀扶起来后道,“这是川地,就算你是昆仑门主也无权过问。” “水葬令瘟疫病传到外面,使更多的人感染,这便不是川地的事,是天下事,这事我管定了!你把这话一字不漏带给你们祭司,如果他要阻拦,别怪我开杀戒。” 知一神情俨然,眼风如山顶之风冷冽,大护法等人不禁胆颤,他不敢再多说,转身而走。 银哨有些担忧,“主子,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祭司的地盘,这般强硬我们恐怕会吃亏啊。” 知一并非有意表露身份,实则是无奈之举,“要实行火葬,唯用强。” “可是您不是要抓幕后人么,自曝了身份,咱们就无法暗查了。” “对方用万众望吸引我的注意力时,我已然暴露了。我让祭司少了一截肠子,就是警告对方。别轻举妄动。” “幕后之人可以暂缓,当务之急是控制瘟疫。“ 华锦从房内走出,插话道。 知一点头,“现在我公开身份,祭司必有所忌惮,这也为我们控制瘟疫争取时日。” 自从川地人减少水葬,领取白洛的草药,瘟疫没有再扩大,知一等人更坚定他们所为是正确。 又过了三日,知一正给送来尸体火葬的人发银子,身旁的苍耳毫无预兆倒地。 知一蹲下,见苍耳浑身发红,伸手摸头,烫手得很,心里一惊,莫非是瘟疫? 知一连忙将苍耳背回客栈,叫来白洛。 白洛诊断后,恼怒道,“你身体不适,为何不早说?” 苍耳挤出笑,“我寻思,能挺得过去。” “这是瘟疫啊,哪能挺过去!” 白洛激动道,着实令知一心慌。 向来冷静的白洛如此着急,这意味苍耳病得不清,知一紧张问,“很严重吗?” 白洛答非所问,“从今日起,你好好躺着。” 苍耳见白洛生气,也不敢再多说话,乖乖呆在屋里。 翌日苍耳高烧不止,无论喝药还是施针,均不退烧。 苍耳从昏迷中醒来,见知一在屋里走来走去,又见白洛擦眼角,要开口,发现喉咙疼痛。 良久后他才发得出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知一顿住脚步,走近坐在床沿,“没有,你别瞎想。” 苍耳低声道:“我,有感觉。” 知一握苍耳手,“错觉,你会好起来。” “你,别骗我了,我晓得的。” 哇的一声,白洛大哭,“都怪我,要是我不让你来川地,你就不会感染瘟疫,怨我。” 知一摇头,“不,是我的错,我与苍耳一起,应该早点发现他身体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若我待在山里,他也不会来。” 苍耳见两人自责,说道:“你们别,别争了,来川地是我,自愿的。知一,你记得吗,万姨母说,利公之事要多做,所以,川地我非来不可,躲在山里,是安全,可我不会的。” 苍耳道出心中所想,知一说不出话来,白洛更是哭成泪人。 第八百六十四章,一封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苍耳头愈发昏沉,他自觉时日不多,他不愿知一和白洛伤心,反而安慰她们,“川地这地方,挺漂亮,在这,也很好。” 知一偏过脸,两行泪滑过脸颊,她快速擦去,扭正身,“既然你知道多做利公的事,就别轻易死去,瘟疫算什么,小时候你被人百般凌辱,不是挺过来了么,这次也一样,你给我挺住,不能放弃求生之念。” “对,苍耳你绝不要放弃。” 对于身患病的人而言,求生意志比汤药更紧要,一旦失去生的意念,人绝活不了。 苍耳眼皮缓缓闭上,陷入昏迷中。 万众望见苍耳病得严重,吵着走,“连壮如牛的苍耳都病倒,这瘟疫太可怕,我待不下去了,我得走。” “既然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你好好保重。” 见知一不挽留,万众望先是一愣,旋即立即收拾行李上路。 他走了一段停下脚步,想起行走四方的剑谱忘了问华锦要,万一日后华锦也感染瘟疫,他找谁要剑谱,肚上的一刀不白受了么? 越想越吃亏,万众望反身回头,寻思向华锦讨剑谱再走。 他走到客栈树下,但听银哨问知一,“主子,您真不拦他?” 知一无所谓道:“幕后人发现少了一截肠子没起作用,肯定会在再抓人研究。” “他们会抓万众望?” “极有可能,他们抓了万众望,正好给我们顺藤摸瓜的机会。” 偷听到这,万众望暗骂知一冷血,居然让自己做诱饵,可不能上她当。 他故意咳嗽两声,走上楼梯,回到客栈。 他的出现,众人讶异,知一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怕瘟疫?” “我,我还没学剑呢,怎么能走。” “原来是为了这事。”华锦掏出剑谱,“这下你可放心走了。” 万众望暗哼,他才不做诱饵呢,接过后坐下,“我不走了,练剑肯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得问你啊,走了我问谁?” 知一略带恐吓,“你不怕下一个得瘟疫的人是你?” 万众望讷讷道,“我就呆在屋里,哪也不去。” 他转身进屋,知一朝华锦和银哨挤眼,三人憋笑。 知一等人继续推行火葬和分发草药,万众望留守客栈照顾苍耳。 华锦威胁万众望,若万众望不照顾苍耳,便无法得到他的指点,当初只承诺给剑谱,没有答应亲自指点。 万众望暗骂华锦跟着知一学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放下身段,照看苍耳。 客栈老板因老板娘死去伤心欲绝,无心经营,知一便包下客栈,让老板在家休息,此时客栈除了知一等人,再无其他人。 傍晚过后,万众望给苍耳送药,发现房门前有封信。 万众望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别人,他正准备拆开,知一华锦四人归来。 知一见万众望傻站,笑道,“你做好饭菜,等我们归来么?” 万众望连饭都不会煮,知一调侃罢了。 “这封信放房门前。”万众望举着信,“但我没见到送信的人。” 无缘无故,谁会送信来?信中又会写什么? 众人心里疑惑,知一伸手拿信,阅后递给华锦,华锦眼扫一遍传给银哨,白洛最后看。 知一瞥了眼银哨,银哨意会走出树屋,在外面把风。 第八百六十五章,锁定写信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是一封匿名信,信上说祭司即将在祈福大会时煽动众人对付知一。 忽闻此消息,知一等人均吃惊,万万没想到祭司竟敢真动手。 万众望说道,“这人也不告诉我们祭司要如何对付,叫我们怎么做准备。” 华锦:“有人愿意提前透露给我们,已经很难得了。” 知一想了想,“也许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 得知有危险,万众望生出逃走的念头,“既然我们提前收到风声,今夜就走,夜里做船,悄悄走。” 知一摇头,“说不定对方故意写信,诱我们离开,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辨别信的真假。” 万众望:“人家故意不留名,又暗中送,怎么找出来啊?依我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命重要。” “不过嘛,姐姐你的无知厉害非常,到时他们真敢动手,你就用无知大杀四方,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知一权当万众望说废话,拿信又瞧又闻。 忽然华锦打喷嚏,知一愣了愣,“你着凉了?” 万众望立即后移凳子,保持距离,白洛取出诊脉的沙袋,“我给你把脉吧。” 华锦摆手,抢过知一手里的信,“我闻到一股辣椒味。” “辣椒味。”知一婆娑下巴,下一刻她和华锦异口同声道,“我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了。” 万众望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你们还真是心有灵通啊。” 他本无心说,华锦却红了耳朵。 知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已知是谁,今夜便去求证。” 夜里知一和华锦划船而出,沿途灯火寥寥,不复昔日夜市喧闹繁华。 望着萧条之景,华锦忽而说道,“知一,你可知为何三脉没有将川地归为附属地?” “穷?” 华锦摆头,“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只信神明,他们视神明为一切,除了神明,谁都不服,哪怕是强者。” “你担心万人祈福会他们真的要对付我们?” “如果是真的,我们面临的不是祭司和护法,而是整个川地人。” 知一点点头,“我明白了。” “真的?” “你想说只能智取,不能强硬。” 华锦怕知一采纳万众望的大杀四方的提议,故而做出暗示。 知一何等聪慧,岂能不知? “知道就好,硬碰硬对双方都不好。” 知一眺望远处,沉默以对,华锦也不知有没有劝动她。 前方三棵大树并立,华锦和知一将船停靠在一旁,两人点船而起,几个起伏抵达树的枝干上。 树干上方是二楼窗户,透过窗户看到房中人对镜梳发,发乌黑亮丽,落到地上,镜中人蹙眉,像是怀有心事。 中年魁梧壮汉从屏风后走出,抱了抱镜前的人,“夫人,我去与祭司商议要事,会很晚回来,你早点睡,不必等我。” 这人是胡康之父胡威,而对镜之人是胡夫人。 华锦闻出,信上有辣椒味,与那日在胡家的闻到相同,便锁定写信的是胡家人。 华锦认出信上的字并非胡康所写,胡家剩下的就是胡威和胡夫人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胡夫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祭司对付知一,势必联合川地最有钱权之人,而胡威身为川地前三富人,一定被邀请。 如果是胡威,他一定知道具体怎么做,可是信上没有写具体办法,就表面不是他。 排除胡威,那便剩胡夫人了。 胡夫人虽知祭司对付知一,但胡威没有告诉她怎么对付,所以她只能告之祭司会做不利知一的事。 待胡威的船消失,知一和华锦跳窗进房。 听闻声响,胡夫人转头,见华锦和知一先是震惊,随后看眼门外,将门关上,“你们怎么来了?” 华锦扬起手里的信,“我们是为它而来,信是你写的吧?” 胡夫人微微低头,“我听不懂华先生的话,也不认得这封信。” 华锦:“如果不是你写的,你见到我们应该先发问而不是先关门。” 胡夫人沉默,华锦又道,“胡夫人,我们来只想求证信中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犹豫再三,胡夫人点头,“真的,你们还是赶快走吧。你们惹恼祭司,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知一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华先生是康儿的老师,我不想康儿的老师有事。” 华锦回道:“多谢胡夫人好意,只是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你们虽是神族,可是你们人少,敌不过祭司以及全部的川地人。” “瘟疫刚得到控制,我们走了,它又会泛滥。” “这是川地的命,你们又何必插手呢。” “我做事有一个原则,不会半途而废。” 又扯原则了,深怕别人不知他是原则先生啊,知一抿笑。 她侧目见到桌上的木雕,不禁一愣,“木雕很别致啊,不过为什么是黑色的鲤鱼,而不是红色。” 知一没由来的发问,胡夫人错愕片刻,“鲤鱼也有黑色的。” “据我所知,只有龙门涯有黑色鲤鱼,莫非胡夫人是龙门涯人?” “不,不是,我听人提起过。”胡夫人坐回镜前,抓起木梳梳头。 华锦不明白知一为何提起鲤鱼,可他觉得胡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似乎在害怕。 胡夫人背对他们,说道:“我已将知道的事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让下人听到我房里有人声,不好。” “多谢胡夫人相告,打扰了。” 知一和华锦从窗户出,返回船上。 回去途中,知一问华锦,“胡康多大,他是胡夫人所生么?” 华锦想了想,“十岁,是胡夫人所生。” “胡夫人是胡威的原配?” “是,胡威很宠爱胡夫人,对她百依百顺,怎么你怀疑胡夫人骗我们?” “不,我随口问问。” “现确定祭司对付我们,看来我们得先下手。不如今夜你我去神庙抓住祭司,这么一来,万人祈福大会便无法进行了。” “抓人不难,难的是藏人。” 此处是川地,祭司失踪,所有的川地人都会寻找,人根本就藏不住。 若被川地人找到祭司,祭司指认华锦等人抓自己,华锦等人必然遭追杀。 不能抓又不能杀,华锦怅然一叹。 两人回到客栈,但见门前有条陌生船,知一纳闷是何人。 进了屋见赤烈焰坐在里面,她登时一喜,走过去搂着赤烈焰的脖子,“烈你怎么来了?” 第八百六十七章,产生分歧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柔声道:“放心不下你,便来了。” 听到自己被惦记,知一心头甚暖,搂得更紧,旁边传来一声干咳声,她侧目,道枫红也在。 “满屋的人呢,你们注意些。” 道枫红一说,知一才发现屋里的人要么转过身,要么低着头,知一见到赤烈焰实在高兴,忘了其他人,这才松开手。 她松开赤烈焰,赤烈焰却拉她手,知一笑了笑,坐在他身旁。 赤烈焰说道,“银哨已将这里的事告诉了我,祭司在川地地位极重,被你开了肚,他定要你死,这次你算是捅了马蜂窝。” 知一不齿祭司骗人害人,并不后悔,但她没想出对策,只能求助赤烈焰,“烈,我们正为这事犯愁呢,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难说。”赤烈焰瞥了眼华锦,知一没反应过来,万众望却瞧出醋意。 万众望也是人精,谄媚道,“姐夫,你可一定得救我们。” 知一寻思,万众望这小子真会套近乎,却不知万众望这声姐夫无形中替她化解了危机。 “这事我自有计较,你与我去个地方。” 赤烈焰拉着知一出门,两人登上船,消失在雨幕里。 两人坐于古榕树下,从里往外看,树彷如围了一圈水幕,映着火光,粼粼发光。 多日不见,赤烈焰自然希望独处,便将知一带出来。 赤烈焰:“上回在焰之领域,为什么不找我?” 听说知一在焰之领域,赤烈焰期盼她能出现,然而她一直没来。 “忙着追查能量丸的事,本想了结去找你,谁知道一直没有办成。要怪就怪这些贼心不死的人,总想着要能量,耽搁我去见你。” 赤烈焰淡淡道,“他们没有能量,自然期望得到。” “得到了又如何,还真能杀光神族?太天真了,正如师兄所说,神族能屹立世间顶端,自有存在的道理的。” 赤烈焰冷哼,“所谓的道理,就是掌握最好的事物筑成墙,拔高自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神族占最好的食物,不断变强壮,而只留一点馊饭给其他人。” 知一愣了愣,“难道残杀他人,夺去最好的食物是对的?” “不算对,但其他人要生存要延续,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我不反对他们争取好的食物,但以残杀的手段得到,就不对。” “你拥有好的食物,自然觉得不对,当你换了身份,成为从未吃过一顿饱饭的人,你不会在乎手段,你只会想如何得到。” “所以烈赞同他们的做法?” “不是赞同,是理解。” “以伤害别人获得的东西,我永远不会理解。” 一阵沉寂,知一跳下树,乘船而走,自两人认识以来,首次产生分歧。 望着知一背影,赤烈焰有些懊恼,本想探探她的口风,到头来却是加剧两人之间的距离。 拥有了能量,赤烈焰不知如何面对知一,所以之前才选择离开,那是平生第一次逃避。 后来他想清楚,即便他拥有能量,他还是原来的自己,知一一定会接受他,今日本要与知一坦白,没想到却不欢而散。 刚才之争,令赤烈焰正视两人身份始终有别,如果无法化解,往后只会越来越宽,思及此,赤烈焰心里一阵堵。 第八百六十八章,知一悉得秘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其实两人的争论,只是角度不一样。 赤烈焰从生存出发,知一从道义出发,好比两人分站石头左右两端,一个说石头圆,一个说石头方,自然认为各自有理。 如非论说错,便是他们离石头太近,若他们能后退,拉开距离,从远处定论石头,分歧自然消除,只是两人均没意识到这点。 知一愤然回客栈,银哨见了不免奇怪,跟知一进房,“主子,您怎么气冲冲的?” “别提了,和烈吵了一架。” 银哨讶异,“我从未见过你们吵架,为何事?” 莫不是少主告诉主子,他拥有了能量?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烈。” 知一所指赤烈焰的想法,银哨听了认为是能量。 果然是坦白了,银哨劝道,“事情也不能怪少主,他也很无奈。” 知一不明银哨之意,想到方才赤烈焰言辞凿凿,“哪里无奈了,说不定他一直都这么想。” “没有,绝对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跟了少主多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人会变,也许他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了。” “主子,你该不会是要,”银哨打住,“主子三思,少主只是有了能量,他还是他啊。” 知一呆住,“你说什么?” 见知一错愕,银哨自知说漏了嘴,捂着嘴巴,惊恐道,“少主没告诉你?” 知一摇头,银哨骇然,“这下我要被少主扒皮抽筋了。” 得知赤烈焰拥有能量,知一脑袋一片空白,良久后才回神,难怪方才烈说那番话,原来是有了能量。 他是何时得到的能量? 知一忆起上次赤烈焰匆匆离开,猜到是因为能量。 拥有能量却没有告诉她,这令知一万分难过。 知一打发银哨,将头埋在被子里,直到天亮才入睡。 赤烈焰见知一一早上没有出房,心照知一生气,他去敲知一房门,却无人应答。 “我知道你生气,但别饿肚子,这里瘟疫猖獗,饿肚子容易被传染,多少吃点吧,若你不想见我,我把饭菜放门口。” 赤烈焰将饭菜置于门口,转身离开,过了一阵折回,饭菜原封不动,赤烈焰面色微沉。 “姐夫,我姐出去了。” 负责照顾苍耳的万众望就在旁边,他见到赤烈焰走后,知一悄然离开房间,便告诉赤烈焰。 听过他的话,赤烈焰眉头聚,万众望说道,“我姐肯定去华锦树屋帮白洛分发草药,你去那能找到她。” 本以为赤烈焰会追,谁知赤烈焰回房,砰的一声,房门紧关,震得苍耳手里的药汁起涟漪。 万众望琢磨,两人吵架应该不至于关系破裂吧? 万人祈福大会,祭司要对付知一,自己也会遭殃,万众望期待焰王解了这危机,才多管闲事。 晌午过后,赤烈焰以及他的亲卫兵外出,客栈只有万众望和苍耳。 万众望在正堂琢磨行走四方剑,忽而听到楼上有声音,旋即奔上苍耳房。 原本躺在床上的苍耳不翼而飞,万众望见窗户大开,快步至窗前,瞧到一红衣人扛苍耳骑马而走。 “你给我站住!”万众望大喝,跃出窗,飞身追去。 红衣人策马狂奔,万众望急速紧跟,行了一段路,红衣人勒马,万众望落在他身后。 见他身着红衣,万众望认为他是祭司的护法,不过区区平民,遂并不放心上。 “识相的放了他,不然让你趴着回去。” 红衣人飞身离鞍,拔出身后长枪,悬空下劈,万众望出盾相抵。 怎料盾牌裂开,万众望大吃一惊,枪中有能量,他是脉中人。 第八百六十九章,时间自有分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讶异之际,长枪已到胸前,万众望侧身避开,手握枪,左腿侧踢,不料对方早有防备,腰后弯,手脱枪,足尖点地后飞一丈,躲过他这一踢。 万众望抢过对方的枪,寻思占了优势,不免得意,晃枪一圈,左右翻飞,向红衣人打。 红衣人双手合十吟唱,万众望知他要布阵,推枪而出,意在打断对方,然而枪落空,飞扎在地,万众望看到的是水中月阵里的虚影。 万众望刚落地,脚粘在地上,他挣扎不得,冰急速蔓延,从脚到腿再及腰,一刻不到,他被寒冰阵冻结,如冰人直立。 知一从客栈出来,帮白洛分发草药,忙碌中暂且忘却烦心事。 余晖褪去,阴云沉沉,是即将下雨之兆。 白洛收拾妥当,“雨马上来临,我们还是快回客栈吧。” 华锦的树屋用来做医馆,白天白洛给人看病,天黑了就走。 “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会。” 知一心里乱糟糟,尚未理清头绪前,她不知如何面对赤烈焰。 白洛心急回去看苍耳,先走一步。 华锦回来见知一靠着门观雨,问道,“你与焰王吵架了?” 知一没精打采道:“怎么,我脸上写着?” 不是她脸上写,而是华锦注意她。 这话华锦不会道出口,他坐在她旁边,宽慰她,“唇和牙齿也有打架的时候,更别说人了,爱侣间吵架很正常。”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有经验,莫不是亲身经历?” “经历少,倒是劝过很多次。” “劝谁?龙月芽吗?” 龙月芽刚与古凤腾成亲时,两人常吵架,她一生气便回天山,而回到天山必然去找华锦。 华锦念及她嫁给古凤腾有自己的缘故,常开解她。 提及龙月芽,华锦想到她寡妇身份,叹道,“往后不用劝她了。” 知一想到古凤腾是因为能量丸而死,问华锦,“有朝一日,平民拥有了能量,你觉得三脉该如何是好?” “平民拥有能量,这事是不可能的,你为何有此一问?” “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知而和赤烈焰都拥有能量,这足以证明一切皆有可能。 华锦观知一神色严肃,不禁起疑,难道知而真是神族与平民所生? 他缄默片刻,“如果真有这一天,我认为顺其自然最好。” “怎么顺其自然?三脉会杀了拥有能量的平民,拥有能量的平民想杀三脉争夺高的权利,这根本不自然。” “不,这就是自然。” 知一愣了愣,华锦又道,“在远古时期,凶兽是世间主宰,三脉处于弱势,后来如何?三脉成为世间的主人,凶兽销声匿迹,这不是自然又是什么。” “你认为三脉会被取代?” “也许会,也许不会。” “败了交出主宰之位,胜了稳固地位。” “不错,所以我说顺其自然。” 知一不见赤烈焰,除了恼他不坦白,更多的是害怕。 怕横在两人之间的身份鸿沟越来越大,听过华锦这番话,眼界顿时开阔。 无论是平民也好,三脉也罢,都是自然的一部分,他们既无法左右自然的,不如顺势而为。 顺字极妙,它不是放任自流,而是全力行好当下,至于走到哪一步,时间自有分晓。 包括她与赤烈焰。 想通后的知一心里轻快许多,“华锦,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见见我姨父,我觉得你们一定能聊得投机。” “我听过尚月前辈,是想拜访,奈何没有机会,既你这么说,今生我定要见他一面。” 第八百七十章,苍耳失踪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送知一回客栈,远远望去,客栈漆黑一片,知一纳闷,即便赤烈焰不在,万众望也该在啊。 两人感知不对,进客栈后点上灯,奔进苍耳房,床上凌乱无人。 知一心提起,窗台前的华锦叫道:“知一,你快看!” 她上前看,窗台上有两个脚印,脚印方向不同,想来是有人从窗进出过。 华锦推测:“兴许有人从窗户进来带走苍耳,万众望发现苍耳不见后去追。” 知一点头,“烈不在客栈里,说不定他们也去追了。” 华锦拧眉,“他们劫苍耳做什么?” 苍耳患有瘟疫,毫无作用,对方带走苍耳,着实令人一头雾水。 知一摇头,她也想不通这点。 远处有火光徐徐靠近,知一和华锦下楼站在门口,船里站着的是赤烈焰。 待他登上台阶,知一问道,“烈,你可知苍耳不见了?” 大事当前,两人的别扭便搁在一旁,何况知一与华锦聊过,知一决定不计较赤烈焰的隐瞒。 赤烈焰摇头,“怎么,苍耳不见了?” 知一颔首,“苍耳和万众望都失踪了。” 随后她将窗台的脚印告之,赤烈焰说道,“先别急,让银哨去查一查。” 提及银哨,知一问华锦,“银哨呢?他之前不是与你一块分发银子么?” “中午一过,人就走了。” “可能他查到了什么,等他回来后再说。” 又有一艘小船向客栈驶来,知一伸脖子,回来的是道枫红与白洛。 道枫红见他们站在门口,笑道,“我知道我很重要,你们也不必列队迎接吧。” “苍耳和万众望不见了。” 道枫红愣住,旁边的白洛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见到万众望独自坐船离开。” “你确定是他?” “不光我看见了,师父你也看到了吧?” 道枫红点头,知一串联所有的事,“苍耳失踪,万众望怕被我们骂,所以走了,”照万众望的性子,这极有可能,知一切齿,“这混小子,别给我碰到,否则我掐死他。”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这么推断是最合情合理,知一等人走进堂中,商议如何找苍耳。 此时银哨哼小曲步入客栈,发现众人目光聚在自己身上,“你们等我?” “你去哪了?苍耳失踪了。” 银哨愕然,“失踪?他怎么失踪的,万众望不是看着么。” “我们判断苍耳被人劫走,万众望怕被责怪,就自己逃了。” 银哨下意识觉得万众望不会离开,“不会吧,万众望跟我说他练剑遇到瓶颈,要向华公子请教的。” 知一没好气道:“苍耳失踪得突然,他哪里顾得上剑,这小子,以后遇到他准收拾他。下午你去了何处?” “明日不是万人祈福大会么,我去打探他们有什么动作,结果还真打听到一件事。前几日川地有上百人去了滋芜河上游。” “查清楚去做什么?” 银哨摇头,赤烈焰说道,“把地图拿来。” 赤烈焰身后的亲卫兵忙摆出地图,众人围地图看。 赤烈焰眼顺河流走,手指在一处,“他们去的应该是滋芜的闸口。” 华锦反应过来,“他们自知打不过知一,就开闸放水,要么淹死我们,要么堵截我们。” 第八百七十一章,银哨起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点头,白洛不解道,“祈福会上祭司他们也在,若放水,他们不是一起被淹没?” 华锦接话,“想必他们已经找个合适的时机,既能除去知一,又能保他们无恙。” “既然他们要找时机,明日我随机应变就是,现在紧要的是苍耳。” “我立即去查。” 话未了,银哨已经走出客栈跳上小船。 知一心中焦灼,赤烈焰安慰她,“苍耳感染瘟疫,半死不活,他对幕后人研究能量也没什么作用,我想不会是幕后人抓了他。” “我知道,但除了幕后人,又会是谁?” 白洛搭话,“对啊,苍耳身上没有可以研究的地方,他们要他干什么。” 一个时辰后,银哨回来,“我打听到有人见到一位姑娘带苍耳离开,他们形容的样貌看来,是龙月芽。” 知一讶异,“龙月芽带走苍耳做什么?” 道枫红插话,“也许是她带苍耳去看病。” “最好的大夫在这里,她去哪找更好的大夫看病。” “你与她不是有仇么,她肯定不愿苍耳与你一起,当然这是我胡乱猜测。” 道枫红的推测不无道理,龙月芽带走苍耳总比幕后人带走苍耳强,至少龙月芽不会害苍耳。 知悉苍耳下落,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知一口渴出来倒茶,见万众望房中灯亮,莫非是万众望回来了? 她悄然走近,房门虚掩,她推开门,见一人背对她,弯腰在万众望床上翻找,知一出声问,“你找什么?” 银哨浑身一抖,转过身来,“主子,你吓死我了。” “夜半三更,你在万众望房里找什么?” “剑谱。” “万众望宝贝剑谱,自然带走了,又怎会留下?” 银哨快步拉知一进房,合上门后,低声道:“主子,我觉得万众望是失踪,不是逃跑。” 知一从未想过万众望是失踪,“理由?” “我打听了一圈,川地的人只看到龙月芽和苍耳离开,没有看到万众望。” “白洛见到了,她不会说谎,何况她没理由说谎。” 知一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瞧,他的衣服全没了,这说明他是自己离开的。” 银哨缄默,知一说道,“万众望那小子被我舅舅宠坏了,遇事就逃避,他怕被我骂,走一点都不奇怪。很晚了,早点睡。” 知一和银哨走出万众望的房间,这才歇息。 次日清晨,知一起床时赤烈焰已经不在客栈,银哨替他转话,“少主说你们放心去参加祈福大会,万事有他。” “他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应该是,我隐约听他说什么先下手为强。” 莫不是赤烈焰要先杀了祭司,华锦紧张道,“不可,祭司一死,川地必乱。” 杀祭司是下策,知一思量以赤烈焰的智慧绝不会行这步,“我相信烈的意思不是杀祭司,既然他叫我放心,定是有万全之策,我们去就是。” 知一话语中充满信任,足见她打心眼里信赖赤烈焰,华锦眸光暗淡,并不再多说。 第八百七十二章,拙劣的把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与华锦抵达神庙,庙前早已聚满川地人。 行至庙门旁,但见庙中神像前的祭台上摆了一头被屠宰的生牛,牛头朝上,牛四肢屈膝跪下,两旁是奇形怪状的祭物。 祭司见到知一行礼,“裕达见过知门主。” 裕达脸上有眉毛有胡子,知一料想是他不想被人笑话,贴上假胡子假眉毛。 知一正经点头,“祭司不必多礼。” “知门主请。” 知一与华锦走到门一侧旁观。 时辰到,大护法摇铃,川地人闻铃声皆安静,虔诚跪下。 知一见护法和祭司没有跪下,便站着。 祭司跪在祭台前,振振有词,细听下,像是什么经书。 他边念边焚烧祈福条,这些条子都是川地人所写。 忽而一名护法惊讶倒下,大家纳闷之际,他颤抖高呼,“牛流血泪了!” 祈福大会上,见红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牛流血泪被川地人视不详,听及此,川地人面面相觑,纷纷私语。 “祭司,这是何意,还望明示。” 说话的人这人知一认得,他是胡威。 他身旁的胡夫人看他一眼,随后眼神飘向知一和华锦。 知一见胡夫人望向自己,旋即明白阴谋即将开始,不禁冷笑,她倒要看看,他们准备了什么。 裕达缓缓道:“牛流血泪,以前也出现过,那是在百年以前,当时三脉欲强占我们川地,故而牛流泪。今日牛血泪重现,这表明三脉要再次来犯。” 话一出,川地人皆骇然。 “川地是我们的,绝不允许三脉人霸占!” “对,哪怕战到最后一人,我们也要保卫我们的地方!” 胡威带头,一呼百应,声势浩大,响彻周围。 “大家团结一致,很好,川地属于我们,我们死也要保护。既然神明给我们指示,我们就要拿出我们的决心,大家有没有决心?” “有!” “好,我们的决心,就从杀了他们开始!”裕达祭司指着知一说道,“她是昆仑门主,这次来川地是探查地形,为以后三脉攻打川地做准备,我们必须杀死她,阻止她带人攻来。” 川地人齐刷刷看着知一,他们受祭司煽动,眼中均带恨意。 胡康见大家要杀自己的老师出声说道,“老师信奉和睦,他不会攻打川地的!何况他还分发草药给我们,他不是坏人。” 他话没说完,,胡夫人便捂着他的嘴巴,不断摇头,示意他别多言。 当中有人附和,“是啊,他们又给草药又治病,不像坏人。” 胡威喊道,“我的兄弟们,你们不要让他们骗了,他们做这些是收买人心,骗我们对他们卸下防备,然后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候攻占川地。” “胡威说得对,神明从来不会做出错误的指示,大家要相信神明,团结一致。” 裕达强调神明,川地人看知一的眼神又转成凶狠。 拙劣的把戏就想诬陷自己,真当她傻么?知一笑了笑,往前走两步。 护法们护在祭司周围,满脸防备。 “祭司,既然你说神明给出指示,那牛流眼泪应该不是人为的吧?” 第八百七十三章,揭示真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裕达朗声道:“当然不是,这是神明的暗示,你这么说是在侮辱神明。” 裕达刻意调动敌意,胡威附和,“侮辱神明就是羞辱我们,大家绝不能放过她!” 胡威拔刀站起,带头冲向知一,其他人也站起杀知一。 一道白光横空而出,剑气雄浑强劲,胡威等人倒飞,退开一丈外。 华锦站在知一和胡威人中间,“大家且听她说完!” 知一走到神庙前,一脚要跨进门,裕达高声喊,“你不能进神庙,你不准进。” 神庙是不准女子进入的,进过神庙的知一早忘了这规矩,听裕达一喊,她才想起。 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尊重点吧,知一脚落回地,手一摆,祭拜的牛飞出神庙,轰的一声,落在大家面前,震起一阵尘土。 裕达追出两步,“你要做什么?” 知一冷冷道,“揭开牛流泪的真相。” 裕达快步出神庙,拔高声调,“牛受神明所指流泪,哪有什么真相!” “既然没有真相,你慌张什么?” 知一反问,裕达语塞,呆在原地。 她走到牛旁,定睛细看牛眼,唇角微扬,对众人道,“各位,你们看好了,所谓的牛流眼泪是怎么回事。” 但见知一取出火折子,吹亮后靠近牛眼,片刻后牛眼流出红色泪。 川地人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所见到的牛流血泪,不过是有人事先在牛眼里滴了红色蜡烛,蜡烛遇热融化流出,形成你们看到的眼泪。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凑近,查看这红泪是蜡液还是血。” 神明指示竟是一场把戏,真相震动川地人,他们脑袋一团乱,个个呆立不动。 胡康挣脱母亲束缚跑出,他上前一瞧,“是蜡液!是真的!” 胡威面色唰地变白,厉声大斥,“康儿,不得胡说!” 胡夫人急眼招手,“快回来。” 爹娘怪责之意尽表,胡康不明白道真话的自己,错在何处。 华锦摸摸胡康的头,“敢说真话,是条汉子,你还是先回到你娘身边吧。” 胡康听话走回胡夫人身边,胡夫人紧紧搂着他,生怕他再离开。 一阵沉寂后,裕达开口,“大家不要听信她的鬼话,方才她在牛上动了手脚,先前的牛流泪是神明指示,后一次是她捣鬼。神明的指示没有错,她是来毁灭川地的,我们一定要杀了他、” 川地人神色茫然,胡威说道,“神明护川地人安康,绝不会有错,兄弟们,想想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是神明的保佑啊!” “神明没有错,但传达神明指示的祭司有错。” 赤烈焰的声音从后传来,大家回头,赤烈焰目光凌厉,不怒自威,他昂首阔步,川地人自觉分散,露出一条道。 赤烈焰走到裕达前,大护法怒目相对,“你是谁,居然敢质疑祭司,好大的胆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祭司是假的!” 话如平地雷起,川地人哗然。 大护法反驳,“不可能,他就是祭司,我们每天都见到他,这做不了假!” 第八百七十四章,假冒的祭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挥手,风狂起,裕达脸上的胡子和眉毛飞落,光秃的脸惊呆川地人。 “他是假冒的祭司。” 裕达羞得脸红,切齿道,“我是没了眉头和胡子,但我还是我,我的声音大家总该认得吧?” 大护法附和,“对,祭司的声音没变,谁规定祭司不能没有胡子和眉毛。” “祭司可以没有眉毛和胡子,但不能没有良知,他借治瘟疫之名,骗人入神庙,实则行杀害他们之举。” 赤烈焰挥手,亲卫兵抬上几具尸体。 “是四哥。”一个小女孩叫出声,认出其中一具尸体是自己的哥哥。 她一说,其他几具尸体的亲人也都认领死者。 赤烈焰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拉开,露出肚子,只见他们腹中有一竖刀口,位置一模一样。 “这些人都被祭司开了肚,他根本不是要救人,是害人。” “你胡说,我这是给他们治疗,是救他们。” “救人的不是神露吗?怎么成开肚子了?” “这是神的指示,先开肚,再喝神露,他们已经病重才没有救回,还有很多被我救活的人。” 胡威接话,“对啊,我儿子就是被祭司救回的。” “既然你儿子被救活,你就让大家看看,他肚子上有没有一样的疤痕?” 无数道目光聚在胡康身上,胡威却没有让胡康掀起衣服证明,赤烈焰冷哼,“不敢给我们看,这说明你儿子身上没有伤痕。这些所谓被救活的人,其实根本没有染瘟疫,他们不过是祭司故意弄出来欺瞒大家的工具。” 川地人见到尸体时,心里已起了疑惑,而今见胡康不露出肚子,恍然神露救人是骗局。 一位死了儿子的大妈骂道,“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她冲上前与裕达拼命,大护法一手推开她,眼见她要落地,知一伸手扶住她,“大娘,你的仇我们会替你报,你节哀。” “我儿死得冤啊,我的儿啊!”大娘痛哭,知一连忙将她扶到一旁安慰,免得她伤心过度。 “如大家所见,眼前的祭司谎话连天,欺瞒大家,这样的祭司还是神明的祭司吗?神明所选的祭司,公正仁爱,绝不会像他这样耍手段愚弄大家,所以他根本不是祭司,是假冒的。” 裕达气急败坏喊,“胡言乱语,我就是神明选的祭司,这是我们川地的事,与你这外人无关。” 胡威帮腔,“对,这是我们川地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 “不错,这是川地的事,我出面是受人所托,托我揭穿的假祭司的人是他!” 赤烈焰指向人群后,川地人回首,一人身披披红色斗篷站在最后,帽子挡住他的脸,他一步一步走到赤烈焰旁。 “裕达,你还认得我吗?”这人拉下帽子,露出面容,他转过头来,川地人倒吸气,他的容貌与裕达有七八分相似。 “我是裕达的哥哥,裕明。”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我记得你,多年前你也是祭司的候选人,可你不是落水失踪了吗?” 第八百七十五章,川地会是第二个草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不是失踪,是被裕达勒晕,踢入水水,好在神明保佑,让我活了下来。” 提到神明,裕明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当年神明选我做祭司,裕达不甘祭司落在我头上,所以谋害我。” 裕达失控大喊,“你,你不是御明,你是假的!” “凭什么说我假?” “我没有勒裕明的脖子,我捅了他一刀,他绝对活不过来,活不过来。” 话音刚落,裕达捂嘴,他无意间竟吐露真相。 他彻底慌了神,一来他心里有鬼,二来当年他亲手埋葬裕明,吃惊裕明没有死。 “你说的是这刀吗?”御明扯开衣襟,胸膛上有一个红色深疤,虽然已愈合,但从伤口上看,当年伤得很深。 “不,你可能是裕明,我,”裕达想说裕明深埋土地,决计不会活,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川地人视杀父兄为重孽,他们若知道裕达真的杀害亲兄,一定无法容他,尽管知眼前的人不是,但裕达只能吃哑巴亏。 “当年神明选的人是我,我才是祭司,多年来你顶替我,做了祭司,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知一身旁的大娘喊出,“神明宽厚,绝不会选一个试图杀害兄长的人做祭司,他是假的,是假的!” 裕达的罪行一桩桩暴露,川地人又岂能再信他?大娘一说,得到呼应,反裕达的声音一浪高一浪。 裕达自知今日难逃一劫,转身往神庙跑,华锦的剑出鞘,眨眼间拦在裕达面前,裕达刹住脚步,就地受俘。 因裕达祭司身份被剥夺,祈福大会中止,待新的祭司上任后,再择日举办。 裕达被关,神庙中的病人得到解救,只是不见了那些开肚的灰衣人。 知一和华锦到水牢审问裕达灰衣人的去向,裕达淡淡道,“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从我被开了肚子,他们感觉事情不对,全撤走了。” “他们不是你的人?” 裕达摇头,知一又问,“他们怎么找上你的?你为何愿意替他们做事?” “他们告诉我,成功之后可以拥有能量。” 能量,又是能量,世上好像没有它引诱不了的人。 “我知道我失败了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假如它成功,我会拥有一切。” 在裕达身上问不到幕后人的消息,知一准备离开,一直没有说话的华锦忽然问道,“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哥哥?” “他不是你们找来的吗?是真是假你们不清楚?” 华锦沉默,“他是焰王找来的,不是我们。” 那人是焰王?裕达愣了愣,随后坚定道,“不是,我亲手埋了他,他不可能活过来。” 华锦和知一互视一眼,离开水牢。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并行,半晌后华锦才开口,“如果裕明是假冒货,川地危险了。” 知一没说话,华锦又道,“川地会成为第二个草原。” 草原名义上是蛮里统治,可蛮里听命焰王,焰王才是草原真正之主。 知一反常缄默,华锦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以前我觉得我了解烈,现在看来,我并不了解他。” 将裕达拉下祭司之位,这显然有计划有预谋,否则不会人证物证俱全。 “现在了解来得及。” 知一摇头,华锦知她心里纠结,“接受需要时间,但你不能当鸵鸟。” 焰王已经非昔日焰王,连华锦都能感觉得出,更别说知一了。 知一深吸气,像是要吸取莫大的勇气,“我明白。” 华锦点头,与知一分道,他回自己的树屋,知一则返回客栈。 第八百七十六章,两人生隔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客栈里只有银哨一人,银哨见了知一问,“主子,怎么就您自己,少主呢?” “他忙着帮新祭司上位。” 银哨觉察出知一话语中的疏离,“您还在生少主气?” “不是生气,而是,不知所措。” 无论是有能量的赤烈焰,还是步步算计的赤烈焰,都很陌生,不怪知一不懂面对。 “其实少主很忐忑,否则就不会避开你了。但有一点我敢担保,无论少主怎么变,对您的心绝没变。” 知一敷衍点头,她不愿再多想此事,转移话题问,“你打探到龙月芽带苍耳去哪了吗?” “龙月芽带苍耳去了印山,不过万众望的下落没打听到。” “怎么,你还觉得他不是自己离开?” 银哨默认,知一说道,“还是将万众望的事放一边,追查幕后人吧。我们没能从裕达身上得到幕后人的线索,一日没抓到他,世间就一日危机。” “主子,幕后人每次都走在我们前面,您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当然奇怪了,我寻思他势力庞大,所以我们更要铲除他。” “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赤烈焰和道枫红回来,打断银哨的话。 “没什么,我去给你们做饭。”银哨走进后厨,知一和赤烈焰相对无言。 道枫红见两人不对劲,喊着累,径自回房。 一阵沉寂后,赤烈焰开口,“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那你板着脸?” “我只是惋惜没能抓到幕后人。” 赤烈焰了解知一,怎会看不出她沉默是因两人的隔阂,他长叹气,“知一,我们何不坦诚一点?” 知一咬唇,“好,要坦诚,那我问你,你会不会把川地变为第二个草原?” 赤烈焰嘴唇动了动,知一抢话,“说实话,别敷衍。” “是有此打算。” 知一冷笑,“焰王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是顺势而为。” “以前是草原,现在是川地,明日会是哪里呢?昆仑吗?” “你是这么想的?” “我不得不这么想?”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赤烈焰霍地转身,出了客栈,随着他远去,知一似乎看到他们之间的鸿沟拉宽变大。 知一思量一夜,终于想出一个对策,次日她去找华锦。 华锦的树屋里,白洛给病人看病,华锦正向病人发草药。 知一走到他旁边,没等她开口,华锦说道,“有话说?” 知一点头,华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两人上三楼,意在避人耳目。 “昨日赤烈焰已承认他的野心,他确实想把川地变成草原。” 华锦并不觉得意外,他在意的是知一会如何做,“你打算怎么办?” “祭司是他的人,要拉下来不易。” “川地人心刚定,换人也不合宜。” “焰王既然从上而治,那我们大可由下而上治。” 华锦沉吟片刻,“你是想让川地的人有自己的判断,如此一来,他想控制便不成了。” “不错,开堂讲学,唯有这样才能帮川地人。经过这事,你的名声极好,你讲学,一定能吸引川地人来听。” 川地人朴实善良,他们只相信祭司,这是件危险的事,教他们识理,令他们思想开化,川地才能有转机。 华锦点头,“你说得很对,这办法极好。” 两人商议一番,华锦立即着手办,知一留下替白洛分发药。 不察间,日沉山后,雨倾斜而下,地面涨起了水。 知一和白洛见雨大,便想等雨过了再回客栈。 第八百七十七章,女子是无知与无能的结合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白洛担心苍耳问知一,“知门主,银哨可有苍耳的消息?” “放心,苍耳还活着,我想苍耳可以挺过去。” 白洛笑了笑,“我多怕他挺不过去。” 知一忽然想起苍耳失踪那日白洛先走,后来却比她晚回客栈,不禁好奇问白洛缘由。 白洛想了想,“我在途中遇到师父,师父与我分析川地瘟疫的情况,说话间下起了雨,我们便在一间酒馆避雨。” “你是在酒馆里看到的万众望?” 白洛点头,“酒馆另一侧是滋芜河,透过窗户我见他划船顺水而走,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这么晚他要去哪里。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不是,银哨总觉得万众望不是自己离开。” “老师在吗?”胡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两人说话。 胡康登上台阶,走进树屋,见知一问,“老师不在吗?” “他外出没回。” 听闻华锦不在,胡康一脸焦急,知一反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请老师救我们。” 胡威在祈福大会上处处维护裕达,裕达一倒,胡威也被抓,胡家没有了当家人,胡威手下趁机抢占胡家产业。 胡夫人平时从不过问胡家的生意,眼下这些人正要瓜分胡家的家业,胡夫人应付不了,胡康自知帮不上忙,便想到老师。 家主不在就欺凌幼儿寡母,简直是白眼狼所为,知一起身,“带路,我去会会他们。” 胡康愣住,“你,能行吗?” 川地重男轻女,视女人为男人的附属品,在他们眼里,女人是无知和无能的结合体。 旁边的白洛插话,“弟弟,你面前这位可是昆仑门主,一脉之主,管的人和地是川地十倍呢。” “女子也能管人?” 胡康从小就听阿爹说,女人是洗衣做饭和生孩子的,其他的全不会,有此想法,十分正常。 知一明白胡康受周围的熏陶,并非有意轻视女人,也不与他计较,“女子会的事多了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胡康打从心眼里怀疑,可老师不在,只能赌一把,带知一回去。 到了胡康家,三名大汉正逼胡夫人签字,胡夫人不签,他们就打砸东西。 胡夫人吓得脸惨白,胡康见了怒吼,“住手!你们凭什么在我家放肆!” 三人回头,见是胡康和一名女子,皆不以为然。 年纪最大的顺加推倒桌子,挑衅道,“我就砸,你能把我们如何?” 胡康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太过分了!” 顺加无赖道,“想要我们不过分,简单,签字,你们签了字,我们以后就不打扰了。” “做梦,我是不会签的。”胡夫人虽不懂,但心里清楚,他们是要强占胡家的产业。 “不签,那我们就天天来,胡夫人你多漂亮啊,能天天见到你,我们也是很乐意的。” 顺加脸上露出坏笑,其他两人点头,其中有一个无耻道,“你们白天,我晚上。” 胡康暴怒提起拳头要打,却有一双手按住他肩头,他侧目发现是知一,登时恼怒,她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女子果然不可靠! 只见知一走上前,“要签的是什么,我瞧瞧。” 胡夫人将纸递给知一,知一看过,是造船厂的买卖书。 书上是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这三人,知一问道,“胡夫人,你要卖船厂?” 胡夫人摇头,“没有,我绝无此意。” 第八百七十八章,不简单的女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胡夫人,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们这么做是在救胡家,帮船厂。” “就是,你们是假祭司的帮凶,是伪造神明旨意的罪人,没有人愿意给罪人帮工,你只有卖给我们,他们才愿意干活。” “不错,换了老板,船厂才能继续。” 胡夫人见知一在,登时有了底气,“可是你们出的价格这么低,还买不到一间树屋,你们是在敲诈。” 顺加说道,“你们是罪人,有人买就不错了,其他人开价更低呢?” “不见得吧。”知一笑了笑,“其实我也有意向买船厂,如果胡夫人要卖,我可以买。” 顺加蔑笑,“你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多钱,少在吹牛。” 知一从袖子里逃出一叠银票,看到上面的数字,三人眼睛发直。 她不但有,还很多。 顺加说道,“看你面生,你不是川地人吧,我们川地人不会给外地人做事,你买了船厂也没用。” 知一用银票扇风,“开船厂挣得了几个钱啊,我买下后不造船,我要将船厂的地改建为码头,吸引停靠的船,船从码头卸货,装船,我收取租金,这可比你们费劲造船来钱多。” 三人听完后哈哈哈大笑,“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租金能收多少,也就一点点,还敢夸口说赚钱。” “我问你,去年船厂卖了多少船?又净赚多少?” “小船一百,大船三十艘,合计赚三百八十两白银。” “川地码头,一艘船的停泊费多少?” “大船二十钱。” “每日川地进出的船有多少?” “约七八十艘。” “你们好好算算,如果我每日有十艘船停靠,一个月多少,一年又多少钱?” 顺加掏出算盘拨,最后得到的数额是船厂盈利的两倍。 十艘船还是按照最少的计算,若是二十,简直不得了。 这女人太不简单! 顺加看着她眼熟,忽而记起来,“你,你是昆仑门主!” “不错,是我。” 听到知一是昆仑门主,顺加三人登时气焰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绝不敢跟您争船厂。” 三人不敢惹脉中人,转身而走。 待他们走后,胡康问道,“你为何一开始不亮出门主身份?” “我为人低调,不喜欢用身份压人。” 知一心底可不这么想,碾压了顺加三人,才能替女子正名啊。 她可没有忘记,胡康心底瞧不起女子。 胡夫人道谢,“多谢知门主搭救。” “不必客气。” 胡夫人叫人收拾地上摔碎的东西,随后请知一入座。 胡康将顺加带来的协议撕碎,“娘,我们不卖船厂,这是爹留下的,我们不能卖。” “可是他们认为你爹是罪人,不愿帮他再做事,我们留着也没用啊。”胡夫人看了眼知一,“知门主,您能否帮我们出主意?” “我?我是女子,哪有什么主意啊。” 知一故意揶揄胡康,胡康垂头,拳头握紧,“娘,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必求人,我会想办法。” 胡康赌气上二楼,任凭胡夫人怎么叫都不停。 第八百七十九章,银哨遇害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胡夫人歉意,“康儿要强,还望门主不要见怪。” “他这性子和我妹妹差不多,我习惯了。” “知门主的妹妹,也这样么?” 知一点头,“你听华锦说过今年的摘星会吗?” 胡夫人摇头,知一说道,“所有的人都嘲笑我妹妹知而,认为她摘不到金星,还针对她限制她,甚至四个打她一个。“ 胡夫人捂着嘴,“啊,她没事吧?” “她非但没事,还摘取了金星,用行动告诉看低她的人,她可以做到。” 胡夫人微微松口气,“多个打一个胜算小,知门主还是该劝劝她,别太逞能。” “她好强得很,正如令郎一样,你还别说,他们挺像的。” 胡夫人挤出一丝笑,“知门主说笑,您妹妹是神族,康儿是普通人,完全不相像。” “我指的是性格,他们就像雄鹰,逆风反而能高飞,胡夫人,你不必太担心。” “希望吧。” 胡夫人的忧虑不减,知一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 知一回到客栈,惊觉所有的人都坐堂内,却鸦雀无声,静得可怕可怕。 她心收紧,“发生什么事?” 赤烈焰沉默,道枫红欲言又止,白洛说道,“知门主,你千万要冷静啊。” 知一眼扫过桌面,桌上摆了饭菜,一瞧就是银哨所做,饭菜备好却没见银哨人,她声不由颤抖,“银哨呢?他哪去了?” 白洛缓缓道,“银哨,他死了。” 知一身体晃动,后退一步,赤烈焰站起扶着她。 她心如刀绞,带着期待抬眸,赤烈焰微微点头,银哨真的死了?她不信,那个主子前主子后,如亲人一般的银哨怎么会死了呢? “在哪发现的?” “苍耳的房中,我回来时,他,他尚有一口气,我想救,可是他流血过多,我无能为力。” 知一疯了似的冲上楼,到了苍耳房前,见银哨倒在血泊中,登时泪流不止,银哨真的离开了。 晕眩上头,知一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银哨睁眼,颈部的刀口左起至右下,足有两寸长,此等残忍的手法,显然凶手不想他活。 想到凶手凶残至极,知一胸中恨意翻滚,她定要找出凶手,替银哨报仇。 “别太伤心。” 失去银哨,赤烈焰也很难过,但他不能表露,他还得安慰知一。 报仇的心支撑知一,切齿道:“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但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出来,要他陪葬。” 银哨跟随赤烈焰多年,赤烈焰的伤心不必知一少,他比知一更想手刃凶手。 “对,一定要他陪葬!”知一踉跄起身,走进房间,她要找出凶手,还银哨公道。 站在房间内,知一无法凝神,心里装满哀伤,此时还能集中精力,那便不是人了。 赤烈焰说道,“今日你还是先休息,明日再找。” 银哨死去,凶手逍遥,她哪里能入睡,知一摇头,“我要找出来,一定要。” 脑子一团空白,知一从看到的说起,“血迹上看,银哨是在这里遇害,”她顿了顿,“他为什么在这里?” 赤烈焰接话,“他不会无缘无故到苍耳房间,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 正是他的发现,才让凶手下狠手。 第八百八十章,大胆的凶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苍耳的房中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知一在房内走动,忽然她站在柜子前,打开柜门后,但见柜子空无一物。 苍耳被龙月芽带走,按理说苍耳的衣服应该在,知一问,“苍耳的衣服哪去了?” 白洛道枫红皆摇头,自从苍耳失踪,他们再没来过,又怎会在意苍耳的衣物。 如今苍耳衣物消失,这实在令人费解。 知一问白洛,“你进来时,可注意到衣柜门是否打开?” 白洛摆头,“我只顾看银哨,没在意其他。” 赤烈焰问道,“他临死前可有说什么?” 白洛又摇头,“不过他把这个塞在我手里。” 白洛手里拿着一个银哨子,这是知一赠与银哨的。 知一见哨如见银哨收到时的笑脸,泪瞬间流下来,她快两步走到白洛跟前,拿过哨子。 赤烈焰不明哨子来意,“临死所留,莫非暗示银哨与凶手有关?” “银哨是我送他的,银的哨子配他,多合适啊。” 白洛纳闷,“那他为何要给我呢?” 知一摇头,她思绪已乱,根本没有头绪。 赤烈焰转身走到窗前,“窗台有三脚印,两个是之前龙月芽劫走苍耳留下,那剩下一个就是凶手留下。” 知一收拢哀伤,“脚印的方向朝外还是朝内。” “朝外,应该是凶手杀人后逃走时留下。” 知一顿住,“这么说来,凶手是从门进入的?难道他不怕被其他人撞见?” 赤烈焰接话,“看来他早就算准客栈里只有银哨一人,才进来行凶。” “白洛,你回来时,可有见到什么人?” “没有,我远远看到苍耳房亮灯,进客栈后便上楼查看,谁知见银哨躺地上,我慌忙走到他身旁,我问他凶手是谁,他虚弱得说不出话,然后将银哨塞给我,接着他断气,”白洛顿了顿,“对了,我听到外面有声音,我走到窗前,却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样的声音?” 白洛仔细回忆,“扑通声。” 赤烈焰和知一同时转身,他们把头探出窗外,窗台下是一根粗树枝,可以站人。 知一推测道,“白洛回到客栈时,凶手正行凶,听到有人上楼,便跳出窗站在外面的树干上,你听到的声音,也许是他跳水的声音。” 听闻自己与凶手差点碰上,白洛吓得脸白,白洛不会功夫,若碰上便是死路一条。 站在白洛身后的道枫红安慰白洛,“别怕,有师父在。” 知一见白洛吓得失魂,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道枫红扶着白洛离开,赤烈焰劝知一,“你也休息吧。” 知一摇头,赤烈焰又道,“那你吃点东西,今日银哨做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想起以后再也尝不到银哨的厨艺,知一鼻子泛酸,尽管她不饿,她还是坐在桌子前。 芋头煲,家常豆腐,清蒸鱼,蜜汁鸡,还炖了海带排骨汤,知一口味清淡,银哨便迎合她的口味。 芋头成块,一抿即化,知一哽咽,断断续续道,“在流霞海,银哨烧的芋头要么粉不成型,要么成块不粉,我随口说芋头应该煮成糕一样,即有形又入口化,当时他直呼这不可能,让我另请高明。” 现在银哨做到,而她却请不到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银哨被害原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握知一手,他本就不善宽慰人,何况他心里哀痛,哪还说得出话。 知一胡乱擦了一把泪,“银哨做的,我得吃完,才不辜负他。” 她吃了几口,胃犯恶心,她跑到外边,止不住地呕,直到吐出的是水,晕眩袭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知一躺在自己的房中,她晃神片刻,记起银哨的死,心中悲凉,坐起身,走出房间。 道枫红端药来,见了她说道,“你别乱跑,还是好好在房中休息,否则又晕倒。” “我没事。” “查凶手的事交给赤烈焰,你先喝药,然后回去好好躺着,你病了,连累的是我。” 道枫红乍一听是埋怨,实则紧张知一,知一与他相识多年,自然听得出他关心自己。 知一接过药碗,喝完药后见道枫红衣襟鼓起,没得她问,道枫红说道,“川地潮湿,皮肤过敏,贴两天药膏就好,你还是顾好你自己。” 道枫红将知一推回房中,不准她出去。 喝过药后,知一觉得头脑清明许多,她将所有发生的事写在一张纸上,每回没头绪,她就会写下。 从万众望吃能量丸,万众期被陷害,裕达骗人入神庙,再到银哨之死,近一个月发生的事她全都写下,蓦然她赫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 “你好多了么?”赤烈焰走进来,知一说道,“烈,我们疏忽了,我们忽略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你瞧,这是近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事,但其中有一件却格格不入。” 知一递纸给赤烈焰,赤烈焰扫了一眼,“苍耳被劫。” 赤烈焰何等聪明,立即找到关键。 知一点头,“所有的事都围绕能量丸,唯独苍耳被劫不是,它的发生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但假如苍耳被劫与万众望失踪联系在一起,那么它就合理了。” 赤烈焰接话,“之前我们一直想不通,为何苍耳要被劫走,其实对方真正的目标是万众望,不是苍耳,苍耳只不过是让万众望消失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对,银哨一直不相信万众望自己离开,我却没有在意,如果我能早点注意,也许银哨就不会死。” 正因为只有银哨注意到这点,并要找出证据证明万众望并非主动离开,才惹来杀身之祸。 得知凶手杀银哨的目的是掩饰劫走万众望,他们也就明白,凶手是幕后人。 “找幕后人的线索是万众望,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希望他还活着。” “对方抓万众望,是因为他们发现平民取一段肠没用,才又找上万众望,他们想从他身上寻到如何化解能量丸的冲突,万众望失踪三日,他们没那么快破解能量循环,他肯定还活着。” “我立即派人去找。” “不,不用,我有办法找。”知一先前在万众望身上下的灵犀符没有解除,她可以靠此符寻。 知一感应灵犀符,“万众望还在川地。” 两人顺灵犀符而找,这次他们不能再让对方抢在前头。 第八百八十二章,地下墓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随灵犀符寻,在一片荒地上停住脚步,“万众望就在这。” 举目四望,空无一物,赤烈焰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河,“他应该在地底下的墓里。” 川地聚三河之水,在风水上是宝地,不少富人葬在此处。 既然是富人,其陪葬品众多,故而不立牌位,隐藏葬穴,免得遭人惦记。 赤烈焰观察片刻,向东行十步,向南行七步,又往北三步,“墓地口在此。” 亲卫兵立即找来锄头铲子,挖了一丈,发现一道口。 赤烈焰吩咐亲卫兵,“你们在这守着,不必进去。” 墓地里有机关,人多反而不利,是以赤烈焰和知一两人入内。 从口而下,是条回行甬道,地下无光黝黑,赤烈焰在前用夜明珠照明,知一随其后。 知一仔细观地上,并没有发现脚印,不禁纳闷,“既然他们将万众望藏在这里,为何没有脚印,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有别的口。” “墓地不是只留一个口么?怎么会有多个。” “有些墓讲究设一个是进,一个是出。” 两人行了一段,赤烈焰突然刹脚,知一东张西望,撞在赤烈焰背上。 她闷哼一声,捂鼻子问,“怎么了?” “甬道我们似乎走了很久。” “或许是墓大,道比较长。” 赤烈焰摇头,“不对,我们一直在这回形道里打转。” 知一敲了敲道两旁,“实心的,没有隔板暗道。” 赤烈焰将铲子猛地插在地上,地表下陷出个坑,知一叹道,“原来是有下层。” 两人铲出一个洞后往下跳,下层依然是条回形甬道,再拿铲子戳,地上没有出现洞。 赤烈焰四下张望,“道口应该在壁上。” 两人一路敲两壁,知一发现一处声音不对,停住脚步,“这里。” 她聚能量成锤子,挥锤一砸,凿出大洞,两人穿过洞,另一侧又是回形甬道。 “这层的口又会是哪里?” “东边的拐角。” 赤烈焰语气笃定,知一纳闷,“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葛青竹设计的瞬息机关阵,她曾给我看过草稿。瞬息阵会先在墓地外围建立几条回形道,一层小过一层,最后一层会有流沙机关,人若触碰,沙子会流进道中,将人活埋。” “这么说来,这是前昭城富商万钧的墓?” “不一定,传闻他建了几个假墓,用来迷惑盗墓者。” 知一感叹,“万钧是有多少陪葬品啊,值得耗费这么多功夫,又是设机关又是修假墓。” 赤烈焰摇头,他也不明白万钧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 两人层层递进,到了第七层,甬道小了很多,虽知此处设机关,可并不清楚在何处,所以两人小心翼翼前行,不敢碰触两壁。 走了一圈,知一问道,“第一层口在下,第二层口在右边壁,第三四五六口在东南西北四个拐角,这第七层的口莫非在左壁?” 知一话说完,忽而传来细微的声音,两人侧目,但见顶端一角流沙,其速堪比瀑布之水,飞流直下。 他们没有碰触任何东西啊,怎么就触碰了流沙的机关? 第八百八十三章,万众望中傀儡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正迷惑,赤烈焰想了想,“声音,只要有声音,流沙便启动。” “葛青竹真是人才,居然想到用声音。” 说话间沙子已经埋到脚踝,不到一刻,沙子就能没过肩膀。 知一幻出锤子要敲左壁,赤烈焰说道,“不对,是上面。” 流沙从上方流出,赤烈焰居然让知一向上砸,知一犹豫片刻,变长枪顶上壁,上壁龟裂,却没有沙流出,显然赤烈焰的猜测正确。 戳出个洞后,沙子已经及下腹部,赤烈焰微蹲身,双手交叉,知一踩着赤烈焰的手,爬到上层,再拉赤烈焰。 上层开阔,正中有三具棺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两人绕棺材走一圈,知一说道,“棺材是陷阱还是仅存放尸首。” “你试着感应万众望。” 知一凝神,指着中间的棺木,“在里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不是陷阱,救人要紧。 两人缓缓推开棺盖,棺木内躺着万众望。 见万众望面无血色,知一探他鼻息,所幸还有气,她不禁松口气,忽而万众望猛地睁开眼。 