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勾引我? - 绝对炙热 - 木卑 晚上十一点,鱼映秋结束了一天的拍摄任务回到了家。 做街采博主的第四年,鱼映秋的事业彻底陷入瓶颈。 流量停滞不前,粉丝量也是长时间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隔三差五发个作品还会被限流。 最后三个月如果再不做出点实绩,她就会被公司强行塞去娱乐主播赛道,为了业绩,每天跳擦边来曲意逢迎。 最近团队共同商议的校园系列是她最后的筹码。 可是这两天拍摄成果她并不满意。 采来采去始终没采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连有意思的回答也寥寥无几。 时间越来越少了。 凌晨一点,鱼映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失眠了。 明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鱼映秋烦躁的情绪在黑夜中不断放大。 实在睡不着,她干脆摸黑走到阳台,刷的一声拉开窗帘,推落地窗的动作几乎和隔壁同步。 鱼映秋心里惊了半瞬。 常年黑灯瞎火的隔壁来人了? 就在她走神的半秒,隔壁的落地窗被大幅度推开,一只冷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探了出来。接着,是沿着手骨向上攀爬的花臂。 鱼映秋望过去,对上一张冷峭漠然的脸。 自带冷感的五官,一身清冷的气质铮然凛冽,孤傲冷清又卓尔不凡。 是帅哥无疑。 鱼映秋忍不住顺着脸往下看。 男人身着单薄,衣不蔽体。 下身随意套的短裤,上身没穿,腹肌层层堆叠,身上的肌肉张力十足。 标准的建模身材。 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鱼映秋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这么晚了,你也睡不着吗?” 鱼映秋自来熟地打招呼,谁知对方置若罔闻,盯了鱼映秋足足三秒,只应了声冷淡的‘嗯’。 鱼映秋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在靠近男人一侧的摇椅上坐下,一只脚轻轻踮地,整个身子便随着摇椅晃动的幅度轻轻地荡起来。 曼妙的身材透过真丝的缎面睡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有空来我家坐坐。”鱼映秋轻描淡写地丢出这么一句,心思不掩分毫。 “勾引我?”男人倚着门框略微挑眉,平静的眉眼中缀了抹戏谑之意。 “算是吧。”鱼映秋并不否认。 男人眸光微动。 两人的阳台隔着的距离一米不到,面前的女人近在咫尺。 从他这个视角,可以看见鱼映秋–胸–前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以及,再往下没有任何掩饰的神秘地带。 风光乍泄。 暧昧在空气中暗流涌动。 男人蓦地把阳台的灯拍开。 突然的光线袭来,鱼映秋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下眼睛。 这一挡,正好挡住了该挡的地方。 “你走光了。” 右侧飘来冷不丁一声提醒,鱼映秋倏地就笑了。 “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她淡然把胸前几片掖紧了些,目光重新落回男人身上。 她向来喜欢口嗨,倒是没想到她的新邻居刚正不阿。 鱼映秋朝男人身后看去,意外看见落地衣架上晾着锦大的校服。 锦大的学生? 年龄差太大,没意思。 鱼映秋忽然兴趣全无,随手把放在旁边桌上的酒倒进高脚杯里。 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来回摇晃,鱼映秋轻飘飘地扯了扯嘴角:“我这人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意思是,刚才撩拨的话当她放屁。 “如若我放在心上了呢?” 男人眼眸眯起,直勾勾的视线扫过来,看鱼映秋的眼神同样不加掩饰。 昏暗的夜色中,女人唇红齿白,明艳如火。 两人一明一暗、一坐一站,在苍茫的夜幕中对比鲜明。 暗调的质感像电影里的宣传海报。 鱼映秋也说了句很应景的话:“别爱我,爱我没结果。” 短暂的沉默过后,鱼映秋从摇椅上起身,惋惜地盯着男人的脸。 “可惜了,姐姐不喜欢弟弟,太青涩,那方面可能不太行。” 说完,她放下酒杯,迈步走进客厅,留给男人一个玲珑的背影。 “晚安弟弟。” 落地窗彻底关上之前,鱼映秋还不忘给人留下遐想。 男人回味着那声弟弟若有所思。 他低头扫一眼,眉中略过困惑。 他看起来很小? – 烦躁了一晚,鱼映秋没怎么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她今天要继续去锦大拍摄她校园系列的街采。 锦大严禁外来人进入,但架不住鱼映秋有人脉,她的好闺蜜在锦大当辅导员,能带她进去。 工作人员进不来,鱼映秋拿着支架自己拍摄,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天。 今天和前两天有点不一样,鱼映秋在校门口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接她。 【秋秋,我一会有节公开课,暂时不能去接你,你看看能不能蹭一下别人的卡,或者等我一节课】 手机叮咚一声弹出闺蜜江听弦发的语音,鱼映秋听了差点两眼一黑。 这个点临近上课,校门口没什么人,就算有,她也过不了人脸识别这一关。 就在鱼映秋犯难之际,保安大叔忽然冲她开口: “同学,过来这边登记一下资料,没问题我就放你进去。” 鱼映秋硬着头皮走进保安室,看到上面要填的信息当场愣住。 宿舍楼栋? 她皱眉。 保安对学校宿舍分布门清,万一不小心填中男生宿舍,那不就当场露馅了吗? 鱼映秋偷瞄保安一眼,保安恰好也在这时候看过来。 尴尬的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得出奇。 “你连自己住几栋都不知道?” 保安看鱼映秋的眼神逐渐不友善。 鱼映秋被盯得发虚。 她要是这次被保安轰出去,日后想再进来就难了。 “17栋,我认得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冷冽的男声救了她。 鱼映秋感激涕零地看向保安室外,这位好心帅哥她是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她的好邻居吗! 等等…… 锦大高颜值帅哥,采访素材有了! 她要抢占先机! 鱼映秋一拍脑袋,迅速填好资料,扛着设备就跟着往里冲。 两人隔着距离,对方身高腿长,鱼映秋费了好大劲才追上。 “弟弟,你是哪个专业的啊,有兴趣做采访吗?” 第二章 好好听课,小朋友 - 绝对炙热 - 木卑 “没兴趣。” ’好邻居‘冷冷拒绝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走完一个大坡,彻底把鱼映秋甩在身后。 等鱼映秋气喘吁吁地爬完坡,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标人物一走,鱼映秋对今天的采访对象也就没了方向。 她打算先去办公室坐着,等江听弦下课咨询一下她的意见。 去办公室的路上,鱼映秋经过一间大教室,听见江听弦在里面上课。 去教室找找灵感也行。 鱼映秋鬼使神差地迈进去,江听弦正背对着她板书,对她的到来浑然不觉。 怕引人注意,鱼映秋特地走的后门,猫着腰,鬼鬼祟祟坐到了倒数第二排最角落的空位上。 她一坐下,就看见前几排的女生频频往她这个方向张望。 痴迷的眼神像是见到什么当红偶像。 鱼映秋心下疑惑。 难道她被认出来了? 不对,她没在视频里露过脸啊…… 鱼映秋循着视线疑惑地回头,在最后一排斜对角的角落里,她再次看见了她的‘好邻居’。 时叙穿着雾青色的衬衣坐在角落里,浓眉挺鼻,神情肃冷,周身生人勿近的凌厉感很重。 有了昨晚的印象,那件雾青色的衬衣在眼前就跟没穿似的。 鱼映秋眼色讳莫如深,一想到对方还是个学生,心里的理智找回了些许。 教室里对着她邻居犯花痴的小女生不少,后排的女生更是大胆的往他身边丢纸条。 加不到帅哥的联系方式,她们都急坏了。 鱼映秋也很急,到手的采访对象可不能这么轻易飞了。 她向旁边坐着的男同学借来纸笔,唰啦一声撕下半截,学着女同学有模有样的给‘好邻居’扔去纸条。 纸条落在时叙脚边。 “还是你小子魅力大啊,这么多年轻小妹妹给你传纸条。” 旁侧的男人忍不住打趣,得到的是时叙公事公办的回应: “你把传纸条的全都记下来,通知科任老师扣平时分。” “行,你官大,你说了算。”男人应。 下一秒,他看见坐在位置上眼神锋利的时叙弯腰捡起脚边的纸条,打开,落笔快速在上面写下什么又揉成团。 纸团沿着虚无的弧度正中一个女同学的脑袋。 男人愣神几秒后很正义地拍拍时叙的肩:“给你也记上?” – 本以为自己的纸条也会像其他人的一样石沉大海,可几分钟后,被揉成团的纸条正中脑袋。 不痛,但很精准。 鱼映秋寻思有戏,满怀期待地打开。 上面只有一句笔锋刚劲有力的简短回复:好好听课,小朋友 小朋友? 鱼映秋看见这三个字,秀眉拧成一团。 不给联系方式就算了,还反过来叫她小朋友? 鱼映秋忍不住侧过身子再度打量。 男人坐在一堆男大里,除了气场,其他毫无违和感。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呢。 鱼映秋轻嗤一声,胸有成竹的和旁边人打听起男人的情况。 “同学,那个男生是不是你们学校校草之类的人物啊?看着挺帅的。” 旁边男同学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一看就不是啊,他是督导,过来巡课的。” 追捧时叙的狂热粉太多,男生很自然的把鱼映秋当成其中一员。 鱼映秋有点傻眼。 这家伙是老师?那阳台晾着的校服是怎么回事?在家玩cosplay? 她拿起手机对着男人聚焦。 只见他胸前赫然挂着一张由蓝色挂绳串成的工作证,上面是方方正正的证件照和身份信息简介。 姓名:时叙,职位:教授。 教授?! 鱼映秋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看着年纪轻轻,实际是个教授?! 鱼映秋看着手机里放大的画面,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误会了? 回想起昨晚那句做作的‘弟弟’,鱼映秋自己恶心到不行。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大学教授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不是年老色衰就是大腹便便,哪能有这般姿色。 没天理。 鱼映秋撑起下巴思考。 颜值这么抗打的教授,街采视频一出,流量和话题度分分钟拉爆。 采访价值太高了。 她在心里构想了一番美好未来,想采访时叙的心愈发强烈。 期间,鱼映秋光明正大地偏头偷看人好几次,时叙都对她不理不睬。 没关系,先多刷存在感,后面再慢慢逐步深入。 鱼映秋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长战线攻略大计,下课铃一响,她就像箭一样追出去。 “时老师!” 鱼映秋在后面大喊,比时叙率先回头的是他的同事。 “哟,又一个小迷妹来了。”同事揶揄地捅他的胳膊肘,轻声道:“咦?这不是你传纸条的那个?长得挺漂亮的,你好好把握啊。” 偷笑完,同事大步离去,走廊上只剩鱼映秋和时叙两人。 鱼映秋做贼心虚的上前,“时老师,早上还没好好谢你呢。” 时叙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别不说话嘛时老师。” 鱼映秋厚脸皮的跟着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时叙专属的办公室。 门一关上,外面的任何声响都听不见。 “时老师,昨晚我真不是故意叫你弟弟的,我发誓!” 鱼映秋站在时叙的办公桌面前,煞有其事的三指起誓,认错的态度良好。 “现在倒是知道管我叫老师了,嗯?姐、姐?” 时叙徒然凑近,低哑的嗓音像砂纸上磨过的碎片般撩人心弦。 听着不太正经。 一声姐姐拖腔带调的,叫得鱼映秋百转千回。 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会勾人。 办公室里四下无人,鱼映秋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像是看穿鱼映秋心中所想,时叙退回办公椅上,和鱼映秋拉开距离,幽暗的眸子也恢复清明。 公是公,私是私,他不会混为一谈。 鱼映秋深吸一口气。 差点着了这男人的当。 欲拒还迎算是给时叙玩明白了。 “别这么冷漠无情嘛,我找时老师当然是有要事。” 鱼映秋正儿八经地盯着时叙的脸看,从她这个视角,可以清晰地看见时叙胸前的锁骨。 胸前的纽扣就这么随意的解开两颗,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 “有事说事。”时叙没看她一眼,态度挺冷。 “我想邀请你做一场街头采访。”鱼映秋一双清澈的眼笑盈盈地看他。 “没空。” 意料之中的拒绝。 鱼映秋不死心,“那要怎样才有空?” “怎样都没空。”时叙回绝得依旧冰冷。 “没关系,教授嘛,贵人事忙,没空也正常。” 鱼映秋笑眯眯的在时叙的办公桌上划着圈,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门咚的一声关上。 人走后,时叙慢条斯理的扣上胸前的纽扣,眼中俨然波澜四起。 鱼映秋,你可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第三章 试试? - 绝对炙热 - 木卑 “秋秋?你怎么是从时教授的办公室出来的?” 刚解答完学生的问题从教室出来的江听弦看见鱼映秋大为震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问你……” “先别管这个,”鱼映秋把话还没说完的江听弦拉到一边,挺期待的问:“你和时叙关系怎么样?” 江听弦小声又避讳:“不怎么样,他是我的上司。” 鱼映秋当即眉头一皱。 “有这么帅的上司怎么没听你说过?” 江听弦理智道:“他前两天刚转来,之前是另一个校区化学系的,时不时就去国外进修,我们八竿子打不着。” 鱼映秋扯了扯江听弦的袖子神秘一笑:“现在打着了。” 闻到八卦味道的江听弦下巴一撑,“你不对劲。” 鱼映秋故意吊人胃口:“还行,有点兴趣。” 江听弦八卦之魂按捺不住:“看上了?” 鱼映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身材挺好的。”这是她目前唯二可以直观得出的结论。 比起脸,身材会更吸引她。 沉迷男色不好。 但对方是时叙的话,另当别论。 鱼映秋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吃到大瓜的江听弦无法淡定:“你怎么知道他身材好?!” 信息量太大,她差点没压住自己的分贝。 “你们俩难道……” 鱼映秋存心想逗江听弦玩,煞有其事的应道:“摊牌了,其实我是时叙的……” “的什么?” 后面三个字清冷冷的尾音落下,突然出现的时叙给了鱼映秋当头一棒。 男人背着手站在鱼映秋身后,探究的目光快要把人射穿。 鱼映秋表情略微僵了一秒,听见江听弦和时叙礼貌打招呼:“时老师。” “嗯。” 时叙应了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直直地盯着鱼映秋。 一双墨眸晦暗不明,像是要等她回答什么。 本来半信半疑的江听弦忽然就全信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找了个借口礼貌开溜:“那个……我还要回家煮饭,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江听弦一走,走廊上又只剩鱼映秋和时叙两人。 这个点已经打了上课铃,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周围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 鱼映秋压低声音轻笑:“时老师什么时候对女孩聊的八卦感兴趣了?” “我来听听某些人打算造我什么谣。” 鱼映秋脑子转得很快,“造谣?谁这么大胆!时老师矜矜业业、鞠躬尽瘁、桃李满天下……” 时叙直接打断施法:“只敢背地里造谣,不敢光明正大承认?” 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嘲。 鱼映秋适时装傻:“承认?承认什么?” 一双无辜又水润的眼睛看得时叙无所适从,‘非分之想’四个字硬生生被他压在脑后。 “没什么。” 他大步往楼梯口走,没几步就把鱼映秋隔绝在身后。 走到教学楼的停车点,时叙心里无端升腾起一股烦躁。 这女人从昨晚见到他的第一眼,眼神就没老实过,嘴上却不肯承认分毫。 渣女的本性和先前如出一辙。 越野的玫瑰,越让人难忘。 时叙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坐上驾驶座打算发动车子离开,没等他开始倒车,右边的车窗被人敲响。 站在副驾驶门外的鱼映秋眸光浅浅,笑意深深,“时老师,要走的话,带我一程呗?” 时叙按下车窗,“理由?” 鱼映秋挑着细长的眉毛眨眼:“怕你被别人拐跑了。” 女人明眸流转,眼含笑意,看得时叙眼睛一晃。 也就是时叙走神的这两秒,鱼映秋眼疾手快地伸手进去拧开车门,然后一屁股坐上副驾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怕时叙丢她下车,鱼映秋还主动把车门锁死,端坐在副驾驶上,态度乖巧又透着决心: “我说了,我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你不答应,我就死缠烂打。” 时叙手搭在方向盘上,认可地点点头:“嗯,阿Q精神,值得赞扬。” 话落,时叙发动车子,朝着学校正大门的方向扬长而去。 见时叙没有要把她丢下车的意思,鱼映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时叙不排斥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她要潜移默化的渗入时叙的生活,等时叙习惯了她的存在,后续的工作就会方便开展得多。 她就不信时叙不会被她百折不挠的精神打动。 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块香饽饽看牢,以防被同类型的博主给挖走。 为了多了解一点自己要融化的这块冰山,鱼映秋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时叙的名字。 跳出的页面里,有一篇很详细的介绍。 鱼映秋顺手点进去,画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跳转了第三方,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在安静的车里无限放大。 不仅如此,不着寸缕的画面也通过镜子的反光,精准地投射到时叙的眼中。 “你还有在外面看小电影的癖好?”时叙目光悠悠地转过来,看到鱼映秋手忙脚乱的样子,笑意在眸中不住的流转。 鱼映秋:“……” 她第一时间按了静音,却没能逃过时叙的眼睛。 事实证明,有些事,是努力也做不到的。 就像她拼命按返回键,却怎么都退不出令人面红耳赤的页面。 越努力,越心酸。 几番尝试过后,手机彻底瘫痪,无力回天。 “平时少看点。” 时叙送来一句‘好心劝谏’,跟在劝谏后面的是他赤裸裸的笑声。 鱼映秋被他的幸灾乐祸气的不轻,破罐子破摔地瞪他:“看小电影是人之常情,我不信你不看!” “嗯……” 时叙思考两秒,脸上划过狡黠。 “我一般,都是真枪实战。” 鱼映秋嗤之以鼻,“那时老师的那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咯?” 时叙眉尾一挑,玩味的目光在鱼映秋的身上游走,“试试?” 鱼映秋心里一惊,“来真的?” 时叙就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车内四面车窗车窗紧缩,时叙解了安全带朝鱼映秋靠近,“不像?” 离得近,男人冷沉又危险的气息几乎是吐在耳畔:“是不是弟弟,试了才知道。” 第四章 年轻、力气大、体力好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靠着车门往后缩,紧紧地闭上眼睛。 说实话她还没准备好,但是时叙如果霸王硬上弓的话她是拦不住的。 年轻人血气方刚,她垂涎时叙的身材,试试也行。 鱼映秋抱着以身涉险的姿态,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任何动作。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低笑。 “你是在,期待我干点什么?” 鱼映秋猛的睁眼,恼羞成怒,抻着脖子对准时叙的胸口就是一顿毒打。 “姓时的我跟你拼了!” 时叙趁乱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抢过她的手机,笑得悠然自得。 “帮你修手机而已,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鱼映秋手被按在男人胸前,手心对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酥酥麻麻。 鱼映秋乱了心神,面上却是假装镇定的补了一拳,“老不正经。” 输什么都不能输了嘴上功夫是她一贯的宗旨。 “你说什么?” 时叙忙着修手机,抽空抬头看她一眼。 他松了桎梏,女人的手依然落在他胸口上,东点西戳,力度不轻不重,似在把玩。 时叙心里有把微不足道的火正在以燎原之势烧起来。 “说你年轻呢时老师。”鱼映秋也学着时叙的样子欲擒故纵,一字一句的强调,语调慵懒又刻意: “说你年轻、力气大、体力好。” 时叙修手机,她欣赏近距离胸肌,注意力各自分散,分工明确,挺好。 “你怎么知道我体力好?” 时叙一双黑眸参杂上几分混沌,在鱼映秋的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后,修手机的动作忽然停了。 “好摸么?” 意味不明的语调,急速上涨的情欲,鱼映秋看在眼里。 她一手环上男人脖子,一手在男人的胸口上轻轻画圈,装模作样地夸赞:“还可以,挺硬的。” “你说哪里?” 时叙全身的血液都快汇聚在一起,他按住鱼映秋的手腕,眼中墨色翻涌,“我劝你不要太放肆。” 鱼映秋静静地看着他。 她今天化了个粉嫩的腮红,这会眼尾染着水汽,看起来又纯又欲。 “就放肆了,时老师打算怎么惩罚我?” 娇柔的女声旖旎轻响,时叙锁定猎物般盯着鱼映秋的唇,心头一片滚烫。 偏偏手机铃声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时叙听见声响,清醒了点,缓了好一会神才接起电话。 “你在哪,现在来接我。” 时叙没开免提,鱼映秋耳朵好,听出了对面是个女人,声音娇滴滴的。 “在哪?”时叙接电话时没什么表情。 那边的女人说了个简短的地址,说完还不忘打水印似的附上撒娇。 “你快点来吧,我磕到膝盖了,好痛的。” 时叙表情淡淡:“晚点来。” 怕电话里的女人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时叙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这一幕,落进鱼映秋眼里,自然就变成了刻意回避。 这是把她当成鱼塘里的鱼养呢。 时叙手机屏幕恢复锁屏页面后立即摁灭,迅速的动作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此举,更加坐实了鱼映秋心中的猜测。 有女朋友还和她玩欲情故纵。 没意思。 鱼映秋恢复正经,坐正身子淡笑:“时老师佳人有约,真是遗憾。” 说是遗憾,语气里却听不出几分遗憾,像是在面对什么意料之中的事。 玩归玩闹归闹,道德败坏的事她不会碰。 时叙年轻有为,帅气多金,身上随便一个标签就能让无数女人前仆后继,不缺她一个。 她只是有求于人,又不是那方面有求于人,没必要带多余的情绪。 “多谢时老师帮我修手机,告辞。” 鱼映秋踩着高跟鞋下车,哐的一声带上车门,冰冷又决绝。 时叙略微偏头,看着鱼映秋离去的方向,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 他看不清,她到底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是真的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她反应淡,倒显得他失魂落魄。 几分钟后,后排的车门被人拧开,一个穿着粉色JK格裙的女孩欢欣雀跃地坐了上来。 “我看着车牌号熟悉,没想到真是你啊舅舅!” 上了车,时悦很自然的把包放到一边,熟络的从车尾拿出医药箱。 “痛死我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摔了一跤,差点走光。还好有个男生拿外套帮我挡了一下,不然我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时悦自顾自的说起刚才在商场的经历,并没发觉时叙的脸色不太好。 她天生娃娃音,说什么都像撒娇,时叙已经听习惯了。 时悦觉得自己挺幸运,刚从学校出来就正好碰到时叙的车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的时叙迟迟没有说话。 “舅舅,是刚才给你打电话影响到你工作了?” 时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叙的脸色。 时家直系就出了她一个孙女,小公主从小众星捧月,唯独怕时叙这个舅舅。 黑脸的样子比她见过的动漫里所有的反派人物都要可怕。 “没有。”时叙矢口否认。 “那就好。”时悦悬着的心踏实了大半,“妈妈已经帮我找到房子了,过两天我就搬出去。” – 鱼映秋回得迟,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看见时叙准备开门。 身后的女孩像尾巴似的拽着他的衣角,边走边娇声抱怨:“你走太快了,我好痛。” 吃到现场瓜的鱼映秋往后退了几步。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孩的背影。 一身粉色的JK,双马尾,小腿袜,一双腿又细又直。 原来时叙好这口。 鱼映秋在心里唏嘘。 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正直,背地里居然喜欢二次元。 看不出来。 鱼映秋渍了两声,唏嘘的同时想到一个新的主意。 如果她能把时叙的小女友拿下,让小女友帮着吹耳旁风,采访的事岂不是指日可待? 合理利用资源打入敌人内部,这招应该可行。 鱼映秋想得很美,回过神时,一双冷沉的眸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时叙站在她家门口,面容冷淡,身姿挺拔,像是在特地等她回来。 “时老师这是……想去我家坐坐?” 鱼映秋尾声轻佻,往前踏了几步,站到时叙身前。 “时老师这样脚踏两只船,不好吧?” 第五章 你还没给我涂药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听着就笑了。 “脚踏两只船?” “小女友挺漂亮的,拿得出手,不用装。”鱼映秋阳奉阴违的笑笑,想到阳台上那挂着的锦大的校服,心中一片了然。 师生恋,怪不得要偷偷摸摸。 鱼映秋用那种‘我已看穿一切’的睿智眼神看着时叙,“时老师还是安分守己吧,别让小女友寒心。” “安分守己?” 时叙正要从口袋里掏东西的动作一顿。 虽然没从鱼映秋脸上得到期待中的反应,但他从这副反应里读到了某些信息。 鱼映秋误会了他和时悦,甚至还可能认为他在玩弄感情。 他突发奇想的,想逗逗她,“踏都踏了,不如我们做点离经叛道的。” 时叙蓄意靠近鱼映秋,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 危险的气息全面覆上,鱼映秋被逼得退无可退。 眼看着男人的唇就要倾下,鱼映秋扬起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惊雷诈响,一耳光重重砸在时叙的脸上。 脸上的辣意几乎是瞬间就麻痹了整个神经。 时叙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晦涩难辨的眼神里带了几分震惊。 野玫瑰下手挺狠。 他忘了,鱼映秋这人,黑白分明,道德感也强。 他这是踩到她的红线了。 鱼映秋的暴躁气性跟触发开关了似的对着时叙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姓时的你是不是有病!把我当什么了?要发情就去点鸡,别在这丢人现眼!那女孩也是眼瞎,看上你这种处处留情的人渣,我呸!你真是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骂完,鱼映秋还觉得不解气,几步跨过去,怒不可遏的敲响时叙家的门。 在房间里写作业的时悦一开门看到的就是盛气凌人的鱼映秋。 鱼映秋指着身后的时叙,恨铁不成钢的叮嘱时悦:“妹妹,姐姐劝你,你如果不是为了他的钱,就趁早离他远一点,这种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年纪轻,别被他骗了。” 时悦茫然地看着鱼映秋。 她对这个长相美艳的女人没什么印象,但她认得鱼映秋身上的香水味,和她舅舅车上的是一样的。 是一种独特的、淡而清恬的香气。 时悦盯着鱼映秋看了好一会才问:“你是我舅舅的女朋友吗?” 鱼映秋脑子卡顿了一下,“什……什么?” 时悦歪了点头,看向鱼映秋身后没有一丝表情的时叙,左右脸明显颜色不对称。 她戴了眼镜,能看见时叙的左脸隐约还有个手掌印。 时悦脑海里瞬间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她叱咤风云的舅舅,好像被人打了。 虽然出乎意料,但内心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时悦努力藏住情绪,招呼道:“先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有点奇怪。” 鱼映秋没动一步,“你说……他是你舅舅?” 时悦天真点头,“对啊,亲舅舅,” 鱼映秋突然感觉有股尴尬冲破头顶。 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根本不敢看时叙一眼,“时……时老师原来还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啊,呵呵呵……” 鱼映秋窘得只剩干笑,她觉得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 误会人家脚踏两只船还扇了别人一巴掌,这该如何是好。 “那个……时……时老师,我帮你上点药吧。” 鱼映秋良心实在过意不去,怕时叙拒绝,拉着人就往自己家里走。 “姐姐,舅舅家就有药箱,要不来这边?”身后的时悦试探性的问道。 她现在有点摸不清这个美女姐姐和她舅舅的关系,说谈了吧,看起来又好像不太熟的样子。说没谈吧,拉着她舅舅的手她舅舅都没生气。 该不会……是表白被拒绝了吧? 时悦心里猜测一番,想笑,但是忍住了。 客厅里,鱼映秋根据时悦的指引在药箱里找到了对应的药,时叙换了鞋坐在沙发上默不吭声。 脸色很黑。 “哎呀,时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以为……”鱼映秋尬得脸颊发烫,说话也声细如蚊。 时叙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以为我是道貌岸然、玩弄他人感情的渣男?” 鱼映秋很不想承认,但她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长得帅的下意识就会让人想到玩的花,她被自己的刻板印象禁锢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想确定这是不是你的耳环。” 时叙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精美的珍珠吊坠耳环,捏着它的顶端垂在鱼映秋眼前。 后知后觉的鱼映秋惊然地摸了下耳垂,真的少了一只。 她坐时叙的车回来的时候,在他车里的镜子补过妆,耳环很可能就是那时候掉的。 怪不得时叙说‘干点离经叛道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耳朵看,原来…… 鱼映秋心里更愧疚了。 “时老师,真的很抱歉,是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鱼映秋咬着唇满脸懊悔。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时叙不正经在先,当时那个角度,很难让人不多想。 但再怎么说时叙挨了她一巴掌,是受害人,她要是再辩驳,就显得她斤斤计较了。 “为了弥补我的歉意,不如我请你们吃顿饭吧,怎么样?” 站在沙发后面吃瓜旁听的时悦眼睛睁得老大。 她舅舅脸上那一巴掌,竟然真是这个美女姐姐打的。 果然,越美的玫瑰,带的刺就越锋利。 时悦不敢想那个画面,但一定很刺激。 “不……不行吗?那……去医院看看?” 见没人应话,鱼映秋又想了个新的解决办法。 本来想拿胃捂嘴息事宁人,出个医药费也行。 “我觉得吃饭行,这附近有家餐馆我们上次吃了还不错,可以再……” 时悦斗胆发表一下意见,话说到一半,忽然感受到沙发上传来一股杀气。 时叙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时悦只得被迫改口:“我舅舅平时不爱在外面吃,都是自己在家做,不如姐姐你给他亲自做一顿饭吧。” 怕时叙又不满意,时悦忍着肚子饿的痛楚陪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不用做我的,你们俩吃就行。没什么的事的话,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怕招来横祸,时悦说完撒腿就跑回房间。 鱼映秋心里全是愧疚,没深想,倒是认同了时悦的建议。 “做顿饭也行,那在你家做吧,省得还要端过来。” 鱼映秋打定主意就往厨房那边走。 她刚站起身手就被拉住。 时叙眸光沉沉地和她对视,“你还没给我涂药,鱼小姐。” 第六章 严丝合缝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听出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感。 186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挺有反差。 鱼映秋本来想怼他自己有手有脚,可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愧疚感作祟,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那我帮你涂完再去。” 她重新在沙发上落座,从药箱里拿出药膏和棉签,挤了点涂到时叙的脸上。 怕动作粗鲁给时叙造成二次伤害,鱼映秋动作难得的温柔。 期间,鱼映秋随口闲聊:“你怎么知道我姓鱼?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名字。” 时叙一阵沉默。 鱼映秋也没细想,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江听弦的脸。 “听我闺蜜说的?” “嗯。” 时叙应了一声,两人的对话也就到这中止。 两人离得近,时叙垂眸端详起鱼映秋认真的眼,整个人被她的气息包围。 棉签沾着冰凉的药膏轻轻拂过他的脸,时叙听见有阵微风轻轻吹过他心里的湖面,有痕,但无声。 太近了。 时叙身子僵了半瞬。 温热的气息喷洒耳侧,他整个人被鱼映秋身上独有的气息包围,全身的感官都在安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他离她的唇只差毫厘。 “好了。” 时叙从鱼映秋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他看见鱼映秋放好药膏,径直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时叙在沙发上笑得柔软。 一耳光换了一颗糖,不亏。 鱼映秋平时在家也经常做饭,所以对厨房半点没在怕的,可刚进去两分钟,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 时叙闻声进来,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鱼映秋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跃而起,整个人跳到时叙身上。 “有……有蜈蚣!好大一条!” 鱼映秋满目惊恐,下意识搂紧时叙的脖子,她光顾着害怕,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像个考拉一样挂在时叙身上。 两人几乎是没有距离,严丝合缝的贴着。 时叙喉结一滚,勾了勾唇。 “我先带你出去。” 时叙摸了下鱼映秋的头,一只手稳着她往外走。 说是带,其实是抱,走到客厅的途中,被出来倒水喝的时悦撞个正着。 她再次睁大眼睛。 不是,她就写了两道题的功夫,她舅舅就把人拿下了? 难不成她舅舅真是什么情感高手? 时悦不敢往深了想,只觉得自己有点碍眼,直接端着水壶进房,“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其实你们出去开个房……不是,我开个房写作业也行的。” 时悦抱着水壶很是通情达理地回房间了。 听了这话才发觉不妥的鱼映秋涨红脸,“放我下来!” 时叙松了手,悠闲又轻慢地观察起鱼映秋害羞的神色。 “鱼小姐还挺容易害……” 鱼映秋恼羞成怒地捂他的嘴,“被你外甥女误会了,你快去和她解释!” 时叙选择性忽视,好笑的反问她:“我们又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解释什么?” 鱼映秋话锋一哽。 时叙这么坦荡,倒显得她很心虚。 时叙说得没错,身子不怕影子斜。 鱼映秋把多余的话咽回喉咙里,关心起厨房的蜈蚣。 “蜈蚣在那个砂锅后面,很大一条,目测直径超过了20厘米,你……你快找人处理一下。” 鱼映秋想起那条狭长的多足生物,心里别提多胆战心惊。 她要是没有发现及时,这会可能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好,知道了。”时叙应她,抓着她两只手腕检查,“有没有受伤?” 鱼映秋摇摇头,“我反应快,没被咬。” “行。” 时叙放下心来,走到一边拿手机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鱼映秋不放心的往厨房张望,厨房的玻璃门已经被时叙关上了,蜈蚣暂时不会爬出来。 这顿饭是做不成了。 “要不然……去我家做?” 鱼映秋一心想弥补过错,尝试着提出同等方案替换,但时叙没有采纳。 “别折腾了,点外卖吧,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吧,我都行,点完我给你转账。” 鱼映秋脸色惨白地坐下,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这会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不想拂了时叙的面子。 “我差你那点钱?” 时叙在外卖平台上翻阅,听见转账两个字,不悦地蹙眉。 他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仅此机会尝点甜头而已。 今天差点意思,但也够了。 “那你不生气啦?”鱼映秋闻言喜上眉梢,“还是时老师大气!不和我这种小人计较!” 鱼映秋心下一喜,觉得采访的事还有望,心情不错地吃起了桌上的糖果。 “你家的糖挺甜的。” “是挺甜的。” 时叙无意识侧头看她,恰好对上她愉悦的嘴角。 他极淡的笑了一下,移开眼去,外卖也在这时候点好。 放下手机,他站在窗边,通过玻璃的倒影看她。 两人一站一坐,就像前两天在阳台上的初次见面。 鱼映秋注意到他的视线,跟着往阳台上看,可阳台空空,什么都没有。 气氛有点干,她突然想起那件校服,便借机发起闲聊。 “所以你外甥女是锦大的学生?” 时叙看出了她刻意尬聊的心思,还是接话,“不是,她今年高二。” 鱼映秋啊了一声,没想通。 锦大的校服只在重大场合偶尔使用,平时是很少穿的。 时叙家阳台上晾着的那款,一看就是女款。 “别告诉我你是留着自己穿的。” 时叙:“……” 鱼映秋自己听着都好笑。 虽然听起来几率不大,但万一那是时叙小众又不为人知的癖好呢? “所以到底是谁的啊?” 时叙一直不说话,鱼映秋好奇得抓耳挠腮。 “怎么,你是觉得我有别的女人?”时叙回身,姿态从容,“这次又准备给我扣顶什么样的帽子?” 鱼映秋眼神里闪烁着心虚,“当我没问就是了。” “那是时悦为了激励自己考上锦大用的。” 鱼映秋听见时叙在解释,心里好像尘埃落地似的,莫名感到一丝奇怪的高兴。 不过是比她想象中的正人君子了点,她高兴个什么劲。 鱼映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坐在沙发上越坐越觉得不安稳。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我是弟弟?” 第七章 妹妹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能怪时老师长得太年轻了,容易让人先入为主。” 鱼映秋的万能回答公式:借口总比解释多。 旧事重提,她怕时叙又借这事藏坏水,外卖都没吃就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鱼映秋去锦大找江听弦拿了套学校特制的纪念品。 听说鱼映秋要送小孩,江听弦还笑她:“你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了,为了一个小孩还亲自跑一趟。” “山人自有妙用,这你就别管了,你心心念念的限量联名奶茶放你办公桌上了啊,记得喝。” 鱼映秋没说自己是用来赔礼道歉的,交代完就想走,江听弦拉住她。 “你和时叙……是真有一腿还是假的?” 怕隔墙有耳,江听弦问得很提防。 鱼映秋神秘一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 嘴皮的下场就是,鱼映秋挨了顿揍才脱身。 架不住江听弦的言行逼问,她交了老底,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说她和时叙是普通的邻居关系。 鱼映秋甚至亲切地称时叙为:隔壁老时。 江听弦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叮嘱鱼映秋自己注意点,为人师表也不见得全是好人。 鱼映秋哭笑不得,自己一个快奔三的人了,还总被闺蜜当成小孩子。 正笑着,身后同频的脚步声引起了鱼映秋的注意。 有人跟踪她。 她走快了几步,警惕地回头,对上一双清隽的眉眼。 “映秋姐?” 鱼映秋提着纪念品走过石板路时,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的高个子少年热情冲她跑来。 “还真是你,还以为我认错人呢。” 少年摘下卫衣帽子,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身体的幅度纷飞,他的眉目生得漂亮,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眼睛里神采奕奕。 气质淳朴,身上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恣意。 “是你啊。” 见到熟悉的面孔,鱼映秋终于放下戒备心,轻轻吐了口气。 少年叫李奇遇,是鱼爷爷堂兄的孙子,今年高二,和鱼映秋算是沾点关系。 鱼映秋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以前因为是收养来的孩子,在村里不讨喜,李奇遇处处维护她,时间一久,两人的感情就像亲姐弟。 李奇遇很自然的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给鱼映秋,“渴吗姐,喝点水。” 鱼映秋确实渴了,接过来喝了几口,手里的纪念品被李奇遇趁机拎到手里。 “怪重的,女孩子太独立了不好。” 李奇遇跟个小大人似的说教,见到鱼映秋后是藏不住的心情愉悦。 “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了,学校放假?” 鱼映秋在锦大碰见李奇遇还挺惊讶的,十七岁的少年混在大学生堆里,以至她差点没认出来。 “我来这边比赛的,学习成绩不行总要在别的方面努力嘛,我体育还行。”李奇遇挠挠头嘿嘿一笑,“不过学校从明天开始就放月假了,放两天呢。” 鱼映秋明白了,“那你这两天干脆也别跑了,去我家住吧,在学校封闭了这么久,姐把好吃好喝的都给你安排上。” 怕李奇遇说不,她提前板着脸:“不许拒绝。” 李奇遇说好。 “最近怎么样,生活费还够用吗?”鱼映秋说着就要掏手机转账,被李奇遇拦下,“够的够的姐你留着自己花。” 鱼映秋不听,爽利的从支付宝里给李奇遇转了三千,“不够一定要跟我说啊,都是自己人,别不好意思。” 李奇遇对鱼映秋的霸总行为习以为常,他拗不过,只能无奈再应一声好。 “乖啊。” 鱼映秋冲李奇遇挑眉一笑,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李奇遇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也在一年前去世,鱼映秋是真的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 逮着机会就给人转账。 起初李奇遇不收,后来鱼映秋发现支付宝可以直接转账,一有空就给李奇遇转钱。 怕李奇遇还回来,鱼映秋还把人家拉黑了。 这份恩情,李奇遇一直记在心里。 他总归是要报答鱼映秋的,只是现阶段还不行。 难得见一次,鱼映秋拉着李奇遇絮絮叨叨聊了好多有的没的,姐弟俩不担心没话讲,一路聊着天回家。 夜幕降临,天边繁星闪烁,路边霓虹灯四起。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鱼映秋盘好头发正准备洗个热水澡,忽然想到纪念品还放在桌上。 她拉开浴室的门缝冲外面交代了一嘴: “小遇,你一会帮我把纪念品给一下隔壁,就咱们旁边挨着的那户,给一个叫时悦的小妹妹就行,我洗个澡。” 想起对时悦的误会,鱼映秋还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有不少女大学生为了钱甘愿被富豪养着,起初她脑子里不是没这么猜测过时悦。 送点小礼品,既是激励时悦,也是抚慰一下她的愧疚之心。 鱼映秋说完话的两秒,外面有了回应。 “哦好。” 李奇遇从房间里走出来,拿上纪念品出去了。 礼貌敲了几下门,隔壁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扎着双马尾,脸圆圆的,还带了点婴儿肥。 挺可爱的。 这是李奇遇对时悦的第一印象。 时悦见到他却很惊喜,“啊!是你!” 李奇遇一头雾水,“你认识我?” 想到自己是来送东西的,没理由顾及其他,李奇遇先把手里的纪念品交了出去,“这是我姐说给时悦妹妹的,哪位是时悦妹妹?” “我就是。” 时悦接过纪念品,听见那句郑重其事的妹妹,脸不自觉热了起来。 她无暇顾及礼盒里的东西,一心只关注在少年的眉眼上。 原来在商场替她解围的人,五官生得这么好看。 不过当时少年用背替她挡着,她没看清正脸,有点不敢确定。 至少,衣服、气质、身形是吻合的。 这么像,应该就是了吧。 时悦心跳得很快,“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 她欲言又止,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这么狼狈,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李奇遇冲她疏离地笑,“东西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时悦难掩失落。 她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 第八章 到底想不想 - 绝对炙热 - 木卑 洗完澡出来,鱼映秋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着顺便过去看看小姑娘,披上外套就了隔壁。 和小姑娘打好关系,说不定会对她采访的事有帮助。 鱼映秋喜滋滋的过去,门开了,家里只有时悦一个人。 有了李奇遇姐姐这层身份,时悦对鱼映秋的态度难免客气了起来。 鱼映秋生性e人,三下五除二和小姑娘聊熟,被热情的邀请参观房间。 房间被小姑娘打扮得粉粉嫩嫩,但桌上和床上都堆满了各种试卷。 鱼映秋看着都害怕。 “姐姐,化学好难啊!”时悦愁眉苦脸,忍不住和鱼映秋抱怨起来:“特别是这次的多省联考,化学简直难疯了!” 鱼映秋下意识想到时叙,“你舅舅不是化学教授吗?他没教你?” 时悦敢怒不敢言地摇摇头,“舅舅是不会辅导我任何科目的学习的,他说要我自力更生。” “真是好舅舅。”鱼映秋隔空对时叙竖起大拇指,“没见过这么狠心的。” 话毕,她想起李奇遇,“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弟弟也在写化学试卷,估计也是为化学伤脑筋吧。” 时悦一听到弟弟两个字,眼睛顿时就亮了。 “姐姐,你弟弟也读高中吗?” “嗯,高二。”鱼映秋说。 “哪个学校啊?”时悦问的时候眼里含了点期待,“不会……也是锦城一中吧?” 鱼映秋挺自豪地点了头,“不过他成绩不太好,也就体育还行,之后高考不知道能考上什么大学。” “他看起来挺聪明的,努力学学应该没什么问题。”时悦腼腆一笑,“人也不错。” 鱼映秋作为学生时代的过来人,多少看出点端倪。 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问比较妥当,却听得小姑娘怯怯地问:“姐姐,我能加个你弟弟的联系方式吗?” 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此举冒昧又突兀,时悦着急解释,却越说越乱,“我不是……我只是……” 鱼映秋嗅到了浓浓的纯爱气息。 “你们有故事?” “不……不算吧。”时悦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姐姐,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我的意思是,别告诉别人。”尤其是,你弟弟。 “懂!”鱼映秋眯眼比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听完小姑娘绘声绘色地讲完了她是如何在人群中出丑、以及李奇遇是怎么替她解围的故事。 鱼映秋听得心软软,太纯爱了。 学生时代就是好啊,人单纯,情感也单纯,什么都简单纯粹。 “但是这才没过几个小时,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小姑娘有点黯然伤神,一抬头对上鱼映秋笃定的目光。 “这小子哪是不记得,他只是不好意思。平时身边都是男孩子,他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鱼映秋这话解释完,自己都开始不信。 