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四周是荒芜的沙漠,女子从一阵眩晕中醒来,慢慢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个狭小四方的空间,晃动的帷幔提醒着她,自己正在移动。 掀开帘子,只看得到遍地黄沙堆积成的高高矮矮的山丘,驼铃叮铃叮铃的响着,随着风声时而悠远时而清晰。 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看着怀中抱着的琵琶和身上穿的锦衣罗裳,女子惊诧出声:“我靠!穿越了?这是......王昭君?” 嗯?好像哪里不对!女子柳眉微蹙:“你们两是谁?” 虽是三个人共用一张嘴巴,但问问题如此默契也算惊人。 “律师杨雪。” “医学院在读女博士艾卿。” “你呢?”见第三个灵魂迟迟不发声另外两个又展现了她们惊人的默契。 “那个......天上人间妈妈桑许菲菲。” “咳咳......”听到从自己嘴中说出的这句话,女子面色尴尬,剧烈的咳嗽起来。 “三小姐,你怎么了?”马车外的丫头听到动静掀开帘子问。 “无事”三人默契的应了一声便把帘子拉了起来。 “抱歉啊!我们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杨雪作为叱咤一城的大律师,职业习惯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没事!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就算你们歧视,我也早习惯了。”许菲菲的灵魂开口时女子的声音总带着一些似有若无的风尘气,是个男的听到,骨头都得酥。 “所以......我们真的穿越啦?”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艾卿显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是三个人、一个身体?” 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口中不停的发出各种疑问。 “你们、听到得到、我说话吗?”杨雪一字一顿的试探着用心声问道。 “听得到啊!”艾卿和许菲菲不假思索的回答。 “等......等一下!我们可以用心声交流?” “好像可以!我刚刚也只是试试,毕竟一个人总是自言自语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哎!你们说......这身体该不会真是王昭君吧?没想到老娘当了半辈子的妈妈桑,死了还来个穿越,还是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许菲菲摸着这张消瘦柔嫩的小脸声音异常激动。 顿了顿又说:“不行,我得赶紧找块镜子来照照看。” 杨雪和艾卿见她这么兴奋,又想着刚才不礼貌的反应,便默契的把身体的主导权让给了她。 许菲菲操控着身体,掀开帘子朝着马车外的丫头喊道:“给我找块镜子来。” “啊?三小姐,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再照镜子了吗?”马车外的丫头一脸的诧异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拿你就拿!” “哦!是!”丫头见自家小姐发这么大的火,回了话便转身小跑着拿镜子去了。 见人走了,许菲菲又仰着头环伺了一周轿内的装饰。这驼轿虽然比马车小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里头人工刺绣的帷幔,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许菲菲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场稀里糊涂的穿越未免也太过好运了,她虽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王昭君嫁去大漠以后过得好像也不差,而且这样不用赚钱又有一大群丫头服侍的生活可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她得意地拍着身下的软垫,一扭头便发现身侧的位置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小瓷瓶和一封信。 将信拆开,薄薄的一页信纸映入眼帘,只见信上写道: 戚沁儿,看到信时,你已身在寸草不生的大漠了吧?皇上下了旨,你我姐妹一人嫁入太子府,一人嫁到赤云国,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谁会放着太子妃不当,跑去那什么鸟不拉屎的边塞小国嫁给一个从娘胎里出来就是病秧子的狗屁岩王,他爹给他取这么个封号不就是想让他早早地去见阎王吗? 这个霉头姐姐我可不触,只能委屈妹妹了!不过我娘说了,病秧子和丑八怪那可是绝配,姐姐我在此祝妹妹与妹夫夫妻恩爱,相守百年!哦!对了,那也得看妹夫活不活得了百年! 落款的名字是:戚凤儿 “这什么跟什么啊?病秧子和丑八怪?”读完信,许菲菲瞬间不淡定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杨雪伸手摸了摸这张脸。 第二章 死因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小姐,铜镜给您取来了。”马车外的丫头说着掀开帘子将铜镜递了进来。 拿到了镜子,三魂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操控着身体颤颤巍巍的把铜镜拿到眼前。 “我靠!吓死老娘了,这什么鬼?”许菲菲反应最大,身体自然的受着她的操控扔了镜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所以......这不是王昭君,而是信上说的戚沁儿?”杨雪也跟着嘟囔了一句。 “这长得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吧!啊!屁股底下是什么!”艾卿惊讶过后才察觉刚刚的动作连带着小瓷瓶也滚了下来,硌得屁股生疼! 伸手把瓷瓶拿了起来,想凑到鼻子边闻闻,手却悬在一半的位置摆动了几下。 “喂!你要干嘛?我有洁癖的好吗?这可是刚从屁股底下拿出来的。”杨雪抗拒的用心声说道。 “我就是闻闻看这是什么。”艾卿挣扎着又要将手往上抬,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始终没办法抬起来。 “哎?刚刚我们三不是挺默契的嘛,我还以为这身体不会同时受三个人的控制而发生异样。”许菲菲疑惑道。 “我们......试一试?”艾卿说着便把手往左边伸,许菲菲往右,手便随着两人的操控吃力的左右摇摆。 “完了完了!这以后要是我们仨儿想的不一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杨雪摇了摇头。 “先别管这么多了,我还是想知道这瓶里装的是什么!”艾卿说着便又把瓷瓶凑到鼻子边,这次杨雪并未阻止。 艾卿先是嗅了嗅“嗯?没什么味道。” 然后又倒了一点在手上,凑近了仔细一看,吓得赶紧把瓶子扔了出去,又一个劲儿的把手往衣裙上蹭。 “怎么了?是什么?”杨雪问。 “三氧化二砷”艾卿心声显然有些颤抖。 “什么鬼?别欺负老娘没文化。”许菲菲口直心快。 “就是砒霜、鹤顶红!宫斗剧有没有看过?”艾卿回着话,手依旧不停的在衣服上来回蹭,另外两魂显然没有操控双手,所以艾卿的动作也还是较为轻松的。 “砒......砒霜?所以她就是被这个毒死的?依我看肯定是信上那个戚凤儿给她吃的,这古人还真是够阴狠的,比我们那的姑娘们厉害多了。” 听着许菲菲这样说,艾卿却只摇了摇头,只说:“应该不是,三氧化二砷属于剧毒。看这剂量服下到死亡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如果是戚凤儿给她吃的还给她留信干嘛?” “艾卿说得没错,依我看倒像是她自己吃的。”杨雪也肯定了这个说法。 “哦!那她这是......自杀?这姑娘不惜命啊!不就是嫁了个生病的男人嘛,犯得着自杀吗?老娘我这不想死的,一场车祸就把我送这来了,我跟谁说理去?”许菲菲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奇怪,我看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穿越之后原主人的过去不是会从脑子里冒出来吗?我怎么半点也感受不到!”艾卿用心声嘀咕着,拍了拍脑袋,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穿越。 “人都死了,想这么多干嘛?我看这挺好的,虽说这戚沁儿长得是丑了点,名字也取得怪里怪气的,但好歹也是个小姐,嫁到边塞还能当王妃,既不用挣钱还有丫头伺候,这日子想想都舒服!我们这算是占便宜了。” 第三章 嫁进狼窝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话是这么说,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找个明白人来问问情况,分析下局势吧!”杨雪提议。 “行!你问吧!身体交给你了!” “嗯!”杨雪见两魂安静了,便掀开帘子把外面的陪嫁丫头阿琪丫头叫了进来。 ------ 经过一番询问,三魂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这并不是历史上有过的朝代或国度,应该是存在于某个独立空间的异世大陆。戚沁儿出生在一个叫古羅的国度,是整个大陆五个国家中的霸主,其他四个分别是赤云、洛窟、丕兰、娄契。 戚沁儿现在要嫁去的是五国中实力最弱的赤云国。 赤云国国君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岩王穆清诀自小便病痛缠身。更有传闻称他幼年曾被恶狼掳走,救回来时满身是血,之后就变得十分怪异,身体虚弱见不得阳光。 每逢月圆之夜其居住的宫殿便会传出狼嚎之声,随即整个赤云大漠群狼响应,嚎声震天。 全国百姓皆湮灯闭户,再无一人敢出门。待到日出之时,一切又恢复如常。 “喂!我怎么感觉不是嫁进皇宫,而是嫁进狼窝啊!”见丫头下了驼车,沉默了半晌的艾卿终于又颤颤巍巍的用心声提议:“要不......逃吧!” “逃?逃去哪?这可是沙漠,要是逃了出去,说不定还没等饿死渴死,就被毒蛇恶狼咬死了。”杨雪镇静的分析完局势,又叹了口气:“到了都城再说吧!我们三个现代人还怕没办法逃出去吗?” “说的也是,可是现在好无聊啊!这万恶的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我想玩游戏、打农药。”艾卿望着这四方的马车,和一望无际的沙漠,生无可恋的在心底喊道。 “确实有些无聊,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杨雪望着这车顶也觉得十分压抑。 “两位妹妹,姐姐给你们弹个小曲儿吧,看在共用一副身体的情分上就不收小费了!”许菲菲拿起了身旁的琵琶,模仿着古代烟花女子的模样甩了甩袖子,声音异常妩媚。 “啊?你还会弹琵琶?”艾卿和杨雪惊得这副身体的下巴都快掉了。 “还说不歧视我,我们那可是正经的服务行业,陪吃陪喝陪唱歌,辛辛苦苦赚小费。老娘虽然做了七八年的妈妈桑,但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什么琵琶、古筝、小提琴也都是考了级,有证书的。现在出来找乐子的大佬们早就不是单纯看姿色了,多学点技能傍身,装个失足大学生什么的,小费也能多挣点。”许菲菲说完拨弄了几下琴弦一脸的傲娇。 “厉害了我的姐,难怪本科生找不着工作,研究生仅能糊口,我读到博士了还觉得前途渺茫。我的错,都怪我太孤陋寡闻了。”艾卿用一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的语气感叹着。 “说实话,确实......刷新了认知。”杨雪也不得不佩服,想了想说道:“那......给我们弹个《昭君怨》吧!应该还是挺适合此情此景的。” “得嘞!”许菲菲应了一声抱着琵琶就弹了起来。 我也有自己的情感啊 听得懂那月下悲凉的胡笳 别问我梦中泪湿为谁 凉月如水流满脸颊 杨雪随着曲调唱了起来,她没有告诉她们,她曾像着了魔一般将这首《昭君怨》听了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 护送的队伍在驿站停了下来,将戚沁儿和侍女交接给前来迎接的赤云国将士。 “戚小姐,末将只能将您送到此处,剩下的路将由周将军护送,告辞了!”负责护送的李将军拱手说完便和一众将士跨上了骆驼,回去复命了。 杨雪抬眼望了望周遭的景象,只见四周荒芜、黄沙漫天,只有眼前的这不大不小的驿站能看出些生的气息。 “周将军,今日还要走吗?”杨雪模仿着古人的语气问道。 为避免言语行动不一致,三人在驼轿内商议好了,与人交谈时由杨雪开口,另两人用心声给她做提示和补充。 周将军望着眼前要嫁做王妃的丑女,努力压抑着面上的表情,拱手应道:“回岩王妃的话,今日天色已晚,不妨就在驿站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如此也好,那便先安顿下来吧。”杨雪操控着身体兀自走进驿站,心想着还好平日无聊时看了些古装剧,这古人的话轻易便信手拈来。 “哈!他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啊?嫌老娘长得丑吗?他不知道在现代有多少大老板、小白脸拜倒在老娘的牛仔裤下吗?”许菲菲生气的用心声吐槽起来。 “好了,丑的是戚沁儿,不是你,看得出来这个周将军已经在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惊讶了,确实是这张脸的问题,怪不得人家。你别忘了你初见这张脸时是什么模样。”艾卿用心声劝和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暗自笑了起来。 杨雪听着两魂的心声,也不由得笑了笑,操控着身体跟随着侍女走进了卧房。 ------ 沙漠的夜十分静谧,在现代生活了小半辈子的三魂听惯了夜晚依旧喧嚣的车笛声,咋然来到这荒无人烟的静土,心情也静了下来,加上舟车劳顿,很快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走进了一个冗长的梦中。 戚沁儿服食汤药后容颜尽毁的梦;听得赐婚圣旨传来上吊被救下的梦;偷偷携了装着鹤顶红的瓶子被逼上轿撵的梦,一重又一重的出现又结束。 直至清晨,侍女敲了门,附在戚沁儿身体中的三魂才醒了过来。匆忙洗漱了一番,便坐上驼车随队伍上路了。 第四章 月圆之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坐在轿中,许菲菲先不淡定了,拍了大腿嚷道:“哎哟我去!这戚凤儿可真够狠的啊!下毒毁了戚沁儿的脸,抢了人家的男人,自己成了太子妃。这种小表砸让老娘遇上老娘非得弄死她不可。” 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痛感,杨雪只是在心里淡淡一笑:“我也没想到这戚沁儿从前长得这么好看,还真是可惜了!” “好了!姑娘们,锄强扶弱的时候到了!按穿越小说的套路我们现在嫁到赤云国,然后遇到一个心爱的王子,和他一起复仇,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许菲菲操着一口不可描述的腔调说着,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你确定王子会透过这样丑陋的一张脸来发现你高尚的内在?”杨雪总是会在关键时刻一语惊醒梦中人。 “呵呵......”许菲菲骤然从梦境被打回现实,只能干笑着说不出话来,毕竟要爱上这张脸确实有点为难。 一直保持沉默的艾卿操控着身体拿起铜镜端详着这张曾把自己吓一跳的面孔说道:“其实,这张脸也不是没得救。” “怎么救?你看这一脸的青紫斑块,遮瑕膏都救不了!”许菲菲望着镜中的这张脸,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我把过脉,这是吃了某种有损肌肤的草药造成的,长期用中药排毒调理是可以治好的,就是不知道这茫茫大漠能不能找到那些草药。”艾卿透过驼车的小窗向外面看去,只觉得希望渺茫。 ------ 天色渐渐暗了,沙漠上的气温也降了下来,窗外的风呼呼的刮过,偶有几声动物的吼声传来,让人听得心里发毛。 喔呜~~ 吼叫时远时近,侵蚀着骨膜。 “喂!你们听到了吗?”许菲菲颤抖着用心声问道。 “听......听到了!”艾卿也在心里愣愣的回了一句。 “看来传闻不假”杨雪说着伸手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小缝向外看了看,说:“看这月色,应该是十五。” 就在这时队伍突然停下,随行护送的周将军走过来,握着宝剑,拱手道:“岩王妃,为了在大婚吉日赶到都城,怕是要连夜赶路了,王妃若是在路上听得什么动静,无需惊慌,在驼车中坐好便可,切不可掀开帘子,更不能下车走动,末将定会护王妃周全。” “嗯!我知道了!”杨雪沉声应了一句,随后又问:“还有多久能到都城?” “回王妃,过了今晚,再有两日便可抵达,沿途都有驻好的驿站,王妃无需忧心。”周将军声音铿锵有力,身材也魁梧结实,十足的肌肉猛男。 “好,我知道了,出发吧!” 队伍领命继续前行,恶狼的嚎叫声依旧此起彼伏,由于周将军交代了不能掀开帘子,驼车轿撵中照不到半分月色,四面都笼罩在暗黑之中。 渐渐地,窗外的狼嚎声更加密集起来,似乎在山丘那畔。又似乎就在驼车周围。 “传令下去,集体戒备。” 周将军号令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车内的三魂更加紧张了。 第五章 还是逃吧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喔~~呜~~” 哒哒~~ 这次的狼嚎声似乎还夹杂着因为奔跑而发出的密集的奔袭声,声音在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无孔不入的随着风灌入耳膜。 “拔剑!”窗外的周将军号令道。 唰!唰!唰! 数十把宝剑出鞘的声音掩盖过狼嚎声,充斥在骨膜深处,气氛紧张到凝固,好似一场人与兽的厮杀似乎随时会引爆开来。 哗!!! 一声巨响传来,似乎什么东西散架了。 与此同时驼车外突然一片混乱,狼吼声与刀剑声交叠着传来。 哗!嗒! 只是一瞬间,驼车向前倾斜,随着惯性俯冲而下,直直冲出十几米的距离,但因为沙子的摩擦停了下来,侧翻在地,车内的人摔得人仰马翻,晕了过去。 ------ 沙漠的清晨,万籁俱寂。 歪歪斜斜的驼车晃动了几下,从侧边爬出个人来。 “咳咳......头好晕!”许菲菲醒了过来,显然还有些懵。揉了揉眼睛放眼四周,尽是荒芜。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风沙埋了半截的几十个侍卫。 “哎!他们该不会死了吧?” “女博士,该你上场了。”杨雪用心声提醒艾卿去检查下这些人的呼吸。 艾卿操控着身体将手贴在士兵的颈部动脉处探了探。 “还有气!” “这个也还有气。” 确定人都还活着杨雪长舒一口气,望了望周遭漫天的狂沙,提议道:“要不,我们趁现在逃吧!我昨夜问过周将军,向前再走两日就到都城了,我们拿上两把剑,骑着骆驼,不出意外的话,走到都城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到了赤云都城不是更危险吗?我们往回走吧!回古羅。”艾卿想起昨夜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往回走要七八天,时间越久,风险越大。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大量的干粮和水,一路上这些士兵都是渴极了才会喝上几口,很明显物资并不充足,我们要是都拿走了,这几十个人都得饿死渴死。”杨雪说着绕到后方运送物资的驼车上拿了一个装水的羊皮袋下来,走到一匹骆驼旁将一整袋水都从它口中灌了下去。 “那好吧!听你的!” 得到两人的同意,杨雪操控着身体去拿了一把剑、几袋水和干粮学着电视剧里古人的样子找了块布,系了个包袱斜跨在肩上就骑上了骆驼。 ------ 一路上,三魂用心声聊着天也还算相安无事,不知不觉太阳也斜斜的落到了山丘上,风沙渐渐大了起来。 “天快黑了,最好能遇到些枯木,否则要是真碰上狼就麻烦了。”杨雪四处眺望着用心声提醒另外两人。 “枯木?是要生火吗?”艾卿问。 “没错,有火光狼群就不敢靠近,再则沙漠夜晚比较冷,生了火也能取取暖。”杨雪说着眼神一刻也不停歇的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搜寻。 还好这沙漠并非寸草不生,又走了一段后终于发现了几颗干枯的树。三人用剑吃力的将树枝砍下,然后选择了个稍为低洼的地方坐下。 杨雪解下腰带绑在一根树枝的两头做了个类似弦弓的装置,在削尖的木头上绕了一圈,上下各垫了块木块,两手配合着拉扯弦弓,不消多时下方的木头就冒起了火星子,随后把细碎干枯的树枝架到上面,吹了几口气,火便燃烧了起来。 “厉害了我的姐!说实话,贝尔·格里尔斯是你什么人?这技能仅直牛掰啊!”要不是现在这双手正忙着添柴火,许菲菲绝对要给杨雪笔芯,点赞。 “行了,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估计这些树枝燃不到天亮,还得去砍些过来。”杨雪说着刚准备起身,一声狼嚎将她吓得一屁股坐回了地上,抬起头来,只看见漆黑的远处有一双幽蓝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第六章 黑袍男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喔~~喔呜~~ 远处的恶狼又叫了一声。 “怎、怎么办!你不是说有火光狼就不敢过来了吗?”艾卿左手抓着右手,试图告诉自己身体里还有两个人。 “好了冷静,听我说,不要慌,一会你们两不要做任何动作,这个时候要是我们想法不一致、自乱阵脚摔倒在地上,就只能等着成为这恶狼的晚餐了。”杨雪拼命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安抚着两人。 “好,我们知道了。”许菲菲和艾卿赶紧应下。 杨雪获得了身体充分的控制权,一手捡起地上的宝剑,一手拿起一根在火中烧红的木棒注视着远方,身旁的骆驼显然也受了惊吓,直直的向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前方的两个光点越来越近,渐渐的已经能显出暗灰色的身形了,杨雪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边挥着手中的剑和木棍呵斥,一边向后方退去。 恶狼虽然有些害怕火光,但只犹豫了片刻便又向前走来。 “你......你别过来!啊!”杨雪想调整姿势,却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手中的剑和木棒也从手中也滑落道两旁。 “不是让你们别瞎动吗?” “我们也不想啊!一害怕就管不住自己的腿。”许菲菲颤颤巍巍的说着,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的盯着眼前的恶狼。 “我也是”艾卿声音里带着哭腔:“啊!怎么办!我又要死了吗?” 灰狼越走越近,三魂操控着身体慌乱的往后移,越是紧张越是手忙脚乱,眼看着狼的头颅几乎贴上脸颊,三魂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此时,脸上突然传来一种毛茸茸的触感,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过了片刻,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三魂才试探性的睁开眼睛。抬头却看到眼前灰狼的目光晶莹,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随后仰起头颅,向着圆月吼了一声。 喔呜~~ 艾卿挣扎着试探性的伸手去抚摸灰狼的头颅,在心里跟另外两人交流:“它好像不是要吃我们,而是需要帮助。” 感觉杨雪和许菲菲的情绪放松了些,让出了身体的主动权,艾卿注视着灰狼问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灰狼像是听懂了一般扭头向后望了望,然后转身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呜咽了两声,眼神中满是祈求。 艾卿赶紧操控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灰狼向山丘背后走去。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黑色的身影躺在那,痛苦的喘息着。 “那有人!”艾卿说着赶紧跑了过去,躺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作为医者,十分敏感的察觉到异样,艾卿迅速半跪在男子的身侧,伸出手想为男子号脉,却被男子反手抓住。 “救我!”男子声音几近嘶哑。 “我会的,你先放手,我给你号脉。”艾卿挣扎着从男子的手中挣脱。而后顺势抓住男子的手腕,找到了脉搏。 “啊~”艾卿突然叫了一声向后仰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热啊!”许菲菲感觉到脸上涨红,问道。 “我......他......”艾卿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什么我啊他啊的,你倒是赶紧救人啊!”杨雪看着眼前男子痛苦的表情也用心声催促道。 “哎呀!他中了那种药,你们让我怎么救嘛!”艾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啊!!!”话音刚落,艾卿突然被黑袍男子一把拽到身前,整个人都压到了男子身上。 “救我!”男子头上冒着汗,身子发烫的喘着粗气。 “放开我。”艾卿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男子翻身一覆,压在了身子下面。 第七章 你要对我负责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男子潮热的气息喷到脸上,杨雪也慌了,在心底问:“怎么办!” “救人啊!怎么办!老娘豁出去了。”许菲菲用心声回应,随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挣扎着用手抓住男子的手臂将男子的身体贴向自己。 “我不要!”艾卿叫了一声挣扎着又想将男子推开。 “别犹豫了,再不救他他会死的。你是不是医生啊?”许菲菲说着又将男子拉了回来。 “这也太尴尬了!”杨雪面对这样的场面也终于淡定不下去了。 “都特么现代女青年,又不是处,尴尬个毛啊!”许菲菲努力的和这双不听话的手抗争着。 男子表情十分痛苦,看得出来已经在尽力克制了,脸上的潮红也已经涨到耳根,脖颈上的血脉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谁说不是了,你们不是,我还是啊!”艾卿一面在心底呜咽,一面又看着眼前男子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她作为学医的比杨雪和许菲菲更知道这样下去的严重性。 “啊?你都27了还是......”许菲菲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别说了,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快救救他啊!艾卿!”杨雪在心底呼喊着,十分焦急。 “这是古代、又是沙漠,哪里还有别的办法?”艾卿声音几近哭腔,心底万分挣扎,此时身上的男子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凑得越来越近。 “不要。”艾卿和杨雪齐声喊出,却又不忍心推开男子。 “不要......停。”许菲菲又夺过了身体的主动权将男子拉向自己,然后有用心声说服着另外两人:“人命关天啊!大姐,再说,这身体也不是你们的。” “你这女人,嘴上很犹豫,身体去却很诚实。”黑袍男子说完再也忍不住,迷离着双眼,吻了上去。 “呜~~~” 眼看主人得救,一旁观望了许久的灰狼放心的转身离去。 艾卿和杨雪羞愧的赶紧装死,彻底放弃了身体的主动权。 沙漠里不算漫长夜色下,风光旖旎...... 漫天的黄沙像海水一样一浪一浪的从远处席卷而过,一只骆驼迟缓的走着,背上的男子皱起眉头凝视着远方,身前横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灰狼时而绕到后方,时而又向着前方奔去,随后爬到了不远处的山丘上,朝着远方吼了一声。 喔~~~~呜~~~~ 一时群狼响应,数十匹野狼从四面八方狂奔过来。 “咳咳......”驼背上的女子被声音惊醒,不由得轻咳了几声:“这是哪啊!”女子呢喃了一声,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驼背上,头和双腿分别悬在两头,肚子被硌得生疼,根本使不上力。 “醒了?”身侧的黑袍男子幽幽的问了一句。 “嗯?”女子惊讶之下一用力整个人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从骆驼上摔下去。 黑袍男子一个俯身,瞬间用右手揽住女子的腰将她捞起,腿部稍稍用力便搂着女子悬空飞起,一个转身平稳的落到了地上。 “轻......轻......轻功?”最先反应过来占据身体主导权的竟然是许菲菲,由于方才的惊慌失措此刻她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黑袍男子身上。 “喂!下去!”黑袍男子嫌弃的看着这个长相丑陋的女子,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懊恼着不知道是该吐槽自己被下了药后饥不择食还是该庆幸天太黑,没看清这张脸才捡回一条命。 “啊!”由于身体的极度不协调,女子叫了一声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黑袍男子想伸手去扶却晚了一步,只能兀自收回了手,用探究的神情看着地上的女子。 “啊!帅哥......”艾卿用心声感叹着,这副身体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昨晚太黑,看不清楚,没想到这男的这么帅。”一向镇定的杨雪也不禁在心底感叹起来。 男子负手站在身前,刚毅的棱角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雕塑感,五官俊挺,眉眼更是深邃得像要把目光所及的东西都吸入眼中。 “咳!姑娘......”男子无奈的看着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轻咳了一声,叫到。 “啊?”杨雪缓过神来,本能的应了一声。 “你口水流出来了!”男子说完就转身走了两步,坐到了群狼面前。 这时三魂才看到身旁围着几十匹野狼,且每一匹的目光都停在了她身上。只能惊恐的边用袖子擦着口水,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男子摸着昨晚那头灰狼的头颅玩味的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邪魅一笑,问道:“害怕了?” “你是谁?”杨雪虽然努力压抑,但声音似乎还是有些颤抖。 “昨晚才一夜春宵,今日就不记得我了?”男子问着话起身走向面前的女子,灰狼也跟了上来。 “我当然记得......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是什么人?”许菲菲和艾卿又花痴又害怕,交涉这种事自然要交给杨雪来了。 “我?我不是你夫君吗?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这恐怕说不过去吧?”男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慢慢靠近身前的女子说道。 “你......你胡说。”杨雪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狼虽嘴硬,心里却是发慌的。 “真令本王痛心,难道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了吗?”男子一脸坏笑着故意皱眉假装忧伤说道。 “谁对谁负责啊?明明是你......等一下!本王?”杨雪惊诧问道:“你是岩王穆清诀?” “不然?”穆淸决见这个傻女人终于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凑得更近了,调笑道:“脸怎么还红了,方才不是还理直气壮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戚沁儿!”杨雪疑惑问道。 穆淸决笑了笑,慢慢凑近在她的耳畔回了一句:“普天之下,长这么丑的能有几个?” “你你你你你,你说谁丑了,老娘在现代可是盛世美颜。”许菲菲不乐意了,夺过身体控制权,站起来揪着穆淸决的衣襟嚷道。 但由于身高差距太大,显得十分吃力,气势上整个都弱了下来。 “现代?你说的是你们古羅吧?本王也听说戚家三小姐长相倾城,却未想到你们古羅的审美还挺......特别的!”穆淸决伸手轻拍了两下抓着自己衣襟的一双小手,示意她放开,然后随意的整理着衣襟。 “懒得和你争辩,我昨晚救了你,你现在放我走。”杨雪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主动权,试图和穆淸决交涉。 “放你走?好啊!你走吧!”穆淸决爽快应道。 狼群也十分有灵性的让出来一条道。 杨雪见穆淸决答应了,大步走向骆驼便想骑上离开。 “人可以走,骆驼留下。”穆淸决负手站在原地说道。 “没有骆驼我怎么出这沙漠啊?”杨雪终于反映过来穆淸决并非真心让她走,接着没好气的说道:“你堂堂一个王爷要多少骆驼没有,就不能送我一头吗?” “一命换一命,本王命是你救的,你可以走,但这骆驼是我军方御用,实在不能给你。”穆淸决装着一脸无辜的说。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给是吧!好,我自己走,我还就不信了。”许菲菲急了,夺过身体控制权,气急败坏的说完转身就走。 “啊!”因为许菲菲临时起意,没有跟杨雪和艾卿商量,转身就被自己绊倒,摔了下去。 “菲菲,你怎么又搞突然袭击?”艾卿吃痛的用心声问道。 “我气不过嘛!他就是故意的。”许菲菲趴在地上,一脸无辜。 “喂!你这个女人,地上很舒服吗?怎么老喜欢躺地上。”穆淸决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女子,无奈的调笑道。 “我改主意了,我跟你回去。”杨雪灵机一动,操控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说。 “不走了?”穆淸决问着,脸上邪魅一笑。 “不走了!”杨雪回答得斩钉截铁。 艾卿见杨雪突然改了主意,疑惑的在心底问道:“杨雪,真不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走出了沙漠,到了都城再想办法离开”杨雪用心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 “愣着干嘛?上来。” 杨雪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才发现穆淸决早已骑上了骆驼,只能一脸抗拒的把手交给他。 正准备踏上镫子,却被穆淸决轻轻一拽就腾空而起,稳稳的侧坐在了骆驼上,因为事先毫无装备,紧张得“啊~~~”的叫了一声。 “你还真是爱叫,昨晚......”穆淸决并未将话说完,但杨雪马上想到了昨晚许菲菲的声音,脸刷的红了起来。 默不作声的艾卿也咬着牙在心底狠狠地鄙视许菲菲昨夜的自作主张,许菲菲感觉到两人的羞窘,故意在心底大笑起来。 第八章 该死的穆淸决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行了一段路程,杨雪突然想到什么“啊!”的又叫了一声,扭头对骑在后面的穆淸决问:“周将军和那些护送我的将士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阿琪。” “头转过去,坐好,他们正毫发无伤的从十里外赶来,那丫头也没事,用不着你操心。”穆淸决眸子冷冽,声音更是平静得觉察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杨雪乖乖的把头转了回去,却满脸疑问。 “这大漠上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以为这赤云大漠,上万匹野狼就只是养来吓唬人的吗?”穆淸决说完朝着身后的狼群“哦~~呜~~~”的叫了一声。 顷刻间群狼响应,纷纷朝着四面八方奔去。 杨雪和身体里的另外两人显然都被这种场面震慑到了。 “你会狼语?那为什么前天晚上那些狼还会来攻击护送的队伍?” “攻击?是保护吧!”穆淸决轻笑出声:“你们古羅的将士给本王玩暗度陈仓,我不过反将他们一军罢了。” “暗度陈仓?你是说古羅士兵表面上回国复命,实则偷偷跟踪?” “怎么,你这古羅大将军之女,计划的关键人物,竟然会毫不知情?”穆淸决随口一问,却并不怎么关心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是故意说出来试探坐在身前的女子。 “什么计划?”杨雪一脸茫然。 “不论你是否真不知情,本王只要你记住,不管闵驽那老贼派你来有何目的,你今日到了本王的地盘,从人到心都属于本王,别试图幻想能传递任何消息出去。”穆淸决语气坚决,灰暗的眸子注视着前方的山丘,仿佛这话是说给大漠听的。 “什么人嘛!说话这么霸道,刚刷出点好感度被他一句话又弄没了”艾卿在心里抱怨道。 “我倒觉得挺喜欢的,霸道总裁,是我的菜。”许菲菲一如既往的花痴着。 杨雪听着两人的心声,淡淡一笑也未搭理。转身问道:“我若说我并非细作,你可信?” “信与不信,本王都只当王府里多了张吃饭的嘴,你既救过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若安分的做你的王妃,本王定保你一世周全,若是想在背后玩猫腻,本王不杀你,这数以万计的狼军可就不好说了。”穆淸决目光凌厉,说得杨雪和身体里的另外两人背后一阵发寒,不敢再吭声,暗自用心声吐槽起来。 “我堂堂现代高知青年,被他说得跟个可随意捏死的蚂蚁一样。有没有天理啊?”艾卿恨不得仰天长啸。 “跑!一定要跑!这该死的君主集权,黑暗的旧社会,根本不是人待的。”许菲菲此刻只想赶紧造个飞机逃离这该死的沙漠。 “你方才不是还说这霸道总裁是你的菜吗?”杨雪调笑着问道。 “那得限于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这跟恶狼打交道的男人,老娘惹不起。刚死了一回,暂时还不想死第二回。”许菲菲本着小女子能屈能伸的原则,觉得还是先保命要紧。 ------ 时值正午,沙漠上已十分燥热,眼前的空气似乎都要沸腾起来,方才欢脱的三魂早就热得口干舌燥,全无精神。 穆淸决察觉到身前的女子似乎摇摇欲坠,伸出右手从腰际取下羊皮水袋,左手则扶住她的下颌让她倚在自己的臂弯里,灌了几口水下去。 “咳咳......”三魂轻咳着呢喃了几声,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这个臂弯十分舒服,便安静的睡了过去。 穆淸决一脸无奈的看着身前的女子,将水袋拿起来也喝了一口,随后挂回腰间,由着她依靠在自己胸前。 ------ 再醒来时,杨雪发现自己已经已经躺在了舒服的睡榻上,由于睁开了眼,这副身体里的另外两人也迅速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古色古香的内饰和陈列提醒着她们应该是到都城了。 “糟了!”三人默契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王府吧?” 吱呀~~ 卧房的门被推开了 “小姐,你醒了?”走进来的是阿琪。 “阿琪,这里是......?”杨雪开口问道。 “这里是王府啊!小姐已经躺了整整两天了。”阿琪如实答道。 “两天?那为何不叫醒我?”杨雪听得一惊,掀开被褥下了床。 “王爷说......王爷说小姐晚上太累了,需要多休息,让奴婢不用急着叫你。”阿莲红着脸偷笑着说。 噗~~~~~~ 三人听后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该死的穆淸决,你......”许菲菲急得脱口而出。 “王妃唤我何事?”话音刚落,穆淸决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唤你去死!”许菲菲随手捡了个枕头扔了过去,却被穆淸决轻易便伸手接住。 “阿琪,你先下去。”穆淸决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怒气冲冲的许菲菲,吩咐道。 “是”阿琪应了一声,暧昧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撒丫子就跑出去,关上了门。 “王妃抛这绣花枕头给为夫,莫不是在暗示些什么,想搞些情趣?”穆淸决说着话便踱步到了她身前,许菲菲此刻嘴也硬不起来了,在心底呼唤着杨雪替她解围。 “王......王爷,呵呵~~”杨雪尬笑着坐回到床上,神情讨好的问道:“王爷答应过放沁儿走,不知可还作数?” “走?怎么?出了沙漠便又要走了?王妃这算盘打得果然好。不过这王府怎是你说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地方。”穆淸决逼得越来越近,俯身凑过去说道。 第九章 王妃会翻墙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杨雪扭过头,不去看这张长相妖孽的面孔,怕自己一个眼神便泥足深陷。 看杨雪也没招,许菲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伸手拽着穆淸决的衣袖,娇嗔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嘟着小嘴撒娇:“您是一国亲王,皇上唯一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何必抓着我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子不放呢?” 这娇媚婉转的语气惹得身体里的杨雪和艾卿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菲菲,别忘了你现在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你确定这样卖萌有效吗?”艾卿用心声提醒道。 “谁说我是在卖萌了,我这是故意恶心他呢!”许菲菲一面继续摆出各种撒娇表情,一面在心里回道。 穆淸决看着眼前摇着自己衣袖、长着一脸青紫斑块嘟着嘴的女子竟只觉有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叹道:“你这女人还真是多变。” “喂!你笑什么?我这么努力,你好歹也假装吐一下,以示对我的尊重行不行?”许菲菲嗖~~的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穆淸决没好气的问道。 “本王为何要吐?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日大婚,你最好老实点,别给我出什么岔子!”穆淸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转身便走了出去。 ------ “明天大婚?完了完了,怎么办!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三魂操控着身体在床前焦灼的来回走动。 杨雪想了想用心声跟另外两人商量道:“总呆在这屋子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出去探探情况吧。” “好”艾卿和许菲菲一口应道。 “先说好,一会要是遇到什么人,你们不要随便说话,身体的操控权全部交给我,特别是菲菲姐,一定一定要把紧口风,我怕你再那样我们会被当成疯子抓走。”杨雪不放心的交代着。 “知道了!坚决不说话。”许菲菲也知道自己性子太急容易坏事,赶紧保证道。 听着许菲菲的回答,杨雪操控着身体打开了门。 “奴才(奴婢)给王妃请安。”门口齐刷刷的十几双眼睛看了过来。 “啊!!!吓死老娘了”许菲菲在心中惊呼,幸好没叫出声来。 她是忍住了,却看到一众丫头小厮呆愣在那里,似乎比她还要惊讶。 “看什么看?小心我插瞎你们的双眼,不就是丑了点吗?怎么都跟看见怪物似的。”因为答应了不能乱说话,许菲菲只能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这群古代颜控。 “呵呵~~你们王府还真不缺人啊!十几个人守着我这一个屋。”杨雪并没有理会许菲菲的话,兀自干笑了两声说道。 “回王妃的话,王爷交代了,只要王妃出了这个屋,我等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保护王妃的安全。”领头的小厮拱了拱手又问:“王妃此刻想去何处?” 艾卿听着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这是保护吗?这分明是软禁。” “我,就是随便转转。”杨雪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那奴才们陪王妃一起随便转转?”小厮赶紧上前问道。 “行!走吧!”杨雪知道甩不脱这些人,只能应了一声示意他带路。 ------ 兜兜转转,跟着一大群丫头小厮把整个王府都转了个遍,杨雪轻易便记下所有的路径和出口,过目不忘一直是她的特长。 在闲聊时也从丫头口中套出了许多诸如巡夜的侍卫通常何时经过何处,守门的家丁何时换班之类的消息。 遗憾的是,这些消息竟毫无用处,整个王府的守卫可谓是做得滴水不漏,所有出口12个时辰都有大批士兵驻守,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无奈之下她只能打起了翻墙的主意...... 回到卧房,杨雪简单的收了几件东西藏好,还顺手拿了些既值钱体积又相对较小的物件,准备拿出去换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万事俱备,只待夜深。 觉得无聊,杨雪坐在床上,拿了块镜子端详着这副面孔,在心里说道:“艾卿,菲菲姐,我怎么觉得现下看习惯了,这幅面孔好像也并不是太难看。” “嗯!说起来戚沁儿这五官和棱角算是生得十分清秀精致的了,若把这斑块去掉,绝对算得上是个倾城的大美人。还记得之前做的那个梦吗?我总觉得,那梦里的她似乎和去了斑块的这副脸不太一样,不如这张脸白净,眼圈周围也似乎盖着层薄薄的东西,像是颜色深些的脂粉。”艾卿也用心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这样一说我也发现了,难不成还有人故意丑化自己?”许菲菲心中也十分疑惑。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毕竟在那种环境下长大,锋芒太盛是会遭来祸患的。”杨雪说完转头望了望窗外:“好了,我们一会先装睡,等夜深了就从北苑的矮墙上翻出去。” “翻墙的事交给我,想当年老娘就是因为夜夜翻墙去网吧,才被学校劝退的。想出去就是分分钟的事。”许菲菲在心底自告奋勇起来,她总能把这些不着边际的过去当成光辉事迹来炫耀。 “行,路我走,墙你翻。”杨雪怕她又没完没了的说上几个时辰,赶紧应了下来。 ------ 王府的夜里万籁俱寂,偶有几声蝉鸣在耳畔响起,杨雪根据先前规划出的路径操控着身体偷偷跑了出来。 一路上异常顺利的躲过了所有巡夜的侍卫,来到北苑的矮墙边。 “雪啊!你确定这里翻出去是外面吗?我怎么觉得这墙太矮了,有点不合逻辑啊!”艾卿在心底问道。 “今天走了一天,没有走出过比这里更偏北的地方,我估计这里应该就是外墙。反正都已经到了,翻了再说,要是走错了再翻回来也不难,我还有其他备选方案。到时再换个地方试试。” “好吧!看我的了。”许菲菲此刻已经得到了身体充分的控制权,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墙。 不得不说,许菲菲翻墙的本事真不是吹的,手脚并用,一分钟不到就爬到了墙沿上。 “王妃这是想去哪?” 正得意着,耳畔突然传来的声音如醍醐灌顶,许菲菲差点就摔了下去。 第十章 被关进地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谁?谁在说话?”许菲菲趴在墙檐上扭头四处望了望,却没发现什么人。 “王妃若是思念王爷,吩咐一声便好,怎的要翻墙这么麻烦?” 站在一旁房顶上的周将军凌空一跃稳稳落在了许菲菲所在的墙檐上,吓得她一个重心不稳从侧面摔落。 “啊~~~~不痛!?”许菲菲尖叫着以为要摔个狗吃屎了,叫完才发现自己被某些不明物体稳稳撑住了。 扭头一看,先前守在门口的丫头小厮正高举着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 “我靠!不带这样玩的,这些人都不睡觉的吗?” “菲菲。”杨雪见许菲菲又要爆粗口,用心声提醒了一句,然后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转头对身下的人说:“放我下去。” 丫头小厮听到命令稳稳的把她放到地上,杨雪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一抬眼发现周将军嗖~~的一下从墙檐飞下,站在了她的身旁。 因为受到惊吓,她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站稳后尴尬笑着问道:“周将军,这么晚了在房顶赏月啊?” “回王妃的话,周某平日里大多都行走在房顶,夜里也歇在房顶,并非赏月。”周将军拱手回话。 “啊?这人属猫头鹰的吧,好好的屋子不住,住房顶?”艾卿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一句。 “周将军还真是有个性,那他们呢?他们该不会是喜好夜里瞎逛吧?”杨雪见吃了瘪,索性装愣头青指着站在一旁的丫头小厮问道。 “他们自然与周某不同,只是王爷吩咐了,无论王妃去到何处,他们都不能离开半步。” “所以我一出门你们就跟着我了?”杨雪一脸黑线,心想着你们早看见我早说啊!这大晚上的看我出丑好玩啊! “王爷有令,奴才们不敢懈怠。”领头的小厮恭敬的回道。 杨雪面上平静,其实心里早跟身体里的另外两个人一样快被气炸了。 周将军看着眼前努力压制情绪的杨雪,神色从容的问道:“王妃可还有其他问题?” “没有了。” “那好,周某到是有一个问题要问问王妃,这深更半夜的王妃为何会来此处?” 周将军虽言语恭敬却自带一种不可直面的威仪,再加上魁梧的身形,让人心生惧意。 “我......我做运动呢!呵呵......晚饭吃得有点饱,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杨雪眼波流转瞎扯了个理由。 “哦?果真如此?周某还以为王妃是思念王爷了,才想着要跃墙去别院找寻王爷。”周将军望着眼前谎话连篇的自家王妃,也不拆穿,接了话头就将墙后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是说穆淸决在墙那头?”杨雪一脸惊诧的问道。 “墙后是王爷的别院,王爷平日里都住在里面,怎的王妃竟不知吗?”周将军反问道。 “我刚到你们王府,如何知道?”杨雪嘟囔了一句,心想,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好选了这么个地方,这得亏是没翻过去,要是翻过去了不就是从虎穴掉进狼窝了吗! “那王妃现在知道了?”周将军俯身问道,随后转身朝着丫头小厮吩咐:“带走。” 奴才们得了命令,径直将自家王妃抬了起来。 杨雪惊慌的挣扎着问道:“你们要干嘛?我自己会走。” “周某想着王妃夜里出来活动累了,让奴才们抬王妃回房休息。” 哦~~~呜~~~ 正在这时,一声低低的狼吼又在耳畔响起,身体里的三人心中一惊,却看到周将军和丫头小厮毫无反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周将军对着空气拱手说了一句:“知道了。”而后又转头吩咐道:“跟我走。” “是!”丫头小厮齐声应下便抬着她一路紧随其后。 见奴才们转了一个方向,脚下走的并非回寝殿的路,杨雪赶紧挣扎着发问:“喂!你们要带我去哪?” “去王妃该去的地方。”周将军回了一句便握着宝剑蹿上了一旁的房顶。 轻功了得的他行走在房顶之上瓦片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许菲菲不由得在心底赞叹:“厉害了,我的哥,就这技能做什么将军、吃什么公粮啊!贪官富绅家里走一趟,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这什么逻辑?要都像你这样想,这个世界还有救吗?”艾卿鄙夷了一句。 “你们两能不能先把对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探索通通放一边,关心下我们现在怎么办。”杨雪看着周围越来越黑,开始担心起来。 周将军在房顶上带路,小厮们跟在地上走。不知不觉一群人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内,周将军也终于从屋顶跳了下来,打开一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丫头小厮们也抬着她跟了进去。 “喂!这里是哪里?放我下去,我是你们王妃,你们这是以下犯上。”许菲菲急了大声嚷道。 “周某奉命行事,王妃这几日就好好在下面待着吧!”周将军说着伸手拧了一下墙壁上的机关。 轰~~~ 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眼前的墙壁旋了90度,露出了一条长长的向下的石阶。 一股冷空气从底下冒了出来,在盛夏的夜里引得人浑身一颤。 “我不去!穆淸决呢?你们岩王呢?我要见岩王。”杨雪看情况不妙赶紧挣扎着喊叫起来。 “周某就是奉了王爷的令,王妃想见王爷,周某定会代为转达,但此刻下不下去就由不得王妃了。”周将军说完挥手示意丫头小厮将她抬着下了石梯。 “胡说,你们王爷说明日大婚,我若被关在这,他和谁大婚?”杨雪想起了之前穆淸决说的话心里更是疑惑。 “这就不劳王妃忧心了。”周将军点了入口处的一盏油灯,瞬间周围所有的油灯都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是书籍、瓷器的地窖。虽是地下,却能感觉到阵阵凉风吹过,很显然这个地方是通风的。 还不待杨雪开口,丫头小厮就将她放了下来。 “王妃就在这待上几天,时候到了王爷自会放你出去。”周将军说着命令奴才们:“走吧。” “是。” 眼看着奴才们都走了出去周将军转身一跃,直接飞到了石梯入口处。 杨雪本想跟上去,刚跑了几步,却听到石门轰~~~的一声又关上了。 第十一章 研制麻沸散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无奈之下杨雪只能循着地窖找了一圈,可惜始终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 “好香的药味儿。”一直习惯保持沉默的艾卿开了口。 “喂!我们这是被囚禁,你的注意力能不能别这么跳跃。”许菲菲用心声说道。 “好了,也就是关上几天,没事的。”杨雪安抚完许菲菲又接着问艾卿:“你闻到了什么药?” “说不清,很多种。”艾卿难得的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深深吸了几口气答道。 “那你好好找找,会不会有你说的那些治脸的药材,反正看这地方四面都是墙的也出不去,要是能在这把脸治好了也不亏。”杨雪用心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另外两人。 “我怎么没想到。”艾卿一时欣喜循着味道在地窖中翻找起来。 “茉莉、天南星、菖蒲、当归、白芷”艾卿一边翻找一边嘟囔着一堆另外两人或听过,或未听过的名词。 “这是......羊踯躅!”艾卿看着手中的药材乐了起来。 “怎么了,找到了?”两人忙问。 “没找全。” “那你乐什么?” “治脸的药还缺一味番红花,但我方才找到的这些药里有配制麻沸散的全部药材。”艾卿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捡出自己需要的几种药材。 “要麻沸散干嘛?”许菲菲不解。 “你们不是说在这没枪没炮的时代很危险吗?没有武功的话,有麻沸散也不错啊!”艾卿将选好的药材拿在手里,一脸的兴奋。 “嗯!此话有理!”许菲菲文绉绉的点了点头,后又暗自在心中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啊呸!我现在说话怎么跟古人一个调调。” “好了,我们是车祸死了才来到的这里,估计也回不去了,早点适应也好。”杨雪浅笑着说。 “还缺个东西,诶~~~有了!”艾卿并不管另外两人的对话,兀自放下手里的药材,小跑着到地窖的另一侧,捧了个石臼放到了地榻的矮桌上,然后又将药取了过来坐下就开始鼓捣起来。 “羊踯躅9克、茉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艾卿把几种药材放在手心掂了掂,嘴中念念有词的报出自己所需要的分量,另一只手负责多弃少补。 “艾卿,你这是什么技能?真人电子秤?”杨雪和许菲菲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在心中赞叹。 “行医者对计量的把控是很重要的,多一克少一克都可能引起患者的不良反应,所以平日里用药戥称重多了,自己通过眼睛和手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艾卿说着已经将称量好的药材放进了方才的石臼,拿起石碓开始研磨起来。 “艾卿,你这样直接研磨,不戴口罩什么的我们会不会磨着磨着直接晕死在里面。”杨雪有些不放心问道。 “没事,研磨成粉后还要煮沸晒干药性才会完全释放出来。这生粉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一整夜艾卿都兴致昂扬的在配制各种药剂,身体里的另外两人早就昏昏欲睡,无奈睁着眼睛的人是永远也没办法睡着的。 “成了!”艾卿激动的拍了矮桌,身体里另外两人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什么成了?”两人默契问道。 “呐!泻药、金疮药、五毒散......”艾卿指着面前一个个的小瓷罐介绍起来。 “你做其他的我能理解,做五毒散是要杀人吗?”杨雪用心声问道。 “那是顺便做的,我看这里毒蛇、蟾蜍、毒蜘蛛、毒蝎和蜥蜴都挺全的,不做白不做嘛!”艾卿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她就配了个感冒药一般。 “听,这是什么声音?”杨雪提醒道。 从地窖顶部用来通风的小孔处传来一阵阵乐曲,声音断断续续的穿透着骨膜。 “好像是唢呐一类的乐器,靠!穆淸决说过今天大婚,老娘还在这呢,他娶的谁!”许菲菲坐不住了。 “菲菲,你这么激动干嘛!他要是娶了别人,我们不是正好可以脱身吗?”艾卿不以为意的说着,将桌上的小罐都塞进了袖子的暗袋中。 “不是!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说换就换啊!这古代的男人还真靠不住。”许菲菲楞了一下义正言辞的狡辩道。 “菲菲,这现代的男人就不花心吗?你莫不是爱上穆淸决了吧?”艾卿调笑着说。 “笑话,老娘行走江湖二十八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会那么容易被这副皮相迷惑吗?”许菲菲嘴硬着辩驳了一句,心中却暗暗有了些异样的情愫,不得不说这男人太对她的胃口了。 “哦?那我怎么感觉这脸上涨红涨红的。”艾卿摸着这张三人共用的脸问道。 “红吗?不是我,是杨雪!肯定是因为杨雪脸才红的。”许菲菲争辩着把矛头指向一直沉默的杨雪。 “我没有脸红,但,我好像确实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感觉,这大概就是磁场对了,觉得他的皮相、眼神、语气,每一种都让人神迷。” 杨雪仰头说着话,丝毫没有躲闪的把这两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雪,你......” 艾卿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杨雪虽然年纪是她们三个中最小的,却是最聪明、镇静的一个。这样短短的几天就确定喜欢上一个人实在不像她会做出的事。 许菲菲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与艾卿不同的是,她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吧!我在现代曾经有过一个喜欢了十年的人”杨雪操控着身体坐在地台上倚着墙慢慢用心声叙述起了自己的过往。 “从十六岁一直到死前的三个月,我都深爱着他。你们知道我的性格,沉稳、好强,我把爱他的这件事藏在心里整整十年。守在他身旁,帮她追女孩,陪着他从热恋到失恋,再到热恋,直到他挽着别的女孩的手走进教堂,我都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还记得我们刚从驼轿中醒来那天我说要听《昭君怨》吗?那首曲子是我们初次相识,他在校庆上演奏的曲子。现代会弹琵琶的人少,会弹琵琶的男人更少。可他的琵琶却弹进了我心里。他坐在舞台正中央,眼神空洞而忧伤,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只是一瞬间的事。从那时起,我陪在他身边十年,这首曲子也陪了我十年......”杨雪将自己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通通都说了出来。 顿了顿又接着说:“他结婚后我只消沉了两天就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直到车祸那天,头被重重的撞到挡风玻璃上,我感受到了死亡的绝望,那一瞬间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下一世,我再爱上一个人,一定不会允许自己错过。我真的没有想过穿越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过这么快就遇到了穆淸决......那日他站在阳光下负手而立,阴郁的眼神一瞬间便走进了我心里。有时候,爱上一个人,真的没有那么复杂。” 说到这里杨雪嘴角泛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浅浅淡淡,却满是由心底散发的暖意。 第十二章 爱摔跤的笨女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因为研制了一夜的药剂,杨雪说着说着,闭上眼睛,身体里的三人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在地窖之内看不到阳光,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周围的喜乐笙箫已经停了,地窖中燃烧的油灯随着气流忽闪忽闪的跳跃着。 轰~~~~ 听到石门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们本能的抬头看向台阶上的入口,却发现石墙纹丝未动。 “在看什么?” 一个男声从书架背后传来。 随后,一个超长的高分贝惊呼在地窖内回荡起来:“啊~~~~~~~~~~” “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样咋咋呼呼的。”穆淸决快步走了过去用手堵住了这张试图飙高音超越维塔斯的嘴巴。 艾卿和许菲菲想起睡着前杨雪说过的话,默契的让出了身体主动权,然后选择了装死加围观。 “呜~~”杨雪挣扎着从穆淸决身前挣脱出来,反问道:“我说你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 “这张嘴还挺厉害的,看来是不想出去了。”穆淸决不怒反笑。 “你......”杨雪想反驳却又怕惹了他,他真会不放自己出去,只能将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穆淸决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只觉有趣,又转头探了探地窖各处,看到矮桌上放着的石臼,走过去拿起来闻了闻,说道“看来,王妃在这地窖待的也并不无聊,怎么?本王竟不知王妃还精通药理。” “沁儿是否通晓药理与王爷无关,到是先前听那喜乐之声,王爷想是娶了新人,既有新人在侧,不如王爷......” “王妃是想让本王放你回去?可惜......这堂可以由旁人拜,洞房花烛还得王妃亲自来。”穆淸决不待杨雪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你什么意思?”杨雪一脸茫然。 “王妃向来行事随性,不守规矩,本王纵着你,但皇家脸面怎能陪你冒险,我不过随意找了个丫头戴了盖头替你拜堂而已,这今后夫妻和睦的日子还得王妃亲自来演。”穆淸决说着话坐到了地榻上。 “你是怕我在大婚时闹出事端丢了皇家颜面,才把我幽禁于此的?”杨雪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却生出一丝欣喜,原来,他并未娶旁人。 “本王这怎能算是幽禁,看这地窖之中存了这么多奇珍异宝供王妃赏玩,王妃自当高兴才是。” 穆淸决说着又拿起矮桌上的石碓在石臼内轻敲了两下说道:“古羅不愧是这五国霸主,将军府小姐竟能拿这绝世玉臼研磨药材,还真令本王刮目相看。” “绝世玉臼?”杨雪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却又假装不信,一本正经的质疑道:“你别框我不懂玉石,这分明就是个普通的石臼,哪里能看出是玉了。” 穆淸决看杨雪一脸不信,指了指一旁的架子说道:“王妃若是不信,可去那案架上取些琼浆佳酿过来,置于臼中,水遇玉臼,自结成霜。” 杨雪将信将疑的走过去拿了坛酒过来,才起开盖子,许菲菲就用心声喊了一句:“好酒!” 杨雪暗暗咽了一口因许菲菲眼馋而分泌的口水,将酒倒进了玉臼之中,只一瞬间,触碰到石臼边缘的酒水便结成了冰霜。 “如何,古羅可有此等宝贝?”穆淸决显然十分得意。 “古羅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大天朝有冰箱!”许菲菲阴阳怪气的用心声说了一句,惹得杨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王妃何故如此高兴?”穆淸决看杨雪不解的问。 “哦!没事,沁儿只是第一次见这稀世珍宝,一时欢喜罢了。”杨雪反应极快,随意扯了个理由。 “哦?”穆淸决显然知道这并非杨雪突然发笑的的理由,但也不想深究,起身说道:“府中珍宝无数,王妃日后还会见到更多,现下先随本王出去吧!” “去哪?”杨雪问。 “今日你我大婚,这夜色戚戚,你说去哪?”穆淸决邪魅一笑兀自向书架背后走去。 这下该杨雪蒙了,直直站在原地愣了神。 “走啊!杨雪。”艾卿提醒道。 “你不是喜欢他吗?愣着干嘛?赶紧跟上啊!”许菲菲也急了说道:“你不走我可走了。” “王妃是不舍得这地窖,想要长住于此吗?”穆淸决见她没有跟上来调笑着说。 许菲菲见杨雪还没反应,夺过身体的主动权就跟了上去。 “菲菲,你干嘛?你没听他刚才说什么吗?他这是要带我们去洞房。” 杨雪试图用心声阻止,许菲菲却早操控着身体跟了上去。 “你傻啊!多好的机会!你不是喜欢他吗?正好今夜就将他拿下。”许菲菲才不管杨雪的阻止兀自跟着穆淸决就走出了地窖。 刚走几步,地窖的门轰~~~的就关上了。 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地道,每隔五米墙面就立有一盏油灯,狭长却不觉得闭塞,许菲菲也无心观察,小跑着跟在穆淸决身后。 杨雪见阻止不了许菲菲,只能在心里惨然一笑,说道:“我是喜欢他,可明显他并不喜欢我啊!他不过是迫于五国联姻的压力要我们与他上演夫妻情深而已。” 这话是说给许菲菲和艾卿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他现在不喜欢不代表将来不喜欢!杨雪,爱了就努力争取,你忘了你在地窖中是怎么说的了吗?”艾卿用心声劝道。 “可你们呢?这身体里不止我一个人。即便将来他喜欢上了我们,谁又能分得清他喜欢的是我们中的谁,还是我们三个一起营造出的虚拟的戚沁儿呢?”杨雪一句话便点中了要害。 “你上一世就是顾虑得太多了,听我的,勇敢一点。”许菲菲说着走得更快了些。 “不行!”杨雪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啊~~~”左脚拌右脚的悲剧又一次发生了,身体在两人的抢夺之下重重的摔到地上。 穆淸决听到声音转身跑了过来蹲下问道:“好好的走个路怎么又躺地上了?你这爱摔跤的笨女人。” 语气里带着苛责,神情却不自觉的透露出丝丝担忧。 “摔到哪了?” 杨雪望着眼前的一脸担忧男子显然有些发蒙,他是在关心我吗?杨雪愣愣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置一词。 许菲菲看杨雪不说话,自作主张的抢过身体的控制权,眼泪一挤便流了出来,一脸娇弱的揉着膝盖说:“这里,好疼。”说完还硬生生又逼出好些眼泪。 穆淸决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眉心轻拧,却也未再多说什么,只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这前方走去。 杨雪本想推开却一时贪恋这样的温柔,只乖乖倚在穆淸决怀中,静静的由他抱着自己朝前走去。 第十三章 交心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地道的出口是一处与进入地窖时一样的石阶,穆淸决抱着杨雪走上石阶,几乎与此同时,石阶上的暗门轰~~~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雅致的屋子。 门窗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几条红绸靠着柱子从房顶倾泻而下。有那么一刻,杨雪真的觉得自己嫁给了眼前的男子。 穿过隔间,穆淸决径直将她抱进了卧房,卧房里燃着红烛,床帘与被褥都是喜庆的红色,床上坐着一个戴了盖头的女子。 “你到书房换下喜服,回去休息吧。”穆淸决对着女子说。 “是,王爷,奴婢告退。”女子掀了盖头,就走进了另一侧的书房。 穆淸决小心的将杨雪放到了床上,替她脱了鞋袜。杨雪紧张的往里面挪了挪。 望着眼前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女子,穆淸决嘴角轻笑,顺势坐在了她挪腾出的位置上,伸手掀起她的裙摆。 “你要干嘛?”杨雪慌张的又往里面挪了些位置,直到背部靠在了墙上才停下。 “替你治伤,你以为呢?”穆淸决说完也不管杨雪的阻挠,将她的裙摆卷到膝盖上方,露出一条光洁白皙的小腿,膝盖上擦破了一个口子,外圈也慢慢红肿起来。 穆淸决起身从桌案上的匣子中取出纱布与药瓶,随后又坐回到杨雪身边,拔下瓶塞,细心地将药粉洒在伤口处,轻轻地吹了吹。 杨雪不知道为什么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是身体里的另外两人一直用心声发出嘶~~~嘶~~~的声音,扰乱了这原本看起来有些暧昧的气氛。 “你不是怀疑我是古羅派来的细作吗?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杨雪望着眼前这个正细心为他包扎伤口的男人,一时感动,眼眶里噙着泪问道。 “我早知你不是细作,哪有细作任务未完成就想尽办法逃走的。”穆淸决轻轻地将纱布系好结,放下她的裙角沉声说道:“至于对你好,你就当做是报恩吧!” “所以,那日在沙漠你也知道我要逃走?” “知道,自护军进入大漠开始我便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那日狼军来报说古羅大军偷偷尾随,我便率领狼军赶了过去。我自是无意杀他们引起两国争端,便只是趁着十五,派了狼军吓唬他们,待他们四散而逃后才与周将军汇合,至于那些士兵装死......本王确是为了试探于你。”穆淸决起身负手站在窗前说道。 “那又是何人对你下的毒?” “整个赤云大漠会对我下毒的恐怕只有我那日日想着谋权篡位的皇叔穆天极了吧!自我出生二十几年来,他暗中使了多少手段我自是一清二楚,只是我到现在也未想通身在空旷的沙漠,他是如何下的毒。”穆淸决抬头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脸上满是阴郁。他虽贵为王爷,却是日日生活在黑暗与刀山火海里,寻不见光明。 杨雪操控着身体下了床,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后,想要抱住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只是轻轻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既然想不通,那便不用去想,王爷只需相信邪不胜正,其他的时间自会给你答案。”杨雪说着话眼中满是疼惜。 穆淸决转过身来,搀扶着她,低头看到她皙白的精巧的小脚释然一笑,俯身又将她打横抱回了床上。 “腿上有伤就好生养着。我会派周将军在暗处保护你。今夜我宿在地窖中,明晨宫里的嬷嬷会来取了事帕,到时还请王妃陪我演一演戏。”穆淸决说着便走向床侧,唰~~的一声从挂在墙上的剑鞘中取出一把匕首,还不待杨雪发问,就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口子。扯了搁在床头的帕子将血抹了上去。 “你......”杨雪慌忙又从床上站起来,心疼的握住穆淸决的手。“还好伤口不深。” 抬起头来正好撞上穆淸决的目光,一时间四目相对,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杨雪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却突然想起自己脸上的斑块,一时慌乱缩回了手,低垂着头说:“你别看我,我很丑。” “王妃并不丑,本王也不曾觉得你丑。”穆淸决认真的注视着杨雪说完,一时也无语凝咽,拿起方才的药瓶将药粉胡乱的撒了些在伤口上,沉声说道:“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然后转身走向了隔间。 杨雪立在原处,听着石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绕有心事的又坐回到了床上。 第十四章 倾世容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我想尽快治好脸。” “好” 这一夜,闭着眼睛,艾卿睡得很熟,同样在这副身体里的杨雪和许菲菲却是各怀心事,彻夜难眠。 杨雪羡慕许菲菲敢爱敢恨,肆意洒脱,许菲菲却羡慕杨雪身世清白,善体人心。 不同的是,阴差阳错的,杨雪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而许菲菲恐怕只能永远存留于心中。 她和她共用着一副身体 是幸 也是不幸! ------ 石门再次打开时,艾卿和许菲菲几乎同一时间睁眼,把还在梦周公的艾卿强行拉了回来。 许菲菲还是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杨雪,这难眠的一夜,她已经想好,若是此生都要三人共用一副身体,她情愿穆淸决永远不知道她的存在,毕竟以她那样的出生,怎配得上他。 杨雪迅速的穿好衣服下了床,膝上的伤还是会传来丝丝疼痛,她只能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到隔间。 穆淸决正悠然的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本书细读。 “醒了?” “嗯”杨雪轻轻应了一声,兀自走到了书案一侧的紫檀椅上坐下,问道:“在看什么?” “这是我赤云国的史书与法典”穆淸决说着将书合上放回书案走到杨雪身旁关切问道:“膝上的伤可还疼?” “好多了,王爷昨日说要我与你演什么戏?” “哭戏,王妃可会?”穆淸决浅笑了着问, “哭?” “一会儿王妃只需栖在床角处哭便可,其余的交给本王。”穆淸决说着又是一个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到床上。 “呜呜~~~嘤嘤嘤~~~可是这样?”杨雪挪到了床角倚着墙伏在膝上哭了起来。 “嗯~~装做受害者,眼神再惊恐一点更好。”穆淸决说着转身便去开了门。 “我来!”许菲菲看杨雪哭得太假,用心声提议道。 “好,那你别太夸张了。杨雪说着将身体的控制权让了出来。” “放心,看我的”许菲菲见门一开便伏在膝上“哇~~~”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着:“你不要过来,救命啊~~~~呜呜~~~放开我,不要咬我。” 穆淸决都差点被惊得身子一震,随即又敛了神情,朝着门外的嬷嬷喊道:“拿上快点给老子滚。” “是是是!”嬷嬷吓得连声答道,小跑着进去拿了了事帕,往床上倪了一眼。 许菲菲感觉到她的目光“哇~~~”的哭得更大声了,把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径直跑了出去。 “哼!麻烦!”穆淸决冷哼了一声,重重的将门摔了起来。 杨雪重新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不得不佩服许菲菲这三秒飙泪的绝技。 “本王让你装哭,你怎么还真哭了。”穆淸决走到床沿坐下,一改方才愤怒的神情,柔声问道。 “我方才那一哭与传闻中患有异病的你一样,并无半分是真。”杨雪擦干了眼泪粲然一笑,又问道:“你为何要装得如此暴虐,自毁声名?” “这赤云看似平静,实则却是暗潮涌动,我若不装做身患恶疾,只怕幼年时就与我那两位哥哥一样惨死在恶人手中了。”穆淸决说着话紧握的拳头似要将这世间的阴暗与丑恶通通捏碎一般。 “这世间何时有过真正的太平,但沁儿相信,他日若王爷做了这一国之君定会是个贤明的好皇上。”杨雪伸手轻轻将穆淸决紧握的拳头掰开,舒展了指节,注视着他说道。 穆淸决望着握住他手掌的这双纤细嫩白的小手,问道:“王妃手脚洁白如玉,这脸上的青斑是怎么回事?” “同你一样,常被人恶人迫害罢了!”杨雪说着突然想起治脸的事,又接着说:“不过沁儿知晓如何治愈,但还需一味药,那日在地窖中并未寻到。” “哦?什么药?”穆淸决问道。 “番红花,王爷可曾听过?” “番红花!这好像并非什么名贵药材,本王派人去给你找来便是。”穆淸决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口的家丁应声走了进来。 “去太医院寻些番红花送来交与王妃,另外再取些药戥、药罐一并送来。”穆淸决吩咐道。 “是,王爷。”家丁应了一声便合上门出去了。 穆淸决见家丁走后,转头对杨雪说道:“我一会将石门的机关告诉你,你想研药还可去地窖之中,那里的珍贵药材不比太医院少,你若需要什么自可随意取来用。见你眼圈发黑,定是昨夜未睡好,现下还早,你再躺下睡会,我就在书房温书,药取来了我自会叫你。” 说完,穆淸决起身示意杨雪躺下,扯开被子为她盖好后便径直走进了书房。 ------ 自番红花送来后艾卿占据着身体日日待在地窖中研制药剂,连阿琪都见不到她的踪影。 穆淸决也似乎很忙,未再来找过她。 治脸的药喝了一罐又一罐,脸上的斑块一日比一日淡,短短半月,斑块就完全消失了。 望着镜中的容颜,身体中的三人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现下得这张脸洁白胜雪、星眸流转间顾盼生辉,朱红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笑时便已自带笑意。三人不禁感叹,这样的倾世容颜只怕没有女人会不嫉妒吧! 第十五章 应召入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为暂时掩住锋芒,杨雪找了块轻纱日日将脸颊遮住,府中的丫头小厮还偷偷取笑她是否也觉得自己丑陋,戴面巾遮丑。 站在转角处,许菲菲一时气愤想揭下面巾冲上去,手却悬在了半空。 “菲菲”杨雪用心声喊了一声阻止道。 “先前要治脸的是你,治好了又不让人看,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从前那样丑的一张脸都不遮,现在这脸变得美了反倒要将它遮住,还平白引来一堆闲话!”许菲菲没办法只能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由着杨雪将手放下。 “戚沁儿先前纵使再懦弱无能,也懂得收敛锋芒,现在这张脸长得太过耀眼,只怕会招来祸端,还是小心些好。”杨雪解释道。 “好了,菲菲,你就听杨雪的吧!”艾卿也在心中劝和着。 “王妃”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把她们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才看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将军。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一样的喜欢突然袭击。”许菲菲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周将军有何事?”杨雪问。 “王爷派末将来接王妃进宫。” “为何突然要进宫,这些日子王爷都在宫中?”杨雪疑惑问道。 “回王妃,照着礼数,本大婚后第二日就该进宫觐见的,只因北部流寇造反,事态紧急,王爷匆匆前去平乱才耽搁下来,此次王爷回京复命,皇上设宴,一来贺王爷王妃大喜,二来也替王爷接风。”周将军拱手回道。 “王爷去打战了?可还平安?”杨雪听到穆淸决去打战赶紧问道。 “王妃无需忧心,王爷用兵娴熟,自然平安,轿撵已在府外等候,现下便随末将进宫去吧!”周将军说完便上前引路去了。 杨雪跟在后面,步子也快了些,算起来,她与穆淸决已有近一月未见过面了,要说不思念,那是假的。 许菲菲此刻的心情与杨雪相同,可她却缺了一个去见他,与他说话的身份。 这些日子以来,三人已心照不宣的默认了杨雪为这身体的主人,穆淸决不在时许菲菲还可以操控着这副身体自娱自乐一番,但穆淸决在时,她与艾卿都会把身体让出来,成全他们。 此刻的她或多或少竟羡慕起艾卿来,艾卿对穆淸决并无爱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无比坦然的面对杨雪与穆淸决渐渐生出的情意。而她却不能假装不在意。 ------ 王府距皇宫并不算远,轿撵转过两三条长街便到了宫门口,杨雪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只觉得这宫门未免太过朴素了些,宫墙也算不得高,她未在戚沁儿梦中见到过古羅的皇宫,但看那将军府规制就知道古羅的皇宫定是金碧辉煌的所在,相较起来眼前的皇宫实在不够看。 “这赤云国果真如传言的那样贫弱吗?怎么连皇宫都不加粉饰。”向来不爱说话的艾卿都忍不住用心声问道。 “或许吧!赤云国大半国土都是沙漠,想要像古羅一样富饶也不太可能。”杨雪望着从眼前掠过的景象不由得生出一份悲凉。 “哟!这不是岩王妃的轿撵吗?这刚大婚夫君就去打战,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轿撵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满嘴的风凉话。 “这谁啊?嘴这么贱!”许菲菲听得不乐意了,用心声说道:“杨雪,让我下去抽死她。” “菲菲,不要乱来。”杨雪赶紧劝和。 话刚说完,另一个妩媚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姐姐这话就说岔了!嫁了个身患怪病,暴虐嗜血的丈夫,若是我,也只怕要盼着他去打战不再回来了。这要是天天宿在枕边,说不准何时在睡梦中被咬死也未可知啊!呵呵~~” “说什么呢!你们两别拦着我,谁拦我跟谁急,我现在就下去抽死这两个贱货。”许菲菲一时气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挽了袖子对轿夫喊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轿子刚停稳,还不待杨雪和艾卿阻止,许菲菲一个健步就冲了下去。 “哪两个贱人嘴巴不干不净的在这里大放厥词?”许菲菲怒气冲冲的样子,把一旁护送的周将军都吓了一跳。 “菲菲”身体中的艾卿和杨雪在心中喊了一声,试图阻止她继续发飙。 这时从轿撵侧方走过来两个穿着雍容的女子,红衣的女子摇着手上的团扇,言辞轻蔑:“传闻岩王穆淸决娶了个丑八怪进门,看来不假啊!这以轻纱遮面......怎么?见不得人啊?” “姐姐,这什么人配什么人,上天这样安排也算得上有心了。”另一个女子朝着许菲菲倪了一眼,嗖笑着说。 “你放什么......”许菲菲正要冲上去,艾卿和杨雪赶紧控制住身体站定,但还是因为想法不一致,重心失衡向前倒去。周将军一个箭步上前稳稳的将她拽了起来。 “杨雪、艾卿,你们......”站定后许菲菲被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用心声抱怨起来:“这样难听的话你们听着就不难受吗?” 杨雪并未搭理此刻正用心声喋喋不休的许菲菲,兀自转身朝周影微微颔首道:“方才谢周将军相救,我们走吧。”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轿撵。 轿撵重新被抬起,听着身后更加狂妄的闲言碎语,杨雪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菲菲,方才对不起,这话确实难听,但我们还是要为王爷的声誉考虑,堂堂王妃在宫门口与人争吵总是不好的。况且,看那两人的衣饰和停在身后的轿撵,想必她们的身份也非同寻常,我们还是能忍则忍吧!”坐在轿中,杨雪向怒气冲冲的许菲菲道了歉,也向她分析了局势。 “算了,你们两都是愿天下和平的圣人,我还能说什么!”许菲菲心情依旧阴郁,依旧憋着一股气。 “菲菲,你别这样,我们也是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况且......” 艾卿还想说什么却被许菲菲夺过了话头。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二比一,我还能怎么样?我他妈就是没文化只知道爆粗口的烂人、日日陪酒陪笑的妈妈桑,我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知怎的,许菲菲心间一酸,一股脑儿的将压抑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同样在这身体里的另外两人一个律政精英,一个是医学院博士,而她,是低到尘埃的砂砾。 杨雪听着这番话,许是也察觉到了许菲菲心中的酸楚,只能沉下心了弱弱的解释说:“菲菲,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没有怪你们,谁让我当初不多读点书,要跑出来混社会呢!没文化的人嘛,总是不如你们高知青年其思想觉悟高。” 许菲菲阴阳怪气的酸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艾卿和杨雪还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安静了下来。 第十六章 宫宴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在皇宫绕了好一阵,轿夫将轿子停了下来,三人却都没有操控身体的意思,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动。 这一路上气氛凝滞到让人窒息。关于许菲菲为什么会去做妈妈桑的事杨雪和艾卿知道得并不多,不过她们也明白许菲菲定是有她的无可奈何,倘若可以选,谁会愿意走上那条路? 先前看着许菲菲每天咋咋呼呼,像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可她方才的那番话却深刻得让人心疼。 她们三人共用这一副身体,一直以来都还算和睦,今日这种和睦乍然被打破,只让人觉得无比的空洞而尴尬。 周将军见自家王妃没有反应,只能朝着轿子叫了一声。“王妃,到了” “喂!叫你呢!岩王妃。” 许菲菲的心声打破了沉寂,让还沉浸在方才的氛围中的杨雪和艾卿都是一愣。 其实这一路上许菲菲早消气了,她也觉得自己话说过了,但又一时下不来台,只能假装没好气的开口示意杨雪出去。 “菲菲,你......”杨雪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判断不清她这到底是气话还是什么。 “你什么你?顾大局的时候到了,赶紧下轿,你要是再不下轿周将军就该以为咱们死在轿中了。”许菲菲声音和婉了一些,故意将尾音拖长说道。 杨雪听到许菲菲这样的语气就知道她消气了,操控着身体就下了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宫殿,算不上奢华,但也能看出设计得十分精妙。 “原来这赤云国的皇宫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啊!好东西都藏在里边了。”艾卿调笑着让三人的气氛更加缓和了。 在宫女的指引下杨雪操控着身体落了坐,殿中的人来得还不算太多,但个个都是一脸探究的望着这个以轻纱遮面的岩王妃。 杨雪并不理会,转头向站在身后的周将军问道“王爷呢?” “王爷还在御书房与皇上和众大臣议事,宫宴半个时辰后开始,王妃稍等。” 周将军说话时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酷得没边的模样。 “哦!我知道了”杨雪应了一声,又说道:“我初来宫中,对这些王公大臣不甚熟悉,劳烦将军为我一一介绍。” “是”周将军拱手应道。望着眼前言辞得体,心思缜密的王妃,又想到方才在宫门口叫嚣的王妃,心中不免生出些疑惑。 但还是即刻敛了神色为杨雪一一介绍:“王妃请看,前方正对王妃的是老王爷穆天极的夫人叶氏,往右空着的位置是太傅楚怀楚大人和丞相诸葛铭的,再往右是老王爷之子宣贝勒和夫人徐氏,最末空出来的是大将军徐渭的位置,这宣贝勒的夫人徐氏正是大将军之妹。这身后的位子都是些二品以下的官员以及公主、驸马。” “呵~~~老王爷还真是占了这朝堂的半边天啊!将军之妹也娶来做了儿媳。”杨雪轻笑了一声抿了一口茶。 “王妃睿智。”周将军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接着说:“不仅如此,您左手边的大司马曹营也是老王爷一党,深得宠信!而这右边坐的是尚书大人杨烨和督察御史何广文,再末是方才您在宫门口俞着那两位郡主和郡马爷的位置。” “哦~郡主?可是那老王爷之女?” “那穿红衣服的确是老王爷之女珑溪郡主,另一位是已故的长公主之女温勒郡主,这温勒郡主的封号是数月前大婚时皇上才封的。” “哼!小小郡主,狂傲至此,真是将满门家风展露无遗啊!”杨雪轻敲着矮桌,喃喃自语了一句。 惹得身体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官员和妃嫔们都陆陆续续落了坐,人人都在审视着这位轻纱遮面的王妃,杨雪早已习惯了众人的目光,泰然自若的坐在位置上喝茶。 “岩王来了!” 不知道是哪位眼尖的官员先看到了进门的穆淸决,低低喊了一声,投在杨雪身上的目光终于转了过去。 看到穆淸决迎面走来,杨雪应着规矩起身行了个礼。而穆淸决和大臣们寒暄之后就坐到了杨雪旁边。 “为何遮着脸?可是为顾着本王的颜面”穆淸决轻声询问,并伸出手想揭下她的面纱,却被杨雪避了过去。 杨雪垂着头解释说:“我的脸治好了。只是反而不想再现于人前了,这些事待回到府中再同王爷解释。” “也罢!王妃高兴便可。”穆淸决说着将手收了回来。 ------ “皇上驾到。” 听得太监通传,杨雪在穆淸决的搀扶下与大臣们一同起身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皇上快步走到位置上坐下,随行进来的皇后坐在了他的右侧。 “诸位大臣无需拘礼,今日设这宫宴一是为岩王与王妃贺喜,再则岩王刚平了北方叛乱,也是为他接风。”皇上虽年值古稀,说话时声音却依旧中气十足。 “是!”众大臣妃嫔齐声应下,便也依着吩咐坐了回去。 皇后微微抬眸,看着坐在穆淸决身旁的杨雪,温声问道:“王妃为何遮着面?” 不待杨雪回话,老王爷便狂傲的笑道:“这怎么是遮面呢,我看,是遮丑吧!在大殿之上、皇上面前还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成何体统!” 大将军徐渭也见缝插针的倪了一眼杨雪说道:“王妃虽来自古羅,但到了我赤云,就该按着赤云的规矩来。” 杨雪刚准备开口反驳,身旁的穆淸决却是突然站起,眸光森冷的问道“大将军若通晓赤云的规矩就该知道皇后问的是王妃,岂容尔等插嘴!” 此言一出,徐渭瑟缩着再不敢吭声,老王爷却是深锁着眉心,脸上含着怒意,也带着疑惑。 杨雪看穆淸决为自己出头,心中一暖便盈盈站起福了福身解释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沁儿只因近日得了风寒,恐染了旁人,故才以轻纱覆面,是妾身思虑不周了。” 随即又转身对穆淸决说:“王爷切勿动气,都是妾身的不是。” 第十七章 你喜欢哪一个我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嗯!好了,都坐下吧!”皇后望着眼前言辞得体的儿媳,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转头对着穆淸决嗔怪道:“决儿,你这脾气也该收敛一点,都是娶了王妃的人了,言语上不可再这么莽撞。” “母后说得是,儿臣记住了。”穆淸决拱了拱手应道。 一旁的官员大臣都是一脸的惊讶,从前的岩王可不是这样恭顺有礼的,老王爷更是冷倪着眼前的穆淸决一脸怀疑。 “皇上,前些日子臣妾着舞姬排了些新舞,今日正好献上。”皇后见气氛凝滞赶紧开腔。 “嗯!叫上来吧!” 一时笙箫起,舞姬们循着步子走上前来,水袖一舞,姿态曼妙,容色也十分动人。官员们一面欣赏着舞姿,一面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杨雪偷偷地用余光倪了一眼穆淸决,发现他只是小口的喝着酒,目不斜视的盯着酒杯看。 “果然是给皇上跳舞的,和我们那的姑娘们就是不一样。”许菲菲用心声喃喃自语。 “菲菲姐,你们那也跳舞吗?都跳的什么?” “钢管舞啊!街舞啊!这种古风的也跳,姐妹们有才着呢!还有......脱......”许菲菲说着话故意将声音拖长。 “衣舞?”艾卿见许菲菲卖关子弱弱的补充了两个字。 “脱单舞!你这二十一世纪的老处女,思想不健康哦!” “菲菲姐,你......!”艾卿被许菲菲气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杨雪听着她们俩的对话,低头笑了笑,也不啃声,此刻她突然庆幸起来,上一世她虽心里装着一个人,却爱的越深,越是孤独。而此刻,耳边是管乐笙箫,心中还有这两个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她觉得无比充实温暖。 “沁儿” 杨雪正走着神,听到身旁的穆淸决叫了她一声,他竟然不是唤她王妃,而是沁儿?她出于本能的转过头应了一声:“啊?” “你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有吗?”杨雪心中一慌,顿了顿解释道:“沁儿的性子确实有些古怪,在家时爹爹和娘亲就常说我,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嗯!这样......挺好。”穆淸决笑了笑说道。 “好吗?”杨雪和许菲菲都在心里问了一句,他不会想到眼前的戚沁儿身体里住着三个性格各异的灵魂。他口中的好,来自三个人。 “其实,王爷不也和沁儿一样吗?似乎有好几个不同的自己,老王爷和官员们看到的、父皇母后看到的和沁儿看到的,都不尽相同。”杨雪浅浅一笑,暗示了一句。 “那沁儿喜欢哪一个我?” “王爷又喜欢哪一个我?” 话说出口,两人四目相对望着彼此,一时竟有些尴尬,她与他何时说过喜欢二字!又怎么去衡量喜欢哪一个呢? “咳......本王不在这些日子,王妃又研了什么新药呢?”穆淸决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 杨雪不通药理,只能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艾卿。 “哦!都是些随意配制的药剂,赤云的药多是以清水熬煮数个时辰,取汤药服食,这样的法子药性渗透最佳,但既耗时也不好掌握火候。沁儿则是将药研碎制成药丸,这样一来,可省了熬药的繁琐,得了什么病也能直接取出服食,以免危急时刻误了时机。”艾卿解释道。 “哦?这法子不错,王妃心思如此灵巧,本王隔日便遣两位太医来府中向王妃讨教讨教,若能广泛运用起来,倒是我赤云百姓之福了。”穆淸决听着艾卿的话,眸子都泛起了光。 乐声在这时停了,舞姬也缓缓退了出去。 “好!”老王爷伸手捋了捋胡子,眼睛一直盯着舞姬退出的地方,直至看不见人才收了回来,说道:“皇嫂有心了,今日这舞排得极好,舞姬也各个生的娇俏。” 重新控制回身体的杨雪听得暗暗在心中作呕,暗叹这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的把色心放在桌面上来说。 “皇叔,今日这舞确实好,但珑溪听说古羅人也是极擅跳舞的,想必新嫂之舞姿也定不会差。珑溪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异域之舞,不如让新嫂为我们跳上一支如何?”坐在末座的珑溪郡主接了话茬斜倪着杨雪轻笑了一声。 “嗯?这主意不错!就是不知王妃是否愿意屈尊一舞了。”身旁的温勒郡主也是一脸看笑话的神情说道。 杨雪听着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心里也没了谱,赶紧在心里问许菲菲和艾卿有谁会跳。 “会是会,不过没办法跟那些舞姬比,只怕跳不跳都是丢人。”许菲菲用心声答道。 “我完全没学过,别指望我。”艾卿的一句话让杨雪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杨雪不吭声,穆淸决赶紧开口推诿道:“王妃今日身子不舒服,怕是......” “身子不舒服?我看是这舞艺和样貌一样见不得人吧。”老王爷夺过话头狂傲的笑了起来。引得周围的官员和女眷也一阵嗖笑。 “嘿!我这暴脾气!”许菲菲在心里骂了一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站了起来。 第十八章 一舞倾城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菲菲姐......”杨雪和艾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沁儿愿为诸位一舞,若是舞得不好还望诸位见谅。”许菲菲学着杨雪的语气说完便缓缓向宴席中央走去。 “菲菲姐,你不是说......”想到中午的事杨雪不敢再强行阻止许菲菲的动作,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现在这个局面不跳是不行了,舞艺不够只能靠脸来凑!”许菲菲将想法告诉了杨雪,然后用手假装不经意的揽了揽头发,将面巾扯松了些。 杨雪犹豫了片刻就赶紧应了下来。 行至中央,许菲菲稍稍起了势,便莲步轻点,舞了起来,洁白的雪色纱衣轻柔的随着动作纷飞飘扬起来。她跳的是闲时在网上搜来自学的《长安忆》,这里的乐师肯定是不会的,她只能轻哼着调子为自己伴奏,嗓音清澈婉转,娇媚悠然,直直的刺进人心窝里。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清脆的笛声,穆淸决不知何时找来一管玉笛为他伴起了奏,许菲菲对舞蹈十分有天赋,穆淸决吹的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但她却根据曲调即兴的变换着自己的舞步,毫无破绽可寻。 一旁的宗亲官员看得痴迷,神色也渐渐起了变化,老王爷更是连身子也不自觉向前倾斜了不少。 许菲菲腰肢翩然,眼波流转间倪了一眼正吹着笛的穆淸决,笛声骤然加快,她轻挥长袖,翩然旋转了起来,就在这时,面巾乍然飘落,纷纷扬扬间一张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的面容露了出来。 笛声一滞,随即又响了起来,周围已静得听不到半点声音,官员们几乎忘却了呼吸,身旁的女眷眼中更是妒意横生。 身体里的另外两人望着众人的神色,便知道这一战,她们打赢了。想着见好就收,许菲菲朱唇浅笑,眼波流转间收了势,穆淸决的笛声也骤然停下。站定后杨雪又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福身行了个礼,柔声说道:“沁儿雕虫小技,让父皇母后、宗亲大臣们见笑了。” 话音落下,众人才缓过神来。 “这......这......怎么会?”坐在珑溪郡主身旁的郡马爷一脸惊讶的问。 珑溪郡主一时黑了脸,瞪了一眼倾身向前盯着杨雪咽口水的丈夫,伸手将他一把抓了回来坐下,随即又怒目看向杨雪,咬着银牙,眼中腾出浓浓的敌意。 杨雪也不理会,只浅浅一笑,兀自看向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拿着玉笛的穆淸决,穆淸决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看着皇后点了点头她才莲步轻起,走到了穆淸决身旁和他一起坐回了位置上。 “好啊!不想王妃舞艺竟如此精湛!与决儿这一笛一舞堪称绝世。”皇上见气氛凝滞,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开了口。 众大臣纷纷接了话头赞叹起来。 “一群趋炎附势的老家伙!”许菲菲用心声骂了一句,这时艾卿和杨雪才想起来这个真正的功臣。 “菲菲姐,你还有多少技能是我们不知道的?”艾卿问道。 “没什么就是刚好比你们活得长一点,也刚好不太爱读书,就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喜欢的就都学了一点。”许菲菲想着刚才一直盯着自己流哈喇子的官员,心里十分得意。 “我记得在沙漠的时候你们说幸好有我,现在我却想说幸好有你们,艾卿治好了这张脸,菲菲姐一舞倾城,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杨雪也用心声感叹起来。 “好啦,别煽情了,这么多眼睛盯着我们,我们呆坐着不动是不是不合适啊?”艾卿提醒道。 “对,杨雪,给他们秀个恩爱,特别是那两个郡主,气不死她们也腻死她们。”许菲菲在心底一阵坏笑。 “沁儿。” 杨雪正犹豫着就听到穆淸决叫了她一声。 “嗯?”她缓过神来轻声回道。 “你今日这一舞跳得极美。” “是吗?若是我还顶着从前那一副容颜呢?王爷还会觉得美吗?”杨雪拿了筷子给穆淸决夹了片鱼,浅笑问道。 “美人在骨不在皮,本王一早便说过,从不觉得沁儿丑。”穆淸决也拿起筷子夹了块笋尖,不同的是,他并未放在杨雪碗中,而是直接送到了她嘴边。 杨雪愣了一下,随即轻启朱唇将菜含入口中,盈盈一笑,眼睛便弯成了月牙! 一旁的珑溪郡主将这一切看到了眼里,转头却发现自家夫君只顾自己饮酒,还不时偷倪别的女人,一时气极,将手中的筷子“啪”的拍到了桌上。 众人听到声响齐齐转头望了过去,本来望着自己儿子和王妃夫妻恩爱的样子,正连连点头的皇后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穆珑溪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只好尴尬的起身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珑溪身子不太舒服,想早些回府歇息。” “也好,那郡马爷快些送郡主回去养着。再派太医去瞧瞧。”皇后望着珑溪的神色,心里也是也谱的,挥了挥手示意郡马将她带下去。 第十九章 乖,本王带你回家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是”郡马爷回了一句,回过头低声拽着自己媳妇儿的衣袖问:“你哪不舒服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哪都不舒服!”珑溪说完,甩了衣袖就径直起身走了。 郡马也赶紧追了出去,走至门边还不忘回头再望一眼杨雪。 穆淸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握着酒杯晃了晃,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感觉到杨雪看向自己,抬起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女人的容颜果真是祸患,王妃倾城,只怕这厮今后免不了要偷倪我王府的墙角了。” “那王爷是否怕沁儿红杏出墙?”杨雪朱唇浅笑,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穆淸决碗中。 “王妃爬墙的本事本王是见过的,不过爬可以,若是想翻出去可不容易。”穆淸决说完,夹起碗中的菜放到嘴里转头说道。 杨雪听着这话里的意思是在暗指之前为了逃出去翻墙那件事,一时语塞,顿了顿盈盈一笑说道:“沁儿怎是出墙呢?那矮墙背后可是王爷的别院,沁儿那是想方设法的入墙呢。” “哦?果真如此吗?那是本王错怪王妃了,王妃若哪日再想入墙,寻了那密道进来便是。”穆淸决说着话抓起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 杨雪一时心跳加快,感觉到周围注视的目光,皙白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想要将手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王爷!” 杨雪情急之下只能叫了一声。 穆淸决看着他这个样子,一脸邪魅的笑了笑,终于将手放开了。 杨雪如释重负的把手收了回来,心却依旧狂跳着。 再转头时却看到主位上的皇后一直盯着她看,把来自婆婆对媳妇的满意写了一脸。 “决儿、王妃,母后敬你们一杯。”皇后抬起酒杯,雍容的气质却给人生不出半点距离感。 “是,母后!”穆淸决和杨雪举起酒杯应下,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穆淸决又拿起酒壶将两人的杯中灌满,说道:“本王也敬王妃一杯!” 杨雪转头,干脆的抬起酒杯,轻启朱唇,将酒灌入口中。 “果然是宫里的酒,就是好喝。”许菲菲尝了味道,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说道:“杨雪,我还想喝。” “不知道这身体的酒量如何,还是少喝些好。”杨雪依旧十分理智,她能感觉到这脸已经渐渐有些潮热了。 “王爷王妃果然情深,我等也敬王爷王妃一杯。”官员说着也纷纷举起了酒杯,穆淸决便又为两人杯中满上了酒。 “哈......现在由不得你了吧?”许菲菲一听又有酒喝,心里十分高兴。 杨雪只好又举起酒杯和穆淸决一起回敬了官员们。 酒刚饮下,一阵眩晕感传来,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深了起来。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杨雪赶紧轻声提醒了一下穆淸决。 “王爷,我......” 穆淸决看到她一脸潮红,星眸涣散的样子便知道她醉了,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让她倚着自己。 “乖,本王带你回家。” 说着转头对皇上皇后说道:“父皇母后,王妃不胜酒力,儿臣先带她回府了。” “嗯,那快些带回去,好生照料着!”皇后担忧的挥手示意他带她回去。 得到允准,穆淸决一个打横将她抱起,走了出去。 坐在轿中穆淸决望着乖巧的倚在自己怀中的妻子,一时竟移不开眼,慢慢的将头低下,想要吻上这娇嫩的红唇。 “喝!给老娘通通喝光......”许菲菲迷迷糊糊的醉话打断了他的动作。 穆淸决眉心轻皱,随即又笑了起来,暗暗在心里感叹,他这小妻子酒量这么差,还敢嚷着都喝光。 穆淸决摇了摇头,将她脸上的发丝揽到耳后,听着她一路上不时呢喃的醉话,只觉娇俏可爱。 第二十章 冷落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回到府中,穆淸决径直将她抱到自己别院,小心的放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坐在床侧穆淸决陷入了回忆之中,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何时爱上眼前的女子的。 若不是离开这段时间,她时常跑到心中搅乱他的心神,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竟能这么轻易的爱上一个人。 想及此处,穆淸决刚毅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灰暗的眸子中也泛起了丝丝光亮。手不自觉的伸出,想要摸一摸这熟睡的容颜。 “王爷,解酒汤熬好了。”阿琪端着解酒汤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小姐,一脸惊讶问出了声:“小姐她......脸好了?” “嘘!”穆淸决收回了手,怕阿琪将眼前睡相可人的女子吵醒,赶紧示意她禁声。 “阿琪,你跟我出来一下。”穆淸决轻声说完,起身走出门外,阿琪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汤药跟了出去。 穆淸决负手站在院中,夏夜的风将他墨色的衣玦轻轻吹起,剑眉微蹙,暗黑的眸子看不到半分神采。 “阿琪,你家小姐的脸是怎么回事?” “是......是......”阿琪心中害怕,吞吞吐吐不敢言说。 “你老实说,这里是王府,没人敢对你怎样。” “是......是大夫人偷偷在三小姐的汤药里下了毒。”阿琪踌躇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下毒?”穆淸决听到这两个字,一时怒火在眼中燃烧起来。 “她为何要对王妃下毒?” “因为......因为......” “说!”穆淸决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吓得阿琪心中一慌,扑通,跪到了地上。 “那日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要三小姐与二小姐一人嫁入太子府,一人嫁到赤云国。本三小姐与.....” “继续说。”穆淸决见阿琪又停了下来,命令道。 “本三小姐与太子互有情意,所以该是三小姐嫁入太子府的。”阿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又没办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互有情意”四个字已经重重的击在了穆淸决心口,背在身后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接着说下去。” “大夫人为助二小姐嫁入太子府,才用汤药将小姐的脸毁了,好让太子嫌弃小姐,娶二小姐做太子妃。那日圣旨传来,太子果真因三小姐容颜尽毁,选了二小姐为妃。三小姐一时想不开还悬梁上了吊,幸得老爷将其救下。但圣旨已下,一切都无法转圜,小姐只能日日将自己锁在房中落泪。最后还是被硬生生推上了喜轿,送到了这里。”阿琪一口气说完,周遭却静得出奇。 见穆淸决不吭声,心中更是慌了,唯恐自己说错话是不是给小姐惹来了麻烦。 “你起来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隔了半晌,阿琪才又听到穆淸决的声音,抬起头来,方才的位置已不见了人影。 阿琪只好按着吩咐,起身走进房中照料自家小姐去了。 ------ 再次醒来时,杨雪摇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望着眼前的屋子,呢喃出声。 “这里是......?” 迷糊间杨雪突然发现这是穆淸决别院的屋子,猛地坐了起来。 “啊!杨雪,你干嘛?吓死我了。”艾卿大梦初醒,被这副身体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里是穆淸决的别院。”杨雪在用心声提醒两人,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别院怎么了?又不是没来过?”许菲菲倒是十分淡定,随即又在心中坏笑道:“哎~~昨晚......该不是酒后乱性,又跟他......” 杨雪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昨晚是和衣而卧的终于放下心来,掀开被褥下了床。 “小姐,你醒了?”阿琪正好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姐醒了便问道。 “嗯!阿琪,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回小姐,是王爷将你抱回来的。这是王爷命厨房新熬的解酒汤,交代了小姐醒来便端来给小姐喝下。”阿琪说着话把碗送到杨雪手中。 杨雪接过汤药,回想起昨夜宫宴中的情景,朱红的唇角不自觉上扬了起来。一口将汤药饮下,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王爷现在何处?” “在湖心亭里下棋呢!” “与谁?” “就王爷自己,双手各执一色,阿琪也是头一次看到。” 杨雪听着阿琪的话,命人端来面盆用具,简单洗漱过后就出了房门。 匆匆踱步到庭中,杨雪看到穆淸决果然坐在那下棋,双手握着棋子,风姿卓然如谪仙,一时竟移不开眼。 “这双手互搏可是会走火入魔的。”杨雪走到石桌另一侧坐下,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 穆淸决却神色阴郁,兀自下着棋,并不理会她。 “我跟你说话呢!”许菲菲何尝不是因为昨晚的情景而感受到了爱意,看着穆淸决不搭话,她一时着急,夺过话语权嚷道。 “菲菲......”杨雪赶紧着心里阻止。 “王妃想知道是否会走火入魔,便自己试试,这棋局留给你,本王先走了。”穆淸决将棋子返回瓮中,起身便要走。 “站住”许菲菲跟上前问道:“你今日怎么了?沁儿哪里惹到王爷请王爷明示。可是我昨夜说错了什么话,我同王爷道歉。” “昨晚?昨晚本王不过逢场做戏,同王妃演了一场夫妻情深的戏码,王妃何须道歉?”穆淸决转过身来,冷凝着许菲菲说道:“王妃一向演技不差,真情假意更是变换自如,是本王该谢谢王妃的配合才是。” 穆淸决说着话拱了拱手便决绝的转身离开了。 许菲菲眸子空洞的望着穆淸决远去的身影,两行眼泪顺着皙白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杨雪,别哭了,没事的。”艾卿感觉到脸上湿热,轻声在心中劝道。 “我没有哭”这时心中响起了杨雪沉静的声音,两人才惊觉,脸上的泪来自许菲菲。 第二十一章 喝醉吗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清风袭来,吹乱了鬓边的发丝,除了脸上依旧涟涟的泪水和随风轻舞的衣玦,杨雪和许菲菲谁也没有再操控身体挪动过半分。 隔了许久,觉得脚麻了,艾卿才用心声开了口。 “身体交给我,我去地窖研药,你们两静一静。” 说完艾卿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控制着身体,出了凉亭。 从前日日泡在地窖中,对于每种草药摆放的位置早就驾轻就熟了,艾卿迅速的取完自己想要的药材坐到矮桌前就开始摆弄起来。 周遭静默,油灯的火苗闪烁着照在桌案上,除了因石臼与石碓碰撞不时发出“当当......”的响声,周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菲菲,你也喜欢他,是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雪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嗯。”许菲菲在心中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 “研制麻沸散那天,其实脸红的就是我,只不过我这人嘴太硬。你们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学无术,是做陪酒女的出身,后来为了多挣钱,还组了个小团体,当起了妈妈桑。” 说到这里,许菲菲自嘲着冷笑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又接着说:“我怕啊!我怕你们觉得我轻浮,这么短的时间就敢说爱上一个人。但我没想到,杨雪,你竟然承认了你也喜欢他,并且用一句‘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没有那么复杂’轻而易举就将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让我对自己心生鄙夷的情感覆上了一层高尚的外衣。” “菲菲”杨雪听得动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我说完。后来,我就想,反正我们共用一个身体,假如他也爱上了你,我是不是也可以同样分享这份感情。”许菲菲说着话,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桌案上。 艾卿心中一颤,干脆就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菲菲,你真傻,你早该说出来的。”杨雪见许菲菲停了下来,便用心声开了口。 “早说晚说不都一样,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要和你分享一个他,而是,我们爱着他,他穆淸决却从来不曾爱过我们。”许菲菲心声哽咽,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但同时也深深地扎进了杨雪的心里。 “是啊!我们的存在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戏子而已。他要的就只是我们为他扮演好王妃的角色。到底是我们想得太多了,他只说会护我们一世周全,何曾承诺过会给我们爱情。”杨雪惨然一笑,操控着身体倚靠在墙上,任由着泪水在脸上侵袭肆虐。 此时的泪水交杂着杨雪的决绝、许菲菲的悲哀,或许还带着些艾卿的心疼。 三种情感纠缠在一起,灼烧撕扯着心口,疼痛似乎也翻了倍。哭得累了,迷迷糊糊间三人都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却又都心照不宣的对之前的事绝口不提。 眼泪干在细嫩皙白的脸颊上,绷得有些刺痛,艾卿起身去书架后边的水瓮中取了些水来洗了把脸。 这地窖中除了光线太暗以外,其他生活用具到是备得十分齐全。 艾卿想起之前案架上有酒,许菲菲早就馋得不行了,但因为杨雪怕喝醉了误事,便一直没喝。现在既然大家心情都不好,就一醉解千愁吧! 几个质地颇为精致的酒坛整齐的排列在案架上,有了在宫宴上三杯倒的经验,艾卿只拿了一罐小的下来,然后坐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喝醉吗?”艾卿用心声问。 “嗯” 听到许菲菲和杨雪的回应,艾卿拔下酒塞,仰头直接拿起酒坛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好酒!”许菲菲尝到了酒香,直接出声赞道。 随后夺过身体的控制权就又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从喉咙滑进心口,一种猛烈的灼烧感侵蚀到全身各处每一跟神经,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净透析白的脸颊也瞬间涨得通红。 许菲菲显然十分享受现在这样的感觉,捧起酒坛又是一阵猛灌,因为眼神有些涣散,撒得衣服和矮桌上到处都是酒迹。 啪~~~ 手中的酒坛滑落,身体也也终于倒了下去,沉沉睡去。 第二十二章 你当真还是放不下他吗?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阿琪听说王爷回府一脸急切的径直朝府衙大门迎了过去。 看着阿琪一脸慌乱,出门巡查奔波了三日的穆淸决将马鞭递给了随行的侍从,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王爷,阿琪已经整整三日未见到小姐了,寻遍了府苑各处都不见踪影。”阿琪说完便兀自哭了起来。 “周影!”穆淸决听到王妃失踪,心中一颤,赶紧示意周将军去查。 “是”周将军领会了意思,拱手应下,随即跃上屋顶,学了声狼嚎。 哦呜~~~ 片刻之后一只灰毛野狼从后庭奔了过来。 “啊!”阿琪一惊,吓得躲到周将军身后,直打哆嗦。 “夜窥,可见到王妃在何处?”穆淸决唤着灰狼走近了些,问道。 哦~~呜~~ “嗯,我知道了”听到灰狼的回答,穆淸决总算放下心来,摸了摸灰狼柔软的毛发,示意它可以回去了。 几个眨眼间,灰狼便又顺着原路消失在众人眼前。 “阿琪,你先回吧,王妃没事,本王现在便去寻她。”穆淸决望着躲在周将军身后一脸惊恐的阿琪,神情柔和了许多,交代完便转身向自己的别院走去。 他一手布下的狼军守卫,可通天下事,莫说是这王府,纵是那茫茫大漠,想寻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顺着暗道,穆淸决又下了地窖。 想起三日前一时负气说了那样重的话,穆淸决凝了笑意,从书架后走了出来,一声“沁儿”刚喊出口,却看到一个身影躺倒在地台上,不省人事,酒坛碎片更是撒了一地。 穆淸决剑眉紧促,大步奔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 “沁儿,沁儿”穆淸决唤了两声却发现怀中的女子毫无反应。想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背上被碎片割了好长的一道口子,因为时间久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之前流出的血液也早已干涸在伤口周围,凝结成了血痂。 穆淸决握着这只皙白纤弱的小手,心中顿时如撕裂一般的疼痛,眼眶里氤氲着雾气,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奔出地窖。 ------ 这几日,府中所有丫头小厮都道自家王爷转了性子,言语温和了不少,偶尔送了饭食进去,还时常能看到王爷亲自为王妃换药包扎,或是握着王妃的手,一动不动的盯着熟睡的王妃看。 阿琪每每看到自家王爷守在王妃床前,寸步不离。也不敢打扰,送了汤药进来,便又合上门出去了。 到第三日傍晚,身体里的三魂才终于有了知觉,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满脸胡茬的穆淸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杨雪最先反应过来,将被穆淸决握着的手收了回去。 穆淸决惊觉手中一空,才发现杨雪醒了,灰暗的眸子也瞬间亮了起来,赶紧问道:“沁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 “王爷怎会在这里?”杨雪沉了心神,打断他的话,冷脸问道。 “这几天本王日日在这里守着你,沁儿可知你喝的是百年陈酿十里醉,酒性极烈,纵是酒量好的人也不敢多饮,算起来你已经昏睡了整整六日了,喝下这么多酒,可是为那日的事在生气?若是,本王可以向你道歉。” 穆淸决说着话,便又想伸手去握杨雪的手,却被杨雪直直甩开。 “王爷指的是哪日?沁儿不记得了。”杨雪负气转过头不去看眼前这这张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脸,她竟不知喝了那酒能睡上整整六日。 “沁儿这样说便是不肯原谅本王了?”穆淸决眸子一沉,问道。 “王爷没错,何须原谅?”杨雪说着话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因为用力手背传来一阵疼痛,“嘶~~”的叫了一声。 穆淸决见状赶紧伸出手想要为她查看伤情,手却再一次被甩开。 “沁儿,我已经向你道歉了,只要你原谅本王,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穆淸决说出这话,想着自己一定是疯了,这辈子他何曾对任何人服过软,道过歉。 杨雪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眼眶里噙着泪水,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当真,本王说过的话肯定当真。”穆淸决见杨雪开了口,一时阴霾尽扫。 “那我要王爷放我走,放我回古羅。”杨雪望着眼前这张脸孔,终于将这个决定说了出来,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滑落。 穆淸决听到她这么说,脸上升起的笑意又尽数凝固成忧伤,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紧闭的门后,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你当真还是放不下他?” 杨雪听得云里雾里,同样在这副身体中的许菲菲也是一样。但此刻她们并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便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等他给她一个答案。 第二十三章 他是在吃醋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养好身子,过几日本王便派人送你回去。”穆淸决留下一句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站在门口的阿琪,交代了一句:“你家小姐醒了,好生照料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阿琪看着穆淸决远去的背影应一声,便转身迈进了屋子。 “小姐,你怎么了?”阿莲走进内室,却看见自家小姐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便问道。 “哦!我没事。”艾卿知道杨雪和许菲菲此刻都需要安静,便控制了身体擦了擦眼泪接着问道:“阿琪,过几日我要回古羅,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赤云?” 艾卿想着阿琪毕竟是陪嫁来的,肯定也想家了。 “啊?小姐为什么要回去?是去探望老爷夫人吗?” “不,是彻底离开,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若想家了便跟我一起走,若是要留下,想必王爷也不会薄待了你。” 阿琪听到自家小姐说要走,又想起刚才王爷的神情,便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跑上前站在床前问道:“王爷待小姐如此好,小姐为何还要走?” 杨雪听着阿琪的问题操控回了身体,苦笑着喃喃自语:“她待我好吗?是啊!好,可那终究不是爱啊!”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不想多说话,你先出去吧!”杨雪吩咐完便又躺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转身背对着阿琪闭上了眼睛。 心中愁然,若是阿琪回大羅,至少还有个家,而住在这个身体里的她们呢?这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们又该去哪? 阿琪看着自家小姐萧颓的背影,待在原地并未离开。 “小姐,阿琪知道你听得见,不论小姐想不想听,阿琪都要将这些话告诉小姐。阿琪不知道你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王爷待小姐的心意阿琪日日看在眼里,小姐与王爷定是有了什么误会。” 说到一半阿琪似乎想到了什么,扑通一声直直跪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小姐,一定是阿琪的错,宫宴那日小姐醉了酒,王爷抱你回来时向阿琪问了些你脸上斑块的事,阿琪不小心把你和太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杨雪盖着被子心中一震,却又依旧闭着眼睛,未动声色的将心里的问题隐了过去。 阿琪见小姐没有反应又接着说:“自那日王爷将小姐寻回之后,便衣不解带的日日守着小姐,亲自为小姐换药,体贴入微。阿琪从未见过王爷那样柔和的神情,阿琪看得很清楚,王爷心里装着小姐,小姐若是不信,去问问府中上上下下的丫头奴才,王爷的深情人人都看在眼中,阿琪实在想不通小姐为何日日都想着要离开。莫不是小姐心中真还惦记着太子吗?” 听着阿琪的话,杨雪和许菲菲突然想起穆淸决站在门后说的那句“你当真还是放不下他吗?”不觉身子一震,坐了起来。 “杨雪、菲菲姐,穆淸决是在吃醋,他是在吃醋!”艾卿激动的把杨雪和许菲菲放在心里不敢确定的话用心声说了出来。 阿琪望着自家小姐终于起身,高兴的又跪行到床边,伏在床沿上说:“小姐,你终于肯听阿琪说话了。” “阿琪,谢谢你。”杨雪看着床前梨花带雨的小丫头,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去帮我请一下王爷,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阿琪顿时欢喜,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 “艾卿......” 杨雪刚要开口便被艾卿打断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有什么比我两个好姐妹的幸福更重要的事呢?留下吧。” “可是你真的不介意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许菲菲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艾卿,你?”许菲菲和艾卿在心底惊讶问道。 “别瞎想,我的意思是......二十多年来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谁,准确的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喜不喜欢,但我绝不讨厌跟他相处。所以你们不用顾虑,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发现自己爱上他,然后和你们争宠哦!”艾卿说完,三个人噗呲一笑,眼泪交织着从眼眶滑落了下来。 命运给她们安排了一出荒谬绝伦的戏,不知道这样三个灵魂,一个身体算不算三女共侍一夫,尽管这在古代十分常见,但要说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但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去烦恼,至于现在,她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嘿嘿...... 第二十四章 壁咚会不会?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夜已经沉了,风吹进屋子有些凉。 穆淸决跨进门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身黑袍摇曳在身后,墨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浓浓的阴郁,一瞬间却又遍寻不及。 望着坐在床沿的杨雪,开口便是:“王妃找本王有何事?” “王爷不唤我沁儿了吗?” “叫沁儿或是王妃,对你来说有区别吗?”穆淸决寻了个茶桌旁的矮凳坐下,神情淡漠。 “我若说有呢?”杨雪看着眼前这个刻意坐得离她很远的男子问。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又好似没听见一般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看向她半分。 感觉到气氛凝滞,许菲菲急了,在心里问道:“杨雪,你怎么回事?你就是这样来跟他表白的吗?让我来!”话刚说完许菲菲便夺过身体的控制权站了起来。 就在穆淸决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抬起眼时,她又柔柔的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穆淸决神色一慌一个箭步奔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把她搂在怀里。 “沁儿,你怎么了?沁儿......”穆淸决望着怀中双眼紧闭的许菲菲,着急的唤着她沁儿,眼眶中的血丝似乎也更重了些。 杨雪和艾卿不由得在心里对许菲菲一阵佩服,许菲菲得意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怕装久了露馅,也怕再晕下去穆淸决会让人传太医,她只能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王爷~~”许菲菲装着虚弱的叫了他一声。 “沁儿,你醒了?”穆淸决看着她醒转,脸上焦急的神情终于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不放心的赶紧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又晕倒了?” 许菲菲看着他憔悴担忧的面容,从他怀里直起身来,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滴眼泪。 “沁儿怎么哭了?可是哪里疼吗?”穆淸决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问道。 “这里疼。”许菲菲缓缓的伸出受伤的手背,哭腔娇弱,惹得穆淸决又是一阵心疼,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手掌很大,因为常年征战显得有些粗糙,反倒衬得许菲菲的手细嫩白皙,更是纤弱。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神态娇弱的许菲菲,穆淸决心中一痛,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心里没有他,并且过不了几日便会彻底的从他的世界消失,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想去呵护她,为她拭去泪痕。 此时穆淸决才发觉他们竟不知不觉又那么亲近了。