知一先是一惊,欲询问他,他出手袭知一面部。 赤烈焰眼疾手快,拉开知一,知一才没有被击中。 万众望坐起身,飞出棺外,落地后转身,一个腾空,抬膝下冲拳,知一和赤烈焰左右散开,避其攻击。 万众望眼神呆滞,是被傀儡符控制之样。 知一出长鞭,纤细手腕一抖,鞭子绕万众望双臂。 万众望点地后翻筋斗躲过,足沾地后身子快移至知一旁,一手抓知一腕,另一手曲肘砸知一胸膛,其速快如疾风,知一猝不及防,吃下一招。 知一哼了声,捂胸口后退三步,手上鞭子变长剑,上步斜砍,万众望定身不动不避,知一怕伤及他,剑离他肩膀一寸之出停住。 她一停,万众望抬脚踢她腹部,知一后弓身,腰部只被轻点,没有中招。 万众望一脚不中,再补一脚,知一本可使剑,只要反手一剑,万众望的脚便没了,但她没有用剑,只是后滑避开。 万众望冲步上前,却在离知一三步前顿住,旁边的赤烈焰起寒冰境界,将他冻住。 转眼间,万众望成冰棍,立在地上。 赤烈焰说道,“对方知道你不忍心伤万众望,故意以自残的方法与你打。” 知一骂了句卑鄙,“看来得解开他身上的傀儡符。” “方才我观他眼眸发红,下傀儡符的人是以自己的血写符,要破除很难,除非,” “什么?” “我们也对万众望下傀儡符,夺回他的意识。” “好,就这么办。” 知一画符,拍入万众望体内,她盘地而坐,闭目潜入万众望的意识中,她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 “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知一意识尚在,还能与外面的赤烈焰说话。 赤烈焰沉吟片刻,“他的意识涣散,才会什么都看不清,你将某种执念灌入进去,试试能不能叫醒他。” 知一琢磨,万众望没什么志向,哪里有能清醒的执念? 第八百八十四章,对方设陷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苦思一阵,记起他提过喜欢丹药,便将丹药之念灌入。 顷刻间,知一面前的茫然散去,见到炼丹炉,她不禁好笑,这小子对丹药是真喜欢啊。 知一耳旁传来赤烈焰的声音,“如何,可能看到什么东西。” “他喜欢丹药,我看到了炼丹炉,我该如何唤醒他啊?” “你就想丹药,越清晰越好,直到意识瞧见丹药。” 知一对丹药所知有限,全然不知何为上等丹药,凭空想象不出什么丹药啊。 犯愁之际,她瞧眼前炼丹炉似曾相识,恍然想起这像极了万众望在万众期府上假山中发现的炼丹炉。 知一过耳不忘,将当日万众望说的又想一遍,周遭转换,她置身昏暗的假山内,炼丹炉内出现白玉的丹药。 那时万众望絮絮叨叨描述炼丹炉和丹药,没想到派了上用场。 知一将炼丹炉推开,伸手取丹药,蓦然面前一黑,如黑布罩头,再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知一说话,却闻不到赤烈焰的声音。 糟了,她本想唤醒万众望,脱离傀儡,没想到她被对方套住,陷入对方掌握中。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是个用阵的高手。 中了傀儡符,照常理是无法自己挣脱,但知一从不遵循常理。 她心念银哨惨死,幕后人为非作歹,愤慨之情滔滔不绝,一刻后黑色褪去,意识又回到炼丹炉前,手里拿到丹药。 知一默念,醒来,给我醒过来! 万众望睁开眼,知一看到赤烈焰和自己,准备抽离万众望之际,天地旋转,万众望歪倒在地上。 热浪袭来,抽搐伴随而来,是知一所熟悉的能量排斥,万众望又吃了能量丸。 知一正要用局部能量循环,赤烈焰制止,“不可,他身上还有另一人的意识,若你用局部能量循环,他便会了。” 赤烈焰见万众望睁开眼,知一却没有,猜到知一控制万众望,故而出声阻止。 “可我不用,万众望的筋脉会尽断。” 知一感受到万众望体内能量澎湃乱走,再不制住,万众望要没命。 “这是他们的阴谋,你不能上当。” 局部能量循环可破解归一阵法,对方善于用阵,想必是脉中人,若是局部能量循环被其他脉中人知道,焰之领域便岌岌可危。 然而万众望是活生生的命,还与知一有血缘关系,倘若不救他,知一于心不忍。 体内愈发燥热,能量冲撞一波接一波,也许下一刻经脉就会破裂。 “快,把他扶到我身旁。” 知一说完,赤烈焰照做,握着自己的手,知一将万众望的能量传入自己体中。 两难之际,知一忽而灵光闪现,她可以吸取他人的能量,何不将这紊乱能量导入自己体中? 随着能量流失,万众望体内的热慢慢下降,人趋于平和,待能量没有后,万众望恢复正常。 知一回到自己体内,本以为万众望的能量进入她体内会紊乱,怪的是她体内一派平静,宛如河入海般波澜不惊,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第八百八十五章,送银哨最后一层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觉察知一蹙眉问道,“哪里不对劲么?” 知一挣开眼,没来得及说话被万众望打断,“姐,你终于来了。” 万众望声音里满是委屈,知一误会万众望离开,故而没有第一时间寻他,害他多受了几日苦,心里很是愧疚,安慰他,“没事了,我们不是来带你出去么。” 万众望恢复意识,缓缓站起,他感到身体空荡荡,“姐,我怎么浑身没力啊?” 失去能量,人自然觉得乏力,知一怕道出真相他无法承受这打击,“先出去再说。” 万众望不疑有他,不再追问。 知一问道,“你被谁抓来?” 万众望摆头,“不认识,但他阵法很高,没两下就擒住我。” 能令知一短暂失去意识,足见他确实厉害。 “除了抓你的人,还见到了谁?” “老陈,我听到他在我耳旁说话。” 老陈果然没有死,知一又问,“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体内有种怪异的能量流,才导致外来的能量与我本身的能量没有发生冲突。可他们不懂能量流如何运转,便喂我吃能量丸,用傀儡符控制身体,引你入我体内。” 对方心计极深,好在知一机智化解,否则真就让他们得逞了。 知一和赤烈焰带万众望返回地面,道枫红给他把过脉,除了没有能量其他无碍。 知一不知怎么告诉他没有能量之事,只能暂且隐瞒,寻合适的机会再说。 银哨既死,赤烈焰派亲卫兵将银哨送回他的追绿庄园,让他在自己的地方安息。 华锦得知银哨死讯,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刚把银哨的遗体装上船,一名亲卫兵走到赤烈焰旁低语。 赤烈焰听完走到知一身侧,“裕明今日继位,邀你我去观礼。” 送银哨远比观礼重要,知一回绝,“我不去。” 她以为自己不去,烈也不去,然赤烈焰却说,“我们都缺席会失礼,我去一趟吧。” 他转身而走,道枫红说没见过祭司继位,与赤烈焰同去。 知一本要劝他们多待一阵,可见他们步履匆匆,到嘴边的话成了一声叹息。 望船融入远方,想到往后再听不到银哨叫主子,知一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白洛还需替病人瞧病,先走一步。 待只有华锦和知一时,华锦问道,“可找到幕后人的线索?” 知一失落摇头,“他就好像是长了翅膀的鸟,毫无踪迹。” 华锦安抚她,“鸟没有痕迹,但飞过有羽毛,只要我们留心,总能寻到。找回万众望,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两人沿着河边走,知一将救万众望的过程告之华锦,连万众望能量进入知一体中没有起波澜也一并说了。 听闻知一可吸纳他人能量,且完全没有排斥,华锦沉默一阵,“爷爷在世时曾经提到过万点萤姑姑能量特殊。” “他可有说怎么特殊。” “如海容百川,你受了万姑姑的能量,便承了这特殊。” “你不觉得这太不同寻常了吗?”能吸取他人能量,知一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到不安。 第八百八十六章,两处不对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能量的疑问始终盘踞知一心里,“华锦,你不觉得能量越发古怪了么?” “古怪?” “能量本固,如今却可移,不该拥有的人拥有,这些都很怪。” “不该拥有的人是知而吗?” 知一点头,“她的母亲是平民。” “照你所说确实怪。” 知一思量能量,华锦想的是知而安危,“媚秋已经怀疑知而,知而这身份怕是瞒不了多久。” “只要她找不到知而的生母,我们就来个打死不认。” 这招虽无赖,却最顶用,华锦提醒,“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上回亏得古顺遂,否则知而就暴露了。” “他知知而的身份?” “我估摸是猜到,他不愿昆仑与两脉动干戈,才善意撒谎。” “小小年纪有此等觉悟,实在难得。” “难得的是他乃东海人。” 在知一印象中,东海除了古凤起再无好人,眼下古顺遂打破这一观念。 想到东海无好人,知一顿了顿,华锦见她呆住,“怎么了?” “在所有的事情里,还有两件事是不对头,一是幕后人心狠手辣,怎么会轻易送万重光回去呢?这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华锦沉思,“你怀疑古蔓枝?” 知一点头,“那个控制万众望的人,险些用傀儡阵控住我,天下间除了东海的人,谁还有此等阵法实力。” “古蔓枝能创出光之源,其阵法天赋不弱,的确有可能是她。只是不知她是参与此事,还是被胁迫。” 幕后人既可要挟万众期,也可能威胁古蔓枝。 华锦又问,“你方才说两件,剩下一件是什么。” “龙月芽,她为何掺和进来?” 龙月芽对苍耳从来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算知道苍耳染上瘟疫,她也绝不会这般紧张,带苍耳走。 之前事情繁多,知一无暇深想,现冷静回顾,便觉其中大有蹊跷。 华锦沉吟片刻,“我去一趟印山,一来探探她,二来看看苍耳。” 知一点头,与华锦道别后,知一返回客栈。 人没到客栈,一团影冲到知一跟前,万众望恼色聚脸,“为何我没有了能量?” 万众望既发现,知一便如实道,“你体中能量紊乱,卸了能量才可活命。” “你少忽悠我,之前我吃能量丸你可稳定,为何这次要卸去?分明是你想占据我的能量!” “这次情况不一样,你身上有傀儡符,我若用上次的方法救你,便中了他们的计。” “失去能量你让我怎么生存在世间,我要能量,你还我!” 神族没有能量等同废物,万众望不愿成为遭人耻笑的废物,激动抓住知一手,非要知一把能量还给他。 “能量没有可以慢慢修,我答应你,会竭力帮你,说不定一两年后你的能量就可以恢复了。” 万众望枉顾知一解释,“说不定?我不要说不定,我本就是蓝级,为何从头再来,我不管,你快把能量给我,否则我与你没完!” 他纠缠知一,不依不饶,忽而一股重力拉开他,万众望连退三步,倒在地上。 赤烈焰阴沉脸,“万众望,你别狗咬好人,若不是她吸走你能量,你早筋脉尽断而亡了。” 万众望怒目道,“我宁可筋脉尽断,也要能量。” “那你大可自尽!” 赤烈焰决然的话一出,万众望和知一均一愣。 第八百八十七章,老陈又出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神色漠然,“既然你无法接受没有能量的自己,自尽好了,我们不拦你。” 能量对于神族而言是尊严,人失去尊严后难免无措,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很平常,知一理解万众望,才包容他的蛮不讲理。 然赤烈焰如此决绝,未免不近人情,太冷酷。 话入万众望的耳里,宛如冰雪天被人泼冰水,寒意从脚凉到头,意气用事道,“好,我这就去死,看她怎么和我爹交代。” 万众望飞奔而跑,风在耳畔呼啸过,他到河边,但见河水湍流,滚管向东。 他转头,身后没人追来,登时心灰意冷,跳入河里,一步一步往深处走。 “老弟啊,何必如此想不开?” 旁边传来一道苍老之声,万众望回头,见老陈站在岸边,不是他等的人,他将视线移老陈身后。 老陈叹气,“她不会来的。” 万众望扭过头,继续往河心走,老叔又劝,“就算你死,你那表姐也不会愧疚的,她是昆仑门主,你爹奈何不了她。” “都是你,要不是你给我吃能量丸,我也不会落到这田地。” 万众望恼怒回头,将错怪在老陈头上。 “老弟,我没想过害你,给你能量丸完全是因为你我聊得投机,没存害你之心。” “假如没能量丸,我多逍遥自在啊,用得着逃亡吗?” 万众望想到最近这些日子与之前公子哥的生活相差甚远,心里十分憋屈,眼眶湿润。 “老弟啊,你先上来,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陈在岸上呼唤万众望,万众望倒是没有再前进,老陈又道,“好吧,既然我害你失去能量,我再帮你找回,如何?” 万众望转过身,“你,你真有什么办法?” “先回来,听过后你认为不妥再跳也不迟啊。” 万众望慢慢走回岸,老陈说道,“跟我走,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跟在老陈身后,随老陈到住的地方。 老陈住在川地树屋聚集地,人多杂乱,住的多是川地穷苦人,万众望踏入这片地起,眉头就拧着。 老陈的树屋与旁边树屋紧挨,万众望坐在屋中,听到隔壁男人打女儿时的谩骂声,嘀咕道:“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这里哪住得了人。” 老陈给万众望倒水,“这地方好啊。” “好什么好,吵死了。” “老弟你就不懂了,处处闻人声,生而为人最真实的声音。” 万众望听不懂他的话,也懒得懂,“你不是说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就看你了。”老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丹药散发腥臭味,万众望愕然,“你要我再吃能量丸?” “能量恢复可不得吃能量丸么。” “产生排斥,吃了有何用?” “你去求你表姐,让她再帮你。” 万众望摇头,“她都不理我死活了,岂会帮我。” “听过苦肉计吗?在她危急关头,你帮了她,她自然也会帮你。” “你的意思是替我造机会?” 老陈拍了拍万众望肩膀,眼角起褶,“你小子不笨嘛。” 万众望凝视他,“你是不是在策划什么诡计?” 第八百八十八章,重拾野心的女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承认我有,但诡计针对你表姐。” 万众望沉默,老陈又道,“想想她对你的无情,你就不恨吗?” “恨!” “那你还管她做什么,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保管你能恢复能量。” 万众望迟疑片刻,咬牙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老陈满意笑了笑,朝另外一边招手,几个人走到树下,老陈说道,“先吃了能量丸,再跟着他们去,保管能成。” 豁出去的万众望不再多问,跟着他们走。 待万众望一行人消失,从后面走出一人,此人腰悬长剑,着华服佩名玉,手抱婴儿,不是别人,正是古蔓枝。 “这小子真能听话?” “能量对神族意味着什么,你最清楚,他不得不听话。” “听话最好,不听也没必要留。” 老陈耸肩,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一个时辰后,古蔓枝的人回来复命,万众望救下知一,知一替他留住能量。 古蔓枝将孩子交给奶娘,立刻驱动傀儡符。 原来之前老陈拍万众望,并非是亲昵,而是将符咒拍入他体内,施新的傀儡符。 古蔓枝潜入万众望体中,感受到知一正帮万众望理顺能量,她从旁暗暗记下。 待万众望体内的能量平和后,古蔓枝才回到自己的意识中。 睁开眼后,古蔓枝心急吩咐老陈,“把能量丸给我。” 她已得到知一在体内控制能量的方法,迫不及待尝试。 老陈递上盒子,古蔓枝服用一颗,片刻后她身体发热,旋即将偷窥到的办法运转能量,无序的能量转有序。 半个时辰后,她不再发热,体中的能量充沛。 古蔓枝欣喜若狂,她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自从成了亲,她既要管内又要管外,忙里忙外,无暇再专心提升能量,实力一直止步不前。 母亲常说她拥有的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劝她好好珍惜。 夫君虽不是顶尖高手,在天山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敬她如宾,从未在外面沾花惹草,这样的人做夫君再合适不过。 古蔓枝听从母亲的劝,安分过日子,直到知一成为昆仑门主,她的心开始动摇。 明明自己比她优秀,却整日围小家转,而知一坐在门主尊位上对人发号施令,这样的荣耀她嫉妒,尤其悉得知一升紫级能量后,嫉妒如同倾斜的洪水,冲破相夫教子的信条,她决定重拾野心,超过知一,成为世间最有权势的女人。 第一步是提升能量。最快提升的办法是能量丸,她得知万众期将老陈关在假山内,便利用老陈炼能量丸,将罪名嫁祸给万众期。 身为有夫之妇,可做可行动的范围太窄,万众期一死,她就无所禁忌,做想做的事,踢开万众期是她要做的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得到知一对方能量排斥的方法,现在她已经得到。 所有的计划都按照她的意愿进行,古蔓枝仿佛看到众人城府在脚下,她休息片刻又吃了一颗能量丸。 老陈欲言又止,古蔓枝感知他要劝自己,先开口道,“我已经掌握控能的办法,别说一颗,就是三颗都不怕。” 第八百八十九章,自作自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挥手示意他退去,免得扰她提升能量。 忽然婴儿啼哭,原来是光儿醒来,不见了娘亲遂嚎啕大哭。 “奶娘,哄哄他,带远点,别碍我做正事。” 奶娘应了声,保孩子出门,哭声渐休,古蔓枝吃下第二颗能量丸。 这次热潮汹涌许多,古蔓枝依照之前的办法顺理能量。 初时能量照她的意识走,行到一半,能量不听使唤,四处乱撞,上下游走。 古蔓枝几次试图收拢,皆以失败告终。 她身子猛缩,剧烈抽搐,倒在地板上,碰倒凳子,发出哐当响。 外面的老陈闻屋内有声,推门进来,见古蔓枝倒在地上,“万夫人,你没事吧?” “能量,我控制不住它了。” “怎么会,先前吃的那一颗你不是控制住了么? “不知道,这次控不住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你快带我去找知一,只有她能救我。” “不成啊,我们杀了银哨,她见到我们非宰了我们不可。” 老陈迟迟不动,古蔓枝向老陈命令,“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快带我去!” “要去你去吧,我可不去。” 老陈当古蔓枝面收拾东西,一溜烟跑出门,任凭古蔓枝如何叫,都不回头。 能量在古蔓枝体内快速游走,时而冲上头,时而冲脚底,仿似一条快鱼在她身体穿梭乱扎。 古蔓枝咬牙,缓缓爬向门外,蓦然眼前出现一双靴子,她抬头,见到自己的夫君,他没死? 顾不得他为何活着,古蔓枝抓住万众期的腿,“救我,救我!” “光儿在何处?” 万众期的声音低冷,古蔓枝心里咯噔,心知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众期,快带我去找知一,找她救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炼能量丸?我待你不好么?家里大事小事你说了算,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 万众期敬古蔓枝,到头来被她陷害险些没命,不解之余更多的是难过。 “众期,你先救我,之后我慢慢与你说。” “你炼能量丸,又残杀无辜,根本就不配我救。” 知一和万众望走上台阶。 原来万众望跳河是做戏,他扮失意引老陈上钩,装成受老陈蛊惑,听他们指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揪出幕后人。 从墓地出来后,万众望得知银哨为追查他而死,心里很是感激,主动找知一表决心,要为银哨报仇。 知一将没有能量的事告诉万众望,万众望惜命,相比能量他更愿活着,故而没有责怪知一。 知一估摸幕后人贼心不死,两人合计出一招引蛇出洞。 古蔓枝见知一满脸决然,明白她不会因自己心软,转而求万众期,“众期,念在你我福夫妻一场,你替我求求她,快救我啊!” “夫妻情分?你陷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念!” “我,我一时昏了头。” “你何止昏了头,简直是鬼迷心窍。我大哥待你好,三脉无人不称赞,你倒是狠心,谋害亲夫,简直猪狗不如。”古蔓枝害得万众望四处躲避,又失去能量,自然对她恨之入骨,说话十分不客气。 “众期,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好好过。” 终归夫妻一场,古蔓枝哀求万众期,万众期岂能不心软? 知一没给万众期开口的机会,抢先道,“你根本毫无悔意,不过想活着罢了,你这是自作自受,我不会救你,你死了这心吧。” 第八百九十章,靠运气做门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蔓枝杀了银哨,知一将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又怎会救她。 知一坚定,古蔓枝自知无望,索性讥讽道:“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你所拥有的一切全靠运气,论本事,我强你百倍,凭什么你能做门主叱咤世间,而我只能守着后院。” “蔓枝啊,没人能够靠运气站在云巅之上,知一有今日地位,运气仅占一小部分。” 古凤起带着三议院的人赶到,听到古蔓枝怨念深深的话,忍不住答道。 “就是运气,若我生在昆仑,当门主的就是我。” 知一冷笑,寻思如果是古蔓枝,成然师兄可不会谦让。 其实不光古蔓枝有此念头,万众望也认为知一做门主运气占了大半。 古凤起:“蔓枝,知一当年殒身守昆仑,此等担当非常人可比,她做门主是无愧的,当初知一继任门主,长辈没有一人公然反对,正是因为这份担当,而不是因为昆仑的神族少。” “不,是运气,还是运气。” 古蔓枝坚守她的以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是个笑话。 古蔓枝思绪波澜,抽搐剧烈,昏厥过去。 古凤起转向知一,“我需带她回去审问,她还不能死,你先缓和下她体内的能量吧。” 想到银哨惨死,知一站立不动,古凤起向知一一躬,“就念在我的面子上,暂时绕过她。她炼丹又服用能量丸,死罪难逃的。” 听到死罪,万众期心中一痛,即便此刻,他仍认古蔓枝为妻。 知一深吸气,才上前替古蔓枝理顺能量。 体内能量循环分多种,这些是知一在服用能量丸后,多次煎熬中所总结。 古蔓枝只学了一种便以为掌握全部,故而当能量偏颇时,她控制不住。 替古蔓枝顺理后,知一上下看古蔓枝的身,旁边的古凤起问道,“你找什么?” 知一问古蔓枝,“银哨是被你所杀?” 古蔓枝摇头,“老陈派人杀的。” 为不耽搁行动,古蔓枝分给老陈一部分人,由他调动。 知一又问,“你认识裕达?” 古蔓枝摇头,“与裕达接洽的是老陈,你有问题问他吧。” “你可真器重他,什么都给他做。” “你以为我想吗?身为人妇,人母,诸多不便,我只能交给他。” 旁边的万众期插话,“既然知道自己是人妇人母,还做出这样的事。” 古蔓枝冷冷道,“这不是我要做的,如果可以我宁可终身不嫁。” 但古时宇不允许,古常道不允许,东海不允许,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古凤起长叹一声,他的人将古蔓枝带走。 万众望说道:“凤起师兄,抓幕后人我出了功劳,是不是能减罪啊!” “减罪是院长说了算。” 古凤起模棱两可的话让万众望担忧,转向知一道,“姐,你答应过保我命的!” “凤起兄,万众望为抓捕幕后人,又是挨刀又是做细作,立下汗马功劳,若不从宽,未免太不近人情。” 万众期附和,“凤起师兄,众望不过一时糊涂,事后知错悔改,又以身犯险抓人,还请你高抬贵手。” “这事我说了不算,但他有功,院长会酌情考虑,依我看,死罪能免。” 得了古凤起的话,万众望才彻底放心。 第八百九十一章,拨云却不见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门外三议院的人禀报,他们已经抓住老陈。 古凤起让他们把人带进屋,老陈面无表情地站在屋中,一副慷慨就死之样。 古凤起摇扇子,“总算捉到你了。” “反正我已无憾,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知一不解,“你追求可转移能量,而今没成,为何说无憾?” “竭尽全力创造过,成与不成由天不由我,故而无憾。” 万众期呸了声,“多少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毫无愧疚吗?” 想到自己的家就是被能量丸所害,他便迁怒于老陈。 “万公子,是古蔓枝自己找上门,我可没有找她,这事你怨不到我头上。” “若不是你,她也起不了这心。” “不是我,也是别人。万公子,你的夫人可不是个会安心呆在家里的人。” 其实方才古蔓枝的话已经表明她的野心,只是万众期无法体会出,单纯认为她受了蛊惑。 “你是怎么认识裕达?又怎么拖他下水?” 在知一看来,老陈不可能与祭司裕达有深交,但如果没有深交,为何在得知神族比平民少了一截肠子后,老陈能立即在川地试验?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其中说不通这才有此一问。 “我并不认识他,不过我一说我有办法让平民拥有能量,他立即就感兴趣了。” “是么?” “知门主,平民对能量极度渴望,他们可不是你,掌握对抗能量丸排斥的方法却不用。” 知一懒得与他解释,又问:“是你杀了银哨?” “我派人杀的,这种小事,不必我动手。” “你是怎么察觉银哨发现万众望不是自己离开?” “他四处打听万众望,我们自然觉察到,未免夜长梦多,就杀了他。” 一切说得通,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知一沉默。 古凤起见知一问完话,挥手示意手下人带走老陈,“既然人已抓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万众望跟古凤起回弥芒山,知一陪万众期找到奶娘,时隔多日,万众期终于见到他的儿子。 不过万重光染了风寒,万众期便保他与知一回客栈,请白洛看病。 回到客栈后,知一将真相告之赤烈焰,“我要等瘟疫过去后再走,烈你呢?” 焰之领域事物繁多,赤烈焰若要离开,也不足为奇。 “瘟疫是世间的事,我与你一道留。” 知一点点头,两人陷入沉默。 知一等赤烈焰主动坦白,只要他开口,她就会告诉他,她不介意他拥有能量。 无论他有能量也好,没有能量也罢,她对他的情意不改,还会拉着他的手,许下共同面对三脉的承诺。 只要他肯说。 半晌后,赤烈焰问道:“听说华锦要在川地办学堂?” 这事在川地传开,赤烈焰也有所耳闻。 知一点头,“不错,川地很多人目不识丁,他想教他们认字。”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赤烈焰的语气低沉,知一反问,“那你认为是什么?” “他不光要教他们识字,还要传授他那所谓的原则。” “有何不妥?” “主意是你出的。” 尽管华锦聪明,远不及知一应变,在得知赤烈焰要将川地变为第二个草原后,能立即做出这反应,唯知一才能做到。 第八百九十二章,办学出师不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坦诚道:“不错,是我。” “看来你不赞同我的做法。” “川地属于川地人,而不是焰之领域。” “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赤烈焰转身而走,知一说道,“烈,你还记得当初建立焰火族时的宗旨吗?” 赤烈焰止住脚步,知一又道:“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没人可剥夺。” “我没有剥夺他们生的权利,相反我为他们创造更利于他们的天下。” “这只是你以为。” 赤烈焰沉默片刻,大步往外。 知一坐在房中,一人走进来,在知一身旁坐下,“真不知怎么说你好,说你笨,可你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说你聪明,却总惹他生气。” 知一瞥了一眼道枫红不说话,道枫红又道,“你啊,在男女相处上,真该好好学学姑念。” 知一没好气道,“怎么学,从不忤逆,千依百顺?” “他也不奢求你温顺,至少不对着干,如今你帮着别的男人对抗他,他岂能不生气?” “我帮的不是华锦。” “但在我看来是。” 知一耸肩,“随你怎么想。” 道枫红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我好心帮你,你倒好,满不在乎的嘴脸,日后他娶了别人,你可别哭。” “你怎么对我们的事如此上心?不像你啊。” “若不是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道枫红噔噔回房,知一觉得心烦,关门休息。 过了几日,华锦回到川地。 他告诉知一龙月芽没有参与古蔓枝的行动,幕后人的总事告一段路,他回归正事上,开堂讲学。 知一好奇华锦如何讲学,便到讲堂之地,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华锦见她讶异,叹息道,“昨日倒是来了一人,今早却说不会再来。” “免费教识字,多好的事啊,为何不来?” “他娘要他去河边卖水果挣钱。” “穷人家的孩子不能来,富家子的呢?” “他们自有老师,也不必来我这凑热闹。” 无人进学堂,办学可谓出师不利。 知一婆娑下巴,“去河边,找那个卖水果的学生。” “找他做什么?他不挣钱会挨板子的。”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知一故作神秘,华锦与知一到河边,河旁聚集很多卖水果的小孩。 他们正向刚下船来川地做买卖的人叫卖,知一问道,“哪位是你学生?” 华锦朝一个穿蓝色补丁衣的小孩,喊了声朝水。 朝水转头,见华锦后走来,“老师,不,华先生。” “虽然你我只做了一天的师生,但你依旧是我的学生,还是叫我老师吧。” 朝水点头,“老师,我想跟你学的,只是我娘不准,以后,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跟你学。” 华锦摸了摸他的头,“好,我等你。” 旁边的知一插话,“等什么以后,现在就可以学,他啊还是你老师。” “不行的,让我娘知道我跟他学,会打死我的。” “现在你老师教你如何卖更多的水果,赚更多的钱,你觉得你娘会打你吗?” 朝水摇头,知一笑道,“那不就成了么。” 第八百九十三章,忽悠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拉知一低声道,“办学是教人识字懂理,怎么教人赚钱啊?” “不教人赚钱,怎么吸引人来?先把他们诱来,然后再教道理。” 华锦皱眉,“这是骗人!有违办学原则。” “两者不冲突,你可以边教人赚钱边将道理融入进去,哪里违背原则了?” 华锦沉默,知一转过身问朝水,“你今天卖了多少?” 朝水愁眉苦脸,“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卖水果的孩子有十来个,何况朝水第一天卖,没有卖出也很正常。 知一问道,“你为何选这卖水果?” “我娘让我在河边卖,而且他们也都在这里。” “好,今日你老师就教你第一课,跟我们走。” 朝水杵着不动,知一说道,“跟上我们,保管让你卖光篮子里的水果。” 朝水将信将疑,脚没动。 “若你卖不出去,你的水果我全买了,如何?” 听到这话,朝水露出笑,跟在知一和华锦身后。 知一让朝水弄来一艘舟,三人划船到外面客船停泊的水域。 船靠岸前,需过关卡缴纳停靠费,关卡一次过一辆船,故而船会在此停留。 知一让朝水叫卖,朝水迟疑片刻扯开嗓子喊。 喊了几十声后,有人探出头,“他娘的,吵死了!” 朝水吓得脸发白,不敢出声。 知一说道,“别理他,继续喊。” 朝水继续叫卖,华锦划船慢慢行,到另外一艘船时,一人喊道,“给我来半斤橘子。” 此声宛如天籁之音,朝水眉开眼笑,立即回了一句好。 客人从船上用绳子吊下钱,朝水将橘子绑住,客人拉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朝水的水果全部卖光,上岸后朝水笑道,“老师,您的法子真管用” 华锦问他,“你可知第一课是什么?” 朝水摇头,华锦又道,“地利,岸边有很多人卖水果,客人不一定选你,可停泊的水域,唯你一人,所以只要有人买,就一定买你的。” 朝水恍然,“多谢老师,我回去告诉我娘。” “等等,你回去后要把这事告诉亲戚朋友,让大家都替你高兴。” 朝水点头,拎篮子蹦蹦跳跳回家。 望着他背影,华锦怅然道:“我觉得我不是老师,是忽悠小孩的坏人。” “哪里忽悠了,地利这重要道理,用在哪里都管用,既是教人,又何必拘泥先学什么后学什么,学了运用才是关键啊。” 华锦抿笑,“你总有你的道理。” 过了三日,朝水到华锦面前,“老师,我,我的水果卖不出去了。” “为何?” “其他人知道划船到水域卖,跟着去,客人就不买我的了。老师,我该怎么办?” “上回教你的是什么?” 朝水想了想,答不出来。 华锦沉默,朝水挠耳朵,使劲回忆,“地利,对,那地方没别人,现在有了,我就卖不出去了。老师,你的意思是让我再找个好地方吗?可是没有了呀。” “今日我教你第二课,人无我有。大家卖一种东西,你可以卖别的。” “老师的意思是,改卖其他的?” “我已经教给你了,你好好琢磨。” 华锦教学并不一味地盲教,更多是启发。 第八百九十四章,学堂有起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朝水走出学堂,决定照老师所教,弃水果改卖花生瓜子,好日子仅过了两日,又没了生意,他只得再找华锦。 没等他问,华锦先开口,“别人见你卖得好,效仿了你,抢走了你的生意。” “老师,您真神!全猜中,您快教教我怎么办。” “找老师之前,你可想过办法?” 朝水老实摇头,华锦留下一句想了再来。 次日天蒙蒙亮,朝水敲华锦的门,见华锦后说道,“老师,我想到了,您之前教过我地利,既然买东西的人在船上,我应该上船卖。” “办法不错。” 朝水裂开嘴,华锦又问,“可船老板为何给你上船?” 朝水笑容僵住,苦脸道:“船老板凶得很,不会给我上去。” “你找过他们没有?” 朝水摆头,华锦挥手,其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去尝试。 三个时辰过去,朝水哭丧脸走到华锦面前,“老师,他们都拒绝了我。” “你怎么说的?” “我求老板,可他们没一个同意。” “从中你领悟了什么?” “我娘说了,这些老板全是黑心肠,没一个好人,他们当然不愿意给我上去。” 华锦又问,“之前你娘不让你来我这,为什么你还来?” “因为老师可以教我卖完水果,挣到钱。” 华锦点点头,以为朝水能有所启发,可朝水眼睛睁大,完全体会不了。 他只得解释,“你来是受利驱使,船老板也是人,同样也会受钱驱动。”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把钱给船老板?那不成,我赚的钱怎么能给别人,不白赚了么,不成不成。” 华锦沉默不语,朝水抓了抓耳朵,“老师,我不是有意顶撞你,只是,钱是我赚的,给了船老板,我就没了。” “做人不能只看眼前,需将目光放远,舍眼前小利才能得未来大益,一个盯着蝇头小利的人,永远挣不到钱。” 朝水双目茫然,华锦挥手,“你回去好好琢磨吧。” 待朝水走远,华锦轻轻叹息,旁边的知一笑道,“要有耐心啊,华老师。” “哎,真不知他能不能开窍。” 华锦身为神族,周围都是聪明伶俐的同辈,之前教的胡康是个一点就通的孩子,遇到朝水这种脑袋不大灵光的,他倍觉费劲。 知一安慰他,“其实朝水算机灵了,至少他想到上船,若是想不到才难教呢。” 华锦叹气,“看他自己造化吧。” 见华锦颇为力不从心,知一暗想,还好不是自己,假如她教朝水,怕是得气得捶胸。 两日后,知一进到学堂,朝水在在屋内写字,知一问道,“你娘给你来识字?” 朝水点头,“我啊将老师的方法告诉我爹,我爹便去找船老板商量,我们若在船上卖了东西就分老板钱,没想到很多老板同意,卖了两天,除去给船老板的钱,我们挣得比原来还多。我爹觉得跟老师学能挣钱,就同意我来。” 知一抿笑,“你周围的人知道你来学堂的事吗?” “知道啊,他们起先说我爹娘笨,不让我去挣钱,后来我娘说我听了老师的话挣了更多钱,他们还不信呢。” 知一鼓励朝水好好学,随后在川地散播,朝水进学堂后脑子变聪明,替家里赚钱后,学堂的学生逐渐增多。 短短五日,本空无一人的学堂,现坐了三十人。 屋内容不下,华锦便在树下教,知一怕华锦一人忙不过来,从旁协助,学堂总算有了起色。 这日学生散学,胡康走了来,扑通一声跪在华锦面前,“老师,请您帮帮我吧。” 第八百九十五章,胡康低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因胡威是罪人缘故,工人不帮胡家做事,船厂停工许多天,胡康不愿卖船厂,又思不到对策,无奈下求助老师。 华锦对胡康的情况有所了解,可胡康不主动找他,他也不方便介入。 华锦扶起胡康,将他请入屋内,“老师并不擅长买卖,但你知姐姐在买卖上很有一手,你可请教她。” 胡康看了看知一,低头不肯开口,知一明白他对女人抱有成见,“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胡康期盼望向华锦,“老师。” 华锦知胡康轻视女子,欲借此事纠正他,“买卖这事,你跟我学只是不亏,跟她学,可盈利。” 聪明的人都会选知一,胡康不笨,拔足追知一。 他拦下知一,“知姐姐,求你帮帮我吧。” 这小子终于开口,知一暗笑,故作严肃,“帮你也行,给我个理由。” 胡康顿了顿,“家逢巨变,我年纪小,不足以应对。” 知一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遭遇巨变的人多的是,我干嘛非得帮你啊。” 胡康咬唇,“您能不能念在老师的份上。” “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我。” “那您说怎么才能教我?” “你当我的随从七日,我就教你,事前告诉你,当我的随从必须随传随到,遵从我吩咐,不可忤逆,不许顶嘴。” “好,我当!” 知一抿笑,带着胡康到义庄,安排他给送尸体来的人发银子。 正好有人送尸体来,尸体有腐臭味,胡康憋着气收去尸体,分发银子。 胡夫人听说胡康在义庄,派人送饭菜,知一将菜摆在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周围弥漫尸臭味,胡康胃里一阵恶心,“在这鬼地方你也吃得下?” “习惯就好。” “你,你真不像一脉的门主。” 知一擦了擦嘴,“门主该是什么样?” “当然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而不是在这闻尸臭。” 知一点点头,“你说得对,身为门主的我,是不该在这。” 胡康以为说动知一,马上可以离开这鬼地方,谁知知一说道,“这交给你了,我回去休息,你好好做。” 什么,这女人居然让他独自留下,胡康瞪眼。 “我是门主,而你是门主随从,这种苦活不该随从做吗?” 胡康手握紧,脑海里生出掀翻桌子的念头。 “不愿意?那你回去吧,我留下。” 为了船厂,他只能硬着头皮,“我干!” “好好干,干得不好,做随从的时日可是要延长的。” 威胁,她在威胁自己,胡康深吸气,“你放心,我绝不会出错。” 知一满意点头而走,胡康则在充满臭味的义庄。 之后每一日,胡康咬牙坚持,每过一日,他就轻松一日,到了最后一天,知一出现在义庄,“跟我去个地方。” 胡康寻思还有一日,这一日无论她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挺过去。 两人到了白洛给人治病的树屋,胡康以为知一会吩咐自己帮白洛分药,意外的是她让胡康旁观,胡康满腹疑惑。 半个时辰后,知一问胡康,“你看到了什么?” 胡康思量片刻,“白大夫对病人很有耐心,是位好大夫。” “还有呢?” “病人很痛苦。” 知一静静看着胡康,显然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病人很感激白大夫。我,我只看到这些。” “如果你看到这些,那你永远不可能重振船厂,一个人的成就取决与他的眼界,眼界在眼前,他也就走了一段路,眼界朝远方,他行的是整个天下。” 知一说完又离开,胡康继续观察白洛给人治病。 第八百九十六章,亲情回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留胡康继续领悟,自己返回客栈。 远远听到客栈内传出婴儿哭啼声,万重光病没好,知一担心他,便往万众期的房间去。 见万众望小心翼翼环抱婴儿,轻声哼着歌,半晌后,万重光睡着,万众期将他放入婴儿摇篮里,凝视他,嘴角微扬。 眼前的万众期是全新的,知一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表哥,是因为有了孩子么? 万众期发现知一在门口,朝知一招手,知一走近,他笑道:“孩子可爱吧?” “挺可爱的。” 吹弹可破的皮肤,白嫩肉手,触动人心底最柔弱的部分。 万众期说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如果姨母还在,一定很开心。” 万众期沉默,知一顿了顿,“表哥,你知道姨父还在世?” 万众期点头,知一又道,“也许你可以去探望他,带着重光一起。” “我不知怎么面对他。” “姨父为人温和,很好相处。” “再说吧。”万众期见面的兴致缺缺,知一不便再多劝。 不过对于万众期的出现,知一倒有些意外,“表哥,你是怎么找到古蔓枝的?” 调查的结果,知一并没有告诉古凤起,万众期又从何得知。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在印山的山林里迷路,最后是我找到你的吗?” 知一点头,那次她误入茂林里,若非万众期找到她,她早被山林的野兽吃了。 “因为我看到你走进了林子。” 知一惊愕,她进林时身旁没有别人,万众期又是如何看到? “我能看到过去的事。” 知一呆住,万众期将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很小开始我就能见到过去发生过的事,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们,连娘都不知。” 其他幻日族可看到未来,而万众期看到的是过去。 “我看到古蔓枝与老陈说话,就知道是她,便追踪她。古凤起不放心我,遂一道前来。” “表哥,我要坦白,小时候你最爱的木剑被我折断了,我怕你骂我,才埋了起来。”得知万众期可以看到过去,知一忙承认过去犯的错。 万众期笑了笑,“我猜就是你,说什么被松鼠叼走,我压根就不信。” 知一干笑,万众期道,“你不必紧张,我又不是可以看到全部,偶尔会有些画面跳入脑海里罢了。” “我以后可不能做坏事,没准你会瞧见。” “放心,表哥不与外人说,保你门主威严。” 知一自嘲,“我这门主可没什么威严可言。” 古蔓枝说知一靠运气上位,这话知一记在了心里。 万众期清楚知一介怀运气之说,“把头抬起,你是门主,不管别人如何非议,你就是。” 知一笑了笑,久违的表哥又回来了。 夜里,胡康找到知一,“我知道你要让我明白什么了?是仁心。” 知一孺子可教地点头,“不错,川地人不帮你做事,是因为你爹没有仁心,而你想挽回他们,得用仁心。” “你的意思是行善?” 胡康果然一点就明,无需多费劲,知一无比庆幸。 “过去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以及未来,想要收获必须先付出。” 胡康想了想,对知一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次日,胡家拿出钱财,开设医馆,请大夫免费给人治病,分发草药。 胡康以及胡夫人亲自接待病患,若碰上行动不便的病患,他们就收留,直到病患康复。 此举改善川地人对胡家为富不仁的印象,船厂的工人渐渐回归,,船厂逐步正常。 胡康不时来请教知一,他的态度恭敬许多,知一从中提点,船厂运转良好。 第八百九十七章,雨不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这日川地的夜雨不休,白日未止,白洛对外叹了三回气,知一问道,“你怎么了?” “昨日江大嫂没来,我担心她出事。” 江大嫂是个寡妇,自己生病还带着个两岁女儿,她住郊外,身旁无亲朋,若是病倒,难以被人发现。 白洛给人瞧病,脱不开身,知一取了把伞,“我去看看。” 因雨不断,地上水深,比平常高出一倍,知一独自划船到江大嫂所住之地,水已没过树的一半,抵树屋下。 但见两岁女孩在木屋前来回打转,下面是滚滚河水,她浑然不觉水之可怕,双手往前爬,身子落空,跌入水中。 危急之际,知一纵身跃起,抓住其衣领提起,人落台上。 事发突然,顾不得船,此时转身,船早被水冲到百米之外,随波远去。 如洪之水,无船寸步难行,待会可怎么回去?知一不免郁闷,手里的小女孩咯咯发笑,天真烂漫,知一胸中的气消除不少。 江大嫂是睡着了么,没看出小孩。 知一朝屋里喊了句江大嫂,无人应答,她走进屋子,发现江大嫂倒在地上。 她上前推,发现江大嫂身子冰冷,早已死去。 江大嫂一死,怀里的小女孩便无依无靠了。 “饿,宝宝饿。” 一只手拉知一,知一对上她满是渴望的眼神,柔声哄,“别急,我给你找吃的。” 知一在屋子里转一圈,没发现裹腹之食,江大嫂生病后,不能做工,没有银子入袋,温饱难维持,正是吃不饱,病才日渐恶化以至身亡。 无粮无面,真难倒知一了。 “宝宝饿,宝宝要吃肉。” 小女孩又叫,知一走到门外,四周荒凉,既过往船只又无邻居,唯有涛涛洪水。 “等等,姐姐想办法。” 知一又转身回屋翻箱倒柜,总算在一个罐子里找到少许米。 她忙生火给小女孩熬粥,待粥熬好,喂饱小女孩,知一才惊觉洪水漫到屋前,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连日大雨令滋芜河水位抬高,不断淹没川地。 江大嫂所住的树是棵小数,上方树枝瘦弱,断然不能负担人的重量,水再涨,她就只能泡水中。 偏偏船丢了,若知一自个,大可游出去,有了这小女孩哪里还敢在水里折腾。 噼里啪啦,屋顶阵阵雨声,大雨再次降临,前方朦胧一片,天地昏暗无色。 吃饱了的小女孩眼帘垂下,知一哄她入睡,一盏茶后,小女孩睡熟。 忽而屋中光暗,一人站在门口,逆着光正对知一。 知一心中温热,心底念着他,他就出现了,欣喜道:“烈,你来啦!” 赤烈焰走进,“你怎么自己来了,也不让人陪着。” 知一吐舌,“没想那么多。” 赤烈焰摸摸她的脸,“冷么?” 知一摇头,他出现,自己哪还会冷。 她望向他身后,发觉没有亲卫兵跟随,笑道,“烈也是一个人来的?” 赤烈焰面色略僵硬,偏过头。 这些日子,赤烈焰在川地周边控瘟疫,悉得知一独自到郊外,他心急赶来,也忘了叫人陪同。 第八百九十八章,和好如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知他难为情,将怀里熟睡的女孩递到他面前,“你瞧,她多可爱,刚才还冲我笑呢。” 江大嫂死后,小女孩在地上滚爬,脸上蹭得黑乎乎,赤烈焰皱着眉头,知一笑道,“她笑得可甜了,待会她醒了,让她给你笑一个,保管你像喝了蜜一样。” “看她笑还不如看你笑。” 知一裂开嘴,“真的?” 赤烈焰点头,知一双目成弯月,“那以后你想喝蜜的时候就看我。” 其实他并不喜甜食,更不会饮蜜,但看知一笑,却是不腻的。 此时水漫入屋,淹没地面,爬上两人的脚,和好如初的两人全然不觉。 待雨停歇,赤烈焰划船,知一坐在船后,两人在水里慢慢行。 望着怀里的孤儿,知一提议,“烈,我们收养她吧,往后她就是我们的孩子。” “可以。” “你给她取个名字。” 知一有自知之明,不敢乱取,怕毁了孩子。日后孩子埋怨名字不好,她可以事不关己地回答,是你爹取的。 赤烈焰沉吟片刻,“叫赤汐,如潮汐壮阔,充满生命力。” 知一反问,“为什么不是潮,而是汐?” “汐是夕阳的涌水,盼她晚年也能绚烂。” “好,就叫赤汐,往后昆仑山上又多了个调皮鬼。” “她是我焰之领域的公主,得在焰王宫生活。” 赤烈焰既认养她,她便是公主。 “王宫规矩多,一点都不自在,还是昆仑好。” “她没有能量,还是留在王宫吧。” 提及能量,两人又沉默。 半晌后赤烈焰开口,“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有了能量。” 知一嗯了声,一阵沉寂,赤烈焰内心不安,她为何不说话? 是害怕了? 他耳边回荡起印子死后,瘸子曾经说过的话,“印子他是问心无愧的,因为他谋求的是焰之领域的未来。神族不希望我们拥有能量,因为一旦我们拥有,他们的地位就不保了。” 知一是神族,定然拥护神族,她会像其他神族那样,恐惧平民拥有能量,除他而后快吗? 蓦然,赤烈焰身后一热,两只手攀在他背上,背后传来小女孩咯咯笑声。 知一柔声道:“往后他就是你爹,快叫爹。” 原来知一没回答,是因赤汐醒来,她给她套外衣。 赤汐奶声奶气叫了声爹,触动着赤烈焰,他嗯了声,眉眼全是笑。 怕阻碍赤烈焰划船,知一抱回赤汐,“能量有就有呗,这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你告诉我有了别的女人,那才事大。” 知一的不离不弃令赤烈焰眼眶湿润,他笑道:“不敢。” “有能量的感觉如何?” “很平常。” “不对啊,都说平民渴望能量,现在你有了,不该威风凛凛么?” “没有能量时,我也威风。” 知一嗤笑,“是了是了,焰王了不起。” “焰后更了不起。” “何以见得?” “慧眼识珠。” 拐着弯夸自己么?知一想着不能输,“我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就算不好,也能调教好。” “木非良木,不可成材。” “世上没有朽木,只有技艺拙劣的工匠。” 两人轮流夸自己,一路赞声笑语。 第八百九十九章,真凶另有其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抵达客栈,亲卫兵见焰王回来,连忙拉着船,扶赤烈焰和知一进屋。 道枫红见知一手里的小孩,好奇问,“谁的?” 知一笑道,“我的,”看了一眼赤烈焰,“我俩的。” 道枫红眼珠在知一和道枫红之间转,意会两人雨过天晴,打趣道,“这洪水也不白涨,让你们捡了个孩子。” “她饿了,厨房可有吃的?” 亲卫兵点头,端出包子以及肉粥。 赤汐吃了两个肉包,喝了一碗粥才满足睡下,从此知一身边多了个小跟班。 两日后洪水褪去,知一趁着赤汐睡熟,嘱咐赤烈焰照看女儿,自个到集市买女儿的新衣新鞋。 集市里知一碰上华锦,华锦见知一挑选小孩衣服,以为她替万众期的儿子买,说道,“你怎么拿女孩的衣服,重光是男孩。” 知一没来得及解释,摊主说道,“小时候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讲究,不像我们成人,穿错了衣服一眼就看得出。” 摊主无心一说,顺入知一耳里就成了一道灵光。 她重复道,“成人穿错衣服,一眼就能看出。” “对啊,这话有什么不对么?” 知一放下衣服,赶往滋芜河边的酒肆,华锦猜她有发现,紧随其后。 知一冲入酒肆,走到窗边,但见滋芜河波澜起伏,奔赴东方。 知一说道,“那日白洛是在这里看到万众望的,万众望要离开川地,是顺流往东,所以白洛看到的是万众望的背影。当时我们认为万众望离开,便是受了白洛这话的引导。” 万众望已经找到,华锦不明知一为何重提这事,“白洛将某个与万众望穿着一样的人误认为是他,这也不能怪她。” 知一摇头,“她所见是人刻意安排的。你还记不记得苍耳衣柜的衣服不见了吗?” 华锦点头,知一凄然道,“我明白为何苍耳的衣柜为何空了?” “为何?” “是因为凶手将万众望的衣服放在苍耳的衣柜里,隐藏万众望自己走的事实。” 知一起了头,华锦猜到后半段,“银哨想到了这点,所以去苍耳房间查看。” “不错,苍耳的衣服多是素色,万众望却喜欢穿蓝色,银哨打开衣柜后,见到不属于苍耳的衣服,立即明白万众望才是目标。” 方才摊主的话提醒了知一,她想通一直困扰她的谜团。 知一面色大转,颓然坐下,“原来我们一直认为凶手胆大,敢冒险进入客栈杀害银哨,但现在我明白他并非大胆,而是他就住在客栈。” 能想到将万众望的衣服藏在苍耳的房间不让人发现,定是客栈内部的人。 华锦愕然,“你的意思是,古蔓枝不是幕后人,真正的幕后人隐藏在我们周围?” “不错,银哨没死之前曾说过,对方总抢在我们前面这点很怪,当时我只想着对方势力大,现在看来是因为对方混在我们其中,所以能捷足先登。其实那时银哨就起疑了,怪我,没有多想。” 华锦叹息,“当局者迷。” 连银哨都产生怀疑的地方,知一却忽略了,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她不愿意往身边人假设。 知一自嘲笑,“是啊,我也有糊涂的时候。” “你已知谁是幕后人。” 知一沉默,华锦明白她心里难过,真正的幕后人是朋友,她怎能不伤心? 第九百章,真正的幕后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真相残酷,但知一决定直面。 她与华锦返回客栈,道枫红在堂中逗赤汐,见知一回来,抱怨道:“你女儿想你了,怎么才回来?” 知一沉默地将买回的玩具衣服放桌上,东西占满一张桌。 赤烈焰觉察知一反常,他知其中定有缘故,心里莫名沉重。 道枫红感叹道:“你用不着买这么多吧。” “是买了很多,其中有一样特地给你的。” “哦?是什么?” 知一从中拿出个木偶,道枫红接过,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你给我买玩偶做什么?” “你不觉得它很像你么?” 道枫红翻白眼,“哪里像了?” 木偶做工粗糙,笑脸不活泼,在道枫红眼中极为滑稽,甚至丑。 “你打开它。” 道枫红打开,里面有个一模一样的玩偶,只是略小,他又把里面的玩偶打开,内里还有一个小的玩偶,这玩偶层层叠叠有五层之多。 道枫红将玩偶与自己的脸对比,“像吗?” “像,完全相同,幕后人不就是这样么,藏在一个个人背后,以为找到真凶,但内里还有一个人。” 话音落定,道枫红的脸凝固,视线定在知一脸上,“听你的意思,你怀疑我是幕后人?” “不是怀疑,我确定,是你。” 话一出众人屏息,道枫红怎么会是幕后人。 万众期忍不住插话,“幕后人不是蔓枝吗?怎么是他。” 白洛点头,“不可能是师父,知门主,你弄错了。” 道枫红将赤汐还给赤烈焰,“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确定我是。” “你犯下的罪不止一件,而是很多。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归老大的死。当年我师兄虽查出归老大是如何死的,却找不到真凶,因为我们谁也不会想到你。” 杀害归老大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成为悬案,这事很多人都记得。 万众期说道,“当年凶手是想杀古凤腾,谁知归老大死了,东海一直认为是是古凤腾身边的人。” “当年是根据只有古凤腾身边的人知道古凤腾桑葚喝酒这点做出的判断。但其实我和道枫红也知,寿席开始后,古凤腾不停地喝酒,我师弟师妹便去酒窖取。他们在酒窖谈起古凤腾只喝这酒,那时我们在酒窖,无意间听到了此事。” “不错,这事我知道,但我如何下毒?” “你是我带来的人,你若是碰了青团,我师弟师妹不会起疑,更不会想到你。古凤腾杀了你道芳浓,你要杀他,动机十分清楚。” “勉强说得通,方才你说我犯下很多,还有吗?” “真正的源教教主是你。” 这回众人更是吃惊,源教的教主不是白蝶飞吗?怎么是道枫红。 道枫红苦笑,“我又成教主了?白蝶飞可是被教徒指认的。” “教徒为维护真正的教主,指认白蝶飞。白蝶飞死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人证物证俱在,她为何一直摇头?我们误认为她狡辩,现在回想,她在否认自己是教主。” “既然不是她,她为何不说话?” “因为她说不出话。” “她并非哑巴,她怎么不能说话了。” “白蝶飞可以说话,但你打了她一巴掌后,她渐渐就说不出话了,我想是你在手里擦了什么药,令她失声。” 道枫红笑了笑,“好,姑且又说得通,还有吗?” “还有就是银哨,你发现银哨对你起疑,故而杀了他。” “一切全是你的猜测,难以服众。” 第九百零一章,无法消除的恨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直没有说话的赤烈焰开口,“你可有人证和物证?” “我没人证,事件里可以指认的源教教徒,老陈以及印子前辈,都替道枫红隐瞒,而道枫红做事谨慎小心,布局缜密,几乎没有留下证据。 道枫红冷哼,“无人证物证,你这是污蔑。”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知一拿出哨子,“这哨子可以指证你!哨子是我送给银哨的,它是哨子,还可做暗器。银哨死后,我查看哨子,发现内里的三枚银针不见,我想银哨在死前暗算了凶手,也就是你,怕你毁哨子,便将哨子塞给白洛。银哨死后,你的胸前有包药,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暗器所造成的。” 知一觉察哨子里的针不见,就觉得银哨将它留给白洛必有深意。 之前老陈交代派人杀银哨,知一还觉奇怪,直到她发现银哨找到的证据,想到白洛见万众望划船离开,她身旁的人是道枫红,才明白真相。 白洛仅看到一个与万众望相似的背影,道枫红引导她认为那是万众望,有了她的证词,大家都会相信。 “如你所说,我杀人累累,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为何不杀白洛,而让她得到哨子?你们不是推测出,白洛发现银哨时,凶手就在窗外么?” “你不会的,白洛和芳芳很像,你下不了这狠手。” “白洛与道芳浓像?她们的容貌完全不一样吧。” “是性格,她们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尤其面对病患,那种博爱人心完全一致。” “你与白洛相处时间不长,怎么就看出她与我妹妹相似了?” “觉察的人不是我,是古凤腾。” 提及古凤腾,道枫红的面色转阴沉,知一续道,“是他发现白洛与芳芳相像,所以劫走白洛。” 白洛呢喃,“怪不得他总说我像一个人。” 道枫红切齿,“不要提那畜生,脏了我妹妹。我妹妹多善良,给他治病,可他又是怎么对她的,他就是个混账,他筋脉尽断是死有余辜。” 此时的道枫红脸上凶狠尽显,与平时判若两人。 在场者无不诧异,客栈一阵死寂。 知一难过道,“你肯认是你所为?” 道枫红苦笑,“既然你看透哨子好我的伤,我想否认也难了。” 道枫红承认,白洛吃惊得瞪大眼。 “我妹妹死得屈辱,而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厌恶自己,所以我疯了。你们给我服下涂白,它是让我忘了从前,不过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当我逐渐恢复记忆,我决定报仇。” “当年你跟我回昆仑,又进我家书房,是想找相关的书吧。” 知一爹所写的小札是在知远寿辰后不见,知一猜测是道枫红偷走。 “不错,是我,那小札对我帮助非常大,它让我的炼丹术突飞猛进,上面也记录了能量转移的可能,正是看了它,我才成立源教,研究能量转移。而现在我已相信,平民是可以拥有能量的,很快,你们三脉的优势不再是优势,那时执掌世间的人会是我们,你们不屑一顾的平民。” “做你的春秋大梦!”万众期大喝,出拳要杀道枫红,他被道枫红害得差点沉销金池,若不杀了他,难消心头恨。 拳被一面盾挡住,万众望愣住,出盾之人是赤烈焰。 第九百零二章,焰王保道枫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万众期怒道,“焰王,你是何意?” 赤烈焰挡在道枫红前,“他是我焰之领域的人,他犯错,理应由我们处置。” “好,你处置,那你杀了他,他犯了多重罪,总该是死刑吧。” “本王带他回焰之领域,自有刑部审判。” “你带回去,你该不会想包庇他吧?” “本王如何处置他,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炼能量丸,陷害我,我怎么不能!除非,你不想他死!” 赤烈焰沉默,无疑是默认。 华锦插话,“他不单杀害焰之领域的人,还残害许多脉中人,他的罪不能由焰之领域自己说了算。”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 赤烈焰强硬口吻,恰是欲盖弥彰,他要保道枫红。 知一望着赤烈焰,“焰王,你是一方之主,惩恶扬善,焰之领域才会崇公正严明之风。包庇罪犯,会使善者心寒,恶人不惧,长此以往,焰之领域必危。” 赤烈焰地下眼帘,“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他是我的朋友,没有他,就没有我,保朋友一命是我唯一能做的。” 华锦插话,“他不是普通人,他非死不可!” “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赤烈焰眼眸凌厉,身子一触即发之态。 “打就打,难道还怕你不成。”万众期提戟,他就不信加上华锦知一会抵不过赤烈焰。 知一拦住万众期,“表哥,我们走。” 万众期顿了顿,不可置信看着知一,“不能放过道枫红,万一让他在焰之领域研究出没有缺陷的能量丸,我们,” “我们走!” 知一转身,阔步向前。 见她离开,华锦也走出客栈,光万众期自己肯定敌不过赤烈焰,只得作罢。 华锦留川地讲学,知一和万众期带着万重光乘船离开川地。 万众期气知一放走赤烈焰,故意不与知一说话。 本以为知一会主动说话,怎料两日过去,知一都闷不吭声。 万众期觉得不对劲,先缓和脸,“好了好了,表哥不生你气了,反正你气我也不是一两次。” 知一没神气看他一眼,转过身继续眺望河水。 万众期想起小时候知一不开心便沉默,恍然知一寡言是因为赤烈焰。 “知一啊,赤烈焰说到底是平民,与你神族身份有别,你们啊,是不可能的。” “这话我听过很多次,可是现在,我依然不信。” 万众期哼了声,“爱信不信,反正吃亏的是你。” 知一明白万众期是担心自己,这份好意她心领了。 两人同去了趟弥芒山,万众期带儿子看他娘最后一眼,知一则探望万众望。 古蔓枝杀害脉中人,又炼能量丸,被判沉销金池,万众望捉拿古蔓枝时有功,被判二十年牢狱。 知一进狱房,迎面扑来一股香味,她忍不住道,“好香。” 听到声音,万众望回头,“你怎么来了?” “我顺道来看看你。”知一左右环顾,万众望已经将狱房改为炼丹房,草药配齐,工具不缺。 再观万众望,面色红润,双目有神,比在外面精神,知一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这更好啊。” “挺好的,其实在牢里,有无能量没分别,没有能量还省去我惦记提升,可专心研究丹药。你说好不好笑,以前我炼丹,我爹骂我不务正业,现在我炼丹,我爹夸我上进。” 万众望语气轻快,断然不是自暴自弃之语,没有了能量,他反倒能光明正大研制他的丹药了,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九百零三章,昆仑备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回到昆仑山前,一根长箭从天而降,嗖一下扎入地。 知一身下骏马惊得嘶叫,前蹄离地,上身后仰,害得知一差点堕马。 她费了好大劲才勒住马,翻身离鞍,上前查看长箭。 一般的箭长不过三尺,但这箭长两丈,非寻常之箭。 箭从昆仑山上发出,知一估摸是原逊所造。 除了兵器狂人,昆仑里不会再有谁造这古怪的箭。 等了半晌,原逊出现,宝贝地拔出插在地上的箭。 知一问道,“你这箭是弓所发还是弓弩?” “弓弩,我新造的,我给他起名穿地弓弩,你要不要去瞧瞧。” 每当原逊造出新兵器,便拉人去看,以前常叫知一,但知一都找借口避开,不过这回她起了兴致,跟原逊去他的兵器库参观。 进了兵器库,知一见到一张长三丈,高一丈的巨型弓弩,她抚摸弓弩问,“射程远么?” “一里,如站在制高点,可再延长半里。” “一里远,能瞄准么?” “能,但十分考验人的射技。” 知一若有所思点头,又问,“弓弩如此巨大,一人难以拉吧?” “我找了师兄弟试,是拉不动,但我认为如果加以训练臂力,是可以拉动的。” 知一婆娑下巴,“这样的弓弩我们可以多造。” “真的?你愿意多造?”本来原逊还怕门主不同意,因为其他师兄弟说这样的弓弩耗费铁,门主绝不会答应多造的。 知一点头,原逊兴奋道,“这家伙耗铁,我们昆仑没这么多铁,你得弄铁来。” “你等着,我这就去想办法。”知一出了兵器房,叫来成然,商议铁的事。 听闻知一准备做巨型弓弩,成然问道,“这是要备战?” 