一个连矿泉水都知道拧开瓶盖递给女孩子的人,能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那故意和人家疏远是怎么回事? 时悦看着挺好一小姑娘,香香软软,声音又甜,就算拒绝,起码也要给人一个接触的机会吧? 鱼映秋想不通。 但小孩子的事,她也不好过多干涉。 “放心吧妹妹,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鱼映秋在明面上只能这么安慰,“我们先加个好友,之后我把他的名字和名片都发你,你们好好聊聊。” 鱼映秋很激动。 没想到她这个几乎不近女色的弟弟有朝一日也能被甜妹看上。 弟啊,姐就帮你到这,剩下的看你自己把握了。 – 晚上九点,时叙终于忙完了学校的事回到家。 他换好鞋,看见时悦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盯着阳台外面看。 时叙好奇地走过去,看见鱼映秋家的阳台上,有个小男生坐在摇椅上跟人打电话。 他皱了眉,“那是谁?” 时悦眼睛都没眨一下,“隔壁姐姐的弟弟。” 时叙眉头皱得更深,“亲弟弟?” 时悦觉得时叙在这挡着有点碍眼,敷衍道:“没问,应该是吧。” 时叙的神色和缓了些。 他一双眼睛静默地上下打量,不知是看对面的少年还是时悦。 “长得很帅?” “嗯……我觉得挺耐看的。”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看的理由?” 时叙冷不丁飘来一句灵魂拷问,弄得时悦一下子红了脸。 时家上下在这方面一向很开明,但她摸不准她这个舅舅的心思。 “舅舅,你别误会。” 时悦怕自己说多错多,只能软绵绵的解释这么一句。 “喜欢上一个人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时叙眼神平静无波,云淡风轻的语气里满是开明。 时悦心里别提多感动。 “那你呢?你喜欢隔壁的姐姐吗?” 时叙:“……”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今天来了?” “对啊,来坐了会。” “说了什么?”时叙继续问。 时悦专挑自己在意的说:“说她弟学习成绩不太好,数理化样样都不太行。” 时叙眯缝着双眸,在落地窗的门边望着对面的阳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把重点投向面前心潮荡漾的小姑娘,问她: “时悦,你想不想和那男的一起写作业?” 时悦听着‘那男的’有点不高兴,但听到有机会能一起写作业,又立刻雀跃起来。 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但时叙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了太多。 岂止是一起写作业,魂都快被勾走了。 他盯着阳台上的人看了又看,横竖是没看出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能是看不了脸的原因。 锦城昼夜温差大,李奇遇这会套着卫衣外套,帽子是戴着的,手机挡着半边脸,从时叙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侧脸轮廓。 少年察觉到视线,换了边耳朵听电话,清亮的眉眼看过去。 六目相对中,只有时悦抬手和他打了招呼。 少女的悸动和羞赧,淋漓尽致地写在脸上。 “到底想不想?”时叙透过玻璃窗看斜侧,懒洋洋的问身边的时悦。 第九章 乱叫什么 - 绝对炙热 - 木卑 “想。” 这次,时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想着吧。” 时叙两手一插兜,泰然自若地进屋了。 “舅舅!” 时悦羞得无地自容,干脆也扭头回房间。 她真是头昏了才会听信她舅舅的鬼话。 两人前脚刚进去,那边的鱼映秋正好出来。 “小遇,你刚在看什么呢?” 鱼映秋站在阳台上四处张望,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是隔壁的小妹妹,她已经进去了。” 李奇遇坐在摇椅上埋头打着游戏,丝毫没意识到昵称的不对。 鱼映秋叫人家小妹妹,他也跟着叫。 鱼映秋好笑地纠正他:“你可不能管人家叫小妹妹,她跟你同校同年级,说不定还同龄。” 李奇遇思忖两秒。 不能叫吗? 可是他已经叫了。 “你们加上好友没?”鱼映秋想起时悦跟她要李奇遇联系方式的事。 李奇遇摇头。 他对鱼映秋把他微信名片推给别人的事并不知情。 “没有吗?” 鱼映秋神色复杂。 也是,小姑娘可能要做一番挣扎才主动加好友。 感情上有待考究,她又关心起李奇遇的学习来。 “对了,时悦她舅舅是锦大化学系的教授,数理化不分家,你有不会的可以趁这两天过去问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鱼映秋咬了口青枣,提醒李奇遇别错过。 她不是没想过给李奇遇请家教,但每回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可能也是不想多花她的钱。 鱼映秋挺心疼的,但她老觉得,李奇遇不应该是那种不听课的。 至于他学习什么跟不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知道的姐,你别光顾着操心我,多操心一下自己。”李奇遇意有所指的笑。 他是真心希望他姐姐能早日遇到一个良人。 这样,他将来也能放心些。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鱼映秋撇撇嘴,“感情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你姐我现在事业都八字还没一撇,哪有心思谈恋爱。” 鱼映秋循着阳台的防盗网看向远方的天际,深沉的目光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总是盼望她早点成家。现在爷爷不在了,她更没心思了。 “你记得去隔壁请教啊,明天周六,一早就去,听见没。” 鱼映秋借着正当理由逃避突如其来的伤感情绪,第二天一早,她亲自轰着李奇遇去隔壁敲门。 开门的是时叙。 时叙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性。 他作息很规律,这个点已经醒了,这会正在餐桌上吃早餐。 鱼映秋正是摸准了他的作息才敢冒然过来打扰。 “有事?” 时叙表情淡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 鱼映秋穿着家居服,长袖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他上次在阳台上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少年则是五官清秀,比鱼映秋高了小半个头,站在鱼映秋身边缄默不言。 “时老师早啊,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有事只能上门打扰了。” 鱼映秋开口打破沉默,因为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也格外的恭谨。 “没有吗?我昨天还看舅舅点赞了你的朋友圈啊姐姐。” 时悦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出来,去洗漱的路上,她正好听见外面的谈话,就随口接了一嘴。 谁知这一嘴,当场给鱼映秋丢了个平地惊雷。 “啊?我怎么不知道?”鱼映秋着实很懵。 她昨天傍晚随手拍了段夕阳的视频发朋友圈,她是看到时悦点赞了,时叙也赞了?!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加过时叙的好友?! 鱼映秋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段记忆。 “时悦。” 时叙连名带姓的冲洗漱台那边叫了一声,声线很冷。 这一声,是警告。 时悦听出来了。 这让她更加笃定了她舅舅追人还没追到手的猜测。 加个好友还偷偷摸摸的,她的好舅舅也有今天。 时悦刷牙的时候暗自在心里偷笑,但嘴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鱼映秋正忙着在昨天那条朋友圈下翻找,半天也没辨出哪个头像会是时叙的风格。 “一大早来找我,就为了给我看你玩手机?” 时叙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手上的纹身漏了小半截出来。 鱼映秋没注意看,倒是冲时叙勾勾手,“时老师,你出来一下呗,我们单独聊聊。” 时叙不知道鱼映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跨着步子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他提醒李奇遇:“先进去吧弟弟,外面风大。” 鱼映秋:“?” “他是我弟弟,你乱叫什么。” 时叙处变不惊,“年龄上来看,难道我不该叫弟弟?” 鱼映秋被噎住。 跟理工男玩逻辑,迟早被玩死。 她打开自己家的门,招呼时叙进去,两个人站在玄关四目相对,鱼映秋气势拉得很足,跟谈判似的。 “我想找你给我弟补补化学。”鱼映秋声音弱弱的,“你开个价吧,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这点她懂。 “鱼小姐,我的私人补习,重金难求,你不知道?” 时叙嗓音懒倦,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拿钱,不行。 鱼映秋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拿钱不行,拿别的行。 比如,美人计。 鱼映秋嗅着时叙身上好闻的桂花香,身下有荷尔蒙作祟。 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时叙得逞。 “拿钱不行的话,那我只能……另外想想办法了。” 鱼映秋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在时叙面前演起一出一筹莫展的戏码,“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学习跟不上,我这个当姐姐的该怎么办啊。别人信不过,信得过的又花钱不好使……” 鱼映秋演得很卖力,她甚至还想挤出两滴泪来,结果一抬眼,时叙就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丝毫不为所动。 鱼映秋演得心头一凉,干脆不演了,抓着时叙的衣领就踮脚吻了上去…… 第十章 关我什么事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就在鱼映秋以为能轻松拿掉的时候,自己的先掉了。 白皙的皮肤,诱人的锁骨,蕾丝的内衣,每一处都是极大的视觉冲击。 唇边,鱼映秋的舌头还在搅着。 从上到下,无一不在考验着时叙的定力。 一场大战,在天雷勾地火间蓄势待发。 时叙环上她的细腰,被吻得呼吸紊乱。 鱼映秋的模样在视线里渐渐模糊,周围安静得只能唇齿交融的水渍声。 他一手撑着墙壁,把鱼映秋整个人攀在腰间,身下的张力不可遏制的倾泻,他克制着难耐的手,鱼映秋却抓着他的手腕上前。 就在他的定力即将功亏一篑时,鱼映秋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席曼青。 鱼映秋看见这个名字,心思骤冷。 席曼青是她的的生母。 “喂?” 鱼映秋停下动作按下接听,电话里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声。 “秋秋,今晚有空吗?方便的话,回家吃个晚饭?爸爸妈妈有要事想和你商量。” 鱼映秋情绪不耐,“不能在电话里说?” 席曼青对鱼映秋的冷淡并不生气,温柔道:“秋秋,爸爸妈妈想见你了,你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你爷爷肯定也希望你和我们团聚的。” 鱼映秋捏着电话的骨节都在泛白。 “知道了。” 鱼映秋挂了电话。 接完这通电话,她什么心思都没了。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抬手抿掉时叙唇角的口红,脸上呼之欲出的冷漠仿若旁人。 时叙抓着她的手,“出什么事了?” 鱼映秋盈盈一笑,“能有什么事,我爸妈想我这个宝贝女儿了,叫我回家吃个便饭而已。” 那抹笑落进时叙眼里,分明透着说不出的酸涩。 鱼映秋在逞强。 时叙没拆穿她,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鱼映秋恍惚的笑,“我弟在时老师家应该也玩够了,让他早点回来吧。” 时叙帮她扣好衣服纽扣,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彼此不提方才的情,就是最大的默契。 出门前,时叙才平复的嗓音进到鱼映秋的耳朵里: “我没说不行。” – 于家的别墅庄园鳞次栉比,栅栏盘着妖艳的玫瑰荆棘丛,阳光斜射下来,光影斑驳。 放眼过去,整个别墅区低调奢华,可以看出,当初席曼青设计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鱼映秋踩着水银色的高跟鞋上坡,路途遥远,但步伐坚定。 每走一步,她对这里的厌恶也就更加深刻。 这个所谓的家,是鱼映秋的逆鳞,也是她最不愿提起的。 爷爷临终前,希望她回到父母身边,她百般不愿,也只能含泪同意。 她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 于家有权有势,傍身在这棵大树下,至少能有个依靠。 事实上,鱼映秋对这个家嗤之以鼻。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出来的,和于家半点干系都没有。 当初于风年和席曼青为了争权不择手段,为了掌权,更是轻易就把她这个女儿丢弃掉,现在倒装起舐犊情深来了。 可笑。 豪门贵胄,最看中男丁,谁知道下一次又会因为什么理由将她踹出家门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鱼映秋从头到尾都没对这份假惺惺的亲情抱有任何期望。 她这次,是专程回来恶心这一家人的。 不知走了多久,鱼映秋终于看到了于家的大门。 门口,三三两两的佣人在等着。 还有席曼青。 席曼青今天穿了条藏青色的旗袍,外面裹了件白绒披风,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典雅。 “秋秋,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么久?门卫没送你上来?” 席曼青握着鱼映秋的手一阵嘘寒问暖,鱼映秋刚触碰到就恶心地甩开了。 “小姐,你不能辜负太太的良苦用心啊,她发着低烧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你回来,你怎么能是这个态度呢!” 家里的老佣人胆大,对着鱼映秋开口就是斥责。 鱼映秋浅淡的哦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小姐你……” 老佣人还想多说什么,被席曼青一个眼神劝退。 “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论到你替我管教了?” “太太,我只是替你……” “退下。” “是。” 鱼映秋听着两人虚情假意的对话,心里的冷意更甚。 她迈步走进客厅,于风年正好从楼上书房下来。 “这么久没见,爸爸也不叫了?” 于风年穿着工作的正装,眼神从楼梯上扫过来时,威严感十足。 “我假情假意的叫你一声爸爸你就高兴了?”鱼映秋讥嘲地剃他一眼,没规矩的在餐桌上落座。 席曼青说得没错,她就是上不了的台面的野丫头,没什么好装的。 鱼映秋到死都会记得她第一次来于家时,席曼青当着礼仪老师的面对她的教训。 “秋秋,你现在是于家的千金,不是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你要守好规矩,不能给爸爸妈妈丢脸,明白吗?” 她不明白,所以直接开摆。 在外面有多端庄贤淑,在于家就有多粗鄙不堪。 能膈应一点是一点。 于风年被鱼映秋平白无故的怼了一句,面子上挂不住,在餐桌上对着席曼青撒气:“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席曼青顾忌着鱼映秋还在,没和丈夫对骂,好声好气的劝:“秋秋从小在哪种地方长大,脾气一时半会难改也正常,你放在心上做什么。” 鱼映秋眼神一凛,直接阴阳怪气,“是是是,你们最高贵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席曼青听得皱了眉。 她继续语重心长的教育道:“秋秋,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顶着的,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于家千金的身份,不要给于家丢脸。” 鱼映秋反讽:“这个身份,你以为我很想要?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席曼青?对豪门这么向往?” “鱼映秋!” 于风年听不下去,对着鱼映秋就是一声怒呵。 席曼青拦下他,看鱼映秋的眼神里有些无奈,“秋秋,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误解了我们的心意。” 鱼映秋堂而皇之的‘误解’:“哦?原来心意只是靠喊口号?” “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席曼青被寒了心,这会泣涕涟涟,鱼映秋在餐桌上冷眼旁观。 这时,从二楼走下来一张桀骜的面孔…… 第十一章 仗着自己有根东西 - 绝对炙热 - 木卑 于青岑从楼上下来,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妈,你和这种乡下野鸡说这么多干嘛,叫她回来吃顿饭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这么好的饭菜,家里的狗都还没吃呢。” “我是乡下野鸡那你是什么?城里白毛鸭?” 鱼映秋深笑着扫了眼于青岑头上的白毛,越想越觉得贴切。 当初夫妇俩为了争权,一心只想生儿子,于青岑出生后,被宠得无法无天,抽烟喝酒旷课,样样学了个遍。 要不是那张脸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鱼映秋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骂谁呢鱼映秋!” 于青岑向来讨厌她,这会更是恨不得从楼梯上冲下来给鱼映秋一拳。 鱼映秋似笑非笑道,“不要对号入座啊弟弟。” “好了好了,别吵了,过来吃饭吧阿岑,你姐姐难得回来一趟。” 席曼青站出来打圆场,说话和和气气的:“秋秋,我们是家人,你不要每次回来都浑身竖刺,刺向我们的同时也伤害自己。” 鱼映秋满眼轻蔑,“那没有的,我舒服得很。” “你不就是料定爸妈不会对你出手吗,得意个什么劲。” 于青岑在吊儿郎当的找位置坐下,嘴上却是替他妈打抱不平,“山鸡飞上枝头,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仗着自己有根东西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鱼映秋不急不缓的喝汤,反正她唯一的亲人已经离世,她烂命一条,恶心到席曼青一家就算她赚了。 于青岑还想抓着鱼映秋骂,最后被席曼青出声遏止。 她转而看向鱼映秋:“秋秋,这次找你回家吃饭,是有事想和你谈谈。” 席曼青叫得挺亲昵,但鱼映秋置之不理。 “你们谁要饭啊,饭不多咯。” 没佣人帮她盛饭,她自己走到电饭锅前,挖了整整两大勺进碗里。 她可不会因为某些不想干的人影响自己的食欲。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要饭,要说添饭,你的礼仪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鱼映秋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席曼青就开始逮着她纠正,人看着优雅和气,该摆的长辈架子却一样不少。 有时候鱼映秋也挺佩服席曼青,她说话都这么恶心了,还能继续把戏演下去。 刚认回于家的时候,鱼映秋说三句话席曼青要纠正她两句九,满口都是豪门礼仪、于家面子,鱼映秋至今倒背如流。 人怎么可以天真到这种程度,真以为一个所谓的千金身份能牵扯住她。 看鱼映秋没什么耐心听下去,席曼青干脆直说:“我和你爸爸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夫家,两家联姻,对你有很多益处。” 鱼映秋实打实的被恶心到了。 她漆黑的眼睛里凝着厌恶,“这个益处是对我还是对你们,您心里没点数?” 她当是什么要事呢,原来是把她当成商业场的工具。 夫妇俩难看的吃相是一点都不变。 鱼映秋真是被膈应饱了。 “我吃好了,先走了。” 鱼映秋撂下筷子,堂而皇之地走出于家别墅。 席曼青没叫人拦,想必是留了后手。 如果强行抓她去联姻,她就在新婚之夜血溅当场,和于家鱼死网破。 到时候,看谁下不来台。 鱼映秋走到山下,正在开车出去,看到一家三口在湖边露营。 爸爸用木柴烧了竹筒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谁还要饭呀,宝宝吃不下啦。” 穿着粉粉嫩嫩小裙子的小女孩坐在学步车里大声询问,夫妻俩一呼百应。 “我要我要!” “妈妈吃不下,给爸爸给爸爸!” 鱼映秋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只觉鼻尖一阵酸涩。 她心情沉重的给江听弦打了通电话。 “今晚出来喝酒,不醉不归。” – 锦城最大的酒吧里,人声鼎沸,灯光迷离,舞池里躁动的人们上下弹跳,氛围热烈。 平日里,鱼映秋不喜欢来这种吵闹的地方,但今晚,她只想喝到不省人事。 喝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江听弦知道她在于家受了委屈,一路上都在逗她笑。 到了酒吧,江听弦提醒她量力而行,可鱼映秋不听,专挑烈的酒喝。 早年刚签传媒公司的时候,鱼映秋为了搏事业,也没少参加应酬,她酒量不好,大部分时候是拿命喝。 她喝酒上脸,喝完一杯,整张脸涨得通红。 鱼映秋坐在卡座上喝得东倒西歪,不清的视线里,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没看错,就是时叙。” 江听弦注意到鱼映秋的视线,出声肯定了她的疑惑。 几步之隔的酒桌上,时叙裹着件单薄的牛仔外套,昏黄的光线里,逆光的阴影将他的面部轮廓勾勒得格外立体。 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掂着酒杯,正和一桌的高颜值公子哥谈笑风生。 “渍,你眼光可真刁钻,时叙是他们那一群里最帅的。” 帅哥太多,江听弦第一次觉得两只眼睛应接不暇。 同一时间,时叙这边也有几个公子哥注意到了鱼映秋那边。 “那边有两个美女一直盯着这边看,你们猜,是在看谁。”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看阿叙啊!” 一群公子哥轰然大笑。 时叙没什么兴趣,看都没看一眼。 “她们可真够大胆的,两个女的穿这么少就敢来酒吧喝酒,也不怕遇到咸猪手。” “诶,靠,漂亮的那个被搭讪了,哥们还没行动呢!” 时叙循声看去,鱼映秋在卡座上喝得脸颊绯红,一个男的死乞白赖的往她身上凑。 他脸色沉戾,握着酒杯大步走过去。 在离鱼映秋还有五步远的时候,他手上的酒杯正要砸出去,就看见搭讪男被一脚踹飞。 鱼映秋八厘米的高跟鞋细跟正好踹在男人的命根子上,男人躺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他气不过,想摇人报复,一回头,对上时叙那张满是冷意的脸。 “时……时先生。” 男人顾不上身下的痛意,捂着命根子第一时间跑远。 鱼映秋战斗意识短暂觉醒后,又陷入了酒精控制的迷迷糊糊的状态。 她看见时叙靠近她,冰凉的手背探着额头,在试探她的温度。 方才神情凌厉的女人这会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嗓音软绵绵:“时叙,你来啦。” 第十二章 我们做爱吧 - 绝对炙热 - 木卑 江听弦去换个姨妈巾的功夫,回来座位上空空如也,叫来帮忙照看鱼映秋的酒保也不见了。 再一看,鱼映秋正坐在时叙身边,跟一堆公子哥划拳。 “行,活着就行。” 江听弦看了鱼映秋好几眼,在放心和不放心之中纠结。 最终,她给时叙发了条信息,让他照看鱼映秋,自己踏踏实实回家去了。 她今天来姨妈,坐在这也是干耗,不如把她闺蜜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嘶…… 时叙靠谱吗? 江听弦心里存疑,耐不住肚子痛得厉害,二话不说打车跑路了。 酒桌上,鱼映秋跟人玩得正嗨。 公子哥们忌惮着她是时叙带来的人,不敢让她输,都在故意放水。 时叙坐在旁边盯着鱼映秋的衣服看。 裹在风衣里的是一件碎钻亮片吊带,这件衣服他在巴黎的秀场上看过,后面是交叉绑带的设计,一整个大露背。 纯欲,又引人遐想。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好奇的。 时叙沉闷地抿下一口酒,强迫自己别开目光。 “好看吗时老师?” 鱼映秋离得近,一眼就捕捉到了时叙的异样。 这句亲密耳语,是她故意凑近说的。 一帮兄弟看了,无不发出惊呼。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时叙没有拒绝主动的投怀送抱,对方还是时叙亲自在夜店捡的。 难道是时叙口味变了? 换做以前,这女的早就被甩开三米远才对。 现在居然完好无损地坐在时叙身边? 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心里疑惑重重也不敢说一个字。 “饿不饿?” 喧闹声中,时叙冷淡地暼了眼身边的女人,料定她今晚没有好好吃饭。 “时叙,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鱼映秋拽着男人的衣袖,脸上红晕遍布,抬眼看时叙时,眼睛亮亮的,泛着光泽。 她身体靠近一寸,时叙就往身后挪一寸。 挪着挪着,沙发快挪到尽头了。 一群大老爷们挨在一起看笑话。 “我就说阿叙肯定受不了的,喏,马上就要爆发了,等着看戏吧。” “你们猜这次推几米远,我猜三米半。” “NoNoNo!你们都低估了阿叙的实力,我猜五米!” 男人话音刚落,下一秒,鱼映秋结结实实的栽进时叙的怀里。 时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手竟一时间无处安放。 “别躲我,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也许是酒精放大了情绪,鱼映秋鼻子一酸,强忍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泪珠汹涌,一颗一颗地砸在时叙胸前的衣服上。 也砸在,他心里。 他细心用外套的一角遮住鱼映秋的脸,不让别人看见她的狼狈,自己则静静地听着鱼映秋在躁动的音乐声里抽泣。 “哭吧,音乐声很大。”时叙轻轻拍了拍鱼映秋的背。 一群公子哥神经大条的以为两人在沙发角落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默契地移开眼去。 鱼映秋只哭了几分钟,就收回了自己的情绪。 要强的性格不允许她脆弱太久。 整理好仪容的时候,鱼映秋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卖力地笑出来,问时叙:“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啊?” 时叙慢慢品了一口酒,慢慢回答:“嗯,笑得很丑。” “这叫破碎感,你懂不懂啊!”鱼映秋借着酒劲对时叙耍性子,下一秒,一顶墨镜架在了她高挺的鼻梁上。 动作很轻。 “戴帅哥的墨镜,沾沾帅气。” “你要不要脸啊时叙!”鱼映秋被时叙的反差感逗笑,笑着笑着肚子咕噜一声。 今晚在于家被恶心得实在吃不下饭,回到市区又第一时间来的酒吧,这会肚子里除了液体一无所有。 时叙低头暼了眼腕表,对着众人一声令下,“吃饭去。” 鲜味居的菜到了,时叙带着鱼映秋一起转移阵地,去往内场的VIP包厢。 门推开,鱼映秋见到了别开生面的海鲜盛宴。 她一闻味道就知道是锦城那家著名的限量供应的酒楼。 应酬的时候她有幸沾光尝过一两回,之后不是没时间就是排不上队。 在酒吧包厢能吃到,也是稀奇。 不知酒吧经理从哪弄来一张大型旋转桌,海鲜琳琅满目的摆在上面,看得鱼映秋直流口水。 公子哥们先后落座,很快就开始动筷。 鲜味居低估了一帮大男人的饭量,送来的米饭少了些,转到鱼映秋时,舀完已经所剩不多。 “你们谁还要饭吗?” 鱼映秋问出口的瞬间,脑海中条件反射地想起席曼青的纠正。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要饭,要说添饭。” 她偏就不说。 鱼映秋一身反骨,壮着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又问了一遍: “你们谁还要饭?不要的话我都盛我碗里了哦。” “吃吧美女,我们叫鲜味居送了锅新的,不用在意我们,我们就是一群平平无奇的饭桶。” “第一次被别人关心还要不要饭诶,我哭死。” “美女舀的饭应该香一些,但我怕被打,哈哈哈哈。” 桌上几个大男人忙着吃饭的同时不忘热情回应鱼映秋,听得鱼映秋眼睛里差点又泛起了红。 坐下时,她戳了戳时叙的手肘,“时叙,你刚刚为什么不纠正我啊?” 时叙吃饭的样子斯斯文文,一看就是豪门贵胄出身,鱼映秋以为自己会遭到反感。 “为什么要纠正?”时叙吃下一口鱿鱼,反过来问她。 “因为,说要饭在餐桌上没礼貌啊。”鱼映秋美目流转,“你们有钱人不是最注重这方面吗?” “放屁。”时叙轻啐一口,薄唇抿出的弧度幽冷,“时太太给他们亲自盛饭,是他们的荣幸。” 包厢里音乐声和说话声融在一起,鱼映秋只听清了后半句。 是他们的荣幸。 融融灯光中,鱼映秋捧着时叙的脸说。 “你真好。” 妩媚性感的御姐音带着肯定的答案,像颗石子一样猛烈地砸进时叙心里。 这一刻,心里起了一场地震,震得他久悍的泥沼山崩地裂。 鱼映秋今晚主动发的糖果一颗接着一颗,下一颗,是更为爆炸性的。 “时叙,我们做爱吧。” 第十三章 合法夫妻,持证上岗 - 绝对炙热 - 木卑 她说得很小声,但时叙听见了。 “为什么?” “想和你做。”鱼映秋嗓音懒懒的,带了点魅。 时叙在一帮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抱着她出门了。 这个动作落在这帮公子哥的眼里,两人要去做点什么,不言而喻。 “开房啊阿叙?” 有人不怕死的八卦一嘴,时叙只留给众人一个寒凉无声的背影。 算是默认。 后面跟了一串笑声。 有人感慨:“诶,阿叙是真变了,终于不再守着他的白月光了。” 鱼映秋听得含糊,但白月光三个字是真真切切地听进了耳朵里。 “时叙,你有白月光啊?” 她抓着男人的耳朵似笑非笑,晕晕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时叙的声音几乎和外面的夜风融在一起,“鱼映秋,你就没在我身上发现过半点熟悉感?” 女人没了声响。 半晌,她忽然眉目一展,神色明媚起来,“我记得你呀,你……你是时叙,是……” “是什么?” “是我要采访的人,嘿嘿。”鱼映秋一身酒气,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笑灵韵溢满眼底。 她只有喝多了,才会有现在这副样子。 时叙深深叹了口气,心底的无奈随风曼延。 他开着车一路送鱼映秋回家,在她口袋和包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钥匙。 期间,鱼映秋的爪子一直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男人沉着呼吸,已然隐忍到极致。 鱼映秋毫无察觉,勾着他的脖子舐咬他的耳垂。 时叙别过脸,紊乱的气息隐忍又克制。 “别勾引我,我受不住的。” 鱼映秋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细腻无暇的皮肤里透出淡淡的红粉,整个人看起来娇艳欲滴。 “时叙,去你家。” 带着酒气的嗓音落下,一切便失去了掌控。 蕴色太浓。 天快亮的时候,时叙终于放过了她,给她洗得干干净净后搂着她睡了。 破裂的第一次,鱼映秋在又痛又爽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下体酸痛,喉咙嘶哑,鱼映秋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翻身都困难。 旁边的时叙不见了人影,房间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飘着一股好闻的桂花香。 她的电话恰逢其时的响了。 是李奇遇打来的。 鱼映秋伸手艰难摸向床头柜,喂了一声,发出的声音把那端的李奇遇吓了一跳。 “映秋姐,你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鱼映秋虚弱的半阖着眼睛,当即撒谎道:“昨晚吃东西吃上火了。” 嗯……昨晚吃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技术不好,尚且不太会吃。 “回家吃点消炎药,适当忌口。”十七岁的少年信以为真,还贴心地嘱咐了几句。 “我今天回学校,你照顾好自己。” 鱼映秋嗯了一声,李奇遇忽然问她:“姐,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鱼映秋这会脑袋昏昏沉沉,反应了好久才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一年前,爷爷癌症晚期,她为了让爷爷高高兴兴的走,在巴黎街头随便拉了个人闪婚。 这个谎言本来是善意美好的,可就在鱼映秋在国外登记结婚的几个小时里,爷爷轰然病逝,鱼映秋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发了疯的责怪自己,责怪那位被她拉去结婚的‘无辜受害者’,冲动之下,更是把结婚证一把扔进了湖里。 在那以后,领证的这段记忆好像在她的脑子里蒸发了一样。 她试图用工作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夜以继日的拍摄、写稿,像个机器人一样麻木的转了大半年才慢慢找回自己。 “你从哪知道的?”鱼映秋拧着眉纳闷。 这事她没告诉任何人,连江听弦都没有告诉。 “我在时悦舅舅的房间里看到了你们的结婚证。”李奇遇在电话里说。 昨天他在隔壁补习化学,上厕所的时候路过时叙的卧室,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裱起来的烫金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结婚证。 男方:时叙,女方:鱼映秋。 李奇遇5.2的视力,不会看错。 这是他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 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不熟的两人,背地里竟然是领过证的夫妻。 得知真相的李奇遇震惊了好久。 他怕这本结婚证后另有隐情,愣是等到现在才问出来。 同样震惊的还有鱼映秋。 时叙是一年前她在巴黎街头随便拉来结婚的老公? 不可能吧? “你在他房间哪里看到的结婚证?” 鱼映秋提点了精神,躺在床上环顾四周,没看到李奇遇口中的什么烫金的相框。 李奇遇提醒说:“就在他床头柜上放着,很显眼的位置。” 鱼映秋艰难的从床上支棱起身体,在床头柜上翻找了一下,里面除了仅剩的避孕套和几本书,再没别的。 “没有啊。” “你现在在他房间啊?”李奇遇从鱼映秋的话里捕捉到了奇怪的重点。 昨晚,鱼映秋没回来。 “你们昨晚……” 鱼映秋的脸羞耻的红了。 “昨晚什么都没有!” 她嚷完,才发觉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姐,我好像什么都没问。”李奇遇无辜的笑,“你这个小区好像隔音不太好,你自己注意点就行。” 鱼映秋心里一惊,“你听见了?” 昨晚时叙磨她,非要让她叫老公才肯继续。 她不想低头,身体却很诚实。 “老公……要……” “要什么?” “要你的……” 鱼映秋越想越羞耻。 她不想给未成年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干脆继续扯谎:“没有,昨晚我和时悦睡的,他……” 李奇遇打断她的欲盖弥彰,“没事的姐,你们是合法夫妻,持证上岗,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相比鱼映秋的遮遮掩掩,李奇遇倒是显得很坦荡。 “成年人的事少打听!”鱼映秋被一句‘合法夫妻’整得破防,“没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她的肚子饿得直叫,鱼映秋撇开垃圾桶里的不忍直视的避孕套往外走,刚走到客厅,五六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第十四章 外面还有人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悦带了几个同学回来拿东西,这会都好奇地盯着鱼映秋看。 鱼映秋生得美艳,没化妆五官也美得突出。 她身上套了件时叙的衬衫,尺码不合,松松垮垮,内里还是真空状态。 鱼映秋被几个小姑娘盯得老脸一红,扭头就往房间里冲。 没走几步,撕扯的疼痛感将她治的服服帖帖。 痛,真的太痛了。 所幸时叙及时出现救场,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起来。 怕她在小朋友面前走光,男人一只手护住了她的衣摆。 “悦悦,你舅舅舅妈真恩爱啊。” “好羡慕你啊悦悦,有个这么漂亮的舅妈,她要是化了妆,肯定超级漂亮!” “悦悦,嫁到你们家还卡颜值啊?那我姐岂不是没机会了?” 同样亲眼目睹了一切的时悦完全懵逼。 昨天还没追到,今天就……上……上床了? 不是,她今天才去学校啊,怎么也不避着点。 时悦觉得自己吃瓜快吃到撑了。 几个小姑娘在客厅你一言我一语,热络的聊起时叙和鱼映秋,房间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昨晚发泄满意了?” 时叙轻轻把她放下床,低下脸想亲她,被鱼映秋躲开了。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老、公。” 时叙被这声娇媚的老公叫得差点没经住诱惑。 昨晚他在床上听了很多次,但今天是在鱼映秋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听。 二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前者让他意乱情迷,后者让他心潮跌起。 “想起我了?” 时叙的声音低沉暗哑,一夜欢愉过后,带着浓厚的性感。 鱼映秋轻轻咬了下他的喉结,男人身体里的酥麻感瞬间沸腾了上来。 女人身体瘦削单薄,半遮半掩的锁骨下满是暧昧的红痕,看得他旖旎想法横生。 “你挺能装啊时叙。”鱼映秋用脚尖没什么力道地踢他,“一年前就认识我,装的跟第一次认识一样。还以为你多正人君子,在床上还不是—” 鱼映秋不遗余力的笑,“一样。” 除去其他,时叙这把好嗓子也在昨晚的体验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是你先勾引我的。”时叙无辜耸肩,长臂一揽,把鱼映秋带进怀里。 如果不是鱼映秋身体跟不上,他高低还要再折腾她几个小时。 成年男女,食髓知味。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的身份。” 鱼映秋像条死鱼一样卧在男人怀里按兵不动,时叙越想,她就越不给。 她也折磨折磨他。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还会接近我么?” 时叙用掌心婆娑着她的肩颈,平静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转变。 听起来挺委屈。 如果他一开始就打明牌,鱼映秋只会和他刻意疏远。 一年前,鱼映秋陷入巨大的悲愤中,整个人消沉又郁郁寡欢,赌气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她视野里。 明知道她在意气用事,他还是答应了。 时叙没什么毅力,只忍了一年。 “一年你就耐不住寂寞了?”鱼映秋唇角挑着讥讽的笑,“技术这么熟练,没少拿女人练手吧。” 男人皱了下眉,蛮横地按着鱼映秋的双肩,对着她的唇明目张胆的入侵。 鱼映秋也跟着皱眉,两手拼命捶他胸膛,嘴上含糊不清的吐槽:“我没刷牙!” 时叙抽空回答她:“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他这次不像昨晚吻得那么霸道,而是动作温柔,舌头灵活的滑进唇缝里,带着濡湿又甜腻的触感。 鱼映秋架不住温柔刀,被吻得腿软,她想临阵脱逃,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 “没人告诉过你接吻要专心?” “外面还有人!” 鱼映秋听着房间里细微又暧昧的声音,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 时悦和她的同学还在外面,万一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她以后还怎么在时悦面前抬头做人。 时叙不听,动作反而变得愈加大胆。 鱼映秋被温热的触感刺激得头皮发麻。 她怕时叙有下一步动作,赶忙出声提醒:“昨晚都几次了!身体好也不带这么折腾的大哥!” 她不知道昨晚时叙买了几盒避孕套,但今天早上一看,垃圾桶里全是,柜子里也快空了,可想而知昨晚有多疯狂。 她喝酒虽然上脸,但练得多,不怎么喝得醉。 昨晚,大部分时候是装醉,这也就导致,她对床上的那些细节,记得尤为清楚。 昨晚她偶然堕落,一心追求萎靡的快感,现在人彻底清醒,她有点怕疼。 时叙看出了她的异样,忍着炙热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心跳如擂鼓的声响中,他在心里轻声说: 不是耐不住寂寞,是耐不住想你。 – 鱼映秋觉得,那晚过后,她和时叙的关系,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又好像没有。 懒得开车的时候,她大摇大摆地蹭他的顺风车去锦大,可车上,两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言不发。 宾利驶过校门口的缓冲带,高大的梧桐树映入眼帘,满目翠绿苍穹。 一下车,鱼映秋就被江听弦拉到一边。 “那天晚上,你和时叙……没发生什么吧?” 江听弦看了看一脸正派的时叙,又看了看略带憔悴的鱼映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时叙接连两天没上班,鱼映秋也恰好两天都没怎么和她联系,她不信这是巧合。 “老实交代!” 江听弦眯着眼,像个判官一样在鱼映秋身上来回扫射,最后目光定格在鱼映秋的脖子上。 初秋的天气,鱼映秋穿的高领毛衣,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会一打开全是草莓吧?”江听弦笑得满脸的坏,正准备伸出罪恶之手,鱼映秋拦住了她。 “我招。” 知道瞒不过,鱼映秋就老实说了。 连续两天,她和时叙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时叙一边照顾她,一边和她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顾忌着两人还在外面,鱼映秋是打字说的。 江听弦看着手机里的文字,惊得头都要掉了。 她就知道会出事! 现在不仅出事,还出大事了! 她心疼地叹了几口气,斟酌了一下心里的措辞: “秋秋,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第十五章 听说,时太太遇到麻烦了?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既然是惊天大秘密,那就烂在肚子里吧。” 鱼映秋没什么危机意识,这会还心情颇好的和江听弦开着玩笑。 “真是大事!”江听弦郑重强调完,在手机里打出很严肃的一行字:时叙有老婆!你不小心当了别人的小三! 鱼映秋点头示意,“我知道。” “你知道?!”江听弦直瞪瞪地看着鱼映秋的脸,“知道你还……” “他老婆就是我。” 鱼映秋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什么?!”江听弦惊得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她摸了摸鱼映秋的额头,怪异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了……” 鱼映秋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是真的。” 江听弦:“……” “你是说……前几天还完全不熟的你们,今天就滚到一张床上而且还领了证?” 江听弦说到敏感词时特地把音量放得很低,她一想到前两天两人恭敬如宾的样子就想笑。 “不是我说,秋秋,你平时和我吹吹水也就算了,现在牛皮是越吹越大了啊。” 鱼映秋扶额苦笑。 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横竖是解释不清楚,她只能顺着江听弦的话茬说,“好吧,其实我是时叙的狂热粉。” 江听弦:“这话听着舒服多了。” 没办法,又怕闺蜜苦,又怕闺蜜开路虎。 时叙这种礼品男人,除了话少,放哪都是香饽饽。 “我跟你说,时叙在锦大很有名的,几个校区上到老师,下到学生,几乎都知道他,你小心点,小心成为话题中心。” 玩笑过后,江听弦不免替鱼映秋担心起来,“尤其是他老婆,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 鱼映秋沉重点头,“我懂!” 时叙房间放着的结婚证她亲自验证过,但白月光没有。 这两天时叙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事。 她心里闷闷的。 – 下午,太阳最毒辣也是最热烈的时候,鱼映秋在校园里逮着人就采访。 时叙那边迟迟不松口,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偶尔也要采集些新鲜素材备用。 为了减少采访的刻意性,鱼映秋几乎都是随机采访,配合回答完可以领个小礼品。 学生最吃这套,鱼映秋刚开机就顺利录了好几段素材。 初秋的太阳还是带了点热度,鱼映秋为了切换视角不断来回奔波,不多时,她就热出了一身汗,脸上黏糊糊的。 她按下暂停键去树荫下补妆,人还没走过去,一个穿着浅蓝色格子衫的男生拦住了她。 “同学,可以加你个微信吗?” 鱼映秋补散粉的动作一顿,“你等一下吧,我补个妆。” 男生不自然地用手划了下鼻子,“快点嘛,我一会还有事呢。” 鱼映秋觉得对方很是莫名其妙。 男生的眼白始终向上,手脚也是不安分的来回抖动,身体语言无形中透露出高傲与不耐烦。 “扫不扫啊,不扫算了。”男生不耐地催促。 鱼映秋顺着男生漂浮不定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恶趣味的勾了嘴角,“加,大家都是同学嘛,为什么不加。” 她拿出手机滴的一下扫过男生的二维码,男生以为大事已成,得意的冲头顶上方斜坡处树荫下几个站着的男生炫耀。 “看到没,加个微信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男生冲着树后的半截人影讥笑,“于青岑,你姐长得也不漂亮啊,这不是和你一样丑嘛。” 树下的少年跟着大笑,格子男则是满不在乎的对鱼映秋嘲道:“还补什么啊,再怎么补都是一样丑的,拜拜咯。” 鱼映秋对小朋友的年少轻狂并不生气,相反,她还气定神闲地补起妆来。 “靠!我的手机!为什么中毒了!你对我的手机干了什么!” 格子男怒不可遏的回过头找鱼映秋的麻烦,“你赶紧给我恢复!” 鱼映秋不急不缓的收好散粉,无辜道:“你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中毒了关我什么事?回家找你妈不是更靠谱?” 男生气急,气冲冲地指着不远处的高清摄像头,“肯定是你刚刚扫码的时候在我手机里植入了什么东西,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你别想抵赖!” 鱼映秋慢慢悠悠地收好设备,“那你报警吧。” 上次她手机中了病毒,请教她计算机大佬同学的之余顺道学了个小把戏,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鱼映秋心里有种怡然自得的爽感。 小弟弟就是这点不好,说她丑还偷拍她的照片,口是心非、阳奉阴违。 她对镜头敏感,从男生举起手机的瞬间就察觉到了。 不戳破,不代表她不会上手段。 这点病毒也足够清理他手机里那些照片了。 面前,格子男一口咬定是鱼映秋干的,见她要走,情急之下,抓着鱼映秋手里的设备不放。 “今天你不给我道歉,你这设备就别想要了。”男生恶狠狠地瞪着她,“除此之外,我还要去门卫那里举报你,说你是校、外、人、员。” 他家里不缺钱,但鱼映秋让他在兄弟面前丢了脸面,他说什么都不可能真的轻易放过鱼映秋。 鱼映秋不动,男生不肯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 约摸僵持的第三十一秒,鱼映秋果断撒手,男生重心不稳,扯着设备向后倒去。 昂贵的微型摄像机经不起摔,碰到地面就裂出了痕迹。 已经传好备份到自己手机里的鱼映秋一点都不担心。 她站在路面上冷静地看着男生,“走吧,弟弟,姐姐请你去警局喝茶。” 鱼映秋抬眼看了下不远处亮着红灯的摄像头,好心提醒道:“这台摄像机十万哦。” 她不缺这笔钱,这个男生家里也不缺,但十万对大学生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蓄意弄坏他人财产,足够这个男生在学校里名声臭一段时间了。 “你猜,现在,门卫大爷还会不会信说的话呢?” 格子男这才见识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手段,细想一下,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环顾四周,除了头顶上站着玩手机的几个兄弟,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死无对证了。 两人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格子男和蹲守在外面的兄弟里应外合,把鱼映秋团团围住。 人群后,有个浪荡又不羁的嗓音帅得不像话。 “听说,时太太遇到麻烦了?” 第十六章 你疼不疼啊 - 绝对炙热 - 木卑 “你怎么来了?” 鱼映秋神情微怔。 本来想装个逼,没想到被时叙装去了。 鱼映秋故意当着一帮小孩的面和时叙眉目传情,“老公~” 时叙被这声温柔拳打得不轻。 一行人看到时叙也吓得不轻。 “叙……叙爷,您怎么……” 男人脸上不复方才的半点柔情,眼风阴戾冰冷的扫过去:“我来接我太太,怎么,你们对她有意见?” 一行人不敢说话了。 