但此刻四目相对,只能任由着两只手交握着悬在半空,握着也不对,放开又不舍。 许菲菲见穆淸决没了下一步动作,又费力的挤出几颗眼泪,呜咽了起来。 “沁儿乖,本王马上让他们去传太医,为你熬药止痛。” 穆淸决说着转头便要唤下人,许菲菲赶紧将他拉了回来。 “王爷忘了沁儿自己便通医术吗?” “对啊!本王当真忘了,那沁儿可有什么法子止痛?” “有” “什么法子?” “壁咚会不会?”许菲菲一句话问出来,杨雪和艾卿差点在被雷得喷血。 穆淸决却是一脸茫然,问道:“壁咚?那是什么?本王竟从未听过。” “嗯......你扶我起来,我告诉你!”许菲菲说着话便拽着穆淸决的长袖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屋子四面望了望,找了一面空出的墙壁,便拽着穆淸决走了过去。 穆淸决虽然一脸茫然但也快步跟上去,小心的搀扶着许菲菲走到了墙边。 “王爷靠着墙。”许菲菲堵着小嘴说道。 “嗯?”穆淸决虽发出疑问但还是乖乖的靠到了墙上。 许菲菲凑上前踮起脚尖发现居然差了老大一截,干脆走回去搬了一个圆凳过来放到穆淸决面前,抬起脚便摇摇晃晃的站上了圆凳。 穆淸决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十分虚弱,现在又欢脱起来女子,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但也来不及多想,因为怕她会摔到,赶紧伸手去扶。 就在这时,许菲菲双手拄到了墙壁上,将穆淸决圈在了两手之间。 “沁儿这是......?” “这就是壁咚”还不待穆淸决问完,许菲菲邪邪一笑说完便吻了上去。 一时电光火石,穆淸决的身体也明显一颤!铮铮的望着闭着眼睛的一脸享受的许菲菲,完全呆住。 隔了良久,许菲菲才把头抬了起来,盈盈一笑,问道:“王爷可学会了?” 听到她的声音,穆淸决才从刚才的情境中走了出来。 “沁儿,你......?” “还不懂吗?王爷需要沁儿再做一次吗?” 等了片刻,见穆淸决没有回答,许菲菲又干脆的吻了上去。 当柔软的唇瓣再次碰上时,穆淸决突然缓过神来,伸手搂住她的腰便将她从圆凳上抱了下来,一个旋身,许菲菲便靠在了墙上。 “本王懂了!”穆淸决浅浅一笑,说完,一只手垫在了许菲菲脑后,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便吻了上去。 两人沉醉在缠绵的吻中,久久不愿放开。 第二十五章 看着你,我怎敢睡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翌日,暖阳初升,睁开双眼杨雪便看到穆淸决躺在身旁,用手拄着头望着她。 昨夜他说恐这一切只是梦,说什么也不肯走。他们就真的和衣而卧,躺在彼此身旁睡了一晚。 “醒了?”穆淸决柔声问道,眼中尽是深情。 “嗯!”杨雪应了一声,昨夜许菲菲能感受到的缠绵与深情她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看到的目光,许菲菲也同样看得到。 “睡得可好?” “好”杨雪答了一声,又望着穆淸决眼圈发黑,问道:“王爷呢?” “看着你,我怎敢睡着?”穆淸决伸手轻抚着杨雪的脸颜,邪魅一笑,说道:“本王昨夜想了一剂新药,想请沁儿看看药效。” “嗯?唔~~~~” 还不待杨雪反应过来,穆淸决便翻身吻了上去。 “床咚!?”杨雪暗自在心里感叹道:“这穆淸决还真会举一反三!”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阿莲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蹭的就红了起来。 床上的两人也被响声惊到,转头看到了阿莲,阿莲偷偷笑了一声,端着药碗就跑了出去。 两人转回头望着彼此,噗呲也笑了出来,杨雪皙白的脸上更是爬上了红霞,穆淸决望着眼前这张娇俏可爱的容颜,一时动情,俯身又要吻上去。 “哎!门......没关。”杨雪羞涩提醒道。 “这丫头!改日本王定要在门口布两头野狼,看她还敢不敢再随意闯进来坏本王的好事!”穆淸决无奈轻声抱怨了一句,直起身来,走过去关好了门,转头却发现杨雪也给跟着整理好衣襟下了床。 “沁儿怎么起来了?本王的药你还没试呢!”穆淸决说着邪邪一笑,走到床边坐下又要吻上去。 “王爷该去上朝了。”杨雪脸上一红赶紧躲开说道。 “不急,母后知道沁儿病了,特意下了旨让本王在府中照料,不必去上朝。” “如此,王爷便要不理朝堂了吗?”杨雪听了这话却不觉得高兴,嗔怪问道。 “沁儿忘了?这赤云各处都有我的狼军,那皇宫大殿之内自然也有,本王这些日子虽日日守在这里,但朝上之事却是窥得一清二楚。这赤云臣民人人都道我只知杀伐,与狼为伍,却不知我早已布好了这天下棋局!” “这狼军果真如此厉害?” “王妃想知道?那便好生养好身子,明日本王带你出城去看看便知。”穆淸决伸手摸了摸杨雪的头,便起身接着说道:“沁儿睡了这些日子,定是饿了,本王派人去准备早膳。” 杨雪摸了摸肚子,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穆淸决一说才发现是真的饿了,兀自点了点头,见穆淸决出去,她便也吩咐下人去为她准备热水洗澡了。 睡了这几日,感觉身上都是虚汗。沐浴之后,杨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端坐在镜前用梳子梳着鬓发,脸上溢着娇媚的神采,红唇浅笑。 不知何时手中的梳子被拿走了,一转头看到穆淸决站在了身后,凝着笑意,深情的望着他。 “好了,去用膳吧!”穆淸决说着将木梳放到了妆案上。 “嗯!”杨雪盈盈一笑,起身随他走出了卧房。 ------ 一整日,穆淸决都不舍得离开她半刻,晚风徐徐,两人站在湖心亭中望着高挂的月色,沉醉在彼此的深情中。 “沁儿,本王那日在这里说的那些话并非真心,只是......”穆淸决拥着怀里的人儿开了口。 “只是以为我心里念着古羅太子?”杨雪开口问道。 “沁儿与那太子当真有过情意吗?那情意与今日你我相比如何?”穆淸决心中似乎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杨雪听着这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完全不知道戚沁儿从前与那太子的半点干系,又怎敢轻易相较。 见杨雪不说话穆淸决心中又平白升起了醋意,搂着她的手也放了下来,叹了口气转身上前背对着杨雪说道:“本王听说沁儿为那人死过一次,想必当日的深情定不比今日你我的少。” 或许吧,戚沁儿寻死不止上吊那一次,加上在轿中服毒,是两次,要怎样的深情才能让人绝望到放弃生命呢? 杨雪饶有所思的愣在那感怀,许菲菲却察觉到穆淸决的阴郁,夺过身体的控制权,伸手从后面抱住了穆淸决,穆淸决身子一震,随即也转身紧紧回抱住她,像是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没有,我与那太子没有深情,此刻我的整颗心都只装着一个名字,穆淸决。”许菲菲动情的说着,踮起脚尖,红唇在穆淸决刚毅的脸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抱住他结实的手臂,和他并排站着,倚靠在他厚实的肩头。 穆淸决心中一暖,回搂住她,仰头望着夜空嘴角上扬。 夜色漫长,有你,便恍若天堂! 第二十六章 你还要娶三个?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她并未再进他别院的屋子与他同寝,而是回到了先前住的主院去住,理由是要他给她一个真正完整的婚礼,否则,她便不算与他成婚。穆淸决拗不过她便只能乖乖离开,盘算着该如何许她一个盛世婚典。 晨起,穆淸决便命人备好了马匹,他答应过要带她去看他的十万狼军! 万事备齐,轻轻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穆淸决的轻功极好,走路时听不到半点声音,直到坐在了她床前,她也依旧沉沉的睡得香甜。 望着眼前眉眼带笑的睡颜,穆淸决的嘴角也牵起了浅浅的笑意,似要将她揉进心里。 “嗯~~”床上的女子轻哼了一声,醒来,温柔的凝望着穆淸决,她没有告诉他,一夜未见,她也十分想念他。但她不能自私的不顾艾卿的感受,所以才编出那样的理由来推脱。 从床上坐起来,洗漱完,行到内室去换了身衣服,今日要骑马,她将如瀑的长发尽数绾到脑后,换了身轻便的着装,特意披了身殷红的斗篷走了出来。 穆淸决望着她铮铮的愣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一句:“沁儿,你这身装束......极好,颇有女将之风。” 杨雪走过去牵着他厚实的手掌,抿唇轻笑说道:“沁儿可不想当花木兰,只想做被王爷独宠的花瓶。” “什么?”穆淸决完全未听懂她口中花瓶的比喻,现在这个大陆也不存在花木兰的传说。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杨雪愣了愣,赶紧岔开话题牵着穆淸决便出了房门。 周将军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府苑门外,将马鞭和缰绳递给了穆淸决,便拱手退下了。还不待杨雪反应过来,穆淸决搂过她的纤腰,向上一跃两人便骑到了马上。 马蹄哒哒~~~的奔跑起来,身体里的三人都从未骑过马,但她们却都没有半分害怕。倚在他怀中,任由扑面而来的疾风吹乱她的发髻。 出了城门路上人便越来越少了,直到接近沙丘的地方,更是荒无人烟。 “沁儿,想学骑马吗?”穆淸决问。 “嗯,想!” “握好缰绳,把脚伸进脚蹬。”穆淸决说着把缰绳递到杨雪手中,将脚蹬也让了出来。 “嗯,很好,坐稳了,不要紧张,我下去了。”穆淸决说完,飞身一跃,便下了马,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杨雪神情显然有些害怕,但许菲菲却十分激动,争着自己要骑,杨雪便将身体让了出来。许菲菲握住缰绳,挥了一下马鞭,白马便疾驰了起来。 “啊~~~”许菲菲被吓了一跳,却不害怕,握紧了缰绳,歪歪斜斜的在马背上找寻平衡,很快便骑得有模有样了。 穆淸决用轻功一直跟在身后护着她,这时她才发现穆淸决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白马狂奔也能轻易跟上。这还骑什么马啊!直接带她飞不就完了!想到这里,许菲菲鬼点子一动,放了缰绳往后一仰,便跌下了马背。 穆淸决飞身一跃稳稳的将她接住,赶紧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马跑了,你带我飞过去追马好不好?”许菲菲嘟起小嘴,揪着穆淸决的袖子撒娇说。 穆淸决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对着白马吹了声口哨,然后继续用眼光在她身上检查着有没有哪里受伤。杨雪和艾卿看到许菲菲计谋失败,在心里乐开了花。 “我真的没事!我那是......”许菲菲望着穆淸决一脸的无奈!“故意的”三个字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此时马已经被重新唤了回来,穆淸决抱着她重新跃上马背,温柔的凑到她耳边说:“没事就好,乖,我们今天不学了,我带你去看本王的另一个天下!” 说着话,穆淸决鞭子一挥,白马便又疾跑起来,跑了好一会,再停下来时,已经看不见都城和民屋了,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沙土,一望无垠的金黄。 哦呜~~~ 穆淸决学了一声狼叫,顿时,周围狼嚎震天,漫天黄沙如飓风一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成千上万的野狼奔袭吼叫,然后在离他们一二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许菲菲和身体里的另外两人都吓得不轻,不自觉的往身后穆淸决的怀里蹭了蹭。 一匹黑狼缓步走了过去,在马下轻吼了一声。 “黑戟,半月未见,你可还好?”穆淸决问道。 “哦呜~~”黑狼望着主人仰头又吼了一声。 “嗯,那便好,今日本王带了王妃过来,从今往后她便也是你们的主子。”穆淸决吩咐道,一时群狼的吼声再次响彻,声音震天。 穆淸决笑了笑在许菲菲耳边说道:“它们在贺你我新婚呢,你这女主子不跟它们打声招呼吗?” 一句话撩得许菲菲耳根都红了起来,伸出手,对着狼群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嘿!你们好!”惹得身体里的杨雪和艾卿差点笑喷了,还好狼群很给面子的又吼了一声以示回应。 就在这时狼群队伍里急急又冲出一匹狼来“哦呜~~~哦呜~~~”的吼了好几声。许菲菲感觉到身后的穆淸决明显身子一怔,听后,又半晌都不说话,便问:“它在说什么?” 听到许菲菲问他,穆淸决才又凝了心神,悠悠开了口:“沁儿,你应该知道五国联姻,各国都会送来一位公主。” “嗯?所以呢?”许菲菲显然还在状况外。 “我是赤云唯一的皇子。”穆淸决顿了顿才又开腔。 “你是说......你还要娶三个吗?”杨雪明白过来,控制着身体问出了这个问题,心中阴郁成海,面上却无波无澜。 第二十七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沁儿,当日我应下这事只是为了不坏了五国规矩,现下有了你,我怎还会娶旁人?” “是吗?所以,王爷要为了沁儿一人置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顾吗?” 杨雪的这句话重重的击在穆淸决心口,他可以不要皇位,不要天下,但这一国百姓的安危他定是要护的。 这些年精心培养的十万狼军早就所向披靡,轻易间便可踏平一城,他又怎会畏惧坏了谁的规矩,只是若他国以此事为由掀起战火,不知要有多少黎民百姓成为战乱的牺牲品。 此刻,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只能沉了沉声,说一句:“总会有法子的,信我!” ------ 回到王府,杨雪兀自回了房,而穆淸决应召进宫了。 正如野狼传来的消息,娄契国的公主叶苏锦已经到城外十里之处了,再有一日便会到达都城。 按着五国的实力,古羅的戚沁儿做王妃,而其余三国的公主皆封为侧妃。照着礼数,侧妃入府也是要操办婚典的,此时皇后传旨召他入宫定是与之有关。 ------ 熙华殿内,宫女正用梳子为皇后篦着头,皇后虽已年逾五十,头上却未曾长过一根白发,面容温婉,时刻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和顺模样。 看到穆淸决匆匆走了进来,皇后轻抬眉眼,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说道:“决儿来了?快,坐。” “你们都出去吧。”穆淸决吩咐了一声坐到位置上,宫女们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决儿,母后今日召你来是要告知你一声,另外三国的公主近几日便要到达都城,你该早些命人准备着了。虽是侧妃,该有的礼制还是要有的。”皇后说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 刚坐下的穆淸决突然又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母后,那三位公主恐儿臣不能娶了。” “这是为何?决儿切不可开这样的玩笑,母后知道如此短的时间让你娶四位妃妾确有些难为你了,但他日你做了这一国之君,便是在这后宫纳入上百位妃嫔也算不得多的。” “儿臣不管这天下君王如何,父皇一生只有母后一人,儿臣也只要沁儿便够了,此生绝不会再娶旁的女子。” “决儿当真对王妃动了真情了吗?”皇后望着自己儿子认真的神态问道。 “是!” 皇后听到穆淸决的这声回答,却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你可知你方才的神情与你父皇当年如出一辙,如若可以,母后自然希望你与王妃情长到老,但决儿却不能置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顾啊!” “儿臣自会想出两全的法子!”穆淸决立在原地,面色决绝。 “两全?世间安得两全?就因你父皇只娶了母后一人,子嗣才会如此稀薄。自你那两位哥哥病逝后,母后膝下就只剩你一人。这便是你父皇对母后情深所付出的代价。就连那送去各国联姻之女也只能从宗亲之中择了送去,稍不留神,这些个和亲之女便会成为她们父亲或兄长卖国的桥梁。”皇后活到这个岁数,将许多事都看得十分通透。 “决儿,其实你若喜欢王妃,以真心待她便是,纵是娶了旁的女子,好吃好喝的养着,将她视若无物便可。母后答应你,你只要肯娶这几位公主,不论今后你如何专宠王妃,冷落几位侧妃,母后都不会加以干涉。你也大了,话说及此,这天下苍生与儿女私情全在你一念之间,孰轻孰重你自己去衡量吧。” “母后......” 穆淸决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好了,出去吧!” ------ 穆淸决回到府中,杨雪却不在屋内,问了灰狼才知她又下了地窖,穆淸决便也下去了。 石门一开,抱膝坐在墙角的杨雪闻声抬起头来,却只是望着他一言不发。 “沁儿”穆淸决快步走了过去半蹲在她身前,满脸尽是疼惜。 “我没事”杨雪说着话,努力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想过了,这不怪你,沁儿不能自私的用赤云千万百姓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幸福。若注定是这样,你便娶吧。” “沁儿,本王说过,除你之外,不会再娶别的女子。方才本王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是否可行,明日便会知晓。”穆淸决说着话将杨雪搂进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第二十八章 公主被吓跑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答应本王,以后难受了不要再一个人躲起来,也不要再借酒浇愁,这天下所有的事都由本王来想办法,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穆淸决眼眶里氤氲着雾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 “嗯!” 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杨雪动情的回抱住他,她知道此生恐怕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既然躲不过命运,那她便迎上去。穆淸决是要做一国之君,卫天下苍生的人,将来他的身旁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女子,上一世她懦弱了一辈子,这一世,她绝不再放开。 ------ 这一夜,她又躺在了他怀里,身体里的三魂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作为现代女性,她们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这个男人,一步步妥协,甚至能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翌日,阳光初现,睁开眼时穆淸决早已不在身边,杨雪操控着身体爬了起来打开门,正好撞上要推门进来的穆淸决。望着他,杨雪猛的扑到他怀里,那种不安全感瞬间消失不见。 “沁儿,怎么了?”穆淸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面上一惊,问道。 “我醒来看不见你,我怕你不要我了。”杨雪带着哭腔倚在他怀里呜咽。 “乖,本王只是去问了昨晚布下的计策进展如何了,正赶来告诉你呢!”穆淸决说着把她从怀里扶了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牵起她的手说道:“来,我们进屋说。” 杨雪随着他进了屋两人坐在床沿上,穆淸决唇角微扬说道:“洛窟、丕兰两国的公主已经回去了。” “什么?”杨雪显然十分惊讶,不敢相信的问:“怎么会?” “本王若告诉你,昨夜我派了黑戟带着狼军故意去将两国公主的护送队伍吓跑了,不知沁儿会不会轻视于我。这些个国家向来不把我赤云看在眼里,今日这公主受了惊吓自己跑了回去,他们料定赤云不敢追究,自然也不会再将公主送入狼窟。只要父皇母后不去过问,此事就算了了”穆淸决说着迟疑了片刻才又开了口:“只是......娄契国的公主到得早,群狼出动时便已到了城外,恐引起百姓恐慌,实在不好让狼群现身。不过本王答应你,定会再想办法......” “不用说了,沁儿明白王爷的心意就够了。即使你最终还是要娶那三国的公主,沁儿也绝不会再离开你了。”杨雪说着靠到了他怀里。思绪如烟,若是真的深爱一个人,怎肯让他为了自己放弃男儿该有的胸襟和气度,去做那些不够光明之事呢? “王爷,王妃”此时周将军突然在门外喊道。 “进来”穆淸决唤了一声,杨雪也从她怀里直起身来。 “何事?” “皇后娘娘传旨下来,要招王妃入宫。”周将军拱了拱手回道。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穆淸决应了一声,周将军便退出去了。 “母后这个时候召你入宫定是听说了那两国公主之事,你应付不来,本王陪你一起去。”穆淸决说着便对着门外喊道“来人,伺候王妃梳洗,再命人备下轿撵。” “是”站在门外的阿琪走进来应了一声便又出去了。 “母后只召了沁儿一人,王爷若是也去了,母后定是会有顾虑的,今日沁儿想自己进宫。”杨雪说着话便起身接过丫头递来的毛巾吩咐她们下去了,她始终还是不习惯这种别人帮着拧毛巾、穿衣服的事。 “本王只是担心......” “好了,母后向来和顺,难不成还会吃了沁儿?”杨雪擦了擦脸,打断穆淸决的话,坐到了镜前开始束发,这古人的髻发虽然复杂,但她学得也算极快的。 “那好,但沁儿需答应本王一事。”穆淸决走到杨雪背后抚着她如瀑的长发说道:“不论母后说了怎样的话,沁儿都不可再离开本王。” “嗯,我答应你。”杨雪说着转头对着他浅浅一笑,说道:“王爷现下赶我走,我也要赖在这王府不走了。” ------ 坐在轿撵上,杨雪心中沉静,许菲菲却一直焦躁不安,这两日如果不是艾卿一直劝着,她早就夺过身体,让穆淸决带她远走高飞了。上一世,她纵横夜场,谁敢抢过她的男人? “哎!你们真的要接受这万恶旧社会的一夫多妻制吗?我不管,老娘的男人别人绝对不能碰,否则我要她好看!”许菲菲气急了说道。 “我也在碰你的男人,你也要我好看吗?”杨雪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身体本就是我们三个共有的。”听到杨雪这么问,许菲菲心中更是愁然了。是啊!她本身就已经在与别人共侍一夫了啊!不是吗?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既想跟穆淸决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身份,他的无可奈何。难道你一定要让他为了我们放弃整个天下,不顾黎民百姓的生命吗?如果有一日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他才是真的不配被你我深爱了。” 第二十九章 皇后传召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杨雪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击在许菲菲心头,是啊!她怎能残忍的要他在天下苍生与自己之间做出选择呢?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艾卿也开了口:“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们在难过什么,生气什么?是穆淸决背叛你们,不爱你们了吗?都不是吧?只要他依旧爱你们,那不论他娶谁回来,心里装的不都是你们吗?” “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见一个爱一个。”许菲菲依旧嘴硬,心里却慢慢柔软起来。 “会吗?”艾卿只问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说话了。 杨雪和许菲菲都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是有答案的,不会! ------ 入了宫,杨雪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皇后居住的熙华殿内。 “沁儿给母后请安。” “来了?坐吧”皇后眉眼带笑的招呼她坐下,说道:“那日宫宴,母后便知王妃识大体,今日召你来便是有一事要同王妃商议。” 杨雪顺着皇后的指引,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开口问道:“母后说的可是王爷迎娶侧妃之事?” “正是,王妃聪慧,自然知道这五国联姻关系重大,本宫听说洛窟、丕兰两国的护送队伍行至大漠竟被狼群吓跑了。决儿幼时曾被野狼掳走,再回来时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还时常跑去那大漠与野狼为伍,今日这事是谁做的,纵是他不说,我这做母后的心中也是有数的。看来决儿当真是对你动了真情了。” “母后,沁儿......” “王妃不必着急,母后并没有责怪你与决儿的意思,作为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能娶到心爱的女子为妻,本宫自然高兴。决儿自小孤僻,不爱与人亲近,人前也从未笑过,如今肯为你转了性子,眸中也有了光华,我这做母亲的自然欣慰。” 皇后说着话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才又开了口。 “母后知道这世间女子都想与夫君情长到老,但作为一国之母,更要为天下人着想,他日决儿做了皇帝,王妃也要坐上母后这位置的,除了儿女情长,更要担起守护天下苍生的重任。那两国的公主跑了便跑了,母后也会告诉皇上不去理会,但娄契国的叶苏锦公主已经歇在宫外的府院内,只待择了吉日嫁入王府。母后知道决儿还会想方设法将人弄走,但王妃可知老祖宗的规矩,这联姻自有它的好处,各国公主嫁了过来说是和亲,更可以说是人质。决儿为了你将这些人质放走了,他日若交战起来,手中便少了筹码,我赤云本就弱小,是经不起几次战乱的。母后这样说王妃可懂吗?” 杨雪听着皇后的这番话,才惊觉自己思虑太浅,原本她只知道和亲是为了五国和睦,却不想这更是五国相互制衡的手段。穆淸决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还是为了她白白丢了两个“人质”。 想及此处,杨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皇后福了福身说道:“母后,沁儿知道了,沁儿现下便回府着人安排侧妃入府之事。” 皇后看着杨雪将事情应下,伸手拉她到自己跟前说道:“嗯,好沁儿,那侧妃娶了便娶了,圈在府中好生着人看着便是,决儿对你情深,自是不会负你。” “是,母后,沁儿相信王爷。” ------ 直到出了宫门,杨雪依旧为这皇后的眼界与胸襟折服,听穆淸决说过,皇上后宫养着数百妃嫔,却独独只宠幸过皇后一人,也只有皇后为皇上诞下过三位皇子,一位公主,旁人再未有过所出。若不是异世大陆,纵是翻烂了史书只怕也找不见这样的皇上。 许菲菲本就被杨雪说服得差不多了,今日听皇后说完,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说过话。 正思虑着,轿撵突然停了下来,还不待杨雪开口,穆淸决便掀开了轿帘。 “王爷,你怎会在此?”杨雪疑惑问道。 “下来。”穆淸决并未回答,只是伸出了手,将她牵下轿来,然后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回去吧!” 第三十章 本王来接你不好吗?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是”奴才们应了一声抬着轿撵便往王府的方向走了。 穆淸决伸手搂住杨雪的腰,轻轻一跃跳上了身旁的白马,拽着缰绳双腿轻夹马肚,白马便踏着哒哒~~的马蹄声向前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杨雪窝在穆淸决怀里问。 “回家”穆淸决淡淡吐出两个字。 “回家?我方才不是坐着轿撵要回去了吗?王爷何须亲自跑一趟?” “本王来接你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没必要嘛,你看周围百姓的眼神,都跟见了鬼似的!”杨雪望着身旁的行人和商贩的表情,暗自在心中感叹穆淸决从前到底给他们留了个什么样的印象,以至于看到现在的他会是这般反应。 “沁儿觉得没必要,本王却觉得很有必要。”穆淸决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头就刚好倚在她的脖颈处,潮热的鼻息喷到她脸上,弄得脸痒痒的,红霞也不知不觉爬到了两颊上。 “王爷可是怕母后同沁儿说了什么,沁儿便生气不回王府,直接跑回古羅了?” “知道便好,你若敢跑,我便遣那十万狼军将你叼回本王身边,日日软禁在府中折磨你。”穆淸决说着故意把折磨二字拖长,显得格外暧昧。 杨雪脸上更红了,转头便想嗔怪他:“你......唔~~~”娇艳粉嫩的红唇正好对上穆淸决的嘴唇,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街道两旁的百姓更是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是岩王和王妃吗?竟然在大街上.....” “这还是从前暴虐嗜血,与狼为伍的岩王爷吗?” “上月十五都没响过狼嚎之声,我看王爷的怪病该是冲喜治好了。” 听着身旁百姓的议论,杨雪猛的从穆淸决怀里弹了出来,一个不下心便向后仰去,穆淸决伸手一捞又将她稳稳捞回怀中,说道:“坐稳,再敢乱动,我......” “你怎么样?” 穆淸决邪魅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回房打你屁股!” 杨雪听着这话脸唰的更红了,不敢再动分毫。 艾卿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起来:“打屁股就打屁股,为什么要回房?是我太污了吗?” 而许菲菲早就满脑子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 回到府中,杨雪不知道该怎么把答应皇后的事告诉穆淸决,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步。 “沁儿,沁儿?想什么呢?”穆淸决叫了两声杨雪都没缓过神来。 “叫你呢?”艾卿在心中提醒道。 “啊?那个......” 望着杨雪心不在焉的样子,穆淸决将她拉到身旁坐下说道:“是不是母后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必在意,本王说过会想办法。” “王爷,你娶了娄契国那位公主吧!”杨雪一咬牙一闭眼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穆淸决眸子一沉,问道。 “我说,你娶了那位公主吧!”杨雪斩钉截铁的又说了一遍。 穆淸决望着杨雪云淡风轻的样子,以为她又在死撑,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问道:“可是母后跟你说了什么?本王说过会想办法的,你信我。” “王爷,沁儿没有不信你,相反的,此刻沁儿比任何时候都要信你,正因为信你,才愿意让你娶她。”杨雪说着话从他怀里直身起来,抬头便吻上了他的唇。 “现在相信沁儿没有生气了吧?” “这与你生不生气无关,我既爱你,便不会再娶别的女子。”穆淸决说着话,显然还未完全从方才突如其来的吻中走出来。 “沁儿希望王爷这一世都爱着沁儿,但更希望王爷也和从前一样爱着天下苍生,既然那公主是赤云与娄契之间的筹码,那便当做筹码娶回来照看着便是。只要王爷的心在沁儿身上,沁儿就没有任何畏惧。” “沁儿......”穆淸决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若要他娶旁人,他始终觉得对她有愧。 杨雪看着穆淸决一脸愧疚,便嘟着嘴巴假意伤心的说道:“真是便宜你了,沁儿损失这么大,王爷要补偿我。从今日起,沁儿要搬到别院的偏殿住,这别院这么好的景致,王爷要分我一半。” “好,这整个别院,包括别院里的人都是你的。”穆淸决自然知道杨雪这样说是为了减轻他的负罪感,更能让他高兴高兴,所以也就遂了她的心思应了下来。 ------ 王府纳侧妃的婚典办得不算隆重,吹吹打打了一阵将新人迎进门便开了席。 杨雪在地窖中听着熟悉的喜乐笙箫,不由得心头一阵酸楚,这王府里两次婚礼她都不是那红盖头下的人。此刻穆淸决与那公主该是在拜天地吧!她虽表现得全然不在乎,心中还是免不了难过。 第三十一章 自然是本王给她撑腰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轰~~~ 石门的声音响起,杨雪惊喜的转头看了过去,进来的却是周将军,原本喜悦的脸颜瞬间化为阴郁,从前每一次她躲到这里都是穆淸决来寻她回去。今天他迎娶新人,怎会有时间来这里。 “王妃”周将军走到她身前拱手叫道。 “周将军,有何事?”杨雪勉强撑起笑颜,嘴角却又酸涩的沉下。 “今日侧妃进府,按照礼数要对王妃行参拜之礼,故末将来请王妃出去。” “哦~~”杨雪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她原本以为可以躲在这地窖之中,不看不听,但这声音却无孔不入的飘了进来,现在还要她去受那人的参拜,亲眼目睹别的女人和穆淸决的婚典,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出了地窖,杨雪缓缓地向主院走去,眼眶里噙着眼泪,嘴角却拼命挣扎着上扬。 “杨雪,菲菲姐,你们还好吧?”艾卿弱弱的在心底问道。 “我很好啊!杨雪你哭什么?”许菲菲显然被说服以后就没有再多想了。 “没有,还好!菲菲,一会你控制身体吧!我想歇会。” “哦!”许菲菲应了一声便操控着身体跟着周将军走进了主院的前厅,府内的布置算不上喜庆,前厅里也只是挂了两条红绸。 许菲菲走到主位上坐下,四处望了望却不见穆淸决的身影,脑中只听得到艾卿不断地提醒:“菲菲,淡定,要淡定,千万不要发火!” 被唠叨烦了,许菲菲只能用心声回了一句:“知道了,你没看我一直都坐得很淑女吗?” “小姐,侧妃进来了。”站在一旁的阿琪提醒道。 嬷嬷牵着侧妃叶苏锦走了进来,因为头上遮着盖头,也看不到容貌如何,许菲菲也懒得抬眉去看,只想快点结束,她只觉得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跟菜市口一样让人厌烦。 “请侧妃向正妃行礼” “请侧妃向正妃行礼” 喜娘连叫了两声那红盖头下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卧槽!这该不是个聋子吧!”许菲菲在心里吐槽了一声。 随行的张嬷嬷见自家公主没有反应,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提醒道:“侧妃,该行礼了。” 盖头下的女子才终于开了腔:“嘁!她一个将军府的庶出小姐凭什么让我堂堂一国公主向她行礼。” “哎哟我去!她这什么态度!”许菲菲听了差点就从位置上弹起来了,想起艾卿的提醒才又忍了下来。 张嬷嬷看许菲菲脸色变了,赶紧提醒道:“公主,此刻您是侧妃,主位上那一位才是正妃,按照礼数......” “礼数?谁能赢得王爷的心,这礼数才是谁说了算,本公主早就听说了,古羅大将军之女戚沁儿出嫁前误食了汤药毁了容,怎么,你还想凭着这无盐之貌与本公主争宠吗?”叶苏锦说着轻狂的笑了起来。 张嬷嬷是看得到许菲菲容貌的,听到公主这样说想提醒却又碍于人前不知怎么开口。 “说本妃无盐之貌,我倒要看看公主长得有多倾国倾城!”许菲菲说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叶苏锦走去。 “菲菲姐”艾卿和杨雪赶紧用心声阻止。 “别劝我,这小贱人是来抢地盘的,接下来就该抢男人了!”许菲菲在心里回了一句,伸手就把叶苏锦的盖头扯了下来。 叶苏锦见盖头被扯下,发疯似的嚷道:“你干什么?”定了睛才看到许菲菲的面孔,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王妃,这盖头可扯不得啊!扯下不吉利的。”张嬷嬷说着又赶紧捡起盖头想为自家公主盖上,却被叶苏锦一把夺了过去扔到地上,言辞轻狂的说道:“谁扯下的谁捡!,我倒要看看你戚沁儿一没权二没势的在这赤云国谁给你撑腰。” “自然是本王给她撑腰”穆淸决说了一声怒目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不待别人反应叶苏锦就跑了过去,脸上轻狂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拽着穆淸决的衣袖哭诉道:“王爷,王妃她扯下了锦儿的盖头,还大声呵斥锦儿,你要为锦儿做主啊!” 穆淸决将她的手甩开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到许菲菲身旁牵着她的手坐到了主位上,旁若无人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自己召回来的麻烦现在可后悔了?” 许菲菲嘟着小嘴,脸上一副打死都不承认的表情。穆淸决只好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宠溺的笑了笑。 一屋子的丫头小厮都见惯了自家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兀自凝了笑意站在一旁没什么反应,只有叶苏锦和张嬷嬷站在正中间惊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等缓过劲儿来,叶苏锦娇媚的叫了一声“王爷”,试图凑过去撒娇,声音传进了许菲菲的耳朵,惹得身体里的杨雪和艾卿都一阵恶寒。 穆淸决听到声音,却收了笑意,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说道:“今日本王就要在这王府立立规矩,今后这王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王妃说了算,谁若是敢让王妃受半点委屈,本王就将他扔到沙漠上去喂狼,听清楚了吗?” “是”一屋子的丫头小厮赶紧应道。张嬷嬷也扯了扯自家公主的衣袖应了一声,叶苏锦虽然心中不服,但被那喂狼两个字吓得也十分不情愿的应了下来,眼神却始终恶狠狠的盯着许菲菲看,不曾移开。 第三十二章 叶苏锦立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看什么看?爱看是吧!我让你看个够!”许菲菲才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儿,站起身来就往穆淸决怀里钻,搂住他的脖子娇嗔的说:“王爷,这里好吵,沁儿想回房休息。” “好,本王抱你回去。”穆淸决说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叶苏锦尖利的喊声:“穆淸决,今日可是你我新婚。” 一屋子的丫头小厮看到这个场面都偷偷议论起来,惹得叶苏锦更不悦了,走到主位上坐下便开口喊道:“全都给我跪下。” 丫头小厮们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叶苏锦走到阿琪旁边伸手揪着她额上的发髻把她的头抬了起来,冷笑了一声问:“你就是那戚沁儿的陪嫁丫头吧?” 还不待阿琪回答,啪~~啪~~就是两巴掌。 阿琪年纪始终还小,捂着脸跪在地上吓得直掉眼泪。 “哭什么哭?怎么,那戚沁儿我惹不得,你这丫鬟我还打不得吗?”说完扬起手来啪啪~~又是两巴掌。 打完走过去坐到主位上喊道:“通通给我自己掌嘴二十!” 奴才们自然不敢忤逆,只能一个个的巴掌往自己脸上扇。 “你们真当那戚沁儿得了王爷的心便高高在上了吗?告诉你们,我叶苏锦的手段还多着呢,这王府以后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叶苏锦说着踢了一脚身旁的丫头,厉声喊道:“都给我滚出去!” 奴才们如获大赦一般赶紧退了出去。 叶苏锦坐在主位上冷哼一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喃喃说道:“过了今夜,我倒要看看王爷宠你戚沁儿还是宠我!” ------ 另一边,穆淸决并未抱许菲菲回房,而是直接进了地窖,将她放下,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沁儿先在这里研药,本王还有些事未办完,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你没办完的事该不会是和你的侧妃入洞房吧?”许菲菲嘟着嘴背对着穆淸决假装生气的问。 穆淸决望着她这个样子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问道:“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了,本王先出去了,你若是无聊便去翻翻古书医书,不准再喝酒。” “知道了!”许菲菲一脸不情愿的应下,然后推着穆淸决就往石阶上走。 看着石门关上,许菲菲便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艾卿,让她继续去研药。 看着艾卿不厌其烦的捣药、配药,许菲菲不由得在心里对着杨雪感叹起来:“人和人的区别实在太大了,这艾卿纯粹就是为了医学而生,和穆淸决接吻都不会脸红心跳,研制好一种药材却能高兴上半天。” “艾卿那是有觉悟,为人类医学研究做贡献呢!要都像你我这样人类就该灭绝了!”杨雪笑着在心里搭腔,今天在主院穆淸决的那番话让她心情大好。 “要都像她那样存天理、灭人欲,人类才会灭绝呢! 许菲菲话里有话的说着在心底大笑起来,引得艾卿一脸黑线,恨不得把她方才这些话都放进药臼里一起捣碎再喂她吃回去。 三魂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欢畅,不知不觉地窖顶上那些用来透气的小孔渐渐暗了,她们知道应该是天黑了。 “穆淸决怎么还不来啊!该不会是真的去洞房花烛了吧?”许菲菲看着艾卿一瓶一瓶的药研制出来,又完全搞不懂,觉得无聊正开始抱怨呢,书架后的石门轰~~的响了起来。 许菲菲夺过身体的控制权,把手里的药戳一扔就跑了过去,直接扑到了穆淸决怀里。 而穆淸决早就习惯了她的突然袭击,也就见怪不怪了,捧着她精巧白皙的脸蛋调笑着问:“两三个时辰未见,沁儿竟这么想念本王吗?” “才不想你呢!” “不想?那本王便走了。”穆淸决说着便假意向书架背后走去。 “喂!想想想!行了吧!”许菲菲一时气急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三十三章 他要干嘛?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一路上,许菲菲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跟杨雪抱怨穆淸决腹黑,杨雪也说改天得想个办法治治他。艾卿听着两人的对话长叹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问道:“说好的恶俗三角恋呢?你们好歹也算半个情敌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和谐?” “情敌怎么了?俗话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要坚决一致对外。是吧杨雪!”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杨雪听着许菲菲的话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她们共用一副身体,一荣既荣,一损既损。除非穆淸决爱的只是她们之间的某一个,否则,争抢又有什么意义呢! 出了地窖,两人还在身体里商量着该怎么作弄一次穆淸决,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变化。 穿过隔间走进卧房,穆淸决唇角微扬,低下头看着怀中搂着的许菲菲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一脸坏笑的神情,疑惑问道:沁儿,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看到这些应该惊喜才是!” “惊喜?什么惊喜?”许菲菲回过神来刚问出声,一抬头却愣在了原地。 卧房里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大片的嫣红,窗前的红烛上燃烧的火苗随着微风在烛台上欢快的跳跃着。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红色的床幔长长的垂到了地上,桌案上面摆着各式各样大婚时才会做的喜点。许菲菲愣着神,由着穆淸决将她带出房门,院子的树梢和房檐上也挂满了灯笼和红绸,湖面上飘着大片嫣红的莲灯,将湖水点缀得波光熠熠。 “本王答应过会给你一场真正属于你我的婚典,沁儿可还喜欢?”穆淸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满眼尽是柔情。 许菲菲没有回答,眼角噙着泪水,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慢慢走到湖边,将手伸进微凉的湖水,捞起一盏莲灯捧在手心,声音哽咽的问道:“你今日便是在准备这些吗?” “嗯”穆淸决应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说:“跟我来。” 将莲灯放回湖里,许菲菲起身随着他走回屋内,穆淸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块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拿在手里。 “沁儿,你可愿意嫁给我穆淸决为妻?” “我愿意。”许菲菲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杨雪也在心中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到了地上,溅起浅浅的水花,像烟火一样绚烂。 穆淸决将红盖头轻轻盖到她头上,牵着她走到窗前,对着天地、圆月、对着彼此行礼,明亮的红烛将一双人影映在窗上,虔诚的许下一世深情。 盖头掀起是时,许菲菲早已泪水潸然,她何曾想过从前嚣张任性的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柔情乖巧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流泪。 想到自己的从前,一种自卑与不安全感在心底滋长,许菲菲带着哭腔扑到穆淸决怀里哽咽的着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会不要你?我穆淸决起誓,此生都只爱沁儿一人,若是变心......” 还不待穆淸决说完许菲菲便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娇唇封住穆淸决的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心中沉吟:“你爱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我怎敢让你说出这句誓言!” 她知道此刻杨雪也同样感受着这份深情,这眼角幸福的泪水有一半也来自杨雪。只是想要如现在一般永远幸福下去,那么这个秘密也必须永远保守下去。正如在艾卿说的那样永远“和谐”下去。 吻了片刻,穆淸决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抱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放到身侧的桌案上坐下,许菲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红着眼眶铮铮的望着他。 “怕你仰着头太累,这样的高度吻起来刚刚好。”穆淸决望着眼前这张红扑扑的小脸和被他方才吻得已经有些微微发肿的红唇邪魅一笑,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直到许菲菲感觉喘不上气来,轻轻推了他两下,穆淸决才意犹未尽的从她红肿的嘴唇上移开。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身体里的三人同时蒙了,在心里喊道:“他要干嘛?”还不待她们做出反应,穆淸决劈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洞房花烛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行,不行,艾卿怎么办!”杨雪沉醉在吻中却又突然想起这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我......”上次是因为情况紧急,艾卿才会勉强答应,现在却是左右为难。 穆淸决吻得越来越深沉,眸子渐渐的已经有了血色,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痒痒的感觉传递到全身。 “王爷,我......我大姨妈来了。”许菲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引得杨雪和许菲菲楞了一下差点笑出来。 穆淸决听着这句话,撑起身子来疑惑问道:“沁儿,你说什么?” “那个......月事,沁儿月事来了。”杨雪儿赶紧接过话头一脸羞涩扭过头去,不敢看穆淸决的眼睛,脸上的红晕却已经涨红到耳根。 “嗯!知道了!”穆淸决说着继续吻了下去,这次的吻,却很浅,很温柔,末了,在杨雪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便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合上眼睛将她揽在怀里沉沉睡去。 窝在他怀里的三个灵魂却始终无法入睡。 “对不起!”艾卿弱弱的在心里开了腔,现在这样的情况对穆淸决、对她们三个都不公平。 “不用说对不起,即使没有你,只有我跟菲菲姐,这样的情况也是有悖常理的。命运让我们三个灵魂住进这一副躯体,我们或许就不该爱上谁。”杨雪说着仰头看着穆淸决安静的睡颜,沉沉的叹了口气。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们分离到不同的身体就好了。”许菲菲说着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是出车祸死了才来的这里,要是我们再死一次是不是又会去到别的身体。” “按道理来说有这个可能,但万一失败了呢?那可是一尸三命。”杨雪注视着穆淸决,她不怕死,怕的只是死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医学上有很多确认死亡后,短时间内又活过来的例子,读博期间我曾听导师提起过一次。” 艾卿的话让许菲菲和杨雪都激动了起来,身体不小心动了动,睡得迷迷糊糊的穆淸决却把她抱得更紧。 感觉到穆淸决手臂的力量和怀抱里传来的温度,杨雪和许菲菲立马镇静下来。 “快睡吧!这只是个不成型的想法,一切等到明天起床再说吧。” 听着艾卿的话,许菲菲和杨雪应了一声,窝着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去。 别院里风光旖旎,只听得到相拥而眠的两人微微的呼吸声,另一面的主院却闹翻了天,叶苏锦怎么也没想到在新房坐了一晚都没等到穆淸决,手中的小瓶已经被她扔到门框上砸了个粉碎。丫头们听到声音想进去询问,却又想到她白天的暴虐,弱弱的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嘭!! 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叶苏锦从房里冲了出来拽着一个丫头的手臂便问:“你们王爷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丫头显然被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摇着头。 “不知道!不知道本公主自己去找”叶苏锦说着一把将丫头推到了地上,走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抉择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晨起,穆淸决看着身旁安静的睡颜,轻轻下了床,走出卧房将门合上。 周将军从房顶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了穆淸决身前。 “出了何事?” “昨日王爷和王妃走后,侧妃便责打了阿琪,还令一屋子的丫头奴才自己掌嘴。到了夜里又一直闹着是要找王爷,将整个主院翻了个遍,连丫头小厮的房间也不放过,搅得王府鸡飞狗跳。一直到到寅时闹腾不动了才回屋歇下。” 穆淸决冷哼一声,沉着眸子怒道:“这娄契公主果然不是善茬,她当本王这王府是她娄契皇宫吗?由着她胡来!你让夜窥去教她学学规矩。另外去库房取些银两安抚一下被打的那些个丫头。” “是!” “还有......那件事也给我继续查下去。” 穆淸决说着话本来就暗淡无光的眸子更是阴郁成海。结实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身侧的柱子上。 “是!”周将军应了一声蹭~~的又窜上了屋顶。 见人走了,穆淸决转身准备推门却被拉开门跑出来的许菲菲撞了个满怀!伸手将她扶稳,望着她揉着额头吃痛的模样,脸上的阴郁瞬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满眼的宠溺。 “睡醒了?跑出来做什么?”穆淸决伸出大掌覆在许菲菲正揉额头的小手上问道。 “醒来看到你不在,就想跑出来找你。”许菲菲撒娇功夫向来一流,拽着穆淸决的衣袖嘟起小嘴就开始卖萌。 穆淸决摸了摸她的头,将挡在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牵着手便进了屋。 “沁儿,今日朝中有事,本王必须去一趟,你身子不舒服就乖乖待在房里,不要去主院招惹叶苏锦,娄契人最善制毒制香,那公主在娄契便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我怕你会吃亏。”穆淸决将她牵回到床上,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交代道。 许菲菲正奇怪他为什么会说自己身子不舒服,突然想起昨晚的惊人之语,赶紧应了下来:“嗯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记得代我向父皇母后问安。” “好!”穆淸决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起身走了出去。 ------ 过了片刻,想着穆淸决已经走远,杨雪操控着身体掀开被褥,从隔间的密道进了地窖。 坐到地榻上,杨雪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艾卿,让她继续研药。 然后在心底问道:“艾卿,你说的那个方法成功率有多高?” “这是小概率事件,不过我们可以通过确定外因来提高成功率,首先死亡方式最好是心跳骤停,不能服毒也不能是失血过多,这样才能把对现有身体伤害降到最小,一旦发生意外,只要补救及时我们就还能活过来。” 艾卿一面研磨着草药一面分析:“但最大的问题是要将我们的灵魂分离出去,就还需要两副躯体,并且必须是在我们死的同时他们也死去。” “这怎么可能,除非是杀人,否则哪那么容易刚好碰上。” “天下之大,每一秒都有人死去,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确定会碰上什么样的一副躯体了。我对穆淸决无感,自然是怎样都无所谓,但你们呢?这张面孔可是已经刻在穆淸决心口上了。” 艾卿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给杨雪和许菲菲泼了一瓢冷水,是啊!如果她们变成三个人出现在穆淸决面前,穆淸决会选的一定是留在戚沁儿这副身体里的那一个。而且即使她们把真相告诉他,他也接受了两副躯体,那她们又是否愿意共侍一夫,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呢?爱情里从来就不曾容下过三个人。不是吗? 艾卿感觉得出他们的纠结,只一面研着药一面提议说:“其实你们可以都留在这副身体里,你们都爱他,那就不要顾虑得太多,只要我出去了,你们完全可以瞒他一辈子。” “瞒他一辈子.....”杨雪在心中沉吟,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好吗?她不知道。 ------ “终于制好了!” 不知隔了多久,艾卿突然开口打断了杨雪的思绪,只见她举着药瓶将手中的几颗药丸装了进去。 “这又是什么药?”许菲菲问。 “这是一种能恢复心率的药,也是决定成败最关键的东西,只是能否有效还需要找几只小白鼠来试验一下。”艾卿说着将瓶塞塞上,又从袖袋里拿出了另一个瓷瓶放到桌上长嘘一口气说:“两种药都齐了。” “这才多会儿功夫你就做好了?这好歹也是承载着三条性命的东西,是不是简单得太草率了一点?”许菲菲狐疑着问。 “其实,半个月前我就开始研究了,只是当时还不敢确定能不能做出来,怕你们失望就没事先告诉你们。”艾卿不好意思的解释着,对于自己早就想离开这副身体的小心思也不再隐瞒了。 第三十六章 起死回生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正在这时,身旁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石门又开了。 穆淸决进宫了,整个王府能进到这地窖的只有周影一人。所以艾卿连头也未抬的问:“周将军有何事?” “王妃,今晨夜窥奉了王爷的命去了侧妃处暗查,现下已隔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回来。末将身份卑微不敢前去查探,现下王爷也还未回府,末将唯恐夜窥出了什么事才来请王妃去瞧一瞧。” “夜窥出事了?”杨雪夺过身体的控制权便站了起来,她知道这夜窥跟了穆淸决十年,虽是头野狼,却是在穆淸决心中有极重的分量。 “末将方才设法与夜窥联络过,但始终得不到回应。那夜窥极有灵性,如今这样十有八九确是出事了。” “那我们立刻就去找叶苏锦问个明白!”杨雪想起穆淸决说过娄契人极善制毒,心中便更慌了。出了密道就直奔叶苏锦的倚岚轩,周将军也带着侍卫跟在身后,王爷不在,王妃的安全便是他最重要的职责。 迈进倚岚轩的大门,叶苏锦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未生出任何反应。 “叶苏锦,把夜窥交出来!”许菲菲焦急的夺过话语权嚷道。 叶苏锦轻蔑的看了一眼许菲菲,又垂下眸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本公主翻遍了整个王府都没将你翻出来,怎么?现在从地洞里冒出来了?” “哼!本妃从哪里冒出来自是不用你操心!快说,夜窥现在到底在哪?” “夜窥?”叶苏锦轻笑一声问道:“你说的是那头灰毛畜生吧?很不幸,它好死不死跑到我寝店来,还打翻了我的妆盒,被我下药毒死了。” “你说什么?”听到夜窥死了,许菲菲恨不得冲上去将叶苏锦撕碎。 “戚沁儿,哦,不对!王妃,你是耳朵不好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那畜生死了,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死了。”叶苏锦说着从主位上站起来走到杨雪身边,一脸轻狂的笑了起来:“呵~~那畜生还敢在本公主面前造次?真当我们娄契的噬魂散是吃素的吗?” “叶苏锦,你......”许菲菲气急便要往内室里冲。 “站住,本公主的寝殿也是你戚沁儿能闯的吗?”叶苏锦满脸轻狂,说着又坐回主位朝偏殿喊了一声:“来人,将尸体抬出来还给你们王妃。哦!对了,要哭丧回你自己的寝殿去哭,别染了晦气在我的倚岚轩。” 叶苏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寝殿,杨雪想要追上去却被周将军拦住了。 “王妃,侧妃阴毒,不宜与她硬碰硬,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行定夺。” 杨雪明显的感觉到周将军也压抑着一脸的怒气,他和穆淸决一样与夜窥有着极深的交情。 这时两个小厮将夜窥抬了出来,杨雪马上奔过去命人将它放到地上,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艾卿,焦急的用心声说道:“艾卿,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嗯”艾卿应了一声将手伸到夜窥的下颌切际处去探它的脉搏,半晌才悠悠的吐出一句:“已经没气了!” 身后周将军握着宝剑的手指节都已经发白,牙齿更是咬得咯咯的响! “先将它抬回去吧!”艾卿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吩咐道。 “是”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上前将夜窥抬起跟着艾卿和周将军一起回到了别院。 艾卿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夜窥在堂中踱步,然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手上。 “王妃,您这是......”站在身后的周将军不解的问。 “这是我研制的丹药,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现下也只能死狼当活狼医了。”艾卿说着掰开夜窥的嘴把药丸放了进去,将它的头颅抬起,让药丸从喉咙滑下去。 “艾卿,你给它吃的是方才研制的......” “是”还不待杨雪问完艾卿便用心声回了一句,然后把夜窥的头颅放回到地上,站了起来说道:“眼下便要看它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丫头却突然激动得叫了起来:“活了,它活了!”。艾卿转过头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夜窥动了动,腹部微微起伏,随即细微的呜咽声从喉咙传了出来。 周将军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蹲下来查探,确定夜窥真的活过来了,脸上紧张阴郁的神情乍然也轻松了些。 杨雪和许菲菲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艾卿探脉搏时她们也有感觉,当时的夜窥确实已经死了。 “艾卿,你那到底是什么药?竟然真的能起死回生。”杨雪狐疑着问。 第三十七章 报仇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这是我在一个中医界权威教授的笔记本里看来的药方,教授在疗效一栏写的是恢复心率,起死回生,我当时虽然觉得荒谬,但还是偷偷把药方记了下来。在写博士论文时我曾动过把它研制出来的念头,但因为里面有一味叫穆桑的药我翻遍了古今中外的医书都始终没找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直到半个月前却突然在地窖里发现了这一味药,我才又动起了念头。”艾卿望着渐渐恢复过心神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的夜窥,陷入了冗长的回忆。 “如果说在我们那个时空没有这味药,那这位教授又是从哪里看来的药方呢?”杨雪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这种说法。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正说着话,穆淸决匆匆从门外大步走来,他显然已经从狼军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双眸间满是怒火。 而夜窥似乎还有些眩晕,摇摇晃晃的迎了上去。 穆淸决看着现在还有些虚弱的夜窥,眼中布满了仇恨,蹲下身子抚摸着夜窥的毛发,将它的头揽进自己怀中。 夜窥在自己主人怀里蹭了几下,又轻轻呜咽了两声。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修养,本王定会给你报仇。”穆淸决对着夜窥说完便站起身来。眼神锐利如尖刀。紧握的拳头像是要把天地万物都捏碎一般。 杨雪和许菲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穆淸决,想上前去抚平他心里的仇恨,却发现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相识尚短,她们并不知道穆淸决心里到底埋着多少仇恨的火种。今日夜窥出事,彻底把这压制多年的仇恨点燃了,火焰在穆淸决的心口和眸子中熊熊燃烧,像是瞬间就要将这副身体烧成荒芜。 唰!!! 穆淸决伸手拔出周将军挂在腰间的玄铁宝剑,转身便出了门。杨雪听到声音,即刻反应过来操控着身体追出去,穆淸决却一个飞旋越过了别院与主院之间的隔墙,再一看,眼前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会武功的杨雪只好请周将军赶快去追,而自己跑进了地窖从密道中通到了主院。 待杨雪赶到时,只看到穆淸决已经从倚岚轩走了出来,一滴滴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穆淸决眸子灰暗,像是一头受伤舔血的豹子,一步步从台阶走了下来。 他亲眼见过太多亲人被恶人害死,所以才会生出如此大的怒火,从前他羽翼擅弱,无法与恶人抗衡,如今他却暗自起誓,从今往后绝不放过一个伤害他至亲的人。 唰!!! 穆淸决手心施力,剑尖便径直没入底下,刀刃上的残血飞溅到他墨色的袍子上,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 侍卫们冲进房中将倒在血泊中的叶苏锦抬了出来,穆淸决并未将她杀死,只是挑断了手筋脚筋让她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就在这时周将军扶着门艰难的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头上冒着虚汗,脸色也涨得通红,艰难的喊出“王爷”两字。 听到声音穆淸决和杨雪跑了过去,艾卿出于本能的控制着身体将他的手翻过来替他号脉。 探过脉息,艾卿心里一惊,脸上微微嗔红,转身吩咐道:“快去取些凉水来浇到周将军身上,快!” “是”周围的丫头侍卫赶紧跑到四处去取水。 “王爷,快用轻功带我回去房取药。” 穆淸决看着艾卿焦急的神情,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一跃便带着她腾空飞起,再落地时已经到了别院寝殿门口,艾卿慌忙的跑进屋子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拿在手上,穆淸决看着情况紧急也不多问,搂着她一运气又飞到了主院。 此时周将军身上已经被浇来的凉水浸透了,眸中的血色却未有半点消退,杨雪赶紧打开瓷瓶,将药倒了出来,喂进他嘴里。 服下药后周将军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呼吸也渐渐趋于平静。 “王爷,是这瓶药......”周将军狼狈的把手中的药递给穆淸决,穆淸决刚要打开便被艾卿夺了过去。 艾卿探了探风向走到下风口,开启了瓶塞,轻轻的闻了闻便将瓶塞又合上马上打开自己的瓷瓶也取了颗药丸服下。 “沁儿,这是......?”穆淸决不解的问。 “男女欢好,以此迷情,这药遇风则散,断不可在人多的地方启开瓶塞。” 此时,手脚瘫软坐在地上的叶苏锦一脸的震惊,摇着头指着戚沁儿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人解得了这销魂散,戚沁儿,你......” “把她给本王拖进地牢关押起来”穆淸决看着眼前这个像疯了一般咆哮的女人吩咐道。 “是”几个侍卫答了一声便上前架住叶苏锦。 第三十八章 大战在即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就在这时目睹了穆淸决挥剑过程的张嬷嬷慌慌忙忙跑了出来,哭天抹泪的跪在地上求饶。 “王爷,你饶了侧妃吧!那不过就是头狼,王爷犯不着为了一头畜生对侧妃挥剑啊!”说着又跪行着想去将叶苏锦从侍卫手上救下。 “公主,公主,你快跟王爷认个错,求王爷放过你吧!” 叶苏锦手脚动弹不得眼神却锋利如剑,冷笑了两声说道:“我何错之有?那畜生死有余辜,我只恨当时没有剜它的心,喝它的血。你们今日敢这样对我,我定要让我父皇王兄挥兵将这赤云臣民杀个干净。” “冥顽不宁,你娄契皇族荼毒天下,滥杀无辜,早就人人得而诛之,即便你父皇不来,我穆淸决也终有一天要杀去娄契手刃了这搅扰世间的歪魔邪祟!”穆淸决牙根紧咬,字字说得铿锵有力,而后冷倪着眸子沉声吩咐侍卫:“带下去!” “是”侍卫得了令,掰开张嬷嬷的手,便将叶苏锦拖了下去。 杨雪望着剑眉深蹙的穆淸决,伸出手抚上他的眉间,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只叫了声“王爷”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 回到别院,穆淸决带着杨雪下了地窖。因为艾卿喜欢研药,穆淸决不在时她们便日日待在这里,因此杨雪对这地窖中的一切也算得上熟捻于心了。 可当穆淸决控制机关,将地窖的另一扇石门开启时,她和身体中的另外两人的都被震住了。石门像是很多年都未打开过了,积压的尘土顺着石壁滑落下来,在地上垒起厚厚的一层灰土。 杨雪愣愣的由着穆淸决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石门。与此同时石门内墙上的十余盏油灯乍然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地窖大上十倍不止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剑斧戟,上百件战袍浩浩荡荡的悬挂在十字木架上,若不仔细看,还以为那里林立着一支气势雄浑的铁血军队。 “王爷,这是?” “这里是我师父倾其一生造的地下之城,他生平醉心于医术与奇门遁甲之术,这里陈列的一切也都是师父他老人家制造的。自师父死后,这道门便再未开启过。”穆淸决走上前抚着挂在十字木架上的战袍,原本精壮结实的背影却显得落寞苍凉。“沁儿,你知道吗?有了你,我便只想守着王府,护你周全。但想到天下百姓,我却只恨自己不能仗剑天涯,杀尽天下恶人。” 杨雪静静地站在原地,若论是非对错,她身为律师,看得太多太多,有时候杀人者未必该杀,被杀之人也未必可怜。从前她只盼与他相守一世,此刻却想助他造就一个平安盛世。 ------ 接连几日,穆淸决都出城操练狼军。他伤了叶苏锦,娄契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似乎已经呼之欲出。那老王爷穆天极更是接连上了奏折要皇上处置穆淸决,给娄契国一个交代。皇上自是进退两难,一连数日都对大臣们避而不见。老王爷见势煽动权臣罢官,引得朝堂与民间惶惶不安。 穆淸决已下定决心应此一战,便在朝堂之上承诺若娄契来犯,由自己亲率狼军冲锋在前,绝不损朝廷一兵一卒。此话一出,群臣哗然,他们虽知穆淸决与狼为伍,却从未见过他口中所说的十万狼军,绕是不信,老王爷便逼着穆淸决立下军令状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如是这般,朝堂才安静下来。 杨雪和身体里的另外两人是见过狼军的,自是知道此战必胜,但又恐娄契生出什么毒计,会令狼军伤亡惨重,她们便日日守在府中带领整个将军府的奴才侍卫研制药丸,以备大战之用。 如是过了半月,狼军传来消息,娄契皇子叶丘戟已率领十万大军浩荡来袭,三日之后便能进入大漠,穆淸决披上战袍,准备迎战。 杨雪将装有各种药丸的布带挂到穆淸决腰间,以确保他受了伤能第一时间服食,犹豫了许久还是开了口:“王爷,沁儿也想随大军前去,至少让我远远地望着你可好?” “好” 穆淸决竟出乎意料的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是杨雪愣愣的不敢相信。 见她一脸惊讶,穆淸决唇角轻扬,说道:“此战无隅,带着你去也无妨。” 第三十九章 十万狼军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沁儿还以为你定是不愿带我去的。” “把你带在身边,或许更能护你周全。至少若我活着,便不会让你有事。可若把你留在府中,我却要时时刻刻担心你会不会像我王兄和师傅一样在我征战回来时便已遭人暗害。” 穆淸决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伸手将杨雪揽入怀中。冰冷的盔甲传递不出体温,可他却似乎想将怀里的人融进心里。 ------ 赤云兵力极缺,又有老王爷从中作梗,赤云仅派出三万将士随军出征。 练兵场内,大军已全部集结,穆淸决站在高台上雄姿英发。 “徐将军听令!” “末将在。”大将军徐渭从队列最前方走出来应道。 “本王命你率领全体将士运送粮药紧随其后!确保军需无隅。” 徐渭愣了愣,他虽知道穆淸决承诺过不损将士一兵一卒,却未想过他竟真的连战场都不让士兵上。 穆淸决见徐渭未领命便问:“这点小事徐将军该是能办好的吧?” “是!末将领命!” 老王爷交代过他不必尽力,要的就是他穆淸决吃败仗,现下穆淸决这样安排正中老王爷下怀,徐渭虽心中疑虑,但也匆忙应了下来。 消息传入宫中,大臣们都觉得穆淸决定是疯了,以三万兵力对抗娄契十万大军本就强弱悬殊,他竟还真的不让将士正面迎敌。老王爷一党却是十分高兴,似乎已经在等着穆淸决大败而归的一天。 大漠征战最重要的是军需的供应,药品和水都是刚需,安排好一切,穆淸决便跨上战马奔袭出城。许菲菲已控制着身体骑着马和周将军在城外等候。在这间隙她已在城外绕了好几圈,只要身下这战马不发狂她便能轻松驾驭了。 三人骑马先行,速度要快得多。徐渭带着三万大军运送粮草在后方追赶。出城十公里外便是大漠,战马不宜长时间在沙漠奔袭,穆淸决早在沿途的驿馆都安排好了更换的马匹,因此,行进速度也未受到丝毫的影响。经过三日的奔袭,距离两国边界便只剩百余里了。 哦呜~~~ 一声狼吼传来,穆淸决唇角一扬,止住了马蹄。 眼看着前方的山丘上冒出一只黑狼的脑袋,随后越来越多的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黑压压的将远方的的黄沙都掩盖得密不透风。 许菲菲和身体里的另外两魂是见过狼军的,但上次那些不过万头,此刻的狼军却是无论从前后左右都望不到边的。 “黑戟,过来!”穆淸决跃下战马,朝远方的黑狼招了招手。黑狼便一路狂奔到了穆淸决面前。 哦呜~~~ 黑戟仰头朝天空吼了一声随即又绕到穆淸决腿边蹭了蹭,摇晃着大脑袋像是在求表扬。 “嘿嘿~~真像只萨摩耶!”许菲菲脑洞奇大,望着黑戟脱口而出。 “像什么?”穆淸决问。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它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凶狠,反而觉得很可爱。” “可爱?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黑戟。”穆淸决笑着摇了摇头摸着黑戟的脑袋命令道:“黑戟,去,给你女主子表演一下什么叫可怖!” 黑戟得了命令,嗖的一下蹿到许菲菲马前,一改方才在穆淸决身旁的温顺,嗷~~的叫了一声,黑色的眸子直直瞪着许菲菲,阴森而锐利,许菲菲和身体里的另外两魂虽然知道这只是个表演,但还是被看得心里发毛,拽着缰绳的手都不自觉握得紧了些。 就在这时,黑戟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随即露了出来,舌头上布满了口水,眸子突然明亮起来,像是看到了一顿绝美的午餐。前蹄在地上不停的拨弄着黄沙,似随时有可能纵身跃起。 嗷~~喉咙里再次发出恐怖的嘶吼,黑戟如脱弓之弦一跃而起朝着许菲菲扑了上去。 “啊~~~~”许菲菲和身体里的另外两人被吓得尖叫一声,从马上滚落下来,直直的落入穆淸决的怀里,拽着穆淸决的衣襟,身体还是一阵狂抖。 穆淸决却是坏笑着望着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将她放回到地上,黑戟也从同样受了惊的战马上跳下。 “你......你要干嘛?”许菲菲望着迎面走来的黑戟拽着穆淸决的衣袖躲到了身后。 黑戟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就在许菲菲又准备大叫时轻轻蹭了蹭她的衣玦,低低的呜咽了两声。 “好了,它向你道歉了。”穆淸决伸手摸了摸许菲菲的头将她拉到怀里安慰道。 “哼!第一次见你就被夜窥吓个半死,现在黑戟也一样,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部下?!”许菲菲嘟囔的两句,又觉得似乎哪个词汇都形容不了这一人一狼之间的关系。狼!!”只能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悦的从穆淸决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一旁假装生气。 穆淸决淡淡一笑,却不理她,兀自坐到了黑戟旁边解下羊皮水袋喝了口水。 许菲菲转头看到水袋才察觉自己也渴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摸腰间才发现他的水袋也在穆淸决身上挂着。本着气死是小,渴死是大的精神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也要。” 穆淸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了过去,并不理她,只兀自又喝了一口。 “喂,我说我也要”许菲菲急了上前蹲下就要抢水袋。 第四十章 胜券在握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唔~~”就在这时嘴唇却被穆淸决堵住,温热的水从穆淸决口中慢慢渡到她的口中,许菲菲心中一颤不自觉的咽了好几口下去。 “喂,周围可是有十万观众。”艾卿的声音在心中响起,许菲菲嗖的一下从穆淸决怀中弹开,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的无数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看,本就因为沙漠燥热而发红的脸颊现在更加红了,再一转身,站在身后的周将军也是表情极不自然的将头转了过去。 “穆淸决......你!”许菲菲一时气急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女子穆淸决不怒反笑,说道:“沁儿,我现在才发现岳丈大人说得没错,你还真的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那你又是什么?没心没肺加狼心狗肺?大战在即,不赶路还有心情坐在地上开玩笑。”许菲菲说完感觉哪里不对,又朝着四面摆了摆手弱弱的说:“我不是说你们狼心狗肺啊!我的意思是他......反正就是骂他!” “好了,坐下休息会。”穆淸决看着眼前不断给自己挖坑的许菲菲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还坐,你不赶路了?快起来。”许菲菲伸出另一只手反抓住穆淸决想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战场就在这,沁儿要本王赶去哪?”穆淸决随着她的牵引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黄土,戏谑的问道。 这下不止许菲菲一脸茫然,杨雪和艾卿也是完全蒙了! 看着许菲菲愣在原地,穆淸决收了笑意,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说道:“娄契士兵并无沙漠作战经验,本王刻意放了他们进来,只怕仅仅这百里黄沙的奔袭就能将他们拖垮一半。再则这里地势东高西低,我们只需带了狼军守在这东面山丘的背后,待敌军从西面赶来,我们再突然袭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不是要比直接迎过去要轻松得多吗?” “我靠!无毒不丈夫啊!以狼对人本就胜券在握,他竟还想占尽天时地利。”艾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许菲菲不乐意了,在心里反驳道:“会不会说话?什么无毒不丈夫?这叫智勇双全、足智多谋!” 杨雪听着两人争辩,兀自在心中浅浅一笑,这样的男儿,教她如何不深爱! ------ 夜渐渐深了,许菲菲窝在穆淸决怀里望着天空,今日十二,月亮缺了一个小小的角,她第一次发现大漠的天空如此的辽阔,白天燥热的心,此刻平静得如一汪清泉,在心间潺潺流淌。 西面的狼群已经向两边的山丘转移了,空出来的地方像是开了一道口子,只等娄契的将士往里钻。 哦呜~~ 一声狼嚎传来,许菲菲明显感觉到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狼军都警惕了起来。 “周影”穆淸决朝周将军喊了一声,许菲菲也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末将在” “吩咐狼军布阵。” “是” 看着周将军爬上了山丘,穆淸决转身望着身旁身姿纤瘦的许菲菲问道:“沁儿,你可害怕?” “不怕!”许菲菲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站在山丘高处,已经能看到娄契的军队如黑云压城一般席卷而来。许菲菲并不害怕,却因头一次见这样大的阵仗有些震撼,转头却看到身旁的穆淸决唇角含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竟这么肯定能赢吗?”许菲菲问。 “从前只占了地利、人和,如今天时也已占尽,沁儿觉得会输吗?” “嗯?天时?” “我本以为入了夜,娄契大军会在埋伏圈以外的什么地方休息一晚,待日出再继续行军,却不想他们如此着急连夜往鬼门关闯。夜晚行军视线极差,而我的狼军却是夜里捕猎的好手,视线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他们此番,必输无疑。”穆淸决说这话时眸子里似乎也泛起了光。 第四十一章 全胜而归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说话间,敌军的先遣部队已进了埋伏圈,大部队紧随其后。周将军和黑戟一左一右负责合围。 大漠的风沙呼啸着从耳畔刮过,带着穆淸决刚毅果决的命令,瞬间席卷全军。狼群嘶吼着冲下山丘,一时整个战圈黄沙漫天,狼吼声、刀剑声与凄厉的哀嚎声震得骨膜如撕裂般的疼痛。 “周影、黑戟,去把那娄契皇子叶丘戟给我捉来!”穆淸决冷倪着眸子,望着眼前胜负已分的战局,却似乎并不高兴。 “是”周将军应了一声和黑戟一起冲进了战圈,才不过片刻周将军便揪着一个身着银盔的男子飞身上来。男子的肩膀和大腿都有被撕咬的痕迹,脸色煞白的他铮铮的望着穆淸决,或许是感觉到死亡的降临,双腿都得跟筛子似的。 穆淸决拔出挂在腰际的宝剑唰~~的一声搭在了叶丘戟的喉管旁,厉声问道:“叶丘戟,可想活命?” “想!想!”叶丘戟跪在地上害怕得几乎要给穆淸决磕头了。 “那本王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有不尽不实的,我便把你头割下来喂狼!” “是!我说,我说!”叶丘戟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全无半点一国皇子的气性。 “害死我皇兄与师傅的毒药可是你娄契皇族所制?”提起师傅和两位皇兄的死,穆淸决眼神森然,布满了杀意。 “是......不......不是,这药是我皇族所制,但对他们下毒的并非我皇族之人啊!”叶丘戟被悬在脖子旁的剑尖吓得语无伦次,丝毫不敢擅动。 “是谁?” “是你们赤云老王爷穆天极派人来取的,这药名唤归冥散,无色无味,纵是银针也很难试出毒性,且服下三日后才会毒性发作,所以日常把它混在饭食或茶酒里便可瞒天过海。”叶丘戟一口气交代完,嘴中不停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个答案早在穆淸决意料之内,但如今定了实锤,他眼中的杀意却要比平日更甚了,右手紧握着剑柄,更像是攥着穆天极的命门,好似下一刻就要将他捏碎。 远处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了,漫天的黄沙一点点散去,逐渐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被咬伤了腿,无法逃脱的娄契将士显现出来。 狼军早已拽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回到了山丘上,许菲菲赶紧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艾卿,让艾卿迅速跑到战马旁,将马背上的药通通拿出来,分给周将军去为狼军治伤。 看着敌军溃败而逃,穆淸决将搁在叶丘戟肩上的剑收了回来,伸手在他肩头一击,叶丘戟便晕了过去。 这时都城方向远远的走来一列军队,穆淸决知道运送药物的将士们赶来了,便号令未受伤的狼军迅速撤离。大将军徐渭是穆天极的人,眼下不宜在他面前暴露实力。 待徐渭的军队到达之时,穆淸决已初步估计了伤亡情况,赤云将士看着地上躺着的数百野狼,又看到山丘的另一面尸横遍野的娄契将士,才知道一场大战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穆淸决走上前,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号令道:“留下三百人跟着王妃为狼军治伤,其余的下去打扫战场,清点一下敌军的伤亡情况,再将活着的都作为俘虏带走。” “是” 众将士领命入了战圈,另一小队则卸下运药车上的药材和水,跟着艾卿救治狼军去了。 ------ 晨光初现,穆淸决带着受伤的狼军和赤云将士踏上了归途,骑在马上,忙活了一夜的艾卿倒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此次一战娄契伤亡过半,而狼军却只伤了两千,纵是如此,穆淸决望着后方躺在运粮车上的狼军,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疼惜。 第四十二章 幸与不幸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叶丘戟和几个未来得及逃脱的娄契将领被关在后方的囚车内,随着军队押解回城。此战娄契元气大伤,又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落在穆淸决手中,那老皇帝怕是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望着怀里一脸倦容,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妻子,穆淸决眉头轻蹙,将声音压得极低,吩咐周影带着部队先回京复命,而自己寻了最近的一个驿站住了下来。 黄昏时分,斜阳从窗外照到屋内,许菲菲婴咛了几声醒来,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却不惊慌,他记得穆淸决的那句“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你有事。” 身体里的三人似乎形成一种默契,谁先醒来谁便控制身体。许菲菲翻身下床,正好看到端着饭食从门外走来的穆淸决。 “这是哪啊?我们不是在回都城的路上吗?” “这是驿站,周影带着人回去了,看你太累了,我们先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穆淸决将饭食摆在桌上,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略微有些消瘦的脸颊,眸中满是心疼。 “哦!”许菲菲盈盈一笑穿上鞋子跑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在嘴里,满口沁香。转头望着穆淸决问:“这是什么肉啊?从前都没吃过!” “这是我刚出去猎来的秃鹰,行军辛苦,你多吃点。”穆淸决说着走到对面坐下,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 “秃......秃鹰!”许菲菲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另外两人对口中美食的排斥,强行将肉咽了下去。用心声跟两人沟通:“这么好吃的东西吐掉多浪费,你们假装不知道不就行了。” “沁儿,在想什么?”穆淸决望着许菲菲心不在焉的样子问。 “哦,没什么,你也多吃点。”许菲菲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个时长几天几夜都不能睡个好觉的男人,也夹起一块肉喂到他嘴边。 穆淸决愣了愣,唇角带笑将肉含入口中。 刚经过大战的洗礼,此刻的平静显得格外珍贵,窗外斜阳已经落下,驿站的守卫换了班,许菲菲伏在窗前望着远方,如果此刻有一个重回现代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一定不会选择离开。 在那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而在这里,感受着此刻从身后拥住她的怀抱,想着这短短几月的点点滴滴,她只觉得那一场车祸于她而言是最幸运的意外。 “要是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艾卿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杨雪和许菲菲一怔,却没再听到下文。 隔了片刻,杨雪试探性问道:“永远怎样?” “永远像现在这样平静,安然,还有……”艾卿惊觉自己内心的变化,却又迟迟不敢妄下定论。 “还有心爱的人在身边?是不是?” 艾卿愣了愣神,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悸动,控制着身体转身将穆淸决抱得更紧:“我......好像知道什么是爱了。” 许菲菲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乍然被夺走,才后知后觉的在心底问道:“知道什么是爱?艾卿,你是说......你也爱上他了?” “其实我也不是太确定,只是突然很喜欢被他这样抱着。” “傻姑娘,那就是爱啊!”杨雪在心底浅浅一笑,却说不清心里的是欣喜更多还是醋意更浓。 “所以我们又多了一个情敌。”许菲菲望着眼前的山丘上渐渐升起的圆月,半认真半开玩笑笑的感叹道。 穆淸决却因为这突如其来回搂显得格外高兴,垂下头来却看到怀中梨花带雨的艾卿。 “怎么哭了?” “没什么!”艾卿倚在穆淸决怀里摇摇头,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从前她一直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才知道,爱情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想要跟一个人待在一起。 杨雪和许菲菲自觉的把身体的控制权完全让了出来,直到此刻,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灵魂都完完整整的属于穆淸决了,但她们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她们幸运的能同时感受相同的幸福,却又不幸的要与她人一起分享。 ------ 夜渐渐凉了,窗外的萧瑟的风沙将屋檐吹得嘎吱嘎吱的响。望着穆淸决疲倦的睡颜,戚沁儿身体里的三魂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们说我们还有必要将灵魂分到三个身体吗?”许菲菲先在心底开了口。 “不知道”杨雪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如果是三个身体,那么无论他爱谁多一点,另外两个都会受伤。” “但如果不分,一直这样下去始终是觉得别扭。”艾卿也愁然的在心底叹道。 “有什么好别扭的?除了......那个的时候会有些尴尬以外,也还好,总比一人承宠,两人独守空房的好。”许菲菲妈妈桑秉性又暴露了。 “菲菲姐,你在想什么呢?”艾卿一时羞窘,嗔怪起来。 “你们就假装正经吧!但你们别忘了穆淸决他是个男人,有需求是很正常的,我们总不会来一辈子大姨妈吧!” 第四十三章 穆天极有诈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还敢说,每次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总能编出些歪道理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看迟早有一天我和艾卿都要被你活活雷死!” “这叫话粗理不粗懂不懂?”许菲菲说完操控着身体钻到穆淸决怀里。 “你要干嘛?”艾卿吓得在心底惊呼! “睡觉啊!你以为呢?”许菲菲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艾卿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更是羞窘,使劲儿的掐了下大腿。没办法,谁让她们有着同一副身体呢! “啊~~” 许菲菲和杨雪疼得不小心叫了出来。穆淸决听到动静,兀然从床上坐起。 “沁儿,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呜呜~~我梦到喜洋洋被灰太狼吃了!”许菲菲成心想气艾卿,又冒出一句惊天之语。身体里的两人又好气又好笑,憋笑憋到抽搐。 “怎么在发抖?都怨我只想着能护你周全,却忘了你小小女子,怎能让你看到那样血腥杀戮的场面。别害怕,有本王在,谁也不能伤你分毫。”穆淸决眸中氤氲着雾气,一脸自责。 听着这番话,看着穆淸决一脸倦容,三魂终于安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窝在他怀中,闭上了眼。 三魂装着睡着,再也未说话,却能感觉到穆淸决的手正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背,过了好一阵兴许是太累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睡了过去。 ------ 在沙漠上又走了三日,才远远地的能看到都城的城墙,这两日杨雪和许菲菲都默契的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艾卿,平白惹出好些鸡皮疙瘩。 大概因为从前从来未喜欢过谁,艾卿此刻骑着马,窝在穆淸决怀里青涩得跟个刚出嫁的小媳妇似的,也不说话,只知道抿着嘴笑。 “沁儿,马上就要到了,过会儿我先送你回府歇息,我还要进宫去禀报处理些战后的杂事!” “嗯,好!那我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艾卿刚刚说完,许菲菲就学着她的语气用心声说了一句:“那我乖乖等你回来”随后又暗自吐槽了一句:“咦~~你肉不肉麻啊?” “好啦!这一路上艾卿说一句,你便学一句,跟复读机似的!我都想替艾卿求放过了!”杨雪在心底浅浅一笑,也是拿这两冤家没办法。 刚进了城门,百姓的欢呼声都瞬时响了起来。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穆淸决常年征战,这样的场面见得不少,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但艾卿却显得有些不自然,生怕百姓诟病这王爷打战还把王妃也一并带着去,有违军规。原本倚在穆淸决怀中的身子也不自觉坐直了些。 许菲菲刚准备继续吐槽,远远地就看到周将军骑着马迎了过来。 “王爷,王妃!” “嗯,狼军都安顿好了吗?”穆淸决应了一声问道。 “都安顿好了,只是那娄契皇子叶丘戟还在囚车里拘着,不知该关押在府中的地牢还是关进大内监牢。末将特来请示!” “压着随本王一起进宫!我今日便要穆天极那老贼偿命!”穆淸决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只瞬间又遍寻不及。 此刻人证物证俱全,老王爷已经死期将至。穆淸决回府安顿好艾卿,便压着叶丘戟,带着从叶苏锦房中搜出的各类毒药进了宫。 ------ 想着穆淸决此刻在宫中杀伐决断,杨雪却感觉心中莫名的不安!突然记起宫宴那日周将军曾经说过大将军徐渭是穆天极的人,此次俘虏叶丘戟的事徐渭肯定已经告诉穆天极了。那老王爷十分狡猾,怎可能还坐以待毙让穆淸决去抓了把柄治他得罪! 越想越害怕,杨雪再也坐不住了,控制着身体便跑出府外。 “杨雪你干嘛?”许菲菲和艾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穆淸决有危险!菲菲,快,骑马!”杨雪用心生说着,将侍卫原本打算牵回马厩的战马夺了过来,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许菲菲。 许菲菲很少见到杨雪如此慌张,察觉到事态紧急也不多问,骑上战马便疾驰了起来。 “怎么了,杨雪?”趁着骑在马上,艾卿赶紧问道。 “我怕那穆天极有诈,他一定早就从徐渭那里得知叶丘戟被抓的事,怎还会淡定从容的等穆淸决与他对峙?若我是他要么提前派人杀了叶丘戟来个死无对证,要么就是趁着穆淸决还未回城直接造反!” “他没杀叶丘戟,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已经造反?只能着穆淸决进宫来个瓮中捉鳖?”听到杨雪的话,许菲菲也急了,挥了几下马鞭骑得更快了,身体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时有可能摔下马来。 第四十四章 身处险境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一路疾驰到宫门口,守卫却并未阻拦,似乎就是故意开了个口子等她来钻。杨雪心里明白,越是这样说明情况就越危险,但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由着疾驰的马儿直直闯入宫中。 这宫殿她只来过两次,且都是坐在轿撵中被抬进去的,所以一时方向感全无,当许菲菲问她该如何走时她也只能凭直觉选了一条主道。 偌大的皇宫仿佛变成了一座死城,空荡荡的,沿途都未见到半个人影。周遭静默,只听得到哒哒的马蹄声在宫墙内外回荡,绕来绕去,始终绕不到寻不见大殿的位置。 “岩王妃这是要去哪?” 身后传来一个阴雉的男声,吓得杨雪身子一颤,转头去看,竟是大将军徐渭,身后还跟着一列侍卫。 望着徐渭一脸的轻狂放肆,杨雪的心更是不安起来,控制了身体,姿态笨拙的勒转马头。 “王爷呢?他在哪?” “王爷?”徐渭冷笑一声“末将也在找他呢!不如这样,末将带王妃一起去找?” 徐渭说着便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随即冲过去将杨雪直接从马上拽了下来。把她押到徐渭面前。 “你想怎么样?”杨雪费力挣扎却似乎毫无用处。 徐渭冷笑一声,言辞戏谑的说:“王妃容色倾城,本将军怜香惜玉还来不及,怎舍得对你怎样?放心,我不过是想用你去将他引出来而已。王妃大可不必紧张。” “你休想!王爷是不会上当的!” “哦?是吗?那本将军今日倒要看看皇上皇后和王妃在岩王心中的分量与他自己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徐渭轻笑一声朝侍卫吩咐道:“给我带走!” “是!” “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我......”杨雪挣扎着,话还未说完感觉后颈被击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 再睁开眼时三魂发现自己已经被捆了手脚躺在一间阴暗狭小的屋子里了。 “啊!肩膀好痛!”杨雪吃痛的倚着墙坐了起来。身体里的另外两人也感受到头部的眩晕,在心底一阵呜咽。 “沁儿,你醒了?” 杨雪循着声转过头去,却看到同样被捆了手脚的皇上和皇后,就倚在墙边。 “父皇,母后!”杨雪惊讶之余,撑着身子费力的挪到他们身边。“你们没事吧?”望着皇上皇后一脸的憔悴便知道他们定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没事,沁儿!不必担心我们。你可知决儿现在何处?”皇后虽发丝微乱,平静雍容的气质丝毫也未受影响。 “沁儿也不知道,不过沁儿能肯定的是王爷还未落到他们手上,徐将军说要用我们去引王爷现身,惟愿王爷不要上了他们的当才好。”杨雪想到穆淸决此刻的境地肯定也十分危险,柳眉紧蹙,眸中满是担忧。 “决儿自小有勇有谋,从未吃过败仗,皇后与王妃都不必忧心。”皇上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沉声安慰道。 “是!”杨雪应了一声,转头便看到屋檐的横梁上站着一头灰狼,面上一喜赶紧说:“父皇母后,你们不要害怕,也不要叫出声来,那边的横梁上有一匹狼,定是王爷安插在宫里的,它会把我们的情况传递给王爷。” 皇上皇后顺着杨雪眼神的指引望向横梁,果真在那一处发现了灰狼的身影。被安插在皇宫的狼军最善躲藏,如不是它自己现身,旁人是很难发现得了它们的踪迹的。 灰狼看着皇上皇后和自己女主子看向它,便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轻轻地呜咽了两声,朝着杨雪走了过来。 尽管知道没有危险,皇上皇后还是被吓得不自觉往墙根挤了挤。 “你可知王爷在哪?若是知道便踢一踢前爪。”杨雪知道狼军极有灵性,便问。 灰狼将前爪抬起来在地上挠了两下,喉咙中发出低低的轻吼。望着灰狼的动作,一旁的皇上皇后也放下顾忌凑过身来。 “你去告诉王爷,不必担心我们,更不要中了穆天极的圈套。” 杨雪交代完却发现灰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凑过身来用脸蹭了蹭她倚着墙的后背。 “你想帮我解开绳结?”杨雪边问着边将后背转过去对着灰狼,灰狼将嘴巴凑了过去,尖利的獠牙在绳结上撕咬起来,片刻的功夫便将绳结解开了。 感觉到手腕一松,杨雪赶紧将皇上皇后和自己脚上的绳结也全数解去。伸手摸了摸灰狼的头颅示意它快去将消息传递给穆淸决,只一眨眼的功夫灰狼便又回到了横梁上,再一看已寻不到它的半点踪影。 第四十五章 死胡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决儿的狼军当真这么厉害吗?”皇后望着灰狼消失的地方,从地上站起来,显然有些震惊。 “嗯,狼军所向披靡,很难想象王爷这些年在它们身上耗费了多少精力。”杨雪回了话,观察着屋内的环境问道:“父皇母后可知道这间屋子是哪里?周围的环境又如何?” “沁儿是想自救?” “嗯,王爷重情,沁儿只怕王爷会一时感情用事,中了恶人的圈套。现下屋外定是有人看守,我们必须设法知道屋外的情况,才有办法逃出去。” “这是御书房背后的偏殿,四面都有宫殿,只要能逃出这些守卫,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并不难,只是这偏殿只有一扇门,窗户又全被封死了,想逃出去只怕不易。”从前的九五之尊,乍然遭此一难,皇上说话时神色也难免有些颓然。 “杨雪,袖袋中有麻沸散。”艾卿突然想起袖中藏着好些药,兴奋的用心声提醒道。 杨雪眼中闪过一丝光华,把手伸进袖袋将药瓶拿了出来:“父皇母后,沁儿有法子了。” “哦?这是什么?”皇上问。 “这是能致人晕厥的药物,名唤麻沸散,一会沁儿设法将守卫诓骗进来,将这药粉往空中一撒,父皇母后一定要记得掩住口鼻,待守卫晕倒,我们便可逃出去了。” “哦?此法可行!”皇上点了点头。 得了皇上的认同,杨雪将药粉洒在手心里,站到门后喊道:“来人啊!出事了,快来人啊!” 门外的侍卫听到叫声冲了进来,杨雪将麻沸散往空中一撒,侍卫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直直倒在了地上,杨雪用衣袖掩住口鼻,带着皇上皇后便跑了出去。 屋外的环境皇上皇后自然十分熟悉,杨雪便由他们带着朝一处偏僻的小院跑去。才跑出不远便听到后方侍卫喊着:“皇上逃跑了!快给我追。” 杨雪听到声音,牵着皇上皇后加快了速度,随便择了一间屋子跑进去掩上了门。 门外显然已经乱成一团,时常有追兵跑过,杨雪知道这样下去随时有可能被发现,便在屋内四处搜寻能够藏身的地方。就在这时,之前那只灰狼竟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杨雪面上一喜走过去蹲下小声问道:“消息可带给王爷了?” 灰狼轻抬前腿,露出了藏在前腿内侧的纸条,杨雪将纸条取下,皇上皇后也聚了过来。 将纸条展开,正是穆淸决传来的消息,上面写着: 三万狼军已潜入都城,只待时机,莫怕! “父皇母后,王爷来救我们了,我们没事了!”杨雪高兴地站起身来,眸中的欢喜溢于言表。 “嗯!只是现下这里怕是不安全,我们还需找个更安全的去处才是!”皇上听着屋外侍卫搜宫的声音越来越近,面色焦灼起来。 “这几间,给我搜!” “是!” 眼看屋外的侍卫就要闯进来,杨雪赶紧带着皇上皇后往隔间跑去,但脚步声很快便引来了侍卫的注意,三人还是被发现了。 “在那!快给我追!” 皇上皇后年迈,经过方才的折腾早就跑不动了,眼看侍卫就要追上他们,灰狼突然现身,嗷~~的叫了一声,露出獠牙挡住了侍卫的去路。杨雪已顾不得那么多,带着皇上皇后继续往前跑。 眼看着另一波侍卫又要追上来,杨雪只能将皇上皇后推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父皇母后藏在此处,沁儿去将他们引开。”还不待皇上皇后开口,杨雪便将门关了起来,看到门上挂了把锁顺手将门锁上。故意现了身形将侍卫引向了另一条路。 “人在那!快,给我追!”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杨雪和身体中的另外两人也累得气喘吁吁,这皇宫对她们来说犹如一个巨大的迷宫,纵使杨雪方位感再强,三人还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身后的侍卫也在这时追了上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皇上皇后呢?”领头的侍卫问道。 “不知道!”杨雪冷倪着眸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领头的将领冷笑一声说道:“末将奉劝王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老实将皇上皇后的的藏身之处说出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生机?若是像你们一样背弃旧主,忘恩负义,那要这生机有何用?连狗都知道一生只忠诚于一个主人,你们这群只知苟且偷生的逆贼,连狗都不如。”杨雪眸子冷冽,虽是生死关头,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惧意。 “杨雪,这话说得畅快,老娘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死第二次吗?”许菲菲不由得在心底接了一句。 领头的侍卫被骂的脸色都发青了,怒骂道:“少他妈废话,给我抓起来!” 第四十六章 中箭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见侍卫围了上来,杨雪双手背在身后,将所剩不多的麻沸散倒在手心,往空中一撒,趁乱冲了出去。 离得近的侍卫倒在了地上,几个离得远的看她跑了又赶紧追了上去,就在这时狼嚎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杨雪知道,穆淸决来了,他来救她们了! 身后的侍卫听到狼嚎动作一滞,迟疑了片刻又立即追了上去。 杨雪奋力的往声音最近的方向跑去,远远的望见狼群从远处狂奔而来,她知道穆淸决一定就在不远处。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射来一支剑,直直的插进了她的后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将鹅黄色的纱衣染得通红。剧烈的疼痛传来,杨雪眉心紧拧,跪倒在地上。 “沁儿!!!” 穆淸决听到狼军传来的消息,骑马赶来,却刚好看到这一幕,从马上直接飞身一跃,落在了杨雪身旁,将她抱在怀里。 “沁儿,沁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撑住,我这就让人去找太医。” 穆淸决眸子烧得鲜红,牙根紧咬,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转头喊道:“周影,快去请太医!” “淸决,父皇母后在那间上了锁的屋子里,快去救他们。”杨雪虚弱的抬起手指着身后的方向,又硬撑着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没事,不要担心我。” “快去救皇上皇后,”穆淸决转头朝侍卫吩咐了一声,看着怀里的杨雪越来越虚弱,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咳咳~~”杨雪突然轻咳了两声,呕出一口血,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眼神也已经变得恍惚,身体里的另外两人也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眼睛无力的闭了下来。 “沁儿,别睡,你醒醒!太医马上就来了!”穆淸决眉心紧拧,似乎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 此时被侍卫救出的皇上和皇后也跑了过来“沁儿,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皇后望着面前这张苍白的小脸眸中满是自责与担忧“快醒醒,沁儿!撑住!” “呜呜~~疼~~”许菲菲突然呜咽了一声,缓缓的又睁开了眼睛。 “沁儿,你醒了!”穆淸决望着怀中的人儿醒转过来,脸上悲恸的神情终于稍稍缓和了些。 艾卿想起之前研制的起死回生的药也藏在袖中,控制着身体虚弱的抬起手来说道:“王爷,我袖中有药!你帮我......帮我拿出来!” 穆淸决这才想起艾卿也精通医术,之前还救过夜窥,赶紧从她袖袋里将药瓶通通拿了出来“是哪一个,沁儿。” 艾卿虚弱的指这其中一个,已经说不动话了。 皇后将瓶塞拔下,倒了颗药丸出来递到穆淸决手上,吩咐身后的侍卫“快去取水!” 侍卫慌忙跑进旁边的屋子取了水送过来,药丸早被穆淸决喂进了艾卿口中,接过茶杯,递到她嘴边说道:“来,沁儿,喝些水,咽下去便好了。” 艾卿抿了口水将药丸咽了下去,缓缓地伸出手抚上穆淸决紧拧的眉心,气息依旧很虚弱,背上的剑伤让她疼得满头虚汗。 “王爷,张太医来了!”周将军几乎是用轻功将张太医一路拽了过来的,导致张太医吓得刚落地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上。 “快,快救救王妃!”穆淸决命令道。 “是”张太医赶紧上前为艾卿号了脉,赶紧说道:“王妃失血过多,需要尽快止血,王爷需赶紧把王妃挪到内室才是啊!” “哦,好!”穆淸决慌忙应了一声,将艾卿抱起便跑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因为伤在背上,只能让她趴在床上。 “快去烧个火盆端来,再多烧些热水,熬些参汤来给王妃服下。”跟在后面进来的太医吩咐道。 “是!”侍卫和被解救出来的丫鬟应了一声慌慌忙忙的往外跑去。 门外的杀戮仍在继续,狼嚎声和敌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穆淸决此刻心里眼里都只盯着床上神色痛苦的艾卿。 “王爷,微臣需赶紧将王妃背上的剑拔下来,再缝合止血,否则只怕王妃危在旦夕啊!” “那便赶紧拔啊!”穆淸决神色焦灼的命令道。 “这......”张太医显然有些顾虑。 “本王恕你无罪!”穆淸决知道这宫里的太医替嫔妃诊脉都要隔着手帕,此刻当着他的面要看王妃的后背自是不敢的。 “是!”张太医应了一声,从随身带来的诊箱中拿出了一把剪刀将艾卿背上的衣服剪开了一个口子。 穆淸决望着艾卿伤口处不断渗出的血,眸中的疼惜更甚。 “王爷,这拔刀之痛男儿都不堪忍受,微臣只怕王妃......” 因为吃了方才的药,艾卿感觉已经有了些精神,便说:“无妨,太医拔便是了,我受得住!”只是心里暗自后悔方才将麻沸散都撒了出去,此刻也只能忍着了。 “那好,王爷需扶住王妃的身子,莫要让她乱动,再将这绢帕让王妃含在嘴里,以免痛起来伤到舌头”张太医说着将绢帕递给穆淸决,便说:“王妃,此举定是十分疼痛,但这箭必须要拔出来,若王妃准备好,微臣便要动手了!” 艾卿望着伏在床前双手的穆淸决,含着绢帕淡淡一笑吃力的点了点头。 感觉到张太医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许菲菲突然在心里喊道:“艾卿,手上肯定还有残余的麻沸散!” 听到许菲菲的心声,艾卿赶紧将手心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与此同时,张太医也将剑拔了出来。 艾卿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床上...... 第四十七章 换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再醒来时,已过了整整两日,艾卿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臂,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 “嘶~~”背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疼痛,艾卿吃痛的哼了一声,把动作放得更慢了些。 阿琪端着药从屋外走来,赶紧将药放下,跑过去搀扶“小姐,你终于醒了!” “阿琪,王爷呢?”艾卿坐在床上,望着陌生的屋子神情有些失落。 “王爷刚刚才被皇上宣旨叫去呢!这几日王爷都衣不解带的守在这里,因为小姐伤在背上,王爷怕小姐趴着睡不舒服,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床上,让小姐倚在他怀里睡的!”阿琪想起自己来送药时看到的画面梨涡浅笑,脸上写满了钦羡。 艾卿唇角轻扬,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眼也瞬间舒展开来,问道:“那这是哪?好像不是王府。” “这是皇宫,小姐还在宫里,王爷要处理诸多琐事又顾着照顾小姐,再则小姐受着伤也不宜再受颠簸,所以王爷才把小姐留在了宫里。” “哦!如今宫中形式如何了?”艾卿想起昨日惊心一战心里还是免不了后怕。 还不待阿琪回答,皇后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沁儿,怎么坐起身了?身上有伤该好好躺着才是,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皇上和决儿会处理好的。” “母后,沁儿没事,躺久了反倒觉得身子发虚,你和父皇没事吧!”艾卿盈盈一笑,望着眼前坐到她床边一脸关怀的皇后,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现代的妈妈。 皇后伸手捋了捋艾卿微乱的发丝,叹道:“你这傻孩子,用锁将那门从外锁上,那叛党自然不会想到里面有人,我与你父皇怎还会有事!只是苦了你了,受了这么严重的箭伤,一定很疼吧。” 艾卿听着皇后的话语,眼泪不自觉的啪嗒啪嗒往外掉,本就苍白面色更是虚弱得惹人疼惜。 “沁儿,怎么哭了?可是伤口太疼了?”皇后看着艾卿满头的虚汗,赶紧吩咐道:“阿琪,快将药端来给王妃喝下。” “是” 艾卿将阿琪递来的药喝下,摇了摇头说:“沁儿只是有些想念家里的母亲了。” 听着艾卿的话皇后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将她搂到自己怀中,安慰道:“好孩子,是母后疏忽了,你嫁来赤云也有些时日了,待你伤好了,我便让决儿陪你回古羅去探望你母亲可好?” 艾卿哽咽的点了点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她知道,也许这辈子她都没办法再见到现代的妈妈了。 ------ 皇后走后不久,穆淸决便赶回来了,望着趴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满眼的疼惜,想要将她抱起却又怕吵醒她。 “嗯~~疼~~”许菲菲婴咛了一声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穆淸决坐在她床前,一时高兴忘了背上的伤,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啊~~好疼~~”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让许菲菲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穆淸决焦急的扶住她将她揽到怀里“很疼吗?乖!本王这就让他们熬药为你止痛!” 许菲菲倚在穆淸决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只觉得荒芜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回搂住他摇了摇头:“药刚喝过,现在不疼了,只是刚才醒来见不到你,有些害怕!” “好了,别怕!都过去了。”穆淸决轻拍着她的肩,只觉得这身子太过消瘦,像是盈盈一握便会便会捏碎的瓷娃娃。 “饿不饿?我让御厨炖了鸽子汤,这就让他们端进来。” 见许菲菲点点头,穆淸决朝门外吩咐道:“阿琪,去将鸽子汤和晚膳一并端来。” “是” ------ 看着碗里的汤食被穆淸决一口一口的喂到自己嘴中,许菲菲只觉得上一世算是白活了。从前的那副容颜长得也算娇俏,跟在她屁股后的豪门公子和大佬都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有的甚至为博红颜一笑挥金如土。曾经她以为那便是爱,可现在却觉得那些充满铜臭味和欲望的取悦与此刻穆淸决对她的深情比起来连狗屁都算不上。 “沁儿,在想什么?”穆淸决望着许菲菲失神,问道。 “没什么!我吃饱了!你再喂下去我就该成猪了。”许菲菲说着故意鼓起小嘴,摸了摸肚子。 “瞎说,分明就瘦得跟猴似的,乖,再吃一点。”穆淸决望着许菲菲俏皮的模样,也放心了些,笑着又夹了一块鸽子肉喂到她嘴边。 这时站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的阿琪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什么事?”穆淸决转头问道。 “王爷,张太医来给王妃换药了。”阿琪敛着笑意,一脸的我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 “嗯,请进来吧!” “是”阿琪说完迅速跑出去将张太医请了进来。 “王爷,王妃”张太医将诊箱放下,行了礼。 “嗯,张太医不必拘礼,烦请张太医为王妃诊脉。” “是”张太医从诊箱中取出绢帕覆在许菲菲手腕上,探了探脉息,说道:“王妃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换药,静养些时候待伤口结了疤便可痊愈,在这期间万万不可让伤口碰到水。” “嗯,本王知道了。”穆淸决应了一声又说:“太医将药搁在此处便可以退下了,这药本王亲自为王妃换。” “哦,是!是!”张太医听着这话忙不迭的将药瓶纱布取出来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他说什么?他要帮我们换药?”艾卿用心声问道。 “你这什么问题啊?不让他帮我们换,让张太医换你便高兴了?”许菲菲吐槽了一句,心里一阵窃喜,面上早就爬上了红霞。 “沁儿脸红什么?你我夫妻,本王替你换药你也不肯吗?” 第四十八章 杨雪消失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哪有脸红”许菲菲狡辩着,转头避开了穆淸决的目光。 “没有脸红那便躺下本王替你换药。”穆淸决说着朝门外吩咐道:“阿琪,将饭食撤出去吧!本王若不叫你便不用进来了。” “是”阿琪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丫头进来将碗盘撤了出去。 见阿琪关上了门,穆淸决便伸出手去要去为她宽衣。 “你要干嘛?我......我自己来!”许菲菲说着便转过身去背对着穆淸决将衣服月兑了下来。艾卿配制的排毒养颜的药丸将这副肌肤养得比从前更加白璧无瑕,虽然在沙漠那次他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穆淸决因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身子,竟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又敛了神色说:“乖乖躺下,我替你换药。” “哦!”许菲菲听话的趴在床上,一脸抑不住的娇笑。 穆淸决将她背上覆着的纱布揭了下来,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心疼得眉心一拧,只恨不得将那射箭之人挫骨扬灰。 艾卿见许菲菲只会傻笑,穆淸决又一直未有下一步动作,便控制了身体说道:“王爷,那暗格中有沁儿制的金疮药,这药对刀剑之伤有奇效,王爷去将它取来为沁儿涂上,或许会好得快些。” “好”穆淸决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进内室取药,他竟未发现何时这暗格中多了这么多瓶瓶罐罐的药剂,每个药瓶上面还都注上了药名和疗效,就连此刻要用的金疮药也是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的。想起那日为救周将军他带着她飞身回来取药,她跑进来随手便取了药又跑出去,想必她对这大大小小上百瓶药的摆放位置定是熟捻于心了。 看着手里的药,穆淸决浅浅一笑,暗自在心里感叹,他这小妻子还真是心思灵透,不仅舞艺超群,用药入神,还会翻墙,不知她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拿了药,穆淸决又走到床边坐下,问道:“可是这瓶?” 艾卿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那本王便要开始上药了,若觉得疼就立刻告诉我。”穆淸决说着将瓶塞拔下,俯下身轻轻的为她吹了吹伤口。轻轻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一阵阵刺痛传来,艾卿不自觉的轻哼了两声,抓着头枕的手也不自觉拽得更紧了些。 穆淸决察觉到她的隐忍,将动作放得更轻了,怜惜的俯身在她伤口旁落上一个吻。 感觉到背上传来温热痒痒的触感,艾卿面上一红,一时竟也忘了疼痛。 “怎么样?这比止疼药管用吧?”感觉到艾卿的变化,许菲菲在心底调笑着问。 “菲菲姐,你在说什么呢?”艾卿嗔怪了一句,撒娇道:“杨雪,你快管管......”一句话还未说完,艾卿便愣住了。 “杨雪,杨雪!”艾卿在心里试探着叫了两声,却始终听不到回应。 许菲菲这时也才发现从醒来到现在杨雪都没有吭过声,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便也着急的在心里叫了起来:“杨雪,杨雪,你别吓我们,你怎么了?你还在吗?”可不管她们怎么叫,这副身体里始终听不到第三个声音。 “难道......杨雪的魂魄离开了这副身体了吗?”艾卿不敢相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趴在床上的身子不自觉直了起来。 “沁儿,怎么了?可是我弄疼你了?”穆淸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 “哦......没事!”艾卿随口答了一句又趴回到床上。 如果杨雪魂魄离开了这副身体,她又会去哪?现代吗?还是就在现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人体内。这个问题的答案谁又能知道? ...... “好了,沁儿,”穆淸决用纱布将上了药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为她盖上被子,问道:“沁儿,为何我总感觉你今日像是有什么心事?” 艾卿缓过神来,牵了牵唇角说道:“没什么,可能是伤口有些疼,我睡一会就好了。” “也好,你睡吧!本王就在这里守着你。”穆淸决说着为艾卿掖了掖被角,望着她煞白的脸色,眼中充满了疼惜。 艾卿缓缓的闭上了眼,此刻她怎可能睡得着,关于杨雪的消失,她心中有几万种可能飘过,回现代或是进到另一个人身体里这是最好的结果,可若不是,那很有可能......艾卿不敢想,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更不知道杨雪此刻正遭遇着什么! “艾卿,你说杨雪会不会魂飞魄散了?”许菲菲怯怯的在心底说出这个想法。 “不会的,一定不会!”尽管艾卿心里也这样想过,可她始终不愿相信会有那样的结果。这短短的几个月,她们三个早已情同姐妹,从前只觉得这身体里多了两个灵魂,现在却发现她们三个无论少了谁,这副身体都不算完整了。 第四十九章 主仆情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夜色渐深,艾卿和许菲菲始终无法入睡,从前她们想过要将灵魂分离,但杨雪乍然消失,她们却觉得整颗心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一样。 感觉手被枕得有些麻了,艾卿不自觉的动了动,虽然闭着眼睛,但她依然能感觉到穆淸决就坐在床边注视着她。应该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怕她睡得不舒服,穆淸决脱了鞋小心的跨到床的内侧,倚着墙,用手轻轻地将她搂起,抱到怀里。 他怕弄醒她,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扰了她休息。 “你这几晚都是这样抱着我睡的吗?”艾卿眼眶一湿,睁开了眼睛,她知道,如果她不说话就这样由他抱着睡去,他又要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整夜不合眼。他是男人,但绝不是神,他这样常常为了她一连几夜不合眼身子也是会拖垮的。 “对不起,是我把你弄醒了吗?”穆淸决见她醒来,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没有”艾卿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倚在他肩上问:“你都不会累的吗?自从娶了我,你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穆淸决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发,唇角轻扬,说:“遇见你之前我只觉得心里和大漠一样荒芜,每日醒来想的便是如何驯养狼军,如何护父皇母后和黎民百姓安稳,现在有了你,我才尝到了活着的滋味。望着你怎么会累?好了,快睡吧!”穆淸决说着又将她揽入怀中。 “等一下,不能一直这样。”许菲菲突然夺过身体的控制权又坐了起来,嘟着小嘴说:“你躺下。” “沁儿?”穆淸决望着这个前一秒还柔情似水后一秒就完全转了心性的小妻子,一脸的疑惑。 “你先躺下嘛!”许菲菲不由分说的边说边揽着穆淸决躺到床上,然后自己也睡下,趴在穆淸决胸膛上说:“这样更舒服!好了,现在可以睡了,你也快睡吧!” 穆淸决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睡颜恬静的小妻子,似乎心里有个柔软的角落被深深触动,这样真的舒服吗?穆淸决在心中疑问,伸手将被子轻轻地盖到她身上,浅浅一笑,合上了眼。 ------ 晨起,窗案上的烛火已经燃尽了,艾卿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试探性的用心声又叫了几声杨雪,可始终还是得不到回应,她才相信这一切原来不是梦,杨雪是真的从这副身体里消失了。 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艾卿望着穆淸决沉沉的睡颜,缓缓地起身下了床,虽然她制的金疮药里也有止痛的功效,但背上的伤依旧传来阵阵刺痛,搅得她眉心紧皱。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阿琪和侍女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怕她们请安会扰了穆淸决休息,艾卿赶紧将手指伸到嘴边示意她们禁声。然后小声的吩咐她们去为她烧水,此刻身子还是十分虚弱,伤口又碰不得水,艾卿只能去偏殿,趴在床上让阿琪帮她简单的擦一擦身子,这古时的生活实在不够方便,如厕很别扭,木桶浴洗着也是极怪的。 “嘶~~”因为阿琪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艾卿吃痛的轻哼了一声。 “小姐,对不起,我弄疼你了。”阿琪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事”艾卿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从前在下人们面前大多时候都是杨雪在说在做,她们都习惯躲在杨雪背后,很多时候都可以完全放空思维或是在心底吵吵嚷嚷,现在杨雪消失了,今后的路大概只能她和许菲菲去走了。 “菲菲,以后我们就这样吧!不分开了!”艾卿心中愁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穆淸决,她和许菲菲都只有彼此了。 “我早就说过的,三个人一个身体多厉害,跟开了挂一样,你们还想尽办法的要分开。现在杨雪也不知道飘哪去了!”说到飘这个词许菲菲心中一惊:“要是她没有找到身体,变成游魂野鬼了怎么办?” “别瞎说!”艾卿一着急喊出了声。 “啊?小姐,你说什么?”阿琪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哦!没什么!”艾卿愣了愣问道:“好了吗?” “好了!”阿琪将手中的绢帕拧干了水挂在木盆边缘,小心翼翼帮艾卿穿上衣服从床上扶起来。 艾卿望着这个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模样才发现从前竟那样忽视过她,一直以来她们都是三个人兀自商量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便叫她来问,从未好好关注过这个年纪不大却十分灵秀的丫头。 艾卿将她拉到身旁坐下问道:“阿琪,你什么时候入的将军府,又是为什么会被大夫人派来给我做陪嫁丫头的?” “阿琪是十岁时被我爹卖到将军府的,我娘生了五个女儿被卖掉了四个,我爹说要是再生不出儿子就把我娘也卖掉!” 阿琪刚说了两句,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两只手搁在身前搅弄着衣袖又哽咽着说:“入了将军府以后阿琪就被分到马房去洗马,管家嬷嬷嫌我个子小,洗不干净马背,时常打骂我,后来听说小姐要嫁到赤云,丫头们都拿了银钱贿赂管家不愿跟来。阿琪没有钱,也想着小姐是那府中唯一不会打人的主子,不如跟着小姐嫁过来,即便这里是狼窝,也比在将军府日日挨打强。” 艾卿听得动容,心疼的为她擦了擦眼泪说:“好阿琪,你受苦了!以后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我定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阿琪听到小姐这样说连忙跪下,梨花带雨的一个劲儿哭,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了,快起来,我背上有伤,弯不下腰去扶你。”艾卿伸手将她拉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日后受了委屈便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阿琪听着这话破涕为笑,说道:“现在阿琪在王府上下哪还会受什么委屈,人人都知道王爷疼爱小姐,所以丫头们都待我极好,这几个月是阿琪最开心的时候了。” 艾卿望着这个心无城府的丫头笑了笑问道:“所以那日我说要回古羅,你才会那么着急的在我面前替王爷说好话的?” “才不是,阿琪说王爷的好话是因为王爷本来就对小姐很好啊!”阿琪脸上还挂着眼泪,嘴巴却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第五十章 发明电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小小年纪怎么尽会说好话来哄我开心!”艾卿望着阿琪娇俏可人的模样嗔怪道。 “小姐怎么总是一副自己很老的语气,明明就才十七岁,只大我三岁而已。”阿琪说着走过去想给艾卿倒杯茶,摸了摸茶壶弩着嘴说:“这偏殿水都凉了,我去给小姐沏壶热茶来。” “王妃现在不宜喝茶,你去添壶热水来便好。”穆淸决说着话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阿琪看着自家王爷来了忙不迭的答了一声“是”便笑着跑出去了。 “这刚伤了不过三日你不好好躺着,跑到偏殿来做什么?”穆淸决一脸责备夹杂着心疼,坐在她身旁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想将她隔着伤口的衣服看穿一般。 “你也说了,我都在床上睡了整整三日了,要是再不出来走动走动就该成木头了。”艾卿嗔怪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王爷,沁儿记得你之前说过狼军寻人的本事极大,可否帮我寻一个人?” “嗯,狼军遍布整个赤云大漠,寻个人确实不难。” 艾卿眸子一亮而后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连她到底在不在赤云也不知道。” “不论那人现在何处,我让狼军尽力去找便是了!纵是他在天涯海角也总会有踪迹可循。”穆淸决见艾卿眉头轻蹙便问:“沁儿要找的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她叫杨雪,模样......”艾卿沉吟着,她知道如果杨雪重新进到另一副身体,那模样也只会是别人的。想了想也只能说:“她是我多年前的好友,儿时的模样只怕现在也做不了参照了。