知一颔首,“知而的身份迟暴露,那时两脉定咬着她不放,与其被动,不如提前准备。” 成然点头,知一又道,“光造箭不够,我还要选健壮的人,训练他们的臂力,使他们能驾驭弓弩。” 成然愣了愣,“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 知一如此心急造弓弩和训练射弓之人,就好像战争马上开始似的。 知一沉默半晌,将赤烈焰拥有能量,幕后人是道枫红,以及焰之领域保道枫红的事告之成然。 成然沉吟一阵,“看来世间要大变。” 若东海和天山得知赤烈焰拥有能量,必然举兵攻打焰之领域,而焰之领域必然反击,昆仑如何选择,谁都不知,既然如此,眼下要做的是自保。 成然分析道,“现天山掌握铁矿石,而矿权由媚秋掌管,要得铁矿石不是件容易的事。” 知一蹙眉,“媚秋绝不肯卖铁矿石给昆仑,若我们通过别的途径买铁矿石,也会暴露我们的行径。” “昆仑备战是极机密之事,无论向谁买都不合宜,眼下只有自己开采。” “师兄的意思是找矿?恐怕来不及吧?” “素雅的嫁妆,你可有仔细看?”知一摇头,成然说道,“除了金条,黎松还给了一座冀山。” “好端端的,他给山作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零四章,焰王携聘礼下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笑道,“先前我与你想法一样,前几日素雅来信,说冀山里有矿。” 知一瞪目,成然又道,“我们该替素雅高兴,寻得良婿。” 黎松知道山昆仑没有自己的矿,找到矿以聘礼送给昆仑。 平民并无开采矿的权利,但他仍费心找,足见他对素雅的诚意。 知一笑了笑,“开采铁矿之事便交给师兄你了。” 成然带人到冀山开采,将铁矿石运回昆仑,原逊带领上百名昆仑弟子造弓弩长箭。 另一面知一挑选强壮之人练习射箭,又选出一万平族组建昆仑军。 知一总结带焰火军的经验,训练昆仑军聚散离合之法,令其熟八大兵形阵。 这日知一正练兵,温言禀报,昆仑山前停马车百辆,是焰王携聘礼来昆仑山求亲。 温言以为门主会开山门,怎料知一说道,“你请焰王回去吧。” 门主与焰王情深,怎么回绝了? 温言纳闷,不敢去转达,请成然。 成然闻之,也是一惊,他怕知一意气用事,找知一询问,“你因焰王保道枫红而拒绝焰王?” 知一反问成然,“师兄,之前你们催我成婚,是怕我与焰王情变对吗?” 无论是素雅成然也好,银哨道枫红都罢,他们都催促知一与赤烈焰成婚,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他们早有预感。 成然避重就轻,“你与焰王走到今日不容易,我们自然希望你们能开花结果。” “我并不认为成亲就是结果,即使成了婚,该疏远的是还是会疏远。” 成然缄默,知一说道,“师兄,你替我转告他,未到时机。” 成然点头,亲自下山。 他一出现,赤烈焰翻身下马,两人行相见礼。 成然委婉道,“门主还有些事没有想通,焰王请回吧。” 赤烈焰没料到知一会拒绝,愣了愣说道:“我想见她一面。” 两人分开已有两月余,他很惦记知一,她生气不受聘礼他理解,但求见她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成然摇头,赤烈焰又道,“那我等,等她愿见我为止。” “我劝焰王还是回去吧,我这师妹,看似好说话,实则打定主意,谁都改变不了,” “我等她七日,若七日之后她不见我,我就回去。” “好,我将你的话带到。” 赤烈焰朝他一拜,成然回礼,两人转身分开。 焰王想昆仑门主求亲之举轰动世间。 平民百姓诧异之余,开始追溯两人如何相识相爱,有的说两人不打不相识,有的说之前昆仑门主脱离神族,就是因为焰王。 众说纷纭,两人的事成为大伙茶余饭后的谈资。 赤烈焰等了六日,知一都未露面。 第七日晨会结束,许多师兄弟都没有走,他们欲言又止,想提醒知一,今日过后,焰王便离开,欲再劝知一。 知一兜着明白装糊涂,“大伙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坐一个时辰么?” 众人连忙起身,鱼贯出大殿,成然问道,“真不去见他一面?” 知一摇头,成然也不再多劝。 次日赤烈焰取道回焰之领域,对此,外界猜测良多,就连神族也开始议论,都不明知一背后的深意。 第九百零五章,白色能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走后,知一如常带兵训练,空余之际进万卷书楼阅兵书。 她正翻阅兵书,旁边有人递给她一本,知一抬眼,无忧站在她身旁。 这书她从未见过,问道:“吴孙兵法,之前我怎么没有见过?” “它是我从白骨山里取来的。” 知一哦了声,无忧问道,“听闻门主可容他人之能量,是真的?” 知一点头,“怎么了?” “门主听过白色的能量?” “能量只有七种,赤橙黄绿青蓝紫,没有白色的。” “我在书里看到过,白能量是存在的,不过它非常稀少,故而很少人知道。白能量有两大特点,一是能变幻成其他颜色,二是可容其他人之能。” “依你这么说,这些与我姨母的能量相符。之前大家都不明白,为何我姨母的能量能从紫级变蓝,原来是因为她的能量为白,可幻成其他颜色。” “不光她是白能量,我认为门主你也是。” 若以白能量来解释,知一身上的事情便说得通,知一感叹,“真没想到,除了七种能量,竟还有白色的。” “世事本无常,很多事都想不到,譬如知而。” 无忧是知而认的大哥,知而对他并不隐瞒,故而他知晓。 “你信预言吗?” 无忧点头,知一投以鄙夷的目光。 无忧解释,“我对预言是另一种看法,当神族和平民的后代拥有能量,这便表面能量不在固定在一部分人身上,既然有更多的人拥有能量,三脉自然会消亡。” 知一茅塞顿开道,“无忧,你神了,我们纠结了很久的事,你居然一下子就悟出。” “因为我既不是三脉人,也不是平民,在你们之外,所以看得更清楚。” 所谓旁观者清,正是如此。 这日媚秋前来拜会,知一知她不安好心,没请她上昆仑山,而是在山下的榕湖接待她。 媚秋对窗外感叹,“昆仑山水真是秀气啊。” 知一淡然道,“我想你来不是赏风景的吧。” “确实不是,今日我是为知而的身世而来。” “你还在怀疑知而,上次不是已经证明了么?” “这次不一样,我找到了知而的母亲。” 知一身子顿住,“媚秋,我知道你恨昆仑,但用不着找个人冒充知而生母,借此打击昆仑吧。” “我有证据。”媚秋拿出一尊黑色鲤鱼木雕,“这个人你也认识,川地的胡夫人。” 早在川地,知一已猜到胡夫人是知而的母亲,她对知而莫名关心,以及房中的黑色鲤鱼木雕,都说明她和知而有关系。 只是知一没料到,媚秋能找到她。 知一并不急于承认,反问媚秋,“她凭什么证明知而是她的女儿?” “这个自然是有办法的,我以人头担保。” 媚秋胸有成竹,想来是握有确凿证明。 “你想如何?” 媚秋既得证据,不召集三脉公布,却私自找知一,显然另有目的。 媚秋莞尔,“与聪明的知门主打交道就是省心,立即猜到我来还有别的事。”她顿了顿,“这秘密我可以对外隐瞒,但你们得以冀山来换。” 冀山是昆仑唯一的铁矿源,她却要夺,实在无耻。 第九百零六章,知而见母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想拍案而起,旁边的成然插话,“既然媚前辈来了,不妨多住几日,领略下昆仑山色。” 成然的意外之意是昆仑需商议。 媚秋手握证据,并不着急,“既然你们盛情相邀,我就多待几日,好好欣赏昆仑风光。” 成然安排媚秋在昆仑山下的别院歇息。 知而听说媚秋到,料想她又作怪,在山道等候知一和成然。 远远见到知一和成然上山,两人神色沉重,暗想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 姐姐和师兄不愿自己担心,若发问,他们定然不会如实相告,遂隐藏在树后。 但听知一问成然,“师兄,为何不拒绝她?” 成然:“昆仑目前不宜硬碰硬。” 知一:“冀山的矿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我绝不会拱手让人。” 成然:“眼下有三条对策,上策是知而的娘胡夫人消失,中策是交出冀山,下策是与两脉开战。” 知一缄默,没有立即决策。 两人渐渐走远,知而再听不到两人说话。 得知娘亲在世,知而心里欢喜,她虽不记得娘亲模样,但记忆里她很温柔,总唱歌哄自己睡觉,知而起了见娘亲之念。 知而下山,到媚秋住的小院前,犹豫之际,院门打开,媚秋出现在门后,她似乎在等自己。 没等知而开口,媚秋说道,“你想见她对吗?” 知而点头,“你会让我见她么?” “可以,随我来吧。” 媚秋自然愿意两人见面,如此一来,两人的身份落实,昆仑便无从抵赖。 媚秋领知而进院子,但见柚子树下坐了位妇人,妇人嘴里哼着歌,知而打住脚步,眼眶立即湿润。 这歌耳熟能详,儿时她听过很多遍。 妇人有所感应回头,歌戛然而止,她盯着知而,猛然站起,跑到知而跟前,一把抱住她。 胡夫人战战巍巍问,“你好吗?” 知而咬着唇,不说话。 胡夫人又道,“她们有好好照顾你吧?应该是的,我见过你姐姐,谈及你,她满脸骄傲,当时我就在想,你一定好。” 知而酝酿许久,“你为什么来?” 胡夫人呆住,知而又道,“你可知你来会让姐姐为难吗?你为何来。” 话如针刺在胡夫人心里,胡夫人缓缓放开知而,“我,我是迫于无奈。” “什么无奈?” 知而不傻,当年她离开,是为保自己,现在回来,必有原因。 胡夫人拉着知而的手,“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 “想我理解就告诉我啊!我要知道为什么?” 胡夫人垂下眼帘,不肯多说,媚秋说道,“时候不早了,知而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你姐姐担心。” 知而固执看着胡夫人,“你怎么不说话?是她胁迫你吧,你说出来啊。” 胡夫人摇头,“你快快回去。” 知而愤愤甩开胡夫人手,阔步而走,走到一半,她又折回,这次她不走正门,翻墙入内,悄然潜伏树上。 胡夫人与媚秋还在院中,听到媚秋说,“见到了女儿,怎么愁眉不展的?” “她会恨我吧?” “知而通情达理,我觉得她不会。” “你了解她么?” “我与她曾经生活过一段日子,她很懂事,也善解人意,若我有这样的女儿,我会很开心。” 胡夫人沉默,媚秋又道,“她的眉眼像她爹,不大像你。”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零七章,知陌的情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胡夫人点头,“嗯,尤其是眼。” “你与如何认识知陌的?” 知陌风流倜傥,实力超群,是神族少女倾慕的对象,但他面对女人时,虽有礼却总透着疏离,将无数女子拒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人忽然被告之有女儿,怎不惹人好奇? 胡夫人微笑,即使时隔多年,初遇的场景依旧让她发笑。 “我们相识于一个茶楼,当时我跟我爹说书,台下有两人因座位起争执,他们大打出手,乱砸桌椅,吓跑其他听书人。 我和我爹也被吓到,便中断讲书,我爹拉我准备离开,免得惹是非。 这时知陌拦在我们面前,说我们戏文只讲一半,不能走,得说完。” 偷听的知而抿笑,从前听师姐师兄说自己爹嗜戏文如命,她未能体会,而今她总算见识。 “被拦下的我暗想哪里来的书呆子,不去劝架,反而拉着我们,但嘴上仍客气道,公子可以明日来,明日我们还在这里讲。怎料他说不行,假如没听完,他睡不着。” 媚秋插话,“知陌爱戏文,三脉皆知。” “我爹身体不好,经不得吓,先是被打架的人吓,又被知陌这种呆子拦住,一下子晕了过去,我立即没了主意。 知陌抱我爹去找大夫,大夫给我爹扎了针,我爹才缓神,清醒过来。 之后几天,知陌都来探望我爹,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爹,直到第七日,我爹忽而撒手人寰,我慌了神,知陌比我更慌,嘀咕道,他走了,我找谁听戏文。 这么一说,我才明白,知陌来并非关心我爹,而是想着听完后面的书。 我爹忽而过世,他半句安慰没有,只在意戏文,我登时委屈至极,骂道,你这呆子,不安慰失去亲人的我,只关心戏文,你还是不是人!” 骂完他之后,我又伤心又气,哭得不成人,他才觉得不妥,安慰我。 大概是愧疚,他帮我料理丧事。我只有我爹一个亲人,我爹死后,我便无人可依了,恰好知陌在旁,我生出依靠之意。 在我爹下葬那日,我问他是不是想戏文后半段,知陌点头。 我要他每日来我家,我一段段告诉他,日子久了,两人也就在一起。” 媚秋笑道,“难怪别的人没能讨到知陌关心,原来是没用对手段。” 胡夫人垂头,媚秋叹道,“没什么好羞愧的,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手段,才会在这世上活得好。” “你,你不会为难康儿吧?” 康儿是谁?知而疑惑,听姐姐称她为胡夫人,莫不是她丈夫?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难为你儿子。” 听到儿子,知而眼泪顿时涌出,原来娘是为了另外儿子的安危而认自己。 知而想过娘被威胁,但决计没想过她是担忧她其他的孩子。 知而从小缺母爱,内心极度渴望得到胡夫人的爱,现知胡夫人为了别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兄弟,心里也是不平的。 想到自己是被娘舍弃的那一个,知而伤心至极,浑浑噩噩回到昆仑。 她跑入一缕院中,对知一和成然道,“姐姐,你们把我交出去吧。” 第九百零八章,只任性一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成然均是一愣,两人不知发生何事,误以为知而是顾全大局。 知一安慰她,“知而你不必担心,姐姐和师兄能保护好你。” 知而哭丧脸,“不用了,我是个被遗弃的人,活着也没意义,不如死了吧。” 成然察出知而话里的不对,“知而,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知一附和,“对啊,我们没有遗弃你,你一直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啊。” “可是我娘不要我,她为了另一个儿子牺牲我!” 知而脑中全是娘不要自己的念头,万念俱灰,哇哇哇地哭出来。 “知而,你曲解了你娘,你娘没遗弃你。” “她是,她只在乎她另外一个孩子,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会的。” “事实摆在眼前,姐姐你们把我交出去,我看我死了她会不会后悔。” 知而终是小孩心性,要以自己的性命来赌,赌娘亲对她的在乎。 见知而轻视性命,知一严肃道,“知而,不许拿命赌气。” 知而本就委屈,被知一厉色斥,更是难过,转身就走。 知一欲追,成然拦她,“我去吧。” 知一虽双亲早亡,可万点萤和知陌对她视为己出,知陌更是以她为先,知一是在偏爱中长大,无法感同身受。 成然却深有体会,他劝知而,再合适不过。 成然追上知而,将知而带到山顶,如水月光,洒落整个昆仑。 秀山,绿林,良田全笼罩一层薄纱,似梦似境。 待知而情绪稍平静,成然说道:“小时候我常坐山顶观昆仑夜景,夜里的昆仑寂静安详,能让我平和。” 知而吸了吸鼻子,不搭话。 成然继续道,“你师兄我身为私生子,儿时我在昆仑并不好过。” 昆仑人人皆知成然年少被欺凌,有着不堪的童年,知而也是知道的。 “每次坐在这里我坐在这,总会冒出一个念头,跳下去一了百了。” 知而心惊,拉住成然,“师兄,现在你不会还有这念头吧?” 成然笑了笑,“以你师兄现在的功夫,即便跳下去也能无恙。” 知而松口气,成然又道,“师兄理解你的心情,被娘亲忽视,心里很不好受。” “师兄,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娘才选他,不选我。” 成然摇头,“你很好,如果说不好,那人是你娘,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没有想到你会难过,她不配做娘。” 成然指责胡夫人,却激起知而护短,“不,她见到我后紧紧抱着我,我能感受到她是在意我的。” “但她为了另外一个孩子指证你,她明明知道会给你带来祸端。” “她是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没办法。” 知而问她为何来,胡夫人沉默,她有考虑自己的。 “既然你明白,为何还赌气?” “我,我,”知而说不出话来,成然接话,“知而,你除了你娘,还有我,有知一,有素雅无忧等一群师兄弟,而胡夫人的另一个孩子,是没有的。” 知而其实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想寻求偏爱。 “我知道,师兄姐姐你们宠爱我,正是如此我才不希望昆仑因为我被围攻。昆仑是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你瞧,昆仑多美,它不该受到摧残。” 知而只会让自己任性一小会,过后又是个懂事的小孩。 成然心疼道,“有师兄和你姐姐在,昆仑不会陷入战役里的。” “难道你们要用冀山换?那我们昆仑就没有铁矿了。” “我们自有计较,你不必忧心。” 知而点头,她相信姐姐和师兄。 第九百零九章,昆仑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知一收到赤烈焰来信,他告诉知一,媚秋找到知而生母,提醒知一先下手为强。 他的意见与成然的上策不谋而合。 此时焕新进大殿,焕新闻媚秋到昆仑,特地从乐平城赶回。 焕新行礼后问,“媚秋以知而身世要挟,门主你打算怎么做?冀山是我们好不容易得到,我绝不同意给她,依我看,杀了胡夫人,以绝后患。” 所有的人都提议杀胡夫人,知一却并不认为这是真正的上策。 知一回道:“媚秋对知而起疑,即使杀了胡夫人,她也会用别的办法证实。” “至少我们把眼前的危机糊弄过去了呀。” 知一沉吟半晌,“三日后,昆仑将进行一场练兵。” 焕新成然等师兄弟愣住,此时练什么兵? 难不成练了兵,媚秋就不威胁昆仑了?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焕新正要发问,转念一想,知一素来有主张,姑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不做声。 知一吩咐温言,“你将昆仑三日后练兵的消息散布出去,我要天下皆知。” 温言听命而去,知一又派人告之媚秋,请她旁观练兵。 昆仑师兄弟无不纳闷,门主究竟意欲何为。 三日后,昆仑上空鼓声雷震,昆仑军身着黑色盔甲,手持长矛,成方形立于昆仑山前平地中。 昆仑提前放出消息,引来不少东海和天山人围观,古凤起也在其中。 古凤起见媚秋也在,过来寒暄,两人一起旁观。 红旗起,昆仑军散,快如风,眨眼便成翼之势;蓝旗起,昆仑军聚,凝成方块,队形方正,没有一点凌乱;黑旗起,昆仑军进,如潮水般汹涌而前。 昆仑军展现出纪律严明,行动利落之姿,昆仑弟子观之肃然,没想到门主能在短短时日里,将人训练成以一敌时的精英。 长号起,昆仑军撤,撤走时已然有序,不难看出平时训练严苛,否则绝达不到这点。 媚秋问古凤起:“你认为昆仑军如何?” “令人刮目相看,不过这种程度,东海能做到。” “天山也可。” 古凤起摇着扇子,“当然了,天山在居上兄的严治下能做到。” 媚秋傲然道:“我指的是我华氏军。” 古凤起笑而不语,暗想非得分华氏龙氏么? “也不明白知门主怎么想的,这样的军也昭告天下。” 媚秋言语间尽是轻蔑,古凤起寻思知一肯定还有后招,笑道,“我认为她还有别的。” 媚秋正要再开口,但见空中黑箭如雨斜落,形成一大片阴云,眨眼间落在昆仑山前,箭长两丈,插入地上,如林而立。 众人平生从未见过此等长的箭,它们的速度像闪电般迅猛,即便是盾,也抵挡不了这黑森森的箭雨。 又一阵黑云起,落在一里之外的田野,寻常的箭顶多穿百米,若是箭技高超之人,射程多一倍,但都无法射一里之外,如此可怕的长箭令人胆颤。 这才是知一想他们看到的,昆仑不但军强,兵器更厉害。 半晌后媚秋才回神,“她从何处得此长箭?” 第九百一十章,搅乱媚秋盘算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练兵结束,知一邀媚秋和古凤起上昆仑山,古凤起见知一叹道,“知门主是闷头干大事的人啊,这长箭令人开眼界啊。” 知一谦虚摆手:“凤起兄过奖了,长箭是原逊所创,全是他的功劳。” 媚秋插话,“既然来了,我想见识下长箭是如何发射,知门主不会拒绝我,自己藏着掖着吧? 穿地弓弩是昆仑的秘密武器,焕新知而等师兄弟料想知一会敷衍媚秋,怎料知一说道,“当然不会,两位有这兴致,知一岂能扫兴,这边请。” 知一居然引领媚秋和古凤起参观,焕新越来越猜不通知一。 几十座穿地弓弩斜立,整齐排列山腰的半月台中,弓弩高而长,在日光下铁光发亮,令人观之森然。 弓弩旁的射箭手个个孔武有力,臂膀肌肉鼓鼓,足部强壮,如树般站立。 古凤起见长箭置于地上,弯腰拿,谁知箭太重,他没能拿起。 周围全是人,他怎么也不能让人瞧出自己臂力弱,便顺势蹲下,改为抚摸。 在场皆是有眼力见的人,岂会没发现? 知一抿嘴,媚秋侧过脸,焕新等人垂头憋笑,均没点破。 唯独知而不明就里,“凤起师兄,这箭重,您拎不动。” 知而不说还好,一说就把古凤起推到浪尖处,他若不提起,面子没地搁。 成然打圆场,“知而,凤起师兄不过是看看,并没有要提。” “幸亏凤起师兄没这心,否则提不起,多丢人啊!” 古凤起苦笑,不亏是取名勾影的知而,真是够天真烂漫的啊! 他正要顺着成然的话给自己台阶,噗嗤一声,昆仑的弟子听了知而的话,没憋住,发出声。 笑声无疑推波助澜,古凤起今儿没提起,威名便毁于一旦了。 “箭虽重,提它小意思。” 古凤起咬牙硬生生将长箭抬起,他站直后气喘道:“也,没多重,比当年我耍的破河长刀轻多了。” 媚秋维护古凤起颜面,“当年你们凤起师兄单手舞破河刀,只见刀花不见人,那叫个飒。” 知一附和,“凤起师兄的威武,我等一向钦佩。” 众人皆点头,知而却没有说话,她的眼睛盯古凤起背起的手,若有所思。 “既然拿了箭,我想看看它如何射出。” 古凤起寻思不能白拿,他倒要瞧瞧,弓弩如何射远。 知一挥手,古凤起身旁的弓箭手接过长箭,快速装于弓弩之中。 “未免伤及无辜,你朝湖中的竹筏射。” 媚秋和古凤起不禁一惊,湖中的竹筏随波流动,普通的弓箭射中尚且困难,这长箭笨重,难以控制,真能射中? 弓箭手应了声,随后扣动扳机,长箭嗖一下离弩,先上而下,在空中划出弧线,击中竹筏,落入湖里,掀起一丈水花。 古凤起叹为观止,不禁拍手,媚秋沉默不语,但讶异尽显于色。 流动的竹筏尚且能射中,假如换成了人,也是可以的,一旦开战,穿地弓弩无疑是件厉害的杀伤防御武器。 媚秋终于明白,为何知一不惧他们参观穿地弓弩。 一来是弓弩难以仿制,二来,即使有造出弓弩,射箭之人也得经过长期训练,否则是无法击中目标。 拥有了穿地弓弩,两脉要攻打昆仑,无疑难于登天。 这便搅乱了媚秋的盘算。 第九百一十一章,推开是为了更长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凤起说道,“恭喜知门主,得这么个宝贝,拥有它它,昆仑坚不可摧啊。” “昆仑人不敢忘旧耻,时刻鞭策自己不断进取,为的就是不重蹈覆辙。” 古凤起笑道,“知门主太紧张了,昆仑有一夫当关阵,又有这穿地弓弩,谁还敢觊觎?谁还能破?” 知一笑道,“昆仑信奉和平,但若是有人故意挑事,我们绝不会怕。” 她的话是说给媚秋听。 媚秋阴沉脸,随后找借口下山。 古凤起有事在身,不宜久留,他与成然道别。 知而掏出一个白瓶给古凤起,众人无不感到奇怪,无缘无故,知而怎送东西给古凤起? 古凤起好奇道,“这是何物?” “药膏,它对跌打扭伤很管用,擦三次准好。” 知而说完,古凤起脸色转青,旋即反身下山,似乎多待一刻就出大事一般。 望着行如风的古凤起,知一不解问,“你凤起师兄没受伤,你给他药膏做什么?” “方才凤起师兄提起箭,我听到腰骨响动,之后见他扶后腰,想来是他逞强抬箭扭伤了。” 古凤起年过四十,正当中年健壮之躯,堂堂紫级能量强者,却因长箭闪到腰。 话一落,昆仑弟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知一咳咳两声,“人没走远呢,都憋着。” 众人立即收声,或捂嘴或捂肚子。 成然摸了摸知而的头,“看来明日起,我得交你说话之礼。” 知而满目茫然,“我是不是做错了?” 成然安慰她,“也不算,就是太直。” 知一凑在成然身边,小声嘀咕,“师兄,今年凤起兄生辰,你送他个护腰带吧,老门主之前带过,反馈护腰效果好。有了它,保准凤起兄不为腰痛烦恼。” 两姐妹,一个比一个损,成然无奈道,“不光知而要学,你也得学。” 师兄这是维护古凤起?知一打趣成然,“师兄,若是我和凤起兄掉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你和他识水性。” “假设我们都不会呢?” “没有假设。” 知一正要再问,昆仑有弟子禀报,发现海王在山下。 听闻阿音朵远道而来,知一连忙下山,两人见面后,阿音朵说道,“恭喜你,得有利武器一件。” “你看了我们练兵?” 阿音朵点头,“昆仑军不逊当年的焰火军。” 其实昆仑军更强,不过知一没有说出口。 “你我许久不见,你来了不如多住两天?” 阿音朵摇头,“我要去一烈城,已经耽搁几日,不能停留了。” 知一一脸遗憾,阿音朵说道,“我来,除了观昆仑练兵,还想看看你,听说你拒绝了焰王。” 知一点头,阿音朵试探问,“是因为他没有处死道枫红?” “道枫红不光是你们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我并不想他死,你信吗?” 阿音朵颔首,知一对朋友的真诚她从未质疑过。 “我拒见烈,并非逼烈杀道枫红。” “那是为何?” “我希望烈能找回初衷,回归正义公道。” “可焰王坚持正义公道,不就是杀道枫红么?” 阿音朵并不希望道枫红死,她特地来昆仑,是想解开知一与焰王之间的结,她不希望知一和赤烈焰分道扬镳。 “不一样。” “不明白。” 知一也不知如何解释,“如果我和烈想走得更长远,现在必须推开他,否则。”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阿音朵明白后半句。 阿音朵自知劝不动知一,与她辞别,前往一烈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一十二章,真正的上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媚秋下山后,将胡康归还胡夫人。 尽管昆仑没人告诉她门主的决定,但她很清楚,她的威胁失去威力。 昆仑的长箭无法破解,两脉便不可能攻昆仑,因为来了也是送死。 媚秋寻思,现在她就算公布知而的身份,两脉也不会进攻,不如再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要挟昆仑,只要她握着胡夫人这张底牌,总有机可乘。 胡夫人先是一喜,随后问道,“那知而,她怎么样?” “以后不好说,现在是保住了。” 媚秋不关心预言,更不在意三脉存亡,她只会抓住一切可能,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 昆仑弟子见媚秋无功而返,才恍然练兵真正意义,均感慨知一此举高明,对门主更为敬佩。 昆仑的穿地弓弩传到焰王宫内,瘸子感慨,“本以昆仑会受制媚秋,失去冀山,谁曾想他们反将媚秋一军。” 瘸子嘴上不说,心里对知一极为欣赏,女娃娃解困手段实在巧妙,若领域有此等人才,那该多好。 姑念:“知门主特地练兵,就为展示穿地弓弩,昆仑拥有这强大利器,谁还敢轻易攻打。” 赤烈焰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正的上策。” 瘸子感叹,“昆仑做得滴水不漏,事前我们竟没受到半点风声。” 姑念:“自从成然接管内务,昆仑便一色清,外人无法窥探里面。” 瘸子:“先不管昆仑,眼下我们领域要做的是连纵。” 焰之领域只差一个昭城便能形成纵带,一旦得到昭城,大大利于扩张,夺昭城,成了焰之领域必行之举。 尽管上一次夺昭城失败,可赤烈焰从未放弃,他一直在等时机。 知一尚且懂得用不战这招,赤烈焰寻思自己也不能输,“龙居上和媚秋近来相处得如何?” 姑念:“还算和睦。” 赤烈焰:“和睦得太久了,也该弄出些动静。” 只有媚秋与龙居上内斗,天山力量才会分散,焰之领域才能趁机夺取昭城。” 姑念:“龙氏与媚秋因矿产生间隔,挑起他们相斗不难。臣以为天山本身不足为惧,我们需防的是东海。若东海帮天山,昭城难以攻下,臣之拙见,先挑拨天山与东海。” 瘸子:“以何为契机?” 姑念:“草药,天山炼丹用的草药是向叶家进购,此时叶家加价,天山东海定会疏远。” 瘸子:“叶家会这么傻么?” 姑念:“以前是叶老太太,她定然不会,但现在管这事的是叶成,叶成的丹药不断亏损,他必然想从别的地方填补,加价是他唯一能做的。” 赤烈焰沉吟一阵,“龙氏失去铁矿,炼丹业是他们的全部,叶氏加价,他们必然倒向曹家。曹家的背后是昆仑,龙氏与昆仑走得近,必然疏远东海。” 这时天山会彻底成两派,媚秋为代表的一派亲近东海,龙居上为代表的亲昆仑。 此计可行,赤烈焰嘱咐,“事交给姑将军你办,务必做好。” 姑念应下,瘸子意味深长道,“我们这么做反倒便宜了昆仑。” 瘸子言语中暗示赤烈焰偏袒昆仑。 第九百一十三章,道枫红与阿音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沉默,姑念说道,“焰字银号危机,是昆仑相救,我们也算还他们一份人情。” 瘸子点头,“那倒是,没有昆仑出手,焰字银号可就被东海玩完了。王上,浮生这小子可是差点让银号倒闭,您不处置他?” 赤烈焰:“没有人比他更懂银号,留他掌管银号,是让他戴罪立功。” 瘸子:“既然是戴罪立功,就不该再做掌柜。” 赤烈焰:“前辈有何高见?” 瘸子:“找个人看着他,免得他犯错。” 赤烈焰:“依你之见,谁合适。” 瘸子:“元隆。” 赤烈焰沉吟半晌,“好,就按照前辈说的办。” 散了朝会,嘉禾禀报,“道大夫想见您。” 赤烈焰默然,嘉禾猜不透焰王心思,退避一旁,不敢多说。 晌午过后,赤烈焰处理完手头之事,这才去见道枫红。 道枫红被软禁在一座冷宫中,赤烈焰到之时,道枫红躺在梧桐树下,摇太师椅上乘凉。 赤烈焰淡淡道:“你找我何事?” “听说你去昆仑下定被拒绝,欲安慰你。” 赤烈焰转身就走,道枫红说道,“除非我死,否则她不会见你的。” 赤烈焰停住脚步,道枫红又道,“古凤腾死了,你有了能量,虽然没能研究出无缺陷的能量丸,但要做的我已经做完,了无遗憾,你下令吧。” “我曾答应过你,会保你一辈子。” 当年赤烈焰被东海追捕受伤,是道枫红冒险救他,事后道枫红要了他一句话,要他保自己。 “这些日子足够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知一那天说的话是对的,身为焰王的你,不该偏袒罪犯,留人非议。” 赤烈焰抬足往外,道枫红又道,“你不杀了我,你和知一就不可能在一起,你懂不懂!” 赤烈焰头也不回,直奔宫外。 道枫红骂了句傻子,躺回椅上。 忽而耳边有落叶被踩碎之声,他偏头,阿音朵站在不远处。 道枫红勉强挤出一丝笑,阿音朵走近,“你还好吧。” “焰王好吃好喝供着,挺好。” 一阵沉默,道枫红道,“我还是被发现了,你说得对,知一终有一天会发现我。” 当年在昆仑山,阿音朵目睹道枫红偷走知一家的书,从书房出来,她纠结要不要告诉知一,故而奇怪发脾气跑开。 后来道枫红追上她,向她解释,他偷书是为了炼丹,替族人延续。 阿音朵那时已经知晓,道枫红恢复记忆。 古凤腾能逃过寿宴上的一劫,不是他命大,而是阿音朵救他。 阿音朵见道枫红在青团下毒,故意将汤撒在古凤腾衣服上,意在使他吃不了青团。 她恨古凤腾,但古凤腾死在昆仑,遭殃的是整个昆仑。 她不愿见到好姐妹知一逢难,才插手。 道枫红没由来问道,“如果我真的失忆,你会不会答应我?” “你跟我回流霞海吧,我去求焰王,我想他会同意。” “流霞海有什么好?” “那里有我。” “你的那些男侍呢?” “遣散了,往后我陪你。” 道枫红笑了笑,眼眶湿润,却摇头。 阿音朵愣住,“你不愿意?” “不愿意。” “为什么?” “就是不愿意。” 阿音朵垂头,转身离开。 等她离开后,在道枫红眼里打转的泪留了下来,他侧头呢喃,“我想你做最令人羡慕的海王。” 第九百一十四章,选择公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即将临盆,知一前往大风镇探望。 素雅并不知知一来探望自己,见知一后板脸,“你还有脸来见我!” 知一将素雅的聘礼以及昆仑的钱拿去营救焰字银号,素雅本想留钱保障昆仑弟子生活,谁知被知一用尽,若不是身怀六甲,她早回去骂知一了。 知一双手奉上她爱吃的山楂片,赔笑,“钱会赚回的,您放心,我保证,五年一定连本带利得回。” 素雅脸色缓和,“最好是,否则我扒你皮。”她摸了摸肚子,“你跟焰王是怎么回事?” 听闻知一拒收焰王聘礼,素雅很是担忧,黎松宽慰素雅,说两人不过是闹别扭,但素雅明白,两人绝不是闹别扭。 知一与赤烈焰历经坎坷,别扭不过是调味品,能让知一拒绝焰王的,定是大事。 “道枫红的事你听说了吧?” 素雅点头,“你觉得他袒护道枫红,是对是错?” “旁人看是错,可道枫红救过赤烈焰,他保道枫红一命,也可以理解。其实你换位思考,他日成然师兄犯错,你决定他生死,你会如何?” “我选择公义。” “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啊。” “是难,但不能偏离,我们之所以凝聚是因为公义,无数人愿意跟着我们也是公义,谁都有私心,小事可以,大事却不能。” 素雅点头,“大事确实不能犯糊涂,你是对的,若连你都不提醒焰王,他的私欲只会越来越重,你们两人也走不长远。” 素雅与知一从小一起长大,了解知一内心向公,背离了公,她与赤烈焰便不可能了。 话说到知一心坎里,“还是你懂我。”知一左右环顾,“黎姐夫不在家?” “出去了,晚点回来,你找他有事?” “我得谢谢他送冀山之恩,现在他是我们昆仑的大恩人。” “是么?” 知一听出素雅话语中的不满,连忙圆话,“当然了,他排第二,您第一,没你献身,我们也得不到。” 这话素雅很受用,眼见阴的脸又放晴,“对了,我听黎松说叶家涨了草药价。” 知一愣了愣,“对天山也涨了么?” “你自己问他。”素雅扬起下巴,指着她背后,知一转身,见黎松进院门。 黎松手上大包小包,知一殷勤上前,“黎姐夫回来了,怎么能提这么重的东西呢,我来我来。” “不用,你坐着就好。”黎松侧过身,不让知一提,知一非得抢。 屋子里坐着的素雅笑道,“让她提,这样她心里舒坦些。” 夫人发话,黎松由着知一提。 知一放袋子在桌上,擦了擦素雅旁边的凳子,“黎姐夫,坐。” 黎松笑了笑,“我怎么觉得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过份客气的知一,有些反客为主。 知一讪笑,素雅拉黎松坐下,说道,“每当有求于人,她就特别客气。” 黎松恍然,知一给黎松倒水,“姐夫,我向你打听个事。叶家对天山的草药涨价了?” “据我所知,涨了。” “为什么呀?” 第九百一十五章,这个姐夫不简单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抿口茶,“不知是谁给叶成出馊主意,怂恿叶成抬高草药价,打击天山的丹药。” “此事叶老太太知道吗?” “瞒着呢,他不准叶家人告诉叶老太太。” “东海,就没反对?” 黎松摇头,知一疑惑道,“为何?这不是破坏东海和天山的关系么?叶家未免太傻了吧。” 黎松说道,“知门主,你不妨往深一点想,当初叶成为何会进入丹药业?” 知一沉思,叶成因做丹药,向焰字银号借钱,丹药亏本,还不上钱,导致焰字银号险些倒闭,而真正希望焰字银号倒闭的是东海。 这意味当初鼓励叶成拓展丹药的是东海,而今丹药亏损,叶成要找回钱,东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通这层关系,知一这次省悟,“姐夫不亏是姐夫。” “冲你这声姐夫,那姐夫再提醒你,曹家的机会到了。” 既然叶家抬价,曹家大可接触天山,做天山的买卖。 旁边的素雅说道,“万一叶家听说曹家接触天山,又不涨价了,岂不是白忙活么?” “世上没有稳妥的生意,只有见缝插针的买卖,成与不成,不过是在合适时机的水到渠成。” 知一点头,钦佩道,“姐夫,高人啊。” “我哪是什么高人,就是朋友多,大家愿意与我闲聊,你陪素雅聊,我买了燕窝,晚上炖鸡吃。” 黎松将桌上的东西拿到后厨,知一望着黎松背影,“我怎么觉得我们这黎姐夫很不简单。” “你想多了,他还真就朋友多,你是不知道每日有多少朋友登门,世间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娘,我回来了。”黎湖下堂归来,见有客人,走到素雅身边。 素雅介绍道,“这是你知姨。” 黎湖乖乖叫了声知姨,知一点头,“初次见面,知姨也不知你喜欢什么,送你一支口琴,望你喜欢。” 知一拿出把银口琴,上面雕刻精致月季花纹,两头镶嵌黄色宝石。 黎湖接过,“我很喜欢。” 她收入袋中,搬张凳子坐到黎湖旁,“娘,我给你捏腿。” “昨儿喝了骨头汤,今日腿不抽筋,你刚下学,也累了,回屋好好歇息。” “不累,我给你捏捏吧。”黎湖硬要给素雅捏腿,素雅拗不过她,只得依她。 素雅没让她捏太久,没一会就催她回去歇息,准备吃晚膳。 带黎湖回自己院,素雅得意道,“如何,羡慕我有小棉袄。” 知一扁嘴,“说得谁没有一样,我有女儿,叫赤汐,名字好听吧。” 素雅见知一不像玩笑,“你哪来女儿?” “川地收养的,正在焰王宫内,我打算探望你之后,就去接我女儿回昆仑。” 知一已有几个月没见赤汐,十分惦记,准备去焰之领域讨回女儿。 “你拒绝焰王,说不定他恼羞,不让你带走。” 赤烈焰心思深沉,说不定真会,知一顿了顿,“不会吧。” “难说。”素雅无心一说,知一如临大敌地道,“我先去接女儿,接了她再来看你。” 说完立即前往焰之领域。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一十六章,焰王宫内的黑衣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抵挡一烈城后,琢磨先见赤汐,之后再找赤烈焰谈赤汐去昆仑的事。 路过简衣时,她打住脚,许久没来简衣,不知筝娘可好。 自从印子过世,知一体谅筝娘一个人带孩子不易,将简衣转给筝娘,故而她已经与简衣毫无瓜葛。 正好筝娘在店内,知一进店,她的到来让筝娘颇感意外,“你怎么来一烈城了?” 昆仑门主拒绝焰王,筝娘以为两人情变,知一不会再来焰之领域。 筝娘与知一是朋友,知一也不瞒她,“我来接我女儿赤汐回昆仑。” “赤汐是你女儿?外面传她是焰王流落在外的孩子,而你因为这孩子才拒绝焰王。焰王对你情深,我本不信,可他对赤汐好得不得了,我也就信了。” 赤烈焰带赤汐回宫,直接封郡主,又对其百般宠爱,怪不得旁人猜测。 “烈宠爱赤汐,不知他肯不肯让我带赤汐回去。” “眼下他与大臣们在郊外打猎,等他回来,你与他好好商量。” 筝娘的弟弟在王宫里当护卫,故而她知晓焰王行踪。 两人寒暄一阵,知一与筝娘辞别,夜里潜入焰王宫。 进宫后见熟悉的池塘,知一忆起曾在塘上堆积雪人向赤烈焰认错,不禁发笑。 笑后又怅然,假如两人之间能认个错就化解,那该多好。 过了池塘,知一步入桂花道,此时未到花季,树与普通树无异,只有秋风到,才是另一番景象。 那时金花满枝头,香浓四溢,万物均不敌桂香,一年蓄势,不过半月花期,究竟值得否? 赫然一道黑影从知一眼前掠过,借着宫灯,她瞧清楚是名黑衣人。 知一好奇黑衣人出现,跟紧他。 他左闪右避,穿梭与花间假山中,逐渐向北移,最后翻入一座陈旧宫里。 知一紧随其后,跃入冷宫里。 宫内并无守卫,只得一名宫人看守,他坐门前,靠半红的柱子打瞌睡。 知一纳闷宫内住的是谁,余光见院子里的药田,旋即明了这是幽禁道枫红之所。 黑衣人躲于窗下,朝里偷窥,确认里面只有道枫红一人后,从腰间抽出匕首,小心翼翼靠近门。 知一迟疑片刻,踢地上之石,石子嗖一下打在黑衣人手背上,黑衣人没料到身后有人,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 哐当声惊醒打瞌睡的宫人,他转身见到黑衣人,高呼道,“有刺客,有刺客!” 宫内无人看守,宫外站了守卫,守卫听到叫喊,一齐冲进来。 黑衣人见守卫赶来,腾空跃上屋旁笔直的梧桐树,翻出院子外,守卫慌忙追捕。 宫人慌张拍门,“大人,您没事吧?” 道枫红开门,“出什么事了?” 宫人指地上的匕首哆嗦道,“有人欲行凶,还好被我发现了。” 听闻有人要杀自己,道枫红毫不慌张,“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早点睡吧。” 宫人摇头,焰王吩咐好好伺候道枫红,方才凶手差点得逞,他哪里敢睡觉。 道枫红淡定关门熄灯,宫人守在门外,这会他四下张望,十分警觉。 知一料想黑衣人行迹败露,守卫会加强戒备,没什么可担忧的,悄然出宫,往木樨宫去。 第九百一十七章,当年的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木樨宫内灯火未泯,房中传出奶娘哼歌谣之声,知一见顺儿端热水出来,环顾四下没别人,压低声,“顺儿。” 顺儿听声音扭头,发现是知一后先是一惊,正要说话,知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不愿惊动他人。 顺儿放下手里的盆,走近低声道,“主子,您可算回来了,焰王让一个小姑娘住进来了。” “她是我女儿,我特地来看她。” 顺儿这才明白,为何焰王将郡主安排在木樨宫,原来因为这是主子的女儿。 “我回来不宜声张,你帮我支开奶娘。” 顺儿点头,进屋后一阵后,奶娘走出门,回屋睡觉,知一这才进去。 赤汐已躺下,见知一后大喜,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冲进知一怀里。 知一抱起赤汐,“娘想你了,想不想娘?” 赤汐点头,眨巴眼睛,“娘,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汐汐。” 几个月不见,赤汐说话变得利索,能说长句了,知一甚是安慰,“娘去办正事,一办完便来看你。” “娘你不走了吧?” “娘带你走。” 原本顺儿就觉得怪,不明主子为何悄悄来,听到这她色变,“主子,这可不行,万一焰王追究,我等要被砍头的。” “放心,不会连累你们的。” 赤汐抱着知一,“娘,我们要去哪?” “去一个有山有水,有鸟叫有蝴蝶飞的地方。” “好好好,汐汐要去。” “你先睡觉,睡醒了才有力气去。” “汐汐醒来会见到娘么?” 知一点头,赤汐笑了笑,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在知一怀里熟睡。 知一将赤汐放在床上,往外走,顺儿纳闷问,“主子,您要去哪?郡主明早不见你会闹的。” “我去去就来。” 知一独自走出房外,对着屋檐说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落下,正是方才要杀道枫红的那人。 “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你。”黑衣人摘下面罩,他是归老三。 道枫红杀了归老大,归老三前来报仇。 “方才打落我匕首的人是你吧?” 知一点头,归老三说道,“为什么要阻止我?他不是杀了你的随从,你不恨他吗?” “我也想过不出手,让你杀了他,但方才我救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你认为我杀了他之后,出不了王宫?笑话,若连这些守卫都对付不了,我归老三死了也活该。 “你误会了,不是你无法对付他们,而是道枫红应该死在公正的审判之下,而不是算你头上。” “公正?焰王袒护他,只是幽禁而已,哪来的公正?既然焰王不处死他,我来执行,我大哥的仇我一定要报!知门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我碰到了才行善救你,你执意去,我管不住。” 提及善,归老三说道,“这些年我时常想起你在寺庙说的话。” 知一愣了愣,归老三又道,“当年听觉得是狗屁,这些年看来,它也不完全错。” 归老大死后,古凤腾以为是身边人谋害自己,将亲信全换掉,归老二和归老三也不例外。 归氏兄弟一向受古氏重用,忽然失去恩宠,兄弟两人饱经冷眼,尝遍人情热暖,每当这个时候归老三脑子就盘旋知一的那番话。 第九百一十八章,互不相让的两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亏得知一记性好,仍记得那些话,笑道,“恭喜你。” “哪来的喜?” “因为你开始信善。” 归老三摆头,“我,只是觉得它有一点对。” 知一没有再说话,返回房中,与赤汐同睡。 翌日她没有听道枫红被杀的消息。 顺儿吩咐木樨宫的人,不可对外宣扬知一回来,是以宫人紧闭嘴,外头人不知宫里多了个人。 用过早膳,知一让奶娘带赤汐逛花园,她自己一个人寻思如何与赤烈焰开口,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不禁叹气。 “好端端,叹什么气。”赤烈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知一吓了一跳,“你不是明日才回来么?” “若不这样,你怎么肯留下?” 知一避开赤烈焰炙热目光,两人分开多日,赤烈焰很想她。 知一也惦记赤烈焰,但她强忍思念,谈赤汐的事,“我想接赤汐回昆仑住一段日子。” “不行。” “为什么?” “她是我女儿,得在王宫。” “她也是我女儿。” “总之她不能离开。” “我就带她去一个月,不,半个月。” 知一琢磨耍赖,带走了到期不送回来,赤烈焰拿她没撤。 “免谈。” 知一瞪赤烈焰一眼,往外走,赤烈焰拉住知一手道,“你去哪?” “出宫。” 赤烈焰喉头动了动,“要走了么?” “我是来接女儿的,既然你不放人,我只好走了。” “多待两日吧,赤汐很想你。” “若你顾及她思母之情,就让我带她走。” “不,我离不开她。” 知一甩开赤烈焰的手,“那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说了。” “昨夜是你救的道枫红吧?” 赤烈焰一回宫,守卫禀报了昨夜的事,赤烈焰猜到出手的人是知一。 “你也不希望道枫红死的,不是么?” “不,我只是不希望别人因为他而背上罪恶,在我心里,杀人是不对的。” “我已经幽禁了他,他等同于终身监禁。” “他犯的不是普通案子,每一个案子都有很多人死去,他活着,你让失去至亲的家属怎么相信公道正义,你又怎么震慑其他没有犯罪的人。” 知一的连问,犹如石头压在赤烈焰胸口,“难道本王还不能保朋友的命?” “你手下人以你为榜样,你徇私一次,他们效仿,一人一次,百人百次,官员做事全凭私欲,整个领域就毁了。” “焰之领域有最严厉的刑法,他们不敢。” “所谓的最严厉,在焰王前是渺小的,他们不用敬畏刑罚,讨好焰王就成。” “绕来绕去,你就是逼我杀道枫红,你当真的容不下他?” “不是我逼他死,而是他必须为自己犯下的罪负责。” 两人真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赤汐的声音传来,“娘,父王,汐汐饿了。” 赤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站着一旁望着两人,她脸上怯生生,眸子里闪动恐惧。 两人敛去肃穆之容,赤烈焰蹲下抱起赤汐,“好,咱们去吃东西,汐汐想吃什么呀?” “肉包,我要吃两个。” “好,就吃肉包。” 知一余怒未消,怕吓到赤汐,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背后传来赤汐急迫的声音,“娘,你又要走么?” 第九百一十九章,留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挤出一丝笑,转身道,“汐汐乖,听你父王的话。” “娘,我不想你走,”赤汐感觉到知一即将离开,哇哇大哭,脸上一串串珍珠泪流出。 赤烈焰哄道:“不哭,父王带你吃肉包。” “我不要肉包,我要娘!”赤汐张开手向知一,吵着要知一抱。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知一再忍不住,上前抱她,“别哭了,娘不是在这么。” 赤汐紧紧搂住知一,将头靠在知一的肩膀上,又哭了一阵,赤汐睡着。 知一将赤汐放在床上,盖上粉色花棉被,她望着赤汐红扑扑的肉脸,心底道不出的柔和。 赤烈焰见赤汐睡下,转身离开,待他走后,顺儿才敢进屋。 方才知一与赤烈焰在屋内争吵,整个木樨宫都能听见,顺儿清楚知一脾气,猜她会离开,出言相劝,“主子,您就多住几天吧,有娘的孩子才会开心啊。” 知一缄默,顺儿又道,“汐汐每日睡觉前都会问我们,娘明天会不会来,我们都说会,骗了好多回呢。” 每日期盼又总落空,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知一想着赤汐每日都经历一回,心硬不下来,“我会多陪她几天。” 顺儿喜道,“太好了,郡主定会很高兴。” 知一决定留下,只能将去见珊红的事延后,她立即写信,告之珊红叶家提高了草药价格,建议珊红接洽天山华辰,争取天山的买卖。 信写完后,知一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乐平城,务必亲自交珊红亲启。 以珊红的能力,知一相信她会好好把握。 信刚送出去,隔壁屋便传来赤汐哭的声音,知一忙去查看。 赤汐醒来后,不见知一,吵着找知一,顺儿知主子正写信,唯恐打扰主子,柔声哄赤汐,说知一待会就到。 赤汐一个劲哭闹,嚷嚷要见知一,直到知一出现,赤汐才相信娘没有走,止住了泪。 “娘没走,汐汐不哭了啊。”知一抱起赤汐,替她擦泪,“汐汐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地,可好看了。总哭的话,星星就不亮了,以后咱少哭,好么?” 赤汐重重点头,“我要做亮亮的星。” “不哭,星星就很亮很亮。” 赤汐笑起来,双目弯弯,“汐汐很亮。” 旁边的顺儿说道,“郡主不愧是主子的女儿,笑起来的眼睛和主子一模一样。” 知一得意道,“我的女儿,自然像我。汐汐饿了吧,有包子哦。” “我要吃,吃三个。” 赤汐在川地就喜欢吃包子,到了焰王宫还是钟爱包子。 自从赤汐住进王宫,膳房每日必做包子,而且做的馅料不尽相同,有韭菜鸡蛋,香菇肉丝,豆沙芝麻,花生等。 顺儿将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来,赤汐抓了一个,吃了两口说道,“娘吃。” “娘不饿,汐汐吃。” “娘,你吃嘛。” 赤汐将包子递到知一嘴边,知一吃了口,“娘吃了,你吃吧。” “娘吃。”赤汐没有收回手,知一笑着接过,“我女儿就是孝顺,怕饿着娘,回去我就告诉素雅,我这小棉袄比她的暖和。” 知一吃着包子,没有发现身侧的顺儿偷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章,继续冷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汐吃了包子,人有了力气,拉知一到院子玩耍。 她刚学会走路,步子不稳,左摇右摆,知一在后面跟着,深怕她跌倒。 她走到花丛前,摘了一朵花,“发发好美。” 知一纠正道:“是花,不是发。” “发。” “花,花,花!”知一连说三个花,汐汐扭过头,又去采花,才不管知一的纠正,知一不禁好笑。 赤汐扯了一野菊花给知一,知一将花插在赤汐头上,“汐汐戴花,好漂亮。” 赤汐大笑,把花拉下来,“娘戴。” 知一顺从戴在头上,赤汐说道,“汐汐戴。” 两人轮流戴了好几次,赤汐玩腻了,牵知一去玩泥巴。 知一本以为赤汐不过胡乱弄,谁知她能捏出个泥包子,再用树枝在表皮上压褶皱,似模似样。 知一暗叹,自己如汐汐一般大时别说弄褶皱,连包子都不会,设想汐汐长大后,聪慧机智,遇上什么困难都能化解。 娘俩玩至天黑,顺儿来叫,她们才回去。 知一拉着赤汐的手走进花厅,发现赤烈焰坐在饭桌前。 赤汐松开知一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赤烈焰身旁,赤烈焰熟练将她抱起,放在腿上。 赤汐献宝拿出自己的泥包子,“父王,今天汐汐做了肉包。” 赤烈焰接过,夸赞,“不愧是我女儿,包子做得很好。” “父王,娘说明日带我去捉蝴蝶,你也去。” 赤烈焰愣了愣,“父王有事,你和你娘去。” 赤汐眨巴眼睛,“一起去嘛。” 赤烈焰笑了笑,“先吃饭。” 身后的奶娘搬来凳子,这凳子尺寸小,四周有围栏,赤汐坐在里面不会下滑,赤烈焰将赤汐放在凳子上,给她喂肉粥。 赤汐吃了两口,小手推开,“父王吃。” “你吃。” “父王吃。” “不吃,你吃。” 知一寻思赤汐乖巧与人分食,赤烈焰怎无动于衷,未免太无情了。 赤汐才两岁啊,长得活泼可爱,他怎么能拒绝她? 简直铁石心肠。 赤烈焰将汤勺放到赤汐嘴边,赤汐只得张嘴,吃了两口说道,“娘吃。” 知一正要应,赤烈焰说道,“你娘不吃。” “吃,我女儿让我吃,当然要吃,我才不像某些人,寒铁做的心。” 知一暗讽赤烈焰方才拒绝自己女儿,但赤烈焰无视知一,勺子继续喂。 赤汐见父王威严,不再说话,乖乖吃。 赤汐吃饱,顺儿将温水烫过的手帕替赤汐擦脸,“郡主,您吃饱了,小兔子还没吃,我们去喂它吧。” 顺儿故意引开赤汐,让赤烈焰与知一单独进食。 “小白兔饿了,白菜,给兔兔吃白菜。”赤汐晃着身子,匆匆跑出去。 知一本要追赤汐,转念一想,她又没有做错事,干嘛回避,遂坐下。 桌上全是清淡的菜,十分合知一胃口,知一吃了两碗饭,比对面的赤烈焰还吃多一碗。 一顿饭吃完,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在旁边伺候的宫女均觉呼吸困难,垂头不敢动。 赤烈焰吃饱后离开,知一眼都不抬。 第九百二十一章,捉蝴蝶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刚吃饱,赤汐回来,“父王,我的白兔长大了。” 进屋后没见赤烈焰,问知一,“父王呢?” “他忙公务了。” 赤汐哦了声,垂下头,知一见不得她这副失落样,“父王看不了,娘可以看,让我看看你的白兔。” 小孩子忘形大,旋即没事,赤汐领着知一去瞧她的兔子。 次日清晨,知一正在梦中,忽而感到身上有一重物,睁开眼看是赤汐。 她压在知一身上,“娘,捉蝴蝶。” 昨儿的事这丫头居然记得,知一将她抱回被褥里,“蝴蝶还没醒,它们中午才起床。” “好的,中午起床。” 知一嗯了声,“闭上眼,继续睡。” 赤汐闭眼,却翻来覆去,就像是集市里小贩锅铲下的煎饼,来回翻面。 知一闭眼道,“快睡,中午起床。” 赤汐应了声,继续翻,知一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按住她,她老实许多,片刻后知一再次睡着。 待知一醒来,发现手臂下的赤汐不见,吓得冷汗出,旋即坐起身,“汐汐。” 没人应答,知一弯腰看床底,床底没人,知一穿了鞋打开门,见赤汐拉着赤烈焰的手,在院外玩。 赤汐先发现知一,“娘,有蝴蝶。” 她一说,赤烈焰侧目,但见知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衣下的肚兜清晰可见,他心头一热,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娘,蝴蝶起床了。”赤汐指着绿丛里飞舞的蝴蝶,欢快道。 赤烈焰接话,“是啊,蝴蝶起床了,你娘还在睡懒觉,你说羞不羞?” 赤汐咯咯咯笑起来,“羞。” 知一嘴动心骂赤烈焰,关门换衣服,穿戴好后开门,赤汐手里拿个小网兜,赤烈焰手上握长网兜。 “娘,捉蝴蝶。” 赤汐挥网兜就跑,也不管蝴蝶在不在,乱跑一通,傻气得叫人捧腹。 乱跑一圈,赤汐气呼呼到知一跟前,“娘,我捉了好多蝴蝶。” “哪里有蝴蝶,没有。”知一实事求是道,赤汐扬起头,“有,好多蝴蝶。” “有就有,没有就说没有。” 知一与小孩较真,在赤烈焰眼里比赤汐还傻气,不禁抿笑。 赤汐哼了声,又挥舞网兜,嘴里念叨,“捉蝴蝶,蝴蝶,蝶。” 知一为了让赤汐明白什么才是捉蝴蝶,打算亲自示范。 奈何手中无网兜,她见赤烈焰手中有,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故意问顺儿,“顺儿,我要捉蝴蝶,去找个网兜来。” 网兜是顺儿昨夜做的,她本以为焰王没空,就做了两个,怎料焰王会参与,顺儿为难道:“主子,我就做了一长一短。” “你去把长的拿给我。” 顺儿眼瞪大,主子你疯了么,让我去夺焰王手里的东西! “物尽其用,不用的就别霸占。” 顺儿听出话是知一说给赤烈焰听,她偷瞄焰王,焰王视线定在郡主身上,没有搭理她们。 借十个胆子顺儿都不敢问赤烈焰讨要,她低声道,“主子,要不我再去做一个吧。” “等你做好,蝴蝶早飞了,快,去问他给。”知一生赤烈焰的气,不愿与他说话,把顺儿推出去。 第九百二十二章,争网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顺儿缓缓走到赤烈焰身前,赤烈焰眼眸一扫,顺儿登时气短,“王上,你站困了么,我给您搬张凳子。” “不必。” 顺儿不敢再说,躬身退到知一身旁,哆嗦道:“主子,我不敢说。” 知一想了想,“你去倒杯水,递给他喝,他喝茶,总不能手里拿着网兜吧。” 顺儿点点头,暗叹主子聪明,进屋倒了杯茶,双手端在赤烈焰面前,“焰王,请用茶。” 赤烈焰倒没拒绝,正当顺儿和知一以为他会让顺儿拿着网兜之际,他没有拿网兜的左手单手拿杯,中指无名小指拖茶底,拇指食指揭开茶盖,抿了口茶,放回顺儿手里。 不但顺儿看呆,知一也傻眼,谁能想到他还有这绝技,知一暗哼手指长,了不起么? 拐弯不行,直线总行得通吧,知一走到赤烈焰旁边,也不说话,径直抢网兜。 网兜丝毫不动,赤烈焰斜眼看她,知一硬生生道:“借用一会。” “这是借的态度?” “那又如何?” “不借。” “你又不用,为什么不借?” “我的东西,你管不着。” “我偏借。”知一脾气上头,非要不可了。 她拉,赤烈焰不放手,两人互不退让之际,一只小手也抓网兜,“娘,父王,汐汐也要玩。” 赤汐以为两人做游戏,来插一手。 “汐汐,记得我昨晚给你唱的拔萝卜的歌么?” “记得,拔萝卜拔萝卜,哎呀哎呀拔不动。”赤汐说着哼了起来。 “现在你娘和你父王拔萝卜,你快帮娘拔。” 赤汐点点头,把网兜往知一这边拉,赤烈焰见知一利用女儿,鄙夷看了眼知一,松了手。 知一笑道,“汐汐,我们拔到萝卜了。” 汐汐双目弯弯,咯咯咯笑起来。 知一挥网兜,“汐汐,让你看看,真正的捉蝴蝶。” 网兜横纵舞动,上下翻飞,眨眼间,网中有了两只蝴蝶,知一收住网口,递在赤汐面前,“瞧,这才叫捉蝴蝶。” 赤汐拍手,“娘好厉害。” “来,娘教你。”知一将蝴蝶放飞,教赤汐如何捕捉,赤汐哪里学得会,依旧乱挥舞。 赤烈焰唯恐女儿失落,画符幻成一只蝴蝶,穿入赤汐的小网兜里。 赤汐见黄色蝴蝶在网里,兴奋大笑,双手捧着到赤烈焰面前,“父王,有蝴蝶。” “汐汐厉害,捉到了蝴蝶。” “蝴蝶送给父王,父王高兴不?” 赤烈焰点头,赤汐裂开嘴,笑得眼成一条缝。 捉完蝴蝶,赤汐热出一身汗,奶娘和顺儿替赤汐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大家才用午膳。 知一喂赤汐吃包子,赤汐推回给知一,“娘吃。” “娘不饿,汐汐吃。” “娘吃。” “好,娘吃。”知一咬了一口,“娘吃了,汐汐吃。” 赤汐依旧推回来,旁边的赤烈焰说道,“小孩子不挑食。” 话一出,知一才恍然,赤汐叫别人吃,不是礼貌或心疼人,是她不吃才叫别人吃。 赤汐年纪小,居然如此鸡贼。 两岁的娃娃这般机灵,知一哭笑不得。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三章,归氏兄弟来寻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瞧了眼包子,内陷是胡萝卜,汐汐闻到萝卜味才抗拒。 “你父王说得对,小孩不准挑食,把包子吃了。”知一捏了一块凑到赤汐嘴边,赤汐不得不乖乖吃。 吃完包子,赤汐犯困,奶娘抱赤汐午睡。 此时嘉禾走进房,不避忌知一在,禀报:“王上,归老二混进宫,意图刺杀道大夫。” “先是归老三,现在是归老二,当我焰王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现在人在何处?” “他被我们发现,抓了起来。” 赤烈焰冷冷道:“杀了,否则他们真以为我焰王宫没人。” “等等。”知一出声制止,“既然道枫红没事,赶他出领域就好,不必杀人。” “脉中人本就不准进焰之领域,来了是死路一条。” “若是道枫红收到应有惩罚,他们就不会来。” 嘭一声,赤烈焰锤桌而起,“本王说过很多遍,道枫红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事情到此为止,你即使说破天,本王也不会改判。” “焰王,你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但对于受害者的家人来说不是。今日是归老大的兄弟,明日就可能是别人的姐妹,只要道枫红没有受到公正审判,这些人就不会停止。” “那我全杀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赤烈焰怒不可歇,知一自知说什么都无用,反身离开。 知一走出院子,听到另外一边有刀枪相碰之声,有人正交战,她寻声找去。 到了花园,但见归老三和归老二被亲卫兵围在核心,两人以井字破阵冲出包围,边打边退。 他们退至墙角,归老三说道,“二哥你先走!” 归老二身上有刀伤,衣服上血迹斑斑,归老三欲掩护他先走。 归老二点头,提气跃上墙头,一道光掠过,归老二发出惨痛声,摔在地上。 是七彩光,眼见归老二出宫墙,赤烈焰出手。 归老二右臂被七彩光刺伤,手臂不断冒出血,疼得哇哇哇大叫。 归老三结盾护在两人身前,转身查看归老二伤势。 赤烈焰手指飞舞,十几道七彩光射出,转眼间刺穿归老三的盾。 抱着哥哥的归老三见七彩光迅猛厉害,料想今日两人将死在焰王宫内。 星光现,一人站在归老三两兄弟面前,归老三抬头,是知一。 归老三讶异,旁边的亲卫并也大吃一惊,知门主与焰王不是自己人么,怎么出手帮外人了? 知一以六芒星阵挡下七彩光,归老三背归老二翻墙而走。 赤烈焰挥动衣袖,撤走七彩光,怒视知一。 知一扪心无愧,坦然接受他的目光。 良久后,赤烈焰拂袖转身,亲卫兵收队散开。 当夜,赤烈焰没有出现在木樨宫,赤汐问道,“娘,父王呢?” “他有要事。” “他答应过汐汐,一起用晚膳。” “他午膳不是与你一起了么,晚膳娘喂你。” 汐汐扁嘴,知一安抚了好一阵,她才愿意吃。 赤汐吃饱去喂她的小白兔,知一吩咐顺儿,“把菜收走吧?” “主子,您还没吃呢。” “我不饿,收了吧。” 知一与赤烈焰吵架,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眼见两人缓和了些,这下比原来更糟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脱身失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整整三日,赤烈焰都没有出现在木樨宫。 每到晚膳,知一让奶娘带赤汐去找赤烈焰,不让赤汐失望。 此时知一收到珊红回信,她已经与华辰会过面,达成合作。 这不仅意味草家做成了买卖,也代表龙氏一族偏向昆仑。 知一琢磨自己得去趟天山,一来确定昆仑与天山恢复友好,二来避开赤烈焰。 不过赤汐愈发粘知一,她怕告诉赤汐自己要走,赤汐会哭闹。 “娘,汐汐回来了。”赤汐回木樨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知一。 望着钻进自己怀里的赤汐,知一不知如何是好。 知一把赤汐当自己女儿看待,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她也舍不得离开她。 赤汐见知一不说话,望着她,“娘,你怎么了?” “汐汐,明日叫你父王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 知一寻思让赤烈焰带赤汐去新鲜地方,转移赤汐心思,冲淡知一离去的伤心。 赤汐歪着脑袋,“温泉是什么呀?” 知一沉思一阵,“就是一个大池子,里面装了热水,池子冒热气,人泡在里面洗澡,可舒服了。汐汐,想去么?” 赤汐点头,知一笑道:“让你父王带你去。” “好呀好呀。” 知一摸着她的头,心想这下可以脱身了。 赤汐突然问,“娘呢,娘不去么?” “娘也去,但是不与你一起,你去你父王先去。” 赤汐哦了声,知一说道,“喂了兔子,我们洗洗睡觉,明日泡温泉。” 想到新鲜玩意,赤汐乐呵呵地,抱白菜去喂兔子。 次日天微亮,知一起身穿衣,她亲了亲赤汐红扑扑的脸颊后出门。 离开王宫后,知一不急出城,先去了趟妩裳。 她将两封信交给妩裳的伙计,叮咛他派人一封送给珊红,一封送去昆仑。 知一去天山,不能自己一人去,得有随行。 一来表示对天山尊重,二来显昆仑气势。 信送回昆仑需几日,知一打算到天山边境等昆仑弟子。 办完事后,知一牵马出城,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娘,知一呆住,这是赤汐的声音。 赤汐从未出过焰王宫,出宫后在车窗边张望,外边人虽多,她却一眼认出知一。 见知一不回头,赤汐又叫了两声。 