方才态度嚣张的格子男这会更是气焰全无,“没有没有,是我们不懂事,改天我一定让我爸亲自去时家道歉!” “不必。”时叙嘴边勾了抹残忍的笑,“你现在就给我太太磕头道歉,好好磕,磕到她满意为止。” 男人话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吓得格子男直犯哆嗦。 想到时叙早些年黑白两道通吃的狠厉,他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服从指令,颤颤悠悠地趴在地上给鱼映秋磕头。 时叙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刀:“说实话,要是我是你,我宁愿跪着,这样趴着跟乌龟一样,太难看了。” 鱼映秋缓缓冲他比了个六。 活久见,她第一次见时叙这么毒舌。 “是……叙爷说的是。” 格子男羞愤地紧咬着唇,顺从的放下最后一抹自尊,咚的一声跪在鱼映秋面前,一下一下的磕头。 路面上有不少细微的碎石子,格子男的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迹。 鱼映秋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她怕真闹出点什么,影响到时叙的工作,适可而止地喊了停。 格子男一个劲的同鱼映秋道谢:“谢谢嫂子!谢谢嫂子!” 道谢声中,时叙收起眼底的狠意,越过人堆朝鱼映秋勾手:“回家了。” – 经此一战,时叙恶霸的形象在鱼映秋这算上立住了。 她算是彻底见识了时叙和男大的不同,光是气场,就能甩高颜值男大好几条街。 阴狠毒辣,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像电视剧里的镜头少而精简的反派,很帅。 “好帅啊你。”鱼映秋在车上拍他的马屁,“有点爱上了。” 时叙闲散地打着方向盘,“你喜欢这样的?” “我喜欢帅的。”鱼映秋肤浅答道。 时叙敛下笑意,“我不帅?” “帅啊。” “那为什么不喜欢?” 鱼映秋眼里闪过一秒的慌乱,随即镇定一笑道,“男人靠不住。” “我靠得住。” 男人沉黑隐晦的眼底透着坚定,鱼映秋一时间失了神。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时老师,怎么一直在毛遂自荐。” 鱼映秋缩了缩指尖,说话时心尖都在颤动。 今天的时叙有点反常。 经过一个红绿灯口,她听见空气中飘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下次别再让我担心了。” 暖光色的光晕透过车窗晕在时叙立体的脸上,带出几分不真切的梦幻感。 他从教学楼出来看见鱼映秋和一个男的上了车,真的担心坏了。 鱼映秋别扭又慌乱地撇开脸去。 坏了,这把真诚局是冲她来的。 “时……时叙,你……你不会是要……要表白吧?” 鱼映秋慌得想就地遁逃,恰好这时候前方有刺目的车灯射来,还没等鱼映秋抬手遮住眼睛,一只宽大的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时叙的衬衣衣袖随着他打直手臂的动作滑下一截,露出一小片纹身。 收回手的瞬间,鱼映秋大致看清了上面纹的图案,是一截人鱼尾巴,画风有点像山海经里的形象。 鱼映秋趁机笑他:“时叙,你白月光姓鱼啊?哪个鱼?” 时叙不答反问:“你希望是哪个鱼?” 他沉沉地望着她,眼里的情绪随着暮色变浓。 鱼映秋的心跳沉重得厉害。 她抬起手虚虚地挡住自己的眼睛,“别看我,我不知道。” “好。” 时叙藏下眼底那份浓郁到快要呼之欲出的悸动,沉默地把着方向盘。 鱼映秋绞着手指,心跳久久难以平静。 等待的感觉让她既期待又害怕,怕听到那个答案,又怕没听到那个答案。 女人太矛盾了。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鱼映秋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实则是通过玻璃观察时叙的表情。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时叙轮廓分明的侧脸,冷硬流畅的线条,抿唇的模样矜贵又淡然。 时叙是天生的贵族。 当老师可惜。 “时叙,你为什么当了老师啊?”鱼映秋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像时叙这样的人,应该有更光明的出路才对。 时叙浅淡地暼她一眼,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明的意味。 “因为有人说,她喜欢安稳的生活。” 他想起多年前少女的明媚一笑。 少女和旁侧明艳的女人面孔渐渐重叠,时叙清冷淡漠的眸中难得勾起一丝温柔。 这丝温柔恰好被鱼映秋捕捉到。 在女人的信号站解读中,俨然是要翻天覆地的变个味道的。 “你这人还挺痴情的,这么心心念念你的白月光。” 鱼映秋不屑的冷哼一声,心里有阵无名的大风呼腾。 时叙默然片刻,车在小区停车场停下,他没开车门锁,一言不合就开始解纽扣。 “时叙你……你干嘛……光天化日玩车震啊?!” 鱼映秋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欲仙欲死,下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隐隐作痛。 “不是,时叙你……” 见时叙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鱼映秋吓得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没买避孕套,这个时候硬来她必定要中招。 “不行!” 她口中刚落下一声严词拒绝,时叙就主动扯开了自己的左肩。 “害羞什么,全身上下,还有哪里你没看过。” 时叙一脸坦然的把鱼映秋抓到面前,强迫她去看自己的手臂。 一条狭长的、暗色的女美人鱼赫然纹在其中,纹路很深,从肩膀开始,一路曼延至小臂,其余位置则是各种各样的不同种类的小鱼,它们将美人鱼密不透风的围绕其中,共同形成时叙现在的花臂。 鱼映秋盯着时叙的手臂,尤其是中间的女美人鱼的脸看了半天,只问了他一句: “你疼不疼啊?” 第十七章 老公伺候你 - 绝对炙热 - 木卑 她记得,时叙皮肤很薄,正常状态下手上的筋脉会看得特别明显。 到底是多厚重的爱意,才能让他这么奋不顾身。 鱼映秋半偏着身子坐在副驾驶,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鱼映秋,这上面的鱼,有三百六十六条。” 时叙慢慢把衣服穿上,开口时眉目平静,声音清冷,带了层薄薄的自嘲。 “是我对妻子的思念。” 鱼映秋眼睛睁得圆圆的,“前妻啊?” 时叙:“……” 鱼映秋一句煞风景的话,硬是把他匆匆打好的腹稿压回了肚子里。 “原来你二婚啊时叙!”鱼映秋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忘了自己还在车里,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顶。 “好你个时叙!”鱼映秋捂着脑袋拔高音量,“亏我还……差点误会了。” 鱼映秋说的话渐渐没了声息,她烦闷地摇下车窗,嘴里小声嘟囔:“亏我还以为是我,结果纹的一点都不像……” 一想到时叙和另一个女人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想到他抱着别的女人在床上潇洒肆意的翻云覆雨,鱼映秋酸得跟当场生吞了好几个柠檬似的。 死男人。 鱼映秋在心里骂他,想到自己还没谈过恋爱,退一步越想越亏,便咬牙切齿道:“时叙,我要跟你离婚!” “鱼映秋。”男人磁性清润的声线低低地飘进耳中,时叙一把抓着女人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腔调懒洋洋的,“你这是在……吃醋?” “我吃你前妻的醋干嘛。”鱼映秋傲娇地高仰着头,“她有我漂亮?” 时叙凝眉饶有兴趣的思索了一下,“说实话,她比你好看一千倍。” “时叙!”鱼映秋被激得头上的火苗窜出三尺高,“离婚!现在就离!” 鱼映秋想下车,却被男人紧紧地搂住,没有半点动弹的余地。 “鱼映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时叙眼神微暗,掩下眼底起伏的潮涌,这一刻,浓眉长睫下的那双眼睛异常的明亮。 “我从头到尾,只有你这一个妻子。” 鱼映秋的呼吸一滞,眼中一片愕然。 那双黑眸含了太多复杂情绪,她不敢直视,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般,喉咙都跟着发紧。 她吞吞吐吐道:“那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从我们登记到我搬到这里,再次见到你,历时正好三百六十六天。”时叙看着她,极其认真且清晰地说道:“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因为思念,所以他在手臂上纹了一条又一条的鱼。 他的思念无声,鱼映秋却觉得震耳欲聋。 她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复杂。 这份爱太宏大了,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不可否认她对时叙私心里的确存了点好感,但好像还没到很喜欢的地步。 又或许,她已经沦陷了,只是还不自知。 没谈过恋爱的人,在情感上,总归是要慎重些的。 鱼映秋这么想着,不疾不徐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纹了一手的花臂,她可不认为时叙的喜欢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这个,可能要等以后再告诉你了。”时叙清朗一笑,把头轻轻倚在鱼映秋的肩上,温声道:“让我充会电,老婆。” “谁是你老婆!” 鱼映秋嘴硬,但没撒开。 他对她总是有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肩上有呼吸的温热感传来,引起一阵酥痒。 一声‘老婆’明明把她迷得七荤八素,嘴上却不肯承认分毫。 没从时叙嘴里套到真话之前,她不会轻易相信男人的糖衣炮弹。 “你们男人惯会画饼,”她不满地嘟嘴,“这么草率就结了婚,我都还没好好谈过恋爱。” “好,”时叙的目光炙热坦诚,“那我们好好谈一场恋爱,时太太。” 鱼映秋骄傲地抬起下巴,“看你表现咯。” 没否认那句‘时太太’,时叙心里很愉悦。 车停好,鱼映秋开车门上楼,想起时叙手臂上的美人鱼,嘴里还在碎碎念地吐槽:“一点都不像我,也不知道是照着哪个野女人画的……” 身后跟着的时叙默默亮起手机屏幕暼了一眼。 屏幕里,女孩站在桂花树下,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还没长开的五官,显得英气十足,和身上皱巴巴的短裙格格不入。 美人鱼就是照着她画的。 时叙轻轻勾起嘴角。 不像么。 明明就很像。 – 到家以后,鱼映秋洗完澡在沙发上摊了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累了一天,这会懒得动,门敲半天也不去开。 一条消息叮咚一声从手机里弹出来。 鱼映秋点开,是一个纯白色的头像发来的。 一年前在国外领证那天,她匆忙加了时叙的微信,没来得及备注,后续也没聊过天,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这还是那天时悦不经意提了一嘴她才想起来的。 白色头像发来两条简短的消息: 【来吃饭】 【老公伺候你】 鱼映秋看着屏幕里的文字嗤笑一声。 “成天老公老公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和鱼映秋的骨气一起低头的是她不合时宜叫嚷的肚子。 【来了】她回。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聪明女人不能和吃的过不去。 鱼映秋支起身子屁颠屁颠的往隔壁去。 隔壁门没关,虚掩着,似乎是特地等待鱼映秋的到来。 时叙做了一桌子的菜,香气扑鼻。 鱼映秋迫不及待的落座,坐下的一刹她猛的想起来,自己里面忘了穿装备。 她现在……真空。 这种感觉,很不妙。 时叙摘下围裙坐到她身边,看她脸上的神情有点怪,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鱼映秋硬着头皮答道:“没有,刚刚拔了个倒刺,有点痛而已。” 反正今晚又不做爱,时叙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一会吃完饭我们看个片?” 鱼映秋瞬间瞪大眼睛,“这么直接?!” 时叙散漫扬眉,“我说的是正经的电影,你想的是什么?” “我……” 鱼·大·黄丫头·映秋自然是不肯承认的,“我说的也是正经的电影!” 她不自在的猛喝几口汤,“知道你说话简洁,也不用这么简洁吧,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时叙悠悠地看着她笑,“这里只有你、和、我。” 末了,时叙往鱼映秋夹了块虾,贴近道:“今晚应该有机会弄哭你。” 鱼映秋被撩得浑身激灵。 两道直白的目光纠缠在一起,眼神里的热度仿佛能融化一切。 鱼映秋将羞未羞:“这样不好吧?” 第十八章 叫完老公说停就停 - 绝对炙热 - 木卑 一个小时后,鱼映秋连续抽了N张纸巾擤鼻涕。 “原来你说的是弄哭是……这个弄哭啊,我还以为……” 她确实被弄哭了,只不过不是被时叙,而是被他放的电影里的剧情。 两个主角在乱世里久别重逢,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历经重重磨难后在游轮上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时叙喉结滚了一下,暗下的眼神里带了点道不明的情愫。 “你还以为什么?” 他的记忆不自觉倒回刚搬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鱼映秋在旁边的阳台上故意撩拨他的情形。 很考验定力。 但其实,他也是故意没穿上衣的。 没承想最后阴谋没有得逞,被时悦的校服出卖了。 他想起前几天在床上彻夜的放纵,身体不受控制的做出了某些反应。 投影机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荧幕里微弱的光亮照在脸上,时叙佯装若无其事的拿过旁边的抱枕搭在腿上,心却早已飞向别处。 此时,电影里的女主角正在手机的浏览器搜索着一句话,鱼映秋看不大清,便挨个字念出来,‘世界上最好哄的男人是谁?’。 话音一落,对上时叙戴了金丝边眼睛禁欲的眼。 他毫不犹豫地落下一个字:“我。” 鱼映秋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不信。” “叫完老公说停就停,我还不好哄?”时叙戏谑挑眉,“要不然,你再验证一下?” 鱼映秋听得心跳飙升,那晚莺莺燕燕的记忆在脑海里鱼贯而入。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她故意趁时叙还在看电影时很轻地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继而,她娇笑道:“好啊,有本事你现在不进行下一步。” 响在耳畔的御姐音洋洋盈耳,还带了点肆意的狡黠。 时叙一秒也没有等,欺压而上。 “验证失败。” – 两人在沙发上吻得黏糊,呼吸声灼热不堪。 客厅里热火缠绵,声音不断。 战火是鱼映秋点燃的,可她却难以收场。 她本以为那晚已经是时叙的极限,没想到她根本就低估了他的战斗力。 体力好到让鱼映秋一度想怀疑一下时叙的年龄,二十八岁比十八岁都能干。 分神的这两秒,时叙把她的头摆正,强势的让她看向自己。 他呼吸沉沉的地问她:“我是谁?” “老公……” “嗯,乖。”时叙温柔的亲了亲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后半夜,攀着健硕肩膀的鱼映秋彻底软成一滩水。 成年男女之间,情感上模糊不清,身体却最是诚实。 鱼映秋确实是被伺候好了。 身边的男人吃饱喝足,将她抱进怀里。 “下次,该解锁一个新地点了。” – 时叙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身边的床单规规整整,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地的狼藉告诉他不是。 时叙拧着眉峰摸出手机按下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显示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状态。 人去哪了? 他心下着急,刚想打电话给助理,瞥见桌上压着的纸条。 【巴黎出差一周,别太想我】 落款是一条丑丑的鱼。 时叙的担心和着急瞬间被抚平。 知道他会担心,所以主动报备行踪,不错。 野玫瑰开始考虑他的感受了。 时叙拿起那张纸条,嘴边荡漾起明媚的笑意。 他仿佛能看见鱼映秋在写下这句话时的表情。 一如既往的傲娇,多写一个字都不肯。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夹进相册里,戴上戒指上,给鱼映秋发了条消息。 【到了告诉我】 今天周五,学校没什么课,时叙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盯了几个小时的手机屏幕,终于在下午临近开会的时候收到了鱼映秋报平安的消息。 【落地了】 时叙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 鱼映秋刚下飞机,费了点劲才腾出手来接。 “你疯了啊打国际漫游,很贵的。” 呼呼的风声随着鱼映秋的声音一起灌进耳朵里,时叙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手上的钻戒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这是他买了很久的情侣钻戒。 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把戒指给鱼映秋戴上。 巴黎这么多男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他不在挖墙脚。 时叙顿感危机四伏,一边用电脑看机票一边回她:“时太太挺贤惠,知道心疼老公的钱。” “我去!老时,你在跟谁打电话呢笑成这样!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门外有一道疾影,不敲门直接冲进来,“你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时叙眼压骤然袭来,吓得陈夙立即在嘴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他看见时叙手上戴了枚和之前不一样的金钻戒。 陈夙讶异道:“老时,你二婚了?!”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点到鱼映秋这边,她没听太清,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和时叙说话。 鱼映秋问他:“时叙,你在和谁说话呢?” 陈夙闻声顿时玩心大起,捏着嗓音夹道:“哥哥~你不要这样~人家会害羞的~” 时叙没制止,静静地等着电话里鱼映秋的反应。 谁知那边的鱼映秋非旦没吃醋,还露出嫌恶的表情:“你办公室里怎么还有娘炮?” 陈夙:“……” 谁能想到,他风光了三十年,竟也有被人说娘炮的一天。 陈夙气得只能微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时叙:“谢谢。” “他说什么?我没听清。”鱼映秋站在一楼的空地上捂着话筒,试图让风声小些。 “他说,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时叙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鱼映秋,面上对陈夙称赞道:“中文系的说话是不一样。” “操。”陈夙不耐烦的把文件丢给他,不愿再待在这吃狗粮,“快点签字。” 时叙看都没看一眼,就在落款处签了。 陈夙一个大大的问号写在脸上。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居然签这么爽快。” “‘二婚’了心情好。” 时叙眼睛一瞬不眨地扫着邮箱里的下周的工作计划,忽然笑眯眯地抬眼。 “交给你个任务。” 第十九章 你的野玫瑰刚正不阿 - 绝对炙热 - 木卑 和时叙通完电话,鱼映秋和大部队一起回了酒店。 说是出差,其实是参加公司内部的达人的团建,公司规定,粉丝一百万以上的博主必须参加,鱼映秋自然囊括其中。 关系相熟的博主从一上车就开始互相拍视频,以合体的形式赚更多的流量,彼此相互利用。 鱼映秋平时都是自己拍自己的,不怎么和公司的达人互动,上飞机后一直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 倒是不少女博主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颜值博主吗?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鱼映秋客气一笑,“我是做街采的,没露过脸。” 对方一听立刻激动起来,“我认得你的声音!你是那个……‘旅里奇迹’对吧!听说你去过好多个国家采访路人,为了拍视频,也太拼了吧!” 鱼映秋正欲解释两句,话茬被另一个女博主抢了去。 “这不算什么,公司新来的那个小姑娘比她还拼,叫什么来着……宋漓,对,好像也是做街采的,刚签公司几天账号就涨了三十万粉,猛得很!” 女博主说完,正前方便响起一个倩音。 “你们怎么净知道躲在背后议论人家。”一头波浪卷的宋漓袅袅婷婷走到几人跟前,很是自来熟的给几个博主挨个发零食。 小姑娘从上到下,一身韩范,很是吸睛。 鱼映秋是最后一个发的。 她从宋漓手里接过包装精美的饼干,礼貌道了声谢谢。 抬眼间,两人的目光恰好对上,宋漓率先发出一声惊呼。 “你长得好漂亮啊!这张脸花了多少万啊?” 鱼映秋喝下这杯浓香的绿茶,没拆穿,答道:“让你失望了,原装脸。” 宋漓啊了一声,眼睛仍停留在鱼映秋的脸上,似乎是想通过近距离的观察找出点撒谎的痕迹。 “需要再近一点吗?” 鱼映秋一脸无所谓地怼上前,宋漓见状只好笑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近距离欣赏美女的美貌,我要被美得窒息了。” 鱼映秋不置可否,走快了几步,想和宋漓拉开点距离,谁知后者也同样快步跟上,相机对准了她。 “介意我拍个vlog吗,一两秒就好。”宋漓问她。 鱼映秋摆手拒绝,“我不露脸,抱歉。” 宋漓拽着她的手臂撒娇,“拍嘛拍嘛,这么绝的原生脸,不让人看见多可惜啊!” 鱼映秋眸光沉黯,有点烦这种纠缠,不等她启唇拒绝,总监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间响起: “帅哥美女们!大家先回酒店简单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坐车前往游轮上吃晚餐!” 众人一片欢呼。 宋漓还在身边纠缠。 鱼映秋懒得等电梯,拉着行李箱往步梯的方向走。 宋漓追着过来搭手,“我帮你吧,你房间在几楼啊?” 鱼映秋冷漠回应:“不必了,我自己能拿上去。” – 夜晚,江边凉风习习,游轮在两岸的灯火中缓缓前行,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水痕。 游轮上灯火通明,长桌上摆着早就备好的美食盛宴。 达人们各自落座,鱼映秋坐在其中,轻柔的晚风吹拂着她额前的刘海,在静谧的夜色中,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十足的氛围美。 游轮上聊天的聊天,拍视频的拍视频,几个坐着闲聊的打开了话匣。 “宋宋,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去采访时叙?听说他拒绝了很多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鱼映秋条件反射地注视过去。 宋漓坐在人群中央,如鱼得水的聊着天。 提到那个名字,她脸上浮现起笑意。 “时叙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坏,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注意到鱼映秋的目光,宋漓隔着好几个座位冲她微笑,“鱼映秋,要不要过来这边一起坐?” 她从别的同事那打听到了鱼映秋的名字,连同她一些基本的信息,也一并了解到了。 鱼映秋被宋漓强势拉了过去。 她一路都在皱眉。 人一坐过来,立刻成了话题的焦点。 “你好漂亮啊!” 鱼映秋熟练的道谢。 “有没有男朋友啊?” 鱼映秋摇头,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时叙的脸。 她思忖着要不要说自己已婚来堵住悠悠众口,可还没等她开口,宋漓便打断众人的盘问,主动问她: “听说你最近都在往锦大跑啊?是想采访谁吗?” 鱼映秋望着她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心下了然。 这是带着答案试探她呢。 鱼映秋也不隐瞒,直言道:“不巧,我跟你是竞争关系。” 宋漓眉毛一挑,“时叙?” 不知道是不是鱼映秋的错觉,她总觉得宋漓在一语双关。 她提到时叙时的反应骗不了人。 那是一种纯粹的、凌驾在欣赏之上的情感。 宋漓模样看着单纯,看她的眼里却总是带了股似有若无的敌意。 男人太优秀也不行,容易在外面沾花惹草。 鱼映秋在心里无奈地笑。 “总监,什么时候可以开吃啊?好饿啊!” 有人架不住饥饿,忍不住问出声。 “稍安勿躁,等新总裁到位了就能开动了。”总监站在甲板上宽声安慰道。 他刚说完,楼梯走上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 陈夙毫不客气地坐上唯一空出的C位,一身酒红色的正装被他穿得放荡不羁。 “替人卖命来晚了,抱歉各位,今晚想吃什么随便点,老板买单。” 陈夙话毕,众人欢呼。 “谢谢总裁!” “总裁万岁!” 陈夙暗中勾起嘴角。 他可没说他是老板。 因为带了任务过来,他坐下的第一时间就往鱼映秋那边看。 这女人面若寒冰,眸若星河,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不旦不凌乱,还显出一股模糊清绝的美。 是个极品。 有男达人体贴的给鱼映秋盛汤,鱼映秋清声拒绝:“我自己有手,谢谢。” 对方想示好的火苗被当场摁灭,徒留下满脸尴尬。 鱼映秋视若无睹,伸长手去够糖醋排骨。 对不感兴趣的人,她向来如此。 这一幕落去陈夙眼里,横生出几分别样的兴味。 他趁众人都在吃饭,退到船的另一侧去打电话。 “你猜怎么着?” “你的野玫瑰刚正不阿。” 第二十章 kiss or slap - 绝对炙热 - 木卑 陈夙打完电话出来,正好和要去接电话的鱼映秋擦肩而过。 淡淡的香水味混着咸湿的海风飘入鼻腔,陈夙忽然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 “怪不得说是玫瑰呢。” 身上的香气也像。 他起身往回走,鱼映秋则是走到了他刚刚接电话的位置。 电话是时叙打的。 “怎么了?” “查岗。”电话那边,时叙的声音低沉悠长,传过来时极具质感,“有没有想我?” 鱼映秋眉眼溢出点笑意,话到嘴边刻意变了个味道,“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我还要和别的男人喝酒,很忙的。” 刻意两个字就差没写在脸上。 谁知她这句话没有激起时叙分毫的情绪,那端的时叙深沉笑着:“是吗?我怎么听说刚才有帅哥好心给鱼姓小姐盛汤,被当场拒绝了?” 鱼映秋环顾四周,“你监视我?” “我没这么无聊。”时叙说话的语调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鱼映秋不死心地往周围又看了一圈,星星点点的夜幕中,她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那个身影。 她重心回到电话里,“我看你挺无聊的,打国际漫游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重点啊—” 时叙手肘撑在窗边,视线往上看,他那边似乎也起了风,冰凉清润的音色裹着呼呼的风声一齐传到耳朵里。 “今晚早点睡,晚安。” 鱼映忽然叫住他,“时叙。” “嗯?” 鱼映秋看着夜色抿唇,“没什么,只是夜晚太感性,差点冲昏头脑说想你了。” – 鱼映秋回到座位时,达人们正围坐成一桌玩真心话大冒险。 很老套的游戏,但屡试不爽。 “鱼映秋快来,就差你了!”宋漓冲她招手,随手塞了块刚拿的巧克力给她。 “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不等鱼映秋拒绝,宋漓已经剥开了糖纸,把巧克力亲自喂到鱼映秋嘴里。 巧克力已经碰到了唇,鱼映秋没有再拒绝的道理,皱着眉咽下了。 “下次不要自己单独行动哦,一个人不安全的。” 鱼映秋咀嚼着宋漓的话,一时间竟没从这句关心里品出半点虚假的成分。 “嗯,只是打了个电话。”她随口应道。 不料这个回答引起了宋漓的兴趣,她好奇地问:“我看你去了挺久的,跟谁打啊?男朋友吗?” 鱼映秋被问烦了,干脆道:“老公。” “啊!你结婚了啊!”宋漓眼中惊讶难掩,持续两秒后,她露出理解的笑容:“漂亮的果然都是别人家的。” 两人的对话在瓶子转过来的一瞬中止。 瓶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鱼映秋。 几十双眼睛顿时整齐划一地看过来。 有人拿了个箱子过去,示意鱼映秋让她抽卡片。 卡片里有数量不等的真心话和大冒险,抽到什么纯看运气。 鱼映秋凭着感觉抽了一张上来,是大冒险,卡面上写着:左侧玩家随机出题。 她的左侧,是宋漓。 宋漓常年游混迹在各大酒局中,对真心话大冒险的玩法早就烂熟于心。 她当即眨着眼建议道:“只聚焦在我们这一桌多没意思啊,不如这样,你去楼下那层随机找个男人,问他kiss or slap(接吻还是扇耳光),看他是什么反应,怎么样!” 宋漓的提议很新奇,随即便有人跟着附和:“这个好这个好!” “听着就很精彩哈哈哈!” “还是宋宋会玩!” 宋漓冲鱼映秋扬了扬嘴角,好心问道:“这种尺度能接受吗?” 看似贴心的关怀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 鱼映秋看得真切。 知道她结婚了还特地设计这种大冒险,个中用意,不言而喻。 此刻鱼映秋如果同意,那就是牺牲自我。拒绝,又会被人说玩不起。 横竖是骑虎难下。 但鱼映秋的字典里,又怎会有认输二字呢。 “能。” 她应承下来的那一秒,现场响起了雷鸣般起哄的声音。 美女做这么刺激的大冒险,人人都想一睹为快。 主位上的陈夙,看鱼映秋的眼神兴味更浓。 一场刺激有趣的大冒险的就此展开。 鱼映秋踏着楼梯一步步来到楼下。 楼下是一个很大的宴会厅,装潢华丽,灯光闪耀,名流云集。 入目之处,皆是老外。 鱼映秋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身后跟着一堆看热闹的达人。 宋漓走上前来给她出主意:“不如就三点钟方向那个帅哥吧,背影看起来不错,说不定能少吃点亏。” 鱼映秋听着她的提议往三点钟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英式西服的男人背对着她,背影挺拔宽阔,气质优雅不凡。 宴会厅灯光觥筹交错,影影绰绰间,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快去吧,马上要到规定时间了。”宋漓在身后催她。 鱼映秋这些年随机采访过不少人,可应对这种情况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她站在原地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拿出博主的气势,阔步走过去,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Hello,kiss or slap?” 等待的几秒钟里,鱼映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以为对方没听清,她正欲开口再问一遍,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和她对视。 头顶上有个清晰的回答落下。 “Kiss。”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一样让人措手不及,四片唇瓣霎时间紧贴在一起,鱼映秋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不断加深力道,贪婪的吮吸着女人唇上的柔软甘甜,仿佛要把几个小时没见到的思念诉说殆尽。 跟着下来看戏的达人在听到那声‘kiss’瞬间炸开。 “卧槽!尺度好大!啊啊啊啊!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不是,你们不觉得那个男的好帅吗!我靠他好会亲啊!亲得好有氛围感!” “魂穿鱼映秋!” “不是……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 吃瓜群众的惊叹声中,有一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宋漓站在宴会厅的柱子前,看着现场热烈的氛围,空茫茫地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夙举着手机慢慢朝她逼近,“让一下,我要录像。” 第二十一章 把我胸罩丢哪去了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吻得缠绵悱恻,不少人拿着手机偷拍。 松开时,鱼映秋腿都是软的。 她的口红被吃没了大半,露出一星半点自己的唇色。 时叙抚上鱼映秋的脸,轻柔地擦去她唇边多余的口红。 即便这样,她脸上还是透着一股妖冶的美。 鱼映秋不敢转过脸。 国外氛围开放,这么多人起哄和拍照,说不社恐是假的。 时叙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眼里带了点细碎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几十分钟之前还在电话里的人摇身一变出现在眼前,鱼映秋心里别提多诧异。 “明天周六。” 鱼映秋心下恍然。 怪不得时叙对她的动态了如指掌,原来是亲自监视来了。 几秒过后,冰凉的触感落到了手指上。 鱼映秋低头一看,时叙隔着大衣,在她的无名指上戴了枚戒指。 硕大的钻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泽。 鱼映秋想取下来,发现手指早已被套牢。 “你干嘛……” 时叙抓着她的手得意欣赏,“玩去吧。” 他想套牢的,不只是她的手指。 来日方长。 宋漓站在人堆后面,释然地看着他。 他遥遥回望一眼,很快收回。 “什么意思?大老远跑过来宣示主权?”鱼映秋看着他笑。 “不是,是自己给自己名分。”时叙说。 大老远过来讨了赏,他已经知足了。 “时老师还挺会自给自足的。” 鱼映秋松开袖子下的桎梏,似是察觉到什么,往人堆后看去,宋漓的目光一直停在时叙的身上。 不知是什么在作祟,她像魔怔了一般,刻意钻进时叙的怀里。 时叙瞧着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异常。 “时太太怎么主动投怀送抱了?” 时叙嘴角勾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要从鱼映秋的反常里看出什么猫腻。 余光暼到那道目光消散,鱼映秋立即松开了他。 “我先上去了。” 鱼映秋越过人群往楼上走,方才的粘人劲荡然无存。 怀里的温度一触即离,时叙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渣女。 – 补完妆再回到楼上,一群达人看鱼映秋的眼神已然变了。 她们表情精彩纷呈,私下里都在说鱼映秋会玩、开放。 哦,还有会装。 大冒险开始之前,为人矜持、高不可攀,结果还不是和帅哥毫不避讳的当众热吻。 议论声传进耳朵,鱼映秋熟若无睹,拿了点瓜子坐旁边磕。 手上的钻戒银光闪耀,抬手时,不少人都看见了。 “鱼映秋,你结婚了啊?”有达人反应过来立即问道。 听到声音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来。 “这钻戒可不便宜啊!” 鱼映秋答得含糊:“男人硬塞的。” 几个女同事偷笑:“是你长得太美,让他没有安全感吧?” 鱼映秋正要回答,听见一个女博主戏笑着问她:“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接吻,你老公不会介意吗?” 现场安静了好一瞬,桌上的人无一不露出微妙的神情。 时叙长得高,他们光顾着看两人接吻,并没有看到他给鱼映秋戴戒指。 婚内出轨的帽子给鱼映秋扣得结结实实。 “我不是女明星,不用过多关注我的私生活。”鱼映秋没做过多解释,只淡淡抿了口热饮。 唇碰到杯沿的瞬间,她的帽子不自主地想起了时叙的吻。 克制守礼,和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样。 只有在她面前,时叙才会撕掉那层正人君子的伪装。 鲜明的反差让鱼映秋愉悦地勾了下嘴角。 人差不多拿下,下一步就可以开始拯救她的事业了。 宋漓是在她之后上来的,鱼映秋上来之前,在厕所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这场无形的较量,以鱼映秋的胜利而告终。 小姑娘还是容易沉不住气。 宋漓错过了女达人口中的闲言碎语,一坐下就开始夸她:“很大胆嘛!希望接下来参与游戏的人都能向你学习。”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刚刚落下,瓶口便停在了陈夙面前。 他饶有兴趣地晃了脑袋,冲拿纸箱的下属勾了勾手,“我倒要看看,我能抽中什么。” 原本还不太敢开上司玩笑的一群达人见陈夙这么放得开,也纷纷跟着起哄。 陈夙抽中的是大冒险,‘给前女友/男友打电话说我还爱你’。 周围人哇哦一声,投去期待的目光。 陈夙笑得散漫:“这么期待做什么,我是给我的‘斜杠男友’打。” 男下属咋舌:“不是陈总,这漏洞也能钻啊?” 电话已经通了。 对面响起‘喂’的一声,磁性的男低音好听得不像话。 众人惊讶得屏住呼吸。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A的新总裁是弯的。 鱼映秋听着动静看过来,眼尾勾了点兴趣。 这个声音,她化成灰都认得。 电话里的时叙语调很正直:“有屁就放。” 陈夙煞有其事地轻咳两声,压成气泡音道:“宝贝,我还爱你。” 那边毫不犹豫:“滚。” “嘟嘟嘟……”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鱼映秋笑得肩膀发颤。 时叙一开始也是这样拒绝她的。 “喏,挨骂了,你们看见了吧。”陈夙眉毛挑起,嘴边含了点意犹未尽,“有一说一,这个声音,骂人的时候听着挺爽的,跟调情似的。” 总监应承的尬笑:“陈总这个品味……也是挺独特的哈。” 女达人则是私下里小声花痴:“这个声音,私下里一定很带感!特别是那方面的时候……” 鱼映秋不咸不淡地嗑了粒瓜子。 是挺带感的。 外面群峰环绕,江水绵延,长桌上的氛围依然热烈。 瓜子咔的一声磕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又听见桌子中央一阵欢呼。 陈夙又中了一回。 有人不怕死地出声恳求:“打给前女友吧陈总,想看前女友的反应。” 陈夙雅痞地点了根烟,摆手笑道:“不好意思,前女友太多了,你说哪个?” 鱼映秋挑起眉毛,陈夙这张风流浪子的脸,确实是有玩的资本。 “说最难忘的那个吧陈总。”有人提议说。 陈夙闻言眉间稍顿,在微信里翻了一圈,正经道:“稍等一下啊,前女友太优秀,每个都挺难忘的。” 他不小心点到一条刚发来的语音。 “死男人!你把我的胸罩丢哪去了!” 第二十二章 这回又是你哪个妹妹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手里的瓜子顿时就不香了。 这个声音…… 江听弦! 两人几乎是同时给对方打电话。 “我先说!” “我先说!” “好你先说!” “好你先说!” 有时候过于默契也不太好。 两人彼此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最后江听弦率先妥协。 鱼映秋正经问她:“你和我们老板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们老板,我不认识。”江听弦道。 鱼映秋戏谑挑唇:“陈夙你不认识?” 江听弦在视频里眉头紧皱,“别提那晦气玩意!” 鱼映秋:“哦?那就是有故事。” 江听弦别开脸,“有一点,但不多。” “那就是有。”鱼映秋悠闲地坐到窗边赏月,“这回该我听你的八卦了。” 江听弦遮遮掩掩:“哎呀,就是……看他帅就不小心把他睡了嘛,哪有什么故事。他海王,我海后,一夜情结束就没联系了。” 陈述完自己的供词,江听弦又把矛头对准鱼映秋。 “那你跟时叙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江听弦企图反将一军,把脸怼近了些观察鱼映秋的表情。 “吻得这么激烈,挺会玩啊鱼映秋。” 鱼映秋在沉默中讶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听弦得意扬眉,“你龟龟我可是10G冲浪,你们热吻的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从外网火到国内,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鱼映秋懵懵摇头,“完全不知道。” 她一天不是在坐车的路上就是在坐车的路上,不同的地点来回奔波,费时费力,她哪还有心思关注这些。 江听弦:“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鱼映秋:“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们接吻的视频底下,大部分评论是夸的,说你们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什么的。” 说着,江听弦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鱼映秋的胃口。 鱼映秋好奇得恨不得冲进屏幕掐她,“坏消息呢,快说。” 江听弦这才开口:“坏消息是,你也知道,时叙为人师表嘛,舆论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学校现在正在找他谈话。” 鱼映秋目光缥缈地游移了一下。 会因此害时叙丢掉饭碗吗? 她不信时叙出现在那里是巧合,也不信时叙会不知道和她在这样的场合下接吻的下场。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为什么呢? 鱼映秋一时间没有想出什么结果,但心里的烦躁却在无形之中折磨着她。 她没了赏月的心情,干脆拉上窗帘,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秋秋,你那边怎么黑了?”江听弦把自己的黑面膜摘掉,还以为鱼映秋出什么事了。 鱼映秋闷闷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有点困,先睡了。” 江听弦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你在担心时叙?” 鱼映秋在黑暗中睁着眼,“我担心他干嘛,又不是我让他和我亲嘴的。” 暗夜里,鱼映秋深眉紧锁。 明明可以选择浅尝辄止,却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这样的时叙,真是叫人陌生。 – “不是我说,你知道你和野玫瑰火了吗?”陈夙一屁股坐在时叙书桌上,肆无忌惮地翘着二郎腿,时叙没管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知道你还不叫人公关?还想不想当老师了?” 陈夙想不通,“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虽然时叙也不差当老师的那三瓜两枣。 “这是过惯了安稳生活,想偶尔寻求点刺激?” 陈夙试图揣测他的想法,时叙浅淡地横他一眼。 “等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消了再来揣测我。” 陈夙透过柜子的反光来幽怨地扫了眼自己的脖子,深浅不一的痕迹里,带的是新仇旧恨。 “我每个女人都咬这么深,你习惯就好。” 陈夙不以为然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嗤笑:“说得你自己多专情一样,跟我一起玩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自己心甘情愿当狗还不让我当人了?”时叙眯着眼睛,刚毅的下巴微扬,一句话把陈夙的话头堵得死死的。 “行,你是人,你清高。”陈夙对他比了大拇指,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道神气的弧度。 “野玫瑰现在可是我的下属。” “所以呢?”时叙寒凉的声线逼来,陈夙顿时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时叙的手机振动起来。 鱼映秋打的。 “时叙。” “嗯?这么晚了还没睡?” 鱼映秋避而不答,“你……被学校叫去谈话了?” 时叙从她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关心我?” 鱼映秋踢开杯子,直直地看着窗外,“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少自作多情了。” 时叙低声笑出来,“哦,那就是承认了我们的夫妻关系。” 鱼映秋:“……” 她就多余打这一通电话。 这男人油腔滑调的,哪像半点有事的样子。 贴着时叙手机的陈夙缓缓皱眉,“你二婚老婆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什么二婚老婆?” 鱼映秋沉思两秒,辨认出了陈夙的声音,“啊……陈总。” 态度听着恭恭敬敬,鱼映秋官方道:“多谢陈总那几天的照顾,改天有空的话,我请陈总吃个便饭?” 陈夙得意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他轻咳两声,正要装模作样的发言,下一秒,鱼映秋抢先说: “到时候我有个姓江的闺蜜也会去,陈总不介意吧?” 陈夙坐不住了,“不会……是我某位前女友吧?” 没等鱼映秋回答,手里的手机忽然一空,时叙沉着眉夺回自己的东西。 “你不是打电话来关心我的?跟狗说这么多做什么?” 时叙战术性停顿一下,说:“我马上就要失业了。” “你在跟我卖惨?” 蹩脚的理由让鱼映秋心里柔软了一瞬。 时叙大胆承认,“嗯,以后就要麻烦时太太养我了。” 鱼映秋听着不怎么信,“明天我去学校看看你的狼狈相,你记得装像一点。” 她倚在阳台边上看对面,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灯。 隐约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鱼映秋笑问:“时叙,这回又是你哪个妹妹?” 第二十三章 玩过火 - 绝对炙热 - 木卑 这个方向,是时叙的卧室。 锦城一中强制住宿,房间里的绝不会是时悦。 时叙最近回得很晚,和鱼映秋的时间几乎错开。 几天没见,就开始金屋藏娇了? 鱼映秋想起上次的误会,本能的放下心来,直到看到房间里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身上裹着白色浴袍,随手扎了个丸子头,纤细的脖颈上还冒着水珠。 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宋漓。 鱼映秋几乎是想到这个名字的同时轻轻叫出了声。 听到声响的宋漓头一转,看到了对面阳台的鱼映秋。 她不紧不慢地拿晾衣杆收下内衣,礼貌的冲鱼映秋微笑了一下。 “你住他隔壁啊?还挺巧的。” 那个‘他’,叫得亲密又暧昧。 鱼映秋没轻举妄动,脸上却是面如土色。 心里有股无名的气往外冒,放在面上,她还是保持住了理智。 “进展到哪一步了?”她问。 宋漓放下晾衣杆,迎上鱼映秋审视的目光,“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先你一步捷足先登,不好意思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冲鱼映秋微微颔首,拿上内衣往里走。 玻璃门关上,阳台灯灭,徒留一室黑暗。 鱼映秋这边的电话还没断,时叙好听的声音默了三秒后从里面传出来:“你在和谁聊天?” “你的新情人。” 电话挂了。 外面没风,鱼映秋忽然觉得灯光有点刺眼,进屋拍灭所有灯光,转身一个人挤进了房间的黑暗里。 心里有浓烈的情绪翻滚,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在乎时叙。 一股情绪被牵着走的感觉,翻江倒海的将她淹没。 十几分钟前,她还在电话里和时叙有说有笑,十几分钟后,她一肚子的闷无处发泄,心情就像过山车。 她还没看清时叙的为人,仅仅只是和这个男人有过几次鱼水之欢,她就一头栽进去了,说实话,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鱼映秋把自己按进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落针可闻的安静室内,她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一声又一声,规律而有章法。 手机上,时叙的来电动画一直在显示。 她不接,又不听,选择性忽视一切动静。 她年纪不小了,可不知为何就是想任性一回。 门外,两个大男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个先笑出声。 “这下好了,玩过火了吧。” 陈夙靠在墙边撑着手臂,贱兮兮的表情里别提多幸灾乐祸。 “主意是我出的,执行是你自己让人执行的,出了事可千万别赖我。” 怕时叙翻脸,陈夙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根据我的个人经验,野玫瑰多半是吃醋了。你好好哄哄,实在不行,砸点钱。” 时叙:“……” 陈夙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笑:“哦对,你现在连门都进不去,想哄无门。” 他在时叙面前摇了摇手机,“要不,我替你摇个前女友过来,先骗她让她把门开了怎么样?都是兄弟,别说我没帮你。” 时叙:“……” 他最后悔的,就是听了陈夙出的馊主意。 陈夙说干就干,说着要翻微信摇人,还没发消息,面前的人不见了。 时叙面无表情,大步往自己家里走,陈夙跟着进去,迎面撞上穿戴整齐出来的宋漓。 宋漓问:“出什么事了?” “不关你的事,老时哄不到老婆可能想不开,我去看看。” 他跟着时叙从客厅绕到阳台,刚出来,正好看见时叙站在阳台边上纵身一跃。 陈夙急得在后面大叫:“我操时叙你疯了啊!为了一个女人跳楼?!” 他‘楼’字刚从嘴边蹦出来,看见时叙稳稳地落进了对面的阳台。 