你就告诉狼军若是哪里有叫杨雪的人,又说她认识沁儿的便将她带回来就好。” 艾卿知道杨雪可能去到任何一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但眼下也只能大海捞针试一试了。 穆淸决看她失神,便说道:“本王即刻就吩咐狼军去寻,若是找到就立即将她带回来。但沁儿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艾卿愣愣的问。 穆淸决笑着抚上她的眉梢,说:“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蹙眉了,看着你蹙眉的样子本王吃不下饭。” “你说什么?我有蹙眉的样子有这么丑吗?”许菲菲不乐意了,夺过身体的控制权就要伸手去打穆淸决。 “啊~~~”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许菲菲疼得叫了一声。 “怎么样?动到伤口了吗?一脸紧张的往她的背上望去,无奈隔着衣服也看不到。 “我没事,诓你玩的,谁让你说我丑了。”许菲菲敛了脸上吃痛的神情,嘟起嘴巴一脸的得意。 “都有精神诓我玩了,看来沁儿这伤不消几日便会好了!” “本来嘛!都是你太小题大做了。”许菲菲嗔怪着伸了伸舌头。 “小题大做?那好,若过几日还不好,本王便日日命太医熬些苦药来喂你喝下,看你还能不能嘴硬。”穆淸决看着她娇俏活波的模样心里的担忧也少了大半。 “又不是我想受伤的,都怪......”许菲菲这才发现都过了好几日了她还不知道伤她的是谁,便问道:“王爷查到射伤我的人了吗?” “查到了,沁儿不用管,本王已经将他处置了。”穆淸决显然不愿让她知道自己一怒之下对那人用了何种酷刑,便知是草草的回了一句。 “哦,”许菲菲心太大,听说处置了也没多问,只是又想起带头造反的穆天极便问:“那老王爷和那些叛军呢?” “皇叔已经被父皇削了爵位幽禁在王爷府了,那些叛军也都流放去了大漠。好了,你现在顾着养好伤便是了,这些朝廷中的事不是你小小女子该操心的,本王和父皇自会处理好。” 听着穆淸决的的话艾卿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多好的优良传统啊!男儿撑起一片天,女人就只用在家里绣花,怎么到了我们那个时代就消失了呢。” 许菲菲听着艾卿的话笑了笑,却不以为然的对穆淸决说:“你怎么说得跟我们女子就什么也不会做似的,沁儿可是会很多小发明的,有一种叫电灯的东西比夜里点的蜡烛亮多了,一个电灯就可以将一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听着许菲菲大言不惭艾卿用心声问道:“菲菲,你会做电灯吗?” “不会啊!不是有你嘛!”许菲菲在心底说道。 “电灯?那是什么?”穆淸决一脸的疑惑,惊讶于她这小妻子怎么总能说出些奇怪的事物。 “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沁儿做好了你不就知道了!”许菲菲努了努嘴站起身来说:“阿琪怎么还不来?我饿了,我们先回房吃饭吧!” “好”穆淸决也不多问,起身小心的扶着她向屋外走去。 身体里的艾卿却要炸了,忙用心声问道:“谁告诉你我会做电灯了?” “你不是女博士吗?”许菲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用心声回道。 “我是医学院女博士,不是物理学院女博士。你真当电灯就只是一根钨丝一个灯罩吗?最重要的是发电啊!没有电一切都行不通。”艾卿听着她的话,气得都快吐血了。 “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嘛,还说不会,嗯!我相信你,你研究研究一定能做出来的,这可是赤云百姓之福啊!想一想有一天赤云的史书上记载着灯泡的发明者——艾迪卿!啧啧!想想都好激动。”许菲菲又发挥了她巨大的脑洞一句话堵得艾卿又好气又好笑。 艾卿无奈的只能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赤云现在军事实力没的说,但毕竟沙漠占了大半的国土,经济实力太差了,始终也强盛不起来,我们是该好好想想办法把我们那个世界那个时代的先进的技术引入进来了。” “嘿!这个好!哎,你会不会做手机?我现在特别想玩游戏,我玩游戏厉害着呢!特别是......”许菲菲听着艾卿的话,兴奋的喋喋不休。 “停......我求求你,不要异想天开了,做电灯还勉强有可能,做手机?你还是去下面把乔帮主请上来吧!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你怎么知道乔帮主去世时不是穿越到这里来了!”许菲菲故意想气艾卿,说话一句比一句雷。 听着她的话,艾卿被气得仰天长叹:“OhmyGod!杨雪,你快回来吧!许菲菲这是什么脑洞啊!根本无法交流啊!” ------ 这几日,艾卿大多时候都的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许菲菲,而自己彻彻底底的回忆了一番初高中学的物理知识。 因为常常被穆淸决强迫着趴在床上修养,构思的差不多时,她只能趁着穆淸决去朝堂议事时偷偷爬起来到跑到偏殿去研究。 因为许多必备的材料在这个世界完全是另一个名字,等阿琪找齐它们就花了不少功夫。直到背上的伤开始掉疤时,发电机才有了雏形。 她制作了一台喝油的发电机,因为这沙漠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油!日后若是将发电机成批量的生产出来,卖到其他国家,这赤云大漠就会因为石油而变得寸土寸金。 可就在以为大功告成之际,研究还是被穆淸决勒令终止了,因为她为了制作灯泡外圈的玻璃,烧制石英砂时差点把偏殿给烧着了。 望着满院的宫女太监一桶一桶的提水救火,许菲菲只能控制了身体,弱弱的转头望着一脸怒意的穆淸决,扯了扯他的衣袖,毕竟装可怜这种事她比艾卿在行。 第五十一章 你闯的祸,便由你来换!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要生气嘛,我知道错了。” 穆淸决望着她嘟着的小嘴和可怜巴巴的眼神,叹了口气问:“你可知道自己身上伤还未好?” “知道” “你可知道你差点将整个宫苑烧了?” “知道” “那你可知道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本王会如何?” “知......不知道”许菲菲怯怯的拽着他的衣襟,看着这个一听到消息就用轻功飞身赶来将她从大火中扛出来的男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穆淸决摇了摇头,望着此刻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的不少黑灰的小女子叹了口气,心一软便将她搂到了怀里。 “你可知本王有多害怕失去你?真不该一时心软纵了你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物件。若是本王今日不是在朝中议事,而是出城去巡查了,你可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嗯?你一早便知道我在偷偷做电灯了?”许菲菲故意避重就轻的抬起头来问道。 “我派了夜窥日日看着你,你在做何事本王怎会不知?若不是朝中局势还未完全稳定,又怕你自己待着烦闷,怎会由着你闹出今日这样危险的事来?”穆淸决说着伸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污迹,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时听到宫女传话,急急忙忙赶来的皇后刚进门就开口嗔怪起来:“这院子烧了便烧了,再遣了工匠修葺就好了,看你把沁儿吓得,小脸都哭红了!” “母后~~”许菲菲一看靠山来了,呜咽着就扑到了皇后怀里。她这婆婆真没得说,自从上次的事,疼她疼得跟亲闺女似的,日日参汤补药的往这送。 “好了,沁儿,吓着了吧?”皇后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肩说:“外边风大,先回屋歇着。” “嗯”许菲菲装着一副乖巧的模样由着皇后牵着她往主院走,临了还转头朝穆淸决吐了吐舌头。 穆淸决先是面上一惊,转而轻笑着跟了上去。 ------ 由于上次交战大败娄契大军,赤云的狼军一时在五国之间声名鹊起,娄契恶名昭著,此次又损失惨重,一时也没办法再掀起什么波澜。反倒是其余三国动作频繁,似乎对赤云已生了惧意。 穆淸决担心三国会借此机会相互拉拢,形成一党将赤云视为仇敌,便上书皇上由自己带着王妃亲自造访实力最强的古羅,以姻亲为纽带打消他国的顾虑。 宣旨的公公传来消息时,许菲菲正陪着皇后在熙华殿闲聊。 听着要前往古羅,因为养伤正觉得烦闷的许菲菲瞬间便欢脱了起来。 皇后看着她的模样,凝了笑意问道:“沁儿现下的身子可能出远门?若是觉得不舒服母后便让决儿隔些时候再去。” “母后,沁儿都在床上躺了两月了,身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再要这样日日待在宫里才是要闷出病来。”许菲菲说着站起身转了个圈,恨不得再给皇后来个空手翻。 “若不是母后知道你思念娘亲了,这后宫之中从古羅嫁来的公主也有好几位,让决儿带着她们去便是。”皇后说着又叹了口气:“也罢!去便去吧!但古羅不比赤云常年这日头都挂着,现下已是初冬,沁儿去了定要护好身子。” “知道了,母后!”许菲菲得了恩准,高兴的赶紧绕到后面为皇后捏起了肩。 “母后和沁儿这是说什么呢,如此高兴?”穆淸决说着话便径直走了进来。 “在说你对沁儿痴心,沁儿若不早日养好身子为我皇家延续血脉,只怕这你这做储君的要让皇室绝后了!”皇后故意开着玩笑,心里却没有半分介怀。 “母后~~”许菲菲娇嗔的叫了一声別过脸去,她怎敢让皇后知道除了沙漠那次,她和穆淸决直到现在都没有圆房。 穆淸决玩味的看着她脸红的样子故意对皇后说:“待沁儿伤好了,儿臣一定跟沁儿努努力,早日给您生个皇孙!”说完还不忘冲着许菲菲挑一挑眉。 许菲菲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思绪却早就不晓得飘到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 ------ 因朝局稳定,背上的伤也好了,他们便回到了王府。在出发之前,艾卿总算让许菲菲死磨硬泡的求着穆淸决让她将电灯做完了。 因才月初,天上只挂着淡淡的月牙,艾卿将屋子里的蜡烛都吹灭了,握着形状扭曲的灯泡坐在床上等穆淸决巡查归来。 听着脚步声慢慢接近,艾卿将手伸向发电机的按钮。穆淸决轻轻推开了门又关上,想着灯没开艾卿定是睡下了,怕吵到她,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哒~~ 艾卿一按开关,灯泡应声而亮,将整个屋子照得恍如白昼。 穆淸决闭了闭有些发黑影的眼睛又睁开,愣在了原地。此刻艾卿就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纱衣,捧着明亮的灯泡坐在床上,恍如仙子一般明艳动人,穆淸决望着这一切,脸上有说不出的惊诧。 “这是沁儿送给你的太阳,喜不喜欢?”艾卿眉眼带笑的举着灯泡站起身来问道。 穆淸决愣了半晌才问出一句话:“这便是你说的电灯?” “嗯!日后沁儿要让赤云所有百姓都用上电灯,要和你一样为他们做许多许多的事,一起守护我们的国家和疆土。”艾卿望着眼前这个从前日便出城到各个城池巡视,又连夜赶回的男儿神情笃定的说。 穆淸决听着这番话走上前将她揽到怀中,一时感动无言。 被抱着站了良久,艾卿终于弱弱的吐出了一句话:“我.....手好酸!” 穆淸决转头看着艾卿高举的小手,唇角轻扬,将灯泡接了过来,附身便吻上她的唇。 “走水啦!走水啦!”门外突然传来混乱的喊声,还不待他们反映,丫头家丁便提着水都闯了进来。 哗~~ 好几桶水直直的朝着两人泼去,穆淸决听到动静,抱着艾卿一个旋身将她护在身下,而自己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彻。 站了一屋子的奴才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片刻,吓得赶紧跪下喊着:“奴才(奴婢)该死!” 看着穆淸决从头到脚的滴着水,还不待艾卿说话,许菲菲便控制着身体“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到颤抖。 奴才们见自家王爷阴沉着脸,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艾卿突然被夺了身体的控制权,无奈的在心底提醒许菲菲:“喂,你还笑,快吩咐人给他烧热水泡一泡澡,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忍不住嘛!”许菲菲边笑着边用心声回了一句,然后转头吩咐道:“你们退下吧!给王爷烧桶水来泡一泡,再熬碗姜汤来。” “是”奴才们如获大赦,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许菲菲抑住笑意,转头看着穆淸决湿哒哒的鬓发,将手中的灯泡放下转身去柜中拿了套衣服来递给他。穆淸决却负手站原地面无表情,也不伸手去接。 “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啊!”许菲菲直接将衣服塞到他手上便转身要走,虽然她也很想看这幅美男更衣图,但如此明目张胆的看还是有些不妥,她到不介意跑到门后悄悄去看。 “站住”穆淸决邪魅一笑,伸手将她拉了回来,说道:“你闯的祸,便由你来换吧!” “我......这怎么是沁儿闯的祸了?是他们将灯光误以为走水冲进来的,怎能怪我。”许菲菲狡辩着,脸上却已爬上了红晕。 “当真不换?” 穆淸决语气带着威胁,让许菲菲不由得心内一颤,但还是咬牙死撑着说:“不换!” “那本王自己来。”穆淸决说着就站在她面前开始月兑衣服,还不待许菲菲反应,便已月兑得只剩单衣了。 第五十二章 前往古羅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 看着穆淸决身上的白色单衣因沾了水而粘附在身上,将他健硕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许菲菲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在脸红什么?”穆淸决邪魅一笑,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月兑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贴在耳畔,轻声耳语:“沁儿是时候该为本王生个孩子了!” 潮热的气息喷到许菲菲脖颈上,引得她一阵颤栗。想将他推开,却又被拽得死死的。 “想跑?”还不待许菲菲挣扎穆淸决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啊!床......是湿的!”许菲菲一脸羞窘夹杂着无奈的抿唇笑道。 穆淸决眉心一皱,只能又将她抱起,握了拳咬牙轻怒:“这群奴才!改日本王定要教他们学学规矩。” 话音刚落,便听到阿琪在门外喊道:“王爷,王妃,洗澡水备好了!”“嗯!抬去偏殿。”穆淸决隔着门吩咐着便随意捞起方才许菲菲递给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这王府不缺屋子,更不缺床,你以为今日还逃得掉吗?” “我......”许菲菲几乎是被他连拖带拽的走到了偏殿。 丫头们早就将浴桶里灌满了热水,见主子进来了便福了福身退出去关上了门。 “菲菲,怎么办?”艾卿慌乱的在心底问道。 “什么怎么办?要不这次我装死,你来?这样就不尴尬了!”许菲菲的回答让艾卿更窘迫了,干脆先下手为强,直接装死,不再说话。 “愣在那干嘛?”穆淸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进了浴桶,一脸得逞的叫道:“过来替本王擦背。” “擦就擦!放着这么个美男不看,老娘多亏啊!”许菲菲在心底YY一句,便走了过去。 ...... 因为常年征战,穆淸决背上留下了不少伤痕,大大小小的让人触目惊心,许菲菲握着绢帕轻轻的划过他的伤疤,像是划过了自己心口一般疼痛。 “沁儿,怎么不说话?可是被本王背上的伤痕吓到了?”穆淸决伸手抓住许菲菲搁在他肩上的小手问道。 “这些伤都是什么时候受下的?为何会有这么多?”许菲菲眸子里氤氲着雾气,说话时已经有些哽咽。 穆淸决牵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到身前,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笑着说:“傻丫头,何必为这些陈年旧伤流眼泪?” “再是陈年旧伤也流过血,也和沁儿受伤时一样疼过。”许菲菲说着话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穆淸决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说:“其实想一想从前受那样重的伤,几次差点活不过来,也没觉得如何,此次伤在你身上,我才尝到了什么是剜心蚀骨一般的痛。” 这句话像是刺痛了许菲菲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从前他只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薄情、好色,嘴上说着爱,眼睛却只会盯着她的身体。但如今。他却在穆清决身上看到了男儿该有的血性、担当与深情。 为他洗完澡,许菲菲主动吻上他的唇。上一世连结婚都未曾想过的她,这一世竟突然真的想为他生个孩子。 感受着许菲菲红唇柔软的触感,穆清决先是一怔,随即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深刻地回吻着,慢慢倒在了床上。 许菲菲正准备问艾卿可不可以时,穆淸决却将唇移到她额间吻了一下,翻身拉过被子搂着她说:“快睡吧!明日一早便启程,本王带你回古羅。” 许菲菲装着一脸镇静的应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心里却在问:“嗯?就这样啦?他不是说今晚......”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失望啊!”艾卿见穆淸决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又调笑起许菲菲来了。 “是啊!很失望!要不我再主动迎上去?”许菲菲完全一副刀枪不如的样子威胁着又动了动身子。 “你......”艾卿调笑不成反被戏弄,只能认栽。 ------ 翌日,宫里的侍卫将准备送去古羅朝贺的金银细软一箱箱的运到王府门口,满满的装了好几车。又因为要长途跋涉,侍卫们拉来了军中御用的十几头骆驼,将整个岩王府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艾卿命人将发电机和电灯也装上了驼车,还把暗格中大大小小的药瓶也几乎搬了个空。 “你忘了自己伤才刚好了吗?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穆淸决看着不停往外搬东西的艾卿,轻启唇角似笑非笑的叹道:“看你归心似箭的模样还真担心将你带回去,你便不愿再跟本王回来了。” “那我若真不愿跟你回来了,你会怎么办?”艾卿将手中的药瓶放下,走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盈盈一笑。 “沁儿,我从不愿强迫你,你知道的!昨晚那样的话我日后也不会再说了。”原本只是开玩笑,穆淸决却沉着眸,回得一脸认真。 “嗯?什么话?”艾卿一脸茫然。 “没什么!启程吧!”穆淸决说完便搂着她出了府。 ------ 夜窥被留在宫中带领狼军守卫都城,黑戟则随行一同前往古羅。大漠的风沙极盛,到了夜里气温也降得厉害。穆淸决吩咐侍卫在避风处建了帐篷。 望着皓月当空,繁星满天,许菲菲抱着琵琶坐在帐篷外弹唱,穆淸决从帐中拿了狐裘来为她披上。坐在身旁静静的听着她唱。 我不是汗宫的一幅画 也只是飞在风中的一朵花 ...... 你听那大雁声声大雁声声 带着我的思念 消失在天涯 一曲唱罢,许菲菲的眼角也已经湿润了,这首杨雪曾经最喜欢的歌,此刻唱起来才真正懂了歌词里的含义。上一世她花了十年的时间去爱一个爱不到的男人,如今好不容易在另一个世界寻到了真爱,可她就那样消失了,无任何踪迹可寻。 “这是一首思念人的曲子?”穆淸决轻轻地将她揽到怀里问。 “嗯!这首曲子叫《昭君怨》,描述的是一个被迫远赴大漠的和亲女子的故事。” “哦!”穆淸决面色一凝,沉沉的吐出一个字,又借着话头问道:“那她心中可有放不下的人?” “也许有吧!”许菲菲沉浸在对杨雪的思念中,丝毫未察觉到穆淸决眸中深刻的忧伤。 艾卿却骤然明白了穆淸决话里的意思,赶紧在心底提醒道:“菲菲,你这样说他会误会的。” 听着艾卿的话许菲菲如醍醐灌顶,将琵琶放到身侧,转身回抱住穆淸决,凝了笑意抬起头说:“沁儿比昭君幸运,虽离了故土,却嫁给了此生最爱的男儿。” “你当真这样想吗?”穆淸决听着她的话神色却依旧没有半分变化。 “嗯”许菲菲搂住他的脖颈,认真的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穆淸决终于浅浅一笑,叹了口气,摸着她的额发站起身说道:“夜凉了,进去吧!” “嗯”许菲菲随着他也站起来,拿着琵琶回到了帐篷。 躺在床上,穆淸决第一次没有抱着她睡,许菲菲知道他虽闭着眼却不可能睡着。 想到他出门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在意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和古羅太子的曾经,此次带着她去古羅是念着她想家了,但她们一直找借口不愿把自己真正交付给他,他才会如此没有安全感的。 望着穆淸决轻皱的眉心,许菲菲暗自做了决定,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点吧! 转身吻上他的唇,看着穆淸决兀然睁开眼睛,许菲菲嫣然一笑,动情的说:“淸决,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随即又将柔嫩的唇瓣凑了上去。 穆淸决望着她眉眼浅笑的模样,伸手将她的头抬起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爱你,只爱你!”许菲菲眸中闪着泪光,轻启红唇,答得无比认真。 “这是你自己说的。”穆淸决说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夜,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直到看许菲菲面露倦容才搂着她沉沉睡去! ------ 再睁开眼时,穆淸决正倚在床边痴望着她,像是看着一只烤熟了将要入口的羔羊。 “可睡足了?”穆淸决问。 “嗯”许菲菲点了点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 “啊?”许菲菲叫了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未着片缕,慌忙扯了被褥盖在身上。 穆淸决望着她慌张的样子笑了笑,拿了套衣服放到床上便走出了帐篷。 许菲菲边穿衣服边在心里鄙视自己:“什么情况?老娘竟然害羞了!!!”见艾卿没有接她的话茬,又哀怨的补了一句:“别装啦,我能感觉到你存在!” 艾卿本来想继续装死,知道被识破了,便胡乱的说了一句“快穿衣服吧!”就又沉默了。 许菲菲眉眼轻佻,便也懒得跟她继续斗嘴,此刻满眼满心都是穆淸决的影子。迅速的穿上衣服走出帐篷,看着不远处一人一狼的背影,浅浅一笑,走上前去。 第五十三章 丕兰皇帝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在看什么?” “在看我赤云的万里江山,若是能将这黄沙能变成沃土,赤云的百姓便无需再为生计愁苦了。”穆淸决伸手将许菲菲揽在怀里,眺望着茫茫大漠,神情坚定而决然。 “会有那一天的,沁儿有办法。” 穆淸决低头望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小妻子,捏着她的脸笑道:“上次做个电灯差点火烧皇宫,这一次,莫不是想水淹大漠?” “你小看我!”许菲菲嘟着嘴,假装生气,心里却想着:“水淹大漠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是小看你,你只需好好待在本王身边便好。家国天下,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许菲菲没有再说话,却暗自又做了一个决定。他的黎民、天下、大漠、江山,她都要拼尽全力陪他一起守护! ------ 在沙漠上行了十几日,终于到了两国边界,穆淸决早就命驻守边城的将士备好了马匹,马车的速度比驼车快得多,走了十余里便能看到地上逐渐多出的杂草,道路两旁的地势也高高低低的变化着。 因是入了冬,周围的树上都只有几片摇摇欲坠的黄叶挂在枝头。气温也渐渐变得低了,原本嚷着要骑马的许菲菲被穆淸决直接扛起来塞进了马车,又将车内放着的狐皮毯子盖在她身上才放心的骑上马继续赶路。 掀开帘子,望着前方骑着白马风姿卓然的身影,许菲菲努了努嘴,嘟囔了一句:“哼!根本就是大军阀!” “好了,你消停会儿!都到了古羅境内了,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艾卿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劝了她多少次了,明明是共用一副身体,许菲菲却是一副永远不会累的模样,时刻都精力充沛。 听了艾卿的话,许菲菲刚准备把帘子放下,就听到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 “马上的可是赤云岩王爷穆淸决?” 许菲菲听到声音将头伸出去看,只见一个长相俊秀的白衣男子挡在了穆淸决马前。 穆淸决朝他拱了拱手说:“正是小王,不知丕兰王为何也在古羅?” “你竟认得我?”白衣男子显然十分惊讶。 “丕兰王腰间挂的正是我赤云送去的和亲之礼冰禅佩,这玉佩是小王亲自挑了送去的,我自然识得。”穆淸决说着似乎又审视了一遍眼前的男子,笑言道:“传言丕兰新帝顾矽尘最喜白衣,看来不假。” 丕兰王顾矽尘看了看腰间,轻笑一声叹道:“原来如此,不想朕精心乔装,竟被一块小小的玉佩出卖了!岩王当真慧眼。看你这浩浩荡荡的可是要去古羅都城?” “正是,小王此次前来一是参拜古羅皇帝,再则也是带着王妃回来解一解思乡之情。”为免顾矽尘多想,穆淸决将姻亲关系搬了出来,转身喊道:“沁儿,快出来拜见丕兰新帝。” 许菲菲合上了帘子,将身体交给艾卿,客套行礼这些事她可做不来。 艾卿应了一声,便控制着身体缓缓下了马车,走上前去朝着同样骑在马上的顾矽尘福了福身说道:“沁儿见过丕兰王。” “嗯,王妃有理了。”顾矽尘说完望着抬起头来的艾卿,眸子兀然一亮,身体也不自觉前倾了些。片刻后兴许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失妥当,又轻咳了两声转头对穆淸决说道:“岩王好福气,王妃容色如此清丽脱俗,难怪连朝拜也要将她带在身侧。” “丕兰王说岔了,古羅本就是沁儿的故国,王爷带着沁儿回国自是也为了让沁儿见见家中的父亲母亲。”艾卿看到了顾矽尘看她的眼神,将头压低了说道。 “如此到是朕想多了!不过朕今日到此也是打算去都城见一见古羅皇帝,不知王妃是否介意本王与你们同行?”顾矽尘故意越过穆淸决直接问艾卿,公然将司马昭之心至于明面。 艾卿怎会不知其中的意思,福了福身说道:“沁儿不过一介女子,这些个事丕兰王该问我家王爷才是。”说完转身看向穆淸决,盈盈一笑。 穆淸决虽早就将脸黑了下来,却还是接了话茬拱了拱手说道:“这路是古羅的路,丕兰王既想同行小王自是荣幸之至。”一句话既表达了谦卑的态度,更暗指这是古羅的地盘,自己是迫于无奈他答应与他同行的。 顾矽尘不会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但为了与美人同行,只能假装不知,笑了笑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吧!”说完便勒转了马头。 艾卿望着穆淸决的神色微怒,走到马前娇嗔的说道:“王爷,沁儿想与你同骑。” 穆淸决望着她一脸期许的模样,伸出手将她拉上马背,面色依旧阴沉着。双腿轻夹马肚,驱着它走到顾矽尘马侧,与他并列前行。 顾矽尘望着靠在穆淸决怀中的艾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握着缰绳,将头转了过去。 艾卿斜睨了一眼,轻笑着在倚在穆淸决怀里一脸得意。 望着她的神情,穆淸决脸色更黑了,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沁儿这容貌当真招蜂引蝶,看来本王回去还得把那院墙加得牢固些才行。” 艾卿知道他吃醋了,敛了笑意搂着他的脖颈故意加大了声音撒娇道:“王爷,你可知沁儿在那马车中看不到你的身影,都开始思念王爷了。” 听着她千娇百媚的语气,穆淸决面色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她喊着与他同骑是为了演一出恩爱戏码给这个包藏色心男人看。便也配合着她说道:“沁儿既喜欢与本王同骑,本王这马背便随时为你备着。”说完怕她冷,又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到她身上。 顾矽尘虽始终目视前方,却将这字字句句都听进了心里。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瞬间又暗了许多。 许菲菲旁观着这一切,不由得在心中赞道:“可以啊!艾卿,这撒娇和气人的本事尽得我的真传。” “你就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吧!”艾卿无奈的笑道。 “咱两同一张脸!”许菲菲提醒着,随即又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说实话,这丕兰皇帝长得还真不错,是个小白脸的面相。” “小白脸?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就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艾卿听着她的话被雷得差点喷血。 许菲菲刚想反驳,就听到顾矽尘又开口了。 “数月前舍妹本和王妃一样远嫁赤云,因是半途受了惊吓才逃回丕兰,朕也是不忍逼迫于她,才未将她送回去。现下看王妃如此倾慕岩王便知道那些个恶狼的传言定是空穴来风,待朕回了国,定奉上双份陪嫁之礼将舍妹重新送去赤云。” 艾卿虽然知道顾矽尘这样说是想挑拨她和穆淸决的关系,但心里还是有些介怀,不自觉的拽住穆淸决胸口的衣服,嘟着嘴望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穆淸决看着倚在自己胸口的小妻子唇角带笑,用手替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披风,转头对顾矽尘说道:“丕兰王有所不知,小王这夜里咬人的毛病确实并非讹传,那娄契公主叶苏锦现下还在府中养着伤!沁儿是运气好,没赶上小王发病。令妹乃金枝玉叶,既回去了便不宜再送来冒险了。和亲本就是为了巩固两国情意,今日与丕兰王同行,这情谊自是结下了,何须再让公主受离乡背井之苦呢?” 顾矽尘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穆淸决这话明里暗里的意思,这‘咬人’二字带着选择性,她那妹妹怕是无福消受,故而便只是笑笑转过头去未再说话! 第五十四章 顾矽尘酒中下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要到古羅都城,还需七八日的路程。寒风越来越凛冽了,所幸古羅各城池都设有不少驿馆,夜里也无需再搭帐篷宿在室外。 相比赤云,古羅的城池当真要繁盛得多,沿途的街道建筑也足以彰显其强大的经济实力。穆淸决负手站在驿馆的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街道,愁眉紧锁。 艾卿望着他的背影,眸中氤氲着雾气,起身找来纸笔将自己可能造出的现代物件罗列出来,一件一件的将制作细节构思完整。看着纸上歪歪斜斜的毛笔字,艾卿不自觉的笑了笑,待她们重新回到古羅,她首先要研制的便是钢笔,否则就她这样蹩脚的字体和图画,若是拿给工匠去看只怕要贻笑大方了。 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艾卿放下纸笔过去开门,只见顾矽尘抱着酒坛站在门外,看到开门的是她,眸子明显一亮,笑了笑说道:“朕带了好酒来与岩王、王妃品尝,不知两位可赏脸?” 不待艾卿回答,穆淸决便走了过来,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搂住她的肩,说道:“丕兰王言重了,既有好酒自然是要好好品尝一番的。只是王妃现下不便喝酒,恐怕只有小王与丕兰王一醉方休了。”穆淸决说完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顾矽尘引进屋内。 “哦?这是为何?”顾矽尘抱着酒坛走到桌旁问道。 “不瞒丕兰王,王妃现下已有身孕,故而实在不能作陪。” 穆淸决的一句话不止让顾矽尘面色一怔,连艾卿都听得一脸茫然。 “哦?如此......倒要恭喜岩王了!”顾矽尘牵强的扯出一个笑脸说道:“王妃身怀有孕还要如此长途奔波,想必十分辛苦吧?” 艾卿听到他问话才缓过神色,凝了笑意说道:“劳丕兰王挂心了,王爷将沁儿照顾得极好,并不觉得辛苦。丕兰王与王爷既要小酌,沁儿便和奴才们去寻些可口的小食来下酒。” 艾卿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原本是两个男人的酒局,此刻氛围竟变得出奇的安静。穆淸决轻咳了两声,将桌上放着的纸笔挪到一旁的案上,又找来两个酒杯满上了酒,问道:“丕兰王刚刚继位不久,该是日理万机才是,此处并非丕兰到古羅的必经之地,丕兰王舍近求远绕到此处想必不是一时兴起吧!” “岩王睿智,实不相瞒,朕与岩王在边城相遇并非偶然,数月前赤云与娄契一战当真令朕刮目相看,故而才想了法子到半途来同王爷交个朋友,日后两国也好多些往来,少些芥蒂。”顾矽尘端起酒杯轻碰了一下穆淸决面前的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穆淸决看着他将酒饮下,才略带疑虑的举起杯子将酒喝下,说道:“丕兰王多虑了,小王驯养狼军只求自保,断不会染指他国,不过既然丕兰王如此坦诚,小王自是是十分愿意与丕兰结成邦交。” “如此便是两国百姓之福了,来,朕再敬王爷一杯!”顾矽尘说着话便又将两人的酒杯满上,兀自端着酒杯又是一口饮下。 穆淸决眉梢微动,举着酒杯望着眼前这个明显热情得有些异常的君王,迟疑着将酒凑到唇边饮下。 就在这时,艾卿推开门带着阿琪端了几碟小菜走进来嗔怪道:“王爷,怎的不待沁儿备好下酒小菜便喝起来了?如此喝酒可是要伤身的。”说完待阿琪将小菜布好退出去才走上前坐到穆淸决身旁。 “沁儿有所不知,丕兰王带来这酒酒香独特,沁人心脾,本王这才忍不住先喝了两杯。”穆淸决说着,在桌下牵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腕上。 艾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找到他手腕的脉息探了探,说道:“再好的酒也不该贪杯,饮醉了明日不知又要睡到几时才能启程了!”说完并将手收了回来。 顾矽尘望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王妃对岩王果然关怀备至,想朕那后宫佳丽上百,也无一人及得上王妃半分。” “丕兰王说笑了,沁儿姿质平平,怎敢与后宫佳丽相较。”艾卿说着起身为两人满上了酒,端起穆淸决的酒杯递到他手上,盈盈一笑说道:“今日既王爷与丕兰王有雅兴,那多饮些也无妨。” 穆淸决接过酒杯就看到杯中多了一粒药丸,随即唇角轻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顾矽尘有意灌酒,才不多时,坛子便空了一半,再要喝时,只看到穆淸决突然神色涣散直直倒在了桌上。 “王爷,王爷?”艾卿一脸担忧的叫了两声,穆淸决依旧没什么反应。 “岩王想是喝醉了,还是命人将他搬上床歇息吧。”顾矽尘唇角含笑说道。 “是”艾卿眼波微转,福了福身走出门外叫来周将军将穆淸决搬到床上躺下,又转身略带歉意的说道:“我家王爷酒量稍浅,扰了丕兰王雅兴还望海涵。” “王妃哪里的话!今日朕与岩王相谈甚欢,自是十分高兴的,何来扰了雅兴一说。天色也晚了,朕便先回房歇下了。”顾矽尘说着便假意要走,走至门边又转过身来说道:“朕突然想起有一贺礼要赠与岩王,既岩王睡下了,王妃随本王来取一下可好。” “是!”艾卿转头望了望躺着床上的穆淸决,福了福身跟着顾矽尘走了出去。 顾矽尘住的客房就不过隔了两间屋子,艾卿冷倪着神情垂着头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个往酒中下药的丕兰王到底想干嘛! 艾卿刚迈进屋子,顾矽尘随即便关上了门。 许菲菲不自觉在心底说道:“果然有诈!这丕兰王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不知丕兰王说的是何物?”艾卿面不改色的问道。 “王妃何必如此着急?过来坐下听朕细细同你说来。”顾矽尘邪魅一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圆凳说道。 “丕兰王有所不知,我家王爷醉酒后身子会不大舒服,沁儿还是早些回去看着些好。”艾卿说完福了福身转身便要走,却被顾矽尘一个箭步走来挡住了去路。 “丕兰王这是什么意思?”艾卿装着一脸茫然的问道。 “王妃容色倾城,又聪慧过人,怎会不明白朕的意思。那穆淸决不过是赤云小国的一位王爷,朕可是丕兰的一国之君,你若跟他还不如跟了朕,朕能给你的定是他穆淸决的十倍百倍。” “丕兰王的意思是要沁儿离开王爷,嫁去丕兰为妃?”艾卿眉眼含笑的问。 顾矽尘看到面前的美人笑了,高兴的伸手扶住她的肩问:“王妃可愿意?” “丕兰王不知沁儿这腹中已经怀着王爷的骨肉了吗?”艾卿故意问道。 “那又如何!朕不会在意,你若肯跟了我,这孩子你若不想留喝药流了便是,若是想留,朕照样给他封官加爵。”顾矽尘说得一脸认真,丝毫不加迟疑。 艾卿笑了笑说道:“不想丕兰王对沁儿竟有如此深情!着实让沁儿感动。不过......在酒中下药这样的手段实在有些卑劣,真不像是一国之君能做出的事。” “你......你知道朕在酒里下了药?”顾矽尘显然十分惊讶,问道:“那穆淸决也知道?” 啪~~ 合上的门被一掌推开了,穆淸决大步跨了进来,将艾卿楼到怀里怒道:“本王自然知道!” “你竟还醒着?”顾矽尘不自觉退后了两步问道:“那药是娄契奇药,只需一滴便可睡上半日,那酒中我足足加了半瓶,你不可能还醒着。” 穆淸决神情凌然,冷哼一声说道:“你有解药,怎知本王没有?身为一国之君,行下作之事,丕兰先帝一手打下的江山,只怕要败在你的手上了。” 第五十五章 本王说到做到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江山?朕要这江山有何用?世人都想成王成帝,我求的却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顾矽尘惨然笑道:“岩王这么喜欢江山,不如我们换吧!江山给你,王妃给我,如何?” “顾矽尘!”穆淸决怒目冲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吼道:“若不是我母后与丕兰太后颇有交情,我今日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穆淸决原本就长得高大壮硕,还穿着一身黑衣,凛然的气势衬得顾矽尘瞬间就气场全无。 艾卿才想起来穆淸决的母后是三十年前那次和亲从丕兰嫁到赤云的,这么说这两人还很有可能是表兄弟?望着此刻用尽全力也没办法从穆淸决手中挣脱的顾矽尘,艾卿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些怜惜,他说的没错,越是有权势的人可能越是孤家寡人。 “淸决,将他放下吧!”艾卿走上前劝道。 穆淸决将手向前一推,顾矽尘便倒在了地上,跟小孩子似的红了眼,指着艾卿说:“穆淸决,你纵是有十万狼军朕也不会怕你,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听了这话,穆淸决眸光一暗便作势又要上前,艾卿赶紧将他拉住:“淸决,说到底他也没真的伤害到我们,那酒里的也只是喝了会使人沉睡的药。看在母后的情分上便不要同他计较了,我们走吧!” “你......给本王听好了!江山和沁儿都是我穆淸决要守护的,谁若胆敢染指,我定不会轻易放过!”穆淸决放下狠话搂着艾卿便大步走了出去。隐藏在暗处保护艾卿的黑戟也走了出来,朝着坐在地上的顾矽尘怒吼了一声便转头跟上了穆淸决的脚步。顾矽尘被吓得瘫软在原地,半晌也未能爬起来。 回了屋子,穆淸决依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艾卿跟在身后一脸讨好的拽着他的衣袖,呵呵~~的干笑。 穆淸决眸光一倪,用双手握住艾卿两肩,将她直接从地上举起,语气霸道的说道:“你......也给我听好了,以后多吃些饭。” “哈?”艾卿望着面前这个脸色森然的男人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了,没想到就说出一句让她多吃饭! “这是什么逻辑?”艾卿在心底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许菲菲显然也蒙了。 “呵呵~~”艾卿被像小鸡一样拎着只能苦笑了一声,弱弱的问:“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你若吃胖一些,再长得丑一些就不会再招来这些祸事了!日后若本王不在,你便不许再同旁的男子说话!” 穆淸决一脸怒意说出的这话,艾卿听在心里却觉得比情话还动听!嘟着小嘴,明眸轻转说道:“分明是你让我从马车上下来给他行礼的,这也怪我吗?” 穆淸决一时气结,把她放回地面,仰着头不去看她。 艾卿望着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吃起醋来的模样,竟莫名觉得可爱。踮起脚来搂住他的脖子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宝宝都要哭了。” “嗯?”穆淸决神色一变转头望着她,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王妃怀有身孕,不宜饮酒。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艾卿看着他嬉笑着质问道。 穆淸决听着这话眸光一转,低下头来,将艾卿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 艾卿被看得浑身发毛,弱弱的问道:“怎......怎么了?” 穆淸决并未回答,而是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俯下身去邪魅一笑:“本王向来说到做到。” “什么?......呜~~~~”艾卿刚要说话,嫣红的嘴唇便被封住,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随着吻得越来越深,她的身子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的瘫软下来。 穆淸决感觉到她的变化,邪邪一笑,解释道:“王妃怀有身孕这句话......本王说到做到!” ------ 翌日晨起,穆淸决直接将双腿瘫软的艾卿抱上了马车,自己也跨上了马。顾矽尘并未再跟来,他们也省得再花精力与他纠缠。 眼看着距离都城越来越近,艾卿才想起进宫朝拜之后定是要回将军府的,她们虽不是真正的戚沁儿,毕竟占了她的身体,于情于理都该替她去看一看父母的。 但想了想。又怕回了将军府自己一问三不知容易露馅,便把坐在后一辆马车的阿琪叫上前来与自己同乘。 “阿琪!自那日受伤之后我便总觉得有些神色恍惚,常常想不起从前的事......” “啊?小姐!你没事吧?”还不待艾卿说完,阿琪便着急的拽着她的衣袖问。 “没事,可能是惊吓过度,暂时有些恍惚,过一阵子大概就会好了。只是我只隐约记得父亲、母亲、大夫人和二姐的模样,府中还有哪些人都记不清了,从前的事也只断断续续记得一点点。我怕过些日子到了王府这么迷糊着会让母亲担心,所以想让你跟我讲一讲从前的事,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啊?小姐,你这样确定没事吗?”阿琪显然被吓着了。 “没事!我伤在背上,会有什么事,你快跟我讲讲,说不定我突然就能想起来了。” 阿琪听着自家小姐的话一脸担忧,但还是将信将疑的开了腔:“老爷一共娶了四房夫人,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公子和二小姐是大夫人生的。大小姐是三夫人生的,二公子年纪最小,是四夫人生的。” “那二夫人呢?”艾卿不假思索的问。 阿琪显然一惊,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问:“小姐,二夫人不就是你娘亲吗?” 艾卿先是一怔,马上又面色一转,干笑了两声说道:“我跟你开个玩笑呢!这我怎会不记得,你接着说下去。” “哦!吓死我了!”阿琪拍了拍胸脯又接着说道:“大公子戚凌风娶了妻室后,老爷就给他另辟了新宅迁出去独住了,大小姐戚婉儿嫁给了丞相府的公子,二小姐戚凤儿......” “戚凤儿嫁给了太子我知道!你接着说,从前那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艾卿说得一脸坦然。毕竟从前的种种只有戚沁儿才真正尝过个中滋味,于她而言,这不过就是个故事。 阿琪听小姐这样说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二公子戚凌亦年岁还小,尚未娶妻。府中就属大夫人和四夫人最得宠,三夫人凭着大小姐在丞相府的位份,旁人也不敢如何欺负她,只苦了二夫人和小姐你时常受欺凌,又不敢吭声,这些事小姐可还记得?” 艾卿听着阿琪的话,眸子冷然,戚沁儿梦里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她虽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既占用了她的身体,那就有必要替她讨一讨公道! 隔了片刻,阿琪看着自家小姐不搭话,又一脸阴沉的神情弱弱的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阿琪,我始终还是想不全,若是到了府中见到谁你都在我耳边提醒着些。” “是!小姐!”阿琪望着自家小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 又奔波了几日,终于进了古羅都城,宫里的总管太监一早便站在城门内迎接。不得不说,数月前与娄契的那一战确实让赤云在各国之中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看着古羅皇帝派来引路的侍卫数量就知道他们心中对穆淸决有多忌惮。 因为怕黑戟随行引起百姓的恐慌,一路上穆淸决都是将它安排在后面的马车上,但因为夜里住在驿馆,黑戟的行踪只怕一早便暴露了,故而那些侍卫的目光才会紧盯着黑戟那辆马车看,似要将它看穿一般。 第五十六章 入宫觐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恭迎岩王爷大驾。” 一群气宇轩昂的男音中夹杂着一个阴柔尖细的声音,听得轿中的一主一仆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过这声“岩王爷”听起来比这阴雉的声音更瘆人,艾卿将帘子掀起来,只看到周围的百姓都离得远远的,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骑在马上的穆淸决,像是他随时都有可能扑下来咬断他们的脖子似的。 艾卿正得意于自己自家相公恐怖值爆表时,阴雉的男声又在耳畔响起。 “岩王爷,奴才是宫里的掌事太监尹公公,奉了皇命特来接驾。” “那就有劳公公在前引路了!”穆淸决骑在马上客套了一句,脸上却没有半分表情。 “是!”尹公公应了一声,便捏了兰花指招呼着侍卫:“都愣着干嘛?快!给王爷带路。” ------ 古羅不愧是五国之中的翘楚,建筑之宏伟、商贸之繁盛都让人咂舌,艾卿知道穆淸决看着这番景象心中一定更是愁然,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人就出生在罗马!古羅得天独厚的土地资源在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成了雄霸五国最重要的决定因素。而赤云却因贫瘠的大漠始终屈居人后。 入了宫门,尹公公令队伍停了下来,俯身说道:“岩王爷,这些个侍卫怕是不宜再上前,奴才给他们安置好住处,劳王爷王妃移步乘软轿进殿。” 穆淸决自然知道这合宫的规矩,跳下马来吩咐道:“你等便留在此处依着公公的安置退下吧!” “是,王爷!”随行的侍卫应道。 “哦!对了!这几辆马车上运的都是我赤云对古羅的一点心意,有劳尹公公命人收下。”穆淸决说着从周将军手上接过礼簿递给了尹公公。 尹公公接下礼簿哈着腰拱手笑道“王爷有心了”,随即又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将这些箱子清点了运到库房。” “是” 见两国侍卫交接了车马箱子,穆淸决朝后方喊了一声:“黑戟” 黑戟便径直从马车内冲了出来,把周围的古羅侍卫下了一跳,还有好几个离得近的都出于本能的拔出来了剑护在身前。尹公公更是大叫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穆淸决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就知道狼军此时在其他四国眼中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不禁冷然一笑,将黑戟招到身前,摸了摸它的毛发说道:“这是本王豢养的黑狼,性情温顺,尹公公和诸位将士不必惊慌。” “哦,是!是!不惊慌!”尹公公望着眼前露着獠牙紧盯着他不放的黑戟,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艾卿透过小窗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唇角浅笑,在阿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黑戟现下和她已经十分熟络了,摇着尾巴就跑上前去蹭了蹭她的衣裙,一副讨好的模样。 “呵呵~~这黑狼,果真温顺......”尹公公哆哆嗦嗦的望着面前一人一狼的和谐场面,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便请岩王爷和王妃坐上轿撵,奴才引你们入殿觐见。” “嗯”穆淸决答了一声,走上前将艾卿扶上了软轿,自己也坐上了另一架软轿。 “起!”尹公公阴雉尖细的声音响起,奴才们便抬着软轿向宫殿走去。周将军、阿琪和黑戟紧随其后。 那几个抬轿撵的奴才感觉到黑戟跟在身后,才走了数百米便满头冒汗,腿脚也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下了软轿,周将军、阿琪和黑戟被留在了殿外等候,穆淸决和艾卿随着尹公公走了进去。古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探不出神色,官员们却都是一脸探究的模样。艾卿一眼便认出了站在首位的戚将军,也就是戚沁儿的父亲。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艾卿此刻的容颜,他显得十分惊讶,但碍于这是在朝堂上,也不好马上上前询问。 艾卿只凝了笑意与他对视了一眼便随着穆淸决上前给皇上行礼道:“小王(妾身)参见皇上。” “嗯,岩王王妃来访古羅舟车劳顿,不知一路上可还顺遂?皇帝坐在龙椅上客套着,脸上却还是没有半分表情。 “古羅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小王一路上自是未受袭扰。说来惭愧,我赤云大漠到是时常发生异事,惊扰路过的他国将士。”穆淸决拱了拱手将路过二字咬得极重,表面上是在恭维古羅的治安,实则却是在暗指数月前送亲将士尾随之事。 皇帝听了这话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接了话头说道:“赤云虽黄沙遍地,却自是有它的好处在,否则又怎能养得出如此骁勇善战的十万狼军来!” 听着皇上的话一旁为首的大臣也开了腔:“皇上说得极是,这赤云与娄契一战,当真让人咂舌,只是不知岩王是如何将这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藏得滴水不漏的?” “藏?大人说笑了,小王从不曾隐瞒过狼军一事,每月十五狼军集结之时狼嚎震彻赤云大漠,这是天下人皆知之事。小王与狼为伍的名声不也在各国广为流传吗?”穆淸决轻笑一声,像是自嘲却又带着几分得意。 方才问话的大臣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沉着眸冷哼一声说道:“不论是否隐瞒,赤云豢养如此凶残之军都是有违天道之事,经此一战,天下万民人人自危,这和歪门邪术有何区别。” 不待穆淸决辩解,站在一旁的戚将军便迈出一步,开口道:“丞相这话说岔了,娄契一国向来奸佞,最善研究邪毒之药,本将看来此次赤云以狼军将其击败,倒是天下万民之福。” 艾卿看着这个为了维护自己女儿女婿公然与丞相为敌的老将,心中顿生感动,戚沁儿的一生虽凄苦短暂,所幸她这父亲却是真心疼她的。想开口替戚沁儿叫他一声父亲,却碍于在朝堂之上还是忍了回去。 这时被唤做丞相的人却一脸怒意的朝他吼道:“戚呈章,赤云豢养狼军本就是行天下之大不违!你莫要因自己女儿嫁了去便不分是非,出言袒护,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丞相,你......” 戚呈章刚想出言辩驳,皇上便开口了:“好了!两位大人都是我赤云的肱股之臣,何必为了此事在这朝堂之上争论不休!狼军一事虽牵涉甚广,但岩王来访自是带了极大地诚意,我们何不听一听岩王如何说。” 听了皇上的话,戚呈章和丞相才甩了甩袖子,不甘心的拱手称“是”。 穆淸决见两人消停了,向前迈了一步凛然说道:“正如皇上所说,今日小王来访古羅正是带了极大的诚意,小王既娶了古羅将军之女,为着这层姻亲关系也是想与古羅结百年之好的。两国若是能长久和睦,自是无需畏惧我赤云狼军。只是小王不知丞相如此忧心我赤云狼军,莫不是盼着有一日要与我赤云为敌?” “我......”丞相一时气结,刚想开口又忍了回去。 穆淸决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何况这豢养狼军之事说到底也是我赤云自己的事!赤云虽不及古羅强盛,但也绝不是古羅的藩国,无需给古羅什么交代。丞相之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这话是说给丞相听的,更是说给古羅皇帝听的。诸位大臣看丞相被兑得神色扭曲,也面面相觑的不敢吭声。 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气氛像是与这寒冬的气候一样凝滞了起来。皇上看着穆淸决眸光凛冽,只能轻咳了两声转了话头说道:“大将军数月未见女儿想必也难敌思念之情,朕已吩咐下人备了晚宴为岩王和王妃接风,退朝之后大将军可留在宫中一同赴宴。” “老臣谢皇上恩典!”听了皇上的话戚呈章连忙下跪称谢。 第五十七章 神奇的日光珠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古羅土地紧实稳固,连带着建筑也建得高些,宴席设在一处十分壮观华丽的宫殿内,但根据外观来看,这宫苑虽金碧辉煌,绝算不上古羅最高的规制。 穆淸决和艾卿顺着宫女的指引坐到了右侧靠首位最近的席垫上,戚呈章就坐在艾卿的旁边,周将军和阿琪带着黑戟站在身后。 尹公公看着黑戟凶狠的模样,诺诺的走得近了些请示道:“王爷,不知这黑狼可否拘到别处去,这娘娘小主们娇养在宫中,可见不得这凶猛的兽类。” “哦?那还真是本王思虑不周了”穆淸决说着转身摸了摸黑戟的头颅吩咐道:“那你便自己出去转会儿吧!” 还不待尹公公开腔,黑戟便一溜烟冲了出去。 看着黑戟消失的身影,尹公公吓得赶紧跪下,说道:“王爷......这......这可使不得啊!放这黑狼在合宫乱窜,不知要吓坏多少宫人小主啊!” “尹公公这话就让本王为难了,这黑戟带在身侧不行,放出去也不行,这可是伴了本王十年的狼宠,难道公公要让本王将它杀了不成?” 看着穆淸决冷冽的神情,尹公公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 坐在一旁的戚呈章看这情形也觉不妥,拱了拱手说道:“王爷,尹公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黑狼虽温顺,到底是兽类,若是在这宫中咬伤了哪位娘娘小主的,只怕上头也要怪罪的啊!” 穆淸决见戚呈章开口了,凝了笑意拱手回道:“岳丈大人多虑了,这黑戟训练有素,断不会随意伤人。” “父亲,王爷既能号令十万狼军,这区区一匹黑狼又怎会管不了呢?”艾卿也宽慰着又转头对尹公公说道:“公公放心,王爷既敢把它放出去,便是知道它不会咬人,你且先起来吧!” 尹公公听了这话虽心里还是不踏实,但也只能应了声“是”站起来退到门口去了。 看着戚呈章还是一脸担忧的模样,艾卿转了话题问道:“父亲,母亲在家中可还好?” “自你远嫁之后,你母亲身子越发孱弱,日日待在院中,也不爱见人。你大娘寻了好些名贵汤药来给她服食,也始终不见好转。”戚呈章说着不由得沉沉的叹了口气。 艾卿听得眸子一暗问道:“大娘时常给娘亲送药吗?” “是啊!前前后后也喝下不少了,大抵是太过思念你了!这心病啊!再好的药也难治。好在你现下回来了,待出了宫好生陪陪她,兴许她这病也能好得快些。” “嗯,沁儿得空便立即回府探望。”艾卿应了一声,冷倪着眸子心中怒火腾起。 许菲菲也在心底骂道:“这老女人下毒毁了戚沁儿的脸就罢了,竟连她母亲也不放过!” ------ 说话间,前前后后进来了不少妃嫔大臣,艾卿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戚凤儿,戚凤儿此刻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而她身旁那位身穿明黄色袍子的男人神色更是复杂,不用说艾卿也知道那便是戚沁儿心心念念的古羅太子闵策。 穆淸决注意到艾卿冷凝的眸光,沉声问道:“可是见到熟人了?” “嗯!对面的便是我二姐戚凤儿和太子闵策。” 穆淸决目光向前看去,故意冷着脸问道:“那沁儿是在看你二姐还是在看古羅太子?” 艾卿听着这话,知道自家相公这是又吃醋了,眸光一转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释然一笑:“不论沁儿眼里看着谁,心中看的都只有王爷一人。” 穆淸决听了这话,唇角一扬伸手便又想去捏一捏她的小脸,就在这时门外的太监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穆淸决只好轻笑着将抬起的手放下又顺势牵起艾卿的手也依着规矩起身行了礼。 “都坐下吧”古羅皇帝说着走到主位坐下吩咐道:“今日赤云岩王来访,我古羅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尹公公,吩咐人将酒菜端上来吧。” “是”尹公公应了一声,拍了两下手掌,宫婢们便端着菜肴美酒走了进来。 “这些个酒食都是太子妃一早便命宫里的御厨备下的,岩王和王妃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艾卿看着宫女端上桌的菜肴,十个有九个都掺了鱼虾,不自觉提高了警惕。 “海鲜!今天有口福了!”许菲菲看到这美食,一时眼馋忍不住在心底开口问道:“艾卿,愣着干嘛?吃啊!” “不能吃”艾卿用心声回了一句。 “怎么了?难道菜里又有毒?” “直接下毒她戚凤儿恐怕不敢,这些菜方才也是打乱了顺序抬上来的,只是古羅并非临海之国,怎可能会偏食鱼虾?”艾卿说着抬头看了看戚凤儿,只见她一脸的阴笑,心中更是警觉起来:“难道戚沁儿海鲜过敏?” 穆淸决看着艾卿一脸踌躇的神情沉声问道:“怎么了,沁儿?” “沁儿食不得海中的食物。”艾卿只能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穆淸决听得神色冷凝,轻哼了一声咬牙说道:“这太子妃当真阴险!” “她只怕料定我顶着那样一张脸嫁到赤云定是不会受宠的,王爷也会为不驳了皇上面子,逼我吃下。” “妹妹,怎么?莫非去了赤云吃惯了大漠珍馐还嫌弃了古羅的这些吃食了?”戚凤儿见艾卿迟迟不动筷子便有意施压。 戚呈章自然了解自己女儿的身子,便出言阻止道:“凤儿,你妹妹她......” “太子妃准备这些吃食自是赤云少见的,只是沁儿怀有身孕,这些荤腥的东西有些入不得口。”穆淸决笑着将撒过一次的谎话信手拈来。 艾卿不由得心中一颤,也只能牵了唇角附和着点了点头。 “哦?那朕便要恭喜岩王了。”皇上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戚凤儿说道:“太子妃与王妃同一日出嫁,怎的王妃有孕,太子妃还不见动静?” “我!”戚凤儿吃了瘪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坐在原地,银牙只怕都要咬碎了。身旁的太子闵策听到艾卿有孕,面色一怔随即又沉了下去。 皇上望着两人不答话,也不理会,转头吩咐道:“来人!将岩王妃的饭食撤下去,换些清淡的来。” “是!”尹公公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妾身谢过皇上!”艾卿行了礼看着戚凤儿满脸的怒意,明眸浅笑说道:“此次能随着王爷重返古羅,沁儿自是十分欢喜的。姐姐代表古羅准备的这些珍馐佳肴沁儿虽无福品尝,但这情谊沁儿心中自是明了,故而沁儿也携了赤云之礼献给古羅。” “哦?王妃所指何物?”皇上问。 “妾身命人去将此物取来,皇上一看便知。”艾卿说着转身吩咐道:“周将军,你去将那东西取来。” “是,王妃!”周将军领了命便走出宫殿,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周将军便拿着电灯和发电机从新回到了殿内。 “这是?”皇上看着眼前长相奇怪的铁疙瘩和灯泡问道。 “回皇上,这是赤云极珍贵的宝物,纵是夜明珠也不可比拟。”艾卿起身走到中央拿起灯泡说道:“此物名唤日光珠,只需一颗便可照亮整个宫室。” 穆淸决看着面前胡编乱造的小妻子唇角浅笑,想看戏似的满脸宠溺的盯着她。 “依朕看这日光珠虽样貌奇特,但丝毫也未见有什么光亮,王妃怎敢说它强于夜明珠呢?” “皇上有所不知,这日光珠需要以大漠之油润养,且还有一机关口,将机关开启便可发光。不知可否请宫人们将烛火油灯湮灭,妾身一试便知。” “嗯,去,将烛火灭了!”皇上吩咐道。 见宫人们灭了灯,艾卿便开启了发电机的开关,只是瞬间的功夫,手中的灯泡便亮了起来。 在座的嫔妃大臣都一片哗然,铮铮的望着眼前这颗将整个宫殿照亮了许多倍的“珠子”面露惊容。 “这日光珠果真神奇,当真比夜明珠亮上百倍!”皇上感叹问道:“不知此物是来自何处?” “回皇上,这日光珠产自大漠地下千米深处,是数百工匠耗费半年掘暗渠时偶然所得,世间仅此一颗。又经能工巧匠悉心研究,才发现其中奥妙。赤云虽有不舍,但为了两国邦交特将此物献与古羅。”艾卿将一早便在心中打好草稿的谎话脱口而出,面上看不出半分心虚。 皇上望着眼前的‘稀世珍宝’龙颜大悦,拍了桌子说道:“好!既赤云肯将如此珍贵之物献出,我古羅定结下这盟友!” 穆淸决面上一滞转瞬便消失无影,随即起身接了话头拱手说道:“那小王便代父皇及赤云百姓结下此盟。” ------ 一直到换回黑戟出了宫门坐到马车上,穆淸决才开口问道:“本王一直以为沁儿做这电灯是古羅已有之物,看今日这情形纵是古羅皇帝也从未见过。” 艾卿心中明白为了助赤云强盛今后还要做很多现代才有的东西,便也无心隐瞒,开口说道:“这电灯其实是沁儿自己研制的,沁儿早就说过自己会许多东西,是王爷不信的怨不得我。” “本王怎会怨你!只是不知沁儿是哪里学得的这些本事,能做出起死回生之药,还能研究出这样神奇的物件。”穆淸决望着眼前这个纤瘦稚嫩的小妻子满脸都是疑惑。 第五十八章 回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自然是因为沁儿天资聪颖啊!”艾卿抑住心中的慌乱,嘻嘻哈哈的将问题带了过去!又马上转了话题问道:“明日沁儿也还要进宫吗?” “怎么了?沁儿不想去吗?” “嗯~”艾卿思索了片刻,撒娇说道:“你们男儿之间谈治国大略,沁儿在旁边听着多无聊啊!” “可这是古羅,若不将你带在身边,本王实在不放心。” “王爷忘了?沁儿本就是古羅人,况且我们现下是回将军府住,在自己家中有何不放心的?” “正因为住在将军府,本王才更是担忧。今日太子妃害你不成反吃了堑,你那大娘若是听了此事只怕不会安生。”穆淸决长长的叹了口气,恶人之计防不胜防,他纵是生出三头六臂也常常忧心护不好怀里的人儿。 见穆淸决一脸愁云,艾卿只能将黑戟搬了出来,说道:“那你把黑戟留在府中守着沁儿不就好了,有黑戟在,莫说害我,她们只怕连靠近都不敢了。” “也罢!那你便留在府中好好陪陪岳母大人吧!”穆淸决说着朝外边唤了一声“黑戟”,黑戟便应声钻进了马车。 “今日查得如何?”穆淸决抚摸着黑戟的毛发问道。 “哦呜~~”黑戟轻轻呜咽了一声,讨好的蹭了蹭穆淸决的衣摆。 “嗯!很好。”穆淸决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明日便留在将军府护王妃周全,不必再进宫了。” 黑戟轻哼了一声,随后又乖巧的将头埋在穆淸决脚边。 艾卿坐在一旁听着眼前一狼一人的对话,又望着穆淸决一副得逞的神情,更是蒙了。不禁感叹难道他们之间装了某种隐形的语言转换系统? “你何时让黑戟去查什么事了?”艾卿疑惑问道。 穆淸决笑了笑,说:“沁儿真当我纵了黑戟出去是去瞎逛的吗?黑戟这一遭将整个古羅皇宫都摸了一遍,这宫中的布防情况也都了如指掌了。” 艾卿楞了一下,也垂下头去,伸手摸了摸黑戟的头颅夸道:“辛苦了,黑戟真棒!” 黑戟听到女主子的赞扬,从地上站起来一个劲儿的往艾卿怀里钻,艾卿也被逗得大笑。 许菲菲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黑戟初见时差点没把我们吓死,现下却是越看越像宠物狗了。” 嬉闹间,马车便停在了将军府门口,艾卿还未走下马车便听出了一种夹道欢迎的氛围,不知戚沁儿从前可受过这样的待遇。 看着戚呈章从另一辆马车中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远远的迎了上去:“老爷辛苦了,妾身一早便听说沁儿要回来,一大早便命人将南苑打点妥当,沁儿和岩王回来便能直接住下了。” “嗯,夫人有心了!” 听着这话艾卿由着穆淸决将自己抱下马车,若不是在戚沁儿的梦里见过这位大夫人的模样,她差点便要扑上去喊娘了。 “沁儿,你回来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眸中噙着泪水,问着话却又似乎有所顾虑,不敢上前。不用说,这一定才是戚沁儿的母亲林氏。 艾卿望了一眼从后面赶上来的阿琪,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连忙走上前福了福身喊道:“母亲” 林氏望着自己女儿白皙莹润的肌肤,伸手轻抚着问道:“沁儿,你的脸......好了?” 艾卿莞尔一笑,望了望站在门前同样惊讶的主子奴才说道:“嗯,沁儿的脸已经完全好了。”说着又转头看了看穆淸决说道:“王爷日日悉心照拂,用了好些名贵汤药,沁儿都长胖了好些。” 穆淸决见林氏看向自己,便走上前俯身行礼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林氏慌忙摆手说道:“怎敢让王爷拜我?快快请起。” 一旁的大夫人望着这副景象神情复杂,她那女儿嫁给太子后,太子从未正眼瞧过她这岳母一样,偶尔见了也只有她向太子行礼的份,今日这一界卑贱的妾室竟得了王爷的参拜,而她却只有看着的份。 戚呈章看着穆淸决如此谦和有礼,走上前接了艾卿的话头说道:“可不是要长胖吗?沁儿如今可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一句话说得艾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抬头瞪了一脸坏笑的穆淸决一眼,尴尬的站在原地抿嘴浅笑。 “沁儿有身孕了?”林氏望着艾卿平坦的小腹,欣喜的问:“这是有几个月了?” 一旁的大夫人却是一副酸味十足的语气说道:“沁儿还真是不当心,这有身子的人不好好养着,怎么还跟着四处奔波?” 艾卿眸光一倪,轻笑着回道:“大娘说得极是,沁儿现下是该注意着些了,毕竟不像姐姐,没有身孕,还能到御膳房那种杂乱的地方去为沁儿准备酒食,当真是有心了。” “你......”大夫人吃了瘪,又碍于人前不好发作,只能忍了下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何时又走出了一位容色较为年轻的妇人,眉眼含笑的说道:“好了,进府再说吧!这有身子的人可不宜站在风口上。” “小姐,这是四夫人周氏。” 听了阿琪的提醒,艾卿才微微福身回了一个笑颜。 “嗯,苏禾说得极是,快进屋吧!”戚呈章说着转头朝穆淸决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进。” “岳丈请!”穆淸决回了一个礼,上前将自己披风扯下来给艾卿披上,搂着她说道:“沁儿,我们且先进去吧,当心着凉。” “嗯!”艾卿随口应了一声由着穆淸决搂着进了府,跟在身后众人却是各个一脸惊诧,不敢相信堂堂王爷竟会如此悉心温柔的对待从前最不受宠的三小姐。 ------ “艾卿,你方才是不是偷偷给戚沁儿她娘把脉了?”刚落了坐,许菲菲便在心底问道,毕竟是用一副身体,艾卿有什么小动作她都能察觉到。 “嗯,从她脉息里确实能探出微弱的毒性,只是我们现下还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只怕那大夫人也不会承认。” “那便让黑戟去她房里搜,到时候人赃并获,我就不信她还敢抵赖。” 艾卿和许菲菲正思绪游离,便听到穆淸决开口了:“岳丈大人,沁儿当日是以公主的名分出嫁,赤云也只回了国礼到宫中,此次小婿另备了些聘礼献上,还望岳丈不弃。” “王爷客气了”戚呈章看着侍卫们搬上来的几口大箱子,连忙称谢,而站在一旁的几位夫人更是眼睛都直了。 艾卿望着这几口箱子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转头小声问道:“你何时准备的这些?我竟不知道。不过瞧着又觉得眼熟。” 穆淸决宠溺的摸了摸艾卿的脸简单的回了两字:“地窖” 一旁的众人虽听不到他们说话,但这些小动作都是看在眼里的。林氏望着自己女儿与夫君如此恩爱,心中自是高兴。想着那日沁儿因容貌尽毁被太子厌弃嫁去赤云,如今看来,竟也是阴差阳错得了个疼爱她的男人。 艾卿望着坐在角落的林氏,故意问道:“母亲,你为何坐得那样远?可是不想沁儿了?” 林氏站起身来,却又碍于妾室的身份踌躇不前。 还不待她开口,艾卿就凝了笑意,装着一脸无知的转头对占了身旁位子的大夫人说道:“大娘,你是否与我娘亲坐错位置了?” 依着位份这位置大夫人自是没坐错,但此刻本就是林氏该坐在艾卿旁边才合情理,但若大夫人将位置让出去,不就昭示着自己的地位被林氏碾压了吗?大夫人怎是受得了这口气的,转头说道:“沁儿该是忘了,府里的规矩,妾室不上堂,并非大娘我不通情理。” “哦?是吗?”穆淸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那还真不能怨大夫人了,都怪本王和父皇母后平日里将沁儿娇宠惯了,赤云皇宫的的规矩都不必守,来了将军府竟忘了守规矩了。” 大夫人听了穆淸决的话连忙跪下说道:“妾身怎敢让王妃守府里的规矩。只是......” 戚呈章也诚惶诚恐的赶紧起身将林氏拉了过来坐到艾卿旁边说道:“沁儿回府自是要与娘亲多亲近亲近。”随后又对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说道:“你便坐到林氏的位置上吧!” “是!是!”大夫人如获大赦的赶紧跑到角落去坐着,面上依旧惶恐,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王妃又如何,我女儿还是当今太子妃呢!” 艾卿冷倪了大夫人一眼便转头握着林氏的手说道:“听父亲说母亲近来身子不大好?” “许是入了冬,总觉着有些乏累,不碍事。”林氏望着女儿,有数不尽的思念从眼中溢出,。 艾卿听着这话饶有意味的转头看着大夫人问道:“听说大娘为了我娘这身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不知都掺了些什么补药进去?” 大夫人望着艾卿的神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只能闪烁其词的随口答道:“都是些寻常药物,自然比不得赤云宫里的。” 第五十九章 告诉他真相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冷笑一声说道:“哦?是吗?大娘准备的药物何时寻常过,记得出嫁前就喝过您送来的药,那滋味沁儿永生难忘!” 大夫人吓得扑通一声几乎是从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神色飘忽,垂着头不敢再抬起。 “哟!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四夫人周苏荷扭着蜂腰伸手去将她扶起,三夫人娄玉淑也一脸看笑话的模样站在一旁假意搭了把手。 艾卿从容的坐在位子上,冷眼旁观着这出虚假姐妹情的戏码吩咐道:“大娘想是今日为沁儿收拾院子累着了吧?快,扶大夫人进去歇息。” “沁儿,这......”戚呈章望着大夫人被送出去,又看着眼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女儿,满脸疑云。 “父亲,您在朝为官自知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怎会想不到自己府苑内或许比官场斗得还要精彩呢?”艾卿说着这话,眼神扫了一遍剩下的两位夫人和丫头奴才们,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便将善恶探出了几层。 “沁儿的意思是?” 听着戚呈章的问题,艾卿却迟迟不开口。三夫人是懂眼力的,福了福身说道:“沁儿难得回来,该是有许多体己话要同父亲母亲说,玉淑就先退下了。” 看着三夫人走了,又察觉艾卿瞪着自己,四夫人也只能福身带着自己房里的丫头跟了出去。 见该走的人走了,艾卿才悠悠的开口道:“父亲,沁儿自小与世无争,事事退让,就从前那样的性子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亏,现下嫁去赤云得王爷眷顾沁儿本想息事宁人,可那大夫人竟在我娘药中下毒,沁儿怎肯善罢甘休!” 一句话说出来不止戚呈章愣了,连林氏自己也一脸惊讶。 “出嫁前,沁儿头一夜喝了大娘送来的药,第二日脸便毁了,而近日母亲喝了那么些药身子却每况愈下,难道父亲就未疑心过吗?”艾卿说着转头吩咐道:“阿琪,去将我的药匣拿来。” “是,小姐,”阿琪应声出去将药匣取来放到了桌案上。 艾卿从药匣中取出一根银针说道:“若母亲身子里有毒,这针扎下去便会发黑,母亲忍者些痛,沁儿一试便知。” 艾卿说着握住林氏的手指将银针扎了进去,再拔出来时针尖果然泛着一层浅浅的青黑色。 “这......”戚呈章和林氏看着这针惊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戚呈章的神色,艾卿眉心紧拧,挤出两滴眼泪悲恸的说道:“若沁儿近日不来,照这剂量下去,不出半年母亲便会有性命之忧。父亲将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养在枕侧,当真就未有半分察觉吗?” “为父......”戚呈章思索了半晌,恍然醒悟,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这贱妇果真如此狠心!?” 在一旁旁观了许久的穆淸决见势赶紧劝道:“岳丈息怒,沁儿今日之所以未当面揭穿,便是不想将事态闹大。这大夫人到底是当今太子妃的生母,若要惩戒,只怕本王与沁儿前脚刚走,岳母大人便又要遭来横祸。” 艾卿望着眼前这个将自己的心思猜得一分不差的男人止住了眼泪,唇角轻启:“王爷说的正是沁儿担忧的,现下也只能先用药将母亲体内的毒逼出来,至于大夫人......恐怕一时还处置不得。” 戚呈章听了艾卿的话,将紧握的拳头松开,起身走上前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道:“是为父大意了,让沁儿和浣如受了这些委屈,沁儿放心,在这府中还是为父说了算!我自会替你娘俩主持公道。” 艾卿看着戚呈章怒火被点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药匣中取出一瓶药来给林氏,说道:“母亲,这是沁儿从赤云带来的奇药,可解百毒。母亲就着温水,早晚各服一次,体内的毒性不消几日便可解了。” 林氏接过药瓶,又望着满满一药匣的瓶瓶罐罐问道:“沁儿嫁去赤云不过小半年,竟还学会了这些用药之术。” “夫人是未见到今日在宫宴上赤云进献的日光珠,那才让人啧啧称奇呢,世人都道赤云国力最弱,如今看来,倒是坐井观天之说了。”戚呈章直到现在还未忘记那‘日光珠’给他带来的震撼。 “说到日光珠,沁儿还忘了一事,说来也奇怪,这珠子缺了大漠之油的润养便不会发光了,沁儿带来的这两瓮只怕也只够用一二百个时辰,劳烦父亲再进宫时告诉皇上,若还想要可命人拿了银两到两国交界的市集上去换,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沁儿也不好时时遣了人送来。” “这是自然,为父明日便将此事告诉皇上。时辰也不早了,沁儿与王爷且先去休息吧!”戚呈章说着吩咐道:“来人,送王爷和小姐去南苑。” “是,老爷!” ------ 回到屋内,艾卿正得意于自己的妙计,许菲菲也不住的在心底夸赞艾卿心思灵透,越来越像杨雪了。转头却看到穆淸决剑眉紧锁,绕有心事的模样。 “怎么了?王爷。” 听到艾卿的声音,穆淸决转过身来将她拉到床边坐下问道:“沁儿,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嗯?”艾卿显然有些懵,忙问:“王爷指的是何事?” “听着岳丈的话,从前在家中沁儿并不懂这医药之术,怎可能到了赤云就触类旁通了?纵是宫里的御医数十年如一日的钻研也不见得能做出这些有奇效之药。” “我......”艾卿此刻心里慌了,连许菲菲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穆淸决看着一脸心虚的艾卿又问道:“方才在堂上本王看得十分清楚,沁儿看岳丈与岳母的神情虽有担忧却无情意。若是寻常女儿家看见许久未见的父母怎可能如此淡然?” 艾卿看着面色严肃语气却依旧十分温和的穆淸决心中更是慌乱了,在心底问道:“菲菲,怎么办?” 许菲菲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说道:“王爷,不是沁儿不愿说,只是......纵是我说出来,王爷也定是不会相信的。” “沁儿果真有事瞒我?”穆淸决眸光一凝,沉声问道:“本王待沁儿之心难道还不足以让沁儿放心将心事告知本王吗?” 望着穆淸决灰暗的眸子,许菲菲握住他的手说道:“若沁儿告诉你,你可还会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的真心待我吗?” 穆淸决望着许菲菲眼睛里泛着的泪光,伸手抚上她皙白的脸颊说道:“我虽不知有何事能让沁儿有如此大的顾虑,但本王向你保证,不论发生何事,爱你之心,绝不会改。” 感觉到许菲菲想要张口,艾卿连忙在心底问道:“真的要说吗?” 许菲菲下定了决心,并未回答艾卿,而是抓住穆淸决抚在脸上的手说道:“我若告诉你,我并非真正的戚沁儿,你可会信?” 穆淸决手心一颤,却未说话,只等着许菲菲再开口。 “我来自五国以外的另一个世界,那日我从驼轿中醒来,便发现自己穿着嫁衣,身处大漠,而真正的戚沁儿在我的魂魄进入这副身体时就已经服毒自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许菲菲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穆淸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相竟会是这样,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隔了片刻,却又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许菲菲像是心头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击中一般兀然缓过心神,温柔的将她揽在怀中说道:“你为何一早不告诉我?不论如何本王爱的始终只是你啊!” 第六十章 太子要来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许菲菲呜咽着嘟起小嘴说道:“一早我也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狼啊!封号还叫岩王,万一你只当我撒谎一怒之下把我扔去喂狼怎么办?” 穆淸决望着怀中娇俏的小女子,真不知她是如何一面挂着泪痕,一面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的,不由得心中一软,伸手替她拭去泪痕说道:“本王若是狼,怎还舍得把你抛去喂狼?定是留下来自己享用。” 享用两个字落在耳边,许菲菲小脸瞬间便红到了耳根,还不带她有所反应,炙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吻得深了,穆淸决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腰际,一把扯开腰间的束缚,抬起头来说道:“天冷了,做些运动才好睡。” ...... 一直到第二日晨起,穆淸决入了宫,许菲菲才红着脸在心底抱怨道:“一整晚除了运动就是给他解答我们那个世界的一切,哪里好睡了!?”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午时,直到阿琪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许菲菲才恍恍惚惚的醒来。 “小姐,你醒啦?”阿琪显然都有些佩服自家小姐的睡功了,况且这又是在将军府,睡到现在才起床多少也有些不合适。 “嗯~~阿琪,好困啊!”许菲菲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翻了个身问道:“现在几时了?” 听着自家小姐还喊困,阿琪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去:“小姐,都午时两刻了,再不起来只怕几位夫人要有闲话说了。” 许菲菲这才勉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小姐!”阿琪望着床上未着片屡的许菲菲,脸刷的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姐有了身孕怕是不宜与王爷......” 听着阿琪的话许菲菲也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凉意,低下头去一看,赶紧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娇嗔的吩咐:“快去柜中帮我取身衣服来。”说完就赶紧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 走出屋子,许菲菲便看到林氏带着丫头端了饭食走过来。 “沁儿,可觉得饿了?看你这么贪睡,娘也不好叫你起来,有了身孕的人确实容易犯困。”林氏说着便轻轻地又将她推进屋子:“快!先进屋把午膳吃了。” 许菲菲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终于感受到穆淸决找的怀孕这个借口的好处了,不仅能挡桃花,挡陷害,就连睡到大中午也有借口了。” 坐在圆凳上,林氏将饭菜摆上桌说道:“沁儿,这些都是你从前最爱吃的菜,只是不知道你现在有了身孕可还想吃,若是不爱吃了,你想吃什么娘再去给你做。” 许菲菲听着这话想起穆淸决昨夜说的那句在她的眼中看不到对戚沁儿父母的情意,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自责。拿起筷子便夹了菜往自己嘴里塞,边吃边夸赞:“娘做的东西沁儿自然爱吃,这半年来沁儿日日都想吃娘做的饭菜呢!” 林氏望着她胃口如此好,脸上也挂满了笑意,忙说:“吃慢点,你若爱吃,这些天娘日日都给你做。” “好”许菲菲乖巧的答了一句,抬起头便看到几位夫人领着个孩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沁儿当真是被王爷养得娇贵,四娘我怀凌亦的时候也不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啊!”四夫人说着将身旁的男娃娃拉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凌亦,快给你三姐请安,你三姐现在可是万千宠爱的王妃啊!” 戚凌亦长得虎头虎脑站在母亲身旁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裂开嘴笑道:“三姐,你比从前生得更好看了!” 孩子的话听得十分顺耳,许菲菲伸手将他拉上前来,摸了摸他胖乎乎的小脸倪了一眼四夫人,在心底感叹:“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呢!” “三姐肚中是不是有小娃娃了?”戚凌亦望着许菲菲的肚子想伸手去摸,却被四夫人一把拽回来了:“摸什么摸?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严厉的声音将戚凌亦一下就吓哭了。 “闹什么?”戚呈章威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几位夫人赶紧让出了一条道。 “老爷,您回来了?”四夫人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上前说道:“凌亦想跟她三姐肚中的娃娃玩,妾身怕他没轻没重的会伤到沁儿和孩子,正跟他说理呢!” 戚呈章此刻自是不会再信这些鬼话,随口应了一声便走到许菲菲身边问道:“昨夜睡得可还好?” “能不好吗?睡到午时才醒呢!”大夫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看到许菲菲的目光又赶紧禁了声。 戚呈章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说道:“你那女儿若是也能早日怀上太子的孩子,还能有本事让太子像岩王待沁儿一样宠着她,纵是睡上一整日老夫也不会说上半句。” “什么我的女儿,凤儿不也是老爷的女儿吗?”大夫人弱弱的嘀咕了一句,却又自觉没有底气,不敢再说话了。 “父亲,王爷怎的还没回来?”许菲菲朝门口张望了一眼问道。 戚呈章没有回答,而是摆手吩咐几位夫人:“你们先出去吧。” “是”几位夫人见老爷面色不好赶紧福了福身领着孩子退了出去。 许菲菲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口问道:“父亲,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沁儿莫急,王爷没事。”戚呈章安抚着许菲菲坐下说道:“只是......太子今日也提议要带着你二姐到府中一叙......” “哦!”许菲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可这一举动在戚呈章和林氏眼中却觉得女儿是在叹气,林氏赶紧安慰道:“沁儿,过去的事再是如何也成了定局,你与太子到底有缘无分,如今王爷待你如此好,你腹中也怀了他的骨肉,切莫再为了那些得不到的人和事伤怀了!” “啊?”许菲菲听得一愣,反应过来:“父亲母亲,你们想多了,沁儿对那太子早就没有半分情意了,如今王爷才是沁儿心尖上的人。那太子要来,便只管来好了,与沁儿何干!” 听着这话,林氏却又想起女儿从前为了太子上吊的事,仍旧心有余悸,不放心的问道:“沁儿这话莫不是在宽母亲的心吧!母亲知道你对太子痴心,如今望着太子和你二姐回府,自是要难受的,若你不想见他们,母亲可寻了由头带你出府走走,眼不见,心里也能舒服些。” “对!你这有着身孕,让你母亲带着你去庙里拜一拜,也好替孩子求求平安。”戚呈章也提议道。 “哎呀!沁儿说的都是实话,从前的种种沁儿早都忘了,王爷待沁儿如何,父亲母亲一定都看在眼里,嫁给有这样好的男儿,沁儿心中怎还会装着旁人!” 三人的对话正好被走进来的穆淸决听得一字不差,戚呈章和林氏看他进来慌忙要上前解释。 “王爷,沁儿和太子......” 不待他们说完,穆淸决便凝了笑意走上前,摸了摸许菲菲的额发转身说道:“岳丈,沁儿从前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且请放宽心。我与沁儿早就情投意合,彼此眼中都没有第三人了。” 许菲菲听着这话心中一阵甜腻,却还是嘟着嘴问道:“你方才去哪了?怎的父亲都回来了你还未回?” 穆淸决掐了掐她的小脸笑道:“那太子硬拉着本王说要比试剑术,本王只好留下来陪他练了一会儿!” 第六十一章 别低头,皇冠会掉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哦?这......”还不待许菲菲开口,戚呈章便赶紧问道:“不知王爷是输是赢?” “岳丈放心,本王自知无论输赢都会伤了两国和气,所以只是陪着太子多比划了一会,还不待判出输赢,太子便累了,说是下次再与本王接着练。” 许菲菲听着这话憋笑憋到内伤,不过也感叹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一夜未睡还有精力比剑将太子累趴下。 ------ 既太子要来,府中少不得又要一阵忙活,许菲菲借故央着穆淸决带她出去走走,从前在赤云一直没机会出门晃悠,如今到了古羅终于能败败逛街的瘾了。 古时的物件在许菲菲眼中样样都是新鲜的,又有穆淸决这个大金主在身旁自是喜欢什么买什么,丝毫不用担心囊中羞涩。 穆淸决看着她欢脱的样子也由着她闹腾,街逛了一条又一条,大大小小的物什买了一件又一件,直到远远地又看到骑在白马上的顾矽尘,两人才站定下来。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许菲菲嘟囔了一句,拽着穆淸决的衣袖说:“我们回去吧!那太子也该要来了。” 穆淸决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捏着着她的小脸说道:“前有狼后有虎啊!” “什么?” “没什么!走吧!我家沁儿当真是红颜祸水!该想的法子把你圈在王府才好!省得这些倪墙之人觊觎了。”穆淸决沉吟一声便搂着许菲菲往回走了。 即使走出很远,许菲菲还是能感觉到顾矽尘的目光紧盯着她,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 ------ 回到将军府,他们才见识到大夫人对太子入府之事有多上心,整个府苑边边角角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戏台子上的红绸也换了新的上去,还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舞姬和歌姬前来助兴。 许菲菲望着面前这一切只觉得好笑,拉了穆淸决便进了寝殿,将买来的物件通通归置好,唤了躲在房檐上的黑戟下来吃她特意给它买的生牛肉。望着黑戟吃得畅快,她也随手抓起桌上的糖炒栗子吃了起来。 穆淸决一面剥着栗子喂到她嘴边,一面望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恍如隔世。从前纵有千般难万般险,与此刻的幸福相较也显得分量不足了! “王爷、小姐,老爷说太子马上就要到了,让阿琪来请你们出去。”阿琪推开门便看到穆淸决正盯着大快朵颐的许菲菲看,眸光里尽是深情。好在这样的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照着吩咐说完便又退了出去。 许菲菲翻了个白眼,将手中剥好的栗子塞到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又转头对着穆淸决嬉笑着问道:“若是我未告诉你自己不是真正的戚沁儿,你此刻还会让我见太子吗?” “本王会出去再跟他打上三百回合,让他卧床不起,无心再想着寻由头来见你。” 许菲菲被他这个回答逗笑了,倪着神色问:“人家是带着太子妃回府探望父亲母亲,怎么就是来见我了?还真是草木皆兵。” 穆淸决没有说话,只起身带着她出了房门,在心中叹了一句:“你若见到比剑时太子杀红了眼,招招致命的模样只怕不会这样说了。” 照着规矩,全府上下都被大夫人遣到门前迎接,可谓给戚凤儿赚足了颜面。 戚凤儿刚一下轿,许菲菲就被她头上足足有一公斤重的黄金首饰惊着了。什么叫珠翠满头!什么叫珠圆玉润!什么叫猪八戒照镜子!可算是见识了! 太子闵策似乎并不愿搭理身旁这个‘精心装扮’过的女人,整双眼睛都在许菲菲身上游走,许菲菲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的抬头去看站在身旁的穆淸决,发现他脸早就黑得像是要将太子的眼睛剜下一般。许菲菲赶紧从身侧抱住他的手臂,平复他此刻想杀人的心。 看着全府上下恭敬的行完礼,戚凤儿跟在太子身后扭着腰肢进了府。大夫人早就命人在戏台旁备好了宴席,坐定后歌姬舞姬们便上了台。 “这外边儿的舞姬到底比不上宫里的,跳得实在不怎样。”戚凤儿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夹起一片菜塞到嘴里又吐了出来:“这菜烧得如此难吃,还及不上御厨万分之一。” 许菲菲听着不由得笑了笑,夹起碗里的菜放到嘴里。 “沁儿在笑什么?”穆淸决一面给她夹菜,一面问道。 “你说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就算想要衬得她有身价也不该把自己亲娘的心血拿来做垫脚之石啊!当真愚蠢!你看大夫人那脸,一阵白一阵黑的,我都替她难受。”许菲菲使了个眼色示意穆淸决去看坐在戚凤儿旁边的大夫人。 穆淸决将夹起的菜直接喂到她嘴边,头也未转的说道:“本王只需知道沁儿脑子里在想什么便够了,旁人管她作甚?” 许菲菲看着戚凤儿全然不给自己娘亲留颜面,不停的对府中各处指指点点,一时来了兴趣,起身说道:“二姐今日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让台上的歌姬舞姬都黯然失色了。沁儿记得从前二姐也是极擅跳舞的,既这饭菜入不得口,不如请二姐到戏台上为太子和父亲母亲舞上一段如何?” 几句话把戚凤儿夸得云里雾里,抚了抚头上的珠翠便起身说道:“左右也无事,那凤儿便为太子和诸位舞上一段。”说完便把台上的舞姬驱了下来,自己走上去。 穆淸决见戚沁儿捂嘴偷笑将她牵了坐下问道:“你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王爷看着吧!不过半刻,有人便要出丑了。”许菲菲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应声起舞的戚凤儿看。 刚刚舞了两步,戚凤儿头上的珠翠便晃荡个不停,在转了几个回旋之后更是不稳固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般。 此刻望着戚凤儿缩手缩脚,完全施展不开的模样,许菲菲才知道什么叫别低头,皇冠会掉。 穆淸决看着身旁的小女子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宠溺的掐了她的小脸叹了一声:“你呀!” 一舞跳罢,全府上下都憋了笑意昧着良心的拍手叫好,那太子的脸却是阴沉得跟才从阎罗殿回来一般。 戚凤儿虽感觉到在台上时窘态横生,但架不住一群吃瓜群众的呐喊,当真觉得自己千娇百媚,舞得倾国倾城,眸子里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得意。伸手不经意的扶了扶将要掉下的珠钗,走下戏台福了福身说道:“太子,妾身献丑了。” “知道献丑便坐回去。”太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了许菲菲。 还在凝着笑意跟穆淸决窃窃私语的许菲菲感觉到这份炙热的目光,眸光一转抱着穆淸决的手臂撒娇求喂饭,穆淸决自然知道这个小女子想干嘛。拿起筷子便夹了菜喂到她嘴边,待她刚要张口又将筷子收了回来,自己吃下。许菲菲见被捉弄了便要去夺筷子,一来二去被穆淸决抱了个满怀。 这些场面被太子尽数收到眼底,像是心口有什么东西哐当碎了一地。戚凤儿看着太子的目光和神色,眼中妒意横起,却又不敢发作,只夹了片菜放到他碗中说道:“太子,吃菜。” 太子倪了一眼碗中的饭食,沉声问道“你不是说这些菜入不得口吗?怎么?现下又让本太子吃了?” “我......”戚凤儿吃了瘪,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又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前方正倚着穆淸决撒娇的许菲菲看,牙根都快咬碎了。 第六十二章 子夜私会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见自己女儿在太子面前不得脸,大夫人赶紧起身扯了话题说道:“太子难得来府中小坐,一会儿让凤儿陪着太子去庭院转转,入了夜便歇在府里吧!” “嗯”太子沉声应下,眼神却依旧不自觉的往许菲菲的方向看。 大夫人本只是随口一试,不想太子竟真的答应了,惊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福身说道:“那妾身先下去准备着。”说完便忙不迭的离了席。 太子也懒得理会,只兀自端了手中的酒杯走到穆淸决桌前说道:“昨日合宫夜宴还未来得及敬王爷一杯,今日补上!” “太子客气了。”穆淸决说完也起身端起了酒杯。 见许菲菲坐在位子上未理会他,太子转头眸光温热扬着唇角问道:“沁儿不与我喝上一杯吗?......哦!是我忘了,沁儿此刻是有身子的人了。” 许菲菲坐在原处刚想开口,戚凤儿便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娇媚的说道:“王爷若想喝酒,凤儿陪你喝吧!”说着便将酒杯凑了过来。 太子并未理会她,而是仰头将酒一饮而下,穆淸决望着眼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牵了牵唇角抬起酒杯也喝了下去。 许菲菲看着尴尬的场面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福身说道:“沁儿有些累了,先同王爷回屋了。” “沁儿”许菲菲刚要走,手便被太子拽住了,一院子的主子奴才都看在眼里,穆淸决伸手搂住许菲菲的肩,许菲菲也顺势将手从太子手中抽了出来,神色淡漠的问道:“太子还有何事?” “哦!......无事”太子面色尴尬,将还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轻咳了两声说道:“沁儿既累了便先回去吧!” “嗯”许菲菲福了福身,由着穆淸决搂着离了席,懒得去管一院子面面相觑的奴才,更不想去看戚凤儿此刻气到扭曲的面孔。 方走出庭院几步,穆淸决便将手伸到许菲菲面前沉声说道:“拿来” 许菲菲柳眉轻拧,将手中握着的纸笺交到穆淸决手上,嘟起小嘴抱怨道:“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望着手上的纸笺,穆淸决眸子一暗,俯身一手抱住许菲菲的膝弯将她扛在肩上,不理会她的惊吓,径直回到寝殿,走至门口还不忘吩咐跟在跟后的阿琪一句:“去多烧些热水来。” “是” “烧热水干嘛?”刚落了地的许菲菲望着一脸不悦的穆淸决弱弱的问。 穆淸决也不理会她,将手中的纸笺打开看了看,轻哼了一声说道:“这太子到底是何意?” 许菲菲怯怯的伸过头去看,发现那太子竟在纸笺上写着:子时湖畔一见。 望着穆淸决阴沉着脸,许菲菲只能又使出撒娇绝技,摇晃他的衣袖,仰着头装可怜:“是他塞到我手中的,与我无关。” “那你要去吗?” “我......可以去吗?”许菲菲眨巴着眼睛不怕死的试探着问。 “你......”穆淸决咬着牙根,俯下身去两拳锤在桌上将身前的许菲菲禁锢起来,许菲菲仰躺在桌面望着穆淸决一时没了底气,弱弱的说:“我只是好奇嘛!”隔了片刻,见穆淸决还是黑着脸没有将她放开的意思,明眸轻转干脆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穆淸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搅得顿时怒意失了一半,虽面上还是没有半分变化,却还是怕她这样会不舒服,伸手搂着她的纤腰顺势抱着她直起身来。 “菲菲,快说不去啊!”艾卿望着穆淸决的神色在心底干着急。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你不好奇吗?”许菲菲依旧不甘心:“有了,不如趁着他睡着了再偷偷去?” “菲菲......”艾卿虽然也好奇,但心中还是很忐忑。 “王爷,小姐,热水备好了!”阿琪走进来看着自家小姐和王爷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将木盆放下便识趣的走出去,掩上了门。 穆淸决拽着许菲菲走了过去,试了试盆里的水温便把许菲菲的双手放到了水里,说了一句:“洗干净再过来”就又走回了桌边坐下。 许菲菲看着泡在水中的手哭笑不得,这男人已经霸道到连她的手都不让别人碰了!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乖乖的将手泡在水中足足洗了半刻钟才伸出来,擦干了水走过去搂住他的脖颈坐到他腿上撒娇说道:“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看你的样子是还不乐意吗?”穆淸决望着眼前娇俏的小女子,冷着的脸也稍稍缓和了些。 “哪有~~”许菲菲扭动着腰肢矢口否认。 “你......若是再动今夜就也别想睡了!”穆淸决压制住身体渐渐生出的燥热,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许菲菲这才停止了动作,红着脸从他腿上下来,开了门吩咐阿琪去备水洗漱。 ------ 古时没有手表闹钟这类计时的仪器,隔了许久,许菲菲迷迷糊糊间都快睡着了,才听着府外传来的打更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睡熟的穆淸决,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艾卿在她睁眼的瞬间也被惊醒了,缓过神来赶紧在心底制止道:“菲菲,你真的要去吗?要是让穆淸决发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都已经睡着了,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被发现的。”许菲菲说着便轻轻打开了门,回头确认了一眼床上的人依旧睡着,才缓缓的将门合上。 此时已是寒冬,感觉到身上刺骨的凉意传来,许菲菲才发现忘了披上披风,只好抱着双臂硬着头皮向湖边走去。 夜色下的湖水黑洞洞的泛着些凛冽的清光,许菲菲正冷得不停的给手心哈着气,突然感觉身上多了条披风,惊愕之下转头便看到太子站在身后。 “怎么不多加些衣服便出来了?”太子说着转到她身前伸手为她将披风收得紧了些。 许菲菲吓得连退两步,站定下来才福了福身唤了一声:“太子” “太子?沁儿不唤我阿策了吗?”虽是夜里,依旧能看到太子脸上失落的神色。 许菲菲尴尬一笑,心想着阿策是什么鬼,听到艾卿提醒她太子的全名叫闵策,这才敛了神色问道:“不知太子唤沁儿来有何事?” 望着眼前礼数周全的许菲菲,闵策眉心紧拧问道:“沁儿竟要与我如此疏远吗?” “太子是古羅储君,沁儿是赤云王妃,自是该以礼相待。” 闵策听着这番没有温度的客套话,伸手拉过许菲菲的手解释道:“沁儿,当日我也是迫不得已!皇家的颜面我不得不顾,我只以为......” 许菲菲将他握着的手抽了出来,仰头质问:“太子以为沁儿的脸不会好了吗?那我真不知太子爱的是皇家的颜面,还是沁儿的容颜了。若是这些,您贵为太子,天下容颜姣好的女子多得是,何必害得沁儿痴心错付,上吊自杀呢?”许菲菲这话是为死去的戚沁儿问的,一个女子到底要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为了他自杀两次! 闵策望着许菲菲决然的样子,眸中的雾气浅浅淡淡的闪过,不经意的又消失不见了。 “沁儿这话便是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照着民间的规矩,太子已经是沁儿的姐夫了,而沁儿也有了自己的归宿,这些话太子不必再说了。”许菲菲能感受到太子对戚沁儿还是有真心的,但也气愤于他为了皇家颜面将她抛下的狠心,便草草的留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沁儿”闵策伸手想将她拽回,却因力道未掌握好,使得许菲菲吓得脚下一滑直直的向湖面倒去。 第六十三章 黑戟露面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啊~~唔~~” 许菲菲刚叫出声嘴巴便被一只手捂住了,而身体也并未像她担心的那样落入湖中,只感觉到纤腰被一只大掌搂住,熟悉的气息传入鼻翼,她才缓缓的睁开眼。还不待她反应,穆淸决便已飞身将她救回到岸上。 只有太子的披风落入了冰冷的湖水。 站在一旁的太子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想要开口去询问什么,却又忍了回去。只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望着心爱的女子被抱走,神色落寞。 另一边,倚在穆淸决怀中的许菲菲赶紧又将眼睛合上,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敢睁眼去看他此刻阴郁的神情。只有在心里不停的问艾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艾卿此刻心底也在打鼓。 回了房,穆淸决将她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扯了被子盖在身上便合上了眼。许菲菲感觉身旁安静下来,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嗯?睡了!” “你不觉得这种情况更吓人吗?”艾卿幽幽的说。 “知道啊!可我能怎么办?”许菲菲看着穆淸决愁眉紧锁的睡颜几近哭腔。纠结了许久,还是试探性的在被褥下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快睡吧!”穆淸决翻身背对着她说了一句,便又不吭声了。 许菲菲心里彻底慌了,干脆从被子里蹿了出来,跨到外侧又钻进了穆淸决怀里,可是外侧的空间实在太窄,她只能紧紧的拽着穆淸决的衣襟以防自己滚下床。 穆淸决虽不睁眼,却还是伸手拖住她的后背,往里面挪了些位置。 许菲菲一看得逞便往他怀里蹭了蹭呜咽着说:“你知道的,我对太子没有感情,我只是想试试他对戚沁儿的心意。” “嗯”穆淸决依旧闭着眼睛似有若无的回了一句。 “嗯?” “你何时才能乖一些?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感觉到她的惊慌,穆淸决终于睁开了眼问道:“若我不在,你掉入那冰冷的湖水会如何?” “我......”许菲菲望着穆淸决眸中的血色,鼻梁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不是在为我去见太子的事生气吗?” “自然也气,我的女人不好好躺在本王怀里,竟大半夜去私会别的男人我怎能不气?......可这与你的安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穆淸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到怀里,感受着她纤瘦娇小的身子沉声说道:“我只怕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能护你周全。” “对不起......”听着这番话,不知怎的,许菲菲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深深的将头埋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 天刚刚有些微亮,艾卿便被屋外喧闹的声音吵醒了,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睛,翻身看了看身旁也同样睁开眼的穆淸决,呢喃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穆淸决抱着她一翻身将她渡到了床的内侧,为她掖了掖被子说道:“你躺着,我去看看。” “嗯”看着穆淸决扯了衣服穿上走出房门,艾卿窝在被子里享受着他留下的余温。 “小姐!小姐!”艾卿正准备合上眼再眯会儿,阿琪便吵吵嚷嚷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艾卿看着阿琪一脸慌张的模样睡意也去了大半。 “二小姐说今日一早醒来太子便不知去向了,府里的丫头又在湖里发现了太子的披风,大家都说......都说太子失足掉湖里了,府里忙成一团,要是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全府上下的脑袋都保不住了呀!” “披风?那不是昨晚从自己身上掉落的吗?”艾卿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坐起身来将昨夜的事好好的回忆了一番,就又倒在了床上。 “小姐,你怎么也不着急啊?就算你对太子没有了情分,但不管怎样......” “没事的阿琪......你让父亲遣个人到宫门口去问问,太子该是回宫了。”艾卿说完将被子又裹得紧了些。 “照王妃说的去办吧!”穆淸决从门口走了进来,吩咐道。 “是!”阿琪见自家小姐和王爷都如此淡定,神色也和缓了些,福了福身便退出去合上了门。 “你今日还要入宫吗?”艾卿缩在被褥里问。 “嗯!还有这些事宜要商谈,你要是觉着冷便多睡会,我让周将军也留下来守着你,过了明日我便带着你回赤云。”穆淸决走到床边坐下,为她将挡在额前的发丝揽到耳后,俯身落上一个吻,轻声耳语:“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艾卿点了点头将眼睛合上,想着他每日要为两国邦交的事宜操劳,回了府还要顾着照顾好她,不由得心中一疼。她和许菲菲每日挂在嘴边的冷困累穆淸决一样感受得到,但他作为男儿何曾说过一句。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穆淸决出了屋子,艾卿睡意全无。府中的骚乱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阿琪也回来了,满心欢喜的说太子果然回宫了,戚凤儿听了消息也已经跟了回去。 艾卿淡淡一笑吩咐阿琪找来纸笔继续研究她要制作的现代物件,此刻她只想为穆淸决好好的将这些东西都研究出来,别人家的事与她无关。 ------ 戚呈章下朝回来时带了消息说丕兰皇帝顾矽尘也入了宫,今日又要合宫夜宴,穆淸决推诿说她身子不舒服,便不遣人来府中接她入宫了。 艾卿自然知道穆淸决是怕入了宫太子或是顾矽尘又要多番纠缠,便也乖乖的待在府中继续绘制图稿。 到了傍晚,林氏端了饭食送到她房中,她才想起很快便要走了,林氏的安危还不知该如何护住,好在摸着脉象她体内的毒性已经去了大半,性命之忧该是解了。只是大夫人阴毒,若是再施诡计,她又不在身旁只怕又要出事,一时心里也没了主意。 陪她坐了好一会,艾卿将药匣里的各类药丸都取出一些让她收下,也算是替戚沁儿尽了尽孝道。抬头便看见黑戟站在横梁上,眸光一亮,萌生出一条妙计。 待穆淸决回来时已经过了戌时,艾卿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他,穆淸决便将黑戟唤了下来。这些日子,它一直未在旁人面前露过面,也是时候出来让大家见上一见了。 晨起,戚呈章和穆淸决都入了宫,艾卿故意将黑戟带出门晃悠,把整个王府的丫头家丁都吓得不轻,那几个夫人更是吓得窝在院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艾卿一早便让阿琪去跟林氏说过黑戟的一些事,故而林氏虽也害怕,却还是缓缓走到了艾卿身旁。 “大娘,三娘,四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不过就是一匹黑狼嘛!怎么害怕成这样?”艾卿故意一脸茫然的问。 “你......你把它拉远点。”大夫人说话时牙齿都在抖。 “哎呀!放心,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咬人的,除非谁惹到它的主人那就不好说了。上次有那个娄契公主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生生被黑戟撕下一块皮来。那场面当真血腥。” 艾卿编着故事,故意摇头砸了咂嘴又接着说道:“不过几位娘亲放心,黑戟通常是最不喜欢出来跑出来瞎闹的,除非他探到主子有危险,不然日后你们见着它的机会也是极少的。” 四夫人挤在角落里舌头打结问道:“日......日后?” “哎!各位娘亲也知道,沁儿嫁得远,没办法时时陪在我娘身边,这不,只能将最心爱的宠物留下来陪我娘逗个乐,我这做女儿的多少也能安心些。”艾卿叹了口气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提醒道:“对了,这黑戟的鼻子极灵,上次他那同伴夜窥险些被人用毒药害死,它便发了狂一样学着辨毒,现下已经能识得上千种药物了,各位娘亲千万不要在它面前摆弄有毒性的东西,否则它发起狂来,沁儿又不在到时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第六十四章 初次见雪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了这话大夫人心虚的望着此刻龇牙咧嘴目露凶光紧盯着她的黑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娘,您怎么了?”艾卿假意走上前伸手要扶,黑戟也跟在身后离得越来越近。 “不......不要过来......我没事!”大夫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身旁的四夫人拉来挡在身前。 眼看着面前腿抖的跟筛子似的几位夫人,艾卿才颇为满意的唇角一牵,蹲下身摸着黑戟的脑袋叹道:“哎!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害怕你呢!以后一定要多跟几位夫人亲近亲近知道吗?” 黑戟晃动着尾巴别过头去,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模样。 艾卿仰起头来尴尬的笑了笑说:“它可能知道沁儿要将它留下有些闹脾气了,我带它回去好好开导开导,几位娘亲自便。”说完艾卿才站起身来带着林氏和黑戟转身离开。 见黑戟走了,大夫人又一屁股滑坐在地上,明明是寒冬,额上却早已冒起了汗珠。另外两位夫人也赶紧寻了花台坐下,腿还是一个劲儿的抖。 ------ 戌时,穆淸决出了宫先去夜集置了张墨狐皮才回来,狐皮是猎户新打的,仔细看还能依稀见着些血迹。艾卿将墨狐皮交给周将军,命他将狐皮置于林氏卧房的横梁上,故意露出半截,远远望去几乎可以假乱真。 林氏望着梁上的狐皮不解的问:“沁儿,你这是......?” “娘,沁儿离得远,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护着你,待我和王爷走后,会让黑戟多留两日,待大夫人她们都确定黑戟留下来了,再由这张墨狐皮来顶替它,这狐皮虽假了些,到底也能震慑一些时日,待我们回到赤云境内再另遣两匹狼过来,娘只当宠物养着便是。” “可这......”林氏望着黑戟尖利的獠牙始终还是有些畏惧。 艾卿也明白她害怕,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安抚道:“娘放心,这狼有时候比人要忠心得多,人还有见风使舵之徒,可狼若认准了一位主子终生都不会背弃。王爷麾下十万狼军皆是骁勇衷心之士,且极有灵性。只有让它们留在府中守护着您,沁儿远在赤云也才能安心些。” 听了这些话,林氏也明白了艾卿的苦心,试探性的伸手去摸了摸黑戟的毛发,黑戟也乖巧的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林氏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终于舒缓了下来,笑着说:“这狼当真聪颖,说到底也是王爷驯养得好,看着你嫁了这样的如意郎君,娘心里也十分高兴,眼下就盼着你这肚子争气些,能给王爷添一位儿子,那便是最好的了。” 艾卿不自觉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谎话说久了竟连自己也开始觉得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了,看着林氏也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腹,只能凝了笑意嗔怪着问:“添儿子便好,添女儿便不好吗?” “赤云皇上膝下独独剩这一位皇子了,皇家对子嗣的看重沁儿不会不懂。若日后你同娘一样未能生下男胎,纵是王爷再钟情于你,为了皇室命脉身边少不得要多添些侧妃妾室的。母以子为贵,娘是担心你会走上娘的老路啊!”林氏握着艾卿的手想着她明日便要走了,少不得要交代几句。 艾卿本以为身为现代女性,这番话听在耳边定是不痛不痒的,但此刻却像是被策反了一般,不由得也在心中打起了鼓。是啊!若是她没能为他生下儿子,为了皇室血脉的延续,他或许真的会娶上几房妾室吧! ------ 纵是回到房中,这个问题也一直在艾卿心中萦绕不散,穆淸决望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牵着她坐在自己膝上问:“怎么了?你极少这样皱着眉心,可是还在担心岳母的安危?” “没有”艾卿摇摇头凝了笑意说道:“好冷,我想早些睡了。” “嗯,好”穆淸决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抱着她一起躺下,扯了被褥盖上说:“看你这贪睡的模样,本王当真要以为你有身孕了。” 窝在他怀中的艾卿心中一怔,仰头说道:“哪那么快啊!”可她知道,对于孩子,穆淸决或许早就已经开始期许了吧!这些期许里有爱意,但多多少少也杂着些对于皇室血脉的压力。 “若要快,本王与沁儿努努力便是了。”穆淸决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动情的吻上她的唇。 艾卿却轻轻的将他推开,半眯着眼睛说道:“沁儿有些累了。” “好,那便睡吧!”穆淸决望着她朦胧的神色,翻身躺下将她揽到怀中掖了掖被角,看着怀中的人儿,身上的燥热久久不散,若不是想着她娇小纤瘦的身形,怕她太累,真想夜夜将她含入口中,深深去爱。 合上眼的艾卿却并未睡着,她并非不想为他生个孩子,可每每想到太子为了皇家颜面抛下戚沁儿,她便也不自觉的问自己,那穆淸决呢?他是否又会在某一日为了皇室血脉娶了旁人? “艾卿,你在想什么?”许菲菲隔了半晌才在心底开口,她能感觉到艾卿并未睡熟。 艾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每次与他亲热时,想着身体里还有一个我,你心里可会不舒服?” “额......还好吧......”许菲菲有些迟疑。 “还好!?还好的意思便是有些勉强。你看,纵是在一副身体里我们心中也会觉得酸楚,若是有一天看着别人睡在他枕侧,为他生儿育女,你觉得自己能承受吗?”艾卿在心底说着这话,紧闭的眸子也不自觉的湿润了,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眼角划出。 “他不会的。”许菲菲弱弱的吐出几个字,对于穆淸决的心意,她是能感受到的。只能安慰道:“快睡吧!将来的事,你现在想破脑袋也无法预料,想想杨雪,此刻还能躺着他怀中的我们幸运得太多。” 杨雪!又是一个打不开的结!她此刻在哪!谁也不知道,可若她附了另一副身体回来,她们两人三魂又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这一夜,艾卿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梦醒时却又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觉得胸口隐隐的刺痛,像她这样性子的人,到底无法像许菲菲一般活得洒脱。 ------ 回赤云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府外,随行而来的将士也已经集结完毕,近日气候越发寒冷,赤云的将士们又不习惯这极寒天气,穆淸决特意多购了几辆马车来让将士们换乘。他本想继续骑马,却被许菲菲硬拽着坐上了马车。 “沁儿好冷,你抱着我好不好?”许菲菲钻到他怀里撒娇。她才不管身为王爷的穆淸决该不该做表率,振奋士气,只知道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受冻。 穆淸决怎会猜不透她的小心思,但握着她确实有些冰凉的小手,心也软了下来。扯了狐裘来为她盖上,任由她赖在自己怀中,掀开帘子命令将士启程。 出了城才走了半日,天空竟飘起了雪,赤云将士极少有人见过雪,虽守着军规不敢驻足,但也能听见他们口中不时发出的惊叹。 许菲菲更是坐不住了,使尽了浑身解数方才让穆淸决松了口放她下马车去玩会儿。看着她欣喜的模样,穆淸决将狐裘紧紧的裹在她身上才吩咐士兵停下歇息。士兵们得了命令也顾不上天寒地冻纷纷下了马车观赏他们活了几十年都未见过的奇景。 许菲菲更是欢脱的下了马车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望着站在马车旁望着她笑的穆淸决蹲下握起一个雪团便砸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阴魂不散的顾矽尘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看着落在自己身上又涨开的雪团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望着眼前欢喜得像个孩子的许菲菲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哼!这个男人明明就和这些将士一样第一次看到雪,明明就也很惊讶,还装着一脸淡定的模样,不累吗?”许菲菲在心底抱怨了一句便又握起一个雪团扔了过去。 这一次雪团没有落在穆淸决身上,而是被他稳稳的攥在了手里。感觉到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穆淸决有一瞬间的怔住,随后将手掌摊开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 望着撅着屁股和阿琪一起推着雪球跑的许菲菲,穆淸决眸光一闪,将手中化了一半的雪球扔到地上走上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堆雪人啊!”许菲菲拍着已经滚得老大的雪球,仰起头来暖暖一笑,伸手拽着穆淸决也蹲了下来。 阿琪见王爷来了,识趣的走到一旁,望着比王爷还爱装腔的周将军笑着问:“你要不要也堆一个,阿琪教你。” “我吗?”周将军望了穆淸决一眼,也干脆将手里的剑扔到地上,木讷的应了一声:“好。” 隔了许久,再站起身来时,许菲菲看着整片雪地里站满了歪歪斜斜的雪人和旁边一群穿着军装蹲在地上的将士笑弯了腰。 再一看自己和穆淸决的杰作,自豪的拽着他的衣袖说:“还是我厉害吧!” “是!”穆淸决宠溺的将她冻得通红的小手收到怀里,望着满眼的雪白唇角浅笑。 “没想到堂堂赤云王爷竟会在这里堆雪人,当真让朕刮目相看!” 顾矽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手中的雪团往后一抛走了过来。 看着顾矽尘走来,穆淸决没有半分意外,冷哼一声,将许菲菲搂进怀里轻笑道:“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学人用尾随之术,着实也令小王惊奇。” “你!......朕有意替母后前往赤云拜访皇上皇后,怎成尾随了?” “你要去赤云?”许菲菲窝在穆淸决怀中没好气的问:“你不是皇帝吗?到处瞎晃都不用理朝政吗?” 顾矽尘听到许菲菲主动跟他说话,凝了笑意问:“沁儿好奇吗?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许菲菲一脸嫌弃的別过头去,穆淸决抑住怒意说道:“既丕兰王想前往赤云,本王派一列将士为皇上引路便是。” “不用那么麻烦,朕和你们同乘。”顾矽尘说完也不等穆淸决回话,直接钻进了马车。 “这人......”许菲菲气结,望着被占了的马车,又转头看了看黑脸的穆淸决,在心底嘟囔一句:“同乘便同乘,看我气不死你!” 穆淸决冷倪着眸子朝着早列队站好的士兵吩咐了一句:“准备出发”然后将许菲菲抱上了马车。 刚进马车坐下许菲菲便往穆淸决怀里钻:“好冷啊!求抱抱!” “沁儿冷吗?朕这披风给你!”顾矽尘说着便要去解身上的披风。 许菲菲赶紧制止“不要披风,更不要叫我沁儿”然后嘟囔了一句:“你们丕兰没人了吗?选你这么个小屁孩儿当皇帝。” “你说什么?朕......”顾矽尘气急站起身来,头却撞在了车顶上,只能窘迫的又坐了回去。 许菲菲看他眉眼紧拧,也不搭理,兀自扭头意犹未尽的看着窗外的雪景。穆淸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小窗外树冠不规律的摇晃了几下,眸子深沉,转头说道:“丕兰王那几个暗卫在林子里蹿,着实不易!不如叫出来一起同行?” “你是如何知道的?”顾矽尘听着这话更是坐不住了。 “丕兰暗卫遍布天下,却始终进不去我赤云都城,皇上以为是何故?”穆淸决轻笑一声,许菲菲也将远眺的目光收了回来。 “纵是你能发现我丕兰暗卫又如何?你那狼军也同样踏不进我皇城半步!” “哦?是吗?”穆淸决轻笑一声说道:“丕兰皇宫一共有宫苑三十六处,居所一千七百五十二间,妃嫔一百零七位,左丞嫡出女儿和太傅第四女上月刚入宫。” “你......”顾矽尘撰紧了拳头怒道:“你竟派人潜入我皇城!寓意何为?” 不待穆淸决说话,许菲菲便完全忽视顾矽尘要杀人的眼神,嬉笑着问:“哎!你刚登基一年不到,娶了一百零七位妃子?肾受得了吗?” 听到许菲菲的话顾矽尘眉目稍缓,神情极不自然的回了一句:“都是太后给朕挑的,与朕无关。” “噗呲”许菲菲看着他别扭的神情笑得更欢了:“没想到一国之君竟还是个妈宝男!” “嗯?”听着这个新鲜的词汇穆淸决和顾矽尘同时发出疑虑。 看着顾矽尘红一阵黑一阵的脸色,许菲菲抑住笑意说道:“我夸你呢!这么听自己母后的话!”说完又忍不住一阵狂笑。 穆淸决望着怀中笑得欢畅的人儿,伸手将盖在她身上的狐裘又收得紧了些,他虽听不懂这个稀奇古怪的词汇,但看她的神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抬眼看了看顾矽尘,转头朝车外唤了声周影,吩咐道:“去将林子里的暗卫请出来同行。” “是”周将军领命转身飞进丛林。片刻之后,便从林中蹿出几个黑衣暗卫。 穆淸决看着顾矽尘冷倪的神色说道:“古羅、娄契、洛窟都想一统天下,只有丕兰太后和我赤云想的是天下太平,丕兰王放心,本王安插狼军在各国,不过是想知己知彼罢了,旁人若不犯我,本王自是不会主动出手。” 顾矽尘听了这话面色稍有缓和,却还是别扭的转着眸子又看向了许菲菲。许菲菲只好又将头别过去,毕竟她家王爷吃起醋来是很可怕滴。 ------ 走走停停的行了好几日,直到入了赤云边界,才感觉气候稍稍回暖了些,穆淸决遣了两头狼兵前往将军府,又命人将马车换成了驼车继续前行。 顾矽尘被许菲菲强行喂狗粮喂得黑了一路的脸,索性也不愿再待在驼车里了,跑出去骑上了骆驼。一直到回了都城都未再同他们说过一句话。 穆淸决早前便派人将顾矽尘来访的消息传到了宫中,一行人刚入了宫皇上皇后便出了殿外相迎。 “丕兰王舟车劳顿,朕已命人备好了宴席,请丕兰王进殿。” “皇上客气,请!顾矽尘转头望了一眼艾卿便大步和皇上走进了宫殿。 皇后望着顾矽尘进去了,赶紧跑上前将艾卿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牵着她的手问道:“沁儿如何?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艾卿被这莫名其妙的话问得云里雾里,笑吟吟的回了一句:“沁儿很好,没有不舒服。” “那也不能大意了,快去传太医。”皇后转头吩咐完身边的丫头又转过头来说道:“这一路又是受冻又是颠簸的还是让太医来瞧瞧母后才放心些。别站着了,先随母后到偏殿去歇着。” 艾卿被皇后拉着走进了偏殿,望着跟进来的穆淸决还是一脸茫然:“母后沁儿真的没事,况且沁儿自己便通医术,沁儿自己自己把脉便是了。”说着便伸手在手腕上探了探,面上一惊。 “那怎么行,不是母后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事关肚子里的皇嗣,可不能大意了!” 穆淸决和艾卿这才意识到定是前来报信的将士将怀孕的事也告诉了皇后,穆淸决赶紧解释道:“母后,其实......” “皇后娘娘,张太医来了!”门口的宫女领着张太医进来,打断了穆淸决的话。 “母后......”穆淸决还想继续解释。 “王爷,让张太医瞧瞧也无不可。”艾卿明眸浅笑的阻止了穆淸决的话。将手搁在了桌案上。 张太医从诊匣中拿出了方巾附在艾卿腕上探了探,起身拱手回道:“王妃与贝子均健康无隅,皇后娘娘大可放心。” 穆淸决面上一怔,又看着许菲菲一副悠然的神情想着定是这小妮子又瞧瞧做了什么手脚,便也淡定的命张太医退下了。 “沁儿无隅,母后这颗悬着的心也可放下了,日后定要多加小心,这出访列国之事能免则免。让决儿独自前去便好,你现下这腹中可是系着我赤云皇室血脉,万不可大意了。”皇后拉着艾卿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牵着她进了宴席。 穆淸决望着艾卿一次次乖巧点头的模样,笑着在心底叹了口气:“现下看你如何收场。” 第六十六章 诊出喜脉最简单的方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刚落了坐,艾卿便感觉身下的团垫比从前软了许多,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这个足足比穆淸决那个厚了一倍,她知道这定是皇后特意为她准备的,不由得眉眼轻抬望了过去,发现皇后也正一脸关怀的望向自己,只展了眉眼盈盈一笑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所幸皇上和顾矽尘在你来我往的客套商谈着些她们不感兴趣的话题,许菲菲才将压了半晌的疑惑在心底问了出来:“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太医能诊出喜脉?” 还不待艾卿在心底回话,坐在一旁的穆淸决也开了口:“你方才又动了什么手脚?为何......” “你是想问喜脉之事?”艾卿卖着关子唇角浅笑:“沁儿用了一个极简单的法子。” “嗯?”穆淸决沉着眸等她的答案 “这方法便是......”艾卿望了望周围没有人望着她,便甜甜一笑,凑到穆淸决耳边说道:“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娃娃。” 某淸决眸光刹然一亮,面上有说不清的喜乐与光华:“沁儿......” 听心底传来和身侧同样的惊诧声,艾卿柳眸轻转,点了点头。 穆淸决显然还未缓过神来,连顾矽尘敬了半晌的酒都未应,直到艾卿轻拽了他的衣袖,他才漫不经心的抬起酒杯一口喝下。 见管笛笙箫响起,舞姬也入了殿,穆淸决才缓过神来问道:“这是......几个月?” 一句话问得艾卿差点把刚喝到口中的羹汤吐了出来:“你我......多久你自己不知道吗?”艾卿说完羞窘的将碗放回桌上,烧红了脸。 “是刚出发去古羅时?”穆淸决见她娇俏的模样,旁若无人的握着她的手问,所幸乐声莺莺,旁人也听不到。 “嗯”艾卿点了点头:“才刚刚月余,若是再少几日,只怕连脉息都还探不出来。” “那此行路上颠簸,风雪又极大,你可觉着哪里不舒服?” 艾卿看着穆淸决一脸紧张的模样,甜甜笑道:“这些话母后方才问过了,太医也说了,我和孩子好着呢。” 艾卿轻轻摸着小腹,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看着穆淸决喜形于色的模样,当真是甜到了心间。这种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感觉,更是让她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 “艾卿,我们真的怀孕了?”我们这个词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但许菲菲也管不了这么多,怔怔的在心底开了口。 “嗯!”艾卿应着话,想起穆淸决的那句“王妃怀有身孕这句话,本王说到做到。”不由得转头望了望身旁,这能一语成谶的男人当真不能轻看。 宴席还未散,穆淸决就怕艾卿坐久了太累,起身请示后便旁若无人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殿外。皇上皇后和大臣们自是习惯了穆淸决向来的行事作风,望着两人走远又转过头来继续喝酒。皇后更是因为念着她腹中的皇嗣巴不得穆淸决赶紧将她带回去歇着。顾矽尘脸色却变得极差,狠狠的灌了好几口酒下去。 出了宫苑,艾卿想下来自己走,穆淸决却如何也不肯将她放下,就连到了宫门口,马车也不让坐了,说是怕路上颠簸,生生将她抱回了王府。所幸入了夜,街头除了能听到远处更夫打更的声音,也见不到还有什么人了。 大抵是因为前些年被狼嚎声吓得久了养成的习惯,赤云的夜格外平静,一点也不似古羅的喧嚣。 入了府苑,穆淸决便径直将她抱回了寝殿,艾卿看着他小心翼翼像是放置个瓷娃娃一样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只觉得又温暖又好笑。 “我是怀孕了,不是病入膏肓!看你这样倒像是我此刻摸不得也碰不得了!” 穆淸决抚上她的小腹,眸中尽是深情:“不瞒沁儿,我当真是这样想的。” ------ 翌日,艾卿一睁眼便看到顾矽尘坐在她床前。 惊慌之下坐起身惊恐的往内侧挪:“你怎么进来的?要干什么?” “沁儿,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朕回丕兰?”顾矽尘不管她惊恐的神色,问着便要去牵她的手。 艾卿只能抓起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你做梦,快给我出去!” “你要干什么?”阿琪听到动静从门口冲了进来,挡在了艾卿面前。 顾矽尘邪邪一笑,站起身说道:“朕有这么可怕吗?枉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艾卿下意识的摸着小腹,撇过脸不去看他。若不是真的怀了身孕,怕动了胎气,她早就跳起来将他轰出去了。 阿琪虽知道面前的是一国之君但还是挺直了腰,颤颤巍巍说道:“我......我警告你,我家王爷很快就下朝了。” “你家王爷?真当朕怕他吗?” 艾卿转过头来正想反驳却看到横梁上一抹黑影,不由得唇角一牵,说道:“王爷你不怕,可它......你也不怕吗?” 哦呜~~ 话音刚落,黑戟便叫了一声从横梁上跳下来,直接落到了顾矽尘身前,吓得他急急后退了几步。 黑戟龇牙咧嘴的步步逼近,他便一步步往后退。人擅知道他是皇上,不好轻易惹他,可面前这匹目光森然的黑狼就不一定了。 “本王还要入宫,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顾矽尘说完,逃也似的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艾卿和阿琪看着他离开才长嘘一口气,放下心来。 望着依旧朝着屋外嘶吼的黑戟,唤了它到身前摸摸它的毛发说道:“黑戟,多亏你在。” “还有你”艾卿牵着阿琪的手,坐到自己身旁:“阿琪再也不是在驼轿中拽着我哭喊的小女孩儿了,都可以保护我和孩子了。” 阿琪这才想起自己小姐有着身孕,赶紧问道:“小姐,你没事吧?都怪阿琪,只听着王爷的吩咐将院子里的丫头家丁都打发走了,连丕兰王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 “我没事,对了,王爷为何不让人留在院子里?”艾卿问着话扯了衣服穿上下了床。 “王爷是怕他们闹出动静扰了小姐休息,吩咐说小姐睡着的时候除了阿琪任何人不能留在别院,待小姐醒了才能进来洒扫。” 听着这话艾卿抚着肚子沉吟道:“你父王本就把我当孩子养,现下再有一个你,只怕他更是要日日将我禁锢在府中了。”这话虽是抱怨,却也觉得心中一甜。 刚洗完脸坐下吃着早膳,穆淸决便一个飞身出现在门前,还不待艾卿有所反应,又是几步就走了进来。开口便是:“沁儿,我带你进宫。” “啊?”艾卿将喂在嘴边的汤勺放回到碗里,实在想不透这个男人要干嘛。 “宫中有宫婢御医,母后也可时常陪着你,我放心些。” 艾卿这才反应过来定是黑戟通过狼军将方才的事告诉他了,他才会如此紧张的赶来。望着眼前沉着眸子一脸担忧的男人,艾卿恍惚中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每次穆淸决越是对她好,她便越是害怕,只恐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她还是过着上课下课听讲座做研究的生活。又或是像杨雪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这副身体里消失。 想着这些,艾卿轻抬眉眼,乖巧的应下。 ------ 进宫才三日,王府便传来消息,关押在地牢的娄契皇子叶丘戟和公主叶苏锦被救走了,王府守卫森严,娄契能无声无息的将人救走,着实让人费解,留在地牢中那封说要血洗赤云的书信更是令朝廷上下惴惴不安! 一连数日,穆淸决都在四处调派狼军查找逃亡的叶丘戟等人,可这些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寻不着半分踪影。 第六十七章 我要去找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靠近娄契的边界城池开始爆发瘟疫,一路向东侵蚀,显然娄契已经将复仇之心至于明面。朝堂之上,群臣将责任推于穆淸决身上,皆言是他先前那一战为赤云惹来祸端,老王爷一党似又死灰复燃,在民间散布谣言,搅得边城大乱。 “沁儿,今日这局面本王只怕要亲赴边关平息叛乱,你和孩子在宫中等我归来。”穆淸决眸中烧得鲜红,将从地下城中拿出的盔甲穿在身上,眉心紧蹙。 “可现下瘟疫横行,派去的太医又无法子可解,我怕~~”艾卿望着眼前男儿,又想着腹中的孩子,若是这孩子再来得晚些,她定要与他同去。 “别怕!此行不出三月,我定平安归来。”穆淸决说着这话将艾卿拥入怀中,从前的战乱虽也有凶险万分之时,但他也未曾畏惧过,此刻心中多了几分牵挂,却平白生出些凝重与不安。 离宫之时,艾卿将余下的药丸药剂一股脑儿的取出来让穆淸决带上,站在宫墙上,望着远去的大军,心中莫名的颤动,一种慌乱的情绪席卷全身,搅得心口直痛。 “沁儿,回宫吧!宫墙上风大。”皇后伸手为她掖了掖披风,叹了口气说道:“决儿第一次上战场时,母后也和你一样,满心满眼的牵挂。如今啊!他身披战甲远去的的场面见多了,却也惯了。生在帝王家,本就承载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无奈与责任,决儿更是个极有情义担当的孩子,今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也只是盼着他平安归来罢了。” 听了皇后的话,又念着腹中的孩子,艾卿稳了稳心神,回了寝殿,日日守在宫中翘首以盼。除了死赖在宫中不走的顾矽尘会寻了借口来找她以外,一切都还相安无事。好在穆淸决走时将黑戟和夜窥都留了下来,顾矽尘虽言辞轻佻,却也不敢靠近。 左右也无事,她便又开始研究起现代的物件了,先是钢笔、镜子一类简单的小物件儿,后来连自行车也造出来了。因是怀着身孕,皇后说什么也不让她骑,一来二去到是顾矽尘学了个七八成,歪歪斜斜的能骑上好长一段了。 后来艾卿才知道,这顾矽尘对于丕兰而言不过是个挂了名头的傀儡皇帝,真正主持大局的是他的母后合宣太后。合宣太后治国才能远胜于男儿,对朝纲的痴迷更是让人费解。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艾卿能感觉到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吃饭时也时常会犯恶心,好在皇后日日遣人悉心照料,眼看着镜中的自己胖了整整一圈,许菲菲日日都在心低抱怨大好身材毁于一旦,却也时常睡到一半醒来看着肚子傻笑。 周将军随军出征了,一时宫中也无人能听得懂狼语,故而边界的消息只能靠驿站的将士传递,眼看着三月已过,却依旧没有穆淸决得胜而归的消息,艾卿和许菲菲心中渐渐也开始慌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连几日的噩梦搅得她们心绪不宁,可又完全听不懂黑戟和夜窥的吼叫。这一夜,艾卿从冬雷阵阵中醒转,望着站在床前呜咽的黑戟和夜窥,蹭的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出什么事了?”艾卿慌乱的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却始终听不懂它们的回应。只看到两双晶莹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 自穆淸决走后,阿琪就搬到了隔间来住,好时时照看着自家小姐。或许是听到了动静,阿琪慌忙从隔间跑来,望着跌坐在地上的艾卿,赶紧将新制的发电机开关打开,整个屋子被瞬间照亮。 “小姐,怎么了?可是又做噩梦了?”阿琪赶紧上前去搀扶艾卿起身,可艾卿却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黑戟和夜窥怎么也不愿站起。 “黑戟,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你就抬一抬前脚。”艾卿因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又看着黑戟和夜窥一样的神色,一时慌了神,梨花带雨的试探着问。 黑戟像是犹豫了片刻,才轻轻抬起了前蹄。 看着它的动作艾卿心中更是慌乱了,忙问:“他还活着对不对?只是受了点轻伤是不是?” 黑戟没有任何动作,夜窥也沉着眸子,眼中的晶莹顺着灰色的毛发滑落,直直戳在艾卿心间。 “啊!疼~~”艾卿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阿琪慌了,赶紧跑出去喊人。看着女主子倒下,黑戟与夜窥也慌乱着在屋子里转个不停,试图用狼嚎将宫中的人唤醒。 ------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望着皇后坐在床前,艾卿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确定那处凸起还在,才定了定心神问道:“母后,孩子没事吧?” 皇后伸手为她擦着眼角滑落的泪痕,轻叹一声说道:“没事!幸好太医来得及时,不过倒是把母后吓了一跳。沁儿平时胎象也是稳固的,为何昨夜会差点小产?你要是如何了,决儿回来不知该有多伤心了才是。” 听到决儿二字,艾卿才想起昨夜黑戟和夜窥的举动,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拉着皇后哭道:“母后,王爷出事了~~” 皇后面上一怔,神情焦灼的问道:“军中并未有新的消息传来,沁儿莫不是做噩梦了?” 艾卿摇着头,抬头望着横梁上眸中仍旧含着雾气的黑戟说道:“是真的,母后,沁儿想去找王爷,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傻孩子,莫说你现在有着身孕,纵是你没有身孕这战场也不是你能去得的,你放心,决儿骁勇善战,又有狼军随行,不会有事的。”皇后安抚着艾卿,却也行长久未收到战报而惴惴不安。 想起腹中的孩子,艾卿才镇静下来,眼泪依旧是止不住的顺在脸颊往下流淌,她不知道黑戟和夜窥昨夜的泪光代表着什么,但显然穆淸决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如此又隔了五六日,新的战报才传入宫中,艾卿能明显感觉到人心惶惶的氛围,可一连问了许多人,始终没人敢将战报的情况告诉她。 她只能挺着肚子前往熙华殿去找皇后,皇后只告诉她没事,这战恐怕还要打一阵,让她安心养胎。可她分明能感觉到宫中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再到后来皇后便命人连夜将她送回了王爷府,还派了三位御医留在王府为她安胎,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可每每她想进宫探个究竟时,皇后派来的嬷嬷却连王府的大门也不让她出了。她知道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皇后为护她周全才将她秘密送到宫外。想着这些心中更是慌了,可越来越大的肚子让她哪里也去不得。 自那日后,夜窥似乎消失了,只有黑戟还日日守在横梁上,大概是因为那夜她险些流产,她再想问什么时黑戟便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去,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顾矽尘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许菲菲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央求着他带她去找穆淸决,艾卿虽念着孩子在心底踌躇,却最终还是敌不过对穆淸决的担忧,由着许菲菲苦苦哀求。 顾矽尘望着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许菲菲,说什么也不愿带她出府,只告诉她穆淸决或许没死,他也会派遣暗卫前去寻找,让她安心。可她怎可能安心,一整日都想方设法的要跑出王府。无奈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到了夜里,艾卿突然想起地窖中四面墙三面都开了门,鬼使神差的趁着夜色从第四面墙上也找到了石门的机关,便独自一个人顺着地道往前走竟真的走出了王府。 第六十八章 瘟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直到从一个隐蔽的山洞走了出来,许菲菲才发现黑戟也一直跟在她身后。它发现她要走,却没有惊动其他人,显然还是有心由着她去找穆淸决。这样也好,有它一路跟着,至少比她一个人要安全得多。 许菲菲伸手抚了抚肚子,轻叹了一声呢喃着:“宝宝,我带你去找你父王,你一定要乖一些,坚强一些。” “再坚强的孩子也受不住你这样的折腾!”顾矽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你想做什么?我不回去。”许菲菲望着他步步逼近,护着肚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你竟还是这般怕我!”顾矽尘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朕不是要带你回王府,更不会强迫你和我回丕兰。你若要去找穆淸决,我带你去便是了。” “你带我去?”许菲菲显然有些不愿相信。 “朕真的没想到你为了去找穆淸决甘于让肚子里的孩子陪你一起范险!你可知此行有多凶险?若是他穆淸决哪日平安回来了,你和孩子却出了事他会如何?”顾矽尘沉着眸,一改从前纨绔的模样说得百般认真。 “我......”许菲菲看着凸起的肚子沉默了半晌,又抬起头问道:“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你若信我便上车,若是不信就自己去吧!但你别忘了,若是穆淸决真的出事了,你肚子里这个就是赤云最后的希望。”顾矽尘说完便独自坐进了马车。 “菲菲,上车吧!我信他。”艾卿在心底说了一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这顾矽尘虽顽劣,但本性却不坏。且若不跟着他,只怕走不出十里,自己和孩子都会出事。 “嗯!”许菲菲应了一声,唤了黑戟一起坐上了马车。 车夫将马车赶得极稳,显然是顾矽尘怕路上颠簸会伤着她和孩子特意交代过的,许菲菲看着此刻沉着眸一言不发的顾矽尘轻声说了句:“谢谢” 顾矽尘像是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倚着车壁绕有心事的望着上方。隔了半晌才开腔问道:“你喜欢穆淸决什么?” “嗯?”许菲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搅得满脸疑惑。 “帝王家的男儿大抵都一样,本身就是为了皇位和权势而生。朕是,穆淸决也是,可谁又问过我们想不想要这皇位和权势呢?”顾矽尘说着惨然一笑:“到底是他穆淸决幸运,能遇上像你这样对他痴情的女子。” 许菲菲听着这番话,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现在才明白,顾矽尘之所以对她百般示爱,其实爱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对穆淸决的真心。 “终有一日,你也会遇上的。”艾卿见许菲菲不说话,便操控着身体柔声说道。 听着她的话,顾矽尘突然眸光一亮,邪笑着问:“沁儿,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其实朕也就是功夫没有穆淸决好点,至于其他绝对是势均力敌的,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我定不会待你比穆淸决差。” 艾卿看着这个认真不过半刻钟又开始胡闹的男人,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却也不生气。 ------ 因为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走了十日才走完一半的路程,黑戟也时常召唤驻守沙漠的狼兵出来询问情况,艾卿虽听不懂,但对于黑戟的能力她是清楚的,便也由着它引路,缓缓前行。 因是进了初夏,沙漠的气候越来越热,坐在驼车中艾卿只觉得汗如雨下,顾矽尘见她面色不好便命驼车停下,取了羊皮水袋过来喂她喝下,因气温太高,水袋中的水也已经变得温热,艾卿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伸手为自己诊了脉象,还好,肚子里的孩子并未有什么不妥,才又放心的启程。 哦呜~~ 驼车外传来一声狼嚎,艾卿知道又是狼兵来禀报消息了,还不待她开口,黑戟便蹿了出去。 艾卿每每听到狼兵来报,心中都会有那么些期许,会不会是有穆淸决的消息了,但每一次都只是空欢喜一场。这一次她依旧不死心的走下了驼车,却在这时,黑戟突然转身奔来,摇晃着尾巴和脑袋,似乎十分高兴。 “黑戟,是王爷有消息了吗?”艾卿高兴的问。 黑戟哦呜~~的朝着天空吼了一声,前蹄抬得老高,好似怕她看不到似的。 艾卿激动的眼眶里泛着泪光抚着肚子喃喃自语:“宝宝,我们找到你父王了!你听得到吗?”说完转头便看向站在身后的顾矽尘。 顾矽尘望着她喜出望外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现在就带你去。” 艾卿便高兴的转身要上驼车,衣裙却被黑戟拽住了。 “怎么了?黑戟,我们去找王爷啊!”艾卿说着却见黑戟没有松口的意思,顿时心中又焦虑了起来:“你为何不让我去?可是王爷有危险?” 黑戟将口松开,却又围着艾卿转了好几个圈,艾卿看着它的动作却始终不明白它想说些什么。 “你是让我们在原地等?”顾矽尘走上来问,这些日子同坐一辆驼车,他对黑戟也已经没有从前那般畏惧了。 黑戟听到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赶紧又将前蹄抬了起来。 “沁儿,既狼兵能将穆淸决的消息传来,那穆淸决也一定已经知道你来找他的事,前方战乱危险,又有瘟疫横行,穆淸决的意思该是让你就在原地等他回来。”顾矽尘看着黑戟的举动,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还不待艾卿说话黑戟便又拽起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黑戟”艾卿抱着肚子,艰难的随着它的拉扯坐到地上。 “艾卿,药,它一定是想要袖中的药。”许菲菲用心声提醒道。 听了她的话艾卿才赶紧伸手到袖袋中去探,才发现出来得着急,袖中竟什么药也没带,心中慌乱起来:“黑戟,王爷受伤了是不是?” 见黑戟蹭了蹭她的衣袖却没有其他动作。艾卿又颤颤巍巍的问道:“瘟疫!王爷患了瘟疫是不是?” 话音刚落黑戟便抬起前蹄,艾卿看着黑戟的动作心中更是焦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明明知道此行凶险,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带些药再出来呢!” 顾矽尘看着她无助的样子蹲下身将她拥在怀里,只说了一句:“别急,朕带你去救他。” “对!我要去救他!”艾卿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上了驼车,哽咽着唤黑戟引路,黑戟见她袖中没有药,踌躇了片刻也只能上前引路。 ------ 刚走了半日就看到地上躺了两具尸体,被掀起的黄沙埋了半截。他们知道这些人定是死于瘟疫,为防被传染也不敢上前查探,车夫更是吓得扔下驼车便往回跑,无奈之下顾矽尘只能出了驼车,顶替了车夫的位置,骑着骆驼继续赶路。 离边城越来越近,一路上看到尸体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出于职业的敏感,艾卿找来两块绢帕,沾湿了水让顾矽尘和自己挡住口鼻,以防被瘟疫传染。可白天温度太高,绢帕刚沾湿一会便又干了,沙漠之上又是滴水贵如油,重复了几次,艾卿便也不再管了,只一心想着早些找到穆淸决。 又走了半日,天渐渐黑了,感觉到驼车停了下来,艾卿伸出头去看,便看到眼前隐隐约约站着数百头狼兵,心中顿时一喜,慌慌忙忙托着肚子下了驼车。见黑戟也转回来给她引路,艾卿赶紧快步跟上去。 顾矽尘怕她摔着,便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刚刚翻过眼前的小山包便看到一个黑影躺在地上。 第六十九章 救救我的孩子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沁儿”穆淸决见艾卿快步跑来,强撑着身子想坐起,却又使不出半分力气,消失了许久的夜窥就站在一旁,二人一狼的情景好似一年前初见时一般。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艾卿托着偌大的肚子跪坐到地上,望着满脸胡茬面容憔悴的穆淸决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穆淸决偏头望着艾卿的肚子,缓缓伸过手去抚摸,轻咳了两声笑着说:“都这么大了!沁儿辛苦,此地凶险,你真不该跑来!” 艾卿望着他肩头衣服上被撕咬过的痕迹和满身的黄沙,摇着头哽咽着问:“我若不来,你便要让狼兵将你拖行回去吗?” 穆淸决牵住她的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剧烈的咳嗽淹没,艾卿这才想起他患了瘟疫,赶紧反握住他的手在脉搏上探了探。 “怎么样?艾卿。”许菲菲在心底焦急的问道。 “能治,可是没有药怎么办啊!”艾卿望着无垠的大漠眼泪如决堤一般的哭喊着:“我们去找药,我一定能治好你。” “快,我们去最近的城池。”顾矽尘走上前来和艾卿一起扶起穆淸决把他搬上了马车。 “沁儿,去军营,瘟疫肆虐城池已经空了,只有军营才有药材。”穆淸决面色发白说完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好,我们去军营。”艾卿连声应下,掀开轿帘吩咐黑戟和夜窥带路又转回头来紧紧抱着穆淸决呜咽着说:“你撑住,我一定能治好你。” 穆淸决喘着粗气伸手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强扯出一抹笑颜:“我知道,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倒下的。” 驼车走得太慢,艾卿整整一夜都不停的用水为穆淸决降温,幸好是夜里,浸了水的绢帕反复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将他额头上烧得滚烫的热度退去。穆淸决也勉强有了些精神,望着累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妻子,眸中充满了自责与疼惜。 “咳咳~~” 忍不住的两声轻咳还是将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惊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艾卿懊恼着赶紧抓了穆淸决的脉搏过来探,过了半晌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加重。” “到了”赶了一夜驼车的顾矽尘说着从驼车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迎面冲过来一列将士拿剑指着他问。 “你们王爷在车上”顾矽尘淡定自若的转身掀开车帘将穆淸决和艾卿扶了下来。 “王爷!”将士们见到穆淸决赶紧跪下,面露喜色的问:“王爷您没事?” “王爷患了疫病,快将他扶进账内。”艾卿焦急的吩咐道。 “是”将士们赶紧领命上前搀着穆淸决将他扶进了营帐。 “快去唤军医过来,把营中有的药也都搬一些进来。”艾卿托着肚子坐到穆淸决床前握着他的手,眼下来不及写药方,只能让他们直接将药材都搬来再让军医协助她配制。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穆淸决身上的潮热也渐渐又烧了起来,额上细密的汗珠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让艾卿本来就哭得红肿的眼睛又含上了泪光。因为连日的颠簸和紧张的情绪,腹中传来微微的疼痛更让她惊慌起来,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慌乱的和军医一起配药熬药。 在喝过第一剂药之后穆淸决终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艾卿的脸色却在这时变得越发的惨白,头上不断地有汗珠冒出,顾矽尘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赶紧上前将她手中的药材夺去:“沁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交给军医去做吧!那别忘了你此刻腹中还怀着身孕。” 艾卿眉心紧皱,终是坚持不住抚着肚子滑坐到地上。顾矽尘赶紧将她扶住:“军医,快!来看看王妃如何了。” 军医闻声跑来,探了探她的脉息,脸上神色大变:“啊!快,快将王妃抱上床!” 顾矽尘看着军医惊慌的神色赶紧将艾卿打横抱起小跑着将她放到另一侧的床榻上,抓着军医的衣襟惊呼嘶吼:“救她,快救他。” “军中向来无女子保胎之药材啊!只怕......”军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不敢继续说下去。 艾卿听着他的话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伸手为自己把了把脉,一种绝望与悲恸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艾卿,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许菲菲急得在心底哭喊。 “孩子没救了!我们的孩子没了!”艾卿抚着肚子咬牙转过头吩咐道:“军医,我若......若有什么事劳烦你将方才的药方......早晚各一剂熬与王爷服下,不出三日王爷便会好......” “是!是!”军医连声应下。 许菲菲听着艾卿的话却不死心,控制着身体抓住军医的衣襟喊道:“快,救救我的孩子!这是王爷的血脉啊!你破开我的肚子将他抱出来,快!” 军医听着这骇人听闻的话跪在地上满脸难色,顾矽尘更是坐到她的床前怒吼:“你说的什么话?” “菲菲,别傻了,这孩子才五个多月,且已经在腹中没了气息,纵是你让太医破开我们的肚子将他抱出,也只会是个死胎。”艾卿在心底近乎绝望的说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如抽筋削骨一般寻不着半分力气。 许菲菲却还是抚着肚子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眼泪如决堤一般顺着眼角滑入发髻。 顾矽尘烧红了眼眸起身走到穆淸决床前摇晃着他嘶吼着:“你快醒醒,你的女人和孩子快没了!” 穆淸决终是在这番剧烈的摇晃中醒来,刚一睁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满头汗珠,说不清是因为腹痛还是绝望,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呻吟的许菲菲。 “沁儿,怎么了?”穆淸决一着急从床榻上滚到地上,试图爬过去。顾矽尘只能连拖带拽的将他搬到许菲菲床前。 “王妃怎么了?说话啊!”穆淸决也顾不得自己的病躯,拽着军医的衣襟问道。 “王......王妃她”军医赶紧一个劲儿的磕头:“王爷,贝子已经没有脉息了!王妃只怕也......” “你说什么?快救她!本王要你救她!”穆淸决握着许菲菲的手,鲜红的眸子似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个干净。 “是!是!”太医连声应着,忙不迭的跑到药匣中取了参片让许菲菲含在口中提着精神,颤颤巍巍的说:“王爷,微臣必须尽快将贝子从王妃体内取出,否则......” “救她!”穆淸决只说了两个字便握着许菲菲的手帖在唇上吻了一下说道:“沁儿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你会没事的。” 顾矽尘看着这个场面,眉心紧拧转身出了营帐。 ------ 沙漠的风声呼啸着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穆淸决一口灌下军医端来的药,眸中杀意腾腾,黑戟和夜窥已经召集了十万狼军等待号令,整个大漠似乎都覆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患了疫病的赤军将士已经一个个的醒转,上次那一战到得晚,他们并未见到十万狼军集结的场面,如今望着大漠之上看不到边的黑色和数不清的亮光,脚下不由得打着颤! 穆淸决眸光深沉,将手中的药碗扔到地上,一个“杀”字从口中迸发出来,群狼应声狂奔而去,一时黄沙漫天,声音震耳欲聋。若说上一战是小惩大诫,那么这一战便是要将整个娄契尽数吞噬。 他本不欲引起边城百姓不安,先前并未率太多狼兵前来。如今娄契用邪药将瘟疫愈演愈烈,置两国边城的百姓于不顾,生生让十余座城池化为死城,那么他此刻便要为枉死的两国百姓讨个公道,更要以娄契皇帝的头颅来祭奠他死去的孩儿。 望着狼军远去,军营之中的肃杀之气渐渐淡去,穆淸决站在原地许久,将周身的杀意掩去,转身回了营帐。 第七十章 你还有我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软榻上的女子已经昏睡了三日,皙白憔悴的小脸上眉心紧皱。 “救救我的孩子”女子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声音极低,可就是这微弱的一句话直直的插进了穆淸决心口。他说过要护好她的,可如今却连她腹中的孩子也护不住。 穆淸决走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眸光里满是疼惜。 “王爷”周将军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来,看了一眼睡塌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妃她......” 穆淸决伸手示意他禁了声,起身走出营帐。离宫时他遣了一队狼军随周将军去追踪叶丘戟等人的下落,而自己带着将士及三千狼军至边境平乱。如今看周将军的面色,他心中已有判断。 “人没抓到吗?” “属下无能,虽找到了叶丘戟等人的藏匿地点,还是让他们跑了。不过,属下有一个重大发现。” “嗯?”穆淸决眸光凛冽,转过身来。 “救走叶丘戟的像是十年前消失的古阎老贼。” 周将军的话让穆淸决面上一惊,拳头不自觉收紧,直攥得指节发白也不曾放开。 “古阎!?” “是!狼兵在他们藏匿的驿馆内发现了古阎吸食的纸卷。”周将军说着将手中燃了半截的纸卷递给穆淸决。 “师傅说过这东西叫香烟!普天之下除了古阎那老贼谁还会喜欢吸食!看来错不了,那老贼终是藏不住又出来了。”穆淸决眸光凛然,将手中的半截烟蒂掷到风中,牙根紧咬:“既他还敢出来我便新仇旧账与他一并算清。” “王爷,王妃醒了!” 军医的话让穆淸决寒光尽扫,转身便径直走回了帐中。 “沁儿,你醒了?”穆淸决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艾卿,心疼的抚上她苍白的小脸。 艾卿依旧没有说话,被子下的两只小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眼泪止不住流出来又的划入发髻。目光空洞没有半点神色。 “沁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穆淸决俯身在她眼角落上一个吻安慰着,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痛若蚀骨呢! 艾卿望着穆淸决落寞的神情兀的从床上坐起,倚在他怀中痛哭出声:“我们的孩子没了,他明明就在我肚子里,我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可是他就这样没了~~” “乖,快躺下。”穆淸决听着她的哭嚎眸中布满血丝,想扶着她躺回床上,艾卿却一个劲儿的摇头,他也只能任她倚在自己怀中,心口如灼烧一般的沉痛。 到了半夜,艾卿好不容易合上眼,却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的说了好多胡话。穆淸决就守在床边,生怕她醒来看不到他会害怕。 顾矽尘不声不响的走了,周将军也被派去继续追踪古阎和叶丘戟等人的下落,军医奉命将配制好的治疗瘟疫的药材分发给附近城池的百姓,疫病也终于得以控制。 从醒来,艾卿就抱着膝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许菲菲的名字,可心底彻底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从前因为有三个灵魂而产生的拘绊和束缚感也消失了。除了下身因为刚流产而传来闷闷的不适感,这副身体像是如脱胎换骨一般的松快起来。可这种感觉于艾卿而言却是更像是一种掠夺,灵魂变得空洞而虚无,像是要随着大漠的风沙一块儿散去。 穆淸决从账外走来便看到艾卿无助的倚在墙角,大步的走上前问:“怎么了?” 隔了半晌,艾卿才将埋在膝上的头抬起来,呜咽了一句:“我什么都没有了。” “乖,你还有我,等你身子好了本王便带你回家。”穆淸决沉沉的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他想要护天下人安康,却连怀中最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全。 ------ 一连半月狼军口中不断有捷报传来,娄契的城池被攻陷了一座又一座。直到黑戟叼着叶冥城那老贼的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头颅放到他面前,他才命狼军收兵。 艾卿已经有了些精神,突然想起留在宫中的皇上皇后,连鞋也来不及穿的跑出账外。 “王爷,父皇母后可能有危险。” 穆淸决听着她的话转过身来,低头却看到她赤脚踩在黄沙上,将她打横抱起送回账内,轻轻拍下她脚底的黄沙才开口宽慰道:“放心,我半月前收到消息已经派狼军和府里的侍卫去将父皇母后救回王府,安置在地窖中了。穆天极只当我已战死,在宫中当了好几日的皇帝了。” “那......” 艾卿还想问什么却被穆淸决打断了。 “没事,先让他痛快几日,等你痊愈了我们就回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已经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没见到父皇母后我始终心里不安!”艾卿一想到上次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当真好了吗?”穆淸决看着她消瘦了许多的脸颜眉心轻拧,看她笃定的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可若路上觉得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好!”艾卿看着眼前满脸倦容的穆淸决,伸手抚上他的眉梢,她睡了半月,他便在她床前守了半月。白日里还要指挥狼军作战,纵是钢筋铁骨的身子的只怕也要垮了。 “今夜你抱着我睡可好?” “嗯?”穆淸决望着她一脸依恋的模样强牵起笑意答了声:“好” 才刚躺下片刻艾卿便听到了身旁均匀的呼吸,他实在太累了,沾了枕头便能睡着。透过月光,艾卿看着他萧索的面庞,鼻尖一酸便有晶莹的液体滑落。她失了孩子,杨雪和许菲菲也从这副身体消失了,如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真的只有他一人了。 ------ 穆淸决留下了数千狼兵护送赤云将士前往娄契收缴邪毒之药,并下令收缴后将其就地烧毁。安排好诸多事宜后才终是率领其余的九万多狼军浩浩荡荡的向都城出发了。 行了三日,狼军便传来消息,穆天极听说了他还活着的消息吓得从龙椅上滚落下来,赶紧命叛军加强城内外的防守,可那些叛军听说穆淸决率领狼军回归的消息纷纷丢盔卸甲不战而逃了。 穆天极走投无路只能骑了战马准备出逃,却被安插在宫中的狼军逮了个正着,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去的侍卫投入了大牢。眼看不战而胜,穆淸决便将随行的狼军遣到各自驻守的城池去了,只留下都城的三千狼军一起回城。 娄契已名存实亡,那叶丘戟和古阎老贼自短期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穆淸决把周将军也唤了回来,眼下朝纲和军队都需要重整,老王爷一党彻底被清扫了个干净,许多空缺都需要补,周将军文武双全自然是大将军之位的不二人选。 到了都城,皇上与皇后已经重新被迎回了宫,穆淸决将狼军安插到都城各处便带着艾卿径直入了宫门。 虽是已经流产了一月,艾卿还是习惯性的会伸手去抚摸小腹,可每一次抚摸都在提醒着她那里刚刚失去了一个小生命。此刻要迈入大殿,她却有些徘徊了,皇上皇后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他不会不知,这让她怎么有勇气去告诉他们孩子没了呢! “淸决~~”艾卿转头望着身旁的穆淸决,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穆淸决却是已经懂了她的意思,将她搂在怀里说了句:“无妨,父皇母后已经知道了。” 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犹豫了半晌,她才终是迈进了宫殿。 第七十一章 师傅?教授?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两次动荡让朝堂几乎空了一半,老王爷、大将军、大司马下了狱,另有一大批随波逐流的文臣武将被抄家流放。皇上皇后端坐在朝堂之上,眉眼之间都多了些风霜之色。 艾卿站在穆淸决身旁,听着他将先前与娄契的战况尽数道出,她才知短短半月的时间他耗费了多少心力。而听了这些后朝臣们更是一片哗然,除了惊讶于狼军超凡的战力之外,更多的是对他战而不征的质疑。历代君王都想开疆拓土,想尽办法征战掠夺,而穆清决却将原本轻易就可到手的大片疆土视若无睹,弑君毁药便收了兵。 面对朝臣的喧嚷,穆淸决眸光凛然,质问道:“以赤云如今的国力如何统治得了人口与国土面积都远超于自己的娄契?若勉强为之,无异于蚂蚁吞象,到时民心未收,他国又借机掀起战事,大军因分散到各处而无法集结,只怕赤云处境会更加凶险。” 太傅楚怀听得穆清决的分析即刻顿悟,拱手说道:“王爷说得极是,眼下本就良才极缺,若再分些去统治娄契,只怕到时会更加捉襟见肘。眼下最重要的是壮大赤云的国力,国力强盛才可再谈其他。” “若此说来确是有理,可若赤云放任不管,让他国坐收了渔翁之利又该如何?”督察御史何广文的一番话掐中了关要。 “这......决儿,你怎么看?”皇上自是也知道赤云吞不下娄契,但其余三国都是极有可能的,一时也面露难色。 “娄契处于我赤云西面,而丕兰古羅在南,洛窟在东,这三国想吞下娄契,都需经过我赤云,洛窟自是不用担心,至于古羅与丕兰我已在其必经之地各布下了一万狼军,且故意放出了风声,他们纵是再想啃下这块肉也会因为忌惮狼军而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思虑周全,到是老臣们多虑了!”朝臣们听到穆淸决早就将一切忧患都安排妥当自是无话可说,对他的军事才能更是刮目相看了。 ------ 下了朝堂,穆淸决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而艾卿陪着皇后回了熙华殿。皇后也不欲勾起艾卿伤怀,只挑了宫中叛乱的事来说,丝毫未提起孩子的事,可目光却是时常不经意的往她肚子上望,艾卿自然是有感觉的,皇后越是不提,她心中的自责与愧疚感越深,聊了半刻眼眶便红了起来。 “母后~~”爱卿终是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氤氲在眼眶中的眼泪瞬间便流了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哭了?”皇后自然懂得爱卿此刻的心绪,她这一生死了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又远嫁洛窟,生死离别的场面见得多了,自是知道很多东西强求不来。 “母后,是沁儿没保护好腹中孩子~~”爱卿摸着小腹呜咽着,低垂的眉眼始终没有勇气再抬起! “你为母后把决儿带回来了,这便是你的功劳。至于生子之事靠的是一个缘字,这孩子与我们无缘,你便不要再多想。左右你还年轻,孩子迟早还会再有的。”皇后劝慰着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可知母后落过几次胎?三次,这锥心刺骨的痛母后受得比你多!” 艾卿听着这话终于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皇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后宫可不如现在清净,想要母后和腹中孩儿性命的人比比皆是,太后更是因皇上独宠母后而将我视为魅惑君主的妖女,若不是皇上拼命护着我,只怕母后也活不到今日了。母后从前尝过的苦自是不欲再加在你的身上。” 听着皇后一声声的叹息,艾卿才知道她为何会待她如此好,越是经历过坎坷与磨难的人才越能感同身受的为旁人去想。她只觉得自己像是皇后的影子,却比皇后要幸运得多。 望着她止住了眼泪,皇后才抚上她的发髻说道:“好了!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皇上与母后已经商议过了,下月便要将皇位传给决儿,你这要做一国之母的人更是要刚强,断不可再轻易掉泪了。” “传位?母后......” 皇后的一句话让艾卿彻底怔住了,忙问:“父皇康健,为何如今便要传位。” “母后与你父皇都老了,这皇位早晚都是要交到决儿手中的,今日在朝堂之上决儿的一番高知卓见足以令朝臣信服,如今借着这个时机传位再好不过。况且决儿文韬武略都远胜于皇上,母后自是相信他能将赤云治理得更好。”皇后说着话眉宇之间似乎也添了几分颓色,在这宫墙内活了大半辈子,纵是脸上无半点风霜,但岁月的痕迹早就刻在了心底。 ------ 回了王府,皇后的话始终在艾卿心底萦绕,从前她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儿女情长,如今也要装进家国天下了。 “淸决,父皇今日将你留下可是说了传位之事。”艾卿栖在穆淸决怀中问道。 “嗯”穆淸决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今日才发现父皇是真的老了,他与母后守在这宫中半生,虽是坐拥江山却从未真正去领略过赤云疆土的壮阔,如今也该歇一歇,到宫墙以外去看看了。” “那父皇带母后去看大漠江山,沁儿便陪你在宫中守卫黎民国土。”艾卿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眸子坚定而决然。 穆淸决望着怀中人儿明亮的目光,在她额间覆上一吻问道:“你当真愿意为了我放弃整片天地,日日守在这四方的宫墙内吗? 艾卿直起身摇了摇头:“这不是放弃,若没有你,宫外的世界再大也无半分色彩,可若有了你,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天地。” “沁儿~~”穆淸决动容的将她拥入怀中:“此生,我绝不负你。” 艾卿听着这话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甜甜一笑:“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你身子好了吗?” 自她怀孕后穆淸决便再未碰过她,这样娇俏婀娜的小妻子日日躺在身侧怎可能不身热情动!可每每想到她的身子便又只能将这份燥热压制下去,如今望着她有了血色的小脸始终还是要不放心的问问。 “好了!我已经把过脉了,而且......”艾卿说着话脸刷的便红了:“这几日有孕的几率极大。” “嗯?”穆淸决看着她害羞的模样问道:“这也有说法吗?” “就是......我也不知如何对你说嘛!总之就是容易有孕。”艾卿被他这一问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穆淸决终是忍不住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沉下身去封住她的唇瓣,尽情索取...... 翌日,下了朝,艾卿正坐在艾卿桌旁和穆淸决一一讲解前些日子制的小物件,每一件都制得十分精巧,由其是那支钢笔令穆淸决爱不释手,写了满满当当的好几页纸都不肯停下。 “王爷,您看这是谁!”周将军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师父!”“教授?” 穆清决和艾卿看着面前身穿道袍的白须老人站起身同时唤道。 “师父,您竟还活着?”穆清决绕过书桌大步上前,眼中满是惊讶。 “嗯”白须老人神态卓然点了点头,随后又望向站在穆淸决身后一脸惊诧的艾卿。 看着师父的目光穆清决转身将艾卿牵上前来介绍道:“师父,这是徒儿的妻子戚沁儿,沁儿,这就是我从前跟你提过的师父元冲道长。” 元冲道长望着艾卿点了点头抚着长须问道:“你方才为何会唤我教授?” “哦!师父长得像沁儿从前认识的一个人,许是沁儿看错了!”艾卿望着眼前长须过颈,白发苍苍的老人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师父,徒弟数年前便听闻您已经……”穆淸决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为师没事,那些毒药能奈我何?这些年为师不过是有事暂时离开了而已。”冲元道长说着话,偏头便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各类物件,却只是微微抬了下眉眼,并未多说些什么。 “师父先坐,沁儿去给您泡茶。”艾卿想着师徒二人该是有许多话要说便招呼着冲元道长坐下,自己亲自去泡茶了。 冲元道长看着艾卿出了门,转头问道:“决儿,你们成婚多久了?” “回师父,自沁儿嫁入王府已将近一年了。” “你可察觉她有何不同?”冲元道长试探着问道。 “师父指的是何事?不瞒师父,沁儿确与旁人不同,沁儿说她是从另一方世界来的”穆淸决说着起身从书桌上拿了几个小物件递到师父面前说道:“这些物件都是她们那个世界常见之物,可弟子却从未见过,只觉得这些物件确实要超前得多,尤其是那个叫电灯的圆球,当真令弟子耳目一新。” “电灯?她将电灯做出来了?”冲元道长听得十分愕然。 第七十二章 三个灵魂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师父也知道电灯吗?”穆淸决问。 正在这时艾卿端着托盘推门走了进来:“师父,淸决,喝茶。” “嗯!”冲元道长应了一声接下茶杯,转头吩咐道:“决儿,你先出去一下,为师有事要问王妃。” “是!”穆淸决虽满脸疑惑却还是一口应下走了出去。 见穆淸决合上了门,冲元道长将手中的茶杯搁到桌上面色凝重问道:“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我......师父......”艾卿见冲元道长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不太确定吞吞吐吐的始终答不出半句话来。 “你来自现代?”冲元道长见她不说话便直接挑明了问。 “是,我来自现代,但我绝对没有任何目的,只因出了车祸我机缘巧合之下我才进了这副身体,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艾卿慌忙解释着又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也来自现代吗?” “嗯!”冲元道长微微颔首,眼神却始终在审视着艾卿,将她的神色没有半分遗漏的收入眼底,有了几分判断之后才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我像你认识的一个人,他是谁?” 艾卿见师父神色和缓了些,心底紧张的情绪也平息了下来,老实答道:“那人是我读博期间认识的一位中医界的权威教授,袁铭教授。” “你是谁?竟认识我?”冲元道长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坐直了些问道。 “您真的是袁教授?”艾卿一脸惊愕,欣喜的自报家门:“袁教授,学生名叫艾卿,曾上过您的中医理论课。” “艾卿!嗯,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字。”听着她的介绍,冲元道长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又问道:“你当真是因车祸才来的吗?” “是,初来时这副身体里一共住了三个灵魂,只是因为一些意外,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艾卿说起来历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杨雪和许菲菲,神情也不自觉暗了下来。 “嗯,那就对了!”冲元道长听着这话似乎并不惊讶,反而更确信了艾卿的说法:“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体内都有三个魂魄,所谓三魂七魄的说法大概就来源于这里。” “那王爷体内也有三个魂魄吗?”艾卿此刻的惊讶不比方才的少。 “嗯!不过他却并无感觉,所有人的魂魄都是一盛两衰,故而他们是察觉不到的。至于你,既是机缘巧合之下与另外两魂附在了同一副身体上,自是三魂鼎立,强弱持衡,自然能感觉到另外两魂的存在。” “可是教授......您又是如何来的这里?为何容貌没有半分变化?”艾卿听着他的话十分愕然,穿越本就是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如今这个三魂七魄的说法更是令她摸不着头绪,难道古人也曾来过这里?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元冲道长不愿多说,只问道:“三魂之事你可同王爷说过?” “这一点学生并未同他说起,如今这身体里也只剩下我自己了。”艾卿回答着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师傅可知道我这身体里的而另外两魂去到了何处?” “去?不......另外两魂还在这副身体里,只是因为某些意外意识被削弱了。你只是与这里的所有人一样感知不到她们的存在而已。好了,这些话你既还未跟王爷说,以后也不必说了。至于你造现代之物这事我也不愿阻拦,但不得不多上几句嘴,邪毒之物不可造,木仓支弓单药更不可造。” “是,学生知道了。”艾卿连声应下,有些道理无需多说她也明白,高科技的武器虽能使赤云实力大增,但也可能会变成毁灭世界的元凶。 第七十三章 奇怪的山洞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一连几日艾卿都陪着元冲道长在地下城叙话,据元冲道长所说,救走叶丘戟等人的古阎也来自现代,但此人心术不正,专爱研制邪毒之药,二十多年前将穆淸决掠走的人便是他,幸得袁教授及时赶到,才将他救下。 “教授,那您是二十年前便来的这里吗?可为何我两年前还在现代上过您的课?”艾卿疑惑问道。 “这里没有教授,你同淸决一样唤我师父吧!”元冲道长悠悠的开口说道:“事实上三十多年前我便到过这里了,当时古阎还只是我的助手。” 元冲道长捋着胡须陷入了冗长的回忆...... 1984年,还在生命医学研究所工作的袁教授接到一个科研项目,是关于药物对人类精神体系调控的研究。当时那个年代西药刚刚普及到全国各地,因为见效快且无需熬煮的特性而迅速的在城乡站稳脚跟,而中药领域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袁教授不忍看中药就此没落,便将研究的大方向定在中药范畴。因为科研设备简陋,药品缺乏,研究院调派了几个助手来协助他完成研究,古阎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科研条件简陋,可参考的书籍也有限,袁教授只能带着助手们一点点摸索,为了节省科研资金时常需要亲自上山采药,古阎天资极高,识药也多,故而袁教授大多时候都是带着他一起上山。那一日因忽降暴雨,两人躲进了一个藏在荆棘丛背后的山洞,洞中也无什么不妥,但当雨停后出了山洞下山却发现眼前的村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见到的人也都是穿着类似宋朝时期的衣着。 两人走了半日才确信了穿越的事实,起初他们以为定是穿越到了宋朝时期,但询问了许多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整个大陆只有五个国家,他们所在的正是处于大陆最北的赤云。在村子里待了三日,两人还是决定回到山洞,试试看能否回去。说来也奇怪,到了山洞附近便又开始下雨,进到山洞等雨停又出来时果真回到了来时的那个村落。 下了山以后袁教授交代了古阎不可将此事张扬出去,见古阎连声应下,才放心的回城继续课题的研究,可几日之后就听说古阎辞去了科研所的职务,说是老家有事回去了,袁教授本来也没多想,可项目完成后分发科研奖金却联系不上他了,老家的人也未曾见到他回去。 要知道那个年代有这样一份工作那就是人人钦羡的铁饭碗,他竟也舍得辞去,还连奖金也不要了。袁教授越想越觉得蹊跷,再一联想到山洞的事心里更是不安了。赶紧将手头的工作交接下去,请了假直奔那个叫骆家沟的村子。 艾卿正听得起劲儿,穆淸决便从地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黑戟和夜窥。 “沁儿与师父在聊什么?” “师父在给我讲故事呢!”艾卿随口答了一句,元冲道长交代过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就算是穆淸决也不能说。 穆淸决走上前来坐到艾卿身旁的团垫上,抚着趴在地上的黑戟问道:“不想沁儿与师父刚认识几日便如此熟络了,沁儿时常像个孩子,不知可扰了师父清净?” 不等冲元道长说话,艾卿便不高兴的努了努嘴:“师父是看我聪慧灵巧才会同我多说些话。你整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陪伴师父的事自然是沁儿来做了。” “你啊!总有你的说法。”穆淸决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捏了一下。 “对了,弟子来找师傅是要向您禀报古阎的事,前不久在业城境内又发现了他的踪迹,他还救走了关押在王府的娄契皇子和公主。” “嗯,这些事沁儿这几日也和我说过一些,现下可查到他的去处了?”冲元道长问着话,面上波澜不惊。 “这便是最蹊跷的地方了,弟子派狼军将整个赤云都寻了个遍,还是踪迹全无。” “既狼军寻不到,那定是出了赤云了。他救走了娄契皇子极大可能是想借着娄契翻身,如今娄契已名存实亡,他一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且让狼军继续追查,发现了他的老巢便即刻告诉为师。” “是!师父!” ...... 艾卿听着这师徒二人的话,也插不上嘴,干脆起身摆弄起地下城中的各类器物了。上次匆匆一倪便走了,今日才发现这里除了盔甲和刀剑斧戟之外还放着许多医书和药材,看外观便知其精致程度绝不是外边那些可比拟的。 艾卿寻了一本针灸方向的书籍席地而坐看得入神,将厚厚的一本书翻了一半,完全未注意到师父何时已经走了。 “在看什么?”穆淸决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苦笑了一声走上前问道。 “这书是哪里来的?”艾卿将书合上,起身递到穆淸决手上。 “这地下之城内的所有医书典籍都是师父一字字撰写成的,耗费了不少心力。” 听着穆淸决的话,艾卿才肯定了自己的推断。看了这半晌,她总觉得这书上的内容像是从前读过,望着这满满好几个书架的书,敢情是教授把学校图书馆的医书都默下来了。不过因是毛笔书写,每一本都比原著足足厚了好几倍。 “好了,别看了,你今日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这王妃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难得会有事,艾卿一听便来了兴致。 “你这几日回了房便睡,醒来便往地下城跑,可是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穆淸决将她抵到墙上,故意凝起些怒意问道。 “什么日子?”艾卿努着嘴问。 穆淸决望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也不答话,只等着她去想。 “你生辰?你们好像不过生辰!那是......我生辰?好像也不是。” “除了生辰你可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三八妇女节?......”艾卿越说越来劲儿,几乎要把24节气也搬上来说了。 穆淸决虽听不懂,但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脸色更黑了几分,无奈的吐出几个字:“一年前的今日你我新婚。” 看着穆淸决微怒的神色,艾卿终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一开始我是真的忘了,不过后来是想起来了装傻逗你玩呢!”说着便想将他禁锢着自己的双手扯下,却被收得更紧。 “你在逗本王?”穆淸决说着栖身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了,一脸邪笑看得艾卿不自觉的有些发憷。这男人身体里的三魂肯定有一个是妖怪,否则怎么会有时深情得让人鼻梁发酸,有时又觉得随时会被他吞下。 “我~~我错了嘛!”艾卿赶紧服软。 “现在认错,来不及了!”穆淸决不待她有所反应俯身抱住她的小腿将她直接扛到肩上,走出了地窖。 艾卿挣扎了几下便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肩上不说话了,因为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穆淸决会有多副面孔,而她好像也是,杨雪消失后她和许菲菲都变得理性了许多,而许菲菲消失后她竟然能将她撒娇卖萌装可怜那一套信手拈来。 越是深入去想艾卿便越是惊奇,因为此刻她脑海中竟能冒出许多从未学过的法律条文,音律和舞蹈动作也一遍遍的在脑中回放。艾卿沉浸在这些奇妙的情境中,一点一点的去挖掘这副身体里慢慢冒出的各项技能,直到穆淸决将她放下她才回过神来。 第七十四章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有本王在身边你竟然还能出神!看来今日必须调教调教了。”穆淸决邪笑着一步步将艾卿逼到墙角,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正擦拭茶盏的阿琪。 阿琪却是红着脸面露难色的将茶杯放下,轻手轻脚的想悄悄溜出去。 “阿琪,不要走!”艾卿看着面前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的穆淸决,赶紧将阿琪叫住。 穆淸决这才转过头看到走了一半站定在屋内一脸窘态的阿琪,轻叹了一声无奈的吩咐道:“出去” “是”阿琪得了命令忙不迭的拔腿就跑,出了门还不忘转回头望望将门带上。 爱卿望着掩上的门,朝门外喊了一句:“你到底是谁的丫头?” “这王府里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本王的,也包括你。”穆淸决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栖身吻封住她的唇,这壁咚的姿势还是当初跟她学的,这小妮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此刻正好回顾一番。 艾卿贴在墙上被吻得一阵颤栗,这男人吻技好得令人咂舌,这样一想心底到是生出一个疑问,穆淸决如今已经三十有二了,在她之前怎可能没有心动的女子。 想着这些,艾卿轻轻将他推离自己,咬着被吻得红肿的嘴唇问道:“在我之前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听着这话,一丝异样的神色浅浅淡淡的从穆淸决眼中掠过,才只片刻便消失无踪,可就是这不到一秒的怔然依旧丝毫不漏的被艾卿收入眼底。 “有,是吗?” “沁儿,从前的事何须再计较!此刻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穆淸决答得诚恳,眸光却还是有几秒不经意的失神。 “好,我不计较,告诉我她是谁?”此刻问出这问题的,不是杨雪也不是许菲菲,而就是那个爱钻牛角尖的艾卿。 “她叫楚音,是楚太傅的嫡长女,十六年前嫁去了丕兰。”穆淸决也无意隐瞒,将艾卿拉到床上坐下说道:“年少时的事都过去了,如今有了你,我怎还会去想旁人。” “楚音,这名字真好听。”艾卿唇上含着笑意,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介怀。 “沁儿~~” “我不叫沁儿,在我们那个世界,我叫做......卿菲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像是镌刻进生命里一般的真实。 “雪儿~~”穆淸决见她眸中氤氲着雾气,便依着她改了口。可这一声雪儿叫的依旧不是她艾卿啊! 她只能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叫我沁儿吧!” “好,沁儿,我带你去个地方。”穆淸决见她心有不悦便牵着她出了门。 平日里闲在王府无聊,艾卿便将这府中大大小小的院子都逛了个遍,此刻看着穆淸决牵着她去的方向正是湖心亭的位置。她便想起了一年前初入王府时他因吃太子的醋独自在这亭中下棋,她们跑来质问他的事,不由得心中一暖,气也消了大半,由着他牵着自己走进亭中。 “你带我来这亭中做什么?” “若不是这盘棋,我不会相信自己短短几日便已爱你入骨,棋子夹在指间,摆出的却是你的名字。”穆淸决将她搂到身侧的棋桌旁指着棋盘示意她去看。 艾卿垂下头去,愣愣的望着棋桌上的棋子,她来过这湖心亭许多次,却从未注意过棋盘上整整摆放了一年的棋局。黑白两色的棋子交错在棋盘上,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若将两色分开,便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沁儿两字。一年前她便已经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了棋盘之上,而她那时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什么是爱! “沁儿,怎么又哭了?”穆淸决将她揽到怀中,眸光里有数不尽的疼惜。 “没有”艾卿抹着眼泪摇头,咧嘴笑道:“我只是高兴,在我们那里,你这叫下个棋都是爱我的形状。” 穆淸决望着眼前像小孩一样又是哭又是笑的小妻子,摇了摇头将她拥入怀中:“你何时才能长大?” “我哪里小了?在我们那里我都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穆淸决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二十八怎么长成了八岁小孩的心志?” “你......”艾卿望着穆淸决一脸嗖笑质疑的神情也不恼,扑到他怀里撒娇:“小孩子想睡觉了,你抱我飞回去吧!好久都没飞过了。” “好”穆淸决弹了弹她的鼻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好了吗,小孩儿?” “嗯!” 看着她点头,穆淸决脚下轻轻施力便飞出了亭子,从湖心略过,稳稳的落到了庭院中央,却也不将她放下,径直走进了卧房。 “放我下来吧!” “本王说过你今日还有事没做。” “嗯?” 不待艾卿反应,穆淸决便将她放到了床上,栖身吻下。 “我......我......”艾卿轻轻推着他起身,眸中满是羞窘。 “怎么?又是那什么来了?” 穆淸决神情凛然的问出来,反到让艾卿听得哭笑不得,当初许菲菲随意找的借口,他竟记到现在。 “笑什么?”穆淸决自是不知道这样的话从一个魁梧健壮的男儿口中说出来有多怪异好笑,还一脸认真的问道:“是与不是?” “嗯嗯嗯!!!”艾卿连忙点头,嘴上还是又掩不住的笑意。 “你莫不是在找借口?”穆淸决望着躺在自己身下笑到颤抖的人儿,质疑着问。 “这次是真的......”许菲菲一脸无辜的收了笑意,这真的不能怪她,每个月三十天,本来就有五分之一的时间血流成河,她也不想破坏气氛啊! “知道了”穆淸决又是叹了口气,轻轻地吻上她的唇,然后移到眉眼、鼻尖,到脖颈时戛然而止,翻身躺下为她掖了掖被角:“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今日暂且放过你!” 啥?还不待艾卿惊讶,他便合上了眼。 ------ 因为要准备登基大典,穆淸决比平日更忙了,艾卿所幸就和冲元道长一起待在地下城中研制一早便构思成熟的小物件儿。望着她将指南针,雪白的宣纸做了出来,还将印刷术的整个体系都勾勒好了交给工匠,冲元道长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不想这医学院的小妮子对科学领域涉猎的范围如此广。若是再给她些时日,只怕赤云当真要成为五国之中最先进富硕的国度了。 “师父,沁儿想将这些物件都大批量生产出来,卖到其余四国去,由其是电灯,五国之中唯有赤云地下的石油储备最多,沁儿制的电灯都是烧油的,将来把这电灯低价卖出去,再高价出售石油,赤云便可获得源源不断的收益。我们再将这些钱拿来种树,赤云沙漠变绿洲便指日可待了。” “沁儿当真聪慧,只是赤云国土也不算小,若是等着它变为绿洲,师父只怕也没有力气再跑来这个世界看咯!”冲元道长抚着白须叹道。 “师父来不了,沁儿和王爷去接您。对了,师父若能随意往返两个世界,那沁儿是否也可以回去看看?我死了一年了,虽这张脸不是从前的,但去看看的爸妈也好!”想到这里,艾卿不由得沉沉叹了口气。 “你出不去的,这个世界的人都出不去,三十年前古阎便试过了,除了师父与他,没人能从那洞里走回去,经过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现在连古阎也出不去了。你这孩子若有什么想说的话师父可以为你转达,不过却不能告诉你的父母你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听着冲元道长的话艾卿也只能失落的点点头,失了片刻的神,抬眼问道:“师傅说的二十年前的是何事?古阎为何会也出不去了?” 第七十五章 古阎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可记得师父上次和你说过三十年前我发现古阎失踪便请了假直奔骆家沟去寻他的事吗?当日到了那洞中再出来却发现还是骆家沟,并没有穿越到此,于是我想到了那日的雨,便在村子里等了四五日,再下雨时才赶紧往山上跑,这一次进入洞中果真又穿到了这里。” “下雨是穿越的必要条件吗?” “嗯!再后来我每一次再来都要等骆家沟下雨。当时距古阎失踪已经两月有余,我下了山便四处探寻他的消息,因为我们的穿着样貌较为特殊,寻了三日便在邻村找到了他的踪迹,才短短两月他便让整个村子的百姓将他奉为神明,当时的赤云比现在孱弱得多,村民们自己还吃不饱饭,却要日日好酒好菜的把他当天神一般的供奉。他耍的那些小把戏更是在村民眼中如仙法一般神奇。” “后来呢?” “我初见他那几日他还有所收敛,可几经劝解之后他不但不听,还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和信徒,他制了毒药投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的井中,让全村人患上恶疾。而后又散步谣言称这便是不信奉他的人受到了天谴,这些言论一传十,十传百的如瘟疫一般的在临近的十几个村子扩散开来,村民们唯恐祸从天降便纷纷赶来奉上银钱以保平安。” 冲元道长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才又开了口:“我见事态日渐严重,便出言阻止,岂料与他发生争执。无奈之下只能将他那些把戏依样搬来,借此想揭穿他的真面目。但当时村民们已经被他荼毒太深,对我说的话非但不信,还受了他的指使将我围堵到山上,我在山上待了七日才又下雨,饥寒交迫之下只能先回了现代。后来因为接了新的科研项目,又被请去做了客座教授这事便搁下来了。期间我也尝试过再来,可时常是我在村中守了十几日也不曾下雨,便也顾不得了。” “那若是没人揭穿古阎,如此发展下去岂不是要搅得天下大乱!”艾卿越听越觉得紧张。 “天子枕榻岂容他人酣睡!当我再来时已是半年后,我本以为古阎定是凭着那些伎俩将势力阔得更大了,其实不然,在他的势力扩张得越来越大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皇上恐如此下去他终有一日会引起叛乱,便出兵围剿,如此一来他不得不带着所剩不多的几个信徒躲回了骆家沟。我刚从山洞出来便看着他带来了人将一箱一箱的金银往山上搬。” “他想将这些金银带回现代?”艾卿听得愕然:“若是这样他不就......” 冲元道长冷笑一声道:“哪那么容易!因为吃过一次亏,见他人多我便藏在灌木后暗中观察,等到半夜,雨下起来又停了,我走出去一看,他是不见了,其他人抬着那几口箱子原封不动的走了出来,走到一半,有人发现他失踪正打算去寻时,我躲在暗处学了几声鬼叫,那些人吓得抬着箱子便跑下了山。我怕他回了现代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引起两个世界的动荡,便也在第二天午时趁着下雨跟了回去。” 这漫长的三十年,纵是当做故事来讲冲元道长也讲了整整一个上午。 古阎出了山洞发现只有自己一人,饶是不甘心便守在洞口等下雨再回去,直到冲元道长也从山洞出来他也还未离开,如此一来倒也免去了一番担忧。 当时冲元道长正值壮年又整整比古阎高出一个头,要擒住他自是不难,但纵是阻止了他一时,却无法让他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古阎为了金钱和权势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不计后果了,回去之后一直想尽办法回到村子,还将洞中的事大肆宣扬了出去,带着许多人进入洞中。 冲元道长听到消息赶到时人已经稀稀拉拉走了大半,一问才知道那洞根本就不能穿越,人人都道古阎精神错乱耍着大家玩,只把他当成神经病再未搭理过。不知为何,自那日之后那山洞果真无法再穿越了。 古阎吃了恶果,好好的研究院的工作也没了,他更是不甘心了,每隔半年、一年便要再去洞中尝试,一试便是八年。 八年的变迁,让当初那个穷困潦倒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发展成了有上百户居民的小镇。那个山洞口的荆棘丛也被铲平了,偶尔有上山耕种的村民会进去歇歇脚。古阎望着面目全非的山洞彻底断了念头,走进山洞转了两圈便出来了,可这一出来才发现他竟又穿越到了这里。 这些事也是后来冲元道长根据和古阎几次交手时的对话拼凑起来的。后来冲元道长听说古阎失踪的事已经是一年后了,匆匆忙忙赶去才发现骆家沟的后山发现了煤炭资源,整个山都快被挖空了,山洞也已经不复存在。 冲元道长在山洞原来的位置坐了一夜,直到破晓才起身打算回去,可这一起身抬眼却发现又穿越到了这里。山还是那座山,山洞却也已经和现代一样被挖平了,后来才知道是古阎怕冲元道长再来,干脆破坏了山洞断了他的来路,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这一次冲元道长打听了整整一月都未能探听到古阎的踪迹,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确实回到了这里,这自然是从村民口中得知的。想着这事多多少少也与自己有关,冲元道长就干脆也辞去了科研所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穿越到这个世界寻找古阎的踪迹。 为了生存,冲元道长改了名会,当起了大夫,云游四海找寻古阎顺便治病救人。又是过了半年,终于听到了古阎的下落,几经辗转去到了古阎藏匿的村落。 时值夜里,冲元道长正打算进村去找他,才刚到转角处,便看到古阎扛着一个小孩朝着村外走去,冲元道长便尾随其后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走了半个时辰,古阎才在一个狭小的洞口停下来,那洞十分隐蔽,不时还会传出几声狼嚎,元冲道长正打算上前便看到古阎直接将肩上的孩子一把扔进洞中,这个小孩便是幼年的穆淸决。 野狼看到了美餐便扑上前撕咬,冲元道长赶紧冲过去从随身的药匣中抓了把迷药往洞中一撒,那恶狼和古阎瞬间便栽倒在地,穆淸决也晕了过去。 冲元道长看这被咬得浑身是血的穆淸决赶紧为他包扎伤口,而后又找了间破败的房屋住下等着他醒来,这师徒的缘分便是这时结下的。至于古阎为何会费尽心思将穆淸决掳走还扔进狼窟直到现在二人依旧没能猜透。 ------ 晨曦初现,艾卿便被阿琪唤醒。因为今日要行登基大典,昨夜她便和穆淸决一起搬到了宫中,现在这座宫殿的名字叫卿华殿,是穆淸决亲自提笔命名的。 她也是昨日入宫时才知道穆淸决为了这宫苑费了多少心思,这殿中的摆设全都是都依着她的喜好和习惯归置好了的,知道她喜欢研药便将地窖中的药也都搬了来,连湖心亭中那张摆了棋局的石桌也令侍卫原封不动的迁到了宫中,惹得艾卿看得好一阵感动,昨日夜里一高兴便好好的侍奉了他一番。不过这男人铁打的身子没什么,反倒是累得自己好似虚脱了一般。 如今这宫中的主子丫头都换上了玻璃水银制的镜子,比从前那铜镜可是清晰多了。阿琪一面为艾卿挽着发髻,一面看着镜中她疲倦的神情问道:“小姐,昨夜没睡好吗?怎么看你起来半晌了还一脸倦容?” 第七十六章 桃花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还叫小姐呢?该叫皇后娘娘了!” 从前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后。”一屋子的奴才赶紧跪下行礼。 “起来吧!”太后吩咐着走上前来接过阿琪手中的木梳便亲自为艾卿梳起了发髻。 “母后,让阿琪来吧!”艾卿每次看到她这三好婆婆慈爱的模样都不由得在心底发出我何德何能的感慨。 “今日这发髻母后为你绾,女人这长发啊!可是男人心中最忘不了的柔情,沁儿这头发生得好,乌黑柔亮的衬得这金饰也光彩了许多。” 太后的手艺极好,说话的功夫便将将发髻绾好了。又从随行侍女抬着的铜盘中取了一枚金簪插了上去。 “母后,这是?”艾卿看着镜中那支缀满了宝石珠子的金簪眸光一亮,她这桌上摆的,头上戴的哪一样不是照着皇后的规制,挑了最好的送来的,可跟眼下这只簪子比起来却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觉了。 “这簪子戴在沁儿头上才叫真正的相得益彰呢!”太后并未直接答她的话,只是俯下身望了望镜中的容颜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沁儿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相信皇上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嗯?母后,为何突然说这些话?”艾卿握着太后扶在自己肩上的手转头一脸的疑惑。 “没什么,你这孩子初见时便讨母后喜欢,日后纵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找母后便是了。” 太后这番话说得艾卿更莫名其妙的,不过看她无意明说艾卿也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了,心中却不自觉的思量了许久。 ------ 登基大典上,艾卿依着嬷嬷们交代的规矩顶着一头重达一公斤的首饰随着穆淸决一同走入乾正殿,文武百官排了一路的阵仗自是十分气派。穆淸决望着她顶着满头珠翠明明就十分吃力,却装着一脸认真镇静的模样既疼惜又动容。稳稳的将她扶到凤位坐下,才坐回龙椅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这声在电视剧里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话,艾卿却还是有几分震撼,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没想到穿越一年竟然就逆袭成皇后了!这速度比嬛嬛,媚娘啥的快多了! 这阵仗也是绝不亚于宫廷剧,好在有穆淸决在,她也不用说什么话,乖巧的坐在上面便好了。看着穆淸决端坐在龙椅上完全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知道的他这是登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话家常。治国之策、雄韬伟略张口就来,丝毫没有半分怯意,仿佛他已当了半辈子皇帝一般。 这登基大典不过就是一些官员溜须马屁和对新政的商讨,饶是无聊。不过当门口的太监报出丕兰王来贺时艾卿正萎靡着的精气神突然就空前高涨了。之前她只身想去救穆淸决,若不是有顾矽尘随行只怕还不知结果会有多严重了。此次他来也该谢上一谢。 眼看着顾矽尘从殿外走来,身后随行的还有一个长发及膝的女子和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艾卿不由得惊讶,顾矽尘看着也才不到三十的年纪,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再看看身旁这个明显比他长上几岁的穆淸决还膝下无人,便暗自下定决心要早日为他生一个了。 两人都是皇帝,按着位份自然不能让顾矽尘站在下方说话,穆淸决转头牵着艾卿的手搀着她起身走下台阶。 走到他们跟前,穆淸决客套了一句“丕兰王此行辛苦。”说完又望着站在顾矽尘身边的女子轻声问道:“你......可好?”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起来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艾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约摸三十岁却保养得极好的女子心中不自然的泛起些酸楚。 “音儿一切都好,劳皇上挂心。”女子福了福身牵着身旁少年上前说道:“沐儿,快,见过你父皇。” 父皇两字一出口艾卿心中咯噔一下,身边的文武朝臣更是一片哗然。穆淸决面孔幽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倒是那少年向后退了几步。 “他不是我父皇,母后,我们为何要来这?丕兰才是我们的家。” “楚音回来了?”少年话音刚落,太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客套的问询着。 楚音!艾卿怔怔的站在原地,她就是楚音吗?那个穆淸决爱过的女子!她让这个孩子唤他父皇,那这个孩子......她不敢再想下去,唯恐头上这一斤重的珠翠会将自己压入尘埃。 “音儿给太后请安!”楚音上前福了福身,盈盈一笑,眼神却不自觉的往穆淸决身上看。 “嗯”太后应了一声,走到艾卿身旁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这是决儿的皇后。” 艾卿感觉到太后温暖的手心,也听得出这句话是在替她摆明身份,更是故意说给眼前这位名唤楚音的女子听的。但此刻她心中来不及感动,只觉得鼻子发酸,唯恐下一秒便会绷不住落下泪来。 “皇后?妾身见过皇后。”楚音行着礼目光却落在了艾卿头顶的发簪上。 艾卿想张口回应,却发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忍着眼泪维持着作为皇后最后的仪态。 “沁儿”穆淸决注意到艾卿的异样,伸手揽住她,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转头吩咐道:“今日丕兰王来朝,丞相,礼部尚书,太傅随同赴宴,其余爱卿可退下了。” “是!”文武百官得了命令便退了出去,但无人不是面面相觑,这皇上何时多了这么大个儿子,他们竟从未听过。 看着官员们走了,艾卿抬起眉眼凝视着穆淸决福了福身:“臣妾有些累了,就不和诸位一起赴宴了。”说完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她此刻心里太乱,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刚走出两步,突然被打横抱起,一抬头便落入的穆淸决阴郁深情的目光里。 看着她脸上有泪,穆淸决抱着她头也未回的说了一句:“你若累了,我抱你回去。” 艾卿本想挣脱却被他三两步便抱出了大殿。 宫中不比王府清净,这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宫人侍卫,见穆淸决抱着她经过,都是站定了弓着身子不敢抬眼去看。艾卿将脸埋进他怀里,却不是因为依赖,而是不想让旁人看见她的泪光。她怎会想到数日前随口一问的事这么快便一语成谶了。那个她爱过的女子方才就站在她们面前,身旁还带这个孩子。 回到卿华殿内,穆淸决将奴才们都遣了出去,把她放下又搂进怀里才开口:“那孩子不是我的。” 听着这话艾卿眉眼轻轻一抬,却还是一言不发的从他怀里挣脱。 “沁儿”穆淸决想要牵回她的手却被她轻轻甩开。 “你回去吧!丕兰王、官员和......她,都在等着你赴宴。” “你信我!” “信你?若不是你的,你方才为何不说?若不是你的那女人为何能说得如此坦然?若不是你的你为何用那样的神情看着她?”艾卿抬眼质问着本来已经干涸的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 “沁儿,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说,只是......” “只是年岁久远,你也不敢确定是吗?” “沁儿,你给我些时日,容我去问清楚好吗?” “好啊!你去吧!”艾卿勉强挤出一抹淡笑说道:“臣妾累了,就不陪皇上入席了。” 第七十七章 惊鸿一舞绾君心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臣妾、皇上!我把朝臣远客都晾在一边抱你回来,将你放在家国天下之上,你竟要与我如此生疏吗?”穆淸决眸光里带着血色,言语间已经有些微怒。 看着他冲自己发火,艾卿只觉得鼻梁发酸,抬着眉眼倪着他:“沁儿怎敢做那妖媚祸国之人!?皇上快去吧,沁儿这头上已经很重了,断断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帽子了。” 穆淸决拧着眉心望着她,点了点头,朝门外吩咐道:“阿琪,看好你家小姐,把她头上的凤冠摘了吧。” “是”阿琪慌忙跑了进来,门内的事她虽站在外面也是隐约听出了几分! “你累了就好好休息”穆清决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艾卿站在原地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把她的凤冠摘了”这句话一直在心底萦绕,她压根儿就不稀罕这顶凤冠,她要的只是他妻子的身份啊!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要她了吗? “小……皇后娘娘,你和皇上怎么了?”阿琪走上前小声的问。 “阿琪,帮我把头上的珠钗都摘了吧!这皇后的头衔太重了,压得我有些喘不上气!”艾卿失魂落魄的走到妆台前坐下,望着镜中通红的眼眸和脸上的泪痕,此刻她多希望许菲菲和杨雪能出来,这样她就能躲到身体里悄悄难过了。 “是”阿琪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问,一点点的将她头上的珠钗首饰摘了下来。 望着如瀑的长发尽数垂到脑后,艾卿突然想起晨起太后说的那番话,长发绾君心,楚音那头及膝长发虽不及她的黑亮柔顺,却是摇曳在身后叫人过目不忘的。 “小姐,阿琪的娘亲曾经说过过去的事不能太计较,否则是不会开心的。每个人都有过去,您与太子的事皇上不也没计较吗?而且小姐在这个时候和皇上争吵,不就故意把他推向别人了。” 推向别人?她也不愿啊!可于他们而言自己分明才是那后来者。 “阿琪,你说那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艾卿一字字的将如鲠在喉的话问出来,面上没有半分表情。 “阿琪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皇上的,但阿琪日日看在眼里,皇上的心是小姐的。那人再是如何也是过去的人了,方才皇上没有半分迟疑,撇下丕兰王和朝臣就抱着小姐回来,这份情意小姐看不到,却要急着把他赶走。容阿琪斗胆说一句,小姐有时跟自己太过较真了,这样做不是便宜了别人,委屈了自己,还伤了王爷的心吗?” 阿琪说得声音越来越小,艾卿却是一字一句的听进了心里。 她说得对,她不知道他们从前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她不能不战而败。既要绾君心,长发怎么够! 艾卿沉吟了半晌,明眸轻抬,敛了敛神色吩咐道:“阿琪,你去吩咐丫头备些热水来我洗洗脸,再去柜中将我白色坠着红梅那套衣裙拿来。” “是”阿琪欢喜应下。这宫中丫头侍女定是不缺的,抬水洒扫这样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她了,出门吩咐了一声便又去柜中拿了衣裙出来。 这衣裙是艾卿最喜欢的一套,虽不及皇后制服华贵大气,却是清丽脱俗温婉如谪仙。从前她不欲太过粉饰,这衣服虽是喜欢却也只是试穿了一次便搁了起来,又放了些冬日里晒干的梅花进去熏着,如今将它换上,头发披散下来,竟连自己也看呆了。 “小......小姐”阿琪望着眼前翩然如仙的小姐,眼睛瞪得老大。 “阿琪,谢谢你,你年纪这样小却总能将我点醒。”艾卿说着又坐回妆台前:“给我梳个寻常发髻,这些珠饰都不要了,只插太后送来的那支簪子。” “是”阿琪虽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要这样,但看着她眉眼间有了些气韵便也未再问些什么,只用心的为她梳了个清丽的发髻。 ------ 宫宴已经几近尾声,几个大臣也已经微醺。穆淸决举着酒杯,可那杯中的酒却总是浮现出艾卿的影子,搅得他整颗心都飞了出去。 楚音就坐在楚太傅身旁,目光丝毫不加掩饰的投在穆淸决身上,身旁的少年有意无意的拽着她的衣襟。 “母后,我们何时能回去?” “沐儿,以后赤云便是你的家,上头那一位才是你的父皇。”楚音抚着少年稚气未脱的脸颊,低声说道:“日后不许再提回去的话了。” “这里不是沐儿的家,我父皇名叫顾子檐,不是他。” “嘘!” 楚音见自己儿子要伸手去指穆淸决,赶紧将他拦住。这时阿琪从殿外走了进来。 “奴婢叩见皇上。” “阿琪?沁......你家娘娘呢?”穆淸决本失着神,看到阿琪进来,赶紧询问,唯恐是艾卿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念着宫中有贵客,特备了支舞曲献上。”阿琪说完便退到一旁,舞乐声随即响起。 艾卿移着莲步翩然走来,忽如间水袖轻舞,衣裙上的红梅纷纷扬扬,似有无数嫣红的花瓣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梅花的清香,沁入人的四肢百骸。 穆淸决坐在那里,她自是见过她跳舞的,却被眼前这个婉转的身影怔在了当场。顾矽尘和一众大臣更是看得痴迷,眉眼间有说不出的震撼。楚音身子明显一颤,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艾卿眉眼顾盼,这舞像是从灵魂深处自然而然迸发出的一般契合,随着乐声加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深情悠远的眸子在穆淸决脸上流转,红唇浅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让人想要撰在手心,唯恐她一舞跳罢便会消散在风中。 乐声止了,宴席上静得出奇,艾卿缓缓上前福了福身:“臣妾献丑了。” “皇后之舞姿入谪仙下凡,寻遍天下也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何来献丑之说?”顾矽尘从怔然中回过神来,说着将悬在空中半晌的酒一口饮下。 穆淸决霸道将艾卿揽腰收入怀中,倪了一眼看得痴迷的朝臣,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日后这舞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 艾卿看着他明显在吃醋的模样,随着他坐下,说道:“你现在是皇上,要自称朕。” “我与沁儿只有你我,没有‘朕’和‘臣妾’的说法。”穆淸决望着这个两个时辰前还梨花带雨此刻又悉心打扮来献舞的小女子,摇了摇头,知道她的委屈,也知道她心中肯定还是介怀的,可那些事终是要弄个明白了才能同她解释。 “不想皇后娘娘舞姿如此出众,倒把丕兰王看得失了神。”楚音自然看得出顾矽尘对艾卿的情意,故意如此说明显是想挑事。 艾卿本看不出这人的品性,听了这话瞬间便分出了善恶,刚想开口却听到坐在一旁的周将军开了腔,此时的周将军已经被封为大将军了,穆淸决自是也传了他入席。 “皇后娘娘的舞姿自是倾倒众生,只是不想恒王妃不欣赏舞姿,却盯着丕兰王的目光这是为何?” 周将军的话将楚音堵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忍了下来。 看着楚音异样的神色,艾卿感激的朝周将军盈盈一笑,转头低声询问穆淸决:“她不是顾矽尘的妃子?” “嗯,楚音嫁的是丕兰恒亲王顾子檐,也就是顾矽尘的皇兄。” 那周将军那样说不就是说她倾慕小叔子吗!难怪她脸色会那样奇怪。艾卿想着这些又想到她刚刚险恶的用心,不由得转头叹了口气。 第七十八章 DNA鉴定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怎么了?我说过那事会问清楚再同你解释的。”穆淸决听着这叹息唯恐她还在在意那孩子的事,便在桌下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沁儿是在想,你年少时眼睛到底有多瞎。” “什么?” “没什么”艾卿释然,定了定神,转头举起酒杯对顾矽尘说道:“当日在赤云边城多亏丕兰王相助,沁儿和皇上才得以平安,沁儿在此谢过丕兰王。” “皇后客气”顾矽尘随口答了一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唇角含笑,眼中却有说不出的苦涩。他是皇上,眼前的女子是皇后,可偏偏不是他的皇后。他后宫上百佳丽,却偏偏爱上了眼前这个一心都在别人身上的女子。 “沁儿说得是,朕也敬丕兰王一杯。丕兰王当日之举朕铭感五内,他日丕兰有何事,朕定鼎力相助。”穆淸决也抬起杯中的酒,纵是再介怀他对自己女人的心思,可自己确确实实是欠了他这份情。 “朕要的,只怕皇上不舍得给!”顾矽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艾卿,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了酒一口干下。 穆淸决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只是笑了笑,将酒饮下。 ------ 宫宴散了,该留的人却也留了下来。顾矽尘坐在原处喝着酒,神色已有些涣散。 “来人,送丕兰王回寝殿休息。” “不用!我既把王嫂送来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了然于心了。穆淸决,你若是个男人,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顾矽尘借着酒劲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指着上前来搀扶的宫人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的望着顾矽尘,又转头望了望穆淸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都退下吧!将贝子送回寝殿。”穆淸决吩咐了一声,脸上探不出半分神色。 “是” 奴才们应了一声,引着楚音身旁昏昏欲睡的少年退了出去。此刻殿中便只剩下穆淸决、艾卿、顾矽尘和楚音四人了。 顾矽尘依旧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这事说起来与他无半点干系,可他望着艾卿拼命压抑心底慌乱的神色却觉得自己必须留下,他酒量极好,怎会喝了一壶便醉,不过是想着若她不开心了,他可借着酒劲儿带她离开或是给她些安慰。 “楚音”穆淸决沉默了半晌终是开了腔;“你为何会让贝子唤朕父皇?” 听着穆淸决终于问了出来,艾卿手心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迹。她比这里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楚音不急不忙的一口干下手中的酒,没有半分迟疑的开了口:“沐儿本就是你的孩子,在我嫁去丕兰之前便怀上了。” 咯噔~~ 艾卿心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应声摔得粉碎,却依旧不停的警告自己一定要镇定,那是他的曾经,阿琪说得对,谁没有曾经呢。 穆淸决伸手握住她汗湿的手心,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转头思虑了良久才开口:“楚音,你我该是不曾有过......” “皇上,你当真忘了那一晚了吗?你得知音儿要嫁去丕兰,便趁着夜色到府中来寻我......”楚音闪着眸光,言语里分明带这些失魂落魄。见穆淸决拧着眉心似乎并不记得的模样,兀自叹了口气:“你当真忘了吗?” “楚音,朕没有!”穆淸决矢口否认,他能感觉到桌下握着的手变得冰凉,还微微的颤抖着。可此时这样的情况,他也要顾着些楚音的颜面,不能将话说得太绝。 “穆淸决,朕当你是正人君子,不想这样的事你也能否认!”顾矽尘轻哼一声,将酒杯掷到桌上,满满的一杯酒顺着桌沿流下,滴答答的落到地面。望着在桌沿上的杯子旋了好几圈终于掉下,他才又开了口:“王嫂嫁到丕兰时便已有孕,只因她当日苦苦哀求,王兄看她可怜,又为保皇家颜面,才将此事秘而不发。可王嫂嫁到丕兰7月便产下贝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矽尘的一番话似乎将这事的真相定了实锤,可穆淸决思索了半晌,心中却十分肯定自己并未去过。 “楚音,你确信当日那人是我吗?” “皇上,难道你以为音儿除你之外还有旁人吗?音儿就这样不要颜面的将这样的事赖到你头上吗?”楚音言语间满是失落,神情里似乎没有半分掺假。 艾卿眸中盈着眼泪,她能感觉到穆淸决握着她的手传来的温热和力量,却又看着楚音说得信誓旦旦,一时心中更是慌乱了。她望着楚音,期许能从她面上捕捉到的一丝半点的谎意,那她便能借此来告诉自己要相信身旁的男人。可是看得眼中的酸楚越来越甚,心中的支撑她的信念却越来越浅。 “朕不是这个意思,可朕当真并未去过。”穆淸决望着她并不像撒谎的模样,心中也是一团迷雾。 “既如此,那便只当音儿爱错了人吧!”楚音或许是绝望,又或许是觉得失了颜面,便哽咽着站起身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呵~~” 见她走了,在一旁看了半晌的顾矽尘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穆淸决,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今日你已伤了一个女人的心,若是你再伤了沁儿的心,我纵是拼了江山不要也定要将她带走。” 顾矽尘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方才装出来的醉意此刻已寻不着不点踪迹,却也只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艾卿坐在原地呆愣了半晌,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知自己此刻很冷,像掉进冰窖一般。可她也还记得自己来时的那个决定,不论答案是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穆淸决的现在和将来她不能输给任何人。 “沁儿”穆淸决将她揽入怀中,想告诉她信他,可这话说得太多了,他要怎样才能拿一个真相给她。 “我没事”艾卿感受着他怀里传来的温度,告诉自己,至少现在,她没有输。这个男人心里怀里都是她,那便足够了。 “我好冷,你抱我回去好吗?”艾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倚到他怀里,合上了眼。 “好!”穆淸决轻轻在她额上落上一吻,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去。” ------ 翌日,穆淸决去上了朝,艾卿便起身了。她一夜未睡,也知道穆淸决将她拥在怀中盯着她看了一夜。若是从前她定要睁眼抓他个现行,然后逼着他合眼,可是昨夜,她睡不着却也没有半分力气睁眼。 望着镜中有些红肿的眼眶,艾卿命阿琪取来凉帕敷了半晌才消退了些。 “沁儿,这几日怎么都不来找师父了?”冲元道长从屋外走来,白衣白发白胡须,像极了翩然而来的仙人。 “师父”艾卿起身努力凝起些笑意回道:“沁儿这些天身子有些乏累,想着过些日子再去探望师父。” “沁儿这是心里累,若是不将心结解开,只怕过多少日子也还是累的。”冲元道长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伸手捋了捋胡须笑道:“沁儿如此聪慧,那样的事,若要证明怎会没有法子。” “师父指的是?” “师父近几日要回去一趟,若想做DNA便快一些。” “师父,这里的东西不是不能带出去吗?”艾卿听着冲元道长的话心中一喜,她自是知道道长既这样说便是有法子的。 “若什么都带不出去,那沁儿以为这身衣裳是如何来去自如的?几根头发而已,带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七十九章 穆淸决与楚音的过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只是......沁儿,师父觉得你应该信他。淸决这孩子向来说什么便是什么,若他真做过,绝不会否认。”冲元道长说来也是看着穆淸决长大的,对他的脾性自是了解的。 “师父,其实沁儿是愿意相信他的,只是那人说得这样信誓旦旦,总要有一个结果不是吗?” “你这便是不老实了,若真的对他没有半分疑虑眼眶怎会这样红?师父是不及你们年轻了,但有些事心里也是明白的,你到底是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接受不了这里的三妻四妾很正常。也罢,师父便替你带去验一验,你这心里不别扭了,我那徒弟的日子也能舒坦些。” ...... 正说着话,太后身边的丫头梨子便进来了。 “皇后娘娘,太后传您去熙华殿一趟。” “嗯,知道了”艾卿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冲元道长。 “去吧!师父便先走了。”冲元道长说完便打算离开。 “师父,还有一事”艾卿将他叫住,看着丫头走了出去才又开口:“劳烦您替我去探望一下现代的父母。我死了一年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艾卿说着话神情也渐渐有些失落,突然想起杨雪和许菲菲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从前未问起过另外两魂的家人,否则也想劳烦师父去探望探望了。” “师父那药你不是制出来了吗?试试看吧!”冲元道长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药?”艾卿心中一怔,难道那药能让杨雪她们出来?艾卿赶紧从袖中拿出了三个药瓶。自从去救穆淸决那次之后艾卿便走到哪都带着三种药,麻沸散、金疮药,还有那个能起死回生的丹药。想着太后召见,她也只是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匆匆放回袖中领着阿琪和几个宫婢一起去了熙华殿。 太上皇和太后正在下棋,朝堂上的事有了穆淸决,他们当真算是在安享晚年了,艾卿进去行了礼,便乖巧的坐着等他们将一盘棋下完,望着眼前的景象,不自觉的有些憧憬将来的穆淸决和自己了。 太上皇对太后的痴情完全颠覆了她对皇室婚姻的想象。自古越有权势的人越是想坐拥天下美人,可眼前这个画面却是连现代也少见的。对于围棋,她虽只懂些皮毛,却能看出太上皇明显在让着太后,一盘棋下来,不偏不倚的只输半子。惹得太后眉眼弯弯,分明五十有余的年纪却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 下完了棋,待太上皇寻了由头离开,太后才将艾卿拉到身旁坐下。 “你父皇的棋啊!下得比决儿还好,却输了母后一辈子。有时输一子,有时输半子,母后这心里明镜儿似的,不过啊!有时候糊涂一点才能得到更多的宠爱。你若事事较真儿,那纵使旁人想疼你宠你都要被你的不领情吓跑咯。”太后说着话,一颗颗的将黑白棋子分好了放回棋瓮,脸上依旧是那样的雍容与平和。 “母后,沁儿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心里始终还是会忍不住介怀。”艾卿一面帮太后捡着棋子,一面叹了口气说。 “母后知道,你昨日去献舞已经是极聪明大度的举动了,但若要更聪明些那便是在决儿面前也不要使小性子。你若因介怀从前的事便浪费了此刻得来不易的安乐与幸福那便不值当了。母后今日唤你来,便是想将决儿与楚音从前的事告诉你,至于那孩子,多半该是决儿的,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罢了。” 艾卿听着太后这样说那便是给这件事定了实锤了,不过或许是将太后方才的话听进去了,故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了,只是不自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太后继续说下去。 “那时决儿方只有十六岁,和他那两个哥哥都是楚太傅一手调教的,平日里有了什么问题都会到太傅府上去请教,与楚音便是那时认识的。不巧的是决儿与他二哥启凌都对楚音生了情意,楚音中意的却是决儿。说起来决儿与启凌从前算是兄友弟恭的,但为了得到楚音不免还是生了些争执。决儿幼时每逢十五招狼之事你定是听过的,楚音身在闺阁虽知道有恶狼之说却不知那人便是决儿,可这事偏偏被启凌说了出去。” “那楚音可害怕吗?” “怕!怎会不怕!?从那日起楚音便不肯见决儿了,没过多久便逢上十六年前那次和亲。你父皇因独宠母后所以膝下只有一女这是五国皆知的事,故而也只能择官家女子封了公主送去,楚音便是其中之一,还有母后那唯一的女儿落樱也被送去了洛窟。” 太后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说来这事啊也是楚太傅在朝堂上自己引荐的,楚太傅忠心耿耿,舍得将女儿送出这份情意母后和你父皇自是铭感于内的,本母后与你父皇还念着决儿与楚音的情分不忍相逼,却不知为何那楚音竟一口答应了。得知消息那一晚决儿将自己灌得烂醉跑出宫去,直到辰时才回来......” 太后的话一字字的落在艾卿心底,酒后之事穆淸决不记得自是也不奇怪,可听着结果已经有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难过,却不完全是因为吃醋,还有对穆淸决独自扛着驯养狼军之事而被误会失去心爱女子的心痛。许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她反而不知该以怎样的情绪来面对他了。 “沁儿,母后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决儿自小受了太多误解与诋毁,纵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自己咬牙去扛,甚至连话也说得极少。直到那日在宫宴上,母后一眼便看出了决儿对你的情意。说句私心里的话,母后疼你,是希望你更疼决儿一些。” “母后~~”艾卿闪着眸光动容的扑到太后怀中,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从前的自己当真太过任性了,他明知这个男人肩上扛着多大的压力,却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他也需要心疼了。 “好了,快回去吧!决儿该下朝了。”太后替艾卿擦着眼泪,脸上浮着笑意说道:“明日母后与你父皇便要离宫去游历山水了,你这孩子若是这么在意楚音的儿子,便快些和决儿再生一个吧,待我与你父皇归来便等着含饴弄孙了。” 听着这话,艾卿破涕为笑,从太后怀中抬起头来,胡乱的用衣袖抹了一把泪痕,站起身说道:“沁儿知道了,那沁儿现在便回去。” 刚跑出门口便撞上迎面走来的穆淸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艾卿一只手揉着被撞疼了的鼻子,一只手晃着穆淸决的衣袖问。 “疼吗?”穆淸决问这这话,脸上依旧满是阴郁。 “疼~~” 艾卿借着方才本就哭得发红的眼睛生生又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快带我回去止痛嘛。” 穆淸决看她哭了想着定是真的碰疼了,赶紧应下:“好,我这就带你回去。”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施了轻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稳稳的落在了卿华殿门口。 “去传太医。”穆淸决自是知道她通医术,但还是不放心,脚刚落地便吩咐站在门口的丫头。 “哎!不要”艾卿赶紧制止:“寝殿里有药,擦一擦就好了。” “你不是很痛吗?让太医看一看我才可放心。”穆淸决抱着她进了寝殿才将她放下。 “你先把门关上,让他们不许进来。” “嗯?” 见穆淸决愣在那里,艾卿干脆自己走过去吩咐完将门关上,倚在门后咬着嘴唇望着他。 第八十章 吃干抹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过来”艾卿害羞的掩着笑意轻轻地叫了一声,这声音听到自己耳边都是一阵酥麻,看来许菲菲的技能是彻底在这副身体里释放了。 “沁儿”穆淸决虽然疑惑却还是依着她走上前去。 艾卿仰着头望着站在身前的穆淸决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嘟着嘴娇嗔的说道:“听说门咚止疼效果也是极好的。” 穆淸决虽早就习惯了她变化莫测的习性,却还是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魅惑给弄蒙了。 艾卿望着穆淸决迟迟没有动作便将脚踮得更高了,摇摇晃晃的要索吻。 “沁儿”穆淸决阴霾尽扫,由着她艰难的吊在自己身上,轻扬唇角问道:“你这一觉醒来莫不是换了一个人?还是母后同你说了什么?” 艾卿嘟着嘴从他身上下来,走到一边嘟囔了一句:“看来沁儿对皇上而言已经是左手摸右手了,主动献身竟都没用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终于明白了这小妮子方才是想干嘛了,便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纤腰,在她耳畔摩挲着说道:“沁儿在我眼中永远都是诱人的美玉,只是这块玉乍然寒若冰霜,忽而又热情似火反倒令我有些......有些不知所措了。” 艾卿听着这话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过身重新环住他的脖颈问:“那你是喜欢那个冷若冰霜的我还是热情似火的我?” “自然是此刻这个娇嫩可口的你。”穆淸决眸子嫣红,一把将她揽腰抱起放到床上。 艾卿或是惊吓或是因为激动低低的叫了一声,但这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韵味,惹得穆淸决再也忍不住栖身而下。 ------ 艾卿再度醒来时便看到穆淸决已经在穿朝服了,才惊觉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望着穆淸决轻手轻脚的整理着衣襟,便起身想从后面吓一吓他,却是屁股刚离开床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 穆淸决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怎么摔地上了?” 艾卿羞怯的咬着嘴唇吐出两个字:“脚软” 穆淸决望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呵呲一声笑了出来:“昨日可是沁儿先惹我的。” 艾卿不置可否的扭过头去,心底却不停的回忆着昨天的一幕幕,脸刷的红到耳根。 穆淸决望着她嘟起的红唇,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栖身便又是一阵炙热的吻,直吻得她快要窒息轻轻推他才意犹未尽的将唇移开。 “好了,累就再睡会儿,我下了朝再回来陪你用早膳。”穆淸决为她掖好被子才起身出门。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艾卿想起太上皇和太后今日要出宫,也不敢多睡,还是忍着腿上和小腹传来的酸痛下了床。 这一路上虽是有侍卫太医和狼军保护,但该带的东西还是一件都不能少,艾卿将新制的小物件每一样都拿了些放在箱子里,药也都细细的注上了药名和功效放了好些进去。只等着穆淸决下了朝再和他一起送去。 说起来这些现代的物件也制了许多了,宫里的工匠也是早已熟能生巧,只是人手显然还是不够的,思索了半晌,所幸王府一直空着,到是可以多召些人来着手生产了。 将物件归置好,又列了清单,忙了好一阵,刚歇下便看到穆淸决从院外走来。 “你回来了?”艾卿小跑着迎上去。 “腿不疼了?”穆淸决戏谑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艾卿脸红着翻了个白眼问道:“你可是忘了父皇母后今日要离宫了。” “不是要离宫,是已经离宫了。”穆淸决搂着她走回房中,望着这个后知后觉的小女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 “啊!你为何不告诉我?母后定要说我贪睡了,而且我还为他们准备了好些东西呢!”艾卿说着便转身将那个搁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小物件的箱子打开了。 穆淸决望着那满满的一整箱东西便知道他定是费了好些功夫的,又看着她沮丧的模样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 “好了,母后何时怪过你,至于这些东西我遣人送去便是了。” “哦!那你可记得派狼军跟着了?”艾卿还是不放心。 “派了,我还让黑戟也跟着去了,好了,昨日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定是饿了,我叫奴才们将早膳抬进来。” 这样一说艾卿还真觉得饿了,忙不迭点头,这宫里的御厨做的饭菜自然比王府的好吃得多,不过前两日心里烦闷一直没胃口,今日到是要敞开了多吃些。 望着丫头们将饭食摆上桌,艾卿拿起筷子便停不下来,直吃得肚子微撑才罢休,穆淸决伸手将她嘴边沾着的饭粒拿下来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当当,冷了三十多年的心也被捂得温热。 “淸决,你把楚音和那个孩子接到宫里来吧。”艾卿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说得无比认真。 “沁儿!”穆淸决听着她这样说反倒有些不解了:“我说过,那孩子不是我的。” 艾卿凝了笑意指着穆淸决心口说:“我相信你,纵是接了他们进来你的这里也只有我,我此刻说的也不是气话,我是真心希望你把那孩子接进宫来,不论如何赤云也算是有了血脉了。” “沁儿,那孩子当真不是我的,又怎会是赤云的血脉!”穆淸决有些急了,站起身拧着眉心再三强调。 “母后说那日你喝醉了,所以许是不记得了。不过我当真不怪你,真的。”艾卿也站起来倚到他怀中,向他证明自己当真没有半分怨怼了。 “那日~~”穆淸决沉默了半晌:“若你说的是我醉酒那日,我是去城外集结狼军去了,何曾去过太傅府。” “嗯?”艾卿从他怀中直起身来,此刻不论他说什么她都完全相信,只是...... “那为何楚音会说你去找她了呢?” “这一点我也想不透,那日在朝堂上我之所以未当面反驳也是想要顾着楚太傅的颜面,但我确确实实未去过太傅府。” “对了,我差点忘了”艾卿突然想起DNA鉴定的事便说:“师父有法子证明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只是......需要你和那孩子的几根头发。” “嗯?头发?向来只有滴血验亲,头发如何分辨?”穆淸决听着这稀奇古怪的方法一时也寻不着根据了。 “这头发定是要连着根部的,那滴血验亲根本就没有科学依据,但这头发却可以验得十分准确。”艾卿扯下一根自己的头发解释着,又面露难色的说:“只是我总不好直接去跟那孩子要一根头发吧”。 穆淸决虽觉得匪夷所思,但看着她一脸认真额模样还是应了下来:“那有何难,我遣人取了送去给师父便是了。” “嗯!”艾卿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沁儿想从宫外招募一些工匠将这些小物件都大批量生产出来。眼下王府空着,便让宫里的工匠去以王府为据点去教他们生产吧!” “好!这些个小事你做主便好。我一会招周将军进来,要如何你同他说便可。”穆淸决一口应下,看着他这小妻子如此上心,那便由着她折腾吧! ------ 周将军办事效率极快,短短几天的时间便招募了上百的工匠安置进王府,宫中的能工巧匠也都派了去,一切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艾卿每隔几日便会出宫去看一看。 发电机做起来相对复杂,但其他物件还是十分容易的,半月过去,第一批成品便出来了,艾卿看着好几大箱的现代物件跟看了稀世珍宝一般的高兴。 第八十一章 楚音求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手里正摆弄着新制好的望远镜,外面的丫头便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恒王妃求见!” “楚音?她是如何知道我在王府的?”艾卿柳眉微蹙,将望远镜放回桌上,思虑了半晌才开口:“先带她去正厅,本宫交代些事情再来。” “是”丫头回了话便福身退了出去。 “娘娘,那恒王妃是想干嘛?王爷都说了那孩子不是他的了,她竟还舔着脸来求见。”阿琪在一旁愤愤不平。 “专挑我独自出宫时来见我,不过是想跟我讲讲她和皇上从前的故事,那我便去听听吧!”艾卿眸子里含着淡笑抬头朝横梁上喊了一声:“夜窥,下来!” 夜窥应声从梁上跳下来,跑上前讨好的蹭了蹭艾卿的裙脚。自入宫以来它便照着穆淸决的吩咐时刻守在艾卿身旁,一来二去默契也深了不少。 “娘娘,你想让夜窥把她吓跑?” “那楚音可不像戚凤儿那么没脑子,吓不走,我也无心吓唬她。不过她想提醒我往事,那我也让夜窥去提醒提醒她。”艾卿摸着夜窥顺滑的毛发,面色平静如水。 ------ 王府虽无人居住了,但白日里都有工匠在此,故而茶点什么的还是不缺的。艾卿带着阿琪和夜窥进去时楚音正小口抿着清茶,因是坐着的,一袭长发搭在身前不偏不倚的刚刚及地,见艾卿进来了悠悠的站起福身行了个礼。 还不待艾卿落座楚音便看到跟进来的夜窥,“啊~~”的低叫了一声,起身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恒王妃莫怕,这夜窥是皇上豢养的宠物,性子虽猛了些,但轻易也是不会伤人的。”艾卿悠然自得的坐到主位上,招手让夜窥走到自己跟前。 夜窥自是极听话的走过去趴在了艾卿脚下,十分温顺的模样。 “你竟不怕这畜生?”楚音面上依旧满是惊恐之色,却还是强忍着惧意坐了回去。 “本宫方才说了,这灰狼名叫夜窥,不是恒王妃口中的畜生。”艾卿面上含笑,抬起身旁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不知恒王妃今日来找本宫有何事?” “妾身此来自是为了沐儿之事,皇上虽宠爱娘娘,不肯与沐儿相认,但想必娘娘心中也清楚,妾身若掺了半句假话那便是欺君之罪,我怎可能拿楚家满门来撒这样的慌。” 艾卿听着这话轻轻一笑,反问道:“本宫自然知道恒王妃不会冒这样大的险,但王妃凭什么认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而不信皇上,还巴巴的接你入宫?” “娘娘说的妾身心里自是清楚,娘娘纵是国母也不可能容得下旁人来分自己的夫君的恩宠,故而妾身今日来便只是想求娘娘让沐儿认祖归宗,至于其他,妾身自是不敢奢求。” 楚音这话倒是说得十分诚恳,反倒让艾卿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出错了。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并不十分讨厌。正思虑着,楚音便又开口了。 “阿兰,将东西拿进来。”楚音吩咐着门外的丫头又转过头说道:“妾身自然知道娘娘不会轻易便信了这话,为表诚意,妾身特意带了当日与皇上的定情之物前来,烦请娘娘还给皇上,也算是把当日的事做一个了断。” 楚音说着从阿兰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只金簪递上前去。 “这金簪到是极眼熟的。”艾卿接过簪子看了看,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与太后送来那支极为相像,只是这支只嵌了颗翡翠虽精致却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全然不及太后送来的那支华贵大气。 “娘娘好眼力,上次在大殿妾身看娘娘发髻上也插着一支,不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能制出一样的来,当真是对娘娘有心了。” 楚音故意将‘有心’二字咬得极重,艾卿怎会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说皇上是将对她的心意寄托在艾卿身上了吗? 想着这些艾卿又确定了方才进来前的猜测,但也不欲说穿,只是淡淡一笑将簪子放到桌上,故意循着的她的意思问道:“恒王妃这头发到是养得极长,想必也是为了皇上留的吧?” “娘娘猜的不错,螺髻云鬓三千丝,小窗明月共此时。这是皇上的诗。当日皇上写在一把折扇上遣人送了来,妾身便为皇上蓄起来长发。” 艾卿凝着眉想了半晌,她虽知道穆淸决饱腹诗书,但也只是对兵法史书感兴趣,这样的诗实在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不过转念一想谁没有过年少懵懂时呢!兴许还真是他写的。不过纵是如此,艾卿此刻也是生不出醋意来的,这些日子与穆淸决日日如浸在蜜缸里一般,她已经决心不再计较他的从前了。 楚音看着艾卿失神,一时得意的浅笑,又假意赶紧反口说道:“看我怎么又说岔了,提起这长发便不由得想起些从前的往事了,娘娘千万不要在意。” 艾卿听着她如此刻意的辩驳,轻笑一声故意说道:“无妨!既是往事嘛,本就是拿来回忆的。只是本宫到底年轻,虽知道皇上喜欢长发,却是在没办法像王妃一样长出这样长的来。” 年轻二字于楚音听来自是十分刺耳的,她此刻已经足足三十有二了,但到底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惯了的,虽心中不悦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敛了敛神色又从阿兰手中接过一个木盒说道:“好巧不巧,这是妾身从丕兰带来的生发膏,娘娘若想这发丝长得快些可每日取来涂抹,这效果是极好的。” “哦?”艾卿接过木盒打开轻轻一嗅,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将它又盖上递给阿琪说道:“这香味到是十分独特,那便谢谢王妃美意了,王妃既如此诚心,贝子那事本宫自会考虑。” 楚音见她答应了连忙称谢,眸子里却是闪着异样的光华。虽只是片刻却还是被艾卿尽数收入眼底,望着她得逞的模样,艾卿轻笑一声说道:“王妃不必客气,这孩子若当真是皇上的,那也算是让赤云皇室后继有人了,只是本宫有一疑问,既王妃当日对皇上如此深情,怎还会答应远嫁丕兰呢?” 这话问完,楚音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夜窥,发现夜窥也看着她时身子明显一怔,却还是凝了心神说道:“当日父母之命,妾身也是身不由己。” “哦!那还真是本宫误会王妃了,本宫还想着王妃是惧怕恶狼之说,又念着丕兰恒亲王当时刚被封了太子,故而才将此事应下的呢!” “我......”楚音显然有些心虚,眉眼也垂下了许多,说道:“妾身身在闺阁,怎会知道恒亲王被封为太子的事呢!?” 没想到她未先提恶狼之说,反倒忙着辩驳恒亲王之事,艾卿听着这话心底顿时了然,这人往往越在意什么便越是不允许旁人揭穿什么,就像是爱财之人往往都喜欢说自己并不喜欢钱一样。 看来这女人当日离开多半还是为了太子妃的地位,如今恒亲王早逝,顾矽尘做了皇帝,她便没了指望。此时乍然听说穆淸决登基才会巴巴的借着孩子又跑回赤云。想着这些,艾卿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温和。 既探出了原由,也不欲再与她多话,随口应付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看着楚音离开,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阿琪开口了:“娘娘,阿琪发现你近几日与从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第八十二章 制定律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有何不同?” “阿琪瞧着方才恒王妃说了这么多与皇上的事,娘娘竟也不生气,还能如此镇静,一点也不似从前那般多疑多思了。” 听着阿琪这样说艾卿也才察觉自己的变化,逻辑思维这样通透倒像是杨雪的性子,再一联想到与穆淸决在一起时的娇媚,艾卿才发现另外两人的思维方式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进入自己的潜意识,像是镌刻进生命一样毫无违和的共通着。 “娘娘,你在想什么?”阿琪见艾卿不说话便问。 “哦!没事”艾卿回过神来吩咐道:“过会儿你遣个人来将这盒子拿出去埋了。” “是!”阿琪福身应下,又嘟囔了一句:“谁稀罕用她送的东西了!眼不见心不烦!” 艾卿看着这个成熟了不少的小丫头浅浅一笑:“不是这个原因,这盒子里加了十足的麝香,我若真信了她的话取来涂抹不出两月便再难有孕了。” “啊?这女人的心为何如此歹毒,我们要快些将这事告诉王爷再治她的罪。”阿琪说着赶紧将木盒拿到远一些的桌子上放着。 “我到底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今日这出连环计用得这样妙,若不是我懂医理,当真要中了她的套了。”艾卿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金簪掷了出去。 “连环计?” “她先是假意承诺只需接贝子入宫,然后再以麝香致我不孕,如此一来若是皇上为了子嗣再纳妃子,她便能顺理成章的进宫。纵是皇上依旧独宠我一人,她那儿子成了唯一的储君,那她也能母凭子贵了。艾卿说着眸子变得越发深沉,转头吩咐道:“阿琪,这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娘娘!” 正说着话,丫头又跑进来通报了。 “皇后娘娘,丕兰王求见。” 怎么把他给忘了!艾卿眸光轻转吩咐道:“阿琪,你带着几个人去将府中制的所有物件各拿三件出来。” “是!”阿琪应下便走了出去。 ------ 顾矽尘此行是来告别的,艾卿随着他在湖边踱着步子。 “朕还担心你会受恒王妃那事的影响,整日以泪洗面,不想却是这番镇静自若的模样。” “你若真担心我便不会将她带来了。”艾卿嗔怪着,却不是真的生气。 “朕将她带来确实有私心,总盼穆淸决对她还有情意,也盼着你知道这事会离开穆淸决,这样或许我便有机会了。”顾矽尘自嘲的笑了一声,眸光里看不清悲喜。 “皇上”艾卿停下脚步,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无话可说。 “好了,朕都明白,你这心里是装不下旁人了。朕不会再强求你跟我走,但绝对不是输给了穆淸决,朕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若那日古羅是将你嫁到丕兰,或许就没他穆淸决什么事了。”顾矽尘像是在开玩笑,却又说得无比认真。 “沁儿可不愿做你那一百零七个妃子中的一个。” 艾卿虽是开着玩笑,却也将顾矽尘的那番话听进了心里,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嫁去的是丕兰,或许就遇不到穆淸决了。可若遇不到穆淸决,那么她会爱上眼前这个人吗?她不知道。 “也是,你这性子的若是到了朕那后宫,只怕连朕的面都未见到就被母后扔出宫去了。” “你那母后当真这么可怕吗?” “你可想去试试?朕明日便带你去。”顾矽尘戏谑着问。 艾卿睨了他一眼笑着说:“我谢谢您的美意,找虐这种事沁儿可不喜欢。” 顾矽尘笑了笑,随即又安静了下来,负手站在湖边沉默了半晌,然后才转过身来敛了神色无比认真的开口:“沁儿,朕明日回去可能许久都不会再来了,朕要你记住,若哪日穆淸决待你不好了,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便告诉我,纵是不做这皇帝我也会来带你离开。” 艾卿望着他这样认真,心里也有些动容,轻轻点了点头。方才她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也知道,没有那个如果,她此刻心里的那个人是穆淸决,此生也都只会伴着他一人。 ...... 顾矽尘离开时,艾卿送了他满满两大箱新制的小物件。望着马车走远,艾卿不自觉尴尬一笑,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自己半晌,毕竟刚听了那番感动的话却又开始盘算着如何让他‘礼尚往来’确实有些过分,不过谁让丕兰是除了古羅之外最肥的羔羊呢,不宰他确实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转身回了王府,艾卿命人依样又装了三份,两份分别运往古羅、洛窟进献给两国的皇上,另一份则运到娄契送给都城的富商们。处理好这些事艾卿才在周将军的护送下回了皇宫。 因是刚刚继位,穆淸决下了朝也时常要召集大臣商议国事,夜里也要批折子到很晚,艾卿看在眼里自是十分心疼,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见他盯着一本折子看了许久还是未落笔,艾卿便走上前去坐到他身旁却也不说话。 “怎么了?可是困了?”穆淸决将笔放下拥她入怀:“若是困了便先去睡,我将这几本批完就来。” 艾卿摇了摇头“不困,沁儿是看着你这样实在辛苦,却又不知能替你做些什么。方才这折子上是什么事?我见你迟迟都未落笔。” “你什么也无需做,这些事虽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办的。只是要你这样日日守在宫中看我批折子难为你了。” 艾卿摇摇头兀自拿起折子翻了翻,却又有些看不懂。 穆淸决见她神情茫然便解释道:“这折子上说的是近日匪徒猖獗,流寇四处作案之事。要惩治自然不是难事,但始终是治标不治本的。这些盗匪治了一批又会有新的一批,赤云本就土地贫瘠,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再受几次盗匪的抢夺当真是要民不聊生了。” “赤云没有律法吗?”艾卿从他怀中坐起来问。 “自然是有的,只是并不十分合理,且百姓对律法的认知度并不高,那些匪盗时常是犯了案被抓时才知晓会受怎样的刑罚。”穆淸决眉心紧拧,说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好了,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你若困了便去睡吧。” 艾卿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总会让他分神,便点了点头,起身回了寝殿。躺着床上合眼努力的在脑中搜索关于现代律法的知识。感觉到那些生僻的法律知识一点点的从脑海里冒出来,艾卿不得不佩服杨雪的记忆力和脑容量。她简直活脱脱就是一本现代律法典籍啊! 在确定自己能够回忆起律法后艾卿才放心的睡去,翌日趁着穆淸决上朝,她便起身开始一点点的将脑子里的法律法规及量刑标准撰写出来,所幸现在有了钢笔,比用毛笔写得要快得多。 但不得不承认法典这东西当真是涉及了太多方面了,且又要选择与赤云国情相符的条例着实有些费时,一连写了十几日才将一些基础的写完,但针对一些常见的案件也算能应付的了。 望着面前厚厚的一本法典,艾卿心里的成就感不言而喻。之前命工匠做了活字印刷的全套设备,眼下也派上用场了。看着穆淸决下朝回来艾卿便抱着写好的法典迎了上去。 “喏!给你!” “这是什么?”穆淸决伸手接过,翻了几页,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问:“这是你编撰的?” “不能说编撰,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律法,我不过就是将它默了下来,还参考了一些赤云原有的律法,所以应当是适用的。” 第八十三章 顾子沐进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坐下翻了半晌,却始终不吭声,眸子越发的深沉。 “怎么了?”艾卿弱弱的问:“是不是不能用?没关系,我可以......” 话音未落便被穆淸决一把拽到怀中。 “这样厚的一本书你写了多久?” “也没多久,钢笔写字比较快嘛!你先说能不能用?” “是否能用我需看完了才知”穆淸决将书放到一旁,捏了捏她的小脸叹了口气:“日后不许再瞒着我做这些了。” “我若什么也不做,那不成米虫了!”艾卿努了努嘴想从他怀里站起来,却被禁锢得更紧了。 “你怎会是什么也不做,这才是你该做的。”穆淸决说着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栖身而下。 这些日子朝政繁忙,往往是穆淸决批完折子艾卿已经入睡,不待她醒来他便又去上朝了,故而已经许久未碰过她了,今日终是闲暇起来,她怎还躲得过去。 “快些给我生个孩子吧!” “呜~~等一下......”听他提起孩子,艾卿才想起楚音的儿子。这些日子忙着编撰律法,倒把他给忘了,不过楚音也算沉得住气的,并未再来找过她。 “你让人把楚音的儿子接进宫来吧!”艾卿挣脱穆淸决的禁锢,从床上坐起身 来。 “沁儿,你怎还会提起这事?难道直至今日你也还未真的相信我吗?”穆淸决眉眼失落质问着。 “不是!我信你!”艾卿看着他阴沉的脸只能老实说了:“前些日子我出府时楚音来找过我。” “她去找你?”穆淸决眸光紧锁站起身来问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忘了!”艾卿随口一答尴尬的笑了笑,不欲多说什么。 “能默下一整本法典的人会忘了吗?” 见她吞吞吐吐,穆淸决更觉有事,朝门外喊了一声:“阿琪~~” “在”阿琪应了一声从门外跑来。 “恒王妃那日和皇后说了什么?” 阿琪抬眼看了看艾卿,又看着穆淸决面上含着怒意便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回皇上,恒王妃让娘娘接贝子入宫,还送了含有麝香的发膏来给娘娘,还有......” “麝香!?沁儿,你可有受到伤害?” 听到麝香二字穆淸决眸子兀然变得灰暗,对于楚音,他仅有年少时斑驳零散的几段记忆,或许生出过淡淡的情意,但也早被她当初的绝情消磨殆尽了。现在又听说她竟用这样恶毒的法子来害自己心爱的女子,当真是觉得自己错看了。 “我没事”艾卿见他阴沉着脸便晃着他的衣袖凝了笑意说道:“她递给我时我便闻出来了,自然不会用。” “娘娘,那是她不知道你通晓医理,若是知道,不知又会换什么法子来害你了。”阿琪在一边愤愤不平:“而且,她还......” “阿琪”艾卿有意打断。 “说下去” “恒王妃还将皇上当日和她定情的金簪送来给娘娘,还提起您为她作的一首诗,故意说了好些话来惹娘娘生气。” “金簪?诗?朕何时送过她金簪,更不曾写过什么诗。”穆淸决听得云里雾里,思索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诗写的可是‘螺髻云鬓三千丝,小窗明月共此时’?” “嗯,就是这两句!”艾卿听着穆淸决将这两句诗说得一字不差,眸子瞪得老大:“这诗当真是你写的吗?” “这是皇兄的诗!”穆淸决解释道:“皇兄当初也十分钟情于楚音,想必这诗便是他送去的。” “可楚音为何说是你......?” 正说着话,门外的丫头便进来了。 “皇上、皇后,冲元道长来了。” “师父回来了!”艾卿听说冲元道长回来了便欣喜的迎上去,将方才要问出口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嗯!看你这么急着跑出来不知是想念师傅了,还是着急看DNA的比对结果?”冲元道长眉眼含笑的随着艾卿走到主位上坐下。 “冤枉啊!师父,你若不说沁儿都忘了。” “当真忘了?你若忘了那师父也忘了。”冲元道长卖起了关子。 穆淸决却是听不懂上前问道:“DNA是何物?” “DNA比对是一种检验父子关系的方法,跟滴血验亲是一个意思。”冲元道长含糊的解释了一句,也不欲多说。 穆淸决这才想起之前艾卿管他要头发之事,便问:“那可是有结果了?” “嗯!”冲元道长答了一声沉下了眉,隔了半晌都未说话,这一举动让艾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师父,那孩子......?” “那孩子却实是皇室的血脉。” 此话一出艾卿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反倒是穆淸决皱着眉心摇头:“师父,这结果是否有误?” “师傅亲自做的比对怎会有误?DNA比对结果相似度是97.6%”冲元道长眉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便又不说话了,只是坐在位置上悠然的喝着丫头刚端上来的茶。 “沁儿~~”听到师父这样说,穆淸决想解释,可却连自己都想不透,又能如何解释呢!? “DNA相似率为99.9%才能确定父子关系。”艾卿轻拧着眉心思考了半晌,再一联想到刚才的诗,突然眸光一亮,脸上顿时笑开了:“师父的意思是这孩子是赤云的血脉,但不是皇上的?” “嗯!”冲元道长见她明白了,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穆淸决听着他们的对话虽依稀知道了结果,却还是觉得云里雾里。 “皇上,我们去把那孩子接进宫吧,那孩子定是晋王的骨血。”艾卿望着他一脸疑云便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王兄?” “嗯!”冲元道长站起身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说:“若师父没记错,启凌当时也是对恒王妃有情的,只怕那一夜是趁着夜色鱼目混珠了。这孩子个性怯弱,不想为了一个女子竟能做这样的事。好在他虽早逝,到底是留下了血脉。” “师父可能确定楚音那儿子当真是王兄的?” “错不了”冲元道长沉吟了一句说道:“只是师父这方法定是无人会信的,若要让他认祖归宗,只怕沁儿要受些委屈了。” “师父,沁儿明白,沁儿现在就命人去将那孩子接进宫来。” 艾卿自然知道这DNA的技术这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会信的,若说那孩子是穆启凌的,旁人定会多加诟病。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当他是穆淸决的,接进宫来也算是让皇室多了份希望。 ------ 太傅府 听到艾卿当真派人来接顾子沐进宫,楚音自是十分高兴。像是怕她反悔似的随意收了些着装便和顾子沐一起坐上了马车亲自送他进宫。 穆淸决和艾卿早就在殿内等候,想着楚音欲用麝香致艾卿不孕之事穆淸决便剑眉紧锁。 “沁儿,其实纵是知道那孩子是皇兄的骨肉,朕大可在宫外为他辟一处宅子,命人好生抚养便好,何须将他迎进宫来。” 艾卿看着他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说:“皇兄早逝,皇上代他抚养孩子也是应当的,你无需为了我将那孩子养在宫外,沁儿又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当皇帝,若是这孩子以后有出息,皇上传位给他也无不可啊!” “你自是不会在意这些,但楚音就未必了,她既想得出用麝香这样阴毒的法子,我只怕为了这孩子的对位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来。” “沁儿不怕!