知一低头继续往前,寻思赤烈焰会拉住赤汐,解释说她只是与知一相似,并不是赤汐的娘。 知一走了几步,小腿一热,一双手抱她,“娘,你怎么不理汐汐啊。” 知一故作惊讶,“汐汐,你怎么在这?” “和父王泡温泉。” 知一摸摸她头,“哦,你们去,玩得开心。” 赤汐盯着知一,“娘也去。” “你们先,娘在后。” “不要,一起。”赤汐感觉知一在撒谎,双手紧紧抱知一腿。 知一想着如何解释,坐在车上的赤烈焰发话,“别站在路中挡道,上来吧。” 知一回头,他们车后面停着几辆马车,车上的人脸色颇不耐烦。 “娘,我们上车车。”赤汐拉知一,知一只得先上车,之后再寻脱身之机会。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五章,肉丝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的马车宽敞,除了左右两边凳子,中间还有矮桌。 赤烈焰坐在左边,知一抱着赤汐坐他对面。 “娘吃山楂。”矮桌上放着零食,赤汐捏一个喂知一,知一张嘴吃了。 知一奔波一早上,肚子空空,吃了山楂,肚子更饿,咕噜咕噜响。 赤汐听到声音从知一身上发出,捂着嘴笑道,“娘放屁了!” 她一说,知一面红,“不是放屁,是肚子叫。” 赤汐眨巴眼,“肚子叫?” 知一解释:“饿了就会叫。” “放屁呢?’ “吃多了,就会放屁。” “那汐汐放屁。” 知一和赤烈焰噗嗤笑,赤烈焰说道,“汐汐,放屁一词不能说出,不雅。” “什么是不雅?” “不礼貌,我们与人相处,必须要有礼貌。” 赤汐眨眼,“那肚子叫也是不礼貌?” 赤烈焰点头,赤汐转过头,“娘,你不要肚子叫了,不礼貌。” 知一扫了眼桌面,没有可以填饱的食物,捂着肚子,“我尽量吧。” 赤烈焰无奈摇摇头,撩开车帘子,“嘉禾,你去弄两个大饼来。” 车外嘉禾应声,双腿一夹,策马跑向前,尘土飞扬,转眼间不见了。 赤汐也撩开车帘,学赤烈焰的样子,“嘉禾,肉包,弄肉包。” 嘉禾早消失不见,哪里还能听到赤汐的声音,但赤汐天真无邪,惹得赤烈焰和知一发笑。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抵达萧风山庄,山庄内有天然温泉,是赤烈焰名下之物。 赤汐一点都不怕生,兴奋在庄内跑,顺儿和奶娘跟在她后头,知一寻思要不要趁机而走。 赤烈焰瞧出知一有去意,说道:“我不便与汐汐一起跑温泉,你留下带她泡。” 知一不以为然,“让顺儿和奶娘在旁边守着也是一样的。” “下人和娘能一样吗?” 知一自知理亏,没再多说,抬步进庄。 赤汐跑了一圈,身上全是汗,知一带她去泡温泉。 温泉在室外,露天无顶,周围以假山高竹遮挡,泉与假山浑然一体,颇有风雅。 知一和赤汐泡在温泉里,赤汐忽而说道,“肉丝汤。” 知一没听清楚,赤汐重复一遍,知一暗笑,两人白花花的,可不就是肉丝汤里的肉么,打趣道,“肉丝汤只有肉,没有葱花,一点都不好看。” “奶娘,拿葱花来。” 假山外的奶娘闻声进来,听葱花后蹙眉,“郡主,您要葱花干嘛?” “撒在汤里。” 奶娘毫无童趣,觉得甚是荒谬,“郡主,温泉可不能撒葱花。” “为什么?” “葱花是吃的,撒在温泉里算怎么回事啊,不能撒,不能。” 旁边的知一总算理解赤烈焰的话,奶娘和做娘的确实不能相提并论,往后得自己多带女儿。 “娘,温泉不许放葱花。” “那咱们就放别的,奶娘你去摘几片荷叶来。” 奶娘应了声,采了几片荷叶,荷叶漂浮温泉上,知一问,“现在好看了。” 赤汐拍手,乐呵呵地笑。 两人泡完温泉,晚饭已经准备妥当,赤汐看了眼桌上的菜,兴奋道,“肉丝汤。” 知一回头,还真有这道菜,是巧合?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六章,假正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看了眼早就坐在一旁的赤烈焰,这人正襟危坐,正经得很,与肉丝汤的出现形成反差。 赤烈焰给赤汐喂饭,赤汐指着汤道:“父王,吃肉丝汤。” “你牙没长齐,吃不了肉条,等你牙长了再吃。” 赤汐点点头,知一肚子饿了,坐下先吃,舀汤时赤汐说道,“娘,留给汐汐,汐汐长了牙要吃的。” 知一顺着她的话道,“好,留给你。” 肚子空空,知一吃了很多,吃饱后赤汐也饱了,她带赤汐回房,路上赤汐念叨她的兔子,顺儿宽慰她,木樨宫的人会替她喂兔子。 不远处一个黑影晃动,落在树梢上,知一吩咐顺儿带先赤汐回房。 待顺儿和赤汐等人走远,黑影落地,这人是之前逃出焰王宫的归老三。 知一见他破觉意外,“你们还没出焰之领域?” 赤烈焰并没有追捕归氏两兄弟,他们完全可以离开领域,不应继续留下。 归老三突然跪下,“求知门主收留我们。” 归老二伤了右臂,无法恢复,对于布阵的人来说,右手是全部,伤残右手不能布阵,形同废人。 上次归老二没能阻止知一和华锦知而离开东海,被古时威责罚,逐渐不受重用,而今残了手臂,东海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归老三寻思多日,决定和二哥投奔昆仑,求个安身之所。 知一也清楚,两兄弟继续留在东海,不会有安稳日子过,怜惜两兄弟,说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 归老三一喜,立即磕头,“多谢知门主收留,往后我们兄弟二人必誓死效忠昆仑。” “你带你哥去昆仑,告诉成然师兄是我收留了你,他自有安排。” 归老三又磕头,道谢后离开。 知一准备回房,却发现腰带上的黄玉不见了,那黄玉是赤烈焰给她的,可不能遗失。 她一路往回找,都没见到。 她忆起在温泉换过衣服,也许黄玉落在那边,转身去温泉。 温泉在假山丛深处,知一提灯笼,低头瞧蜿蜒的假山夹道,走进了温泉内,忽而闻水声,抬头傻眼,但见赤烈焰光着身子,坐在温泉。 两人四目相接,知一魂飞九霄,她光顾看地上,没有确认温泉是否有人。 上方翠住悬挂一盏硕大蓝灯笼,将温泉照得敞亮。 水上热腾腾的气,水中漂浮的荷叶,以及水下的赤烈焰,皆无所遁形。 自从做了焰王,赤烈焰愈发肃穆,使人生畏,但此泡在温泉里,面部放松,眸子半开,神色极为慵懒,秀色可餐,叫人沸腾。 一股热涌上头,知一动了动喉头,身体比吃了能量丸还热。 赤烈焰说道,“怎么,晚膳喝了肉丝汤不够,又来喝?”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什么正经八百,全骗人! 知一面红发烫,口舌干燥,“我来找东西。” “找到了么?” “没有。” 赤烈焰看了看她,“你想给我搓背?” 在草原时,知一曾撞见过赤烈焰泡澡,那时赤烈焰也是这么问她。 第九百二十七章,又喝肉丝汤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当时不会,眼下更不会,知一转身,“抱歉,打扰了,我这就走。” 身后水声起,知一哪敢再回头,抬步而走,刚走了两步,一双手抱着她,背后挨着一具火热的胸膛。 知一僵住,“你,你要,” 话没说完,身子被转正,眼前人影近,唇上一痛,贝齿微张,柔软的外物长驱直入。 知一那刚回身体的魂又飘出,神游太虚。 “娘,汐汐还要泡温泉,做肉丝汤。” 一大清早,赤汐嚷嚷着泡温泉。 知一想起昨夜的事,面上发热,正经道,“要做人,不做肉丝汤!被人吃不好!” 赤汐大眼眨巴,不明白知一的意思,旁边顺儿也是一头雾水。 知一自知反应过激,“娘是说,不要大清早去泡温泉。” 赤汐哦了声,“那我们去采发。” “花。” 赤汐调皮,“发,发,发。” 她就是不肯改口,知一很是苦恼,想着多包容,“你与顺儿姐姐去,娘不舒服,不能吹风。” 顺儿关切问,“主子你病了?要不要传大夫?” “不必,在屋休息就好。”其实知一怕见到赤烈焰难为情,刻意避开。 赤汐明白病是疼,贴心道:“娘不去,我也不去。” “说不定有蝴蝶哦,你去捉几只来给娘。” 听到有蝴蝶,赤汐立即拉顺儿去捉,待她们走后,知一把门关上,生怕有人进来。 到了中午,嘉禾请知一用膳,知一说不饿打发他,过了一刻,嘉禾折回,这时他手上端着饭菜,“王上吩咐我送来,说您饿了再吃。” 两菜一汤,汤是肉丝汤,知一说道,“汤拿走,中午不喝汤。” 嘉禾不解为何知门主这般过激,点头照办,将汤撤下。 他走到门口背后传来等等,嘉禾退回知一身边,知一问:“焰王可有说何时回宫?” 嘉禾摇头,知一追问,“他可吩咐了宫里的人把折子送到这?” 嘉禾又摇头,知一鄙夷他,“你不是焰王身边的红人么,怎一问三不知?” “知门主,我虽跟在焰王身边,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王上吧。” “那他早上干了什么,你总知道了吧?” “与郡主捉蝴蝶,下午要做什么,你可别问我。” 知一摆手,嘉禾如释重负出门,回到焰王身边复命。 赤烈焰问嘉禾,“你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嘉禾回道,“知门主坐着,没干什么?” “她有说准备做什么么?” 嘉禾摇头,赤烈焰不再言语,嘉禾心里颇为不解,两人明明关心对方动向,见面不就成了么,何苦问中间人。 莫非发生了什么? 午后赤烈焰有小憩习惯,复完命,嘉禾走出房,将房门合上。 他见不远处有几个亲卫兵窃窃私语,遂走近,听到他们说昨夜闹鬼。 嘉禾忌讳鬼神之说,登时心里发毛,“别胡说,哪来什么鬼。” “不光我看到,好几个兄弟都瞧见了。” 这人说得煞有介事,旁边的人点头,“昨夜我们当值,忽而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旁飘过,那叫一个吓人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八章,一阵恐慌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对,我也看到,这女鬼行踪飘然,一晃而过,瘆人啊!” 另一人打个激灵,“她啊是个水鬼,她从我们身后飘过,有水溅我身上了。” 若一人说,嘉禾权当胡言,同时几人说,嘉禾感到背脊发凉,他小时听老人说,所有的鬼中,水鬼最凶最可怕,是以他最怕水鬼。 嘉禾双手环抱自己,那人扯开衣襟,又道,“女鬼身上的水厉害啊,溅的地方都发红了。” 大伙定睛看,这人脖子上一片绯红,均是一颤。 其实,绯红是这人太害怕不停摩擦所致,与别的无关。 一人提议,“这事要不要禀报焰王啊?” “你疯了,焰王不信鬼神,禀报了肯定挨骂啊!” “焰王是不怕,那郡主呢,万一吓到郡主,我们就是知情不报。” 这人说得不无道理,他们视线投向嘉禾,嘉禾后退一步。 其他人笑了笑,“嘉禾,你是焰王身边的红人,这事你去最合适。” “挨骂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无所谓。” 别说骂,就是焰王冷冽的眼风刮来都疼啊。 “为了郡主,你就冒险一次吧。” 此时焰王走出房,众人立即站直,焰王发现他们聚集,皱一眉,“怎么擅离岗位?” 众人立即散开,回到自己的站位上,有人离开前推了把嘉禾,嘉禾上对上焰王犀利的眼,暗想挨骂就挨骂吧。 他走到焰王身旁,将方才亲卫兵关于水鬼的事说了一遍。 焰王听后沉默,嘉禾低着头,等待暴风雨来临。 半晌后,赤烈焰说道,“世上无鬼,你们不必惊慌。” “我们怕吓到郡主。” “那女鬼已经躲起来了,不会出来吓人。” 嘉禾不明赤烈焰为何语气这般笃定,他微微抬头,恰好看到焰王唇角上扬。 真是怪了,焰王不担忧女鬼吓郡主,反而有些高兴,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 知一在屋内待了一日,闷坏了,半夜出来透气,心想此时焰王已睡下,不会碰到他。 她在庄内走动,忽而见火光,凑近瞧,原来有人烧纸钱。 这人嘴里念叨,知一看这人穿的是亲卫兵兵服,以为他祭拜亲人,不甚在意,绕道而走。 不料往前一段,又见人烧纸钱。 知一寻思不对劲啊,今日又不是鬼节,怎么全都祭拜,好奇之下,走上前。 发现这人是嘉禾,知一问道:“嘉禾,你这是做什么?” 嘉禾身子一震,手放在胸口,脸色泛白,“知门主,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 “我不睡不奇怪,你大半夜烧纸钱才奇怪,你们究竟拜谁啊?” “拜水鬼,昨夜闹鬼了。”嘉禾将昨夜的事细述,而后补充,“兄弟们商量很久,想着水鬼肯定是缺钱了才现身,我们啊就烧纸钱,用钱送她。” 知一不禁好笑,“让她拿钱走人?” 嘉禾愣了愣,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知一伸出手,嘉禾望着她,知一说道,“给我钱,保管你们见的水鬼不会再出现。” “您会驱鬼?” “听过我以前神女的绰号吗?” 经知一一说,嘉禾记起知一确实有这名头,神女给人看相,定懂得鬼神。 嘉禾登时深信不疑,将身上的钱全交给知一,“求求您,务必赶跑她。” “放心吧,毕竟拿了钱。” 没想到出来走一趟还能赚钱,知一笑盈盈地装入口袋里,站起身而走。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二十九章,父女一个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逛了一大圈才回房,发现院子前站满亲卫兵。 大家见到她仿似见救星,纷纷上前,争相给知一钱,“知门主,你也替我保平安吧,我最怕鬼了。” 原来他们听嘉禾说知一可驱鬼,蜂拥而来。 送上门的财,不要白不要,知一叫顺儿拿个袋子,亲卫兵排队投钱,知一拍胸脯道,“你们大可放心,女鬼交给我解决,保准她不会再出现。” 知一之所以敢保证,全因他们见到女鬼是她。 只要她不披头散发,以绝顶瞬步飘过,便不会有什么女鬼。 昨夜赤烈焰比干柴还干,一点就燃,堪比行走的火团。 起初知一被吻得神智不清,好在中途清醒,欲推开他,他巍然不动。 眼见要越界,知一索性抱他旋转,两人跌落水中。 本以为到了水里赤烈焰会松手,他反而搂更紧,情急之下,知一咬住赤烈焰脖子,赤烈焰觉得痛后放开,知一急忙跳出水中,快速逃离。 因在水下挣扎,知一的头发散落,身上尽湿,如落水狗,完全不能见人。 知一怕吓到人,便使瞬步,以闪电之速返回房,没想到被人看见,误认成水鬼。 意外之财,是人生最快意的事之一,知一心里十分愉悦,次日也不躲在屋子,敢出房门。 赤汐早已起床,见知一出房门,匆匆跑到知一跟前,“娘,帮汐汐带发发。” 她手里拿着一朵向日葵,向日葵的脸比她还大。 知一再次纠正,“是花,不是发。” “发。” “花。” “发。” 赤汐不肯改正发音,知一沉下脸,“汐汐,你的发音不对,娘在纠正你,不许不当回事。” 赤汐见知一黑脸,撅着嘴。 知一说道,“有错就改,我们要勇于承认错误。娘不介意你犯错,介意的是你错了不改。一个人不承认错误,别人就不能帮你,久了你的错误会成为笑话,没人可以不犯错,但我们努力做到不二过。” 这些是古蔓枝小时教知一的道理,知一牢记在心,现在她教赤汐,希望赤汐也能铭记。 知一极少严肃,赤汐意识到娘生气,垂着头,“娘,我知道了。” 知一摸摸赤汐的头安抚,“对了,下次要记得。” “汐汐记得了。”赤汐说完,跑向知一的身后,抱着赤烈焰的腿,委屈地叫了声父王。 知一不知赤烈焰在她背后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赤烈焰抱起赤汐,“汐汐吃了包子没?” “还没有,我想等娘一起吃。” “父王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吧。”赤烈焰抱着赤汐往外,两人都没看知一,也不叫知一。 顺儿说道,“主子,王上的脸色不大好看。平日他舍不得对赤汐说一句重话。”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能说么?该疼就疼,该教就教。” 顺儿亲眼目睹,焰王听到主子话后,脸转青变黑,她心有余悸道,“话是没错,可王上的脸,实在可怕呢。” 按理说知一教导赤汐,赤烈焰不该这般反应,知一想了想,旋即明了赤烈焰黑脸之故,嘀咕了句,“父女俩都一样,让他们好好反省去吧。” 她说完折回屋子,开始收拾行李。 第九百三十章,我改还不行么?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算算日子,成然已经收到知一的信,相信他已派人去天山边境,知一此时发,正好与昆仑弟子汇合。 知一提着行囊走出房,吩咐顺儿,“我走的事你悄悄告诉焰王,别当着赤汐面说。” 顺儿点点头,知一避主道,择小道出庄。 出了庄,知一快马加鞭前往焰之领域边境,抵达不休城时,边境大门封闭,知一只能住一夜。 赶了一天路,知一正在房中沐浴,忽而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知一摇头,不可能,她和赤烈焰在萧风庄,想必是自己挂念赤汐,生幻觉。 隔了一阵,外面响起拍门声,“娘,快开门,汐汐来了。” 真是她,知一倍感意外,她来了,赤烈焰也一定在,他怎么带女儿追来? 知一出浴,穿好衣服开门,一高一矮映入眼帘。 赤汐抱知一的腿,知一问赤烈焰,“你们怎么来了?” “她吵着要来,我只能带她寻你。” 信他才怪,知一揭穿他,“焰王,以你的能力,应付个小女孩,绰绰有余吧?” “别的小孩自然可以,但她是我女儿,她一哭,天上的月亮我也得摘。” “汐汐要与娘一起。”赤汐径直进知一房,赤烈焰也想进,被知一拦住,“我与我女儿睡,你旁边去。” 知一说完关门,这人三番两次扰乱自己的脱身,她哪里会好脸相对。 赤汐与赤烈焰坐车追赶知一,进房后哈欠连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睡着。 知一替她盖好被子,打开房门,吩咐小二再拿一床被子,发现赤烈焰做在堂中,一个人喝酒。 知一犹豫片刻,合上房门,坐在赤烈焰对面。 小二极有眼力见,立即拿来杯子和碗筷。 “说吧,焰王你究竟要做什么?” 接连两次破坏知一离开,知一绝不认为他是无心。 赤烈焰抿了口酒,“赤汐离不开娘,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焰王真舍不得赤汐难过,就让她跟我回昆仑。” 赤烈焰摇头,“你走了,我还有她,她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有,你的朋友还住在焰王宫。” 赤烈焰沉默,知一又道,“明早我会提早离开,你别让赤汐跟着了,她还小,经不起舟车劳碌。” “你,就不能留下吗?” 知一摇头,赤烈焰闷一杯酒,“如果我改呢?” 知一愣住,难以置信看他。 赤烈焰又道:“如果我改了,你会留下吗?” “不会。” 赤烈焰苦笑,又喝一杯,“你这样,倒有一点做娘的样子。” “你连赤汐都不如。”知一拿过酒壶,替自己满上,酌一口说道,“赤汐都明白改正是改正,而不是谈条件。” 改正与知一留下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一旦混成一个问题,改正就毫无意义,赤烈焰犯糊涂,知一可不会。 “知一,我很难过,你说为什么会是道枫红呢?” 赤烈焰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世上没有什么比发现朋友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还令人失落。 第九百三十一章,爱女如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惋惜道:“也许当初我们用错了方法,以为仇恨是墨迹,久了淡化,却不知仇恨是酒,时间越长,味越厚。” “我们疏忽了,没能早点发现他,倘若早点发现,或许来得及。” 这些日子,赤烈焰反思自己,嘴上说道枫红是朋友,却极少关心他,以至无可挽回。 “烈,我真的不是想他死。” 赤烈焰点头,“我明白,他也明白。” 知一怅然一叹,赤烈焰说道,“你带赤汐回昆仑吧,我送你们。” 让赤烈焰与赤汐立即分离,他无法接受。 “我先去天山,不回昆仑。” “我知道,我送你们。” 赤烈焰不舍女儿,知一也不再多说,回房歇息。 第二日,知一弃了马,与赤烈焰赤汐共乘马车。 知一与赤烈焰解开心结,两人又恢复以往亲呢,路上三人有说有笑。 车路过一个村子时,赤汐忽然一手指外面,一手拉知一。 知一抬眼,见外面有棵挂满红缎的古榕树,解释道,“这是棵许愿树,人们把心里的事写下来,系在树上,将来有一天就会实现。” 赤汐哦了声,去拉赤烈焰的手,赤烈焰笑了笑,吩咐嘉禾停车,车停下后,三人下车。 嘉禾找来红缎与笔,知一问赤汐,“汐汐心里想什么?” 没等赤汐说话,赤烈焰枪先道,“不许说肉包。” 临近中午,赤汐就会想吃肉包,故而赤烈焰杜绝她许肉包的愿望。 赤汐大眼眨了眨,“赤汐有娘有父王,什么都不想。” 知一笑道,“那汐汐心里的愿望就是和娘父王一起。” 赤汐点点头,赤烈焰提笔,将赤汐的愿望写在红缎上。 之后赤烈焰抱起赤汐,让她骑在自己肩膀上,赤汐笨拙地系上。 愿望红绸长又长,在风中打圈飘扬。 马鞭声响,车轮转动,滚滚向前,一家三口,沿着笔直的路,离许愿树越来越远。 知一等人抵达天山边境,昆仑的人尚未到达,他们便在边境的客栈住下。 赤烈焰将熟睡的赤汐抱进客栈,置于床上。 赤汐肉乎乎的脸,嘟嘟的嘴,委实可爱,赤烈焰和知一望着她,均不舍得离开。 知一呢喃:“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无论是谁,必须留在我身边。” 听赤烈焰的意思,哪怕是女婿,也休想带走他女儿。 “焰王,您这般强势会吓跑人家的。” “连这点都经受不住,不配做我女婿。” 知一莞尔,“话耳熟啊,我记起了,老叔以前也说过。” “我经受住了,证明我值得托付。” 知一笑道,“焰王,愈发不知谦虚为何物了,”她顿了顿,“等等,你说你经受住了,这是何意?” 在知一印象中,老叔何曾考验过他? “当年你被三脉判沉销金池,你老叔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怎么做?” 自己的宝贝侄女将死,老叔话语一定透着威胁,知一抿笑,“怪不得你去闯生死门,原来是老叔找过你。” 生死门都没能劝退赤烈焰,其他的事更不会,所以后来知陌才没有反对知一与赤烈焰。 第九百三十二章,徒然消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笑道,“万一,赤汐心疼未来的夫君,悄悄跟着夫君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的女儿怎会如此傻,世上还有谁比她的父王重要。” 知一哈哈笑,赤烈焰凝视她,皱眉问,“你老叔说过同样的话?” 知一点头,赤烈焰面色阴沉,似乎不能接受女儿会跟着臭小子跑。 “虽然臭小子多半是臭的,但我相信我们的女儿有慧眼,识别出不臭的。” 赤烈焰脸上阴色沉沉,依然无法接受。 嘉禾敲门,禀报饭菜已上齐,知一和赤烈焰出房用膳。 吃饭时,知一见赤烈焰深锁眉头,打趣道,“焰王,汐汐长大还有十几年呢。” 赤烈焰摇头,“我需未雨绸缪。” 男女婚事怎么绸缪? 知一如看怪物一样看着赤烈焰,旋即又觉好笑。 饭吃一半,嘉禾慌张跑来,“王上,知门主,郡主不见了!” 哐当声,两人同时放筷,疾速回房,睡在床上的赤汐不见踪影。 赤汐是知一和赤烈焰的心头肉,徒然消失,两人都慌了神,知一问道,“怎么回事?” “我守在门外,忽然听到里面有声响,我担心郡主滾下床,便进来,谁知床上空无一人,我立刻查看窗户,窗户紧闭,没有外人出入痕迹,四处搜,没有发现任何人。” 知一走到窗户前,但见窗栓紧扣,用力推无法打开,人确实不可能从窗户进出。 赤烈焰查看床板,床底,没有找到暗格或暗道。 门外嘉禾把守,窗户紧闭,房中无暗格,对方又是怎么带走赤汐? 赤烈焰怒道,“搜,就是把客栈翻个底朝天,都得把赤汐找出。” 嘉禾应下,带人搜客栈。 此时已是亥时,客栈内的人多数已睡下,亲卫兵挨个敲门搜查,引得大家怨声载道。 客栈老板见状,连忙跑来,“客官,您这是做什么,你不能打扰其他人休息啊?” “我女儿在你的客栈丢失,我怀疑她被藏在别的房间,我当然要找。” 老板听后脸色发白,“可,可您这样我没法做生意了啊。” 赤烈焰怒不可歇,“我女儿丢了,你还做什么生意!” 老板被赤烈焰所震,不敢再多说话,神情略古怪,知一心烦意乱,也没去在意老板。 半个时辰后,亲卫兵回禀,没有发现郡主。 赤烈焰沉吟片刻,“你们分四队,以客栈为核心,向东南西北搜。” 亲卫兵领命而去,知一嘀咕,“会是谁带走赤汐,他想做什么?” “无论他想做什么,他死定了,敢动我女儿,我让他碎尸万段。” 赤烈焰周身暴戾,恨不得马上宰了对方,知一只想找回赤汐,赤汐无事,她可以既往不咎。 半晌后,两人稍冷静,他们不相信人可以凭空进来带走赤汐,一定是使了什么花招。 派出的人暂无回音,两人坐不住,知一查房内,赤烈焰搜客栈外。 若能找到对方用的手段,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知一细细打量房中所有物,他们要的是上等房,房分内外,左边是内室,右边为外室,中间以一丈仙鹤展翅的屏风隔开,厅中有桌椅,以及柜子。 知一目光落在柜子上,觉得柜子似乎在厅里莫名突兀,她打开柜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第九百三十三章,曾有失踪先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沉思片刻,走出房外,敲隔壁房门。 伙计见她敲门,说道,“上一位客官已退房,里面没人。” 既无人,知一推门而入,房中摆设一样,只是左边为外室,右边是内室。 知一目光落在桌上的斧头,“这是客人留下的?” 伙计解释:“不是,房间的床嘎吱响,老板让我劈开当柴火,再换一张新的。” 知一问道:“这房间原来住了什么人?” “是个既驼背又手残的人,怪可怜的。” “一个人?”伙计点头,知一又问,“何时离店?” “今日刚退房,至于什么时候我也不知。” “早前我们进店,我似乎听到你说客栈是百年老店。” “是啊,老板他们传了好几代呢。” “客栈地处荒岭,能维持几代人,很不容易吧?” “不会,运送矿石的平民不准进天山,他们押送至天山边境,通常在我们这里打尖住店,生意还可以。” “既然人来人往,有人丢过东西吗?” 伙计误以为知一暗示客栈是黑店,激动道:“客官,您什么意思?我们的店可是干干净净的。” “我并非怀疑你们,你们店存在百年,若是是黑店早就被端了,我只想了解,以前有没有无故丢失过东西。” 对方能在他们的眼皮下将赤汐带走,其中必有障眼法,知一琢磨也许之前也用过,故而打听。 伙计摇头,“不过几十年前,客栈有个女人失踪过。” 知一起了兴致,“说来听听。” “老板说他小时候,客栈里有名女子失踪了,当时女子的哥哥翻遍客栈,都没找到,最后不了了之。具体的情况,您得问我们老板。” 知一叫来老板,询问当年的事。 老板说道,“那时我很小,不记得几岁,有天来了对兄妹,妹妹长得漂亮,哥哥却五大三粗。两人住了一夜,翌日妹妹不见,哥哥大吵,说我们是黑店,联合别人拐走他妹妹,要我们交出人。天地良心啊,我家世代都安分经营客栈,哪会做此等下三滥的事,我爹为证清白,让他搜店。那时客栈就住了他们两个,他搜过后没有,这事就成了迷。” “那女子住的房间是现在我们住的房?” 老板愣了愣点头,知一又问,“她哥哥呢?住这间?” “不,他哥哥住对面。” “为何不安排相连的房间?” “应该是旁边有人。” 知一摇头,“方才你不是说除了他们没别的客人么?” 老板想了想,“是没别人,不过这房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定了,我爹才没安排哥哥住妹妹隔壁。” “找不到妹妹他就走了?” 之前哥哥怀疑客栈老板与别人串通,拐走他妹妹,没有找到人,他怎会离开。 “他闹了一个月呢,那个月我们都没法做生意,他对每一个来我们店的客人嚷嚷有人住店失踪,赶跑所有的客人。没客人,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我爹与他吵,两人动起手,最后是天山出面,这事才平息。” 知一诧异,“还惊动了天山?” “我们店住的多是运送矿的平民,我爹与其中一人关系处得不错,这人见客栈被骚扰,就恳请天山的大人为我爹住持公道。 天山的大人来了,将那哥哥赶走,我们客栈才恢复。” “你还记得是哪位大人么?” 第九百三十四章,破解失踪之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老板想了想,“好像是姓媚。” 知一又问,“你们客栈的布局可有变过?” 老板摇头,“老一辈留下的,我从没改过。” 知一想了想,走进对面的房,房中内室外室都是一左一右,唯独知一所住的房与隔壁房内室外室布局相反,内室仅一墙之隔。 知一凝视墙一阵,她总算明白,为何她觉得柜子奇怪。 柜子应放在内室,却被摆在在外室,这很突兀。它之所以摆放在外面,全因床宽长,占据了内墙。 如此宽大的床,实在少见。 知一立即意识到其中有问题。 床上方悬挂长纱帐,纱帐遮挡了一部分墙,知一用力拉扯,粉白色纱帐落下,露出木墙。 床抵墙,知一试图搬开床,床却纹丝不动,知一趴在地上,发现床脚固定在木墙上,她不禁纳闷,为何床不稳固在地上,而是墙? 她还发现,床底的厚尘上痕迹,是个半弧形,知一登时明了对方如何带走赤汐。 知一推开窗,对在外面搜寻的赤烈焰喊,“烈我查清楚汐汐为何消失了。” 赤烈焰一听,立即反身回客栈。 听说知一找到原因,老板伙计以及其他客人均围在房门口。 客栈里丢了人,谁还有心思睡觉,不怕下一个是自己么?故而听到知一说查清楚,纷纷挤在门前。 赤烈焰进来后问,“他们是怎么带走的?” 知一走到床尾,用力往里面推,床与墙一起转动,众人惊呼,谁能想到这墙以中间为轴,是可活动的。 整个床和墙连一块,人查找墙便会站在床上,如此一来,墙便不会动,人也无法发现墙有蹊跷,若不是知一见到床底先的尘,也决计想不到这点。 人失踪的原因是因为这机关,一个客人感叹,“黑店啊!” 赤烈焰抓老板衣襟,提起他阴冷道:“我女儿在哪?” 老板急得脸红,“我没拐你女儿,这墙我也是今日才知有机关。” 知一劝道,“烈,不是老板。” “隔壁房的床板坏了,老板吩咐伙计将床拆来重新买一张,若他知道机关,他应该是让伙计修床,而不是重新换一张。” 赤烈焰放开老板,老板忙跑出门前,紧张看着他们。 知一解释:“带走赤汐的是隔壁房上一任房客,那个驼背的人,他早有预谋。” 嘉禾不解问,“他怎么料定郡主住他隔壁,对面还有三间上等房。” “整个客栈只有五间上等房,两间朝南,三间朝北,朝南的房间温暖,我们带汐汐,一定会选朝南的上等房。” 嘉禾说道,“这人对客栈似乎了如指掌啊。” 知一沉默,这次在周围搜寻的亲卫兵回禀,在南边发现赤汐的踪迹。 知一和赤烈焰快马加鞭,道上尘土飞扬,两人向南赶去。 亲卫兵见到赤烈焰后说道,“属下打探到,一个时辰前,有个男子背着一小女孩想村民讨要稀饭,听村民描述小女孩穿粉色缎衣,双目如葡萄,应该是郡主。” “男子是何体貌特征?” “中等身材,圆脸蒜头鼻,最明显是他右手不能动。” 知一惊呼,“归老二!” 第九百三十五章,一刻仿佛一年之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猜中对方身份,知一脸色惨白,赤烈焰废了归老二右手,归老二怀恨在心,万一将仇直接发泄在赤汐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可爱的赤汐可能受折磨,知一心里发毛,不敢继续往下想。 赤烈焰切齿,“当时就该杀了他。嘉禾,你立即调派人,全力追捕归老二,务必救回郡主。” 嘉禾得令而走,知一和赤烈焰原地候消息。 两人来回踱步,一刻仿佛一年之久,不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近。 知一定睛细看,走在队伍前头之人乃温言,原来是昆仑弟子到。 温言见到知一,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成然从马车出来。 成然感知知一与赤烈焰神色不对,询问知一,知一将归老二带走赤汐的事告之。 成然思索片刻,食指弯曲,置于唇边,高亢嘹亮之音响彻云霄,蓝空中,一点黑破白云而出,鹰飞而下。 这是二门主之前养的鹰,能做探子。 成然问知一要赤汐的东西,知一没有,旁边的赤烈焰掏出一顶帽子。 昨日赤汐玩耍出了汗,赤烈焰替她脱了,顺手塞在腰间。 成然伸手,鹰落其臂上,成然在它耳边低语一阵,让它嗅赤汐的帽子。 鹰振翅高飞,眨眼间消失不见。 赤烈焰望着鹰若有所思,知一期盼道,“希望它能寻到归老二的下落。” 半个时辰之后,鹰出现在天空,成然说道,“跟着它,” 知一和赤烈焰翻身上马,成然交代温言先到天山边等候,自己与知一和赤烈焰等人一同去追。 鹰领着知一和赤烈焰到一处峡谷,知一和赤烈焰正要上山,碰上归老三。 归老三手里拿着小孩的东西,知一怒气翻滚,她好心收留他们,他们却拐走她的女儿,怒目质问,“归老三,我女儿在哪里?” 归老三愣了愣,略微震惊,“我二哥带回的孩子是你女儿?” “不错,你快交出来,” 赤烈焰插话,“别装蒜,交出我女儿!” 归老三解释:“知门主,我并不知她是你们的女儿,我二哥说是在路边捡的。” 赤烈焰反驳,“撒谎,你一定知道她是谁,你与你二哥是同谋!” “我真不知道,若知道是知门主的女儿,我一定还回去!” 成然插话问,“你二哥带女孩回来,可有说要做什么么?” 归老三摆头,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知一心急道,“人现在在何处?” 归老三指了指枣林,“在山中的木屋里。” 他边说边带路,知一等人穿过大片枣子林,一间小木屋出现在眼前。 赤烈焰快步走向木屋,破门而入,屋内无人。 知一回头望归老三,归老三满脸迷惑:“我出去的时候他们还在的。” 赤烈焰冷冷道,“本王警告你,别耍花招!” 归老三将东西摔在地上,“焰王,我不是你的臣民,不受你命令,你害得我二哥成为废人,我不找你麻烦是看在知门主份上,你少摆高高在上的臭脸。” 赤烈焰冷冷道:“你们抓了我女儿,没杀你已经很仁慈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失了理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是你女儿,爱信不信。” 知一只想尽快找到赤汐,打断两人,“别吵了,我才不管你知不知道,关键是你二哥去了哪里?” “水桶不见了,应该是去提水了。” 赤烈焰质疑,“归老二手受伤,怎么会去提水?” “焰王我们不是你,有大堆人伺候,我们口渴了,得自己提水。” 知一打断归老三,“溪在哪里?我去找。” 归老三制止知一,“等等,你们见面会打起来,万一伤了孩子就糟了,还是我去,见到二哥我骗他把孩子给我,然后还给你。” 知一缄默,归老三又道,“知门主,您好心收留我和我二哥,这情我记着呢,何况以后我得仰仗您,不会害您女儿。” 他说得在情在理,知一点点头,同意他去。 归老三往外走,赤烈焰挡在门口。 归老三怒道,“你这什么意思,信不过我?好,那你们去,激怒了我二哥,看倒霉的是谁?我可告诉你,自从我二哥手受伤,性情暴戾,做事极端,伤了你们的宝贝女儿,你们就后悔吧吧!” “烈,让他去吧。” 归老二成为废人,性情定然大变,被逼急了指不定真伤害赤汐,知一不愿赌。 赤烈焰不动,知一走上前拉开赤烈焰,冲着归老三道,“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带回我女儿。” 归老三点头,走出去。 半晌后,赤烈焰见归老三没有回来,派嘉禾去找。 嘉禾回来后禀报,他们没有在溪边发现人。 赤烈焰猛然走到水缸前,将盖子打开,缸中有大半水,根本不缺水。 方才只要他们查验水缸,立即能识破归老三的谎言。 归老三之所以说提水,不过是找借口脱身。 哐当一声,赤烈焰摔盖子在地,知一愧疚垂头。 此时南边燃起信号烟,赤烈焰脸一黑,疾步朝山下奔。 上山前,赤烈焰分了一队人守山下,此时信号烟起,表面有人下山,而下山之人十有八九是归老三。 归老三骗了他们,他根本不是去找归老二,而是逃跑。 赤烈焰等人赶到山下时,亲卫兵死伤一半。 知一的错信,导致亲卫兵无辜伤亡,更重要的是让归老三逃走,错失找赤汐的线索。 赤烈焰问清楚归老三逃亡的方向,带亲卫兵去追。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知一感受到他的怒火,望着他们骑马远去的背影,知一心里莫名难受。 正要追,成然拉住知一,“归老三也许是在引开我们,我们还是等鹰回来。” 知一点点头,“还是师兄想得周到。” 其实以赤烈焰和知一的智慧,不会想不到,只是事关赤汐,两人过于紧张,难免会有疏忽。 知一闷闷不乐,成然猜知一自责,安慰她,“归老三有心骗我们,躲不掉的。” “几天前,我答应他收留他们两兄弟,我以为,他不会骗我。” 成然说道,“据我所知归氏是古氏的家臣,不会轻易叛离东海。” “你是说他早计划好了,故意求我来骗取信任?” 第九百三十七章,有埋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摇头,“不知道,但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如你所说,故意骗你,二是他求你是真的,不过是他自己的意思,他二哥不答应。” 知一脸色突转,“无论是哪一种,他们所做都是为了东海,所以他们抓赤汐是为了要挟我和烈。” 成然分析道,“对东海来说,焰王威胁更大,毕竟焰王不在,归一阵法便不存在了,而昆仑没有了你,还有我以及川地弓弩阵。” 知一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是杀烈?” 成然点头,知一又道,“此事,天山也有参与,不,是媚秋。” “何以见得?” 知一将赤汐如何失踪的事告之成然,补充道,“客栈里房间的秘密连老板都不知道,归氏兄弟怎么会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们。当年那女子在客栈消失,女子的哥哥被姓媚的天山人赶走,我想不是巧合,很有可能姓媚的天山人参与。” 成然接话,“天山姓媚的人很少,这个姓媚的人多半是媚秋的爹,媚秋爹经办此事,知晓了客栈的秘密,告诉了媚秋。” “然后媚秋告之归氏兄弟,让他们利用这个带走赤汐。媚秋最喜欢暗箭伤人,不好,他们定然设下圈套要对付烈。” 知一说完,飞身上马,快马加鞭追赶赤烈焰等人,成然跟在知一身后。 两人沿着足印追赶,追了半个时辰,前方道路横躺十几具尸体,全是亲卫兵,他们身上插了箭,显然他们遭到伏击。 知一心里着急,策马疾行,忽然马后仰抬高,似乎受到惊吓,知一勒马,马原地踏了几个圈后,才恢复平静。 知一抬头,登时惊愕,前方尸体累累成堆,不但有亲卫兵还有东海人。 尸体血迹斑斑,目及之处,全是红血,触目惊心,闻者骇然。 知一和成然翻身下马,尸体中传出呻吟声。 两人侧目,发现是嘉禾,他尚未断气,浑身是血,被两具尸体压住。 成然和知一搬开嘉禾身上的尸首,扶起嘉禾,知一询问,“为何会死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埋伏,东海的人不会死亡惨重。 嘉禾虚弱道,“我们正追赶归老三,突然天降箭雨,好多兄弟死了,我护着王上,冲出包围。到了这里,古凤瑶和归氏兄弟一行人等候在此,他们以鬼火阵包围我们,王上以六芒星阵护我们,反杀东海和天山人。”说道这,嘉禾顿住,半晌后才继续,“古凤瑶没料到王上破了归一阵,归老二掐着郡主要挟,让王上停手。” 听到这,知一心提起,嘉禾说道,“王上担心郡主安危,立即停手,归老二要王上自断右手。王上命我递刀,我,我不肯,王上急了,夺过我的刀,此时归老二惨叫,郡主咬了他一口,归老二恼羞一掌拍在郡主脑袋上,” 嘉禾突然打住,吐口血,似乎不行了,知一急道,“汐汐怎么样了?烈呢,他们有没有死?” 话没说完,嘉禾头一歪,闭上眼睛。 成然探他鼻息,摇摇头,嘉禾死了。 第九百三十八章,生死未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低头四处搜寻,没有发现赤汐或者赤烈焰以及古凤瑶等人的尸体。 成然建议,“往前面找,兴许能找到他们。” 两人往前,前方是弥芒江,放眼望去,江水滔滔,怒奔朝东。 成然指着不远处,“在那边!” 知一转头,但见赤烈焰和古凤瑶归老三同站一艘竹筏上,赤烈焰立东,古凤瑶归老三立西边,归老三手提赤汐。 赤汐头四肢垂下,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竹筏画圆转,随波推前,江上风大,吹得四人衣衫鼓鼓。 古凤瑶说道:“赤烈焰我们把你女儿还你,你放我们走!” “我女儿生死未卜,你还想用她威胁我?敢动我女儿,今日你们都得死。” 原来赤汐被归老二拍了一掌,旋即昏迷,疑似死亡。 当下赤烈焰见赤汐受掌,如狮发狂,怒不可歇,布下一之语阵,誓要在场之人陪葬。 一之语是集万物之声,灌入阵法之中,以声躁人,阵内人仿佛置于鼎沸喧声里,耳鸣不休。 噪声不断增强,片刻后,东海人五脏破裂,七孔流血而亡。 古凤瑶暗恼归老二伤赤汐,失去赤汐等于少了盾牌,以赤烈焰的能力,杀他们不难,古凤瑶真想给归老二大耳光。 归老三布井字破阵,古凤瑶灌能量入其中,撕开一道口,归老二说道,“你们走,我垫后!” 归老三说道,“不,二哥你走,我挡着他!” “三弟,别忘了我们为何这么做?快走!” 归老二将赤汐塞在归老三手里,推他出阵。 一切如成然所推测,归氏是古氏家臣,不会叛变东海,归老三有意,但归老二反对。 于是两人商议带走赤汐立功,以此赢得古氏重用。 归老二右手已废,活着并无意义,做这事只为助归老三得赏识,既然他将死置之度外,自然以命掩归老三逃脱。 不过归老二只支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内脏破裂,喷血而亡。 赤烈焰踏着归老二的尸体,追上古凤瑶和归老三。 赤烈焰手上七彩光现,长臂一挥,溢目之光直射古凤瑶两人,古凤瑶出盾墙相挡。 盾墙横于竹筏中间,与七彩光相碰,将光挡下。 光四迸,哗啦一声,划破竹筏,竹筏成两半。 半条竹筏游移在波浪之上,左摇右摆,如枯叶在水里漂泊,归老三身子不稳,晃了晃,跌落江中。 归老三吃了几口水,耳朵灌水刺得他生疼,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后浪打来,又沉落水中。 他依稀听到有人焦急喊,“快,抓住木浆。” 归老三右手抓赤汐,左手乱挥,摸到木浆,借力浮出水面。 “快,把我女儿给我!”知一伸手,归老三迟疑片刻,终是推赤汐到船前,知一拉赤汐上船。 赤汐上去后,归老三徒然放开木浆,任江水推他流,身后是知一和成然讶异的眼光,江水凶猛,眨眼间人与船都不见了。 知一将赤汐平放于船上,见她没了呼吸,立即撕开她身上的湿衣。 赤汐腹部鼓胀,知一压她肚子,按几下,赤汐吐出水来,水中夹杂血,知一无比心疼。 “疼,汐汐疼。”赤汐呻吟,知一用外衣保住赤汐,紧紧抱着她,“汐汐忍忍,娘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汐汐听到知一的声音,头往知一身上蹭,“娘,娘。” 知一泪水涌出,恨不得将赤汐的痛转到自己身上,替她承所有的疼。 第九百三十九章,来晚一步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划船靠岸,两人就近找大夫医治。 大夫把脉之时不住摇头,知一心如刀绞。 把完脉,大夫缓缓道,“夫人,节哀啊。” 话如青天霹雳打在知一身上,顷刻间,知一泪流,“师兄,怎么办?大夫说汐汐活不了了。” 成然冷静道:“我们再找别的大夫。” “对,这大夫平庸,说不定别的大夫可以治好。”知一抱赤汐出医馆,身后传来大夫的一阵叹息声。 “我们去一烈城,找道枫红,他定有办法救我女儿。” 若说世上有人能治好赤汐,便是道枫红了。 成然摇头,“恐怕她撑不了那么远,此处离白洛近,我们找她先稳住赤汐病情。” 知一和成然连忙去找白洛。 自从道枫红被带走,白洛便一人住在原来的山丘里。 两人抵达时,住所无人,成然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 知一急得泪飙,成然安慰,“别急,我想她应该在附近采药,你在此等,我去找。” 成然阔步往外,知一怀抱赤汐,“汐汐,再坚持一会,白洛姐姐回来就没事了啊。” 赤汐喊疼,知一哄道,“白洛姐姐很厉害,她会给你止住疼的。” “父王呢?” “父王马上就来,汐汐想见他,就别睡觉啊,父王很快就出现。” “娘,我困。” “汐汐,你想不想捉蝴蝶,等父王来,我们就去捉。” 赤汐点点头,她眼皮垂下,知一说道,“汐汐,蝴蝶有什么颜色,你快告诉娘。” “有红色的,白色的,”赤汐顿住,“紫色的。” “还有呢?” 赤汐喊了声疼,眼又快闭上,知一眼眶湿润,急忙喊道,“汐汐,不睡,父王马上就来。” “汐汐,父王在这。”赤烈焰大步走进来,他浑身湿漉,衣衫不整,极为狼狈。 赤汐挣开眼,笑了笑,“父王。” 赤烈焰握着赤汐的手,“汐汐,乖,不睡。” 赤汐笑突然僵住,口吐鲜血,边吐边喊疼。 赤烈焰用力抱赤汐,他抱住的不是人,而是他的一切。 他含泪,“父王知道,父王知道,汐汐很痛,往后不会了,以后谁都不能欺负我汐汐。” 赤汐哇哇哭了两声,头徒然垂下,不再喊疼。 知一捂住嘴,抑住哭声,泪珠大颗大颗落。 “汐汐最喜欢吃肉包了,父王待会给你做,好不好?你爱吃香菇肉馅还是芹菜肉馅。” 没有回应,赤烈焰继续道,“两个都做,这样你就不用选,汐汐吃几个啊,两个不够吧,那吃三个吧,吃多了你会肚子疼的。” 泪滑过赤烈焰的脸庞,滴在赤汐的背上,赤汐毫无反应,赤烈焰道,“汐汐,你别不理父王,你说话啊,是不是太疼了,不说话没关系,你动一动吧。” 知一嘤嘤哭泣,眼前一片模糊,“烈,汐汐,她,”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来。 “汐汐太疼了,要睡一会,我们别吵她。” 赤烈焰的声音变平静,平静的令人汗毛竖立。 知一再忍不住悲伤,放声大哭,他们的汐汐走了,没有跟着臭小子跑,就离他们而去。 成然和白洛踏入院子,听到痛苦声均是一愣,他们快步到门前,见知一哀痛嚎啕大哭,赤烈焰抱赤汐,看似平静,脸上挂泪痕,眸子悲凉暗淡。 来晚了一步,白洛和成然心中皆痛,鼻头泛酸,静静立在门边。 第九百四十章,焰王的怒火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不知哭了多久,赤烈焰抱赤汐往外,知一要起身,却四肢发软,成然扶住她,她才站直,“烈,你去哪?” 知一冲赤烈焰的背影喊,赤烈焰没有应,径直往前。 知一担心赤烈焰,示意成然扶她,跟在赤烈焰身后。 赤烈焰将赤汐放到马车里,他坐在前面,知一再问,“烈,你带汐汐去哪?” “回一烈城。” “汐汐的故土是川地,也许我们应该送她回川地。” “她是我女儿,是焰之领域的郡主。” 赤烈焰执意送赤汐回一烈城,知一也不阻拦,她与成然分别,和赤烈焰驾车返回一烈城。 回到焰王宫后,赤烈焰命人厚葬赤汐,赤汐以郡主之礼,风光大葬。 痛失赤汐,知一感到心缺了一块,终日魂不守舍,在木樨宫里发愣。 赤烈焰寄情于政事,成日忙碌。 两人面上和气,谈话时下意识避开赤汐。 赤汐宛如两人心中的刺,碰了会疼。 顺儿怕知一和焰王伤心,将赤汐的东西悄悄藏起,免得两人触景伤情。 这日晚膳之时,赤烈焰没有出现,知一好奇问道,“焰王呢?他怎么没来?” 距离赤汐死去已有半月,这半月两人同食晚膳,赤烈焰没出现,知一自然会问。 “焰王正与姑将军商议要事,派人来传话,让您先用膳。” 知一好奇问,“是有什么大事么?” 顺儿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国家大事。 知一也不追问,“前几日是不是有我的信?” 顺儿指了指书桌,“信放那。” 知一示意顺儿取来,信上字迹陌生,不知是谁写的。 她拆开,原来是黎松所写,素雅生了个大胖小子,特地报喜。 知一沉重叹息,旁边的顺儿见她面色欠佳,“主子,是有坏消息么?” “我师姐生了个儿子。” 顺儿明白知一想起赤汐,“主子,明日你出去逛逛,给你师姐买份贺礼。” 出门走走,总比在家胡思乱想强,知一点点头,翌日与顺儿出宫,到最繁华的东街,物色适合新儿之礼。 两人走进一家玉器铺,掌柜见知一与顺儿衣料不菲,热情迎上,“二位要买什么?” 知一沉默,顺儿替她开口,“我家主子的师姐得了个儿子,她想找件吉祥的物件送孩子。” “二位这边请,这边有上等的暖玉,冬暖夏凉,给婴儿带最合适。”掌柜把两人引到左边,向她们展示。 知一扫了眼,要么是如意锁,要么是麒麟或葫芦,样式极为普通,“款式陈旧,有没有新颖的?” “这些小儿带吉利啊!” 知一露出不耐烦之色,掌柜连忙说道,“若客官觉得平庸,可以定制,只是价格会贵一倍。” 顺儿接话,“钱我们有的是。” 掌柜笑眯眯点头,“不过时间长一些,得半个月。” 知一准备近日就走,等不及,“我加钱,三天内做好。” “姑娘,这恐怕不成啊,我们的师傅回老家昭城接老婆孩子了,得十日后才回来。” “让他做完再去接,我急用。” 掌柜摆手,“与钱无关,马上要打起来了,他再不去接,人就没了啊。” 知一愣住,“打起来?” “您不知道?焰王此次亲自出征攻昭城,要替郡主报仇呢。” 知一看向顺儿,顺儿摇头,她也不知这事。 第九百四十一章,止不住的思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玉也不买,匆忙返回焰王宫,闯入赤烈焰的书房,“你要攻打昭城?” 赤烈焰将手里的笔放下,“不错,三日后出发。” “为什么是昭城?” “媚秋在昭城,是她策划劫走我女儿,难道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这个原因?” “不然呢?她不但杀了赤汐,也是害死你叔叔的人,难道你不想她死?” 知一希望媚秋死,可是双方交战,先死的是士兵百姓,其中牵扯过大,“赤汐是私人恩怨,我们可以暗杀她,不必非得开战。” “你真以为抢走赤汐只是她自己的决定?天山没有参与?” 知一愣了愣,“龙居上授意的?确定吗?” “无论是与否,天山都该为此付出代价,我必须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谈及赤汐,赤烈焰神色悲恸,言辞中全是怒气。 知一也恨媚秋,见赤烈焰已经决定,不再多劝,“你凡事小心。” 赤烈焰点头,知一又道,“素雅已经生了,我去探望她。” “什么时候走?” “今日。” “这么急?” “本答应陪她生产,却没有做到,自然要早点去请罪。” 赤烈焰心系攻昭城,没有挽留,知一走出赤烈焰书房,回木樨宫收拾一番,取道大风镇。 素雅见知一,没有责备,只是握着她的手,“你很难过吧?” 听了这话,知一的泪夺眶而出,眨眼间泛滥成灾。 知一呜呜哭泣,“素雅,我好想汐汐。” 她扑在素雅肩头上,半月来她克制不思念汐汐,但总能听到汐汐叫娘的声音。 想到之前她三番两次推开汐汐,她就懊恼,恨不得打自己。 素雅已为人母,切身体会到儿女对自己意味着一切,她理解知一,什么话都无法慰籍知一,便轻拍知一背安抚。 知一哭了好一阵才罢歇,素雅脸上也有泪痕。 知一自责道,“你正做月子,我不该在你面前哭的。” “傻瓜,你不在我面前哭,还能在谁面前,我估摸着你不敢当赤烈焰哭吧?” 知一点头,“他比我难过万倍,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疼汐汐,重话不舍得说一句,甚至都无法接受汐汐嫁人。” “我听黎松提过,焰王爱女如命,怪不得他会攻打昭城。媚秋也是死有余辜,不敢直接杀焰王,反而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知一愣了愣,“你知道背后的黑手是媚秋?” “不单我知道,天下的人都知,大家很是同情焰王,都认为他攻打昭城是理所应当。” 知一沉默,素雅问她,“怎么了?” 知一摇头,她希望自己想错了。 门帘被撩开,黎松抱婴儿走进,满面笑容,“来,见你知姨。” 知一抱过孩子,孩子眸子乌黑发亮,像极了赤汐,想到赤汐,知一又心中一痛。 她强行压制住难过,“孩子叫什么名字?” 黎松笑道,“还没想好呢,要不你帮参谋?” 知一没有开口,素雅抢话,“你疯了,让她取名,她取名的本领和知而一样,不怕取出勾影这样惊世骇俗的名字?” 黎松愣了愣,心有余悸,“那还是罢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怪物出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挤出一丝笑,将孩子还给黎松。 素雅见知一神色疲倦,说道,“我给你在隔壁备了房间,你赶路累,去睡会吧。” 知一点头,到隔壁房休息。 素雅从没见过知一这般颓丧,以陪自己为由留下知一。 黎松朋友多,每日都能听到昭城的战况,赤烈焰切断昭城水源,昭城缺水,东海出动三万人,赶往昭城支援,赤烈焰急攻城。 每回听到战事,知一都沉默,直到这日,传来东海援兵赶到昭城,与天山人两面夹击焰火军的消息,黎松以为知一焦灼,然而她还是一言不发。 他不禁纳闷,“知门主,你挺沉得住气啊。” 知一淡淡回:“焰王极有深谋,又身经百战,攻打前已预演敌方行动,东海援助这一步他早设想过,我猜他有应对之策。” 以知一对赤烈焰的了解,他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黎松随声附和,“难怪你不担心。话说回来,换作你,你会如何应对东海天山的夹击?” “我不会开战。” “你似乎不赞同焰王攻打昭城啊。” 知一叹息,“以焰之领域目前形势,攻打昭城是迟早的,只是,” 等了许久,知一始终没说后半句走了,弄得黎松莫名其妙。 黎松总觉得知一不大对劲,以至于素雅说话他都没听见。 素雅叫了黎松几声,全没反应,不禁恼怒,没好气道:“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黎松压低声道:“知门主有些不对劲啊。” 素雅轻叹,“她女儿过世,难免阴沉,过段日子就好。” 听素雅一说,黎松也没放心上,两人开始商量三日后的百日宴。 黎松喜添一子,在黎府宴请百桌。 百日宴当日,黎松五湖四海的朋友齐聚黎府,府中热闹非凡。 成然焕新等人晌午到,焕新见到知一后主动提及战况,“听说东海与天山合围焰火军已有七日,焰火军恐怕不妙。说来也怪,焰火军只是防御,没有突围,这出人意料啊。知一,你说焰火军不会阵亡吧?” 成然插话:“焰王足智多谋,应该是有奇招。” 焕新怕知一担忧,附和:“我也觉他不会轻易死去。” 知一说道:“天山和东海的人都以为他们赢定了吧?” 成然点头,“早两日见古凤起,他认定此仗焰之领域必败无疑。我与他打了赌,我赌焰之领域赢。” 焕新:“当下焰火军被东海和天山围攻,如此劣势下焰王还能反败为胜,往后我服他。” 在旁人眼里,焰之领域败局已定,绝无扳回之机。 焕新所想,也是大家所思。 “最近啊,流霞一带有怪物出没。” 旁边一桌有人抬高声说,听到怪物,知一等人均侧目。 “什么怪物?” “这怪物在夜深人静时出现,身形庞大,还会飞。” “那它长什么样啊?” “不知道,有人说是巨型蝙蝠,有人说庞然大物的蚂蚱,还有人说是会飞的老鼠。” “全错了,这怪物我见过。” 话音落定,众人聚焦在说话的李梦身上。 第九百四十三章,赤烈焰的奇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李梦上回押送聘礼去昆仑,与知一有过一面之缘,他倾慕知一,却碍于知一身份而克制。 此时见知一双目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道:“十日前,我们镖局押送一批货物到流霞海,因交期紧迫,我们连夜赶路,露宿在山林里。一天夜里,我被嗷嗷声被惊醒,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异样,准备再睡,嗷嗷声从上方传来,我抬头,好家伙,一勃然大物从半空中飞过,这大物约莫长五丈,宽两丈,身上长着翅膀,最奇特的地方是,它有两个头。” 听到两个头,知一猛地站起来,问道,“你确定看到它是两个头?” 李梦脸发热,点点头。 知一匆忙往外,昆仑弟子两两相顾,都不知她干什么去。 成然打圆场,“大家继续吃,我去看看她。” 成然在马圈追上知一,“你这是去哪?” “昭城。那怪物是双头火螭,我终于明白烈的奇招了,他要以双头火螭攻城,不,他不是攻城,是烧城。” 难怪焰火军仅做防御,原来他们在等双头火螭。 成然也猜到怪物是火螭,“战争本就是毁灭,你去那能做什么?” 知一没有回答,翻身上马,策马向昭城。 行到半路,知一听闻双头火螭火烧昭城,昭城不攻自破的消息。 昭城既失,又有火螭,东海权衡下退兵。 失去东海,天山一方难以抵挡焰火军,不得不撤离。 焰火军进入昭城,自此,昭城成为焰之领域领地。 知一抵达昭城时,东海和天山已经全部退走,进城后,放眼望去全是焦土黑房,昔日繁华街道悉数成灰烬,极为萧条。 焰火军在街道上清理废墟,安顿城中人。 “队长。”身后有人喊,知一回头,熊地跑到她跟前,“队长,您是听说我们打了胜仗来恭贺的吗?” “你真的觉得你们胜了?” “拿下昭城,自然是胜了,这次我们以极少的人拿下昭城,可谓是大获全胜。” “焰王在何处?” “在城主府。” 知一不言语,朝城主府走。 望着知一的背影,熊地暗想,队长神色严肃,不大对劲啊,仗赢了为何还闷闷不乐? 城主门前,守卫不识知一,拦下她,“来者何人?为何而来?” 知一淡淡道:“你通报焰王,说有一位姓知的找他。” “焰王不是随便就能见的,你单说一个姓,我可不能替你通报。” “放肆,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范世高突然出现,呵斥道,“真是没眼力见,世上有几个姓知的人?” 之前焰王到昆仑下定,已然昭告两人关系非同寻常,经范世高一说,守卫旋即省悟,躬身行礼,“见过知门主,小人有眼无珠,还请知门主莫怪。” 知一无视他步入府中,得范世高领路,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行至正堂前,范世高欲叫人通报,知一径直闯进。 进门后,但听赤烈焰吩咐亲卫兵,“你们连夜赶工,在西边搭建营帐,安置房屋被烧毁的人,准备充足食物,保证他们温饱。” 知一突兀打断,“房屋被毁,食物再好也难以补偿他们失去的家。” 第九百四十四章,知一反常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出现,堂内人均是一愣。 赤烈焰挥手示意其他人退避,“你不是陪素雅么,怎么来昭城了?” 知一沉默,赤烈焰又道:“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抓到了媚秋。” “是么。” “你想怎么处置她?” “你决定吧。” 听到仇人被抓,有机会报仇,知一却无动于衷,这在赤烈焰看来十分怪异,问道,“你怎么了?” “烈,昭城被毁得完全不成样了。” “战争本就残酷,不过我答应你,会好好重建昭城。” 知一问道:“你觉不觉得,你有能量后有什么不一样了?” 赤烈焰摆头,“没有,你为何这么问?莫非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 知一沉默不语,赤烈焰追问,“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 知一蹙眉,“我不知怎么说,总之我觉得有些不同。” 赤烈焰见她神色迷惑,只道是她失去汐汐而变得古怪,走上前抱着她,“别胡思乱想。” 次日,知一不告而别,赤烈焰需处理昭城之事,不甚在意。 知一回到昆仑后,继续操练昆仑军,这日传来东海攻打天山的消息,昆仑上下无不震惊。 东海和天山向来一线,而今东海转身攻打天山,实在匪夷所思。 东海连天山都吞,下一个会不会是昆仑,昆仑弟子皆人心惶惶。 知一将成然无忧以及焕新等师兄弟召来,商讨此事。 焕新:“我们昆仑有穿地弓弩,自保没问题,依我看不必担忧。” 无忧:“三脉相互权衡,若少了一方,往后恐怕失衡。” 无忧的话十分在理,焕新:“天山没那么弱,应该不会被吞并的。成然,你怎么看?” “天山实力是不弱,但刚经历昭城一战,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与东海对战,十分不利。” “你的意思是,天山会败?” 成然点头,众人缄默,知一突然开口,“我认为昆仑应出义兵,帮天山击退东海。” 焕新犹豫片刻,“我不同意,昆仑正蓬勃发展,卷入纷争,实在太冒险。” 他一说,琳琅等同辈的师兄弟均点头。 知一:“唇亡齿寒,天山若亡,下一个便是昆仑。” 焕新:“我看未必,还有一个焰之领域呢,我们与焰之领域交好,东海不敢妄动的,他们怕我们与焰之领域联手攻打他们呢。” 其他人不约而同道:“焕新师兄说得对。” 焕新劝知一:“以昆仑现在的处境,还是别掺和了。” 知一不言语,会散后,成然刻意走最后,“你还是想出兵?” 知一点头,“师兄你也觉得不应该出兵吗?” 方才成然没有说话,知一不知成然是否赞同。 “我觉得应该出兵。” “方才师兄为何沉默?” “昆仑财库空虚,打不了。” 原来成然不言语,只因考虑到钱财。 知一倾囊相助焰字银号,以至昆仑财库空空,昆仑根本没钱出兵,成然不说,是不想让师兄弟怪知一。 知一不当家管钱,早把这事抛之脑后。 成然说道:“昆仑有心而无力,也许这也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知一沉吟片刻,“若我能找来钱呢?” 您阅读的来自:顶点,网址: 第九百四十五章,金主是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愕然,“打仗需要巨额钱财,你从何处找?” “当年烈在流霞海建立焰火族,背后是有金主的。” “这我们早猜到,若没有雄厚的钱财,焰之领域也不会如此迅猛壮大,你,知道谁是金主?” 知一故作高深,“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成然思索片刻,“黎松?” 知一点头,“之前黎松告诉我,叶成受人教唆鬼迷心窍加价,当时我就在想,他知道叶成加价没什么,但连叶成被教唆都知道,未免太神了。前些日子我住黎府,觉察到黎姐夫因提前知道各种消息,做出的生意决策精准,若非富可敌国,他又怎能收集到如此多的信息?” 成然笑了笑,“此事还是瞒着素雅吧。” 知一赞同,若让素雅知道,昆仑找她夫君讨钱打仗,素雅非拧断知一脖子不可。 黎松从自家面馆走出,忽而旁边有人叫他,他转身,见知一坐在隔壁茶楼,正朝他招手。 黎松笑呵呵走到知一旁,“知门主,来探望素雅么?” 知一摇头,打了个请的手势。 黎松寻思,她不上黎府,却来在这守我,想必有事,他随和点头,在知一对面落座。 知一热情给黎松倒茶,“姐夫,喝茶。” 黎松记起素雅说过,每当知一有求与人,就特别殷勤,不禁笑道,“知门主,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忙你尽管开口,我能帮一定帮。” 知一讪笑,欲言又止,黎松鼓励道,“没事,你说吧,说完我还得回去呢,晚了你师姐又得念叨了。” “黎姐夫,你听说东海攻打天山的事吧?” 黎松点头,“听说了,东海忒不仁义了,这是趁火打劫啊,而且对方还是盟友。” “你也觉得他们不厚道吧。” 黎松点头,知一问道,“那你认为昆仑要不要出义兵?” “三脉能和平共处几百年,靠的是相互权衡,若天山没了,和睦很可能消失,我认为昆仑应当出兵。” 知一笑道,“我就知黎姐夫深明大义,会支持我的。” “支持?”黎松心里咯噔,怎么觉得这是套啊?“你的支持应该不仅仅是言语支持吧?” “当然,我们要整就整点实的。” 黎松莫名心慌,“天色不早了,你师姐还等着我回去。” 他要走,知一也没拦,没有来问道:“姐夫,你与焰王熟吗?” 黎松顿住,“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证实我猜得对不对。” 黎松叹息,早听说知一善分析推理,诚不欺我啊。 他重新落座,“你说说看,你猜到了什么。” “焰王曾经说,人为满足私欲卑躬屈膝求钱,但若出于公欲,站着就能得钱,姐夫,你认可这话吗?” 黎松点点头,知一笑道,“昆仑出兵援助天山,发自公欲,你说能不能站着得钱?” 知一委婉说,但黎松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资助赤烈焰的人。 黎松笑了两声,“你是昆仑门主,又是世间的强者,谁敢要你屈膝。” 知一沉吟片刻,“姐夫这是同意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黎松过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黎松纳闷:“你怎么发现我的?” “姐夫虽有很多朋友,得到许多消息,奇怪的是每条信息都管用,这是不寻常的。所以我猜你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这机构广而深,与焰之领域的情报处相似,世间不可能有两个类似的情报机构,除非他们是同一个。” 黎松点头,“确实是,若真有两个,早打起来了。” “你与烈是如何相识的?” 黎松笑道:“当年他吃了我的面,很不客气地对我说,面难吃,然后走了。 其实我做什么都行,唯独厨艺差,那时年轻气盛,被人当面说,反激起我的好强心。 我不信我做不出好吃的面,于是我花重金买下很多面店配方,将别人的配方汇总,我坚信集百家之长,总能做出好吃的面。 经过半个月的专研,我的面店重新开张,我看客人把面吃完,心想成了。这天焰王又来,还是说面难吃。 我登时不服气,冲他说,不好吃别来,就你嘴刁,别人全吃完了没人说不好吃。 