时叙和鱼映秋家其实挨得紧,阳台直接的距离一个成年人是可以翻越的,但住在高层,一般人不敢轻易冒险。 那边的陈夙气得发笑。 很快他就想通了。 时叙他妈就是个纯纯恋爱脑,为了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 听到动静的鱼映秋第一时间扯掉被子冲出客厅,没看到什么血型场面,倒撞进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时叙嗅着鱼映秋身上好闻的玫瑰沐浴露香,两条手臂紧紧地环住她,“老婆。” 鱼映秋挣脱不开,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怎么,和情人玩腻了?” 她还是不够信任他。 时叙的心猛的被揪得紧了一下。 他不该试探的。 “听我解释。” “不听。” 心里的堵塞愈发强烈,鱼映秋不适地皱起了眉。 她很想口是心非,也想自欺欺人,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 她在乎时叙。 “你和宋漓是怎么回事?” 话落,她听见时叙在头顶上方笑了出来。 “吃醋、生气,是在意一个人的表现。”时叙从身后轻轻地婆娑着她的腰窝,“你在意我。” 这次差点玩过火,但能收获鱼映秋这么大的反应,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 鱼映秋趁男人放松,振臂甩开他,起身想往房间里去,时叙动作比她更快,几步过去,长臂一伸,把她捞了回来。 防止鱼映秋进房间把门反锁,他干脆把人按在客厅的沙发上。 时叙一寸不离地盯着她,用另一只手拨了通电话过去。 “过来。” 两分钟后,陈夙和穿得规整的宋漓一起进了鱼映秋家的门。 几双眼睛对视,相顾无言。 宋漓看了看时叙的脸色,又看了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鱼映秋,一脸无奈的笑:“对不起啊,骗了你。” 鱼映秋紧绷的脸色略有松动,“骗了什么?” “我是被叫来演戏的。”她指了指陈夙,看向陈夙时眼睛亮亮的,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我觉得我演技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陈夙:“说重点,没看过你嫂子正生气呢。” 宋漓耷着脸哦了一声,“好吧,其实我演得都快累死了。” 在几双色彩不同的眼睛的注视下,她冲鱼映秋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道出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喜欢女的。” 第二十四章 不是恋爱脑,是老婆奴 - 绝对炙热 - 木卑 宋漓有女朋友。 她一开始受陈夙嘱托,出差路上照顾着点鱼映秋,后来又接到通知,说要扮演时叙的桃花。 起初宋漓是真的很为难。 “时先生对我恩重如山,这怎么演啊!眼神一看都不对。” 陈夙教她:“你把他当成你女朋友,就知道怎么演了。” 宋漓是时叙资助才侥幸走出大山的,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女朋友陪在身边,给她加油打气、鼓励她。 宋漓也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可等到她走出大山,陪她度过低谷的人,却被家里人卖给了一个富商做妻子。 也许是心死,又也许,是怪宋漓强大得太晚,她彻底断了和宋漓的来往。 宋漓无权无势,根本就没法帮助自己心爱的人逃离富商的掌控。 喝酒、交际,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宋漓用短短两年的时间,把自己硬生生练成了一个能轻松在各大场合左右逢源的人。 可是富商带着她爱的人远飞国外,她们再也联系不上了。 看到时叙和鱼映秋在宴会厅热吻,她仿佛好像看见了她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 这场戏,她演得比谁都真。 那天晚上,宋漓回到酒桌前,在厕所抹了好久的眼泪。 她哭,不是为了时叙,而是为了曾经的自己。 当然,穿浴袍和蹲在时叙的房间,也是陈夙出的馊主意。 美其名曰:不这样考验一下,怎么知道野玫瑰是不是真的在意你呢! 时叙那时候可能是理智被狗吃了,竟然同意了陈夙的鬼主意。 所幸,他赌赢了。 听完故事的鱼映秋表情很复杂。 怎么说呢,宋漓演技确实很高端,让她一个女人都差点误以为宋漓是茶香浓厚的绿茶。 “误会解开,那我们就先走咯。” 陈夙识趣地把宋漓扯走,留给夫妻俩独处的空间。 宋漓被扯了两步又返回,“等下!我还有一句‘遗言’要说!” 宋漓遗憾得连连惋惜,“嫂子真的很漂亮!如果不是时先生下手早,我是肯定要下手的!” 陈夙扯她:“当心老时揍你!快走!” 两人打打闹闹离去,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空气安静地流动,有一丝尴尬在发酵。 做戏差点玩过头,时叙尴尬。不分青红皂白就生气闭门谢客,鱼映秋尴尬。 一个见对方迟迟不表露真心,着急。一个以为对方出轨,吃醋。 说白了,都是在意。 沉默良久,时叙最先打破沉默。 “亲一下,好不好?” 他灼热的身躯贴着她,温热的气息隔着头发洒在耳垂,带起一股似有若无的痒意。 鱼映秋侧着身捏他的脸,“时叙,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恋爱脑。” 陈夙绘声绘色的和她描述了时叙翻墙过来的心路历程,尽管其中有添油加醋的夸大成分,但时叙不顾一切地翻过来是真的。 稍有不慎,摔下去半身不遂都是幸运的。 时叙听出她在关心,心里挺甜。 作为回报,一吻封唇。 鱼映秋被吻得眼睛里像含了水,双腿荡在半空,彻底进去了。 释放之前,她听见时叙哑声纠正她: “不是恋爱脑,是老婆奴。” – 两人在这方面是越来越默契了。 结束之后,鱼映秋缠在他身上刷视频,大大小小的短视频平台,全是她和时叙在游轮上接吻的视频,但画面清晰的部分只有时叙的脸,底下清一色的好评和祝福。 鱼映秋看得面红耳赤,便问:“时叙,你投流了?” 她不信这么多营销号同时发作品和这么祝福评论是巧合。 时叙把着她的,慢慢悠悠地回:“我现在被学校停职调查了,你看我像是有钱投流的样子吗?” 鱼映秋愕然,“学校真把你停职了啊?” “嗯,暂时。” 鱼映秋慢慢起身,“因为视频的事?” 时叙又嗯了一声。 鱼映秋面色沉重,“那我勤快点,多发点作品,多接点广告养你。” 时叙愣了一下,不执一言凑过来,用力吻住她。 鱼映秋没懂他突然的用意,但第一时间予以回应。 这个吻含了浓浓的情意,但时叙没有恋战,喘着气抱紧了她。 “老婆真好。” 没有第一时间怨他自作自受,而是想办法解决两个人的生活。 熟悉时叙的人都知道,他最不缺钱。 作为国内顶尖的科研人才,学校那边看他看得紧,不想个法子,他还怎么抽身出来约会。 “所以,你为了和我约会,利用这件事让学校把你职位停了?” 鱼映秋像是听见什么荒唐的笑话,一拳捶在他没有任何遮掩的胸口。 “你是想让我背上个红颜祸水的罪名是吧?” “没有。”时叙垂眸笑道,“是亲完你,才想到利用这事做点文章。” 怕鱼映秋不信,他抓着她的手触向自己的心脏,“我对你是生理性心动,不信你摸。” 其实不用摸,鱼映秋刚才用背抵着他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他胸膛里汹涌的跳动。 “心动这东西,就像一场巨大的、没有意义的爆炸,炸开血肉,炸开骨头,炸开一切禁锢和规则,是最好时相逢,也是没有束缚时的紧密诉说,就像现在。” 时叙意有所指,鱼映秋听得脸热。 怎么不算‘紧密诉说’呢,都快连在一起了。 时叙没出来,身上的冷却又迅速扩张的余热,鱼映秋切身感受。 在理智即将被蚕食殆尽的时候,她心想,听多了时叙说浑话,偶尔说起情话来,还挺魅力的。 特别是,有助于促进夫妻感情。 几个小时后,鱼映秋一个人躺在床上刷视频。 一众的祝福评论中,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尤为突出。 【不知道你们在祝福什么,这个女的有老公还和男的在国外亲成这样。视频传得沸沸扬扬,不信他老公刷不到。如果刷到了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说他俩天生一对,确实值得祝福,毕竟臭味相投】 鱼映秋点开一看,对方的视频作品里,有很多教室写卷子的镜头,看样子是个高中生。 闻言,浴室的水声停了,时叙刻薄的声音从浴室透出来。 “臭味相投?哪个学校的化学又岁月静好了?” 第二十五章 嗓子还痛吗 - 绝对炙热 - 木卑 没过多久,不少高校叫苦连天。 “为什么出这么难啊,有病吧!” “最后一题给出公式了我都没算出来,救命啊!这次不会满打满算只有二十分吧!” “到底是哪个人才出的卷啊!看我们全都考二三十就满意了是吧?” “要我说,这个出卷人肯定出卷的时候心情不好,要么失恋,要么就是被报复了。” 盛世如时叙所愿。 谁也不知道,一条评论,凭一己之力成功让全国各大高校的化学考试都变了天。 鱼映秋也没追究,反正她和时叙是合法夫妻,身正不怕影子斜。 当然,时叙也不是乱出的题,一张卷子,难易程度依然合理分配。 考出高分的同学少了些,但还是有一部分,比如时悦。 当然也有正常发挥的——考了十六分的李奇遇。 鱼映秋去一中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在操场上跟人打篮球,三分线外投篮,一击即中,连中几球,引得围观的女生尖叫连连。 时叙被停职的这段时间,鱼映秋不想他再卷入舆论漩涡,暂时停止了想要采访他的计划,从锦大转移到了锦城一中。 从门口走到操场,一路都是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她一眼就看到了操场中央显眼的李奇遇,她没来得及过去打招呼,李奇遇便被女生团团围住。 弟弟太受欢迎怎么办?当然是拿手机记录下来啦。 鱼映秋拿出手机录像,一转头,看到铁丝网外有个女生一直盯着人堆中央看,手里紧紧握着一瓶水,目光很焦灼。 “时悦?” 鱼映秋在后面试探性地叫一声,时悦回头,面露惊讶,“姐姐,你怎么来了?” 想起上次在她舅舅家看到的画面,她其实想脱口而出叫舅妈,但忍住了。 “来看看你。”鱼映秋和她半开玩笑,“要去送水?” 时悦脸红红的嗯了一声,想起上次约李奇遇吃饭被拒绝,脚下的步子是怎么也迈不出去。 守在操场给李奇遇送水的女生很多,这也是时悦迟迟不敢上前的原因。 她送的水,他未必还会需要。 “算了姐姐,还是你帮我去送吧,别说是我给的,拜托了。” 小姑娘把水匆匆塞到鱼映秋手机,交代完,跑了。 背影都透着深深的无力和心酸。 鱼映秋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渍了一声,“小小年纪就伤了人姑娘的心,长大以后还怎么得了。” 待人群散了些,鱼映秋朝李奇遇走近,一开口就是笑意深长。 “这么多追求者,你小子艳福不浅。” 李奇遇被说得不好意思,无奈道:“她们太热情了,有点招架不住。” 他指了指鱼映秋手里拿的没开封过的水,“给我的吗?” 平时鱼映秋偶尔有空的时候也会看望,所以李奇遇一点都没感到奇怪。 “嗯,特地买给你的。” 鱼映秋把水丢给他,李奇遇一点也不客气,拧开就喝。 他不爱和女生打交道,这么多人给他送水,他一个也没接,这会儿口渴得要命。 鱼映秋看着他一口气喝下大半瓶,透过透明的瓶身,她仿佛看到小姑娘握着水瓶的紧张和羞怯。 她补充了一句:“时悦给你的。” 李奇遇喝水的动作一顿,不知是喝得差不多了还是什么,他慢慢拧上了瓶盖。 “她有心了。” “你为什么这么抵触她?”鱼映秋盘腿坐在草地上,满脸都是不解。 “我们注定不是同类人,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彼此消磨。” 李奇遇垂着眼帘,面上是带笑的,可鱼映秋却听出了一丝莫名的伤感。 李奇遇从小就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心思,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鱼映秋倒没有多少意外。 她淡然地拍了拍李奇遇的肩,“姐相信你有自己的考虑。” 时悦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学习上没什么天分,好成绩都是靠家里砸钱请各种顶尖资源补习才拥有的。李奇遇家境贫寒、一无所有,做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悬殊太大了。 鱼映秋忙着安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时叙好听的音色从听筒里传出来,“我这边还要一会,你要是饿了先自己去食堂吃饭。” 鱼映秋笑他:“这种小事发个消息不就行了。开会还打电话,不怕一中的领导笑你?” 时叙有恃无恐:“想听你的声音,就打了。” 想起鱼映秋昨晚咬得厉害,他关心起来:“嗓子还痛吗?” 鱼映秋老脸一红,“你别乱说,我旁边还有未成年呢。” 时叙正义道:“我关心一下自己的老婆,怎么就成乱说了。” “行了,你先好好开会吧,晚点食堂见。” 怕时叙又要口无遮拦说点什么少儿不宜的,鱼映秋赶紧挂断了电话。 李奇遇瞧着她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感慨:“你和姐夫感情不错。” 鱼映秋眯眼笑,“还行吧,凑合。” 能不好吗,天天做,想不爱都难。 “那我就放心了。”李奇遇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姐夫应该能把你照顾得很好。” 鱼映秋泼他冷水,“什么放不放心的,说得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李奇遇挠着头解释:“我这不是明年就要高考了嘛,下半年要去阳城集训,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有人照顾你,我不就放心很多嘛。” 鱼映秋戳他脑袋,“你啊!” 闲扯了些有的没的,鱼映秋同李奇遇道了别,自己一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 食堂二楼有充饭卡的机器,鱼映秋心想着偷偷帮李奇遇充一点,便加快了步伐。 食堂围了很多精致的灯串,红色的小灯笼沿途高高悬挂,氛围很浓厚,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鱼映秋起初不知道,直到看到食堂窗口贴着的庆贺节日的海报,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中秋。 小时候,每到中秋,村里的小孩就会点着灯笼走街串巷,那时候鱼映秋好生羡慕。 爷爷没什么钱,买不起灯笼,但会亲手给她做好吃的月饼。 每逢佳节倍思亲。 鱼映秋透过窗看外面,天快黑了,时叙还没有来。 第二十六章 谁给你的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饭都快吃完了还没等到人,摸出手机给时叙打了通电话。 “你人呢?开会开到太平洋去了?” 时叙抚了抚鼻子,“等久了吧,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你急的话可以自己先回去。” 鱼映秋:“?” 什么意思?耍她好玩是吧? 这才刚松一点口,就开始堂而皇之放她鸽子? “说好了一起吃饭的,你食言了。”鱼映秋不喜欢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电话里的时叙笑了一下。 “转头。” 鱼映秋耳边夹着电话,听话地回头,卷帘门下,赫然站着一个清冷熟悉的人影。 临近学生上晚自习的时间,这个点食堂没什么人,仅有的三三两两的学生自时叙一进门就一直盯着看。 年轻帅气的脸在学生眼里本就大受欢迎,更何况还是这段时间因为跟人热吻在网上火遍了的时叙。 “诶?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在国外和美女热吻的帅哥啊!他居然会出现在我们学校的食堂耶!” “啊?本人这么帅的吗?!你不说我都没认出来!真的好帅啊!感觉和动漫建模一样!” “他来我们学校干嘛啊?应聘老师?不会吧!” “那我们可有福了!以后天天都能见到跟明星一样的帅哥!” 学生们猜测纷纷,时叙一只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朝鱼映秋走过去。 “过来。” 电话没挂,时叙笑着下达了两个字的‘指令’。 鱼映秋心里本来憋着气,但耐不住那张脸有点姿色,她一看到气消了不少。 等久了屁股坐得有点痛,鱼映秋不想这么快就笑脸相迎,故意不从座位上起身,绷着一张脸。 她不过去,时叙就主动过来她身边坐下。 食堂的座椅是五颜六色的格子,时叙坐一格,鱼映秋就退后一格。 退到中间的时候,鱼映秋不小心咯到了屁股,又痛又酸爽的感觉疼得她笑出声。 既然笑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假装生气。 “吃饭了吗?” “中秋快乐。” 两个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时叙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蛋糕和一个大红色的纸做的灯笼放到鱼映秋面前。 折叠的灯笼慢慢展开,是两条盘踞在一起的锦鲤。 是鱼,也是一对。 “车坏了,所以买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 时叙把鱼映秋拽到自己身边,嘴边笑意曼曼,“一会点着灯笼回家。” 鱼映秋像个哑了声的炮仗,“你特地出去买的啊?” 一中地理位置偏,学校常年封闭,里面除了一个小卖部和一个食堂就再其他,想要买到这些,得大老远绕路到三环附近的商业街去买。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灯笼和蛋糕了?” 鱼映秋就着桌子打开蛋糕盒,尝了一口,甜滋滋的,不腻。 有点像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被人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蛋糕是去买灯笼的路上顺便买的。”时叙解释说,“今天路上的小朋友都点着灯笼回家,你也点。” 鱼映秋吃着蛋糕反驳他,“我又不是小朋友。” 时叙从口袋里拿纸巾给她擦手,“谁说不是。” 他坐在椅子上自豪扬眉,“我的小朋友也是小朋友。” 鱼映秋看着窗外的圆月,忽然觉得自己也跟着圆满了。 – 可能是吃饭的时候喝水喝多了,鱼映秋吃完蛋糕,突然很想去上厕所。 公厕就在食堂附近,鱼映秋起身就走。 时叙说要送她过去,鱼映秋摆手拒绝:“厕所走几分钟就到了,学校到处都是监控,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能丢了不成。” “那保持联系。”时叙不再执着。 “好。” 鱼映秋自己过去了。 昨晚折腾得厉害,她没怎么睡,加上吃了甜食,出了食堂大门走在路上,忽然觉得有困意袭来。 她揉了揉困顿的眉眼,也就是闭眼的瞬间,刺目的闪光灯朝她射过来,鱼映秋本能地抬起手躲避。 “好玩!好玩!哈哈哈哈!” 童声近在咫尺地响起,一个小男孩拿着激光笔对着鱼映秋的眼睛照来照去,边照嘴上边发出顽劣的笑。 鱼映秋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激光笔,冷声质问:“这是谁给你的?” 小朋友蹲守在旁边的凳子上,等到她出现才开始照射,她不信没人教唆。 “你管我呢!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说着,身高刚及鱼映秋腰的小男孩叫嚷着伸手去夺,鱼映秋不给,手臂伸得老高。 小男孩不甘心,蹦起来去抢,一不留神,脸蹭到鱼映秋的手肘,当头一个肘击,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男孩当即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嘴里还在控诉:“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打我!” 周围路过散步的教职工闻声看过来,鱼映秋瞬间被围在话题风暴中心。 “长这么漂亮还打孩子啊?真是蛇蝎心肠。” “这么个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孩子的东西都要抢,真是不害臊。” 看热闹的教职工越聚越多,言论颇有让鱼映秋骑虎难下之势。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还在假惺惺地哭着。 “你个死贱人!敢打我儿子是吧!” 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身材肥胖的妇女,见到倒在地上的孩子哭泣不止的孩子,对着鱼映秋伸手就是一巴掌。 鱼映秋冷漠抬眸,没等她正面应敌,整个人就被一股凭空而来的力度拉到一边。 清新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时叙背对着鱼映秋,肩膀宽阔挺拔。 他不放心鱼映秋,就跟了过来,谁知道会撞见这一出。 时叙把她往身边带了点,没什么好脸色地看着倒地的一大一小,眉眼间戾气尽显。 “碰瓷我太太,问过我了?” “时……时教授啊。” 妇女见帮鱼映秋出头的人是时叙,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主动揽过责任:“不好意思啊时教授,我不知道是你太太,孩子不懂事,冒犯了。” 时叙德高望重、背景雄厚,是锦城教师队伍人尽皆知的事,妇女不敢轻易得罪。 她态度转变得很快,指着自己的孩子道:“宝宝,还不快给这个姐姐道歉。” 小男孩不肯屈服,但碍于自己妈妈向着对面,他只好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 鱼映秋只关心一件事:“激光笔是谁给你的?” 第二十七章 谁是天 - 绝对炙热 - 木卑 经此一问,妇女才知道自己儿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支激光笔。 怕小孩子瞎照照坏自己的眼睛,她平时是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自己孩子玩的。 “说啊,是谁给你的?” 妇女怕自己儿子被人利用,语气也不免着急了起来。 小男孩被妇女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颤颤巍巍地交代道:“是……是一个白色头发的哥哥给的,他说让我守在这里照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就给我买好多零食吃……” 自己的小孩主动承认过错,妇女羞愧得不行,“不好意思啊时太太,错怪你了,是我没教好孩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鱼映秋淡淡扬手,“激光笔收好。” 小孩子单纯,容易被人利用,她倒没想着真的往心里去。 既然已经说了实话,她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一中管得严,在这里上学的、和她有仇的白毛,除了于青岑,她想不出第二个。 小屁孩也就只敢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出来显摆了。 幼稚。 鱼映秋满不在意,但是时叙不那么想。 “你最近跟人结仇了?” “没有。” 鱼映秋言简意赅的把她和于青岑的恩怨和时叙说了一遍。 “他就一小屁孩,年纪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在家里听风就是雨的,跟着大人一起讨厌我而已。” 时叙把她搂进怀里,“我向着你。” 静默两秒后,他在心里说了声‘永远’。 – 鱼映秋上完厕所出来,和时叙并肩往外走。 时叙借了个打火机点灯笼,鱼映秋怕烧着,拿着的一路又惊又怕。 但她心里是甜的。 她童年缺失的一角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小时候心心念念的东西,长大后得以实现,心里有股神圣感。 神圣感伴随着鱼映秋走了一路。 “骗人,哪有小朋友点纸灯笼,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直到走出校门口,鱼映秋都没看到有人和她一样,手里提灯笼。 她一个人点一盏,显得尤为奇怪。 “你不就是小朋友?”时叙眉宇昂扬,侧头看过来时,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溺爱。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把鱼映秋当成小朋友养着。 鱼映秋脸上红得鲜艳,“我都快二十八了,你才小朋友。” 吹着凉凉的夜风,赏着浓浓夜色,鱼映秋的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小时候。 她有点怀念:“城里的小孩玩的都是很新潮的东西,只有村里的孩子才会年复一年地提纸灯笼走街串巷。” 她没想到时叙一个城市人心思也会如此细腻。 她不知道时叙是不是那个对的人,但此刻,她觉得是。 “小时候在村里待过一段时间。”时叙老实道,“所以知道纸质灯笼的意义。” 是小孩子得以被重视的为数不多的娱乐,也是贫穷人家的寄托。 “时叙。” “嗯?” 鱼映秋从并肩改为十指紧扣,“我好像,真的快爱上你了。” – 洗完澡,鱼映秋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卡在头上的抓夹一放,一头柔顺的秀发四散开来,简单整理过后,规整地披在了脑后。 她和时叙目前还没有同居,但状态基本也和同居无异。 白天吃时叙做的饭,晚上和时叙滚床单,时间安排得周密且合理。 进门前才做了一次,鱼映秋身上的黏糊劲还没退。 “老公,你在干嘛~” 她从侧边娇娇地攀上时叙的脖子,却被时叙轻轻地扯开。 鱼映秋被扯得清醒了,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 “什么意思?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她说着就要去解时叙的浴袍带子,脸从脖子旁边钻过来,咸猪手刚刚放上去,眼睛不小心对上时叙屏幕里的诸多张人脸。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鱼映秋羞得捂脸潜逃。 “我在开会,宝贝。”时叙重新把扯松了些的浴袍带子扣好,方才还沉静以对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柔情。 鱼映秋卷在被子里用嘴型骂他:你怎么不早说! 丢死人了! 这下好了,时叙的同事都知道他身边有个手脚不安分的女人! 时叙倒是完全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仍然冷静地回着话。 “嗯,我太太。” 屏幕里一帮老家伙全都在笑。 有教授‘好心’劝他:“年轻人也不要太过火啊,还是要节制点,身体要紧。” 时叙面不改色,“您说的是。” “和太太感情恩爱被人拍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早点回学校上班吧,学校需要你。” 主任在会议里宽声劝慰,时叙不咸不淡地回绝道:“恐怕还不行,我和我太太新婚燕尔,二人世界还没有过够。” 鱼映秋目瞪口呆,这是可以作为旷工理由直接说的吗? 时叙再不去上班,她的身体恐怕就要顶不住了。 屏幕那端的老家伙们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好好好,好一个新婚燕尔,那要多久才可以?” 时叙很佛系:“看心情吧。” 鱼映秋:“?” 上班还能看心情?当老师还能这么任性的吗? 时叙在说完那句‘看心情’就退出了连线。 一帮人在线上劝了又劝,死活是没能把他劝回学校。 连线刚断,陈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请求一直在响,时叙冲鱼映秋淡定勾手,“过来。” 鱼映秋从被子里钻出来提醒他,“有人给你打电话。” 很快,她就知道时叙为什么要叫她过去了。 电话在接听完你第二秒,时叙就打开了视频画面。 两人穿着浴袍,鱼映秋坐在他腿上,一手勾着脖子,一手往领口里探,画面别提多香艳。 陈夙气得骂娘,“?谁要看你们秀恩爱了?” 时叙:“没事挂了。” 画面嘟的一声。 血脉喷张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陈夙越想越气,沉默一分钟后,给时叙狂甩了一堆问号过去。 在心里骂了时叙一万遍后才给他发了两条正经消息。 【恭喜你,火了】 【现在全网都在捞你,传媒公司为了签下你,找中间人找得快挤破头】 时叙淡定回:【他们不知道传媒公司谁是天?】 第二十八章 不想她太累 - 绝对炙热 - 木卑 翌日清晨,鱼映秋照例在时叙的怀里醒来。 她动作很轻,耐不住时叙睡眠浅,听到身边的动静时惺忪地睁了眼。 见鱼映秋穿好衣服,他问:“去哪?” “去拍摄。” 鱼映秋扣好衣服最后一颗纽扣,时叙展臂,把她拉进怀里。 “再陪我睡会。”他哑声道。 晨起,男人的某种反应势不可挡地扩张开来。 鱼映秋怕自己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赶紧甩开时叙的手臂。 “不去上班怎么养你。” 鱼映秋涂好口红,在男人的脸上轻轻印下一道痕迹。 随即,微不可察的关门声起,房间里的香味淡去。 鱼映秋走得无声。 听到关门声,一直装睡的时叙缓缓睁开了眼。 蓄谋已久的约会计划又泡汤了。 脸上,女人的软唇留下印记时的触感仿佛还在。 他抬手摸了摸,虎口处留下一抹浅淡的红。 他很穷吗? 但是吧,吃软饭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 他兀自悠笑了几秒,抓起旁边的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把她的工作暂时停一些,嗯,我不想看她太累。” – 鱼映秋今天要拍写真。 其实她一个不露脸的街采博主,除了拍素材以外,理论上应该没有别的工作,之所以来拍写真,是想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上次公司团建,有不少公司的老总看她外形条件优越,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想把她签到自家公司名下当模特。 今天来拍写真,是为了将来应对工作的变数提前做准备。 万一她现在这个账号真的因为流量不善被公司收回,她也能立马开启新的事业。 毕竟她手底下还有一个团队要养,加上房租水电、日常开支那些,根本耽误不起。 “映秋姐,好消息,你上周发的那篇关于校园霸凌的作品,文案吸引了很多人,现在点赞已经破二十万了!” 鱼映秋刚到拍摄现场,助理立马拿着手机过来报喜。 “这应该是近期对咱们团队最好的消息了!” 鱼映秋匆匆扫一眼手机屏幕,“再接再厉。” 剪辑闻声也跟着过来夸:“映秋姐,还得是你啊!好多人都被你文案激励到了,转发量差不多高出了点赞的两倍!” 这段时间因为流量低迷,她的团队内部几乎一蹶不振,如今个个喜上眉梢,鱼映秋的心情也不自觉被感染。 她想做校园系列的初衷就是呼吁大众关注校园霸凌问题,同时也是想借自己的绵薄之力提醒霸凌者:被霸凌者不是自己的错,即便身处绝境,也要学会顽强自救。 年幼时,鱼映秋因为没有父母的庇护,是尝过被霸凌的滋味的。 爷爷年老体弱,她不想给爷爷徒增烦恼,就自己学着强大起来,不仅自己摆脱了困境,还成立了反霸凌组织,帮助更多人走出阴影。 从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走到无所不能的帮派大姐大,过程很艰辛,但站在高处的感觉,很爽。 鱼映秋自认为,自己的武力值不算差,但现在有了时叙,她觉得躲在身后当个小女人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她怦然笑起来,助理稀奇地惊道:“映秋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后面几天公司排了一堆的活动,都快忙成狗了!” 助理刷着手机把之后的行程安排一一对照,看到一半,忽然疑惑地‘诶’了一声。 鱼映秋正在做造型,听着动静看过去,“怎么了。” “公司安排的那些活动,突然一下子取消了好多,晚会啊红毯那些,都没了。” 助理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刷了一下手机,“没错,确实是取消了。” 十分钟前,公司内部的专人特地在群里发了消息。 鱼映秋微抬眉毛,“这么反常?” 助理:“说是老板家有喜事,心情好,给我们带薪休假。” 鱼映秋皱眉沉思。 陈夙家里有喜事?她怎么听着这么不信呢。 鱼映秋心不在焉,助理却是连连称赞:“新总裁人真好啊,家里有喜事还让员工带薪休假,我要为他一辈子卖命!” 鱼映秋:“太单纯容易被男人骗。” – 拍摄结束出来,鱼映秋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不管怎么说,肩上的担子是轻松了不少。 江听弦发消息说要和她去喝一杯,鱼映秋便掉头去了趟锦大。 鱼映秋徒步进校园,途经一片小树林。 在路口时,她看见一群不良少年扯着一个男生的头发往树林里走。 这个阵仗是……霸凌? 鱼映秋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本意并不想插手,可正义感使然,她还是跟了过去。 万一,救了一条命呢。 在小道上跟着七拐八拐,鱼映秋看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毛。 “早说你和你姐姐水火不容啊!她害老子的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丑,姐债弟偿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为首的少年拽着于青岑的头发,一脚踹进他的腹部,疼得于青岑闷哼一声。 “你不是挺大能耐吗,这会怎么不去搬救兵了?”少年狞笑着看于青岑,“于家少爷就这点能耐啊?孬种。” 说着又是一耳光砸下来,于青岑的鼻子瞬间渗出了血。 他们最看不惯于青岑这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逮着机会就会和他‘友好交流’一下。 本以为于青岑会告诉父母,可他没有。 “老大,还和他废话什么,这种人害李子白磕了这么多头,不揍他一顿都难以解气!” 黄毛提议完,少年立刻采纳了建议。 “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一群少年万脚齐发,朝着于青岑不同的部位挨个落下。 于青岑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得五脏六腑一齐作痛,可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不可一世,也正是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求救。 究其原因,他和席曼青一样,为了面子,宁可活受罪。 为首的少年看着于青岑被打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心里别提多畅快。 那天他的好兄弟听信于青岑的鬼话,去要鱼映秋的微信,结果在公众场合磕了这么多头不说,还差点惹上时叙。 时叙那种活阎王是能惹的吗。 第二十九章 和他离了 - 绝对炙热 - 木卑 “于青岑,你就只敢窝里横啊?” 于青岑被打得差不多了,鱼映秋才从一棵树后站出来,为首的少年听见声音,挥手指挥手底下人停下动作。 鱼映秋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可这是霸凌,出于道义,她也没理由坐视不理。 “给我个面子,放人,还是你们一起上?” 鱼映秋抱着手臂站在几米开外,神情异常从容。 为首的不认得鱼映秋,但他身边有兄弟认了出来。 “老大……她……好像是时叙的女人。” 少年把烟拿在手里,“时叙什么时候身边有女的了?” “千真万确!上次李子得罪的女人就是她!我亲眼看见时叙护着的!”兄弟惊恐道。 听至此,少年心里有了忌惮,但他不想轻易放过鱼映秋。 这种级别的美女,他还没玩过呢。 “管他什么时叙的,肯定是你们记错了,我看到就是我的。” 为首的少年捏紧拳头疾步挥过去,鱼映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轻描淡写地笑道:“当老大的,出拳速度就这么慢啊。” 在只差一厘米就要碰到鱼映秋的鼻骨时,她蓦然侧身,右手顺势贴上少年的脖子,大臂卡住下颚,左手置于少年脑后,手上的力度一下收紧,少年瞬间被这个力道勒得脸颊通红。 耳边,是鱼映秋阴恻恻的声音:“你应该清楚,在柔道里,这一招,叫裸绞。” 裸绞一旦成形,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 几个惹事的少年见自家老大被俘,顿时慌了阵脚。 他们都是打业余架的,本身压根就不会个一招半式,现在碰上专业的,又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 鱼映秋看着众人,“还要继续么?” 她不想闹出人命,特地留了一线生机,没把人锁死。 濒死的少年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倒在地上连连咳嗽,夸张到连肺都快咳出来。 “我们走。” 一群人宛若惊弓之鸟,得了命令以后四散开去。 蜷在地上的于青岑重见光明,踉踉跄跄地从抓着旁边的树干爬起来,浑身鼻青脸肿。 “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于青岑背对着鱼映秋,脚下痛得险些站不稳。 “没指望你感恩戴德。”鱼映秋从包里拿出一些创可贴塞到他衣服口袋里,“我就当救了条只会自欺欺人的狗。” 鱼映秋淡淡然活动自己的手腕,“如果他之后还是这么没用,那神仙也救不了他。” – 从小树林里出来,鱼映秋走出校门口,来到地下停车场。 刚打开车门,后座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出来,拿电击棍抵住她的脖子。 停车场光线暗,鱼映秋透过车里的玻璃,大致看清了对方的轮廓。 “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鱼映秋意料之中,“席曼青派你们来的?” 车上的人大方承认,“您是世界级柔道大神,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您乖乖跟我们走,能少吃点苦头。” 鱼映秋坐在驾驶座上安静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停车场里,应该处处都是埋伏。 就算她今天有幸走掉,席曼青的人日后还是会找上门来。 以她的手段,查到她的地址就会顺藤摸瓜查到时叙。 她不想让时叙蹚这趟浑水。 “好,我跟你们走。” 鱼映秋的眼睛和手脚双双被蒙上。 怕她耍心机,她放在中控上的手机也被人拿走。 还不知道席曼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八成和上次提出让她嫁给富豪的事有关。 几个小时后,鱼映秋的眼罩被揭开,她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席曼青之前假惺惺为她准备的房间。 米色调,整个房间都是新中式的布局,寄予了席曼青对自己女儿成为大家闺秀的期待。 鱼映秋大致浏览了一下房间的布局,房间门猝然被人拧开。 席曼青穿着一条瓷白的裙子走进来,冷着脸坐在鱼映秋面前。 “秋秋,你太让我失望了!” 鱼映秋被绑着手,镇定地坐在地上,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失望?我何时让你心怀希望过?” 席曼青让她往东,她就往西,席曼琳讨厌的事她是一件都没少做,现在才对她失望? 席曼青一巴掌甩在鱼映秋脸上,“在国外和人当众热吻,成何体统!” 高清版的视频传到手机里时,席曼青人都快气炸了。 只要别人稍微使点手段,就能顺着鱼映秋查到她的头上,到时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更糟的是,如果被于家的合作对象知道,联姻的事铁定是要告吹,那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费这么大劲认回这个女儿,等的就是联姻的这一天,现在倒好,鱼映秋三天两头给她在外面惹事,再不采取点强制手段,她就枉为于家女主人! 思及此,席曼青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啪的一声,抬手又是一耳光落下。 鱼映秋没躲,也无处躲,一耳光落在另一边脸上,凌厉的掌风瞬间将她另外半边脸险些打歪。 鱼映秋长相美艳,可此刻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狼狈。 “怎么,现在没人,你装都不装了?”鱼映秋发肿的嘴角浮着冷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烂命一条,你打死我岂不是更好。” 席曼青被激得恼怒,拿上桌上的文件狠厉地甩在鱼映秋的脸上。 “为了和我们作对,宁愿和一个月入几千块钱的大学老师结婚也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鱼映秋嘴边含着讽刺笑,“我和我现在的丈夫夫妻恩爱、感情和睦,在只手遮天的于夫人眼里,就是作践自己?” 看着鱼映秋被打得发青的脸,席曼青脸上没有显现出半点为人母的恻隐之心,“和他离了。” 这句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鱼映秋猩红着眼,“这次劝我的理由是什么?是为了你的面子?还是为了所谓的于家?” 席曼青脸色阴冷,“我们不会害你,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第三十章 就没想过离 - 绝对炙热 - 木卑 “不要!爷爷不要!” 鱼映秋猛地睁开眼睛,周围是熟悉的房间布局。 干净无尘的墙壁,黑白色调极简风的房间。 是时叙家的卧室。 她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爷爷没死,和她在村里自家的院子里乘凉。 起初的一切都像从前那般岁月静好,可画面一转,爷爷在家门口哭得不成样子,鱼映秋想劝,却根本无法触摸到爷爷。 爷爷执意要替她报仇,转身跳进了一个火海。 她在梦里声嘶力竭,梦外泪流满面地醒来。 “做噩梦了?” 时叙倒了杯水给她,鱼映秋手软,差点没拿稳。 时叙用手稳住她,手上有温度传来,鱼映秋才从梦境里跳脱出来。 她握住杯子,一杯水喝了个干净。 鱼映秋有点恍惚,“我不是在于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席曼青扇了她好几个耳光,还让她离婚来着。 “你太累了,拍摄完就晕倒了。” 鱼映秋揉了揉疲惫的眼眶,“骗人,我脸上涂了药酒。” 席曼青在她吃的东西里下了东西,她无力还手,两边的脸几乎都被打肿了。 席曼青走后,她隐约听见有人进房间给她涂药,但没看清是谁。 时叙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把鱼映秋的杯子放回旁边的床头柜上,帮她重新盖好被子,柔声道: “好好睡一觉,一切有我。” 出房门的瞬间,时叙眼里的柔情荡然无存。 陈夙风风火火跑进客厅,时叙冷瞪他一眼,他立即放低声音:“老时,抓了个人。” “谁?” 陈夙:“于青岑拜把子的哥们,说是于青岑不放心野玫瑰,让他在后面跟着。” 时叙眉心微皱,“于青岑?”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两个小时前。 席曼青训完人出去,身边的保镖匆匆来报。 “夫人,有位先生说想见您。” 席曼青立刻回绝,“不见,就说我不在。” 最近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她还是鱼映秋,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夫人,对方称是小姐的……丈夫。” 席曼青心口一跳。 “人在哪。” 于家别墅正大门,时叙等候多时。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中山装,相貌冷冽,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席曼青先前只是在资料里见过这个男人,没承想他的气场会如此之强大。 但她不认可这个女婿,没把他请进房子,就着门口说道:“找我有事?” 时叙有条不紊,“烦请于夫人把我太太交还于我。” 他说得客套官方,语气也缓,但就是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势。 除了圈里的,席曼青还没见过哪个年轻辈能有这种气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席曼青拂袖偏头,一个正脸都不肯给。 除了这张脸有几分长处,其他方面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私下里做过背调,时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家世背景一般,将来帮不上于家什么忙,也对于家造不成什么伤害,所以她不足为惧。 也就是鱼映秋这种不成器的东西上赶着去,换做是她,绝不可能让这种男人有任何接近的机会。 “走到今天的位置,我相信于夫人有自己的考量。但既然我和您女儿已经结婚,我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出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时叙态度谦卑,眼神却像寒冬的弯月,凉丝丝的,让人捉摸不透。 他没有采取任何手段,是顾忌着席曼青是他妻子的亲生母亲。 亲情这种东西,像根割不断的弦,只要人还活着,即使名存实亡,依然会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希望她的妻子因为亲情郁郁寡欢。 时叙长久地凝视着她,眼底像一弯深不可测的漩涡。 席曼青有些难以招架,高声道:“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于家看不上你这种小门小户。仅凭你那点微薄的薪水,如何能保证我女儿的未来?” “她资历浅、头脑不清醒,和你结婚也只是一时冲动,你不用太当回事。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和她爸爸早就为她找好了合适的人选。这个婚,你们趁早离了,也省得我们双方撕破脸、闹得不愉快。” 想着时叙可能会回绝,席曼青又道:“做学术的,赚不了几个钱。只要你答应趁早和秋秋离婚,我可以为你铺好未来的路,引荐你去京城,走上更大的平台。 如果你想要现成的,也可以。你说个数,我立马让人打到你的账上,之后,你就不必和我女儿有任何往来了。” 席曼青自认为,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大的诱惑,她不信时叙能拒绝。 “时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前途和一时的欢愉,我相信你知道怎么选。” 席曼青字字珠玑,落进时叙耳朵里时,他只是温和地笑了一下。 “让您失望了于夫人,这个婚,从领证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要离。” 时叙态度坚决果断,与生俱来的气质和涵养,让他此刻看起来比席曼青更像一个上位者。 席曼青正欲辩驳,电话响了。 电话里的男人劈头盖脸地骂:“席曼青,你好大的胆子啊!跟人上过床的烂货也敢献给我?!” 动静很大,反应过来的席曼青第一时间调低音量。 她看了时叙一眼,几步走到旁边去说。 “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们家秋秋还是个处……” 男人狂躁地打断她:“席曼青,你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啊!你女儿都跟人结婚了,再送给我有什么用!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跟你说了,我要的是处!什么是处,你一个老女人不懂吗!” 席曼青捏紧电话,“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女儿她……” “到此为止吧,以后你们于家干的那些勾当,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电话嘟的一声断掉,席曼青的心彻底冷了。 他们夫妇俩当初为了上位,没少在灰色地带敛财,得罪了不少仇家。 现在产业越做越大,不少人都在暗中觊觎,她急需要一把能帮助于家事业长青的保护伞。 她在道上找了一位。 对方为了冲喜,指名道姓的要和她有亲生血缘关系的女儿,并且,必须是第一次。 如此,她不得已才在老头面前演了一出母亲抛弃孩子是情有苦衷的戏码,一步一步把鱼映秋骗回鱼家。 可现在,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她处心积虑的盘算,全都毁于一旦。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往日的端庄和平和。 “你走吧,于家不欢迎你,以后不必再来了。” 时叙寸步未挪。 “今天站在这里的,如果仅仅是锦大化学系教授,或许没有和您谈判的资格。” 时叙沉稳地一字一顿:“如若,站在这里的,是京城时家现任掌权人呢?” 第三十一章 让那条狗吃点苦头 - 绝对炙热 - 木卑 席曼青心里一惊。 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像把利刃划破了她此刻内心的平静。 “你……你说什么?” 京城时家,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她怎会不知道。 时家是京城贵胄里的佼佼者。 时不移以煤矿产业发家,其儿子则是凭借顶尖传媒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掌管着国内大大小小传媒公司的命脉,父子俩在各自的领域里全面开花,一做就是最强。 但近年来,时不移身体每况愈下,家主身份退位后由他儿子继承。 时不移的儿子低调神秘,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就连他们这些圈子里也只是知道一些零碎的信息。 现在想来,和时叙的身份,全都对上。 “于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 席曼青也确实做出了选择。 不然时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人带回。 当然,谈判少不了筹码。 “于家最近在接触的那个煤矿项目,时家不会插手,并且,会在业内为于家扫除一切障碍,于夫人可还有异议?” 席曼青听到这,别说异议,就连方才的阴霾都跟着一扫而空。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是这个俊杰。 “我相信我们秋秋跟着时先生,会幸福的。” 横竖都是买卖,卖给谁都一样。 有时家这把伞庇佑,于家不亏。 席曼青心里拎得清,态度毕恭毕敬地送时叙走。 陈夙见了,目光一瞥,眼睛里浮出一丝嘲弄。 “我记得席曼青以前没这么蠢啊,现在这么边得这么愚钝了。” 还没走出于家别墅,陈夙险些笑出声来,“要是被她知道,她低声下气跪舔了这么久的‘大佬’,只是你养在手下的一条狗,岂不是要气疯了?” 时叙抽空瞥他一眼,冷淡道:“我退隐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早就不管了,她爱舔谁舔谁,与我无关。”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让那条狗吃点苦头吧。” 时叙冷意遍布眼底。 他听不得任何人说她不好。 陈夙意味深长,“护犊子你是第一。” “为了要个人,自爆身份还给这么大块甜头,你这回的牺牲也是够大的。” 时叙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人,轻声道:“只要对她有利,就谈不上什么牺牲。” 陈夙渍渍两声,“被女人牵绊住可不是什么好事,像我一样孑然一身多好,成天没心没肺的,日子舒心多了。” 时叙浓眉一挑,“这些话,骗骗自己就行了。” 陈夙脑袋一偏,哎呀一声,“不说这些了,说个你感兴趣的。” 时叙把人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的后排才抬眸,“说。” 陈夙卖关子道:“你猜,于青岑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他被霸凌的时候,野玫瑰路过,救了他。” 陈夙吊儿郎当地扬眉,“她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弱。” – 鱼映秋一觉睡醒,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睡久了有些头痛,但精力恢复了不少,拿东西也能拿稳了。 从床上站起身,她刚拧开房门,对上面前清明的视线。 “饭做好了。” 时叙穿着白色的薄绒长袖,身上围着围裙,乍看上去,呼之欲出的人夫感。 他在看她。 她也在看他。 鱼映秋率先笑出声来,“谁的老公这么贤惠啊?” 她踮起脚,食指轻佻地划过抵着高领边缘的完美下颚,“哦,原来是我的。” 柔软的气息轻拂,时叙看着鱼映秋,眼深如墨,“今天嘴这么甜?” 鱼映秋媚眼如丝,“那要尝了才知道。” 她刻意蹭进时叙怀里,不等她有下一步撩拨的动作,只听见空气中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声。 “咳咳咳……” 鱼映秋吓得弹回门后。 “陈……陈总。” 她叫了声,脸瞬间变红。 陈夙隔三差五和时叙厮混在一起,她其实已经免疫了,但陈夙总裁的身份摆在那,鱼映秋心里多少还是存了点阶级观念。 对老板得客气点。 鱼映秋暗暗庆幸,还好她穿了衣服,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陈夙表示很理解地转开视线,“见到我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吃人,是吧老时。” 他不怕死地冲时叙抛了个媚眼,后者当即一脚踢过去。 陈夙闪得快,得意地眉飞色舞:“诶,没踢着!” 怕时叙留有后手,他一下退开好几米远。 他好意提醒:“你们夫妻俩亲亲我我的注意点,这还有未成年。” 被cue到的未成年·时悦从外面餐桌上站起来尴尬地打声招呼。 “嗨……舅……妈。” 她其实还没做好改口的准备,是陈夙威逼利诱逼着他叫的。 “你舅舅和隔壁那美女已经领证了,你叫她一声舅妈,你舅舅要是心情好,说不定什么不合理的条件都答应你。” 时悦一想也是,她还指望她舅舅帮忙找人呢。 观念一转变,她改口改得很丝滑。 “舅妈不过来一块吃?” 时悦冲鱼映秋甜甜一笑,鱼映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社死被时悦撞到第二回,这让她在时悦面前还怎么做人。 见她不为所动,时叙只好亲自动手来挽她。 “我伺候你吃?” 鱼映秋额角一跳,撒开时叙,“我自己来!” 那事做多了以后,她有点分不清是她脑子变得不干净还是原本就不干净,才导致时叙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想入非非。 “舅妈,你还好吧?”时悦看她脸还红,关切地往鱼映秋碗里夹了块排骨,“我听舅舅说你睡了好久,是身体不舒服吗?” 鱼映秋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吧。” 她从于家回家就一直睡到现在,连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问。 手机弹出李奇遇发来的短视频分享的链接,她看一眼,想起俩小孩那点事,便问了一嘴: “你和我弟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时悦很难为情地抿了下唇,“有个很尴尬的事。” “尴尬的事?”鱼映秋停下筷子,嘴边,时叙给她夹了块肉,她很自然地吃进去。 陈夙咬着筷子酸溜溜地仰天长叹,“全世界都有老婆,怎么就我没有,凎!” 时叙淡定补刀:“你有手,可以喂给自己吃。” 鱼映秋想笑又不太敢放肆的笑,憋得很辛苦。 她脸朝时悦,“你继续说。” 室内空气中氤氲着湿气,时悦深吸一口气,那双亮而有神的眼睛里连带着沾了些许雾气。 “我可能认错人了。” 第三十二章 你要怎么帮我 - 绝对炙热 - 木卑 她私下托家人的关系调过商场的监控,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人的正脸,除了衣服和身形,其他方面完全对不上。 好像是她一开始就误会了。 为一个人伤心难过,好像一夜之间成了笑话。 到底是对解围的人心生情愫,还是送礼那天对李奇遇一见钟情,她已经说不清了。 吃完饭,时悦和餐桌上的几人交代一声,就回学校了。 陈夙顺路送她,跟着一起离开。 鱼映秋要帮忙收拾碗筷,时叙说什么都不让。 “去坐着。” 时叙下了命令,鱼映秋存心和他唱反调,在厨房里赖着不走。 “我帮你嘛。” 她成心添乱,搂着男人结实有力的细腰在背后东闻闻西蹭蹭,温软的身子贴着坚硬的脊背,时叙根本无法专心洗碗。 “没了外人,时太太倒是大胆了不少。” 人前人后的反差感让时叙眉宇间情欲暗涌,他不着痕迹地洗干净手,转身把鱼映秋抱上灶台。 “现在看着我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时叙俯着眸,看鱼映秋的眼神野性十足,“你要怎么帮我?” 鱼映秋经不起逗,被时叙一弄,脸红得滴血。 “就……就是字面意思。”鱼映秋两手无意识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反正我‘助人为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时叙不想再忍,“闭眼。” 带着热意的吻袭来,鱼映秋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也连带着被灼烧。 时叙这次倒是不急,循序渐进地进去,后半程,鱼映秋声音一高,吸着时叙,一下子去了久违的地方。 – 难得午休,两个人在床上相安无事地睡了几个小时。 鱼映秋嗓子干,睡到一半被渴醒,没等她出去倒水,手机倒是先震了起来。 有人给她打电话,还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名字。 席曼青。 看到这个名字,鱼映秋所有的好心情霎时间都被坏了个干净。 她悄悄退出房间去接,“说。” 才在于家闹不愉快,鱼映秋一个字都不想多给。 席曼青没想到鱼映秋会接,愣了好几秒,才想好措辞。 “秋秋,之前是我……” 鱼映秋冷着声打断她,“于夫人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我吧,不然我听着恶心。” “秋……”席曼青如鲠在喉,认真想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好。 “之前是我做的不对,误会了你的为人,你别往心里去。” 鱼映秋很大度,“没事,你误会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缺这一次。反正,这次也只是说我不检点,不是吗?” 说这话时,她故意拖长音调,语气促狭,里面含着明晃晃的冷嘲热讽。 席曼青到底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她自己不累,她听着都累了。 刚认回于家的时候,她还会假意陪席曼青演演戏,现在,演都懒得演。 “没什么事先挂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鱼映秋冷漠挂断的同时心里也起了疑。 席曼青把她绑回于家想来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鱼映秋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床边刚陷下去一角,人就被拽进了坚硬的怀里。 时叙呼吸平稳,闭着的眼睫毛乌黑修长。 鱼映秋伸手去抚摸他的眉眼,忽然问:“时叙,你没什么想和我的吗?” 时叙闭着眼半勾起无奈的唇,“晚上叫老公,白天连名带姓,这就很鱼小姐的作风?” 鱼映秋差点被他奇奇怪怪的重点带偏,“别回避,正面回答我。” 时叙知道瞒不住,也没想要瞒,“想听什么?” 鱼映秋:“没点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席曼青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带我走?” 她一点都不想让时叙卷进来。 她太了解席曼青的秉性了,没有拿到绝对的好处,她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 除非,对方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鱼映秋盯着时叙的脸左看右看,除了耐看,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时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化学教授,能有地方让席曼青忌惮? 她想不到。 鱼映秋越想越觉得猫腻不浅。 “你不会真瞒了我什么吧?” 时叙婆娑着她的手背,否认:“没有,只是吃了点家里的本。家人从商,可以提供一些渠道和资源,和于家的产业恰好可以形成完整的产业链。” 他说得隐晦简洁,鱼映秋想怀疑都无从怀疑。 “就这么简单?” 时叙:“就这么简单。” 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身份,只不过时家走到今天,背后树敌太多,在彻底肃清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敌对关系之前,他不会让鱼映秋知道太多。 他不想让她徒增烦恼。 “说到隐瞒,时太太是不是该想想自己瞒了我什么?” 时叙眼睛穆然睁开,眼里带了股道不明的模糊情绪。 鱼映秋琢磨不清,但心里被盯得发怵。 “什……什么?” 拖延的几秒,鱼映秋把认识时叙以来干的错事都在脑海里轮转了个遍,愣是没想到什么能对得上号的事件。 “难……难道是我背地里说你风骚的事?” 时叙咬牙:“不是。” “这个不是啊……”鱼映秋无助地舔了下唇,“难道是……我刚认识你的事背着你去夜店点男模的事?” 时叙脸色铁青:“不是。” “还不是啊……”鱼映秋又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难道是我在闺蜜面前造谣说你不行的事?” 男的都很在意这方面,鱼映秋一拍胸脯,信心十足担保道:“这回指定对了!” 时叙:“?” “鱼映秋,你可真是个好太太。” 时叙被气得困意全无,没见过做贼的还这么嚣张的。 鱼映秋不知死活地应承:“过奖过奖。” 时叙沉着眸往被子里钻,“我行不行,看来你还没体会到。” 鱼映秋惊恐地捂着自己刚换的,“不是你……” 时叙敛着眸,语气混混浊浊,“叫我什么?” “老……老公。” 外面的夜很静,鱼映秋意识涣散,周围的声响在耳边渐渐模糊,只听得见一种。 时叙稳住她,“别抖,才刚开始。” 第三十三章 哄我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实话。 他直接把证据甩到鱼映秋面前。 是一段视频。 “当老大的,出拳速度就这么慢啊。” “你应该清楚,在柔道里,这一招,叫裸绞。” “还要继续么。” 是鱼映秋美救英雄的那段视频。 视频里的这个视角,把她拍得很帅。 出拳时像武打片里的专业演员。 “挺能打啊时太太。” 时叙单手撑着侧脸,视线放在鱼映秋身上,“你说,我该叫你柔道大神,还是世界冠军?” 突然被人揭了老底,鱼映秋尴尬得不行,“只是学柔道的过程中顺便拿了个世界冠军而已,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其实也并非她故意隐瞒。 为了和过去告别,她这些年收心敛性,已经不怎么打架了。 很多人看到她的外表,下意识认为她斯文柔弱而已。 曾经那个为了自保,浑身都竖起刺的假小子,再也不会复返了。 看到鱼映秋的比赛的录像,最惊讶的是陈夙。 “不是……野玫瑰以前怎么长这样啊?和现在的大美女怎么完全搭不上边啊我去!” 时叙冷眸睨他一眼,“好好说。” 陈夙放0.75倍观察,“哦,眉眼还是像的,没整容。” 时叙俊逸无俦的脸上伏起波澜,最后克制着归于平静。 他想到了另一段记忆。 她的每个时期,他都有幸见证。 他真幸运。 – 鱼映秋以为自己会因此遭到制裁,可是没有。 “女孩子有能力自保是好事。” 修长立体的手轻柔地抚过发顶,时叙眼里含着一贯的纵容。 “不过,时太太倒是挺会装的。” 险些让他以为,她很好欺负。 害他担惊受怕。 “好意思说我?”鱼映秋不服气,伸手没什么力道地掐上时叙的脖子,“你还不是一开始装作不认识我,对我这么冷漠!” 她捂着胸口,故作沉痛道:“差点心都碎成两半了。” 时叙表情微妙地看向天花板,“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时叙低声开腔,“想你哄我。” 鱼映秋不重视他这个已婚丈夫这件事,他心里确实存了点气。 在巴黎的时候,他理解她因为失去亲人,悲痛之下把结婚证扔进湖里,可他不甘心仅仅一年的时间、或者说不到一年,鱼映秋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连面对面,都没有想起来。 那句话果然说得很对——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 他想极力证明,他在鱼映秋心里并非毫无一席之地,可事与愿违。 但时叙也乐观。 没有分量,就一点点地占据份量。 “哄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 迷死人不偿命的嗓音在鱼映秋这很受用。 玉白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的男人的胸膛,她笑:“你这是,在撒娇?” 时叙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一只手扣上鱼映秋的后脑吻上去。 他细细研磨,将其软肉缠绕在舌尖细致反复地品了一番。 半晌,他暗着眸松开她。 “哄好了。” 鱼映秋娇声一笑,“确实是世界上最好哄的男人。” – 下午,天边碧蓝如洗,明媚而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穿过繁密的枝叶,将竹子切割成细碎的光影。 鱼映秋在房间里化妆,时叙在外面坐着等他。 陈夙阴阳怪气地走进来,“哟,约会去啊?” 时叙悠闲地抿了一口茶,“很难看出来?” 陈夙一听立马不高兴,“不是,公司这么多事你是真一点都不带管的啊?!啊?到底谁是老板?” 他义愤填膺地吐槽完,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笑的。 “你们学校那帮老古董天天催着你回去,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故意翘班去约会,估计比我还想揍你。” 陈夙脑补了一出时叙被口诛笔伐的戏码,越想越过瘾。 时叙就是潇洒惯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也不怕他哪天突然一身反骨,背刺一刀。 好吧,其实是他当牛马当习惯了,不仅不反抗,甚至还有点享受。 管着兄弟的公司总比回去继承家业强啊。 时叙对他多自由,想上班就上班,想泡妞就泡妞,换做在家里,这已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人要知足。 “好好约会吧,悠着点啊,小心被认出来。” 聊完一些工作上的小事,陈夙走的时候还顺了两颗时叙家的巧克力。 时叙没追究,进到房间里,鱼映秋已经化好了妆。 底妆清冷透彻,加上红唇点缀,美得不可方物。 为了配合整体的妆容,她今天还换上了一条暗红色的旗袍,看上去赏心悦目。 尤其是,悦时叙的目。 他衣柜里找不到衣服相配,索性换了件黑色的素净衬衣,专心当绿叶。 鱼映秋看他挑衣服时脸上难得露出犹疑,有点于心不忍。 “要不然我去换一件好和你呼应的?” 时叙拉住她,“不必。” “现在很美。”时叙嘴角勾着郑重,“你不需要刻意迎合我,时太太永远不会被任何东西限制。” 直白的注视下,鱼映秋的心不规矩地乱跳。 这两天清闲,她难得腾出时间约会。 一想到要时叙两个人要像情侣一样约会,鱼映秋一时之间还有点无所适从。 她没谈过恋爱,正儿八经的跟男人出去约会,是第一次。 她想像平时一样和时叙并肩出去,可还没等出门,时叙幽幽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我们有这么不熟?” 时叙唇线微抿,墨眸直直地看着鱼映秋,“你见过哪对情侣/夫妻是像我们这样肩并肩走的?” 被点醒的鱼映秋这才挽上他的手臂。 “你这人还挺有仪式感的。” 她眼里的揶揄不掩,时叙反手拢过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扣住。 “这才叫仪式感。” 十指紧扣的仪式感。 这种仪式感一直持续到了出发。 开门牵着,开车也牵着,黏糊得不行。 鱼映秋抽不出手来打字,气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时叙你属狗的吗一直霸占我的手!” 时叙打方向盘也照牵不误,“外面男模店野狗这么多,我不得把主人看牢?” 鱼映秋:“……” 好狗。 第三十四章 你是我的,不共享 - 绝对炙热 - 木卑 说好的约会,时叙把鱼映秋带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地方——海洋馆。 这是鱼映秋完全没想过的约会地点。 看到门口海洋馆三个大字,鱼映秋有点心神恍惚。 这里和纸灯笼一样,都是小时候的她不敢肖想的。 其实鱼映秋的童年,除了日子清贫,大体上还算快乐,毕竟穷人有穷人的过法。 只是城里的小孩爱玩的游乐场、海洋馆那些,她从来没有踏足过。 长大以后也没有。 生命好像总要留些遗憾,才是圆满的。 可是现在,有人不想她遗憾。 鱼映秋平静的心好像被人平白无故空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很多涟漪。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苍白的谢谢。 “先别谢太早。” 时叙提醒一声,拉着鱼映秋踏进海洋馆的大门。 怕因为之前网上的事对鱼映秋有影响,两人都戴了口罩。 两个人样貌出众,气质打眼,海洋馆里人来人往,路过的都要往这边瞄一眼。 如果不是鱼映秋说过不想搞特殊,时叙会直接让人清场。 但清场又显得过于冷清,总归是少了些氛围。 “你好,买了票以后这边刷身份证进入。” 门口闸机处放着工作人员提前录好的喇叭,鱼映秋以为没人值守,回头一看,亭子里的工作人员全都盯着她和时叙看。 工作人员在口罩下兴奋私语。 “那对情侣是明星吗?气质好好啊!男帅女美配一脸!” “资深追星族告诉你,应该不是。我觉得他们更像是——之前网上很火的、在国外热吻的那对。” “啊?不会吧?国内也能碰见他们?”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惊讶捂嘴,“真是他们的话,你说,他们思想这么开放,今天该不会也在咱们馆里舌吻吧?” 身边同事爽朗一笑,“那可不一定。” – 鱼映秋从进馆就觉得怪怪的。 一路上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路人,总有人有意无意地盯着她和时叙看。 好奇程度像是看见唐僧走进盘丝洞,眼神挺夸张的。 想着难得和时叙单独出来一趟,鱼映秋不想因此影响心情,挽着时叙时不时看看鱼、赏赏虾。 海洋馆五光十色,透明的玻璃栈道下,池水和灯光交相辉映,五彩波澜的鱼穿梭其中,看得鱼映秋目不暇接。 梦幻的美给鱼映秋一种瑰丽的不实感。 走神的半分钟,时叙在后面拿着手机抓拍,拍了不少唯美的神图。 摄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在网上学着基础的理论知识,运用到实际,他直接举一反三,精准扩展。 拍出来的图片连鱼映秋都忍不住夸。 工作人员见状,适时走上前,“两位好,这边有提供游客照减免门票的活动哦,请问两位需要吗?” “需要。” “不需要。” 鱼映秋怔怔地看着时叙。 她怎么觉得,时叙好像反应很大? 工作人员被时叙一下子冷下来的眼神下退,悻悻地退回值班台,“好的,打扰了二位。” 她心想这年头工作真不好做,馆里为了做游客的照片墙发网上吸引客流,让她们挨个询问游客愿不愿意提供照片, 很多人兴致勃勃拿照片换减免,结果发现压根没免多少钱,还反过来把她们工作人员骂了一顿,说她们吃相难看。 打工人可太难了。 鱼映秋新奇地挽着时叙往里走,想到刚才的事,她随口问:“你刚刚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啊?一个背影,就算提供给他们场馆,也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时叙隐在蓝光下的眼眸深邃发暗,“你是我的,不共享。” 鱼映秋笑弯了唇。 哦,原来是占有欲作祟。 – “尊敬的各位游客朋友,我们的美人鱼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游客朋友们在座位上有秩序地坐好,保持安静,我们的美人鱼姐姐马上为您送上精美的表演!” 广播里响起工作人员的提醒的声音,原本还在参观的游客立刻一窝蜂地冲过去抢座位。 场馆一共就这么点大,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不仅要抢,还要抢前排,前排视野好。 时叙去上厕所还没回来,眼看着人越涌越多,鱼映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近占了两个前排。 她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时叙还是没有回来。 期间不少人想抢她旁边的位置,都被她英勇护卫住了。 听着表演开始的预备音乐,鱼映秋更加频繁地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 时叙上厕所到底上哪去了?掉坑里了? 她发现男人真的很爱关键时刻掉链子,上次是开会开到太平洋,这次是上厕所不知道上哪去了。 鱼映秋无奈,只好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时叙错过的,她只能以这种方式让他看到了。 “来了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面前的透明的巨型玻璃缸在声音落下的一刻白浪腾腾往上翻滚,细密的水珠在灯光的照映下形成幕帘,为即将出场的美人鱼做足了气氛。 幕帘散去,玻璃钢恢复清明,密集的鱼群晶莹剔透,穿着鱼尾的潜水员围绕其中,飘逸的人鱼尾巴随之舞动,引得现场的小孩阵阵喝彩。 海洋馆选的美人鱼身段纤细,在玻璃缸前对着游客比心,不时从嘴里吐出珍珠,哄得前排的游客喜笑颜开。 忽然,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啊!男美人鱼!” 围观的上百双眼睛第一时间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银色鱼尾的人鱼从一只自带笑脸的魔鬼鱼后面游出来。 男人鱼赤着胸膛,饱满的肌肉线条禁欲诱人,健壮结实的腹肌在漫天的璀璨银光中夺目又吸睛。 脸帅还身材好,现场看表演的女游客直接炸了。 “啊啊啊啊啊这个好帅!我的菜我的菜!” 女游客们挣着抢着冲上去互动,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鱼映秋也跟着从座位上蹭地一下站起,眼里满是震惊。 这是,时叙?! 女游客们在玻璃缸前哄闹,玻璃缸后,时叙眼里只能看见鱼映秋一人。 他灵活地游至半空,两手摊开,在水里挨个写字。 鱼映秋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 ——YYQ,我爱你。 第三十五章 拿不下,太大了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我爱你。 和她一起识别出来的还有在场的几个女游客。 “天哪!他在表白!这个YYQ也太幸福了!” 女游客循着时叙的目光往身后看去,除了鱼映秋,后排还有零星几个女游客没有起身。 人员杂乱,她们暂时无从辨认。 鱼映秋因此幸免于难。 时叙又去给她准备惊喜了。 鱼映秋一整个震撼。 好帅,好美,好浪漫。 她好像落进了时叙为她精心编织的巨网里,炙热而滚烫的心意在她心里敲敲打打,最终形成束缚她的屏障。 而她,甘愿被束缚。 好吧,是她话说早了。 她的男人一点都不掉链子。 鱼映秋光顾着欣赏,直到时叙上岸,她才懊悔地想起来刚刚忘记拍照了。 她忽然就意识到,人在感知幸福的时候,是来不及记录的。 时叙换回自己的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远远就看见鱼映秋拿着手机对着这个方向自拍。 来不及思考,他遥遥地比了个剪刀手,连笑都忘了。 可恰好就是这样最真实的状态,落在鱼映秋手机自带的胶片相机里,像上个世纪怀旧风的旧照,充满了故事感和生活气息。 这是她和时叙的第一张合照。 走之前,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冲洗照片的机器面前,打印出来,悄悄贴在了照片墙的角落里。 才换完班的工作人员在后面叫住她,“诶美女!你的门票还没减免呢!过来登记一下!” 鱼映秋甩手,“不用了!” 这次,她的幸福,她想让别人一起见证。 毫不知情的时叙在门口站着等她。 “小脑袋瓜密谋什么呢去了这么久。” 时叙隔着口罩轻轻贴了一下鱼映秋的唇,见她过来,随手把她的外套拿在手里。 鱼映秋双眉一扬,“我可不像你,每次消失很久都是憋了个大的。” 时叙身体前倾,圆滑道:“那夫人喜欢吗?” 鱼映秋很老实:“喜欢。” 时叙愉快地勾起嘴角,“那我有什么奖励?” 鱼映秋打他手臂,“今晚不准太用力。” 时叙:“遵命。” 此时,在办公室里刷到海洋馆男美人鱼视频的陈夙气急败坏。 “操,又骚上热搜了!” – 短暂的约会结束之后,鱼映秋又要重新投入工作当中。 她一走,家里没人,时叙不想一个人独守空房,在学校夺命连环催中选择上班去了。 两个人白天工作忙碌,晚上床上忙碌,日子倒也挺充实。 回公司的路上,最近一直在忙评级的江听弦难得有空给鱼映秋打电话。 “秋秋,你最近,没和时叙来往吧?” 鱼映秋把头一撇,默默瞄了一下才走出几步远的时叙家,睁眼说瞎话道:“没有啊,我工作很忙的,拍素材都拍不完。” 江听弦听了瞬间松坦不少,“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时叙最近就跟开屏了一样,先是被爆出和美女在国外热吻,昨天又被人拍到在海洋馆潜下鱼池大胆求爱,他是疯了吗?有老婆还玩这么花?” 鱼映秋心哽了一下,想替时叙辩解,可还没开口,就听见江听弦继续蛐蛐。 “他老婆也是够大度的,自己老公在外面玩成这样,还能沉得住气,换做我我早就离了,光长得帅有什么用。女人还是要清醒一点,他老婆就是太糊涂了。” 鱼映秋:“……” 好像有人在骂她,又好像不是。 江听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鱼映秋当下不太想贸然认领身份,于是假意逢迎道:“啊?没想到时叙是这样的人!” 江听弦听着有点不对,“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违背心意?” 鱼映秋严肃反问:“我像是那种见色忘闺蜜的人吗?” 江听弦:“像。” 她记得,鱼映秋刚来锦大采访的时候,还隔三岔五地和他吐槽时叙来着,最近是一句坏话都没听着了。 不对劲。 “你不会……真和时叙有点什么吧?” 鱼映秋握着手机沉默了。 她在坦白和隐瞒之间犹豫。 她好像一开始就公布了自己和时叙的关系,只是江听弦不信。 现在说未免也会信。 鱼映秋想着江听弦知不知情反正影响也不大。 那就有机会再说吧。 鱼映秋语气如常道:“你不是说时叙有老婆吗,知三当三那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那就行。”江听弦在床上悠闲地晃着脚丫,“你是不知道,他穿着人鱼装在池子里求爱那个视频被人发到网上又火了,虽然戴着泳镜,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现在好多富婆在网上出高价在找他的联系方式,帅哥果然在哪都很吃香。时叙的脸和身材,太顶了。” 江听弦看视频看着看着忽然有点羡慕,“渍,他老婆吃得可真好,怪不得不舍得离婚。” 鱼映秋不以为意,“他老婆应该挺累的,时叙身强体壮,她吃不消。” 江听弦反驳,“那就是他老婆不行,换我,我能和他大战三天三夜。” 鱼映秋:“?” 说她不行? 这她忍不了。 “他老婆挺行的,几个小时也不会喊累的那种。” 江听弦灵魂质问:“你怎么知道?” “小道消息听说的。”鱼映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和陈夙进展怎么样?” 她上次可是精心给这两位制造了机会。 “什么怎么样?啊?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啊秋秋。” 鱼映秋:“……” 闪烁其词必定有鬼。 她上次可是精心给两人制造了机会,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误会说开了没。 挂了电话之后,鱼映秋给江听弦发了条消息: 【早日拿下陈夙,当上我们公司老板娘,罩我】 江听弦很快回:【拿不下,太大了】 鱼映秋:??? 【你现在在干什么?】 发完这一条,鱼映秋打了通视频电话过去。 江听弦那边几乎是一秒挂断。 身后,光着膀子的男人贴上她的软腰,暧昧地在她耳边呢喃: “接啊?为什么不接?” 男人温言软语地咬着她的耳垂,灼热气息一路向下。 “羡慕时叙他老婆?” 江听弦被麻得不太会说话,“有……有点吧。” 陈夙抬手迫使她面向镜子,“是我没让你爽?” 第三十六章 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 - 绝对炙热 - 木卑 这种干坏事的时候怕暴露的感觉,鱼映秋可太懂了。 江听弦这么大个人,自己干什么心里都有分寸,鱼映秋也懒得过多过问。 今天要去公司更新一下资料,所以她下了地库直接把车往公司开。 她所在的公司是拾忆集团锦城的分公司,规模不算大,但外观喜人,建筑高耸入云。 门面搞得很有排场。 陈夙看来也是个讲究人。 刷了卡,鱼映秋抬步往里走,经过一片办公区域时,看到几个女孩子集中在聊天,其中几个上次团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看了热搜上那个男美人鱼吗?好帅啊!身材好好!” “看了看了,听说富婆找他的联系方式都找疯了,好多人慕名前去,结果海洋馆那边解释说不是工作人员,是游客!” “我去!游客啊?那他又是写字又是比心的,不会是在求爱吧?!” “八成是,听说他老婆当时就在现场。” “啊~为什么这种极品男人不是我的!我的心要碎了!” 几个女孩子兴奋地聊着热搜上的八卦,鱼映秋不好插话,本想低调略过,结果还是被人叫住。 “映秋?” 鱼映秋讪笑,“嗨。” 女同事语气稀奇:“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少见啊。” “来更新一下之前的信息。”鱼映秋笑着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 “等等。” 鱼映秋才走两步,另一个女同事又叫住她。 “你转过来。” 鱼映秋疑惑转身,“怎么了?” 她看见其中一个女同事隔空用手捂住她的鼻梁以下的部分,对着手机对照后,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你和男美人鱼的老婆长得有点像?” 鱼映秋不慌不忙,“世界上眉眼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应该是你看错了。” 找到自己的工位后,她放下包,开始更新自己的信息。 “是吗……可是真的很像啊。”女同事拿着手机纳闷。 可能美女都有相似之处? 她们几个刷到这个微博热点以后,又去了解了相关的资讯,有人在海洋馆发出的游客大合照中,在角落找到了一对颜值很高的小情侣,疑似男美人鱼和他的女朋友。 网友们这两天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扒两人的身份,奈何小情侣都戴着口罩,照片又带了胶片的朦胧感滤镜,五官看不太清晰。 直到今天,万能的网友依然一无所获。 可她们几个有所获。 不死心的女同事照着鱼映秋的脸比对,是越看越像。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男生,有点像鱼映秋在国外……” 几个女孩子默契地彼此对视一眼,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 在船上的时候,她们可是明确地听鱼映秋承认过有老公的,那这个男的是什么人,和鱼映秋是什么关系,显而易见。 国外和陌生男人热吻就算了,还把人发展成小三,大摇大摆地人带回国内携手逛海洋馆,未免有点太大胆了。 当即,有人大胆提出质疑,“映秋,你和你老公……” 鱼映秋双眸一冷,“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不劳费心。” 女人多的地方嘴巴就多,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待在公司的原因。 她不太喜欢职场那套。 就像明明彼此之间不熟,还要一口一个映秋地叫。 但从这些人嘴里听到这个和她有关的热点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本意只是想分享一下当下的幸福时刻,没想到这么角落的照片都能让人注意到。 能把时叙和池子里的男美人鱼联系到一起,那扒出她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 所幸她放照片的时候留了一手,没有放露出全脸的照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鱼映秋无奈地耸了耸肩,网友可真够闲的,两个素人都不放过。 难道,三次元的生活,注定无法拥有平静了? 鱼映秋越想越郁闷,点鼠标的力度都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手边,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 是出门前时叙给她戴上的。 鱼映秋其实记性不太好,时叙也是,但时叙总能精准地记得给她戴戒指。 像是,生怕戒指没了人就会跑了似的。 她隐隐记得,当初她和时叙在国外领证的时候,时叙好像送过她一个戒指,但当时并不重视这段婚姻,戒指自然没过多久就不知所踪。 现在其实对这段荒唐的婚姻也没多大的感觉,但有人帮她把戒指保管得好好的。 鱼映秋心里柔软了片刻。 面前,是另外的女同事搭话的声音。 “诶对了,上次听宋宋说你也要采访锦大那个教授来着,情况怎么样了?” 鱼映秋:“不怎么样,面都没见着,可能是为了老婆谢绝女人吧。” 女同事微惊,“不是吧,这年头还有这么专情的教授?” 另一个女同事往她桌上递零食,“你要是没采访到,不如去采访海洋馆那个男美人鱼吧,他现在在网上可火了,好多人海底捞都没捞到他,你要是去采访,肯定直接爆了!” 鱼映秋回得很敷衍,“有机会一定。” 女同事很羡慕,“哎,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身材,他老婆也太幸福了!” 鱼映秋录人脸时心情大好。 幸福吗?还行吧JPG.。 顿了两秒,鱼映秋忽然语意一转,“听说这个男美人鱼有老婆,专挑有家室的对象采访不太好。” 女同事道:“没关系的,你老公不介意,他也不介意,你这姿色,把他老婆比下去绰绰有余。” 鱼映秋没听比较几分好话来,浅淡抿唇道,“当心他老婆找你们寻仇。” 几个女同事浑不在意,“哎呀我们就私下发发牢骚,不会有人知道的。”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步伐凛冽地走过来。 “你们好,我是总裁助理,总裁让我过来通知几位一声,他觉得你们太闲了,应该对写检讨很感兴趣,请几位各自手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下班之前交到总裁办。” 女同事一脸懵逼。 真让鱼映秋一语成谶了! 老婆没寻仇,老板过来寻仇了! 第三十七章 想你了 - 绝对炙热 - 木卑 陈夙还会看监控? 鱼映秋听着挺乐呵。 可能是他平时玩世不恭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她快忘了人家是个总裁。 更新完资料,鱼映秋起身往外面走。 有女同事暼见她出门,不高兴地抱怨起来。 “凭什么只有我们几个要写检讨,鱼映秋明明也和我们闲聊了……” 正准备回总裁办的助理几步折返回来,“质疑总裁的安排?” 女同事阴阳怪气,“我们哪敢啊,我们可没这么硬的靠山。” 鱼映秋听着好笑。 这是内涵她有特殊关系呢。 她大步朝那个女同事走过去,“你没靠山,可是你有嘴啊,你去和总裁面前说点好听的,说不定他一高兴,你就不用写检讨了。” 鱼映秋来到女同事的身边,弯腰看着她纸上写的东西笑道:“不过你这个字,也是该练练了,到时候要是影响了总裁的心情,又写一份多不好,毕竟——有句话叫字如其人嘛。” 说完,鱼映秋大步离去,清冷的背影透着冷若冰霜的不可侵犯感。 女同事在身后怒不可遏,“鱼映秋,你说谁字丑呢!” 咆哮声被玻璃门隔绝。 看完乐子,鱼映秋收到了时叙发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结束?】 鱼映秋想了一下,回了个举棋不定的。 【快了】 时叙几乎是秒回:【来学校接我】 鱼映秋逗他:【要是门卫拦我不让我进怎么办】 时叙:【报我的名字】 鱼映秋发了个甄嬛挑眉的表情包,【哟,时老师好大的威名】 时叙:【没有,教职工家属一般都让进】 鱼映秋从包里拿出一张锦大的门禁卡,方才收起的笑容慢慢绽开来。 这是时叙前不久给她办的。 鱼映秋记性不好,应该又是时叙给她放进包里的。 明明给她办了门禁卡,还要在这陪她演戏。 卡套是粉色的HelloKitty。 又把她当小孩哄了。 – 到锦大的时候,时叙还在给学生上课。 鱼映秋在办公室等得有些无聊,便想着去教室看看。 顺便看看时叙上课时候的样子。 从办公室出来,鱼映秋穿过连廊,找了半天才找到时叙说的那间阶梯教室。 进来之前,鱼映秋以为这种同专业一起上的大课应该会没什么人听,结果迈进门,里面居然人满为患,连前排几乎都坐满了。 还有不少学生说拿东西垫在地上席地而坐。 时叙的课,这么受欢迎? 鱼映秋感到惊奇。 这次虽然不像上次偷感这么重,可鱼映秋这次却是找了半天才找到仅剩的一个空位。 之所以没人坐,是因为凳子坏了,两端出现裂痕,看上去岌岌可危。 坐得烂总比站着强。 抱着这样的想法,鱼映秋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她坐下的瞬间,时叙也注意到了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遥遥交汇,鱼映秋看见讲台上的时叙冲她极淡地笑了一下。 今天时叙穿了件米色的休闲大衣,站在讲台上站姿笔挺,眼眸深邃沉稳,容貌依旧惊人。 不少女同学都在盯着他看。 鱼映秋想,学生时代的时叙,应该也是惊艳了别人一整个青春的存在。 她挑眉过去,趁没人注意,用手挡住半边脸,幅度极小的回了时叙一个飞吻。 时叙讲课的节奏忽然就停了下来。 鱼映秋以为时叙又要语出惊人,吓得赶紧冲他使眼色。 意思是:这里是课堂,不要乱来。 时叙当然不会乱来。 “最近入秋了,锦城秋天的天气变化多端,在这里也提醒各位同学一下,天冷记得添衣。” 说这话时,看鱼映秋的眼神很直白。 ——看到秋天,就想到你。 察觉时叙向后看的动作频繁,前排的女同学循着视线追随过去,看到了端坐在危椅上的鱼映秋。 鱼映秋是典型的美人胚子,高贵冷艳,野性不羁。周围学生气息环绕,她却精致得不像在同一个图层。 女学生看到鱼映秋第一眼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老师也喜欢看美女。 大多数人都被讲台上的时叙吸引了目光,没留意其他动向。 有女同学就着时叙突然扯开的话题大胆发言,“老师,看在天气这么冷的份上,你可以请我们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吗?” 翻PPT的时叙愣了一下,“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发言的女同学起哄道:“表示你对我们的关爱呀!我们也不贪心的,一人一杯热饮也可以打发的!” 时叙若有所思地摸了下巴,随后不假思索:“不行,你们师母还没喝。”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 “不是吧老师!这也要撒狗粮!” 前阵子时叙和老婆在国外热吻的消息在她们这些学生里不胫而走,当时可是心碎了一片。 今天来听课的,大多都是专程来欣赏外貌的。 外貌是赏到了,还附赠了一碗狗粮。 学生内心感慨: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鱼映秋坐在后排忍不住笑。 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时叙还挺较真。 不错,出门在外,男德满分。 咚! 不知道是鱼映秋笑得太用力了还是什么,本就岌岌可危的凳子忽然倒塌下来,在后排发出不小的动静。 那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集体向后看。 磕到屁股的鱼映秋倒在地上不敢起来。 有好心的女生替她解围:“那位同学也是不用这么激动,时老师和师母是出了名的恩爱,你要习惯。” 一众学生笑得不行。 “时老师,什么时候把师母带来给我们见见啊?” 时叙目光如炬,穿过人群意味绵长地往鱼映秋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们师母比较害羞,可能不太好意思来。” 鱼映秋摸了摸不知是因为方才的尴尬还是别的原因发烫的脸。 此刻,她觉得时叙说得很对。 熬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熬到时叙下课。 人一进办公室,时叙就锁上了门。 他把鱼映秋抱上桌,铺天盖地的吻砸下来,在她的唇上辗转研磨。 时叙层层扫荡,鱼映秋被他逐渐放肆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么了?” 时叙眼神迷离地捏住她的下颚,“想你了。” 滴三十八章 手动挡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办公室后面有间小的休息室。 在那里尝试完手动挡,莫名有种野蛮的禁忌感。 时叙办公室湿纸巾够多,他处理完后续,倒也没什么异常。 上车的时候鱼映秋边涂口红边数落他,“你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时叙这么会玩呢。 时叙把她的外套折好,洋洋一笑,“是夫人好,愿意陪我胡闹。” 鱼映秋傲娇脸:“知道就好。” 时叙:“谨遵教诲。” 他打方向盘掉头,中控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忙着补口红的鱼映秋没来得及扫一眼来电显示,就看见时叙沉接起了电话。 “喂?” 席曼青在电话里说话的态度恭敬有加,“时先生最近有空吗?不忙的话,带秋秋回来吃个便饭怎么样?” 时叙下意识看了眼鱼映秋。 鱼映秋用嘴型疑惑地问:“谁?” 时叙关掉麦克风,“你妈问我有没有空和你一起回家吃个饭。” 鱼映秋面色一冷,“没空,这辈子都没空。” 她没倚仗过于家什么,凭什么于家就能几次三番对她提要求。 真可笑。 这次不用想都知道,让她回去,铁定是劝离婚的事。 照席曼青那个性子,还不知道又要耍些什么强硬手段。 她可以不在乎,但时叙不能被欺负。 没等她脾气发作,时叙率先出言劝道:“我是于夫人名义上的女婿,照理来说,是该见一面的。” “可是……” 时叙握住她的手,“我们迟早要一起面对的,不是吗?” 鱼映秋那点怒火渐渐熄灭了。 时叙说得没错,席曼青强势又怎么样,他们迟早要一起面对。 她偏头看时叙的侧脸,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 再次回到自己不熟悉的、所谓的家,鱼映秋其实没多大感觉。 这次有了时叙,她心里好像更不安一些。 她摸不准席曼青会对时叙做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时叙在后面轻轻拢过她的腰打趣道: “怎么,怕你妈吃了我?” 鱼映秋什么好气:“她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秋秋。” 席曼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把鱼映秋吓得表情僵硬了一瞬。 有旁人在,席曼青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赶紧进去吧,你爸还在等着呢。” 鱼映秋看着这幅虚假的面孔很想犯恶心,但她忍住了。 拦在腰间的那只手力度收紧了些,“于夫人。” 席曼青面上凝着客套,“既然已经和秋秋领证,时先生是不是该改口了?” 鱼映秋的拳头按捺不住了。 时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妈。” “诶。”席曼青满意地应了一声,“快进去吧。” 鱼映秋在前面翻白眼,冷恶道:“什么便宜都要占。” 席曼青对她的反应视而不见,踩着低跟高跟鞋跟在后面。 今天本来筹备了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可想到鱼映秋亲手搞砸了于家的合作事宜,还欢迎个什么劲。 是她低估了鱼映秋的手段,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已婚的消息公之于众,道上那位爷顺藤摸瓜地查到,气愤不说,还暗中找了于家不少麻烦。 要不是鱼映秋命好,攀上了时家,哪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席曼青在心里笑得很冷。 到底是年轻气盛,身上的锐气要多挫一挫。 进了客厅,于风华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和时叙握手,自两人进门起,看都没看鱼映秋一眼,眼神直直地在时叙身上落定。 “小时啊,一路赶路过来辛苦了。” 鱼映秋一脸见鬼的表情。 于风华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态度了?中邪了? 这夫妇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她忽然有点看不懂了。 客厅里,时叙只是礼貌地回握了一下,其余的一个字也没有多给。 于风华招呼他去吃饭。 时叙一坐下,暼见桌上放着本协议书。 他意料之中地抿了下唇角。 “王妈,这个怎么放这里了,还不快拿下去?” 于风华装作训斥,吩咐佣人把协议书收走,时叙却直言道:“既然两家已结亲,于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鱼映秋听得一头雾水。 条件?什么条件? 时叙不是说只给于家提供一些渠道和资源吗? 鱼映秋后知后觉地悟到几分不简单的意味,可已经来不及。 时叙拿过那份协议书,只扫了一眼,就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席曼青是个贪心的,除了上次提的那些条件,还额外要了一些时家的股份,以确保于家不会走到山穷水尽的那天。 “好!小时真是爽快!我非常欣赏你这种女婿!” 眼看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于风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笑得合不拢嘴,“我们提一杯?” 席曼青也捏着酒杯上前,“合作愉快。” 时叙迎刃有余地碰杯,“合作愉快。” 碰杯时,于风华和席曼青的酒杯都在上边。 他们只是利益上认可了这个女婿,心里并没有。 或者说,他们心里压根就没指望过所谓的女儿和女婿。 只要有利益,有好处,谁当都一样。 席曼青还想说什么,时叙先一步站起来,“抱歉二位,我去趟洗手间。” 席曼青吩咐佣人,“你们几个,领着姑爷去。” “是,夫人。” 时叙一走,席曼青开始‘教导'起鱼映秋来。 “小时是个不错的丈夫,你要好好把握,就算领了证,也要尽快把婚礼提上日程,最好能怀上时家的孩子,以防节外生枝。” 鱼映秋脸上挂着平静的疯感,“于夫人,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拿孩子套住男人,这就是你口中高贵的教育之道?” “你妈是为了你好!”于风华沉声呵道,“没有孩子,你以为凭你这张脸,能吃几年青春饭?男人是视觉动物,早晚都会看腻,甩了你是迟早的事。” 鱼映秋轻嘲,“那你呢?你也早就看腻你夫人了吗?” 第三十九章 替她出头 - 绝对炙热 - 木卑 于风华几乎是一秒钟就被激怒得站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鱼映秋不怕死,继续应道:“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身上每天的香水味都不重样,她不信席曼青不知道。 两人的婚姻不过是豪门联姻的牺牲品,席曼青为了名利和地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既然夫妇俩轮流恶心她,那她当然也要恶心恶心他们。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怕时叙上完厕所出来观感不太好,于风华敛了些怒意,看鱼映秋的眼神轻蔑不减。 “你是觉得你攀了时家的高枝在家里就有话语权了?” “我可不敢忤逆尊贵的父亲。”鱼映秋继续阴阳怪气,“先前说我老公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现在说他是高枝,谁知道您二位嘴里有几句真话呢。” 席曼青眉毛皱得很深,“秋秋,你为什么总要把我们想得这么坏呢?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有些话,说给自己听听就行了。” 