过会儿她来了皇上也无需再与她计较这事,只装着不知道便是了。” “皇上、皇后,恒王妃和贝子到了。”殿外的宫婢进来通报。 “带进来吧!” 派去接人侍卫领着楚音和顾子沐走了进来。 “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楚音恭恭敬敬的行着礼,顾子沐却似乎并不开心。 “坐吧!”穆淸决面无表情的吩咐着:“自今日起贝子便迁到宫里来住,这名讳定是要改的,便封为晋轩贝子吧!” 穆晋轩,穆淸决为他取这名号便是随了他生父晋王的封号,艾卿听在耳中自是了然,楚音却不解了。 “皇上,为何......为何还是贝子啊?” 楚音想着这进了宫便该是小王爷了,穆淸决膝下无子,怎么竟还是只封了贝子。 “怎么?恒王妃对这个封号有异议吗?” “妾身不敢”楚音听着穆淸决未唤她名讳,而是直接称呼她恒王妃便知道自己在穆淸决面前不得脸了,虽有不甘也不敢再发问了。 “好了,贝子既送到了,恒王妃便请回吧!” “皇上,子沐只想和母后在宫外同住,不愿迁至皇宫。”顾子沐年纪虽小却有一番傲骨,抬着脑袋一副凛然的样子说道。 楚音连忙去堵他的嘴。 “瞎说什么?这皇宫日后便是你的家,上头那位便是你的父皇。” “恒王妃,朕怎么看着贝子好似不愿迁到宫中,不如......” 楚音见穆淸决好似要让她们回去,连忙说道:“愿意的,这孩子该是初到宫中不甚熟悉,住些日子便好了。” 第八十四章 穆淸决是奸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恒王妃说得是,贝子年幼,想是一时还离不开娘亲的,不如先让恒王妃也迁进来住上些时日吧!”艾卿顺着她的意思提了一句,除了真的担心这孩子不适应之外,还想借此机会看看她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沁儿......”穆淸决自是十分不解。 楚音楞了一下,还不待穆淸决说话,连忙拽着穆晋轩跪下,欣喜之色毫不避讳的写在脸上。 “沐......轩儿,快谢谢你父皇和皇后娘娘。” 穆晋轩虽跟着跪下,却也不说话。 艾卿看着这样有骨气的孩子倒是不由得添了几分喜欢,也不欲强迫他,只说:“轩儿初来想是还不太熟识,慢慢来吧!” 说完又朝侍卫吩咐道:“带恒王妃和贝子下去休息,往后就住到钟岚殿吧!” “是” ------ 待人都走了,穆淸决却是一脸阴沉,他实在想不透这个小女子到底在想什么,旁人都是唯恐别的女人来跟自己分宠,她倒好,上赶着接人家进宫。 “淸决”艾卿看他面色不对,讨好的走过去坐到穆淸决腿上,搂上他的脖颈撒娇:“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此话一出艾卿不自觉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自己怎么越来越像许菲菲了,尤其是跟穆淸决在一起时,那种千娇百媚的姿态压都压不住。 “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你无须为了那孩子委屈自己。”穆淸决抬着她的娇俏的下巴叹了口气:“你这样不懂的保护自己,我只恐将你含在口中怕化了,揣在袖中怕掉了。” “谁说我不懂保护自己了?将敌人放在眼皮底下不是比在暗处更安全吗?”艾卿眸光轻转倚到穆淸决怀中嘿嘿一笑:“左右我在宫中也无聊,那便看看她唱戏也好啊!” “唱戏?” “她送了我麝香发膏必定还有下一步,若让她住在太傅府那才真是防不胜防,不若迎她进宫,整个宫苑六百多匹狼兵看着,她要做什么沁儿即刻就能知道不是吗?” 穆淸决听她一解释倒也无话可说了,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脸叹道:“看来沁儿当真长大了。” “还有一事你若是知道了更要对沁儿刮目相看了。”艾卿轻笑一声从他怀中站起身来卖着关子。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没有开口问她,只是转头唤了房梁上的夜窥下来。 “看来你们相处得极好!竟合着伙瞒了我这么多事。” 穆淸决虽这样问着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黑戟和夜窥对他而言不是主仆,反而更像是挚友。 “是我问夜窥还是你自己交代?” “分明是该表扬却被你说得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艾卿努着嘴嘟囔了一句。夜窥则是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像是解释又像是讨好。 “哦?表扬?私自冒用赤云朝廷的名义给他国献礼也该表扬吗?” “你怎么知道?哼!一定是周将军,就知道他不敢瞒你。” 穆淸决看着她微嗔的神情只觉好笑,将她拉到身旁坐下说道:“跟周影无关,王府乍然进去这么些工匠,我不过多布了些狼兵去护你周全。你纵是封住了周影和黑戟的嘴,但一箱箱的东西王府外运,又动用了不少府卫,我若还不知晓,那这狼军不是成了无用之兵了吗?” “那你一早便知道为何也不问我?”艾卿又一次感叹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沁儿打的什么主意朕会不知吗?昨日狼军来报这些物件已经陆续到了赤云边界,朕也已命边界将士快马加鞭将密函送到了安插在各国的暗商手中。眼下便只需等消息了。” “密函?暗商?” 一问之下,艾卿才知道原来穆淸决多年来除了驯养狼军之外,还在各国秘密安插了不少商官,但由于赤云物资匮乏虽建立了商贸网络,却大多用来传递军事情报。如今有了这些新发明到是可以将这些暗商运转起来了。 当然,如此大批量的运送物资到各国显然太过劳民伤财,所以运用暗商据点在各国直接产出才是最好的法子,穆淸决此次发的密函便是命令暗商将各国的商贸情报传递回来,才好针对各国的情况做最合理的安排。 只是那些物件除了顾矽尘带去的,其余三国的都被留在了赤云境内。暗商之所以叫暗商那便是不能暴露的,若是直接将这些物件以赤云的名义献给各国皇家,暗商出售时势必会暴露身份,既容易引起两国嫌隙,更不好打开渠道。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运到暗商手中,由暗商提前造势,再行出售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 听着穆淸决将多年来用心经营的商业版图尽数道出,艾卿才发现这个男人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奸商’,若不是前些年忙于驯养狼军,国库也不归他管,只怕纵使没有这些现代物件他也能为赤云敛来不少财富。 艾卿本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现在却是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些年要四处征战平乱,又要驯养狼军,怎还能有时间去安排这样大的商贸布局?” “商贸与排兵布阵实际上颇具共通性,就跟围棋一样,讲的不过是一个全局观,谁看得远谁便是最后的赢家。”穆淸决望着眼前的小妻子几乎要顶礼膜拜的神情,心中自是高兴的,但也不愿她去操心这些琐事,便只是随口解释了几句便牵着她站起身来. “好了,走吧!” “去哪?” “书房”穆淸决回了一句便也不多解释,牵着她走了出去。 自从发明了电灯,这合宫之内到是处处灯火通明,不过眼下用的还都是一些过滤过的废油或煤油,若要让全城乃至全国的百姓都用上电,自是不够的。 望着穆淸决正在灯下一页页的翻着她今晨刚撰写好的法典,左右也无事,艾卿便研究起了沙漠钻井的法子,虽然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的技术艾卿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但眼下为了‘敛财’只能从赤云储备最多的石油下手了。 “反正这些人也不懂,先赚上第一桶金再考虑能源再生的问题吧!”想到这里艾卿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却被一旁的穆淸决收入眼底。他虽不知道这个小妻子又在想些什么,但看她如此高兴便由着她闹吧。 不过手上这本法典到是当真出乎了他的预料,其涉猎范围之广、体系之完善都不是赤云从前的律法可比拟的。再加之艾卿还参考了大量从前的律法和卷宗,这本法典对赤云来说已经十分适用了。 翻了整整一个时辰,穆淸决才看了小半本,但对着典籍的可用性心中已有了判断。 将手中的书插上艾卿制的小书签做标记,穆淸决才将书合上。一抬眼便看到前方趴在桌上睡相乖巧的小妻子,柔能的小脸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让人看来只觉心中一暖。 走上前轻轻扶着她的小脑袋将她搂到怀中,一转头便看到桌上她勾勒出的一些看不懂的图画,望着她安稳的睡颜穆淸决也只是浅浅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卧房。 ------ 翌日,下了朝,穆淸决将丞相、刑部和礼部的官员都留了下来。艾卿撰写的那本法典已经命人连夜誊写了几份分发给大臣们。虽只是粗略的翻看了半刻,臣子们已是十分惊讶。但因要避讳后宫干政的诸多说辞,穆淸决并未说明这法典的撰写之人,只是吩咐大臣们依据赤云国情和案宗法典再做进一步的调整,以求其更契合赤云的民情。 穆淸决虽刚继位不久,但官员们对他的治国之才是不敢有半点怀疑的,楚音于穆晋轩之事虽私下有议论,但也无人敢提出些什么异议。 穆淸决既下了旨意,官员们自是日以继夜的研读起来,所幸这些官员都是熟读史书典籍的,尤其是刑部,各类律法和案宗更是对答如流,如此一来倒是省下不少查阅的时间。几日下来,新的律法便呈到了穆淸决面前。 艾卿看着自己撰写的大部分内容都被保留了下来,自是十分高兴的。但翻看了几页却发现这书竟还是请了抄书的小吏纯手抄出来的,这才想起活字印刷还未露过面呢,当即便命人去王府将一整套的器具拿了来。 穆淸决自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但看着艾卿将刻好的字一个个找出来根据典籍上的某一页内容一次排列在木雕板上,这才惊觉‘活字印刷’四个字的奥妙。 再看着艾卿滚上油墨,铺上宣纸将一张张一模一样的书页印了下来,站在一旁的阿琪和奴才们更是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娘娘,您怎会想到这样的法子,如此一来全天下的抄书先生不都要吃不上饭了吗?”阿琪眼中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听着阿琪这样说,艾卿倒是笑得更开了,解释说:“这叫优胜劣汰,只有不断的研究出新的物件儿来,赤云才能更加强盛。至于抄书先生嘛!天生我才必有用,眼下还当真有一事需要他们去做。” 第八十五章 天价望远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这脑袋里面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穆淸决此刻对这个异世来的小妻子充满了好奇,虽然这一年来也听她说起过那个世界的许多事,但当这些稀罕物件呈现在眼前时,他才真正的了解到她口中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艾卿拿着一张印好的书页挥舞着,试图让它干得更快些,听到穆淸决的疑惑,她柳眸轻转解释道:“你不是说赤云身处大漠,城池相距太远,消息传播太慢吗?现在有了活字印刷,可以将法典多印些出来分发到各个城池村落去啊。” “这法子可行,但赤云百姓识字的并不多,纵使发出去了只怕也会收效甚微。” “这便是沁儿方才说的抄书先生的作用了。民间的抄书先生势必都有些知识,但又于功名利禄无望,各地官府大可将这些人招募起来,出些银两雇佣他们将各地发生的案件编撰成故事,再由说书先生去普及,如此一来既解决了这些人的温饱,又能起到震慑民心的作用。再则......” “嗯,说下去。”穆淸决听出了兴味儿。 “普及律法只是前期,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之后大可以把朝廷的意志加在其中,读书人在百姓心中向来都是备受尊崇的,将朝廷的功绩通过读书人的口来传播出去,军心与民心都可凝聚起来。而且把从前的口口相传变为书口相传,又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谣言的传播,” 这个法子并非临时起意,从编撰法典开始,里面每一个细节都在艾卿心底酝酿了不下百遍。说白了这就等同于现代的纸媒,穆淸决虽未接触过,但只是一听便已眼前一亮。 翌日,当活字印刷的器具被搬上朝堂做了演示,官员们的对这等巧夺天工的发明自是十分讶然。 “皇上,不知此物为何人所作?当真精妙绝伦。”丞相诸葛铭一手拿着一张书页细细看了半晌,眸中的精光便说明了一切。 “此物名唤复印仪,为皇后闲暇时所做。” 皇后两字说出来,下方的大臣们虽未吭声,脸上的惊讶却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臣子们的神色,穆淸决挥袖命奴才将复印仪抬下去才又接着说道:“我赤云向来重视读书之人,但书籍的抄录太过耗时。如今有了这复印仪便可大大节省人力与时间。这复印仪本与朝政无关,朕今日命人将它抬上来是联想到了近日要颁布的法典。” 新的法典十分详尽,字数足足是从前的十余倍不止,刑部侍郎正为法典的抄录犯愁,经穆淸决这样一说到是眼前一亮:“皇上的意思是要用这复印仪来印制书卷?如此确实可省下不少功夫。” “不仅如此......” 穆淸决将艾卿的筹谋尽数道出,朝堂之上的反响自是不小,对穆淸决的治国之才更是深为钦佩。穆淸决却是在心中暗自感叹,有了这小妻子,他也要做吃软饭的了不成?想着这些不由得哑然一笑。 ------ 将律法之事交代下去,穆淸决又新募了更多的能工巧匠入府,拨了银两下去,一时间材料与成品在府中进进出出倒是颇为热闹。都城的市集和店家已经开始出售这些稀罕之物了。 穆淸决下了朝特换了便装带着艾卿出宫巡视。坐在轿撵上,看着明显热闹了不少的街道,艾卿便闹着要下去逛逛,穆淸决看她高兴,想着这些日子定是将这个小妮子闷坏了,便命奴才先回宫了。 望着眼前繁荣的景象,再看看身旁娇俏的身影,穆淸决只觉得恍如隔世。 “来看看嘞!稀世珍宝望远镜,八百米开外仍一清二楚。”街边的店家叫卖着。 应声围过去不少人。 艾卿听着是卖望远镜,便拽着穆淸决过去看热闹了,她到想听听看这店家如何将这稀罕之物卖出去。 “这东西本公子竟从未见过。” “你莫不是吹牛吧?” “还八百米,依我看八米都成问题吧!” “就这么一个木头疙瘩,肯定是吹牛。”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这怎么是吹牛呢!你们若是不信我便隔着它将街那头布告上的字念出来让诸位听听。”店老板说着拿起望远镜便要演示。 “那不成,那讣告贴了半月了,我们怎知你不是提前背好了诓我们的。” “拿去!公子自己看!老夫说未说谎一试便知。”店老板将望远镜递给了挑头的一位公子。 艾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扬唇一笑嘀咕了一句:“这店家到是聪明。” “怎么说?”穆淸决问。 “那公子身穿一袭绸缎长袍,一看便是有些家底的。这望远镜的妙处自是试过的人才知道,又不能谁有疑问便一一让人拿去试,自然要挑买得起的人试咯。”艾卿低声解释完便转头朝众人说道:“诸位都不信这店家的话,小女子却深信不疑。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 “姑娘想怎么赌?”穿绸缎的公子望着这样一位大美人想跟自己打赌便来了兴味。 “若这望远镜真如店家所言,公子便将它买下,若店家说了谎,那小女子愿出三倍的价钱偿还公子。” “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占姑娘便宜,为公平起见,若是店家所言不虚,本公子便也出三倍的价钱将它买下如何?”绸缎公子这话说得豪气,显然是不想在美人面前失了体面。 听他上了套艾卿自是点头答应,走到人群中央说道:“诸位想验证这望远镜是否真的如此神奇,大可取来纸笔随意写些什么字拿到远处去,小女子一试便知。” “好!本公子便跟你打这个赌。” “且慢”店老板制止道:“这望远镜乃稀罕之物,价格可不低,两位要打这赌只怕需先听听这价格再做定论。” “哦?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过有什么是我买不起的。你且说来听听。” “望远镜五十两一个,若要买三个便是一百五十两。” 店老板的话一出,人群之中皆是一片哗然,毕竟这一百五十两够普通百姓一家人活十年的了。 那穿绸缎的公子也是面色微变,但片刻又恢复如常。艾卿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些钱他咬一咬牙还是出得起的,便笑了笑走上前说道:“我还当是多贵呢,一百五十两而已,小女子出得起,不知道这位公子可还赌吗?” 绸缎公子显然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但有为了不在美人面前丢了颜面只能点头。 穆淸决望着这个娇俏的小妻子玩得兴起,便只是负手站在人群中,不发一言。 “店家,劳烦借一下纸笔!” “哦!老夫这就去取”店老板见着两人出手阔绰自是忙不迭的便跑进去拿了纸笔递到艾卿手中。 艾卿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三个方框说道:“公子可写三字,随后找人站到讣告那里将纸举起,小女子说错一字便算输了。”艾卿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那人便转过身去。 那公子见她这样爽快便也立即在框内写下了字递给身旁的随从。那随从小自是小跑着便到了那讣告之前。 “姑娘可转身了。” 艾卿听着他的话,转过身拿起望远镜便调起了焦。 “嗯?”艾卿面上一变。 “怎么?姑娘看不出来吗?若是看不出来,跟在下认个输,那银子便不需姑娘出了。”那公子显然十分得意。 艾卿却只是轻笑一声说道:“公子鬼画符一般字小女子确实认不出,不过却能将它画下来,与之比对。” 艾卿说着也不多言,寥寥几笔便在纸上画出了望远镜中的文字,将笔搁下说道:“让你的人回来吧!” “这......这不可能!” 绸缎公子的神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而那随从也被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唤了过来,两纸一比较,竟无半点错处。 “公子承让了。”艾卿盈盈一笑。 那绸缎公子见此也只能咬牙将它买下。捧着望远镜脸都黑成碳了,在众人的起哄下灰溜溜的离开。 艾卿看着他那样子笑得十分开怀,店老板却偷偷将一大袋银钱塞到了她手中。 直到离开了那店家,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穆淸决才发问:“那店家为何会给你银钱?” “你真当那望远镜要五十两吗?我不过悄悄使了眼色,让店家翻了十倍来卖而已,不想那人竟真的会买。店家赚了钱礼尚往来不是应该的吗?。”艾卿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偷笑:“好了,走吧!这钱拿去王府够发好几个月的工钱了。怎么样?我这个皇后会持家吧?” 穆淸决看着她如此乐不思蜀的模样便也由着她一起去了王府,王府的工匠正如火如荼的赶制新物件,近来边境无战事,周将军除了驯养狼军便是和工部侍郎一起守在这府中调派工匠和官差。 周将军办事向来十分有条例,这制造新物件之事虽琐碎,但也被周将军处理得井井有条,艾卿和穆淸决转了片刻将银钱交给了周将军后便回了宫。 第八十六章 北水南调的构想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冲元道长回来后便日日在王府的地下城闭关,说是闭关,实则却是在研究更先进的物件,此次回现代除了到大学完成授课,他还顺便翻阅了人工降雨和调水工程的书籍,想在沙漠人工降雨条件显然不符,技术要求极高,且不是长久之计,故而只能选择繁琐但相对简单的调水工程。 分析完可行性,绘制了整个调水工程的草图后,才进了宫。 “皇上,娘娘,冲元道长来了。” 阿琪进来禀报时艾卿正拄着下巴看穆淸决在棋盘上双手互搏,起初两人本是一起下的,但今日这男人直男癌犯了,偏偏只想看她出丑,每一局都不过半刻就将她拿下。输得多了,艾卿便耍赖不玩了,让他双手互搏自虐,眼下这棋盘看起来似乎黑子要逆转败局了。 听着阿琪禀报,穆淸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艾卿一起起身相迎。 冲元道长进来后落了座,也不多言,将手中的图稿递给艾卿。 艾卿望了良久,才发现这竟是那个自己也在心底酝酿了好长时间的大工程。 “师父是想南水北调?” “赤云东南西三面都是大漠,唯有北面临海,若说调水那也是北水南调。”冲元道长抚着胡须神情卓然。 “北水南调?”穆淸决听着道长的话接过艾卿手中的图纸却是看得一知半解:“师父的意思是要将北面的海水运到东南西三面的大漠吗?可这似乎太过耗时耗力了些,多打些井或还快些。” 艾卿看着他不解的模样,也算是为方才下棋被取笑的事出了口气。得意的解释道:“师父的意思自然不是靠人力来运水,而是让水自然的流过来。” “嗯!”冲元道长接过阿琪递来的茶,点了点头。 “赤云国土东南高、西北低,这低处的水如何会往高处流?”穆淸决常年征战,对赤云的地形地势自然十分清楚。从前也并非未想过挖掘沟渠等法子,但赤云本就人丁稀薄,这样耗费人力之事只怕会弄得民不聊生,便只能搁下了。 见冲元道长顾着喝茶,艾卿便起身绕到穆淸决身旁展开图纸向他解释:“若想让水往高处流便需要借助些巧妙的法子,这两个环形的构造一个叫水车,一个叫永动仪。水车通过旋转可以将下方的水运到较高的地方去,而永动仪则可以带动水车旋转......” 艾卿将图纸上的细节尽量清晰的讲解出来,如何建储水的高地;如何用钢铁造管道;如何利用阶梯式的排布将水运到各地;如何将海水过滤为淡水,这一系列艾卿或考虑到,或未考虑到的都被冲元道长描绘得十分清晰,所以讲解起来也不费工夫。 待穆淸决有了些了解,冲元道长才又开口:“这调水的工程十分庞大,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完成的,为师今日来只是将这些个构想告诉你们,纵是觉得可行,要真正实施起来也是十分不易的。” 冲元道长又在艾卿的基础上补充了许多细节之处,见穆淸决完全了解了这工程,才将图纸留下,小憩了片刻便离开了。 既这调水的工程一时半会儿还做不了,艾卿便把图纸搁了起来。想起方才下了一半的棋局,便催着穆淸决继续去下。 穆淸决握着棋子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一副绕有心事的模样。 “还在想那调水之事吗?还是忧心国库?”艾卿见他举棋不定,便起身绕到身后,俯在他背上说道:“待暗商运转起来,国库里便能多处不少银钱,那调水之事便能筹划起来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此刻纵是想破了脑袋无用啊!” 穆淸决伸手牵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想这事,沁儿,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否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 “嗯?”艾卿显然心里一惊,冲元道长说过不宜将他的来历也说出来,可方才她接过师父刚绘好的图纸便能说得头头是道,穆淸决如此聪明,怎可能猜不透呢? “其实......”艾卿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事他已经知晓了,那师父的身份告诉他也没什么,便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师父是我在我们那个世界的老师,相当于你们这里的教书先生,却又比教书先生的地位要高一些,我们称呼他为教授。” “那么,古阎也来自那里?”穆淸决心底早有定论,听她说完自是也没有几分惊讶。 “嗯!古阎从前是师父的助手,三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和师父一起来到了这里......”既然开了话匣子,艾卿也不欲在再瞒他什么,便将师父说过的有关古阎的事都告诉了他。 “还有谁?” “没有了,据师父所说眼下只有他一人能在进出两个世界。”艾卿说着这话却莫名的想起了沉睡在身体里的杨雪和许菲菲,她们自然也算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但每当她想将这件事也和盘托出时,几经挣扎还是又咽了回去。 “天黑了!”艾卿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并没有忘记冲元道长说过的话,那个起死回生的药丸能够让另外两个魂魄重新控制身体,但当时觉得高兴的事,如今却不敢轻易去尝试了。 她能够感觉到三个人的灵魂越来越契合,若是吃了那药,另外两人中的谁占据了身体,而她却被削弱了力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倚在穆淸决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 “嗯!”穆淸决见她眼中有了倦意,也没有再问什么,将她抱起来走到了寝殿。 “你今日还要批折子吗?”艾卿躺在床上,见穆淸决并未打算休息便问。 “嗯,你先睡吧!” “我等你”艾卿摇摇头,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红霞。 这样一声绵软的‘我等你’听在心头令穆淸决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也渐渐变得柔软。 “好!”穆淸决应了一声,在她额间落上一吻,便去了书房。 公文繁琐,但想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穆淸决不自觉的唇角浅笑。若自己是个昏君,只怕要因她的一颦一笑便诱得不理朝政了。 待折子批完,看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穆淸决只能将心底腾起的燥热尽数掩去,合上了眼。 “批完了吗?”艾卿睁开眼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盈盈一笑,凑上红唇。 穆淸决见她竟是装睡,那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又再度腾起,翻身便将她含入口中。 这一夜,自是翻云覆雨,满室旖旎。 ------ 赤云皇帝独宠一人之事在太上皇那一代便已经深植人心了,故而穆淸决登基以来未住过一次正殿,而是夜夜宿在卿华殿之事也无人会觉得讶异。只是如今楚音和穆晋轩被接至宫中已半月有余却依旧不见穆淸决去过钟岚殿,这一点到是让楚音无名无实的身份坐实了。 虽宫人们也无人敢薄待她母子二人,但闲话到是听了不少。换了旁人不知该如何难受了,而楚音却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除了偶尔遣宫人们送些个从丕兰带来的补药玩物去卿华殿之外,倒也十分安分自在。 艾卿自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之前忙着许多琐事,也未管得上她,今日偶然想起便遣了阿琪前去再讨要些发膏。 楚音听阿琪说皇后娘娘日日都在抹那发膏,头发当真长长了不少时,眉眼是如何也掩不住的笑开了。赶紧又去箱子里取了两盒命阿琪带回去。 第八十七章 穆落樱归来(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娘娘,发膏取回来了。”阿琪捧着用绢帕包裹着的盒子跨进正殿。 还不等靠近艾卿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皱了皱眉吩咐道:“不必拿进来了,让丫头仔细封好了搁在库房里。” “是”阿琪应下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门外的丫头吩咐完才又转身进来。 “娘娘,阿琪嗅着这发膏的味道似乎比从前更浓了,隔着盒子都能闻到。”阿琪嗅过上次那一盒的气味,自然对这麝香的味道十分熟悉。 “不错!这两盒中的的麝香似乎加重了些,看来有人是按耐不住了。”艾卿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华,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可不是吗?阿琪照着娘娘的吩咐说您日日都在用那发膏,恒王妃那一脸喜色抑都抑不住。”阿琪一想起楚音那夸张的小脸便觉得毛骨悚然。 “她只当我用了那发膏便不能生育了,可不是要高兴坏了吗?皇家向来以子嗣为重,想是那丕兰的后宫便是这样的勾心斗角,才能养出她如今这副歹毒的心肠。”艾卿说着这话却偶然想起了顾矽尘,他那后宫一百多位妃子,不知道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提到生育,阿琪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娘娘,算起来拒上次滑胎也有些时日了,皇上又日日都宿在卿华殿,对娘娘百般恩宠......娘娘也该有消息了才是。” 听到‘百般恩宠’几个字,艾卿脸便红了,微嗔的吐出一句:“你这丫头,哪就这么快了。” 虽是这样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抚上了脉息,这些日子琐事太多,已经许久未想起替自己把脉了。 阿琪看着自家娘娘的神色,似乎比她还要紧张几分,见艾卿半晌都没有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有没有啊!娘娘?” “何事有没有?”穆淸决刚跨进门槛便顺着阿琪的话问道。 见穆淸决回来了,艾卿将按在手腕上的指尖移开,抬头不动声色的吩咐道:“阿琪,去为皇上沏茶。” “是!”阿琪虽未等到答案,却也只能福身应下,退了出去。 “皇上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艾卿望着穆淸决眉眼舒展,步履也十分轻快的样子,便知道定是有什么高兴事。 穆淸决走到艾卿身旁坐下说道:“长姐要回来了。” “落樱公主?” “嗯,今日早朝时收到国书,长姐带着贝子和郡主已从洛窟启程,照日子算来,再过七八日便可抵达赤云边界,沁儿许久未出过都城了,到时朕带你亲自去接她们如何?” 穆淸决向来不是会将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如今看着他这样高兴,艾卿便知道穆落樱这个长姐在穆淸决心中定是十分要紧的存在了。 艾卿不自觉的轻轻抚着小腹,未应他的话,只是凝了笑意问道:“那你可告知父皇母后了?” “嗯,我已命人将消息传了出去,父皇母后若知道落樱回来,定是再美的山河也无心再看,快马加鞭便会往回赶了。” 艾卿看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将想要说出口的另一个好消息咽了回去,盘算着隔些日子再让他高兴一次。 ------ 近两日,各国的暗商也将消息传了来,古羅丕兰洛窟都做好了安排,只需将工匠派去便可实现运转。 至于娄契,经那一战之后朝中生出好几股势力相互制衡纠缠,皇室与民间都是动荡不安。大的商户不宜建立,穆淸决便多派了些工匠化整为零,在娄契开设小型商户,一来可避免娄契内战带来的冲击,二来,暗商的身份也不易被察觉。 而新法典也已经印发了下去,各地招募的抄书先生和衙门里的师爷小吏都开始研究起近年来各自辖区的大案要案。 艾卿将官员呈上来的故事读了一篇又一篇,对于这些人编故事的能力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篇篇感人肺腑,句句发人深省,不得不感叹文学果然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产物。 穆淸决看她读得认真,便也埋着头看起了折子,自从电灯和新制的小物件在各个城池流通后,赤云的国库是慢慢充盈了起来。 大部分的钱财都来自城中的商贾豪绅,这些人似乎将拥有新物件看做了身份权势的象征,自是不惜重金,挤破了脑袋的将一件件成本低廉的新物件收入囊中。 望着手中折子哭穷的渐渐少了,拍马屁的渐渐多了,穆淸决心中自是有了些判断。只觉得身旁这娇俏的小妻子像是上苍赐来的贵人。说她又有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也不为过。 穆淸决正想得入神,便看到艾卿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轻拧着眉心说道:“皇上,我饿了。” “又饿了?”穆淸决神情讶然,在这宫中无论何时想吃些什么自然都不是难事,但近来这小妻子似乎太能吃了些。 “嗯!”艾卿点了点头便又将头埋了下去说道:“我想吃酸枣糕。” “好!朕命人去做。”穆淸决放下手中的折子朝门外喊道:“小卫子。” “喳!” “去命膳房做些酸枣糕来。” “是!”小卫子应下便走了出去,今日他已经去御膳房六次了,做为奴才自然是不敢抱怨什么,但去得多了,御厨都快以为是他自己想吃了。 穆淸决见小卫子合上了门,握起笔来却又放了回去。 “沁儿,你这样能吃,莫不是?” “觉得沁儿能吃,皇上是嫌弃沁儿胖了吗?”艾卿见他似乎有些察觉,却假装生气将书放下撇过脸去。 穆淸决虽还想问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她精通医术,若是有了身孕怎会不说。自那次滑胎之后她虽面上没什么,但房事上时常主动迎合,便知她有多想要孩子。如今若贸然问出口,却发现并无身孕,定会给她压力。 想到这里,穆淸决又将心中的疑问咽了回去,只笑了笑说:“朕怎会嫌你胖,你身子这样纤瘦,是该多吃些。” 艾卿见他没有再问便吐了吐舌头又拿起了书继续看了起来。心中盘算着太上皇和太后也要回来了,不如等他们回来再公布,他们定会十分高兴。 有了上次滑胎的经历,艾卿此次十分小心,日日都会探一探脉息,又命夜窥遣狼兵加强了对楚音的监视,好在她也许是想着那麝香发膏已经得逞,并未再做什么手脚。 穆淸决本打算带着艾卿一起去迎接穆落樱母子三人,但宫中一时还再找不到完全能够信任的人掌管朝政,周将军资历不够难以服众,本想待太上皇回宫主持朝局再将出城迎接,但太上皇和太后思女心切,半道便迎上了穆落樱的护送队伍,收到消息穆淸决也只能继续留在朝中待他们归来。 既不用再出城,艾卿近两日闲来无事便又将打石油的图纸拿了出来,继续勾画,这个世界没有现代化的机械,想凿那样深的油井自是不容易。 从前那些小物件自是会什么便做什么,如今这凿井的事却是从未接触过的,只能运用从前学的物理知识从零开始研究。但发电机已经售得越来越多,开凿油井自然也成了刚需,必须尽快抽出石油来,才能供应得上越来越多的发电机的需求量。 一连想了好几日,对着这陌生的领域始终也没什么头绪。艾卿只能命人将正在王府闭关的冲元道长请了出来,看看他是否会有什么法子。 第八十八章 穆落樱归来(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冲元道长年轻时曾去过藏区,也算是知道一些石油开采的过程,开凿油井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最困难的其实是油田的探测。 据他所说现代石油开采需要人为制造地震波,再通过仪器来探寻,那些仪器艾卿连听都未听过,自是不可能做得出来。既无法探寻,便只能从冒了头的油井先着手。 穆淸决驯养的狼军遍布整个赤云大漠,要想找出自然泄露的油井也不是难事。狼军效率极高,又有特殊的传讯方式,吩咐下去便只需等消息了。 眼看太上皇、太后和穆落樱母子也快到了,艾卿便也无心再研制新的物件,只日日守在书房拄着下巴看穆淸决批折子。这个男人长得极妖孽,纵是看上一万年也是看不够的。 “皇上,你说日后我们老了是不是也能像父皇母后这般恩爱?” “不会”穆淸决望着手上的折子,头也不抬的回了两字。 “嗯?”艾卿起身走过去跪坐在他身旁一脸的疑惑和不高兴。 “我只会比父皇爱母后更加爱你。”穆淸决放下折子伸手将她的髻发绾到耳后,顺势揽住她的脖颈便贴上那娇嫩的红唇,只吻得身热情动才不舍的将她放开。 算起来两人成婚也近年半,可每次看着眼前这个清甜可口的小妻子还是时常难以自持,穆淸决看着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只能无奈的笑笑,重新拿起了折子。 艾卿却还是沉浸在方才的缠绵深情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 谁说这个男人不会说情话了,这样偶尔的一句比那日日挂在嘴边的‘我爱你’甜上千百倍。 想着这些,艾卿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在心底感叹:“宝宝,你说母后怎会这样幸运呢!不对,最幸运的是你才是,母后的心空了二十七年才遇上你父皇,而你,只怕一出生就要被你父皇捧在手心来宠了。” ------ 翌日 太上皇一行人进入都城的消息传来,穆淸决便带着艾卿到宫门口去迎了。 如今的都城早已不是数月前的模样,街道繁华,人群熙攘,到比从前去古羅时看到的景象还要热闹几分。 看着马车和护送队伍从街道那头行来,随行的黑戟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窜到了穆淸决身旁。 眼下赤云的百姓对狼兵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害怕了,胆大些的还会走近些给它们喂食,故而黑戟明目张胆的穿行在街道也未引起什么恐慌。 看着黑戟颇有些风尘的身影,艾卿笑盈盈的俯下身为它拍落杂在毛发里的黄沙,算是对他护驾有功的赞许与肯定了。 穿过繁华的街道,军队和马车停在了宫门前。 一个身穿蓝紫华裳的妇人走了下来,随后又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白衫的翩翩少年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娃。 听着穆淸决唤了一声“长姐”,艾卿便知道眼前的定是穆落樱了,只盈盈一笑也跟着唤了一声。 穆落樱容色雍容,眉眼间颇有几分太后的气韵,看着艾卿的眼神说不清是审视还是别的什么,也未说话,只是笑着微微颔首。 这时太上皇和太后也下了马车,艾卿连忙迎上前去搀扶。 “沁儿,这是落樱的一双儿女。”太后站定后便开口介绍。 艾卿正打算和他们打招呼时,那肉呼呼的小女娃到先开口了。 “你是皇帝舅舅的女儿吗?” “嗯?”艾卿看着她问得一脸认真,竟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想也是,戚沁儿这副身体才十八岁,若说是自己是穆淸决的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啊! “鸳儿喜欢姐姐,姐姐长得真好看。”那小娃娃见艾卿未说话,便自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张口便是姐姐。 艾卿听着这话掩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穆淸决却是一脸黑线,走上前搂着艾卿说道:“鸳儿,这是舅舅的皇后,你该唤她一声舅母才是。” “是啊!鸳儿,这是你皇帝舅舅的妻子。”太后走上前来抚着那小娃娃稚嫩的小脸解释了一句。 想来这几日的相处这小女娃与太后也算是处得十分熟络了,听着太后的话,小女娃这才扑扇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走上前拽着艾卿的衣裙十分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皇后舅母。” 艾卿看她这么可爱便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小脸问道:“你叫鸳儿?” “嗯,我叫文鸳”文鸳介绍完自己还不忘转身牵着白衣少年上前说道:“这是我哥哥文澈。” 艾卿直起身来便看到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少年面色微怔,看到艾卿对着他笑便也拱手唤了声:“舅母” 那小女娃唤自己舅母也到没什么,眼前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少年唤自己舅母,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可谁让自己的丈夫确确实实是他们的舅舅呢,想着这些艾卿也只能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好了,先进宫吧!这一路上马车坐得久了,身子反而有些乏累,软轿便不坐了,鸳儿和澈儿陪祖母走着进去可好?”太后揽着两个外孙眉眼间都是笑意。 “鸳儿要皇后舅母牵。”文鸳撒着娇便向艾卿伸出了手。 “好”艾卿看这豆大的娃娃如此喜欢自己,到是受宠若惊的连声答应,牵着她便随着太上皇和太后走进了宫门。 太上皇似乎在和穆淸决谈论着数月以来的见闻和都城的变化,显得十分高兴,连连赞赏穆淸决的治国之才,看着太后有穆落樱牵着,艾卿便一心逗弄着身旁的小女娃,也顺便憧憬一下自己腹中的孩子。 “落樱” 正走着,耳畔突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一行人循着声望去,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楚音。 楚音见众人看向自己,也未闪躲,只踏着莲步走上前来福身行礼。 “你是......楚音?”穆落樱望着眼前妇人模样的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确定,十六年未见纵是保养得再好也会有些恍然吧。 “嗯”楚音点了点头,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穆落樱像是从前与她颇有交情,转头说道:“母后,女儿与楚音说说话,你们先回去可好?” “嗯!去吧!”太后应了一声便也未多说什么,便又和一行人继续向熙华殿走去。 那小女娃文鸳看自己娘亲跟着不熟识的妇人离开,却也不闹,只是仰着头问道:“太后祖母,那是谁?” “那是你娘亲的故人。”太后答了一句,又牵过艾卿的手问道:“你们把她接进来了?” “嗯”艾卿垂着眉说道:“那孩子既是皇家的血脉,自是不能流落在外的。沁儿想着孩子还小,不能离开母亲,便让人把她也一起接了来。” 太后看着她这样识大体,轻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当真委屈你了。” 艾卿摇了摇头,她知道那孩子不是穆淸决的自是没有什么委屈的,方才的垂眸不过是在想楚音不知是在和穆落樱说些什么,才会一时失神。 “她是和皇后舅母分宠的吗?”文鸳稚嫩的声音说出分宠二字让一行人都颇有些惊讶。 “你这小小年纪怎还懂分宠这词儿?”艾卿凝着笑意问道。 “父王有十几位夫人都是来和母亲分宠的,母亲说过她们都是坏人。”文鸳口无遮拦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母亲在洛窟的处境透了出来,一旁的文澈虽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 穆淸决看着太后有些恍神,便有意打破僵局,走了过来一手抱起文鸳,一手揽住艾卿,说道:“那人不是来和你皇后舅母分宠的,舅舅对你舅母的宠爱啊!谁也分不去。” 太后本在心疼女儿尴尬的境地,看着眼前穆淸决与艾卿深情的情景面上也淡然了许多,只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世间的情爱和夫君的恩宠还是人各有命!” 听着这话,太上皇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走了过来安慰道:“好了,嫁去洛窟是当初樱儿自己选的,好在冀王到底也不曾薄待过她。” 一路上,听着太上皇和太后的对话,艾卿大概也了解了穆落樱的一些事。 穆落樱是十六年前那次联姻嫁去洛窟的,只因洛窟国冀王从前到访过赤云,那冀王生得算是俊俏,穆落樱在宫宴上与仅他有一面之缘便将情意种进了心底,又不知从何处得知这冀王文武双全,德才出众,便整颗心都系在了这位王爷身上。 直到十六年前的那次联姻,太上皇与太后本不舍女儿远嫁,想择大臣之女封了公主嫁去。但穆落樱却是苦苦哀求,立誓非他不嫁,太后这才松了口。 洛窟在四国之中是距赤云最远的国家,故而这一嫁便是十六年未曾回来,此次只因听说穆淸决登基,穆落樱唯恐是太上皇身子不济,才赶紧求了冀王准她回来探望,一路上母子三人虽衣食不缺,但从前养尊处优的身子受了这么久的颠簸,也算是吃了些苦头。 ------ 回到熙华殿,或许是因为腹中也怀了孩子,艾卿望着倚在穆淸决怀中的文鸳,竟莫名的生出些心疼,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额发。 太后看着她这样疼爱文鸳,便笑了笑问道:“看沁儿这样喜欢孩子,母后走了这些日子,你这腹中可有动静了?” 第八十九章 事情败露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见太后主动问起,艾卿便也想着借这个机会说了。刚想张口却看到穆落樱和楚音从门外走进来。 “娘亲” 文鸳见自己娘亲来了便从穆淸决怀中钻出来迎了上去。穆落樱牵着女儿走到团垫上坐下,楚音也行了礼跟着坐到了她身旁。 “女儿与楚音许久未见了便忍不住多聊了会儿,十六年前一别不想今日还能相见。”穆落樱解释着又转头望着穆淸决说道:“长姐今日才知道楚音竟为皇弟生下了贝子,这有缘之人当真是不论隔了多久都断不了的。” 这话说出口一屋子的人都禁了声,不知道穆落樱是搞不清状况还是楚音跟她说了些什么,眉宇间似乎对艾卿生出了些淡淡的敌意,当着她的面便将这话说了出来。 艾卿虽知道穆淸决与楚音的缘分早就断干净了,但听着这缘分二字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好受的。见穆淸决想开口辩驳,却又在桌下将手覆在他苍劲有力的大手上,用眼神示意他无需解释。 “娘亲,鸳儿都能看出皇帝舅舅喜欢的是皇后舅母,与那人何干?” 文鸳人小鬼大的一句话倒是打破了方才尴尬的局面。 “鸳儿”穆落樱听自己女儿这样说,想着楚音定会不高兴,便出声制止。 楚音铁青着脸尴尬的一笑置之,说道:“妾身到底上了年岁,不敌皇后娘娘年轻貌美,皇上纵是日日宿在卿华殿也是应该的。” 这话表面虽是在夸艾卿美貌,却是也将自己的委屈和穆淸决的‘薄情’搬到台面上了。 艾卿在心底冷笑一声,这女人当真是戏精本人,若是真这么大方怎还会使出麝香那么阴毒的手段。 穆落樱听着楚音这番话兴许是联想到了自己在洛窟冀王府的处境,竟也丝毫不给艾卿留情面的对穆淸决说道:“长姐自是知道旧爱难敌新欢,但好歹楚音也生下了皇嗣,皇弟纵是再偏心皇后也不该将当年的情分忘得半分不剩啊!” 穆淸决听着这话便也无心遮掩,直截了当的说道:“长姐,楚音并非朕的妃子,朕这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什么?”穆落樱显然十分愕然:“你竟连嫔妃的位份也未给她吗?”穆落樱问着转头望了望坐在身旁的楚音,见她一脸委屈的将头垂得更低了便确定了方才问题的答案。 “好了!”太后见穆落樱几乎要站起身来,便出声制止:“樱儿,决儿的后宫自有他自己定夺,你虽是他长姐这事也不该你管。” “母后,你可知他国之人是如何议论您与父皇的?在您眼中这是深情,但在旁人眼中这便是笑话,如今决儿也如父皇一样将皇家子嗣抛在脑后,只独宠一人,樱儿只怕这单薄的子嗣撑不起赤云的江山吧!” 穆落樱这话也不无道理,自古帝王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嫔妃成百上千,除了满足男女之事,最重要的便是繁衍子嗣,因太上皇独宠太后,穆淸决两位哥哥又遇不测,穆家当真是子嗣凋零,令人堪忧了。 想着这些艾卿不自觉的抚上小腹,从前她只觉得这孩子不论男女都好,如今到真的盼着他是个儿子了。 穆落樱这话任谁听了去都是刺耳的,穆淸决虽不在意这些,但对于皇家子嗣他确是责无旁贷了,一时也找不出话来辩驳。 文鸳见气氛凝滞,半懂不懂的站起身来走到艾卿身旁依偎着她说道:“皇后舅母也会生小娃娃的,生好多好多。” 艾卿本神色阴郁,听她这样心情倒也松快了些,捂着嘴便干呕了几下,这呕吐自然是她装的,此时腹中的孩子虽已经两月有余,但孕吐到是还没找上门来。 “沁儿,你怎么了?”穆淸决见她这样着急的赶紧问道。 “沁儿,你莫不是?”太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面上的喜色更是抑不住的往外冒。 艾卿听了太后的疑问,假意自己也还不知,伸手覆在脉搏上探了探,片刻后才面露惊喜的点了点头。 一屋子的人看她点头都是一脸惊色,太后最先坐不住了,起身从主位上走过来问道:“沁儿当真有了吗?多久了?” 艾卿看着穆淸决高兴得不知所措的神情转过头来浅笑了一声回答:“两个多月了。” “不可能!”坐在对面的楚音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不小心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听着这话,本沉浸在得子之喜中的穆淸决才缓过神色,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目光由柔情变得凌厉,说道:“你试图用麝香来谋害沁儿,怎知沁儿精通医术,怎会中了你的圈套!?” “麝香?”除了文鸳,一屋子的人听到麝香一词都是一脸惊恐! 楚音更是因计谋被识破,又惊恐又震惊的愣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决儿,你说的可是事实?”太上皇自退位之后便鲜少再管前朝与后宫之事,但如今坐在主位上却是神情决然。 穆淸决听着太上皇的疑问,转头朝门外吩咐道:“小卫子,阿琪,命人去钟岚殿搜宫,再去太医院将张太医请来。” “是!”小卫子和阿琪答了一声便退下了。 楚音一听要搜宫,强撑的精神瞬间便垮了一半。 “楚音,你......”穆落樱自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还维护着的女人竟做出这样的事,但看着她慌张的神色,心底也有了些数。 文鸳看着一屋子人神情各异的模样却也不关心出了何事,见艾卿抚着小腹,便也伸出小手问道:“皇后舅母肚子里是有小宝宝了吗?” 这稚嫩纯净的声音一出,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缓和了不少。 太后回过了神色,见她小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慈爱一笑,捏着她的小脸说道:“鸳儿这才是金口玉言,你方才说皇后舅母会生小宝宝,皇后便真的有孕了。” 艾卿听着这话也顾不得理会楚音此刻的模样了,只淡淡一笑,握住她娇嫩的小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说道:“是啊!鸳儿当真是赤云的福星。” 穆淸决方才还凌厉的眸光,转瞬便消失不见,突然想起近些日子艾卿贪吃的模样,不由得浅笑一声,转头吩咐道:“去吩咐御膳房给皇后做些酸枣糕来。” “哎!”艾卿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制止道:“沁儿现在不想吃酸枣糕了,想吃肉。” 见她娇俏馋嘴的模样,穆淸决直接漠视一屋子人的目光,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应了一声:“好!” 才又吩咐奴才去做。 “皇后当真怀孕了吗?”穆落樱坐在原处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又说道:“想吃肉,怕只是个不中用的公主了。” “只要是沁儿生的,皇子或是公主朕都喜欢。”穆淸决虽对这十余年未见的长姐十分敬重,但听着这番话却也忍不住问道:“长姐也是公主,怎会认为公主就无用了。”一句话便令穆落樱禁了声。 艾卿见她面色不好,又赶紧打圆场:“长姐也是为了皇家血脉着想,沁儿也盼着能先为皇上生个皇子呢!不过若生了个像鸳儿这样聪明可爱的小公主也挺好的。是不是呀?鸳儿。”艾卿逗弄着文鸳的小脸,这话说得到是十分真心。 ...... 阿琪亲眼见过楚音从箱子里拿出麝香发膏,去到钟岚殿自是很快便将东西搜了出来,还回卿华殿将库房里那两盒也拿了来。楚音的儿子穆晋轩见这样大的阵仗自是知道出了事,说什么也要跟来。 小卫子带人将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箱子抬了来搁在殿外,便带着穆晋轩和张太医走进了大殿。 “轩儿!”楚音见自己儿子也来了,更是惊慌失措。 “母亲,这是出了何事?”穆晋轩显然还在状况外。 穆淸决厌恶的倪了楚音一眼,冷哼一声吩咐道:“张太医,你去验一验那箱子里是何物!” “是”张太医拱手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箱子才刚刚打开,一股浓重的香气掩都掩不住的飘了进来。 艾卿警觉的马上掩住了口鼻,穆淸决自是知道她此刻闻不得这些东西,赶紧吩咐道:“快将它盖上,抬远些。” “是” 外头的侍卫连忙应下将箱子抬到了院中。 这香味如此大,作为太医院之首的张太医自是轻轻一嗅便有了定论,也未随着再去院中,兀自走进大殿回话:“皇上,这箱中装了大量的麝香,从味道上来看还混着十几种名贵药材。” 听着张太医说完,穆淸决又唤了一声“阿琪”。 阿琪应声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外边的奴才,走进了大殿。 “你来说!” “是!”阿琪福了福身说道:“这箱子里装的都是掺了麝香的发膏,数月前恒王妃到王府求见出宫的娘娘,央求皇后娘娘将贝子接进宫中,还送来了一盒麝香发膏。娘娘精通医术,自是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但念着她是贝子的母亲,也不欲与她计较,只是让阿琪将那盒子埋了......” 第九十章 万千宠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阿琪将那日的事尽数道出,楚音已是瘫软在地,看着那跟霜打雷劈似的颓唐模样,不用她自己承认众人便已经了然于心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竟半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倒是她那儿子极孝顺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人是跪下了,却和楚音一样半句话也没有,看他那神情许是不敢相信她娘能做出这样的事,又因入宫多日没给过谁好脸,一时到不知该向谁求情了。 “轩儿!” 楚音见他跪下或是才想起不能连累儿子,赶紧连滚带爬的从矮桌后挪到殿中央跪下,一头长发从肩头一直蜿蜒到地上,还拖出好长一截,两鬓的发丝因为动作太大,耷拉在脸颊前,要是夜里看到,只怕会觉得是贞子从井里爬出来了一样,看得人瘆得慌。 “这事是妾身一人做的,不关轩儿的事,妾身也是一时糊涂,轩儿可是皇家血脉啊!妾身烂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皇上不要迁怒轩儿。” 楚音慌乱的言语和紧拽穆晋轩衣袖的动作令她原本雍容端庄的王妃形象瞬间垮塌了下来,看得艾卿一阵蹙眉,她虽恨极了这样心思狠毒的女人,但望着她此刻维护自己儿子的模样又不由得生出些同情。 说到底,楚音做这些也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将来打算,丈夫早逝,她那儿子又不是顾子檐亲生的,她若是不孤注一掷,抓住穆淸决这颗大树,她与她那儿子回了丕兰只怕都没有好日子过。 只是她要来便来,赤云也不会少了她一口饭吃,却偏偏还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那就其心可诛了。 听着她如此慷慨激昂的将罪责都认了,太上皇却是沉沉的叹了口气:“楚太傅一生忠心耿耿、调教了多少王侯子弟,攒了一世的好名声,不想临了却被你这样的女儿毁于一旦。” 楚音听着这话身体不自觉抽动了一下,是啊!她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就连穆淸决也是受他一手调教的。若是知道她为了权势地位做出这样的事只怕要死不瞑目了。 虽只是初秋,殿内的气氛却是乍然到了冰点,太后和穆淸决气愤归气愤,但听到太上皇提起楚太傅,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治她的罪了。这样心存歹念的人自是不能轻纵的,但若重罚只怕会伤了老臣的心,故而一时之间竟谁也未再开口。 送饭菜来的奴才本想进来,却被小卫子拦下了,眼下这情形谁还有心思吃饭,但就是这样一晃身,便被艾卿看到了,她也确是没什么胃口,但看着这气氛却想缓解下尴尬。 “鸳儿,皇后舅母带你去隔间吃饭好不好?” 文鸳本来因为大人们黑着脸,不敢出声,见艾卿牵着她的手便果断的答了一声:“好!” 艾卿见众人看向自己,只盈盈一笑说道:“楚音到底也未伤害到沁儿什么,况且她生下贝子也算是对皇嗣有功,即便有错,但功过相抵,沁儿也不欲再与她计较什么。请太上皇和太后从轻发落吧!” 这一句求情莫说是楚音,就连穆淸决也是始料未及的,刚想张口说什么,却又被艾卿打断了。 “说到皇嗣,这肚子里还有两位嗷嗷待哺呢,沁儿先带着文鸳到隔间用饭去了。” 说完,也不等旁人开口便起身牵着文鸳退了出去。自由出入宫殿这事她已经是习惯了的,谁让她有一对世间绝无仅有的三好公婆呢! 两位!她方才说的是两位吗?穆淸决在心底发出疑问,见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了出去,若不是余光里楚音和穆晋轩还跪在那里,他几乎也要追出去问了。 太上皇和太后似乎还未意识到这一点,但听了艾卿的话面上也松快了许多。 待艾卿和文鸳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太后才轻叹一声开口:“既皇后不欲追究,哀家也不想将事态闹大。看在楚太傅的颜面上只将你逐出宫去,要留在太傅府还是回丕兰你自己决定。” 楚音听着太后发落完,脸上也松快了不少,但或许是担心艾卿如今怀了皇嗣,太后会将穆晋轩也一起赶出宫去,虽是惶恐却还是怯弱的问了一句:“那轩儿呢?” 听她还有脸问话,穆淸决冷倪了一眼说到:“穆晋轩是皇室血脉,自然要留在宫中。” 听了这话,本来因为自己母亲未被重罚而松快了许多的穆晋轩终于开口了:“母亲在哪里,做儿子就在哪里,请皇上将我也逐出宫吧!” “不识好歹!”坐在角落里一直不吭声的文澈开了口,却被穆落樱拉住,便没了下文。 穆淸决冷笑一声,说道:“你既如此有孝心,那朕便成全你!” 楚音听了这话里的意思是也要将自己儿子赶出去,赶紧拽着穆晋轩低头认错。 “皇上,轩儿年岁还小,说胡话呢!他是皇上的血脉,自然要留在宫中。妾身出去,妾身立刻就出宫。”楚音说完便起身要走。 “母后~~”穆晋轩拽着她的衣袖死活不放,到底是才十五岁的孩子,虽骨头硬,如今却也是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着他这样,虽是心痛,楚音也只能狠心的将他的手剥开,仓皇跑出,穆晋轩站起身想追出去却被穆淸决一声“站住”给呵斥在了原地。 “你若不想自己母亲被严惩便老实待在宫中,日后每月朕会许你出宫一日与她相见。” 此话一出,穆晋轩才老实的又跪到了地上,低低的吐出一句:“谢皇上” 听着这声极不情愿的‘谢’,穆淸决自是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只朝门外喊道:“来人,带贝子回钟岚殿。” 他会许他出宫,完全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情分上。这是他那死去王兄穆启凌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了,他有责任好好的将他养大。 这事有了定论,见穆晋轩被奴才带了下去,穆淸决吩咐人将穆落樱母子安顿好,又命奴才服侍舟车劳顿的太上皇和太后休息下,才赶紧往殿外跑,他那小妻子方才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悬着线,他自然要去问清楚。 ------ 艾卿吃完饭,将文鸳也喂得饱饱的,带着她便在院中骑新制的脚踏车。 自从知道怀孕后她便偷偷命工匠制了辆小的,还在后轮两侧分别加了两个小轮预备着孩子以后能骑,如今见文鸳这样讨喜,便大方的拿出来送给她了,索性腹中的宝宝还小,以后慢慢再制也来得及。 穆落樱出来时对她已友善多了,但始终还是隔着些什么。本来准备带文鸳一起回去休息,但见她玩得开心,便也由着她跟着艾卿在院中玩耍,只是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对这新奇的脚踏车三步一回头。 穆落樱出来之前,见楚音匆匆跑出,穆晋轩又被奴才带了出来,艾卿便问过奴才们里边的情形了。听着穆淸决这样的安排她自是没什么异议,只是专心的教眼前的这个小不点骑车,故而当穆淸决安顿好一切出来时,才能看到眼前一大一小笑得欢脱的模样。 艾卿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动作也不敢太大只能站得远远的看,所以纵是骑了许久又有丫头奴才护着,文鸳也还是手脚不太灵活。 穆淸决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艾卿身后,搂住她的纤腰便问:“你方才说的‘两位’是何意?” 穆淸决这样突然出现艾卿却也没有半分惊讶,毕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敢搂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了。所以也只是淡定的转身假装一脸茫然的问道:“沁儿何时说过两位了?” 其实这腹中是双生胎的事她也是方才才探出的,也难怪这次怀孕胃口格外好些,每日三餐足足变成了五六餐。 穆淸决见她否认想着大概是她口误,便也只是随口说了句:“没什么”,而后又将搂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孩子是锦上添花,一个两个都好,怀中这个才是他此生最珍视的瑰宝。 艾卿见他那样深情的看着自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晃着脑袋喃喃自语:“两个的意思就是这肚子里是双生胎。” 听了这话还不等穆淸决高兴,文鸳便骑着脚踏车一摇一晃的冲了过来。 “皇上舅舅,你看,皇后舅母送给鸳儿的脚踏车。” 穆淸决像是生怕那车子冲过来会伤到艾卿,大步便迎了上去。 “皇上舅舅教你骑可好?” “好!” 艾卿站在原地抚着肚子,听着文鸳稚嫩的欢笑与穆淸决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只觉得像是看到了多年后他与他们的孩子的场景。 ------ 楚音的闹剧落了幕,宫中的宴席也开始了。 太上皇和太后知道了艾卿怀了双生胎,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这迎他们回宫的接风宴,生生给办成了喜宴。 吹拉弹唱自然少不了,就连呈到艾卿面前的点心菜品都是太后亲自去御膳房盯着人做的。这一时万千宠爱的场面反到令艾卿有些惶恐了。还好身旁坐了个讨喜的小娃娃能时刻让她岔开话题,不然这王公大臣一人一句问候,不得把她回得累死才怪。 第九十一章 古阎的阴谋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皇后舅母,哥哥来了!”文鸳指着从殿外走来的文澈想起身迎上去,但现下王公大臣都在殿上坐着,艾卿只能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拉回来坐下。 文澈长得俊秀,眉宇之间与穆淸决还有几分相似,但又不似穆淸决坚毅,反倒透着几分阴柔。他行完礼却也不着急坐下,示意随从抬了一把琴上来说道:“澈儿听闻皇后娘娘舞艺倾城,想着绝好的舞姿必得有绝妙的音律相配,故而特将随行带来的南思琴献上,望娘娘不弃。” 艾卿听着他未唤她舅母倒也不觉得奇怪,抬眼看了看随从呈到她面前的琴,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确定许菲菲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关于古琴的理论知识后只是盈盈一笑,称了声谢。 待文澈坐定后才命阿琪将琴抬到身后搁着,这一个晚上收了不少贺礼,故而也没有特别在意这哪一件,只是这琴名取得别致,才多看了两眼。 “这琴是哥哥亲手做来打算送给未来嫂嫂的,看来哥哥和鸳儿一样喜欢皇后舅母。”文鸳童言无忌的一句话让艾卿差点将吃进口中的栗子糕吐了出来。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艾卿竟平白冒出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还好殿中喜乐之音响彻,艾卿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听见才转回头来低声问道:“你哥哥既有喜欢的女子怎还舍得将这琴送出?” “哥哥喜欢的女子被嫁到丕兰了。”文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毫无隐瞒的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哦!”艾卿随口吐出一字算是回应,心中却在想‘竟然又是一个被和亲害惨了的苦逼青年!等一下!这样说来他喜欢的那位女子不就是嫁给了顾矽尘吗?感情他们顾家是有夺人所爱的优良传统啊!不偏不倚娶去的都是心有所属的。’ 艾卿想得入神,以至于坐在另一侧和丞相寒暄完的穆淸决看了她半晌她竟也未发现。 “在想什么?若是觉得这宴席无趣朕便带你回去。” “啊?哦~没什么,有文鸳陪着我,我怎还会觉得无趣。”艾卿回过神来搂着文鸳摇了摇头,若是他知道自己方才在想顾矽尘的事,铁定又要黑脸了。这个男人吃起醋来可不容易哄。 望着殿外日头落了,丫头们熟练的打开了电灯,这主殿一共挂了四盏灯,乍然开启,原本昏暗的殿堂瞬间便亮如白昼。 臣子和宫婢都已经习以为常,舞乐与觥筹交错之声也没有半分停顿,只是穆落樱母子三人面露惊容,尤其是倚在艾卿身旁的文鸳很明显的往她怀里凑了凑,在确定不是起火时才揉揉眼睛问道:“皇上舅舅,你把太阳捉进屋子了吗?” 听到她这样天真的问话穆淸决和艾卿都被逗笑了,也不急着解释,只问:“鸳儿可喜欢这太阳?” “喜欢,可是若把太阳捉到屋子里,外头的人便看不到太阳了。” “不会的,这样的太阳还有很多,改明儿皇后舅母让人做一个彩虹色的给你可好?”艾卿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年纪便懂得为他人着想的小娃娃是越来越喜欢了。 “好!” 这一声‘好’伴随着戛然而止的乐声显得格外突兀。但好在她还是个孩子,也无人会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穆淸决却突然起身走了出去,艾卿抬起头来便看到横梁上的夜馗和黑戟一闪身,从屋檐的小洞蹿了出去,两只狼同时出现,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艾卿越想心中越是慌乱。 但朝臣们对穆淸决乍然离席的行事作风是习惯了的,行了注目礼便又转回头继续各自的话题了。 艾卿让文鸳先去对面找自己娘亲,才站起来福了福身跟出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艾卿示意奴才们不必跟着,然后才借着敞开的殿门照出来的光下了台阶。 穆淸决与黑戟、夜窥站在院中像是在交谈些什么,看到艾卿走来只是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继续听着它们禀报。 见事态似乎十分要紧,艾卿也只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听着那些完全听不懂的轻吼。 “黑戟,你去将此事禀报师父,夜窥,你亲自去一趟娄契。”穆淸决剑眉紧蹙,吩咐完便示意它们离开了。 “可是娄契又生事端了?”艾卿听着他让夜窥去娄契,便知道此事定和娄契有关。 穆淸决并未回答,只是搂着她往回走。 “夜里凉,先进去” 艾卿仰着头望着他紧蹙的眉头,终是未再多问什么。 ------ 散了宴席,穆淸决从阿琪手中接过披风为艾卿披上,才搂着她回了卿华殿。 才刚刚合上门艾卿便扑到了穆淸决怀中,呜咽着问:“你是不是又要去打战了?” “嗯?”穆淸决将埋在自己胸膛的小脸捧起来便看到满脸的眼泪,眉心皱得更紧了。 “谁说朕要去打战了?你在哭什么?” “你不是要去打战吗?娄契出了何事?” 他一定不知道在宴席上短短的一个时辰,艾卿在心中胡思乱想了怎样一出大戏,上一次在娄赤边境发生的事到如今还是心有余悸,故而听到‘娄契’两字才会这样害怕。 “傻瓜,朕现在是皇帝,纵是起了战事朕也要留在宫中主持朝局,打仗的事只会派几位将军去。再说狼军如今威名在外,放眼列国,谁敢轻易招惹赤云呢?” 艾卿听他说完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随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又问:“那娄契出了何事?我分明见你满目愁云,若不是起了战事还会有什么?” “你现在怀有身孕,这些事我本不欲告诉你,省得你思虑过多,不想,瞒着你你反倒想得更多了。” 穆淸决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才又接着说道:“古阎有消息了,他在娄契掀起战事扶叶丘戟继位,而自己做了国师。此人心狠手辣,将娄契搅得天翻地覆,百姓更是民不聊生,狼军传来消息,难民们纷纷涌入其余三国,娄赤边境因是沙漠又有狼军的威名在外,故而还无人敢来。” “哦!可是......” “好了,我已命黑戟去禀报师父了,这事也急不在一时,明日待师父入宫再行商议,睡吧!”穆淸决替她解了衣裳才搂着她躺下盖上了被子。 艾卿抚着小腹往他怀里钻了钻说道:“那你答应我,真的不会去打战了。” “傻话!若能天下太平谁又会去打战呢?眼下有狼军守卫我赤云,朕自是不会再去征战了。” “以后也不许去,我要你此生都守在我们母子身旁。”艾卿抓着他的大手覆在自己小腹上说道:“天下是你的,而你是我们母子三人的。” 听着她那样认真的撒娇耍赖,穆淸决原本阴郁的面色瞬间便消失无踪。 “好!不去!” ------ 翌日 艾卿在床榻上睡得正熟,穆淸决起身去了正殿,冲元道长匆匆赶来,一进门便四处找寻艾卿的身影。 “沁儿呢?” 穆淸决迎上前来回道:“沁儿还在睡着,师父有何事找她。” 冲元道长知道穆淸决已经从艾卿口中知道了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事,故而也不再隐瞒。 “为师这两日又回了趟现代,得知沁儿当日的车祸或许与古阎有关。昨夜又听说古阎现了踪迹,这才急急赶来。” “车祸?”穆淸决面露惊色:“弟子确实听沁儿说过她是因一场车祸才到的这里,可此事怎会与古阎也有关联?” “为师也是此次回去看了关于那场车祸的记录才偶然发现的,我本以为那山洞被挖平了,古阎便没有办法再出去了,不想他竟然还能有其他法子出入两个世界,难怪他能在狼军的眼皮底下救走娄契皇子和公主。” “师父的意思是他不仅能出入两个世界,还能随意的去到任何地方?”穆淸决想起一年前叶丘戟和叶苏锦凭空消失之事,心中满是震惊。 “嗯!大抵是这样的。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一种叫摄像的东西,能将发生的事记录下来,为师在沁儿之前的那场车祸记录下来的视频里发现了古阎的踪迹,这场车祸四十余人中仅有三人死亡,其余三十七人没有受半点伤,这便是最蹊跷的地方。” “三人?除了沁儿,还有谁?” “哦!这个你现在无需管。”冲元道长含糊的将三魂的事一句话代过,只说:“为师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古阎把沁儿弄到这个世界是否有什么阴谋,若是他真的有了什么邪恶的打算,沁儿恐怕会有危险!” 穆淸决听着这话瞬间便坐不住了,眼眸烧得通红忙问:“师父可有什么判断?若是古阎真要对沁儿下手,弟子该如何防范?” “你先莫急,这仅只是师父的猜测,沁儿已经到这个世界一年半了,古阎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依为师看沁儿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你先命狼军加强宫中的守卫,平日里尽量守在沁儿身边,为师亲自去一趟娄契,看是否能探出些什么。” 第九十二章 放风筝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送走了冲元道长,穆淸决又回寝殿看了看依旧在熟睡的艾卿,命黑戟再调三千狼军入宫,直到快至卯时才匆匆施了轻功去上朝。 据暗商遣人来报,各国的商贸网络均已开始运转,经过十余天的造势,第一批新物件也已开始流通。 根据穆淸决的谋划,第一批物件制得少之又少,都是价高者得,故而每每新推出什么商品几乎都是被王宫贵胄买走,身价自是被撑起很高。 这本是十分高兴的事,大臣们也都纷纷拍起了马屁,但穆淸决却始终忧心着艾卿的安危,脸上露不出半分喜色。待到诸事议毕匆匆施了轻功便赶回卿华殿。 站在房檐上看到院中一大一小嬉闹的身影,穆淸决才稍稍放下心来,古阎既能有法子随意去到任何地方,这就意味着艾卿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在弄清古阎的目的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守在她身旁。 眼下单单这卿华殿一处宫苑就新增了两百余狼兵把守,从前那些隐蔽之处自然是藏不下了,有一百多批狼兵干脆也不躲闪,直接像侍卫一样列了队大摇大摆的走在院中。 狼兵才刚刚在院中巡视了两趟便把大清早跑来的文鸳下了好大一跳,艾卿耐心的哄了半晌她才止了哭声。 眼下见穆淸决从房顶跃下,艾卿便忍不住嘟囔起来:“这宫中为何会多了这么些狼兵?把鸳儿吓得哭了好半晌。” “哦!你现下有了身孕,派它们来看着些朕才放心。” 穆淸决随口编了个理由,古阎的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这小妻子平日里本就爱多思,若是告诉她,她定要夜不能寐了。 “你这分明是监视!”艾卿努着嘴倪了他一眼,牵着文鸳便转身进了门。 穆淸决只能无奈的跟了进去,纵是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气,但哄一哄还是有必要的。但眼前这个小娃娃在也不好施展啊,看来就只能寻个由头把她支开了。 “鸳儿去找阿琪和奴才们教你骑脚踏车可好?舅舅和你皇后舅母还有事要说。” “好吧!那你们说快些,皇后舅母还要带鸳儿去放风筝呢!”文鸳说着‘波儿’的在艾卿脸颊上亲了一口,便跑出去了。 艾卿生怕文鸳摔着,一路用目光护送她出了门,才收回眼伸手抚了抚小腹说道:“宝宝啊!你们日后一定要像鸳儿一样可爱讨喜,切莫学了你们父皇一样就会惹母后不高兴。” “瞎说!他们父皇怎会舍得惹沁儿不高兴呢。”穆淸决将门掩上走上前从身后将艾卿一把抱住‘波儿’一声在她另一侧脸上啄了一下。 艾卿听着这还带响声的吻瞬间便绷不住笑了出来:“依样学样的本事还真不小,这还是当初那个暴虐嗜血,与狼为伍的岩王爷吗?” 穆淸决见她笑了便也溢出了几许笑意,戏谑的问:“朕若是真的‘阎王爷’,那派来守着你的便不是狼军而是黑白无常了,沁儿是要勇猛的狼军守护还是要那长舌鬼看着?” “你!” 艾卿气结,伸手锤了几下他的胸膛,却被穆淸决反手握住,俯身便吻了下来,将她那粉嫩清甜的樱桃含在嘴里挑拨,戏弄,直吻得她微微颤栗也不舍得放开。 “你们在做什么?” 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穆淸决闷哼一声只能苦笑着从她唇瓣移开。 艾卿一时羞窘,咬着被吻得红肿的嘴唇走到文鸳跟前问:“鸳儿怎么这么快便回来啦?” “哥哥也要陪鸳儿放风筝,皇后舅母和舅舅可谈好了?”文鸳问着话转头示意艾卿看向门外。 只见文澈面色尴尬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嘛!原来刚才那一幕的观众不止眼前这个小娃娃!!! 艾卿脸烧得更红了,也不好跟他打招呼,只能狠狠的倪了一眼身后的‘罪魁祸首’,谁让他不将门关紧的!这下丢人丢大了。 穆淸决看着她脸红,却是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神情,走过来一把将文鸳抱起走了出去。 “皇上舅舅带你去放风筝!” 艾卿看着他们出了门也只能跟了上去,文澈让出了道,待艾卿走到穆淸决身侧,他才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现下已是秋天,赤云草木本就不多,风沙也极大,对放风筝来说真算不得什么好天气。 折腾了许久,文澈才将自己和文鸳的风筝放起来。文澈的是只老鹰,而文鸳的是只燕子,那‘老鹰’极大,纵使飞上高空也能看出磅礴之势。文鸳握着线轴跑来跑去显得十分高兴。 艾卿被穆淸决禁锢着身旁只有看着的份,其实不用穆淸决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会去做任何哪怕是又半分危险的事了。上次小产因为月份有些大了,对身子到底还是有些损伤的,她偷偷配了好些药喝下去才将身体调理好,眼下这一胎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有半点闪失。 “哥哥,我们换一换可好?” 文鸳大概是看着那老鹰飞得更高些便提议要换。 “好!”文澈摸摸她的小脸将手中的线轴递给她,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疼爱这个妹妹的。 文鸳拿到线轴更是高兴了,一个劲儿的挥手让艾卿看,就在这时线轴像是被卡住了,原本弯曲的风筝线被拉得笔直,文鸳握着线轴便被凌空带起。 “鸳儿!” 三人都被吓得大喊,身旁的宫人侍卫也慌乱起来。 穆淸决与文澈几乎同时凌空飞起,文澈虽离得近些,但到底年轻,功夫底子不深,还不待拽到文鸳的脚便往下落。 “鸳儿,快放手!” 艾卿见文鸳被带得越来越高焦急的喊道,但或许是因为害怕,文鸳的小手反而拽得更紧。 就在文澈再飞起时,穆淸决也已到了他的上方,用脚在他肩上借了一把力便飞得更高了,艾卿和宫人们的心都悬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上方满脸担忧,还好穆淸决终是拽住了文鸳的脚,将她一把收到怀中,才旋身落下。 怀中的小娃娃已经被吓得大哭起来,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鸳儿,没事吧?鸳儿?”艾卿小跑着奔过去仔细的握着她的小手小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被穆淸决一脚踩落摔在地上的文澈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起身便跑了过来。 “鸳儿,可有伤到哪里?”穆淸决能感觉到怀中的小娃娃在不停的颤抖,赶紧转头吩咐道:“快传御医!” 被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的宫人们这才缓过神来,赶紧奔忙起来。 文鸳被带回了卿华殿,所幸太医检查过了并未伤到哪里,吃了安神药此刻窝在艾卿怀中哭声也止住了,但或许是被吓得不轻所以还有些发蒙。 听到消息急急赶来的穆落樱推门而入,一把将文鸳从艾卿怀中夺了过去:“鸳儿怎么样?没事吧!” 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大,或许是见到自己娘亲来了,好不容易歇下的文鸳又哭了起来,穆落樱看在眼里自然是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也未给什么好脸色,一面轻拍着文鸳一面朝着艾卿质问:“鸳儿这样小的年纪为何要带她去放风筝?鸳儿不懂事皇后也不懂事吗?” “我......对不起。” 艾卿本就因惊吓和担心而噙了眼泪的眸子,瞬间便变得通红了。 “长姐,此事......” 穆淸决伸手搂住艾卿想解释些什么,还未说完穆落樱便抱着文鸳离开了。 “舅舅与皇后无须在意,母亲只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站在一旁的文澈面色复杂的上前解释了一句。 “无妨”穆淸决这才看到他肩上那半只脚印,忙问:“方才一时情急,在你肩上借了道力,你可有伤到哪里?” “澈儿没事,若不是舅舅轻功了得,只怕鸳儿此次凶多吉少。” “眼下鸳儿无事便好,你且先随你母亲回去,朕命张太医再跟去瞧瞧也可放心些。” “是,澈儿告退!” 见文澈带着张太医离开了,穆淸决才将怀中的人儿扶到椅子上坐下。 “好了,别担心了,鸳儿没事。” 艾卿脸色煞白,坐在那里半晌也未说话,一个劲儿的用手搅着衣袖,似乎还是惊魂未定。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到脉搏上探了探,在确定脉息正常之后才松了口气。 “若鸳儿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事!天大的事都有朕在,你今日也受了惊吓,我抱你回去休息可好?” “嗯!”艾卿抚着小腹应了一声,由着穆淸决将她抱回寝殿躺下,她身上系着皇室的将来,生命太过脆弱,一眨眼的功夫兴许就会湮灭。戚沁儿的死去、她和身体里另外两魂的车祸......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凋亡,她只怕下一个意外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然而这样脆弱不堪的她真的能熬过去吗? 杨雪的沉静、理性和许菲菲的机敏、大而化之虽然都会从这个身体里冒出来,但每到悲伤与焦虑的时候她就会变回她自己,那个怯弱的、不堪一击的艾卿。 第九十三章 编撰医书的念头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至出了风筝之事,艾卿许久都未再见到穆落樱母女了。好在御医回话说文鸳已经没有大碍,爱卿才放心不少。 听穆淸决说狼军找到了疑似天然油井的地方,但又不十分确定。 眼下冲元道长不在,穆淸决只能派遣将士随着狼军去将那些疑似的棕褐色液体取来让艾卿辨认,如此一来一去便要耗费好些时候。 眼下也没有什么顶要紧的事需要去做,穆淸决去上朝时艾卿闲来无聊便会命奴才搬出些乐器笔墨出来,弹弹画画,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许菲菲是会弹古琴的,故而艾卿此刻抚着文澈送的南思琴,曲调便自然而然的从琴弦潺潺而出,到有几分‘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思了。 艾卿闭着眼睛纤指拨动琴弦,面色平静如水。 黑戟就趴在一旁竖着耳朵好似颇懂音律的样子,这南思琴是文澈亲手所制,自然比不得宫中乐器师傅做的精致,但艾卿总觉得通过这琴弹出的曲子好像也别有一番韵味。 宫人们已经习惯了这院子里来来回回的狼兵巡卫,不论是卿华殿还是熙华殿,亦或是其他的各个宫苑,狼军都是毫无掩饰的四处奔袭。赤云的宫殿不算大,主子奴才统共也还不到五千,白日里还好,到夜色渐深时合宫之中看到的狼到是比人多出许多。 这样严密的防守当真可以说是连只蚊子也放不进来了,但纵是这样,穆淸决还是竭尽所能的守在艾卿身边,下朝归来时能用飞的绝不用走的。 好在宫人们如今看到他从头顶飞过已经跟看见狼军巡卫一般的不痛不痒了。 艾卿十分喜欢这些忠心聪颖的狼兵,故而虽觉得穆淸决这样安排有些过度,但也未再说些什么。 太后每隔两日便会来一趟卿华殿,参汤补药更是不间断的送。 今日天气极好,因是入了秋日头也不似之前那样炎热了。四方的院子围着,大风也刮不进来。 艾卿正坐在院中弹着琴,太后还是像从前一样领着一堆丫头端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参汤进来,不同的是,身后还跟着那位白衣少年,文澈。 太后大抵是在宫外听到了琴音,并未叫人通报,故而艾卿闭着眼睛也未发觉她们何时进来的。直到一曲《昭君怨》曲罢,开缓缓睁眼。 “母后何时来的?怎也不叫人通报?”艾卿连忙起身行礼。 “看你弹得认真便不忍打断。” 太后永远都是一副雍容平和的模样,由其是看到艾卿时比看着穆落樱还亲上几分。 “澈儿只知皇后娘娘舞艺倾城,却不知琴声更是精妙。”站在后方的文澈拱了拱手,问道:“不知方才这首曲子唤何名,澈儿向来醉心音律,自诩是寻遍天下曲谱的,当方才这首曲子竟从未听过。” 闻声,艾卿才发现站在不远处衣玦飘飘的少年,这曲子她虽会弹,但若要说出个一二三来到是有些勉强,现代对于乐理的研究本就不算深入,许菲菲脑子里也没装多少这方面的知识点,怕他扯着自己聊会露怯,故而艾卿只凝了笑意答了一句:“这曲子名唤《昭君怨》,是数年前偶然听得,至于出处,倒还无从考究。” 说完便上前挽着太后的手转头吩咐:“阿琪,你带人去将前两日新得的两副躺椅抬来院中。” “躺椅?”太后听着这陌生的词汇唇角一笑到也不算太意外,官员们不知那些奇怪物件是何人所制,但她是知道的。只是对于这些新物件的来历他们都极有默契,纵是楚音这个亲闺女问起来也只说是宫外的商人那寻来的,包括那些让他们震惊了许久的电灯也一样。 好在这些物件如今也在洛窟流通了,待回去后见到也不会生疑,至于暗商的来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躺椅是前两日艾卿绘好图纸送去王府命人制的,先制了两副,太上皇和太后一人一副正好,如今日头温和了许多,平日里无聊时躺在院中看看行云,听听鸟语倒是十分惬意的。 奴才们动作很快,说话间便将躺椅抬了出来。 “母后,这是前两日周将军在宫外的商人手中偶然得来的,名唤‘躺椅’这下方的曲木设计得十分精巧,人躺上去还会晃动。沁儿想着白日里父皇和母后可将它们搁在院中躺下晒晒日头倒是十分舒坦的。快,母后先躺下试试,过会就让奴才们抬回熙华殿放着。” 艾卿说着便扶着太后躺了上去,她之前试过,不愧是御用工匠制的,比现代那些批量化的躺椅不知舒服多少倍。 太后刚刚躺下时还有些不适应,但随着躺椅一摇一晃的动作,眉目渐渐舒展开来,满意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艾卿怕日头刺眼,还命工匠制了一把偌大的太阳伞,眼下也被奴才搬了出来,架在躺椅上方,太后睁眼时自然不会有任何不适。 “这些物件当真是十分精巧,澈儿在洛窟竟从未见过。世人都说赤云国力孱弱,如今看来全然是无稽之谈了。” 文策进宫这些日子见过不少新物件了,除了电灯以外,钢笔望远镜放大镜这一类的也把玩过许多,对于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自然有说不出的惊讶。 “赤云虽不算孱弱,但到底是大漠之国,如何也是及不上其余四国的,况且本宫听说卖这躺椅的商人便是从他国来的呢。”艾卿胡诌了一句便把宫人递来的参汤接过来喝了。 文澈算是小辈,看上去也算是温文尔雅,故而艾卿也未拘着礼将他请进殿内,只是遣人搬了把椅子出来搁在躺椅旁边让文澈坐下。毕竟眼下她的三好婆婆还在院子里舒舒服服躺着,一脸享受的晒日光浴呢。她总不好丢下婆婆去招待小辈吧! 爱卿命太后带来的宫婢先将点心抬进殿中搁着,又吩咐奴才们泡了茶上来。 太后坐起来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说道:“你父皇上了年岁,那腰背有些不济了,依母后看这躺椅倒是个好东西,比床舒服得多。” 听着太后的话,艾卿才想起好像从未为太后和太上皇把过脉,御医的医术固然不低,但到医药之术底不会有现代的先进。 就像先前娄赤边境的瘟疫,宫中好几位太医去了都束手无策,但在艾卿眼中却是最常见的病症,药方随手便来。 “母后,父皇身子不舒服吗?”爱卿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亲自为他们把把脉。 “你父皇这是老毛病了,每逢秋冬便会酸痛,大抵是年纪大了,太医治了这些年也不见好,该疼时还是会疼!” 爱卿听着这好像是风湿的症状,不过赤云显少有雨季,能得风湿也算是稀罕事了。眼下她这公婆疼她疼得跟亲爹你娘似的,肯定是不能让他们这样遭罪的,太后离开时她便也随着一起去了熙华殿。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病痛。爱卿替太上皇把过脉,面色都变得凝重了许多。 倒也不是说有多严重得病,只是身体各处的问题真的不少,也不知道太医院的人怎么当差的! 爱卿写了药方命梨子去抓来熬煮,自己则回去配制膏药了,口服加外敷才可好得快些。 只是那高血压和心绞痛却是要费上好一番功夫的。 眼下为了让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降生,艾卿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配制好了太上皇的药,艾卿便又动起了撰写医书的念头。 这事还是要瞒着穆淸决的,这男人现在几乎把她当三岁娃娃来养了,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碰,除了上朝和议事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若是知道她又要费心编撰医书,又不知要添多少双眼睛来盯着她了。 第九十四章 和她很像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正坐在院中埋头撰写医书便听到阿琪进来通报:“娘娘,您看外头谁来了?” 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小脑袋从院门外伸进来,犹犹豫豫的不敢迈步。 “鸳儿!”艾卿许久未见到文鸳了,此刻见着她赶忙将笔放下迎了出去:“快!进来” “皇后舅母”文鸳见艾卿走得近了才跑进院中:“母亲都不许鸳儿来找舅母,今日是鸳儿求哥哥偷偷带我来的。” “哥哥带你来的?”艾卿望向院门外,文澈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那里,衣玦被秋风轻轻吹起,到比古风美人还有气韵。 “进来吧!”艾卿微微一笑,对于文澈她虽不讨厌但总是觉得有距离,也实在亲近不起来。 文澈礼节周到的拱手走进院中说道:“方才鸳儿说的话还请娘娘不要介意,母亲只是太过担心鸳儿的安危,并无意针对娘娘。” “嗯!无妨,鸳儿能来皇后舅母已经很高兴了。” 这话是对文鸳说的,小孩子藏不住话心思却也最纯净,艾卿喜欢的便是这份真诚。至于穆落樱,初见时她便对自己颇有成见,现下这样倒也不意外。 吩咐人招待文澈坐下,丫头也上了茶,艾卿便领着文鸳自顾自的玩起了新制的发条青蛙。这东西制作并不复杂,在现代时还是八零后不可或缺的回忆,但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却依旧是十分新奇的玩意儿。 文鸳蹲在地上,跟着青蛙跑来跑去,乐得咯咯地笑。 “皇后舅母,鸳儿想起来你像谁了?”文鸳突然蹲在地上仰着头说道:“是蔷儿姐姐。” “嗯?”这话听得艾卿云里雾里:“蔷儿是谁?” “鸳儿”坐在对面的文澈似乎有意阻止,但到底还是来不及拦下。 “蔷儿姐姐就是哥哥喜欢的女子。” “嗯~~”这话一出,艾卿和文澈都是一脸尴尬,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的样子,只剩下上了发条的青蛙依旧在地上‘哒哒哒~~~’的跳动着。 艾卿垂下眸一脸黑线,在心底暗自腹诽:难怪他舍得将南思琴送给送给自己,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嗯?那个叫蔷儿的是一年半以前嫁到丕兰的,也就是说顾矽尘也可能是因为这张脸才会初见时便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可他宫里都有一个了,没必要啊! “想不透,想不透!”艾卿嘴里嘟囔着。 “嗯?舅母,你在说什么?”文鸳呆萌的握着小青蛙走上前问。 “哦!没什么!”艾卿收回神色,淡淡一笑,眼神却似有若无的看向文澈。 “是有几分像” 文澈说着话,眸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艾卿脸上。他和穆淸决眉眼本就有些相像,此刻落在艾卿脸上的神色竟也如出一辙,看得艾卿一脸恶寒。没错,是恶寒! “那个......”艾卿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其实本宫与丕兰王还有些情分在,如果澈儿与那个女子两情相悦,本宫这做舅母的可以替你问问,看丕兰王是否肯将那女子放出宫来,他顾矽尘有一百多位妃子,想是多一位少一位也不要紧。” “蔷儿死了” 文澈淡淡的吐出一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说一名完全不相识的人,想来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男儿的痛向来不会流于面色,就像穆淸决一般,纵是有刮骨剜心的痛也从不见他吭上一声。 这一点,艾卿是知道的,故而她才能察觉到文澈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她想劝他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穆淸决从门外进来,一声“沁儿”倒是打破了殿中凝固了半晌的气氛。 “皇上舅舅” 不待艾卿搭话,文鸳已经握着小青蛙迎了上去。 “皇舅”文澈起身唤了一声,礼数周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派去取大漠‘黑油’的将士回来了,一会就回送到宫中。”穆淸决抱着文鸳走到艾卿身旁坐下,朝文澈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黑油’便是疑似石油的东西,其实不用怎么分辨,十有八九那就是石油,毕竟能从沙漠冒出来的‘黑油’除了石油也不太可能会是其他的什么了。 “嗯”艾卿应了一声,抬手将穆淸决头顶的冠冕取下来放到一旁,这冠冕是用金丝制的,虽没有凤冠重,但还是有些分量的,艾卿习惯性的每次他一回来都会替他摘了,分担不了他肩上的‘重担’,那么至少要让他头上舒坦些。 因为穆淸决是施了轻功飞来的,等了足足一刻钟侍卫才将‘黑油’抬进卿华殿,那浓浓的石油味儿勾得胃里直发酸,艾卿忍不住干呕起来,穆淸决赶紧让人将石油抬出去,起身轻拍着她的背。 “怎么了?可是害喜了?” “嗯!”艾卿胡乱的应了一声,这还是她这一胎头一次害喜,那股难受的劲儿半晌也褪不去!直呕得脸色发白才直起身来。 这番场面倒是吓坏了站在一旁的文鸳,滴溜溜的大眼眸分明氤氲上了雾气,一只小手学着穆淸决的样子为艾卿轻抚着背。 “是小弟弟在舅母肚子里闹吗?” “嗯!”艾卿摸着已经有些微微突起的小腹舒展了眉心说道:“舅母肚子里有两个小宝宝呢!” “哇!府里的赵姨娘也是怀的两个小宝宝,父王可高兴了,皇上舅舅也一定很高兴吧!”文鸳伸过小手轻轻的放在艾卿小腹上,咧着嘴问。 “舅舅自然高兴,但看着你皇后舅母这样难受舅舅也跟着难受了。” “你若不忍我这样难受,那不如这孩子你来生好了!”艾卿娇嗔一笑,心里倒是十分甜的。 “朕也想啊!没那功能不是!” 三人在一起眉开眼笑的逗趣着,倒是坐在对面的文澈面色有些愁然。 “皇上,张太医来了。”阿琪带着太医进来禀报。 “太医?” 这太医是文澈一时着急便吩咐人去喊的,他怎会记得艾卿便通医术,只是完全出于本能便去喊了,此刻却有些心虚和尴尬。 “进来吧!”穆淸决到没有多想,只吩咐道:“皇后方才有些害喜,烦请张太医诊一诊脉。” “是!”张太医应了一声便上前从诊匣中取出绢帕盖在艾卿手腕上才搭上了脉。 “回禀皇上,娘娘无隅,这害喜实属正常,娘娘若觉着不适,微臣便开些开胃的食方送去御膳房,每日吃些,这症状或许能减轻。” “嗯,下去吧。” 穆淸决吩咐了一句,见太医出去了才转头对文澈说:“皇后的医术比太医院任何太医都高,澈儿无需担忧。” “是”文澈神色复杂的应了一声,便又垂下了眸。 “对了!方才那东西就是石油”艾卿这才想起因为自己害喜而被穆淸决命人抬出去的罐子。 “嗯,好”穆淸决应了一声,起身出门朝侍卫交代了些什么才转回来。 ------ 石油开采的图纸是冲元道长一早便绘制好的,艾卿命画师依样绘了十余份,留下一份备着,其余的都交到侍卫手中。随着石油样品确定下来,接二连三的又发现了好几处天然油井,故而,这开采石油的事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发电机电灯比其他的物件实用得多,故而各国的暗商那里每每上市都是供不应求的,短短半月便售出了十数万台,至于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眼看着国库渐渐充盈起来,穆淸决便拨了许多出去招募劳工加快了石油的挖掘,几日之内便开采出数万吨,通通用铁桶装了运往各国。 第九十五章 揽尽天下财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身在后宫,极少管前朝的事。但穆淸决偶尔会跟她说上一些,也能从宫人们的口中听到不少。 看着如今近身侍婢的吃穿用度都明显比从前好了许多,艾卿自然心中有数,今日阿琪刚去内务府领完月例银子便喜滋滋的跑进殿中。 “娘娘,这个月的例银又涨了许多,尤其是咱们宫里的,额外还有一身新衣裳,内务府的孙公公私下里悄悄跟我说如今连国库都要建新的了,该不是现在这个已经搁不下了吧?” “这话你听着便是了,不可随意揣测,银钱再多也是有大用处的,若是引得他国疑心,只怕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艾卿自然知道韬光养晦、遮掩锋芒的道理,这些新物件的来历并不宜让他国知晓,赤云豢养的十万狼军本就让天下人惶恐,若是财力再曝露出去,他国定会因为忌惮而结为一党。 娄赤两国本就不和,到时若其余三国受娄契挑拨掀起战事,赤云狼军再是勇猛只怕也难敌合围之军。 阿琪虽想得没有艾卿那么深,但如今她只当自己主子是神一样的存在,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故而也是赶紧点了点头: “嗯,阿琪知道了,也会将这话交代给宫里的奴才。只是长公主明日便要回去了,赤云如今的景象只怕还是会传到洛窟去。” “这到不用担心,这些物件洛窟也已经有了,长公主回去见到了自然不会起疑。” 关于这一点艾卿听穆淸决提起过,洛窟国力是除从前的赤云之外最弱的了,故而穆淸决特意命暗商将物价压低了许多,算起来,因物件在洛窟的销量倒是比其余三国还好。 别的不说,就洛窟都城里卖出的发电机电灯就有两千余台。穆落樱见了那灯火通明的景象便不会再把赤云宫里的当回事儿了。 穆落樱走时艾卿命人送了好些小玩具给文鸳,什么竹蜻蜓、孔明灯、万花筒......各式各样装了大半箱。然后又命人将那架南思琴也装了进去,既是含了情意的东西,自己弹着也觉得别扭,还不若还了,换个心安。 因为怀了双生胎的缘故,艾卿肚子比寻常的大了不少,才四个半月看上去就有五个多月的样子了。 身子越来越重,艾卿便时常耍赖走一半就不走了,双手挂在穆淸决脖子上撒娇。 “宝宝说他们累了!抱我们回去吧!” “好!知道了!”穆淸决答着话搂上她的腰将她她打横抱起,装着十分吃力的模样一点点往下坠又直起身来说道:“今日比昨日又沉了不少,朕都抱不动了。” “哼!皇上是在嫌我胖吗?”艾卿一副不高兴样子的別过脸去。 穆淸决看着眼前这张明显比从前圆润了不少的小脸,也不答话,旁若无人的啄上一口,抱着她大步向卿华殿走去。 听不到回应艾卿便翻了个白眼,甜甜一笑,舒舒服服的倚在他怀中,只觉得岁月静好便是这般模样了。 ------ 冲元道长那里一直还未有什么新的发现,夜窥多次潜入娄契皇宫也没有发现古阎的踪迹,穆淸决心中的担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了许多。 如今赤云的经济实力也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暗商依照吩咐将赚来银钱拨出一半直接换了粮食运回赤云,眼看着一间间粮仓放满,赤云百姓的生活也变了一番模样。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新物件越销越多,商贸网络越来越壮大,石油的产量也飙升得极快。 赤云用最快的速度一跃成为经济实力仅次于古羅的国度。这还是藏着掖着才得出的结果,实际上就连王府的地下城都已经被金银珠宝占得满满当当。 四国只知挖掘石油之事却不知暗商的来历,眼看着赤云的繁盛便都将这一切归功于石油的。 各国朝廷为了增强国力,便也打起了挖掘石油的主意,但四国之中仅有古羅和娄契有为数不多的沙漠面积,丕兰和洛窟几乎是跟沙漠沾不到边的,所以也只有眼红的份。 古羅和丕兰还暗地里遣了许多密探暗卫到赤云探查,但都被狼军堵在边境,连只苍翼也未飞进来过。 有来暗的自然也有来明的,洛窟占着姻亲关系,将刚回到冀王府不到两日的穆落樱母子又送护送了来,当然,这一次来的不止他们母子三人,还有冀王和两个使臣。 那国书上十分不要脸的写着:日前长公主回国,冀王因诸事缠身未亲自到访,自觉有愧,此次特带了厚礼亲自来访,以表诚意。 穆淸决拿着这国书细细的看了两遍,便扔在了一边。 “怎么了?” 艾卿搂着肚子坐在一旁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神情尽收眼底。 “长姐不日便又要回来了!”穆淸决说着顺手将自己案上的点心挪到艾卿面前,才又笑道:“冀王也要来。” “冀王!”艾卿淡淡一笑,冷哼一声:“只怕来的不是冀王,是司马昭吧!” 司马昭的典故艾卿无聊时和穆淸决提起过,故而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穆淸决也是懂的,只摇摇头另拿起一本折子来看。 “所以......我们该怎么应对?”艾卿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问。 “不必应对,平日里如何,待他们来了便还是一样,洛窟和赤云中间和隔着古羅小半片疆土,他们威胁不到赤云。至于实力,他们若想探查些什么,也得先问问我宫中的三千余狼兵答不答应。” 艾卿看着穆淸决这样自信的神情也顺手塞了一块点心在他嘴里,眼波流转轻叹一声:“哎!无毒不丈夫啊!沁儿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腹黑了。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欺负我们母子三人。” “会” 穆淸决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把手中的折子随手一抛,将艾卿抱起便往寝殿走去。 “你.....你要干嘛?”艾卿坐在床上看着穆淸决邪笑的神情,红着脸往内侧移。 “欺负你们母子啊!”穆淸决学了一声狼嚎便扑了上去,将艾卿禁锢在身前却又停了下来。 “戚神医,现下已经六个月了,该是可以了吧?” “嗯?”艾卿听着这个新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她怀孕后穆淸决便再未碰过她,按说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在这些事上自然不用压抑,但谁让他偏偏是个与众不同的皇帝呢!? 想着这些,又望了望他努力克制的模样和已经烧得嫣红的眼眸,艾卿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每天都会号脉,腹中的孩子眼下十分健康,偶尔一次不会有什么影响。 穆淸决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如获大赦一般的吻上去,顺着她柔软的唇瓣一路往下。 褪去遮挡,轻轻吻上她白皙圆滚的肚子,柔声说了一句:“乖,我会轻一点。” 这话是说给艾卿听的,也是说给这一双孩子听的。 ...... 这一夜,殿外皓月当空,殿内满室温情! ------ 翌日早朝 穆淸决看着太监呈上来的国书,面色复杂。 “皇上,依老臣看娄契送这国书来只怕另有企图,当日一战娄契损失掺重,如今说要与我赤云冰释前嫌、缔结邦交,说出去只怕普天之下无人会信。”丞相诸葛铭一语中的,绝大多数的朝臣也纷纷表示赞同! “丞相之言确实有理,但眼下若贸然拒绝了娄契的到访,只怕也会引天下人非议。” 楚太傅因楚音之事近几月鲜少再朝堂发言,但今日却出乎意料的开口了。 第九十六章 沙尘暴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论是哪国的朝臣都是墙头草多过有主见的,毕竟懂得见风使舵亦或是知道明哲保身的人才能在这官场做得长久。 故而楚太傅话毕,又有一大波人点头赞同。 穆淸决坐在龙椅上冷倪着这一场场日复一日也玩不出新意的戏码,满脸的不耐烦。 这满朝文武,除了丞相、太傅、尚书大人之外,其余的多半是些有理事之能却无治国之才的平庸之辈。 而大将军周影虽才智过人,却因为武将身份的限制也不宜在朝堂多言,如此一来,朝中有些什么稍大的事都要穆淸决做主,虽说不至于分身乏术,但也实在劳心劳力。 楚怀见朝臣们点头又接着说道:“娄契如今是已是手下败将,国力军力都远不如赤云,依老臣看,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左不过是看着赤云国力日渐强盛,唯恐赤云赶尽杀绝才卑躬求和。” “杨尚书怎么看?”穆淸决见杨烨一声不吭倒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回皇上,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微臣以为不论娄契是何居心,回避是无用的,相反,我朝大可借着这次机会探一探虚实。所幸宫中有三千五百余狼军,他娄契使军不过百人,再是包藏祸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杨烨虽资历不及丞相和太傅深,但向来都是敢怒敢言,有真知灼见的,故而穆淸决也十分看重他。 “这话也有理,那便迎吧!”穆淸决点了点头吩咐道:“周影,朕命你明日便赶往娄赤边境,暗中先探一探娄契使军的底子,若发现异样,即刻禀报。” “是!” ------ 都城十里外便是大漠,近几日风沙渐起,艾卿身在皇宫虽感受不大,但每日晨起都能在地上看到一层薄薄的黄尘。 怕外头空气不干净,她索性也极少出门了。日日在屋子里撰写医书,别的不敢说,《本草纲目》和《神农本草经》是能毫不费力的背出来的。 她记忆力虽不及杨雪,但死记硬背的本事是在九年义务教育时就练就的,再加上这两本书是身为中医系学生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故而要默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月份越大,便越不能久坐了,一日12个时辰,艾卿有大半时间都是懒懒的,要么躺在床上,要么躺在躺椅上,身子都足足胖了一圈。 如此一来编撰医书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所幸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想起来便写写,不想写便搁起来。 眼看冀王和穆落樱母子也快到了,而娄契使臣也进了赤云边界,穆淸决便命令暗商暂时断了与朝廷的联络,至于钱粮都先搁在库房,以防他国起疑。 随后又调了一万狼军到都城周边布防。他虽知道洛窟与娄契两国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古阎一事始终是他心底的一个结,眼下他绝不允许身旁这个小妻子再受到任何伤害。 “啊!”艾卿眉心轻拧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穆淸决立马紧张得不知所措:“怎么了?沁儿!可是哪里痛?” “嗯”艾卿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就在他要传太医之际将他拦下:“他们踢我!” “嗯?”穆淸决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圆滚的肚子,露出难得的欣喜表情:“他们已经会动了?!” “嗯!是啊!再过三个月他们便要出来了。”艾卿眉眼里尽是笑意,只是心底还是偷偷期盼这两个孩子中至少能有一个男孩,若两个都是男胎便更好了! 如今朝局稳定,天下太平,对于赤云皇室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子嗣。 只怪自己医术尚浅,探不出男女,若是冲元道长在,她定要偷偷请他号一号脉,道长的医术比自己高得多,说不定能知道性别。 正失着神,黑戟突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似乎十分急切的模样。 “怎么了?”穆淸决问。 喔呜~~喔呜~~ 依旧是一些艾卿听不懂的狼嚎声,但从穆淸决脸上渐渐生出的焦急之色上便能判断一二。 “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艾卿问着话,穆淸决已经站起身来,似乎十分着急想要走出,却又有什么顾虑停了下来。 “城外沙暴肆虐,狼军传来消息,洛窟使军失踪了。” “啊?”艾卿抱着肚子站起身来问道:“那鸳儿他们母子三人如何了?” 穆淸决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消息。” 艾卿知道穆落樱母子出了事,没有人会比他更着急,便说:“那不如你亲自去找吧!周将军去了赤云边界,能号令狼军的只有你了,亲自去兴许能快些找到。” 她知道凭穆淸决的功夫区区沙暴奈何不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与其让他在皇宫担忧,食不安寝,还不如让他去找。 “可是......”穆淸决始终放心不下艾卿,只有守在她身边他才能安心。 “没有可是,沁儿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如今在宫中有狼军和侍卫守护,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了,眼下找到长姐和文鸳才是最要紧的。” 这半年来穆淸决除了上朝,几乎对她寸步不离,这样小心翼翼的守着她,她自然能够感觉到他的担心。 见他还有些犹豫,艾卿便又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哪也不去,就日日守在卿华殿等你们一起回来。” 如此说服了好一阵,穆淸决才急急离开。怕太后和太上皇担心,艾卿便将这事瞒了下来。只日日守在卿华殿,盼着穆淸决今早找回穆落樱母子。 穆淸决走前似乎又从其他宫苑调了些狼兵来,眼下的卿华殿简直跟狼圈一样,屋内屋外,地面屋顶都时刻又狼军把守,而夜窥更是连房梁也不上了,直接顶替穆淸决的位置,真正做到了寸步不离。 艾卿始终觉得这样似乎太过夸张,她并不知道穆淸决在担心什么,但也只能乖乖的由着狼军在卿华殿上蹿下跳。 说来也奇怪,至穆淸决走后这两日夜窥竟也不听她的了,她洗澡更衣时想让它回避,它也直接假装听不到,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警觉地望着屋内的一切。 若不是知道它是担心她的安危,艾卿一定会以为这灰狼成精,变成臭流。氓了! 第九十七章 高离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到第四日晨起,夜窥便欢脱起来,摇晃着脑袋轻轻碰了碰艾卿露在被褥外的手腕。 艾卿困倦的动了动,翻了个身,连眼睛也未睁开,全然不理会它的动作。 这卿华殿里三层外三层的,除了夜窥和阿琪也没有谁能近得了她的身,所以睡懒觉这事她是雷打不动的。 夜窥见她未睁眼,便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只安安静静的趴在床前假寐。 它其实是想告诉她穆落樱母子获救了,穆淸决也马上就能赶回来。但这也不是坏消息,待她睡醒了再告诉她也不晚。 它男主子离开时特地交代了要照看好她。除了护她周全,还事无巨细的将衣食住行通通说了一遍,虽都是些早就熟捻于心的事,但夜窥都一字不漏的接收了。 太后和太上皇近些日子都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烤着太阳,偶尔下下棋,或是到卿华殿走一趟。问起穆淸决来艾卿也只说是出城巡视了,故而直到穆淸决将冀王和穆落樱母子平平安安的带回宫中,他们才知道发生了沙暴一事。 此次沙暴受灾的村镇并不多,虽房屋毁了不少,但好在如今国库殷实, 穆淸决走前就已拨了钱粮下去赈灾,如今回来了,灾情也已经稳定下来了。 说来也巧,此次将冀王和穆落樱母子救回的并非穆淸决,而是同样来朝的娄契使军。当穆淸决赶至受灾之地时,穆落樱母子已经随娄契军队一同往前往都城了。 得到周将军传来的消息,穆淸决这才快马加鞭的追上娄契使军。 ------ 此次娄契来朝,叶丘戟只派了一个名唤高离的使臣前来,金银细软是带了不少,但诚意却难免让朝臣怀疑了。 只是高离既命部下救了冀王和穆落樱母子,穆淸决自是没有怠慢的道理,依样照着国宴的规制为冀王和高离接风。 艾卿坐在穆淸决身旁逗弄着文鸳,这孩子跟自己亲得很,难得的是穆落樱也未阻挠,许是冀王特意交代过什么吧!毕竟娄契的来意虽还不知,但洛窟派冀王前来,这里头讨好的意图,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 冀王得高离相救,宴席之上少不得要感谢一番,接连的敬了好几杯酒。听着他们攀谈,艾卿才知道原来高离在娄契竟只是一介医官。娄契遣一位太医来做使臣这用意更让人猜不透了。 见这高离身形挺拔隽秀,看着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实在不像是精于医术的人。 别的不说,赤云太医院但凡有点地位的至少也到了不惑之年,而年轻这一辈,再是天赋异禀至多只能封为医士。毕竟行医之术讲究的是丰富的经验和扎实的功底,没个一二十年是很难有成就的。 况且寻遍古今也没有太医出使他国的先例,娄契纵是再不济,随意指个文臣武将也比这太医有说服力。 想着这些,艾卿到对这位“高太医”的医术产生了兴趣,暗自盘算着何时能试他一试。 念头刚在脑子里这么一过,穆落樱便捂着头婴咛起来,巧得不禁让艾卿怀疑她懂读心术,要么就是装的。 但不论自己与她有什么隔阂,身旁这小娃娃毕竟是她亲生的,看到穆落樱吃痛的模样,文鸳起身小跑着就过去了。 坐在穆落樱身旁的冀王赶紧揽她入怀,询问她:“可是头风又犯了?” 脸上是掩不去的虚情假意,声音倒是大得只怕殿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还有好些人未注意到穆落樱的情况,被冀王这一嗓子喊得整个大殿都停下了动作,除了文鸳,坐在最末的文澈也立即跑了过去。 艾卿看着这一幅夫妻情深、母慈子孝的画面也不管真假,在阿琪的搀扶下和穆淸决一起快步走了过去,不论如何先号了脉再说。 穆落樱确实有极重的头风症,现下马上要入冬了,赤云虽不至于寒风凛冽,但多多少少也是透着些凉意的,她此刻突然发病也实属正常。 艾卿探过脉搏刚想开口,抬起头来却看到穆落樱的另一只手正被高离攥在手里,准确的来说,是高离也在为她诊脉。 “冀王妃所患的是长年落下的头风症,此症每逢秋冬更替便会发作,且极难根治。”高离抢在艾卿之前开口,对于病症的判断倒是丝毫不差。 见穆淸决看向自己,艾卿便点了点头:“长姐这病确如高太医所言,只是不知太医可有法子医治?” 听到艾卿也精于医术,高离似乎并不惊讶,不慌不忙的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递到穆落樱身前。 “王妃只需将这药服下便可缓解疼痛,至于根治还需对症下药,少说也要两月。” 穆落樱本就受过他的救命之恩,故而对高离递来的药也是没有半分疑虑的接下。只问:“高太医当真能将本妃的病治好么?” “我娄契人善于研药制香这是天下人皆知之事,这头风虽是顽疾,但也并非不治之症。若王妃信得过微臣,微臣可尽力一试。” 听着这话,艾卿正思索着要寻个什么由头将穆落樱手中的药拿过来看看是否有毒时,冀王便开口了:“那有何信不过的,本王与王妃的命都是高大人救的,难不成还会担心高大人会害我们不成!” 只一句话便把艾卿的担心噎了回去。穆落樱说到底也是穆淸决的长姐、文鸳的母亲,艾卿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但眼下也实在不好再行阻挠了。 穆淸决似乎也有担忧,刚想开口,穆落樱确是一把将手中的药搁到了口中,就着冀王递到嘴边的汤羹服了下去。 艾卿赶紧暗暗的又替她把了把脉,未察觉到异样才给穆淸决递了个眼神让他放心。 这宴席本就不是谈国事的地方,再加上穆落樱的病症,草草的便结束了。 回到卿华殿,刚走进主殿艾卿便开口了。 “沁儿觉得高离有问题!” “是方才那药.......还是?”穆淸决问。 艾卿摇了摇头说道:“那药没问题,只是普通的止痛药,只是......太医若要为妃嫔女眷把脉必得先覆上绢帕,断不能触碰到女子的手臂。今日沁儿看得很清楚,那高太医全然没有这样的习惯。” “照沁儿这样说来,那高离的身份确有蹊跷。只是若他不是太医,为何还要以太医的身份来访?”穆淸决扶着艾卿坐下,面上也是满脸疑云。 “这一点沁儿也还想不透。”艾卿抚着肚子,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起。 “夜窥”穆淸决朝房梁唤了一声,吩咐道:“把周将军找来。” 夜窥哦呜~~的应了一声便从梁间的小洞蹿了出去,一句话的功夫便又回来了。 艾卿这才想起来周影先前被派去暗中监视娄契使军,这一路上关于高离的事或许他能有什么发现! 周影有穆淸决特许的随意出入宫门的权利,再加上他轻功极好,不过片刻便赶到了卿华殿。 据周影所说,这一路的尾随,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娄契使军对高离的称呼也确实是“高太医”。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那便是这高离在将士们眼中的地位似乎极高。 在发现洛窟使军受沙暴袭击之时,周影本想冒着暴露行迹的危险上前施救,却发现高离只是一声令下,娄契士兵便个个舍生忘死的奔进沙暴中心,不过半日便将洛窟使军全数救出,反而损伤了好几位娄契将士。 问完话,待周将军走后,穆淸决眉眼间的疑云更甚了,不停的在寝殿里踱着步。 “纵是一国之君也极少有这样大的威慑力,高离一介太医怎会让将士日此拥护!” “那有何奇怪的,你一声令下,狼军也会拼死效力的!”艾卿倚着床帐昏昏欲睡的嘟囔了一句。 “那不一样” 穆淸决说着话,转过身来便看到眼前困倦得如小猫一般的艾卿。一时间只觉得心底的那份坚毅瞬间便被瓦解殆尽。唇角一牵舒展了眉眼,上前替她脱下鞋袜,搂着她躺下。 “困了便睡吧!” 艾卿大概是真的是困了,在他怀里拱了拱合上眼便睡着了。 穆淸决望着眼前娇俏柔弱的小妻子,心中突然一痛,似乎被什么重重的敲打了一下。 至初见时他便承诺过要护她一世周全,眼下做了这一国的皇帝,穆淸决只觉得如泰山压顶。他并不怕沉重,只恐诸事缠身会护不好她。 眼下她腹中的孩子也将要降生,表面平静的局面似乎暗潮涌动。赤云的强盛招来他国的觊觎,娄契的来意也是疑云重重。 一种莫名的惧意从心底腾起,这是一种从前在战场厮杀时都未有过的感觉。此刻抱着她,分明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姣好的睡颜,可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她随时会消失不见的恐意袭来。 这种感觉让他惴惴不安,不知觉的又将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第九十八章 你是古阎?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咚咚~~ 扣门的声音响起,在这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穆淸决怕吵醒怀中的人儿,迅速的下床出了门。夜窥也从梁间的小孔钻出半个脑袋。 “什么事?”穆淸决将声音尽量压低了问,他知道若没有紧急的事,借一百个胆子小卫子也不敢深夜敲门。 “回皇上,楚太傅在宫门口急着要求见,说是有关娄契使臣高离之事,刻不容缓。”小卫子偷偷看了一眼穆淸决的神色,颤颤巍巍的回话。 “高离?”穆淸决眸光凛冽,吩咐道:“请楚太傅到御书房回话。” “是” 待小卫子领命离开后,穆淸决又把夜窥唤了出来,命它好生守着艾卿,而后又调了好几头在外头看守的狼兵进殿。 如是这般,心底那股惶惶不安的感觉才淡了些。 夜已经深了,寂静的宫殿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蓝的光。穆淸决施了轻功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御书房。 站在门口正犯困打着瞌睡的侍卫见他来了,赶紧开了殿门,将电灯打开。穆淸决刚迈进书房,楚怀便急急赶来。 还未开口,扑通一声便先跪到了穆淸决面前。 “微臣该死!微臣有罪!” 穆淸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搅得心中更是不安了,小卫子禀报时说过楚怀是因高离之事求见的。如今刚进殿便喊着该死,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楚大人所为何事?”穆淸决问。 “都怪老臣一时糊涂,在娄契送来国书之前,微臣收到一封高离的亲笔密函,密函称只要微臣能打消赤云的顾虑,助其顺利来访赤云,便有法子让小女音儿入宫为妃。 老臣看其言辞恳切,想着娄契与赤云缔结邦交并非坏事,又因音儿之事生了私心,才将此事应下。可今日在宫宴上见高离替冀王妃号脉时的举动并非太医常有的规矩,唯恐此人有诈,故而老臣不敢再欺瞒皇上,这才连夜赶来禀报。” 听着楚怀的话,穆淸决原本阴沉的眸光变得更加灰暗。若没有书信一事,这号脉之错还可当做是情急之下忘了。可此人为了入宫竟还与大臣私信往来,其险恶居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楚怀见穆淸决拧着眉心满脸怒意,忙不迭的说道:“皇上,此事是老臣一时糊涂,皇上若要降罪,由老臣一人承当,与音儿无关。” 听他提起楚音,穆淸决冷哼一声说道:“楚太傅一生对赤云忠心耿耿,断断不会做这欺瞒郡主、勾结他国之事。依朕看你那女儿才是牵线之人吧!?” “皇上!音儿......”楚怀见穆淸决识破,想替女儿辩驳什么,却被穆淸决喝住: “好了!先退下吧!此事容朕彻查清楚再行定夺,你且回去告诉你那女儿,若再敢勾结高离,朕定以通敌卖国之罪论处!” “是!是!”楚怀连声应下。 通敌卖国是诛九族之罪,若穆淸决当真降罪下来,只怕他楚家上下一百一十几口人都要遭殃。 待楚怀走后,穆淸决转身便要赶回卿华殿,却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叫住,转头一看,竟是高离。见此情形,房檐上一双绿色的眸子悄然从小洞蹿了出去。 “你怎会在此?”穆淸决眼眸深沉,右手早已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这御书房仅有一间屋子,房门又在自己这一面。眼前这人似乎是凭空出现的,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听到穆淸决的疑问,高离却是一脸阴冷,先前在宴席上的谦卑全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抑不住的狂傲与笑意。 “我怎会在此?我不该在此吗?难道你忘了你是如何将老夫赶出赤云大漠的吗?” “你是古阎?”穆淸决满脸惊诧的吐出这个名字,尽管眼前这个人从身形到样貌与古阎全无半点想象自处,但他那阴狠的眼神却是与古阎一般无二。 “哼!二十年了,不想当日从我手中逃生的孩子竟当上了皇帝。”古阎眸子冷然,苍暮的神色与如今这副年轻的皮囊十分违和。 听他竟还敢提起二十年前的事,穆淸决目光凛然,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剑尖直指古阎,喝道:“二十年前让你逃了,今日你既送上门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看着眼前锋利的剑锋,古阎却无半分惧意,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你当真以为能杀得了我吗?”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却凭空消失了,穆淸决警觉的看向四周,忽而转身,古阎便又出现在了面前。冲元道长曾经说过古阎可以任意去到任何地方,现在看来,这秘术当真可怖! “你到底有何目的?”穆淸决此刻不敢再轻敌了。屋内这样大的动静,门口的守卫却未冲进来,只有一种可能,外头那些守卫和狼军可能都已经...... 看着穆淸决越是警觉,古阎越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坐到团垫上邪笑道:“皇位轮流坐,今天到我家,老夫费了这些周折不过是想试一试皇帝之位罢了,你今日若肯拱手奉上,老夫省去了麻烦,一高兴或许还可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皇位!?你休想!” 穆淸决紧握剑柄,冲杀了过去,但就在剑尖刚要抵住古阎喉咙时,面前又是一空。穆淸决早料这样的结果,随即一旋身朝身后刺去。刚看到古阎的衣袖时又是扑了个空。 哦呜~~ 一声熟悉的狼嚎响起,随即十数匹狼兵从屋外闯入。穆淸决心中一颤,自觉不妙问道:“夜窥,你怎么来了?沁儿呢?” 话音刚落,古阎便从门口闪了出去,穆淸决随即飞身去追。 他看不到古阎的身影,但此刻却是毫不迟疑的往卿华殿赶。夜窥定是听了看守御书房的狼兵传去的消息才撇下艾卿前来营救的,但如此一来,艾卿便会有危险,他必须尽快赶到她身边才行。 见主子如此着急,夜窥便率领狼军赶紧追了上去,几声狼嚎震彻整个皇宫。 一时间,宫内余下的两千余匹狼也从四面八方的宫殿奔袭而来。 一盏盏的电灯亮起,包括卿华殿的也亮了起来。 艾卿被狼嚎声惊醒,却发现穆淸决不在,想起身询问出了何事,便被狼兵拦了下来。再一看,一屋子狼兵中独独少了夜窥的身影,心中更是不安了。 但念着肚子中的孩子,艾卿还是努力的定下心声坐在床沿上吩咐阿琪出去查探消息。 而穆淸决就在快要到达卿华殿时便被突然又现身的古阎拦了下来。 今日十五,皓月当空,两人在屋檐上对峙,四周是急急赶来的狼兵侍卫。 狼兵的嘶吼声在深夜响彻,距皇宫较近的百姓被吼声吓醒,以为从前的狼嚎异象又回来了,纷纷湮灯闭户,连更夫也丢了铜锣,没命的往家里跑。 而宫中剑拔弩张的氛围更甚了,随古阎而来的娄契士兵冲了出来,虽才有几十人,却是各个舍生忘死,就跟失了魂一样为古阎的命是从。 “古阎,二十年前的账该算了!”穆淸决反手握剑,墨色的衣玦与夜色融为一体,坚毅的轮廓布满了肃杀之气。 而古阎却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全然没有半分惧意,邪笑着问:“为了二十年前的那些个小事你便要杀我?我若告诉你害死你两位兄长的毒药也是老夫亲自送到穆天极手中的你岂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 “你说什么?”穆淸决牙根紧咬,眸中的血色腾起,挥剑便刺了过去。 低下的赤云侍卫、狼军也和娄契使军拼杀起来。 刀剑声与哀嚎声传到艾卿耳边,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朝门口走去,却再次被一屋子的狼兵挡住了去路。 方才夜窥已经吩咐过它们定要护好女主子,不可让她出房门半步,这些狼军极有灵性,自然知道夜窥是不想女主子受惊,故而才一步步的又将艾卿逼回到床上坐下。 “娘娘” 此时出去查探消息的阿琪也回来了,宫中乱做一团,她其实也未真正问到些什么,只知道此刻赤云军队与娄契使军打起来了,而穆淸决与那个叫高离的太医站在房檐上对峙。 但她知道若照实说了,自家娘娘定会着急,怕她会动了胎气,阿琪只能撒谎说:“娄契使军叛乱,皇上发现后已经命狼军出动,此刻已经将其全数剿灭了,娘娘大可放心,皇上是怕外头太乱会误伤了娘娘,这才命狼兵在此守着,不许娘娘出去的。” 艾卿听着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事实上,娄契军队确实是不过片刻便被全数剿灭。 只有穆淸决与古阎仍在屋顶拼杀,说是拼杀,却更像是一个追一个逃。夜窥带着十几匹狼军冲上屋顶配合穆淸决围剿古阎。可在夜色下,却觉得古阎的身影时隐时现,如此机敏警觉的狼兵竟也察觉不到古阎是如何从面前闪身而过的,只觉得眼花。 第九十九章 换魂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靠近卿华殿。冲元道长说过害死艾卿的那场车祸与古阎有关,他千方百计将艾卿的魂魄引到这个世界,定是有什么阴谋。 想着这些,穆淸决的剑挥得更快了,几乎是招招致命。再加上夜窥和众狼兵的围堵,房顶空间有限,古阎虽是秘术再强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恍然间便只能闪身逃到了另一间屋顶,穆淸决和狼兵也迅速追了过去。 如此这般越过了好几间屋顶,竟将侍卫和狼兵甩了个干净,唯独穆淸决却是紧追不放。 “竟能跟上我的速度!看来老夫还真是低估你了!” 古阎突然停下,额间冒起了虚汗,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惊慌。若不是想拖时间,他直接闪出宫外便可,怎还需在此被穆淸决追得满屋顶跑。 夜窥见古阎逃亡方向毫无章法,干脆又命狼兵回到各自宫中布防,如此一来,不论古阎出现在何处,都逃不脱狼军的围堵。 穆淸决见暗夜里随处可见幽蓝的亮光,知道狼兵已经遍布皇宫。再想到古阎方才每次闪逃的距离都不过百米,只冷笑一声说道:“你逃不掉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逃?”古阎阴冷的笑了一声:“老夫何时说过要逃?逃走了这皇位谁来坐?哦!对你,你那现代来的小妻子不错,你放心,待老夫做了皇帝,她还是皇后!” 听他竟敢觊觎艾卿,穆淸决彻底被激怒了!紧拽的拳头指节已经发白,凝了剑气便朝古阎刺了过去:“你若是敢伤害沁儿,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嘿!你这小皇帝不知好歹。”古阎冷笑一声轻松闪过,抬头望了一眼皎月,问道:“你就这么着急送死?可惜时候还未到,纵是赶着投胎,也得先问过老夫!” 话音刚落,急急赶来的夜窥嘶吼一声跃上房顶,与穆淸决前后夹击,十数匹近处的狼兵也合围上来,而底下的侍卫更是剑指古阎,将宫苑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古阎哪是他们能围住的!那戏谑的神情仿佛是嗜血的恶魔在吐槽: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当然,这些话穆淸决是听不到的,他也不会知道古阎那秘术可瞬移百里,如今引着他满宫跑,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呵!又来一群送死的!”古阎冷凝着四周嘶吼的狼兵,一把药粉撒了出去,狼兵随即滚下屋檐没了生气,就连夜窥也没能逃脱,重重的摔到地上,咽了气。 穆淸决早在他洒出药粉的同时便迅速的抓了一颗药丸服下,那是艾卿从前制的起死回生的奇药,自那次患了瘟疫后艾卿便让他时刻带在身边,今日到时派上用场了。 但实际上古阎那药粉压根就没往他的方向撒,所以不论吃不吃这解药,他都会没事。 可如今底下传来那句“都死了”却让穆淸决杀意更浓了几分,夜窥于他,早就超出了主仆之情,如今听到它就这样被毒死了,穆淸决寒光一凝,将手中的药瓶扔了下去。 “救活它们” 话音未落,便握着剑再次朝古阎冲了过去。夜窥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并不知道这药能否解古阎的毒,但心中却笃定眼前这个邪祟之徒死定了。 天空突然一暗,只见原本的圆月被什么完全遮住,古阎没有闪躲反而朝穆淸决手中的剑尖迎了上去,那剑锋直直的没入他的胸口,随即鲜血喷涌而出,还未吭一声便没了生气,只有唇角邪邪的笑意看得人发憷! 几乎同时,握着剑柄的穆淸决也倒了下去,而不远处的角落里方才被娄契使军所伤的一匹黑狼呕出鲜血也合上了眼。 周影得到消息带兵从将军府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飞身便将穆淸决接住。而那个叫高离的男人胸口插着穆淸决方才刺出的剑,直接从屋顶滚落,侍卫上前查探,此人已经没了气息。 而周影来得太晚,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探过了穆淸决的颈脉,确定他只是晕过去时才放下心来,扛着他便往卿华殿飞去。 若论医术,他家皇后娘娘才是个中翘楚,眼下不知皇上是为何原因晕过去的,唯恐是受了什么伤,便也顾不得艾卿是否会担心,将他送过去才是要紧的。 宫中这样大的动静,太上皇和太后自然也知道了,冀王穆落樱母子、穆晋轩等人也都惊动了,但因夜窥命狼军守护,他们直到事情平息了才得以走出宫门。 眼看已是卯时,天空也快要亮了。艾卿方才心口一疼便觉得像是出了什么事。如今看着周影扛着穆淸决进来,心中更是惊慌了。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晕过去了!”周影知道她必定会担心,将穆淸决放到床上便开口解释。 艾卿随即抓过穆淸决的手号了脉,这才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的松了口气。挺着肚子从暗格中取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又问:“皇上为何会突然晕倒?高离和娄契使军现在如何了?” “回娘娘,卑职赶到时皇上便晕过去了,许是抓高离时被动了什么手脚。不过娘娘放心,高离已被皇上杀了,娄契使军也已经全数剿灭。” 听了这话,艾卿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不自觉的后怕。那高离定是对他下了药,可若那药不是致人眩晕而是剧毒之药,只怕此刻他便不能这样安然的躺在这里了。 “娘娘,外头的侍卫抬了夜窥的尸体来,想让娘娘看看还是否有救。” “尸体?” 阿琪的话让艾卿心中一颤,转头吩咐道:“快将它抬进来。” 夜窥的体温已经凉了,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艾卿到暗格中拿了药喂它服下,这药从前救过它一次,她坚信这药必定还能救活它。 这时候太上皇、太后、穆落樱等人也赶到了卿华殿,昨夜的情形他们一路上已经问过奴才了,如今看着自己穆淸决没事也稍稍放下心来。 太后知道艾卿定是一夜未睡,恐她动了胎气,劝她快去休息!可艾卿看着躺在地上的夜窥,只说待它醒来再睡。 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天大亮,太后等人离开后,夜窥也没有醒转。 送夜窥进来的士兵也说过,夜窥和其他狼军刚中毒时穆淸决便吩咐侍卫给它们喂过药了,只因迟迟不见它醒来才将它抬到卿华殿的。 照这样说来,这起死回生之药竟对高离的毒无效!艾卿慌了!夜窥跟着穆淸决出生入死,若是救不活它,穆淸决知道了定会悲痛万分的。 如是这般,艾卿不甘心的一连又喂了好几颗药下去,夜窥的身子却越来越硬,已经完全没了温度。她知道,它死了,救不活了。 伤心了半晌,命人将夜窥抬下去,又吩咐周将军先去处理昨夜之事,艾卿抚着肚子坐到穆淸决床前,再是疲倦也睡不下了。 看着眼前熟睡的脸庞,艾卿既希望他快些醒来,却又害怕他醒来知道夜窥死去的消息会难以接受。 可她怎会知道,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是她深爱的那个重情重义的男儿了,准确的说,是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成那个阴险狠绝的仇敌古阎的了。 而穆淸决真正的灵魂正附在一只身受重伤的黑狼身上,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他只恨自己太过轻敌,古阎的那句“待老夫做了皇帝,她还是皇后!”一直在他心底盘旋,他想去告诉她自己才是真正的穆淸决,可身上的伤势太重,他连呜咽之声都发不出便晕了过去。 