焰王回道,你家的面便宜,他们自然不会说半句坏话,若说了,往后上哪吃便宜的面。” “你卖面很便宜?” “煮面是我的爱好,我一心只想做出好吃的面,若与别家价格一样,客人不会选我,所以我半价卖面,反正我也不缺钱。” 知一恍然,“难怪没人说你的面难吃。” “对啊,我见焰王实诚,特地留下他,替我尝面。虽然有人讲真话了,可我煮面的技艺还是不增长,反倒与他逐渐熟悉,也知道他是脉中人眼里的白菜。 有一日他外出,迟迟未归,我派人找,原来他被东海的人发现踪影,逃走了。过了半年吧,他又出现,我高兴啊,因为他走后我煮面的技艺一点都没增长。” 听到这,知一忍不住插话,“姐夫,你就没想过拜名师学做面?” 提及这事,黎松一个劲吃桌上花生,以解心里不平之气,“我拜了,不止一个,奈何技艺还是原地踏步。” 知一尝过黎松煮的面,完全不像是拜师学过的手艺,嘀咕道,“这真是怪了。” “赤烈焰回来后,我立即给他煮面,他尝过后叹道,你不如放弃煮面吧,这路你走不通。” 知一抿笑,遇到她以前,烈说话既直白又伤人。 “我胸腔炸裂,气呼呼道,你一白菜尚且苟活不放弃,我怎能轻易退缩。” 在焰火族建立前,白菜的命运是被收割被迫害,黎松认为赤烈焰垂死挣扎也不足为奇。 “话出口,我便知失言,以为赤烈焰会发火,然而他平静说了一句,白菜之命由我改写。你是不知道,说这话的赤烈焰在发光啊,衬得我无比暗淡。我生来是个富家公子,不愁吃喝,家中产业多,哪怕一辈子赔钱卖面也是富足的,但生活昏暗,不夸张的说,赤烈焰的话照亮我眼前,我忽然明白过来我应该怎么走我的路。” “你的情报机构是从那时创立的吧?” 黎松点头,“逆转白菜之命谈何容易,我能做的就是提供资金,于是我与赤烈焰约定,他策谋,我赚钱。”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四十七章,团结昆仑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其实黎松在谈论他的路时,也是明亮的,知一笑道,“你们做到了。” 有了焰之领域,白菜可以自由生长,近一年,已没有割白菜的事发生。 黎松怅然:“连这难事都做成,可是我煮出的面依旧难吃。” 知一偷笑,抓了把花生,吃了两口吐出,“姐夫,你不觉得花生咸么?” 黎松摇头,“刚好啊。” 知一想了想,将花生蝶拿走,过了一阵再回来,“姐夫,你试试这花生什么味?” 黎松抓了一把塞嘴里,“好吃多了,你放了什么?” “我加了酱油和糖。” “真没想到啊,花生加了这两个特别好吃。” 知一笑道,“姐夫,我终于知道为何你煮面难吃了,你的味觉异于常人。你尝着好吃的东西,在我们普通人嘴里是难吃的。就像这加了酱油和糖的花生,我们吃起来又咸又腻,而你却认为这是好吃的。” 黎松愣了愣,拍大腿道:“为何这些年,都没人告诉我。” 知一婆娑下巴,“你家人以你的口味为主,所以没告诉你,至于外人,碍于你的身份,也不提。” “赤烈焰呢?他怎么不说?” 知一笑道,“你包吃包住留他尝面,他又怎么会明说呢。” 黎松切齿,“赤烈焰太狡猾了!” 知一抿笑,“姐夫要不你选别的爱好,别煮面了。” “不,既然找到原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下次见面,姐夫请你吃最好吃的面。” 知一苦脸,黎松笑道,“你不用卑躬屈膝讨钱,吃碗面不过分吧?” “不,不过分。” 知一从来不是个腰板直的人,尤其面对黎松。 两人商定完,知一返回昆仑。 成然见知一神色轻松,料知一劝服黎松。 知一解救了资金,剩下便是团结昆仑上下,一致援天山。 翌日,知一将昆仑所有弟子召集,“诸位师兄弟们,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左右世间的大事。 昆仑信奉公义,依公行事,我们即将出正义之兵助天山,匡扶三脉之序。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会生疑问,天山被攻占,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必趟浑水,引火上身。 如果你们这么想,那真是大错特错。三脉自古同气连枝,一脉损,必牵连另外一脉。 东海霸道,灭了天山,他们会放过我们吗?不会,他们下一个目标正是我们,我们帮天山,同时也保自己。 何况昆仑人公义正直,绝不容许有人在我们的眼皮下做蛮横之事,我们会尽我们的力量,维公义护天下和平,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昆仑弟子不约而同应和,声音响彻山林,直达云霄。 知一这番话,不光昆仑人热血,素雅和黎松听了胸中也翻腾,黎松低声道,“知门主说得真好。” 素雅点头,“不错,我听完也想参与这件能改变世间的事。” 昆仑弟子在知一慷慨激昂的话中,人人振奋,积极准备,期盼上战场。 三日后,义兵出发,不过义兵去的地方非天山,而是罗溪。 第九百四十八章,趁火打劫的昆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被东海围攻,将外面驻守的兵力往回调,此时罗溪铁矿兵力空虚,昆仑军前去必能占领。 昆仑此举无疑是趁火打劫,惹得世人非议,其中最愤慨的莫过于黎松。 黎松本以为知一得到银子行的是义举,才慷慨相助,怎料昆仑却行私欲抢人铁矿,听闻这个消息后,他觉得上当受骗,摔茶怒道,“背信弃义!背信弃义!” 素雅替知一说话,“东海攻打天山,为的是矿,昆仑趁机占领铁矿,也没什么不对。” “那她不能打着公义的名号。” 素雅语塞,黎松不能道出资助之事,一个劲骂知一。 素雅听不下去解释,“她啊也就是逞个口舌之快,你还认真了。” “我是当真了。” “三脉的事一时道不清楚,还是过好我们的日子吧。”素雅抱着儿子,走到外面嗮太阳。 黎松越想越气不过,旋即走出门,素雅问道,“你要去哪啊?” “到外地视察几日,我尽快赶回。” 黎松驾车赶往罗溪,他要问问知一,为何出尔反尔! 距离罗溪三公里时,迎面走来大批人,老中幼都有,他们身上背着行囊,像是逃难。 黎松好奇勒马,拉住一人问,“大哥,前方发生什么事么?” “前面打起来了,老弟,你也别往前面去,赶紧回头吧。” “谁和谁打?” “昆仑军与焰火军,” 黎松先是一愣,是了有铁矿的罗溪是个香饽饽,不但昆仑企图得到,焰之领域也想。 知一带着昆仑军先抵达罗溪占领罗溪镇,焰火军晚了一步,焰火军的领军是姑念,她不甘罗溪被昆仑抢得,遂下令夺矿,双方在罗溪镇外交锋。 交战之际,探子进营帐报,“门主,姑念布下归一阵,意图限制我们的能量。” 知一挥手,探子出,知一身旁的焕新说道,“脉中人与焰火军交手,最吃亏的地方就是无法发挥能量,若是没有能量,我们的作战力会降低许多。” “焕新师兄不必担忧,昆仑军进行过无能量训练,可以应对归一阵。” 焕新点头,暗思知一有远见,不过她早有准备是,是料到有朝一日会对上焰火军吗? 帐外有人通传,焰火军派来使到,知一和焕新相顾一眼,知一命人请来使。 来使进账行礼,“知门主。” 知一点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汤文,是姑将军的家臣。” 知一赐座,汤文端正而坐,知一问道,“不知汤先生来,所为何事?” “汤某人为和而来。罗溪有两个铁矿,昆仑与焰之领域一人一个,大家可以和平共处,不必打打杀杀,岂不美哉?” 焕新插话,“我们先得到的矿,凭什么要让你?” “这是一个双赢之策,昆仑与焰之领域素来交好,若为了矿而不和,于双方都不利,罗溪是块肥肉,与其争个头破血流,不如一起做下分食用,既不影响双方的交情,又巩固了彼此的友谊。” 知一沉默,汤文又道,“眼下东海大有吞并天山的趋势,倘若它真的拿下天山,东海的势力增大,对昆仑和焰之领域构成极大威胁,假如我们这时因矿闹不和,容易被东海逐个击破的呀。” 第九百四十九章,拒绝和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焕新寻思汤文的话有几分道理,与其为矿闹不快,不如分享矿,双方达成联盟,他日一起对矿东海。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拒绝。” 知一居然拒绝? 汤文愣了愣,“我们焰之领域很有诚意达成和睦,愿意将罗溪的大矿让给昆仑,只取小矿。” 知一摇头,“抱歉,你们的提议我无法同意,罗溪的矿是我们昆仑的。” 汤文见知一态度坚决,毫无回旋余地,“既然知门主主意已定,汤某会转告姑将军。” 知一点头,吩咐昆仑弟子送客。 汤文边走边嘀咕,“昆仑口口声声说公义,现在看来不过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他言语尽是嘲讽,焕新恼羞,正要发作,忽而大营帘子被掀开,黎松走了进来。 汤文刻意将荷包落在地上,走了两步又转头拾,刻意拖延出帐篷时间。 黎松进来后质问,“知一,你言而无信!” “姐夫,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怎么和我说的,昆仑要解救天山,匡扶天下公义,说得多伟大!然而,你却背信,趁火打劫,行大不义之事。” “姐夫,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说。”知一使眼色,旁边的昆仑弟子将黎松请到座位上。 听到汤文才出帐,暗想这人身份不简单,找机会打探清楚。 黎松坐下,“好,我倒要听听,你会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姐夫,要打仗是不是需要兵箭?” “当然。” “昆仑铁矿少,产不出这么多矿,我只有得了罗溪才能造出兵器箭头,增援天山啊。” “等你造出兵箭,天山早就被灭了。” “天山是石堡,易守难攻,可守几个月的。” “荒谬,你分明替自己开脱。” “句句属实,绝无假话。” 知一说得诚恳,黎松愣了愣,“话当真?” “姐夫,我你还信不过么?我啊,这是为出兵援助准备呢。” 黎松半信半疑,“好,我且信你一回,若被我知道你欺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黎松说完,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知一松口气,无忧说道,“他迟早会知道的。” “多瞒一阵是一阵,先把焰之领域打发了再说。” 焕新说道,“可不是么,倒是我们已将罗溪矿占为己用,黎松骂也没用,做大事的人,不必理会风言风语。话说回来,汤文说的不无道理,门主,你不再考虑一下?” 知一摇头,“两座铁矿相隔近,两队人开采难免有摩擦,与其留后患,不如一开始就避开。” “你就不怕与焰王闹不和?” “怕就不会来了。” 既然门主决定,焕新也不便再多说,退出主营。 出营帐后,一名昆仑弟子递上信,说是有人送来的。 焕新拆开,信是汤文写的,约他在镇上一家酒楼见面,焕新撕了信,出营地赴约。 汤文见到焕新,面上一喜,“焕新兄,请坐。” 焕新坐下,汤文命小二上酒菜,“不知焕新兄喜欢吃什么,小弟随意点了几样,若焕新兄不喜,可再让小二添。” “你太客气了,我们昆仑人不讲究吃,随意即可。” 汤文点点头,“昆仑朴素作风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难怪昆仑人个个随和谦逊,是门风使然啊。” 听人称赞昆仑,焕新很是高兴。 第九百五十章,黎松暴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汤文察焕新得意,又说了一阵昆仑好话,哄得焕新眉开眼笑。 待与焕新喝了几轮酒说道,“焕新兄,昆仑一向以和为贵,怎么这回拒绝和平共处的建议啊?” 焕新被汤文以蜜言迷惑,又酒上头,早已放下防备,如实说道,“两座矿离得近,往后开采难免起摩擦,门主担心日后说不清。” “这个好说,大家以和为原则,共同协商生不了冲突?”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门主不乐意。” “哦?莫非还有另外原因?” 焕新摆手,“没了。” “我走时碰见一人,他是何人?” “他是我师妹的夫君。” “我见他气冲冲,对知门主很不客气。” “你别看我们门主高高在上,但在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前,她还是很谦逊的,这说明什么,昆仑门风好啊。” “那是那是,”汤文附和,又给焕新倒了一杯酒,“他既然是外人,来这做什么?” “出发前我们门主和他说援天山,谁知到罗溪夺铁矿,他气我们门主背信,来兴师问罪了。” 一个外人凭什么问罪门主?汤文敏觉察到有蹊跷,随意问道:“那知门主怎么安抚他?” 焕新喝得迷糊,一股脑道出实情,“门主说先造箭后援救。” 谈了一夜,总算套出可靠的消息了,汤文又灌了焕新几杯酒,等焕新倒下,他快马加鞭返回焰火军营地,向姑念细说打听来的事。 姑念听完,说道,“之前我们一直想不通,昆仑出兵的钱从何而来,现在看来,是这位黎松所资助。” 汤文点头,“黎松家业大,又是昆仑的女婿,确实会出钱资助昆仑,若非出钱,我想他也不敢质问知门主。” “黎松应该没走远,你派两个人暗杀了他。” 姑念并不知黎松与赤烈焰关系,只觉得昆仑有这位财主支持,对焰之领域而言是隐患,便要除之。 汤文点头,“倘若昆仑夺铁矿为支援天山,我们必须阻止。三脉屹立几百年不倒,靠的是相互权衡。假如天山倒了,这平衡势必打破,那时将有利于领域争夺世间主导权。” 姑念有所顾虑,“可东海吞并天山,势力必然庞大,说不定会成为世间的霸主。” “有归一阵在,东海做不了霸主。” 姑念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须抢夺铁矿,阻碍昆仑援助天山。” 姑念旋即召入陶木,商议作战计划。 知一拒绝汤文提议,料定双方即将开战,与无忧在营中讨论如何守卫矿山。 温言见焕新未归,向知一禀报。 知一派两人去找,一个时辰后,见到醉醺醺的焕新,知一皱眉,“他一个人喝酒?” “不,桌上有两个酒杯,还有一人,只是我们去的时候那人已走。” 知一寻思这人不会是昆仑人,问温言,“焕新师兄出去前有说去见何人么?” 温言摇头,“焕新师兄收到一封信后外出的。” “信还在?” “我见焕新师兄撕了。” 知一沉吟一阵,“把焕新师兄弄醒。” 第九百五十一章,芦苇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温言愣了愣,焕新起床气重,这会将他弄醒,指不定他大发雷霆。 “快啊!” 知一催促,温言硬头皮将焕新拍醒。 焕新醒来,怒道,“温言,你小子胆子大了啊,扰我睡觉,小心我揍你屁股。” 不等温言说话,知一问道,“师兄,你与谁喝酒?” 焕新捂头,“门主,我与谁喝酒,不必向你汇报吧?” “你是不是与焰之领域的人见了?莫非是汤文?” “是又怎么了?” 知一面色一沉,“喝酒时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啊想让我劝你,我说劝不动。” “没别的了?” 焕新仔细回忆,“好像我们还提到黎松,他问黎松为何出现。” “你说了?” 焕新颔首,知一怒目,“你疯了,居然把黎松的事告诉外人。” 焕新并没有意识到敌人能从中推断到有效信息,毫不在意道:“这,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知一懒得与他解释,他暴露黎松,实在该罚,说道:“焕新师兄未经允许私自离营,喝酒宿醉,有违军纪,杖责一百!” 听闻一百杖,焕新当即清醒,“门主,我又不是昆仑兵,你的军纪不适用我啊!” “在我的营中就是昆仑军,无论是谁,犯了错,必须罚。” 知一叫了两人,架焕新领罚。 而后对无忧道,“恐怕姑念已经猜到黎姐夫在背后支持我们,他有危险,你领几人去追黎姐夫,务必保护好他。” 无忧点头出帐,与四人骑快马追去。 黎松连夜驾车赶回大风镇,忽而马失前蹄,扑倒在地,车子骤停,车身晃动,黎松被摔出去。 人刚落地,便听得嗖嗖箭响,几十只箭落到车厢上,马车瞬间成了箭靶。 黎松行走四方,也不是没有遇到危险,但之前遇上的都是求财不索命的土匪,而今对方直接放箭,猜到对方要自己的命。 黎松心惊,就地打滚,远离马车,之后起身疾速狂奔。 道旁边是芦苇荡,黎松钻入芦苇丛中,借着及人高的芦苇藏身。 进了芦苇荡,黎松并不乱跑,蹲下屏息,脚步声渐近,听声音对方有十几个人之多。 簌簌声起,白光晃动,对方举刀砍芦苇,搜寻黎松。 黎松暗叫失策,方才不该留在岸上,应该直接跳河里,到了水里,他们未必能抓到自己,眼下他们呈一字扫荡,迟早搜到身前。 对方人多又手持长刀,自己手无寸铁也不会半点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他不禁暗叹命绝矣。 眼见芦苇纷纷落下,十步之外,五步之外,黎松闭眼,身子颤抖。 咻咻声徒响,传来几声惨叫,惊得黎松开眼,但见刀光剑影晃,芦苇剧烈摆动,一刻钟后,芦苇荡恢复平静。 黎松正纳闷谁救自己,耳边响起无忧的声音,“黎姐夫,出来吧,他们走了。” 黎松大喜,立即站起,因蹲得太久,猛然起立人头晕,他踉跄了两下才站定,几乎流泪道,“无忧,这里!” 待无忧走近,黎松拉住无忧的手,“亏得你来了,否则我便没命了。” “门主料到姑念暗杀你,特地派我保护你,我送你回去。” 黎松庆幸知一及时派人,这才没有命丧芦苇荡。 第九百五十二章,等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焰火军在矿山前叫阵,昆仑军成翼排开,知一立于正中。 陶木双腿一夹,驱马走出队列,“焰火军陶木要领教昆仑军。” 之前昆仑练兵,姑念没有到场看,好奇昆仑军的实力,故而派陶木出阵探其虚实。 知一右侧的温言迎上,“昆仑温言愿意领教。” 四周布下归一阵,温言此时和陶木一样,没有能量。 陶木出枪,温言亮双刀,双方走到中间。 陶木拍鞍而起,飞身出枪,刺温言胸。 温言后仰,双刀夹击枪,哐当一声,举刀挡下枪,脚踢陶木腹部。 陶木翻身避开,双脚落地后,长枪一扫,马嘶吼一声,四肢跪地,激起大片尘土。 陶木进步一刺,眼见枪头入温言肉中,温言反手平刀,枪从刀上滑过。 知一暗道,多年不见陶木的枪法增进许多,形成自己的气势,不过他人急进,算良士,非将之才。 温言身起,悬于半空,向前翻筋斗,抢落陶木前。 枪忌讳近身,故而温言冒险接近,温言足着地,两手翻飞,白光如莲,左右刀攻击陶木。 陶木后退,欲拉开距离,却始终被温言纠缠,不得施展枪法。 双方相互拆百来回,站在姑念身旁的汤文说道,“看来昆仑军受过严苛的训练,即使没有能量,也不妨碍他们发挥自身实力。” 姑念点头,“用之前对方东海和天山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知门主带过焰火军,对焰火军极为熟悉,要想夺铁矿,得出奇制胜才可。” “汤先生不知有何高见?” 汤文是姑念的幕僚,也是军师,每次姑念没有对策之际,汤文总有良策,故而姑念十分器重他。 汤文细观焰火军,暂且没有对策,“今日先退吧。” 姑念见日坠西边,命人击鼓回营。 知一见焰火军退,吩咐人鸣鼓。 陶木和温言听到撤退之令,双方后退,各自归队。 陶木返回营中,汤文问道,“与昆仑军交手,感觉如何?” “对方完全将自己当成没有能量的平民打,归一阵对他们没作用。” 汤文颔首,“今日我观昆仑军,队伍整齐,纪律严明,不好对付啊。” 姑念:“铁矿非夺不可,先生得再想想办法。” 汤文说道,“知门主带过焰火军,对焰火军十分熟悉,可谓知己知彼,她打我们有八九成把握,然而我们对昆仑军一无所知,我们是知己不知彼,我们攻唯有五成把握。” “先生之意是不打?” “不是不打,是不正面交锋,我们可以等,在对方没有露出破绽之前,我们蓄势,等他急躁冒进,就会露出破绽,那时我们集全力攻,便能取胜。” “那得等到何时?” “昆仑比起我们更想速战速决,定会主动出击,我们啊就退,防御为主,等到他们急,就是我们的机会。” 姑念点头,依汤文所言,传令全军,积极防御。 过了两日,焰火军没有一点动静,昆仑军均觉奇怪。 焕新问知一,“焰火军不是安分的人,怎会毫无动静?莫不是怕了我们?” 第九百五十三章,计谋较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摇头,“姑念不是个会怕的人,我猜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坐不住,主动攻打他们。” 焕新笑道,“我明白了,他们以为我们援天山,急不可耐,必然主动进攻,争取胜利,然后赶去救天山。” 知一点头,焕新哈哈大笑,“他们怎么也料不到,我们压根就没打算派去天山,一点都不着急呢。好,我们就与他们耗着,看谁先坐不住。” 昆仑军和焰火军都原地不动,十日过后,姑念渐觉得不对劲。 救援天山,最紧迫的是时间,然昆仑全无急切之样,似乎比自己还能沉住气,她找来汤文,商议此事。 “先生,昆仑不主动,这可如何是好?” “这两日我反复想,我们漏算了一种可能,也许昆仑根本没想派兵去天山。” 姑念颔首,“照眼前情形看,昆仑是不准备出义兵。” 汤文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们把昆仑想得太好了。” 姑念点头,“世人都以为昆仑出义兵,到头来发现昆仑不过是个伪君子。” “若他们不准备出兵,自然不会进攻我们,这仗,还是罢了吧。” 陶木插话,“先生这是何意,难道要我们退兵?” “眼下看来,退是最好的。” 陶木愣住,“矿呢?不要了?” “既然打不过,退便是上策。” “这未免太窝囊了!我们焰火军何曾退缩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军的精神!” 陶木的话正是姑念心中所想,焰火军向来攻无不克,不打便退,岂不有辱盛名? 何况焰火军私底下总拿姑念与知一比较,想知道到底是左队长厉害还是右队长英勇,是以姑念想与知一分高低。 上次在昭城,两人没能分和胜负,这次姑念不想错过。 陶木跟随姑念多年,见姑念沉默,说道,“昆仑军威武,难道我们焰火军是草包么,不战怎么知道我们会输?” 姑念点头,“不错,若先退,恐怕会灭了士气。敌我相当,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汤文听出姑念毫无退意,自知劝也没用,沉默告退。 次日,姑念号令焰火军,以方形队进攻。 双方交锋,斗至傍晚,各自击鼓收兵。 连续对战三日,胜负难分,双方粮草已经不多,都欲速战速决,是以知一把无忧焕新叫道营中,商议决战。 无忧分析道,“无论是草原战还是攻丹炎城,焰火军都是平地作战,想来他们不擅长山地作战,我们何不将其引到矿山里打?” 昆仑军在山中训练,最擅长山地作战,将焰火军引到山中,便能施展自己的优势,以优势击对方缺点,何愁不胜? 知一并非没有想过这点,“姑念谨慎,我们边打边退,他们恐怕不会上当。” 无忧:“陶木为人急进,我们可以挑衅他,诱他追击。” 焕新出主意,“让温言明日挑他,上次两人没能分出输赢,陶木定经不起挑衅。” 知一点头,旋即召温言进账,嘱咐他上场挑衅,激怒陶木。 第九百五十四章,焰火军败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次日,温言策马先出,在焰火军前点名挑陶木。 上回交手,陶木没能击败温言,心里始终不舒服,而今对方找上门,正合他意。 陶木背长枪,双腿一紧,驱马上前应战。 两人交手百回之后,温言故意露出破绽,陶木大喜,推枪而进。 温言见他门户不防,反手挥刀,刀锋划破陶木臂膀。 陶木忍痛,旋转下劈要讨回一枪,温言后滑步避过,笑道,“你这枪法尽是破绽啊。” 陶木苦练枪法多年,算不上一等一的使枪高手,但也配得上高手二字,被人奚落,胸中怒火翻腾,大喝道,“放你娘狗屁,爷的枪法还没使全。” 长枪左右翻飞,如梨花飞舞,雷霆之势,席卷温言。 温言衣袂飘飘,如展翅白鹤,灵活左闪右避,同时以刀紧护门户,虽一路退,倒也没有受伤。 陶木加快攻势,他倒要看看温言能防几时。 不断退后的温言又道,“我还以为你能使出什么大招,极为普通啊。” 话音刚落,温言身形快移,堪比闪电,陶木的攻势快,他的身子更快,陶木眼中温言身形模糊不定,竟有几个之多,好快,他心里莫名心慌,手上动作一缓。 温言见机会到,刀上斜削,使出一招重影刀,划破陶木胸前盔甲。 盔甲破裂,露出两道刀痕,若非陶木后仰,便死在温言刀下了。 “本以为棋逢对手,现在看来真是白期待了。焰火军不过尔尔,比不上昆仑军的一根手指。” 温言说完点地腾空,落在马鞍之上,拨马回身,返回昆仑军中。 自己受伤,对方全身而退,陶木感觉受到奇耻大辱,大声道,“兄弟们,冲啊,让他们见识我们焰火军的厉害。” 陶木身后的焰火军先锋队见陶木受伤,又听温言口出狂言,满腔怒火,听到陶木下令,立即冲上。 昆仑军边打边退,焰火军杀红了眼,以为是自己英勇,不断前进。 后方汤文见昆仑如败兵后撤,感知不对,大喊,“别去,他们是诱敌深入啊!” 奈何离得远,战士听不到,快速推进。 姑念也觉不对,命人击退兵之鼓。 知一早有准备,她定下两种对策,第一种是焰火军进矿山,山中设下伏兵,第二种是姑念觉察不对,中途撤退,这时她便收网。 原来昆仑军虽退,却是以翼形而走,若焰火军退,翼形变圆包围焰火军。 焰火军击退鼓,知一举旗帜转队形,昆仑军见旗,火速包围焰火军。 姑念见先锋队被困,立即派出一队营救,尚未到战场,杀出一队昆仑军,支援被拦截。 双方厮杀至天黑才罢休。 焰火军回营,姑念命人清点,先锋队折去大半,伤亡超五千。 这战焰火军受重挫,姑念心中极为沮丧,汤文进账,不提之前良策,说道,“将军,属下有一计,能扭转局势,不知将军是否想听。” 听闻有计,姑念点头,汤文道,“我们退兵,返回焰之领域。” 第九百五十五章,夜袭营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输了仗,陶木一肚子气,见汤文重提退兵,忍不住道:“汤先生,你怎么还提退兵,今日我们被昆仑军打得难看,明日非得讨回来不可,否则便让人轻看了。这哪里是扭转局势,分明是错失胜利。” 姑念也有气,但她沉得住性子,“听先生说完。” 陶木闭嘴,汤文又道,“此乃以退为进,昆仑一向对外称公义,世人十分敬重昆仑人,而这次昆仑趁乱夺天山矿,有违公义,虽然得到铁矿,却失了名声啊。” 陶木仗着姑念爱将身份,抢姑念的话,“若他们得到铁矿,再支援天山,就是名利双收了。” “之前我们就推断出昆仑不会援助天山。” 陶木只想赢回一场,争口气,“既然他们不援天山,我们更应该拿下铁矿,不让这些伪君子得逞。” “一时之失,不算败。” 姑念沉思,陶木说道,“将军,明日您再点五千精兵给我,我保证杀得昆仑军片甲不留。” 姑念斜了一眼陶木,“若不是你今日冒进,我们怎会折损如此多人?说过你多少次了,战场上不可毛躁,你偏不听!” 一番训斥,陶木不敢再说话。 姑念沉思,忽而外面传来高呼声,“昆仑军袭营了!” 众人脸色一变,冲出营帐外,外面火光四起,一队昆仑军杀进营中,左突右击。 焰火军毫无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慌乱迎战。 昆仑军有备而来,如狼如羊群,所向披靡,不断逼近主帐。 陶木见形势不利,护在姑念身前,“将军,您快走,我垫后。” 说完提枪,杀到昆仑军前,长枪一挥刺下马上人,抵挡昆仑军。 昆仑军突然杀入,姑念心慌,并不多想与汤文由一队焰火军保护,从营地后门逃。 逃出一阵,左边玉米地里杀出一队昆仑军,焰火军大惊,边打边走。 姑念得焰火军掩护逃离,行了一阵,从右边溪沟里跳出一队昆仑军,双方一阵厮杀,姑念才脱身。 逃出罗溪地界,姑念见后面再无追兵后,命焰火军原地休息,吩咐人清点人数。 焰火军先被袭营地,后遭伏击,狼狈不堪。 汤文靠坐在大石上,猛然拍大腿,高呼:“哎呀,真是着了昆仑军的道了,怪我怪我!” 姑念皱眉,“怎么了?” “昆仑军与我们耗了多日,粮草所剩无几,昨日他们诱我们入山林,是速战速决的信号,我居然没有觉察,若我早点省悟,让将军您安排焰火军埋伏在营地周围,来个瓮中捉鳖,是可以反败为胜的啊。” 如今昆仑军早占领焰火军的营地,既得到了粮草,又赶走了焰火军,这招可谓是一箭双雕。 白白错失反胜之机,汤文捶胸顿足,姑念愤愤道,“事后说还顶什么用!” 汤文叹息,“知一实在狡猾,太狡猾了。” 清点的人回禀,剩下的焰火军不到一万人。 来了三万人,最后剩下的不到一万,姑念心里十分窝火,想杀回去争口气。 第九百五十六章,留一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汤文见姑念面布怒色,心知姑念欲逞一时之快杀回去,劝道:“事情分必须做和非必须做,必须做的事不可为而为之,谓之勇,非必须之事,不可为而强行,非勇也。意气之争,属非必须之事,退保实力才是明智之举。 姑念切齿,“真不想白白便宜昆仑。” “姑将军也不必太懊恼,虽然昆仑得到铁矿,但它会失去民心,这事能让昆仑公义之名毁于一旦,这比得到铁矿收获更大。” 汤文再次强调长远,姑念心中怒气稍减,汤文再劝,“将军,我们要以全局为重啊,失去名声的昆仑,往后仅剩一副皮囊,败是迟早的事,我们不必太在意眼前得失。” 这回姑念听进了劝告,命全军撤退,焰火军离开罗溪。 昆仑军占领焰火军营地,得到宝贵的粮草,还俘获了陶木。 温言将陶木压到知一面前,“门主,他要如何处置?” 陶木盯着知一看,说不恐惧是假的,毕竟自己的生死全凭她一句话。 旁边的焕新说道,“依我看,杀了算了。” 陶木背后冒冷汗,眼睛始终看着知一,左队长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知一沉吟半晌,“留着吧。” 陶木心落地,还好还好,命保住了。 焕新纳闷,“焰火军的人你留着干嘛?” 知一回道:“我们拿了人家的粮草,总得还个人给他们,我猜焰之领域会来要人的。” 陶木是重点培养的将才,知一相信姑念会派人救他。 虽说双方争夺矿,但也不必做绝。 “你倒是聪明,懂得留一线,好,就留着,等他们的人来赎。” 焕新挥手,温言押着陶木出营帐。 昆仑占领矿山,自此,昆仑沽名钓誉的名声就此传开,名声一落千丈。 这日一只箭射入营帐中,箭上绑有字条,知一取下条,上面只写了个酒楼名字,知一认出是赤烈焰所写。 知一披上斗篷,孤身一人前去赴约。 赤烈焰坐在靠窗的位置,进门就能找到,知一坐在赤烈焰对面。 昭城一别,两人已有两月不见,知一寒暄,“烈,最近好吗?” “很忙。” “焰之领域的领地已成纵带,你忙是应该的。” “你也没闲着,来罗溪占矿。” 赤烈焰话里有话,知一打哈哈回,“身为门主,自当要为昆仑打算。” “如果真为昆仑打算,为何拒绝姑念的提议?双方共食岂不更好?” “昆仑缺矿。” “你们可以要大的。” 知一摇头,赤烈焰叹息,“你这是要将焰之领域推开,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往后焰之领域不在是昆仑的靠山,也有可能是敌方。 “烈,其实我很喜欢睡懒觉,你知道为何我能早起吗?因为全昆仑的人人都早起,渐渐地,我也养成早起的习惯了。”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无话可说,我要陶木,你应该没杀他吧?” 知一料到赤烈焰来为了陶木而来,“回去后我便放了他。” “让他到此处找我。” 说完,赤烈焰转身回房,知一则返回营地释放陶木。 第九百五十七章,昆仑从未改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十日后,知一留一半昆仑军护矿,自己带另外一半返回昆仑, 素雅听说大家平安归来,带着儿子探望。 众人围着逗小孩,知而问道,“黎姐夫怎么没来?” 素雅愣了愣,笑道:“他出远门做买卖了。” 知而不多想,知一却心照黎松是生自己无信之气,不愿见她。 待琳琅抱孩子去玩,素雅犹豫半天,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会出义兵援助天山。” 知一调侃:“但到头来发现,我不过是个趁火打劫的贼?” “我当然不会觉得你是贼,你为昆仑打算,这没什么的,就是你姐夫吧,觉得你说话不算话。” “他背地里没少骂我吧?” 素雅本想骗她,可知一是自己人,实在没有骗的必要,便点点头。 知一来了兴致,“他骂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你疯了么,骂人的话还想听。” “我是觉得姐夫斯文有礼,骂人话也许不一样。” 素雅笑道,“天下间骂人的话都一样,他没什么不同。” 知一大笑,“我还以为姐夫能骂人不带脏呢。” “他又不是圣人,”素雅想了想,“最近昆仑弟子还是少在世间走动。” 知一愣住,“因为我们占了铁矿?” 素雅点头,“虽说我们为自己谋利没错,可在外人眼里昆仑占铁矿有失厚道,背地里指指点点,还是躲一阵吧。” 知一感叹,“哎呀,若夺矿的人是东海,东海人趾高气昂,换了我们昆仑人却要避开,真是不公平啊。” 素雅没好气道,“东海总做非人之事,我们与他们不一样。” 说完,两人一阵沉默,知一反问,“素雅你摸着本心讲,抢矿错了吗?” 素雅缄默,知一笑道,“看来你不认同。” “要怪就怪你当日那番话说得太好,感染了所有的人,身为曾经的昆仑人,我为坚持公义而自豪,可到头来,”素雅顿住,没有继续后面的话。 知一补充,“可到头来发现昆仑是披着羊皮的狼,什么公义全是大话,对吗?” 素雅微微点头,知一说道,“眼下我能告诉你的是,昆仑坚持公义这点从未改变。” “是何意?” 知一避重就轻,“你回去告诉黎姐夫,他骂我的事我记下了,日后他得拿十坛荔枝醉向我道歉。” 说完她离开,留下若有所思的素雅。 素雅带孩子回黎府,黎松刚好煮了一锅面,“夫人,快来尝尝我煮的面。” “我做了一天的马车,你饶了我吧。” 黎松对煮面近乎痴狂,最近也不知领悟了什么,天天煮,素雅闻面味就想吐。 她将睡着的孩子交给奶娘,吩咐奶娘抱进里屋,坐下喝茶。 黎松不死心,将面放在素雅前,“一口,你就尝一口。” 素雅叹口气,夫君什么都好,就是煮面逼人尝这点惹人烦,他煮的面难吃得绝无仅有,好几次素雅都想叫他死心。 但她转念一想,这是他唯一嗜好,逼他舍弃未免太残忍,对上他满是期待的眼睛,素雅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吃,吃了一口她又吃一口。 旁边黎松迫不及待问,“如何,煮得好吃么?” “倒不是多好吃,是正常了,以往难以下咽,这次却能吃的,夫君,你煮面的手艺进步很多了。” 黎松缓口气,“这些天总算没白忙活。” 第九百五十八章,错怪了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素雅好奇问,“你如何进步的?” “知一发现我味觉异于常人,我以前煮面总自己尝,现在煮面我不尝,按分量放料。” 自从知一失信于黎松,他直呼其名,不再尊称门主。 素雅抿笑,“我都没发现,倒是让她觉察了。 黎松点头,“毫不夸大地说,她是我见过洞察力最敏锐的人,可惜啊,走歪了路。” 素雅知黎松介怀知一失信之事,“她让我转告你,你骂他的事她记住了,赔罪需十坛荔枝醉。” 黎松冷哼,记就记,怕她不成?还荔枝醉,想得美。 此时下人通传李梦到访。 黎松一喜,他来了正好尝面,吩咐下人带他到偏厅。 见面后,黎松急切奉上面,“李老哥,快尝尝面,保证好吃。” 李梦是个粗人,对食物全然不拒,管饱就成,每次黎松给他吃面他总吃得底朝天,黎松特别喜欢请他吃面。 这回李梦接过碗放在一旁,黎松说道,“老哥,这次的面与之前的不一样,我打包票好吃。” “黎老弟,现在还吃什么面啊,我们错怪知门主了。” 黎松愣住,“发生何事?” “我们见昆仑出两万兵到罗溪,就认定昆仑不出兵支援天山,哪里想到这是知门主的障眼法啊。她故意用大部分昆仑军引开众人注意,实则分派一万精兵秘密赶往天山,与本来留守罗溪矿的万众期天山军汇合,截东海粮草,再从后攻东海,将东海逼入腹地,与天山内的天山兵两面夹击东海。” 黎松呆住,他们错怪昆仑了? “本来我还纳闷,怎么万众期就离开罗溪回天山,这下全明白了,是他与知门主商议过,出奇制胜呢,如今东海被困,用不了多久,就会投降。” “哎呀,我真是冤枉了好人啊。” “可不是么,我就说嘛,知门主怎会做出趁火打劫这种不厚道的事,哎,黎老弟,你去干嘛?” 说话间,黎松已经走出偏厅,李梦观其匆忙,料想是有要事,也不追去,自己出府,他要将消息告诉身边所有的人,为知一正名。 黎松将消息告之素雅,素雅笑道,“这才是我了解的知一。” “我去向她请罪。” “哎,别忘了荔枝醉!” 知一点名要荔枝醉,黎松岂敢忘,买了一车荔枝醉前往昆仑。 见到知一后,黎松内疚道,“知门主,我带荔枝醉来道歉。” “姐夫,你说别人不了解我,误解我就罢了,你怎么也怀疑我啊,这真伤我的心。” 黎松赔笑,“是是是,我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怀疑你了,你啊别伤心,往后姐夫一定不会。” 知一捂心口,“还是感觉好伤心。” 旁边的成然和知而偷笑,知而添油加醋,“姐夫,你这回真伤姐姐心了。” 黎松见知而眼珠转,笑了笑,“这次昆仑军作战辛苦,我准备给大伙改善伙食,尤其是知门主,劳神又担骂名,必须好好进补。” 他拿出一盒金条,知而拍手,“姐夫真体贴。” 知一马上雨过天晴,“姐夫惦记我身体,给我送补药,我的心也没那么疼了,咱是自家人,没有隔夜的坎。” 黎松如释重负,可算是把知一哄住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不识好意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因昆仑军援助,天山扭转劣势,击退东海,成功自卫,世间依旧是原来的三脉。 龙居上设宴,犒劳天山军,特地邀请知一参加筵席。 知一早想与龙居上汇面恢复天山与昆仑邦交,之前因赤汐而中断,此时天山邀请,她正好借机会去天山,便携知而无忧等几十名昆仑弟子赴宴。 听说知一到,龙居上与华辰亲自出堡迎接,双方碰面后各行见面之礼,一道步入石堡城。 一行人在石堡正殿落座,龙居上由衷谢道,“此次多亏知门主相助,居上感激不尽。” 知一谦和回:“龙门主客气,三脉同枝,天山有难,昆仑岂有见死不救之礼?” 龙居上:“昆仑救助之义,天山人铭记于心,他日昆仑有事,天山绝不二话。” 华辰附和:“不错,昆仑之恩,我们不会忘记。” 龙氏的一名长者说道,“世人皆知昆仑处事仁德,这般慷慨支援实在叫人佩服。假如不是你们,天山危矣,请受老朽一拜。” 他说完起身跪谢知一,知一连忙离席,扶起他,“前辈折煞知一了,昆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此次天山得胜,靠的是天山人,昆仑不过出了一点小力,实在受不起您的一拜。” 知一将老者请回位上,老者感叹,“不瞒门主,当时你做门主,老朽颇有微词,现今回想真是惭愧啊。” 知一以笑泯过往,“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华辰插话,“知门主胸襟宽广,居然有人还怀疑您强占罗溪矿不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原来天山人方才如此抬举知一,是想昆仑交回罗溪矿。 天山胜利后,昆仑军没有完全撤出罗溪矿,并非知一不撤,只是她考虑天山经历战争,人手不够,分不出人守矿,才迟迟没下令撤离,如今看来,天山并不识昆仑好意。 龙居上说道:“知门主会还,这事以后再议不迟。” 华辰说道,“归还是迟早的事,趁知门主在天山说清楚,省得以后闹不快,我相信知门主不会介意。” 知一:“不介意。” 华辰既开了口,索性问到底,“不知知门主何时方便移交?” “随时可以,天山的人重回铁矿,昆仑军就会撤离。” “得知门主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们打算派苍耳去,有他守铁矿,矿必无忧。” 早在焰之领域攻打昭城时,龙月芽便带苍耳回到天山,知一笑道,“无论是谁,昆仑都会交接的。” 龙居上点头,“如此甚好。” 庆功宴上,龙居上嘉奖此战有功之人,排在首位的是万众期。 假如不是他从后阻断东海供给,再带人偷袭东海,天山胜利,他功不可没。 其次是苍耳,万众期没有回来时,亏得苍耳勇猛,才挡住东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守住石堡城。 众人依次领功,知一注意到这些人中没有华氏的人,自从昭城被破,媚秋离去,华氏地位一落千丈,这次龙居上没有赏华氏一族,明显是打压他们。 随着华氏没落,天山的内斗终于停歇,龙氏在这场斗争里站稳脚跟,成为天山神族之首。 第九百六十章,不甘心的姑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月末,知一看着账本,十分痛心。 昆仑与焰之领域的关系不复从前,妩裳的生意极差,原来生十个金蛋的鸡突然只生一个蛋,换谁都肉疼。 见她痛心疾首,成然调侃,“后悔了?” 知一低声道,“有点。” “正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知一沮丧道:“知道知道,还不准人感慨一下么。” 成然安抚她:“妩裳不赚钱,好在布庄盈利,昆仑不至于喝西北风。” 打仗需要军服,昆仑手握棉花和布匹,从中获了利。 知一叹道,“不幸中的万幸啊,但妩裳是我们一手创立,就此落没可惜了。” 不忍妩裳消失,知一琢磨良策。 昆仑将铁矿归还天山,声望更好,姑念心中很是不平,汤文察姑念心思,献上计策,“姑将军,我们手上还有一大事可以利用。” “什么?” “知而的身世。昆仑援助天山,争取到了天山这个盟友,天山和昆仑站在一线抗击东海,这样下去,世间稳固,我们焰之领域想要扩张便难了。” “你的意思是利用知而,挑起昆仑与天山东海的矛盾?” 汤文点头,姑念又道,“昆仑拥有一夫当关和川地弓弩,易守难攻,东海和天山知道知而的身世,未必下得了决心攻打昆仑。” 之前媚秋顾虑到这点,才没对外公布。 汤文:“强攻不行,但能让东海和天山对昆仑生隔阂,总比让昆仑名利双收好。” 姑念点头,“依你之见,如何将事情巧妙传播出去?” 汤文沉吟片刻,“先将这事透露给华辰,看她是何反应,我们暗中观察,必要时扇风,如此一来,火才会猛烈。” 姑念允,汤文立即差人去办。 华辰悉得知而真实身世后,不禁愕然,万万没料到,知而真的是神族和平民之后。 她不知如何是好,将事告诉龙居上。 龙居上听后沉吟半晌,“这事我们权当不知道吧。” 华辰愣了愣,“夫君不怕预言成真?” 这关乎整个三脉,华辰并不认同龙居上的装聋作哑。 “昆仑刚救天山,我们公布知而身世,一是不厚道,二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天山刚安定,不宜再动兵。” “幻日族的预言从没有错过,三脉不复存在这是多么可怕啊,这是关乎全部人的大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你想怎么做?” “昆仑毕竟救过我们,我们不好正面与他们冲突,这事交给三议院处理吧。” 龙居上点头,华辰写下匿名信送给古凤起,古凤起拆信后,立即动身前往昆仑找成然。 成然正给师弟师妹授课,古凤起在正殿等候,知而走进殿,笑嘻嘻问,“凤起师兄,你的腰好了么?” 古凤起点点头,“你给的药膏挺管用。” 知而环顾一圈,见没人后压低声道,“我听素雅师姐说,腰对男子很重要,往后你可得悠着点,别逞强了。” “你师姐怎么给你说这些,真是,”古凤起词穷,“罢了,反正你和你姐以及你师姐,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知而嘀咕,“那里奇怪了,说出来啊。” 面对小姑娘锲而不舍的追问,古凤起无语望天,好在成然走进来,解了他的困。 知而明白两人有正事谈,退出殿外。 第九百六十一章,知而身世即将暴露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只有两人时,成然问道,“你特地来,所为何事?” “知而的身世瞒不住了。” 早在数风流大会时,古凤起对知而身世起疑,现匿名信送到自己手里,哪里还能瞒得住。 成然轻叹,“我们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此事牵扯整个三脉,无论是三议院也好,东海天山也罢,都会认真对待。虽说昆仑有川地弓弩,但如果东海天山下定决心围困昆仑,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终能攻克你们昆仑的。” 古凤起并非恐吓,而是大实话。 成然听出古凤起的言外暗示,“你的意思是交出知而?” 古凤起点头,“主动交出,对大家都好。” 成然沉默,古凤起说道,“我最多能替你们瞒半个月。” 待古凤起走后,成然找知一商议,却见知而在知一旁边,听知而说道,“那我立即去收拾行李,马上出发。” 成然问道,“你去哪?” “我想素雅师姐了,去探望她,姐姐已经同意了,师兄你不会反对吧?” 既然知一答应,成然不便强留知而,嘱咐她,“你去也行,把你的法器带上。” 成然想着,有勾影防身,知而不至于随随便便被人带走。 知而点头,哼着歌往外走,待到没人的地方,知而脸上的笑渐渐隐去,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即将揭露。 先前古凤起说药膏管用,知而准备再多给他一瓶,便折回大殿,无意间听到两人的谈话。 身世即将暴露,知而很想见胡夫人,遂和知一说谎,实则一个人前往川地。 到了川地,知而远远跟着胡夫人,见她摸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便知这人是她的兄弟胡康。 胡夫人对胡康柔和笑,胡康拉着胡夫人的手,母慈子孝深深刺痛知而,知而失落乱晃,偶遇华锦。 华锦见知而倍觉意外,观她一脸颓废,猜到她来川地的目的。 他故意不问知而为何来,反而转移话题道,“你与古顺遂约定好一起来的吗?” 知而诧异,“他也来了?” 华锦点头,“他出来历练,昨日刚到的,怎么,你不知道他来?” 知而摇头,上次古顺遂帮了知而,知而还没好好谢他,听到他在此,欲向他郑重道谢,“华锦师兄,他在哪?我想见他。” “他在我办的学堂,正给人教书呢。” “教书?” “别看他年纪小,懂不少东西呢,这两日我嗓子疼,让他替我讲课。走,我带你去看看。” 知而跟在华锦身后,见到拿课本教同龄人的古顺遂。 古顺遂讲课由浅入深,列举的例子贴近生活,听起来毫不费力,知而只听了一阵便觉得他是个好先生。 待古顺遂讲完,学生散去,华锦和知而才走近。 华锦夸了一阵古顺遂,他看出知而想与他单独说话,找个借口离开。 华锦一走,知而迫不及待道谢,“古顺遂,那日谢谢你了。” 古顺遂摇摇头,“小事而已,你特地来找我道谢的么? 第九百六十二章,兄妹相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一走,知而道谢,“古顺遂,那日谢谢你了。” 古顺遂摇摇头,“小事而已,你是特地来找我道谢的么?” “我来这找个人。” “找到了?” 知而点头,古顺遂问道,“那你为何闷闷不乐?” 知而的喜怒哀乐显于脸,古顺遂本就心细,觉察到了知而寡欢。 古顺遂在危难之际帮过知而,知而又怎不拿他当朋友,实话道:“你知道我来找谁吗?找我的生母。” 古顺遂愣了愣,“她过得不好吗?” “不,她过得很好,生活富足,一大堆佣人伺候,还有一个能干的儿子,样样不缺。” 知而语气带鼻腔,古顺遂明白知而心中难受,宽慰道,“这只是表面,也许她心里并不全。” 知而苦笑,正要说话,外面走进一人。 “老师在吗?”胡康走进学堂,知而认出他是谁,眼睛盯着他。 古顺遂回道,“华锦哥外出了。” 胡康命仆人将东西放下,明日是川地新年,他特地给华锦送礼。 古顺遂见他是华锦学生,请他落座。 胡康坐下后随意问道:“你们也是老师的学生?” 古顺遂摇头,胡康笑道,“我看你们面生,是外地人吧?” 古顺遂颔首,胡康向往外面的世界,忍不住问,“坐船要多久,很远吗,外面是不是很大?” 知而插话:“你没去过外面?” 胡康摆头,“川地人很少出去,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知而不解,“为什么?” “大家都这样。” “你可以不一样啊,外面,很大。” 胡康摇头,“我们川地人不比你们,能听到外面的事,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言语中掩不住的自欺,古顺遂动了恻隐之心,“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胡康双目发亮,“很多,我听人说东海和天山开战,昆仑和焰之领域也打了,两场杖分别是谁赢了?怎么赢的,精彩吗?” “他们其实是一场,东海侵占天山,昆仑料焰之领域夺矿,击退焰之领域,替天山守住矿,且援兵天山,助天山成功自保。“ “听你说来,大战的关键在于昆仑咯?若非他们,东海会占领天山,焰之领域抢到天山的矿。” 古顺遂点头,胡康嘀咕,“没想到知大姐还有这本事。” 之前知一帮胡康重建船厂,胡康以为她只懂经营,不会打仗,故而发出感叹。 但话听进知而耳里,曲解了意思,只觉胡康言语不敬,“你怎么说话呢!她可聪明了。” 胡康也不解释,又问胡康,“昆仑如何击败焰火军?听说焰火军很厉害的。” 传闻中焰火军作战英勇,攻无不克,没有攻不下的城池,他实在好奇昆仑如何打败这支传说中的强军。 古顺遂耐心解析,“焰火军是英勇,可打仗靠的不是英勇,更多的是谋略,焰火军此次败于谋略不足。” 知而附和,“对,昆仑门主谋略远胜焰之领域的姑念,自然能赢。” “她用了什么谋略?快说来听听。” 第九百六十三章,古顺遂的优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首先知门主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意图,昆仑共有三万昆仑军,她领两万抵达罗溪矿,宣告世人昆仑抢占矿。 然而开战前,姑念无意间得知昆仑有援助天山之心,认为昆仑急于速战,便拖延昆仑。 本来这是对的,因为昆仑军即使不支援天山,他们备的粮草少,拖延能使昆仑军心急进攻,露出破绽。 但是昆仑实在太沉得住气,以至于姑念忽略粮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姑念省悟这两万昆仑军根本没打算支援天山,她反倒耐不住性子下令先攻。 焰火军摸不清昆仑意图,以至于判断失误。 其次,昆仑出奇,夜袭焰火军,又布两路伏兵在焰火军逃亡路上,打得焰火军措手不及,取得胜利。 另一边昆仑瞒过众人,与天山人偷袭东海后方,乱东海阵脚,让天山逆转劣势。 这场仗昆仑凭借以诡和奇战胜。” 胡康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一场战的背后还有这么多心思。” 知而虽知其中经过,却没仔细分析过,眼下听古顺遂说,自豪油然而生。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胜利。” 胡康笑道:“之前我还以为是知大姐运气好呢,没想到她是有东西的。” 知而神气道:“她有的东西多了去。” “现在我知道了,下次她来,我得多讨教她。” “她未必有闲工夫来。” 胡康点头,“也是,她是昆仑门主,理应很忙。你们这么清楚对战情况,是脉中人吗?” 古顺遂点头,胡康露出羡慕的神色,他又聊了一阵才走。 方才古顺遂对战局的剖析,让同为神族的知而惭愧,换了她,她未必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 在古顺遂刻苦上进时,她却在嫉妒自己的兄弟,登时觉得自己太狭隘。 知而忆起华锦提过他到此处是历练,问道,“你历练为何选川地?” 年少的神族均会历练,但多数人选富饶之地,甚至很多人只是装样子,换个地方吃喝玩乐。 川地贫瘠,生存环境疾苦,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所谓历练自然是在最苦的地方,在蜜罐里就不是历练了。” “你这话对,也不对。”华锦从外边回来说道。 古顺遂望着他,希望他能指出话的不足。 华锦又道,“我能告诉你只有这些,其他你慢慢领悟吧。” 华锦育人,只做启发,并不将答案告之。 古顺遂思索华锦的话中意,华锦见知而眉眼的郁色散,这才问她,“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知而吐舌,华锦说道,“明日就回去,免得你姐姐担心。” 提起回去,知而眉间又现出忧色,华锦问道,“还有什么事?” 知而摇头,“我只是怕被姐姐罚。” “你乱走,她罚你也是应该的,明日回去吧,省去她担心。” 知而点头,这时胡家的仆人到来,说少爷想请华锦与古顺遂知而明日去自己家过节。 华锦看了眼知而,“你愿意么?” 知而笑道,“好呀,有人请自然要去。” 华锦见知而点头,才应下胡家的邀请。 次日,华锦三人走进胡家,胡康盛情招呼三人入座,“老师,你们能来太好了。” 华锦关心问,“近来船厂可顺利?” 胡康点头,“谢老师记挂,船厂安好。就是我有一个念头,想听听老师的建议。” 第九百六十四章,母女相见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华锦洗耳恭听,胡康说道:“我想造码头。” 建造码头之事,知一提过,之前胡康并不放在心上,一来造码头花费巨大,短期内难以收回本钱,二来他始终对知一存疑,觉得她的话不一定对。 昨日听古顺遂的话后,他意识到知一的远见,打消原来疑虑,决定造码头,安全起见想再听听老师的看法。 华锦说道,“川地与外面的联系日益增多,现有的码头已容纳不下增多的船只,码头是个好主意。” 胡康大喜,“那我可以放手去做了。” “虽可以做,但也不可操之过急,需下足功夫准备。” “码头不就是找个没有礁石的地方么?” 华锦摇头,“这事你需请教顺遂,他是东海人,东海掌控陆地的水运,选码头需注意的地方,他最清楚。” 听到古顺遂是东海人,胡康不免吃惊,都说东海人嚣张跋扈,可眼前的这少年谦逊有礼,谈吐温和,昨日耐心解析,与传闻中的东海人大相径庭。 他会告诉自己么? 在胡康满腹疑问中,古顺遂开口,“码头除了避开暗礁,得选水深地方,否则大船无法停靠,再者需避风,选凹岸。” 古顺遂毫无半点私藏,将所知全部道出,华锦暗赞其有气度,将来必是个出色之人。 胡康起身行礼,“多谢相告,胡康感激。顺遂兄,你会在川地久留吗?往后我有不明之处可否请教你?” “我会在川地待一段时日,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胡康裂开嘴,“那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胡夫人端菜走进,她的目光扫到知而时呆住,手里的碟子哐当落地,洒落一地。 胡康见胡夫人脸色僵硬问道,“娘,你怎么了?” 胡夫人强颜欢笑,“没什么就是手滑。真是对不住,让贵客们见笑了。” 胡夫人和仆人将地面收拾干净,胡夫人坐下后,不时瞥知而。 知而笑道,“胡夫人总看我,莫非觉得我眼熟,像你认识的人?” 听了她的话,胡夫人面色一白,不明就里的胡康发话,“我娘整天待在家中,不会认识外人的。” 胡夫人圆道:“难得见到如此水灵的姑娘,便多看两眼。大家别客气,用膳吧。” 胡夫人招呼他们入偏厅,大家围坐圆桌旁。 饭间,胡康只顾请教古顺遂关于码头的事,都不知夹菜。 胡夫人顺手给他布菜,刚收回筷子,便与知而的目光相遇,心里不禁惭愧。 想给知而夹,却不知她会喜欢吃什么,犹豫间知而已经垂下眼帘,闷头吃饭。 见知而闷闷不乐,为娘的也不开心,好几次想与她搭话,均不敢开口,怕惹知而不快,更惧知而冷漠。 华锦瞧出胡夫人和知而心里有结,“胡夫人,知而喜欢吃鸡丝卷,她够不到你帮她夹一块吧。” “好呀,好的。”胡夫人立刻夹了一块放入知而碟中,“这个是我做的,希望知而你喜欢。” 知而看一眼胡夫人,默默送嘴里。 没有拒绝,这对胡夫人来说以及是很好了,她问到,“知而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做。” 知而淡淡回,“明日我就走。” 第九百六十五章,能量会流失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胡夫人误以为知而不愿见她,整个人黯然。 旁边的华锦说道,“你想多待一段日子,也不是不可,你姐姐那边我替你交代。” 知而不言语,算默许,当夜华锦写信给知一,信送至昆仑,却没能到达知一手里。 原来前一日,苍耳到昆仑见知一。 他不守矿却来昆仑,知一猜想必有要事。 果然苍耳满脸凝重进门,知一打趣他,“你不守矿,恐怕你们门主和门主夫人夜不能寐啊。” 苍耳无心说笑,只是低着头,知一敛笑,“发生何事?” “我,我只能来找你,我不知和谁说。” 苍耳声音带颤,透出他心里惶恐,知一拉他坐下,“来找我就对了,尽管说。” “我,我没能量了。” 知一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病好之后,能量不断流失,初时我没在意,直到前两日,我的能量完全没有了。” “也就是瘟疫痊愈后?” 苍耳点头,知一沉默,苍耳又道,“这不是最糟,小姐与我接触,也染上了瘟疫,不但她,不少天山人均患上瘟疫。” “他们的能量可有流失?” 苍耳摆头,“我没问小姐,门主下令封锁瘟疫的事,我,我不敢说。” “别慌,也许那么坏,万一你能量可以恢复呢?”知一握苍耳的手安慰,再叫来成然和琳琅。 琳琅探过苍耳的脉,“我能力有限,也不知他能不能恢复。” 知一说道,“道枫红对能量得失深有研究,可惜不能让他瞧。” 假如瘟疫真使脉中人失去能量,这对三脉而言是灭顶之灾,当然不能让对立面的焰之领域人知道,否则会引发大乱。 成然开口:“除了他,我们还可以找另一人。” “老陈?他不是被处死了么?” “据我所知,还没有。” “为何留他性命?他的罪足够死一百次了。” 成然沉默,知一恍然,“老陈有句话说对了,没人能抵挡能量的诱惑,神族也不例外。” 成然避重就轻,“我修书给古凤起,你带苍耳去弥芒山,找老陈查苍耳的能量能不能恢复,若不能,两脉会把罪推在知而身上,知而的处境更危险。” 两脉将知而的身世和苍耳等人没有能量联系在一起,破预言首先做就是杀知而。 事不宜迟,知一带苍耳去弥芒山。 古凤起收到成然的信,在山下等候,领两人进入牢狱里。 牢狱阴冷,虽白日也得提灯笼照明,狱卒打开房门,点亮壁上的蜡烛。 昏暗灯火下,老陈躺在床上,双脚血淋漓,知一连忙移开目光。 “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心吧。” 老陈缓缓道,没有听到谩骂声,他好奇转头,发现知一站在门口,笑道,“哈哈,世间上果然没有人能抵得过能量的诱惑,连知门主也不例外啊。哈哈,如果是你,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这么恨脉中人,就没研究过怎么样能量消失?” “想过,但无法实现啊,”老陈顿了顿,“难道你没有了能量?” 知一骗他,“是啊,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 老陈猛然坐起身,“竟有这种怪事,快,给我瞧瞧。” 知一拉了拉苍耳,苍耳意会,扶知一走到老陈前。 忽而一阵风吹进牢房,璧上的灯熄灭。 第九百六十六章,门主齐聚共抗危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黑暗中苍耳伸出手,老陈探到的脉是苍耳的。 进来时,知一与古凤起商议,脉中人能量流失的事需保密,即使老陈关在牢狱中,也不能让他知道真实内情,才来这招偷转。 既是做戏,戏要做得全,古凤起喊道,“灯黑了,牢狱拿火折子来。” 老陈不管其他,静静把脉,半晌后他说道,“你运转能量试试。” 苍耳照做,老陈松开苍耳的手,知一问道,“如何?” “这么说吧,脉中人体内有个袋子,储蓄能量,而今你的袋子破了洞,所以留不住能量了。” “破了能补吗?” 老陈笑两声,“你这话就像是平民割掉肠子企图拥有能量一样荒谬。” “既然荒谬你们还做?等等,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割肠子没用?” “知道。” 明知无用还做,说明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这件事拉祭司下台,推新祭司接任。 知一倒吸气,“这事是道枫红策划还是赤烈焰?” “没想到啊,你已经知道是他,他们两人谁做有区别吗?就算赤烈焰开始不知情,可他能得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烈不是这种人。” 老陈冷笑:“我猜焰王保下了道枫红吧?” 知一缄默,老陈又道,“就算道枫红坏事做尽,他与赤烈焰是一路的,而你和赤烈焰,南辕北辙啊。” “不,我与烈是一致的。” 老陈长叹,“现在你还固执,往后准吃苦果。对了,你是怎么没了能量?” 知一气恼他的话,“不告诉你。” 古凤起返回点燃灯,知一与苍耳往外走。 走出牢狱外,知一将老陈的话复述,古凤起说道,“我的人回报,天山内部确实很多人染上瘟疫。” 苍耳一脸愧疚,“都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知一拍他肩膀,“你自己也没了能量,不能怪你。” 苍耳摇头,依然愧疚。 古凤起:“你不必太自责,得了瘟疫的人,有的失去能量,有的却无恙。” 瘟疫并非让所有的人丧失能量,在知一看来,比它使所有人失去能量更怪。 苍耳急问:“那,小姐呢,她的能量还在吗?” “听说她最近脾气暴躁,动不动骂人。” 苍耳脸色变白,“她一定很恨我。” 古凤起:“不是考虑个人得失的时候,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瘟疫。” 他沉吟一阵,“瘟疫危害能量之事必须告诉东海和天山两位门主,让他们防范,避免更多的脉中人失去能量。” 知一没有反对,古凤起立即修书,召集东海和天山两位门主。 待两位门主到三议院,院长华永丰将瘟疫的危害告知,古时威和龙居上皆震惊。 其中龙居上最恐慌,天山上百人患瘟疫,且有继续扩散的势头,这样下去危矣。 古时威厉色道:“必须想办法遏制瘟疫!” 华永丰点头,“召集三位门主来,正是为此事,瘟疫当前,三脉应该齐心合力,共度危难。” 他意在调和东海和天山的关系,希望这两脉将私怨暂放一边。 第九百六十七章,汤文**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威道,“我们东海可以既往不咎,愿与天山和昆仑化干戈为玉帛。” 危难当前,个人恩怨不值一提,知一表态,“昆仑赞同院长的建议。” 华永丰看龙居上,“龙门主,你意下如何?” 龙居上回道,“天山也赞同院长的话。” 华永丰点头,“三脉齐心,何愁瘟疫不除?诸位不如说说看,如何遏制瘟疫。” 东海和天山从未遇到瘟疫,一时间也没头绪,知一在川地待过,熟悉瘟疫,说道,“我认为首先得隔离患病的人,防止他们传染其他人。第二,改善他们的饮食,尽量以清淡为主,切不可油腻或者大酒大肉。第三,没有患病的人,勤洗手换衣。” 古时威插话,“第一第二还算合理,洗手换衣有些无稽之谈了吧?” 这条建议是道枫红提出,知一不能直说,只能胡编:“之前川地瘟疫盛行,我在那待了几个月,发现勤洗手换衣的人患病机会小,如果你觉得荒谬,东海可以不做。” 没人会拿能量冒风险,古时威不再做声。 华永丰说道,“知门主的防御建议不错,但关键的是如何治?对了,知门主,川地里治瘟疫的人是谁,我们可以把他请来。” 知一不愿把白洛卷入其中,回道:“道枫红。” 谈及道枫红,古时威切齿:“这个祸害苗子,指不定瘟疫是他搞出来的。” 龙居上:“依我看,调集三脉医术好的人,让他们共同商议如何遏制以及治疗。” 古时威:“不错,三脉人才济济,我就不信还顶不过一个道枫红。” 众人一致同意,立即将本脉中医术高明的人召集,研究治疗瘟疫。 三脉紧急召集大夫的事传到焰之领域,领域的人尚不知瘟疫能使脉中人失去能量,只道是一场病灾。 汤文知晓后连夜求见姑念,神色抑不住地兴奋,“将军,我们的好机会到了。” 姑念半夜被叫醒,人有些恍惚,听到机会,登时清醒,“什么机会,快说。” “三脉多人患瘟疫,人心惶恐,此时我们将知而的身世暴露,无疑是火上浇油啊,这么一来,两脉非与昆仑闹翻不可。” 姑念琢磨片刻,“不错,确是好机会。” “昆仑和两脉一旦不和,便是我们继续扩张领土的时候啊。” “对,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从中获利。” 汤文问道,“将军,这事焰王会同意吗?” 姑念沉吟一阵,“这事我做主,直接行事。” “将军,我劝您三思。” “焰王袒护昆仑,告诉他,他未必同意。不如先做,昆仑令我军失威,我绝不能放过这个良机。” “将军,事是要做但责不能担,否则您就做不了焰后了呀。” 姑念先斩后奏,难保焰王心生隔阂,影响他日登后位。 汤文:“上次昆仑站在天山一边,令焰王十分生气,我看两人早晚黄,那时焰后之位就是将军您的,在此之前,您不能与焰王生间隙。” “还是先生考虑周全,你说得对,我不能承此责,我立即去找义父。” 这事只有瘸子挡在前面,姑念才能得利。 第九百六十八章,被识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翌日姑念将事与瘸子一说,瘸子立即拍板,让姑念大胆做。 姑念吩咐手下,四下传播知而身世。 不到两日,世间皆知,昆仑知而是神族与平民所生,关于三脉消亡的预言传得沸沸扬扬。 姑念暗喜,纵使昆仑有天大的本事,也难脱身了。 