突然插入的男声把餐桌上的几人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于青岑单肩背着书包,表情很冷地从餐桌上略过,“有些戏,偶尔演演就行了,演多了让人看见容易闹笑话。” 一番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说完就上了二楼,一头白毛随着迈台阶的动作狂放不羁地飞舞。 依旧是那副很拽、很臭屁的样子。 鱼映秋心里冒出奇怪的念头。 是她的错觉吗,于青岑这是……在替她出头? “阿岑这孩子最近是怎么回事,说话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席曼青往自己碗里夹着菜,丝毫没有因为被怼而影响心情。 于青岑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男孩,自然是要溺爱一些的。 轻而易举就生出来的鱼映秋比不了。 付出的教训越惨痛,爱的才越深。 彼时,时叙也回来了。 环着腰的那只手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还好吗?” 黑眸在鱼映秋皮肤上扫了一眼,时叙目光恳切。 他怕他不在,她会受委屈。 鱼映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于风华和席曼青对时叙的态度反常,她有机会要好好了解个中缘由。 一顿饭又吃了一会,吃得差不多以后,夫妇俩招呼鱼映秋和时叙去客厅里坐。 全程很热情。 “坐就不必了,我下午学校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夫妇二人就先走了。” 时叙拿好鱼映秋的包包和外套,牵着鱼映秋就往外走。 门外清棱斑驳的光影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五官染得格外深邃。 鱼映秋挽着他的手走进光里,被无声渗出的甜蜜短暂包围了一下。 他说,我们夫妇二人。 – 临走时,时叙管于风华要了一份他架子上的报纸。 鱼映秋在车上无聊,兴致勃勃地拿起来看。 报纸应该是翻印过的,整体很新,报道的时间却很旧。 距今,已经有十五年了。 “看不出来啊,你还对这么久远的报纸感兴趣。” 鱼映秋粗略浏览着上面的内容,没看出什么门道。 报纸上大多是实事报道,大部分是社会新闻。 鱼映秋瞧着无趣,正要收起来,眼睛忽然暼到右下角有则吸引她眼球的内容。 上面报道了十五年前冬季的一场煤矿爆炸案,记录了相应的死伤人数和事后救援情况,旁边还配了一张灰色的爆炸的图片,在这张报纸上,画质很清晰。 鱼映秋关注到这则报道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上面报道的地点,正是她老家——锦城燕南村。 那一年鱼映秋上初中,在学校寄宿,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可能是事关家乡,鱼映秋心里当即涌上强烈的探索欲,她拿出手机来查,发现除了网上记录的零星几句的敷衍的案发过程以外,其余平台,皆无任何报道。 这太奇怪了。 像这种中大型的事故,网上应该能查到详细的经过才对。 除非,是有人故意买断了消息。 鱼映秋把报纸折好放回了车里。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没侵犯到她的利益,没必要了解太多,深究下去也是徒增烦恼。 时叙侧眸观察着鱼映秋的举动,“你的父母见过了,什么时候和我回去见我的?” 鱼映秋瞳孔微缩,“太快了……还没准备好。” 时叙悠悠抬眸,“明明是太慢了。” 一生这么长,他恨不得现在就和鱼映秋把该做的做完,该见的见完。 副本任务早些完成,才能专心地厮守一生。 “不用准备,我父母很开明,你能过去,对他们来说,就是最惊喜的礼物。”时叙唇角微扬,“美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鱼映秋脸颊一红,随后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我会做好周全的准备才去见你的家人。” 家人是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软肋,她会爱屋及乌。 “先去商场看看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挑的。”鱼映秋眨了眨眼,瞳孔里凝聚起一抹亮色。 见家长是件很神圣的事,她和于风华夫妇关系这么差,时叙上门都带了这么多礼品郑重对待,她更要好好策划。 鱼映秋一路上没少缠着时叙问东问西的,时叙答一个,她就往备忘录里记一个,没一会就记了一堆东西,备忘录里密密麻麻。 “有这么多?”时叙瞟了一眼,心里起了点疑,顺手想把鱼映秋的手机拿过来看,被鱼映秋严辞拒绝。 “这事关我对你家人的态度,你不能偷窥。” 时叙纵容地应了声好。 因为清楚时叙的秉性,鱼映秋特地郑重强调,“也不能偷偷帮我买单,我要自己买!” 时叙莞尔一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夫人懂事是好事,只不过我家人要是知道,该轮流数落我了。” 鱼映秋态度坚决,“那也不能买!” 时叙:“好。” 反正,他只反应了不能买单,没答应不能刷卡。 下了车,两人乘着商场的直梯往商场里面走。 这个点商场里的人流量不算多,但鱼映秋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四十章 可以适当多做 - 绝对炙热 - 木卑 李奇遇站在一家百货店门口,在粉粉嫩嫩的货架上拿着一个小物件在认真观摩,似乎是在端详上面的配料成分表,不时地皱起眉来。 几个同行的穿着校服的男生笑呵呵地朝他走过去,其中一个一上来就勾上他的肩。 “哎呀,别看了,像我们这种学渣是看不懂什么化学成分表的,充其量就只认识什么常见的什么铁啊铜啊,像这种什么坤啊帝啊,听都没听过。” 另一个男生笑他,“那是砷和碲,不读kun,di。” 男生不服,“别光笑我,李奇遇和我半斤八两,周测化学才考了二十多分。我赌两包辣条,这后面写的玩意,李奇遇也不知道。” 和李奇遇关系相熟的男生挎上他另一侧肩膀,幽幽道:“那可未必。” 李奇遇把东西放下,老实道:“确实不知道。” “诶?可是你上次……” 不等他多说什么,李奇遇已经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鱼映秋站在他的对面目睹了全程。 隔着一大段距离,她没法打招呼,只好任由李奇遇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时叙存好包,看她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好奇地问她:“在看什么?” 鱼映秋手臂搭在栏杆边上,“看我弟,没想到能在这偶遇。” 她怕李奇遇不够钱花。 “亲弟弟?”时叙问。 “堂的,但是感情上很亲。”鱼映秋视线一下子望远,“这孩子挺可怜的,从小父母双亡,和爷爷相依为命,一年前他爷爷去世,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提起李奇遇,鱼映秋忍不住叹息。 她对李奇遇到底是什么感情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境遇相同的悲悯,也可能是出于久伴在身边的感激。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会把李奇遇当成真正的家人看待。 “以后他也是我的弟弟。”时叙扭过头,眸中流转着温柔。 鱼映秋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时叙,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时叙眼底有深意流动,“怎么谢?” 鱼映秋老脸通黄,“回家再谢……” “行,夫人说什么是什么。”时叙沉寂的黑眸映着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两人闲聊完,往商场的专卖店走,鱼映秋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给时叙的家人买点什么礼物好。 鱼映秋一时之间没什么头绪,拉着时叙在商场里瞎逛。 不知道逛到第几层,门口的工作人员忽然热情地迎上来。 “先生,我们店里最近新推出了一款分娩体验仪,要试试吗?” “没兴趣。” 时叙大手一扬,拉着鱼映秋径直略过。 鱼映秋脚步微缓,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于风华和席曼青说的用孩子套住男人的拙劣伎俩。 时叙似乎对孩子不感兴趣。 或者说,对另一半的生产过程不感兴趣。 工作人员见时叙无动于衷,不死心地跟上去对着时叙热情推销: “先生,您作为男朋友,您女朋友未来的丈夫,应该很爱您的另一半,她将来所必须经历的疼痛,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想体会吗?” 一席话毕,周遭的空气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嘈杂的商场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工作人员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想说些什么弥补,可时叙已经率先开口。 “如果受这么点痛就能感同身受,那爱也太廉价了。” 时叙面部线条冷硬,说话时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浑身都透着寒气,“我见不得我太太受一点委屈,所以绝不会要孩子。还有,我对我太太的爱,也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 时叙眉眼冰冷,冷淡的气场从身上弥漫出来,“我理解你为了达到业绩所做出的努力,但一直缠着,只会惹人厌烦。” 鱼映秋看着时叙突然变得严肃,怕他当场生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她小声道:“她只是一个工作人员,不用和她较劲的。” 时叙看着她的眼睛,“不需要孩子,你也能绑住我。” 鱼映秋心下一惊,“你都听到了?” 时叙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鱼映秋心里别提多震惊。 原来她和席曼青在餐桌上的谈话,时叙都知道! 挨了骂又吃了狗粮的工作人员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打扰了。” 闲杂人等褪去,鱼映秋拉着时叙在拐角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里安逸寂静,没什么人经过,适合谈心。 “对不起啊,第一次上门,就让你见识到我父母这样的为人。” 鱼映秋心里挺愧疚,说话时不敢直视时叙的眼睛。 像时叙这种高知家庭,一定程度上应该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错了宝贝,你应该怪我听见了你父母向你发难却没有站出来替你解围,而不是自责让我见到了你父母的为人。” 时叙眼里盛着化不开的浓雾,“他们和你无关,你不用为他们做的一切买单,明白吗。” 他希望,她可以多依赖他,哪怕闹闹情绪都好,而不是像现在因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展开。 她对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信任。 时叙俺黯然几秒,回过神时,一缕淡淡地忧愁爬上眉头。 鱼映秋听得似懂非懂,但情绪转得很快,“那你为什么听见了却没有出来替我解围?” 她从时叙的话里找到了奇怪的重点。 时叙刮了下她的鼻翼,“小机灵鬼。” “自然是想听听你对孩子的看法。” 如果鱼映秋想走一步险棋,那他会好好和她讲讲道理。 顿了一会,时叙故意凑到鱼映秋耳边低声说道:“孩子可以不要,但可以适当多做——” 鱼映秋听得脸热耳根热,浑身都热,她适当捂嘴嗔道:“外冷内骚,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时叙眉峰一挑,“嗯?我觉得我还是挺有正形的,说立正就立正,说敬礼就敬礼,你说呢夫人?” 鱼映秋想起一些带有颜色的记忆,眼睛不受控制地低下头瞄了一眼。 还好还好,没有敬礼。 第四十一章 年轻人,不要纵欲过度 - 绝对炙热 - 木卑 恶战是避免不了的。 晚上,时叙拉着鱼映秋索要补偿,鱼映秋人在弦上,一发再发。 和时叙做多了以后,鱼映秋已经能慢慢适应节奏,甚至还培养出了默契。 随着最后一声起伏,鱼映秋软得骨头都酥了。 一夜过去,她静悄悄地穿好衣服,天光四起时出了门。 她今天要亲手给时叙做一款独一无二的蛋糕。 碍于手残,她给自己留了充足的试错机会,一个没做好就再来一个。 预约好的蛋糕作坊刚刚开门,鱼映秋是第一个顾客。 怕弄脏衣服,她出门时简单套了件纯色的薄绒卫衣,简约又休闲。 其实她出门时想拿常穿的黑色的那件,但不小心拿成了绿色,导致她抹蛋糕胚的时候格外小心。 店员看到她手上银光闪闪的钻戒,好心提醒:“美女,你这个戒指要不要摘下来,不然的话可能会不好做蛋糕。” 鱼映秋礼貌地笑笑,“还是不了吧,这个戒指不太好摘,我先生也不希望我在外面摘下来。” 店员好笑地揶揄:“你和你老公感情肯定很好。” 鱼映秋不否认,“他对我是很好。” 处处细心周到,时叙在时,她甚至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店员露出羡慕的表情,“好羡慕啊!这么好的男人在哪找的啊!” 鱼映秋实话实说:“大街上捡的。” 店员满脸不信,“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们尊重顾客隐私的哈。” 店员从烤箱里拿出一批新的蛋糕胚给鱼映秋,“今天是你们的周年纪念吗?” 鱼映秋摇头,拿裱花袋装饰起来,“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就是想为我先生亲手做点什么。” 店员了然点了点头,“第一次做蛋糕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很多人为了做得好看,基本上一天都耗在这了。” 鱼映秋神色不变,“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她继续拿裱花袋装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江听弦打来的。 鱼映秋取下手套接听,顺手按了免提。 “什么风让江大姑奶奶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沉寂了好几秒,江听弦苍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秋秋,怎么办啊……我怀孕了……” “什么!” 鱼映秋站在原地大惊失色,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在机器作响的蛋糕房里找回自己的声音。 “哪个医院?” – 得到地址,鱼映秋心急如焚地跑了过去。 江听弦拿着几张单子坐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捂着肚子,眼神空洞而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提不起一点精气神。 她从小父母离异,这会能够依靠的人都没有。 鱼映秋远远地看见她,心疼地叹了口气,跑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那个野男人呢?他没陪你一起来?” 江听弦无措地摇头,脸上血色尽失。 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歌舞升平,人声鼎沸,江听弦在听到女人莺莺燕燕声音的那一刻就挂了。 他们本来就只是成年男女之间的一夜荒唐,根本谈不上什么负不负责任。 那种海王,江听弦也没指望过他会负责。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鱼映秋拿过江听弦手里的化验单,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江听弦声音微弱。 鱼映秋自己看着诊断书上的文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痛。 江听弦恐婚恐孕,知道自己意外怀孕的时候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无助。 她平时没心没肺惯了,看着大大咧咧的,出了事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她不想生孩子,也不想经历流产的痛。 鱼映秋又心疼又生气,“孩子是谁的,我去找他算账!” 江听弦用尽浑身解数拽住她,“别去,我没指望过他负责。” 江听弦向来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她现在的工作虽说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不管是做哪一个决定,她都有钱应付。 她只是一时半会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结果。 “陈夙的,对不对?” 鱼映秋从江听弦这个反应里,猜出了个大概。 江听弦身边虽说男人无数,但能让她在嘴边提起的,只有陈夙。 除了他,鱼映秋想不出第二个。 “别问了秋秋……” 江听弦双目无神,她今天没化妆,脸上尽显颓态。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男女情爱这件事上,她一直很小心,每次发生关系都是慎之又慎,可还是发生了意外。 “秋秋,别去找他麻烦,这事不怪他,真的。” 怕鱼映秋一时冲动,江听弦在她耳边嘱咐再三。 鱼映秋脸黑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但还是安慰性地回了声好。 “下一位,江听弦,江听弦江女士在不在?” 门口有护士站出来叫号,鱼映秋搀着江听弦往诊室里走。 江听弦其实该做的检查已经做得差不多的,现在这个中医是她特地挂来调理身体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状态不佳,她怕除了怀孕,还有别的原因影响。 鱼映秋搀着江听弦进去时,江听弦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需要一定的时间缓冲。 “哪位是江听弦?” 两人一进门,老中医的眼神就在她们身上来回扫了一遍。 “我是。”江听弦出声应话,“这是我闺蜜,站这旁听应该不影响吧?” 老中医把江听弦的手腕放在脉诊上,“不影响,但我建议你闺蜜也挂个号看一下,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好。” 鱼映秋惊讶地张了张嘴。 她脸色不太好吗?每天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被时叙滋润得也还不错…… 网上都说看中医和裸奔一样,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怕自己身体真有个什么大碍,鱼映秋还真挂了个号。 江听弦看完,她排了很久的队才重新走进这间诊室。 以为中医要从头到尾把她身体的症状都罗列一遍,谁知开口第一句就是: “年轻人,还是不要纵欲过度啊。” 鱼映秋:??? 就这? 第四十二章 这关我是渣男什么事 - 绝对炙热 - 木卑 “别急。”老中医手指轻轻在鱼映秋手腕上把着,脸上端是运筹帷幄的怡然自得。 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斑驳地洒在鱼映秋脸上。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原本对自己身体状况自信满满,见到老中医这架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中医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经验丰富,摸着鱼映秋的脉搏很快得出结论:“你的脉象虚浮,气息不稳,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鱼映秋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没有,我的饮食很正常。” 中医的眉头皱得更紧,从别的方向确认自己的判断,“那你最近有没有服用过避孕药之类的药物?” 这个问题让鱼映秋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我和老公的感情很好,他从来不让我吃药,做的时候他都是主动戴套。” 到底是被时叙锻炼久了,鱼映秋自己都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 “也没有?”老中医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鱼映秋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这戒指...…”老中医的声音有些迟疑,“能不能摘下来让我看一下?” “可以,请等一下。” 鱼映秋没有犹豫,走到边上的洗手池边摘戒指。 戒指卡得紧,要使点手段才能摘得下来。 鱼映秋费了点劲才把戒指摘下来。 中医接过戒指,手指在戒指内侧轻轻摩挲,随后把戒指拿近些,用鼻子嗅了嗅,没几分钟就得出结论。 “这里面有一种容易导致不孕的化学物质。” 他音调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击打在鱼映秋的心上。 “长时间佩戴这样的戒指,会精神有很大的影响,对女性的身体损害也很大。”老中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 鱼映秋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是时叙送她的。 一面说着没有孩子也能套牢她,一面却提防着她的肚子,这就是所谓的男人? 她想到了时叙昔日种种温柔,心里的情意渐渐冷下去。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时叙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需要知道真相。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真相。 “谢谢你,医生。”鱼映秋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她看都没看,把戒指收进包里,站起身来,向中医微微鞠了一躬。 出了诊室,鱼映秋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江听弦看她脸色很差,有些担心,“秋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鱼映秋坐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刚才在诊室里发生的一切。 江听弦听着,眉头紧锁,她能感受到鱼映秋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时叙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恶毒的人……”江听弦拿起戒指,仔细地观察,没看出什么门道。 两个人各怀心事,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忽然,鱼映秋捂着小腹神情难看地往洗手间里跑。 “秋秋!” 江听弦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这个症状……怎么和她这么像? 该不会…… 江听弦不敢往深了想,只能焦急地等在厕所门口。 鱼映秋在厕所里差不多干吐了十分钟才出来。 “秋秋,你没事吧?” 江听弦被她一下子憔悴的脸色吓得不轻,“你不会也……” 鱼映秋笃定摇头,“不会。” 时叙对她这么提防,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怀孕的。 胃是情绪器官,她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是情绪转变太快,急火攻心造成的。 她要去找时叙讨个说法,但在这之前,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 拾忆集团总裁办。 “老时,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陈夙看着电脑里的视频,几欲开口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时叙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催促。 陈夙一咬牙,说了,“我的人看见野玫瑰和一个男的在医院举止亲密……” 时叙瞳色微变,“说下去。” 陈夙咬着烟,“嗯……挺火热的,医院的监控视频我发你?” 时叙没说话。 陈夙默认他同意,把视频拷贝下来发了过去。 “你有一定概率是被绿了,你做好准备。” 陈夙想起监控里鱼映秋今天穿的颜色,只觉得十分应景。 “对了,今天还看见野玫瑰去了妇产科……” 陈夙的话在看见一抹风风火火的绿色身影时戛然而止。 还没等他开口问鱼映秋有什么事,一巴掌便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鱼映秋用的力度不轻,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陈夙一抬眼,鱼映秋脸上的表情比冰窖还冷。 “总裁!” 坐在门口的助理被这动静吓得不轻,两三个助理先后冲进去拦,被陈夙摆手叫退。 他的印象里,鱼映秋绝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老板娘有何贵干?” 陈夙背往后靠,坐回身后的转椅上,指尖捏了根黑笔,懒洋洋地转着笔花,“如果是替老时过来教训我的话,就不必了吧,我把公司管得挺好的。” 鱼映秋把帮江听弦出气的心暂时压下去,问道:“什么意思?老板娘?” 看到鱼映秋脸上都重重疑问,陈夙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当即抽了自己一耳光,脑子里连怎么才能死得体面的方法都想好了。 “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不是你?” 鱼映秋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陈夙,透过陈夙的反应,她意外得知了一个颠覆她观念的秘密。 陈夙自知事情是瞒不过了,认命地闭上眼睛,“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只有一句遗言,别和老时说是我说漏嘴的行不行?” “凭什么?”鱼映秋眯着眼,流畅的下巴微微扬起,面上的笑凌厉又讽刺,”凭什么要为渣男说话?” 陈夙两手一摊,表情无辜得要命,“不是,这关我是渣男什么事啊?” 第四十三章 管好你的裤裆 - 绝对炙热 - 木卑 “不关,只不过打你解气点而已。” 鱼映秋微微抬眉,“管好你的裤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夙惊恐地捂住裤链。 难道是他没关门? 低头一看,关了啊…… 那为什么让他管好裤裆? 鱼映秋的所作所为,他是一点也看不懂。 陈夙再抬头时,鱼映秋已经大踏步走出了总裁办。 候在外面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助理1:完了完了,总裁该不会怪我们办事不力吧? 助理2:上次在游艇上看她和总裁关系挺好的啊,总裁还帮她挡酒来着,怎么今天就…… 助理3:该不会是……由爱生恨吧? 助理4:渍渍渍,吃到大瓜了,今天班没白上。 办公室里,陈夙头疼地揉着眉。 放在支架上的视频电话接听着,“不知道你老婆到底发什么疯,上来就打人,把老子新削的下巴都打歪了。” 陈夙心痛地摸着自己的脸,“老时,这回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准见色忘友!” 时叙眉头锁得很紧,“她还说了什么?” 陈夙吊儿郎当地抖肩,“没说什么,打了我两巴掌就走了。” 两条长腿架在桌上,陈夙语气挺憋屈,“老时,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野玫瑰一进来就说我渣,她……” “说错了?”时叙眉目很冷,“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矫情什么?” 陈夙:“……” 得,惹谁都别惹老婆奴。 那端愤愤然挂断了电话,时叙还在盯着电脑看。 同一个视频在电脑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放到最后,时叙几乎是逐帧观看。 不知眼花缭乱地看到第几遍的时候,时叙终于在视频里看出了一丝端倪。 人脸处闪过的一帧僵硬地扭动,让时叙捕捉到了ai合成的痕迹。 时叙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时叙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他就知道,他的小鱼,不会这么轻易就背叛他。 至于视频是谁合成的,时叙暂时无心调查。 他相信陈夙不会这么无聊。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鱼映秋反常的原因。 电话打不通,时叙就早早去超市买了菜,按鱼映秋平时回来的时间点把饭提前做好。 晚上八点,鱼映秋还是没有回来。 时叙走到阳台边上观察对面,发现鱼映秋房间的灯亮着。 这是在和他赌气? 医院的监控视频他看了,除此之外,他还看了鱼映秋陪江听弦去医院看诊的全过程。 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想起陈夙的好意提醒。 “野玫瑰看的是妇科,中途还去厕所吐了,你可能,要喜当爹了。” 时叙怀着忐忑的心情去隔壁敲了敲门。 没人开。 时叙按照老办法,翻墙过去的。 人刚走进阳台,正好和坐在阳台边沙发上的鱼映秋四目相对。 料定时叙会走这条路,鱼映秋没什么好气,“明天就去叫人把阳台封上。” 她转身往房间里走,时叙大手一揽,把她拉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宝贝。” 鱼映秋平淡的表情突然生出几分冰冷,她冷冷甩开时叙的手,从包里拿出戒指丢给他。 “解释一下?” 时叙拿稳戒指,指腹在戒指边缘来回抚摸,没觉出什么异常。 “戒指怎么了?” 鱼映秋眼底冷光锋利,“怎么了?这话不是该我问你?” 时叙眉目紧锁,“我们有事情好好沟通,好不好?” 鱼映秋冷意更甚,“我以为,古代嫔妃之间才会提防母凭子贵,没想到现代也有。怎么,是怕我意外怀孕,儿子分走你家家产?” 一张化验单冷不丁拍到时叙面前。 他一个学化学的,虽说不太懂医学方面的知识,但化学方程式和成分,是知根知底的。 “时先生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么?”鱼映秋尽力表现得平静,可心底的失望还是难以遏制。 像时叙这样的家庭,怀孕生子或许是相对敏感,时叙哪怕是放在明面上告诉她,不能怀孕,她都不会失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看到化验单上的物质和鱼映秋隐忍的面容,时叙心疼得要命。 他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鱼映秋冷淡地抽开他的手,回房间去了。 时叙没有拦,回自己家拿手机打了通电话。 听到外面的关门声,鱼映秋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是她高估了这段感情。 时叙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 – 接到时叙电话的时候,安以年正在和小姐妹甜蜜地吃着烛光晚餐。 “臭小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时叙听着电话机温柔甜美的声音,短暂产生了对面是自己妹妹的错觉后恢复正形。 “妈,你为什么要在小鱼的戒指里放那种东西?” 安以年不高兴地撇撇嘴,“你小子几百年才给我打一次电话,敢情是打给我兴师问罪来了?” 时叙微微沉下脸,“别装了,安女士。” 戒指是他重新叫人打造的,当时经手的只有安以年。 是安以年亲手拿回来的。 时叙很难不怀疑。 当初安以年知道他一声不吭跟人在国外领了证,暗中叫人调查过鱼映秋。 不管是职业还是家庭背景,安以年统统都不满意。 但拗不过自己儿子喜欢,且已经跟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这个当妈的也没法再说什么。 安以年从小在一个轻松开明的氛围里长大,给一大笔钱叫女方离开自己儿子那种缺德事,她干不出来,只能暗中使点绊子。 “放心吧,我叫专门的医生查过了,这种成分对人体无害,顶多影响受孕而已,害人的事你妈不干。”安以年信心十足地说。 “无害?你知道那种物质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吗?!”时叙眼里布满寒光,连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站在鱼映秋的视角,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甚至还会觉得他之前所有的喜欢和爱都是假的。 他太内疚了。 “妈,你也是女人,不是吗?” 因为一个陌生女人被自己儿子训斥了一通,安以年脾气也上来了,“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是我故意的,那我今天就告诉你,除了小满,任何人都休想成为我安以年的儿媳!” 第四十四章 后妈?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转变太快的缘故,加上晚上没盖好被子,第二天起来竟然感冒了。 不知不觉,她习惯了有人给她盖被子的生活。 时叙潜移默化地溜进她的生活习惯中,让她一个独立已久的大女人产生了久违的依赖感。 鱼映秋想想都觉得可怕。 床上睡不踏实,她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看见餐桌上放着一桌子丰盛早餐,桌上还放着一束明艳又显眼的玫瑰。 时叙不知道怎么弄到的钥匙,也不知道是何时起来准备的这些。 鱼映秋本来看都不想看一眼,耐不住贴在玫瑰上的那张便条太过于显眼。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瞄了一眼。 便条上是时叙刚劲有力的好看字体:生气也要好好吃饭。 落款是SX,涂了两笔,在旁边画了个跪地求饶的小人。 丑丑的,和时叙平日里给人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鱼映秋没给什么好脸色,把便条贴回去,出门去了公司。 鱼映秋还没适应自己摇身一变变成公司老板娘的事。 谁知道陈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不靠男人吃饭,不管最后是哪个身份,到头来还是得打工。 人呢,还是得认清自己。 最近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导致鱼映秋去公司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进公司之前,她看见门口停了一辆很夸张的火龙果色的超跑。 全封闭式,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公司网红众多,门口经常停着豪车,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一辆,实在太亮眼,品味实在独特。 鱼映秋迈步走上电梯,人刚坐下,前台小刘就打电话过来温声提醒: “鱼映秋,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鱼映秋站在窗台边往下看,“对方有说是谁吗?” 小刘抬眼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心里斟酌了半天的形容词,觉得用哪个都不太贴切。 她干脆引用原话:“她说,她是你妈妈……” 鱼映秋眉头微皱。 席曼青一大早过来找她干什么? 鱼映秋不想见,回绝得很快,“我没妈,你让她找别人吧。” 小刘很为难,“可是,你妈妈说……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这么蛮横的脾气,是席曼青无疑。 鱼映秋捏着座机的骨节突起异常,“就说我妈死了,她是谁我不认识。” – 鱼映秋没在公司待多久,处理完一些基本的事项,就坐电梯下去了。 前台说有外卖送了花过来,鱼映秋看都懒得看,略过前台径直往外走。 红龙果色的超跑还在。 经过超跑旁边时,跑车的车窗忽然被摇了下来。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皮肤瓷白细腻,四肢纤细,气质绝佳。 安以年摘下墨镜,开口叫了声名字。 “鱼映秋。” 鱼映秋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没理,径直略过,笔直地往下走。 要看人就要跑掉,安以年急得立马从车上下来。 “小满!” 听见久违的小名,鱼映秋疑惑地摘下蓝牙耳机,回头看向从火龙果色超跑里钻出来的半截人影。 “你是?” 女人年轻貌美,但对鱼映秋来说,是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总算愿意见我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安以年笑眯眯地走过去,鱼映秋本能地露出防备心态。 接着,她从面前这个看上去和她差不了多少的女人口中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是时叙的妈妈。” 鱼映秋看着面前这个和时叙眉眼确实有些相似的人,CPU一下干烧了。 说是时叙的妹妹她信,可这是时叙的妈妈? 年轻过头了吧? 后妈? 鱼映秋脑子里有一连串的猜测。 安以年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端庄笑道:“亲妈。” 鱼映秋尴尬的笑笑。 做一千一万个准备都没想到会和时叙的家人以这种方式见面。 “你……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身份一变,鱼映秋心里有些忐忑。 虽说她心里还没原谅时叙,但面对面和时叙的家人交谈,她心里莫名紧张。 安以年主动握住鱼映秋的手,柔声劝慰:“你别紧张,我是时叙的妈妈,也是你的妈妈。” 鱼映秋瞬间想起几个小时前前台说的自称她妈妈的人,“所以早上前台打电话和我说要见我的人,是您?” 安以年点头应允,“正是。” 鱼映秋又窘迫又愧疚,“所以您在车里等了我一早上?” 安以年故作委屈:“正是。” 鱼映秋:“花……也是您送的?” 安以年:“是。” 鱼映秋:“……” 天塌了。 误会闹大了。 “对不起,我……” 安以年瞧见鱼映秋这副样子,心想现在正是为儿子求和的好时机,便开口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公司里说吧?” 鱼映秋给内疚着,同意得很快,“好。” 这一声答应落下,安以年一路领着她进公司。 从安以年畅通无阻地进电梯的那一刻起,鱼映秋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安以年明明对公司这么熟,还让前台给她打电话?还傻傻地坐在车里等一上午? 她怎么觉得,这是设着圈套引她往里钻呢? 安以年领着鱼映秋,坐着专属电梯一路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如果说在这之前,鱼映秋对时叙的身份存疑,那么此刻,是彻底坐实了。 一想到自己在给时叙打工,鱼映秋心里更气了。 办公室整体布局简约大气,安以年坐在办公椅上,“随便坐吧小满,不用拘束,把这当自己的地盘就行。” 安以年表现得很热情,鱼映秋像个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您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这是鱼映秋在楼下就想问的重点。 小满是爷爷给她取的小名,鱼映秋去学校寄宿以后就没跟人再提起过。 除了村里相熟的人,其他人理论上应该是不知道的。 安以年给她倒了杯茶,“小满胜万全嘛,对不对?” 鱼映秋听得眼眶泛红,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您……认识我爷爷?” 第四十五章 不是暗恋,是明恋 - 绝对炙热 - 木卑 安以年轻轻嗯了一声,“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鱼映秋表情很茫然。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安以年这张脸。 “哎呀先别管这个,我来啊,是替那臭小子解释一下的。” 安以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小两口的对戒是我亲手拿回来的,我听说这种物质对人体无害才放的,没想到……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别怪那臭小子,他对你是真心的!” 安以年满脸诚恳,“要是我早知道你是小满,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干这种糊涂事的,我发誓!” 鱼映秋更懵了。 这和她是不是小满有什么关系? 鱼映秋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最后叫了声阿姨,她道:“您……早就知道我?” 她说的是和时叙结婚的事。 “当然知道,当初那小子一声不吭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国外领了证,我们全家都是反对的。但棒打鸳鸯的事我们做不出来,私下里只是想敲打敲打你,毕竟儿媳妇我们早就另有人选。” 鱼映秋越听越懵,“另有人选?” 安以年情急,干脆直白地说:“就是你呀小满!那小子从儿时被你救了的那一刻起,就对你朝思暮想了好多年了!” 安以年很激动,这么多年,她终于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鱼映秋眼睛瞪得老大,“我救过时叙?” 她怎么不记得这回事。 “小时候我和他爸在城里创业,把那臭小子丢在村里留守过一段时间,刚去的时候他人不生地不熟,被人贩子给盯上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啊,我们老两口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安以年上前握住鱼映秋的手,眼神坚定而专注,“小满,你是我们时家的恩人。” 一系列信息量涌入脑海的鱼映秋,瞳孔在惊讶中持续扩张。 她的大脑在安以年东一句西一句的提醒中拼凑出些许零碎的记忆。 是有这么回事。 小时候村里来了一户没怎么见过的人家,那户人家家里有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成天沉默寡言的,不怎么爱说话。 有一天放学,她在路上碰见两个陌生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强硬地把男孩往车里扯。 鱼映秋打小就仗义,没道理坐视不理。 当即,她灵机一动,单纯地看着两个男人道:“叔叔,你们是要带他去玩吗?” 人贩子见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压根没当回事,甚至心里产生了一个更恶毒的想法。 两个一起带走。 “走,叔叔带你们去游乐园玩,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个男人笑得渗人,鱼映秋心里是害怕的,面上却仍然镇定道:“那我叫上我的小伙伴一起去吧,你们跟我来。” 两个男人见鱼映秋这么单纯,心上一喜,跟了上去。 可没跟多久,人就跟丢了。 他们低估了鱼映秋的能力。 燕南村到处弯弯绕绕,不仅建筑长得相似,连路牌都没有,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地形,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也正是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加上从小被爷爷追着打锻炼出来的泥腿子,鱼映秋才大胆赌了一把。 所幸,她赌赢了。 甩掉人贩子以后,鱼映秋不放心,第一时间折返回人贩子停放面包车的地方,发现那个新邻居居然还在。 气喘吁吁的鱼映秋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你是傻子吗!我都把他们引开了,为什么还不逃!像木头一样站在这里干嘛?等着被抓?!” 被痛骂的小男孩眼泪瞬间滚落,“我想等你回来……我怕你回不来了……” 年幼的鱼映秋一愣,嘴里别扭地挤出几个字。 “切,傻子。” 她上前牵起男孩脏兮兮的手,“走了,回家了。” 那一天,夕阳把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鱼映秋发呆良久,才从碎片式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原来,当初那个站在树下傻傻地等自己回来的傻子,是时叙。 怕鱼映秋不为所动,安以年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小满啊,你是不知道,那天阿叙回家以后,那叫一个茶不思饭不想,嘴里就只会念叨小满小满,后来我和他爸去村里打听,才知道旁边有个小老头的孙女叫小满,脸圆圆的,老可爱了。” 安以年捧着鱼映秋的脸看了一会,忽然不知道是打趣还是心疼地说道:“不像现在,小脸蛋尖得能戳死人。” 鱼映秋笑容羞涩,“还是有点肉的。” 安以年拉着她谈天说地,又是诚心解释又是讲时叙小时候的趣事。 女人最懂女人,她承认,她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疙瘩,被安以年磨平了。 “后来我和他爸事业越做越大,就搬去城里了,你不记得我们也正常。” 安以年像面对小姐妹一样拉着鱼映秋无话不谈,“以后你是我们全家的宝贝,可不能不记得了。” 鱼映秋耳后根红得不行,“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跟您见面。” 安以年害了一声,刚想说多大点事,余光却瞥见旁边透明的总裁专用电梯在缓缓上升。 能刷电梯卡的人拢共就这么几个,安以年在心里迅速排除掉所有可疑人物。 要给小两口留点空间。 她私下里找鱼映秋已经是违反约定,怕被骂,安以年赶紧找借口开溜。 “那个……小满,你在这等我一下啊,我去上个厕所,忽然有点肚子痛。” 安以年捂着肚子煞有其事地往外面跑,人刚走出玻璃门,这边的总裁电梯叮的一声响。 时叙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定制西装,走出来时,看到鱼映秋表情一愣。 “是我看花眼了?” 他几步过去,伸手就要抱鱼映秋。 这一次,鱼映秋没躲。 “对不起,宝贝。” 他话里染着内疚和疲惫,刚想开口解释,却看见胸前的女人明眸皓齿,笑得明晃晃的。 “道歉有用?” 时叙把她抱得更紧,“道歉没用的话,我也略有点姿色。” 鱼映秋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听说,有人暗恋我很多年了。” 时叙眼尾瞥见安以年因为走得急而落在办公桌上的包,明白了。 “辟谣一下,不是暗恋,是明恋。” 时叙以吻封唇。 小闹后和好的吻,来得前所未有的猛烈。 鱼映秋被堵得呼吸不过来,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满面红晕,眼含春水,潋滟得不像话。 第四十六章 看见你会有欲望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做梦都没想到,她有一天居然会做吐。 压着的中途脸色难看地往厕所跑,把时叙吓了一跳。 她在厕所对着马桶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时叙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心惊肉跳,“怎么了宝贝。” 他想起陈夙的提醒。 鱼映秋去了产科。 该不会…… 他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但不敢表露出来,一股莫名的紧张和内疚交织在心头。 如果鱼映秋真的怀孕了,他可能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放过自己。 他不想给他的宝贝带来任何痛楚。 怀着复杂的情绪,时叙出去倒了杯温水给鱼映秋。 他们才刚和好,两人还有好多话没说,时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弄疼你了吗?” 时叙问得直白,紧紧锁定在身上的目光看得鱼映秋有些害羞。 虽然说她和时叙滚过不少床单,但两个人在正经时这么赤身裸体地相见还是怪怪的。 “应该只是肠胃不适。”鱼映秋想了想,还是给了个安心的答复。 但她心里生出好些奇怪,医院那次加上第二次,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干呕了。 时叙自然也知道。 他不放心,说什么都要拉着鱼映秋去医院检查。 清洗完身体穿好衣服去医院是差不多两个小时候后。 鱼映秋裹着一件披肩,心情忐忑地去了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仔细一想,怀孕应该是不可能的,时叙这方面的措施一直做得很好。 她应该再相信时叙一次。 时叙给鱼映秋挂的中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诊室里,鱼映秋又见到了白天她陪江听弦来看诊时遇到的那位老中医。 中医一看她的检查报告,开口第一句就是:“都说了,年轻人不要纵欲过度。” 鱼映秋坐在凳子上偷看时叙的脸,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有担忧。 “医生,我太太现在这个情况,是我的原因吗?” 他问得理直气壮,鱼映秋坐一边听得脸部红温。 “如果她没有别的男人,那应该就是你的原因。”