第一百章 迎楚妃入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经过昨夜的变故,皇宫内外都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娄契使军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而那些被毒药害死的狼兵和夜窥一起被暂时安放在距卿华殿不远处的一间空置的屋子里。 古阎一睁眼便看到挺着肚子坐在床前满脸倦容的艾卿,他知道,他成功了,从今日起,赤云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 “你醒了?”艾卿见他醒来,连忙起身递过一杯热茶。 古阎翻身下床却未伸手去接,对于面前这个从前的试验品,他并无太多感觉。 如今拥有了穆淸决的身体,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那风韵犹存的楚音比这身怀六甲却依旧清瘦的艾卿更对他的胃口。想到楚音那丰腴的身形,一种从未出现在这副脸上的猥琐垂涎的神色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不过眼下根基未稳,还不宜暴露身份,样子还是要装的,想及此,古阎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看你这样疲累定是一夜未睡,先休息吧!朕还有事先回去了。” “皇上要回去哪里?对了,夜窥它......” “有事着奴才禀报。” 未等艾卿将话说完,古阎便疾步走出了卿华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坐一坐龙椅,感受一国之君的滋味。又怎会知道穆淸决一直都是宿在卿华殿的,他口中的“回去”二字显得空洞而怪异。 艾卿见他急着离开,终是未再问什么,眼下只要他平安醒来便是万幸的了。 一夜未眠,她实在太过疲累,替自己把了脉确定孩子无恙,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大约睡了两三个时辰才浑浑噩噩的醒来。 眼下身子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不经累。这副身子骨本就柔弱,如今肚大如箩更是睡多久都觉得累的。 “娘娘!娘娘!” 就在这时,阿琪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还不待她问出口阿琪便喘着粗气说:“皇上方才下了旨说要迎楚妃入宫。” “楚妃?” 艾卿刚刚醒来,精神还有些涣散,只问:“楚妃是谁?” “就是楚太傅的女儿、晋轩贝子的娘亲楚音啊!皇上刚刚下了旨将楚音封为楚妃迎进宫来,此刻怕是圣旨已经送到太傅府了。” “什么?”艾卿掀开被褥下了床,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不是听错了!皇上怎会......” “这旨意已经通晓六宫了,阿琪听得一字不差。不过娘娘先别急,兴许皇上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待皇上回宫定会同娘娘解释的。” 对于这道圣旨,不止艾卿贺阿琪不敢相信,太上皇和太后也是一样。听到太监传旨,太后急急忙忙的便赶到卿华殿。 “沁儿!”太后进了殿只看到艾卿一人,便问:“决儿呢?方才那圣旨是何意?决儿怎会突然迎楚音入宫?” “母后,我......沁儿也不知道。”艾卿心乱如麻,却也拼命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便只说:“待皇上回来问一问便知道了,他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说完又转头吩咐道:“阿琪,你先去看一看皇上此刻在哪儿。” “是” 阿琪应了一声便福身跑了出去。 ------ 太傅府 宣旨的公公进了门,楚怀惶恐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昨夜他刚出了宫门就听见了里边的动静,但因宫门又下了钥,他终是未能再进去。今日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免朝一日。他觉得疑惑便偷偷遣了人去问,这才知道昨夜宫中发生了那样惊心动魄之事。 眼下见圣旨传来,只觉得定是抄家灭门的旨意,一时间腿脚也软了。唯恐储家上下一百余口人都要被她那私通外贼的女儿害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太傅之女楚音诞育皇嗣有功,特封为楚妃,即刻入宫,迁居钟岚殿,钦此!” 太监一字一句的宣读完旨意,将圣旨递到他手中,楚怀半晌也未回过神来,愣愣的跪在原地连谢恩也忘了。 反而是原本以为死到临头、躲在角落的楚音跑了过来,接过圣旨仔细读了一遍,跪下连声谢恩。 宣旨的公公指了指外头的轿撵说道:“那便请楚妃随老奴入宫吧!轿撵已经歇在府外了。” 楚音虽不知道高离是用了什么法子让穆淸决下旨迎她入宫的,但所幸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满心欢喜的将还跪在地上的楚怀扶了起来,跟着宣旨的公公上了轿。 ------ 太后陪着艾卿在卿华殿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楚音已经入宫的消息。阿琪支支吾吾好大一会也始终未将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阿琪,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怎的还不回来?”太后有些急了。 “皇上......皇上说今夜宿在钟岚殿。” “什么!”艾卿兀然站起,眸中笼罩着一层阴郁的雾气,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 “阿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上怎会宿在钟岚殿?”太后起身搂住艾卿微微颤抖的身子安抚着问道。 阿琪连忙跪下说道:“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方才皇上亲自到宫门口将楚妃迎进宫!奴婢上前去问,皇上便说今夜宿在钟岚殿,让娘娘不必等他了......” 阿琪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她知道这对于自家娘娘来说有多残忍,实在不忍再说下去。 纵是听着这些话,艾卿也不会相信穆淸决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此刻只想亲自去问一问。 “母后,沁儿想去找皇上,现在就想去。” “好,母后陪你去。”太后抑住心底的不安和疑惑,强牵出一抹笑意说道:“阿琪定是听错了,决儿待你的情意连母后都动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绝不可能负你,你一定要相信他。” “嗯!” 艾卿笃定的点头。穆淸决对她用情有多深她是知道的,纵是丢了性命也不可能会有负于她。她相信即使穆淸决真的迎楚音入宫、甚至宿在钟岚殿也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艾卿努力的调整好心情,和太后一起出了卿华殿,缓缓的朝钟岚殿走去。 这一路上艾卿回忆着与穆淸决的过往,从沙漠那一夜的旖旎,到王府的深情,再到皇宫的痴缠与相守。 他深情的眼神在脑中萦绕不散,艾卿步履也渐渐的轻快了些。她觉得一定是那个爱胡思乱想的自己又在这副身体里占据了上风。她要将杨雪的从容与许菲菲的大而化之通通找出来,因为她深爱的这个男人绝不会负她。 ------ 遗憾的是,她懂穆淸决,却不懂此刻在钟岚殿的‘穆淸决’。 古阎近些年一直潜心研究秘术与毒药,已经许久未开过荤了。如今仗着有穆淸决的身体,垂涎楚音许久的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做那事。 楚音见他盯着自己,已经兀自将衣饰褪去了大半。 可不知怎的,古阎却发现下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一句:“没想到这小皇帝身形魁梧壮硕,却是个无用之人。” 他不会知道,真正的穆淸决面对艾卿时却是强劲无比,每每都是怀中的人儿承受不住他才意犹未尽的搂着她睡去。 感觉到这副身体‘不行’,古阎又不愿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失了颜面,偷偷拿出了欢好之药出来,一连吃了好几颗,可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这时外头的奴才通报说太后和皇后来了,古阎这才松了一口气,借这机会出了门。 楚音本以为穆淸决转了心性,自己今日便可在他身下承欢,却不想他面对自己主动投怀竟能‘坐怀不乱’,不由得又失落了几分。 第一百零一章 他不是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古阎虽占用了穆淸决的身体,但无论如何伪装始终也摒弃不了从前颓萎阴冷的秉性。眉宇之间更是半点王者之气也没有。 艾卿看着他走向自己,一种说不清的陌生感从心底袭来。但她还是努力凝起笑意和从前一样迎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问:“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迎她入宫?” 古阎面无表情的将手抽走,反问道:“朕新添一个妃子也要皇后同意吗?” 艾卿站在原地,愕然! 就连太后也不敢相信的走上前问:“决儿,你这是......?你怎会这样和沁儿说话?” 古阎初次入宫,如何知道穆淸决平日里是如何与艾卿琴瑟相守的,他只当穆淸决与他国皇帝一样养着成百上千的妃嫔,日日莺莺燕燕环绕,新娶妃嫔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只是眼下看着面前的两人惊愕的神情,他也觉察出异样,只说:“没什么,朕还有事,先回乾正殿了。” 艾卿缓过神来,想着定是还在钟岚殿穆淸决有所顾忌才未说明原因,便赶忙挺着肚子在太后的搀扶下跟了出去。 “淸决” 艾卿叫了一声,古阎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决儿,你给母后站住,不论有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沁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今日若不跟沁儿解释清楚哪也别想去。” 一向温文和蔼的太后发起火来,连艾卿都吓了一跳。 古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倪了一眼艾卿的肚子,暗自腹诽:姓穆的根本没那能力,也不知道这野种是哪里来的!? “淸决,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即刻说出来的原因,我们回卿华殿你再告诉我可好?”艾卿见他停下来又走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说:“你可知夜窥死了,沁儿那药也没能将它救活。” 艾卿想起夜窥那冰冷的尸体,只觉得鼻梁发酸,她救过它一次,却始终无法救它第二次。 古阎看着她眼中的雾气,沉下眸来说:“埋了便好了,这事无需来问朕,挺着肚子便不要乱跑,好好回你宫里待着。” 这大概是古阎能装着说出的最温和的话了,但这番话于艾卿眼中却是生硬与淡漠的。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这个人陌生、冰冷,与从前那个对她万般痴宠、深情的男儿判若两人。 “我说夜窥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朕应该难过吗?叫人抬出去埋了便是了。”古阎此刻也失去了耐心,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两人,也无心再装样子,甩开艾卿的手便大步离开了。 这一次艾卿没有再追上去,站在原地摇着头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不是他”她告诉自己,她的穆淸决绝不会这般的薄情寡义,连夜窥的死也能置之不顾。 太后还想追上去,却看到艾卿身子在颤抖,赶紧吩咐后面跟着的阿琪上前搀着她。 ------ 回到卿华殿,艾卿在窗前矗立了许久,静静的凝望着窗外枯槁的树枝。赤云的冬日从来就不冷,可如今她身体和心境却如寒冬逢着绵绵细雨,有说不尽的悲凉与凄楚。 她不知道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的穆淸决为何会变成这样,恍然间只觉得灵魂飘渺、似要散去。 就在这时,高耸的肚皮突然动了动,艾卿心底一颤,这两个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可他们的父皇却似乎不再疼爱他们了。 从前的穆淸决时常伏在她肚子上与孩子说话,她还笑话他完全失了君王的气性,像个寻常人家初为人父的傻夫君,他便说在这卿华殿之内她与孩子便是他的天下,在朝堂之上,他才是一国之君。可眼下他却连卿华殿都不愿再来了。 阿琪遣丫头去问过,他并未再去钟岚殿,只是命人搬了许多药材到乾正殿,将自己锁在殿中不许任何人出入。 艾卿听到阿琪禀告,却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他未去找楚音,却也没回卿华殿。这算是个不坏不好的消息,可这对于早已掉进冰窖摔得支离破碎的她的心来说半点慰藉也生不出。 想起夜窥和那十几匹狼兵的尸体还在屋子里搁着,她便勉强提起精神决定去送一送它们。 先前想着等穆淸决醒来再行定夺,所以才未即刻将它们安葬。可如今他变得那样冷漠,全然不顾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狼兵的死活,那么,她也只能自己去送它们一程了。 穆淸决从前命人在黄陵旁边专门为狼兵修葺一片不小的墓地,专门用来安葬英勇殉国的狼兵,从这一点便能看出他从前有多看重这一群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如今艾卿兀自站在墓地中央,看着侍卫们将一捧一捧的黄土盖在狼兵身上;看着“灰狼将军夜窥之墓”几个字,眉心紧皱,无限悲凉。 这几个字是她替从前的穆淸决拟的,她知道,若是从前的他,定会悲恸万分、寄予夜窥无尽的荣耀与追忆。 只是方才她不甘心的派人去请他来送夜窥最后一程也被拒之门外。艾卿只能无奈的坐到墓碑旁边,将自己对夜窥的那份悼念一点点的倾诉出来。 这两年的光阴,夜窥于她,也已是镌刻进生命的重要存在,它日日夜夜的守护着她,高兴时会蹭着她的衣裙一脸讨好,活脱脱像只宠物犬。可一旦穆淸决或自己遇到危险时,它便目光凌厉、强悍勇猛,好似顷刻间便可覆灭一切。 如此忠心之狼就这样轻易间去了,她再也见不到房梁上那一双幽蓝却又让人安心的目光了。艾卿叹息着坐在那里直到日头渐渐落了,夜色微凉,才起身回去。 ------ 走在巷子里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艾卿转过头去,有那么一瞬间将面前这个年轻的面庞看做了穆淸决,但耳边的那句“皇后娘娘”却提醒她这不可能是他。 “文澈?”艾卿唤出他的名字,那张与穆淸决相似的面孔和神色在刚刚黑下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恍惚。 “你还好吗?”文澈眼神里分明有疼惜,但又被夜色轻易掩去,只说:“我听说了楚音入宫的事,皇舅他......” “他......他是有原因的。”艾卿眼眶酸涩,替穆淸决辩解,却也始终骗不过自己,她深爱的男儿确实变了,尽管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嗯”文澈轻轻吐出一字,看着她欲言又止。 艾卿身旁还跟着好几位婢女和侍卫,他纵是想安慰她些什么却也要顾着两人的身份避一避嫌。 此刻文澈竟有些羡慕他那稚嫩的妹妹,可以没有任何忌讳的出现在艾卿身旁。 想到文鸳,文澈心头微喜,说道:“鸳儿至入了宫便吵着要来找娘娘,澈儿明日将她带来陪娘娘解解闷如何?” 他知道她心底的痛,他娘亲这些年是如何在众多女人中苦苦挣扎的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只盼着自己那乖巧机灵的妹妹能慰藉一下她的心。因为眼前这个他原本该唤做舅母的女子已经走进了他心里,挥之不去。 艾卿听到他提起文鸳,轻轻点了点头,答了一声:“好”。 文澈见她答应,也不宜再多说什么,只吩咐道:“夜里凉,你们送皇后娘娘回去吧!” “是” 阿琪和奴才们答了一句便搀扶着艾卿朝卿华殿走去。 文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艾卿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他问过自己是否是因为她长得与蔷儿相像才爱上她的,答案是‘不知道’。 他只知初见时他便很想保护她,尽管她是他舅舅的女人! 第一百零二章 治疗黑狼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刚走到卿华殿门前,一声低沉的呜咽在耳畔响起。 “娘娘,是一只黑狼。” 阿琪走上前去查探,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墙角躺着一匹墨色的狼,那地面在月光下分明还透着一条拖行产生的血迹。 “它好像受伤了”阿琪蹲下去看,发现它脖颈和腿上分明都有伤,那鲜血在墨色的毛发上结了痂,不近看都难以发现。 “快将它抬进去。”艾卿吩咐侍卫去抬,又不放心的吩咐:“手脚轻一些” 侍卫将黑狼抬到桌案上,阿琪又细心地取出一个垫子垫上,让它能躺得舒服些。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才显现出来。 艾卿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一疼,附着在毛发上的血已经结痂,这显然是在昨夜的混战中受的伤,只是不知为何竟未被周将军发现带去医治,反而出现在卿华殿门口。 虽是疑惑,但艾卿也来不及多想,命阿琪搬来药匣,用棉纱蘸了早先便蒸馏好的酒精仔细的为它清洗伤口。 酒精碰到伤口自然极痛,但黑狼的眸光里尽是疼惜与深情,一声不吭的盯着艾卿看。 方才醒来,他发现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快些回卿华殿,告诉她自己才是穆淸决。 可喉咙里除了呜咽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甚至连跟狼军交流都没办法。又怕贸然现身弄巧成拙,只能趁着夜色拖着重伤的身躯艰难的挪到卿华殿。 仅仅才两个转角的距离它忍着剧痛走了半个时辰,可刚看见卿华殿的院门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所幸狼的听觉足够灵敏,在昏昏欲睡之际听到艾卿那熟悉的步履声,他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呜咽出声。 穆淸决能感觉到此刻艾卿眉眼间的疼惜与落寞,虽不知从昨夜昏睡到现在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分明是忧伤的,那种忧伤从眼眸中潺潺溢出,搅得他如剜心一般的痛。 艾卿看着他眼角溢出的泪水,恐是自己的动作弄疼它了,只说:“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说完又取来先前制好的麻沸散让他闻,想减轻些他的痛苦。 穆淸决喉咙发不出声音,但对眼前这个药再熟悉不过,他不怕痛,只怕昏睡后会看不见她,便在她将要伸过来时屏住呼吸假装合上了眼。 艾卿见他晕厥才仔细的查看它掩在毛发下的伤口,腿上的伤还好,可脖颈上那一指长的伤口看得她揪心的痛,他并未见过眼前的这匹狼,只觉得他跟黑戟很像,只是身形要比黑戟弱一些。 眼看着那伤口再深半点便会割到喉管,艾卿不由得心中一颤,取来刀片细细的将他伤口旁的毛发剃去,仔细的又消了一遍毒,才命阿琪去取针线。 这伤口太大太深,必须要尽快缝合才行,虽然知道眼前的黑狼已经晕厥,但艾卿还是每一针都尽量轻些、稳些。夜窥和那十余匹狼兵枉死,她一定不能让眼前这一匹有事。 而穆淸决虽是合着眼,感受着那一针针的剧痛和棉线穿过皮肉的拉扯感,却是咬牙半分也未动。 缝好最后一针,艾卿额上已经溢出了细密的汗珠,腰背更是酸胀得直不起来。但她仅仅是动了动身子便又开始为穆淸决清洗腿上的伤口。直到将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探过了他的脉息才放心的在阿琪的搀扶下坐到圆凳上。 艾卿知道宫中的太医医术造诣实在不怎样,也不放心将伤势这样严重的狼兵送走,只吩咐道:“今夜就将它留在这里,我也好时刻查探它的伤势。待明日若伤情好转了再将它挪到太医院。” 听到艾卿这样安排,穆淸决心底的石头也落了大半,今夜足够他想法子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 ------ 是夜 一帘风停在窗口,月光照在艾卿的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尽的悲凉。 穆淸决就在他们从前一起下棋的软塌上躺着,幽蓝的眸光痴望着艾卿的背影,只后悔自己昨夜为何要出去中那古阎的计。如今附在狼兵的身体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那样苍凉的身影,却连一句安抚的话语也无法说出。 他强撑着脖颈处撕裂般的疼痛,转头去找寻夜窥的身影,想让它替自己表达。可在房梁上一连搜寻了好几遍都未发现它的身影。 想到昨夜的事,心中一种莫名的不安袭来。它死了吗?昨夜自己分明已经扔下药瓶命人去救它了啊!可穆淸决也知道若夜窥还活着必定会藏在那房檐之上。如今见不到它的身影,它定是出事了。 “夜窥死了,你们是不是也很伤心呢?”艾卿转身走到他身侧坐下抚着他的毛发问道。尽管知道眼前这匹狼给不了她任何回答,可她却莫名的想要将心里的事都说出来。 “一定很伤心吧?”艾卿眼眶里噙着泪,牵动着唇角自顾自的回答:“至少不会像皇上那样冷漠,今日这卿华殿的狼兵都藏到了暗处,它们大概都是在悼念夜窥吧!” 穆淸决听到夜窥真的死了,幽蓝的眼眸变得森然,他想替它报仇,却被一种无力之感束缚着。此刻自己只是一匹狼,谈何为它报仇? “伤口一定很疼吧?”艾卿又问。 他想告诉她不疼,却也只是微微的动了动身子,无力的躺下。 想他穆淸决此生征战沙场,挥斥四方,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了无处次,却从未又一次如现在这样挫败过。 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昨夜他还能搂着艾卿,看着她的睡颜,今夜却只能躺在这里,看着她伤心却无能为力。 ------ 这一夜 艾卿挺着肚子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将这两年来与穆淸决发生的一切像说故事一样的说给躺在软塌上的黑狼听,也将这一日穆淸决的冷漠与变化和自己的无助倾诉出来,直到困意太浓,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望着她的睡颜,附在黑狼身体里的穆淸决却如何也合不上眼。知道古阎将楚音接进宫,听着艾卿口中说出的那些古阎通过他的身体说出的话,他想告诉她那不是他,却又看着她此刻睡得并不安稳的面容不忍叫醒她。 直到日头升起,床上的人儿醒来,穆淸决都未合过眼。 艾卿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探一探他的脉息。 “怎么没有半点起色?”艾卿问,经过昨夜那场‘一个人’的谈话,她已经将眼前的这匹狼视作朋友了。 “我看你还是多在卿华殿住些时日,待伤势好些了若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便命人去跟周影说,现下夜窥走了,将你调来卿华殿陪我也好。” 穆淸决听到周影的名字,不自觉的撑起了身子,这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只有周影懂狼语了,若是能将他找来,自己便可以让他替自己传话给艾卿了。 艾卿见他直起身,摸着他的毛发让他躺下:“我知道你定是与周将军相熟,不过若要见他也得先养好伤。” 说完便又沉沉的叹了口气,唤阿琪进来吩咐道:“你命人去看看皇上此刻在何处。” “娘娘,阿琪已经去问过了,皇上今日并未上朝,听小卫子说皇上将自己关在乾正殿从昨日到现在都未出来过。” 听着阿琪的话,艾卿拧着眉心又问:“小卫子可说他在做什么?” 艾卿知道穆淸决从来不会轻易罢朝,从昨日到今晨,他的言行实在怪异。先前迎楚音入宫,还可想做是为了朝堂安稳与后嗣迫不得已做的妥协,可如今置朝堂之事于不顾,这一切便又说不通了,艾卿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在他眼中能大过黎明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 它是我的狼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知,但皇上时常会命人送药材进去,好似都是些平日里不常用的,甚至还有好些含有剧毒的药材。” “他拿这些药来做什么!?”艾卿低吟了一句,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又抬起头来说:“我们去找皇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想让我担心才这样瞒着我。” 她知道她的穆淸决绝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今日一定要去问清楚。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纵使有天大的事,她也要与他一同面对。 可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穆淸决此刻就在她身旁的软榻上躺着,有万般的担心与疼惜却无法说出口。 唔~~ 穆淸决忍着脖颈上的剧痛想出声阻止,那声音却虚弱得如低低的呻吟。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不要乱跑知道吗?” 艾卿转头抚着他的毛发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简单的洗漱后才出门。穆淸决撑着身子想要跟上去,却是用尽了力气也无法站起。脖颈上的伤太重,导致这副身体异常的虚弱,在尝试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体力耗尽晕厥过去。 乾正殿与卿华殿之间隔着好几座宫苑,艾卿已经许久未坐过软轿了,这软轿看着结实,坐在上面却晃得很,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任何有可能构成危险的事她都不会去做。 故而当她在阿琪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乾正殿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一路上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从未想过眼前这一幕。 站在不远处,艾卿看到身穿龙袍的穆淸决搂着一个女子进了殿,那女子及膝的长发摇曳在身后,脸上那娇媚婉转的笑意晃得她眼睛生疼。 “楚音!” 艾卿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被阿琪稳稳撑住。 “那便是他的药吗?这两年的缠绵深情真的敌不过竹马青梅的情意吗?”艾卿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要去问他。” “娘娘,慢一点。”阿琪连忙扶住她。 可到了宫殿门口却被侍卫拦下来:“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皇宫之内哪里是皇后娘娘去不得的?皇上平日里如何宠着娘娘你们不知道吗?”阿琪开口质问。 “娘娘,不是属下有意阻拦,实在是皇上下了令,说纵是太上皇来了也不让你进。” 侍卫自然知道艾卿平日里宠冠后宫,但这两日皇上转了心性,又下了死命令,他实在不敢放她们进去。 “那为何楚音能进?” 阿琪对楚音的名字直言不讳。 “是皇上命人去请楚妃来的。”侍卫的语气里也明显含着些狐疑。 这宫里的主子奴才哪一个不知道皇上独宠皇后的事,如今皇上突然把身怀龙嗣的皇后晾在一边,迎一个身份尴尬的老女人入宫,让人大跌眼镜。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艾卿眼眶酸楚,摆在眼前的事实与存在脑海的记忆交织在心底,她想要问一问他是否真的变了心,却又害怕听到答案。只强牵起唇角问:“那......皇上可说招她来有何事?” 还不待侍卫回答,里头传来的娇媚调笑的声音便重重的击打在她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信念敲碎,碎成粉末,散在风里。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艾卿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说完,转身才落下泪来。 阿琪扶着她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往卿华殿挪。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如今的皇上好像变了一个人,而她的主子只怕整颗心都要被撕裂了。 文澈站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阻止了文鸳刚准备脱口而出的那句“皇后舅母。”牵着她不近不远的跟在艾卿身后,一路注视着那苍寥绝望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走着。 “皇后舅母怎么了?”文鸳仰着头问。 “她......不开心了,过会儿鸳儿到了卿华殿记得要逗舅母笑,知道吗?”文澈将自己想做的事都寄托在身旁这个稚嫩的妹妹身上,只希望哪怕能带给她一丝安慰也好。 “嗯!鸳儿知道了。”文鸳点了点头答得掷地有声。 ------ 艾卿回到卿华殿时穆淸决还在昏睡,却又在她的步履声传来时便立刻醒来。 “娘娘一定走累了,睡会儿吧!” 阿琪扶着艾卿走进寝殿,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用,还不若让她睡会儿养养精神,也许一觉醒来便不会那么难受了。而艾卿就像是木偶一般任由阿琪将自己扶到床上躺下,一言不发。 穆淸决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撑起身子想向她爬去。方才晕厥了一会儿算是有了些力气,但脖颈上那钻心刺骨的痛和心里的痛交织着令他每一步都挪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挪到软塌边缘,身子一个不稳便滚落到地上,撕裂的疼痛从颈部蔓延开来。 阿琪听到动静转身想将他抱回软塌,手心的血却昭示着他的伤口被撕裂了,阿琪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娘,叹了口气:“娘娘现在没办法为你治伤了,我还是先命人送你去太医院吧。” 穆淸决听到阿琪的话用尽全力从她手上挣脱,再次重重的摔到地上,但这一次他却是半点痛都感觉不到了,跛着一只腿拼命的往艾卿床边爬。 喉咙里那干涩沙哑的吼声像是绝望的哀鸣。 艾卿看着它朝自己爬来,强撑着精神起身吩咐阿琪将他抱起来放回软塌。 “你是在关心我吗?”艾卿坐到他身旁仔细检查他那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穆淸决想起从前她和夜窥交流时他们总是会抬起前蹄表示‘是’,于是他也抬了抬前蹄,尽管这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是多么的狼狈而可悲。 艾卿将他的动作收在眼底,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那眼眸里的阴郁却一点一点的戳在穆淸决心间。 “娘娘,文澈贝子和文鸳郡主来了。” 外面的丫头话音刚落,文鸳便跑了进来。文澈知道这是寝殿他不该再往里走,却也假装无知,随着文鸳一起跨进了门槛。 文鸳看着艾卿正为眼前的黑狼处理着伤口,便怯弱的问:“它怎么了?” “它受伤了!鸳儿若害怕便和哥哥先出去,舅母为它包扎好了再出来。”艾卿尝试着牵起笑意,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鸳儿不怕,舅舅说过狼军是最有情义的,这是伤口也是荣耀。”文鸳走上前伸出小手抚摸着穆淸决的毛发,将他从前说过的话复述得一字不差。 “嗯,这是荣耀!”艾卿低低的应了一句,脸上却不经意间又添了几分阴郁,只埋下头继续为他包扎着伤口,她记得穆淸决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处都是荣耀,却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可如今的他还会念着狼军的情意与荣耀吗?还会已经忘得半点不剩了? 文澈看着她失神,扯了话题问道:“娘娘为何不将它送去太医院医治,如今怀有身孕实在不该这样累着自己。” “它是我的狼!我一定会治好它。”艾卿答得笃定,这狼方才盯着自己的目光与从前穆淸决看她时如出一辙,那一刻她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它留下。 穆淸决躺在软榻上听着这话,眼眶晶莹,一个劲儿的抬前腿,他要告诉她,不论自己是人是狼都是她的。 可这句话听在文澈耳畔,心中却是酸楚,他与她之间隔着世俗与山河,眼前这黑狼都能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而自己连见上她一面都是千难万难。 他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吐露,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舅舅已经另有新欢,他更知道眼前的女子有多难过,可世俗与礼法横宕在他们之间,她终是不可能属于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你叫岩王可好?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文鸳愣愣的站在一旁看艾卿为穆淸决包扎伤口,心中盘算了许久的笑话始终未说出口。只扑扇着一双大眼睛说:“宫人们都说皇后舅母医术了得,日后鸳儿也要研习医术,像皇后舅母一样治病救人,也能将母亲的头风症治好。” 听着这话,艾卿这才想起穆落樱头风症之事,将穆淸决脖颈上的纱布打了结,起身到暗格中取了两瓶药出来递给文澈说:“你把这药拿回去给你母亲,大瓶的每日服一次,小瓶痛了再服,不出两月她的病便可痊愈。” 文澈接过那药瓶,称了声谢。却只觉得此刻像是撰在艾卿的手一般。 “好了,我们到前殿去吧!”艾卿此刻虽毫无气力,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但眼前这小娃娃巴巴的来找自己,她也只能强撑着精神和他们出去聊上几句。 穆淸决张了张口却又合上,他虽不想让艾卿离开自己的视线半刻,但又自嘲自己孱弱的病躯无法跟去,只能望着他们出去未掷一声。 不过艾卿出去不多时便又回来了,文澈大抵也看得出她的疲累,在文鸳耍尽了宝、说尽了笑话也未见艾卿露出笑意之后,他也只能不舍的带着文鸳离开。 看着艾卿回来后便躺在床上偷偷拭泪,穆淸决只觉得心如刀绞。却又怕像方才一样扰了她休息,只能静静的望着她,默不作声。 艾卿大概也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与从前那个深爱他的男人一般无二的目光,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得累了,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看着她的睡颜,穆淸决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快些将伤养好,他要去找周影,让周影告诉她自己就在她身边,不论古阎占着那副身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 大抵是痛哭过了,艾卿醒来时虽红肿着眼睛却也有了几分精神。第一件事便是替自己号了号脉,这几日心情抑郁,腹中的孩子定是也能感受到,连从前的胎动也渐渐少了。 所幸脉象虽有些细微的紊乱,倒也无碍。只想着那个男人若当真不爱她了,那腹中这两个孩子便是她的全部,纵是心中再痛,她也要平安的将她们生下来。 穆淸决方才见她睡去便也合上眼小憩了片刻,如今听到动静醒来看到艾卿坐在床沿抚着肚子,便呜咽了一声,尽管他知道她听不懂。 艾卿听到声音,抚着肚子走过去也探了探他的脉息,只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待伤口愈合拆了线便会好了。” 穆淸决听着她的声音挥了挥前腿算是应下。 “对了,你可有名字?”艾卿问,隔了片刻又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纵是有名字也无法告诉我啊!” “不如我重新替你取一个名字吧!”艾卿想了半晌,心种冒出两个字,眸光里却不自觉又氤氲着泪说:“你叫岩王可好?” 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祈求,好似害怕眼前的狼会不答应一般,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就代替从前的他陪着我可好?” 穆淸决知道她取这名字的意图,连忙又挥了几次前腿,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用力。 从前自己还是王爷,尚能带着她远赴古羅、在大漠奔袭、领略十万狼兵的雄浑,可做了皇帝之后,却要让她日日被圈在宫中,如笼中之鸟,如今更是看着她承受这样的苦楚却无能为力,真不知要这皇位有何用。 ------ 这一边是深情无法倾诉,另一边的乾正殿却是暧昧一片,调笑声连站在外头的侍卫都能听到。 楚音含着笑意半露香肩扭动着腰肢献媚,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为何如何引诱,面前的这个男人都只是看着她一脸陶醉,却又始终未和她嬉闹到床榻上。 起初还想着定是自己不够热情,可如今半个月匈脯都快掉出来了,她还是未能得承雨露。越想越觉得皇上定是觉得她年岁大了失了兴致,便一咬牙挽着他的手臂娇嗔道:“皇上,这后宫仅音儿与皇后两人,实在无趣,不如多召些秀女进来与音儿一同服侍皇上如何?” 古阎听着这话掐了掐她丰腴的脸问:“你竟舍得将朕与她人分享?” “音儿只想着如何能让皇上高兴,皇上高兴了音儿便也没有怨言了。” “你倒是个懂事的!行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古阎虽答应着,心底却是暗暗后悔,早知道这姓穆的这方面有缺陷还不如附在古羅皇帝身上,那闵驽虽年岁大了些,最起码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明明有美人在怀却只能看不能不能睡啊! 想当日若不是看着赤云国力日渐强盛,穆淸决又年轻力壮,自己怎会巴巴的跑到这大漠来做皇帝。毕竟若附在闵驽身上风险太大,下一次月食还有四年,若在这之前闵驽翘辫子了自己也就玩完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太上皇太后被幽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艾卿浑浑噩噩度日如年,阿琪说今日穆淸决依旧没有去上朝,兀自坐在小院的棋桌旁失神,却听到太后宫里的梨子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 “娘娘,太上皇和太后被皇上幽禁了?” “什么?”艾卿惊愕的站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不理朝政,将前来朝访的冀王晾在宫中不闻不问,太上皇得了消息,前去质问。却看见......看见皇上和楚妃在乾正殿饮酒作乐,一气之下便与皇上争执起来。后来不知怎的皇上竟命人将太后和太上皇圈禁起来,下了令不许他们出熙华殿半步!” “这不可能!”艾卿摇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我们现在便去熙华殿。” 这两日日头明晃晃的却不烈,狂风吹得宫苑内外森然而萧索,合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转了心性,这赤云后宫怕是要大变天了。 艾卿将宫人们的议论听在耳边,却也无心理会,匆匆忙忙的赶到卿华殿。 进了院门便看到穆落樱母子也都在,想是都听到消息才急急赶来的。 “沁儿,你怎么也来了?”太后听到丫头禀报便迎了上来。眼眸间尽是苍然,仿佛瞬间便老了许多,从前那雍容淡然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 艾卿看得心中一疼,只问:“父皇,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命人将你们幽禁起来。” “决儿近日行事荒唐,哪还衬得上这‘皇上’二字!”太上皇坐在主位上满脸颓唐,语气里尽是愤然:“我看这天下于他眼中到没有一个女子重要了。”他口中的女子指的自然是楚音。 这话听在艾卿耳边却像是针尖一般的刺进心口,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楚音才会突然变了一个人吗?从前他再是宠爱自己也不会置江山于不顾,可如今为了楚音不仅荒废朝政,还下令幽禁太上皇和太后。这样的他让艾卿觉得陌生而失望。 正失着神,便听到穆落樱唯恐天下不乱的嘀咕了一句:“这还不是得了父皇的真传吗?再说了,依女儿看皇上多娶几位妃嫔倒是好事,穆家子嗣单薄,楚音从前虽是犯了错,但也为皇上诞下了皇子,皇上这几日想通了多宠她些也无可厚非。至于幽禁一事,父皇都将皇位传给他了,本就不该再横加干涉,这也怪不得皇上会生气。” “樱儿,你这是什么话?”太后气得一个仰身差点没站稳,还好被艾卿和梨子扶住。 穆落樱见此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将又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被文澈拉在一旁站着听了许久的文鸳见无人说话,便跑到艾卿跟前转过头努着嘴对穆落樱说:“分明是皇上舅舅不守信用,他说过谁也分不走舅母的宠,如今却迎了那个坏女人进宫。鸳儿不喜欢那个人,母亲却还要日日想法子讨好她。” “鸳儿!” 穆落樱见自己女儿要揭底,想喝止,文鸳却似乎并不买账,又接着说:“方才你和父王在寝殿说的话鸳儿都听到了,你们要坏女人套皇上舅舅的话......” 穆落樱情急之下上前堵住文鸳的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文鸳虽未能将那番话说全,但这里头的种种已经昭然若揭了,冀王此次前来本就是带了目的的,起初放下成见借文鸳来讨好艾卿,现在见楚音得势又明里暗里的为楚音帮腔,要的不过就是赤云探寻油田和开采石油的方法。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所有让赤云强盛起来的物件儿都来自艾卿,况且以洛窟的地形地貌,能找到自然泄露的油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太上皇虽退位后就极少管朝政之事,但对洛窟的意图也是了然于心的。此刻看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又想到儿子将自己幽禁的事,一怒之下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砸在穆落樱脚边,摔了个粉碎。颤抖着身子声嘶力竭:“我穆家的江山只怕要毁在你们兄妹二人手中了!” 穆落樱从未见过太上皇发这样大的火,被喝在当场半晌都不敢吭声。她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在冀王面前立个大功,好压一压王府那些妾室的气焰,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赤云对洛窟生了芥蒂。 文鸳见太上皇发这样大的火,多多少少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吓得嘤嘤的哭了起来。 太后虽气愤穆落樱的做法,却也舍不得这个孙女哭,伸手示意她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抚。 “洛窟是女儿的夫家,父皇就不能看在女儿的颜面上将探寻石油的法子告诉我吗?你日日想着赤云的江山,可有想过女儿为保住这王妃之位受了多少算计?若此次不能为洛窟立功,只怕王爷迟早会将女儿废黜,扶旁人上位,到时女儿可怎么活!?” 穆落樱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在冀王府的处境说出来,语气里充满了怨怼。艾卿将这话听在耳边只觉得悲哀,这古代的女子受三从四德荼毒太深,事事以夫为尊,觉得离了男人便活不了了,好好的一个公主生生被逼成了毫无原则和底线的怨妇。 太上皇听到她这话眼神里有疼惜闪过,但也只是片刻便消失无踪,只说:“当日是你自己一心嫁给冀王,如今受多少苦处都是你自己招来的。 你记得洛窟是你的夫家,可记得自己的根在赤云?赤云这些年受尽了贫落欺压你不曾过问,如今强盛了,你却要为了一己私欲出卖赤云,你且去告诉冀王他要来访,我赤云夹道欢迎,可走时一粒沙土也别想带走!” 太上皇这话说得极重,穆落樱站在那里咬着唇一声也没敢再吭,倒是文澈想开口说情,却被太上皇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 穆落樱自然不敢将太上皇的话告诉冀王,但这事闹的这样大,冀王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第二日便阴沉着脸请辞。 无功而返让他十分不悦,穆落樱母子回去后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艾卿到不担心穆落樱,只是怕文鸳会受委屈,于是悄悄拿了几张诸如自行车一类的制作图纸给太后,让她转交给穆落樱,就说是赤云花高价得来的,让她拿回去就当是立个小功也不至于太难堪。 其实艾卿也不傻,这些半难不难的物件迟早也会被别国的工匠效仿,早拿晚拿对赤云没太大影响,只要一些核心的、最能赚到钱的技术不被外泄,赤云就永远有赚不完的钱。 她从前发过誓要为穆淸决将大漠变绿洲,要让赤云的臣民都衣食无忧,可如今这誓言只实现了一半,那人却已经变心了。想想自己到此刻还在为他的天下筹谋,艾卿不由得苦笑起来。 方才阿琪说穆淸决今日去上朝了,却是带着楚音一起去的,楚音就坐在他身旁的凤位上,还在朝堂之上大谈选秀之事,言词荒诞,惹得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可艾卿将这些话听在耳边,却出奇的平静,她只觉得大概是心死了吧!否则怎么会不痛不痒呢! 看着眼前的黑狼已经能够晃晃悠悠的在地上走了,艾卿抚着肚子轻叹了一口气,问他:“岩王,你说我是不是死心了? 他都不爱我了,其实我也该死心了。” 穆淸决瘸着一只腿走到她身前蹲下,晃着脑袋,他想告诉她自己还爱着她,此生都爱! 第一百零六章 周影知道真相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其实我只是对现在的他死心了,我永远都会记得从前的他,我的丈夫是岩王穆淸决,不是当今皇上穆淸决。” 听着她这样说,穆淸决又一个劲儿抬前腿表示:“是的”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我既是穿越来的,能不能再穿越回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那时,我一定会告诉他,天下我们不要了,我们就带着夜窥和黑戟浪迹天涯。”艾卿说着又苦笑道:“可这终究是黄粱一梦罢了。” 穆淸决摇头,心底有说不尽的酸涩和愧疚,江山与她,他到底还是负她多一些。他原本想尽早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可日子久了,他却又犹豫了。 如今艾卿好不容易才从‘变心’的阴霾中走出来,弄得满身满心都是伤,自己又如何能再让她接受另一个‘变狼’的噩梦呢? 若是从今往后他永远都无法再变回人。那么她们母子三人该怎么办呢?古阎如今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这皇宫只怕也不会安全,自己如今又是这副模样,该如何保护她们母子周全呢? 穆淸决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瞒着她,毕竟这变狼之事比变心或许还要更残忍。 但为了保护她们母子必须先找到周影,这几日群狼无首,穆淸决断定古阎定是还未想起狼军之事,而且他也定然不懂狼语,如今要保护她们母子,只能靠狼军了。 这几日穆淸决已经跟这卿华殿中的狼军混熟了,让他们传递消息给周影是没问题的,只是他怕打草惊蛇并未提及什么事,只说是艾卿有事要问周影,请他速来。好在狼军知道艾卿待他等同于夜窥,所以也未生疑,当即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天色暗了,穆淸决算着时间特意将艾卿引到内室歇下,才跃到房顶上等周影到来。 周影已经跟在穆淸决身边十余年了,是冲元道长将他送来的,当时周影身上也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衣服被撕咬得七零八碎。与二十多年前从狼窟被救出的穆淸决如出一辙,后来他便跟着穆淸决一起习武,一起训狼。 那时候大漠里的狼还不听他们的,但或许是因为从野狼口中逃生过,他们骨子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哪怕被撕咬得浑身是伤也不肯罢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才将野狼一个个的收入麾下。 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也懂了狼语,而麾下的狼兵也从几十积累到几百,再到成千上万,最后驯养的狼军达到十万匹之多,所以也可以说是周影助穆淸决一起缔造的狼兵帝国。 周影的轻功不比穆淸决弱多少,所以算着时候也快到了,穆淸决警觉的竖起耳朵听着风声,将不远处一片瓦砾上传来的细微之声收进耳中。一抬眸,周影便飞了过来。 因是入了夜,那身影除了狼兵也无人能发觉,穆淸决怕他会径直去找艾卿,只能赶紧跃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周影,是我” 他用狼语与他对话。怕其他狼兵听到,穆淸决将声音压得极低。 可这样的语气听在周影的耳中却是十分震惊:“你是?”周影似乎心中有了答案,却又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跟我来”穆淸决示意他跟着自己跃到卿华殿之外的一间空置的没有狼兵把守的小院里,才又开口:“我是穆淸决” “皇上?”周影压低了声音,可脸上那份惊讶却怎么也压不住,忙问:“你为何会......?” “现在在乾正殿里的是古阎,他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夺走了朕的身体,而朕只能暂时附在了狼兵身上。”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邪术?近几日末将听到了不少传言,也实在觉得朝堂上那位不像是真正的皇上,只是那样貌半分不差末将也只是怀疑,不敢笃定。” “嗯,如今古阎占着朕的身体把持朝政,朕只怕再这样下去要天下大乱了。现下朕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也不知是否有法子再换回来。父皇母后和皇后的安危便只能交给你了。但此事朕思来想去还不愿告诉她们,你先秘密加派狼军保护他们的安全,再想办法联络师父和黑戟尽快回来。” “是!”周影拱手应下,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主子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也只能寄希望于冲元道长了,冲元道长与古阎熟识,也许能找到将魂魄换回来的法子。 穆淸决交代完周影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忍着腿上的疼痛又跃回了卿华殿,在院子里等了片刻,见四处又多添了好些狼兵,这才放心的进了寝殿。 艾卿睡得很熟,但眉眼间还是含着淡淡的忧伤。 他记得从前她躺在自己怀中时睡相清甜的模样,既乖巧又带着浅浅的笑意。如今每每见到的却都是不安和阴郁。 他只希望冲元道长能尽快回来,哪怕自己能早一天变回人便能让眼前的人儿少皱一日的眉。 第一百零七章 废后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就躺在她的床边睡去,异常灵敏的耳朵让他随时随地能听到周遭的动静,也能听到她何时醒来。 在王府时艾卿就十分嗜睡,时常都是日头高照才起床。后来有了身孕更是懒怠了,可如今却稍稍有些什么响动便会惊醒。他知道她心里难受,醒了便再难入睡,所以也时刻警觉着不让外头的动静将她吵醒。 天才刚刚亮起,外头就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穆淸决知道有人来了,从墙缝里钻了出去。脖颈和腿上的伤已经慢慢愈合了,只要行动时注意着些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你不能进去,皇后娘娘还在休息。” 阿琪的声音从院门那传来,紧接着是更为激烈的吵闹声。 “皇后娘娘!?”楚音冷笑一声,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硬闯进来。 站在她身旁的丫头将阿琪推倒在地,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皇后娘娘此刻就在你面前,你说谁是皇后?” 阿琪吃痛的坐在地上刚想辩驳,通晓六宫的旨意便来了。 一屋子的奴才跪在地上听完立楚音为后的旨意都是满脸愕然,被响动吵醒后站在寝殿门内的女子却平静如水,唯有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华昭示着她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楚音看着跪在脚下的宫婢奴才似乎十分享受此刻的荣耀,将刚刚爬起的阿琪又踢倒在地,吩咐道:“这丫头方才以下犯上,胆敢阻拦本宫,给我狠狠地打!” 楚音身旁那几个奴婢刚想出手,却被门后走出的身影喝止:“给我住手!” “怎么?被废黜了还敢这样理直气壮?”楚音看她出来,冷笑一声,将从前谦和卑微的面具撕下,脸上全然是一副恶毒阴狠的神情。 “若论理直气壮我戚沁儿确实不如你楚音,哼!一个克死丈夫的残花败柳还能如此不要颜面的爬上龙床,狐媚惑主、扰乱朝纲,真以为当了皇后便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吗?” 穆淸决站在角落里听着这番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样的她既陌生又熟悉,尤其是那镇静自若的眼神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这张脸上过了。 是的,她杨雪回来了,从这副身体的最深处被唤醒了!论口才、论怼人,她何曾输过!?她要将艾卿受的委屈一点点讨回来,至于那个男人的爱,她不再强求! “你......”楚音听着这番话被气得拳头紧撰,丰腴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眼神凌厉得几乎可以杀人。 嫁过人克死丈夫是大忌,哪个女人被冠上这样的名头都会被唾弃,这是她的死穴,如今听着杨雪在一院子的奴才面前将这些名头扣在她的头上,还加上狐媚惑主的帽子,此刻她很不得将面前的人儿碎尸万段。 杨雪冷倪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怒意被点燃了,笑了笑又给她加了一把火:“都说长发绾君心,从前想不明白你楚音为何会留这样长的头发,如今我终于知道了。你这一头长发绕起来绾三四个而男人在怀,只怕也还有余头儿!” “你!你!” 楚音这下当真是急火攻心了,全然不顾什么形象,形同疯妇一般冲上去便想要教训杨雪。 杨雪伸手护住肚子,没有半分惊慌。楚音看不到藏在暗处的狼兵,她却心中有数。正准备发号施令,穆淸决便带着十几匹狼兵一跃而出,嘶吼声此起彼伏。 楚音被这情形脸上的神气突然就蔫了下来,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后的奴才们虽见惯了狼兵,但也被那一张张血盆大口和暴怒的吼声吓得一个劲儿的颤抖! 眼看着狼兵越走越近,楚音手脚并用的往后挪,凌乱的发丝被眼泪黏在脸上,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杨雪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趾高气昂,如今却恨不得挖地洞逃走的女人,故意朝狼兵问道:“近日天下太平,你们该是许久未吃过人肉了吧?要不今日尝尝?” 穆淸决会意,带着狼兵又是一阵嘶吼,那声音像丧钟一般的击在楚音耳畔,还不待狼兵有进一步动作,她便吓得晕厥过去,跟在她身后的奴才以为楚音当真要成为狼兵口中之物了,抖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就在这时杨雪却抚了抚穆淸决的毛发故意问道:“什么?你们嫌她肉太肥,入不了口?哎!都怪我平时把你们惯坏的,还挑起食来了,这样吧,你们看看面前这几个,若是有对胃口的告诉我便是了。” 此话一出又吓晕好几个,剩下的也都全身瘫软跪在地上磕头讨饶。 “皇后娘娘,饶命啊!!!” “你们皇后在地上躺着呢!”杨雪看着这群趋炎附势的奴才也无心再跟他们废话了,喝道:“知道求饶就好,抬着给我滚!以后谁要是再敢闯进我卿华殿,欺辱卿华殿的人,我定让狼兵将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是!是!”一群奴才如获大赦,抬着楚音和晕过去的另外几个奴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阿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自家主子的气场愣愣的不敢相信,而狼兵已经依着穆淸决的吩咐又各自回到了暗处隐藏起来。 “娘娘,阿琪还以为这狼兵是皇上驯养的,必定不会再听娘娘的了,不想他们竟然还能这样护着娘娘。”阿琪说着跑过去想摸一摸穆淸决的毛发表示赞许,却被他避开了。 关于这一点穆淸决也是十分郁闷,他那小妻子平日里拿他当宠物来养他便也认了,但总不至于谁高兴了都来摸一摸,太岁头上动土这事这三十多年来还没人敢拿他试过。 杨雪听着阿琪的疑问转身进了屋子,坐到软塌上才又开口:“狼比人重情,也更明是非,这几日看着它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尽心的护着我,我便知道它们没有忘了我这女主子。而且就算它们不肯再护我了,也还有岩王啊!” 杨雪看着跟进来的穆淸决,盈盈一笑又是一记摸头杀。 穆淸决虽是对这个动作颇为无奈,但看着她难得展露笑颜便也没有反抗,跃到她身旁坐下抬了抬前腿。 杨雪这才发现他伤口缝合的线还没拆,看着那皮肉已经长在一起了,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便吩咐阿琪去拿药匣和剪刀来打算替他把线拆了。 这拆线的技能自然是从艾卿那冒出来的,上次中箭自己莫名其妙的隐到了身体里,对于发生的许多事她都只能干着急,如今一觉醒来又控制了身体,她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住这两个孩子,至于穆淸决......她想忘了,就像忘了从前那个喜欢了十年的男人一样。 剪刀用得很顺手,杨雪一面细心的将穆淸决伤口上的棉线剪断再拔除,一面吩咐阿琪:“你跟咱们宫里的丫头奴才都通个气,就说我这肚子里怀的是两位公主,让他们有意无意的往外透一透。” “啊?娘娘这肚子里真的是怀了两位小公主吗?” 阿琪知道她家娘娘的医术,能探出男女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但听说没有皇子,脸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她家娘娘现在本来就不受宠,要是再生不出皇子只怕以后在后宫更无法立足了。 杨雪看着她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笑着说:“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别人以为我怀的只是两位公主,懂了吗?” “嗯?”阿琪还是一头雾水。 “楚音向来心思狠毒,方才吃了苦头或许能消停两日。但我腹中这两个孩子于她而言始终是个威胁,她怎可能甘心让我生下皇子与她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只怕过不了多久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从我孩子身上下手了,与其日防夜防,不如主动给她吃一剂定心丸,省得又要费心避开她的算计。” 阿琪听着杨雪的分析,对自家主子的敬仰与崇拜又高涨了不少,只连声应下便跑了出去。 穆淸决忍着脖颈处一阵阵的痛感,眸光盯着眼前的小妻子一脸狐疑。只怀疑她莫不是也换魂了吧?若不是换了旁人的魂魄,怎可能一夜之间转了心性,可若换了魂,又怎会将所有事都还记得? “好了”杨雪将最后一根线拔除,把剪刀和镊子放到桌上赞许道:“你还真是忍得了痛啊!我这样一根一根的拔线你竟一声也不吭,到是不辜负你岩王这名字。” 杨雪记得穆淸决便是十分耐痛耐寒的,坚毅得像钢铁巨石,泰山压顶也不会吭一声,可唯有在自己面前时眸光里才会流淌出柔软与深情。 “我怎么又想起他了?”杨雪自嘲一笑,看着眼前的黑狼,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 到了夜里,周影又被穆淸决唤了来,他要去一趟熙华殿,却又担心杨雪的安危,只能命周影先守一阵子。 熙华殿虽也有上百狼军守着,但他始终不放心还是要亲自去看看。古阎能下旨将他们圈禁,定是已经无所顾忌了。 第一百零八章 救人计划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夜风很凉,穆淸决在一间间屋顶穿梭,腿上的伤还有些未好全,落地时难免有些顾忌,好在有轻功运气的底子,飞檐走壁的速度倒是比普通狼兵要快很多,眨眼的功夫便跃进了熙华殿。 殿内还亮着光,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狼兵听到动静从暗处跃了出来,但许是周影交代过什么,见到他脖颈上的伤疤,确定了身份,便又一声不吭的跃回原处。 太上皇颓然的负手立在窗前,站了半晌又回到软榻上坐下,直到穆淸决走到面前他才缓过神来。 “出去吧!这里无事,莫扰了太后休息。” 太上皇只当它是来巡视的狼兵,随口吩咐了一句便又拿起了棋子继续那下了一半的棋局。 穆淸决跃到他对面坐下,在他落子后便也衔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盘上。 太上皇怎会想到眼前这黑狼竟也会下棋,还不偏不倚的与自己想到的下一步搁到了一处。未发问,只是又抓起一枚白子落到了棋盘上,想看看方才那是巧合还是什么。 穆淸决见着这残局便知道定是太上皇双手对弈摆出的,黑白两色势均力敌每一步都是玄机。仔细又望了一遍棋局,他才衔起黑子落下。 太上皇见这黑狼当真会下棋,眉眼间充满探究,却又未问什么,他知道纵使自己问了这狼也不可能开口说话。 他是忧思过重,无法入睡才起身下棋的,如今有一匹狼能陪着他下会儿也好。 一人一狼就这样一子一子的下着,男人之间的对话在酒里,也在棋里。 一局下完太上皇已经有些恍惚,他对穆淸决的棋艺再熟悉不过了,却也只觉得这黑狼定是受了他的调教,才会有与他如此相像的棋路。 见太上皇面上有了变化,穆淸决扯了扯他的衣襟,跃下软塌示意他跟上自己。 太上皇转头望了望寝殿的方向,才起身跟出去。 熙华殿后院里有密道这是太上皇和太后都知道的事,此刻见他将自己带向密道的方向,太上皇突然疑虑起来。尽管知道得不到回应,他还是忍不住一问:“你想带朕去何处?是决儿吩咐你来的吗?” 穆淸决摇摇头,望了望卿华殿的方向。 “是沁儿?”太上皇会意,这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今晨听到立楚音为后的消息,他和太后都是痛心疾首,又听梨子说了后来的事才稍稍放心了些。 如今这黑狼听了她的吩咐深夜来此,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太上皇也未再迟疑,疾步跟着下了密道。 这密道是建皇宫时便修葺好了的,直接通往宫外的太子府,也就是从前穆淸决大哥穆征的府邸。 自穆征死后,太子府便一直空置着,所以若有人知道这密道,出入皇宫并不是什么难事。穆淸决担心古阎为巩固地位还是会对太上皇下手,只能先想法子将他们送出宫去,这密道便是逃生必不可少的一步。 当然,要送他们出去也不是今夜,他还需再让周影弄两副尸体进熙华殿,到时放一把火,就可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太上皇和太后救走。 太上皇和太后本就该在宫外享受锦绣江山,只因穆落樱归来他们才折返的,如今宫中不太平,还不若让他们离宫去安享晚年。 只是突然让他们离宫他们定是不肯的,思来想去,穆淸决还是决定将古阎的事告诉太上皇。 太上皇自然有法子说服太后离开,也能将这计策直接告诉杨雪,以免到时她见着大火和烧焦的尸体会当了真。他那小妻子对太上皇和太后的孝心他是知道的,若让她以为他们真的死了,她定会伤心欲绝。 想着这些,穆淸决只带着太上皇在密道里绕了一圈,确定密道依旧畅通,便又转身折返。回到殿中,借着还未收起的棋子在棋盘上摆了一个‘等’字,不待太上皇发问,便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回去后,穆淸决命周影再去一次熙华殿,如今他无法言语,唯有周影能替他去将这些事说个明白。 周影这一去便去了半个时辰,穆淸决知道这样的事太上皇定是难以相信,解释起来只怕要废好些唇舌。 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古阎有那闪身的邪术要杀人太简单不过了,若想护他们周全,只能让古阎以为他们死了。 好在赶在天亮前周影总算回来了,听到太上皇将逃走的计策应下,穆淸决才放下心来。 只是早间楚音那场闹剧一出,古阎势必会想起狼军之事。 从前狼军所有的消息都是传给夜窥和黑戟,再由它们向穆淸决禀报,如今夜窥死了黑戟又不在宫中,群狼无首,狼兵便都躲在暗处未现过身。 在确定古阎并不通晓狼语后,穆淸决便命将自己的身份公布给了狼军,但也只是命它们继续继续在各处看守,时刻监视古阎的行动。 ------ 果不其然,第二日辰时,楚音从晕厥中醒来便哭喊着狼兵要吃她,让古阎替她教训卿华殿的狼兵和杨雪,古阎这才想起狼兵之事。但他不懂狼语,恐惹人怀疑,只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急着回了乾正殿。 乾正殿的狼兵早就得了命令,不论他如何找都不现身。古阎知道狼军的厉害,自然想继续操控狼军。 第一百零九章 露馅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想起楚音说是杨雪命狼军攻击她的,古阎便料定杨雪也懂狼语,命人抬了许多珠宝首饰跟着他一起去了卿华殿。 狼军早将他要过来的消息传递给了穆淸决,穆淸决虽猜到了他的来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命狼兵暗中布好了防线。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见古阎走至院门口,阿琪连忙进来禀报。 杨雪先是一怔,随即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抚着肚子走到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这张脸像是许久未见,又好似昨夜还出现在梦里。 “皇后怀着身孕,快回去坐着,日后不必出来相迎。”古阎凝着笑意扶着杨雪回屋坐下。 可那‘皇后’两字却将杨雪好不容易腾起的丝丝幻想浇灭殆尽。他叫她‘皇后’而不是‘沁儿’,这本身比昨日那一纸废黜的圣旨更为残忍。 杨雪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这个男人她已经决定抛开了,就不该为他如何称呼自己而感到难过。 古阎看着她的神情,挥手命奴才们将那些珠宝首饰呈上来说:“这几日冷落了皇后,这些珠翠就当是朕给皇后赔罪了。” “沁儿何曾喜欢过这些珠翠?沁儿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真心罢了,你既给不了我,说再多也无用。”杨雪未给他半分颜面,看也未看伸手从盘中囫囵抓来了一把扔出门外。 古阎怔然,没想到这个从前的试验品还是个倔脾气,不愧是现代来的,藐视起王权来还真是不含糊。 想着这些,他竟也来了兴致,丢了皇帝的架子讨好的说:“朕与旁人不过逢场作戏,对皇后才是真心,你看朕这不是专程来道歉了吗?” 杨雪将这番话听着耳边,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只顺势握住他的手问道:“当真?” 其实这一握杨雪是为了探一探他的脉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穆淸决不是真正的他,或者是被下了什么药。一个人变了心总不至于连语气和本性也跟着变了。 从前艾卿沉静在痛苦中并未察觉什么,但她是有感觉的。可这一探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杨雪也只能又将手收回。 “朕是一国之君,怎会诓骗皇后。” 杨雪每听他说出一句,心中的疑虑便更甚几分,但也未露出半点怀疑,努力凝起一笑说道:“那臣妾便信皇上一回。” “如此便好”古阎听她这样说自然高兴,忙着便直奔主题:“对了,朕听说昨日皇后命狼军教训了楚妃......哦!朕现下问起并无责怪皇后的意思,只是想看一看皇后操控狼军是否有长进,不如此刻将它们叫出来练一练如何?” 杨雪听着这话更是疑惑了,不过她也只是转了转眸子点点头唤了一声:“岩王” 穆淸决一直藏在梁上,将方才的一切都收进了眼底。确定了古阎的意图他便应声跃到了地上,仰着头朝门外叫了一声,这一叫,眨眼的功夫外头便密密麻麻的涌出来好几百匹狼兵,将院子映得黑压压一片。 古阎看着这阵仗,更是确定了杨雪能控制狼军,脸上的阴笑抑不住的往外露。 穆淸决方才看杨雪的神色和言语便知道她并非真信了古阎的话,所以也未着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听她的小妻子差遣。他总觉得如今的她好像比古阎还要‘狡猾’几分,眸子里时刻都泛着精光,脸上也是运筹帷幄的淡然。 “哦呜~~哦呜~~呜~~” 杨雪突然的一阵乱吼让穆淸决都是一怔,但看着她在身侧不停勾动的手指,也来不及多想,配合着她一跃而起随口叫了几声,而身后的狼军也会意的依样高高跃起,叫声震天。 “好!”古阎一掌拍到身侧的方桌上站起,完全不打草稿的赞道:“皇后果然有长进!这狼语说得十分准确。” 杨雪方才乱吼是为了试探他,不想这一试还真试出问题来了,却也不打算揭穿,凝了笑意问道:“臣妾这狼语不也是皇上教的吗?皇上今日教臣妾一些新的可好?” “嗯!?”古阎怔然,怕露馅赶紧起身说道:“改日吧!朝中还有些事朕要去处理,改日再来陪皇后叙话。” 说完也不等杨雪答话带着一群奴才匆匆离开了。 阿琪将方才的一幕看你在眼里,见古阎离开,疑惑问道:“娘娘,您平日里不都是直接命令狼军的吗?今日怎么还说起狼语了?” 杨雪还陷在对所有疑点的沉思中,并未听到阿琪的问题,见她盯着自己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阿琪只能将问题又问了一遍,杨雪却依旧只随口答了一句:“心血来潮而已。”说完又吩咐道:“这几日你命人悄悄去打探一下皇上在朝堂上的举止,越细致越好。” “是”阿琪见自家娘娘面色凝重也未多问,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黑戟归来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阿琪出去后,杨雪兀自坐在椅子上思量起来,纤细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身侧的茶桌。 “岩王,你替我去问问乾正殿的狼兵皇上近段日子可有吩咐过它们什么事?” 穆淸决假意转身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摇了摇头。 “那你可觉得皇上好似听不懂狼语了?” 穆淸决点头,已经昭然若揭的事瞒她也无用。 细细回忆了一番,杨雪又问:“皇上的这些转变像是上次晕厥后醒来才发生的,那一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穆淸决摇摇头,未再做任何反应。望着眼前聪颖理性的小妻子,有那么一刻他想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便又迟疑了。 若此生自己再也无法变回从前的样子,要让她如何接受这样的局面?狼的寿命至多不过二十年,他又还能陪她多久? 如今看古阎的举动,并未对她做什么不利之事,冲元道长的担忧也未发生。若非她此刻将要临产,受不得车马奔波,穆淸决也会让她和太后太上皇一起离开。 只要能将他们平安送出,穆淸决便能安心的为了黎民天下与古阎全力一搏。 ------ 如今的朝局正如阿琪探听来的一样,古阎纵情享乐,将朝政都交给了丞相诸葛铭,所幸诸葛铭也算得上为国为民的良臣,故而宫门之外还未出什么乱子。 只是大臣们对此已经颇有微词,几位上书谏言的忠臣被无故贬黜,惹得朝野沸腾,动荡不断。 杨雪正听着阿琪禀报,黑戟便从门外跃了进来。 “黑戟?”杨雪喜出望外,忙问:“师傅呢?” 她也盼着冲元道长回来或许能解开这个谜团。 黑戟抬起前蹄将绑在腿上的纸笺露了出来,艾卿取下纸笺一看便知道是冲元道长的字迹,与从前她偷看过的那本日记本上的一般无二,字极好,飘逸洒脱,只可惜上头的消息却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冲元道长在收到穆淸决的消息之前就已经回现代了,信上说此去或许要小半年才能回来,让他们多加小心,这样一来杨雪刚燃起的希望便又破灭了。 其实不只是她,穆淸决在她之前便已经看过这纸笺了,故而才会一声不吭的跃到房顶上颓然的坐着。 其实他已经想过许多次自己无法再变回人的事了,只是想着有冲元道长才还多多少少抱着些期许。如今冲元道长半年才能回来,莫说是黎民江山会风雨飘摇、她们母子的安危无法护住,纵是捱过了这半年,待冲元道长回来了,也不一定会有办法让自己的魂魄重回那副身体。 穆淸决从午时一直待到入夜,知道杨雪一直在寻他,却也未回去。如今有黑戟守着她,他也能放心的去乾正殿探一探,看是否能发现古阎的什么破绽。 ------ 负责看守乾正殿的狼兵已经将古阎秘密炼药的事向他禀报过了,只是狼兵也探不出他炼制的是什么药。只是看那用到的药材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药。 穆淸决站在房梁上看着古阎配药捣药,未发现什么端倪,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外头宫人禀报:“皇上,楚妃娘娘来了。” 古阎像是十分高兴,将药搁起来便吩咐:“请楚妃进来。” 楚音身上那华贵的宫装将她的身形包裹得更加丰腴,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魅惑,走进来便抱住古阎的手臂嗔怪道:“皇上不是说好了替音儿去教训戚沁儿的吗?怎么反倒复了她的皇后之位?” 古阎见她撒娇捏了捏她的脸,指尖生生带下一层粉来,却也视若无睹,十分有耐性的安慰道:“朕这样宠着你,你何必再拘泥于什么皇后的名头儿呢?” “音儿也是为皇上着想啊!身为帝王,这样朝令夕改的音儿是怕皇上或落人口实。” “你这话就不老实了!”古阎说着却也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牵着她坐下,宽慰道:“好了!皇后如今对朕还有用,待朕一统天下这皇后之位还是你的。” 穆淸决将这话听在耳边心头一颤,他如何也想不到古阎竟还妄图一统天下,更不知道那句皇后对他还有用指的是什么。 楚音听着他的话,扭着腰肢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问道:“她不过就是个女子,难道皇上是顾着她腹中的孩子吗?可轩儿不也是皇上的儿子,况且皇上若觉得子嗣稀薄,臣妾也可以再为皇上添几个皇子啊!” 楚音说着便要去解衣裳,古阎下头无力,男人怎可能会让人发现自己有那样的病症,情急之下只能尴尬起身,负手背对着她说:“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皇后在狼军面前地位丝毫也不逊色于朕,朕若太过薄待于她,待日后号令狼军时她若与朕唱反调,这战怕就不好打了。” “不是还有周将军嘛!二对一,狼兵肯定都听皇上的。”楚音露着小半香肩从身后抱住古阎。 古阎并不认得周影,更不知道他也能号令狼军,如今听到楚音这样说,才眸光一闪试探着问:“周将军?” “周影训狼的本事是打小儿和皇上一起练的,狼军怎可能听皇后的,却不听皇上和周将军的。依臣妾看皇上就是看着皇后有孕,才不肯废了她的后位。可音儿听说皇后肚子里怀的是两位公主,她自己号脉一早便知道了却藏着掖着的不肯说,还不是怕皇上若知道便不会再宠着她了。不过这孩子迟早是要生的,她再瞒也是无用的。” 楚音想起宫人们探听来的这事儿就不自觉的又得意了几分,如今她宠冠后宫,又已经有了一子,只要她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这皇位早晚都是她儿子的。想着这些她又绕到古阎身前搂住她的脖颈尽是魅惑。 古阎搂了一把她的腰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却又避开了那微张的红唇,只说:“音儿想多了,不论皇后产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这皇位朕都会传给轩儿,你若是不信,朕明日便下召立他为太子。” “当真?”楚音从她怀中直起身来,脸上已是抑不住的欣喜。 “自然当真!好了,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吧!朕过些时候再去陪你。” “是”楚音欣喜应下,连衣服也未想起来整理便退了出去,这样好的事他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的儿子。 古阎这话并非诓骗她,这些日子下头立不起来把他憋坏了,他早就盘算着再找一副身体了。下一次月食是四年后,穆晋轩便是最好的选择,既年轻力壮,传位时又名正言顺,到时候虽换了身体,他还是皇帝。 而且他已经遣人去打探过了,穆晋轩那方面绝对没问题,好几个通房丫头夜里都被他折磨得魅声四起,好不快活! 想着这些古阎脸上的邪笑更甚了,好像那样夜夜笙歌、颠鸾倒凤的日子就在眼前似的。 穆淸决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完,转身便回了卿华殿。若杨雪于古阎而言当真只是操控狼军这一个作用,那古阎知道了周影也有这本事,明日必定会召他入宫。 穆淸决命狼军将此事支会了周影,才回了寝殿。 黑戟如今又趴在房梁上寸步不离的守着杨雪了,只是那里本该还有一个身影的! 一想起夜窥的死,穆淸决眸中便好似又燃起了怒火。 杨雪见它终于现了身,悬着的心才放下,只是言语里还是免不了有些责怪:“你这一整日去哪里了?可知道我命人寻遍了整个皇宫也找不见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起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见杨雪生气,黑戟像从前一样识趣的离开,可它的男主子却没办法像从前一样抱着它的女主子哄了。 穆淸决跃上软塌将头贴在她高耸的肚皮上轻轻蹭了蹭,眸光里有数不尽的疼惜与悲戚。 “别想着这样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日后不许再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知道吗?” 杨雪只当他那动作是在示弱讨好亦或是认错,怎能想到穆淸决此时心中的悲凉。 除了点头他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 翌日 杨雪刚刚起身,晓瑜六宫的圣旨便又来了。 一则是立楚音为后的旨意,二则是立穆晋轩为太子的旨意。听着太监说完,杨雪坐在椅子上并无什么反应,不像是愁然,更像是思索。 可这于穆淸决看来却是个好消息,古阎会行此举,表示杨雪对他已经无用了。这样一来只要待她生产完,想个法子将他们母子三人送出宫去,古阎必定也不会再费心追查。 不出所料,周影今日也被招进了御书房,古阎恐是担心说多了周影起疑,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些驯养狼军的事。 穆淸决早就支会过周影,让他尽量将自己操控狼军的本事往大了说,让古阎放心的倚仗于他。一来可完全打消他对杨雪的觊觎,二来周影若得了他的宠幸,日后要拿捏他的破绽也会容易得多。 周影为取信于他,将除卿华殿和熙华殿以外的狼军都召了出来,好好的给他‘表演’了一番。古阎看了自然十分满意,当即就封了周影为狼威将军,赐黄金千两。 ------ 杨雪倚在院中愣神,有太多的事萦绕在脑中,却也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多想。近日频繁的胎动让她不敢迈出卿华殿一步,只恐什么时候这两个孩子便要降生。 阿琪每日都会替她去熙华殿探望太上皇和太后,昨日太上皇命阿琪带回来一封信,只说他们今日会从密道离宫,若熙华殿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无需担心他们的安危。 这样一来杨雪更是想不透了,他们为何突然要离宫,熙华殿又会发生什么事?太多的疑点像碎片一般的散落在心间等着她去拼凑。 忐忑着一颗心一直熬到子时,直到那声‘走水了’响起,杨雪兀然睁眼,披了件衣裳便下了床。 “岩王,去看看出了何事!岩王,岩王......” 杨雪唤了好几声都未见到他的身影,只有黑戟从梁上跃下。 “你可见到岩王去了何处?” 黑戟没有作声,只是拽着她的衣裙示意她坐回床上。 “为何我觉得你们在有意瞒我什么事?”杨雪看着黑戟并不惊慌便随着它的意思坐回床上,又说:“好,你们若不肯让我知道,我就只问你们太上皇和太后是否有危险。” 黑戟摇摇头。 “那岩王是否会有危险?” 黑戟又摇了摇头,示意她躺下。 杨雪听着外头震天喊声,还是不放心,起身便开了门。 只见熙华殿的方向火光映天,叫喊声此起彼伏,太上皇信里的内容告诉她他们是平安的,可这样大的火势却又灼得她心口发慌。 整个卿华殿的奴才也都被这喊声惊醒了,杨雪这才想起命人去打探消息。 眼看着火势只增不减,杨雪只能坐在阿琪搬来的椅子上等消息,就在这时穆淸决从屋顶跃了下来。 “你可是去了熙华殿?太上皇和太后如何了?” 穆淸决抬了抬腿,示意她去取纸笺。 他知道昨日那寥寥几字的解释还是会让她担心,于是将太上皇和太后平安送出宫后,才又衔了一封信回来,只说是他们对穆淸决如今的做法寒了心,太上皇决定带着太后离宫安享晚年,这信是在宫外写的,至于熙华殿的大火是故意而为,若找到什么尸体也并非是他们。 杨雪看了信虽还是满脸疑惑,但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些,眼看着熙华殿的大火渐渐被扑灭,杨雪才回了寝殿。 离宫、大火、尸体这些词汇萦绕在脑中,辗转难眠,直到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她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翌日醒来,听到宫人们传来太上皇和太后被大火烧死的消息,杨雪忐忑的跟穆淸决确定了许多遍是他亲自护送他们出宫的,又听到周影进宫亲口告诉她太上皇和太后已经出了都成,她才总算安心了些。 只是心中腾起的疑惑始终无法浇灭,杨雪本打算拉着周影问清楚,但他借口还有十分要紧的事,飞身一跃便上了房顶,再一看已寻不着踪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顾矽尘爱之入骨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杨雪虽然知道他们从熙华殿抬出的那两具尸体不是太上皇和太后,但他们瞒着天下人,不惜火烧皇宫,以尸体鱼目混珠以求离开,纵是纸笺上未提及,杨雪也知道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哪怕是那个她从前爱得至深的男人也不能,又或者说最不可告知的便是他。 身为曾经叱咤一城的大律师,杨雪的感知十分敏锐,直觉告诉她如今自己正处在一个漩涡边缘,那些谜团拼命的将她往下拽,却又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坠落。 如今宫内外都在举行国丧,熙华殿主院被烧毁了,太后和太上皇的灵堂就设在熙华殿偏殿内。 许久未出过卿华殿大门的杨雪穿着一袭白衣,由阿琪搀扶着给眼前的两口棺木行叩拜之礼,周围是一片哭嚎之声,可杨雪知道除了梨子,无一人是真心。 这样嘈杂的氛围搅得她头疼,杨雪叩拜完,出了院子便要离开。 “戚妃,怎么这就要走了?”楚音从身后叫住她,见杨雪站定却没有回话,大步走到她前方阴阳怪气的说道:“本宫还以为太后生前这样疼爱戚妃,如今死了,戚妃该是悲痛欲绝的,却不想连半滴眼泪也见不着。若太后泉下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寒心!” 杨雪倪了一眼她轻狂的神色,抬眉示意她看向屋顶,黑戟就站在那里,幽蓝的眸子倪着楚音,好似随时会扑下来一般。 楚音自上次被惊吓后就十分害怕狼兵,今日是仗着人多才敢出言挑衅,可此刻看着黑戟的眸子却又胆怯起来,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站,眼神飘忽着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在看到周影后却像是有了倚仗一般吩咐道:“周将军,管好你的狼兵,若是再惊着本宫,本宫便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周影好似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又恭敬的答了一声:“是”走上前朝黑戟挥了挥手示意它离开。 见黑戟走了,楚音全然没了顾忌,挺起胸脯一脸得意的凑到杨雪身前嘲讽道:“你还以为这是在卿华殿吗?这狼兵到底是皇上和周将军驯养的,你以为自己懂几句狼语它们便会听你的吗?别做梦了。” 杨雪冷着眸子并不想搭理她,抚着肚子与她错身而过。 “站住!你还当自己是从前的戚沁儿吗?皇上早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了。若不是念着你肚子里怀着龙嗣,真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待在宫里吗?” 杨雪面色微澜,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只说:“我是否能待在宫里那是皇上说了算,与你楚音何干?” 楚音有恃无恐冷哼一声吩咐道:“戚妃以下犯上顶撞本宫,将她拉到灵堂里守灵三日!” 楚音身旁的丫头有意劝解:“戚妃即将临盆,守灵三日只怕会出事啊!” 在灵堂里烧纸的梨子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跪下恳求:“皇后娘娘,戚妃身子孱弱,守灵的事有奴才们,切不可伤了娘娘和皇嗣啊!” 她记得太上皇和太后死前那一晚曾郑重其事的把她叫去交代了许久,要她一定要护戚妃平安产下孩子。她本还觉得奇怪,却不想当夜太上皇和太后就殡天了。 如今她无论如何也要护戚妃周全,让太上皇和太后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楚音听着她的祈求却没有半分动容,抬脚便将她踢倒在地,冷哼道:“什么皇嗣,两个公主罢了!生下来不也是和亲的命,真当自己怀的是皇子吗?再说了,太后生前待戚妃这样亲厚,本宫这是让戚妃有机会尽孝道呢!” 听着这话杨雪却也不生气,示意阿琪去将梨子扶起,冷笑到:“本妃这肚子里怀的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那也都是皇上孩子,哪像你楚音,随意抱了个野种回来就敢冒充皇嗣!” “你!” 楚音被杨雪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说,抬起巴掌便想打她,就在这时黑戟和穆淸决一起从人群中窜了出来,露着獠牙朝楚音嘶吼起来。 “你们”楚音惊慌之下退了好几步,喝道:“周影,还不让它们退下,当心我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呵!你楚音如今什么都不会,只会砍人脑袋了吗?这灵堂我会守,不过也请皇后好好回忆回忆十七年前与你欢好的到底是谁!别织了顶绿帽子便往皇上头上扣。”杨雪说完便转身进了灵堂。 楚音愣着神,脸上涨得绯红,见一院子的奴才都盯着她看,疯了似的便要冲进灵堂,可此时黑戟就守在灵堂门口,尖利的獠牙上沾满了口水。 楚音身子打着颤想要寻周影的身影,一转头人却不见了,这下她彻底不敢妄动了,随手抓过一个丫头来挡在身前,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出了熙华殿,那丰腴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见她走了,杨雪在阿琪和梨子的搀扶下走进了灵堂旁边的侧室。 “娘娘,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守灵吗?”阿琪问。 “在哪里都一样”杨雪抚着肚子,只盼着这两个孩子千万不要在这几日降生,她到不是有什么忌讳,只是不想委屈了她的孩子。方才若不是怕周影为难,她大可不理会楚音直接回卿华殿的。 “娘娘,要不我们去求求皇上,皇上从前那样疼爱娘娘,一定不会让娘娘在这里守灵的。”梨子记得杨雪的预产日只有七天了,这生孩子的事又没个准儿,她是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没用的”杨雪叹了口气,她知道如今的皇上怕是真的不会再管她们母子的死活了。待她生产完便要去他对峙,将所有的疑团都解开,若他真的是变心了,她就带着孩子回王府去住。 穆淸决本想让她回卿华殿,但又想到这偏殿后面就是密道,若要救她出宫,这便是最好的机会,所以也未阻拦。 ------ 周影方才是听到狼军有紧急情况才突然消失,知道事态严重又赶紧回了熙华殿向穆淸决禀告。 “皇上,方才狼军来报,丕兰王带着数百暗卫秘密潜入了都城,像是意图要混进宫来。” “顾矽尘?”穆淸决眸光冷然:“一次带了数百暗卫!他这是想做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属下已经命狼军布下防线,又从城外调了三千狼兵进来。” 周影知道丕兰暗卫都是以一敌百的死士,自然不敢轻敌。 “嗯,说起来丕兰王对朕有恩,朕也不欲与他为敌,只是他潜入都城的目的实在让人费解,你让狼兵密切注意他的行踪,今夜朕亲自去会一会他。” “是!”周影应了一声便飞身离开。穆淸决也从屋檐的小洞里钻进了杨雪所在的侧室。 “你又跑哪去了?整日这样动辄失踪是不是不想留在我身边了?”杨雪看到他跃到地面就忍不住责备:“你可知自己的伤还未好全?若伤口又被撕裂了怎么办?嗯?” 穆淸决听着这些话轻轻地走过去跃到她身旁坐下,习惯性的又在她腰间蹭了蹭。 “真拿你没辙!”杨雪抚着它的毛发叹了口气,她总觉得这只被他救下的黑狼与黑戟夜窥它们都不一样。 它眸光里那种阴郁无奈的神色看得她心痛,而且她常常觉得能从这只狼的眼里看到穆淸决从前看他的眼光,那是一种浓浓的深情与担忧,就像暗夜里映着月光的湖水,让人移不开眼。 ------ 是夜 杨雪睡熟了,穆淸决吩咐完黑戟好好守着她,便跃出皇宫和周影会合了。 根据狼兵查探到的消息,顾矽尘就在距皇宫最近的一间客栈里,而暗卫时常出没在宫墙附近。因为狼军防守严密,所以一整日下来连只苍蝇也未飞进去过。 穆淸决带着周影进入客栈,并无意隐藏,推门便径直走进了顾矽尘的房门。 “周影?” 顾矽尘警觉的看向眼前的一人一狼,问道:“这客栈有数十暗卫把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赤云的客栈,丕兰王作为客人,怎么到问起主人来了?” 周将军复述着穆淸决的话,淡然自若,反倒是顾矽尘有些惊慌。他怎会想到自己如此紧密的布局,还带了三百暗卫前来竟第一日便被发现了。 见顾矽尘不答话,周影笑道:“周某今夜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丕兰王于皇上有救命之恩,若是想进皇宫我赤云夹道欢迎,只是不知丕兰王为何大道不走,却要费尽心机走那不能走之路?” 顾矽尘脸色潸然,也不欲再藏着掖着,只说:“你去告诉穆淸决,若他还记得那日的救命之恩,便让朕带沁儿离开。朕早就说过若是有一日他敢薄待沁儿,我顾矽尘纵是拼着江山不要,也要将沁儿带走!” 穆淸决听到他竟是为了杨雪而来,眸光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华。 周影看着穆淸决没有说话,只问:“你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带娘娘离开?” “哼!”顾矽尘将话说开了也无所顾忌了,走回桌边坐下说道:“他穆淸决忘了沁儿是如何豁出性命将他从沙漠救回的,朕却不会忘,天下人不知道赤云是靠谁强盛起来的,朕却知道。如今他穆淸决将这些事转眼便抛在脑后,你告诉他,他不懂的珍惜的人,我顾矽尘爱之入骨。”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产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他不懂得珍惜的人,我顾矽尘爱之入骨!” 这句话从耳畔贯穿,却又重重的撞击进穆淸决的胸口,回声在心底一遍遍盘旋侵蚀,好似要将他四肢百骸都剥离开来。 “走吧!”穆淸决黯然转身,周影也只能跟着迈出了门外。 顾矽尘看着一人一狼就这样离开,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周影是否会将他的话告诉穆淸决,可来时的那份志在必得的坚决已经被磨去了大半。 “我到底还是敌不过他!无论是在战场上亦或是在你心里!”顾矽尘颓然的坐在圆凳上苦笑。 为了来带她走,他不惜与太后决裂,以退位相逼,可如今却连宫墙也进不去,顾矽尘仰着头看向窗外空洞的夜色,只恨自己力量太过薄弱,更怕纵使自己拼尽全力见到她,她也不愿跟他走。 ------ 夜色如墨 穆淸决站在房顶瞭望着远方,方才在客栈一闪而过的念头成了他此刻萦绕不散的纠葛。 “皇上......”周影怎会不知道他心底的愁然。 “无事,你先去守着沁儿,若她醒了便遣狼军告诉朕。”穆淸决吩咐完便跃到了另一处屋脊上,他需要用这漫长的一夜做个决定。 太上皇和太后已经被送往洛窟,倒不是因为穆落樱在那里,而是洛窟与赤云之间隔着小半片古羅的疆土,将他们送得远些或许也会安全些。 至于四国的暗商他也早已下了命令让他们将钱粮暂搁各处,无需再运往赤云。 穆淸决原本打算待杨雪生产完便将他们母子也送去洛窟,但方才听到顾矽尘的那番话,他竟有一瞬间想将他们母子托付给他。 太后和太上皇如今在天下人眼里都已经殡天了,所以无论去到哪里他们都是安全的,可同样的把戏不可能玩两次。若直接将杨雪母子送出宫去,自己又留在宫中与古阎周旋无法护在他们身边,到时他们若遇到危险只怕天涯咫尺有心无力。 穆淸决在屋脊上站了一夜,萧索的风声也在耳畔刮了一夜。直到破晓时分,他才下了屋檐。 熙华殿里已经又响起了悲戚的哭声,院子里挂满了白绫,香烛的味道更是浓得刺鼻。 杨雪起身后便未出过房门,频繁的胎动让她惶惶不安。现下不宜挪宫,否则她只怕这两个孩子会被生在路上。 晚膳后便有了阵痛的感觉,她赶紧命阿琪去请太医和嬷嬷。阿琪去了太医院才知道太医都被楚音叫去她宫里了。 杨雪一听便知道楚音是故意为之,一时也惊慌了,她虽能在脑子里找到临产的知识,可如今阵痛已经让她连话也说不出了。 就在这时,周将军拽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老妇人进来,老妇人颤颤巍巍几乎要哭了。 周影自然是奉了穆淸决的令去找的人,这是宫外最有名的产婆徐氏,因情况紧急,他直接拽着她一路飞来的,把徐产婆吓得半死,落地好半晌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快,替娘娘接生!” “是!是!”徐产婆连忙应下吩咐道:“快去烧热水、取些干净的帕子再拿把剪刀来。” “是!”阿琪、梨子和另外几个丫头都手忙脚乱的跑出门外,如今灵堂里除了守灵的几个丫头和奴才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些人都是从前服侍太上皇和太后的,信得过。 杨雪痛苦的叫声在这刚刚擦黑的夜色下显得突兀又凄绝。 周影将产婆送来便转身要走,杨雪抑住下身传来的那种似要将灵魂抽走的疼痛叫住了他。 “周将军,皇上可知道了?他竟连一眼也不肯看我了吗?” 周影不知如何回答,穆淸决此刻分明就站在梁上,幽蓝的瞳仁边涨满了血丝,他想告诉她皇上知道,他此刻就守在你身边。可梁上那一抹身影分明在摇头,周影只能说了一句:“娘娘安心生产”便转身出了门。 “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下面传来,杨雪虚弱的几乎晕厥,只觉再使不出半点力气了。 “娘娘,快,用力啊!”阿琪看着她满头大汗急得自己也是满头大汗了。 “娘娘没力气了!快去取些参片来给娘娘吊住精神。”产婆也急了。 “药!药!”杨雪拽着阿琪的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娘娘,你要什么?” 阿琪没反应过来,穆淸决却是已经从房梁上钻出去了。 “婆婆,一会儿若我没力气晕厥过去,你就拿把刀把我肚皮划开,把他们抱出来。”杨雪觉得自己疲累不堪,眼皮似乎已经张不开了。 “娘娘,你说什么傻话,肚皮划开了您还活得成吗?” 梨子听到着骇人的法子也跪在她床前抓着她的手不住的哭,这两日因为太后殡天,她的眼泪就没怎么停过。 “熙华殿的参片都被大火烧光了,娘娘您撑住,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取!”梨子说着起身便想往太医院跑。 这时穆淸决衔了一瓶药狂奔进来险些将她撞倒。 “药!”阿琪取下穆淸决嘴中的药瓶才反应过来自家娘娘方才是在说什么,赶紧倒了一粒出来喂到她嘴边。这药能起死回生,她相信一定也能救她家娘娘! 产婆看到身旁突然出现的黑狼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梨子赶紧将她扶起安抚着让她赶快继续为娘娘接生。 “啊~~~~” “呜哇~~” 一声痛苦的嘶喊伴随着婴儿嘹亮的哭声交错在宫苑内,而床上的人儿却是晕了过去! “娘娘,醒醒!快醒醒啊!” “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快醒醒啊!” 屋子里乱做一团,阿琪握着药瓶的手颤抖了一下,药丸撒到床上,她才赶紧又捡起一粒药丸塞到自家娘娘口中。 “啊~~~” 痛苦的喊声终于再次响起,换来的却是徐产婆的一句:“坏了!大出血了!” 穆淸决不管不顾的跃到床边,凄绝的狼嚎声在屋内回旋! “呜哇~~” 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床上的人儿彻底晕了过去! ------ 三日后 “周影,顾矽尘还在想办法入宫吗?”穆淸决站在房檐上,神色萧索,幽蓝的眸子里暗淡无光。 “是!” “今夜开个口子放他们进来吧!” “皇上......?”周影望着穆淸决悲绝的神情问:“当真要让他带娘娘走吗?” “嗯!”穆淸决转身回了寝殿,床上的人儿还没有醒,两个孩子已经被送出宫了。 宫里的人都说戚妃娘娘产下了一对死胎,而她自己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楚音听了消息,一连高兴了好几日,想着这皇位非他儿子莫属了。当即命人制了一口棺木抬到熙华殿说是待她死了和太上皇太后一并‘厚葬’! 阿琪看着那口棺木被抬进来,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又想到周影说要设法救娘娘出宫便又忍了下来。 起先她还觉得奇怪为何皇上都不理会自家娘娘了,周影作为皇上的左右手还处处相帮。直到她家娘娘大出血时周影冒着被革职的危险从宫外像拎小鸡似的拎了一位大夫飞进熙华殿,她才意识到这周影肯定是爱上自家娘娘了。 所以当他说要想法子带她家娘娘出宫时,她才会一口答应,并且配合他去散布娘娘将死的消息。毕竟她也不忍心看着自家娘娘在宫里遭罪了。这周影虽权势不如皇上高,但武功了得,长得也健壮威武,而且为了娘娘不惜背叛皇上,日后也一定会对自家娘娘好的。 她这样想着便也什么都不问,事事都照着他的吩咐做,包括让她待娘娘顺利出宫后便去管事公公那里赎身的事也一口应下。她想好了,要把梨子也带上,以后他们俩还做娘娘的丫头。 ------ 穆淸决看着床上苍白清瘦的人儿,很想告诉她,她为他生了一对龙凤呈祥,可爱安康,此刻正在宫外由乳母照看着,黑戟也在那里守着,待她醒了就能见到他们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呜咽与吼叫,发不出任何声音,更知道她很快便要离他而去了。 入了夜,客栈 “皇上,属下发现皇宫西北方向的守卫突然少了很多!” “当真?”顾矽尘听着暗卫禀报,原本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露了喜色:“我们现在就潜进去。” “皇上,属下看这里面定是有诈!赤云守卫向来滴水不漏,而且我们的行踪也已经被发现了,只怕这个空子是故意放给我们钻的!”暗卫首领冷夜出言阻止。 “那又如何,只要能进去,刀山火海朕也要闯!叫上你的人,跟本王走!”顾矽尘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冲进皇宫了。 “是”冷夜身为暗卫,服从命令四个字早就扎根在心底了,主子要闯刀山,他们便要垫在主子脚下哪怕万箭穿心也不会吭一声。 熙华殿就在皇宫的西北面,穆淸决让狼军在这里开口子,是希望顾矽尘能顺利的进来,也能最快速度的带着床上的人儿离开而不被古阎发现。 她已经昏睡了三日了,不知道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出了宫会如何!但为了护他们母子三人周全,穆淸决别无选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在天一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丕兰暗卫藏踪匿迹的本事是无人敢小觑的,这些年来隐藏在古羅、洛窟和娄契皇宫的暗卫为丕兰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所以土地并不算富硕的丕兰才能成为经济实力仅次于古羅的存在。 只是唯独赤云皇宫这二十年来他们却从未成功潜入过,这自然是狼军的功劳,狼兵夜晚视力极好,警觉性也极高。所以纵是身为暗卫首领的冷夜亲自出马也没能逃过狼兵的眼睛。 这一次他们自然也十分小心,冷夜带头先飞身上了宫墙,出乎意料的没见狼兵围上来,于是他四处查探了一圈确认无人发现后才打了暗号让其他人入宫。 顾矽尘也将平日里爱穿的白衣换成了夜行衣,所以在这夜幕的笼罩下成功的隐去了身形,当然这只是他们认为的,事实上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周影的密切监视中。 赤云皇宫不算大,但也不小,楼阁庭院纷繁复杂,顾矽尘正打算命人去查就听到前方传来两个丫头的声音,暗卫立马警觉起来,顾矽尘也不敢吭声了,只想着等那两人过去再说。 “哎!你说戚妃娘娘怎么都生产完了还要住在熙华殿,怪渗人的!” “不受宠的妃子不都这样,行了,快别说了,这么晚了别跑出什么脏东西来会吓死人的。” 顾矽尘听着她们的话,又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抬起头来便看到月色下朦朦胧胧的熙华殿三个字,一切巧合得让人不敢相信,但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人就直奔熙华殿。 方才说话的那两个丫头自然是阿琪和梨子,这么深更半夜的若不是为了给‘周将军找来救娘娘的人’指路,哪还会有宫女敢出没在这种刚死了人的宫苑附近。 眼下任务完成了,她们便径直去了卿华殿,她家娘娘制的那些药都是能救命的,现在回去取一些让周将军带出去,也好继续为娘娘调养身体。 顾矽尘带着人潜进熙华殿,那一条条白绫就诡异的飘在夜空里,燃了半截的香烛忽明忽暗,除了停放棺木的灵堂开着灯以外,其余的屋子都是漆黑一片。 暗卫水里来火里去倒是惯了,也没多少忌讳,只有顾矽尘觉得瘆得慌。从前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暗卫跟随,朝政又有太后把持,他无心权势也乐得自在。 故而这二十几年来他也算是无波无澜过来的,所以相比穆淸决刀口舔血的过往,顾矽尘更像是养在樊笼中的金丝雀,半点苦头也没吃过的。不过眼下纵是真的有牛鬼蛇神他也要将人平安的救出去。 赤云皇宫的守卫本就绝大部分靠的是狼兵,眼下狼军按兵不动,暗卫来去都十分顺遂。 穆淸决藏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眼看着顾矽尘将他昏睡的小妻子抱走前还不忘用披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穆淸决心底的那份剜心刺骨的疼痛里才多了几分慰藉,忍住想将她夺回来的冲动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宫。 顾矽尘大概是怕狼兵发现人不见了会寻到客栈,连夜架着马车出了城,城门口的侍卫早被周影调换成了自己人,所以他们出城也意外的顺利。 不过顾矽尘并未走远,赶在天亮前在城外一个十分偏僻的农舍安顿下来了,这里是暗卫藏匿在赤云都城的据点,许多年前就被狼军发现了,只是穆淸决并未理会,把敌人养在明处,总比让他们随时挪窝要安全得多。 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儿,顾矽尘心中依旧十分忐忑,他只怕待她醒来,还是要回到穆淸决身边,纵使那人已经变了心。 他怎知道现在在她眼前的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阿琪一连喂了两粒药丸让她服下,在生死边缘的一瞬,三个人的灵魂碰撞在一起,而后彻底的融合了。现在的她像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一个区别于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生命。 她不是杨雪,不是艾卿也不是许菲菲,却同时拥有着三个人的记忆,这些记忆像碎片一样纷杂在脑海,让她觉得整个头脑充盈到像是要炸开一般。 她想醒来,却又发现自己的意识回到了从前的世界,她在那个世界飘荡了三日,她能触碰所有没有生命的物体,但那里的人又都看不到她。起初她以为自己死了,变成魂魄才会如此,直到方才那一番莫名其妙的颠簸将她从那个世界抽离回来...... “嗯~头好痛~” 一声婴咛传来,顾矽尘和藏在梁上的穆淸决都看向床头。 “你醒了?”顾矽尘握住她的手。 “丕兰王?我又回来了?”她晃了晃脑袋,身上的酸痛让她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的孩子呢?” “孩子!”顾矽尘神色黯然,他怎么忍心告诉她她的孩子出生时便死了呢! “娘娘”周影兀然出现在顾矽尘身后,而屋外的暗卫想冲进来护主,却被神出鬼没的狼兵挡在了屋外。 “你想做什么?”顾矽尘一脸惊色挡在周影身前:“朕是不会让你带她回去的。” 周影抬头看了一眼房梁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拱手说道:“戚妃娘娘从今往后就托付给丕兰王了,这份恩情皇上会记住的。” “周将军!”床上的人儿缓过神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孩子呢?” 周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说:“今后黑戟会守在娘娘身边,属下午后也会派人将阿琪和梨子送来。这些事劳烦丕兰王打点,那两个丫头对娘娘衷心,由她们继续侍奉也妥帖些。”周影说完又要走。 “站住!”这次是顾矽尘将他叫住:“他穆淸决到底是何意?” 他此刻才知道原来昨夜之所以能将人顺利救出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无意阻止。 “皇上的意思方才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希望丕兰王能善待娘娘。”周影背对着顾矽尘,说完,轻轻一跃便径直从屋内飞了出去。 顾矽尘再追出去时,早就没了他和狼军的半点踪迹,只有方才一起出现的黑戟还站在床边。 “沁儿!”顾矽尘回来看到坐在床上愣神的人儿,沉默了半晌才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去找他!”眼泪刚从眼眶溢出就变得冰凉刺骨!她不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为何要将她送走,甚至连对峙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别傻了!他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回去做什么?我顾矽尘奔袭万里来接你,你却视若无睹吗?”顾矽尘将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的人儿拥在怀里:“你身子还很虚弱,别乱动!” 穆淸决此刻依旧站在梁上,幽蓝的眸光里有眼泪滑落,直直的滴落到地面,掩进尘埃。 “岩王”她看到他了,那与穆淸决如出一辙的眼神就在梁上盯着他看。 “哦呜~~” 一声悲戚的狼嚎响起,他想告诉她:“若还能重回那副身体,我便来寻你,若不能......你便忘了我!” 黯然转身,此生或许再也不见! “岩王,你也不要我了吗?” 她问他,没有回音,横梁空空,她的心也空了。 颓然的趴在顾矽尘怀里哭了许久,她问他“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缄默不语 “我问你我的孩子在哪里!” “死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顾矽尘仿佛积攒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死了?” 那么,她的心也死了! 沉默了许久,她说:“带我走吧!随便去哪里!” “好” “日后这个世界没有戚沁儿,没有戚妃,我是你顾矽尘的妃子,卿雪!” “好!”顾矽尘声音颤抖,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疼惜。 ------ 阿琪和梨子是被马车送来的,同行的还有两个襁褓中的婴孩儿。 在知道是顾矽尘要将娘娘带走时,她们也曾质问过周影,但周影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若要护娘娘周全便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所以此刻她们只能缄默不语。 卿雪看到阿琪和梨子抱着两个孩子进来,她欣喜着,也绝望着!欣喜的是她的孩子还活着,绝望的是,他不要她了,连他们的孩子也不要了。 顾矽尘并未立即将她们带走,她的身子虚弱,孩子也未满月,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依旧住在这偏僻的小屋里。 每到夜里,卿雪的意识都会回到从前的世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孤独而绝望着。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城市,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询问。她甚至能够坐在公交车上和同一个人坐在同一个位置,却丝毫也触碰不到对方。 可纵是有这样奇异的事发生她也没有心思去多想,此刻身旁还有两个稚嫩的小生命安然的熟睡着。这是她的全部了,她要将他们平安健康的养大,哪怕他们的父皇不要他们了! “呜哇~~”一声洪亮的啼哭响起,另一个也跟着醒来。 “璃儿乖!”卿雪一手抱起女儿,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床榻上的儿子哄。这是她给孩子取得名字,儿子叫穆君,女儿叫穆璃。 与君相别离,长命无绝衰!这是她想对穆淸决说的话,从今往后,相去万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思太灼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就在小屋里拘着,听说都城里发了讣告,讣告上说:戚妃娘娘难产而死,将于一月后与太后和太上皇同日下葬。 卿雪知道这是皇家的规矩,清宫剧里看过不少,为了皇家的颜面他要说她死了,那便说吧! 又隔了半月,听说他大肆选秀,醉心美酒歌舞。卿雪抱着孩子,倚在床上愣神。这些事无需暗卫去打探,城内城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臣民们都议论说太上皇和太后尸骨未寒,皇上便如此大张旗鼓的纳妃嫔入宫实在有违天道。这赤云刚强盛起来的江山怕是又要凋亡了。 “娘娘,是阿琪说错话了。”阿琪只恨自己嘴快,明明知道自家娘娘伤心却还要将出门时听来的这些话告诉她。 “无事,他纵是将天下女子都纳入后宫也与我无关了。”卿雪轻拍着怀中的孩子,她想告诉他“你可以爱了又爱,最终葬在风花雪夜里,我也可以淡淡的不忘,一世流离!” 然而此刻,穆淸决就站在王府的屋顶,他知道她还未走,却没有再去看过她,相思太灼人,他只怕多看一眼便会忍不住将她夺回来。 两年深情,他像是爱了她两世,铭心刻骨、铁血柔肠。他何尝不想与她共守一轮明月,共赏万里山河,只是命运之冰太过坚硬。若要护她周全,还百姓一方安乐的江山,他便要将对她的不舍与深情暂时从身体里剥离。 “皇上,娘娘一路上可能经过的驿站属下都打点好了,太上皇和太后也已平安抵达洛窟!除了留在各处防守的,其余七万狼兵也已经集结在都城之外了!” “嗯,先按兵不动,等沁儿出了赤云再做安排。” “是!”周影应下,转身便飞回了皇宫。 穆淸决幽蓝的瞳孔乍然汇聚,望着皇宫的方向,前路苍凉。他纵是有十万狼兵也没有把握能擒住古阎,更没有把握能再回到那副身体。 ------ 卿雪再见到太阳时,两个孩子已经满月了,赤云的暮春狂沙漫天,她就站在小屋门前一颗枝叶稀疏的胡杨树下眺望着远方。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命运却又深深的将她镌刻在这一方天地,让她攀上幸福的顶点,而后又被重重的抛下。幕起时,她从来处来,幕落时,已无归处去! “在想什么?”顾矽尘为她披上披风。 “没有”她回答,心里却在问,身旁的男人便是她的归处吗? “明日便要启程,你可考虑好了,当真愿意随朕回丕兰吗?” “一月前我便说过了!”她回答他,云淡风轻。 “那......你可还想见他一面或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顾矽尘问这话时,心中充斥着不安与忐忑,他希望她开心,却又生怕她见了穆淸决便又不肯跟自己走了。 “不用了!”卿雪转身,凝起一笑:“谢谢你,顾矽尘。” 日头穿透斑驳的枝叶照在她的脸上,顾矽尘有一瞬间的怔然,隔了好半晌才开口:“你终于笑了!” 他没有告诉她,太后已经命暗卫传来书信,信里说若是他敢将她带回去,便有千百种方法将她赶出宫。赤云皇帝容得下楚音这类的笑柄,丕兰却不行! 他母后向来说一不二,从记事至今,顾矽尘是深有体会的。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强势乖戾的母亲,他才能在三十多位皇子中夺得帝位,哪怕这些都不是他所追求的!像他这样的人,当真不适合纠葛在权势地位的泥沼之中,那是一条血腥之路,有时候看不见鲜血,却早已尸横遍野。 若让他选,他情愿清风明月,薄酒素茶,再能娶到眼前的她,那便是最快意的人生了。 “顾矽尘,从前竟未发觉你是这样细心的人。” 卿雪想起这一月顾矽尘的周到妥协,事无巨细的关怀便觉得恍然,心中也是满满的感激。 “从前你只觉得朕是登徒子,一双眼睛都在穆淸决身上,怎么?现下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朕了吗?”顾矽尘苦笑一声,想要跟她说句玩笑。 “当初......” 与顾矽尘初见时正是穆淸决带着她出使古羅时,那些厮守与缠绵的过去氤氲成眼泪,再顺着脸颊滑下,刚落到细沙上便蒸发殆尽。 “对不起,我......”看她落泪,顾矽尘急了。 “没事!”卿雪随意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说:“孩子该醒了,我去看看!” 望着远去的那一抹纤瘦的身影,顾矽尘拳头紧握,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哪怕自己再强大些,便能替她拨开阴霾,或许有一日,她还会像爱穆淸决一样爱上自己。 ------ 卿雪进了屋,两个孩子正被阿琪和梨子一人一个的抱在怀里逗。 “这是哪来的?”卿雪看到孩子脚踝上都多了一串银铃,便问。 “这是......这是......” “娘娘,这是周将军送来的。” 梨子有些踌躇,阿琪却是一语道破,周影说过这东西的来历不要告诉娘娘,但阿琪始终觉得这是皇上送给这两个孩子的礼物,那便应该让他们知道。 卿雪心底一颤,捧过穆君的小脚看了看,两个铃铛用红绳拴着绑在一起,上边还刻着孩子的名字,穆璃的两个铃铛上也一样。 “他知道孩子的名字了?”卿雪沉吟了一句,又苦笑着摇摇头说:“既然都不要他们了,还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娘娘......”阿琪想劝解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穆君咿咿呀呀的的踢起小脚,红绳系得很松,几下就将铃环踢掉了。 卿雪虽那样说着,却很紧张的不自觉蹲下身去捡,捡起来又为穆君系上,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问:“你也生父皇的气了吗?”她苦笑:“可这是他留给你们唯一的东西了,既送来了,那便戴着吧。” 阿琪听到自家娘娘这样说,和梨子对视了一眼总算放心了些,从身旁的匣子里取出一只手串递给她说:“还有这个!” 卿雪接过手串握在手心里,微凉的触感却让她腾起丝丝暖意。 这手串上并不是银铃,而是两枚棋子,一黑一白,卿雪认得这棋子,正是从前穆淸决在王府时摆出她名字的那副。这棋子是用上好的墨玉和白玉打磨而成的,世间只此一副,后来被连同棋桌一起搬到卿华殿,每每无聊时她便会坐在棋桌旁拿起一颗握在手里摩挲半晌,等穆淸决下朝回来,她才又将棋子放回原位。 “他送这些来是何意?” 卿雪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个男人一定还爱着她,否则怎会用这棋子来做手串。 阿琪摇摇头:“皇上说愿娘娘一路顺遂。” “哦~”到底是她想多了,卿雪回了一字,却更像是在叹息。将手串放回匣中说:“替我收起来吧!” “是”阿琪将匣子合上,起身放进装首饰的箱子里。 明日便要走了,这箱子是她和梨子一早便收拾好了的。还有好几口大一些的箱子都是他们出宫时请周将军想法子带出来的,里头还装着卿雪最喜欢的那件印着点点红梅的白裙。还有好些药材和写了一半的医书。 此去路遥,阿琪把能想到的都备齐了,前几日还和梨子去市集上挑了好些孩子穿的用的,买这些衣物的银钱都是从周将军多抬来的那口箱子里取出来的,满满一箱的金银珠翠,纵是下辈子也够花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琪总觉得她们终有一天还会回来,虽然她能看出丕兰王对她家娘娘的情意,也知道他必定不会亏待娘娘,但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又或许是周将军的那句“若要护娘娘周全,便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她觉得皇上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会任旁人把娘娘带走,宫中发生了许多蹊跷事,或许有一天,这些谜团解开了,她们便又能回来了。 ------ 大漠孤烟,驼铃叮铃 原本不到半月的路程,一行人坐着驼车走了二十几天才到赤云边境。望着渐渐多起来的树木,卿雪有一种从铁马西风的塞北到杏花春雨的江南的感觉。 丕兰不是江南,但似乎也差不了多少,这还未到丕兰境内,便能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气流从脸颊划过,气候也不似前几日那样炎热了。 卿雪兀自在边城的驿站门前瞭望着远处最后一缕黄沙的影子,微风拂面,心绪也畅快了许多。 就在这时却感觉衣裙被扯了一下。 “黑戟,怎么了?” 卿雪低头便看到黑戟扯着她的衣裙想往后退,神色慌张,好似有什么危险。她知道狼的感知极其敏锐,黑戟更是狼兵中的佼佼者,断断不会平白无故这样的,所以想也未想便跟着它往身后跑。 哦呜~~ 黑戟叫了一声,远处的狼兵奔袭而来。但比他们更早到达的是一群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刚从驿站走出来的顾矽尘见状,赶紧飞身上前。他的轻功不若穆淸决那样深厚,所以当他赶至卿雪身旁时,蒙面人的剑几乎是擦着卿雪的后背错身而过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袭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兴许是看到顾矽尘挡在身前,蒙面人有片刻的迟疑,可就是这一迟疑的停顿,肩膀生生被黑戟撕下一块肉来。 那人吃痛的叫喊着,随后三四个蒙面人冲杀过来,被兀然出现的冷夜一剑扫过,见血封喉。 这时其余的狼兵和暗卫也都赶了过来,与剩下的数十个蒙面人厮杀在一起,刀剑声和狼嚎声充斥在耳畔,驿站里的侍卫听到动静也都拿着兵器冲进了战圈。 “君儿!”卿雪的第一反应便是回去护着孩子,还不待她往回跑,顾矽尘已经揽着她的肩飞身从窗户直接跃上了阁楼。 两个孩子被阿琪和梨子抱在怀里,外头声音太大,小女儿被吓得哇哇的哭,卿雪赶紧接过来哄着。 “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别出来,朕去看看情况!”顾矽尘说完飞身一跃又从窗户跳了下去。 卿雪看着两个小生命,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只觉后怕!那些蒙面人分明是冲自己来的,若不是顾矽尘及时出现,又有黑戟守护,只怕她早就死在那利剑之下了。 可卿雪又实在想不透会有什么人要杀她,若说是楚音,自己已经离开赤云,再也威胁不到她了,可若不是,又会是谁呢? 先前老王爷穆天极叛乱时中箭留下的疤痕还盘踞在背上,可那时她并不畏惧,直到方才那一剑才让她真正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嘭~~ 正思索着,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利剑直指卿雪。 “啊~~”阿琪和梨子吓得大叫,两个孩子也嚎哭了起来。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卿雪护着怀中的女儿,见逃无可逃,只想要趁机将孩子递给阿琪。 “奉命行事!”黑衣人答了一句,手中的剑直接抵到了她的喉咙。 “你可以杀我,但我的孩子和婢女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卿雪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啊~~”一声惨叫传来,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方才还一脸凶恶的黑衣人此刻已经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脖颈处被撕开的口子不停的往外飙血。 卿雪定睛一看,是黑戟,它嘴边还残留着方才撕咬那人留下的血迹。而它身后分明还站了一个身影。 “岩王,你怎么会来?”原本还以为要命丧于此的卿雪,此刻莫名的生出淡淡的欣喜。 穆淸决喘着粗气,毛发被汗水浸湿了黏在一起。她们刚出发时他便不放心一路跟了来,眼看着到了这边城的最后一个驿站他才转身折返。 可才刚刚离开没多久,狼军便传来了卿雪遇袭的消息。那时他已经到了三里之外,听到消息脑袋轰~的一声响起,不过半刻的功夫便又狂奔回了这里。 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没了生气,黑戟很识相的一面舔着嘴边残余的血迹,一面退到了一旁。 看着它那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卿雪努力压制住心底反胃的不适感。黑戟已经十二岁了,死在它口中的人和兽都不计其数,只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样血腥的画面她还是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外头的刀剑声已经停了,顾矽尘又从窗户跃了进来。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不停冒血的尸体,紧张的走上前仔细在卿雪身上检查了一遍问:“怎么样?没事吧?这人可有伤到你。” 卿雪摇了摇头,将怀中的孩子递给阿琪,顺势躲过他炙热的目光。 顾矽尘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只说“没事就好!外面的刺客已经全部被击杀了。” “嗯!”卿雪答了一字,又问:“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现下还不清楚,方才本想留下个活口,那人却咬舌自尽了。不过你放心,暗卫已经去查了,很快便会有结果。朕已经吩咐暗卫在方圆百米范围内设下了埋伏,绝对不会有人再靠近这个驿站了。” “谢谢”卿雪对他有感激,有愧疚,却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你这一路上跟朕说了多少次谢了?你不是朕的妃子吗?何须言谢?”顾矽尘炙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卿雪一时尴尬,转头避开那份深情,却对上了穆淸决的目光。 穆淸决有一瞬间的怔然,很快便转身离开。 “岩王”卿雪叫住他:“你还要走吗?我以为......你应该会愿意陪着我。” 说不清为什么,在这匹黑狼面前他总会不自觉流露出脆弱与无助,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有他的目光在,就像是穆淸决也还守在她身旁一样。 见他虽停下了脚步,却未转过身来,卿雪直接跨过躺在地上的尸体追到门外,声音几近哭腔:“他有十万狼军,不缺你一个,夜窥死了,我只有你和黑戟了!” 听着这话,穆淸决心中一痛,再也挪不动半步。 黑戟也走上前劝道:“皇上,方才那群蒙面人的来历尚不清楚,只怕这一路娘娘还会有危险,古阎之事急不在一时,不如皇上送娘娘平安抵达丕兰都城再回赤云!” 虽是用狼语交流,卿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从神情中判断出一些,见穆淸决转过身来,便知道他愿意留下来了。 顾矽尘站在她身后,将那句“你还有我”在心底重复了许多遍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另一个世界遇见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因为刺客一事,顾矽尘又加强了防卫,或许是到了两国边境,要调派人手也十分容易,到了夜里,驿站内外防守的暗卫足足多了一倍。 在暗处保护的狼军因白天现了身,穆淸决便命令他们直接守在驿站周围,也无需隐藏了。 卿雪将孩子哄睡着,自己却是辗转反侧如何也合不上眼。 今日发生的事让她一阵后怕,从前有穆淸决在,卿雪只觉得大漠安详,皓月静好。纵是身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也未觉得孤独或恐惧。可如今她成了两个孩子的倚仗,竟开始有些害怕死亡。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这雨在赤云都城是十分稀罕的东西,在这边城之地却是寻常。 卿雪起身关窗,穆淸决就站在床边望着她的身影。她又瘦了许多,关窗时那一阵夜风好似就能将她吹倒。 轰~~ 一声雷鸣响起,卿雪赶紧插上窗户的销子,走到床边轻抚熟睡的两个孩子。只唯恐这声音又会将他们吓醒。 “你说他此刻会想起我们母子吗?”卿雪声音压得极低,明知道黑狼给你不了她回答,她却还是兀自问着。 穆淸决眸光闪烁,在这灰暗的夜里格外显眼。 “你知道吗?今天我很害怕,我怕我死了,两个孩子就没有依靠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他真的变心了,否则又怎会派狼军在暗中护送我们母子呢?” “......”嗯,我穆淸决对你之心,生生不变! “你知道我为何让你陪着我吗?因为你眼里有他从前看我的目光。”卿雪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便睡着了。 “......” 穆淸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床上三个安静的睡颜。他明明就在她们身边,却像是隔着千里万里。 ------ 卿雪熟睡后,又回到了先前那个城市,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世界的循环往复。每次到了这里,她大多时间都只是找一个地方坐着愣神,今天是公园长椅,明天是医院回廊。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迷路的流浪猫,寻不着半分欢愉。 那个世界下着雨,这里却是晴空万里,卿雪百无聊赖的在路边游荡,一个小女孩举着气球冲她迎面跑过来,又从她的身体里毫无阻碍的穿过,只是那气球却是拐了个弯。 现下有风,纵是看到这一幕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只是卿雪莫名的被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吸引了。转过身去,不自觉的跟着她亦步亦趋的走着。 那女孩大约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满脸都是抑不住的欢喜。 卿雪盯着她小小的身影一路跑进了一家宠物店。 “爸爸妈妈,快一些。”小女孩转过头来,卿雪才发现跟在小女孩身后的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 “叔叔,我要这只小狗。”小女孩指着狗笼对老板说。 “好!” 好!......好!......这一声“好”充斥在卿雪耳畔,她有一瞬间的恍然,抬起头来便融进了那副熟悉的面孔。 “穆淸决!”卿雪不敢相信的望着站在宠物店里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休闲装,利落的短发刚到耳际。坚毅的轮廓和眼神撩拨着她的心弦,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委屈,卿雪流着泪站在原地。 “穆淸决”她试探着叫他。 一辆自行车从她身后驶过,还未来得及反应她便从那个世界兀然消失了。 再一睁眼,面前的仍是古色古香的木质阁楼,两个孩子还在身旁熟睡,眼角还有刚刚滑落的泪水。 见床前的黑狼关切的看着她,卿雪擦了擦眼泪,重新合上眼。 那是梦吗?她问。即便是梦她也要再回去找到他。 夜还很深,辗转反则,越是想睡去,却越是无法入睡。只有方才看到的那张脸还在眼前温和的朝着她笑。 不知过了多久,卿雪才终于浑浑噩噩的睡去,她又站在了每次出现的街角,身旁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分明知道穆淸决不要她了,更知道方才那个人一定不是他,可心中那一丝一丝的期许却累积起来如山洪侵蚀一般的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循着记忆里的方向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终于到了遇见小女孩的那个地方。再往前走便能看到宠物店了,卿雪不自觉的跑了起来,她还穿着古时的衣裙,纯白的轻纱在风中翩飞。 离得越近,她的心便跳得越快。宠物店依旧在那里,小女孩却好像已经走了,方才女孩说要买的那只小狗的笼子也已经空了。 卿雪一步步的走进去,方才那个男人就坐在柜台前埋头看书。 “请问要买什么吗?”他问。 “我......”卿雪声音颤抖:“你看得到我吗?” 话音刚落,一对年轻的恋人从她的身体穿过,径直走到了柜台前:“给我们一袋儿八镑重的狗粮。” “好的,稍等。”那人将书合上站起身,从货架上拿了一袋狗粮转回来。 卿雪不自觉的走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收钱找零,然后又坐下继续看书。 而他胸前的工作牌上清楚的写着姓名:丁启,27岁,资深训狗师。 他看不到她!卿雪失落的站在柜台前,身旁的动物偶尔传来的几声吠叫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叫丁启的男人。