她又探听到焰王将瘸子召入王宫,料想是为此事,不禁庆幸听了汤文的劝,没有自己做主此事。 她陪伴赤烈焰多年,为的就是焰后之位。 姑念始终记得姑婆族族长姑西临死前说的话,知一与赤烈焰不是一路人,她只要陪着赤烈焰,最后站在赤烈焰身旁的一定是她。 知一殒身一夫当关阵后,姑念陪赤烈焰南征北战,建立焰之领域后,姑念以为焰后之位非自己莫属。 前辈多次催促焰王,他总以领域不安定为由拒绝。 后来好不容易首肯,却在大婚当日离开,一次次失落,姑念总对自己说,她可以等,然而她等来的是知一的重生。 悉得这个消息后,姑念再忍不住,大哭一场,病了半月,她明白过来,等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自己争取。 姑念比赤烈焰更早知悉道枫红是源教教主的身份,所以她掩护老陈莹莹带知一出一烈城,她希望借老陈等人的手杀了知一。 怎料道枫红没有杀知一,为此她埋怨了很久。 这事差点就查到她头上了,亏得印子前辈先被发现包庇源教,替她挡下这一劫,她得以全身而退。 姑念没有放弃,她依旧在旁边等待良机,出致命一击,她相信这次知而身世暴露,会令昆仑覆灭。 窃喜之际,亲卫兵来禀,焰王召见。 姑念随亲卫兵进宫,殿内瘸子前辈也在,她暗察焰王,其面有怒容。 赤烈焰冷冷道:“暴露知而身世是姑将军命人做的?” “是姑念所为。” “她受老夫指使,焰王要怪就怪我。” 姑念预料瘸子站出护自己,故意道,“不,与前辈无关,是我的主意。” 瘸子:“王上,挑起昆仑与两脉纷争,这有利领域扩张,无论是我还是姑念发心终究是好的。” 赤烈焰冷哼,“前辈意思是只要发心好,大家都可以先斩后奏?人人像你们一样,本文还怎么治领域?” 瘸子讷讷道,“我保证下不为例就是。” 姑念附和,“属下也保证,绝不再犯。” 赤烈焰怒气稍敛,“我还有事与姑将军商议,前辈您回去歇息吧。” 瘸子退出正殿,赤烈焰沉默,姑念心不由砰砰跳,不知他即将说什么。 “姑将军,你觉得本王在用人方面如何?” “王上知人善用,提拔有用人才,民众皆称赞。” “既然你知道本王识人,就该明白,本王心中有杆秤,什么人几斤几两,本王一清二楚。” 姑念心跳加快,“是,王上英明。” “还不算,若真英明,就不会让人误以为躲在挡箭牌后能躲过本王的眼睛。” 一切均逃不过焰王的眼睛,他知道姑念推瘸子挡在前面的小心思。 被揭穿的姑念旋即跪下,“姑念一时糊涂,还望王上恕罪。” 第九百六十九章,焰王心如明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面无表情道:“既然做错,你将功补过吧,” 两脉矛头对准昆仑,这哪里还能补救。 姑念心沉,“姑念不明白焰王的意思。” “将媚秋交给昆仑。” 姑念愣住片刻,“不可,不能这么做,王上,两脉与昆仑开战,焰之领域可借机扩张,交出媚秋,战就打不起来了,不行啊。” “近一年来焰之领域不断打仗,先草原,又夺丹炎昭城,是时候修养一段日子。” “修养重要,但良机难得啊,错过这次恐怕就没有了。” “我们打仗是为了民众过好日子,不断征战,就适得其反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上您再,” 没得姑念说完,赤烈焰就打断:“本王已经决定,你照做就是,还是说,你要替本王定夺?。” “不敢。” 赤烈焰脸色阴沉,姑念清楚多说无益,随后告退。 返回将军府上,汤文迎上,“将军,听说东海集结高手,准备讨伐昆仑了。” 此乃天大的喜讯,然而姑念无动于衷,汤文愣了愣,“将军,莫非出了什么岔子?” “焰王发现泄露知而身世的人是我。” “瘸子前辈说是您的建议?” “焰王心如明镜,他清楚瘸子根本想不出此计。” 本以为能躲在瘸子身后得利,谁知被当场识破,现在焰王心里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爱耍手段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姑念心里不免愤然。 “是属下考虑不周疏忽,害将军被责。不过昆仑与东海天山即将开战,这责罚也不白受。” 提起这个姑念怒气翻滚,“揭穿我之后,你可知焰王说什么了么?他让我把媚秋交给昆仑。” 汤文啊了声,“王上要拿那个秘密救昆仑?” 姑念啪一下,掌重重落在桌上,震得桌上白玉笔架倾倒,“明明之前昆仑选择三脉,杀我焰火军,他却还要救昆仑,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焰王一向有远虑,汤文怀疑道:“难道焰王有别的考量?” “什么考量,只因对方是知一,凡事碰到她,焰王只会维护。” 汤文长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姑念回忆起方才赤烈焰冷冽的脸,与他见知一时截然不同。 她全心全意为他,却抵不过一个站在他对面的知一,心里既委屈又愤怒,手一挥,哐当声响,桌上笔墨纸砚全落地上。 汤文并不死心,“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姑念稍作冷静,“还有什么计?” “若是媚秋在途中死了,昆仑和两脉照样开战。” “你当焰王笨吗?他想不到是我做的?我在他心里已经是卑鄙小人了,再杀媚秋,他一辈子都会蔑视我。” “或者将事情告诉瘸子前辈,他定然设法阻止焰王救昆仑。” “你蠢吗?焰王知我拿义父当挡箭牌,你还让我找义父,出的尽是馊主意。” 姑念将怨发泄到汤文身上,汤文自知辩解无用,唯有受下。 待姑念骂痛快了,汤文才走出。 次日,姑念押媚秋,依照赤烈焰的意思,前往昆仑。 第九百七十章,贼心不死的汤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带媚秋前往昆仑,一行人近翠湖,汤文禀报姑念,东海在前方等天山汇合,姑念说道,“那又如何?他们敢惹我们,就让他们知道归一阵厉害。” “东海领军的是古时鸣。” “古时鸣恨知一杀了他儿子,他去正好报仇。” “将军,我们虽不能违背焰王命令,但可以利用古时鸣的恨,弱化媚秋的作用。” “你还有何计?” “我们给古时鸣献计,尽管东海与焰之领域势不两立,可他恨知一,只要能杀知一,我想他会采纳。” 姑念沉思一阵,“这事你私下办,我既不知你找东海人,更不知你有什么计。” 汤文允诺而退,骑快马,先姑念等人抵达翠湖。 他以钱财贿赂东海的人,约见古时鸣的儿子古凤博。 此次出征,古时鸣为仇,古凤博为建功,汤文寻思利用古凤博献策,比直接约见古时鸣管用。 古凤博与汤文并不相识,到了约定的地方,古凤博以鼻对汤文,“你是何人?” “鄙人姓汤,冒昧约见古公子,望古公子莫怪。” 古凤博见对方是个平民,不禁有些失望,坐下后道,“你在信上说有对付昆仑的良策,是真的?” “当然,汤某人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古公子。” 古凤博并不相信平民能道出什么良策,但既来了,且听他说话看,“说来听听。” “昆仑有一夫当关和穿地弓弩,两脉要攻打昆仑势必困难,何不避重就轻,先取乐平城或半边城?” “我们打昆仑是要他们交出知而,去别地方做什么?” “昆仑财务吃紧,靠的是乐平城的草药与半边城的布业支撑,若这两城被攻,可打击他们的士气。” “此战我们想速战速决,不愿拉长战线。” 天山刚经历大战,又有很多人患瘟疫,经不起长久战,出兵前已与东海达成协议,双方以最短的时间拿下昆仑。 “欲速战速决,你们更得打乐平或半边城,你想啊,昆仑好不容易得到这两城,能轻易失去?到时他们派兵,你们可在路中埋伏,劫灭昆仑军,如此一来,便削弱了昆仑的实力。” 听到这,古凤博总算觉得这老头说话有些道理,“你继续说。” “昆仑军是精锐,但人少,你们用攻打乐平城和半边城的举动,诱他们分散,逐一剿灭,还愁拿不下昆仑?” 古凤博点头,“此事由我爹定夺,你还有什么说服力的话快快说来,我好劝我爹。” “昆仑军擅长山地作战,你们前往昆仑山,到了他们的地盘,多半难以对付昆仑军,可攻打乐平和半边城,可将昆仑军引到外面,在宽敞平地上对战,两脉军人多,车轮战对付昆仑军,不怕杀他们不死。古公子将这些道出,我想令尊会同意攻打乐平城或是半边城。” 古凤博正愁无法在古时鸣前表现,听汤文的话,立即回营地,将汤文的话作为自己的观点表露。 古时鸣听过甚是欣慰,“我儿真是大有长进,知道为父犯愁如何打昆仑,献出此良计,解了为父的烦恼啊。” “父亲,你同意此计?”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七十一章,昆仑警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当然,此乃绝佳之计,为父一定会用,你弟弟的仇可以报了。” 自打古凤盘死后,古时鸣一心只想杀知一,此次攻打昆仑,他主动请缨,就是奔着报仇雪恨。 “弟弟死得冤,我们一定踏平昆仑。” 古凤博一边附和,一边暗喜,若以自己的办法攻下昆仑,父亲必然对自己刮目相看。 自从他从弥芒山牢狱出来,整个古氏都不待见他,包括父亲,这回他可算抓住了机会,扬眉吐气了。 天山军是万众期带兵,待他抵达翠湖,古时鸣将计谋与他说,万众期觉这计不错,商定详细攻打计划。 汤文见两脉军采用自己的建议,窃喜不已,寻思这回可以洗清上次败给昆仑军的耻辱了。 至于媚秋,汤文暗自将媚秋的行踪泄露出去,引媚秋旧部来劫人,劫走或劫不走,都会耽搁时日。 此时,昆仑如同被天山东海以及姑念这几双手按在水里,想要跳出,怕是遥遥无望。 几个月后,昆仑怕是要不复存在了,思及此,汤文满脸笑意。 昆仑山前,昆仑军驻守,巡逻队交替走,昆仑山上,川地弓弩严阵以待,昆仑弟子人人手持兵器,哪怕睡觉,也将兵器放在触手可摸的地方。 知一返回昆仑,拆华锦的信,才知道知而去了川地。 她立即回信,将眼前形势简述,委托华锦保护知而,务必等事情平息后再让知而回来。 大殿上,昆仑弟子聚齐,成然说道,“千里鹰探得,天山军抵达翠湖后停留,与东海军汇合,分两队朝我方来。” 焕新:“当初真不该救天山,让他被东海灭。” 无忧:“东海吞并天山,势力只会更强大,救和不救,区别不大。” 成然:“不错,现在两只混合军,他们配合不默契,反而利于我们。” 焕新看眼知一,“门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打从一开始知一就盯着地图,没有说过半句话。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知一身上,知一指着地图道,“两脉为什么分开走呢?近的路只有一条啊。” 焕新:“他们想夹击?” 知一:“昆仑群山环绕,无法夹击。” 无忧指地图上的乐平城道:“会不会,他们其中一队的目标不是昆仑,而是离翠湖近的乐平城?” 知一点头,“我觉得有这可能。乐平城的兵力少,且有草药,先夺去乐平城,比先攻昆仑好。” 焕新听风就是雨,“呀,乐平城告急,门主,快分一队昆仑军给我,我赶回去守城。” 知一:“焕新师兄,你别急,这仅是猜测,也许他们不是呢。” 焕新是乐平城城主,他不愿失去乐平城,“等他们抵达乐平,再派兵就来不及了。” 成然:“昆仑军不能分散。” 他说完,引得众人皆侧目,知一问道,“师兄有何高见?” 成然:“昆仑军少于两脉军。若分散,哪里都守不住。五指力弱,拳头才重。” 知一:“师兄的意思是弃车保帅?” 第九百七十二章,成然有计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点头:“既然兵力少,便护住最主要的,只有最主要的活着,日后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知一点头,同意成然的观点,焕新有些难舍,但为了大局,只能忍痛。 随后焕新想了想,“他们为何不先攻半边城呢?半边城比乐平城更紧要啊。” 知一手指划到半边城,大胆推测,“也许他们的目标不单是乐平城,还有半边城。” 话音落,昆仑人心皆颤。 乐平城和半边城好比昆仑的左膀右臂,两脉占了它们,等同砍断昆仑双臂,大大削弱昆仑实力。 焕新怅然道,“真不甘心啊,就这么没了。” 两城是昆仑人好不容易得回,就这么拱手让人,焕新万分痛心。 无忧安慰他,“焕新师兄,你也不必太悲观,或许我们能保住呢?” 焕新叹息,两脉惶恐预言成真,杀知而的心非同小可,昆仑不交出知而,他们又岂会罢休。 无忧:“眼下还有一条出路,我们向焰之领域求援。” 焕新摇头,“上回我们把焰火军打得那么惨,惹恼了他们,他们不会援助的。不过,知一你与焰王交情匪浅,若你求援,兴许能有一线希望。” 知一没有开口,成然插话,“不可。” “为何?” “此事我已有主意。” 昆仑众人愣了愣,焕新试探问,“连我们都不能说?” 成然摇头,焕新等人只能将好奇吞回肚,成然从不说大话,他说有主意,定然是有把握的。 待其他人走后,知一拉着成然,压低声道,“师兄,你有什么办法,给我透个底呗。” “信不过师兄?” “不是,纯属好奇,你悄悄告诉我一人,我保证不泄露半个字。” 成然温柔又坚决拉开知一的手,走出大殿。 知一婆娑下巴,寻思着有什么办法是成然想到而自己没想到的? 苦思半晌,毫无头绪,她索性放弃,反正师兄的主意总不会错,登时她觉得心里畅快,也不深想,以至后来悔不当初。 东海和天山兵如知一所料,分两路,一路朝乐平城,一路朝半边城。 他们故意放缓行军速度,目的就是让昆仑发现,最好分派昆仑军。 三日过去,昆仑没有派出一个昆仑军,让人颇感意外。 东海和天山不甚在意,虽然昆仑没有派出昆仑军,但也不妨碍他们攻城,他们决定直接攻城。 唯一在意昆仑为何没有派兵的人是汤文,这个计划是他所策划,自然比旁人在意。 汤文在心里有两种假设,一是昆仑派兵救两城,二是昆仑派兵救其中一城,两城都不救,他完全没在料中。 昆仑因援助焰字银号,财库空空,放弃两城等于丢弃钱袋,故而他认为昆仑不会一城不救。 现今昆仑不作为,乃反常之兆,汤文深知昆仑狡诈多变,绝不会束手就擒,定另有所图, 汤文左思右想,琢磨不透昆仑下一步行动,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传来东海和天山原地扎营的消息。 昆仑行动了,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使两脉停下不攻城,这堪称诡异。 第九百七十三章,各方反应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议院的殿中,鸦雀无声。 华永丰古时威以及龙居上聚首,三人谁都没有开口,怪异的气氛已持续半个时辰。 他们并非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传出,每个人心里都打鼓,思绪百转千回。 最后还是华永丰先开口,“此事,两位门主要怎么做?” 古时威:“依我看继续攻打昆仑。” 龙居上:“还有必要么?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再杀知而又有何用?” “依你的意思,放过昆仑?” “我认为另一件事更重要。” 古时威沉默,大殿上又是窒息的沉默。 远在昆仑的知一直接破门进成然房,“师兄,是你干的对不对?” 成然手中棋子缓缓落在棋局上,淡淡嗯了声。 知一愤然,“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会把烈推到浪口尖上的!” “这是唯一能救知而的办法。” “你怎么不先与我商议啊?” “与你商议,你会同意吗?” 知一愣住,成然平静道,“你不会。” “说不定我们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商议多日,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知一焦急道:“烈是焰之领域的王,他拥有能量一事会使他信誉降低,领域大乱。” 成然所谓的良策,便是将焰王拥有能量公布于众。 两脉之所以杀知而,是畏惧三脉消失,换句话说,是怕平民得能量,一旦平民拥有能量,脉中人便失去优势。 如今赤烈焰拥有能量的事已经发生,两脉杀知而便于事无补了。 成然:“我查过,是焰之领域泄露知而的身世。” 消息竟然是焰之领域泄露知而的身世,知一愣住。 “他们为了扩张领域,不惜拿我们知而做诱,吸引两脉注意,我们昆仑为自保公布,并无不妥。何况焰王足智多谋,我相信他可以稳定他的臣民。” “可是师兄,烈会恨我的!” 因为信任,赤烈焰向她吐露他的秘密,这事连瘸子和姑念都不知道。 成然无奈道:“知一,你是昆仑门主,做事要顾全大局。” 知一气结,良久后再抑制不住怒火,“现在的我只想说一,去他的门主,去他的大局。” 知一拂袖而去,成然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头。 知一骑马赶往焰之领域,她得向赤烈焰赔罪。 虽然消息的人是成然泄露,可她不能将责推给他,当初是她把赤烈焰的秘密告诉成然,责应当由她担。 焰王宫内,瘸子愤慨道:“知一卑鄙,居然公布焰王有能量的事,以此转移两脉视线。” 赤烈焰面如冰霜,明眼人都看出,焰王怒意深深。 瘸子又道,“亏得王上处处替她考虑,到头来却被她推出去挡箭。” 见赤烈焰缄默,瘸子再道:“如今民心不安,还请王上先安抚民心。” 焰之领域人知晓焰王有能量后,非议不断,甚至开始传,焰王其实是三脉派来的傀儡,统治他们的。 谣言薪火相传,短短三日,人心动荡,整个领域陷入恐慌中,不少人出逃,离开领域。 “前辈似乎已有良策,不妨直说。” “娶姑将军,这是唯一可安定民心之举。” 第九百七十四章,焰王失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沉默,瘸子劝道,“我知,王上对知门主一往情深,可她是脉中人又是神族,焰王娶她,民众对三脉借焰王之手统治之说会深信不疑,到时民心不稳,领域动荡啊。” 赤烈焰冷笑,“曾经的浴血奋战,还顶不过几句谣言。” 瘸子长叹,“民众愚昧,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王上身为平民,却与神族女子牵扯,换了谁都会多想。若你娶了平民,便能止住他们胡想,所有平民女子中,唯姑将军配得上焰后。” “此事容后再议。” “王上,姑念陪了您多年,您真就一点不动心?” “她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姑将军了。” “一个姑娘家,陪你南征北战多年,难道是为了所谓的位高权重?王上,咱得摸着良心啊。 姑念要样貌有样貌,有才敢有才干,上哪找这么好的姑娘,我夸她不是因为她是我干女儿,而是她确实好,更重要的是她对你对焰之领域一心一意。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怕挑明,昆仑为守罗溪矿,不惜与焰之领域对战,杀我焰火军,从这可以看出,她知一与我们非同路人。 这次因为知而身份暴露,拉您出来挡,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在知一心里,重要的是三脉,是昆仑,而不是王上你。 男人找女人,最看着的是什么?美貌才干是不可少,重要的是一心一意,不向着自己的,再好也不能要。该说不该说的,老夫今日都说了,王上自己斟酌吧。” 瘸子行礼告退,赤烈焰长叹,瘸子并非第一次说这些话,他本习以为常,可这回却无比烦躁。 想来是因为知一辜负了他的信任,与其说他怒,倒不如说是失望。 夜里赤烈焰处理完公务,路经木樨宫,远远见宫内里灯火辉煌,不禁一愣。 赤汐怕黑,以前她在,夜里的木樨宫灯火阑珊,亮如白昼。 她走后,木樨宫便暗淡无光了。 每回进木樨宫,赤烈焰总期望有个肉团跑来抱自己的腿,奶声奶气叫父王。 可是没有,每一次总落空,赤烈焰减少去木樨宫次数,近一个月,他几乎没有再踏足这里。 此时木樨宫敞亮,吸引赤烈焰入内。 木樨宫内的人见赤烈焰突然出现,既喜又惊,纷纷行礼。 赤烈焰问道,“为何全点上灯?” “是我叫他们点的。”知一走出正厅,近到赤烈焰跟前,“小白兔怕黑,所以我让他们点灯。” 赤烈焰低头,见院中一只白兔跑来跑去,打从赤汐死后,宫人没有再放它出过笼子,今日知一怜惜它,将它放出来。 “你是来看兔子的么?” 若不是他见到灯火,还不知她到了。 知一为赔罪而来,只是不知该如何赔罪。 焰王软硬不吃,想他原谅,比摘星还难。 她寻思先在宫里住下,慢慢想,怎料他突然出现。 既然他来了,索性道个歉,不敢奢求原谅,至少表诚意啊。 知一正要开口,赤烈焰抢先,“带你去见一人。” 知一好奇会是谁,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第九百七十五章,媚秋手里的秘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两人坐马车离开焰王宫,行至领域大牢,穿过层层铁栏,见到那人时,知一吃了一惊,几乎惊出声来。 原来的媚秋虽年过四十,但脸色红润光滑,眼波流转,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而眼前的媚秋,脸色暗沉,眼神无光,额头和脸上布满皱纹,十分颓废。 见到知一,媚秋问,“可有镜子?” 知一摇头,媚秋说道,“我现在很丑吗?” 面对这个杀叔仇人,知一想狠狠打击她,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婉转道,“比不上从前。” “我当然知道比不了从前,从前我是万人之上,好吃好喝,而今我是阶下囚,吃馊饭饮臭水,我也不期望保持原样,只要不长皱纹就好。你是来保我出去的吗?” 知一愣住,媚秋冷笑,“算华锦有良心,请你来保我,不枉费我照顾他多年。他日我重掌权力,定少不了他的好。这事龙居上不知道吧?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我就回不去天山了。” 知一:“你觉得你还能重新夺回掌控权?” 媚秋:“当然,我是个为权力而生的人,等着瞧吧,很快我就能重新站在权力的顶端。” 赤烈焰打断她的幻想,“你回不去了。” 媚秋错愕,赤烈焰又道,“她不是来救你的,即便是,我也不会答应,你害死了我女儿,我怎会放过你。” “你们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你怎么死将由她定夺。”赤烈焰望着知一,他把决定权交给知一。 知一缄默,赤烈焰说道,“你不会心软了吧?” “让她自己选吧。” 媚秋喜欢暗箭伤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知一怎会心软,但她愿意让媚秋自己选体面地死去。 “我不选,我不想死,知一,你救救我。” 知一静静看着她,“每一个因你阴谋而死去的人,他们何尝想死?” 媚秋呆住,知一和赤烈焰离开牢狱。 回去的路上赤烈焰说道,“明日世上会少了个满腹阴谋诡计的人。” 媚秋的结局已定,又为何带自己来呢?知一直言问:“烈,你为什么带我来看她?” “你有没有想过,几十年前,客栈里那个妹妹为什么失踪?” 知一摇头,赤烈焰说道:“因为那女子与一神族男子相爱,产下一女。” 知一愣了愣,“那人是媚秋?不对啊,在数风流大会上,媚秋拔出了剑,她不可能是平民与神族之后。” 赤烈焰又道,“这事是媚秋的爹替华永淳经办的,媚秋得知了这个秘密,这才成为华永淳的夫人。” 当年华永淳娶媚秋,天山内有很多反对之声,但华永淳不顾旁人闲话,决然娶媚秋,不但娶她,还让她掌权。 媚秋因为手握这个秘密,才获得权利。 “失踪的妹妹之所以失踪,是他们要掩盖秘密。” “不错,当年的小女孩是谁,只有媚秋的爹媚秋以及华永淳知道。” “你问了媚秋是谁吗?” 赤烈焰摇头,知一呢喃,“现在媚秋死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此是谁。” “对,本来找出此人,她能分担知而的危险,可你自作聪明将我的事泄露,现在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知一愣住,赤烈焰不但生气,还带着怨恨。 第九百七十六章,被赶下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烈你生气了,这事是我的错,你恼我是应该的。” “我拥有能量一事,我连瘸子都没告诉,而你却未经我同意宣扬,你可知给我带来什么后果?我替你考虑,而你,你一心只有昆仑!” “不,我心里有你。” 若没有他,她不会与师兄生气,更不会说出去他的门主那番话。 “有,但只是一点点,重不过昆仑,甚至还不如知而和你的师兄弟。” “未经你允许,我擅自公布是我的不对,要打要骂你随意,我绝无怨言。” “我既不打你也不骂你,你走吧。” 赤烈焰没有推开过知一,这次他是真的伤心了,知一欲言,但赤烈焰偏过脸。 知一不敢忤逆他,顺从下了马车,马车向前,他一个人留在街道上。 现已过子时,妩裳早关门,她不愿惊扰大家,因临时出宫,身无分文,投宿也没银子,知一寻思找筝娘,筝娘总不至于让她露宿吧。 她转身向城东,一辆过路马车停在她身侧,车帘撩开,露出常伴的脸。 “知姑娘,你去哪,我送你?” “常伴,你不是在下关城么?” “我又回来了。” 知一料想常伴凭借自己的实力重返一烈城,道了声恭喜。 “别站着,上车吧,我送你。” 赤烈焰赶知一下车,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遂上了车。 上车后常伴关切问,“大半夜知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晃啊?” 知一苦笑,“实不相瞒,我被人赶下车。” “谁这么大胆?” “哎,一言难尽啊,你呢,大半夜的打哪回啊?” “西夫人设宴,宴刚散。” 知一点点头,“常伴,要是一个女人背叛你,那她做什么你会原谅她?” “分情况,若是无意,第二日就过了,若是有意,她跪下我也不会原谅。” 知一倒吸气,“瞧不出啊,你的心还挺硬。” “心最脆弱,伤了很难愈合。” 知一怅然,“这倒是实话。” “不过他心里还有你,你诚心道歉,我想他总会原谅你。” 得常伴的安慰,知一心里稍微好过些。 抵达筝娘府前,她与常伴道别,叫醒筝娘家的门房,进筝娘家过夜。 次日知一回到妩裳,店里的伙计都无精打采,知一要来账本,连翻十几页,全是亏损,看得知一揪心,索性合上,回房睡觉。 人刚躺下,便听到楼下有人高呼,“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有大买卖上门了。” 听这声音就不是善茬,知一动也不动,而后听店中的丽蓉说道,“善久姑娘,我们老板有事,你有什么与小的说也一样。” 原来是姑念的妹妹,难怪声音格外讨人厌,知一闭眼,不准备下楼接待。 “妩裳都闲得打苍蝇了,她能有什么事?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躲在房间里哭。” 哭?堂堂昆仑门主,流血不流泪,不过她为何说自个哭呢?知一耐着性子听。 “老板手下产业众多,妩裳不过是其中一家,想必她是忙别家之事。” 丽蓉四面玲玲,既不给老板丢脸,也不得罪客人,知一琢磨此人机灵,先观察一段日子,若表现良好,可以提升掌柜。 “哼,产业多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姐将来可是要治理后宫,协助焰王管领域的人。” 知一猛然睁开眼,她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后宫,什么协助,她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九百七十七章,焰王有喜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善久刻意抬高声调,“今日我来,是定我姐姐的喜服。” 丽蓉恭贺,“恭喜姑将军。” “焰后官服自有宫内人做,今日我定的是焰后回门的喜服,这喜服要轻便要漂亮,就给你们妩裳做吧。” “你方才说姑念是焰后?” 听到焰后,知一胸中沸腾,掀开被褥奔下楼,外衣都顾不得穿。 善久诧异知一衣衫不整,片刻后讥讽道,“你不是消息灵通么,不知道焰王即将娶我姐姐?我可告诉你,这回是千真万确,板上钉钉了。” “骗人!” 她了解烈,生气却不会赌气,定是善久听说焰王与她吵架,编造的。 “你若不信可以找人问,你不是有很多熟人么,随便找人问,就知我有没有撒谎了。” 知一颓然坐在凳子上,丽蓉连忙给她披上斗篷,免得她着凉。 善久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无限快意,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怎料知一置若罔闻,呆若木鸡,她顿时觉得没趣,交了定衣钱,回去了。 知一始终不信善久的话,匆忙往外求证,她会揭穿善久的谎,赤烈焰除了自己,绝不会娶旁人的。 “门主等等,你好歹换了衣服再去啊!” 知一走出门,听到后面丽蓉着急喊,她这才回神自己穿戴不整,只得回去穿妥当了再出门。 知一到范府找范世高,范世高点头,知一去找熊地,熊地说是真的,知一又去找筝娘,筝娘劝知一看开。 三人的回答相同,知一才愿意相信,赤烈焰真的要娶姑念。 知一心有不甘,准备进王宫,却被守卫拦下,“知门主,您不能进去。” “你知道我是谁还拦我,是不想活了么?” “这是焰王的意思。” “他亲自下的令?” 守卫点头,知一沉下脸,“我不信,一定是有人假传他的意思,他不会不见我的。” “是王上的命令,由亲卫兵队长亲自下传,没错的。” “你骗人。我要见焰王,我要当面问他。” “知门主,您别为难小的了,” 知一要闯,守卫们只能手挽手成人墙,抵挡知一。 “焰王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心吧。” 瘸子闻讯赶到王宫前,知一说道,“是你搞鬼,对不对?” 瘸子说道,“你当焰王是什么人,会受我老头子摆布?你未免太小瞧焰王了。” 其实从一开始,知一就感觉到了,一切是赤烈焰的主意,她不愿承认罢了。 瘸子无情揭穿,知一再不能自欺欺人。 知一后退一步,守卫们如释重负。 “走吧,去我府上喝茶,你来一烈城多次,都没去过我那。” 瘸子示意知一上他的马车,知一明白他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随瘸子去了他的府邸。 瘸子位高,知一本以为他的府邸气派,怎料却极为简朴,连个员外的府邸都比不上。 府中全是菜地和池塘,屋内的桌椅朴实无华,不知道的还以为焰王亏待瘸子。 下人奉上茶,知一刚喝一口,瘸子说道:“女娃娃,放手吧。” 第九百七十八章,太认真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瘸子从不掩饰他的反对,知一见怪不怪,“这话我听了无数遍,不在乎多听一次。” “你有你的昆仑,他有他的焰之领域,神族与平民天生对立,你俩岂能走到一起,你们努力了,拼了劲,但拧不过命啊。” “十几年前,瘸子料到今日的焰之领域吗?不会,当年你们认命,而我和烈不认,所以才有了焰之领域。” 焰之领域虽不是知一亲自建立,但它是以焰火族为基础。 知一是焰火族的不可或缺的支柱,故而她对领域也是有贡献的。 这点瘸子并不否认,“可你的心不在领域。难道你能放弃三脉,放弃昆仑?只要你发誓,从今往后与三脉一刀两断,我立即进宫,保你做焰后,如何?” “我不发誓,三脉赐予我地位,昆仑育我成人,我不会背弃三脉。” “你这女娃娃念本,当初在弥芒山,你敢一挑我们七个就能看出,这点我瘸子打心眼里佩服,正是清楚,我才深知你们不会有结局。” 知一疑惑:“为什么定分你我呢,不能是我们吗?” “不能,因为你们有能量,而我们没有,这是最本质的区别。” “能量是什么,前辈您知道吗?” 瘸子愣住,回道:“能量是地位是荣耀是尊严。” “现在的前辈您全有啊。” “不对,能量是,”瘸子顿住,他根本找不到词来形容。 能量为何物都说不清楚,却执着地划分有能量和没有能量,在知一眼中看来,未免太糊涂。 她想笑,但转念一想,自己捉摸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接近的答案,又有什么资格笑别人。 知一放下茶杯,对瘸子一拜而退,她沿着路走到秦水阁,犹豫片刻走进去。 小厮笑脸相迎,“姑娘要找哪位公子?” “常伴,没预约,你告诉他姓知的来了,爱见不见。” 小厮接待过许多客人,听知一语气便知她有来头,连忙去通报。 片刻后小厮请她到常伴的房中。 常伴见知一,露出三月阳风之笑,“昨夜分别我就猜到今日你会来,特地没有约其他客人。” 知一随意坐下,“不愧是你啊,既懂人心思又体贴。” “昨日你烦恼的事,还没解决吗?” “非但没有,还更糟糕了。” 常伴抿笑,知一本就抑郁,见他笑登时心中来火,“你是笑我无能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知姑娘您太认真了。” “认真,什么认真?” 常伴缓缓起身,走到窗旁,“知姑娘你来看他。” 知一好奇走到常伴身旁,顺着他的手,瞧见门口空地躺了一人。 他衣衫破褛,披头散发,身上污浊不堪,嘴不时骂脏话,隐约听到薄情,忘恩的词。 “是谁?” “一名家道中落的公子,以前常来秦水阁找我们的姑娘,后来家没落了,还是天天来。在您看来,他是不是自甘堕落?” “当然,家道中落应该努力赚钱养活自己,还想什么姑娘啊。” “所以我才说知姑娘你认真,许多人只会望着姑娘,骂她们贪慕虚荣,等在门口骂骂咧咧。” 知一体会常伴所说的认真,半晌后拍手,“妙啊,你真是一语中的,我真是傻。来,我敬你一杯。” 知一与常伴聊了个通宵,次日清晨城门刚开,她第一个出了城。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百七十九章,先发制人,抢占主动权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嘎吱声作响,声音微弱,却破了书房的一室寂静。 赤烈焰抬头,窗户左摇右摆,他凝视窗户,像等窗户会跳出什么人。 范世高走到窗前,合上窗户,转身对上焰王的眼,“风大吹的,属下已经关紧,不会扰王上您。” 原来是风,赤烈焰收回视线,“近日宫中一切安好。” “是的。”话说完,范世高觉得焰王有些失落。 能跟在焰王身边的,全是机警之辈,旋即意会焰王真正想问的话,“据眼线回报,知门主已出一烈城。” “什么时候走的?” “两日前。” 是他宣布娶姑念,也是他吩咐守卫不准她进宫的次日。 这回她没有死皮赖脸地求原谅,潇潇洒洒地走了。 大概她明白,求不顶用,所以识趣地放弃。 她一向锲而不舍,怎么这次放弃得如此快。 他还想再问,话到了嘴边始终问不出口,此时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 范世高走出去,片刻后折回,“探子来报,东海和天山开始往回撤兵,不打昆仑了。” 赤烈焰沉思,又一阵脚步声,瘸子和姑念求见。 两人进来后,瘸子问道:“王上可否受到东海和天山撤兵的消息?” 赤烈焰颔首,瘸子又道:“王上,这迹象不妙啊。” 天山和东海放弃攻打昆仑,意味着他们要转头攻打焰之领域。 赤烈焰问范世高,“守在昆仑外的探子可有回报?” 范世高点头,“几日前成然出昆仑,途中甩掉我们的人,故而不知他去了何处。” 赤烈焰:“如果本王没料错,他去了三议院。” 瘸子和姑念脸色均变,姑念说道,“昆仑准备联合天山和东海对付焰之领域。” 瘸子切齿,“昆仑狡诈,居然利用我们重新站回脉中人的阵营。” 成然先是公布焰王拥有能量,而后表明昆仑坚守三脉立场。 相比昆仑与焰之领域联手,成为两脉敌人,东海与天山更愿意昆仑是盟友,共同消灭异类焰之领域。 姑念插话:“没想到成然仅凭谋略就解了昆仑之困。” 本以为能利用知而找昆仑麻烦,谁知被他反将一军,姑念有些不甘。 “成然绝非泛泛之辈,论计谋他在三脉里排得上第二。” 至于第一么,赤烈焰不说,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瘸子忧道,“三脉集结人围攻焰之领域,我们很危险啊,王上我们必须提早准备。” 好多年没有遇到对手了,赤烈焰眸子燃起争强好胜之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姑将军,你立即点军五万,攻占羊城,羊城是东海水运枢纽,切断水运,让他们物资流转停滞。占领羊城后,沿水路再攻周边要道城镇,本王要他们的水运彻底瘫痪。”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既然三脉与焰之领域之间必有一战,还不如将进攻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把握战争主动权。 姑念领命而去,率焰火军五万奔赴羊城。 风声传至三议院,此时成然龙居上以及古时威正商议对付焰之领域之策,惊闻消息,皆是一愣。 第九百八十章,三脉的谋划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古时威拍桌怒道:“我们还没攻打他们,他们反而先动手了。” 成然:“焰王见两脉撤军,料到我们合力围攻,故而先发制人,占据优势。” 古时威咬牙:“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想活了!我立即调军去羊城,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 成然冷静道:“古师叔稍安勿躁,既然对方先动手占了先机,我们需好好谋划,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羊城是水路要城,一旦它被攻占,南北的草药棉花就无法流通,这会影响我东海,还有什么好想的,先保住再说。” 古时威急不可耐,巴不得立即行动。 古凤起劝道,“爹,成然又没说不保,先分析再动不迟。你瞪我做什么,本来就是,焰王善谋,他既然要夺羊城,必然还有其他部署,要是他打哪我们保哪,只会让他占据主导权。” 龙居上点头,“我与焰王交过手,他确实很能带动对手,被他牵着鼻子打,定会陷入他的圈套里。” 这一说,古时威清醒了点,东海围剿过焰之领域,都以失败告终。 尽管愤怒,但焰王那小子在打仗上确有一套,他语气生硬道:“那你赶紧谋划,我可不要输!” 成然:“如果我们去保羊城,指不定遇焰火军的伏兵,不如暂时放弃羊城,转而保羊城下方的桂绵。桂绵通弥芒江,这样就算焰之领域占领羊城,我们也用陆运运送物资到桂绵,再用水路北上。” 龙居上和古凤起齐点头,古时威瞥了眼成然,没有提出反对。 华永丰赞道,“这样既可以节约兵力,又不会断了南北运输。” 古凤起接话:“剩余的兵力,我们可以进攻焰之领域,他们之所以先动手,无非是想调动我们不去攻打领域,既然他们怕,我们偏要打。” 古时威应和,“分析得不错,我赞同。” 古时威从不当面夸古凤起,被父亲公然赞,古凤起颇为诧异,愣了片刻,旋即后道:“焰之领域的所有城中,昭城最重要,我建议先攻昭城。” 成然点头,“焰之领域中有归一阵,昭城就由我们昆仑军攻,天山做后援,东海军守桂绵。” 三脉间的军队毫无默契,不如各自分工,比硬凑在一块打仗强。 大家心照,均无异议。 商定完古凤起与成然并肩走出正殿,感慨道:“还是喜欢三脉共同作战。” 成然感谢道:“此事多亏了你。” 焰王拥有能量的消息放出后,古时威依旧坚持攻打昆仑,是古凤起劝阻。 他又极力游说龙居上同意合三脉之力围剿焰之领域,才促成三脉的合作。 古凤起:“是你的计谋好。” 成然谦逊一笑,古凤起说道:“我还以为来的人是知一。” 古凤起并非无缘无故提知一,他收到风,知一去了焰之领域,他意在打探知一的想法。 成然轻叹:“她气我瞒着她公布焰王的秘密,与我吵了一架就离开了。” “她不会负气跑到敌营里吧?” “不至于。” “最好是,否则你我可要白忙活了。” 成然与古凤起分别,各自做该做之事。 第九百八十一章,抢占桂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三日后,焰火军由水路潜入羊城,顺利攻占羊城,喜讯到焰王宫内,瘸子拍手叫好,“好啊,拿下了羊城。” 焰王却毫无欣喜,问范世高,“东海的人到了哪里?” 他们面前是一张羊城地图,范世高指着一处,“这里,估计后日抵达羊城。” 瘸子不屑道:“到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抢回去?东海那群庸兵,没这个实力。” 焰王再问:“他们随行有多少船?” 范世高:“十余艘。” 赤烈焰沉思,不对,如果东海取羊城,应该走水路,但东海只有十几艘船,装不了多少人。 除非他们要拿的不是羊城,赤烈焰目光落在地图上,手指桂绵道:“他们要取的是桂绵。” 瘸子疑惑,“桂绵不过是弥芒江上的一个小镇,他们要来做什么?” 赤烈焰:“我们抢占羊城,切断南北水路,他们改水路和陆路相结合,重新衔接南北运输。” 瘸子恍然,“既然桂绵重要,我们得握在手里。” 赤烈焰颔首,旋即修书给姑念,命她派兵抢占桂绵。 信十里加急送往羊城,姑念收到信后,立即召来汤文和陶木,商议抢夺桂绵之事。 陶木说道,“东海还有一日便达桂绵,我们派兵去,正好碰上,不利我们作战啊。” 焰火军勇猛是在归一阵里,双方途中碰上,没有归一阵,焰火军不是东海军对手。 姑念点头,“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找你们来商议,桂绵能让三脉衔接南北运输,它的重要堪比羊城,我们定要拿下。” 汤文:“属下建议将军出兵去桂绵,遇上东海军也不打紧,输了退回就算。” 陶木:“故意找输,汤先生,您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汤文:“东海人自大,赢了必会沾沾自喜,骄兵必败,之后我们再布归一阵,与他们较量,那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姑念从汤文所言,陶木领一队人,连夜出发,赶往桂绵。 焰火军与东海军果然在途中遇上。 东海率军之人是古凤瑶,他命人起鬼火阵,杀了不少焰火军。 焰火军见敌不过,且退且走。 古凤瑶清楚夺桂绵重要,也不去追,先抢占桂绵。 消息传到三议院,古时威大喜,“我东海已经占据桂绵,保下南北通畅了。” 成然觉得东海占领桂绵太过顺利,但不便直言,委婉暗示,“焰之领域明白桂绵的重要,想必会再夺,东海需警惕,务必守好。” 古时威听出成然话里的不放心,心里不悦,冷冷道:“这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好好督促你的昆仑军,尽快拿下昭城吧。” 攻城比占城难百千倍,当初焰之领域拿下昭城耗时两月,已算顺利,而今昆仑攻占,少说得三个月以上。 成然没说话,古凤起开口,“父亲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攻城有多难,这事能快得了么?” 古时威冷哼,“昆仑军不是厉害么,我以为他们能做到的,何况知一这丫头点子多,对了,知一哪去了,三脉围剿焰之领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出现?” 距离知一离开一烈城已有半月,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如今又在何处。 第九百八十二章,昆仑围昭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并不知道知一去向,只得应付道,“她病了,正养伤。” 古时威冷哼,“以前对付我们的时候可没见她伤,现在需要她出力,反而病了,真稀奇。” 三脉发生大事,门主不现身,这十分不合乎常理,华永丰问道,“她得的是什么病?不会染了瘟疫吧?” 成然摆头,“能量紊乱,需要调理。” 华永丰松口气,“不是瘟疫就好,围剿焰之领域,还得她尽份力。” 古时威并不信知一病,寻思昆仑不会耍花样吧? 不行,得多留个心眼,他不再说话,只是出殿后派人查知一行踪。 待旁边没人了,古凤起走到成然身边,“还没找到她?” 成然摇头,古凤起道,“与两脉联手,这事她知道吗?” “是我做的主。” 古凤起猜到了,以知一的性子,断然不会联合两脉围剿焰之领域。 不知她回来作何反应,古凤起叮咛道,“找到她后可得看住她,别让她做出什么事。” 成然点头,其实心里也没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古凤起问道,“攻昭城绝非易事,昆仑军真不用援兵?” “现在不用,而且我志不在攻城。” “不攻城?” “我准备将昭城围起来,一样可以分割焰之领域。” 古凤起赞同,成然又道,“我更担心桂绵,你们东海军占领得太过顺利,我怕其中有诈。” “我也觉得有蹊跷,打算去一遭。” “那最好不过,我这有一个锦囊,里面有条计,关键时刻可助你守住。” 古凤起接过,抬手要拍成然,却在半空中缩回,笑了笑,“桂绵有我,你安心围昭城。” 成然与古凤起分别后,前往昭城。 此时昆仑军集结在昭城外,成然抵达后,将昆仑军分两拨,一拨结寨,一拨挖壕沟。 十日后,昭城周围出现一条宽三丈,宽两丈的壕沟,将昭城困在城中。 昆仑军不攻城,每日在寨中操练,相比昆仑,城中守卫的焰火军更着急。 昭城守卫之将是熊地,他见昆仑军不攻城,反而结寨,恍然昆仑真正目的是围,暗骂对方奸诈,却又无计可施。 焰王宫内,焰王等人知悉昆仑围昭城,瘸子说道,“敌人围了昭城,领域如同被分割两块,对我们不利啊,王上,我们需派兵皆救昭城。” 其他大臣纷纷应和,赤烈焰摇头,“现救昭城,无疑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既然他们要围,就让他们围,我们先将桂绵拿下。” 赤烈焰吩咐旁人,“立刻写信告之姑念,我要她七日内拿下桂绵。” 信加急送姑念手中,姑念将汤文叫道跟前,“王上限我七日占桂绵,先生可有主意?” 汤文早有计谋,胸有成竹道:“不用七日,五日足矣。” 姑念大喜,“先生快说,有何良策?” “从明日起,焰火军白日扰桂绵,夜里偷袭,日夜轮转不停,让他们疲于奔波,待磨光了他们的耐心,我们再攻,定然可以拿下。” 姑念捂掌称好,立即传计于陶木。 第九百八十三章,焰火军智取桂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陶木依计行事,翌日清晨击鼓,命焰火军在桂绵外叫喊,等东海军出来,焰火军转身而走。 东海军恐有诈,不敢追去。 夜半三更,焰火军又举火靠近,东海的站岗兵见了,慌忙鸣号,惊醒沉睡的东海军。 东海军慌忙穿衣,拾兵器,刚露头,焰火军又逃了。 几番折腾,东海军疲惫不堪,士气全无。 古凤起赶到桂绵,观东海军全无神气,心里大为诧异,询问后得知是被焰火军所扰,他与古凤瑶商议,决定不坐以待毙,主动出击。 他们点兵五千,埋伏在桂绵外,待焰火军出现,没等他们叫喊,便杀出去。 焰火军没料到有诈,仓皇应战,且战且走,折损了一半。 陶木不知下一步如何之际,姑念又派人传来按兵不动之计。 陶木捉摸,对方设下埋伏,再出击必遭袭击,不如不动,一来可麻痹他们,二来他们即便守着,也会疲惫。 他暗赞将军高明,传令所有焰火军休养一日。 东海军见焰火军没有再来,亦不敢撤伏兵,埋伏两日,东海军警惕松懈。 时值盛夏,日头猛烈,烤得伏兵衣衫尽湿,人昏昏欲睡。 突然从东边杀出一支焰火军,伏兵忙上前,双方打了一阵,焰火军后撤。 东海伏兵见敌人退,皆松口气,不料此时西边杀出一支焰火军,伏兵忙提兵器,被打得七零八落,队不成形,只得边打边退。 方才被击退的焰火军去而复返,从东赶来,人数足有一万人之多,杀入桂绵。 古凤瑶和古凤起没料到焰火军能冲破伏兵攻入,准备不足,东海军死伤无数。 焰火军源源不断涌入桂绵,两人自知无力抵挡,弃桂绵而走,焰火军进入桂绵。 古凤起和古凤瑶出了桂绵,古凤瑶说道,“哥,丢了桂绵,父亲那没法交代啊。” 古凤起满心懊恼,“是我们的失误,竟让焰火军牵着住,被打得这般狼狈。” 古凤瑶想到回去挨骂,背脊冒冷汗,“现在怎么办?没了桂绵,我们的运输中断,东海要瘫痪的啊。” 影响全局,不单父亲责罚,其他两脉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古凤瑶不愿遗臭万年,指望哥哥古凤起力挽狂澜。 “别急,容我想想。” 古凤起沉思,现在手上兵不足三万,杀回去非但占不了桂绵,还白送将士性命。 可不回去,大局优势因这次失利而偏向焰之领域,往后的仗难打了,事关成败,桂绵必须夺回。 古凤起左思右想良久,依旧毫无头绪,忽然他忆起与成然分别时,成然给了他一个锦囊。 他立即掏出打开,看过后欣然大喜,告之古凤瑶计划后,自己领三千东海军往西北方向走,古凤瑶则在原地候信号。 陶木入主桂绵的消息传至羊城,姑念很是欣慰,她料东海贼心不死,必去而复返,找来汤文商议守桂绵之计。 汤文说道,“如今敌暗我明,防不胜防,我们可挖壕沟,防止东海军偷袭。” 姑念从之,派人通传陶木。 陶木立即分派焰火军日夜挖沟,在桂绵外挖宽沟,提防东海军。 三日内,东海军毫无动静,汤文心生不安。 双方都明白,桂绵在战局中至关重要,东海军不可能轻易舍弃,目下他们不动,想必是另有打算,会是什么呢? 第九百八十四章,东海夺回桂绵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对战中,能探到对方下一步行动,就能做出有效防御,是以汤文猜测东海的心思。 忽而一道闪电横空而过,将天划成两半,紧接轰隆雷响,直惊人心,窗外狂风大作,树枝乱摆,风入室,吹得汤文打寒颤。 汤文走到窗边,但见天中布满黑云,遮天挡日,宛如黑夜,此乃暴雨将至之兆。 他伸手拉窗户,窗户合到一半猛然停住,汤文大叫不好,顾不上窗户,连忙奔向正堂。 “将军,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姑念在正堂与属下商议事,听到汤文的声音后蹙眉,汤文沉着,何事令他慌张? 她起身迎出门,汤文跑到门口,气喘吁吁道,“将军,快,快派人去桂绵,让他们撤离。” “撤离?桂绵好不容打下,为何撤?” “东海要水攻桂绵。” 话一出,在场者骇然,汤文又道,“这几日东海军之所以没有行动,是等暴雨。昭城夏日常降暴雨,雨后江水抬高,会淹没桂绵的啊。” 堂内一名士兵质疑道,“每年都会有暴雨,桂绵也不见被淹没啊。” “往年不会,是因为弥芒江上流有两座水坝,水坝拦截水,水自然淹不了桂绵。水坝是东海人掌控,但现在焰火军在桂绵,东海定然开了水闸,要活淹桂绵。” 他说完,姑念面色突变,噼里啪啦,雨狂泻而下,天地笼罩在朦胧雨幕里,灰蒙蒙一片。 “赵阳,你快马加鞭赶往桂绵通知陶木。” 一个士兵应了声,冲入磅礴大雨中,顷刻间背影消失不见。 姑念和汤文凝视灰蒙蒙雨幕,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他们等到第二日,探子来报,桂绵被水淹没,里面士兵全军覆没,陶木不免于难。 损失要地,又没了爱将,姑念心如刀绞,后退一步,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众人心知陶木是姑念一手培养,他的死去宛如断姑念臂膀,只能好言安抚,劝将军节哀。 赤烈焰得知桂绵失守,勃然大怒,失态摔杯,众臣屏息低头,殿中落针之声亦可闻。 此时亲卫兵呈上熊地急信,昭城粮草紧缺,仅能维系十日,恳请王上派兵支援。 水坝掌握在东海手中,再夺桂绵无济于事,赤烈焰权衡之下,说道,“调三万焰火军赶赴昭城,解昭城之围。” “何人为将?” 焰之领域中能打的人很少,原本陶木算一个,谁知死在了桂绵。 赤烈焰沉吟片刻,“范世高,你去。” 建焰之领域时,范世高曾带兵打过仗,只是后来战事减少,才被调回赤烈焰身边。 范世高领将符,前去增援昭城。 焰之领域派兵支援昭城之信传到昆仑寨内,焕新说道,“这可不妙,三万大军不足为患,但内外夹击,我们有些势单力薄啊。” 成然淡然道:“失去桂绵,他们不能再失昭城,自然要来。” “那可怎么办?双方夹击,于我们不利啊。” 成然摊开地图,“焕新师兄别急,我已有对策。” 第九百八十五章,焰之领域接连失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众人围上前,成然说道:“温言你领五千人埋伏在通盐道,阻止焰火军前进。” 通盐道狭长,两侧山壁高有树木,是个绝佳的伏击之地。 昆仑军埋伏在通盐道左右两边,弓弩弓箭就绪,只等焰火军。 范世高领军走在队伍前,但见不远处有羊肠小道,两侧山壁高耸绿林繁茂,问旁边人,“那是什么地方?” “通盐道,传说它以前是座山,后被人从中开凿出一条道,有了这条道后,东头的人可去西头买盐,故而取名通盐道。” 范世高举手,示意全军停下,随后叫来三名焰火军,“你们去查两侧,看看是否有埋伏。” 三名焰火军弃马步行,悄然上山,半个时辰回报,山中有昆仑军。 范世高暗自庆幸,亏得他留心,否则就要遭埋伏了,旋即命军绕路,避开通盐道。 温言等了半日,仍然不见半个焰火军,心知不对,叫人去探,才得知焰火军换道,忙飞鸽传书报给成然。 成然得知,一面命温言往回撤,一面派焕新守在雁荡桥,等焰火军上桥后便断桥,阻碍焰火军。 通盐道的埋伏令范世高警惕,他安排人在前方探路,悉知雁荡桥有昆仑军。 范世高命大军原地休息,分一队人砍树造船,准备夜里偷过河。 待温言一队人回到昆仑寨中,成然命他们换上焰火军兵服,假扮成焰火军。 入夜后,假焰火军装作与昆仑对战,杀出包围,靠近昭城,请守城开门。 夜幕沉沉,加上城上城下离得远,守城的熊地等得焦急,又见他们经过厮杀靠近,不加防备,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南北两边杀出昆仑军,一拥而入,进入昭城。 熊地恍然上当,奋力抵抗,但为时晚矣,他被生擒,昭城失守。 成然让温言继续穿焰火军兵服守在城楼上,其他昆仑军依旧驻扎寨子内,静候焰之领域援兵。 范世高连夜过河,赶到昭城外时,晨曦微露,他料想昆仑军尚在睡梦中,命一队人杀入寨,自己带一队人护粮草进城。 他抵达城下,命守将开城门,守将问他是何人。 范世高本要发怒,转念一想,守城机警是好事,便忍住怒火,报上大名。 城门缓缓开启,范世高领兵入内,入城后问,“熊地呢?他怎么不来迎。” “范大人你来得急,属下尚未通知熊大人,如今他在城主府内。” 外面厮杀一片,居然没出来,见到他非骂他一顿不可,范世高气冲冲赶往城主府。 城主府外站了四人,范世高走过,他们并未阻拦。 范世高进府后觉得不对,既然熊地不知情,他们更不知才对,怎么会不阻拦? 想到这,他脚步一滞,转身往外走,但听背后传来一句,“哪里走!” 尖锐风声至,范世高侧身,拔剑反手一竖,挡下两把刀,见到对方是陌生人后暗叫糟糕。 嘭地一声,城主府门关上,跳出几十名昆仑军。 昭城失守,城内的全是昆仑军,范世高见敌不过,只丢剑投降。 温言并不杀他,而是将他关到牢里,在牢内范世高见到熊地,听熊地说失守经过,不禁一叹,“看来你我要死在此处了。” 焰之领域先失桂绵,后丢昭城,接连失利,士气大减,君臣皆沮丧。 第九百八十六章,决定逍遥快活的知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瘸子见众人气馁,私下见焰王,“范世高和熊地并非打战之才,王上信错了人,如果派可靠人去,定不会失昭城。” “前辈所指的可靠人是谁?” “老夫虽年过七十,但依旧能战,临门一吼威力尚存,请王上分一批人给老夫,老夫能夺回昭城。” 瘸子不服老,主动请缨。 即便瘸子吼功勇猛,但他临敌应变差,对上善谋灵活的成然,必然吃亏。 赤烈焰委婉道:“对战讲究的是团体,个人之勇无济于事。” 瘸子怒道:“你这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老头子吗?” “本王理解前辈焦虑之心,我们已经输两场,不能再输,本王打算亲自去,一烈城还望辈坐镇。” “王上要亲征?” 赤烈焰颔首,陶木范世高等人相继落败,唯有他亲自出马。 “那可不成,你是王上,万一出差错,这可如何是好。老夫去,老夫能打。” “前辈不是外人,本王也不瞒你您,下一步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形成,必须本文亲自打,谁都替代不了。” “你的意思是边打边调整作战计划?” 赤烈焰点头,事先没作战安排,在瘸子眼里是胡来,他脱口而出道,“以前知一就爱乱来,你怎学她了。” 知一无论是单挑还是对战,她的应变能力都是一流,是以跟着她出战,旁人永远不会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焰王眼下的举动,像极了当年的左队长知一。 话说完,两人均沉默,瘸子说道,“若是那丫头在,焰王就不必亲征了。话又说回来,仗打了两月,怎么不见她人?莫不是埋伏在什么地方?” 赤烈焰摇头,“我也不知她在何处。” 纵使焰之领域情报强大,也没能查到知一行踪,瘸子的疑虑正是赤烈焰顾忌的,她会不会真的隐藏于暗处。 不管是三脉和焰之领域,全寻不到知一踪迹,因为她根本不在陆地。 她离开一烈城后,前往流霞海。 曾经在流霞海生活过,海上的阵法她无比熟悉,轻松进阵,抵达葫芦岛。 阿音朵见知一到来,颇为意外,“你怎么来这?” 知一笑道,“之前你不是邀请我来么,我应邀了。” “如今三脉与焰之领域形势紧张,你身为门主却躲到这,不怕被唾弃么?” “唾就唾呗,管他呢。” 阿音朵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难得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心想知一也就过嘴瘾,真开战了,知一定会回去。 “你说之前我行事是不是太认真了?” 阿音朵点点头,知一哑然失笑,“你们都明白,就我一个人执着啊。现在我想开了,准备在你这逍遥快活,你不会赶我走吧?” 阿音朵依旧认为她只是嘴上说说,应道:“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我养得起。” 知一搂阿音朵胳膊,“就等你开金口呢。” 阿音朵抽回自己的手,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碰触。 知一丝毫不介意她的肢体排斥,打趣道,“有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你不喜欢人触碰,那你的侍宠呢,难道隔空侍奉?” 阿音朵噗嗤一笑,“你啊,还是满脑子奇怪想法。” 第九百八十七章,不想认真了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不肯罢休,“说说嘛,我很好奇。” 阿音朵懒理知一,一阵幽香袭来,一名身着粉色衣的男子蹲下,给知一倒茶。 知一在来去阁见过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卡尼斯。”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外族人。” “小的本就是外族人。” 知一觉得他很和眼缘,欲讨来伺候自己。 她既决定过逍遥日子,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她转向阿音朵,“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阿音朵意会,“既然你喜欢,归你了。” 知一心满意足,端杯品茶,阿音朵又问,“一个够了?我那还有十几个,你可以再挑几个。” 水顺着喉咙到鼻端,呛得知一咳嗽不止,不愧是海王,够猛的啊。 “不了,我就是要个端茶递水的,足矣。” 知一在葫芦岛上住下,卡尼斯做事比银哨细致,将知一照顾妥妥当当,没有一丝不适。 这日阿音朵沉脸出现,卡尼斯明白两人谈要事,主动避开。 阿音朵说道,“三脉与焰之领域开战了,领域占领羊城,而三脉占领了昭城。” 本以为知一得知这个信息会吃惊,但阿音朵在她脸上没有发现一丝讶异,“你早就知道了?” 知一点点头,“意料之中。” 成然将赤烈焰的秘密公布,就是想昆仑重新回到三脉中,而能回去的唯一办法,是与两脉联盟,共同攻打焰之领域。 “你不回去?” 知一摇头,“之前的我太认真了,现在我想过不认真的生活。每日感受海风轻抚,感受椰汁清甜,无所事事的日子真好啊。” “双方都打起来了,你就没想过制止?” “迟早会打的,早晚而已,我做不了什么,我回去就恢复门主身份,难不成你让我打领域?” “你就不能制止双方么?别人我不信,但我想你可以。” 阿音朵痛恨脉中人,可她怜悯生灵,双方开战,不知多少鸟兽遭殃。 “不能,因为一方有能量,另一方没有能量,这是鸿沟,跨越不了。” 阿音朵沉默,知一伸了个懒腰,“你我左右不了局势,旁观吧。” “你说领域会消失么?” 知一笑了笑,“这么认真的问题,与我无关啊。” 她认真多年,她不想认真了,什么大公,什么门主,均与她无关。 “现在形势对焰之领域不利,也许它会消失,真到那一步,你也不作为?” “你高估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是。自以为做事公道,却总适得其反。焰字银号发生危机,我倾力相助,到头来弄得昆仑财库空空,行事受限制;盼着和平,出手助天山,可转眼间他们就联合东海攻打昆仑;我始终相信我和烈能逾越身份能量,可现实是他娶姑念。我知道,他娶姑念是无奈之举,我暴露了他的秘密,他为稳定人心,这么做是迫不得已,我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认真。认真地维护公义、保全和平以及爱人,活得真够累的,反正没好结果,干脆别认真了。” 知一将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完,人畅快许多,她重复道,“我再也不想认真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焰王逼昆仑自保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理解知一,自己选择在流霞海做海王,也是不想认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必要劝知一回陆地,之后她再不提战事。 知一继续过悠哉日子,安享小小的平和。 陆地上战火纷飞,赤烈焰率焰火军赶往乐平城。 昆仑军既占领昭城,乐平城必然空虚,赤烈焰打乐平城,是一招进退皆可之计。 进可以压迫昆仑,逼迫昆仑军回防,退可以攻下城,左右不吃亏。 成然见焰火军攻城,欲写信通知天山,让他们派兵阻止,被焕新拦住。 “乐平城是我们从天山手里抢回,你让他们去,岂不等于还城?眼下到处开战,布业萧条,我们昆仑仰仗草药活,没了乐平城,昆仑可怎么维持?” “我们得以大局出发。” “什么大局,天山才不理会,想我们之前救他们,他们转身就攻打我们,他们有什么大局,依我看,调昆仑军回去,守乐平城要紧。” 焕新从昆仑自身角度考虑,是正确,但成然清楚,一旦昆仑军走,焰火军就会回头攻昭城。 失去昭城,三脉围剿焰之领域的计划就受阻了。 赤烈焰这招进退皆可,将昆仑逼入两难的地步。 成然沉默,焕新道,“没什么好想的,保全自己更重要。” 焕新坚持,成然只得让步,“你带一部分昆仑军去乐平城,我写信给天山,让他们来昭城。” 成然转眼便想出个两全之策,焕新点头,领一半昆仑军回乐平城。 龙居上收信后,将信中内容转诉龙氏人。 龙氏长者冷哼,“成然这小子,嘴上说什么大局,见焰火军攻他自己的地盘马上就乱了。” “焰火军逼近乐平城,他应该叫我们去守乐平啊。” “他又不傻,我们守住乐平城,乐平便回归我们手中,他哪里肯,昆仑现在全仰仗乐平呢。” “照我看,我们别去昭城了,让他被围,丢了昭城,看他有什么脸面见我们。” 龙居上摇头,“昭城事关围剿焰之领域,我们不可意气用事。” 华辰附和,“此次是三脉联合,我们若不配合,会让人笑话肚量小,昆仑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龙氏长者说道,“那派我们龙氏的人去,守住了昭城,昭城就得是我们的,他昆仑可别想霸占。” 听到这个理由,龙氏其他人才首肯出兵。 龙居上命龙嘉上领两万军赶去支援昭城。 探子将消息报给赤烈焰,旁边亲卫兵队长伯隆暗想要经历一番苦战,不禁叹息,赤烈焰听闻,问他:“为何叹气?” “天山军到,必与昆仑合攻我们,卑职想到要历经苦战,故而叹气。” 赤烈焰哼了声,“他们想内外合围,本王才不会给他们机会。你带五百人埋伏在通盐道,见天山军后袭之。” 通盐道两侧地势利于偷袭,只要天山军进入,必死伤大半。 焰火军在半道上截杀天山军,便解了合围之忧,然而士兵眉头依旧聚一块,“之前昆仑军曾埋伏在通盐道,天山军恐怕有所防备。” “带兵之人是龙嘉上,他毫无作战经验,虽然有苍耳在侧提点,但他不会听的。你且去埋伏,倘若他们发现也无妨,本王另有安排。” 伯隆出,依计埋伏在通盐道两边。 第九百八十九章,瞬息万变的战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天山军行到通盐道前,苍耳提醒,“前方道路窄,两边峭壁,小心,有诈。” 天山崇武,若以前的苍耳提醒,龙嘉上会听从,但苍耳失去能量,龙嘉上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 龙嘉上十岁便能背兵书,自认为打仗很简单,“连你都能看出有诈,焰火军会如此傻埋伏在这?”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妙。” “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 龙嘉上随意敷衍,并不叫人打探。 