中医嘴角的笑意很深,“行房事不宜力度太猛,循序渐进为宜,否则容易导致女方黄体破裂。” 他是过来人,看得出来,这对年轻人感情很恩爱。 鱼映秋:“……” 怪不得她这里疼那里疼。 之前都没事,怎么这次就好端端的疼了? 后面的过程时叙问得很详细,她没怎么听,出来的时候,她看见时叙表情很凝重。 “你这是什么表情。” 鱼映秋踮起脚去抚时叙紧皱的眉,却被时叙抓住手腕。 “宝贝,以后我们要分房睡了。” “嗯?为什么?”鱼映秋神情有些飘忽。 中医叮嘱的注意事项里,她也没听到有分房睡这一条啊。 “因为看见你会有欲望。”时叙垂眸解释。 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生理性的喜欢无法避免。 在鱼映秋面前,‘小时叙'没法控制自己不起立。 鱼映秋捂着嘴咯咯地笑,差点小腹都笑痛了。 “你自控力这么差啊时叙。” – 去医院看望完老友的安以年从病房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家儿子和儿媳妇面对面站在产科门口,嘴里还说着什么要分房睡了。 医院环境嘈杂,具体的她没听清,但产科两个大字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年年年年!那不是你儿子吗!”随行的一个小姐妹很激动地拍了拍安以年的背,“阿叙身边有女人啦?以前没见过啊!” 另一个小姐妹激动附和:“这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阿叙带女人去看产科!年年马上要做奶奶啦!” “啊!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当干奶奶了!” “你排队去!孩子出生了肯定是我先抱啊!” 几个富太太在原地欢欣雀跃,跟已经摸着了小宝宝似的。 她们几个因为老公彼此之间是好朋友,友情上相处得不错,但目前谁都没能当上奶奶。 原因无他,孩子不争气。 大学毕业这么多年,有留海外的,也有归国的,共同点是——对象的半点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进行下一步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几个阔太太像抱孙子的心都想疯了。 其中,当属陈夙的母亲——陈敬欢最无奈。 “你们的儿子好歹专一,哪像我们家臭小子,风流成性,成天只知道混在女人堆里,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 “诶,欢欢,如果你们家陈夙不小心在外面留了种,那女人想母凭子贵,你会让她进门吗?”其中一个小姐妹问道。 陈敬欢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陈家的大门哪能这么好进。” 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她看向安以年,“年年,你就这么轻易让一个陌生女人进门了?” 安以年得意挑眉,“我们家阿叙喜欢啊,我不让进有啥用,这不是马上就要抱孙子了,领先你们一步咯。” 她抛下一众姐妹激动地朝鱼映秋跑过去,“大孙子我来咯……不是,儿媳妇我来咯!” 安以年健步如飞地冲过去,冷漠地撇开时叙的手,自己亲自搀扶,“小满,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阿姨说啊,阿姨给你置备上。” 暗示意味明显,就差把婴幼儿用品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鱼映秋一听就知道安以年是误会了,摆手想解释,一想到自己因为剧烈运动导致内啥破裂,最终还是选择了隐而不报。 误会她怀孕总比知道她那方面脆弱强啊。 马上就要去见时叙的家人了,还是要尽可能留个好印象。 时叙自然也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两人后面。 “臭小子,你口风是真严啊,这么大的事半个字都没听见你往外蹦,哪天我要抱孙子了都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安以年嗔怪,一路都在叮嘱:“以后要好好照顾小满,不能让她半点委屈,听见没!” 时叙:“遵命。” 鱼映秋拼命给时叙使眼色。 表情里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你妈误会了,怎么办。 时叙一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第四十七章 所以,我们也亲嘴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被安以年一路搀扶着出去,心里七上八下。 她时不时地看向时叙,希望他能帮忙圆个场,解开这个美丽的误会,可时叙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行人来到了停车场,安以年坚持要带鱼映秋回家吃饭,鱼映秋推脱不过,只好坐上了车。 第一次去拜访老公的父母是空手去的,恐怕只有鱼映秋有这个胆子。 期间,鱼映秋提议说要去买点东西,安以年把她看得紧紧的。 “买啥啊,我们啥也不缺,你肚子里的这个啊,就是给我们最大的礼物!” 安以年笑得开怀,鱼映秋心里别提多不自在。 这样显得她跟诈骗似的。 时叙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紧张的鱼映秋,眼神里满是宠溺。 车子缓缓启动,安以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孕期的注意事项。 鱼映秋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叙则时不时像模像样地附和几句,让安以年更加兴奋。 “小满啊,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劳累了。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阿姨让人给你做。”安以年温柔地说道。 “阿姨,其实我……”鱼映秋刚想解释,却被时叙打断。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时叙的语气坚定,让鱼映秋的心微微一颤。 安以年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了,等会儿回家我就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给阿叙住。你们现在可不能再住一起了,为了宝宝的安全着想。” 鱼映秋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偷偷地瞪了时叙一眼,却发现他正透过后视镜看自己。 那表情,幸灾乐祸还带了点坏。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才到时家,安以年小心翼翼地扶着鱼映秋下车,还不停地叮嘱她要小心。 鱼映秋无奈地笑着,心里却暖暖的。 有这样的家人,好像怀孕生子也没那么可怕。 时家远比她想象中的气派,巍峨的豪宅矗立在葱郁的林木之中,主体建筑采用了现代简约的设计风格,线条流畅而不失刚毅。 豪宅的入口处,是一对雕花铁艺大门,门上镶嵌着复杂的图案,庄重而典雅。 还没进家门,安以年就开始四处张罗着要给宝宝准备一个温馨的房间,家里的佣人一呼百应,全都开始操持起来。 鱼映秋见这场面,实在忍不住了,拉着时叙走到一边。 “你赶紧想办法解释清楚啊,不然这误会越闹越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你们家的千古罪人了。” 时叙却不以为然,他轻轻地握住鱼映秋的手,“孩子只是一个形式,就算没有它,你也是我们全家的宝贝,相信我。” 鱼映秋气得直跺脚,“反正你尽快解释清楚!” 时叙一把将鱼映秋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是真担心,我们以后可以努力一下,让误会变成现实。” 鱼映秋的脸更红了,她推了时叙一把,“想得美!” 时叙笑得喜不自胜。 当然,他只是嘴上说着逗小孩玩,没想过真让鱼映秋吃这个苦。 安以年挽着时不移的手站在远处,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小两口感情真好” “快来吃饭吧,阿叙他爸听说小满要来,可是旷课半天工做了一大桌子菜呢。” 时老太太杵着拐杖在门口招呼小两口,逮着时叙就数落,“阿叙,你怎么回事啊!回来光带着你媳妇站门口吹风,也不知道进屋,小满要是着凉了,几个你都不够赔的!” 鱼映秋听得心里柔软,温声叫了声奶奶好。 她笑着解释:“奶奶,别怪他,是我第一次来,有点不好意思进去。” 时叙满脸无奈,“奶奶,好像我才是亲生的吧?” 时奶奶:“不重要,小满才是第一。” 时叙:“……” 他果然是捡来的。 去餐厅的路上,老太太拉着鱼映秋寒暄。 她指着花园旁边的人工湖笑道:“怪不得阿叙从小就爱养鱼,原来是孙媳妇姓鱼。” 他们做长辈的,从小就知道时叙被美女英雄搭救的故事,那时只当是寻常调侃,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孙子会把人带回来。 时家也算风水不错,祖祖辈辈下来,净出痴情种。 老太太心里很宽慰,鱼映秋被调侃得不好意思,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大片锦鲤在池水中自由游弋,好不快活。 她小声问时叙,“奶奶说的是真的吗?” 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时叙眼底情绪坦率,“的确从小就想把你养在身边。” 时不移和安以年把他丢下去城里创业的那些年,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偏执少年,脑子里有很多只满足一己私欲的偏执想法。 比如,把鱼映秋囚禁起来,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可终究是这抹从裂缝里突然闯进来的光太刺眼,让他理智大过于偏执。 见不到她的日子,他就每天安安静静坐在池边养鱼,日子久了,把鱼养得白白胖胖。 他能把鱼养好,那一定也可以把她养得很好。 当时的时叙就是这么想的。 “那现在的时叙是怎么想的?”鱼映秋搂着男人的腰问他。 “和当初一样。”时叙眸光晦暗,“只不过,现在有能力把鱼喂饱。” 鱼映秋咬着唇角瞪他,“你最好说的是字面上的喂饱!” 一想到中医在诊室里语重心长地叮嘱,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她现在这具残缺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对了,你爸妈呢?刚才还在门口看见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时叙习以为常,“可能躲在哪个地方亲嘴去了吧。” 鱼映秋惊得扬眉,“你爸妈感情真好。” 时叙淡定反驳:“我们感情也很好。” 鱼映秋:“所以?” 时叙把她搂得更近,“所以,我们也亲嘴。” 第四十八章 不做不会死的 - 绝对炙热 - 木卑 鱼映秋被时叙的话弄得面红耳赤,眼看着时叙的唇就要落下,惊鸿一瞥之间,窥见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年轻人恩爱点是好事,你们继续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鱼映秋羞得涨红脸。 去餐厅的路上,经过一个湖心亭,老太太突发奇想说让时叙带着她去赏景,结果赏到一半,人全都不见了,就剩她和时叙。 这个位置虽说是赏景的绝佳地点,但也是被观赏的绝佳地点。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暴露在外,随便一个位置都能看到她和时叙在公共场合腻歪。 这不,被老太太逮个正着。 鱼映秋反应过来,连忙从时叙的怀里挣脱开来。 可时叙没放过她,拉着她拐角一间偏僻的房间。 鱼映秋急得跳脚,“等会你爸妈该等急了!” 早就对自己父母了如指掌的时叙对此反应很淡,“放心吧,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腻歪着,顾不上我们。” 昏暗的光线里,时叙喉结轻滚,声音暗哑,“宝贝。” 清晰流畅的侧脸对着鱼映秋,潮欲涌动的黑眸在暗光里看过来。 鱼映秋以为他又要把她吃干抹净,吓得用力扯住自己的裤腰。 时叙当然顾忌着她的身体。 半晌,也只是搂着她,沉声说了句: “好喜欢你。” 时叙把她的口红彻底吃完了才放过她。 两人来到餐桌前,放满了各式菜品的长桌把鱼映秋惊呆了。 她以为时叙他爸说亲自下厨做饭只是客套话,结果居然是真的亲自下厨。 时不移对各道菜信手拈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就各个地方的菜式都做了点,辣的不辣的甜辣的,你想吃什么就让阿叙给你夹,千万别客气,放开了吃。” 时不移对鱼映秋笑得憨厚老实,完全没有半点首富的架子,“进了时家的家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拘束。” 鱼映秋听得眼眶发酸,“谢谢叔叔。” 时不移听着这个称呼佯装不高兴,“都和阿叙领证了,是不是该改口啦?” 安以年在一旁拉住他,“人家小满才刚嫁进门,总要慢慢适应,哪能操之过急的。我就是怕她心里有芥蒂才没急着让她改口,你倒好,上赶着让人做些不情愿的事。” 安以年对着自己老公一顿数落,面上却期待地看向鱼映秋,“小满啊,叫声妈来听听。” 时叙:“……” “哎呀开玩笑的,我和你时叔叔都不是刻板的人,不用放在心上。”安以年自己圆场道。 “爸,妈。” 空气中扬起一声怯生生的女音,时不移和安以年不约而同地诶了一声。 夫妇俩叫来下人,把两个厚厚的红包亲手塞到鱼映秋手里。 “你是女孩子,进时家不能吃亏,按照规矩,改口是该给个红包,你好好拿着,不许推辞。”安以年强硬道。 鱼映秋摸着厚度心里咯噔一下。 但安以年话都说得这么明确了,她没理由再推辞,只能收下。 “谢谢阿姨。” “叫我什么?”安以年审视的目光看过来。 鱼映秋悻悻开口,“妈。” “这还差不多。”安以年满意地点点头。 吃完饭,时不移帮着佣人收拾碗筷洗碗,鱼映秋说要去帮忙,被安以年严厉制止。 “傻丫头,你嫁过来就是来享福的,哪里有让你碰家务的道理。在我们家,家务是男人专属的活,你要是和他们抢,他们会怪你多管闲事的。” 鱼映秋怔怔地放下碗,回头一看,时叙也进厨房去了。 “别看我们家佣人多,我们夫妇俩事业还没做起来的时候,家务就一直是时叙他爸爸承担的,现在事业做大了,他爸爸不忙的时候也会帮着收拾一下。” 安以年甜蜜地解释道,“这老家伙就是闲不住,上了一天的班还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踏实。时叙随了他爸,虽然不善表达,但骨子里都是很本分的人。” 鱼映秋心里腹诽,时叙不善表达?她怎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呢。 说起浑话来明明一套一套的。 父子俩在干家务,安以年和老太太拉着鱼映秋唠家常。 老太太第一次见鱼映秋,很热情,非要拉着鱼映秋东瞧瞧,西看看,恨不得把家里一草一木的来历都和鱼映秋讲个遍。 时叙做完家务出来,发现鱼映秋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在露台边上的花园里找到人。 时叙来的时候,老太太正拉着鱼映秋四处赏景。 想到平时要雷打不动睡好几个小时午觉的鱼映秋今天被折腾得没怎么休息,时叙只得无奈提醒: “奶奶,你别拉着她到处跑,她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老太太一听,迟钝地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老骨头的记性,见到孙媳妇太高兴,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鱼映秋冲时叙挤眉弄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人家本来就年事已高,反复强调这个由误会编织成的谎言,到最后只会让她的期待落空。 鱼映秋有些于心不忍,几度想开口说出真相,都被现实压了回去。 时奶奶很期待这个重孙的到来,话里话外处处都是期待。 她不能拂了这份期待。 “行了,我老人家也不留人了,小满,你让阿叙早点送你回房休息。” 老太太大手一挥,开明地松开鱼映秋的手。 走之前,她特地和时叙强调,“现在小满肚子里有小宝宝,你们小两口不能同房睡,你小子把人安顿好就赶紧滚去客房睡,听见没!” 时叙满脸敷衍,应得口不对心,“听见了。” 离开老太太视野,时叙一秒钟都没等,挺可怜地贴上鱼映秋。 “不想和你分房睡。” 鱼映秋哄小孩似的摸他的头,“不分房睡也不能那个啊,你忘了我现在……反正这段时间你先忍一忍,不做不会死的。” 时叙气得莫名笑了声,“和你睡觉又不是只想睡你。” 鱼映秋面无表情地摊手:“难道不是吗?” 时叙肩膀继续低下去,“不做不会死,但身边没你会。” 第四十九章 忍得难受吗 - 绝对炙热 - 木卑 “差不多行了啊,人家小满还要休息。” 安以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把腻歪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鱼映秋像惊弓之鸟一样推开时叙。 时叙满脸都写着不爽。 正好时不移从楼下上来,时叙直接把炮火对准他: “管好你老婆,让她少来插手我老婆。” 时不移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安以年双手叉腰,一脸不满地看着时叙,“倒反天罡,小满今晚和我睡!” 说着,安以年当着时叙的面,无情地把鱼映秋往自己房间拉。 鱼映秋回头,求助般地看了时叙一眼。 时叙清楚安以年的秉性,抱着手臂倒也没说什么。 现在全家上下把鱼映秋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他完全不担心他妈会对他的妻子不好。 时不移笑眯眯地走到时叙身边,“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但还是要适当节制。” 时叙眉角一抽,“你都知道了?” “那个医生是我朋友。”时不移高深一笑:“没告诉你妈,放心吧。” 父子俩一起站在楼梯边上看窗外,繁星闪烁中,时不移欣慰一笑。 “你们小两口要是怕你妈和你奶奶失望,早日把误会变成现实也行。但切记要以小满的自愿为主,不能强迫人家,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时不移重情重义,最重的就是感情。 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安以年不惜舍弃大厂的工作陪他风餐露宿地吃苦,最苦的时候,隔夜的饭分两天吃,这份情意这么多年从不敢忘。 作为儿子,时叙自然也随他爸,长情得要命。 “放心吧,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从鱼映秋救下他两次开始。 – 安以年确实没把鱼映秋怎么样,把人带去房间里唠了会家常就放人了。 原因无他,她要和时不移过二人世界。 时叙把鱼映秋送回房的时候,安以年特地露半个头叮嘱: “别乱来啊,你奶奶晚上睡眠不好,要是她听到什么动静,知道你俩一块睡,分分钟把你拖出去就地正法。” 停顿半秒,安以年把脸上的面膜整理了一下,碎碎念道:“臭小子也真是的,就这么一晚都忍不了……” 鱼映秋听得脸红心跳,再晚一点回房,她的脸就要烧成猴屁股了。 时叙幽暗的眼神落在鱼映秋身上,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胸膛紧紧地贴上了鱼映秋的后背。 短促有力的心跳声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没人打扰了。” 时叙把头靠在鱼映秋的肩上,听着周围安静下来的声音,开口时嗓音沉哑。 他的手不安分地游走,触碰到柔软的实感。 身体被触碰,鱼映秋呼吸紊乱地呻吟一声。 这一声勾得时叙心里的恶念蓬勃生长。 今晚确实不能一起睡。 认清这个事实后,时叙安顿好鱼映秋,起身就要走。 鱼映秋拉住他的满具肌肉线条的手臂,眼珠狡黠一转,“今晚真的分房睡?” 响在空气里的女声低沉娇媚,摆明了在欲语还休。 时叙眸中酝酿着潮涌,此刻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 他呼吸沉重地吻了一下鱼映秋的额头,“我就在隔壁,留在这对你身体不好,听话宝贝。” 给鱼映秋盖好被子,时叙就走了出去。 门才轻轻带上,时叙一转身,对上时老太太笑里藏刀的表情。 “还算听话,没一起睡。今晚我会监督好你。” 时叙淡笑着睁眸,“您少操点心。” 老太太朗声纠正:“我那是高兴。”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能等到四世同堂,她这一生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以后我常带她回来看您。”时叙说,“早点休息。” 回到客房,洗完澡、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时叙推开飘窗,发现鱼映秋房间的灯还亮着。 鱼映秋认床,这会怕是睡不着。 想了想,他扣好睡衣的纽扣,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 听到动静,鱼映秋以为是时叙的家人来看她,两眼一闭就是装睡。 一道目光在床头注视她良久。 鱼映秋终究没憋住,睁开了眼。 “睡不着?”时叙主动坐到床边,搓了搓手,从把手伸进被子里和鱼映秋的手交握。 秋天的夜晚有点凉,气温没到开暖气的地步,鱼映秋看时叙穿得单薄,拍了拍自己身侧,对时叙盛情邀请。 “来被窝里睡?” 时叙眼神一暗,轻轻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鱼映秋睡热的被窝带着她身上专属的余温,将他身上层层包裹。 一只手不安分地攀上他的腰,顺着人鱼线的弧度向下。 知道他拿自己没办法,身旁的女人存心挑逗他。 “不怕明天早上下不来床?”时叙淡淡暼她一眼。 “相信你不会这么禽兽的。”鱼映秋五官俏丽,“对吧,老公~” 拖腔带调的‘老公’顺着心跳飘进心里。 时叙幽深的眸中一片朦胧。 有这么一刻,他真的很想把身边这个嚣张的女人就地正法。 身边的兄弟都说时叙清冷禁欲,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可遇到鱼映秋之后,他觉得自己也没这么禁欲。 不,是根本禁不了一点。 尽管鱼映秋床上功夫生涩,但就是让他欲罢不能。 偏偏,身边的女人还在不知死活地偷笑。 “忍得难受吗?” 眼看着她纤细修长的手马上就要够到某处神秘开关,时叙长长地吁了口气,出手制止了这种嚣张行为。 他心跳沉重得厉害,用唇来施以惩戒。 隐忍的情绪从这个吻中宣泄而出,时叙唇瓣温热,专注地舔舐着她,强烈的力度像是要将她生生碾碎。 眼看着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鱼映秋意识到自己玩过头,脑子灵光一闪,想起门还没锁,惊恐地捶着时叙的胸口。 “锁门……” 时叙还没来得及松开她,一道死亡的目光便从暗处杀了过来。 时老太太杵着拐杖,走近时抓起扶手的那端,一杖敲在时叙的肩上。 鱼映秋在愕然中清醒,脸上通红一片,“奶奶……” 第五十章 那怎么了,我惯的 - 绝对炙热 - 木卑 “混小子!” 时老太太怒目圆睁,手中的拐杖又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 “都说了不能一起睡,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真是不让人省心!” 鱼映秋见状,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满脸羞愧地启声求情:“奶奶,不是他的错,您别怪他……” 老太太一脸正色,“就是他的错,你没错,不用替他辩解。” 鱼映秋红着脸,还想解释些什么,时叙已经被老太太强行拽走了。 门口的佣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老太太的思想虽说较为开明,但她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少爷和少奶奶这可是在老太太眼皮底下顶风作案,少不了是要吃苦头的。 鱼映秋不知道会给时叙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场景,心中有点懊恼。 再怎么说这里是时家,她不该像平时那样任性,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一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鱼映秋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没毕后,下楼来到客厅。 时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读报,看到鱼映秋下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奶奶,早上好。”鱼映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时老太太略微点了点头:“早,小满。昨晚睡得怎么样?没有那混小子骚扰你,应该睡得挺好的吧?” 鱼映秋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讪讪地应了句‘还行’便没了下文。 这时,安以年和时不移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鱼映秋和时老太太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什么。 “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气氛这么严肃。”时不移笑着问道。 鱼映秋的脸更红了,时老太太轻哼一声:“还不是你儿子,昨晚……” 安以年立刻明白了过来,她瞪了时叙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非要去骚扰人家小满睡觉是吧?!” 帮着摆早餐的时叙把罪名一一应下,“是是是,教训得是。” 鱼映秋内疚地过去拉住他的手:“不怪你,是我不好。” 时不移看着他们,笑着说:“好了,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吃完早餐,鱼映秋拉着时叙来到花园里。 “对不起,昨晚是我太冲动了,我……” 时叙两指封住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眼中闪着柔和:“时太太永远没有错。” 鱼映秋握住他的手,调笑道:“女人容易恃宠生娇,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无法无天了。” 时叙轻轻地将鱼映秋拥入怀中,“那怎么了,我惯的。” 鱼映秋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桂花香,想起昨晚在房间里远远看见的那棵繁茂的桂花树。 “我发现你对桂花的气味很是情有独钟,香水沐浴露,全是桂花味。” 时叙眼底眸光微转,“你不知道原因?” 鱼映秋摇摇头,随后大胆猜测,“不会是因为你某个前任喜欢桂花,所以你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吧?” 时叙环臂站定,扯着嘴角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鱼映秋包变脸的,“信不信我跟你离婚!” 时叙揉了揉鱼映秋的脑袋替她顺毛,“跟我来。” 鱼映秋没好气,“去干嘛,见你前女友啊?” 时叙伸手弹了下鱼映秋的脑门,“哪来这么多前女友。” 他领着鱼映秋绕过重重叠叠的回廊,一路来到了一棵大树前。 是昨晚看到都那棵桂花树。 它静静地伫立在庭院的一角,枝干粗壮而有力,树皮斑驳,满是岁月的痕迹。树冠如同一把巨大的绿伞,层层叠叠的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风一吹,桂花的香气随风飘散。 很好闻。 两人并排站在树下,时叙侧过脸去看鱼映秋,“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 鱼映秋皱着眉深思,“我应该……说有吗?” 她偷瞄时叙的表情一眼,“看来是应该。” 说实话,她对桂花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从小在燕南村长大,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桂花树,几乎遍地都是。 见鱼映秋半点想不起来,时叙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初,你就是在这棵桂花树下带我回家的。” 鱼映秋脑中思绪缠绕成一团,掌心被指尖掐得有些疼。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时叙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把它搬回了家。” 满含温柔缠绵的眼神自上而下地落下,时叙的嗓音清冽婉转,响在空气中好听得不像话。 鱼映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的无心插柳,竟然对时叙影响这么大。 迎着时叙的目光,鱼映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就因为路过顺手救了一下你,就对我念念不忘到现在?时先生的喜欢未免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鱼映秋抬头看天,“那时候你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自作主张地喜欢上了?” 时叙跟着她一起抬头,嘴边极淡地笑了一下。 “应该,是个好人吧。” 不然,也不会救他第二次。 差点被人贩子拐卖后,安以年和时不移第一时间把时叙接回了城里,接到了自己身边。怕再生意外,夫妇俩撂下工作给时叙办了转学。 初中那年,时叙生了场病,他趁机提出回老家休养。 安以年拗不过,同意了。 怕时叙落下课业,安以年在老家附近的一所中学给他办了借读。 时叙性格孤僻,一来就被排挤。 班里的刺头知道他家里有钱,拉着他去树下‘促进同学感情’。 那时的鱼映秋像儿时一样,逆着光从天而降。 只不过当时,鱼映秋腿脚功夫远不如现在,以一当十是断不可能的。 没有美救英雄的情节,鱼映秋当场发疯才把人逼退。 救人的样子很狼狈,却在时叙心里画下重重一笔。 他最喜欢秋天,不仅是因为桂花开在秋天、相遇在秋天,更是因为,她本身是他心中最美的秋天。 “鱼映秋,所有的偶遇不是恰逢其时,是我蓄谋已久。” 第五十一章 眼皮子底下偷情 - 绝对炙热 - 木卑 时叙想俯下身亲她,动作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时叙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讲了好一会才回来。 鱼映秋想着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没多问,脑子却突发奇想。 “不会是哪个野女人给你打的电话吧?”鱼映秋满脸玩笑。 时叙挑唇一笑,“野花哪有家花香。” 鱼映秋轻轻挑了下眉尾,“那查手机。” 没有一秒犹豫,时叙双手奉上。 “皇帝请查。” 鱼映秋那点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本来就没想着和时叙较真,拿到手机摸了两下就准备还回去。 这一摸,竟然不小心解锁了时叙的手机指纹。 鱼映秋微惊,“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指纹输进去的?” 时叙深藏功与名:“很早之前。” 大概是,第一次滚床单的那晚。 输入她的指纹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给她最基本的安全感。 在乎一个人才想要查手机。 可鱼映秋一次都没有查过。 鱼映秋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划着时叙的手机软件,左划一下,右点一下。 “大几万的手机是不一样。” 鱼映秋沉浸在感知高科技的魅力里,这才注意到时叙的壁纸。 是张模糊的老照片,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小朋友站在一颗桂花树下,五官凌厉地盯着一个方向。 照片的画质实在太差,如果不是仔细看,鱼映秋甚至都没看出来是一个人的轮廓。 这人看着眼熟。 鱼映秋手机都快怼到眼皮子底下,才认出照片的人穿着条破旧的短裙。 是女孩。 等等…… “这不是我吗!” 鱼映秋眯着眼,看清了照片上的女孩的五官后,骤然辨认了出来。 “还不算太笨。” 时叙从鱼映秋手里把手机拿过来,翻开相册,给鱼映秋看到了这张壁纸的清晰版。 女孩剪着板正的短发,五官英气利落。虽是雌雄难辨,但气场不容小觑。 那是年少时时叙惊鸿一瞥,匆忙拿电话手表拍下的鱼映秋。 照片的画质其实不算糊,只不过放大成壁纸,失焦了不少。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鱼映秋都快忘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像个假小子一样,天天不学无术,穿的是永远村里人剩下的衣服。 虽然物质上不尽如人意,可鱼爷爷在精神上给她富足,这才让鱼映秋长成了大大咧咧的乐天派。 随着年龄的增长,鱼映秋也是有过自卑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敢出现在任何人的镜头里,不管是学校的合照还是村里贫困户的合影,她统统回避。 只有一个人,像个小跟班一样天天跟在她后面夸傻呵呵地夸她漂亮。 她说:“等我再强大点,变成大姐头,那方圆十里的叼毛就都不敢欺负你了。” “那你一定是所有大姐头里最漂亮的。”时叙说。 或许,晚一点认出来也没关系,时叙远比她想象中的喜欢她要多得多。 “时叙,原来你这么爱我。” “那有什么奖励?”时叙从背后环上她的腰,暧昧的气息在脖颈间流转。 鱼映秋浑身僵硬,“别在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 “嘶……有点痛宝贝……” “啊?咬疼你了吗?” 安以年从花园浇完花跟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虎狼之词。 她怒不可遏地推开门,时叙和鱼映秋正蹲在地上,听到声响,齐齐转过身来。 安以年看着两人穿着整齐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尴尬。 “你们刚刚……是在干嘛?” 鱼映秋从外套里掏出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咪,镇定道:“撸猫呢妈。” “猫?哪来的猫?”安以年走上前,没有因为是流浪猫就表露出半点嫌弃,反而顺势摸了摸那只白猫的脑袋。 毛很柔顺,怪不得…… 安以年脑子迟钝地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想道歉又怕儿媳妇觉得自己脑子不干净,想了一遭,默默把多余的话收回。 “一会我和你爸要出门一趟,你们俩小孩在家安分点啊。” 安以年不放心地开口叮嘱,她特地指了指时叙,“尤其是你这臭小子!要是我大孙子有个什么闪失,你给我走着瞧!” 放完狠话,安以年功成身退。 门被带上,室内恢复寂静。 鱼映秋和时叙对视一眼,先后笑出声来。 说起来,这也算夫妻俩共同作案,时叙察觉到安以年的身影,鱼映秋想出了这个让人想入非非的损招,安以年不出所料地上钩。 这是待在时家为数不多的乐趣。 “在你妈眼皮子底下偷情,挺刺激的。” 鱼映秋轻轻放下猫,身姿轻盈地钻进时叙大衣里。 “可是我不想偷情。”时叙的声音从头顶上方轻飘飘地落下,身体灵活地做出反应。 他两手一抬,轻松把鱼映秋打横抱起。 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 怀里的女人舐着他的耳垂,“轻一点应该没事。” 这一次,是鱼映秋盛情邀请。 旖旎缱绻的灯光下,鱼映秋平躺在床上,魅魅地睁着眼,男人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 时叙低下脸吻她,眼里墨色翻涌。 他的手是艺术品,身体也是。 最后一刻,鱼映秋的身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辗辗停停,窗外竟下起了雨。 混着雨势,鱼映秋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声音还是雨声。 结束之后,她嗓音沙哑,艰涩地开口让时叙去给她倒水。 等待的间隙,鱼映秋接到了江听弦的电话。 “我去,你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劲啊。” 江听弦似乎心情还不错,在电话里还有空调侃,“看来是时叙把你滋润得不错。” 鱼映秋好言提醒,“说正事。” “正事就是——” 隔着手机,江听弦停顿两秒才说,“我决定了,我要把这个孩子打掉。” “什么!” 鱼映秋整个人彻底醒了,“你人在哪,我去陪你。” 她争分夺秒地从床上起来,十分钟后,她坐上了时叙的副驾。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做过多告别,时叙爸妈不在,时老太太杵着拐杖出来送她。 “小满,你记住,你是时家的人,在外不要怕,时家上下,都会给你撑腰!” 第五十二章 犹豫的那一秒,就是答案 - 绝对炙热 - 木卑 久违的亲情就像久旱逢甘霖,那份滋润与慰藉,让鱼映秋沿途生出不少感慨。 “怪不得你这么好,原来是从小就在一个这么有爱的家庭里长大。” 鱼映秋说着忽然有点羡慕,“原来有父母、有家人是这种感觉……” 时叙伸手轻轻抚了一下鱼映秋的侧脸,“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鱼映秋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淡着声笑了笑。 “你也很好,即使身陷囹圄,也要力所能及的拯救别人,你比我更了不起。” 时叙毫不吝啬地赞扬,看向鱼映秋时,眼底布满柔光。 “您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做街头采访吗?”鱼映秋明丽勾唇,“因为,每个群体,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采访学生时,他们青涩纯真的样子让我觉得年轻真好;采访小情侣时,我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他们对于爱情的独特观念和见解;采访上班族时,能够感受他们于生活中苦中作乐的那份豁达。每一回的采访,我都能感同身受。 每次作品发布之后,我都能听到很多人的故事。我从未想过,在某个特定的瞬间,我的文案、我的作品、我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能量竟也能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撑。 于我而言,高光时刻,便是投身于自己喜爱之事的那一刻。” 说这些话时,鱼映秋眼里有光。 时叙看她时,眼里光芒同在。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的欣赏。 “是你善良。” 在他眼里,鱼映秋从来就不是单薄的,她有血有肉、有豪情、有仗义,她是豁达的盛阳,也是面对他时会把浑身的刺收起来的野玫瑰。 注视鱼映秋的那一秒,时叙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要把这只花,养得比以前更好。 – 不多时,黑色的宾利在医院门口停下。 鱼映秋不顾一切地往里疯跑,毫不留情地把时叙甩在后面。 陈夙让江听弦意外怀孕的事,他有所耳闻。 身为陈夙的兄弟,他本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作为江听弦闺蜜的丈夫,他没法对这种行径视而不见。 时叙打了通电话过去,“你人在哪?” 陈夙那端背景嘈杂,听到时叙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在医院啊,怎么了。” 语气正经得非比寻常。 时叙皱着眉,想要细问下去,江听弦让边上出声阻止他,“不用打了,我看见他了。” 时叙眼睛一扫,看见产科门口的缴费机上,鹤立鸡群的陈夙正往里面拿缴费凭证。 陈夙抬头的瞬间,带着压迫感的阴影徒然靠近。 “你在陪谁产检?” 冷不丁的质问落下,陈夙当头一懵,“老时,你怎么在这?怎么着,你真喜当……” 陈夙的声音在看见时叙身后座椅上脸色苍白的江听弦戛然而止。 他收起笑容,态度看着挺温和,“如果是替人兴师问罪,就免了吧。我欠的风流债这么多,早就还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温婉的女声参入其中,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阿夙,你打印好了没啊,医生在催了。” 穿着白色吊带裙装的孕妇闯入众人视野,白烟裹着披风,在看到时叙的那一刻,表情也是一愣。 “阿叙,好久不见。” 时叙在她脸上打量片刻后收回了目光。 “好久不见。” 白烟是他和陈夙上大学时在社团认识的学姐,学舞蹈出身,仪态从小就很好。 上学时三人无话不谈,只可惜,白烟毕业后就移居到了国外,没再回来。 白烟是端庄大气的长相,身上的吊带裙把她衬得肌肤胜雪,像她的名字一样,瓷白素净。 时叙看到她其实谈不上多意外,意外的是她隆起的小腹。 时叙冷冷地在陈夙脸上扫视两秒,笑得同样很冷,“你的?” 陈夙收起往日的顽劣,“嗯。” 时叙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陈夙大学时期就暗恋白烟,毕业前,还和白烟表过白。 现在两人修成正果,本该是可喜可贺的事,只是对江听弦很不公平。 鱼映秋护短,见到陈夙,第一个冲上来,开口就是质问:“你没什么要和我闺蜜解释的么?” 陈夙哂笑了一下,“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他越过时叙,径直来到白烟面前,手臂钻进披风里,结实地托住那条细腰。 “我弄好了,走吧学姐。” 两人往就诊室里走,鱼映秋在后面气得摩拳擦掌。 “陈夙你他娘真不是个东西!” 鲜少飙脏话的鱼映秋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一旁的江听弦表情虚无地拉了拉她的衣襟,“秋秋,算了。” 陈夙在她心里其实本就没什么好形象,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一片废墟,不要对他产生任何感情。 奈何心不听使唤,江听弦还是栽了进去。 她早就该想到的,第一次和陈夙上床的时候,陈夙就说过,他喜欢温婉端庄的,那时候江听弦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原来,是对标着喜欢的人说的。 江听弦把手环系好,一时间竟分不出是嘴巴还是心里更苦涩。 她听说过白烟,世界知名芭蕾舞舞蹈艺术家,和陈夙站在一起,很般配。 那一幕,太刺眼了。 陈夙对白烟的好,是在她面前从未流露过的温柔。 不,或许也有过。 在酒后错把她认成白烟的时候。 罢了,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一人愿打一人愿挨,没什么委不委屈的。 只是眼下,她要切断和他唯一的联系。 江听弦摸着自己的肚子,闭着眼在心里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真的想好了?”鱼映鱼看着江听弦消瘦的脸,心疼得直叹气。 她竟不知是该笑认真的人傻还是笑有些爱太廉价。 江听弦缺爱,陈夙三言两语,就把她哄骗得死心塌地。 进手术室之前,鱼映秋轻轻拥抱了一下江听弦。 “出来之后,就是新生了。”鱼映秋红着眼目送,“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墙之隔的楼道里,白烟静静地凝视着陈夙颓然的脸。 “想好了吗阿夙,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 白烟浅笑,“犹豫的那一秒,就是答案。” 第五十三章 年度大戏 - 绝对炙热 - 木卑 江听弦躺在床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手术很顺利,直到结束,也没有出现任何插曲。 出来之后,确实是新生。 但也是麻木。 江听弦只让自己休息了两天,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鱼映秋一边骂她不要命,一边在心里把陈夙骂了千遍万遍。 时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鱼映秋为此还和他置了好一会的气。 但想想时叙也怪无辜的,兄弟干的好事迁怒到他头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鱼映秋自知理亏,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时叙嘴上说着原谅,晚上下手不轻,她差点没招架住。 再来到公司已经是几天后了。 进门时,小刘叫住她:“映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公司了,也不在家避避风头。” 鱼映秋听着奇怪,“风头?避什么风头?” 小刘表情鬼鬼祟祟,“上次你把总裁打了,大家都说你是……” 顾忌着鱼映秋的感受,她没把难听的话说全。 她不说鱼映秋也知道。 有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公司内部的风言风语她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 无非是说她靠着美貌走后门不成,恼羞成怒跑到老板面前闹事,诸如此类的言论不胜枚举。 印象最深刻的当属‘职场妲己’这个名号。 小刘不明白,“她们私下里把你说的这么难听,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鱼映秋笑意很浓,“她们夸我妲己,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虽然没有肯定她的能力,但肯定了她的美貌啊。 “我很容易知足的。” 临走前,鱼映秋笑着拍了拍小刘的肩,走路时风姿摇曳,“谢谢你告诉我,等我哪天真魅惑到了老板成功上位,不会忘了你的。” 小刘没把这块大饼放在心上,只是在身后兀自肯定:“怪不得说是妲己,这身材谁看了不迷糊。” – 其实鱼映秋到现在都还没适应自己老板娘的身份,靠男人没有靠自己来的钱踏实,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兢兢业业上班。 人刚迈进部门楼层的门槛,一众女员工的视线便投了过来。 她们没说话,但鱼映秋觉得她们在心里应该骂得挺难听的。 不管怎么说,她确确实实把人打了,引起非议也不意外,这点她认。 在电脑面前坐了会,鱼映秋有些口渴,寻思着去茶水间倒杯水喝,一抬头,对上一双异常温柔的眼。 “请问,董事长办公室是在这层吗?” 白烟穿着一条水蓝色的秋款连衣裙,裙摆轻轻垂落至脚踝,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颦一笑尽显优雅姿态。 舞蹈家,光站在那里,就自成光芒。 有人认出了她,激动地从工位上站起来,“你是那个……跳舞的青年舞蹈家白烟吗?!” 白烟轻轻点头,“你好。” “啊啊啊啊啊竟然见到本人了!” 其他人闻声纷至沓来,争着抢着要和白烟合照。 传媒公司,偶遇明星、艺人,其实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偶遇白烟这种享誉盛名的世界级艺术家还是头一回。 “烟烟,你肚子这是……有小宝宝了吗?天哪!”发现白烟孕肚的女同事震惊出声。 白烟很瘦,四肢纤细,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角度问题,进门时她们都没看出来白烟怀孕了。 “所以你选择结束舞蹈生涯的原因也是因为它吗?” 白烟摸了摸肚子,若即若离地笑,“算是吧。” “天哪!好想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烟烟放弃舞蹈事业!” 白烟:“以后有机会的话,应该会知道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烟烟之后可以多在微博更新日常吗?想看!” 白烟应了声好。 她没什么架子,一一回答女员工的提问,交谈过程中,女员工知道她是来公司找董事长的,热情地给她指路,一路上没少嘘寒问暖,走的时候还提醒她注意安全。 走时临光一瞥,白烟看见了工位上唯一没有过来和她打招呼的鱼映秋。 她态度很友好地走过去,“我记得,你是阿叙的朋友吧?” 朋友? 看来时叙还没和白烟介绍过她。 鱼映秋心里有点不爽。 时叙为什么不在白烟面前提起她?是拿不出手还是故意隐瞒,鱼映秋不得而知。 鱼映秋对三人的关系存疑,所以在看见白烟的那一刻就开始皱眉,原因无他,恨屋及乌,她看不惯和陈夙有关的女人。 面前,白烟仍然试图叫走鱼映秋,“可以带我过去找他吗?” 同为女人,竞争意识让鱼映秋在心里敲响了警钟。 但有了宋漓的事在前,鱼映秋对时叙还是多了一分信任。 白烟怀着孕,鱼映秋到底还是心软,松了口。 “跟我来。” 她凭着记忆领着白烟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几个助理在两人迈进门的那一刻同步看过来。 “你好,有预约吗?” 他们看着白烟。 白烟摇了头。 她从这路过,是突发奇想来找时叙叙旧的,所以没有预约。 “可以麻烦进去和时先生通传一声吗?就说白烟找他。” “你是白烟?” 听到这个名字,训练有素的助理也忍不住语露惊讶。 他们是老板的贴身办公助理,极个别在小道消息里听说过白烟这个名字。 据说,是老板的白月光。 旁边的鱼映秋他们也认得,前几天刚因为打了老板两巴掌而出名的女人。 情人和白月光一起出现,他们这些做助理的,心里早就脑补出了一场年度大戏。 究竟是谁能在这场年度大戏里拔得头筹,拿下老板娘之位呢? 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一名助理忍着心中的臆想开口:“那两位请等一下吧。” 陈夙罢工后,时叙破天荒推掉了学校的事情来公司,这会正在里面办公。听到白烟两个字,让助理赶紧把人请进来。 助理一看老板这么紧张,就像做卷子从老师那得到了正确答案,八卦之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让白月光多等一会都不愿意,这场战役,情人是输得彻彻底底啊! 