他依旧捧着那本马克李维的《偷影子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顾矽尘的后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天色渐渐亮起,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卿雪忘了自己是何时从那个世界消失,又是何时从这个世界醒来的。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摆动着小手小脚,让她没有心思再继续沉浸在方才那张面孔里。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转身便看穆淸决就站在床前望着她。 “岩王,你一夜未睡吗?”她想起半夜醒来眼前的黑狼便是这样看着她了。 “......”你昨夜为什么哭?他想问她,却也只能缄默。 ...... 起身为孩子穿好小衣裳,卿雪才下床去开门。阿琪和梨子端着面盆和早饭进来,简单的梳洗完,喂饱了孩子便又要启程了。 驼车换成马车以后行进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马车又比驼车宽得多,除了阿琪梨子和两个孩子,黑戟和穆淸决也上了马车,毕竟进了丕兰境内,他们总不好大摇大摆的跟在队伍旁边走。 狼军的威名早在娄赤一战时就远播天下了,现在连各国猎户都不敢打狼了,就怕碰上的是赤云狼军,那别说围剿了,小命都得玩完。 其实赤云在各国安插狼军眼线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就像丕兰暗卫也遍布各国一样。任何一个国家想存活下去,都会有一些特殊手段。当然,这些手段也有强弱好坏之分。赤云的狼军,丕兰的暗卫都是以守为主,只要统治者不生邪念,那便不会动摇天下的根本。而娄契的邪毒之药却是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 至于古羅和洛窟,自然也有他们的手段,从国土格局上来说,洛窟只与古羅相邻,只要古羅无意吞并,那么其他三国也威胁不到他们。所以洛窟为保太平,每年都会向古羅进贡。 古羅地广物博,向他们进贡,若少了拿不出手,若想多进贡一些,国库又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钱,这便是冀王为何会出使赤云,寻求开采石油方法的原因了。 这各国的关联盘根错节,其中的种种卿雪还是先前陪穆淸决在御书房批折子时,听他偶尔说起的。 由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每十五年一次的和亲规制,这制度已经沿用了上百年了,从未打破过,所以各国的后宫更是盘根错节。 这其中最混乱的当属卿雪现在要去的丕兰后宫了。丕兰人根深蒂固的一夫百妻思想让整个皇宫变成十足的女人堆。就算是把太监算成男人,再加上禁军侍卫、御膳房厨子和王爷贝子,那男女比例也是失衡得太过夸张。 且不说顾矽尘刚刚继位两年多就有一百多位妃子,就是那一大群太后太妃,嬷嬷丫鬟加起来都有上万人了。 这些事自然是卿雪进宫后才知道的,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甚至此刻还未进丕兰皇宫她就已经有些怀疑自己当时那个草率的决定了。 那日顾矽尘将她带出宫,她大可像从前打算的那样带着孩子回王府去住,至少孩子想见父皇也还能见到,如今到了丕兰,只怕他们父子三人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这样娇弱的小生命刚出生就跟着她受颠簸之苦,卿雪心底已经自责了千遍万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本就通晓医理,又能每日到那个世界翻查最科学的育婴书籍,两个孩子虽没有乳母嬷嬷照顾,倒也十分健康,小脸一日比一日的圆润了。 双生胎都长得十分相像,但卿雪这一双孩子的心性却是大相径庭,穆君极少哭闹,也不太爱笑,穆璃却是个十分会讨喜的主,前一秒还被飞过马车顶棚的大雁的叫声吓得哇哇的哭,这会儿又抱着小手咯咯地笑。 穆淸决望着两个孩子这样乖巧,也难得的开怀一笑。只是除了黑戟,其他人大抵也分不出他作何表情。 “旁人家的孩子都害怕猛兽,这两个孩子从小就跟狼在一起,你们说他们会不会也能和......”卿雪神色黯然,顿了顿,才又撑起笑意接着说:“和他们的父皇一样通晓狼语!?” “兴许会!小孩子学什么都快,日后让黑戟和岩王多在他们面前说说话,说不准待他们长大了还能翻译给娘娘听!”阿琪摸着穆君的小脸问:“是不是呀,君儿?” “我看也是!从前皇上和周将军便是日日和狼兵在一处,时间久了才通晓狼语的,君儿和璃儿日后一定也能听懂。”梨子举着一个小拨浪鼓在穆璃眼前摆弄着,把她逗得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外头的树木渐渐变得茂密,从前在大漠看不到的花草此刻长满了两旁的道路。因为已经到了初夏,这里的气候变得有些湿热,好在时常有清风拂过,倒也十分惬意。 卿雪如今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脸上滋润得能掐出水来,她皮肤本就白嫩,现下更是被这宜人的气候养得又白了一个度,整个人也娇俏精神了不少,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若说这张脸只有十五六岁只怕也没人会怀疑。 ------ 丕兰的城池都十分繁荣,集市上还能见到卿雪研制的各类小物件在售卖。顾矽尘找了城中最好的一间驿馆让他们歇下,又派冷夜去调了许多官差里三层外三成的将驿站围得严严实实。 其实上次行刺之人的来历顾矽尘是有判断的,他那后宫哪些人最爱生事,这些人背后又有多少双手在操控,他心中也有数。 索性他对那些人无感,也不愿花心思去理会,从前都是由着她们闹腾。反正有他那母后坐镇,她们也不敢闹出多大的动静,至于那些争风吃醋的小手段他高兴了便当戏看,不高兴了便直接闪人。外头天高地阔,傻子才日日守在皇宫! 只是如今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女子带了回来,却有人坐不住竟收买了江湖之人来暗杀,顾矽尘无论如何也不会轻纵了这背后之人!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却让他犯了难。 他那母后在前朝后宫的手段都是天下人皆知的。她不喜欢的人何时在宫中能待过一日!? 更何况卿雪还带着穆淸决的两个孩子,这样不清不楚的将他们母子带进宫,若是外头非议起来,损了皇家的颜面,他那母后还不知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卿雪母子。所以自从进了丕兰境内,顾矽尘便一直心事重重。全然没有了从前肆意妄为的个性。 只是这些事他是不敢告诉卿雪的,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带回来,若是因此卿雪又不愿跟他进宫了,那这些日子的努力不就化为泡影了吗?想到这里,顾矽尘还是决定到都城后冒死去求太后,尽管她能同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什么呢?”卿雪一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便问。 “没什么!”顾矽尘不自然的答了一句,又赶紧岔开话题:“进了丕兰境内可还习惯?” “嗯!丕兰景致怡人,婉如塞上江南。”卿雪答了一句,又说:“对了,我想起一事要问你。” “何事?” “两年前从洛窟嫁到丕兰的那位妃子你可还记得?”卿雪想起了文澈喜欢的那个女子。 “人朕是未见过,她抵达都城之前就服毒自尽了!不过听说倒是个大美人,朕只知她名唤沈蔷,是洛窟丞相之女。” “服毒自尽?”卿雪不得不在心底感慨:这个世界的女子果然都是些烈性子,不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便情愿一死,戚沁儿和沈蔷不止容貌相像,连脾性也十分相似,都是要情不要命的主儿! “嗯!沈蔷才刚进入丕兰境内便服毒了,那毒药是洛窟制的噬魂散,想是一早便带在身上的。” “又是噬魂散!”卿雪听到着三个字就不自觉皱眉,当初夜窥就是被叶苏锦喂了噬魂散才差点死了的,可见,说娄契荼毒天下一点不冤枉,只是噬魂散不易得,若沈蔷想要自杀,大可像戚沁儿一样弄一瓶砒霜服下不就行了,何须大费周折去弄噬魂散! 想着这些,卿雪又问:“能确定她是自杀吗?” “这一开始还不是十分确定,可暗卫传来消息说沈蔷与洛窟冀王的公子文澈私定终身,只怕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殉情而死。要说这沈蔷还真是烈性子,她若是能进宫来跟朕说明缘由,朕也定会成人之美的,朕这后宫两百人,也不缺她一个。”顾矽尘好似故意想将卿雪引到后妃的话题上,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两百人?”卿雪这次是真的惊着了:“初遇时才只有一百零几人,现下便两百人了?” “这也不是朕要娶的,若不是太后日日念着要延续皇室血脉,朕又一直膝下无子,她也不会一连替朕娶了两百多位妃嫔!”顾矽尘脸上的神情先是无奈而后又是坚决,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不论后宫佳丽几许!日后朕必定只对你一人好。” 卿雪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十分认真的说:“那个,你也莫急,雪儿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嗯?医术?” 顾矽尘云里雾里,她怎会想到卿雪根据他娶了两百多位妃子还能膝下无人这一点给他瞎YY了某种男人难以启齿的病症,这才扬言要替他治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抵达都城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反正也急不来。”卿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房门,她那一双儿女还嗷嗷待哺呢! 自孩子出生以来她都是用自己的母乳喂养,虽说以顾矽尘的财力要找几个乳母嬷嬷来照顾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毕竟他们是在赶路,又是从赤云到丕兰,直接买个乳母跟着肯定不现实,那些做乳母的都是自己也刚生了孩子,纵是她们为了银钱甘愿撇下孩子跟着自己远赴丕兰,卿雪也觉得实在没必要。 只是这副身子太过纤瘦,喂养一个孩子还尚且不够,这一双儿女确实有些为难。所幸卿雪自己颇通医术,又能去那个世界翻查母婴书籍,日日让阿琪和梨子照着她默出来的食方做下奶的汤食来吃,再不够的便用羊乳代替,如此也算是把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了,就连自己也渐渐丰腴了不少。 喂饱了孩子,哄着他们午睡,卿雪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如今有面前的这两只狼守着,她惶惶不安的心也踏实了不少,只是对于皇宫里那个将他们母子抛下的男人,她依旧忘却不了。 对他有怨,但更多的是延绵不绝的思念,所以纵是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遇见的短发男人不是他,卿雪依旧忍不住日日都去那个叫阿启私宠的宠物店看上几眼。 有时是傍晚,到那里时宠物店关了门,见不到人她便跑到图书馆去找些他正在看的书来看,卿雪发现这个叫丁启的男人真的很爱看书,几乎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埋头坐在柜台背后举着书在认真的看。那神情像极了穆淸决从前翻阅史书、批阅奏折时的模样。 偶尔的还能看到他起身给笼子里的宠物添水加食,再自言自语的跟它们说上几句话。卿雪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一条叫荆棘的小狼狗,灰色的毛发与夜窥如出一辙。 只是他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所以卿雪大多时候都只能坐在正对柜台的圆桌旁拄着下巴望着他发呆,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在卿华殿的日子。 但她也知道,她贪恋这副容颜,心里装的却依旧那个在大漠之上指点江山,挥斥四方的血性男儿! 她想告诉他:若你不能陪我,那么,有你的影子也不错! 卿雪怎会知道真正的穆淸决此刻正守在他们身边,并且竭尽所能的为他们母子三人的将来费心筹谋。 丕兰的暗商已经照着他的吩咐,将商贸中心迁移到都城来了,在天子脚下想要继续隐藏身份自然不易,但为了能最大程度的护她们母子周全,穆淸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隐藏在丕兰的暗商首领名叫耿秋山,算是个十分忠心也有魄力的人,撇开丕兰自身的经济实力不说,耿秋山的商业版图做得算是五国中最大的了,就连古羅的暗商也望尘莫及。 他十分懂得官商之间的共赢之道,也深谙丕兰高度集权的体制,所以为了能更好的发展商业版图、获取朝廷机密传递回赤云,耿秋山数年前就改头换面,以新身份买了个小官来做。 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如今也做到了户部尚书的职位,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不过纵是他在丕兰得了多少好处,穆淸决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叛变,十多年前是狼军将他一家老小从沙暴里刨出来,又是穆淸决命周影扛着他去找冲元道长将他救活的。 后来穆淸决看他聪颖便也将他收到麾下,还赐了田宅让他安顿家眷。在来丕兰之前耿秋山与周影一样都是穆淸决的左右手,只是时局需要他才远赴丕兰的。 如今周影留在赤云和古阎周旋,自己很快也要回去,穆淸决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他了。 虽说顾矽尘也会竭尽所能的守护卿雪母子,但这丕兰前朝后宫始终还是太后说了算,顾矽尘虽贵为一国之君却只是个并无实权的傀儡皇帝,若真的有个什么事,只怕他也无能为力。 而耿秋山却是个跺一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人,尤其是这一年来依靠新物件的引入,暗商实力发展迅猛,其影响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唯一的缺憾是耿秋山并不通晓狼语,所以穆淸决的命令都只能通过狼军传到周影那里,再由周影书信回他手中。如此辗转实在有些耗时,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穆淸决只希望不论卿雪母子进宫与否,将来若出什么事在宫内宫外都能有所依仗。 ------ 从边境到丕兰都城一连走了十几日,进入城门时已经时至傍晚。卿雪坐着马车向外看,沿街的屋舍楼阁虽不及古羅的高大,但闹市繁华远超她的相像,更难得的是这里的商贩有半数是女人。 要知道无论是在赤云还是古羅都很难看到女人经商的,尤其未出阁的姑娘更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更别说与人讨价还价了或是沿街叫卖了。看着眼前这情景,丕兰倒是五国中的一股清流啊! 更奇怪的是顾矽尘骑在马上,周围的百姓竟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全然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仪。 队伍往南面转了个方向,人烟渐渐稀少起来,顾矽尘放慢了速度,待马车行到他的侧方他才开口:“雪儿,现下已经到了都城,朕先将你们安置在宫外的别院,待过两日将宫中的事安排妥当再迎你们进宫。” “好!”卿雪答了一声:“其实......” “嗯?” “没什么!” 卿雪本想跟他说到了都城随便找个宅子将他们安置下来便可,不一定要进宫。但又想起自己曾答应要做他的妃子,若此刻说反悔不就等于过河拆桥嘛!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将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待过两日再好好和他谈谈。 顾矽尘见她不愿说便只是点了点头:“嗯,朕会让冷夜守在别院,你若有什么事便让他传话给朕。” “好!” 卿雪看着此刻骑在马上的顾矽尘,只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者说是自己从来就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她从前总觉得顾矽尘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便只把他看成在争抢玩具的长不大的孩子。 可此次他不远万里将自己从赤云带回丕兰,又这样体贴入微的为她和孩子安排好一切,对于这份情意若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卿雪也知道自己这颗心只怕此生都要陷在穆淸决那里了,所以既给不了他回应,就不能让他的这份感情再继续滋长下去。 正失着神,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皇上表哥!” 听到这个声音,顾矽尘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好似并不乐意见到这人。 “皇上表哥,璇儿叫你呢!你怎么也不搭理人家?” 卿雪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个自称璇儿的女子好像是直接从前面的马背上飞上过来直接坐到了顾矽尘马背上的。 顾矽尘却好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转头介绍说:“这是魏璇,朕的表妹。” 卿雪凝了笑意微微颔首,想同她介绍自己却又发现此刻身份尴尬,实在不知道该自称什么,只能转头等着顾矽尘再开口。 “璇儿,叫皇嫂!” 噗~~~顾矽尘的一句话差点把卿雪噎死,且不说自己不可能随他进宫,纵是真的做了他的妃子也担不起皇嫂这句称呼。后宫里除了皇后以外哪个女人能被冠上‘皇’字开头的称谓啊!? 卿雪面露尴尬想解释些什么,魏璇却是从容淡定的喊了一声:“姐姐好!” 听到这声‘姐姐’卿雪赶紧应下,暗暗感叹这郡主倒是个聪明的,懂得给人台阶下。 “瞎叫什么!叫皇嫂!不然就下马去!”顾矽尘十分有执念的又要求了一遍。 “不叫!”魏璇努着嘴抱紧马脖子说:“待璇儿也进宫做了表哥的妃子不也要叫姐姐吗?提前习惯着也好!” “你!”顾矽尘脸都绿了,领着她的衣襟就把她拎下了马:“谁说要让你进宫了!?” 魏璇却毫不示弱,鼓着腮帮子说:“你那么多妃子,多我一个也不多,璇儿怎么就不能进宫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着,卿雪只能坐在轿中摇头在心底默默叹道:“表哥跟表妹,孽缘啊!不过想想这种科技不发达的时代,亲上加亲的婚姻也实属正常,得亏现在没有艾滋病,否则像顾矽尘这样的就是感染的头号病体!” 不过这魏璇敢说敢做的倒是个直肠子的姑娘,而且看她刚才施轻功英姿飒爽的样子颇有几分女将风采,卿雪心底倒是对她生出了几分喜欢。 只是她若要嫁给顾矽尘,自己倒是第一个不看好,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可是很容易患上一些诸如白化病之类的病症,而且智商也不高,必须阻止! 不过照现在这样的局面看来,顾矽尘倒是十分不愿娶这位表妹的,暂时还酿不出什么悲剧来。 第一百二十章 跟踪丁启回家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顾矽尘将卿雪母子安置在宫外的一处别院便匆匆进宫了,还将借口留下来逗小娃娃的魏璇也强行拽走。 所有的事宜都有别院里的管家丫鬟去操持,还添了两个乳母,卿雪本不放心让不熟识的人带孩子,但想着阿琪和梨子这一路上实在辛苦,她也不忍心,只能先将孩子交给乳母了。 所幸她们都是顾矽尘找来的,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左不过日后多赏些银钱收买人心便好了,况且她眼看着才刚刚安顿下来,这别院暗处就多了好些狼兵,乳母照看孩子是否尽心,问问它们便知。 只是卿雪不知道这一路暗暗跟来的狼兵是穆淸决派来的还是奉了黑戟的命令,她心里总希冀着穆淸决还能挂念着他们母子,哪怕只是吩咐狼兵守护也好! ------ 看着孩子在乳母怀中睡熟了,卿雪吩咐人烧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总算是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电灯明晃晃的挂在横梁上,床铺都是丫头刚铺好的,窗外月色如醉,卿雪也没心思欣赏,倒头就睡,全身酸软的不适感终于得到了释放。 浑浑噩噩的,意识又走进了那个世界,现在她对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每一条街道都很熟悉了,这是一个叫不上名的南方小城,距离她从前生活的K市相隔一千多公里。 刚知道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时她也想过回k市看看,去见一见三对父母,可这个城市没有飞机场,更没有直达k市的火车,每次摇着大巴车刚出城一两个小时,她便醒了,再要入梦时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如此试了两三次以后也只能先放弃了。 现在她更多的时间都是要么在宠物店,要么在去宠物店的路上,她已经习惯了在街道旁穿梭,甚至镇定自若的穿过所有人的身体。 看了一眼街旁小店橱窗里的壁钟,已经下午六点半了,若是不走快一些,丁启就该关门回家了,那么她今夜又要一个人窝在小店门口的躺椅上一直等到醒来了。 想到这里,她走得更快了,越来越多的行人与她迎面穿过,待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远处的屋顶时她终于看到了宠物店,也看到了丁启。 他正在锁门,卷帘门的响声很大,与下班高峰期的车轮声、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卿雪却依旧能听到钥匙拧动钥匙孔又拔出来的清脆响声。 关好门后,丁启收回了踩在卷帘门边沿的脚,转身离开。 “喂!你要回家了吗?”卿雪问他。 不出预料的没有回音,卿雪已经习惯了,就像她和岩王说话时一样,也像丁启和那几只宠物说话时一样。 见他走了,卿雪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很孤独,很寥落,除了顾客之外极少与人交谈,他的世界大概就是那垒得比狗粮还高的书以及那十几只狗,七只兔子,三只猫和两只鹦鹉。 他没有搭出租也没有乘地铁,卿雪猜测他家一定住得很近。果然,走了没多久,他便拐进了一个巷子,巷子很深,大概是因为天还没黑透,路灯也就还未亮起。 卿雪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踢到什么东西会扰了他的思绪,有人说,所有爱文字的人都是思考者,丁启便是最好的范例, 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绕有心事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却又忍不住去探寻。 跟着他拐进了一间小院,院里矗立着一栋两层高的房子,说不上破败,但也有些年头了,不过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整齐。 丁启进屋也不开灯,径直上了二楼的书房,电脑是开着的,滴滴滴的QQ提示音响个不停,丁启没有理会,兀自捧了本书在看。他看得最多的是名著和历史书籍,现在这一本是《明朝演义》。 卿雪看他读得认真,轻轻走到电脑旁,虽然知道窥探别人隐私不对,但眼前这个人像迷一样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趁他不注意,滑动鼠标将隐藏的聊天菜单栏调出来...... 兀然睁眼,卿雪已经回到了别院的床上,方才还来不及点开消息去看,只是那一串QQ号码已经烂熟于心了。 卿雪挂念着两个孩子,也来不及多想,起身穿洗漱完便吩咐丫头去让乳娘将孩子抱来,话音未落,阿琪和梨子已经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两个乳母也跟在后面。 穆璃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手,卿雪将她从阿琪怀里接过来暗暗的探了探脉息,昨夜第一次没有守在孩子身边,她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好,两个孩子的脉息都很平稳。 “阿琪,你去取二百两银子来赏给两位乳娘。” “是!”阿琪福身进了内室。 两个乳娘听到二百两三个字眼睛都直了,要知道贺管家当初找她们来时月钱给到三十两她们就已经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如今刚带了孩子一晚,这位主子直接各赏一百两,差点把她们下巴都惊掉了。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两个乳娘生怕卿雪听不到似的连声说了好多次谢,只差不跪下磕头了。府苑上下都知道这位主子是皇上亲自带来的,日后怕是要进宫做娘娘,所以他们本就不敢怠慢。 卿雪将阿琪拿来的赏银递给她们,只说:“你们照顾孩子尽心,这便是你们应得的,只要你们好好的护两个孩子安康,这赏银日后还多着呢!好了,你们照看了一夜下去休息吧!若有事我再遣人去叫你们。” “是!是!” 两个乳娘得了赏赐,那头点得别提有多真诚了。又是一阵道谢过后才退出去。 卿雪望着她们离开,才坐回位置上,示意阿琪和梨子也坐下,这两个丫头都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是忠心到让人心疼。 “阿琪、梨子,这段日子跟着我你们受苦了!” “娘娘,您说的什么话,若不是跟了您,阿琪现在还在马房里刷马,日日挨饿还要被打骂,如今这样阿琪已经知足了!” “是啊!跟了娘娘是奴婢们的福气,哪有受什么苦!”梨子一面轻轻拍着怀里的穆君一面说。 卿雪听得动容,释然一笑,只说:“能有你们两个这样忠心的丫头才是我的福气,这一路上若没有你们尽心尽力的照看两个孩子,只怕我真的没办法这么快的从绝望里走出来。” “娘娘......”阿琪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什么!事已至此......日后我们便在这丕兰住下吧,好歹他还给我留下了两个孩子不是吗?”卿雪望着此刻窝在自己和梨子怀中的两个稚嫩的小生命,强忍住眸光里呼之欲出的眼泪起身粲然一笑:“不提这些往事了,我们带着孩子去园子里逛逛吧!小孩子应该多晒晒日头,才能长得和他们父皇一般强壮!” 卿雪假装云淡风轻的提到一句‘他们父皇’,站在一旁的穆淸决却将她眼底的哀伤半分不落的镌刻进心底!他必须尽快夺回那副身体,才能让她和孩子有一个完整的、没有流离与不安的生活。 ------ 卿雪抱着孩子在别院里转了转,这园子十分雅致,亭台楼阁都有几分江南的味道,再加上这位置远离闹市,倒是十分清净的去处,平心而论,比从前的岩王府乃至赤云皇宫的御花园都要精致得多。 两个孩子咯咯地笑着,脚踝上的银铃铛声音清脆,一点一点的扣动着心弦。 四处转了转,日头渐渐烈起来,怕孩子不舒服,卿雪抱着他们刚准备回屋,丫头便过来禀报:“主子,乐平郡主来了!” “乐平?可是昨日一起来的那位?”卿雪听着这‘乐平’像是封号,自己初来,也只认识昨日那一位郡主了。 “正是!乐平郡主本名魏璇,是魏大将军的嫡女,这封号是太后拟的,取安乐太平之意!”一旁随侍的贺管家解释道。 “嗯,那快请进来吧!” “是!” 话音刚落,魏璇却是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身而来了。 “姐姐早啊!” 卿雪看她这样随性倒是很喜欢,凝起笑意回道:“郡主不愧出身将门,颇有巾帼女将之姿。” “姐姐这样会说话,难怪皇上表哥这样喜欢姐姐,璇儿也喜欢!” “郡主抬爱了!郡主这样早就过来可有什么事?” “还不是皇上表哥昨日说了不然我来,我这是趁着他还在早朝才赶着过来的,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魏璇像是十分不好意思的凑到卿雪耳畔小声的说:“想问问姐姐是如何讨表哥欢心的,璇儿也想学学!” 啊!?卿雪愕然,这郡主心真大,公然跑来向‘情敌’讨教御夫之道,得亏自己对顾矽尘没有男女之情,否则这话让人怎么接? 卿雪将孩子递给阿琪,吩咐道:“日头烈了,你们先带君儿和璃儿回去,我同郡主去亭子里坐坐。” “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愿进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别院的亭子建在水边,坐在里头格外清凉舒畅。卿雪倒不是真的要替魏璇答疑解惑,只是自己初来丕兰,总是需要有个明白人问问情况的。眼下这个郡主说话不拐弯抹角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郡主当真这么喜欢皇上吗?”卿雪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问。 “自然喜欢,打小就喜欢,只是皇上表哥总不愿娶我,说我任性刁蛮,不像个女儿家!”魏璇说这话时满脸娇态与抱怨。 卿雪有意劝她扭转心意,毕竟有些悲剧能少则少,虽然在这个时代多不胜数,但能阻止一个算一个,便说:“姐姐到挺喜欢郡主的性子的,赤子心肠,坦率可爱!只是皇上后宫有那么多女子,郡主当真愿意淹没在万花丛中,日日思君不见君吗?” 魏璇听卿雪夸她,十分高兴的拉住她的手问:“姐姐当真觉得我可爱吗?可皇上为何却不喜欢我。” “郡主才貌俱佳,皇上怎会不喜欢呢?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与男女之情是不同的。以郡主的才貌要配得一如意郎君相守一世也不是难事,而且天下好男儿多得是,自然有倾心郡主的,依姐姐看来皇上待郡主更多的是兄妹之情,郡主该把目光放远一些,天下好男儿多如枚举,不止皇上一人。” “那......我不管!纵是他对我只有兄妹之情,可我对他是男女之情,璇儿此生非他不嫁!” “深爱之时谁都说过这样的话,可后庭深深,岁月冗长,公主真的愿意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相守一生吗?他若不爱你,你便尝不到情爱的滋味,郡主年轻,若把大好的年华荒废在宫里那不是太可惜了吗?男女之事讲究两情相悦,缺了任意一方的真心都不会幸福。” 魏璇听着好像有理,但转了转眸子,又试探着问:“姐姐这样说,莫不是怕璇儿进宫会与你分宠?” “啊?”卿雪满脸黑线,只能摇摇头拉着她安慰道:“姐姐是不会进宫的,又怎么会怕你与我分宠呢?皇上后宫佳丽那样多,姐姐方才劝你那些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世间女子都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郡主也该如此。” “姐姐不愿进宫?可爹爹说皇上为了能娶姐姐,脱了龙袍,摘了冕冠威胁太后,这前朝后宫都惊动了,若不是有暗卫守着,只怕姐姐这里早就翻天了!” “什么?” 卿雪现在总算知道为何顾矽尘一路上都绕有心事,进了都城又没有直接将他们带进宫,而是安顿在别院了。 自己身为赤云的嫔妃,又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丕兰,这样的身份若要入宫怎可能不掀起动荡。 先前进入都城时看一切都相安无事,卿雪还以为顾矽尘都安排好了的,现下看来,自己在这别院里安享自在,顾矽尘却在宫中扛着万分的压力。 想着这些,卿雪只能试探着问:“那现在宫中情况如何了?” “还能如何,就这样僵持着罢了,从前皇上事事都听太后的,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肯松口,不过......姐姐当真不想进宫吗?” “自然当真,劳烦郡主替我进宫去告诉皇上,我有事要同他谈,若是皇上能出来最好,可若出不来,你便替姐姐告诉他无需为我入宫的事劳心,我只愿带着孩子安稳度日,不愿进宫。” “嗯!”魏璇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好像卿雪不进宫顾矽尘便会纳她为妃一般,也不再多言,莲足轻点飞离了亭子,她的轻功看起来倒是比顾矽尘都好。 ------ 卿雪没有想到顾矽尘来得这样快,几乎是估摸着刚下朝的时间就看到他进来了。 “雪儿,你为何不肯跟我进宫了?”顾矽尘也不管一屋子的丫头奴才,径直走到卿雪面前质问。 卿雪只能先将人都遣了出去。唯独穆淸决还藏在横梁上,自来了这里恐吓到旁人,他和黑戟都鲜少露面。 “你先坐下”卿雪给顾矽尘倒了杯茶,一肚子的话是早就酝酿好了的,只是真要说时又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你可是听了外头的什么风言风语,还是璇儿同你说了什么?”顾矽尘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眉宇间尽是沮丧与愁然。 卿雪摇摇头说:“路上我便想和你说了,我很感激你将我从赤云带回丕兰,更感激你一路上对我和孩子的照顾,但如今我只想带着两个孩子安稳度日,实在不愿再踏足后宫了。” “沁儿......” 虽然来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卿雪说不愿进宫时他还是无法接受,只问:“你可是因为朕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你放心,若是你介意朕便将她们都休弃,朕要你做朕的皇后,唯一珍爱的皇后。他穆淸决当日给你的我会十倍百倍的去做,两个孩子我也可以封为贝子,不,封为王爷!朕只希望你能进宫。” 顾矽尘握住卿雪的手说得真挚,卿雪也听得动容,但只能摇摇头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说:“你知道的,我心里装的还是他,纵是他变了心,抛下我们母子,我心里对他的爱也未曾减少过半分!” “那朕呢?你可曾对朕有过哪怕是一点点情意?”顾矽尘眉心深蹙,颓然的坐在那里,看卿雪不回答,兀自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这别院是朕出发去赤云时命人备下的,那时朕便想若你最后还是不愿与朕进宫,能将你安置离皇宫近些的地方也好,至少若要见你,不必再跋涉万里。如今你们便住在这里吧,若缺什么就让管家告诉朕,朕会尽力替你们安排。” “谢谢!对不起!”卿雪此刻除了这两句话,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无妨!那......朕先回宫了!”顾矽尘强颜欢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着痕迹的将眼眶里的湿润掩去,果断转身离开。 “矽尘”卿雪叫住他:“我虽不能做你的妃子,但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你的知己,朋友。” “嗯!”顾矽尘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卿雪看着他远去,坐回椅子头也未抬的问:“岩王,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 穆淸决从横梁上跃下来,太多复杂的情绪含在眸中,他感动于面前这个小妻子对自己刻骨的爱,也心疼她如此放不下自己,更是对顾矽尘多了一份深沉的歉意。 不得不承认,他最初就只想让顾矽尘替她守护他的妻儿,在他眼里这是暂时的,他心底最深处从来就未打算过要将卿雪让出去,甚至想过若卿雪做了顾矽尘的妃子,他也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夺回来。 可这一路上见顾矽尘这样用心的对待卿雪和两个孩子,即便是穆淸决也觉得动容了。 怔然的片刻,卿雪又开口了:“我当初答应过要做他的妃子,如今却像是过河拆桥一般的将他推开,你说他的这份情意我该如何来还呢?” “......”穆淸决缄默,心里却在说:日后我陪你一起还,纵是要江山,朕也给他。 ------ 自那日之后顾矽尘就再也没有来过别院,倒是魏璇时常跑来,从她口中知道宫中的动荡渐渐平息了,只是顾矽尘一直将自己锁在殿中,已经好几日未上过朝了。 不过丕兰的朝堂从来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他不上朝是常事,反正一切都有太后操持,朝政乱不了。 只是听说后宫倒是很热闹,嫔妃们终于盼到他安分的留在宫中几日了,变着各种花样去求见。 顾矽尘一改平日爱捉弄人的个性,对去求见的妃子来者不拒,弄得整个后宫跟窑子似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最后还是太后看不下去了,才下了禁令除皇后以外其余妃嫔无召不得擅自求见皇上,后宫这才安定下来。 不过这道旨意倒是便宜了皇后魏芷柔,听这名字便知道一定又是太后的侄女什么的,卿雪只惟愿不是三代以内的姻亲,不然纵是治好了顾矽尘的男科病症,他们老顾家的子嗣只怕也都要成歪瓜裂枣了。 据魏璇说这魏芷柔是太后最看重的女子,治理后宫也十分尽心,聪颖大气,善体人心。卿雪虽不知道魏芷柔有多大本事,但单凭她能将威仪乖戾的太后哄得开心就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至少同为本家的魏璇就连后宫都进不去。 不过眼下卿雪也没有心思再去思量这些闲事,现下住的这别院是皇家的,她已经欠了顾矽尘很大的情分了,怎能一辈子都赖在这里。 好在出发前周将军送来了一整箱金银珠翠,要另买一处新别院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些银钱她用起来并不觉得别扭,撇开感情不谈,赤云能有今日,军事取决于狼军,而经济实力却绝大多数来源于她研制的那些新物件。再说从律师的角度看来这也算是穆淸决给孩子的赡养费。 不过卿雪暂时还不想让顾矽尘知道她想搬离别院的事,所以也就没劳烦管家去帮着找,只吩咐阿琪和梨子得空出去问问,若有好的记下来待哪日她亲自去选。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签约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现在这个别院十分合她的心意,她只盼着能找个差不多的,最好也能有这样大。如今这别院里里外外至少有一百多号狼兵,若院子小了只怕它们藏不下。 上次遇刺的事顾矽尘那边也还没有定论,若不多留些狼兵把守,她也不放心。冷夜和暗卫能守他们一阵子,总不可能守一辈子,况且人心易变,除了狼兵她谁也不敢相信。 这两日生活归于平静,就连意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时间也变长了不少。 丁启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理着他的宠物店,店里的生意算不上好但也勉强能糊口,而且在卿雪眼里,丁启是个十分随性自在的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有关物质与金钱的任何影子。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他的价值观大概都在那成摞成摞的书里。 最奇怪的是他好像没有任何朋友或家人,这三个月以来,卿雪从未见过有什么朋友来店里找过他,也未见他给谁打过电话,可先前那个一直在响着的QQ消息提醒又好像昭示着他的生活里还是与什么人有过交集的。 或许是这副身体里许菲菲的八卦精神在作祟,卿雪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去宠物店,而是偷偷钻进了一间办公室。 待下了班人都走光以后,外头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卿雪不敢开灯,只能找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悄悄打开了一台电脑。 登上QQ想要试试添加丁启为好友,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用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而全无交流了。 轻车熟路的将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输入搜索框,果然搜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熟悉的昵称和头像,他直男到昵称用的自己的名字,头像用荆棘的照片。 不过这并不影响卿雪对他的探索精神,只是一连发了好几次验证对方都没有反应,几乎就要以为他没上线正准备放弃时,对方突然发来一个拒绝申请。 方才卿雪特意挑了许菲菲的QQ,本想着那头像那昵称那空间里的满屏骚气,应该不会有男人拒绝的,却不想这哥们这么不解风情。 难道他喜欢男人?卿雪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冲着他长得和穆淸决一模一样的这点上,卿雪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 于是她又换了艾卿的QQ去加,还灵机一动将昵称改成了‘荆棘’,头像换成了一只萨摩耶,验证刚发出去,对方竟然奇迹般的同意了。 卿雪看着聊天窗口发来一句“你认识我?”时,手心都在颤抖。 “认识”她直截了当的发过去:“你是阿启私宠的老板。” “嗯!你是?” “哦!你大概不认识我,我以前去你那里买过狗粮!” “所以?” “没有所以啊!就聊天嘛!” “哦!” “你回家了?” “嗯” “现在在做什么?一个人吗?” “嗯” “......”嗯个毛啊!卿雪气极,这男人跟穆淸决完全没得比,这大夏天的冷得跟冰窖一样,能回一个字坚决不回俩! 卿雪没有心思再跟他聊下去,便去逛了逛他的空间。 不逛不知道,逛起来吓一跳,里边全是关于考古挖坟、历史传记的转载。感情这男人以前是做考古的啊!跟死人打交道难怪没什么朋友。 这样一来,卿雪也没有兴趣再探听什么消息了,合上眼睛趴在办公桌上睡去。 在那个世界睡去,便会马上从这个世界醒来。睁眼已经是辰时,卿雪起身逗了会儿孩子就去书房埋头研究新物件的设计图稿和配方了。 那箱子里的钱虽很多,但买了宅子以后只怕也会坐吃山空,如今要在丕兰安身立命,总不能事事都倚仗顾矽尘,她必须自己想办法在这里立足。 从前那些已经研制出来的物件她是不打算再用了,那些东西是赤云的,就永远都属于赤云。 好在她脑子里会的东西还很多,再研制便是了。 而且她要赚的是富甲豪绅的钱,寻常物件只怕也入不得他们的眼,走高定奢侈品路线才是王道。 这丕兰的穷人好些都娶不上媳妇,富人却是动辄几十上百个小妾娶回家,这些小妾若要讨得自家老爷欢心,自然需要外力加持。 卿雪首先想做的便是化妆品,这个时代就只有最普通的胭脂水粉,颜值不够大多都只能靠首饰来凑。可这首饰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该丑的人就像戚凤儿,就算戴一公斤首饰在头上也变不成金凤凰。 可化妆品就不一样了,那简直就是易容术一般的存在,若是能研制一批出来,自然会受到追捧。 只是眼下可用之人并不多,这些东西研制出来,加工、出售都是很大的问题。从前在赤云张张嘴吩咐工匠去做便是了,如今没权没势的,做什么都受限制。 卿雪想了想,还是只能让阿琪和梨子去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匠人和商家,若遇上了就让他们直接进别院来详谈。 卿雪怎会知道,穆淸决在看她拿起纸笔绘制图稿时就已经悄悄的帮她安排好了一切,暗商虽不能暴露身份,但替她加工和售卖都是不成问题的,所以阿琪才出门问了第一个商家,人家就一口答应了,什么也不问,跟着她就回了别院。 而这个人正是耿秋山最得力的助手谭午谭老板! 卿雪虽然知道在丕兰女人经商实属寻常,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把长发绾起,换了一套男装,又往脸上手上涂了一层刚配制好的深色粉底,才去正厅见客。 谭午起初还有些疑惑,主子交代了是要自己见一位女子,如今怎么变成了男人。但又看着卿雪身量纤弱,一双玉足分明是女子的,两只耳垂上还有明显的耳洞,这才了然。不过主子吩咐过不能多嘴,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听闻公子有一批新物件要出售,不知是何物?这集市上当真见不到吗?”谭午抿了一口茶,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任何时候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卿雪故意加粗了声音说:“本公子既把谭老板请来,自是不会让你失望,只是我有一事不知,还望谭老板解答。” “哦?何事?” “谭老板声名在外,怎的本公子府上这一小小丫鬟就能将您请来?” 卿雪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位是否真的声名在外,不过方才听阿琪说她是去的城中最大的一间商铺请来的人,自然不会寻常。卿雪问他这个问题除了疑惑,也是试探,毕竟这样大的人物随便听了一个丫头的话就跟来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谭午自然能猜到她在忧心什么,只说:“公子有所不知,我富贾轩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市场上流通的新物件,如今迟迟见不到更新的东西流入,我这生意也很难再做大了。与其说方才老夫是听了丫头的话来的,不如说是冲着这个‘新’字来的。若公子当真有什么新鲜的玩意,我谭某人自然乐意合作。” “嗯!”卿雪听他如此说也算打消了顾虑,吩咐阿琪抬了一个托盘上来,里头装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化妆工具。 “谭老板请看,这些都是女子妆台之物,有易容换颜之奇效。” “哦?”谭午倒是真的惊奇了,随手拿了一个装粉底液的小瓷罐在手中,把弄了半晌又问:“这东西当真有此奇效?” “自然,谭老板若是不信,本公子可当场一试。” 卿雪说着转头望了望阿琪和梨子,在心底否决:不行,这两人长得太水嫩了,试不出效果来,只能吩咐道:“去请乳母张氏进来。” “是”门外的丫头应了一声,很快便将乳母请来了,这张氏比另一位乳母稍为年长些,大约三十四五的样子,平日疏于保养,皮肤黝黑干燥,还有许多细纹,正是试这化妆品最好的人选。 这化妆的技术是许菲菲镌刻进脑子里的东西,卿雪自然是信手拈来。她故意用身体挡着只是先化了半边脸,如此对比更强烈些。 当那半张脸展现在人前时,谭午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阿琪和梨子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模样。 卿雪见谭午的表情便知道此事成了!趁他们愣住的这会功夫,又迅速的将另半张脸也补上。 如今这张脸哪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夫人该有的模样,要说十八岁也不为过。 谭午方才本只是为了不让她生疑才照着规矩随口一问,不想眼前这些新物件竟真的有此奇效。莫说自家主子吩咐过不论对方有什么条件都答应,纵是主子没说过,他也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合作。 谭午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只问:“不知公子想如何合作?” “既是合作,自然要共赢!将来不论卖了多少,都五五分成,我这里提供配方和技术,谭老板负责加工和售卖如何?” “成!公子爽快,老夫我也不拖泥带水,来人,将箱子端进来。”谭午朝门外吩咐跟来的随从,只见随从端着木箱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那箱子虽不算大,但看样子挺沉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岩王离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还不待卿雪发问,谭午便开口了:“老夫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这箱子里的就当是定金了,公子看何时签约?” 卿雪倪了一眼随从打开的箱子,里头满满一箱沉甸甸的金子,估摸着也有三千两之多!还好从前在赤云见惯了,要是寻常人看到只怕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就比如说此刻瞪大眼睛拼命咳嗽的乳母张氏! 卿雪淡定的收回了目光,只说:“谭老板果真有魄力!签约随时都可以,不过本公子还有一个要求。” “哦?公子但说无妨!” “日后这些物件的产量和售价都必须由我说了算,什么样的卖给哪些人也由我说了算!” “这......”谭午一脸茫然问道:“公子这是何故?” “本公子这样做自然有我的打算,谭老板若信我,应了这个条件,我们即刻签约。既是赚钱的事,不论如何也不会让您吃亏!” 谭午其实也只是装装样子,如今演够了便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们即刻签约!” 说到签约,卿雪才想起如今是女扮男装,总不好用自己的名字,思来想去只能把儿子穆君的名字写上了,再重重的按上自己的手印。 “哟!公子,这‘穆’字可是大姓啊!这要是在赤云国得是皇亲国戚啊!”谭午并不知道主子让来找的这人是什么来历,但看到姓穆心中却有数了!他也是赤云人,当初跟着耿秋山一起来的,只不过如今也已经改头换面有了丕兰人的身份。 卿雪淡然自若的笑了笑,只说:“谭老板说笑了,若是皇亲国戚怎还用跑到丕兰来讨生意,穆某确实是赤云人不假,却不是谭老板所说的皇亲国戚,祖上只是做些小生意的商人罢了!” “哦!如此,倒是老夫寡闻了!”谭午笑了笑也不再多问,又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人告辞了。 见人走远,卿雪才吩咐阿琪:“你去外头打探下这位谭老板的来历,我总觉得这合约签得太简单了,有些不合常理!” 还不待阿琪回应,乳娘张氏便开口了:“这谭午谭老板哪还需要打探啊!他可是都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官商两界都有门路,这城里大半商铺酒楼都是他开的!名气大着呢!” “哦?你说他与官府的人也有联系?” 卿雪开始警觉起来,这莫不是顾矽尘找来的吧?要是这样这约还不如不签。本就是因为不想倚仗他才操弄这些事的,怎还能和他找来的人合作。 “可不是吗!朝中好多王公大臣都到过他的醉云轩吃饭,那人面广着呢!”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卿雪随手递了一瓶卸妆水给她:“用这个把脸洗了!” “是!是!”张氏高兴的接过那瓶稀罕物,这脸她哪舍得洗啊!只盼着晚些时候能得空回家一趟,让她那喜欢偷腥的男人好好看看,现下的她可比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要娇嫩。 乳母走后,卿雪在屋子里踱步,按理说自己研制这些东西都是悄悄进行的,书房又有狼兵把守,暗卫也不可能进去查探消息,他们不知道的事顾矽尘怎可能知道。 可若与顾矽尘无关,难道当真是自己运气好吗?她实在想不透。 不过也暗自庆幸,自己方才签的名字和手印不是同一个人,纵使那人当真是顾矽尘招来的,日后想反悔也可直接赖掉,左不过将那一箱金子还给他便是了。 不过看这谭老板出手这么阔绰,卿雪到惟愿他与顾矽尘没有瓜葛。这样自己日后的生意便都能倚仗他了。 ------ 这两日,卿雪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绘制图稿,眼下化妆品是无可挑剔,但包装却还需改进,否则又怎么能称之为奢侈品呢!现下都是用一些小瓷瓶或瓷罐来装,虽然精美但毫无特色。 卿雪想起了青花瓷和兰花瓷的寓意,咬着笔头一笔一笔的在纸上描摹。穆淸决就蹲坐在她身旁,从前在王府时就发现她有咬笔头的习惯,红唇皓齿煞是可爱! 不过眼下一切好似都安顿下来了,穆淸决也准备回赤云了。与古阎这一战他虽没有把握,但算算日子冲元道长也不过两月便能回来,他将希望都寄托在了道长身上,只盼着自己能早日回到赤云杀了古阎,夺回身体,再来接她们母子回宫。 只是如今乍然要走,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卿雪道别,她听不懂自己的话,唯恐自己若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卿雪会担心,穆淸决只能走到角落,用牙咬着笔杆歪歪斜斜的想写一封信给她。 “岩王,你竟然会写字!?” 他写得太认真也太吃力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卿雪什么时候到了他身旁。就在他抬头之际,卿雪一把抢过来念到:“莫失莫忘,愿汝安好,一别......” “岩王,你莫不是有喜欢的母狼了吧?”卿雪脸上难得的会心一笑。 “......”你是在说自己是母狼吗?穆淸决既无奈又无语。 “你为何一早不告诉我你们狼也会写字?若早些知道就不用日日对着你干巴巴的自言自语了。”卿雪说着又找来一张信纸放到地上说:“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写出来。” “......”穆淸决摇摇头。 “快告诉我你这信是写给谁的?” “......”还是摇头。 “好吧!”卿雪望着手上还未写完的信又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日日让你和黑戟守在我身边,却忘了你们也该有自己的人、狼生!” “黑戟,下来。”卿雪冲横梁上喊。 黑戟望着穆淸决一脸幽怨的模样,极不情愿的跃下来走到卿雪面前。 “黑戟乖,你来写”卿雪将笔塞到黑戟嘴里。 “......”我是真的不会写啊!黑戟转头望了一眼穆淸决,等他的命令。 穆淸决哦呜~的低叫了一声,跃上房梁,又钻出去上了房顶,黑戟见势也跟了上去。 卿雪看着它们走了,只能拿着信纸极不情愿的坐回桌案旁,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见色忘主的家伙!分明会写字,却不肯为我写一次!” 烈日当空,穆淸决站在屋顶上瞭望着远方问:“都城周边可调派的狼兵还有多少?” “两千”黑戟回答。 “嗯!在我走前调一千进都城,另外,告诉耿秋山想办法为沁儿寻一处偏一些的府苑,确保狼军白日也能来去自如。” “是!” ------ 趁着天色渐暗,新调的一千余狼兵成功潜入了都城。穆淸决又重新去书房写了封信。 卿雪正扶着两个孩子在地榻上学着爬行,稚嫩柔软的小身体努力的在一堆玩具里中央钻来钻去。 今天是孩子百日,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抓周的习俗,但卿雪还是有那么一些希冀,所以摆了好些东西在地踏上让孩子挑。 阿琪和梨子在旁边举着玩具搞怪,把两个孩子都逗得咯咯地笑,抓抓这个又放下那个,把卿雪急得将他们抱回最初的位置说:“娘亲告诉你们,不可以这样三心两意,要从一而终知道吗?” 这话是说给孩子听的,却又像是说给将他们母子抛下的男人听的。 这时穆淸决携着信走进来,望着两个稚嫩可爱的孩子想抱抱他们,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走近了示意卿雪取信。 “给我的?”卿雪从他嘴中取过信纸正要看,两个孩子动作极其一致的朝穆淸决爬过来。咿咿呀呀的抱着他的腿不放。 卿雪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叹道:“果然跟你们父皇一样,都要做统领狼军的‘恶魔’?” ‘恶魔’是她最初嫁给他时听到的词汇,他们都说他是与狼为伍、杀人嗜血的恶魔,后来才发现他是这世间最有情意,也是最有血有肉有担当的男儿。 只是...... 想起他一夜之间的转变,卿雪本还含着笑意的脸顷刻间便布满阴郁。收了收神色,将信纸展开。还是那样歪歪斜斜的字迹,还是那十个字开头。 “你要走?”卿雪抬起头,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穆淸决没有回答,转身出了门。 快速的读完那短短的一封辞别信,卿雪来不及多想,起身便追出去。 他还站在院子里,只是身体和目光朝着远方,而不是她所在的方向。 “淸决”她叫他。 穆淸决愣了,心底微微颤动,她知道了吗?他麻木的站在那里,还未转身,卿雪便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你可不可以再让我看一次你的眼神,和他很像,是真的很像!”卿雪的声音近乎哀求,她以为岁月匆匆,她已经在心底筑起了壁垒,已经能够坚强的不去想起他。 可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努力却都在这一刻尽数瓦解,她只知道,若岩王走了她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眼神了,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人脸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眼神。 穆淸决站在原地听到她这样说,心底却是揪心的疼,他没有转身,唯恐多看一眼便会不忍离开,只能压抑住心底的不舍,在她跟上来之前迅速的跃上了围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荆棘穿越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握着那张信纸站在原地,那种莫名的感觉又从心底腾起,这只狼像极了穆淸决,脾性眼神都与他如出一辙。 爱到深处时,你以为你已经百毒不侵,却最终逃不过一个眼神、一声叹息! 这一夜,很长! 三个月以来,卿雪第一次没有去到那个世界。或许是因为这一整夜她都浑浑噩噩没有睡熟过吧! 她只知道一合上眼就能看到穆淸决和岩王的眼神重叠在一起,像是暗夜里的星光,将自己所有的阴霾与委屈通通淹没,只留下延绵不绝的思念在心底肆意滋长。 离开赤云后的每一天,她似乎都在找寻救命稻草,岩王、丁启和两个孩子都是她的稻草,是她的良药。 只是这药生效太短,一旦停止服用便会百毒侵体,任由思绪无休无止的蔓延。 ------ 第二日晨起,卿雪皙白如玉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手串!阿琪和梨子看在眼里却也不说话,她家娘娘终于肯将它戴上了,这总归算是好事,至少这代表她心里的某个结打开了。 用过早膳后卿雪吩咐阿琪将整理好的两件化妆品配方送去给谭午,顺便查探一下他与顾矽尘是否有交集。 这些跑腿和与人交涉的事卿雪通常都是让阿琪去做,也实在辛苦了这丫头,可眼下身边没有可信赖的奴才,梨子又不如阿琪善于交际,只能让她一遍遍的跑了。 至于梨子,若论温婉细致倒没人能及得上她。这些日子她领着乳母将两个孩子照顾得妥妥贴贴,所以孩子也跟她最亲。 这俩人一动一静倒是十分契合,为卿雪省去了不少烦忧。 只是阿琪今日出门直到傍晚了还不见回来,卿雪不免有些担心,刚想请冷夜吩咐暗卫去寻,便听到管家禀报说阿琪领着谭午回来了。 还不等卿雪有所反应,阿琪就欣喜的跑进来:“主子,我找到一处极好的院子。” 卿雪顺手倒了杯茶递给她,神情却有些不自然,这丫头这么冒失,直接把人带进来,想换男儿装也来不及了,只能看着跟在后面进来的谭午尴尬的轻咳两声。还好这她方才是称呼她主子,而不是娘娘,否则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主子,您嗓子怎么了!”阿琪喘着气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知后觉的问道。 倒是谭午十分震惊的上下望了卿雪好几遍,眸光里满是审视和疑惑:“不想穆公子竟是穆小姐?” 当然,这份震惊五分真五分假,而真的那五分大半是对于卿雪倾城之容的惊讶。 阿琪听到谭午这样说才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张着嘴巴一脸窘态的望着自家娘娘,悻悻的站到一旁等卿雪发话。 事到如今,卿雪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将人迎进来坐下说:“谭老板游走四方一定也知道我赤云女子极少经商,家中又无男儿继承衣钵,故而才以男儿身份示人,并非有意欺瞒,还望谭老板见谅!” “哦!无事!不过穆小姐如今到了丕兰大可放心,我丕兰人经商无男女之别。”谭午说完接过丫头奉来的茶饮了一口,全然没有半分苛责的意思。 “谭老板果真是做大买卖的,胸襟气度果真令人叹服!” 卿雪拍着马屁心底暗暗高兴,看他方才见到自己女儿装时那副惊讶的神情就能够肯定他绝不会是顾矽尘事先安排的,这日后总算能放心的与他交易了。 “对了,不知您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谭某听这丫头提起穆小姐想新置一处别院,恰巧我在南面的远郊有一套闲置的,这才来问问穆小姐可有兴趣去看一看。位置是偏了一些,但精致极好,比你现下这一处还要大上几分。”谭午指着阿琪说:“这丫头今日已经去看过了,具体如何你可先问问她。” 偏?那不正合她意,这两日卿雪正为狼军的藏身之处犯愁呢!现下这一处院子太引人注目,狼兵日日窝在角落里,行动十分不便,她看着也心疼。若能找到一处又大又偏的院子,那就最好不过了。想着这些她转头看向阿琪。 阿琪连忙点头:“嗯嗯嗯!主子,那院子阿琪去看了,当真无可挑剔,而且,而且......那格局有些像从前家里的样子。” 卿雪知道她口中的‘家里’指的是王府,心中一颤,只说:“那明日我亲自去看看!对了,方才我那里又新拟好了一些配方和工序,谭老板既来了就一并带回去,若有什么问题直接遣丫头来问便好。” “嗯!那成!明日我会遣人来接穆小姐,那宅子距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得坐马车。谭某晚间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谭午说完起身拱了拱。 “嗯!”卿雪点头回了礼,吩咐阿琪去书房将拟好的配方取来才送他出去。 ------ 因为岩王走了,夜里躺在床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再也不能一转身就看到那双炙热的目光站在床前望着她了。 卿雪翻来覆去许久,才握着左手腕上的手串渐渐睡去。 在另一个世界的街角出现时她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低头去看,那个手串竟也被一起带来了。要知道她从前除了这身衣服什么也没能带来过,这不免让她有些高兴,这表示她以后也能想办法从这个世界带东西回去了。 别的不说,她此刻最想要一块手表,古时的计时工具不准确还麻烦,动辄叫下人来问也不方便。 只是再想要也不能去哪里偷或者抢啊!她突然想起丁启手上戴着的那款半兽人的智能手表,款式简单大方倒是很合心意,看来只能下次想办法带点什么东西来和他‘交换’了。 心里盘算这事,人却已经不自觉的走到宠物店门口了,歇业? 卿雪看着紧闭的卷帘门上挂着的‘歇业三天’的牌子,莫名的有些沮丧,岩王走了,连这张唯一能安慰她的面孔也见不着了。 他会有什么事呢?反正才刚来一会,再回到那个世界也是半夜,卿雪干脆决定去他家看看。 因为是大白天,院子里的陈设清晰可见,除了两颗快掉光的海棠和一花坛的大白菜,就剩几张十分破旧的条凳整齐的摆放在角落了。 卿雪站在门口按了按门铃,本来打算在他开门的空档钻进去的,却按了半天没人应。 “不在家吗?”卿雪嘟囔了一句,失望的转头坐到门前的台阶上。 “呜呜~~” 一声不明生物的叫声传来,抬起头看去,是荆棘? “你怎么在这?你主人呢?” 卿雪虽然知道它看不见自己,也听不到她的问题,但还是想试着问一问。就在这时却发现它腿上分明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正在渗着血。 荆棘一瘸一拐的兀自从她的身体穿过,走到门前用小爪子踢了踢门,在得不到回应后,整个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轻声的呜咽着。 看这小狼狗的年纪,分明还不满一岁的样子,卿雪有些心疼,却碍于无法触碰到它,不能给它治伤。 突然想起她有丁启的QQ,站起身说:“你哪也别去,我想办法去通知你的主人哈!” 荆棘依旧没有反应,兀自趴在地上昏昏欲睡,卿雪看它的样子是没有力气再乱跑了,便赶紧出门去找最近的能上网的地方。 网吧人太多,办公室这个点又都有人,想来想去她还是只能往居民楼跑。随便找了一家按门铃,在主人开门的瞬间立刻跑了进去。 那主人开门见没人,以为是恶作剧骂骂咧咧的将门关上,又转回厨房做菜了。 卿雪看着紧闭的几扇房门,根据格局判断了一下,趴在最有可能是书房的房门上听了听,在确定没有人后轻轻地拧动门把开了门。 运气还不错,一猜就猜中了,进去后将门合上立即打开了电脑登上QQ给丁启发消息,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说看到荆棘受伤了让它早点回去,可等了许久那边始终没有回应。怕主人发现,她只能又悄悄的开门出去了。 回到院中,荆棘还在门口趴着,像是睡熟了的样子,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的微微颤栗,卿雪不忍心想给它吹一吹伤口,她从前试过的,她吹的风别人能感觉到,说起来就跟鬼吹风似的,还挺吓人的。 不过眼下这小狼狗睡着了,给它吹一吹也没事,艾卿走过去,趴在地上一只手拄着头轻轻的为它吹着伤口,想伸手去摸一摸它,就在手指穿过荆棘的毛发时突然睁眼醒来。 “呜~” 身旁传来轻微的呻吟让她警觉的看过去。 “我的天!你怎么也过来了!”卿雪试探着去触碰它,发现竟然能够碰到它的身体了。 黑戟听到动静也从房梁上跃下来,望着荆棘神色凝重,却又像是讶异。 艾卿管不了那么多,伸手开了灯,轻轻地将它抱起放在软榻上,又去取了药匣来替它清洗和包扎。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宅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替它包扎好伤口,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小家伙也睡醒了,望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似乎有些胆怯,转着脑袋前后左右的望了一圈,眼神定格在黑戟身上。 “哦呜~~” “哦呜~~~~呜~~” “哦呜~~” ...... “哎!等一下,你俩该不会是在对话吧?”卿雪听着耳畔这一狼一句的吼声,脸上比刚才还惊奇。 黑戟老实的冲她点了点头。 “不是!狼和狗也能对话?”卿雪一脸诧异。 黑戟摇摇头。 艾卿突然将眼睛瞪得老大,问:“它......该不会也是狼吧?” 黑戟点头! “咳咳~~那丁启不是资深训狗师吗?怎么连狼和狗都分不清,将一头狼养在身边这不是太危险了吗?”卿雪兀自嘟囔着,大概是忘了她自己还养着一群呢! 荆棘却是听到她提起自己的主人,朝着她一通乱叫。 “喂!你这个小白眼狼,我刚帮你治了伤你还冲我叫。”卿雪白了它一眼,却不是真的生气。 黑戟只能“呜呜~”的朝荆棘吼了两声,像是解释些什么,它才安静下来。 艾卿望着它由凶狠变讨好的嘴脸无奈的笑了笑,将药匣放回原处说:“今日你就待在这里养伤,晚一点等我回来再想办法带你回去见你的主人,知道吗?” 荆棘迟疑了片刻,又赶紧点了点头。 黑戟从梁上将自己的口粮叼了一些下来放在它面前让它吃,把它高兴得直摇尾巴。想想也是,人家好好的一匹狼被丁启关在笼子里天天喂狗粮,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肉了,能不高兴吗? 埋着头三下两下的就把面前的肉一扫而空,然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卿雪看着他此刻这样讨喜,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说:“那你就好好待着,过会还有肉吃,同意就点点头。” 听着还能吃到肉,荆棘的小脑袋跟捣蒜似的一连点了好几下。 “嗯,乖!”卿雪笑着摸摸它又站起身对黑戟说:“过会我要去远郊,你留在院内替我守着君儿和璃儿,至于我的安全,你派几个狼兵暗中跟着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黑戟迟疑了片刻,似乎想跟去,但又想到两个孩子,只能点了点头。好在它知道谭午是自己人,必定会全力守护女主子的安全,所以也稍稍放心些。 ------ 用过早膳后,谭午遣来的车夫也到门口了,看这马车就知道谭午财力惊人。所有的帷幔都是丝绸制的,里头更是又宽敞又华丽。 梨子被她留下照顾孩子了,所以只有阿琪跟着坐上了马车,不过隐隐的能发现冷夜也跟在后边。有他们跟着卿雪更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一路上放宽了心的让车夫往城郊赶路。 见屋舍越来越少了,卿雪便知道目的地也差不多到了。其实阿琪一路上也没少给她介绍,也难为她连要拐几个弯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她上次独自被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心里肯定还是害怕的,只有记得回来的路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脱身。卿雪想想后怕,看着她此刻兴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要交代几句:“日后不论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不能独自跟着别人走了,知道吗?这要是遇着人贩子将你掳走了你怎么办?” “知道了!”阿琪吐了吐舌头,扒着窗口往外张望:“主子,你看,到了!” “嗯!” 卿雪见马车停了下来便带着阿琪下了车,谭午已经领着丫头站在门口相迎了。 “谭老板怎还亲自跑这一趟,看宅子这事随意遣个人带着我转一转便好了,您这日理万机的全浪费在我这小小女子身上了!”卿雪客套着随着谭午的指引和他一起走进院门。 眼前的场景让她惊得美眸大睁,这哪是像啊!这格局分明和从前岩王府一模一样,只不过树木植被比岩王府茂密得多。 谭午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只说:“无妨!谭某近日也无事,再说我还指着穆小姐那批新物件发大财呢,你先随意看看,我去命人备茶。” 卿雪愣愣的点了点头,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去看看矮墙背后是否也有一个穆淸决从前住的别院。 穿过小门,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和王府一般无二,她此刻心中的震撼与颤动不言而喻。望着眼前的树木,湖泊和亭子,卿雪眼眸一酸眼泪便不经意间落了下来,怕被人看见只能迅速的用手将它拭去。 “主子,是不是很像!?” “嗯,一模一样。”卿雪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哽咽。暗暗下了决心,不论这宅子要花多少钱,她也要将它买下。 这时谭午又跟了过来,问道:“穆小姐觉得如何?” “嗯,这院子极好!”卿雪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不知这院子的格局是何人所作,倒是有些像我们赤云的风格。” 谭午也不欲隐瞒,耿秋山让他将人带到这座宅子时他便心中有数了,只说:“这宅子内部确实是赤云的风格,据说是照着赤云岩王府的格局建的,至于真假嘛,就不得而知了!我这也是从别人那里转手来的,这不觉得太偏了,一直空置着嘛!穆小姐若是喜欢咱就凑个整数一千万两白银卖给你了!” 一千万两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这辈子也许都没见过,不过对卿雪来说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一千万两白银用来买这宅子绝对不亏。 从赤云带来那箱子虽然算不得多大,但里头的金银只占少数,最值钱的还是那些奇珍异宝,就拿那九连珠来说,一颗就价值十万黄金,九颗齐全更是能卖到一百万两以上。 所以此刻卿雪毫不迟疑的答应:“不瞒谭老板说,这宅子我十分喜欢,那就这么定了,一千万两我买了!” “好!穆小姐爽快!前厅里已经备好了茶点,先去休息片刻,谭某再带你去转转。这院子底下还别有洞天呢!” 地窖!卿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底下一定也有地窖,只是不知道什么人建的这宅子,除了湖泊的形状有些不同外,几乎是与岩王府造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暗商?卿雪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谭午,他莫不是暗商吧!?可想归想,却也不敢问,就怕倘若不是,会暴露暗商的身份。 仔细想了想,若他是暗商,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隐瞒身份,况且他方才也说了,这宅子是他转手来的,或许是这宅子的前主人是暗商吧! 卿雪思索着,跟着谭午迈进了屋子,里头的陈设也和岩王府十分相似,只是赤云木材稀缺,人们习惯席地而坐,两侧摆的是团垫和矮桌,而这屋子里放的则都是木质的高脚桌椅。 喝了茶,随意的吃了几口点心,卿雪便跟着谭午下了地窖。地窖的格局也与岩王府的一样,只是里头空空如也,不像王府地窖那样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和药材。 她想知道这四面墙上是否也还另有玄机,却见谭午好像不知道一般带着她逛了一圈便原路从石梯回到了地上。 卿雪怕他怀疑,也不敢随意触碰墙壁,只能紧随其后出了地窖。反正回去后就能将这宅子买下,日后慢慢看也是一样的。 她想好了,回去付了钱,拿到房契地契,今夜她便要搬来,还是住在别院与从前对应的那间屋子,那屋子里有和穆淸决太多的回忆。 ------ 大批狼军要迁移到另一处至少也要等到戌时,天完全黑了才行。 卿雪知道要搬走的事冷夜肯定会向顾矽尘禀报,所以当她看见顾矽尘站在院门外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那张原本肆意洒脱的脸上分明多了几分颓唐。 他站在那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因为那宅子和岩王府一样便要搬去吗?你可有想过现在这一处也是朕为了你专门命人布置的。” 卿雪心底有暖流划过,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他,有太多的歉意与无奈。 “我们进去说”卿雪想去拉他的衣袖,手心却反被他一把握住。 顾矽尘望了望周围跪了一地的下人和他们手上正要搬走的箱子,沉着眸子呵斥:“都给朕放回去!” “是!是!”奴才们忙不迭的爬起,抬着箱子转回内院。 “顾矽尘”卿雪有些羞窘又有些着急,想要挣脱却被拽得更紧。只能由着他将自己牵回正殿。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各自缄默。 “你知道那宅子?”先开口的是卿雪。 “这是丕兰,这里的一切都是朕的,朕为何会不知?”顾矽尘惨然一笑。 他当然知道,一年前第一次去岩王府时冷夜便告诉他丕兰都城内有一处宅子和岩王府相像,他回来也命户部去查过,只是户部尚书耿秋山回禀说只是领头设计那宅子的工匠与建岩王府的是同一人,所以他才没有在意,如今却只暗暗后悔当初没有把它一把火烧了! 看着他眼底的哀伤,卿雪走上前又试探着想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转身箍在怀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毒的狼兵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跟朕进宫可好?朕会许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顾矽尘!”卿雪有些慌乱,拼命的想挣脱出来,却根本逃不出他的禁锢。“你放开我!” “朕哪里不如他穆淸决?你告诉我,为何他对你始乱终弃,你却视他如命,而朕纵是再努力你也视若无睹!雪儿,你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难道你此生都要如此活在他给你的阴霾之中吗?” 顾矽尘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可落入眼底的却是卿雪满脸的眼泪! 她怎会不害怕孤苦一世,可穆淸决三个字早就侵入她的骨血,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染了罂粟花种一般深入肺腑,药石无医了。 眼泪从滚烫到冰凉,只需要十秒,但或许忘却一个深爱过的人却需要漫长的一生! 顾矽尘拧着眉心望着她,眸光也渐渐变得鲜红,他心疼她傻,更心疼自己和她一样傻! 缓缓地将手放下,那种无力之感是他顾矽尘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他是一国之君啊!天下有什么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可眼前的这个......除外! “雪儿!”顾矽尘叫着她的名字仰头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她这几日他在宫里是如何煎熬过来的,但凡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便可以爬上他的龙床,只是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曾碰过任何人。 他从不曾稀罕过这君王之位,年少时他便决心不入政途,只盼着能得一倾心女子煮酒烹茶、览遍江山。 可后来,太后要扶他登上帝位,为了孝道,他妥协了!如今,连眼前这挚爱的女子也要他‘妥协’,这样的人生何其悲哀! “你还会回他身边吗?” “我!”卿雪哽咽,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我不知道,顾矽尘,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本该恨他、怨他、忘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想忘记就越是铭心刻骨。我也恨透了现在的我自己,可是我能怎么办?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我......” “我知道了!”顾矽尘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哪日你若忘了他便记得来找我,朕的后宫永远都是你的!” ------ 夜渐深,卿雪怀里抱着穆璃,转身回望着这个住了不足一月的别院,正如顾矽尘说的那样,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心思的,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但也仅只能感激。 抱着穆璃坐上马车,穆君在梨子怀里安睡。荆棘那小家伙太能闹腾,怕吵醒孩子,卿雪只能另备了一驾马车让阿琪和黑戟去守着它。 至于其余的物什都雇了车夫运送,一路上都有狼兵在周围穿梭,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个孩子睡得很香,这样小的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相比起来,穆君确实要壮上几分,眉眼处已经有了穆淸决的影子,俊朗坚毅,深邃又澄澈! 而穆璃虽然轮廓与穆君无二,但模样更加灵秀,性子也很欢脱,就连睡着了也咿咿呀呀的婴咛着,十分讨喜。这些日子就是看着这两张稚嫩的小脸,卿雪才觉得日子有了几分欢愉! 除了两个乳母,卿雪并未让之前那座别院的奴才跟来,而是请谭午帮她去人市上买几个。这个时代买卖奴才的事很正常,壮劳力和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通常给个二三十两银子就能带回家,至于长得普通的或身子单薄些的也就十来两,有时候给个七两八两人家也卖,所以也不愁找不到人来浆洗洒扫。 这事是晚膳后让阿琪去送钱取地契时就请谭午办的了,所以当她们到那里时,谭午的手下阿晋已经带着新买的奴才在门口候着了。 几箱物什被七手八脚的一趟就搬完了,卿雪让阿琪取了十两银子赏给阿晋,道谢后才将他送走。 夜已经深了,也没有心思跟几个新来的奴才多说几句话,只是同样各赐了十两银子就让他们下去休息了。而卿雪自然是带着阿琪梨子、乳母和两个孩子到别院去住。 将孩子们安置好,卿雪总算迈进了心心念念的那间寝殿。可能因为长久未住人的关系,里头显得很空洞,不过显然是谭午命人打扫过了,所以还算十分干净。 简单的洗漱完,卿雪便抱着荆棘躺在了床上,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把它送回丁启身边。 荆棘大概是因为受伤此刻也闹腾不动了,乖乖的躺在床上默不作声,黑戟看它安生了便也放心的跃到横梁上,那根横梁的位置也与从前岩王府的半分不差。 卿雪轻叹一声,抚着荆棘说:“快睡吧!等你睡醒了就回到主人身边了!” “呜~~”荆棘轻哼了一声趴在床上合上了眼。 卿雪盯着天花板心底有万千的思绪,她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时便是在旁边的那面墙上,她教他壁咚,后来穆淸决又活学活用的将她压在身下床咚; 之后,他又为她准备了一个盛世婚典,还对着满室的嫣红与旖旎,在烛光的映照下承诺此生只爱她一人; 还有她做出第一个电灯时坐在床上等他回来,然后就有奴才以为起火抬着水来浇得他浑身湿透,而自己未湿片屡; ...... 从前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可身旁已再也寻不见那个身影。迷迷糊糊间,卿雪将手放在荆棘身上渐渐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看着荆棘站在自己脚边四处张望,卿雪知道它在找她,却也无能为力,好在它很聪明,似乎识得回家的路,在确定卿雪不在身旁后,便跛着脚往宠物店的方向跑了。 卿雪一路跟在后面穿梭,一直到宠物店门口才放慢脚步。 那张歇业三天的牌子依旧在门上挂着,荆棘用脚轻轻拍了拍卷帘门,很快又往家的方向跑去。 卿雪不由得感叹这受伤的小短腿跑得还真快,自己几乎就要追不上了。还好拐进巷子以后就看到了丁启,大概是听到荆棘的声音,他手上还拿着本书就迎了出来。 “你这几日去哪里了?”丁启将荆棘抱起,便看到它叫上裹着的纱布。 “呜呜~~哦呜~~”荆棘委屈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一个女子?这伤便是她帮你包扎的?” “呜~”荆棘点点头。 而卿雪此刻完全呆住了,他听得懂荆棘说话?他也懂狼语吗?她的疑问很快便被证实了。 因为在荆棘一阵呜咽之后丁启又问道:“你是说那人穿着古时的衣物?那你是如何去到的那里?” 荆棘摇摇头,而后又是一阵呜咽。 “那人也养了一匹狼?”丁启好似十分惊讶。 卿雪却更是不敢相信了,他知道荆棘就是狼,竟还把它养在身边,这可是现代啊!若是被人发现,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恐慌。 荆棘点头又摇头,又是一阵呜咽。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丁启警惕的望了望周围,确定没人后才抱着它拐进院内。 卿雪刚想跟进去,意识突然不稳,一睁眼便又回到了那间屋子。 黑戟就站在床边,像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她,可又急得团团转。 “怎么了?黑戟?”卿雪抬头看了看窗外,不知道这夜色戚戚的能出什么事!赶紧扯了件披风披上下了床。 黑戟转身去衔药匣,随后又领着她往侧室走。 “你是要带我去地窖?有人受伤了?” 黑戟点了点头,卿雪赶紧从它口中接过药匣,又从箱子里取了几瓶金疮药、麻沸散和那个可以起死回生的复元丹,才开启机关,进了地窖。 地窖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匹狼兵,有的奄奄一息,有的甚至已经断了气。卿雪也来不及多问,赶紧一一为它们诊脉,令她震惊的是这些狼兵全都中毒了,而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而且它们所中之毒并非同一种。 从脉象上看中毒的时日至少也有半月了,只是好像被封住了经脉,毒性才没有扩散。好在这些毒都还能解,只是断气了那几个有点悬,卿雪只能死狼当活狼医,喂它们吃了复元丹。 看着一批批狼兵活转过来,卿雪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倚在墙上擦了擦汗问:“出了何事?你们为何会中毒?又是谁把你们送来这里的?” 狼兵呜咽着,卿雪却完全听不懂它们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呻吟。她只能把黑戟叫到跟前说:“我问你问题,你点头或摇头。” 黑戟点点头。 “它们是从赤云被送来的,不是潜伏在丕兰的对不对?” 黑戟点头。 “这毒是古阎下的是不是?难道古阎又出现了?” 黑戟点头。 卿雪这下急了,原本疲累的神色突然就打起了精神,问:“那皇上可出了什么事?” 黑戟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卿雪看它摇头才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意乱,她虽从未见过古阎,但这是个连冲元道长都头疼的人,又极善用毒,她只怕穆淸决会遭他暗害。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赤云动荡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师父可回来了?” 黑戟摇头。 “那你告诉我皇上此刻可有危险!” 黑戟沉默,随后又是一阵摇头。 看着它模棱两可的模样,卿雪只恨不能立即飞回赤云去探个明白。只是眼下隔着千里万里,两个孩子又这样小,她此刻又实在无法开口去求顾矽尘帮忙了。 想着这些狼兵被不远万里的送到丕兰来向她求救,她又实在着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又问:“是谁让你们将狼军送来的?皇上吗?” 黑戟摇头。 “是周将军?” 黑戟点头,而后又走到药匣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们需要这些药是不是?还有其他狼军中毒?” 黑戟一个劲儿的点头,默默庆幸自己女主子聪颖。 “好,我明日便招募医士研药,制好了便让狼兵带回去。那箱子中还有许多,你们先跟我回去取。”卿雪说着拎起药匣带着几个精神好些的狼兵回到了寝殿。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卿雪找来绣袋,一股脑儿的将箱子里所剩不多的药瓶全都找了出来,又根据狼兵不同的症状,取来纸笔,将什么毒该服哪几种药都一一写了注解,才将药瓶和纸笺分装在几个绣袋里,然后又绑到狼兵身上。 上次娄赤大战用去了数千粒复元丹,至于金疮药这些治疗外伤的药剂更是用了不知道多少。 卿雪此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唯恐有那样的大战,这些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所以待狼兵离开后,她也来不及休息,赶紧吩咐丫头们去城中募集医士药童,又拿了好些银钱命阿琪去找谭午帮忙换药材。 一夜的劳心劳力让她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此刻也只有拼命的拟药方才能让她心安一些。 “主子,谭老板来了。” 听着阿琪禀报卿雪有些疑惑,这谭午怎么说也算是个首屈一指的大商人,怎么请他帮忙弄点药材他也非要亲自跑一趟。不过眼下也来不及多想,卿雪只能将笔放下,前往正殿见客。 因为一夜未眠,此刻卿雪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身子也疲乏得厉害,站在门外提了提精神才走进去客套道:“谭老板这样动辄亲自过来,小女子实在心有不安。” “唉~穆小姐客气了,谭某只是听说穆小姐需要一批药材,又到处募集医士,便想问一问小姐是否是想从事药材贸易,实不相瞒,我富贾轩旗下有七百二十三间药铺,或许在药材生意上你我还是能通力合作。” 谭午此刻还不知道赤云的消息,所以此来确实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合作。毕竟卿雪先前制的那些化妆品试用装被他拿回去后,家中那十几个小妾几乎日日都在求着他生产,这化妆品对于女人的威力可见一斑!他只盼着卿雪此刻想制的药材也能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卿雪听他这样说,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借他的人力来研制,总比自己招募要快得多,便说:“能跟谭老板继续合作药材生意穆君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您有所不知,我这药材是准备销往赤云的,只因表兄传来消息说赤云近期药品急缺,我本着反哺之情,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才制的药材,这初衷本不是为了赚钱!” “哦?穆小姐忧国忧民,实在令谭某钦佩!”谭午拱了拱手又说:“你看这样如何,穆小姐若真有什么好方子便拿出来,谭某承诺以成本价优先运往赤云,至于日后赚的银钱还按五五分成,如何?” 听到谭午这样说卿雪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答应下来:“好!谭老板仁义之士,穆君代赤云百姓谢过。哦!对了,我那堂兄来信也未说清,听说赤云又起战事了,谭老板人面广不知可有听闻?” “这谭某倒还未听说,不过若穆小姐担忧家中情况,我倒是可以命人去为你打探打探!” “那就劳烦谭老板了!” 卿雪起身将谭午送走,又赶紧转回书房继续拟药方,有了谭午的帮忙确实要比她自己这样势单力薄的强太多,眼下只需尽快将药品大批量加工出来运往赤云,再让狼兵通知周影以自己表兄的身份带人去取便好了,只是心底的那份惴惴不安依旧徘徊不散。 一连等了好几日,谭午那边依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卿雪想了想,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让阿琪去将军府请魏璇,想问问她是否能知道些什么消息。 先前走得太急,还未来得及跟魏璇说一声,所以这小丫头此刻正愁找不到人呢! 此前顾矽尘都不太爱搭理魏璇,不过自从她跟卿雪有了往来之后倒是偶尔的会召她去问话,所以魏璇总觉得只要跟卿雪多亲近,她的皇上表哥就一定会越来越喜欢她,总有一天会纳她为妃的。 故而现下听到卿雪有事问她,马车也不坐了,问了宅院的位置撇下阿琪就施轻功往远郊飞,她哪里想到竟有这么远,累得够呛才喘着粗气出现在卿雪面前。 “姐......姐姐,我说,你这住这么远干嘛?” 卿雪看她满头的汗,挚了手绢轻轻为她擦了擦才拉着她坐下说:“我喜欢这宅子,这里清净。” “哦!那姐姐找我来有何事?”魏璇接过丫头递来的茶一口饮尽,又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一着急把去请我那小丫头扔府门外了。” “无妨,她过会就能回来。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想问你,姐姐知道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统领丕兰军事,所以想问问你可否听说赤云战乱的消息。” “战乱?这到未听说,不过昨日听爹爹偶然提起,说赤云皇宫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姐姐也知道,你们赤云那皇宫暗卫是进不去的,所以这消息也不是十分准确,只知道有两日里头狼嚎震天,百姓们都传言是故皇后离世,所以皇上又发病了。嘿嘿!不过璇儿一早便知道姐姐就是他们口中的故皇后,不但没死,还好生生的被皇上表哥带到了丕兰......” 魏璇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可后边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卿雪却半句也听不进去,截了她的话口又问:“璇儿可还知道其他的什么消息?” “我听爹爹和暗卫交谈时好像提到了赤云皇帝的心腹,也是个什么将军,说他好像带着大匹狼兵集结到了都城附近,不知道赤云皇帝是要有什么大动作,还是说......是这个将军想要谋反!” “谋反?”卿雪摇摇头轻声呢喃着:“周影是不会谋反的,他集结狼兵一定是为了抓住古阎。” 这样想来,一切的逻辑便通了,古阎极善用毒,狼兵的毒一定追捕他时不小心被他下的。而宫中狼嚎声四起...... “莫非是古阎混进了皇宫?”卿雪心头一颤兀然站起,把魏璇吓得一愣。 “姐姐在说什么?” “哦!无事!”卿雪神思游离,随口答了一句,又问:“你可知道赤云皇帝现下如何了?” “不知道!”魏璇摇摇头:“你可以问我皇上表哥啊!暗卫遍布天下,这些事他一定清楚。” “我......”卿雪欲言又止,她怎会不想去问顾矽尘,只是自己当日那样绝情,他还会肯帮自己去打探消息吗?想了想,还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魏璇身上了,只说:“璇儿,姐姐求你件事,你可不可以想法子替我去打探一下赤云皇帝的消息。” “这有何难!璇儿现在就入宫去问太后,太后知道的可比我皇上表哥要多得多。”魏璇兀自说完,也不多待,转身便要离开。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入宫呢,去问完太后或许还能偷偷潜进御书房见上她的皇帝表哥一面。 听她提起太后,卿雪才想起丕兰太后手握重权,说不准她知道的确实要比顾矽尘详尽。所以也未耽搁,赶紧吩咐奴才给魏璇备马。 将人送走,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将药方写完命阿琪送去给谭午,卿雪再也熬不住,命梨子扶自己回房歇息。这些日子以来,她醒着时要谋划将来、操心琐事,到了夜里好不容易睡下,意识却又会到那个世界辗转流连,当真是身心俱疲,一刻也未真正喘息过。 好在这一夜她睡得很死,意识也并未再脱离这副身体,去到那个世界。 直至第二日卯时,日头还在地平线以下,卿雪才晕晕乎乎的起身。身上的疲惫没有半分消散,额头更是疼痛欲裂。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还未来得及给自己号脉,卿雪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她实在太累了,一连几日的心力交瘁让她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这个时辰丫头们都还没起,黑戟却是听到动静跃下横梁,又冲出门去,把门外值夜的家丁吓了一跳。 “有狼!啊~~~狼!” 那声音鬼哭狼嚎的,将还在睡梦中的阿琪和梨子都吵醒了,当然,还有其余的十几个丫头家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床共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过除了阿琪和梨子以外,其余的人在看到黑戟的第一眼时便大叫着赶紧又合上了门。狼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因为那背后有五万娄契士兵的鲜血在涌动。 黑戟也没时间理会他们,跑上前就开始拽阿琪的衣裙,阿琪和梨子看它这样反常便知道出事了,赶紧跟着它朝卿雪寝殿跑去。打开门就看到卿雪晕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卿雪双眸紧闭,毫无反应。 这时一直守在院外的冷夜也冲了进来,帮着她们一起将卿雪抱到床上躺下。 暗卫传递消息的速度不比狼兵慢,因为昨夜醉酒还在寝殿酣睡的顾矽尘听了消息,蹭的从床上跃起,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便出现在了卿雪床前,还几乎将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 三位太医还有好几位院判都被暗卫施了轻功直接从太医院拽到了远郊的宅院。 又是诊脉又是熬药的,生生把积劳成疾的晕厥当成不治之症来医治,顾矽尘更是寸步不离的在床边守着,因为卿雪喝不进药,顾矽尘干脆含在口中再渡到卿雪嘴里。 阿琪站在门口看着想进去阻止,却被梨子拦了下来,将她拉到墙角劝道:“照现下这情形皇上大概是不会再迎主子回宫了,眼下有丕兰王这样真心的对待主子,我们应当替主子感到高兴。” “可是......”阿琪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却又无能为力,自家主子对皇上依旧没有放下,这一点她是看在眼里的,也不知主子醒来后知道丕兰王以这样的方式喂她服药,心里会如何想了,这女子的贞洁可是十分重要的。 ------ 卿雪在另一个世界醒来时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以后了,此时这个世界正值黄昏,周围依旧是车水马龙,远处的霓虹渐渐亮起,她已经习惯性的每次一出现就往宠物店或丁启的家走了。 卿雪走进丁启住的小院就听到里头传来微小的叫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荆棘! 也不知道它的伤好些了没,卿雪按了按门铃,在丁启开门的瞬间顺利的挤了进去。 丁启看着没人,好似有些疑惑,倚在门框上拧着眉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皮肤好像没有穆淸决那样黑,俊毅的下巴上长着新冒出来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忧郁又有味道。 卿雪站在屋子里看着他,愣了好一会神,才在丁启关上门后和他一起走上了二楼。荆棘窝在角落里十分委屈的望着自己主人,小声的呜咽着,面前还摆着小半盆狗粮。卿雪虽听不懂它说些什么,但也知道好像是在撒娇。 丁启兀自坐在书桌前敲着键盘,冷不丁来一句:“我告诉你,你既要跟着我,就得守着我的规矩,肉不是你该吃的东西!” 吓得荆棘缩得更紧了,腿上的纱布有些松了,卿雪看得心疼,白了丁启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小狼的主人的,不给吃肉就算了,腿受伤了也不知道给它换换药。 就在这时丁启突然起身从她的身体里穿过,蹲在荆棘面前,语气好似柔和了些:“你现下还这么小就藏不住狼的本性了,要是再大一些又该怎么办?你是想要我将你送到深山老林还是无垠大漠去?嗯?想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就要忘了自己是一匹狼,否则若被人盯上你以为自己还能像上次一样侥幸逃脱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 丁启没有说下去,只是抚了抚荆棘的小脑袋,转头望了一眼柜子的方向,又兀自起身坐回椅子上。 荆棘好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轻轻呜咽了两声就开始埋头吃起了狗粮,不过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视死如归。 看来丁启的担忧不无道理,狼吃肉一旦开了戒,就很难再看上其他东西,就像黑戟和那些狼兵一样,每日也不知是去什么地方找的牛羊、野猪肉来吃,食量惊人到卿雪一度害怕大漠上的动物会被它们吃到灭绝。 不过与它们不同的是岩王就从不吃生肉,时常是卿雪单独命厨房做一大盘牛羊肉或炖一整只鸡来给他吃。而且他还十分爱干净,卿雪每次洗完澡他就会跳到浴桶里扑腾着也洗一洗,一度让卿雪觉得他成了精。 想起岩王,卿雪不自觉又叹了口气,眼下赤云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若是岩王或是穆淸决也被古阎下了毒又该怎么办? 看来也不能耽搁了,得赶紧回去催促谭午研制药剂,卿雪转头环伺了一圈这间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半书架半衣柜的组合柜几乎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想要快些回到那个世界就必须尽快睡着,看着丁启还在书桌前敲着键盘,卿雪干脆躺到床上睡下。 还别说,这丁启的床和他的形象一样干净清爽,床单上还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很好闻。 想着很快就能回去,卿雪也就没有忌讳,合上眼睛就渐渐睡去。 丁启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夜色里哒哒的响着,丝毫没有影响到床上的一人和地上的一狼休息。直到凌晨一点多,丁启才合上电脑,起身关了灯,随意扯过被子躺在床上合上了眼。 晨光初现 卿雪窝在被褥里动了动身子,才缓缓的睁开眼。 嗯?好像哪里不对! 刮过仿瓷但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泛黄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卿雪迷迷糊糊的转头往身旁看了一眼,脑袋嗡~的一下兀然醒了精神。 丁启就躺在她旁边,两个人的身体还有一部分是重叠在一起的,昨夜竟然没有回去? 卿雪赶紧坐起,身上盖着的被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被掀开,怕这样怪异的情景被丁启发现,又赶紧下床将被子翻回去盖好。 可这一幕刚好被刚刚醒来的荆棘看到,它正转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被子一步步的往床边走。卿雪看着它的眼神几乎要以为它看得见自己了,不过这个念头这在荆棘穿过她的身体时便被打消了。 卿雪转身望着荆棘跃到床上,挥着小爪子拍了拍被褥,然后又不甘心的直接钻进了被窝去检查。 不过悲催的是它才刚刚钻进去就被丁启拎着后颈给提了出来。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爬上床铺?” “呜呜~~”荆棘委屈的呜咽了两声,在丁启将它放回地面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墙角坐下,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用爪子抠着墙皮。 “你那些坏习惯给我改改。”丁启目不斜视的整理好了被子,从柜子里取出狗粮倒了满满的一盆出来说:“今日你就待在家里,哪也别去,省得你到店里引人注目。” 荆棘好像是被他管教得有些生气了,一声不吭的转过头去,用屁股对着丁启不给半分回应。 丁启只能无奈的看着它摇摇头,拎着外套下了楼。 卿雪见回不去,此刻又睡意全无,又不想搭理那个和穆淸决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冰块脸,所以只能留在屋子里和荆棘大眼瞪小眼了。 随着楼下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卿雪确定丁启离开了,才放心大胆的打开电脑。 先前帮狼兵诊治时她便发现那些毒药好像都与现代的好些试剂的配方相似,所以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各种毒药的解毒方法。 不过她先前研究的都是治病救人的药方,对毒药的研究甚少,只怕若古阎再做出什么她不熟悉的毒药来,她会束手无策,所以眼下趁着这个机会必须多查些资料。 只是身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滑动的鼠标看,让卿雪有些瘆得慌。说到底荆棘这个年纪在狼的寿命里还算未成年,这样吓它好像有些不太妥当,不过卿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所幸它说的话丁启不一定会信,自己只要不在丁启面前露出马脚便好。 这个身体里有杨雪超强的记忆力,还有艾卿对医药知识远超常人的接受能力,卿雪很容易便记住了大量的毒药配制及解毒方法。 关闭浏览器,百无聊赖之际她又登上了艾卿的QQ,突然叫起来的滴滴提示音将她和蹲在角落的荆棘都吓了一跳。 打开聊天窗口,是丁启前几日回复她的消息,问她荆棘在哪里,还有第二天告诉她荆棘找到了,对她表达感谢的消息。 卿雪暗暗吐槽了一句“这男人竟还知道说谢谢!”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敲着键盘回复道:“找到了便好”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它好像受伤了,记得给它换药。” 这消息发出去,卿雪想着怎么着也得等晚上丁启回来才能给她回复,因为她从来没看到丁启玩过手机,他那个最新款的智能机于他而言只有打电话给商家定狗粮这一个功能,还不如那几本书带给他的吸引力大。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此时聊天页面突然又跳出了一句回复:“谢谢,我知道了。不过请问你为何会用死人的QQ和我聊天,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你第一次加我的那个‘受伤的小狐狸’也是死人的账号吧!你是想搞什么恶作剧还是单纯的这样比较有意思?”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萧贵妃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咳!”卿雪看着这句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她这才想起许菲菲和艾卿对于这个世界都是死人了,这死人的QQ头像突然亮起听起来确实挺惊悚的。 现在这两人的空间评论和留言里都有好些悼念的句子,能看出是死人生前用过的QQ并不奇怪。还好自己没有给家人和朋友发现消息,否则非把他们吓死不可。 想到这里,卿雪突然灵机一动,直接回了一句:“因为我就是死人啊!我是鬼魂,缠上你了,怕不怕?” 刚发出去一会,对面立即又回了消息过来。 “恭候!” “嘿!”卿雪气极,将手中的鼠标举起又拍下,砸出不小的响动,把刚收回目光的荆棘吓得迅速缩到了墙角。 卿雪十分不好意思的转头作揖:“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不过她的道歉没有半分作用,因为荆棘根本就听不到,还是一个劲的缩在角落里发抖。卿雪看得有些内疚了,关了电脑轻手轻脚的走到它面前蹲下,想伸手去摸摸它,却还是只摸到了空气。 不过随着周遭静了下来,荆棘总算不那么害怕了,试探着朝狗盆里嗅了嗅,大口的吃起了狗粮。 卿雪不敢再弄出动静,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闭着闭着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又是睡到傍晚,倒是为她前两日的殚精竭虑养回了些精神。 她是被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的,蓦然睁眼,自己竟还在这里。 “完了!该不会是劳累过度猝死了吧?”卿雪心里响起一个念头,吓得她赶紧又合上眼睛逼自己赶快回去。 可从昨夜到现在她已经睡了十五六个小时了,怎么可能还睡得,而且听着脚步声丁启应该是在上楼了。卿雪想起她躺着床上一定会有凹陷,昨天没被发现不代表今天也不会,所以她只能在丁启进门之前翻身下了床。 “呜呜~~”荆棘听到主人回来,摇着尾巴迎上去一通乱叫。不用猜也知道是在控诉今天发生的怪事。 丁启只是听着没有搭话,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卿雪并不担心他发现了会如何,就算他能查询到登录数据也拿她没办法,因为自己在他们面前形同虚无。 正得意着,意识突然不稳从原地消失了。 再睁眼时,便看到顾矽尘坐在自己床前。 卿雪长舒了一口气:“呼~~还好没死!” “雪儿,你醒了?”顾矽尘原本颓萎的面容乍然展露笑颜,握住卿雪的手贴在自己唇边一吻。 卿雪尴尬的将手收回,撑着身子坐起问:“我的孩子呢?” 在那个世界时她最害怕的就是倘若自己死了,不知道两个孩子该怎么办!现下好不容易醒了,她最牵挂的也是他们。 “你躺好,朕让他们将孩子抱来!”顾矽尘扶着她躺下,才转头吩咐:“来人,将君儿和璃儿抱来。” 阿琪听到顾矽尘的话跑进来便扑到卿雪床前:“主子,你终于醒了。” 梨子则欣喜的转身去偏殿抱孩子。 卿雪这一睡便是整整三日,吓得她们食不安寝、夜不能寐的,如今总算醒了,她们心里悬着的巨石也终于落地了。 这几日丕兰王待主子的情意她们都看在眼里,梨子私下里还跟阿琪商量过若是这次主子能化险为夷,待她养好了身子便要说服她嫁给丕兰王为妃。 阿琪心中本还有些膈应,但被主子这次一病吓得也想通了,什么从一而终、生死相守都是废话,她们主子的安康喜乐才是最重要的事。 若是能嫁进丕兰皇宫,主子自然不用再费心研究那些什么化妆品、药方,想要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况且看丕兰王对主子的心意,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为她去摘。 顾矽尘从乳母手中接过穆君,和阿琪一起将两个孩子抱到卿雪床前,卿雪眸光里含着眼泪将孩子接过去,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珍宝一般。 顾矽尘一眼便看出这两个孩子眉眼里已经有了穆淸决的影子,所以他觉得卿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将他们视之如命。 他本想再问她一次是否肯跟自己入宫,此刻看着这样的情景也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 在床上躺了这几日,再加上在那个世界养足了精神,眼下卿雪终于觉得身子松快了些,这次一病让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劳心劳力了,再有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她这一双儿女。 此刻她正坐在湖心亭中的躺椅上抱着孩子晒太阳,而谭午的手下阿晋正抱着账本向她介绍这两日药品和化妆品材料的进购情况,还将从赤云探听来的消息也向她禀报了。 阿晋说赤云狼威将军率领狼兵在都城附近集结并非造反,而是奉了皇命训练狼兵避毒之术,据说有人猜测赤云皇帝穆淸决想再次发动战争一举吞并娄契,又怕娄契人善于用毒会令狼军死伤惨重,这才专门针对各种毒药对狼兵进行训练,至于各类解毒药剂,赤云更是求之若渴。 这番话自然是穆淸决吩咐他们这样说的,只为让卿雪放心。不过她研制的那些解毒的药丸对当下的赤云来说确实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真实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要坏得多。 事实上,穆淸决刚刚离开丕兰时就号令狼兵偷袭过一次古阎,不过这一次不仅没成功还打草惊蛇,平白牺牲了几十个狼兵。 这些狼兵所中之毒并不属于同一种,连先前卿华殿里剩余的复元丹都没能将它们救活,无奈之下周影只能吩咐心腹将中毒轻些的狼兵封住经脉送到丕兰让卿雪医治。 现下古阎已经有所警觉,穆淸决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命令周影按兵不动,驻守城外等冲元道长的消息。 而卿雪听阿晋说穆淸决竟是因为想吞并娄契才需要那些药材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庆幸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又对他此刻生出来的野心感到失望。 从前的穆淸决从不会醉心权势,纵是坐拥十万狼兵也只是为了保全赤云百姓安康,更不曾觊觎过他国疆土。 可现下的他当真变了,变成一个卿雪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从前她爱的便是穆淸决对黎民天下的担当与责任感,如今这些东西已经从他的身体里被割除殆尽。 如果说穆淸决单单只是不爱她了,那么至少她还可以爱他。可眼下卿雪算是对穆淸决彻底的失望了,因为除了从前那些深入骨髓的回忆之外,那个男人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让她继续爱下去的理由了。 她看着两个孩子脚踝上的银铃铛,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否自己该死心了!? “主子,外头有个自称萧贵妃的人求见!”阿琪的话打破了卿雪的思绪。 “贵妃?你去告诉她丕兰王已经回宫去了,不在我卿华府。”卿雪随口答了一句,暗暗感叹这些宫里的女人为了见顾矽尘还真舍得费时费力! “萧贵妃说是来见主子的。” “见我?”卿雪将孩子递给乳母,又挥手让阿晋退下才接着问道:“她可说找我有何事?” 阿琪摇摇头:“没说,不过看那阵仗倒是十分威风,丫头太监带了一大群,还是坐着轿子来的。” “轿子?” 卿雪皱眉,还真不把奴才当人看,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坐马车坐轿子,纵是没见到人也知道是个矫情的主儿! 不过眼下自己这身份也不好得罪人,卿雪只能让乳母把孩子抱回去,又吩咐奴才备茶备点心后亲自到门口去迎接。 不怪阿琪没见过世面,眼前这仪仗比从前卿雪做皇后时都不知要奢华多少倍,轿子周身都是华丽的锦缎,顶部的帷幔上还坠着满满的一排珍珠,当真华贵无比! 卿雪不动声色的将眼底的惊讶掩去,陪着笑脸朝着轿子福了福身:“民女见过萧贵妃” 话音落了半晌,轿帘才被奴才掀开,从里头下来一个遮着面巾的胖~女人,张口便是:“不错,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卿雪望着那足有自己两倍的体型心中赫然,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只说:“不知萧贵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 “嗯!”萧锦儿轻蔑的倪了这府苑一眼,在丫头的搀扶下搔首弄姿的走进去。 卿雪跟在后面望着那个扭动的肥臀只觉反胃,心中不禁感慨:顾矽尘这是娶的什么歪瓜裂枣,又胖又矫情,晚上抱着这么个女人睡觉也不怕把自个压死!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此刻自己无权无势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将人领进正殿坐下,又命丫头呈上茶水点心,卿雪才又开口:“不知萧贵妃此来所为何事?” 萧锦儿将刚要拿起的点心放下,转动着那双囧囧有神的眯眯眼吩咐奴才都退下才开口问道:“本宫听说你以前也毁过容?” “啊?”卿雪愕然,随即又点头笑了笑:“是!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是如何治好的?你看看本宫这脸能治吗?”萧锦儿将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问。 第一百三十章 供不应求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看着露出来的那张又肥又丑的脸,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敢情是来求我为她治脸的,可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问你话呢?哑巴了?” 萧锦儿大概打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有求于人,她此刻更像是在发号施令,刁蛮本性展露无遗。 “......”卿雪一脸黑线,压制住心底的怒意,浅笑着低声回答:“实不相瞒,民女从前那是吃坏了东西才毁了容,后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以汤药服食治好的。但依我看贵妃脸上的像是胎记,只怕我那法子对贵妃不一定有效。” “有没有效治了才知道,你现在就把药方拿来给本宫。” “是!娘娘小坐片刻,民女即刻便去取。”卿雪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走出去,心底却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改天再见到顾矽尘一定要问问他哪娶来的这朵奇葩,眼睛都快长在头顶上了!就她这样的态度,纵是能治也不会给她治。 卿雪回书房随意拟了个排毒养颜的方子便打算回正殿打发人走,就在出门的一刹那突然瞥见了桌案上摆着的化妆品,灵机一动。 这些化妆品功效、包装都没得挑剔的了,但想要成为奢侈品就还缺个‘代言人’,眼下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倘若将她改造成丕兰版杨玉环,那日后要借着这贵妃的名号和丑女逆袭的噱头来为化妆品抬身价就轻而易举了。 盘算好了一切,卿雪吩咐阿琪抬了一套化妆品跟着她回到正殿。 看着桌上空了的两个食碟卿雪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贵妃长得这么‘珠圆玉润’了,吃惯了御厨做的点心还能将宫外厨子做的吃得渣都不剩,这好胃口也是没谁了! 萧锦儿见卿雪来了,用手绢抹了一把脸上的碎屑伸手讨要:“方子呢?快给我!” 卿雪恭恭敬敬的将方子递给她说:“娘娘既知道民女的来历,一定也听说过我极善医术,这药方再好始终也与娘娘的不对症。娘娘若肯相信民女,大可让民女替您把把脉,若是能开出个对症的方子来说不定您这脸上的胎记好得更快些。” “嗯,好像有理!”萧锦儿将手搁在桌案上吩咐:“那你便号吧!” 卿雪得了允准,上前在她手腕上摸了又摸,然后又装着满脸的难色许久未开口说话,倒是萧锦儿急了,问道:“你到底会不会号啊?能不能治给句话!” 她越是催促,卿雪越是慢条理斯欲言又止的又踌躇了一会才收回手说:“娘娘,您这胎记怕是不太可能治好了。”说完在萧锦儿发飙之前又赶紧接着说:“不过治不了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想个法子将胎记盖住。” “你这算什么法子?本宫不是一直都在用轻纱遮面吗?” “民女的意思是直接在肌肤上进行遮盖,我这里刚好有一套上好的膏粉,或许能够将娘娘脸上的胎记盖住,而且据说这里头有好些珍贵的药材,长久用下去或许能过将胎记减淡,不仅如此,就连娘娘本来的肌肤也能变得更加莹白透亮!” 萧锦儿顺着卿雪的指引看过去,脸上有期许也有怀疑,只说:“本宫什么样的脂粉没见过,这世上哪里有能盖住这胎记的脂粉,你纵是用再好看的瓷瓶装着也只怕是金玉其外吧!” 卿雪听她质疑,只是笑了笑说:“这可不是民女吹嘘,效果如何娘娘一试便知!” “好吧!那本宫便信你一次,拿过来让本宫试试吧!”萧锦儿看着眼前那精美的瓶子其实早就跃跃欲试了。 “是!”卿雪应下,打开小瓷罐取了些遮瑕膏出来一点一点的为萧锦儿上妆,足足摸了三层底妆才勉强将胎记盖住,加上这张脸实在太大,摸一次就直接用去了小半灌。不过这东西造价低廉,所以卿雪也不心疼,只是估摸着以后买这些化妆品的人就该肉疼了。 上完底妆,卿雪又顺手给她瞄了眉,用了双修粉,又上了眼妆唇妆,再扑上定妆粉才漫不经心的递了块镜子给萧锦儿。 “啊~~~~~啊~” 一声尖叫在耳畔响彻,随即是奴才推门进来的声音:“护驾!贵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啪嗒~~ 镜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萧锦儿激动得跟疯了似的站起来对着卿雪一阵猛摇,差点没把她的骨头给拆了。 “娘娘,你的脸?”说话的大概是萧锦儿的贴身侍婢,那脸上的惊讶丝毫不逊色于她家娘娘。 卿雪好不容易从一堆肥肉中间挣脱出来,正顺着气又被拽着手臂问:“快告诉本宫这东西哪弄来的?” 卿雪信口胡编:“回娘娘,这是民女从富贾轩买来的,据说这里头的药材十分稀有,所以价格也极其昂贵,买这一整套足足花了七百两银子呢。” “呵!区区七百两也算贵?本宫现在就去把那店里的全数买了!” 萧锦儿一刻也等不及的站起来便出了府,卿雪一路看着她的轿子消失在远处,才转头吩咐阿琪:“你现在立即坐着马车去富贾轩告诉谭午化妆品今日便开始售卖,不过每日供应不得超过十套,必须营造一种有价无市的假象,还有每一套售价七百两,不议价!” “娘娘,当真要卖七百两吗?卖得这样昂贵只怕除了萧贵妃便无人会买了!”阿琪有些担忧,毕竟这世上最名贵的胭脂也才不过三十多两一盒,眼下这一套成本不过十两银子的化妆品卖到七百两确实有些太过夸张了。 “你放心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记得一定要赶在萧贵妃前面。” “是!”怕耽误时间,阿琪也不再多问,坐上马车便往城内赶,好在马车比轿子快得多,刚走了一刻钟就超过了萧贵妃的仪仗。 到了富贾轩,阿琪还担心谭午会和自己一样有所担忧,没想到他竟想也未想就一口答应了,不愧是做大买卖的,果真有魄力。 阿琪传达完事情见天色还早,干脆也不急着回去,躲在后头的隔间等着萧贵妃的大驾。 她和她家主子一样不喜欢这个狂傲自大的女人,一会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做第一个冤大头的。 在隔间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等到萧锦儿的轿子落在富贾轩门口。 现下萧锦儿终于不用轻纱覆面了,走路那叫一个昂首挺胸啊!只恨不得将这份喜悦昭告全天下。 谭午拿出的十套化妆品都被萧锦儿带走了,一单生意直接入账七千两,比他富贾轩一个月赚得都多。 捧着那雪花花的白银,谭午老泪纵横。在阿琪走前直接装了三千五百两让她带回去,连成本都没扣。 上头说让他照拂着卿雪,可现下看来,凭她那本事,自己倒是要受她照拂了。 ------ 自从萧锦儿将化妆品带回宫,宫里的娘娘们都也都纷纷吩咐奴才出宫去买了,不过卿雪吩咐过每日只供应十套,单单宫里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宫外的更是别想了。 不过这套化妆品算是在整个丕兰都城风靡起来了,因为谭午照着吩咐制了一批试用装,专门给富甲豪绅家的夫人小姐试用,那些人见有这样神奇的效果,都自发成了免费代言人,将功效传得神乎其神,对于价格也完全不在乎了,她们要的便是这个‘贵’字来给自己撑门面。 一时间宫内宫外都以自己买到了这套叫‘焕颜膏’的化妆品为炫耀的资本,单单那订单按每天十套的量都够排到明年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丁启的身份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谭午那里赚得盆满钵满,卿华府的地窖也多出好几箱金银,卿雪看时机差不多了,又将另一批化妆品的配方命人送去给谭午,还设计了两套新包装。 自从电灯风靡以后烧制玻璃器皿的工艺也被广为流传开来,工匠们的技术也是磨砺得越来越精湛,卿雪特意设计了一套玻璃包装,同样的化妆品装在里边足足贵了一倍。 纵是这样依旧是推出多少就都被一扫而空,丕兰这些女人对于奢侈品的着迷程度远超卿雪的想象。不过这样的价格对于普通阶层是只敢听不敢想的了。 为了将各个阶层一网打尽,卿雪又设计了几套不同质地的包装,不过里头装的都是同一套化妆品。然后让谭午以旗下分号的名义进行售卖,价格更是从三十两到三百两参差不齐。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又特地在调香时做了区分,那些人闻着香味不同,再加上包装的精美程度也是良莠不齐,自然不会知道这是同一套化妆品。人人都是挑了自己承受范围内最贵的一种来买。 现下走到街头都能看出女人们的颜值提高了好大一截,那些为了争宠的小妾更是一日也离不开这些化妆品。每每有新品推出都是抢破了脑袋的往富贾轩挤,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被府中的其他小贱人抢先了再狐媚着分了自己的宠。 从前在丕兰境内本就没有几家商户能与富贾轩抗衡,自从推出了这些化妆品,富贾轩更是富可敌国了。好在谭午上税什么的从来都是多多益善,朝廷有钱收自然不会干预。 不过卿雪还是忍不住要提醒谭午收敛着点,丕兰太后向来对民间势力颇为忌讳,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进行打压。想要有长久的生财之道就必须懂得隐藏实力。 现下谭午对卿雪算是言听计从了,自然一切都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不仅将好几处大的分号化整为零,还直接用另一个身份将一半的商户都改头换面了。 一时间丕兰各地都知道有一个叫齐桓的商人突然崛起,实力更是与富贾轩不相上下。 而且这个叫齐桓的男人更是貌比潘安,长得眉清目秀,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小姐倾心于他。 而这位‘齐公子’自然是卿雪换上男装扮的,不过她鲜少现身,倒是蒙上了一层神秘之感。 ------ 这一忙起来就过了足足三个月,眼下万事都有谭午操持,卿雪也悠闲了不少,日日抱着两个孩子蹒跚学步。 而府苑里买来的那些丫头奴才也都不那么害怕狼兵了,加上这里十分偏远,卿雪干脆让狼兵直接现身,省得拘着它们难受。 只是看到狼兵自然就会想起穆淸决,谭午那里早就传来消息说赤云那边没什么大的动静,让她大可放心,而药品也是在卿雪吩咐之前便一批批的送了过去。 卿雪本还有些犹豫,现下既然谭午替她做了决定她也就不纠结了,是否出兵攻打娄契是他的事,而自己送药去不是助长他的野心,而是在保全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狼兵,毕竟不论如何它们都还认她是女主子。 而这府苑内外的狼兵更是忠心护主,从来不曾因为她失宠便对她置之不理过。就凭着这一点,给赤云狼兵送药这件事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眼下自己算是用齐桓的身份在丕兰站稳脚跟了,地窖里的银钱三辈子也花不完。 然而此刻卿雪竟突然觉得有些空洞了,除了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和稚嫩的小身影能给她些安慰以外,日子当真是没什么别的滋味了。 不过夜里睡着后她都会去到另一个世界,有时候偶尔捉弄一下荆棘,给它练练胆儿。有时候就用艾卿的账号跟丁启聊聊天,想回去时就毫无顾忌的躺在床上睡去。 不过几个月以来,丁启好像对这个‘网友’越来越感兴趣了,从从前的被动式回答变成互相抬杠,再到现在会主动问一些问题,卿雪觉得这简直丁启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那墙角什么时候多出的监视器,更不知道丁启早就怀疑过这屋子里真的‘闹鬼’,只是这鬼太过顽皮又全无害人之心,所以他也只是装作不知,日日陪着她胡闹。 他知道她似乎很喜欢荆棘,为了验证她真的存在,丁启出门时故意没有给狗盆里加狗粮,在通过监视软件看到一袋漂移的狗粮从柜子里慢慢移动到狗盆上方后他终于确信了这‘女鬼’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太多了,他不想也不敢打破,只怕一说出来这只‘鬼’便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而自己的生活又会变回从前了无生趣的模样。 他慢慢的从凹陷的床垫,晃动的窗帘和挪动的狗盆里追寻‘女鬼’的踪迹,又从每一次聊天里探索她的来历、身份。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鬼不但无害,还十分善良可爱。 而卿雪却是后知后觉,日日都以捉弄他们为乐趣,有时将狗盆藏起来,有时用完电脑干脆不关,每次看到丁启回来时讶异的神情她就十分高兴,而丁启也乐得陪她演戏。 只是这一日,卿雪翻箱倒柜的想再弄点花样时却偶然发现柜子里有一个夹层,而夹层里竟躺着一把枪。 她脑袋嗡~的一下,赶紧将柜门重新关上,心底的恐惧与疑惑蔓延开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脑子里冒出来的各项分析告诉她这分明是把真枪,可他一个训狗师藏把真枪在家里是想做什么?难道他只是借着训狗师的身份隐藏自己,实际上他是一个杀手? “不可能啊!”卿雪呢喃了一句,坐到床上半晌也未回过神来。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见过丁启拿出这把枪,她不敢相信这个长得跟穆淸决一模一样的人会是个沾满血腥的杀手。 开门的声音响起,卿雪才从床上站起来,荆棘已经习惯了屋子里的异象,所以也没有什么反应,摇晃着尾巴便跑到门口等丁启进门。 而丁启好像有所警觉一般,一进门便往柜子的方向走,卿雪心虚的与他错身而过,站到门边随时准备逃走。 她不知道丁启进门之前便在手机的监视软件上看到夹层被打开的情况了,所以才匆匆开门进来。 给柜子上了锁,丁启面色凝重的坐到椅子上问:“你都看到了?” “啊?是在问我吗?”卿雪愕然,要不是见他目光涣散,卿雪就要以为他看得见自己了。 丁启见周遭静默,却知道她还在,干脆找了纸笔放在桌上:“不管你是人是鬼,那东西不是你该碰的,以后你也要装作没见过知道吗?同意就写同意,勉强同意就写勉强同意。” 卿雪压制住心底的惊慌一步步走过去,从前他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冷一点也还算无害,可如今知道他有可能是杀手,纵是知道他抓不住自己,卿雪却也还是难免觉得害怕。 握起笔来将心底那句‘我可以不同意吗?’掩去,在纸上落上大大的‘同意’两字,之后又加上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我知道!”丁启毫不迟疑的选择相信,然后又问:“你是鬼?” ‘算是吧!’卿雪握着笔干脆也坐到椅子上,两个人的身体大半都重叠在一起。 丁启虽看不到她,但也能从纸笔摆放的位置判断出个大概,身子难免有些僵硬,虽说他心底并没有恐惧,但一直以来的猜测最终得到证实要说不震惊是假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声名鹊起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是什么人?”丁启声音冰冷,没有掺杂半点情绪。 ‘我叫卿雪,死了两千多年了。’卿雪没敢告诉他自己现代的身份,唯恐哪日得罪了他,他虽抓不住自己却很有可能会拿她的家人开刀,毕竟若他真的是杀手,必定会为了安全起见杀人灭口。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宅子底下是你的墓地?” “......”卿雪非常想赞许他想象力丰富,但眼下的气氛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只能顺着他的猜想写道‘是,我坟被刨了!无家可归。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离开,柜子里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没有说不让你住,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丁启面色缓和,脾气好到卿雪一度觉得自己眼花了,连忙落上一字‘好’ “嗯,你先照看好荆棘,我出去一下!”丁启站起身来便径直走出去,反倒是卿雪愕然的愣在原处,握着笔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丁启回来得很快,左手端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盆,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 “还在吗?”丁启朝着椅子的方向问。 卿雪重新握起笔杆示意他自己还在。 丁启看着悬在半空的钢笔蹲下身将盆放下,又把刚买的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到地上说:“我原来不信这些,不过你既真的是鬼,又孤苦了两千多年,日后便由我来为你祭拜吧!” 哈?卿雪忍俊不禁,他竟是出去买这些东西了。 真把自己当游魂野鬼了? 不过看他这样用心卿雪还是有些触动的,原本因为他的身份而生起的惧意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卿雪没有告诉他自己并不需要这些,而是蹲在地上看着他烧纸。此刻她才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了穆淸决的影子。 荆棘显然不懂自己主人是在做什么,聋拉着小脑袋站在一旁用鼻子轻轻的嗅着香烛纸钱的味道,大概是确定不能吃以后就又转身回到角落里埋头吃它的狗粮了。 看着那盆燃尽的纸钱,卿雪又坐回椅子上,最近心绪宁静,意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稳定在四五个小时左右。 此刻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要回去了,她又握起笔给丁启长篇大论的编造了一下自己身为‘女鬼’的大概遭遇和阴曹地府的一些规矩。 大概就是说自己死在两千多年前的汉朝,因为是被害死的怨气太深不愿去投胎,后来坟地被人刨了,居无定所才贸然住在这里的。不过鬼差大哥每天都会不定时的抓她下去问话,所以她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丁启将烧完的灰烬抬下楼去倒掉上来后卿雪就已经回到了卿华府的床上。 昨夜穆君和穆璃说什么也不肯让乳母抱走,所以此刻两个孩子正躺在她身旁睡得香甜。 卿雪替他们掖掖被子翻身下了床,唤了黑戟下来照看着,洗漱完就进了书房。 眼下虽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但研制新的化妆品还是有必要的,总不能依仗着谭午赚够了钱就甩手不干了,她看得出来谭午经商并非单纯的为了钱财,否则也不会这样毫不吝啬的将一箱又一箱的银钱往卿华府抬。