苍耳又劝了两次,龙嘉上全当没听到。 见天山果然没有派人查探,伯隆暗思王上料事如神。 待天山军全部进入通盐道,伯隆举旗,道前后的焰火军砍断绳子,巨木下落,将天山兵堵截在道中。 龙嘉上大惊,慌忙喊撤退,但前后均被堵死,人哪里能走脱。 苍耳见两边寒光起,大喊,“举盾,举盾。” 话音刚落,箭如雨下,惨叫声连连,无数天山人倒下。 苍耳圆枪,噌噌挡下箭,护住龙嘉上,他凭借一支威猛铁枪杀出条路。 来的两万天山兵,只有五千人逃出。 他们逃入昭城,焰火军反常地没有阻拦。 进昭城后,龙嘉上寻思首次带兵便损兵一半,传出去丢脸面是小,令长辈失望是大,故想把罪责推到苍耳头上。 成然问起路上之事,龙嘉上抢话,“成然师兄,此事是我的疏忽,没有成功劝阻苍耳,若是他肯听我的话,派人探路,也不会酿成大祸,成然师兄,你要怪就怪我。” 他先声夺人,把罪推得一干二净。 苍耳低头,也不辩解。 龙嘉上暗喜,算苍耳识趣,懂得闭嘴。 然而他发现在场的昆仑人都投以鄙夷神情。 众所周知苍耳为人憨厚老实,又怎会傲慢轻敌,大家心知肚明是龙嘉上不愿担责,将罪扣在苍耳头上。 龙嘉上是神族,昆仑人给面子不揭穿,但不妨碍他们目光谴责。 在众人冷眼中,龙嘉上面发热,头渐渐垂低。 成然说道,“事已发生,多说无益。”他将目光落到龙嘉上手,“你既受了伤,先好好休养。” 成然看出,天山派龙嘉上来是夺控制权,便借伤的理由,撇开龙嘉上。 他对昭城没兴趣,只是想打赢。 若龙嘉上有才能,他甘愿让位,可他龙嘉上没有,他自然不会让。 龙嘉上到底是从温室出来的公子哥,猜不了成然的心思,点点头,“手伤是得好好养,不能影响我以后用兵器。” 成然吩咐人带龙嘉上歇息,人远去后,他走到苍耳身边,“不必自责,我知你已经尽力劝了。” 苍耳内疚道:“要是,我坚持,或许,他们不会,枉死。” “过去的事别想,往后我们并肩作战。” 苍耳点头,成然问他路上情况,他详细讲了一遍,说完后苍耳歉意道,“对不起,成公子,乱了,你的计划。” 成然原本计划天山援军在城外,与昆仑军夹击焰火军。 照此计划,即使不能劫灭焰火军,也可使昭城不受围。 然而现在却成了天山援军折损,进了城,与成然设想天差地别。 成然摇头,“战况瞬息万变,岂能一切如我们所愿?何况焰王非等闲之辈,绝不会让人牵制。” 苍耳:“现在我们,进了城,他们会,围攻我们?” 第九百九十章,焰王绝昆仑后路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成然:“不用围,我们撑不了几日。焰王料到我们的粮草少,支撑不了几日,故意将你们赶进城中消耗粮食,他不必打,等我们吃光了粮食,自然会投降。” 正是这个原因,外面的焰火军才没有拦截龙嘉上和苍耳,放他们进城。 天山军本押了粮草,但被袭击,哪还顾得上粮草。 听闻粮草不足,在场的人心中一紧,接下来他们怎么办?等死么? 成然见众人神色沮丧说道,“粮草之事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桂绵离昭城不远,你们古凤起师兄见我们有难,不会坐视不理。” 大伙点头,以古凤起与成然师兄的交情,他不会不理的,思及此,大家心稍安。 古凤起支援成然,不单昆仑人知道,赤烈焰也料到。 待焰火军将昭城围起来后,赤烈焰立即送信给姑念,让她出兵围困桂绵,意不在夺桂绵,而是给古凤起施压,叫东海军不敢离开桂绵半步,断昆仑后路。 焰火军困桂绵之事,千里鹰报于成然,成然怕引发恐慌没有对外讲。 粮食见底,东海军依旧未到,昆仑弟子感知不妙,但都没有明说,倒是龙嘉上不明就里,嚷嚷要喝鸡汤补身子,没有便摔碗筷。 昆仑弟子只当没听见,完全不搭理他。 昭城被困,古凤起写信回三议院,请求三议院增兵送粮草。 华永丰拆信叫来古时威,“天山屡次遭逢劫难,能调动的兵已经全部去支援了,再无能为力,不知东海可否支援?” 古时威哼了声,“昆仑真不顶用,一个昭城都守不好。” “成然打仗经验浅,想必是中了焰王的圈套。” “未必吧,我看是不尽心。”古时威并不愿增兵,“知一那丫头哪去了?她不是能打吗,这回怎么消失了。” 古时威始终觉得知一藏在暗处,待即将胜利之时,来个黄雀在后。 华永丰摇头,“我也没有知一的消息。” “我看啊,这事我们不必操心,昆仑有危,知一都没出来,我们干着什么急啊。” “可万一没了昭城,又怎么消灭焰之领域?”华永丰从大局考虑,希望能说服古时威出援兵。 古时威心里只惦记着胜利后怎么样分得多,知一没有出现,他便有所保留,“不会的,知一那丫头贼得很,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啊就等着吧。” 古时威坚持不派增援,华永丰也很无奈,过了一日,成然的信送到,信中说明昭城粮食只能维系七日,请求派粮草。 华永丰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此时龙月桐进来,“院长,既然东海和天山都无法援助,那我们自己去。” 华永丰愣了愣,龙月桐又道,“昭城是焰之领域的七寸,现在我们拿住敌人七寸,却让它挣脱,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啊,月桐愿押送粮草,支援昭城,哪怕搭上一切,我们也不能丢昭城。” 龙月桐措辞铿锵有力,眉眼坚决,神态英气,颇有巾帼不让之风。 第九百九十一章,龙月桐运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一个晚辈尚有此气魄,华永丰岂能被比下去,“好,我立刻准备粮草,明日你就出发,务必送到。” 龙月桐点头而出,次日领狱卒一万,前往昭城。 成然和赤烈焰同时收到龙月桐押送粮草的消息,成然吩咐众人做好接应准备,赤烈焰找来焰火军,欲毁粮草。 弥芒山到昭城,最快是走水路,故而龙月桐乘船压粮草。 焰之领域虽占据羊城,但只能控制东边下游,上游一带仍掌握在东海人手里。 相比陆运,水运更安全,这也是龙月桐择水路的另一个原因。 赤烈焰挑出熟悉水性的焰火军三十人,命他们等在半路,伺机凿船。 焰火军等了半日,见三议院的船到,悄然尾随。 月沉云海,焰火军借黑色慢慢靠近,游至船底,凿出洞后逃离。 他们回到自己船上,亲眼见龙月桐的船沉入江,才回去复命。 偷袭成功,赤烈焰喜,赏每人一百两。 翌日,赤烈焰命人在昭城外叫喊成然,成然出现后,赤烈焰道,“我知你们已经无粮草,你们若投降,本文可以留你们活口。” 成然淡然道,“应该投降的是你们,援军很快到,到时我们合力围攻,你们死路一条。” “龙月桐的船已经被我们凿穿,她不会来了。” 听闻龙月桐等人来不了,昆仑军心里皆恐慌,他们已喝粥几日,再没有粮食,他们会被活活饿死。 成然沉着道:“是么?既然她来不了,那焰王给我们送粮也是一样的。” 昆仑弟子无不纳闷,双方是敌人,焰王怎么可能会给昆仑粮食,成然师兄是饿傻了么? “你有什么是本文必须要换的。” 赤烈焰聪慧,旋即明白成然要与他做交易。 成然摆手,温言押出范世高和熊地两人,“他们两个是你焰火军的将领,我想你会愿意赎回去。” 本以为他们战亡,没想到还活着。 能带兵打仗的人不多,赤烈焰正愁没人可以调派,尽管两人并非一流人才,但焰之领域正是用人之际,能用已经很好了。 “你想如何交换?” “将天山带来的粮草给我,我就将两人还你。” 天山援兵押了七车粮草,成然料想已落入焰之领域手中,提出要回。 “王上,不必管我们,我们死不足惜,你不必用粮食换,让他们饿死好了,这也算为我们报了仇。” 昆仑只是绑了范世高两人,范世高的嘴边还能说话, 熊地附和,“是啊王上,您再等两天,昭城就能回归焰之领域里了。 赤烈焰早有定夺,“好,就七车粮草。” 赤烈焰吩咐人准备七车粮草,换回范世高和熊地。 范世高和熊地回到昆仑营帐里,跪在赤烈焰前面,“末将失职没能守住昭城,请王上责罚。” “此事等打完仗后再算,现在你们需戴罪立功。何况现在的昆仑是困兽,就让他们多活几日吧。” 过了三日,传来龙月桐和古凤瑶带三万人攻打一烈城的消息。 原来龙月桐运粮是假,攻打一烈城才是真。 第九百九十二章,一挑三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桐料到焰火军凿船,借沉船脱身,悄无声息避开焰火军的眼,与古凤瑶领三万人破领域大门,直捣一烈城。 焰之领域的兵力全在羊城和昭城,一烈城兵力空虚,即使民众一心,也抵抗不了多久。 一烈城是焰之领域的根基,更是焰之领域人的精神支柱,一旦它被攻下,民心必然溃散。 赤烈焰漏算龙月桐这支队,陷入两难之地。 昭城虽重,但重不过一烈城,赤烈焰立即拔营返回,救一烈城。 听闻焰火军掉头,东海古凤博古尚以及天山的万众期都坐不住,各领一万精兵等焰火军必经之路,欲劫灭赤烈焰。 赤烈焰早知这三人等候,但一烈城危在旦夕,他只能带军硬闯,何况他本就没把这三人当对手。 行过龙骨山,与万众期等人正面对上。 万众期戟横出,“赤烈焰,等你很久了,我倒要领教你的阵法有多高明。” 赤烈焰策马而出,“你们一起上。” 言下之意是万众期不足为惧,他一挑三绰绰有余。 万众期三人均觉受到奇耻大辱,万众期挺戟而出,寒光还没到赤烈焰跟前,盾墙挡在赤烈焰前,万众期高举戟,奋力下砍,欲劈开盾墙。 怎料盾墙内有能量,万众期被盾弹回,身子后落,倒退几步。 古尚起燎原之火,火舌长入蛇信子,绕盾牌攻向赤烈焰。 赤烈焰手起,一束光掠过,火舌断成三段,落在地上成灰烬。 七彩光束不断闪现,以赤烈焰手为圆心,成圆旋转,赤烈焰反手一挥,光束圆如飞盘急速撞向万众期三人。 万众望左右摆戟,一一荡开光束,古凤博点地,身子轻盈腾空,光束从他脚下过,古尚既无兵器,又没有绝顶轻功,直接趴在地上,光擦头而过,割掉他一截头发。 万众望见了,心里直叹息,寻思怎么会找他做队友。 古凤博懒得低头,权当看不到。 万众望踏地飞身,近到赤烈焰身侧,使出一招七般武艺。 七般武艺,融合劈挑顶砸缠扫削七种打式,相互结合,是一招攻人没有喘息的招式,迅猛力强,外人只见青光不见招,雷霆之速,叫人叹为观止。 此乃万众期近年来自创的得意之招,每每使出,没有一人能在此招内全身而退。 旁观的古凤博和古尚均流露出羡慕之色,能自己创出如此招式,在他们眼里便是了不得了。 趁赤烈焰被万众望缠住,古凤博吟唱,布迷蝴蝶阵,他要以诛心杀赤烈焰。 赤烈焰符阵高明,本不会被迷蝴蝶所迷,但他专心应对万众期,无暇顾及古凤博,让古凤博钻了空,陷入阵法中。 古凤博见观赤烈焰眼神迷惑,大喜道,“万众期,一入了我的阵,你快用知一的枪法。” 世人皆知焰王对知一一往情深,古凤博设计的迷蝴蝶自然有知一,而且他要借知一的手杀赤烈焰。 万众期听古凤博一说,立刻收攻势,改使小时候母亲教他和知一的枪法。 戟转成枪法之后,炽烈与眼中万众期成了知一。 第九百九十三章,失望的焰王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见到知一,赤烈焰愣住片刻,没想到她回来现身是在对阵里。 终归是爱着的人,赤烈焰难免留情,但万众期没有,他招招逼近,每一招朝赤烈焰要害。 哗啦一声,钩戟勾中赤烈焰手臂,疼痛席卷,赤烈焰暴怒握戟。 我处处留情,你却处处绝情,心疼大于肉疼,内伤盖过外伤,暴怒的赤烈焰手扣一转,七彩光束圈起,直直向知一去。 眼见七彩圈落到万众期身上,却突然转慢。 原来古凤博操控阵法,让阵法延缓。 见光束缓,万众期避过,连砍三下,招招划血痕。 范世高和熊地见情形不妙,拍马上前相助。 古尚对付不了赤烈焰,对付两个平民大大有余,手腕翻转,地上燎原火轰一下拔地而起,火焰有三寸之高,烧得马嘶叫跳跃。 范世高和熊地离鞍倒飞,跳出火焰外。 古尚叉腰站在路中,“凤博哥和万师兄,你们只管对付赤烈焰,虾兵蟹将由我来对付。” 古凤博和万众期专心对战赤烈焰,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赤烈焰被砍后,眸子转深,愤意上头,手指翻转如拨算子,道道符咒围在周围。 万众期两人均没有见过一之语,但他们深知赤烈焰实力,万众期翻转手中戟,左扫右打,意欲破坏阵法。 符条轻而柔,戟非但无法刺破,还顺戟缠绕,万众期暗叫不好,抖戟欲摆脱符,符咒宛如水蛇猛地绕上万众期身。 古凤博费解,迷蝴蝶中,赤烈焰的对手是知一,怎么还下狠手。 他并不知赤烈焰与知一已经生隔阂,更不知赤烈焰心中的绝望与失落。 出手狠决,恰好映射出赤烈焰心里的爱,赤烈焰爱知一,他毫不遮掩,更不避忌旁人的看法。 别人赞同也好,反对也罢,与他何干? 只要知一的心在他身上,他就敢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 他将自己的背交给知一时,知一却给了他一掌,将他推到前面。 这一掌比敌人的一刀还残忍,受了敌人一刀,他眉都不皱,可知一一掌,却叫他五脏俱裂开。 知一提枪而对,无疑于在赤烈焰心口上插刀,他多想携手到永远啊,他一直期盼着,到头来却是背叛,愤怒失望难过交织,化作手上招式宣泄。 符条越缩越紧,万众期已不能动弹。 噪音由耳入脑,不断侵蚀,万众期摇头,想将声音赶出体外,却见赤烈焰走到他身前。 他抬头后愣住,赤烈焰眼眸全黑,漠然得像石雕。 以前的赤烈焰虽然也面无表情,但至少知道他是个人,然而眼前的人,却给人一种傀儡之感。 赤烈焰捏万众期下颚,全黑的眸子凝视万众期。 万众期知他是把自己当知一,寻思既然他把我当知一,说两句软话,他会放了我吧? 万众期学知一口吻叫赤烈焰,“烈,你生气了?” “你说呢?” “我知道我不该提枪,但身不由己啊,我没想过杀你的。” “你没想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杀你。” 赤烈焰举手,万众期急道,“烈,你忍心吗?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得我了。” 手在半空停滞,赤烈焰迟疑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残破的一烈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说时迟那时快,古凤博身形如电快,近到赤烈焰身后,拍掌袭之。 分了心的赤烈焰中掌,正对面的“知一”抬脚狠狠一踢,赤烈焰连退三步,后背前腹疼痛难耐,他捂住的却是心口。 剜心之痛让他这个从不叫疼的人,哼了一声。 古凤博趁机带万众期后撤。 范世高和熊地见赤烈焰手放胸前,知他受伤,范世高喝道,“你去救王上,我挡住他。” 说完纵身一跃,飞向古尚。 古尚不屑一笑,反手一挥,空中的范世高如撞到墙上,反弹倒地。 熊地没走两步,便觉脖子一紧,天地旋转,背重重着地,脊骨隐隐作痛。 古尚皮笑肉不笑,“若连你们两个废物都收拾不了,往后本公子还怎么见人。陪你们玩得够久了,安心上路吧。” 燎原之火拔高,眼见要落下,忽然浪火凝在半空,古尚讶异,但见两人头上有盾墙。 古尚回头,不知何时,赤烈焰站在他身后,古尚转身欲逃,一道光亮,古尚倒地。 四面八方咒条不断显现,天地全是刺耳杂音,脉中人双手抱耳,在地上打滚,受不住的七孔流血而亡。 范世高走到赤烈焰身旁,“王上,您没事吧?” 赤烈焰置若罔闻,阔步行到坐骑旁,翻身上马,阴脸策马而奔。 范世高和熊地同时打了个寒颤,互视一眼,都觉王上似乎比平时更冷漠。 赤烈焰赶回一烈城,但见城外残垣断壁,城内尸首遍地,一手创立的城废墟,怒火油然而生。 行至焰王宫,王宫门大敞开,地上守卫尸首横七竖八,瘸子领一群人迎来,“王上,你总算回来了,再晚一步,焰王宫就没了。” 古凤瑶本要烧焰王宫,后听说焰王赶回,便匆忙撤离,焰王宫才幸免于难。 范世高见兄弟惨死,悲中生怒,“王上,我去追,我定要杀光这些可恨的三脉人。” 其表弟伯隆附和,“我赞同,兄弟们不能白死,我们不能放他们走。” 赤烈焰没有发话,径自往宫内走。 范世高和伯隆猜不透焰王是准还是不准,愣在原地。 瘸子说道,“追什么追,就会逞匹夫之勇,别愣着,赶紧收拾宫内,清点人。” 监国公发话,范世高和伯隆不敢不从,清理尸首,记录亡名。 清点后,范世高禀报赤烈焰,道枫红失踪了。 赤烈焰拧眉,“什么时候的事?谁带他走的?” “就在敌人攻入焰王宫时,至于是谁带走的,尚不可知。” 道枫红是源教教主,不排除是源教教徒趁乱带走他。 赤烈焰吩咐,“给我找,定要找回他。” 范世高应下,立即派人搜寻。 赤烈焰入殿内,殿内桌椅残破,一片狼藉,他站在殿中,不言不语。 这一仗丢了昭城,一烈城被毁,可谓是败得难看,瘸子心中有气,略带指责道,“若非王上换范世高和熊地,也不会失去昭城。” 尽管焰之领域占领羊城,可却没有达到切断东西水运的目的,反被三脉夺去昭城,割成两截,这一战焰之领域吃了大亏。 第九百九十五章,焰王转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赤烈焰沉默,瘸子又道:“原本民众就对王上心存质疑,现在输了,难保他们不会胡思乱想。 赤烈焰:“失去的昭城我会夺回,到时他们便无话可说了。” 瘸子摇头:“依我看,王上尽快与姑念成亲,表明立场,消除他们的疑虑。我马上写信,让姑念回来,你们即日完婚。” 赤烈焰心里只有战事,听到瘸子提婚事,只觉滑稽,“本文现在不考虑婚事。” 听赤烈焰否决,瘸子只当他找借口拖延,“王上,你又想拖吗?我告诉你,这次可不吃你这套了,婚事必须,” 瘸子一味强加自己的意愿给赤烈焰,完全没有注意赤烈焰脸色阴沉,没等他说完,赤烈焰打断,“到底谁是王,你吗?” 瘸子呆住,赤烈焰当王之后,对他毕恭毕敬,他说什么,赤烈焰从不公然反对,出言顶撞还是第一次。 “不错,你是王,但我是领域的监国公,我有权提醒王上您,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瘸子如同第一次被孩子顶撞的父亲,恼怒搬出威信,试图压制孩子反抗。 可惜赤烈焰不是个孩子,而是王。 王的威信不可犯,瘸子触了逆鳞,赤烈焰冷冷道:“你的头衔是本王封的,既能封就能撤。” 瘸子愣住,他说的是真的? 眼前的人还是赤烈焰吗?怎么觉得他好像,不大对劲。 “王上,我是为了领域好。” “每次都打着为领域好的旗帜,听腻了。前辈年纪也不小了,往后好好在家里待着吧。” 这无疑是解除了瘸子的头衔,瘸子暴怒,“赤烈焰,你什么意思?” “本王讨厌被人胁迫,而你一而再再地触碰,忍你到今日够宽仁了。” 赤烈焰说完叫来亲卫兵,让他们送瘸子回府。 瘸子愤然而去,从此没有再进过焰王宫。 姑念从羊城赶回一烈城,听闻此消息后内心无比震惊,她立即去瘸子府上探望,实则是打听焰王为何突然转变。 瘸子当着姑念的面骂赤烈焰,“赤烈焰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助他建立焰之领域,到头来去这样待我,简直是个黑心的狗东西。” “是不是其中有误会,王上看似冷漠,其实很念旧情的。” “什么念旧情,都是屁!” “莫不是义父碰了他的禁忌,惹他不快了?” “我说的都是利于领域的话,他不快?我还不快呢!” 瘸子只顾自己骂,全然没有说关键,姑念耐着性子听他发泄完便告辞。 她前脚回将军府,后脚亲卫兵到,说是王上传唤。 姑念进宫面见赤烈焰,赤烈焰说道,“这趟辛苦姑将军了,你做得很好,是本王部署欠缺。” 赤烈焰说话谦和,倒没什么不同,姑念心中疑虑褪去,“仗没打完,胜负未分,王上不必太过忧心。” “不错,往后三脉休想再赢。” 姑念振奋道:“王上似乎已经有新的计划。” “我们还有双头火螭。” 姑念恍然,只要有双头火螭在,昭城便可夺回。 第九百九十六章,火螭闹腾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阿音朵走进院子时,卡尼斯正在树下抚琴,知一闭目躺在太师椅上。 听到脚步声她开眼,笑道:“来得真巧,卡尼斯酿的葡萄酒好了,晚上我们喝个痛快。” “不了,我来辞行。” 赤烈焰派人传阿音朵,阿音朵需赶去一烈城。 阿音朵看着知一,眼睛带着期许。 知一已经不是以前的知一了,她并不好奇阿音朵为何离开,外面形势如何,“一路顺风。” 阿音朵轻叹,旋即交代,“近来双头火螭脾气坏,你替我多留意些。若它失控,你将它引入南边的九行星阵中。” 九行星阵是赤烈焰预防双头火螭而设,这么多年来,阿音朵从没用过。 “好,你放心去。” 阿音朵转身离开,她走后的当夜,海上传来怪叫声。 知一寻思,火螭也太不给面子了,第一天就闹腾。 旁边的卡尼斯误以为知一没认出火螭声,解释道:“是火螭在叫,想必今夜没有听到海王埙音,发脾气呢。” “阿音朵每天都吹?” 卡尼斯点头,“从昭城回来后,火螭的脾气变暴躁,海王每晚以埙音安抚。” “阿音朵真有耐心,是我的话直接关进九星行里。” “听海王说,一旦入阵,火螭就出不来了,海王拿火螭当朋友,不希望它被限制自由。” 知一寻思阿音朵既然不希望限制它自由,为何临走时又说它不听话就关九星行里呢? 她略凝思,想必阿音朵是说迫不得已时才为之。 怪叫声戛然而止,知一寻思它既安静,便不用再管。 卡尼斯问,“姑娘不去看看它么?” “没声音了,应该是叫累歇息了。” 卡尼斯想起阿音朵临走时对火螭颇不放心,想劝又顾忌身份差别。 知一哈欠连连,他只得将劝告吞下肚。 他的心思,知一看在眼里,寻思阿音朵从哪里找来个如此玲珑心的人,问道,“你是怎么遇到阿音朵的?” 卡尼斯愣了愣,知一笑道,“不必勉强,不想说就不说。” “不,只是小人觉得奇怪,姑念来流霞海大半年,从不问小人的事,小人还以为您不关心这些。” 语未休,知一拍了拍自己脑袋,“老毛病又犯了,说好不认真,去打听别人干什么,卡尼斯,你可千万别告诉我。” 卡尼斯听不明白知一的话,“小人并非不想告诉姑娘,就觉奇怪,小人是在,” 知一慌忙打断,“停,打住啊,不准说!” 卡尼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 安然过了两日,这日天刚亮海上传来咆哮声,吵醒知一。 知一披件薄衫出房,但见云层泛红光,光从西向东,且在不断延伸。 是火螭在喷火,知一暗叫不好,往海边跑,还没跑到海边,一道火线从天而降,岛上的防护林顷刻化成火海。 “快,叫人扑火。”知一吩咐卡尼斯,卡尼斯立即从西边去。 火螭悬浮半空,头左摇右摆,像是喝醉酒般,大粗尾来回荡,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 知一怕它烧岛,腾空而起,手幻出长鞭,欲捆绑它。 火螭徒然沉入海里,避过鞭子,它在海中上跳下窜,掀起三层高的海浪。 水漫上岸,如涨洪水一般,冲倒海岸边的木屋。 知一叹口气,头朝下,扑通一声,扎入水中。 第九百九十七章,话痨火螭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本不愿下海弄得一身湿,但火螭闹得厉害,再不制止,恐怕葫芦岛将成水岛。 入水后,知一刻意游到火螭面前,吸引它注意后往外游。 离葫芦岛远了,知一幻出长鞭,将它绑住在海底的柱子上,暂时控制住它。 火螭扭动身子,挣扎不开,张嘴大叫,神情狰狞。 制止住火螭,知一游回到岸上。 本以为火螭就此安生,怎料它但每隔两个时辰,便喷一次火。 海水温度骤升,周遭鱼群不堪热水,成群死亡,浮于海面,远远望去一片白。 阿音朵最怜惜生灵,若她回来见到,会好几天不说话吧。 待水温冷却时,知一再次下海,近到火螭身旁。 火螭半眯眼,盯着她,“别让我挣脱,否则我将你烧得眉毛不剩。” 昆仑修心,能听到生灵之音,和阿音朵多年交流,火螭说的话,知一已经可以听懂。 “你怎么样才能安静。” 火螭睁大眼,“你能听懂我的话?” 在火螭认知里,世上只有阿音朵能听懂它的话。 知一点头,双头火螭说道,“赶紧放了我。” “你不闹我就放了你。” “好。” 答应得如此爽快,知一半信半疑,双头火螭道,“快啊。” “先说好,你可不能骗我。” 火螭点头,知一解开能量绳,刚解开,火螭摆动身子向上冲,哗啦声巨响,破水而出。 知一跟着浮出水面,刚露头,就见到火螭摆尾,将葫芦岛上的林子扫倒。 知一切齿,“你骗我!” 火螭晃着脑袋,“就骗你了,怎么样?” 说完朝知一喷火,知一忙缩进水里,水里火烫,若不是粹火防身,她便成了翻白的鱼。 知一快速游到另一边,上方的火跟随她游动,不让她浮水面。 该死的火螭,骗她就罢了,还想她死! 怒火在知一胸中沸腾,好,就把你关进九星行阵里。 知一在水里乱打圈,绕晕火螭,趁机跃出海面,手一挥,长鞭甩弧形,勾住火螭的头,将头与身紧紧捆绑。 火螭大叫,“疼疼疼,你快松手!” “你也知道疼啊,方才还要我的命呢。” “我闹着玩的。” 知一哼道,“我现在也是闹着玩。” “好好好,不玩了,你快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也可以,看到那边的圆岛了么?你乖乖呆在上面,我就放你。” 圆岛周围是九星行阵,知一寻思它骗了自己,自己也得骗它一回。 火螭不疑有他,乖乖跟着知一到圆岛,知一这才放开它。 收了鞭子,知一转身欲走,火螭说道:“哎,你别走啊,你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闷得慌。” 知一打发它,“咱俩不熟,没什么话好说。” “你听我说啊,说起来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以前跟你一起打我的那个小子呢?” 十多年前,火螭在陆地上作恶,当时知一与赤烈焰想要收服它,提到赤烈焰知一没好气道,“记性不错,那么多年前的事都记得。” “我们火螭记忆好,别说十几年,几百年以前的事我都记得。” 火螭是个话痨,开始滔滔不绝说起以前的事,当年火螭是世间霸主,无比威风,后来三脉出世,它们本不在意,没想到被三脉占了地盘。 它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时辰,知一打哈欠问,“你是怎么沉睡在海里?” “我不是睡,是被人封印。” 第九百九十八章,同病相怜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诧异:“谁有这么大能耐,封印住你,我不记得三脉有此等人物。” “不是三脉,他们没这么大能耐,是普渡族人骗了我,她说这能保护我,谁知我一睡就是几百年。” 知一抿笑,“他没说错,至少你活到现在。” “醒来后只有我一个人,有多寂寞你知道吗?我到处寻找同伴,但是,一个都没有了。” 火螭言下凄楚,知一有同病相怜之感,轻叹一声。 “你的族人好好的,你叹什么气?” “纵有千万人,但无一人与我相知,个中心酸唯有我自己懂啊。” 知一欷歔,寻思旁边有酒便好了,她可以喝一壶。 “你这年纪的小姑娘,头脑里多半是情事,当年与你一起的那小子是不是找新人了?” “的确找新人了,可我不是为这个难过,不,难过的,但并非全部。” “还有什么?” 知一摇头,“说不出来。” “说不出?那难办了。” “可不是么,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能不难么。” “话又说回来,你是神族,神族想的是提升能量,你还想什么别的。” 知一苦笑,“偏偏我就想了,能量是什么呀,为什么要不断提升啊?为名利,这东西虚无得很;为地位,后浪总会拍前浪;为尊严,自己的尊严凭什么让能量决定,想来想去,一点头绪没有。” “能提升就不错了,指不定有一天,你们像我们一样留不住。” “留不住?你们火螭也有过能量?” “是,我父亲的爷爷还有,只是到了我们这代便没有了。” 知一婆娑下巴沉思一阵,回过神时,发觉天已黑,她准备返回葫芦岛。 双头火螭见她离开,跟在她后头,但身子犹如压了座山一样,无法腾起,大喊道,“哎呀我起不来了,怎么回事?” 但见知一笑道,“这是九星行阵,你进来了就得乖乖躺着。” “枉我当你是朋友,你居然骗我入阵?” 火螭怒气翻滚,对知一喷火,但它张口却是一道黑烟。 九星行彻底封锁火螭,连火都吐不出。 “你快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之前你骗我,我也骗你一回,咱俩扯平,你啊好好在这呆着吧。” 知一转身,扎入海里,游回葫芦岛。 过了几天安然的日子,知一才去探望火螭,本以为火螭见到她会张牙,谁料到它看也不看她一眼。 “生气了?” 火螭不搭理知一,知一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我放你出去还不行么。” “不要你假惺惺。”火螭曾听阿音朵说过,九星行阵根本破不了,有进无出,它要永远待里面了,思及此,火螭流下两行泪。 知一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出去后不闹,我就破阵。” 她本意是敲打火螭,不是真关它。 火螭见她胸有成竹,“真能破?” “应不应?” 火螭点头,知一四下环顾,阵中有九九八十一个六芒星阵,它们隐藏在星辰里,叫人分不出是星还是六芒星。 当初赤烈焰按照有进无出设计,没有留丝毫破绽的同时还埋下机关,强行触动,星阵自动发光绞杀。 棘手之极,知一叹气连连。 第九百九十九章,金罗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火螭见知一唉声叹气,便知无望,“就知道你说大话。” 知一给自己台阶下,“我需要时间。” “一万年?” “那倒不用,大概是我往后余生。” 火螭张牙,知一安抚,“别凶啊,你比我活得久,我都不怕陪你耗,你更不用怕了。” 火螭伸头咬她,知一跳开,腰间落下一东西,金光灿然,格外耀眼,火螭长舌一卷,收入嘴里。 那是赤烈焰送知一的金罗盘,她一直带在身边,眼见罗盘快成火螭腹中食,她急叫,“不能吃,你吃我翻脸啊!” “你都把我关起来了,还怕什么翻脸。” “我会解开阵,我发誓,一定,可你吃了它,我立即走,不会管你。” 知一神色严峻,没有半分说笑之态,火螭吐了出来,知一连忙走上前捡起。 “定情物?” 知一点头,她小心翼翼擦干净,旁边的火螭说道:“我怎么觉得眼熟啊。” 知一警觉收入怀中,“别想骗我给你。” “稀罕。”火螭头趴在地上,不再理会知一。 知一苦思两日,始终没有半点破阵头绪。 第三日火螭耐心耗尽,大吼大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火螭像个孩童般闹,知一安抚:“乖,你再忍两日。” “你个骗子,你骗我。” 火螭变暴躁,长尾上下乱甩,欲强破阵,头撞上方星辰。 九星行阵的星位一旦转变,便会启动绞杀,火螭一味蛮力撞,改变星位,星光乍起,绞杀开启之兆。 知一高呼,“快低头!” 手指飞舞,六芒星护在双头火螭头顶,周遭一片炫目之光,刺得人闭目。 半晌后,光渐暗淡,知一心有余悸地叹气,火螭不敢说话。 九星行阵如此巧妙又无漏洞,知一万分佩服,“烈不愧是普渡族,这阵堪称天衣无缝啊。” “普渡族?” “怎么你认识?” 火螭愤愤道:“骗我的人就是普渡族,叫玛叶,我看她长得漂亮,相信她,结果睡了百年。现在又困这阵里,我这辈子注定栽在普渡族人手里。” 知一记得玛叶这名,赤烈焰曾告说过归一阵是玛叶所创,想来她阵法高强,与封印火螭的应该是同一人。 玛叶是烈的先祖,知一替她说话:“人家是保护你,不然你早被三脉斩杀了。” 据古书记载,是三脉斩杀双头火螭,还世间清静。 “使我们灭亡的不是三脉,是天地。天变得越来越热,水变得越来越黄,我们生活的地越来越少,世间容不下我们了。” 不知为何,越来越少四字触动知一的心,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意这个。 “对了,我想到了。”火螭突然叫起来,吓了知一一大跳。 “那个金罗盘是普渡族的。” 赤烈焰给知一,是普渡族的东西也不足为奇,还以为它发现了什么呢,知一揉了揉耳朵,“那又如何?” “玛叶说这个是普渡族的宝物,打开罗盘,金光会让阵中符咒全部显现。” 阵法是用符所建,若能看到符,便有望破除。 第一千章,火螭的选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欣喜掏出罗盘,打开后眼前金光一片,金光朦胧,星辰里的符隐隐现出。 当真管用,知一将符咒一一封住,火螭得以出阵。 重获自由的火螭活蹦乱跳,傲游在天高海阔里。 知一见到阿音朵乘船而来,待船近了,知一跳上船,“回来了。” 阿音朵点点头,眉头微蹙,知一笑道,“葫芦岛很好,双头火螭也很好。” “我听说你将它关入了九星行阵里,怎么,它能出来了?” “我解开九星行阵,它自然可以出来,你也不希望它在里面关一辈子吧。” 阿音朵叹息,“它出来了,就得跟我走。” 知一愣了愣,恍然阿音朵的心思,她料到赤烈焰让她带火螭去陆地,助焰之领域攻城。 身为海王,帮助焰之领域是职责所在,但火螭上次开了杀戒,渐露本性,阿音朵拿火螭当朋友,不希望朋友失去理性,她很矛盾,这才一直愁眉。 “知一,你说我放了火螭好不好?” 阿音朵突然问知一,知一顿住,“我,我也不知道。” “是了,你一心要做个不理世事的人,又怎么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如今焰之领域被三脉压制,很是危急,如果没有火螭,即将灭亡,此时我放了火螭,就是焰之领域的罪人,是整个焰之领域的仇人。”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阿音朵摇头,“三脉已经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压迫焰之领域边境,焰火军只有五万,少了火螭,焰之领域必亡。火螭的本性越来越难压制,大开杀戒后,也许就回不过来了,它拿我当朋友,我明知这会害了它,还是要带它返陆地。回来的路上,我听说火螭被关在九星行阵里,心里又喜又忧,哎,怎么样都不对,这仗不打就好了。” 阿音朵吐露出自己的心事,身为她的好姐妹,知一很难不作为,“你应该把选择权交给火螭。若是它不愿意,就不去,它愿意,就去。” “这,不是让它为难么?” “火螭心有魔,得它自己克服,就算不去陆地,它的本性迟早被别的事激发。” 阿音朵觉得有理,待火螭舒展完筋骨回来,她征求它意见。 火螭听完两眼发直,良久后,火螭说道,“如果我不去,你会怎么样?” 阿音朵:“你不必管我。” 火螭:“你说过,焰之领域是所有平民的避难所,它没有了,很多人会受欺压,还是存在的好,我去。” 火螭的深明大义反而让阿音朵的眉拧得更紧,知一知她担忧,说道,“我们要相信火螭。” 阿音朵点头,“你呢?” 双方以消灭另一方为目的,她不信知一坐得住。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有些事我没想通。” “若你一辈子想不通呢?” “这事想通,三脉和焰之领域有望和平共处。” 三脉与焰之领域之间存在鸿沟,怎么可能共处,假如旁边有人,听了这话必笑掉大牙。 但阿音朵没有笑,反而坚信。 她与知一辞行,和火螭返回陆地。 十日后,素雅找到知一,见知一有美男相伴,清闲无比,气不打一处来,“外面都乱翻天了,你还躲在这,你过意得去吗?” 第一千零一章,奇怪的东海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淡淡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你就是高个。” “让我偷会懒吧。” 知一事不关己之态惹恼素雅,“你知道吗,焰之领域仗着有火螭,烧昭城,成然师兄受伤,无数焰火军惨死。” 知一啊了声,“师兄伤得重不重?” 素雅哼了声不说话,存心让知一急。 火螭火力猛烈,被烧者轻残重死,知一与成然情同手足,听闻他受伤,她心提起,“到底有事没有?你快说啊。” 见知一真着急,素雅才开口,“所幸无碍。” 知一松口气,素雅又道:“焰王指使火螭肆意烧毁城池,其野心昭然若揭,他不是在对抗三脉,他要吞并三脉!你得站出来制止!” 知一摇头,“眼下的我无能无力。” “你,好就算你不管别人,知而你总要管吧,她被东海的人抓走了。” 川地消息闭塞,等三脉与焰之领域的消息传到川地时,华锦知而和古顺遂等人立即返陆,途中遇到古凤瑶。 古凤瑶设计,将知而抓走,成然因有伤在身,无法营救,告知素雅,请她救知一。 素雅已出嫁,无法去东海脉,便让黎松搜寻知一,这才找来。 自己妹妹被抓,知一紧张问:“他们要杀知而?” “不,古凤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带回东海。” 这倒奇了怪,他们没有交三议院而是带回东海,其中定有其他缘故。 知一与素雅返回陆地,一人前往东海。 抵达万古城后,知一设法找古顺遂,在她看来,城里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他。 碰面后,古顺遂如释重负道,“知门主,您总算露面了。” 这口吻,就好像是溺水时遇到了浮木。 知一问道,“知而她怎么样了?” 古顺遂:“爷爷将知而关在白露宫里,一日三餐从不缺。” “你可知你爷爷为何抓知而?” 古顺遂摇头,“白露宫里还住了一人,这人我不认识,但我听知而叫他干哥哥。” “此人是不是唇红齿白,比女子还美。” 古顺遂点头,知一沉吟,东海同时抓知而和道枫红,实在奇怪。 为探究竟,知一托古顺遂将自己混入万古城。 古顺遂是古时威的嫡孙,在古氏中极有地位,知一轻松进入万古城。 进万古城容易,入白露宫却难。 古顺遂进白露宫尚且困难,别说带知一了,知一唯另想对策。 知一守在白露宫外,没有发现任何可混入之机,但她注意到不少古氏神族进出白露宫。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知一心中疑云大作。 进白露宫的神族中有古凤博,待他出来,知一悄然尾随。 古凤博七拐八绕行到彤云宫,参见其父古时鸣。 彤云宫守卫不多,知一如轻燕般跃上屋顶,偷听他们说话。 古时鸣坐在正位,见到古尚问道:“何如?” “喝了药,感觉好多了。” “据说前三日最凶猛,挨过三日,便不会有事。你今日是第三日,给我挺过去,往后你便有好日子了。” 瓦上知一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三日,什么好日子,他们的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古凤博从古时鸣屋子退出,返回自己屋里,知一环顾一圈,见周围没人,人轻轻落地,准备逼问他。 忽然古凤博倒地,知一连忙破门而出,但见他脸如猪肝红,浑身抖动,极为可怖。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知一不愿被人误以为是凶手,只得跃上横梁躲避。 第一千零二章,东海家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进来的下人见古凤博倒地,慌张喊人,古时鸣闻讯赶到。 他指挥人背古凤博出去,片刻间房中一个人不剩。 知一最讨厌背黑锅,寻思赶紧离开,万一被人瞧见,还以为人是她杀的。 她翩然落地,快步走到门口,和人面碰面,两人同时讶异。 对方是龙月桐,龙月桐先回过神问,“你来这做什么?” 唯恐被误会,知一连忙解释:“人不是我杀的。” 龙月桐点点头,左右张望,“此地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知一跟龙月桐到她的房间,知一怕她怀疑,再次重申,“人真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知一松口气,旋即又问,“古凤博怎么了?” 龙月桐沉吟一阵,“这是件家丑,本不愿说,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以后的事我也不知会如何。” 她深呼口气,“事情还得从我们淹桂绵开始说起。三脉和焰之领域争夺桂绵,不惜放水淹镇,这本没什么,但水淹后,我们没有及时处理被淹的尸体,以至于瘟疫传播,很多东海人感染了瘟疫。双方正在交战,若被焰之领域得知我们得瘟疫,仗还怎么打?凤起表哥一面封锁消息,一面将人秘密带回东海医治。” 知一点头,觉得古凤起做得妥当,月桐师姐怎么会说家丑呢? “患了瘟疫的人,有的治好了,有的没有,没有治好的人失去能量,这你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治好的人,能量增强了。” 知一愕然,这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忽然间,她明白古凤博和古时鸣的对话了。 “既然患瘟疫治好后可以增强能量,舅舅便想利用这点,提升东海神族的能量。他们抓道枫红,逼他替神族治瘟疫。” 之前攻打一烈城,东海愿意加入,其目的是进焰王宫带走道枫红。 当他们撤离时,龙月桐才得知真相,她觉得此事牵扯重大,便没有回三议院,而是回万古城。 古凤博为了能量,不惜冒险染瘟疫,这才会突然倒地。 知一本不明白东海为何抓知而,这下全明白了,“东海抓我妹妹,是为了给道枫红钻研能量吧?” 龙月桐点头,东海为提升能量不折手段,让身为东海的她很羞愧,故而她成为家丑。 “你既然来了,我自当助你救出知而。” 龙月桐主动帮忙,无疑是雪中送炭,知一感激不尽。 龙月桐假装感染瘟疫,知一扮成她的婢女,借着治病为由,两人进白露宫。 刚进白露宫门,她们碰上古凤瑶。 古凤瑶说道,“没想到啊,表姐你也得了瘟疫,故意的吧?” 龙月桐左右而言他,“还没恭喜你,升为紫级。” 她一说,知一才明白为何古凤瑶这般神气。 “我是万万没想到,因祸得福升为紫级,我还以为先升紫级的人是表姐你呢。这瘟疫也没什么了不得,和发烧没区别,表姐你撑过去,说不定也是紫级。” 不就一个紫级么,有什么好嘚瑟的,身为紫级的知一看不惯古凤瑶的洋洋得意,想一掌拍开他,让他别挡道。 手是不能出了,但嘴巴可以动,“古公子,我家小姐病烧得厉害,还请您让她先看大夫。” 在东海,下人是不能随意对主子说话的,古凤瑶厉声呵斥,“有你说话的份吗,没大没小。” 知一并不清楚东海的规矩,还想再说,龙月桐猛地咳嗽。 《绝世鸾凤》无错章节将持续在18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18!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千零三章,道枫红的神秘发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龙月桐深受古常道喜爱,古凤瑶不敢对她太不敬,反正他已达炫耀目的,就不再纠缠,“表姐既然不舒服,还是先治病吧。” 古凤瑶让道,两人顺利进入白露宫里面。 知一将龙月桐扶到厢房内,一盏茶后,道枫红和两个人进来。 古时威唯恐道枫红逃脱,派人贴身跟随。 道枫红进门后眼睛扫两人,目光停留在知一身上,显然是认出了知一。 道枫红走到龙月桐前,替龙月桐把脉,那两人就站在他身后。 知一担心知而,想从道枫红嘴里探听知而的情况,可监视的人离得近,她不便与道枫红打手势。 道枫红把完脉,开了方子后离开,他们始终没能说上一句话。 龙月桐叹息,“没想到舅舅将他看得如此紧,我再想办法吧。” 知一不认为道枫红是个轻易低头的人,她眼盯药方,惊喜道,“药方上有暗语。” 但见药方上写了人参,茯苓,桂心,佩兰菘蓝梅仁,前四个中药首字连在一起,是人茯桂佩。 进来的时候,两人路过桂佩阁,故而一眼认出暗示。 龙月桐呢喃:“人茯桂佩,是说知而在桂佩阁吗?” 道枫红不会无故写四字,知一说道:“我想去看看。” 龙月桐沉吟片刻,“你去告诉守卫我昏迷不醒,他们不敢赶我走,今夜我们就能住下。” 知一点头,走出房外告诉守卫,两人留在白露宫内。 入夜后,知一潜入桂佩阁,才发现桂佩阁是道枫红住的地方。 道枫红受到严格监视,连吃饭睡觉旁边都有人,只是在沐浴时,才能独处。 洗澡水送上后,道枫红宽衣,那两人退出,站在门外。 道枫红悄悄开窗,知一从外面进入房中。 道枫红泡进木桶中,刻意发出水声,知一蹲在他旁边,两人以手写。 知一他问,“知而怎样?” “无性命之忧。” “在何处?” “不能告诉你。” 知一怒目,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你放心,她是我干妹妹,我不会让她死的。” 道枫红一脸诚恳,知一姑且信了他,又问:“得过瘟疫的神族真能提升能量?” 道枫红点头,知一又问:“你在知而身上发现了什么?” “另外一种可能。” 知一费解,道枫红露出神秘的笑容,“很快你就知道了,到时让你大吃一惊。” 知一欲再问,外面的人催促,“洗好了没,快点。” 那人言语颇不耐烦,知一只得离开,回去后她将道枫红的话告诉龙月桐。 龙月桐纳闷道,“他特地叫你去,只为了告诉你他有发现?” 知一点头,“我猜这个发现,他并没有告诉东海,可他又按捺不住,所以迫不及待告诉我。可恶的道枫红,光告诉我有发现,又不说发现了什么。” “能让他兴奋,必然是绝大发现。” 究竟是什么发现,知一寻思整夜,都想不出。 翌日龙月桐与知一出白露宫,外面传来阵阵怪叫声,知一听出这是火螭之声。 赤烈焰得知道枫红在东海,率领三万焰火军和火螭来东海讨人。 因有火螭,东海边境的大军不堪一击,焰火军穿过边境,直达万古城。 古时威立即调集五万大军保卫万古城,双方在城前相对。 第一千零四章,焰王的实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和龙月芽站在城楼上观望,见到赤烈焰,知一心底的思念肆溢,他消瘦很多,是顾不上吃饭么,还是因战劳神,旁边的人也不劝劝。 唉,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思念她导致,自己消失,想必他不在乎吧。 不过他瘦了,眸光却很犀利,有种压迫人之感。 赤烈焰说道,“东海劫持我焰之领域的道枫红,识相地放了他,否则本王要你们万古城灰飞烟灭!” 古时威冷哼,“赤烈焰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在万古城前叫嚣,有我在,容不得你撒野!” 赤烈焰挥手,一道光束急速飞出,霎时间到古时威前。 旁边的古凤瑶大喊,“父亲,小心!” “雕虫小技。”古时威出掌,光束仿佛照在镜子上,折射回去。 古时威凝掌气为盾挡回去,若非掌力浑厚连绵,断然不可能做到这点,旁人皆称赞,连知一也觉古时威厉害。 “赤烈焰,听说你有能量了,敢不敢较量一场?” “你是怕我用归一阵限制你的能量吧?无妨,就算没有归一阵,你也不是我对手。” “狂妄!”古凤瑶大喝,“我父亲乃当世最强者,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最强者倒不是胡诌,三脉中紫级能量也就五人,知一龙居上古凤起都是年轻一辈,论实力比不上古时威,还有一个是古常道,他年老且多病,自然也不如正当壮年的古时威。 赤烈焰没有说话,手指如弹琵琶快,空中符条排列,如蝗虫之多,这是一之语阵。 古时威听说过一之语阵,了解这阵法是以杂音侵入肺腑,伤人内脏。 他手画半圆,以圆盾护体,手掌翻飞,空中黑云密布,是大杀八方掌。 掌气凝聚成黑山云,压于一之语阵上方。 黑山云不断下压,符无法动弹,别说缠绕人,还一点点下沉,显然是被压制住了。 古凤瑶吃过一之语阵的苦,见状心里大快,连连叫好,他一叫旁边的人都喝彩。 知一却没有觉得黑山云占了便宜,她注意到一之语虽被压,但始终悬浮,倘若真被完全压制,应该不断下落,又怎会过了老半天它还没着地? 她旁边的龙月桐道,“黑山云有重影。” 一句惊醒梦中人,她明白过来,一之语不是下沉,而是上下颠覆,赤烈焰要以震动分裂黑山云。 古时威感知到黑山云的异样,能量源源不断输入其中,黑山云愈发浓郁,一之语又下沉一尺。 双方僵持良久,古时威和赤烈焰额头上均冒冷汗。 忽然霹雳声响起,黑山云龟裂,郁浓的黑中隐隐透着黄色光,一之语将黑云山震开。 古时威手腕不断转,黑山云的裂痕渐渐消失,想来是他又注入能量。 须臾间,裂痕再现,且缝隙愈来愈宽,黑山云大有四分五裂之势。 在场者都没想到,拥有能量的赤烈焰居然这般厉害。 观战的知一暗想,上回自己对抗黑云山十分勉强,烈却能破裂黑云山,如此算来,烈的实力远超我了。 古凤瑶见古时威手掌微微颤抖,知父亲苦撑,心想东海决不能输给赤烈焰,否则可就是颜面扫地了。 他展动身形,偷袭赤烈焰。 知一提心,准备开口,被龙月桐捂住嘴。 “王上小心。”知一没能喊出口的话,赤烈焰身后的姑念喊了出来。 第一千零五章,人质交换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刚要动,但见眼前七彩光起,古凤瑶惨叫一声,倒在赤烈焰马前。 古凤瑶已是紫级强者,身形极快,堪比电驰,他自认能一击即中,怎料倒地的人是自己。 倒地的古凤瑶叫声痛苦,也不知是伤重,还是承受不住这耻辱。 东海人没空辨别,全都背脊发凉,清楚见识了拥有能量的焰王已经完全不一样。 两名焰火军上前,刀架在古凤瑶脖子上,姑念说道,“古时威,想要你儿子活着,就拿道枫红来换!” 古凤瑶的偷袭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知一暗想她是古时威,此时心里定骂这个儿子没用。 见古时威不搭话,姑念又道:“换还是不换?” 轰隆一声,黑山云爆裂,地动城摇,众人感晕眩,人皆晃动。 黑山云消失,一之语阵也消失,古时威见压制不了一之语,索性来个同归于尽,自毁黑山云同时消灭一之语阵。 古时威咬牙道,“带道枫红出来。” 旁边的人应声,领一队人前往白露宫。 知一看了眼龙月桐,后者点头,知一悄然下城楼,混入那队人中,欲趁乱进白露宫,带走知而。 他们行至白露宫前,领头的人出示腰牌,命守卫带道枫红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守卫押道枫红出来,领头之人带走道枫红。 知一跟他们走了一段后掉队,折回白露宫,门前的守卫问道,“什么事?” “他们让我进去取道枫红的药箱。” “我去取,你在这等着。” 四名守卫的其中一人转身进去拿,知一本要想借口进去,怎料守卫替她拿,心里不由焦急。 唉吆喂,旁边传来叫声,众人侧目,见古顺遂倒在地上。 古顺遂是古时威身前的红人,见他摔倒,大家都想献殷勤,其余三名守卫纷纷上前搀扶,知一暗叹这小子聪明,溜进白露宫。 白露宫不大,知一搜寻一遍后,在月影阁找到知而。 知而见知一,笑道,“就知道姐姐会来救我。” 知而被古时威的符咒定住,知一替她解开,然后上下打量她,“没事吗?” 知而摇头,知一本想细问,但眼下不是时候,拉知而往外走。 刚走一段,碰上方才进来拿药箱的守卫,“你是谁,谁叫你带,” 他话没说完,知一挥手,守卫倒在地上。 焰之领域在外面,白露宫的守卫大大减少,故而知一敢明目带知而出去。 外面守卫听到动静,寻声而来,发现两人,纷纷拔刀。 知一刚抬手,知而说道,“我来!” 被困的知而憋得慌,此时正好活动筋骨,双手聚水,推掌而出。 水流哗哗,如水蛇缠绕,东海守卫接连到底,哀叫连连。 知一和知而跨过他们走出白露宫,见古顺遂在不远处招手,两人走到他跟前。 “上我的马车,我带你们从旁门走。” 知一点头,知而却问,“不会连累你吧?” “不会的,即便查到我,最多是一顿鞭子,不算什么。” 知而还要再说,知一打断她,“别婆妈了,再啰嗦就走不了拉,这次我们姐妹欠你份情,他日一定还。” “我不用你还,只是希望知门主能阻止这场世间动乱,您若能还天下安然,就是还了这情。” “好,我答应你,还天下太平。” 古顺遂将知一姐妹藏在马车里,顺利从侧门送出。 第一千零六章,道枫红有什么目的?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出去后,古顺遂将车赠两人,知一赶车逃离万古城。 马蹄翻飞,车如箭奔,走了莫约一个时辰,知一见后面没有追兵,便勒马停住。 知而好奇问:“姐姐怎么不走了?” “让马喘口气,我们顺便喝口茶。” 原来知一停在一个露天茶摊旁,知一和知而下车,知一对老板说道,“来两碗茶,除了茶,你们这可有吃的?” 老板点头,“有饼,客官您要么?” “来两个。” 老板麻利端上两个饼,又倒满茶。 两人就茶吃饼,饼里夹了肉酱,咸香带甜,还有葱香味。 两人都觉得好吃,知一吃得津津有味,知而却开始咳嗽,知一说道,“吃慢点,不够再要。” 知而摇摇头,咳嗽不止,脸色渐红,呼吸急促。 莫非有毒,知一将饼扔在地上,一把抓住老板,“快,交出解药!” 老板慌张看她,“什么解药?” “你的饼里有毒,否则为什么我妹妹上气不接下气?” “冤枉啊,我的饼没有毒,我自己都吃呢,再说了,真有毒,你怎么没事?” 知一喝过独孤蜥蜴的血,身体百毒不侵,但她不屑与老板解释,脚尖轻轻点,地上的饼翻转而上,落在她掌中。 她放在老板嘴边,“既然你说没毒,吃给我看。” 老板见知一有身手,不敢忤逆,咬了两口。 吃过后,老板没有异样,此时知而气力相接,缓缓道,“姐,不关饼的事?” 听了知而的话,知一这才放开老板,老板连忙逃得远远地。 知一走到知而身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喝了干哥哥给的药,每日会呼吸困难一次。” “该死的道枫红,他说不会害你,却让你喝药。” 知一觉得受骗,手重重一拍,木桌一角啪地落地。 知而又道:“干哥哥说了,要根除我这病,你得去找他。” 知一陷入沉思,道枫红不会无缘无故引她去,其中定有目的。 道枫红已经不是她所认识之人,想到这事背后带了目的,她心生不好预感。 知而透不过气的样子好像随时要断气一般,知一看着揪心,她不想宝贝妹妹每日承受这一次这痛苦。 罢了,即便道枫红有阴谋诡计,为知而,刀山火海她也得走一遭。 知一拉知而,“走,我们去找他。” 知一打探到赤烈焰换回道枫红后,便拨马离开。东海不敢阻拦,毕竟火螭在,他们追杀不了焰火军。 她带知而守在东海边境外。 等了半日,焰火军出现,知一本想正大光明出现在赤烈焰前,却见赤烈焰与姑念比并骑,心里一阵难过。 她寻思着他既然决定娶姑念安抚人心,出现在他面前,不是毁了他的计划么? 自己不受他待见,去捣乱,惹他恼么,我何必自取其辱? 思及此,知一和知而默默尾随焰火军,伺机单独见道枫红。 这日焰火军进入龙盘谷,在谷中的高脚寨过夜。 焰火军将山寨团团围住,知一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进去。 忽而耳边响起清脆布谷鸟之声,登时有了主意。 第一千零七章,稍纵即逝的愧疚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以布谷鸟为传话人,将阿音朵叫出山寨外,见到阿音朵后,又将知而的事告之她。 知而是知一的妹妹,阿音朵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夜里,她将两人带入寨子,去到道枫红的房间。 怕被人发现,阿音朵便在房外放哨,知一和知而进入道枫红房中。 两人的出现,道枫红没有丝毫讶异,“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专门引我来,我怎能扫你兴?我人在你面前了,说吧,你想怎样?” “你就不好奇上次我与你说的是什么发现吗?” “你想说自然会说,我何必问。” “念在朋友的份上,我当然会告诉你。” “打住,我可不是你朋友。” 狠心杀害银哨的人,知一可不认。 道枫红知她恨自己杀了银哨,也不气恼她的否认,“患了瘟疫没有死的神族能提升能量,你们一定很高兴吧?” “反正我不打算生病提升能量,没什么可高兴。” “我倒忘了,你已是紫级,对能量没渴求。” 即便不是紫级,知一也不屑,但她不愿辩解,旁边的知而忍不住插话,“干哥哥,您忘了,我姐姐有七年时间能量毫无进展。” 道枫红愣住,他确实忘了这事。 知一冷嘲热讽,“道公子贵为源教教主,胸中装得是宏图伟业,怎会记得这种小事。” 以前两人常斗嘴,没少讥讽,可都是玩笑话,谁都不会放心上,但这回道枫红听出话是真正的讽刺。 他脸微红,只因忆起了往事。 他想到在大漠时,古凤腾将他当纸鸢上下撞,是知一挡在他身前; 之后他因道芳浓的死疯癫,又是她与赤烈焰冒险下海找涂白草; 在流霞海时,无力回天蚁上身,伸出手臂甘愿引蚂蚁上自己身的还是知一。 知一拿他当朋友,出生入死义不容辞,反观自己,哎,不提也罢。 “哎哎哎,话说一半怎么不说了?” 知一敲桌子,将道枫红拉回现实。 道枫红撇去心中愧疚,续道,“瘟疫不单有利于脉中人,也利于平民。” 知一何等聪明,他一说,旋即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得了瘟疫的平民,治好后也能拥有能量?” 道枫红点头,“在白露宫,我研究了瘟疫对人产生变化,发现无论是神族还是平民都能从瘟疫里获得能量。” 知一婆娑下巴,如此说来,倒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了。 她沉吟一阵,发现对面的道枫红盯着自己,反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是啊,你不会干什么的,你总是对朋友义气,做不出除后患之事。”道枫红怅然,“可是我会,我是个卑鄙的人,你不拿我当朋友是正确的,不是朋友,那我再对你做什么,也没有了负担。” 道枫红的愧疚稍纵即逝,他狠下心,做他早谋划好的事。 “道枫红,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知一再聪明,可也没能明白道枫红话里的意思。 “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当初葛青竹的爹是故意死的,他故意装成被古凤瑶气死的样子,好叫那门亲事作罢。” 当时混乱,知一也没有多想,只是道枫红突然提起,知一有种不祥预感。 第一千零八章,迟来的明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枫红说道,“你不是想给知而治病吗?那简单,杀了我。” 他说完,知一和知而都愣住。 道枫红又道,“我故意叫东海的人抓知而,目的不是钻研她,而是给她下蛊。这种蛊叫我死你活蛊,有两个,一母一子,母蛊活着,子蛊每日都会发作,而且会愈发严重,想要子蛊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母蛊。” “这母蛊在你身上。” 道枫红点头,知一缓过神来,怒目道,“你简直不可救药!” 道枫红凄美一笑,“我不需要人救,我需要的是死。” 知一愤恨举起拳头,却没有打在他身上,道枫红说道,“我又一次利用你,你不恨吗?你想想银哨,是我亲手割破他的喉咙的,你替他报仇啊,杀了我。” 提及银哨的死状,知一胸中怒火翻腾,想到他冷血残杀银哨,她恨不得将他捶成肉泥,给银哨一个交代。 但拳头始终没有落下,道枫红说这些只为求死,她不能中他圈套,知一缓缓放下拳头。 砰一声,知而倒地,她大口大口喘气,五官拧作一团,万分痛苦。 知一连忙上前,片刻间,知而脸色转紫红,显然是呼吸极为不畅所至。 知一气恼,切齿道:“道枫红,你做了什么?” “你们进门后,我服下催化丹,这丹能使我体中的母蛊膨大,她膨大,子蛊就收缩,他快不行了,你还不动手么?” 桌上有把匕首,知一顺手拔出,抵住道枫红胸口,但还是犹豫。 道枫红突然抓住知一的手,猛然朝自己插,知一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发现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没过道枫红胸膛,只留木头柄。 知一愣了片刻,要收回手,却被道枫红紧紧抓住。 知一骂道,“你,你真是疯了。” 道枫红笑了笑,“死在你手上,不冤。” 知一要抽回手,道枫红仍紧紧握住,“倘若你强行拔刀,血溅三尺,我会立即死。” “死前还摆我一道,我管你死活。” 知一嘴上放狠话,手却没有拔刀。 道枫红微微向后依靠桌腿,“等我死后你尽情骂我吧。” 知一凶狠狠道,“骂你还算轻的,说不定我会踏平你的坟头!” “那也不错,至少你还惦记我,哎,要是我没有和独孤蜥蜴的血就好了,这样涂白就不会失效,我也不会记起一切。我们终究要与你对立,我就推他一把吧。” “为什么不能共处?就因为我有能量?你大半生钻研能量,可你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道枫红愣住片刻,旋即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迟了,太迟了。” 知一正要问个清楚,道枫红吐出一口血,人断了气。 此时门突然被撞开,外面站着赤烈焰和姑念。 知一蹲在道枫红身旁,手握着匕首,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她杀了道枫红。 赤烈焰大步进房中,一把拉开知一,他低头叹道枫红鼻息,而后转头,眸子带怒,“为什么杀他?” 第一千零九章,赌气找死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虽说道枫红自己撞上来,但终究是死在她手里,知一说不出不是自己杀的推卸话。 知一答道:“他自己求死。” 她想着烈了解自己秉性,定会追问其中经过,我详细说明,他会释然的吧。 怎料没等来追问,反而是赤烈焰怒怪,“那你也不能杀他。” 知一看着赤烈焰,倍觉失望,他不问事情经过便发怒,心里委屈至极,却不知赤烈焰将迷蝴蝶里的万众期当成她,对她死了心。 知一气不过道,“人已经死了,你要报仇尽管动手好了。” “你以为本王下不了手?” 赤烈焰从未在知一面前自称本王,如今自称本王,显然在他已将自己抽离。 他们之间没有神族与平民,没有门主与焰王,甚至没有男与女。 他们是并肩的伴侣,是相互扶持的队友,是默契的左右手。 这句本王令知一心如刀绞,将心一横,“倒要领教焰王的一直语。” 赤烈焰手指翻飞,周围符起,知一挺直而站,赌气找死,叫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我就死在你手上,让你以后痛不欲生。 赤烈焰手落,知一闭眼,符咒全落在她脚边,她挣开眼,对上赤烈焰的决然的脸,“你想以死谢罪,没那么容易,本王也要你尝尝手足被残杀的滋味,十日后,本王带人踏平昆仑,本王要昆仑无人,寸草不生。” 之前素雅说焰王变的凶残,知一本不相信,直到他将怨气迁怒到昆仑,知一这才信,掷地有声回:“今日不取我性命,以后就再无机会!想踏平我昆仑,你办不到!” “战场上见。” 赤烈焰转头,知一抱着知而往外,外面的焰火军不敢上前拦。 翌日,焰之领域攻打昆仑的消息传遍世间,知一回到昆仑时,昆仑的弟子已全部知晓。 听闻昆仑有难,在外的昆仑弟子相继归巢,素雅葛青竹也在其中。 知一心下大为感到,目光落到却素雅突起的肚子上。 怀孕了还逞强,知一气道,“你已经不是昆仑人,还回来做什么。” “一日昆仑人,终身昆仑人,昆仑遭遇劫难,我怎能不回。” “怀孕的人该好好在家养胎。” “怀孕怎么了,我照样能打。” 知一见素雅固执,转向旁边的黎松,黎松苦笑,“你们都劝不了她,我更没辙。” 疼老婆也分轻重啊,知一没好气道,“此时你就该拿出男人气魄,把她打晕,然后绑在家中!” 黎松听了呆住,怎么也没料到堂堂门主知一竟说出这样的话。 旁人听了不禁窃笑,素雅怒道,“你疯了,居然教唆他绑我!” 说着她撩起袖子要打知一,成然拦下,“你别靠近她,万一她把你打晕让黎姐夫带回去呢。” 素雅寻思这像知一会干的事,后退道,“我要待在昆仑,你们谁都无法阻止。” 说完素雅往椅子上一靠,一副打死不走之态。 素雅耍横,知一也无可奈何。 知一歉意向众人一拜,“是我给昆仑遭来劫难,我对不住各位师兄弟。” 成然说道,“与你无关,焰王野心勃勃,早有吞并三脉打算,攻打昆仑是迟早的事。” 焕新点头,“不错,他就是找借口,打就打,昆仑才不怕他。” 昆仑上下没有一人埋怨知一,这让知一倍觉欣慰。 成然:“眼下还是商议如何对付焰之领域的攻击吧。” 第一千零一十章,策略过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焕新:“焰火军敢横行,无非是仗着火螭,若我们能将火螭制服,便有了一半的胜算。” 知一:“消失的日子我在流霞海,与火螭相处了段日子,有些交情,我试着劝它不参与这场战。” 听闻知一与火螭有交情,焕新喜道,“没了火螭,焰火军不足为惧啊。” 知一:“焕新师兄,别轻敌啊,就算没有火螭,焰火军之利仍不可小觑。” 成然点头,“与焰火军交手几月,我越觉得焰王谋略深,一旦我们掉以轻心,他必然吃掉我们。” 焕新并没有与赤烈焰真正交过手,总觉得世人夸大了焰王,“没这么神吧,我们有一夫当关阵和穿地弓弩呢。” “一夫当关阵是烈,”知一顿了顿,“焰王所创,他要破阵并非难事,至于川地弓弩,我想他们会想法设法破坏。” 成然点头,“战前把各种坏事想到,对阵之时才不至于无措。” 知一:“得把自己当成是敌人一样思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焰王,师兄,你与我以策略过招。” 两人坐下,温言拿来地图,知一指着地图道,“川地弓弩威力大,但有一个缺点,它消耗快,只要我以一部分人消耗川地弓弩,等箭消失殆尽,我方就可以穿过,到了柚子沟,我再破一夫当关阵,焰火军便可以直捣昆仑山。” 成然:“昆仑山是昆仑的地方,昆仑军熟悉山路,埋伏在路中,可伏击焰火军。” 知一:“眼下焰火军有五万,而昆仑军只有三万,人数上我方多于昆仑,因此只要我方焰火军大部队抱团而行,就算遇上伏击,也不足为惧。” 成然:“昆仑军是少,但我们可以将你们引导狭隘之地对战,这样即使你们人多,也发挥不出优势。” 知一:“我方对地形不熟,不会贸然前进,若发现你们有后退之迹,我方决不冒进。既然是在不熟悉的地盘,我方一定会先发起攻击,昆仑山林多,火攻是最佳之选。” 成然:“昆仑有寂定神钟,届时会派人悬挂在空中,但凡发现不妙,立即鸣钟。” 知一:“我方会设法破坏寂定神钟,让神钟无法奏效。” 成然沉吟,“昆仑还可在山林设置阵法陷进,让焰火军防不胜防。” 知一:“焰火军以先锋探路,确认安全才过。” 