鱼映秋不知道助理脑子里的想法,但进去时脸是黑的。 第五十四章 坐我腿上看 - 绝对炙热 - 木卑 在注意到白烟之前,时叙先注意到了后面的鱼映秋。 “你怎么来了?” 没指名,也没道姓,鱼映秋以为时叙是在看白烟,心里烦躁,转身就要走。 “阿叙,我……” 白烟微微一笑,不等她把话说完,时叙大步上前。 “我就知道我们当初的情意还在。” 白烟看到时叙朝她伸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温柔,“我……” 手确实是朝她伸过来的,只不过,抓住的不是白烟,是鱼映秋。 “去哪?” 时叙看她看得移不开眼,示意她往沙发那边去,“先过去坐。” 鱼映秋心里醋意正盛,“你搞错对象了吧,怀孕的是白烟。” 要请,也是请一个孕妇先就坐。 时叙知道她在吃醋,咬着唇直勾勾地看她,“再这样我就要亲你了,时太太。” 听到这个称谓,身后的白烟明显惊讶,“阿叙,你结婚了?” “嗯。” 时叙应得很淡,方才在鱼映秋面前的温柔无缝切换成冷淡。 他把鱼映秋安顿好,才坐回座位上,“坐吧。” 时叙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没有流露出半点多余的关怀。 他对外人向来如此,无论是谁,都没有优待。 白烟晃然地看着面前沉稳矜贵的男人,心里徒然生出陌生感。 “看来当年那场误会,就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白烟目光在时叙身上停留了片刻,一直紧绷的眉目忽然在这一刻舒展开来。 “阿叙,你长大了。” 大学时,传闻不近女色的时叙因为在各类国赛中表现突出,名噪一时,她是时叙身边唯一的女人,身边的共同好友都在传,说时叙暗恋白烟。 这个传言,直到时叙大学毕业,都没有站出来否认。 白烟以为,时叙对她应该是有点感情的。 如今这个局面,或许对她和时叙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时叙对她没有多余的情感是最好,这样,她也能安安心心地离开。 毕竟,她已经对不起陈夙,不能再对不起时叙。 “如果没什么要事,我让助理开车送你回去。” 时叙的眸光一直锁定在沙发上坐着的鱼映秋身上,嘴角不时流露出笑意。 在他的视角看,鱼映秋像个憋了气的河豚,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很可爱。 看得他很想…… 调戏。 白烟自知在这碍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时叙。 “如果那个女孩心里还在怪阿夙,就把这个U盘交给她吧,阿夙是个好人,我不想他因为我而背负骂名。” 白烟脸上始终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即使挺着个肚子,仪态也始终端端正正。 “很高兴看到你如今的生活幸福美满,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白烟深深汲了一口气,慢慢从位置上坐起来,欣慰地看了眼鱼映秋。 “你的太太,很漂亮。” “谢谢。” 时叙脸上的冷淡缓和了几分,“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收好U盘,时叙让助理把人带下楼,转身就去哄河豚。 “吃醋了?” 他剥了两颗坚果给鱼映秋,鱼映秋看都不看一眼。 这个坚果,是上次安以年带鱼映秋来办公室时,发现鱼映秋很爱吃,和他提了一嘴。 他记下了,以后办公室里常备。 鱼映秋本想坚贞不屈,耐不住那坚果太香,她看着眼馋。 吃了两颗之后,她的口风有所松动。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和白烟提起我的存在?还有,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误会又是什么?” 两人对话的重点,她都用记事本一一记录下来了,她不喜欢藏着掖着,有不满一股脑抖了出来。 时叙很欣赏的也是这点,生气归生气,但也不忘解决问题。 她不想让他猜,他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时叙边给她剥坚果边和她讲他们三人在大学时期从相识到相知的来龙去脉,鱼映秋听得大开眼界。 “对白烟有意思的人,一直就只有陈夙?” “嗯。”时叙把一颗新剥好的坚果送到鱼映秋嘴边,“他那时候不好意思,就让我打着幌子助力他表白,结果我们的朋友都误会了。” 误会成他喜欢白烟。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在她面前提到你的存在——” 说到重点,时叙战术性停顿了一下,“当然是因为,白烟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我犯不着主动和她交代什么。” “那可不一定。” 鱼映秋咔嚓一声咬下一口坚果,“万一她……” “万一?”时叙抓起她的手,指节摸向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我以为,我们的情侣对戒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呢。” 鱼映秋被他哄得心里的气荡然无存,“下不为例。” 时叙大手掌进她的后脑勺,偏头吻过来,把鱼映秋整个人被揉进他的欢愉和爱里。 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鱼映秋看见了微张着的门缝。 “唔……门没关好……” 门外,听见动静的几个助理早已炸开了锅。 “我去,情人上位成功,真成老板娘了!” 几个助理对视一眼,默契地拿出了手机。 他们和公司一些关系好的员工建了个匿名聊天的八卦群,每天茶余饭后唯一的乐趣就是聊八卦。 听到这个炸裂消息的总裁办助理坐不住了。 【不是吧,前几天才在总裁办把人打了,这么快就又和好了?】 时叙助理:【总裁办?老板不是在董事长办公室吗?】 对方同样懵逼:【董事长办公室不是空架子吗?我们从来没有看见有人出入啊!】 【我们都以为总裁就是老板……】 几个助理一对消息,发现天塌了。 彼此口中的老板居然不是同一个老板! – 亲的差不多了,鱼映秋想起U盘的事。 江听弦身体还没恢复利索,她怕U盘里有什么气得人吐血的内容。 犹豫了一下,鱼映秋说:“不如我们先看吧。” 反正,白烟也没说她和时叙不能看。 两口子一合计,鱼映秋把U盘插进了时叙的电脑里。 屏幕里立即有东西弹出来。 点开之前,时叙漫不经心地扫鱼映秋一眼。 “你不觉得缺了什么?” “什么?” 时叙把她拽到身边,“坐我腿上看。” 第五十五章 上位成功 - 绝对炙热 - 木卑 U盘里是一段视频,是白烟坐在沙发上录的独白。 白烟依旧是一身白,白色的缎面绒裙,浑身的洁白和身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嘴边的笑容温婉恬静。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和阿夙已经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了。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孩,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再隐瞒这个秘密。 孩子不是阿夙的,是我前夫的。大学毕业那年,我父母出了车祸,我成天以泪洗面、苦不堪言,他就是在那个时候闯入我的生命中的。 他想尽一切办法逗我开心,我被他出色的才华所吸引,我以为我遇到了真爱,不顾一切地和他移民去了美国。我以为,这是我新生活的开始,却不曾想,这是我噩梦的开端。他……” 说到这里,白烟满目哀伤,凄美地笑了一下,沉默两秒后,她重振旗鼓,“家丑就不提了,后来的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选择的是阿夙,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阿夙曾经是追求过我,但他不会和我重头再来。我知道他现在所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相识一场的情分,这场情分,这辈子我是无以回报了。 学舞蹈这么多年,我的身体早就摧枯拉朽的腐坏,得癌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对我来说,死不可怕,甚至是一场解脱,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现在只愿他能平安出生。 我不知道私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好是怪,但或许这是我能为这个世界创造的最后一点价值。 阿夙答应收养这个孩子,好好把他抚养成人,这份恩情,对我来说意义太重。阿夙是个很好的人,他说,他这一生没有对不起谁,唯独你,他始终心怀亏欠。 或许,你曾经应该是真心喜欢他的,只不过现在对他很失望。同为母亲,我非常理解这种丧子之痛,很遗憾没能帮到你什么。 阿夙身在这个圈子和阶层,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希望你不要怪他,他没有奢望过你的原谅,只望在午夜轮回的时候,你能记起他的好,那就足够了。 祝你早遇良人,也阿叙和他的太太永远幸福。”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看完,鱼映秋眼眶红红的。 女人最能共情女人,她竟有些心疼白烟。 她一个人苦心孤诣奔走这么多年才和前夫离婚,苦难好不容易结束,癌症又接踵而至。 她本该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和她引以为傲的舞蹈事业一起,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可这颗星星,还没来得及闪耀,就开始慢慢降下至灰色地带陨落。 天妒红颜。 白烟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她肚子里有她生命的延续。 鱼映秋认真想了想,或许这是老天唯一厚待白烟的地方了。 “我想把这个视频发给我闺蜜。” 鱼映秋征求时叙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时叙缓慢地摇了头。 “陈夙不会娶她,还是别给她留下念想了。” 鱼映秋不懂,“以他的能力,娶一个女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时叙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你想得太简单了宝贝。” “以陈夙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和他家里抗衡,他除了受制于家族,别无他法。像陈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很看重家世和背景,他们口中的婚姻自由,也只是在门当户对的情况下。” 时叙针砭时弊地说,“他一个人潇洒在外,陈家会顾忌着他是家族的嫡亲血脉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一旦有了软肋,陈家就会利用这个软肋,逼迫他回去挑大梁。 他自由散漫惯了,现阶段不具备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能力,娶江听弦回去,无异于亲手把她推入火海。他现在,其实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江听弦。” 鱼映秋听着深奥,但从中听出了不少门道。 “那你呢?你当初和我在国外领证,也是像现在这样排除万难吗?” 时叙一愣。 鱼映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时家也是名门望族,如果不是时叙背地里做通思想工作,仅凭一个儿时的记忆,时家上下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她的。 就算确实有恩,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代替,而不是这般的敬重有加。 鱼映秋不太懂豪门圈子的那套,但从上次去时家见家长可以看出,时叙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不看家世和背景,不考虑背后利益,是不可能的。 “不算排除万难,爱你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爱你。”时叙抱紧她的腰,身上的香气和呼吸一起钻入她的口腔里。 时叙又在吻她。 外面大门紧闭,鱼映秋此刻也变得大胆起来。 她抬手轻轻解开时叙的领带,手指沿路向下。 时叙呼吸很乱,大战一触即发之前,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鱼映秋收拾好凌乱的衣服,笑不露齿,“天意都不想让你吃肉。” 时叙很冷地扫了一眼门口,重心重新落回鱼映秋身上。 “我偏要吃。” – 下班之前,时叙拉着鱼映秋去了趟公司的食堂吃饭。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员工面前公开露面,也是时叙第一次在公司除助理以外的人面前露脸。 男帅女美在传媒公司其实并不稀奇,但像时叙和鱼映秋这种级别的,稀奇。 公司没什么人见过时叙,这会都对他充满了好奇。 “那个帅哥是谁啊?禁欲系诶。” “不会是新来的总裁吧?听说原来的总裁辞职了,估计是公司高层人事变动。” 难得来公司一趟的宋漓会心一笑,“一看你们就孤陋寡闻,公司的八卦群都炸了,那是老板和老板娘!” “啊!” 众员工震惊。 “不是说回去吃吗?怎么来公司餐厅了。” 鱼映秋被诸多目光盯得不自在,整个人社恐地躲躲闪闪。 时叙牢牢牵住她,嘴角的笑很愉悦,“来炫耀一下。”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只不过今日才得以实现。 斜对角,宋漓在员工堆里推波助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老板娘?” 后知后觉的小刘:“我去!真上位成功了!” 第五十六章 白烟消散 - 绝对炙热 - 木卑 短短数月,发生了很多事。 白烟因为体内的癌细胞扩散,身体不堪重负,最终倒了下去。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在这浩如烟淼的人世间,化作一团白烟,带着属于她的痕迹缥缈痕迹,随风消散。 但她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时叙和陈夙的共友传来消息说,陈夙把孩子养得很好,就是有些累。 陈夙依旧不知道在美国哪个角落里游荡,偶尔给时叙发一张他外出骑行和忘年之交怼脸拍下的合影,满脸的络腮胡让他一下子增长了不少年岁。 江听弦辞掉了锦大辅导员的工作,参加了央台的面试,从事了和大学专业有关的本职工作——记者。 央企的工作很忙,加上她职业的缘故,成天需要外派出差,不管是采集素材还是直播连线,总之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江听弦还是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的,不知是忘记还是释怀,她没再提过陈夙。 鱼映秋还是没把U盘交给她,但经常刷到江听弦的朋友圈,不是和同事聚餐,就是在外出旅行,偶尔晒晒当地美食,小日子看着挺惬意。 江听弦好像没什么变化,但鱼映秋知道,她如今的内核,很强大。 作为鱼映秋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人,李奇遇早早就投入了阳城封闭式的集训,集训不允许探视,鱼映秋没法过去,除了打钱,就只剩一句照顾好自己的叮嘱。 大家各自忙碌,各自步入正轨。 除了鱼映秋。 和公司约定的最后时限到来,她的流量还是没达到公司的要求,上边一合计,没多久就把她的账号强制收了回去。 她在家里拉着时叙的手臂求爷爷告奶奶,让他把账号还回来,却遭到严厉反对。 “你怎么能断了我的工作,你好狠的心!” 鱼映秋在家里的餐桌上当着时叙的面假惺惺地哭,时叙依然铁面无私,半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 “不是我不让你工作宝贝,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时叙语重心长,“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他万一有什么意外,我怕连累到你。” 时叙连哄带骗,耐心讲了好久的道理才把人说服。 前不久,鱼映秋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意外检测出了怀孕,得知这个消息,比鱼映秋更难接受的是时叙。 倒不是说家里养不起,是多一个孩子百害而无一利。 一来是要整整十个月让他的宝贝受苦受累,二来是他的宝贝生产的时候,他还要守在外面担惊受怕。事后不管怎么恢复,都会让他的宝贝身体承受一定程度的损伤。 最重要的是,非常影响他们过二人世界。 鱼映秋拿着检查报告单回去的那晚,时叙自责了很久,连做的心情都没了。 明明一直小心谨慎,还是不小心让他的宝贝中了招。 “早知道我就去结扎了。” 时叙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夫妇俩为了这个孩子更是没少烦恼。 直到,时老太太住院的消息传来。 老太太老毛病犯了,把全家上下吓得够呛。 老太太在病床上握着鱼映秋的手,又是叮嘱又是给镯子的,接二连三的大礼把鱼映秋直接整不会了。 老人家很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 时叙不想再让她经历江听弦的痛苦,一万个不情愿也还是决定好好爱护这个孩子。 毕竟是鱼映秋身上的一块肉。 没了工作,时叙本意是想让鱼映秋安心在家养胎,可鱼映秋闲不住,想着反正待在家也是无聊,三天两头就想着往外跑。 时叙还有工作,做不到时时刻刻都看着她,只能派点信任的保镖跟着。 又一日早晨,时叙才穿戴整齐,鱼映秋后脚就跟着起了床。 怀孕之后,她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经常不是睡不着就是少眠多梦,一整夜都睡不安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 鱼映秋说她今天想回初中的母校看看,时叙知道她心意已决,没说什么,只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鱼映秋初中的母校在燕南村的镇上,坐车过去要好久。 坐车路上,鱼映秋一路上都在忙着欣赏这座小城镇的变化。 爷爷去世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坐车久了有些困,鱼映秋闭了眼想眯一会,包里的电话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里是一个万分着急的少年的声音,听着火急火燎的。 “你好,你是李奇遇的姐姐吗!” 鱼映秋心口涌上不好的预感,“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李奇遇的同学,他被人打了,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你能过来一趟吗?” 鱼映秋强忍心里的急切,“可以,你发地址过来吧。” 对方很快发了地址,却不是李奇遇集训所在的阳城。 “司机,麻烦掉头!” 着急归着急,鱼映秋还是留了个心眼,把这个地址同步转发给了时叙。 【我去这里看一下我弟的情况,不用担心】 报备完,鱼映秋专心地盯着手机上一点一点跳动的距离,心里满是不安。 近几日的心神不宁在此刻无限放大。 车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下车之前,司机提醒她:“夫人,这边地段比较偏僻,你要小心啊。” 鱼映秋应:“谢谢您。” 鱼映秋在保镖的簇拥下往县医院走,她知道李奇遇一定又是为了省钱不肯去大医院看。 大医院不住院报不了医保,只有县医院能报很大一部分。 以前上学的时候,李奇遇为了省钱,生了病宁可花几块钱坐公交回来也要在县医院看。 是个苦命的孩子。 鱼映秋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从车里下来,还没走进医院的大门口,李奇遇就被人托着从里面出来,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李奇遇脾气向来乖顺,平时不会轻易跟人发生冲突,突然闹成这副样子,鱼映秋看到的第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 “姐……” 李奇遇虚弱地张口,声音还没有在空气落定,整个人便软绵绵地栽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尘封旧事 - 绝对炙热 - 木卑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一扇破旧的铁门,生锈的链条无力地垂落,发出沉闷的回响。 仓库内部昏暗而阴冷,零星几束暗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勉强照亮了内部的轮廓。灰尘在空气中飘浮,伴随着一股潮湿和铁锈的气味。 鱼映秋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着,一挣扎,绳索更深地嵌入肌肤。 周围废弃的机器和破旧的木箱随意堆放,沉默而阴森。 待意识清醒些,鱼映秋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 她的身上,绑满了炸弹。 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像是恶魔的眼睛,冷酷而无情。 她能感觉到炸弹的重量,那是一种沉重的死亡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害怕是假的。 越是这样,越不能慌。 她的目光开始在仓库内四处游移,寻找着任何可能的逃脱机会。 但,每一片阴影,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醒了?” 鱼映秋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惊了一下,顺着声源,看到了右后方几米开外放着的平板。 里面露出的人脸,让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 鱼映秋费劲地调转方向,凝视着李奇遇那张脸时,心里无比沉痛。 来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这是一场预谋,但终究是关心占了上风。 扪心自问,鱼映秋没做任何对不起李奇遇的事,更没亏待过他。 “你问我为什么?” 平板里的李奇遇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出声,“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和仇人的女儿朝夕相处、曲意逢迎,老子都快膈应死了!” 四下无人,李奇遇终于划破了处心积虑潜藏在面具下的乖巧伪装。 人在面目狰狞的时候,五官会随之变化,李奇遇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你吗!” 亲情在这一刻化为泡影,鱼映秋难掩心中失望,“为什么等到今天才动手?” 李奇遇眉毛一弯,表情阴冷地笑了下,“当然是为了一尸两命!” “你就这么恨我?”鱼映秋眼神空洞,“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想赶尽杀绝?” 回答她的是一个否定句:“你什么也没做。” “要怪,就怪你那杀人不眨眼草菅人命的爸妈!” 李奇遇的声音近乎咆哮,“我家人,整整十几条人命,全都死在他们手里!你做子女的,难道不该偿命?!” 鱼映秋的思绪在混乱中挣扎了一下,想起来了,“十五年前的煤矿爆炸案?” 那天,和报纸夹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份于家出资的资助名单,里面就有李奇遇。 当时鱼映秋想着只是巧合,现在看来,并不是。 “明明检测过洞里可能发生塌方,却隐瞒不报,威逼利诱工人继续采矿,这就是你的好爸妈!” 鱼映秋深深地皱着眉,“你知道的,我和于家……” “那又怎么样!”李奇遇厉声打断鱼映秋,“难道你不是她席曼青的亲生女儿?” 鱼映秋无力反驳。 亲子鉴定摆在那,她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狡辩。 只不过她没想到,李奇遇竟然是那场爆炸案遇难工人的遗孤。 她在那张报纸上看过报道,遇难的工人里,有十几位是宗亲,应该是其中某位工人介绍过来的。 贫苦人家,以为遇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兴奋地介绍亲戚朋友一起,不曾想是坠入深渊的开始。 光是想想,就无力的程度。 鱼映秋看李奇遇的眼神变了。 除了失望,更多的是心疼。 李奇遇从小就很懂事,可懂事的背后,藏着的是一桩见不得光的深仇大恨。 普通人想和资本作斗争,太难了。 席曼青既然能只手遮天地封锁掉所有消息,那悄无声息地找人做掉李奇遇,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知道吗,那场塌方,原本是有幸存者的。” 说到这里,李奇遇的脸上渐渐从哀伤转为阴鸷,“是你的爸妈,怕事情败露,找人蓄意制造了一场爆炸!他们都是普通人,就算侥幸存活,下半生也将在半身不遂中度过,为什么你爸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 李奇遇吼得歇斯底里,像是要把这辈子的仇怨都吐露个干净。 鱼映秋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倾诉,心里忽然就不害怕了。 普通人无法和资本抗衡,李奇遇就算想斗争,也只是选了个最笨的办法。 一旦失败,李奇遇这辈子的人生,就算是彻底完了。 可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必定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现在很期待,他们知道你被绑架,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场有趣的游戏,李奇遇嘴边勾着浓郁的笑意。 鱼映秋面无表情地给他答案,“他们不会在意我这个人质。” “那又怎么样!” 李奇遇狞笑一声,把镜头翻转了一下,他后方的凳子上,整整齐齐地绑着三个人。 于风华、席曼青、于青岑。 三人被紧紧地捂着嘴,一个字都发不出,身上同样绑满了炸弹,各色的线缠绕其中。 镜头调转的这一秒,鱼映秋这才看清了李奇遇那边的环境,黑漆漆的,地上到处都是泥水,坑坑洼洼。 像是,在什么山洞里。 鱼映秋问出了心里的疑问:“炸弹是哪来的?” 李奇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从幼时见证了那场爆炸起,李奇遇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于风华夫妇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从认识字母开始,李奇遇一心只钻研化学,没日没夜地学,学到做梦都在背化学方程式,数十年如一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某一天背化学式的午后,他的脑子忽然就开窍了。 各种知识融会贯通,试卷上的题一看就懂。 但是,这远远不够。 离他策划今天的这场爆炸,差远了。 他一面要装着脑子愚笨,躲过席曼青和于风华的戒心,一面又要想尽办法获取夫妇俩的信任,以此获得相应的资源。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 “你知道我装傻装得有多难吗?” 第五十八章 时间到 - 绝对炙热 - 木卑 “明明……” 这种时刻,鱼映秋说不出什么放下仇恨的圣母话。 李奇遇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谋划,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只是她不明白,李奇遇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她和席曼青一家三口分开绑起来。 或许,是因为分散目标,不容易被警察找到。 她的手机上装了定位,时叙只要长时间没联系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报警。 “你不会还在寄希望于你那个所谓的老公吧?” 李奇遇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丝扭曲的平静,“豪门中人,最是贪生怕死。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李奇遇缓缓举起手中的引爆器,“他不来,你就自己死。他来,你们俩就一起为我死去的家人陪葬!” 在收缴鱼映秋手机时,李奇遇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说实话,他还真怕时叙不来呢。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他们自私自利,视人命为草芥,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里对贫苦人家指手画脚。 他们就该死! 李奇遇笑得轻浮,“你老公,可千万要来啊。” 鱼映秋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环顾四周,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空气中满是霉味。 她的内心涌着不祥的预感。 李奇遇这是想同归于尽。 她拼命祈祷时叙不要来,心慌得不行,可还是让自己在最大程度上冷静下来。 她不能慌,她还有孩子,她要保护好时叙的血脉。 仓库的铁门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被推开,光亮从外面透进来,映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时叙来了。 一个人来的。 同步看到监控画面的李奇遇嘴角大肆咧开,“时叙,你居然来了,真是没让我失望啊。不对,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夫。” 时叙同一时间看向平板,眼神带着十足的威压。 “李奇遇,你姐姐对你不薄。” “那又怎样!她是仇人的女儿她就该死!” 李奇遇双目红睁,笑容里带了一丝疯狂,“你不是国家顶级的化学人才吗,给你个机会,用你的专业知识拆弹,限时,十分钟!” 他按下手里的遥控按钮,鱼映秋身上的炸弹立刻先后进入倒计时状态。 十分钟,所有的炸弹,都只有十分钟。 “李奇遇你疯了!” 鱼映秋急得大骂,十分钟之内拆掉这么多炸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明摆着让时叙送死。 鱼映秋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不想失去时叙,更不想他为了她去冒这个险。 “我早就疯了!”李奇遇冷冷地说,他的目光转向鱼映秋,“千万,别动了胎气啊姐姐。” 时叙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走向鱼映秋,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开始检查炸弹。 他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只能靠着以前混道上仅剩的记忆对炸弹进行拆除。 他的手指稳定而迅速地落在五颜六色的牵引线上,眼中没有恐惧。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害怕,这种时刻,他要成为一个可靠的、值得信赖的精神支柱。 这座仓库在村里的后山,车开不上来,外面下了雨,山路上满是泥泞,他是徒步上来的,警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和安抚好鱼映秋的情绪。 他时叙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但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怕自己能力不够,怕失去心爱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鱼映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看时叙,她怕自己会崩溃。 仓库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下时叙的呼吸声和秒针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时叙的手指还在炸弹的外壳上移动,冰冷的金属传递着死亡的威胁。 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线路,在心里已经确定了要剪哪根线时,他却犹豫了。 每一根线,都可能是通往毁灭的道路。 鱼映秋比他更紧张,她背对着时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影响到时叙。 汗水打湿了背。 炸弹绑在身上,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时叙摸了摸她的头,在后面轻声安慰她:“别怕,我在。” 时叙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在加速,手也有些不稳。 他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他的眼睛在线路和计时器之间来回切换,大脑飞速地分析着每一个可能解除爆炸的答案。 时间过半,鱼映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时叙的呼吸同步。 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但一滴都不敢流。 她能感受到时叙的紧张。 时叙在为救她而努力,她要比时叙更坚强才行。 没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姐夫,时间不多了哦。” 李奇遇适时出声,嘴边讽刺的笑意不掩,“时间都快过去三分之二了,一根都还没剪啊?真是高看你了呢。” “闭嘴。” 时叙低吼一声,豆大的汗珠沿着脑门滴下,模糊了炸弹的显示屏。 还剩最后三分钟。 时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剪刀的把手,像是下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啪的一声剪断了一根红色的线。 剪刀落下,他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显示屏上的三分钟倒计时猛地缩短到一分钟! 这场生与死的博弈,还剩最后六十秒! 每一秒都像是一个小时那么漫长,时叙沉沉地闭上眼,手指在另一个炸弹的牵引线前停下。 再剪断一根,炸弹很可能会直接引爆。 这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李奇遇阴冷的笑声从平板里传来,“堂堂锦大教授,就这点能耐?姐夫,看来你的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啊,身上全是汗呢。” 李奇遇看着显示屏里跳动得越来越快的红色数字,心情一片大好,“让我们一起来倒数吧,十、九、八、七……” 鱼映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了。 “我劝你们,趁最后十秒,说个遗言吧。” 李奇遇戏谑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时间到。” 第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 - 绝对炙热 - 木卑 数字跳动最后一秒的时候,时叙寸步不离地搂着鱼映秋。 哔的一声长响,鱼映秋紧张得眼睛直接闭上。 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鱼映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前的世界依旧清晰,没有被爆炸的火光所吞噬。 地面依旧冰冷,感知里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她还活着。 她和时叙都没有死。 平板再次亮了。 “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李奇遇悲凉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鱼映秋劫后余生感知到的这一分钟里,李奇遇的声音格外柔和: “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卷进这场纷争里。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没办法报答,考验时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相信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其实我也不想给自己的生活设限。我努力把命运的篱笆拆掉,在周围垒砌围墙,可儿时的那场噩梦就像影子一样追随着我,我忘不掉,也不敢忘。 我这十七年,活得太痛苦了。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奢求能对等地一命抵一命,我只想给我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和叔叔伯伯他们一个交代。姐,对不起,我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已经预感事情结局的鱼映秋绷不住地泣不成声,“小遇,别做傻事……” “李奇遇!你不要!” 突然掺杂进来的尖锐女声随着爆炸声一起轰鸣,时悦跟着打头阵的警察一起冲进来,可一切都晚了。 她在这头,就算想阻止,也无法瞬移过去。 “你怎么这么傻啊……” 时悦牵着警犬哭得崩溃,“李奇遇,我真的特别讨厌你……” 讨厌你一声不吭地闯入我的生命,又一声不吭的在生命里永久消失。 他的名字好像注定了他的宿命,奇遇奇遇,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惊奇的际遇,而遇见他的人,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李奇遇。 李奇遇去集训那一天,时悦的家人让人调来了另一个角落的监控拍下的画面。 画面清晰地记录了风尘仆仆的少年帮助无措的少女的全过程,清晰记录下了少年的全脸。 清隽的眉眼,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炸弹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谷,但那不是鱼映秋身上的炸弹,而是李奇遇自己身上的。 他孑然一身,早就做好了和席曼青同归于尽的准备。 从十五年前去后山给家人送饭目睹了那场爆炸开始,仇恨的种子便在他心里深深种下。 随着岁月的增长,这颗种子在他的心里蓬勃生长,直到彻底吞没掉他所有的理智。 按下引爆器的那一刻,李奇遇是笑着的。 马上就要见到思慕已久的家人,或许,他是高兴的。 一闪而过的镜头里,有几秒闪过席曼青惊恐挣扎的脸,这么多年种下的恶在这一刻集中化成一颗必死的子弹,正中她的眉心。 这场同归于尽,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十七岁的天才化学少年,生命永远地凋零在了那个肮脏泥泞的山洞里。 鱼映秋和时叙被提前布置的防护措施保护了下来,时叙始终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鱼映秋哭到失声,周围的警察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可她什么也听不见。 她喉咙发紧,手心冰冷,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后来,人声鼎沸里,她笑着流下一片热泪。 – 那场爆炸发生后,鱼映秋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 新闻里报道了于家一家三口遇害的画面,至于后来警察是怎么处理的,鱼映秋已经无从想起。 有了时叙的帮忙,十五年前那场旧案重新浮出水面,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关注,网友都在对于家激情开麦。 没了席曼青和于风华这种野心勃勃的家主,于家几乎一夜倒台。 又几日,于家宣布新的掌权人,新掌权人在媒体前信誓旦旦地发誓,以后于家上下一心,光明磊落地做生意,可外界并不买账。 重新更换运营模式后,于家在商场上的实力大不如前,一波又一波的新兴产业踩着他的肩爬到前列,于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鱼映秋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时叙不放心,带着她一起搬回了时家别墅住。 走的那天,鱼映秋让时叙把原来的家里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回来住了。 这里有爷爷,有李奇遇曾经居住过的痕迹,再回来,也是睹物思人。 李奇遇给她拧开过盖子的那个矿泉水瓶,她一直没舍得扔,洗干净加上一些装饰,做成了一个精美的花瓶。 花瓶随着她一起去了时家。 回村里帮李奇遇收拾旧物的时候,鱼映秋把李奇遇家里所有的角落都拍了一遍,照片打印成册,放在李奇遇的牌位旁边。 鱼映秋相册里多了一堆新照片,她把这些照片加密,放进私密相册里,一次都没点开过。 村里人都说,人死后,要魂归故土,所以鱼映秋给李奇遇选择了土葬,坟墓和他的家人挨在一起。 山里荒凉,有家人在,长夜尽头有灯火,黄泉路上也没那么孤独。 第二年清明节,时家一家人陪鱼映秋去墓园扫墓。 墓园里松柏苍翠,石碑林立,淡淡的晨雾缭绕其间,混合着潮湿的空气,显得孤寂又冷清。 路上下了点雨,雨水偶有几滴顺着伞沿飘在脸上,鱼映秋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脸上的泪水。 时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动作很轻柔,怕蹭花了她的妆。 没有孩子,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和周到。 时叙做到了他的承诺。 祭奠完鱼爷爷和李奇遇,时叙扶着鱼映秋单薄的肩往外走,“走吧宝贝。” “等一下。” 鱼映秋在李奇遇的墓前止步,“我还要去祭一个人。” 第六十章 结局:我们永远热恋 - 绝对炙热 - 木卑 于青岑。 鱼映秋想起爆炸之前李奇遇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于青岑本来可以侥幸躲过一劫的。他听说你有危险,不顾一切地来了。不愧是亲姐弟啊,感情好到我这个堂弟都有些羡慕了呢。” 于青岑本性不坏,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因为她才卷入这场风波里,出于情分,她该给他烧柱香。 于家一家三口,墓碑是挨着的。 平时没什么人来看望,墓碑前积满了灰,周围也长了不少杂草。 鱼映秋过来的时候,有一个老妇人正跪在席曼青的墓碑前烧纸钱。 察觉有人靠近,老妇人回身看去,看清鱼映秋的那一秒,不动声色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鱼映秋认得她,是先前跟在席曼青身边干了很多年的佣人,许三妈。 “你来干什么。” 许三妈没给鱼映秋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碍于时家一家人在场,她怕是恨不得当场给鱼映秋两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还有脸来给夫人扫墓!” 鱼映秋表情淡淡,“你说错了,我只来给她儿子扫墓。” 许三妈轻嗤,“你以为,当年夫人把你交给鱼望龙,是巧合么。” 鱼映秋点香的表情一顿,“什么意思?” 许三妈不答,“鱼望龙姓鱼,于家也姓于,你就没怀疑过里面的蹊跷?” 鱼映秋表情越来越懵,“请明说。” “那是夫人仁慈,不想于家的血脉贯以其他人的姓氏,蠢货。”许三妈眼皮一翻,忍着极大的嫌恶继续说: “如果不是夫人的扶持,你以为靠鱼望龙天天捡垃圾那丁点收入,能顺利把你一个女娃拉扯到这么大?做春秋大梦去吧!他鱼望龙算个什么东西!” 鱼映秋淡然如风,“人已死,当年的事情无从追究,不管她是出于各种目的,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足以抵消她做的恶。” 末了,鱼映秋给了许三妈一个很冷的眼神,“死者为大,如果以后我再听到你对我爷爷不尊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回去以后,鱼映秋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反复梦见那场爆炸,梦见李奇遇在爆炸中痛苦地死去,面目全非的嘴脸一下子把她惊醒。 “小遇!” 鱼映秋从床上醒来,记忆中的那张脸映入眼帘。 “姐,又做噩梦了?” 鱼映秋茫然地打量周围的布局,这里是……她的房间?她怎么回来了? “小遇,你……没死?” 面前这张脸看不太真切,鱼映秋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摸,李奇遇好笑地拍开她的手,“说什么呢姐,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净说些胡话。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活得好好的嘛。” 鱼映秋声音弱下去,“你不是在那场爆炸里……” “什么爆不爆炸的,快收拾一下,起来吃早餐啦!” 李奇遇起身往房间外面走,人刚走出房门口,走廊上的风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鱼映秋慌不择路地掀开被子,冲上去追,可那扇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越来越清晰的实感让她流下两行清泪。 她就知道,那不是梦。 李奇遇真的死了。 鱼映秋奋力睁开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探究地看着她。 “妈妈,你又想舅舅了吗?” 三岁的时慕眨巴着眼,“爸爸说,妈妈想舅舅的时候要亲亲妈妈,妈妈亲亲~” 时慕噘着小嘴,在鱼映秋脸上亲了一脸的口水。 三岁的时慕特别粘人,明明鱼映秋没怎么带她,却成了全家上下出了名的妈宝女,妈妈走哪跟哪。 时慕本来叫时慕秋,鱼映秋嫌这个寓意太简单粗暴了,读起来也不够高级,坚决去掉了‘秋’,变成了时慕。 为此,她还被时叙趁机撩了一把。 “明面上的‘秋’可以去掉,心里的‘秋’永远去不掉。” 鱼映秋承认,这个男人说起情话来特别有魅力。 低音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这谁能把持得住。 尤其是时叙奔三以后的自觉,天天有事没事就跑去健身房,把自己练得和年轻时相差无几。 不知道是不是鱼映秋的错觉,上了年纪的时叙,那方面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持久了。 谁说男人的花期很短的? 鱼映秋在线辟谣! 照这个进度下去,三年抱俩恐怕还真不是一句简单的祝福。 鱼映秋一脸悲痛地看着面前的小包子,心想生孩子这事怎么就不能撤回呢,都是她和时叙造的孽啊…… “妈妈,进去睡呀,外面冷。” 时慕不由分说地把鱼映秋往里面扯,鱼映秋哭笑不得地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妈妈不冷。” 海城是热带气候,一年四季气温都和夏季无异,是不可多得的度假胜地。 “时桂花你怎么又在黏你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比时慕高了大半个头的陈长忆从不远处的沙堆里跑过来,对着时慕就是一番嘲笑。 别看时慕娇生惯养,嘴皮子可不娇,她当即回怼道:“闭嘴吧你个陈铁柱,我好歹有妈妈黏,不像你,爸爸妈妈只知道躲起来亲嘴,他们不要你咯!” 陈铁柱·本柱不甘示弱:“你个小孩懂什么啊,这叫夫妻恩爱!” “不听不听!我爸爸妈妈比你爸爸妈妈更恩爱!” 鱼映秋被两小屁孩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吵得头都要大了,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给两个孩子取的小名,一个桂花一个铁柱,土得很贴心就算了,吵起架来谁也不肯让步。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耳膜,鱼映秋赶紧让保姆把他们带下去。 时慕有一点说得没错,陈夙和江听弦夫妻俩双双消失不见,指定是躲起来亲嘴了。 两个人和好之后,那叫一个如胶似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江听弦流过一次产的原因,陈夙始终没舍得让她怀孕,两口子现在拥有的陈长忆,是白烟的孩子。 嘭! 一声巨响打破宁静,第一朵烟花在空中华美绽放,绚烂多彩的颜色很快照亮了半个天际。 穿着大露背泳装的鱼映秋后腰猝不及防地被人拥住,时叙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低声叫了声老婆。 天边的烟花交织绽放,映红了鱼映秋的脸。 “老婆,你好粉。” 鱼映秋嗔怪,“你最好说的是我的皮肤。” – 愿我的玫瑰能有踏遍荆棘的能力,愿我的秋天四季长存,眼里唯我。 ——时叙 爱是具象化的暖风,外界热闹,我们永远热恋。 ——鱼映秋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