成然缄默,知一又道,“目前为止,焰火军还有出杀手锏,一之语阵,若是碰上对付不了的团体,一之语阵可以摆平。” 一番策略对战,昆仑弟子才省悟,昆仑军根本不能克制焰火军,心里不禁发毛。 本不引以为然的焕新,脸色变严肃,说道,“我们不如求东海和天山吧,焰之领域是大家共同的敌人,我想他们愿意援兵的。” 成然摇头,“东海巴不得昆仑与焰之领域两败俱伤,他坐享渔翁之利,至于天山,他们也未必肯。” 知一说道,“我们发出求援,肯不肯是他们的事,只是我们需做好没有外援的准备。” 知而说道,“没有外援,照你姐姐方才所说,昆仑岂不是要输?”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战车问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无忧宽慰,“现在我们既然知道焰火军将用什么办法克制,我们逐一反克制,那便大有希望。” 知一点头,“人是活的,要相信自己,临危而变。大家既然听到了我和成然师兄的对战,回去好好思索,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克制焰火军,明日再讨论。” 知一深知单靠自己无法想出完美的对战之计,便广集思议。 昆仑弟子点头,相继走出大殿。 成然留在最后,问道,“道枫红真是你所杀?” 知一将事情经过告诉他,随后苦笑,“连师兄疑道枫红的死,焰王却深信不疑。” 成然既然发问,必定是心存疑虑,想起赤烈焰不问缘由,心里一阵苦涩。 “道枫红是要分开你与焰王,他一死,你与焰王再无可能。” “是啊,就像当初葛青竹的爹,装成被古凤瑶气死,这样的话,古时威不敢逼葛青竹嫁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知一才说被道枫红摆了一道。 成然叹息,“其实焰王自己也觉得焰之领域与三脉终究势不两立吧。” 才会借着道枫红的死,与知一彻底决裂。 后面的话成然怕知一伤心,没有道说口。 知一了然他的意思,辩解,“不,烈不是的,如果真的是,他为何说要娶我。” “人会变,曾经笃定的信念,瓦解也不过一瞬间,尤其是他拥有了能量,拥有能量的焰王完全不一样了。” 知一呢喃,“拥有能量的焰王完全不一样了。” 成然要再说话,知一却匆忙往外走,似乎是要去求证什么事。 望着知一的背影,成然叹息,盼她能早点接受彼此立场,别受伤才好。 之后三日,昆仑弟子分成两拨,一方是昆仑,一方是焰之领域,双方针对,争论越凶,应对之策越发完备。 知一将其归纳,制定出作战策略。 五日后,焰火军出现在昆仑境地,成方形阵推进,昆仑山上黄旗起,嗖嗖声起,万箭齐发,一阵箭雨迅猛落在焰火军头上,焰火军纷纷倒地。 山上发令的焕新不禁露出喜悦,“他们消耗我们的箭,我们消耗他们的人。” 川地弓弩是昆仑第一道屏障,昆仑自知弓弩阻挡不了焰火军,便以箭消耗焰火军的人,缩短人数差距。 失去无法避免,何不利用失去争取最大的得,这一招昆仑人命名为以失索得。 半个时辰后,焰火军停止攻势,箭雨方休。 此时地上出现一排排战车,战车以钢铁打造,车内可装五名士兵。 车前配三匹骏马,马通体发亮四肢健壮,一瞧就是脚力强的良驹。 战车平地上移动速度极快,发现它们再发射,川地弓弩未必能射中。 姑念看着战车如风前进露出笑意,昆仑有川地弓弩,我们焰火军有战车,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有战车队这一奇兵。 在川地弓弩问世后,姑念便四处招揽能人巧匠,打造战车。 未雨绸缪,焰火军才能常胜。 此时的昆仑一定很不知所措吧,姑念心里暗暗得意。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昆仑有所准备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战车的出现让昆仑人震惊,万万没料到焰火军居然有这秘密武器。 焰火军有备而来,但昆仑军也不慌张,他们虽没有料到焰火军造出战车,但推测到焰火军会突破川地弓弩这道屏障。 昆仑弟子商议过,想要穿过川地弓弩防线,唯有速度可破,战车的出现正好与设想吻合。 既然事前清楚焰火军将速度破,昆仑便在山前挖壕沟,再以草席铺在上面,撒一层土,乍眼看去,与大地无异,瞧不出有陷进。 战车越快,就离陷阱越近。 轰然一声,战车掉壕沟里,摔得人仰马翻,后面的战车见前面有陷阱,纷纷勒马。 战车队被迫停下。 战车队一旦停止,便成了案板上的肉。 上方一片箭雨,瞬间吞没战车,连人带车,定在地上,血流成河,这支被姑念引以为傲的战车队消亡。 昆仑山上欢声雷动,士兵一片沸腾。 姑念不敢相信所见,战车队花费大量心血而成,刚出战便阵亡,她心里气恼至极,牙根咬得咯咯响。 赤烈焰倒是一脸平静,“姑将军,战刚开始,现在恼怒了,后面还如何指挥?” “我不甘心,我们准备几个月,昆仑一下就破了,简直,”姑念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又碍于焰王在眼前。 “小小失利不算什么,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全局,若你一味恼怒,会影响后面的决策判断。” 听完赤烈焰的话,姑念冷静不少,“王上教训得极是,姑念不会再受这影响。” 赤烈焰说道,“昆仑懂得以陷阱阻止我们快进,事先做足了功课。” “没有了战车,焰火军的第一道屏障会消耗我方很多人。” 原来姑念设想,以战车快速抵达昆仑山前,再破除一夫当关阵,现在战车队全军覆没,计划就全毁了。 赤烈焰说道,“眼下我们唯一可以做的是出奇制胜。” 姑念沉吟半晌,想不到什么奇招,“请王上明示。” “此路不通,就没别的路了么?” 姑念登时领悟,“属下这就去安排。” 昆仑易守难攻,是因为昆仑周围有群山环绕,若是有一队人能翻越旁边的山,出其不意出现在昆仑里面,昆仑山前的屏障自然形同虚设。 姑念亲自带三千人翻山,熊地率小部队在昆仑前进退,故作无法突破弓弩屏障之样,迷惑昆仑人。 三日后,焰火军依旧没能突破昆仑的第一道屏障,这本是件可喜之事,但知一心生不安。 积极主动是焰火军的做派,他们一定另寻进攻之法,会是什么呢? 知一脑子不断思索,直到被成然出现,“先用膳吧。” 原来成然见知一没有吃饭,便给她送来。 知一点头,坐下后吃面。 面是清汤面,昆仑经费少,是以伙食从简,昆仑军吃饭,其他暂时不上战场的吃面,连她这个门主都不例外。 “师兄,如果是你,你突破不了会怎么做?” “另辟蹊径,不过这很难,昆仑依仗山险,除了山口再没别的路。” “对战中往往胜在出奇,我们觉得不可能的地方,就是对方突破之处,师兄,他们很有可能翻山啊!”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奇兵入昆仑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相比知一的紧张,成然却无比淡然,“不错的确有可能,相比强突,另找突破口更好,这点我早有准备,已经派千里鹰巡视各山,目前为止它没有回应,故而我认为他们并不是另找突破口。” “师兄的意思是双头火螭?” 成然颔首,“火螭是焰火军最强的攻击利器,然而他们迟迟不出,这点令人费解。” “火螭一日不出现,我们的疑虑就会加深,行事有所顾忌,焰王这招真是高明啊。” “不错,他迟迟不派出火螭,就是让我们多想,不过第一道屏障始终不破,我猜焰王坐不住了,定然派火螭,眼下我们还是想好如何防备火螭。” 千里鹰没有回信,知一和成然将重点转到对付火螭上,殊不知焰火军已经翻越过山岭,朝昆仑山靠近。 赤烈焰见识过千里鹰的侦查能力,命姑念等人移动时布阵,迷惑千里鹰。 这日云层遮月,焰火军悄然进入柚子沟。 柚子沟内设有一夫当关阵,本可抵挡焰火军,但这阵法是赤烈焰所创,阵的破绽他一清二楚,临行前赤烈焰将破绽所在告之姑念。 一夫当关阵的触动是呼吸,但凡阵中有人的呼吸,便引杀着惊色,是以姑念一行人闭气进入。 行了一段,惊色没有启动,姑念暗喜,一夫当关的开关果然是呼吸。 他们在柚子沟内游走,寻到惊色弓。 寻到惊色后,姑念画符贴于惊色弓周围,将其封锁住,解除了一夫当关阵。 待除去一夫当关,姑念一行人向上,朝放置川地弓弩的平台迈进。 惊色是知一所有,且知一曾与它融为一体,惊色被封印,知一感到阵阵心闷。 她虽不知惊色被封印,但总是心神不宁,便下山查看。 进入一夫当关阵中,她立即察觉不对,找到惊色,发现惊色被符封印,骇然一惊,敌人已经进来,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知一果断放出信号,昆仑弟子见信号,立即进入戒备之状。 因不熟昆仑地形,姑念等人徐徐前行,加上昆仑山上有暗哨,他们边走边除暗哨,故而信号出现时,焰火军尚未抵达川地弓弩的地方。 听闻信号,姑念暗叫不好,料想是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也不顾及暗哨,加快前行速度,务必抢在完全暴露前毁掉弓弩。 守卫川地弓弩的温言见信号,立即命看守的昆仑军防御。 他听门主说过,一旦敌人入侵,第一件事就是毁川地弓弩,他绝不能让敌人得逞。 忽然一阵惨叫声响起,七彩光现,守在外面的昆仑军接连倒地。 后面的昆仑军提盾而上,要将敌军挡下,但见姑念腾空而起,飞过盾墙,落到昆仑军身后,她回身一挥手,溢目之光掠过,昆仑军被头身分离,盾墙轰然倒塌。 温言暗想若不制止她,只怕弓弩尽毁。 他展动身形移至姑念旁,两尺双刀并落,使出一招双重影。 刀快速削砍,宛如一把有影的刀,姑念左闪右避,手推出一束七彩光,直朝温言胸口。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坚守川地弓弩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温言足尖轻转,身子灵活避开,手上双刀攻势不减,刀花叠进,如枝头上盛开的梨花,密而繁多,朵朵连绵延伸,是双刀绝技一枝梨花压海棠。 这套双刀是万点萤所创,她传给知一,知一又写下,传给昆仑众师兄弟。 纷纷刀花,划破姑念胳膊。 姑念哼了一声,手腕翻转,掌心七彩光起,温言抬刀,以刀背撇开她的掌,七彩光从温言耳旁过。 姑念另一只手虚出,这手被砍伤,根本无法使七彩光,可七彩光威力强,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温言见她手出,并未深想后步滑开。 这一退,八名焰火军护在姑念身前,替她挡开温言。 姑念深吸气,临门一吼,呼出排山之气声。 昆仑军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炫目,难以站立。 弓弩晃动,最前排的弓弩缓缓向前,眼见要滑落山下,温言以能量幻盾,挡于弓弩前,挺盾而立。 他心中所念,是责任所在,既守弓弩,绝不可令弓弩有损。 顾不得耳鸣疼痛,温言奋力护弓弩,双耳流血,亦不后退半步,焰火军为这份坚毅心折,不禁看呆。 气功源源不断撞击盾,温言咬牙坚持,奈何气功之强,非他一人所能抵,他力气耗尽,身子后倒。 本以为后着地,死在弓弩前,背后一股力量传来,原来其他昆仑军深受温言壮举鼓舞,到了他身后,扶住他。 一人力弱,十人力强,十几个昆仑军与姑念气功相拼,誓死护弓弩周全。 双方对抗之际,绝美横空而出,蜿蜒向姑念,护在姑念身前的焰火军以身挡下,保姑念。 成然见信号赶到。 昆仑军见成然到,皆松口气。 此时山下传来厮杀声,原来趁姑念与昆仑军缠斗的时候,山口前的焰火军穿越进来。 川地弓弩是远程弓,焰火军主力部队到山前,弓弩便无需畏惧。 姑念大喜,道了声撤,一队人断后,姑念带人冲下山。 昆仑军全部被临门一吼功伤,唯有成然一人,即使他有绝美,也没法拦下姑念。 焰火军大部队到到昆仑山前,被知一调来的昆仑军所挡,双方一阵拼杀,赤烈焰见杀不上山,命焰火军后撤,暂时歇息。 焰火军一举破除昆仑第一道和第二道屏障,士气高昂,一扫之前的丧气。 姑念回到营中,焰王大加赞赏。 此时汤文进帐说道:“王上,如今我方士气如虹,大可一鼓作气,明日杀上昆仑山。” 汤文受姑念举荐,是这次的军师,有资格面见焰王。 赤烈焰点头,“本王正有此意。” 姑念说道,“昆仑山地势复杂,并不好大举进攻。” 她进过昆仑山,知道攻入绝非易事。 “姑将军不必担忧,此事本王已有对策,焰火军以千人为一小队,队中有先锋中军将领,各队根据地形情况战斗。” 这种作战方式姑念闻所未闻,“没有将军统一指挥,作战时恐怕会乱。” 赤烈焰又道:“虽然各自分散作战,却共享一个目标,就是进攻。有这个总目标在,小队是前进还是拖延敌方,由队长自己定夺。” 姑念顾虑没有完全消除,汤文佩服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高,实在是高。”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小队作战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看了眼汤文,寻思他不会是在恭维吧。 汤文瞧出姑念所想,续道:“昆仑地形复杂,若大批人入内,容易受到阻隔,一旦受伏击,队形被打乱,后将领统一指挥的传递不到前方,士兵就不知道怎么作战,以这种小队作战,各自独立作战,能根据形势及时灵活调整。” 分成小团后,即便别的小队团受阻碍,也不影响本小队,因为大家的总目标是进攻。 翌日焰火军从东面发起冲锋,八个小队齐上,昆仑军以为这支是前锋队,却没料到打着打着他们杀入了昆仑山上。 埋伏在山上的昆仑军见焰火军上山,立即伏击。 昆仑军本计划伏击焰火军,将他们击退的事先设计的地方,由另外昆仑军杀。 怎料这些焰火军,前队遭伏击,后面的队也不救直接拼杀,或是另改路,这完全打乱昆仑军的计划。 分了队的焰火军攻击力极强,一路攻上山腰,情形对昆仑十分不妙。 山顶上的人得知消息,个个神色严峻,焕新道,“焰火军简直是乱来。” 部队一般分先锋前队,中军,焰火军分队各自行动,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乱来么。 偏偏这种乱来打乱昆仑阵脚,节节败退。 “焰火军的进攻看似乱,实则有序。” 无忧说完,众人望着他,无忧说道,“通常来说,军队前锋开路,中路压进,而这些焰火军却是同时作战,实在令人看不懂。” 昆仑人哪里知道,焰火军各小队拥有共同的目标,谁能攻击谁就进,谁能引敌谁就拖,正是这种灵活转变,让焰火军攻无不克。 众人点头,知一沉吟道,“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前锋和中路一说。” 焕新:“没有?这不会乱么?没有前锋中路的军队,怎么执行将领的指挥。” 对战中,后方将领会根据形势做整体指挥,比如攻击右翼,便调一队人从左侧吸引,一队人待命,等左侧吸引了敌军,待命的一队再冲,这样才会整体有序。 “现在焰火军没有这些,不是也一路攻了上来么?我想,焰火军这种是以进攻为总目标,然后各小队以总目标灵活调整,能冲就冲,不能冲就吸引,为别的队创造机会。” 无忧点头,“不错,焰火军就是这样的打法。” 焕新问:“了解了他们的打法,要怎么针对?” “切断他们各个队之间的联系,让他们不知道其他队是进攻还是拖延。” 焕新质疑道:“如你刚才所说,他们的目标是进攻,如果不知道别的队,只管进攻就好了呀。” “之前我们不是担心无法引诱他们到对我们有利的地势上么,这个时候就可以利用这点,诱他们到我们有利的地方,逐一击破。” 焰火军的小队作战,最大的弱点是分散,其次是联系。 昆仑军将焰火军的小队拉开距离,便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再在有利的地势里,就能消灭他们。 焕新恍然,立即出殿传达指令,部署引诱。 昆仑军拉开焰火军各个队,就真如知一所说,不断上攻,以至于到了险地还浑然不知。 待他们进入险地,昆仑军击杀,消灭了一半的小分队。 分队中有一支以熊地为首,熊地自知小队之计被昆仑识破,存活无望,要点燃信号告山下。 他一面挥刀抵挡,一面掏出信号筒,此时破空之声响起,利箭急速而至。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焰火军声东击西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原来占据制高点的焕新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见熊地发信号,搭弓射箭,阻止熊地报信。 熊地身旁的焰火军大喊,“小心。” 这焰火军扑到熊地身前,替熊地挡下利箭。 中箭焰火军尚有一口气在,“队长,快,放信号!” 即便自己死,也要设法让全军获胜,这是焰火军的信念。 熊地点头,“兄弟,黄泉路上等我,放了信号,我就去陪你。” 失守昭城,熊地心怀愧疚,明知冲首的焰火军多半有去无回,他主动要求加入,为的就是报答焰王,已然视死如归。 他要拔信号筒,忽而手上一痛,一只脚踢中他手,信号筒向上画几个圈,落在一丈之外。 焕新见箭没射死熊地,纵身跃下,踢开信号筒。 昆仑军怕误伤焕新,停止放箭,提兵器涌上,双方厮杀。 熊地怒吼一声,侧腿扫焕新,逼退焕新,他转身要捡信号筒,肩头一沉,焕新手擒住他肩膀。 熊地反手出掌,焕新料到他有此一招,以掌相对。 焕新武学高过熊地,掌劲猛,掌碰掌,熊地哼了声,手疼痛不已,整只臂酸软,不自主地下落。 熊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肘,要击焕新胸口。 焕新早有防备,推掌而出,肘力本强于掌力,但焕新以掌力柔和,化解蛮力,掌肘相触后,掌为爪,捏住熊地肘子,咔嚓一声,熊地手骨断裂。 熊地满脸扭曲,痛呼一声。 另一名焰火军听熊地疼叫,斜刀砍焕新,焕新放开熊地,后退开来。 焰火军扶着熊地,“队长,您没事吧?” 熊地以腹语道,“别管我,去捡信号筒,一定要将信号传出去。” 他说完,大吼一声,踏步而飞,脚如轮连环踢焕新。 焕新单手负背,身子左右闪避,后退三步后,一手握住熊地脚,旋即翻转手臂,熊地侧翻倒地,发出砰声巨响。 熊地腰部着石地,腰骨裂开,已经无力再战,躺在地上呻吟。 焕新举掌,欲杀他,但听嗖一声,信号烟腾空。 方才受熊地嘱咐的焰火军趁乱捡起信号筒,将信号传递出去。 焕新暴怒,跳起一掌击毙发信号的焰火军。 山下赤烈焰见信号起,悉得焰火军已经引开昆仑军一部分人,嘱咐范世高,“双方既然在东面缠斗,西面守卫必定减少,你领军从东面进山,绕到敌人后方袭之。” 姑念和汤文都不知赤烈焰还留有这招声东击西,先是一愣,随后均感佩服。 以团为进攻的焰火军势如破竹,让昆仑以为焰火军从正面攻击,其实焰火军的真正目的是侧面。 这声东击西用得逼真,姑念和汤文都没觉察,更别提昆仑了。 焰火军从东面进攻,定能杀昆仑个措手不及,范世高点一万人从西面上山。 昆仑西面是岩石,陡峭崎岖,没有路可走,范世高等人缓慢攀爬,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山腰。 忽然前方传来笑声,众人心惊抬眼,但见知而站在斜前方的岩石上,“姐姐说你们会从西面,没想到还真是啊。”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虽一人但可阻万人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范世高眼珠转了转,周围全是岩石,没有可藏匿之处,看来这里只有她一人。 他悬着的心落地,“既然你姐姐知道我们从西面上,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啊。” 他的话一出,其他慌张的焰火军立即冷静下来。 对方不过是小孩,对付她那还不简单么,完全不必慌嘛。 知而笑道,“我一个人就够了啊。” “世人都说昆仑知而勇猛,我看知而妹妹你是有勇无谋啊,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来我们这么多人?” “昆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姐姐派我来,自然是因为我有这个能耐。” 她说完,焰火军轰然大笑,显然将她的话当成笑料。 面对众人讥笑,知而全然不恼,范世高说道,“好,你想玩玩,我就陪你过两招。” 话音刚落,范世高人已晃到知而身前,刀出鞘,下削,横切,竖砍,动作行云流水,后面的焰火军纷纷叫好。 可惜都被知而一一避过。 范世高一个斜上挑后是下霹刀,知而双手举铁棍相挡,范世高气力猛,知而闷哼一声,铁棍下沉。 狭路相逢,就别怪他以大欺小,范世高不断使力,铁棍一点点沉低。 知而咬牙硬撑,抬膝盖上踢,范世高左手包住知而膝盖骨,制住知而。 范世高轻松制服知而,却无人上前,他确信之前的猜想。 这丫头只是碰巧遇到,不会是知门主派来。 思及此他再无顾忌,吩咐身后的焰火军,“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他身前的知而说道,“大哥,我还没死呢,你就让他们大摇大摆从我面前过,这可是会惹怒我的哦。” “哥哥百忙之中陪你玩,已经很够意思了,别再拉扯其他人。” “你就这么肯定能过得了我?” “当然,”话没说完,范世高只觉胸口一疼,下意识放开知而。 知而手腿无暇,便以头撞范世高。 范世高中招后退开,他摸着胸口,“头还挺硬,” “昆仑弟子各个都是硬骨头,连头都不例外。” “巧了,焰火军也是,既然碰上了,就看看我们到底谁更硬。” 寒光一闪,刀锋疾速横扫,知而竖棍格,而后出右脚。 与方才一样的套路,范世高寻思,这回抓紧了脚我便不会放了,看你怎么挣脱。 然而他手落空,知而右脚是虚招,真正出的是左脚,范世高腹部中招,后退一步。 “小丫头诡计挺多,不亏是知门主的妹妹。”范世高神色转严肃,手上刀呼呼舞,旁人但见白幕晃眼,刀光笼罩知而。 范世高是亲卫兵出身,他的刀法受焰王调教,刀法本就厉害,再加上他历练多年,刀法凌厉而老辣,连攻之下,知而只有防御的份。 焰火军见范世高压制住知而,听从他的吩咐继续向前,虽然他们很想看全范队长的刀法,但也不能耽误军情。 焰火军走过一半,知而忽而脚踏岩石,身子腾起,后空翻翻过范世高头,落在范世高身后,铁棍击地,登时地上范世高的黑影竖立。 范世高大惊,暗叫糟糕,居然忘了她那惊世骇俗的法器。 勾影,能将人影勾出生成怨影,怨影与主人缠斗。 难怪知门主派知而一人守东面,原来是要借勾影困住他们。 知而故意与范世高打,就是引焰火军从旁过,好一举勾出焰火军的影子。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焰火军居下风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山下赤烈焰一直盯着昆仑西面,姑念劝道:“王上,外面炎热,您还是进帐吧,有信回,属下立即通报。” 赤烈焰置若罔闻,姑念要再劝,此时探子流星大步到赤烈焰跟前,“王上,西面有鸟惊出。” 姑念色变,“昆仑截住了我们。” 若非有打斗,鸟又怎会飞出,是以姑念立即判断到山上的事。 本想声东击西,却遭昆仑拦截,我方计策被对方识破,姑念心里有些着急。 她余光瞥到赤烈焰,发现他半点慌张,不禁狐疑,莫非王上还有后招? 但听赤烈焰说道,“伯隆你领两万人从南面攻,汤文做军师。” 话落定,在场人皆愕然,所谓的声东击西还是兜圈子,真正的攻击方向是南面。 伯隆和汤文受命而去,焰火军从南面杀上昆仑。 焰火军过了山腰,左右两边杀出昆仑军,昆仑军连绵不断出,显然是主力。 原来昆仑弟子早分析过,南面山路稍平,适合焰火军大部队攻击,焰火军定集中主力从南面攻。 焰火军为隐瞒真实意图,必然先攻东面或西面,分散昆仑军。 故而昆仑在南面埋伏主力,无论东西两面是否能抵挡得了,昆仑主力都不动。 昆仑军少,东面已经分派一万,主力两万埋伏在南面,为了不让主力分散,知一只能让知而独守西面,再派人控鸟飞,做出西面发生大规模对战假象,诱焰火军出主力。 这是昆仑的险棋,但值得尝试。 见到昆仑军出现,汤文心里一慌,思索片刻,明白是昆仑使了障眼法,误导焰王。 他喟然长叹,“知门主狡诈,真狡诈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昆仑的作战之计是众人经过三日相互争论演练得出,远胜一人所思。 两军人数相差不远,双方正面较量。 探子将消息传回焰火军营,赤烈焰面色凝重。 东面焰火军被灭,西面焰火军受阻,南面虽没输,却不是计划中的结果,眼下焰火军处下风。 赤烈焰沉吟一阵,让人传阿音朵。 待阿音朵到跟前,赤烈焰吩咐:“你先让火螭烧周围的山,待本王发出指令后再烧昆仑山。” 阿音朵面色沉默,赤烈焰历色问,“为何不应。” “从东海回来后,火螭脾性变暴躁,再不断喷火吐电,恐怕它会失去理性。” “真失去理性,你用埙控制它便好。” 赤烈焰毫不在意,阿音朵只得告退,照焰王指示,驱使火螭烧山林。 火螭现身,昆仑弟子进殿禀知一,“门主,火螭正扫毁我们旁边的一指山。” 知一听到并不意外,呢喃道:“他在诱我们用寂定神钟。” 成然点头,“这个不可避免,就如他所愿。无忧,你去敲钟。” 无忧应下出殿,片刻后,当当当钟声响起。 成然问知一,“你仍不愿偷袭?” 寂定神钟在昆仑山,赤烈焰一定会上昆仑封锁深钟,众人认为可埋伏在神钟周围,赤烈焰出现后袭击,但被知一否决。 知一不答,显然是默认。 成然轻叹,素雅再忍不住道,“他已经丧心病狂了,你还不愿杀他吗?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我们对他留情,等他占领了昆仑,未必对我们手软,你一向决策果断,怎么这个时候妇人之仁?”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始终相信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淡淡道,“烈只是被困扰了,等他想明白,会收手的。” 素雅愤愤不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相信他?” “素雅,我苏醒后是不是性情大变?” 知一没由来问,素雅先愣住,而后再点头,“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苏醒后的知一脾气暴躁,动不动乱发脾气,这与以前和善的她完全不一样。 “醒来后,我一心一意报仇,不惜以毁掉自己杀媚秋,如同着了魔似的,现在的烈就与满心复仇的我一样,那时烈没有放弃我,现在我也不会放弃烈。” 知一固执地相信赤烈焰留有初心,成然和素雅互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无忧听到脚步声,回首见赤烈焰和姑念等一行人站在他身后。 赤烈焰冷冷道:“本王要做什么,你很清楚吧?” 无忧点头,反问他:“不知焰王还记得,当年劝我进昆仑的话?” 无忧本是白骨山上的守弓人,不属于三脉人,是赤烈焰游说他归昆仑门下。 赤烈焰面无表情道,“太久了,记不清。” “我记得,焰王你说你和知一要创出一个新世间,这个世间不管有能量还是没有能量,都可以好好生活,正是听到你所描绘的兼容世间,我才来昆仑。” “不错,这话是本王所说,但本王发现兼容比不上一统,所以本王改变主意了。” 无忧怅然摇头,“以暴力一统,维持不了多久的。” “本王饶你不死,让你亲眼看看,本王的一统永久长存。” 话未尽,赤烈焰手指飞舞,一之语阵起,手一扬,成百的符条扑向寂定神钟。 无忧双手合十旋即分开,十个沙人拔地而起,缠绕一之语符条。 符条割开沙人,残缺的沙人并不倒地,依旧与符条缠斗。 赤烈焰冷笑,手指拨动,符条分裂,一生二,二生四,越来越多,包裹所有的沙人,沙人成了符人。 符条收缩,沙人将碎裂,忽而一道光照下,符人蓦然倒地。 佛手一出,万物皆臣服。 虽然知一不同意偷袭,但其他昆仑弟子为昆仑安危,顾不得许多,暗中埋伏在周围,见符缠绕沙人,温言出佛手。 琳琅等人射箭,箭头均裹了油,点了火,霎时间符人成火人。 本以为烧毁符条,一之语阵破,怎料无数符条显现在半空,多如繁星。 符条追索琳琅和温言一行人,温言转佛手照符条,符条却不落地,温言大惊。 原来符条非实物,并不因佛手照而降。 符条缠住昆仑人,他们奋力挣脱,皆是枉然。 被绑住的还有无忧,他被绑后,寂定钟声戛然而止。 赤烈焰走到寂定神钟前,以九星行阵困之。 钟声止,在正殿的人料到是赤烈焰上山封住神钟。 成然和素雅心绷紧,同时侧目知一。 此时空中响起刺耳咆哮声,知一色变,“火螭失去理性了。” 知一等人快步出殿,但见火螭腾空,长身摇摆,不断喷火吐电,昆仑山下一片火海,照红整个天空,观之骇然。 第一千零二十章,真正的千解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火螭发狂烧山,火焰冲天,黑烟弥漫,山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叫人心里发毛。 无忧拧眉头,恳求赤烈焰,“焰王,山下不单有昆仑军,还有焰火军,请你暂时放下双方恩怨,允许我敲钟救他们。” 赤烈焰沉默,无忧又道,“火螭失控,它会杀了所有的人,我们再争输赢有何用?” 痛呼声如潮水,一波波涌来,赤烈焰正要开口,忽而传来一阵乐声。 这是箜篌之音,想来昆仑要以箜篌夺火螭之灵,控制它。 赤烈焰和姑念一行人顺音而走,行到正殿前,但见知一落在箜篌旁,手指轻拨琴弦。 音不高,如游丝,随风荡,似扁舟,乘风起,又像滴石之水,微弱却不息。 这有些出乎赤烈焰意料,他本以为弹箜篌的人是成然,成然的夺灵之术高超,按理说弹奏的应该是他,怎么是知一了? 良久后,双头火螭毫无停歇之兆,姑念哼道,“弹了这么久还没控制火螭,我看你还是别费力了。” 火螭威力强,姑念自然不希望火螭被知一控,反过来对付焰火军。 姑念随口一说,赤烈焰却皱眉。 箜篌音起已有半个时辰,不该毫无进展,除非,知一根本不是以音控火螭,只是单纯弹奏。 赤烈焰恍然,知一是以音安定火螭,使它恢复清明。 忽然火螭缓缓合嘴,停下喷火,在空中盘旋,眼睛看着知一。 知一手停下,微笑回望它,火螭扭头而走,几个起伏消失在天际线中。 素雅叫道,“哎,你怎么让它走了啊?” 她的言下之意是让知一驱使火螭对付焰火军。 知一摇头,素雅略带埋怨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赤烈焰问道,“这就是千解?” 知一颔首,“不错,这就是千解。”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传说中千解能影响生灵所想,驱其为己所用。 可火螭没有臣服,还飞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一见众人迷惑,解释道,“真正的千解是找到本我,并非大家所想的控灵。” “为什么外界传得那么离谱?总得有点依据吧。” “找到本我的人,做事从善从仁义,在外人看来是傻事,便以为受到了蛊惑。” 知一刚开始翻阅千解也是大吃一惊,它是昆仑的最高秘籍,理应是门厉害绝学。 怎料只让人回本我,这完全没用啊。 直到不久前,知一忽然明白过来,能让人回归本我才是真正的厉害。 “烈,你可觉得你有能量后变得不一样了么?” 又是这个问题,赤烈焰心里莫名烦躁,“变得更强了。” 知一摇头,“不是更强,是脆弱了。” 姑念冷笑,“你们三脉没有一人是我们王上的对手,这是脆弱?” “所谓的强不是压倒别人,而是不为外物所惑,拥有能量后,烈你争夺心不断扩大,想将一切都收入手里,一个人想要的东西越多,人自越不满足,也就脆弱。” “怎么,你想用千解对付本王?” 知一摇头,“千解解不了你,否则我早就用了。”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想与你说一个真相。”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世间真正的主宰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姑念嗤笑,居然妄想用真相感化焰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赤烈焰倒是富有兴致,“洗耳恭听。” “三脉人毕生追求能量,为了得到它,我们割白菜,造能量丸,甚至甘愿冒险得瘟疫,我们永不停歇渴求它,因为我们认为能量对于我们来说,意味权利地位尊严,但又有多少人想过,我们对于能量意味着什么呢?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没有答案,直到烈你得到能量后性情大转,再联想到我苏醒后,性情也变得暴躁,我猛然醒悟,其实我们对于能量来说,是个器物,一个承载它的东西而已。”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震惊,什么器物,她在胡说八道吧。 “我们总以为是我们主宰世间,是世间的主人,殊不知能量才是。 从远古起,能量就存在了,它们先在凶兽双头火螭身上,后来发现凶兽这器物不好,就转移到了人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远古的凶兽有能量,后来逐渐没有的原因。 而现在,能量又开始转移,因为它觉得三脉人这个器物不好用了。 能量为了自己的延续潜移默化影响我们,让我们争让我们夺,我们以为我们是为自己,其实是为能量。 能量走马观花,从一个器具转到另一个器具,先是凶兽,然后是三脉,现在到平民。 大家浑然不知,还洋洋得意,什么控制能量,分明受它奴役,得到的越多,也不过是显示出我们是它的奴仆罢了。” “是这个道理。”华锦的声音从后传来,他身旁站着古凤起和龙月桐等人一群人。 天山和东海全都赶来支援昆仑,他们正在山下救火,华锦等人担心山顶,先行上山。 古凤起摇纸扇,笑道:“把能量太当东西,自己反而成为东西,哈哈,这理解不错。” 龙月桐释然笑道,“恭喜知一师妹你,终于寻觅到答案。” 她眉眼释怀,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知一谦逊道:“不,我所说的不是什么答案,只是一种解释。” 龙月桐微微点头,“也对,或许后来者有更好的解释。” 姑念说道,“胡言乱语,这是你们臆想出来,好叫我们后退罢了。王上,别听她乱说,我们就要得到昆仑了,天下将是我们的。” 知一说道,“能量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延续,它的载体会根据这个目标不断推进,这与你们的分队攻击昆仑是同一个原理。” 众人仔细琢磨,还真是。 华锦补充:“为达到这个目标,我们这些载体相互争夺,相互残杀,就算自己无法做到,也要利用别人达成,姑将军是,道枫红也是。” 道枫红的死,稍微有脑子的都明白,他用死挑起知一与赤烈焰的矛盾。 可惜,当局者迷,赤烈焰看了眼华锦,目光又移动到知一身上,“我不是他,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成然叹息,“看来你要做最出色的载体。” 古凤起插话:“是最忠心的奴役才对。 赤烈焰目光一紧,手指开始舞动,半空中符条悬挂,这是一之语阵。 一之语的有万物尽毁之威力,就算天山和东海的高手增援,也救不了昆仑。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难为情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符如蜂群而下,古凤起纸扇一挥,盾墙立于半空。 符贴在盾墙上,一刻后盾墙轰然碎裂,散落一地。 古凤起大摆扇,成然甩袖,两人上前格挡符条,不让它靠近众人。 黄色符条增多,前仆后继,包围两人,古凤起和成然身形极快,非肉眼可见。 古凤起本想破阵,但符条多且快,他无从下手,便喊道,“知门主,你号称解阵高手么,快破阵,再不破我和你的师兄就得累死了。” 知一抿笑,“我见凤起兄您冲在前面,还以为您有破解之法。” “没有,你赶紧破。” 古凤起说话带喘,形势不妙。 姑念冷笑,“一之语岂能说破就破。” 她话语中带讥,分明小瞧知一。 人争一口气,何况挖苦之人是情敌,知一怎么也不能落败了,说道:“一直语是杂音,好比流言蜚语,只要露出真实,阵自然可以破。” 到了这个时候,知一还是以为一之语是一直语。 旁人听了虽觉得奇怪,但眼下破阵要紧,谁又会在乎她是否叫错。 知一掏出金光灿然的罗盘,“这是普渡族的宝贝,能照出所有阵法中的符。一直语阵虽然符条多,但真正只有几张而已,其他不过是一生二,二生四变的。” 赤烈焰哑然失笑,“本王给你的东西,你用来对付本王,好得很啊。” 华锦插话,“知一不是对付你,意在提醒你看清楚事情的本象。” “你给本王住嘴,本王轮不到你教训,你拿她的话当金科玉律,还希望本王像你一样吗?” 赤烈焰发火,华锦也怒了,“赤烈焰,你真是个最忠诚的奴才,扶不起的烂泥,你像狗一样舔着能量。知一走到你旁边,是希望你站起来,而你,却觉得知一要你臣服她脚下,你简直无可救药!” 赤烈焰手指微动,一张符向华锦脖颈急速去,知一身形晃动,挡在华锦面前,打开罗盘,符忽然变缓慢,上面的字显现出来。 知一抓住条,但见上面写道,公子缺夫人否? 这是初次见面知一对赤烈焰说的话。 原来是一之语,不是一直语。 难道,知一脑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会吧,应该不会。 为印证想法对错,知一反转罗盘,照半空的符条,符条真身出现。 古凤起发现符条真身,出掌吸入手中,旋即周围的符条消失。 他随手拿起符条念道,“美好的人事物理应存在,而不是消失。昆仑人送外号知大胆。让我喜欢上你啊,爱得不可自拔,最好,”古凤起打住,愁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哪晓得这些全出自知一的嘴,见成然手里也有条,问道:“成然,你手里的符条写了什么?” 成然扫了一眼抿笑。 旁人听了符条上的话本就纳闷,见成然发笑,好奇心更重。 素雅问:“写了什么呀?师兄,你快念来听听。” 成然瞥了眼赤烈焰,缓缓道,“我人生中有三庆幸,一是,” 念到这,知一认得这是她殒身前对赤烈焰说的话,当众道出未免太煽情,准备开口制止,赤烈焰却抢先一步开口,“我们走!” 他说完转身离开,姑念等焰火军紧随其后。 在场之人登时傻眼,方才还不肯罢休的焰王,怎么突然就走了? 太莫名其妙了! 群雄中唯有知一和成然心照,焰王因难为情而退。 后人将这一战称为虎头蛇尾战,它始于轰轰烈烈,却结束得莫名其妙。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知而练情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焰火军撤离后,昆仑清理战场,埋葬死去的人,砍掉烧毁的树木,种植新苗,修葺残破的楼,花了整整三个月,才恢复平静。 这日知而冲入大殿,“姐姐,我要像你一样,修情决。” 知而的能量停滞,也不知她从哪里得知知一曾练过情决,便吵着要练。 知一和成然互视一眼,成然开口,知而抢先道,“师兄,你别想劝我不练。” 成然笑道,“你误会了,师兄赞成你的决定。” 知而惊愕片刻,“你不反对?” 成然摇头,她又看向知一,知一笑道,“姐姐也赞同,不过有件事需提醒你,你找的对象品行越好,你的成就越高。” 知而哦了声,寻思这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来之前她认定两人反对,肚子里装满力争之词,可两人压根就不反对,她准备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知一见她傻站,摆手打发她,“我们不妨碍你练情决,你去吧。” 知而转身离去,走了一段又折回,蹲在殿外窃听。 偷听是不好,但姐姐和师兄太反常了,她想弄明白。 听了一阵,两人讨论乐平的草药,半边城的染布坊,以及昆仑弟子的修行,唯独不谈知而练情决。 知而蹲得腿发麻,也没听到两人提及自己,她只得悄然退开,收拾一番后,独自下昆仑。 下山后知而前往大风镇,她寻思姐姐和师兄不反对,素雅师姐总会反对吧。 可她对素雅一说,素雅居然也没有反对。 知而忍不住问,“师姐,你为什么不反对啊?” “我为什么反对?” “情决是旁门,不是正道大统。” “你知道还练,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劝劝我?” “劝你不练你听?” 知而老实摇头,素雅耸肩,露出一副那不就得了的样子。 “但当初你是反对姐姐练的啊!” “正是你姐姐练了也没走什么歪路,你练也没关系拉。”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通,知而满意离开。 她走后,旁边抱娃的黎松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同意她练情决?” 知而年龄小,练情诀未免太小。 素雅解释,“知而天生勇猛,性子倔,在练功上颇为执着,我们都担心她过于沉迷修炼伤身,她若真动情,是件好事啊。” “可情决能提高能量,她练了修为不是更高吗?”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高手是练情决而成,升紫级更是不可能。” 当初素雅就是没明白这个道理,才止步蓝级,思及此,她不禁叹息,但目光落到黎松手里的娃娃身上时,懊恼之情登时散去。 “知门主不是练了么?她是紫级啊。” “她早就弃情决了。” “何以见得?” “陷入情决的人,以情为重,做不出拒亲的事。之前焰王包庇道枫红,她拒绝焰王下定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次知而并没有折回,错过了素雅的实话,离开黎府后,知而前往川地,因为她要找的人在川地磨炼。 千里鹰回报知而去了川地,知一和成然相视一笑。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相信美好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将门主之位传给成然,背行囊下山,走到山道口见成然后打住脚步。 成然淡然问:“要去找他?” 知一摇头,“他不来找我,我何必找他。” “师妹,做错事的人往往更胆怯。” “我知道。” 成然唇角微扬,看来她的师妹已有办法,无需自己操心,交代道,“若有喜事,记得派人说一声,我们也好去庆贺。” 知一点头,往下山走,径自往焰之领域去。 到了不休城,觉得口渴走进一间茶楼。 堂内聚满了人,堂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书,“话说危难之际,昆仑知门主站了出来,破除焰王的一之语阵,化解了昆仑的危机,保下昆仑几百年的基业。” “好,知门主不愧是豪杰。” 听到有人夸自己,知一微微一笑,在角落找了张桌坐下。 “既然破除一之语,知门主为什么不杀焰王,灭了焰之领域。” “她虽破除一之语,但归一阵却没破,也奈何不了焰王啊。” “焰火军号称攻无不克,昆仑军英勇无双,都是强队,没分出个胜负,让人意犹未尽啊。” 听到这,知一不觉好笑,难道为了旁人尽兴,昆仑和焰之领域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姑且不论胜负,就是停下,也是莫名其妙啊,我听说焰王是听了什么话,突然决定不打了。” “一番话就劝退焰王,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 坐在知一旁边的人插话:“真的,我老婆舅舅的女婿的哥哥是焰火军,当时在场,焰王的的确确是因一番话而撤兵。” 大家见他言语真诚,信了几分,问道,“是什么话?” “美好的人事物理应存在,而不是消失。” 他说完,一阵嘘声,满堂皆是失望之色。 “就知道你胡说。” “你说谎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双方都拔刀相向了,谈什么美好,瞎扯的吧。” “真的,你们相信我。” 众人偏过脸,这人欲哭无泪,他身侧的知一说道,“我相信你。” 这人瞥一眼知一,误以为知一在安慰他,“姑娘你心地真好。哎,其实我也觉得这话,” 他打住话,摇头不说了。 “其实吧,我奶奶姐姐的儿子的表弟也是焰火军,他说和你那亲戚说的话一样。” 这人脸顿时振奋,“真的?” 知一重重点头,“他们确实是相信美好停战的。” 这人大笑,知一起身走出茶楼,继续赶路。 走了两日,知一抵达下关城,行至焰字银号门前。 浮生听知一到来,立即放下手中要事,出门迎接,将知一请入贵宾间。 浮生边给知一倒茶,边问道,“队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没什么,来看看,最近焰字银号的经营如何?” “一切正常。” 当初焰字银号濒临倒闭,是知一斥巨额挽救,如今她乃焰字银号第二老板,自然有权过问焰字银号。 知一点点头,没再说话。 浮生以为她随便问问,并未往心里去。 谁知第二日,知一又进银号,提相同的问,浮生立即察觉不对,队长总问同一个问题,其中必有深意。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姑娘,缺夫君否?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浮生苦思半日,登时省悟,立即修书焰王,称银号有笔大买卖,需焰王亲临定夺。 虎头蛇尾战已过去半年,浮生知道战后知一与赤烈焰再没见过,料想知一想见焰王,只是娇羞,不肯主动,便自作主张请焰王来。 信送出去后,下人进来禀报知一到来。 浮生如往常一样接待,不经意间提及焰王将来的事,边说边留心观察知一。 发现她既不喜也不恼,浮生猜不透自己做这事合不合队长心意。 翌日赤烈焰到下关城,知一却没出现,赤烈焰问起买卖,浮生只得如实说。 赤烈焰听完一阵沉默,浮生背脊冒冷汗,琢磨是不是自己会错意,莫非两人并不愿续前缘? 他正如坐针尖,一名亲卫兵进门报,“知姑娘今早离开下关城去了草原。” 浮生心里犯嘀咕,队长去草原干嘛? 赤烈焰没说话,起身离开,他走后,浮生按耐不住好奇,派人打听焰王去向。 之后下人回报焰王朝草原方向走。 浮生松口气,立即叫人上酒,还好还好,没有猜错,焰王沉默不语的时候叫人发毛啊,万一猜错,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喝酒压惊。 赤烈焰一路往北,三日后抵达草原。 蛮里悉得焰王到,亲自骑马相迎,接焰王入帐内。 帐内早坐满草原各个部落的首领,见焰王进帐,唰地一下全起立。 赤烈焰坐在主席上,眼转一圈问:“颜争呢?” 蛮里愣了愣,才发现颜争不在,“应该是有事耽搁,晚点会到。” 话犹未尽,帐帘掀开,颜争匆匆进,他走到赤烈焰跟前单膝跪地,“颜争见过王上。” 蛮里发问,“颜争,你去哪了,怎么才到?” “颜争送一个朋友,听闻焰王到便立即往回赶,来晚一步,望王上恕罪。” 赤烈焰平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坐吧。” 颜争弯腰退到一旁,坐在蛮里身侧。 等他坐定,赤烈焰举杯,各个首领也端杯,大家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赤烈焰随意问颜争,“适才颜争说送朋友,能让你亲自远送的,对方不简单吧。” 颜争点头,“她可是个人物啊,与焰王您是老朋友。” 这一说,赤烈焰便肯定对方是知一了。 又走了,赤烈焰暗暗苦笑,“既是老朋友,本王也想见上一见,你可知她去往何处?” 颜争摇头,旋即又道,“对了,她走前说什么回到最初的地方,颜争不明白,也许王上您能懂。” 赤烈焰唇角微扬,不着痕迹岔开了话。 次日赤烈焰离开草原,取道无名小镇,两人初次见面的地方。 进了镇子,赤烈焰吩咐亲卫兵找家客栈安顿车马,他独自一人坐于路边的茶棚里,眺望街尾。 一名又一名女子出现,却没有一个是她。 半个时辰后,一名着绿衣衫的女子出现,女子脸颊光洁,皓月嵌入眼眶,明艳夺目,赤烈焰眼眸登时发亮。 赤烈焰起身立在街道中,待女子近了问,“姑娘,缺夫君否?” 女子双目成弯月,不矜持道:“缺。” 赤烈焰宠溺一笑,将知一拥入怀中,这一抱抱回了焰王宫。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多年的疑问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道家门前车水马龙,都是在这求道柏翠的人,知一也在其中,旁边还有相熟的人,古凤起以及叶家的叶成。 道柏翠是道家百年一遇的奇才,不但精通医术,对提炼之术也极有研究,是以众人都想收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道柏翠还没现身,众人坐在堂中等,古凤起说道,“你是代表昆仑来还是焰之领域啊?” 知一神秘一笑,“你猜?” “焰之领域有白洛了,我猜你是为昆仑。” “错了,我是为领域而来。” “果真是嫁鸡随鸡啊。” “那也得有鸡随。”她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古凤起,古凤起说,“你懂什么,一个人逍遥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嗯,听我师弟说你常去昆仑。” “我去是为了促进两脉友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古凤起已离开三议院,返回东海帮古时威打理东海事务,当初古时威之所以出兵援昆仑,是以古凤起回东海换来。 “世间又不只有昆仑,你怎么不去天山,不去焰之领域啊。” “一个个来嘛。” 知一看着古凤起,问出盘踞多年的疑问,“凤起兄,到底你为什么会对我师兄那么好啊?” “真想知道?” 知一颔首,古凤起说道,“那你别与我争道柏翠,我就告诉你。” “好,成交。” 古凤起本想以此劝退知一,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不由愣住。 片刻后他呢喃,“我怎么有种踩陷阱的感觉。” “错觉,错觉。”知一眼里泛着精光,古凤起越觉得上当。 这是道家的管家出来,抱歉一鞠躬,“抱歉,让各位大人就等了。” 其中有人不耐烦问,“道柏翠呢,快叫他出来。” “我家公子走了。” “什么,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他给个答复,他就走了?” 管家点头,“实在对不起大家,我待我们公子向各位致歉, “道歉就完了么,这分明是在耍我们。” 等了半个时辰,得到这么个结果,叶成万分不满。 “让各位白跑一趟,我们公子十分过意不去,这里有些接骨良药膏,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接骨良药是道家的秘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以此赔罪,足见道家诚意。 叶成还想再闹,知一开口道,“不错不错,来一趟还有良药拿,比空手而归好多了。” 道老爷感激知一解围,“多谢夫人海涵。” 叶成虽不认识知一,但明白能进道家门的人都不简单,他只得吞下怨气,拿了良药走人。 古凤起和知一拿了药膏走出道家,古凤起装作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转身要走,知一拉住他,“凤起兄,你这是要赖账啊!” “我又没请到道柏翠,怎么算赖账啊。” “我们说好的是,我不与你争道柏翠,你就告诉我原因。” “我是说你让道柏翠给我,你让了么?没有,所以啊,不作数。” 古凤起大步走到马车前,上了车,绝尘而去, 走了一段见知一没有追来,这才敢喘大气,差点让这丫头套了话。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焐热了石头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他靠在车壁上,思绪回到多年以前,年少的他总与古时威顶嘴,一次惹恼了古时威,古时威就将他赶出万古城,扬言他不低头认错,就不许回家。 血气方刚的古凤起扭头就走,他身无分文,但仗着是神族身份,在外面也没有饿着或冷着。 一日,他撞上了成式两兄弟,两兄弟说要找天狼王,邀他一道去。 古凤起正愁无趣,便答应了,于是他就与成氏两兄弟以及成然一起进入大漠。 其实成氏两兄弟只是想利用古凤起,并非诚心相邀,碍于古凤起身份,他们不敢撕破脸,便拉来成然,让成然在关键时候支开古凤起。 进入大漠后,他们没有找到天狼王,却被沙尘暴包围,漫天黄沙,他们拼了命地跑,古凤起不幸跌落进流沙中,他大声求援。 成氏两兄弟回了头,却没停下脚步。 古凤起一点点陷入流沙里,待流沙快没过他的肩膀时候,一根绳子绑住他的手,成然回头救了他。 对于成然的搭救,古凤起谈不上十分感谢,因为自己是正宗的神族,成然这个血统不纯的人救他是应该的,但他恼成氏两兄弟的见死不救, 他见成氏两兄弟折磨成然,他就想对成然好,他天生就喜欢与讨厌的人对着干。 大概成然也发觉,他对自己好不过赌气,并非真心,故而一直爱答不理。 若成然感恩戴德,古凤起很快就腻,正是他的不在意,又激起古凤起的好强心,他就不信世上有捂不热的石头,谁知这一焐热,就是后半生。 古凤起顺了个远道去昆仑,昆仑的弟子对他的到来习以为常。 还主动告之门主在山顶静修。 古凤起沿石阶往上,但见成然盘坐于地,披一身日光,如兰优雅,似云淡然,完全看不到童年的苦难。 这一切都得益于他有个好师父和师妹。 其他神族天真以为,他们若生在昆仑,注定是门主,这是天大的误解,他们不知道知一与赤烈焰的相遇,是成然安排的。 当年知一能量停滞七年,成然心里焦急,便引知一练情决,让素雅带知一去赤烈焰逃亡的必经之路。 成然算准知一出手救赤烈焰,帮赤烈焰逃亡,但知一实力微弱,两人要从东海手里活命,赤烈焰只能教知一阵法。 一切如成然所设想,赤烈焰教知一阵法,助她夺惊色弓,令她成为三脉中集神器武学阵法于一身的人。 旁人叹知一运气好,殊不知背后的推手是成然。 所以他才会对素雅说,知一做门主不是运气 换做别人,成然绝不是仁慈温和的师兄,因为是知一,成然才甘做绿叶。 也多亏了知一那没心没肺的丫头,否则成然会是另一个模样吧。 成然意识收回,平静道:“你来了。” 古凤起自己也觉得来昆仑过于频繁,怕被嫌弃说道:“被你师妹坑了,来告状了。” “道柏翠又没有为焰之领域效力,她怎么坑你了。” 古凤起暗笑,什么事都瞒不过拥有千里鹰的成然啊。 “她嘲笑我,笑我绑你赠的腰带。” “腰带贴身戴,怎么被她瞧见了?” 成然脑子清明,并不好忽悠,古凤起谎称,“我说漏了嘴,总之她笑话我了,你可得替我做主。” 成然笑了笑,“好,下次见到她我说说她。” 见成然不再一味护知一,古凤起大喜,得寸进尺道:“光说不够。” “那训斥,可满意?” “满意满意。” 他终于焐热了石头,相当满意。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卖力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朦胧中有人在推自己,知一伸手去打,却被人抓住了手,紧接人离开温暖的被褥,知一睁开眼,恶狠狠道,“有没有天理,在昆仑没懒觉睡就罢了,这里也不行。” “婚典当日,我们曾说过患难与共,我既起床,你自然不能睡。” 知一发现婚后的焰王最喜欢拿鸡毛当令箭,动不动就搬出婚典上的婚词,偏偏她还反驳不了。 洗漱一番后,知一送焰王上殿,虽然知一回宫后会睡回笼觉,但与睡懒觉那是天差地别。 到了正殿前,知一打着哈欠催促赤烈焰进殿,赤烈焰却拉着她的手,“焰后想睡懒觉也不是不可。” 知一愣了愣,“你终于想开了么?” “等你身怀六甲,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知一笑道,“真的?” 赤烈焰点头,凑到她耳旁道,“为了可以睡懒觉,往后你要努力了。” 知一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放心,我会的。” 赤烈焰摸摸她的头,转身进殿。 从这日起,知一每晚都十分卖力,比当年修能都尽心。 一个月后,知一如愿以偿睡上了懒觉,过上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但过了半个月知一又不满足了,因为焰王不准她出宫。 知一生性好动,不能出宫如同坐牢,她向焰王抗议多次,均被否决。 最最最可气的是,焰王以大龄孕妇万事小心的理由回决,这不是拐着弯嫌弃她老了么。 知一暗暗发誓,她一定要重出牢笼。 她试过假扮宫女,试过翻墙,就连挖地道也干了,还是没能逃出去。 心怀怨恨的她开始诋毁焰王名声,不厌其烦地写信给素雅成然阿音朵等人,诉焰王专政暴行,哭自己有眼无珠。 素雅起初还安慰她,后来直接退信;阿音朵没回信,寄来安胎养颜的药;无忧回她手写的清心经,只有成然安慰她。 赤烈焰进门后见知一趴在桌上,如暮年老狗无精打采,知她闷坏了,终是不忍心,说道,“今日我得闲,与你出去走走。” 知一登时眉开眼笑,拉他手,迫不及待往外。 两人乔装出宫,走在道上知一深呼吸,“自由的味道啊。” 赤烈焰摇头,宠溺一笑。 途径秦水阁,知一见门上有锁,纳闷道,“秦水阁怎么倒闭了?” 赤烈焰脸上的笑凝住,“秦水阁又不是你开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知一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转变,“见到了,随意问问而已。” “不见得吧。” 赤烈焰语气怪异,知一才反应过来,焰王疑心自己念着常伴,正要解释,话到嘴边后改了,“这秦水阁关闭,你说里面的人会去哪呢?” “怎么,焰后有关心的人?说出来,本王替你去找。” 知一抿笑,烈都说本王了,想必气得不清,他越气,她心里越舒畅,谁叫他关了自己三个月呢。 “可以吗?烈你不生气?” “不会,毕竟焰后喜欢温良的。” 赤烈焰居然记得知一与常伴说的话,她憋住笑,“记性不错,既然焰王心胸宽阔,应该不介意我多找两个吧?” “多找两个?” 话从赤烈焰嘴里挤出,显然他心中怒火翻滚,极力克制才没爆发。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不是结局的结局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知一无辜看他,“可以吗?” “可以,才怪!你敢找,我全杀了!”、 赤烈焰终于忍不住爆发。 见他怒目脖子红,知一咯咯咯笑起来。 赤烈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他下意识环顾,还好,身旁没别人。 知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去的。” 赤烈焰瞪她一眼,“若敢泄露,我要你好看。” 知一调皮眨眼:“好看是怎么个好看啊?” 赤烈焰愣了愣,改口道,“要你吃不兜着走!” 知一哈哈大笑,摸着肚子,“我现在已经是兜着走了。”、 三番两次被怼回,赤烈焰气结,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知一笑道,“焰王词穷了?啧啧啧,不是学富五车,胸装万卷书么,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要不要我,” 话音未落,知一口被封住,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焰王以嘴止了她。 虎头蛇尾战传到川地,胡康听后问华锦,“老师,这么说来,这一仗打得毫无意义啊。” 华锦摇头,“不,它的意义深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除了成全知门主和焰王,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话刚说完,胡康便捂嘴,紧张看着老师。 他已经从知而口中得知,知一是老师心上人,提及婚事,会惹老师伤心吧? 华锦一脸淡然,“不单是成全两人,还令我们神族省悟。” 胡康挠头,“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神族依旧是世间的主宰者,没瞧出什么不同。 “胡康,你可知你行走时会驼背?” 胡康摇头,“老师说了我才知,往后我会注意的。” “你认为自己多久能纠正驼背的习惯?一天还是两天?” 胡康不自信道:“怎么也需一个两个月吧。” “改变一个习惯如改变一个世道一样,都需要时间,非一朝一夕可成,但至少我们知道了要改。现在的三脉已经不以发展能量自豪,而是专研我们如何永久,我相信十年以后,世间将是崭新的世间。”、 华锦目光落到远处,他唇角微扬,似乎看到了什么。 良久后,胡康问道,“老师,我们川地也会是崭新的吗?” 华锦收回视线,“会,川地也是新的世间。” “老师,我能做什么?” 华锦有些吃惊,没想到胡康会主动提出承担责任,他欣慰一笑,“你能做的很多。” 世间经历过一场大战,又恢复宁静,一切看似没变,却有些不同。 黑子落,棋局和,轮回山的松树下,有两人正对弈。 尚月笑道,“你的棋艺增进不少。” 龙月桐微微笑,“从前您总说棋局里,唯有眼见宽的人才能省视全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听了知一的那番话,龙月桐打开了眼见,棋艺也就更上一层。 尚月笑道,“看来知一的话起了很大作用。” 龙月桐点头,“因为是我在布局,不是布局困我。” 尚月连连颔首,“再来一局。” 两人将黑白子捡回棋盒,重新落子,重开新局。 番外 - 绝世鸾凤 - 白苇弥望 啊啊啊啊,婴儿啼哭声不止,知一抱孩子低声哄,怎么也哄不住。 龙月芽见状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摇,轻轻拍。 少倾,婴儿啼声渐止,沉睡过去。 同样是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知一笑道,“你挺有一手的啊。” “当过妈的人都会。”龙月芽目光移到知一身上,“你快临盆还来这干嘛?孩子又是谁的?” “这孩子得了怪病,我带他来找姨父。” 知一的姨父尚月已不再是弥芒山的囚犯,而是轮回山的智者。 智者门庭大开,传仁教礼,其弟子多而广,龙月芽是,道柏翠也是。 道柏翠行踪飘忽,极少露面。 知一寻不到他,便求尚月,希望通过尚月找道柏翠治病。 “你倒是聪明,懂得求老师。”龙月芽怜悯孩子说道,“老师不在,孩子交给我,我让师弟治病就是。” 知一笑道,“不急,反正来了,怎么也得多待两日。” 龙月芽忍不住道,“你既嫁了人就好好相夫教子,别成天跑,免得像我一样。” 龙月芽失败的婚姻是天山的禁忌话题,没想到她自己主动提起,知一见龙月芽以自己做比喻,不禁呆住。 知一眼睛瞪得贼大,龙月芽料到她心思,说道,“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 知一感叹,“姨父真厉害,才半年,教你开了窍。” “不想走我的老路,就好好守着你的焰王,少出焰王宫。” 话语硬邦邦,却饱含龙月芽的关心。 焰王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遭人惦记再正常不过。 念在儿时情分上,龙月芽好心提醒知一。 知一笑了笑,并未放心上。 龙月芽善意提醒,对方却不当回事,心中略有不悦,便不再多言。 过了三日,道柏翠医治好婴儿,知一对他表感谢后道,“柏翠弟弟医术高明,不知可有兴趣建一支医者之队?” 道柏翠笑道,“焰后您来轮回山,是为医者之队吧。” 怀抱婴儿的龙月芽点头,就知道她来没那么简单。 知一笑道,“我知道医者向来独来独往,但一个人的医术再高明也有没见过的病,若能成立医者之队,队友彼此共享医术见解,探讨未知的病,这将是一件利己利人的好事。” “我喜欢自由。”道柏翠之所以行踪难寻,就是不愿成为任何一派,无论是三脉还是焰之领域,他都无心效力。 知一解释,“医者之队不隶属任何人,只供你们医者交流探讨,我仅是倡议人,并非所有者。” “真如此,倒可以考虑。” 知一将帖子塞给道柏翠,“下月十五,印山举行医者探讨大会,记得来。” “你去吗?” 知一理所当然点头,龙月芽看了眼知一,欲言又止。 道柏翠抢先开口,“身为焰后四处晃,焰王没意见。” “他也希望医者之队成立。” 龙月芽叹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知一笑道,“奇怪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担心我后位不保啊。” 道柏翠犹豫片刻,“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整日抛头露面。” “我只是在该我出面的时候站出,不是成天,而且,女子将自我价值与天下需要紧系在一起,她的婚姻就不会差,即使她丈夫因此离开她,也只是为她得到更好伴侣让位。” 知一说完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道柏翠说道,“现在我相信了,她的的确确是个强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