就冲着他这么仗义守信卿雪也要继续替他研制新物件。 而阿琪现下日日都会将从城中听来的消息告诉卿雪,比如哪种化妆品最受欢迎;谁家又托媒人去打听‘齐桓’的消息,还有哪家的小妾和正室又为了一盒膏粉闹得不可开交...... 这些事卿雪都只当笑话来听,不过现下她是不敢再扮着男儿装出门了,那场面堪比粉丝见面会,吵得她头疼。 不过阿琪却是欢喜得很,忍不住夸赞:“主子女儿装惊为天人就算了,扮成个男子也这样俘摄人心,若是那些官家小姐知道主子是女子,还不得气得投河自尽啊!” “哪就这么夸张了!”卿雪浅浅一笑,继续握着铅笔绘制新包装的图稿。 站在一旁的梨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阿琪说:“主子本就生得貌美,又聪颖心善,不然怎么会连丕兰王都对主子这样倾心呢?” 听她提起丕兰王,阿琪反应过来赶紧接了话头说:“是啊!丕兰王日日都会偷偷来看主子,可见主子的好是种在人心里的。” “你们俩一搭一唱的想说什么?”卿雪绘着图稿头也未抬。 她怎会不知顾矽尘偷偷躲在房檐上看她的事,毕竟没有什么能逃过狼兵的眼睛,只是她知道自己心里没有顾矽尘,便只期盼他能早日死心,不想再多给他什么希望。 阿琪看卿雪问得这样云淡风轻,便没有再藏着掖着,只说:“我们是看丕兰王待主子这样真心,想问问主子为何不愿入宫?” “嗯!”梨子附和着点头。 卿雪看着两个丫头认真的模样,将她们拉到身旁坐下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考虑,可情爱之事从来就不是谁对谁好就能生出爱意的。我对丕兰王只有感激之情,没有男女之爱。所以即便是因为感动入了宫,此生也不会觉得欢愉。” “可是......若皇上不来接主子回宫,主子便要等上一生吗?” “等?”卿雪轻叹了一声将手里的笔放下说:“我没有在等,我此刻守着的是岩王穆淸决给我的回忆,而不是赤云皇帝。对我而言,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者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而后者不是我爱的人。” “那丕兰王呢?主子就没有半点动心吗?” “你们何时操心起这些事了,莫不是被他收买了?”卿雪开着玩笑摇摇头继续绘制图稿:“好了,去看看君儿和璃儿可醒了,若是醒了便带着他们去院子里玩会,我画完这张便出来。” “是!”阿琪和梨子只能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站起身出去了。 ------ 都说树大招风,齐桓这个名字此刻已经在整个丕兰都城家喻户晓了,丝毫不逊色于谭午的名气,就连朝中的好几位大人都差人四处打听。 也不怪他们多疑,从前富贾轩再是财大气粗,但谭午多多少少也跟他们有些交集,而这个‘齐桓’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这样藏着掖着的怎么可能不惹人怀疑。 被官员们盯上,就意味着太后肯定也有所耳闻了。只是这皇宫之内除了顾矽尘,只怕也没人会知道卿雪就是齐桓,而顾矽尘又是最不可能让卿雪暴露身份的人。 所以卿雪只派阿琪去告诉谭午与他暂时断了联系,便悠闲的继续待在卿华府饮茶弹琴,十分惬意。 而另一个世界也一样,自从丁启发现她的存在后,卿雪比从前轻松多了,偶尔会带着荆棘一起跑到宠物店去找他,然后趁没人的时候给他表演空中悬浮的‘魔术’,至于道具有时候是荆棘,有时候是狗笼子,有时候干脆夺过他手里的书,单调的游戏玩得乐此不疲。 而丁启不知不觉对这个‘女鬼’也渐渐生出了异样的情愫,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异类,却也都是彼此的精神寄托。 望着眼前漂浮的钢笔,丁启眉目浅笑,递过去一只白色手套:“我们握个手吧!” 卿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钢笔插回丁启上衣口袋才接过手套慢慢戴在右手上。 以前怎么没想过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接触别人呢?卿雪此刻只能暗暗在心底鄙视自己榆木脑袋,她有多少次趁丁启睡着了想碰一碰这张与穆淸决如出一辙的脸,却一次也没能如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狼嚎震天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她慢慢将手伸出去,丁启站起身爽朗一笑,伸手握住。 虽然隔着手套,卿雪还是被那种突然冒出的触电一般的感觉侵蚀到四肢百骸,许久没有流过泪的眼眶瞬间便湿润了。 不过好在丁启看不到她的神情,她便可以肆意的任由眼泪在脸上蔓延。 “你好,我叫丁启!” 卿雪哽咽的将手握得更紧了些,算是回应,尽管知道丁启听不到她说的话,她还是在手收回之际迟迟的回了一声:“你好,我叫卿雪,穆卿雪。”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请问,这只小狗多少钱。” 身后一个温柔的女声打乱了两人的思绪,卿雪潜意识的将手缩回,手套便被穆淸决剥离下来。 看着突然变得软塌塌的手套,丁启也将手收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顾客指着的笼子回答:“这是纯种拉布拉多,一千二。” “哦!这个呢?”那女人指着站在地上抬着小脑袋盯着她看的荆棘问。 “这只品种比较杂,而且性情较烈,并不适合女性豢养。” “喔喔~~呜~~” 荆棘配合着穆淸决一通乱叫,不过因为它身形太小,倒是没吓着面前的女人。只是看它这么一叫唤,人家确实就不太想要它了,转头拎起刚才的那只拉布拉多说:“那我就要它了,再给我配两个月的狗粮。” “好!”丁启利索的走到货架上拿了四袋狗粮打包好递给那个女人。 女人付了钱红着脸撒娇:“我力气小,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到车上,我车就停在外面。” “好!”丁启一只手拎着狗笼,一只手提着狗粮毫不费力的帮女人拎到车上,卿雪带着荆棘跟在后面,眼看着那个女人以方便请教问题的名义把丁启的电话号码要到手才离开。 卿雪暗自叹了口气,这张脸在那个世界算妖孽,在这里也一样。 “走吧!回去了!”丁启进店取了手机,关好灯便拉下了卷帘门。 “......”这就回去了?卿雪偏头看了一眼丁启手腕上的电子表,才四点多。不过他既要回去,卿雪自然也只能跟着他回去了。 不过刚到家,丁启便说有事要出去,今晚可能不会回来,然后从柜子里取出狗粮倒了半盆出来给荆棘便合上门离开了。 卿雪纸上答应着就留在屋子里,却在他关门之前便跑了出去。因为她看得很清楚,丁启方才拿狗粮时分明把枪也揣在外衣内袋里了。 前几日她问过他为什么会有枪,但丁启不愿说,卿雪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可眼下看着他带了枪出门,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丁启出了巷口便坐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卿雪也在他上车的同时跟在他上了车。不过她存在的证据——一个屁股印儿很快便被丁启发现了,但他好像有所顾虑并未吭声,只是掏出手机打了‘回去’两字递给她看。 卿雪抬头望了望驾驶位上专心开车的黑衣男人,默默接过手机回了‘你要去哪里’几个字给他。 ‘有事’ ‘杀人?’ 丁启面色微变,回了两字:‘不是’ 卿雪再想问什么却意识不稳突然消失。 一直到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许久,卿雪依旧十分不安,可她也知道纵使现在睡着了,也只会出现在那条街道,而不是刚才的车上,所以也只能这样惶惶不安的下了床。 这一整天卿雪都心绪不宁,生怕丁启会有什么危险。却没有发现整个卿华府的狼兵比她更惴惴不安,黑戟更是一整日都没有出现在她身旁,而是站在屋顶上眺望。 冲元道长半月前就已经回来了,经过这半月的精心筹备,穆淸决与古阎的一战已经蓄势待发!成败都在今日。 为了尽量避免会伤及百姓,穆淸决特意选在了丑时攻入都城。夜色戚戚,群狼奔涌,整个皇宫都弥漫在血雨腥风之中。 只是他算对了天时,却始终没有摸透古阎的瞬移之术...... 赤云的混乱一直持续到卯时,狼嚎声几乎将整个赤云大漠淹没!百姓们不敢出门自然没有受到伤害,可狼兵却一只只的倒下,连悲鸣之声都来不及发出。 这样大的阵仗,战果仅一夜之间便传到了黑戟耳中,一时间整个卿华府悲鸣震天,将还在另一个世界等丁启消息的卿雪骤然惊醒。 惊慌之下,卿雪连外套也来不及穿便跑出了门。阿琪和梨子也抱着被吓醒正嚎啕大哭的两个孩子从偏殿跑了出来。 卿雪站在院子里望着屋顶上叫声凄绝的黑戟,心口好似被撕裂一般的沉痛起来。 “黑戟,可是皇上出事了?”卿雪还未等到答案就已经泪眼婆娑,这样凄绝的情景从未有过,若不是因为穆淸决,狼兵绝不可能平白如此。 “哦呜~~”黑戟仰着头朝着圆月悲鸣一声,转头望了望站在院中的卿雪,犹豫了许久才跃到她跟前。 卿雪跪坐着双手搂住它的脖子问:“皇上出事了是不是?” 黑戟沉重的点了一下头,幽蓝的眸光里闪烁着眼泪。 “他......死了?”卿雪颤抖着问出这三个字,心底的悲绝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黑戟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重新跃回了屋顶。 卿雪最后一点希望轰然崩塌,还来不及哭出声便倒了下去。 ------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三日,这三日她没有去到那个世界,而是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每一个都是血腥的战场,狼嚎震天,她看到穆淸决穿着战袍就倒在她面前,而她却始终触碰不到他。 睁开眼,看着守在她床前的那张面容,卿雪兀然坐起,扑到他怀里呜咽:“我以为你死了,它们说你死了!” “雪儿,别怕,可是做噩梦了?” 顾矽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卿雪直起身来眼眸鲜红,因为错觉而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那种渗透进骨髓的悲戚在心底蔓延。 顾矽尘伸手扶着她的肩,让她看向自己:“雪儿,你听朕说,穆淸决不一定真的死了,或许是狼兵传错了,朕已经命暗卫去查探了,你振作起来,你忘了你还有两个将孩子了吗?” 卿雪听到‘孩子’两字,脸上微微有了变化,眼泪却还是如决堤一般的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我以为你不爱我了,便是这世上最让我心痛的事,可现在才明白,你死了,我便也死了!) ------- 这几日,卿雪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如木偶一般未说过一句话,一闭上眼便能看到穆淸决身首异处的模样,那些血腥的画面让她一刻也未睡着过。 阿琪和梨子无奈之下只能取出麻沸散来让她闻,她这才又合上了眼睛。第二日睁眼,看到顾矽尘的那一刹那,卿雪求他:“我要他的尸体,你帮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可好?” 眼泪已经流干,就连说这话时也如木偶一般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得让人不敢去看,只一眼便会心碎。 顾矽尘点了点头:“好,朕帮你把他带回来!” 他从前总还期盼着日子久了,卿雪能忘了穆淸决,更期盼着她有一日能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自己。可如今,他只觉得若能治好她的眼泪,他便没有所求了。 这半年多以来,他日日看在眼底的都是卿雪的哀愁与孤独,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将她从赤云皇宫带走根本就是个错误。若卿雪还留在赤云,或许就不会流这么多眼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岩王就是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七日后 暗卫禀报说周影带着狼兵叛乱,赤云都城确实发生了一场大战,如今的皇宫已经被狼兵侵占,但并未听说赤云皇帝殡天的消息。 只是赤云朝纲整个都乱套了,大臣们人人自危纷纷逃离都城,百姓也四散而逃,现下的都城已经成为一座死城。 卿雪既不愿相信穆淸决死了,更不相信狼兵会叛乱。她把整个卿华府附近的一千余狼兵都唤了来,冷着眸子问:“是你们吗?你们跟着周影叛变?你们杀了皇上?” 黑戟摇着头否认,却也没办法将当日的战乱告诉她。 狼兵亲眼看着被穆淸决占了身体的那匹黑狼倒下,合上眼睛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从今往后,替我护他们母子周全。” 只是战乱平息之后,狼兵寻遍了赤云大漠都未找到他的尸首,而古阎在狼兵强势的攻击下数次躲闪,数次散毒,最后也不见了踪影。周将军为了救皇上被古阎施了剧毒,喂了多少药也未能救活。 此次大战,虽是十万敌一,却不但未抓住古阎,还死伤了七千多的狼兵,且都是中了古阎的奇毒。周影麾下的将士虽都给它们喂下了药,活过来的却只是少数。 如今的赤云山河犹在,却是国破家亡。不过因为狼军威名在外,其余四国虽有觊觎,却也不敢贸然攻占掠夺。 “主子,冲元道长来了!”阿琪领着道长进来,看着满院子的狼兵叹了口气。她知道狼兵绝不可能反叛,否则此刻又怎会还这样听话的守护着主子呢? 卿雪看着冲元道长,凄绝的眼眸腾起了一丝希望,跑上前问:“师父,皇上他没死,对不对?他没死!” “沁儿,你冷静一点。”冲元道长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被你救下的那只黑狼?” “岩王!岩王怎么了?”卿雪想起那双与穆淸决一样的眼神,只怕他也死了! “那黑狼才是决儿,一年前,古阎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夺去了他的身体,而决儿的魂魄机缘巧合之下附在了黑狼身上......半月前那一战正是为了夺回身体和江山。”冲元道长将这半年多以来的事尽数道出。 卿雪站在原地,唇角抽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岩王就是他,她为何没有想到?可穆淸决又为何不肯告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她恨他、怨他,怪他薄情变心,可原来他从未停止过爱她! 卿雪转头看向黑戟和满院的狼兵,带着哭腔质问:“他为何不告诉我?你们为何也要瞒着我?” 从岩王负伤出现在她面前,再到留信离开,一幕幕在眼前重现,眼泪决堤而下,心底的荒芜瞬间被填满,却又淹没在悲伤中。 “为师今日之所以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既诞下了穆家的子嗣,就该好好的将他们抚养长大。决儿一生心系黎民,励志只求天下太平。可古阎老贼一日不死,这个世道永远都不会太平。” 卿雪虽沉浸在悲伤中,却也将冲元道长的话听了进去,这是穆淸决拼死守护的疆土,那她便要延续他的意志,更要为他报仇。 ------ 到了夜里,卿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已经命狼兵去查探古阎的下落了,她知道古阎闪身之术很厉害,这便是十万狼兵也未能将他抓住的原因,若要杀他必定要趁其不备,更要用最快也最致命的武器。她不能再让狼兵涉险了。 迷迷糊糊间,她终于睡了过去,出现在另一个世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前几日因为沉浸在悲伤之中,纵是到了这个世界,她也没有再与丁启交谈过,只是半刻也不愿将目光从他身上抽离。 这些日子丁启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又加上先前在车上自己不愿与她解释为何带枪出门的事,他以为这‘女鬼’大概是生气离开了,所以心底十分懊恼,也因为乍然静下来的氛围感到失落。 不过他每天都会给卿雪留门,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女鬼’不能穿墙而入,但既她进不来,那他便给她开着门。 荆棘的耳朵十分灵敏,再加上他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所以他夜不闭户也没事。 不过这一点倒是方便了卿雪今日偷枪的计划,要杀古阎,有枪或许还能有些胜算。 卿雪进门时看着丁启和荆棘都已经熟睡,轻轻的打开柜门,又将夹层打开。 “你来了!”丁启坐起身来问,这房间本就不足六七平米,卿雪再是小心,但老旧的柜子发出的声音依旧还是将丁启惊醒了。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丁启将灯打开,翻身下床取了纸笔递给她。 卿雪惊讶于他竟能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所站的位置,将纸笔接过来写到:‘地府’ “你打开柜子是想找这个吗?”丁启从枕下拿出枪问她。先前的经验告诉他这枪放在匣子里实在不如放在自己身上安全。 卿雪老实写道:‘是’ “你想拿它做什么?杀人?你若想杀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还是说你怕我会去杀人,所以想把它藏起来或是扔了?” “给我!”卿雪扔下纸笔直接伸手去抢。 “你若想要便拿去吧!”丁启任由她把枪夺走,对于这只‘女鬼’他是信任的,她既不会随意伤人,更不可能将自己供出去。 卿雪拿到了枪,没有忌讳的躺到床上。 倒是丁启看着床单上的凹陷和那把枪迟迟没有躺下,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卿雪并没有理会,只是合上眼睛逼自己睡去。 丁启一只手拄着头,侧着身体望着凹陷的枕头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卿雪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这张脸,她多么希望他就是穆淸决,可她也知道,穆淸决已经死了,连尸体也还未找到。 丁启虽看不见她的神情,但见她没有反应,也察觉到她好像有心事,所以也只是扯过被子替她盖好便关上了灯。 他感觉得到身旁被子下空着的位置,偶尔会有风钻进去,但他却不敢乱动,怕打扰了她休息。 这一夜他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的原来鬼也需要睡觉;原来他们并不能现形去害人。这种身旁躺了一只女鬼的感觉让他又是惊奇又是紧张。这种紧张并非恐惧,更多的却像是寻常恋人初次躺在一起时的手足无措之感。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身旁的被子突然塌陷,掀开一看,那把枪也不见了,丁启打开灯四处找了一圈都未再发现‘女鬼’的踪迹。 难道她是带着枪去了地府?她的仇人找到了?可那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啊! 弹夹里是空的这件事卿雪醒来时便发现了,本想再睡去找丁启讨要,但梨子却在这时敲门进来禀报:“主子,太后命人来召你入宫。” “太后!?”卿雪翻身下了床,将枪藏在暗格的最深处,又上了锁才问:“她怎会突然召我入宫?” “不知道,只是听暗卫说丕兰王被太后软禁起来了,好像是为了主子的事!” 卿雪脸上全无精神,只说:“你去把冷夜找来。” 还不待梨子出门,冷夜便走了进来,藏踪匿迹和倪墙听声是他的本事,所以卿雪也并不惊讶,抬眸问道:“你们太后找我何事?又为什么要圈禁顾矽尘?” “太后可助狼兵找到古阎,不过有些条件要召你入宫去谈。”冷夜毫无隐瞒的和盘托出。毕竟他家主子为了这事已经被圈禁了,太后那里是志在必得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丕兰太后召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听说丕兰太后能找到古阎,也没有犹豫,跟着太后派来的人便进了宫。 到丕兰已近五月,但现下却是她第一次进宫。四方的天和从前赤云的一样,卿雪坐在软轿上望着巍峨的宫殿,恍然像回到了从前,思绪越飘越远,久久不散。 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轿子才稳稳的落下,卿雪伸手拭去方才蜿蜒在脸颊的眼泪。在心底暗暗发誓,杀夫之仇,不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要让古阎偿命! 下轿后,卿雪随着宫婢进了勤政殿,太后就坐在主位上埋头批阅奏折,大概是看到她进来了,眉眼一抬,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凌厉。 “民女见过太后。”卿雪福身行了礼,如今算是有求于人,尽管对方是带着某种目的,但只要能助她报仇便算是她的恩人。 “坐下吧!”太后将奏折扔到一旁倪着她细看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果然长得一副狐媚样子,难怪能将丕赤两国皇帝的魂都勾了去。” 卿雪听她这样说就站在原地也未反驳,她既有条件,废话完了之后自然会说。 “愣着干嘛?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太后有什么条件请直言,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迟。”卿雪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淡漠清冷。 “不急,哀家有一事想问问你。”太后慢条理斯的喝着茶,笑问:“矽尘何处不如赤云皇帝?哀家听说我那儿子对你可是痴情得很,而你却对他不屑一顾。” “情爱之事本就没有道理可循,丕兰王带我之心,我此生不忘,但也只能辜负。”卿雪心中确实有愧,她从不曾亏钱过谁,唯独顾矽尘,她欠他太多。 “情爱?晚清便是太重情爱,落得如今国破子亡,她若肯让夫君多纳些妃说不准三个儿子都还好好的。”太后说着这话像是在回忆,眉眼处的凌厉稍稍缓和下来。 卿雪知道她说的是赤云太后,这才想起从前赤云太后曾提起她和丕兰太后颇有情分的事,便起身跪下说:“母后曾经说过与太后是至交,想必太后也不愿看到赤云亡国,卿雪恳请太后相助。” “至交!是啊!那是在她嫁去赤云之前的事了,从她远嫁赤云那日起,我与她的情分便算是断了。” 太后叹了口气,卿雪却听得云里雾里,当年的事她并不清楚,不过她却也能看出丕兰太后并非狠毒之人。 “你起来吧!既是交易便不需要跪。我如今肯帮你并非看在魏晚清的情分上,而是你本身对我来说就有价值。哀家可以倾尽全力替你寻找古阎的下落,必要时还可以助你杀了他,不过你得先答应本宫两个条件。” 卿雪起身坐回去,决然说道:“太后的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杀了古阎,稳定赤云的江山,纵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性命?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若想要你的性命,你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丕兰太后指节敲击着桌案说:“哀家的第一个条件是:你当日如何助赤云揽尽天下钱财的便要依样助丕兰如愿。这第二个条件嘛......哀家要你明日便进宫为妃。” 卿雪愕然,先前顾矽尘要带她入宫时太后是极力阻止的,如今却主动提出要她入宫,她实在想不透。 “太后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我既有愧于丕兰王自是愿意助丕兰江山富硕,百姓安居。但不知太后为何要让我入宫。” “我儿待你痴心你不是不知,我这做母亲的自然盼着儿子高兴,怎么?方才不是还连性命都可不要吗?此刻又不愿意了?”太后倪着眉眼,每一句话都透着冰凉,好似卿雪答应或是不答应都不要紧一般。 “太后若当真会顾虑皇上的感受,今日便不会将他圈禁吧?”看她这样淡然,卿雪好像也平静了不少,既是交易自然有‘议价’的空间。 “你很聪明”太后冷然一笑说:“你大概不知道我那儿子这些年一直在跟哀家玩障眼法,哀家为他娶了两百多位妃子,他倒好,愣是一位也不曾临幸,我这辛辛苦苦为他夺得的江山,不等他国来伐,就先让他断子绝孙了。他既只瞧得上你,那便由你为我丕兰诞一位皇嗣吧!” 卿雪还未听她说完就已经一脸懵然了,从前只以为顾矽尘是身患男疾才膝下无子的,不想竟是他自己不愿宠幸妃嫔,这二十几岁的男儿血气方刚的泡在美女如云的后宫竟能心如止水,当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太后看她愣神,重新拿起方才那本奏折翻开问:“怎么?需要考虑吗?哀家可以给你时间,不过今日的交易最好不要让皇上知晓,否则‘倾尽全力’四个字可就变成量力而行了。”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卿雪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决然。倒也不是她为报仇不顾一切,而是她既知道太后要的是子嗣,那谁生的大概也不重要,她此生辜负顾矽尘,她也希望能想法子为他挑一个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太后看她如此爽快,似乎还有些讶异,不过也并未再多问什么,只说:“那你明日便自己去跟皇上替进宫之事,记得把两个孩子也带上。” “他们是穆家的子嗣!”卿雪不知道太后是何意,孩子她自是会带在身边的,但也绝不会让他们改了姓。 “急什么?哀家也没说他们不是穆家的,不过你别忘了古阎的秘术,他为何会去赤云皇宫,为何会杀害赤云王都还是个谜。若这其中有什么瓜葛与仇恨,你以为他会放过穆家的血脉吗?你唯有想法子证实这两个孩子是我顾家的,才能保他们周全。穆君可是赤云唯一的皇子了,他若有什么意外你夺回江山又有何用?” 太后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要害,她能探听到古阎的事卿雪便知道太后的实力绝不比狼军差,她说得对,君儿是穆家唯一的血脉了,无论如何她也要护他们平安长大。 想着这些,卿雪也领了太后这份情,一口应下便出了宫。 回到卿华府,看着这座每一块砖石都能勾起她回忆的宅子,也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或者说,不知何时能带着孩子回赤云的岩王府。 要说今日想找她的人还真不少,刚从宫里回来,谭午便带着一个身穿斗笠的男人来求见了。 既要进宫,日后与谭午的买卖自然要断了,所以她命奴才去抬了两箱金银出来,想着算是对谭午有所补偿。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进了正殿头戴斗笠的男人坐的是上首,而谭午却屈居末位,要知道在丕兰尊卑等级可是十分严格的,这不免让卿雪对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知道他带着斗笠便是害怕被人识破身份,所以卿雪命丫头上了茶就让他们出去带上了门。 男子这才放心的将斗笠取下,带着谭午一同起身跪下拱手道:“微臣耿秋山(谭午)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卿雪听他们叫她皇后,满脸的惊讶,问道:“你们是暗商?” “正是!”耿秋山回答:“皇上遗愿,命微臣誓死效忠娘娘,从今往后五国暗商皆听娘娘调遣。” “快起来。”卿雪起身将他们扶起又问:“皇上是何时下的命令?” “回娘娘的话,皇上当日将娘娘送至丕兰便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耿秋山出一封信递给卿雪说:“这是皇上命周将军亲笔所书的密信,请娘娘过目。”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带我入宫吧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接过信纸,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这信虽是周影代笔,但每一句话都是穆淸决的语气。 他在信上交代暗商若哪日他有不测,那么卿雪便是他们的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与狼兵一同护他们母子周全。 卿雪看完了信,将它埋在胸口,眉眼里尽是悲戚,唇角却微微有了几分笑意。 穆淸决拼尽全力筹谋一切都是为了护他们周全,从前的所有疑团尽数解开,他还是值得她用生命去爱的那个男儿。 耿秋山见她失神,也不敢打扰,直到卿雪将信纸揣入怀中才开口问道:“娘娘,微臣听闻太后今日召娘娘入宫了,不知所为何事?” “这事你怎会知道?”卿雪问。 “回娘娘的话,当日为了掩藏暗商的身份,顺利留在丕兰,微臣便以陈策的假身份买了一个官,两年前已经升为户部尚书了,皇宫内外都有微臣的眼线。” 听到耿秋山这样说,卿雪总算明白了为何谭午会屈居后首了,原来耿秋山才是丕兰暗商真正的头目。 不想暗商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若丕兰太后知道自己亲命的户部尚书竟是他国潜伏的暗商,不知会作何感想。卿雪不禁暗暗感慨,难怪谭午的生意会做得如此大,就连掌管朝廷收入的户部都是自己人,想做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吗? 既耿秋山和谭午表明了身份,卿雪自然也将要入宫的事合盘拖出了,不过耿秋山却并不意外,只说:“这像是丕兰太后的行事作风,娘娘放心入宫,据微臣多年来的观察,太后或许真有这个实力。至于皇子和公主,能得到丕兰的庇护自然要安全得多。” “嗯!”卿雪点头,又问:“你在朝中这些年可知道丕赤两国太后从前的事?方才在宫中听丕兰太后的语气像是还有过什么过节。” “这事微臣也只是略有耳闻,两国太后都是魏氏女子,因是堂亲关系,从前两人也算是相交极好,还有魏氏二美之称。到了适婚之年,魏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只是丕兰太后许愿两人能嫁同一夫君,而赤云太后要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太后不顾阻拦执意嫁到赤云,两人关系才渐渐疏离。” 好吧!一个重色轻友,一个重友轻色!卿雪竟有些觉得是赤云太后的错了,不过两姐妹嫁一个男人这样的事换她也接受不了。不爱还好,若是两人都爱上这个男人,只怕再好的姐妹也要被争风吃醋拆了吧。 不过如今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由,卿雪才算真的放心了,说起来丕兰太后只是在心底赌气罢了,并非真的就记着这结了。可以确定的是她让自己把两个孩子带进宫也真的是诚心要护穆家的子嗣。 ------ 如今宫外有谭午,朝中有耿秋山,身边还有狼兵卿雪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这一夜睡得意外的安稳,没有做梦也没有去到那个世界。 一睁眼便还是卿华府,卿雪起身命冷夜去请顾矽尘,就说是有事要与他谈。 太后既让她瞒着顾矽尘,冷夜和其他暗卫那里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所以刚被解了圈禁的顾矽尘还以为卿雪出了什么事,骑上快马便赶了来。 “雪儿,怎么了?朕可有来晚?”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担忧与深情,让卿雪不自觉的又泛起了内疚,她此刻是不是算是在利用他呢? “你带我入宫吧!”卿雪唇角努力的凝起笑意,眸光里却就不自觉地有些闪烁。 但顾矽尘听到这句话哪里还能顾得上去看她的神情,只是双手扶着她的肩激动的问:“雪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可好?” 顾矽尘只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你带我入宫吧!”卿雪一字一句认真无比的又说了一遍:“不过在我爱上你之前你不能强迫我侍寝。” “好!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顾矽尘激动的将卿雪拦腰抱起,原地旋了好几个圈。 而卿雪因为心里有愧,就由着他抱起努力的凝着笑意。 “雪儿,朕会许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你是朕的皇后,朕即刻就带你入宫。”顾矽尘将卿雪放下,好像是害怕她会反悔一般执意现在就要带她走。 卿雪只能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故意说道:“我不做皇后,寻常妃子便好,只是太后那里怕是不会同意我入宫。” “朕会说服太后的,你信我!”顾矽尘嘴上保证着,但心底却是在打鼓,他母后不同意的事只怕难以转圜。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进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摇摇头笑道:“如果你能说服太后,那半年多以前她便不会阻挠了,在丕兰的这些日子我也听过太后的脾性,她向来说一不二,若单单只是你去求她,恐怕会适得其反,到时我们母子只怕连宫外也待不下去了。” “那朕就带着你们一起离开,山川湖海哪里都好。”顾矽尘说得诚挚无比。 可他的目光里越是真诚,卿雪心底的愧疚就越深,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说:“你是君王,怎么能陪着我们母子浪迹天涯,眼下或许有一个法子可行,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什么法子,你说!” 卿雪踌躇了半晌才开口:“如果君儿和璃儿是你的骨肉,太后是否会改变心意?” “雪儿!”顾矽尘有些莫名。 “就当他们是你去赤云时与我怀上的,我知道这或许会坏了皇家的名声,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了。” “好!这有何不可,朕来安排,朕现在就入宫告诉母后。”顾矽尘半刻迟疑也没有说完便转身出了正殿。 卿雪不关心朝臣和后妃会有多大的震动,太后那里又要如何演戏,这事既应下了,进宫便是必然的。 只是穆淸决死了的消息肯定瞒不住,此刻自己为了报仇又让两个孩子姓了顾,太上皇和太后远在洛窟若知道了只怕会伤心欲绝了。 卿雪只能写了封信让狼兵送去,将事情始末和自己的计划都详尽的做了解释,又安抚他们不要为了匡复江山贸然现身,古阎此刻被逼出赤云皇宫,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冲元道长来此之前已经回现代递交了辞呈,他心中一直有愧,这个世界的纷扰是古阎带来的,而古阎又是随着他一起到的这里,所以道长决心不除古阎誓不罢休。 如此一来卿雪便将这个宅子交给了他,还将自己意识能进入另一个世界以及这些日子的际遇都告诉他了,冲元道长自然十分惊讶,但他好像也捉摸不透,这个世界解释不清的事太多了,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人们都说人定胜天,但谁又能确定不是老天爷在下棋呢!每个人都深处在泥沼与漩涡之中,失去挚爱,失去生命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卿雪将那把枪拿给道长去研究,要杀古阎一把肯定是不够的,她不能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眼下只有多造一些出来,最好借着暗卫的实力组成一支军团,才能有最大的把握将古阎一举击杀。 只是有些零部件的制造需要很精密的机器,纵是卿雪能在夜里查找资料,甚至能潜入制造器械的兵工厂去查探,但想要在机械化设备并不发达的古代制造这些东西显然不现实。 不过清朝时期制造的火铳却可以试试,那东西虽不及手枪携带方便,但效果并不算太差,所以夜里卿雪睡熟后去到另一个世界并没有去宠物店找丁启,而是去图书室翻查了关于火铳的知识。 为了把书带回去,睡着之前她特地挑了两粒碎银子握在手中,虽价值不算多高,但买几本书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将需要的书单记了下来,回到丁启那里留信请他帮忙去买。这些书虽都是些并无实用价值的理论知识,但她要自己制作火铳的事却是无需怀疑的了,丁启看到书单自然要问清楚。 “你要这些书来做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你们汉朝,枪支岂是你说造就造的?” 卿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纸上解释:‘我不会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我若想在这个世界杀人不需要枪,所以你无需担心,这书我是要带回地府的。’ “当真?”丁启仔细想了想,她若要杀人确实无需费什么周折,便说:“那好,我替你去买,不过这两块银子你拿回去,日后还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是了。” 看他答应得这样爽快,卿雪反而有些愣了,不过很快又厚着脸皮在纸上写了一个‘好’字。 卿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辰时,冲元道长看着那几本他跋山涉水还不一定能弄来的书,一夜之间就被她从那个世界带来了,心底的愕然可想而知。 他从前在岩王府地窖的地下城中就研制过不少机关器械,但军械却是他一直不愿碰的,战争武器越发达的时代一旦爆发战争造成的伤害越大。所以尽管到这个世界三十多年,他连火药也为配过,如今为了击杀古阎也不得不做了。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冲元道长依旧选择像从前一样藏在地窖里研究,并且每一个零件都由他自己完成,如此才能保证制造方法不外泄,待杀了古阎,销毁枪械后这个世界就还是一片没有硝烟的净土。 ------ 卿雪坐在湖心亭中摆弄着棋子,当初穆淸决摆下‘沁儿’二字,今日她摆的是淸决,只是这两个字的笔画太多,她摆了许久也觉得别扭。 大概是眼泪已经干涸,所以她除了叹气以外好似许久未哭过了。 顾矽尘那里从昨日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不过卿雪也不想去探听,只是每隔几个时辰便要问问荆棘是否有穆淸决尸首的消息,她总还盼着会有奇迹出现,尽管狼兵和冲元道长都说最后见到他时他便已经死了。 有时候看到天空飞过一只大雁,卿雪都就想会不会是他的魂魄又附在大雁身上回来找她了。直到看着大雁掠过头顶飞远后才蓦然垂下头,兀自伤怀! 只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能把她从思念的泥沼里唤出来。 七八个月的孩子正是学走路和说话的好时候,她将孩子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他们叫“父皇”。 出乎预料的是他们学走路好像很慢,说话却极有天赋,奶声奶气的偶尔能吐出几个含含糊糊的词汇,卿雪还有意让黑戟也多在他们面前说话,盼着他们也能向穆淸决一样通晓狼语。 又隔了两日宫中终于传来消息,说是顾矽尘力排众议要接他们母子入宫,而太后心中虽有疑虑但也盼着两个孩子或许真的是顾家的血脉才勉强答应,不过皇后却提议要滴血验亲。 卿雪听着暗卫禀报便将这事应下,说到滴血验亲这本就没有科学依据,不过既然这些人相信,她倒是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非亲生的血液融合,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并答应下来。 唯一心疼的是这样一来孩子便要受皮肉之苦了,不过他们是双生胎,这点痛只能让穆君这做哥哥的来受了! 进宫之前卿雪命阿琪去找谭午取了些白矾带在身上,到时只需在水中掺上那么一星半点便能让两人的血相融。 顾矽尘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所以来接卿雪时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只说:“皇后提议要滴血验亲,不过这事不是她说了算的,待将你们母子接进宫,朕便杀鸡儆猴先废了她,看谁还敢有异议。” 卿雪将怀中的穆璃递给阿琪才浅浅撑起一笑说:“她要验便验吧,总要事实摆在眼前才封得住悠悠之口。” 卿雪说着将袖袋中的药瓶取出来递给他:“在那之前你将这个涂在手指上。” 顾矽尘知道卿雪对于医药之术的造诣,所以接过药瓶便明白了,也未再问什么,倒是悬在心底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他虽跟卿雪信誓旦旦的说要废了魏芷柔,但太后一直十分疼爱她,只怕不是说废就能废的,而且除了太后这一座靠山,魏家的其他势力也是在朝中盘根错节,着实不好动摇。 坐着马车进了宫门,卿雪和两个孩子径直被带进了勤政殿,这里她前几日刚来过,所以并不陌生。 据说是皇后提议为了公允起见,才要在太后及几位老臣的面前进行验证。不过对于卿雪来说在哪里都一样,见证的人越多便越能堵住悠悠之口。 下马车之前她已经看到顾矽尘在手指上涂了白矾了,所以此刻卿雪抱着穆君进殿也只当是走个过场。 太后坐在正殿上方,而她身旁那位不用说便是魏芷柔了,另外还有四位看起来品阶就不低的朝臣和二十几位穿着雍容的嫔妃,再加上宫婢奴才,生生将这大殿塞得满满当当。 只是除了太后和官员以外,其他妃嫔的的目光都像是要将卿雪活吞了一般。不过她却毫不在乎,自己本身就并非是来与她们争宠的。 卿雪淡定的福身行了礼,大抵是因为周围人太多,穆君窝在她怀里有些惊恐,但好在他从来就不是爱哭的孩子,此刻也十分争气的拽着卿雪的衣襟一声不吭。 魏芷柔和一众妃嫔官员向顾矽尘行完礼后便笑盈盈的迎上前来说:“皇上,你不会怪臣妾吧!顾家能有子嗣自然是高兴事儿,不过为保皇嗣不被混淆,这滴血验亲之举还是必要的。” 顾矽尘拂袖避开她的目光,轻哼一声说:“皇后的意思朕就如此昏庸无能会错将别人的子嗣接进宫吗?” “皇上自然是明君,但又怎知不会有人鱼目混珠呢?”魏芷柔说这话时丝毫不避讳的将尖利的目光投向卿雪,声音却是绵软得让人骨酥。 “我看皇后娘娘是怕卿雪姐姐入宫会夺了你的恩宠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卿雪抬眸去看,便看到人群最后边站着的魏璇。 她竟也在?卿雪朝她浅浅一笑,算是对她出言帮自己的感谢。 魏芷柔听到魏璇竟帮着外人拆她的台,那凌厉的目光瞬间便又转向了魏璇,但魏璇好像是见惯了一般,毫无反应。 这时坐在上方看了半晌的太后才开腔道:“好了!整日这样吵嚷也不嫌闹得慌,你们若有本事为皇家诞下子嗣今日还会有这一出吗?” 不得不说太后的话当真要比顾矽尘管用不知多少倍,眼下这殿中算是真正的鸦雀无声了。 望着嫔妃们禁了声太后才抬眸望着卿雪问道:“这孩子当真是顾家的吗?” “是!”卿雪答得果断干脆,太后在演戏,她自然也要演,而且还要演得滴水不漏。 “那便验吧!若验出他们真是皇帝的子嗣,那哀家便封你为妃,可若不是,你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该是知道的。” 太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得卿雪心底都忍不住有些打鼓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对她有价值,卿雪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个陷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滴血验亲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魏芷柔见太后发话了,便转身吩咐道:“将水抬上来。” 奴才听了吩咐端了满满的两盆水上来,魏芷柔朝着卿雪冷笑一声,转头朝顾矽尘福了福身:“那便请皇上与这孩子先净一净手吧!” 卿雪抱着穆君心底暗暗生疑:这女人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在手上下功夫? 顾矽尘显然也有些慌乱,冷着眸子问:“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魏芷柔大概是看到两人面上的变化,脸上那股得意劲儿更加肆无忌惮了,转身看向卿雪说:“听闻赤云国前皇后医术了得,尤其对药理颇为精通,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这验证的结果更有说服力。也唯有将每一步都做得滴水不漏,将来也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是吗?”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事关皇嗣,自然要慎之又慎。不过是净个手而已,若这孩子真是皇室血脉,有些人又何必畏惧呢?” 卿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身形清瘦,穿着算是这里边最朴素的了。不过那语气却是尖酸得厉害!人都说嘴唇太薄的人脾性也刻薄,她便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个了。 卿雪睨了她一眼,也不恼,只笑笑说:“民女何曾说过畏惧?不过这位姑姑倒是提醒我了,这水经过多少人的手尚且不知,又怎么能保证毫无错漏呢?” “你叫我姑姑?” “你竟敢质疑本宫?” 皇后和那位妇人几乎同时发声,大殿上跟多了两只母老虎一般,一旁窝在阿琪怀里的穆璃被吓得突然哭了起来。 卿雪赶紧将她换到自己怀里抱着哄:“璃儿不哭,乖啊!你平日里大野狼都骑着玩,怎么反倒被这两位貌美如花的娘娘吓着了?” “噗呲~~”站在人群最后边的魏璇突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没忍住。这小孩子是最真实的,看皇后娘娘和淑妃这性子急得,都被当成母老虎了!” “魏璇,你......”魏芷柔气极,甩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又被魏璇直接忽视。 “好了!既要公正,这些东西便都由哀家准备。”太后威仪的声音响起,周遭立刻又鸦雀无声了。 “林嬷嬷,你带人去取两盆水来让皇上和这孩子净手,再取一翁清水来备着。”太后拉过林嬷嬷的手拍了两下,交代她:“记住,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是!老奴知道!”林嬷嬷领命便退了出去。 卿雪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心里安定了不少,自己的法子被魏芷柔拆了台,但既是太后要她们母子进宫的自然不会放任不管,那嬷嬷一看就是太后的心腹,想在水里动个手脚再容易不过了。 看着嬷嬷带人将东西都备好,顾矽尘却是有些犹豫,卿雪将穆璃递到梨子手里,才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林嬷嬷从阿琪手中接过穆君为他净了手,针扎下去的那一刻这孩子也是疼得哇哇的哭了起来,穆璃这个喜欢和稀泥的方才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此刻又跟着哭了起来。 卿雪连忙上前接过穆君抱在怀里,捧着他的小手心疼不已。而一旁净完手的顾矽尘也扎破了手指滴进翁中,两人的血毫无悬念的融在了一起。 卿雪顾着心疼孩子也没心思去看那一张张惊讶到扭曲的脸。 “好!”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顾家终于有后了!传哀家的懿旨,即日起,着封小王爷生母穆氏为贤妃,迁居旖兰轩。” “谢太后恩典!”卿雪抱着穆君给太后施了个大礼,算是对她肯帮自己守护两个孩子的感谢。 ------ 从太后给卿雪册封那刻起顾矽尘就未止住过笑意,现下更是亲自将他们送到旖兰轩便不走了。 可见他越是高兴,卿雪心中的歉意便越是沉重。望着一批批的奴才送来让她挑选,她也全无兴致,随意挑了几个看着老实的照例给了赏银便让他们退下了。 两个孩子都习惯午睡,这会儿被阿琪和梨子带下去休息了。顾矽尘更是握着卿雪的手恨不能将自己这些年积攒在心中的话都潺潺言尽。 “雪儿,你可知朕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朕答应你,此生绝不负你!”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卿雪眸光乍然暗了下来,从前穆淸决在她面前也起过这样的誓言。 如今那声音还在耳畔回荡,他却已经...... “雪儿,怎么了?”顾矽尘看着她眸中闪过的光华,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我没事,谢谢你,顾矽尘!”卿雪不自然的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摇摇头说:“我好像除了这句谢就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傻话!你愿意进宫就是这世上最能让朕高兴的事了!是朕该谢谢你,愿意给朕机会来疼你,爱你!” 卿雪咬着唇将这话埋进了心里,她告诉自己,她欠顾矽尘的情日后必定倾尽全力去报答。 顾矽尘望着卿雪此刻梨花带雨的娇颜和轻咬的红唇,忍不住俯下身想亲上去,却被卿雪骤然避开。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出这话,一时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还没准备好!”卿雪避开他炙热的目光,藏在袖中的指甲掐进肉里,握得指节发白,或许手上痛了才能掩盖住她心中的那份负罪之感。 “是朕太着急了,朕以后不会这样唐突了。”顾矽尘收回目光,讪讪的说:“你刚进宫肯定会有些不适应,不如朕带你去外头走走,还是你累了要休息,朕命丫头送你回寝殿。” 顾矽尘此刻每句话都战战兢兢,生怕轻了或重了她会觉得不舒服。 而卿雪此刻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对顾矽尘生出过情意,他的爱太过谨慎,也太过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想逃开。 而穆淸决却是天上那耀眼的星光,永远都在她心底璀璨着。 尤其是他对江山与黎民的那一腔责任与担当和挥斥方遒的气性,让人移不开目光,更无法忘却。 收回心绪,卿雪在心底叹了口气,仰起头来努力的凝起一笑说:“我想先去休息,至于宫中的事我会问新挑的那几个丫头。” “那好!”顾矽尘显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应下,又说:“你若有事便遣奴才来告诉朕,朕即刻就来。” “嗯!”卿雪点了点头将他送出门外,才又转回殿中,方才快要凝固的氛围才稍稍消散,但心底依旧闷得难受。 她仰起头来朝梁上看了看,黑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上面了。狼兵能潜入丕兰皇宫的事两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也是她方才在勤政殿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原因。有狼兵在,他们母子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唯一的缺憾就是她听不懂狼兵的话,所以永远只能发号施令,却没办法知道他们探听来的消息。黑戟能给她的回应也只有点头和摇头两种。 不过这时她却突然想到了丁启,他懂狼语,如果自己能将黑戟的话录下来带过去,那么是不是他就可以替自己翻译了呢? 如此,卿雪本来全无睡意的,此刻却又真的唤了丫头带自己去寝殿休息。 这旖兰轩只有卿华府别院的一半大,但假山、湖水、回廊一样都不缺。院子里种着一排银杏,这个时节正是长得极盛的时候。 卿雪大概的看了几眼便跟着丫头进了寝殿,这丫头名叫合欢,算是方才挑的那几个里最伶俐的了,眼下一口一个贤妃的叫得十分响亮。 据她介绍,这旖兰轩是从前太后做嫔妃时居住的宫苑,现下这间寝殿便是太后从前睡过的。丫头嘴甜,还恭维着说:“贤妃娘娘如今是宫中唯一一位有子嗣的,说不准日后也能像太后一样的好福气。” 卿雪望着里头布置得还算清爽干净,便随口应付了几句,额外多赏了她一锭银子便将她打发出去了。 她并不打算如何与这些奴才交心,用人总是要知根知底的才好。眼下有阿琪和梨子这两个丫头已经足够了,那两个乳母也还算尽心。其他人可有可无。 卿雪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稍稍侧着头便能看到黑戟又站在面前的横梁上了。它的本事卿雪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所以此刻依旧放心的合上眼睡去了。 ------ 想着今日她又要厚着脸皮让丁启帮她买录音笔了,卿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宠物店,见四下无人便拿起纸笔写道:‘帮我买只录音笔,以工抵债。’ 丁启已经习惯了突然立起来的钢笔,所以一直抱着书直到她写完才拿过去看。 “好!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买这录音笔是想做什么,不说就免谈。” 卿雪早料到他肯定会刨根问底,所以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编好的理由写了出来: ‘我拿去地府录好我的话,再带过来你就能听到我的声音了。’ “当真?”丁启好像有些怀疑,但更多的是期待。 ‘你若不信便问问荆棘,它受伤那次我带它去过,它应该还记得我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朝中局势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荆棘,你去过地府?” “哦呜~”荆棘聋拉的小脑袋瞬间就精神了,一个劲儿的点头。 丁启站在那里听着荆棘瞎叫唤了半晌,才展着眉问道:“你在下面也养狼?” 卿雪懒得写字,握着笔杆在纸上点了两下表示回应。 “它能下去,我能下去吗?” “噗~”卿雪扔了笔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大概是她知道穆淸决死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展露笑颜吧!不过她的表情和声音丁启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平息了脸上的神情,卿雪才又重新握起笔写道:‘能啊!你爬上最高的楼,头朝下,不一会儿就下去了。’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将人带到那个世界,理论上来说,荆棘能去,丁启说不准也能去。但这种没必要的事还是少干,不能扰乱了两个世界的平衡。 先前带枪出门的事丁启一直不肯过多的解释,这让卿雪难免有些疑虑,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丁启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有些东西谁敢百分之百的打包票呢?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将真相告诉他的原因,要是再出一个古阎,只怕那个世界真的就完了。 丁启看着纸上的字也不恼,俊逸的脸上含了一抹笑意:“每个人不都是要去那的吗?早晚而已!对了,你几岁死的?” 卿雪想了一下,落上了戚沁儿死时的年纪‘17’ 丁启蓦然皱眉,好似有些心疼,但很快便掩过去了,只说:“录音笔我关了店就去给你买,你说的以功抵债,那就带着荆棘回去做饭等着我回来吧!” “什么?”卿雪愕然,以最快的笔速在纸上写道:‘我指的是帮你养宠物,擦货柜。’ 敢情这男人想把她当保姆使!? “不缺!”丁启拿了钥匙带着荆棘就准备关门离开:“我那里就缺个做饭的。” 卿雪追出去:“女鬼做的饭你也敢吃啊?还真是心大!” 不过这话丁启是听不到的了,他只是悠哉的关上了门,他能从荆棘的眼神中判断‘女鬼’也已经出来了。而荆棘是根据卿雪落在地上的脚印判断的。 那地面细微的变化一般人发现不了,但对于小矮个儿荆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这些日子它才能经常跟着卿雪在家里和宠物店来回跑。 看丁启走了,卿雪也没有办法,不过想到来这个世界快八个月了也没见丁启好好的吃过饭,既然答应了以功抵债,就当报恩吧! 身体里的三魂:杨雪工作狂一个,基本不做饭。艾卿读了一辈子书,死前都还在吃食堂,反倒是许菲菲厨艺了得。 在成为妈妈桑之前为了养活自己她可没少吃苦,从前的那些辛酸史都镌刻在脑海里,卿雪不禁感叹身体里的三个魂真的是同人不同命! 带着荆棘回家,钥匙就搁在门前的石臼中间,伸个手指一勾就出来了。卿雪打开门,环顾了一周,从前大多时候都待在二楼,这一楼的格局她也没怎么仔细看过。 屋子算不上大,但十分整齐,只是很多东西都是怎么凑合怎么来,桌椅板凳也都不配套。卿雪难免有些心疼这个总是一个人生活的男人了。 可能因为他长得太像穆淸决的原因,卿雪时常会恍恍惚惚的觉得那就是他,幸好丁启看不到她看他的眼神,卿雪才能肆无忌惮的将对穆淸决的思念倾注在他身上。 旖兰轩院内吵吵嚷嚷的,所以卿雪刚把菜摆上桌还未等到丁启进门就被吵醒了,看来录音笔只能等夜里再去取了。 卿雪起身推门出去便看到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阿琪,出什么事了?” 卿雪扫了一眼站在箱子边上盛装打扮的妃子,这三个人都是早间站在勤政殿里朝她横眉怒目的,不过这会儿倒是一脸的谄媚。 “主子,这些都是三位娘娘送来的,说是贺娘娘大喜。” “哦!收下吧!”卿雪云淡风轻的吩咐了一句,走上前客气道:“卿雪初到宫中,识不得各位娘娘的身份,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一位柳眉纤腰的女子走上前来挽住卿雪的手说:“姐姐我是熙妃秦氏,后面这两位是贞嫔和洛美人。” 卿雪看她这样自来熟,心里实在不舒服,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笑道:“哦!本宫想起来了,三位娘娘今晨滴血验亲之时可是站在皇后娘娘身后?” 这‘身后’二字的含义可不浅,后宫里的女人为求庇护都会寻找大树,从前皇后得太后宠爱,又是六宫之主,她们自然选择站在皇后‘身后’,如今时移世易,很明显皇上一整颗心都在卿雪身上,这些妃子迫不及待的来与她结交实属正常。 熙妃见卿雪抽出了手,有些尴尬,但很快又凝了笑意说道:“姐姐今晨站在谁的身后不重要,但日后必定为贤妃娘娘马首是瞻。” “是啊!娘娘,这些个东西都是嫔妾们方才回去一件件挑的,里头装的也都是嫔妾们最大的诚意。”洛美人走上来附和着。 “嗯!看出来了,方才本宫已经吩咐婢女收下了,娘娘们可要进去喝盏茶?”卿雪知道三句两句打发不走,也只能笑脸相迎了。 而这些东西她之所以收下是因为这本就是皇家赏的,赠来赠去也都在宫中,待日后离宫时留下便是了。而且若想推辞不知要费多少口舌,她懒得跟她们废话。 但面前的这三位却好像一点也看不出她眼中的不悦,听卿雪邀她们喝茶便自觉挽上她的手进了正殿。 三人一坐下就开始绕着弯的表忠心,那些姐姐妹妹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假,卿雪也只是随口应付着。不过倒是从她们口中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话。 后宫每一位妃嫔的背后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势力在支撑,而魏璇的父亲魏大将军与魏芷柔的父亲左相都是朝中跺一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人物。只是魏芷柔更有手腕与魄力,当初太后才会选择立她为后。 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魏芷柔好像与太后之间生了嫌隙。这半月来太后已经不似传言里的那样宠信这位果决聪颖,颇有手段的皇后了,而是有意扶持新人上位。 据三人揣测,如今这些变化大概与左相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势力有关,太后似乎十分忌惮这股势力。 弄权之人最怕的就是势力不均,从前魏氏的大将军、左相与顾家的三位老王爷算是势力对等,旗鼓相当。但眼下左相一脉突然兴起,让朝中平衡被打破,太后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她虽顾着她们母家的荣耀,但更要顾着他儿子的江山。 一支独大,江山便不会稳固。但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实在不好撼动,如今最容易的就是摘了魏芷柔皇后的桂冠,扶持一位旁系的妃子上位,如此一来才能将朝中一边倒的局面扭转回来。 所以熙嫔猜测太后如今圣心落在谁身上谁便能取代魏芷柔,坐上皇后的宝座。 听着这些话,卿雪才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舍得下这样重的礼来与她结交。如今自己是这整个后宫唯一有子嗣的,又深受顾矽尘宠爱,所以她极有可能成为太后属意的皇后人选。 而魏芷柔面临失宠,树倒猢狲散是必然的。她们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些年自然知道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 卿雪想报答顾矽尘的恩情,除了为他富硕国库,寻觅佳人,若能同太后一起稳定朝纲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吧! 所以将三人送走,卿雪就拟了一封信让狼兵传去给耿秋山和谭午,让他们查一查左相背后的势力,顺便想办法搜集魏芷柔的错处。 谭午和耿秋山的实力卿雪并不是十分清楚,但能在如此精明的太后眼皮底下混到今日的地位,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法子。卿雪将事交代下去就只需等消息了。 眼下还有许多事需要筹谋,卿雪不愿意将从前为赤云研制的物件制作图稿拿来给丕兰用,因为她总觉得赤云有一日还会复国。而暗商现在必须积蓄更大的实力留待将来。 所以她此刻又开始研究新物件了,好在她现下随时可以去翻阅书籍,要做什么都容易得多。 如今已经时值深秋,丕兰的冬季会下雪,取暖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不仅存在于丕兰,事实上除了赤云以外其余三国也都是四季分明的。 纵使富硕如古羅,依旧免不了路有冻死骨的现象。所以卿雪首先想做的便是取暖器。眼下有了发电机,取暖器便算不得什么困难的东西了。 等入了冬,制好的取暖器销往三国,丕兰必定能大赚一笔。 埋着头绘制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绘好了。卿雪拿着图稿正准备让阿琪送去给太后,顾矽尘就从门外进来了。 一大群奴才抬着各式各样的箱子、盘子,一看便都是好东西。 卿雪将图稿放回匣中才迎上去。 第一百四十章 狼爷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雪儿,这些都是朕方才亲自去织造局挑的宫装首饰,你看看可喜欢,若不喜欢朕再命人送新的来。”顾矽尘走路带风,将心底的欢喜半点也不加掩饰的展露出来,牵着卿雪的手走回殿中坐下接着说:“朕记得你穿浅色的衣裳极美,所以挑的也大多都是浅色,唯有一套大红喜服,希望你今夜能为朕穿上它。” 卿雪看着奴才呈上来的嫁衣,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一屋子的奴才看着,她只能照着宫规像顾矽尘行礼谢恩。 顾矽尘好似对她的反应也不意外,只是讪讪的走到另一侧拿起盘中呈着的两只布偶说:“还有这些,都是朕寻来给孩子们玩的。” “皇上......” 卿雪看着顾矽尘这样用心,心底很不是滋味,既想待他好些,却又怕给他过多的希望最终会伤他越深。 顾矽尘看她欲言又止便朝奴才们拂袖吩咐道:“都退下吧!将东西搁进库房。” “是!”奴才们应下便退了出去。 “雪儿,朕此刻承诺你,日后必定把君儿和璃儿当做自己的子嗣来看待。皇子和公主该有的东西朕会一样不少的赏给他们。你若还有什么顾虑都告诉朕,朕只希望你开心。” “谢谢你,顾矽尘,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卿雪感受着他温暖的手心,想要挣脱,却又有些不忍。 “叫朕矽尘。” “好,矽尘!” 顾矽尘听着这声轻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说:“自今日起,你就是朕心中唯一的妃子,朕日后也只会宿在旖兰轩,专宠你一人可好?” 卿雪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天色,怎会不知道他此刻的意思,正思索着该找什么理由脱身,便看到阿琪进来了。 她朝着顾矽尘行了礼才说:“娘娘,小王爷和公主哭闹得厉害,如何也不肯睡觉。” “哦!那本宫去看看。”卿雪如获大赦,转身看向顾矽尘说:“君儿和璃儿许是刚换了地方有些不适,臣妾去看看,不如皇上先回去吧。” “雪儿......”顾矽尘欲言又止,将那句“今日算是你我新婚”咽了下去,才又讪讪的说:“也罢!那朕先回去了。” “嗯!” 卿雪点头,看着顾矽尘离开才准备去孩子们的寝殿。 “娘娘,小王爷和公主睡下了,方才是阿琪胡诌的。”阿琪伸着舌头一脸窘态的将卿雪拦下。 卿雪捏了捏她的脸浅浅一笑:“你这个小人精儿,不过方才多亏有你。” 说完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的梨子。 “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梨子有些惊慌,收回目光走进屋内犹犹豫豫的问:“主子,您当真对丕兰王没有情意吗?梨子看他这样用心的待主子,总觉着主子若是就这样跟了他也必定会幸福的。” 卿雪笑了笑,牵着她们坐下说:“从前只当你们是小丫头,如今倒是长大了,说起情爱之事来头头是道的。若不是现下我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真该为你们考虑考虑终生大事,早日寻得良配将你们嫁出去了。” “啊?主子,你舍得吗?若把阿琪嫁出去您还上哪找这么忠心机敏,又会解围的小丫头啊?” 阿琪嬉笑着红了脸,梨子却是心事重重。 “梨子,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卿雪一直都知道梨子性子沉稳也内敛,所以总担心她受了委屈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没有”梨子摇了摇头。 卿雪看她不愿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拉过两人的手说:“你们要记住,你们俩对我而言不是奴婢,而是妹妹。若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心事便告诉我,我必定为你们做主。” “嗯,我们知道了!”两人答得响亮而笃定。 ------ 夜里,凉风阵阵,卿雪头一次半夜出现在这个路口。不过身旁的路灯和行驶的车辆并没有让她感到孤单。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并不对等,所以卿雪每一次来都不知道会赶上什么时间。这个点丁启和荆棘肯定休息了,但她还是决定去取录音笔,好在她这只‘鬼’能弄出来的动静并不大,不一定会吵醒他们。 像录音笔这样相对精细的东西都不是那个世界一时半会能制造出来的,每一个零部件都需要发达的工业背景做支撑,所以卿雪才选择直接让丁启帮忙买。 街道上灯火通明,但进了巷子就只有微弱的亮光,卿雪这个‘假鬼’难免有些害怕起真鬼来了。毕竟她死过一次,可以确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了,此刻还真有些害怕突然冒出什么鬼怪来拍她的肩膀。 好在丁启的小院住的并不算很深,一步步挪也没挪几分钟就到了。进了小院,心里才踏实了许多,不过身后骤然响起的说话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听着他们鬼鬼祟祟的声音一开始卿雪还以为是小偷,正想本着除暴安良的原则表演‘空中悬浮’吓跑他们,但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个颤颤巍巍的说:“他从前可是有狼爷的称号啊!就我们这样的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你说老大这不是让我们来送死来了吗?” “小声点”年长的那人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提醒道:“我们今夜就是来探探情况,到时候回去就说守了一夜没见着人影不就得了?笨死吧你!” “是是是!我这不刚出来混,没经验嘛!” ...... 两人蹲在墙角讨论了半天,卿雪虽觉得他们谈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未听出具体指的是什么。她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正准备进屋,却看到丁启从二楼的房间蹿了出来。 没错,是‘蹿’! 那动作跟飞檐走壁差不多,沿着二楼侧边直接跃上围墙,然后又迅速的跳到墙外,还不待被惊呆了的卿雪回过神来,就听到墙外的两个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狼爷饶命,狼爷饶命!” 卿雪跑出去一看,正好看到丁启一手拽着一个人跟拎小鸡一样将他们扔到地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看两人那神情几乎要吓尿了。 “一、二~”丁启冷着眸子像是随时会捏死眼前的这两人。 “是奎爷!”两人赶在他吐出‘三’字之前说出这个名字,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回去告诉他,我最后那一发子弓单给他留着!活腻味儿了吱一声!”丁启转了转脖子,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对地上那两人来说好似如同死亡的丧钟一样可怕。 他们赶紧一个劲儿的磕头应下,在丁启转身回屋的那一刻湿着裤裆跑远了。 卿雪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一定也不害怕,反倒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方才的丁启,从模样到身形,从气场到语调都和穆淸决一模一样。 所以此刻卿雪跟着了魔一样的狂奔向他,却毫无悬念的扑了个空。 不过这男人的警觉性也跟穆淸决有一拼,在她不小心摔倒踢到一粒小石子后便停下了准备跃墙的动作。 “你来了?先上楼!” 丁启声音没有任何的惊慌或者意外,好似并不担心卿雪知道他的秘密。从墙边折回来摸出钥匙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到了楼上荆棘那小家伙也醒了,拖长了小爪子伸懒腰,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只狼。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多了只小狼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丁启好像每次都能准确的判断卿雪的位置,在确定她也进屋后便关上了门。 “录音笔给你买好了,还有这个。” 丁启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紧接着又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一块电子表。 “神了!这男人会读心术吗?”卿雪暗暗嘀咕了一句。 她一直就想要块表,只是先前和他不太熟,后来要了录音笔本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所以才没吭声的,没想到他竟然给她买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卿雪扯过纸笔写着问他。 “我不知道”丁启躺回床上用手臂垫在脑后倚着墙:“随便买的,你要是觉得不好白拿就帮我个忙。” ‘什么?’卿雪拿人手短,写好字屁颠屁颠的举着纸走过去问他。 “最近这里不安全,你帮我把荆棘带下去照看一段时间,还有,你最好也少来。” ‘是因为刚才那些人?那你呢?’卿雪将纸贴在床头的墙上,奋笔疾书。 丁启扭头看了一眼,声音酷到没朋友:“想伤我,他们还没那本事。” 卿雪还想问什么,却在刚落笔时看到他躺下合上了眼。不过倒是没忘记往一侧挪了挪,给卿雪空出个位置。 说实话,尽管两个人都触碰不到对方的身体,但就这样躺在一起还是怪的。 只是卿雪每次都必须要睡着后才能尽快回去,不然就要等到那个世界有什么动静将她吵醒才能离开。而且身体里的三魂都是现代人,没有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拘绊。躺在丁启身边对卿雪来说除了别扭,更多的是一种慰藉。这张脸给了她太多的精神寄托,将她从思念的泥沼里一次次的解救出来。 只是丁启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不愿多说,卿雪也不好去问,任何人的经历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卿雪将录音笔放进袖袋,把手表戴在腕上,那里还系着穆淸决为她制的玉棋手串。 方才还轻松的情绪此刻兀然变得沉重,坐到椅子上,看着两枚棋子,纤细的指尖在上面细细的摩挲,思绪渐渐飘远! 那一年,大地安详,沧海静好。 那一天,夜色烂漫,湖光映天。 ------ 因为去的时间太短,当卿雪抱着荆棘醒来时天还未亮,不过黑戟倒是十分警觉的跃下来看了看。 在确定是小狼后,同样像上次一样很大方的转回去衔了一块肉来给它。 荆棘似乎有些顾忌丁启交代过的话,迟迟不敢上前去吃。卿雪只能在它口水流到地上之前亲自拿起来喂。 “放心吃,我不会告诉你主人。” 荆棘仰头看了一眼卿雪,迟疑了不到一秒钟,马上又埋下头大快朵颐的吃起来。卿雪将肉放回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吩咐黑戟:“这段时日它会待在这里,你照看着些,不要让它乱跑。” “呜呜~~”黑戟低吼一声应下,看得出来,它也十分喜欢这匹小狼。 看着荆棘吃完,卿雪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才凌晨四点,净了手又躺回床上。 这个点外头已经陆陆续续有宫人起来洒扫了,所以她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并未睡熟,直到天色渐渐亮了才起身洗漱。 昨天画好的取暖器图纸还未来得及送去,所以估摸着下了朝的时间她就命阿琪送到了勤政殿。 卿雪并不愿意让人知晓这些东西来源于她,好在太后那里也早有默契,这事算是瞒得很好。 眼下自己身居后宫,和暗商之间的联络十分不便,虽然有狼军传递讯息,但丕兰的暗卫也绝不是吃素的。为了不暴露暗商的身份,卿雪极少与他们联络。 不过这一点耿秋山也考虑到了,阿琪去送图纸时官员们刚下朝,耿秋山便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给她塞了密信,密信里详细的记录着他在各宫安插的眼线的名字、身份以及分工。 卿雪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不由得对耿秋山的实力暗自叹服。能在暗卫眼皮底下安插这么多眼线,还多年都未被发现,此人实在不简单。 密信上有一个名字画了圈,卿雪看了一眼便想起来这是昨日入宫后自己随意指的奴才,她这才明白为何这个叫小尹子的公公当时会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了,原来是自己人。 卿雪仔细的又看了两遍密信,将内容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便点火将信纸烧了,然后才吩咐阿琪去将小尹子找来。 “奴才给娘娘请安!”小尹子进来行了礼,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主子交代了,日后奴才听娘娘调遣。” “嗯!我知道了”卿雪看他机敏便点了点头说:“日后你就近身伺候吧,本宫初来宫中许多事还需你提点着些。” “是!娘娘放心,主子都安排好了,日后娘娘若有什么事便只管吩咐,奴才保证万无一失的传到主子那里。” “嗯,起来吧!在宫里当差辛苦,这些是额外赏你的。” 卿雪示意阿琪递给他两锭金子,小尹子却没有接,只说:“娘娘,这是奴才分内之事,主子待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既要报恩,自然不能再收娘娘的赏赐。” 卿雪听到耿秋山对他有恩,虽不知道具体指什么,但见他一脸真诚,倒是确信了这是个懂得知恩图报又不贪图名利的好奴才。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耿秋山怎么就知道自己随意一指会指到他安排的人呢?卿雪也没再多问,能叱咤朝堂商界的人,自有他的能耐。 ------ 有了小尹子在边上,要了解起宫里的事就容易多了。 如今,顾矽尘这后宫一共有二百一十七位妃嫔。皇后以下有两个贵妃,十二个妃位,其余的都是美人及美人以下的称谓。品阶一共十四层,复杂程度不亚于朝中的官级制度。 至于善恶,谁也不好评判。后宫里的女人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他们自己。拜高踩低、缔结党羽不过都是为了荣宠二字。 身在漩涡,谁也不能保证出淤泥而不染。就算有人能勉强支撑着身体就不沉落,却也不能抽身而出。正是这些女人构建了这个冰冷而血腥的地方,而局外之人能看到的都是她们带着‘嫔妃光环’的光彩与娇宠。 与她们相比,卿雪是幸运的。穆淸决的后宫从来就只有她一人。 她品尝过这个世界上至真的深情,得到过夫君万千的宠爱。所以,纵是午夜梦回,发现身旁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时,卿雪依旧觉得心被占得满满当当,沉痛却温暖。 尤其是此刻抱着孩子坐在院中,听着他们嘴中发音并不清楚的‘父皇’二字,卿雪竟莫名的有些释然。穆淸决给她留下了足够一生缅怀的记忆,还有这两个灵巧可爱的孩子,她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幸运。 穆璃咯咯~地笑着,卿雪也跟着她笑,像此刻秋风里的日头一样,温暖却不刺目。 荆棘摇晃着小脑袋在院子里奔来奔去,然后又停下来学着狗的样子用后腿站立前腿作揖,惹得穆君挣扎着要去撵它,梨子只能扶着他一步步的去追。 顾矽尘又来了,只身一人,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但走进院中看到面前笑得欢畅的母女三人,不由得也扬起了唇角。 “璃儿,来,父皇抱!”顾矽尘从卿雪手中接过穆璃,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抱孩子,他的姿势显得别扭而粗笨。穆璃瞪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然“哇~~”的哭了起来,挣扎着要去找娘亲。 卿雪赶紧将她接回自己怀里哄,尴尬的看着比他更尴尬的顾矽尘解释说:“孩子可能有些认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穆淸决还活着(已改)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嗯!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顾矽尘勉强撑起一笑,心底却阴郁成海。 这两日他体会了攀上云端又坠落的感觉,卿雪对他始终还和从前一样保持着夫妻之外的距离感。她分明是他的妃子,已经近在咫尺,却似乎比从前还要遥远。 她在躲着他,他希冀着能在卿雪看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点爱意,可看到的却永远只是闪躲与逃避。 “进去坐吧!”卿雪将穆璃递给阿琪,又吩咐道:“去给皇上泡茶。” “不必了,你们都在外面候着。”顾矽尘牵着卿雪走进正殿命人关上了门。 “皇上.....”卿雪看着顾矽尘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顾矽尘似笑非笑的坐下问:“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朕?” 卿雪看着他的神情有些读不懂,但心底却莫名的有些慌张,或许是心虚使然,卿雪竟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事?” “唤朕矽尘!” 顾矽尘颓然站起,声音大得骇人,将卿雪吓得不自觉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何时能忘了他?”顾矽尘上前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她揽腰贴向自己。 “我......顾矽尘,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你此刻是朕的妃子!侍寝是你的义务。”顾矽尘眸子烧得鲜红,情爱之欲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维。 卿雪想要挣脱却躲避不及,樱唇兀然被他含入口中。他的吻极深,带着肆意的宣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顾矽尘脸上,卿雪逃脱了他的禁锢,感觉到掌心的刺痛她才惊觉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嘴巴微张又合上,红着眼眸扭头不去看他。 顾矽尘神情陌然,拧着眉心惨然一笑:“你从来就没想过做朕的女人是不是?你只是想利用我帮你报仇罢了!” 卿雪转过头来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却又心虚的不敢质问。 “你爱他已经爱到可以不折手段,失去自我了吗?如此残忍的利用朕对你的深情你心中可曾有愧?” 顾矽尘说完一步步逼近,将卿雪逼到墙角,又冷笑着问:“如果朕说只要你肯为我侍寝,朕便派人去替你报仇你可愿意?” “顾矽尘!”卿雪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咬着唇说:“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啊~” 卿雪突然被他打横抱起,走进内室。黑戟也马上从梁上蹿了进去。 顾矽尘此刻如同受伤舔血的野兽,粗暴的将卿雪扔到床上便要撕开她胸前的遮挡。 卿雪挣扎着看到横梁间随时可能会扑上来的黑戟,摇头示意它不可妄动,情急之下从袖袋中取出麻沸散往顾矽尘面前一晃,他便晕了过去。 卿雪留着眼泪惊恐的从顾矽尘身下逃脱,一面喘息一面发抖,心中百味杂陈。 她确实有愧于他,面对现在的顾矽尘她不敢怨怼,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兀自站了半晌才挪动着步子将顾矽尘的鞋袜拖了,为他盖上被子,又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才魂不守舍的走出去。 “去跟外头的领事太监说一声,皇上今日要宿在旖兰轩。” “是!”外头的奴才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 只有阿琪和梨子看出来卿雪的脸色好似有些不对,张口想问,卿雪却示意她们禁了声。 “阿琪,你去将西厢房整理出来,我今夜宿在那!”卿雪有气无力的交代了一句又问:“君儿和璃儿呢?” “被乳母抱去喂奶了!”梨子搀着卿雪往偏殿走。 进了殿内,见梨子掩上了门,卿雪才颓然的坐下说:“他都知道了,方才他一怒之下想让我为他侍寝,我一时情急只能对他施了麻沸散。” “啊?那......这可怎么办?” 卿雪摇摇头:“只能待明日他醒了再做打算。若是他不肯原谅我或是再提出那样的要求,那我与太后的交易便算是断了。倒时我们便回卿华府,或是回赤云。” 阿琪笃定的点当头说:“主子,其实阿琪一直都很想回赤云,只有赤云才像是阿琪的家。若不是为了报仇,主子实在不必委屈自己进宫。” “是啊!我从前想不透,现在却想通了,纵使我杀了古阎又如何?皇上也不可能会活过来啊!”卿雪想起穆淸决,心中的委屈被徒然放大,两簇眼泪如决堤一般的滑落。 “哦呜~~”黑戟突然从梁间跃下,神情像是焦虑却又杂着些欢喜。 “黑戟,怎么了?可是找到皇上的尸体了?”卿雪看着它的神情,伸手搂着黑戟的脖子,脸颊上分明还挂着泪,眼神里却已经满是期待。 黑戟点头又摇头,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卿雪晃了半刻神才想起可以用录音笔录下来让丁启翻译。可录音笔被放在寝殿了,顾矽尘又睡在那里,她只能吩咐梨子去取。 等了许久,梨子才拿了录音笔回来,脸上的神情分明有些奇怪。但卿雪此刻整颗心都在穆淸决的消息上,完全就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接过录音笔便带着黑戟进了内殿。 黑戟虽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也依照她的吩咐将狼兵方才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卿雪握着录音笔躺到床上,为了能更快的入睡,取了一粒安眠药服下才合上眼。 ------ 到了那个世界,又是漆黑的夜幕,但此刻卿雪心底没有丝毫惧意,一心只想着快些找到丁启。 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她本就打算将丁启吵醒,所以动作也没像之前那样小心。 事实上早在她取钥匙的那一刻丁启便醒了,所以她上了二楼时才看到灯已经开了,而丁启淡然的坐在床上等她进门。 卿雪进屋将手里的录音笔扔到他面前,才抓过书桌上的纸笔写下‘帮我翻译’递给他看。 丁启能感觉到她的急切,所以也未多问,伸手拿起录音笔按下开关,里头说一句他翻译一句: “狼兵方才来报,在娄契境内发现了古阎的踪迹,还有皇上留下的记号,可以确信皇上还没死。不过很有可能被古阎幽禁在了什么狼兵也无法进入的地方。” 丁启一字一句的说完,一脸的莫名:“狼兵?皇上?翻译完了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他看不到卿雪的神情,更听不到她的声音,怎知卿雪此刻已经被焦急、喜悦与担忧的情绪包裹起来,站在原地眼泪一簇簇的往下掉:“他还活着!他没死!” 卿雪声音近乎颤抖,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一场涕泪滂沱里。她蹲下身抱着膝盖,哭着哭着又笑了。 丁启等了半晌也没见落在床角的纸笔再被拿起。感觉到周遭的静默朝屋外看了看,以为她离开了便带着满腔的疑惑走过去将门合上,只是又打开了录音笔,一遍遍的揣摩着里面的狼语。 隔了良久,直到卿雪哭够了,兀然站起身躺到床上,丁启才惊觉原来她还在。 “你怎么了?”丁启看着起伏的床垫,知道她分明在抽泣,心底莫名的腾起一阵疼惜。可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回应,直到床垫上的凹陷消失不见,他才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 卿雪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尹子叫到跟前,让他传话给耿秋山和冲元道长,告诉他们穆淸决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然后又赶紧带着阿琪去求见太后,尽管知道自己如今说要出宫是出尔反尔,但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救穆淸决,她要确定他还活着,越快越好。 可她怎会知道以太后的手段哪会由着她说走就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任凭处置!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当哀家这皇宫是你赤云的吗?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太后坐在主位上凤眸凌厉,周身都透着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让人看得心底发寒。 “太后......”卿雪第一次对一个人下跪,话还没说完便被喝止。 “人哀家替你去救,至于何时能救回来就要看你何时说到做到了。” 太后的言语里带着威胁,那意思便是卿雪若一日未帮她达到目的,她绝不可能尽力去救。 “太后,淸决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马上去救他。”卿雪跪行到太后面前,声音近乎哀求。 “你去救?”太后赫然一笑:“你靠什么去救?狼军若是有本事查到他受困何处,早就将人就出来了!古阎那老贼的手段哀家清楚得很,你是打算带着穆君和穆璃去送死吗?” 听着太后的话,卿雪心头一颤,她说得对,自己不能让带着两个孩子去冒险。而且看太后方才的神色,如此气定神闲,或许她早就查到了穆淸决的下落,只是等着卿雪达成所愿才肯帮忙罢了。 可穆淸决若真的在古阎手中,那他随时可能会有危险。卿雪实在等不了了,哀求着说:“我可以将赤云这些年积累的钱财都进献丕兰,只求太后现在便出兵去救他。” “赤云的钱财?赤云国破家亡,还能剩下几个银子?”太后冷笑,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丕兰太后一生在叱咤朝堂江山,最鄙夷的便是这些为了所谓的情爱将自己陷入泥沼的人。 可偏偏他那儿子就是个痴情种,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爱上的还偏偏是眼前这个一心只在别人身上的女人,她不禁有些愤然,更怕自己百年之后他那儿子无心朝堂,那她这一生费心筹谋的一切便都要断送了。 卿雪听到她的质疑,一着急几乎要将暗商说出来了。但还是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只说:“太后开个价,我定不还口。” “若朕要你呢?”顾矽尘从门外进来,周身充斥着戾气,此刻他心中占有欲已经多过了爱!他曾坚定地相信只要自己足够有耐心,给她足够的包容和感动,卿雪总有一日会爱上自己。 直到有人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她复仇的工具,他才惊觉这一切有多悲哀。 如今,他已经决定了,纵使此生都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将她绑在身旁。她此刻是他的妃子,这一世便都是他的俘虏。 卿雪听到他的声音,蓦然回头,有些惊讶!他不是应该在旖兰轩吗?麻沸散的药效至少会维持三四个时辰。 “很惊讶吗?”顾矽尘走上前来,拧着眉心自嘲:“这两年以来,你都当朕是一无是处的傀儡皇帝吧?只有他穆淸决才是你心中的神!” “皇上......我......”卿雪想要辩驳,想要道歉,更想求他帮帮自己,可此时她已经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求他了。 “朕再说一次,若想救他便用你的一生来做交换。” 看着顾矽尘脸上的冷漠,卿雪觉得自己此刻孤立无援,好似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她不想往下跳,可万丈深渊里分明回荡着穆淸决的声音。她唯有跳下去才能救他,可若真的跳下去了,迎接她的或许便是生生不见。 卿雪颓然的坐在地上,这半刻不到的时间里,她像是经历了最漫长的煎熬。在顾矽尘失去耐心拂袖转身时,卿雪才木讷的点头应下。 声音颤抖而悲绝,一句“我答应你”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旖兰轩里红烛高照,火红的帷幔烧得卿雪心口如灼烧一般疼痛。她此生第二次穿上嫁衣,宫里的奴才都说顾矽尘宠她,花尽心思按新婚规矩专门为她布置了洞房,这可是其他妃子从来不曾有过的殊荣。 宫外的人不知道她的来历,可她是赤云前皇后的事在这宫墙以内却是人尽皆知的。各宫各院的娘娘都恨得牙痒痒,不知在心底唾骂过她多少遍,暗嘲她这样一个‘二手货’凭什么得到这样大的恩宠。 可谁又知道卿雪此刻心底的悲凉,她坐在床沿流着眼泪。脸颊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与心底的荒芜一起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梨子,你去药匣中替我取一粒安眠散来。”卿雪是声音疲累,从昨日到现在,她一刻也未合过眼。 “是!”梨子想劝些什么,却又只能忍下,红着眼眸去侧室取药。 阿琪跟了卿雪快三年了,主子这一路走来的痛苦与欢愉她都看在眼里,她比梨子更加了解卿雪此刻心底的痛苦与纠葛。她心疼的走过去半跪在卿雪跟前,握住她的手才惊觉她手心的冰凉。 “主子,你怎么在发抖?你不要吓阿琪啊!我们离开可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出皇上。”阿琪慌乱的握着她的手揉搓着,却怎么也捂不热。 “我没事!”卿雪接过梨子递来的药服下,躺到床上说:“过会他来了,你们便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任凭他处置。” ------ 望着眼前钢筋混泥土的都市,卿雪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那喧嚣的车流、周遭所有人的悲欢离合都与她无关。她知道今夜过后她的身体和将来都会属于顾矽尘,但她也明白这一切都值得,她只希望穆淸决能活着回来,哪怕从今往后她的人生都与他无关。 丁启的宠物店已经关门好几天了。门上贴着‘铺面转让’的广告,卿雪强撑着精神失魂落魄的挪着步子,去了他的小院。 开门上楼,丁启坐在书桌旁没有回头,只说:“日后少来,这里不安全。” 卿雪这才发现柜子和门上好似都有多了几个小洞。是枪眼?卿雪走上前在键盘上敲字问他:‘出了什么事?’ “没事!”丁启答得云淡风轻,好似全然不在乎。 ‘哦!’卿雪明白他不愿说,便没有再问,隔了许久才又动了动指尖:‘我有事,你可愿听?’ “嗯!”丁启闷声回应。 卿雪坐到椅子上与他的身体重叠,指尖敲击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这将尽三年的时光太过漫长,她将指尖从键盘上移开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丁启惊愕之余,只问了三次问题。 一次是卿雪讲到他和穆淸决长得一模一样时,他问她:“所以这才是你留在这的原因?” 她答:‘是’ 第二次是卿雪告诉他她为了救穆淸决服了安眠药向顾矽尘献身,而时间就在此刻,她熟睡的时候。 丁启问她:“值得吗?” 她答:‘值得’ 第三个问题是:“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杀人,我在行!” 还不待卿雪回答,她便突然从椅子上消失了,再睁眼时才刚到卯时,屋外一片漆黑。 意外的是这里并不是睡前的那间寝殿,而是在偏殿,两个孩子躺在内侧睡得清甜。 黑戟从梁上跃下来,身后还跟着荆棘。卿雪望着周遭的一切翻身下床,想开口询问,阿琪便走了进来。 “主子,你醒了!”阿琪面上有些不自然,又怕吵着孩子,只压低了声音说:“时候还早,主子可要再睡会儿?” 卿雪低头看着身上穿的常服,满脸疑惑:“我怎么会在这?丕兰王呢?” “丕兰王在寝殿休息!”阿琪神情有些慌乱,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你有事瞒着我?”卿雪本只是随口一问,却看到阿琪眼神闪躲得更加厉害,便起身要推门出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苦肉计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这时小尹子赶紧跑了进来将门掩上小声说道:“娘娘,您此刻不能出去,否则主子费心筹谋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耿秋山?他做了什么?” “不论主子做了什么,娘娘只需知道今夜有人会代娘娘承宠便是了。暗卫的本事您不是不知道,若娘娘此时出门,被发现就不妙了。” “什么?”卿雪不敢置信,走得离床边远了些才问:“顾矽尘不会发现吗?” “娘娘放心,余下的事主子都安排好了,皇上醉酒误事,错临幸了旁人这事怨不到娘娘头上,明日娘娘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便好。” 卿雪愕然,只问:“那人是谁?” 小尹子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人娘娘也认识,是魏大将军之女魏璇。” “什么?”卿雪原本只想着会是哪位妃子或婢女,如何也猜不到竟会是魏璇,想起他们的近亲关系来就觉得一阵头疼。 不过心底更多的是出于人性本能的庆幸,她的身子还是完好的属于穆淸决,这一点在这个把贞洁看得比性命还崇高的世界显得尤为重要。 小尹子看她面色惊愕,又安抚道:“主子知道娘娘对郡主入宫为妃之事不太赞成,但今日之事是郡主自己心甘情愿的,又有大将军在背后撑腰,娘娘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此刻木已成舟,都只能顾全大局了。” “这事大将军也有参与?” “若说参与,不若说此事就是大将军主导的,主子只是借着这个契口推了一把罢了。魏氏一脉有两个分支,大将军和左相从前势力对等,自是同仇敌忾,但自从皇后上位左相就压了大将军一头,在朝中少不得会有利益相争的时候,从前为了魏璇郡主进宫的事左相没少使绊子,大将军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怎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小尹子不愧是跟了耿秋山多年的奴才,前朝与后宫的事窥得十分清楚。原来魏氏两脉之间的暗斗早就已经剑拔弩张了。魏大将军这几年闷声吃了许多暗亏,心底的怒火早就按耐不住了。 卿雪想起先前熙妃、贞嫔和洛美人来时曾说过太后有意削弱左相一脉的势力,看来此事魏大将军也已知晓了,所以才敢趁着这个机会冒险让自己女儿爬上龙床,说不定一朝有孕,太后也会就着这次机会将魏芷柔拉下马,扶魏璇上位。 只是卿雪还是觉得他似乎想得太过轻巧了,太后护犊子这事整个丕兰都知晓,眼下朝局本就是魏氏强劲,顾氏孱弱。把魏芷柔换成魏璇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皇后之位若要易主只可能是其他脉系的女子。 难怪古语会有“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说法了,这同脉之间都争得你死我活、不折手段的,更何况是像丕兰前朝后宫这样复杂局面了。也不知道丕兰太后是如何将这样庞大的一盘棋下得如此得心应手的,卿雪此刻当真是对她由衷的佩服,这气魄却对不输武则天。 只是想到顾矽尘,卿雪心中还是百味杂陈,也不知道明日他醒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 顾矽尘因为醉酒,直到辰时还未醒来,魏璇躺在床上装睡。她被送进宫前父亲曾交代过她,一定要让顾矽尘亲眼见到自己躺在他身旁。 而顾矽尘的酒也是魏大将军和几个老臣一杯又一杯灌的,他心中本就不舒坦,所以在宴席上来者不拒,喝了个烂醉才让人送到旖兰轩。 其实他也是怕自己会于心不忍放过卿雪,而让自己后悔。所以才想着借着酒劲儿占有她,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一夜春宵,躺在他身旁的会是魏璇。 顾矽尘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感觉到身旁的身影慢慢转过头去,还不待扬起唇角,脸色颓然一变。坐起身来伸手将被褥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人未着片屡的L体,在魏璇睁眼时又迅速将被褥盖回去。 “怎么会是你?”顾矽尘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披上下了床,眼眸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本就因醉酒而疼痛的脑袋此刻像是要炸开一般。 魏璇坐起身用被褥遮在胸前,羞哧一笑:“是昨夜皇上醉了酒将璇儿扑倒在床榻上的,璇儿力气小,又不敢出声,只能......” 顾矽尘拍了拍脑袋,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可如何也想不起来。只能指着魏璇怒吼:“你给朕滚出去!” 冷夜听到动静冲进来便看到一地的衣物,魏璇的肚兜儿还搭拉在床角。 “主子,这......怎么回事?” “朕还想问你呢?”顾矽尘此刻满腔的怒火,逮谁都咬一口。 冷夜只能讪讪的站在原地不置一词,可心里却在嘀咕:“这房中之事属下也不好观摩啊!” 其实他昨夜确实也有些玩忽职守,这些年他来日日夜夜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昨夜好不容易趁着皇上春宵一刻的由头回避了,却不想他会睡错了人。 “贤妃呢?”顾矽尘想起卿雪,心中更乱了。 听到他问话,被耿秋山安排守在殿外的梨子和阿琪才跑了进去,装着一脸惊恐的问:“怎么是郡主?我家娘娘呢?” 顾矽尘本还怀疑是卿雪安排的,但此刻看着两人的神情便否定了这个念头。转头只问魏璇:“你把雪儿弄到哪里去了?” 魏璇向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所以纵是顾矽尘此刻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般,她也依旧没有多畏惧,扯着被角嘟囔着:“姐姐昨夜去了偏殿!” 听了她的话,顾矽尘也顾不得什么衣衫不整,疾步便出门去了偏殿。 而此刻卿雪早就照着耿秋山的安排服了一瓶毒药躺在了床上,她自己精通医术,所以也不担心会如何,对药量的掌握这十分到位。 这是被逼无奈走的一步险棋,也算是苦肉计。 她本不忍再利用顾矽尘,但所有的事耿秋山都安排好,退无可退了。 狼兵所传有误、穆淸决可能已死的消息已经被他连夜散布出去了,而卿雪要做的便是让顾矽尘以为她想不开服毒自尽,这样一来或许会为了安慰她将穆淸决还活着的消息亲口说出来。 只要他说出这话,就能确信暗卫一定查到了穆淸决身陷何处,那么纵使丕兰太后和顾矽尘最终不肯相助,只要顺藤摸瓜要将人找到也不是难事。 ------ 卿雪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知道顾矽尘来了,赶紧合上眼睛装睡。而阿琪和梨子也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两个孩子已经被乳母抱走了,他们脚上的银铃被卿雪摘下来握在手中。 顾矽尘看着卿雪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开口叫醒她问清楚,却还是忍了下来。这时阿琪眼疾手快的跑上前捡起地上的药瓶看了一眼,抓住卿雪的手便哭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快醒醒,皇上,快救救我家娘娘,她一定是想不开服毒了。” “什么?”顾矽尘连忙奔过去,伸手探了探卿雪微弱的脉息,急声喊道:“快传太医!” 一时间整个旖兰轩的丫头奴才都惊慌的跑来,冷夜立马带着暗卫往太医院跑。而魏璇此刻也穿好衣服朝偏殿走来,她虽知道他父亲安排了机会让她爬上龙床,却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眼下听说卿雪服毒了,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她父亲下的毒,这才惊慌起来,一手扶着门不敢进去。 屋内屋外忙作一团,只是片刻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便被暗卫拎了来,再次体味了一把飞翔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暴风骤雨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太医们惊魂未定来不及喘息就小跑着上前给卿雪号脉。她服的是一种叫五冥散的毒药,药性不算很烈,但医治起来十分耗费功夫。 太医号了脉确定人死不了,才松了口气。 否则照他们皇上此刻的样子,只怕救不活人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 “皇上,看贤妃娘娘的脉象,像是服了五冥散,不过幸好发现得及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医术最老道的龚太医拱手回话。 顾矽尘听到太医的话紧张的神色才稍稍有所缓和,但言辞依旧急切,喝道:“那还不快治。” “是!是!微臣先取百还丹让娘娘吊住精神,再拟了药方熬制解药让娘娘服下,只是这药已经溶于娘娘体内,若想完全逼出毒性只怕至少要半月有余。” “先去熬药!吃了药再说。”顾矽尘催促太医去熬药,重现回到床边握着卿雪的手,才看到她手中的两串铃铛。这铃铛是一直戴在孩子脚踝上的他从前见到过,所以此刻才会相信卿雪是真的一心寻死。 难道是因为自己逼她侍寝的事吗?顾矽尘心底又自责又担忧。看着卿雪紧闭的双眼和苍白消瘦的脸颜痴痴的问:“你若是不愿意你可以跟朕说啊!为何要一心求死?若是你死了朕该怎么办?你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不是你的命吗?” 顾矽尘眼眸里带着泪,声音哽咽,站在后面的梨子脸上也不自觉的划下了眼泪,阿琪站在旁边看着,以为她入戏太深,便也跟着嘤嘤的哭了起来,生生逼出几滴眼泪。 “娘娘,都怪阿琪不好,明知道娘娘心里难受却没有守在您身旁,您这样为皇上殉情,皇上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啊!” 顾矽尘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里,听了阿琪的话才突然将埋着的头抬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家娘娘为何会自杀?” 阿琪兀的跪下,梨子也匆忙跟在跪到地上说:“娘娘昨日听说狼军禀报有误,皇上其实已经死了。一连几次的悲喜交本就让娘娘心力交瘁,这一次真的确定了皇上的死讯,娘娘怕是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才会忍心撇下小王爷和公主一心寻死啊!” “昨夜娘娘突然把奴婢们叫到跟前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吩咐奴婢们一定要照顾好小王爷和公主,现在想来,娘娘竟是在交代后世啊!奴婢怎么就没有察觉呢?”阿琪一脸懊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卿雪合着眼睛听着那声响亮的巴掌,心疼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傻丫头说说就行了,怎么还下手这么重!她暗暗后悔为何要演这样一出戏,伤害了顾矽尘不说,还连累两个丫头陪着她遭罪。 顾矽尘听了阿琪的话,沉默了良久,而后才问:“是谁给你们传的消息说穆淸决死了?” 卿雪听他这语气像是知道些什么,面上因为毒性发作而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有了些舒缓。 “是狼兵!”阿琪弱弱的回答,除了狼兵,也不能推到旁人身上了。 顾矽尘咬着牙根,吐出一句:“赤云狼军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都是些废物。” 听着这话,卿雪虽因为毒性的侵蚀而变得越来越虚弱,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痛苦,但心中却是高兴的。 顾矽尘能说出这话就意味着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当卿雪再盼着他说下去时,顾矽尘却只是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吩咐,另一只手抚上她爬满汗珠的额头朝门外嘶喊道:“药呢?怎么还不来,若是贤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都别活了!” 这话吓得站在门外的魏璇心中一颤,不过因为确信了不是他父亲下的毒,所以才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气神儿。 只是顾矽尘现下无暇顾及她设计承宠的事,但太后那里只怕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合宫之内,朝堂之上都会惊动。 虽然她父亲告诉过她太后多半不会彻查,但还是难免要受一番盘问,所以她此刻只能尽量面不改色的待在旖兰轩等待暴风骤雨的到来。 待太医熬了药端来,顾矽尘亲自一口一口的喂卿雪服下,便听到了太后的传召。顾矽尘冷着眸子呵呲传令的太监:“去告诉太后,朕没那功夫!” 那太监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外不肯走,操着一口尖细的声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皇上,这话奴才可不敢传,太后说了,若请不动皇上就让奴才提头来见。” “那你便去死吧!”顾矽尘心里窝着火不耐烦的随口说了一句,连头也未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那太监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只恨不得把地给磕穿了。 阿琪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劝道:“皇上,太后传召您还是去吧!娘娘如今喝了药一时半会也还不会醒,奴婢们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娘娘,请皇上放心。” “是啊!娘娘若知道皇上为了她忤逆太后,这位公公也因此受了牵连一定会心中不安的,皇上还是去吧!” 听了她们的话,顾矽尘望着眸子紧闭的卿雪,才将她的手放到被褥底下,又掖了掖被角才站起身来吩咐道:“若雪儿醒了,立即遣人来向朕禀报。” “是!”阿琪和梨子对视了一眼,总算松了口气。 而趴在地上那个太监捡回一条命,朝她们拱了拱手以示感谢,又马上连滚带爬的跟着顾矽尘跑了出去,而魏璇也被一并召了过去。 阿琪看人走远才朝外头喊道:“快把门关上,别让风吹着娘娘。” 小尹子明白她的意思,合上了门干脆就守在门口把风。 卿雪这才虚弱的睁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她又欠了顾矽尘一次。不过为了换来穆淸决的消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梨子上前扶着卿雪坐起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担心的问:“娘娘,您感觉怎么样?不是喝了药了吗?怎么还会这样虚弱。” 卿雪强撑起些精神说:“丕兰太医这医术比赤云的还不如,方才送来那药完全不对症,顾矽尘若再不走,我闭着眼睛只怕就真的要晕厥了。你去将药匣最底下那层的白瓷瓶取来,里边有解毒的药。” 还不待梨子转身,阿琪就已经将药匣拿过来了,取了药端来水喂她服下才又扶着她躺下。 黑戟从梁上跃下来,看着自己女主子几乎把命都搭上了,幽蓝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光华,荆棘现在完完全全是他的小跟班了,看老大一脸的愁云,它也闹腾不起来,乖乖的趴在原地一声不吭。 有阿琪她们守着,卿雪服了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旖兰轩以外的各个宫苑却是翻了天。 稍为有点资历的嫔妃都赶去了勤政殿,对于魏璇昨夜承宠的事个个都是震惊加愤怒,还有赤果果的嫉妒。 她们虽都被送上过顾矽尘的龙床,但只有她们自己清楚顾矽尘从未碰过任何人。 明面上没有人敢戳破,但几个相交好些的娘娘私底下都老实的相互交过底,再加上顾矽尘继位这三年多以来,后妃之中无人有过身孕,所以这事才成为后宫里公开的秘密。 而如今卿雪带着双生子入宫被证实确实是顾矽尘的子嗣,而昨日魏璇又得承雨露,她们这些久旱之人怎会甘心。还未到勤政殿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大套说辞,势要请太后严查此事。 她们一猜便知道一定是魏璇设计勾引的顾矽尘,否则她一个郡主怎么偏偏就赶上顾矽尘醉酒的时候进宫,又刚好出现在贤妃的寝殿。 勤政殿内 面对太后的问话和嫔妃的质疑,魏璇始终一口咬定说自己入宫是去找贤妃小坐,因为两人在宫外就有交情,所以这事也说得通。 至于卿雪服毒的原因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卿雪为了别的男人殉情这事若说出去只怕会遭到前朝后宫的非议。 看顾矽尘眸光冰冷的站在那里,眼中分明有威胁的意味。魏璇怎会想不到这一层,所以她只能回话说她进去寝殿找卿雪时就没见到人,紧接着顾矽尘就进来了,然后...... 后面的话她红着脸没好意思说,旁边那些妃子的眼神却个个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尤其是魏芷柔,那凌厉的眸光扫过去,胆子小些的都要吓哭了。若不是有太后坐镇,她只怕此刻就要冲上去将魏璇撕碎。 好在魏璇从小见惯了她这堂姐的做派,只是一挑眉便轻易忽视了。由着嫔妃们站在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难听话说了一大堆。 顾矽尘黑着脸站在一旁怒火中烧,牙根都快咬碎了才怒吼一句:“都给朕住嘴!” 殿内瞬间便鸦雀无声了。 太后难得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有气魄,将刚想拍桌的手收了回去,只说:“这事不管怎么说也只是后宫之事,不宜宣扬,依皇上看该如何处理?” “母后看着办吧,儿臣没有异议!”顾矽尘冷着眸子随口答了一句,只想尽快脱身。 第一百四十六章 穆淸决的消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嗯!”太后敛了敛神,威严之声响起:“那就传哀家的懿旨,即日起封魏璇为景妃,迁居荣仪轩。” “就这样吧!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顾矽尘没有半分思虑,答了一句便转身出了宫殿。太后这些年硬塞给他这么多女人,他早就麻木了。多个妃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个花瓶摆件,碍不着他什么事。 至于昨夜之事,他心中依旧藏着疑惑,必定会弄个明白,可相比起来他此刻更重要的是去守着床榻上的卿雪。 顾矽尘才刚走出殿门,勤政殿里的女人们就几乎要炸了,不敢相信太后为何不彻查,而是直接封魏璇为妃了。 魏芷柔怒火中烧,一张算得上美艳的脸颜此刻已经近乎扭曲:“母后,这事不能如此草草了结,魏璇分明就是设计承宠,依臣妾看必定要严刑逼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是啊!太后!若是让这等心机叵测的女人封了妃,那后宫不得人人效仿,闹得鸡犬不宁!?”熙妃先前为了拉拢卿雪已经跟皇后不在一个阵列了,但此刻对于魏璇的事倒是态度极其一致,除她以外,这大殿之内的妃嫔也无一不是主张严查。 魏璇看着面前这一双双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直接忽视,跪下行礼谢恩一气呵成,站起来面不改色的质问:“说我设计!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你......” 站在一旁的萧锦儿抬起一只肥厚的爪子指着她:“这明摆着的事!不用刑你还不肯招了是吧?” 说完扑上去就想手撕了她,却被魏璇轻易躲开,壮硕的身子差点扑倒在地。 “放肆!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吗?”太后看着场面失控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目光凌然。待面前的女人都跟小鸡仔似的禁了声,才又开口:“这后宫何时由你们做主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都给哀家滚出去!” “太后......”魏芷柔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又咽了回去。只能不甘心的带着一众妃嫔愤然走出了勤政殿。 魏璇眼看那些女人走了,又依着规矩再次向太后行了个大礼便退了出去。 她虽想不通透太后为何一向严厉,今日却草草了结,但只要能顺利进宫她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想到昨夜之事以及日后时常都能就见到顾矽尘,她心底早就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待她走后,这勤政殿总算是安静了,太后坐在主位上凤眸轻抬吩咐藏在殿中的暗卫:“鬼叟,这些日子多派人暗中保护景妃,万不可出差池!” “是!属下遵命!”鬼叟握着剑话音刚落,一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太后靠着椅子凤眸舒展,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丫头一招承宠能不能怀上子嗣!” 这可是她那儿子唯一临幸过的女人。至于是谁设计,哪些人参与她并不在意,否则以鬼叟的能耐,若想查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 顾矽尘回到旖兰轩时卿雪还在熟睡,怕弄出动静惊扰了她休息便吩咐奴才们谁也不许进出。而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也依旧候在殿外,不敢擅离。 卿雪这一觉睡得沉长,可丁启这个万年宅男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在屋子里守到醒来都没见着人,只是墙上多出的几个枪眼儿让她心惊肉跳。 缓缓睁眼,顾矽尘就坐在床前。她怕太医再来号脉,所以不敢一次性把病治好,先前吃那解药也只是慢性的,所以此刻身子还是万般的不适,眼泪一挤便出来了。 “雪儿,你醒了?”顾矽尘眉目温柔,与前两日乖戾的他判若两人。 卿雪没有说话,眼泪顺着耳际滑落,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不论如何,这出苦肉计还需继续演下去。 “你为何这样傻?他死了你便也不活了吗?” 卿雪眼神依旧空洞,情绪突然失控起来,哭喊着质问:“你为何要救我?我死了就能见到他了,我要去找他~”她声音悲绝而揪心,眼泪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而后又对着虚无的空气问:“淸决,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你在那等着我,我很快便来找你。一会儿到了奈何桥你也要记得来接我啊!我怕黑!” 这些话是当初听到穆淸决的死讯时卿雪在梦里呼唤过千万遍的,所以此时的涕泪滂沱里没有半分掺假,她不知道穆淸决此刻在哪?正遭受着什么,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这将近一年的思念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宣泄出来,让她这场‘苦肉计’变成了最致命的威胁。 顾矽尘将她抱在怀里,仰着头眼眸鲜红。他曾自私的想要将穆淸决的消息埋于心底,尤其是卿雪答应进宫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过让穆淸决真的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可如今,他若不说出来,只怕怀里的女人也活不成了。 他紧握着拳头,直握得指节发白才开口:“你给朕好好活着,穆淸决他没死,朕说他没死!” 卿雪身体轻轻一颤,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哭红的眼眸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骗我!” “朕没有骗你,半月前母后便查到了他的消息,他此刻身在娄契,被古阎关押在密室里,只是那密室周围设了毒障,暗卫根本无法进入。”顾矽尘扶着卿雪的肩,说出了这个他只怕会后悔一辈子的消息。 卿雪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担忧,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凝住了眼眸看着顾矽尘哽咽着说:“你今日若是骗我,我明日便还会死!” “朕说的都是实话,只要你肯好好活着,朕明日就去求母后出兵救他。”顾矽尘重新将卿雪揽在怀里,他说出这话就意味着要放她走,也意味着要将这三年的深情通通埋葬!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卿雪从他怀里挣脱,她并不相信太后此刻会帮她,她唯一的希望都在冲元道长身上,只有制好了火铳才能杀了古阎,救出穆淸决。 顾矽尘看她情绪稳定了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在济城,朕答应你!只要你养好身子,朕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那你现在便去求太后可好?”卿雪哭着求他。 “好!” 这一声‘好’里带着多少挣扎与决绝。顾矽尘替她擦了眼泪,扶着她说:“你先躺下休息,等你睡熟了朕便去求母后。” 卿雪只能先顺了他的意思躺到床上,过了良久听到他起身离开,卿雪才慢慢睁开眼睛。 阿琪和梨子见顾矽尘走了便跑了进来。 “娘娘,怎么了?可问到什么了?” “嗯!”卿雪随手擦了一把眼泪,身上有多少不适也都好似感觉不到了一般。 黑戟跃到了地面表示它已经听到了,随后不待卿雪吩咐就又跃上屋顶号令狼兵去了。 卿雪起身下了床,只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娄契。 她是欣喜的,但随着心底冒出穆淸决此刻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形,她又开始焦虑,许多种情绪卷拧在一起,扰得心底惶惶不安。 ------ 而旖兰轩以外的各宫都还沉浸在昨夜之事里,关于卿雪服毒自杀的事宫里什么版本的传言都有,其中最有理有据的便是魏璇设计夺走了顾矽尘的恩宠,更是当着卿雪的面在旖兰轩婉转承欢,故而她才一时想不开服毒自缢。 合宫之内谁人不知顾矽尘待卿雪的心意,所以又有几个好事的抓着这个机会跑到旖兰轩借着探望之名想问出些什么来,好让顾矽尘惩治魏璇。 但卿雪此刻根本无心与她们纠缠,故而都让阿琪以她睡下了为由一一回绝了。 不过魏芷柔大闹荣仪轩之事,卿雪在病榻上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太后是希冀着魏璇能一朝有孕才封她为妃的,所以当听到丫头传话说太后杀鸡儆猴,责令闹事的魏芷柔回宫面壁思过时,她也没有半分惊讶。 只静静的待在寝殿等耿秋山那头传话来,看冲元道长是否将火铳研制好了。 至于顾矽尘那里迟迟没有消息,直到夜里才让冷夜传话过来说还需筹备些事才能出兵。 其实卿雪心中明白顾矽尘根本不可能劝得动太后,也知道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所以她也未多问什么。只是当着冷夜的面服了解药,顾矽尘知道她医术超群,所以她此刻能医好自己的病顾矽尘也不会生疑。 待冷夜走后小尹子那里传来消息,说冲元道长还未将火铳做好,卿雪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若是没有火铳出其不意,要救出穆淸决谈何容易。而且她更怕随意出兵打草惊蛇会让穆淸决的处境更加危险。所以一整个晚上都揪着一颗心,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直到卯时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 夜幕戚戚,卿雪走进丁启的小院,拿出钥匙开门上了楼,二楼的灯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 难道他还没回来吗?卿雪推门进去,打开灯,只见丁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地上是一堆用过的药棉和纱布,旁边还放着一颗染了血的子弓单。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丁启受伤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你中枪了?伤在哪里?” 卿雪慌忙跑过去问他,可丁启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也根本触碰不到丁启的身体,而且看样子丁启似乎已经呈现了半昏迷的状态,卿雪想到了打120急救,但刚从枕头上拿起手机,丁启就迷迷糊糊的睁眼了,纵使受了再重的伤他也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别打电话,这是枪伤,不能去医院,我......我没事!”丁启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嘴唇发白,眉头因为疼痛而拧在一起。 “你会没命的!”卿雪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但她也知道纵使喊破喉咙丁启也根本听不到。 “我......我一定要救你。”卿雪大脑飞速运转,又几近哭腔:“不行啊!这里没有药!” “我带你回去,荆棘能去你也一定也能去。”卿雪慌忙躺到床上,可想起从前可他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也从没将他带过去过,心里瞬间就没底了,此刻闭上眼睛越是着急想睡去就越睡不着。 丁启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她躺在身旁,但已经意识模糊,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半句话了。 卿雪睁开眼睛偏头望着他,丁启对她而言已经不仅仅只是穆淸决的寄托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把他当做了挚友,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救活他。 卿雪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伸到丁启的手摆放的位置,重新合上眼睛在心底祈祷,隔了良久才渐渐睡去。 卿雪睁眼时,才刚到卯时,外面一片漆黑。感觉到身侧的身影转头一看,幸好丁启竟也过来了。她来不及多想,慌忙起身为他号脉。 荆棘听到动静跟着黑戟跑来,在看到自己的主人后,呜呜~~的一阵狼语。 而黑戟似乎被惊到了,一双幽蓝的眸子紧盯着丁启不放。转头看向卿雪想寻求答案。 可卿雪此刻忙着为他检查伤势,根本无暇为他们答疑解惑。转身示意他们别出声又吩咐道:“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黑戟看着这张和自己主子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跃上房梁吩咐其余的狼兵把守便又回到了床前。 卿雪取来药匣,用剪刀将丁启的衣服剪开,胸前那个鲜红的伤口暴露在眼前。伤口就在肩胛骨的下方,若是再低几分就要碰到心脏了。卿雪看那伤口已经被刀划开过,想起地上的那枚子弓单便知道一定是丁启忍着剧痛自己割开取出来的。 这副身体里的艾卿学的是中医,虽然也对外科手术有所研究,但毕竟见得少。现下卿雪看着这鲜红的伤口忍不住蹙眉。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自己割开皮肉取出子弓单! 丁启现在已经完全晕了过去,但卿雪怕他突然醒来会痛,还是取了麻沸散搁在他鼻翼处让他闻着,然后才开始用酒精消毒准备将他的伤口缝合。 荆棘看着自己主人昏迷不醒,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却也十分懂事的没有出声。 因为丁启躺在最里面,卿雪不好挪动,所以整个缝合过程几乎都是跪在床上完成的,将伤口包扎好时膝盖都已经麻木了。 看着丁启睡得很沉,卿雪又重新给他号了次脉,确定脉象稳定后才长舒一口气,爬下床动了动酸麻的小腿。 只是她这寝殿并不安全,顾矽尘随时可能进来,若是看到这张脸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可丁启此刻伤得这样重,要是再将他送回那个世界,若有仇家再寻来只怕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卿雪踌躇了许久还是决定将他留下,趁着天色还未亮起,便吩咐黑戟悄悄的将阿琪和梨子,还有小尹子叫醒,必须想办法在顾矽尘来之前将人挪到侧室去。 想着外头有暗卫把守,又怕阿琪他们进来看到丁启的样子太惊讶会叫出声,所以卿雪一早就将床幔拉了起来。 待三人进来后,卿雪示意他们禁声才开口说:“现在床上躺着一个和皇上长得十分相像的人,你们不要惊慌更不能出声。” 阿琪惊讶之余将刚准备张开的嘴巴又闭了回去,然后跟另外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他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在这里调养,现下天快亮了,丕兰王随时都有可能进来,我们必须先把人挪到侧室,寻着机会再将他送到别处去。”卿雪交代完走回床边又不放心的提醒道:“千万别出声。” 看到三个人头点得跟捣蒜泥似的她才慢慢掀开床幔。 小尹子是没见过穆淸决的,所以也没有多讶异,只是阿琪和梨子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这哪里是像?这分明就是皇上,只是头发太短显得十分奇怪。两个丫头激动得都快哭了,他们的皇上回来了? 她们不敢出声,只是噙着眼泪望望丁启又望望卿雪,想寻求一个答案。 “快,先将人搬到侧室,他身上有伤,小心着些。” 卿雪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她们只能将心底的疑惑暂时搁下,伸手帮卿雪一起将人往床的外侧移。 丁启的身形和穆淸决一样,高大壮硕,一身的结实肌肉抬起来很费劲。而且他身上有伤,怕弄到伤口,三个女人一个太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到侧室的软榻上。 这侧室和寝殿连接,但平日里并不常用,只有丫头们会进去打扫,所以还算是相对安全的。 因为方才帮他治伤,卿雪已经将他的衣服剪了,此刻是光着膀子的,只是那条奇怪的休闲裤还是十分扎眼。阿琪和梨子平白看了男人的身子,脸都红透了,转身跑到寝殿的柜子里又是抱枕头又是拿棉被的给他盖上。 眼下马上就入冬了,丕兰的冬日会下雪,卿雪怕丁启着凉会加重伤势,便又给他添了一床毯子,掖好了被角才顺势坐到软榻上。 四人坐在偏殿内喘了口气,怕狼兵守不住门就又回到了寝殿,只吩咐黑戟和荆棘在里边守着。 卿雪坐回床上,望着面前疑惑万千的三张脸,才沉着眸子叹了口气说:“他不是皇上。” “啊?”阿琪刚出声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梨子倒是压低了声音问:“那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跟皇上长得一模一样?又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卿雪到不知该如何和她们解释了,只说:“他是我的一个极重要的朋友,因为受了重伤我才将他带到这里疗伤的。至于如何来的我日后再同你们解释。你们只需记住,他在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纵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是”三人点头,可阿琪和梨子不免有些失望。若那个男人是皇上,她们的主子便不会日日郁郁寡欢了,她们也可以早日回赤云,不必待在这里。 虽然丕兰不像赤云四季炎热,但始终不是家,她们也从未将这里当成过家。 ------ 勤政殿内 “启禀太后,属下发现旖兰轩内多了个男人,但不知是如何混进去的。”鬼叟压低了声音禀报。 “什么?”太后握着折子的手兀然收紧:“可查到是什么人?” “此人来路不明,但好像是受了伤,被贤妃安置在了侧室,贤妃行事小心属下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太后看该如何处置?” 太后沉了沉眸子,思虑了片刻才说:“不忙!你先命人好好盯着,旖兰轩内有狼兵把守,又一直摸不清数量,只怕打草惊蛇起来宫中会有大乱。皇上对那女人用情太深,若贸然处置,只怕会伤了我与皇上的母子情分。你先去查探消息,待查清楚了再来向哀家禀报。” “是!”鬼叟应下,一转身便又消失了。 “红颜祸水!若是璇儿能怀上子嗣这女人便不能留了。”太后将手中的奏折掷在桌案上,抬眸唤道:“来人” 小路子匆忙跑来:“奴才在” “去问问织造局先前送去那东西制得怎么样了?再传户部尚书进殿。” “是”小路子应声退了出去。 太后指的自然是卿雪先前研制的取暖器,卿雪至进宫就制了这一件东西送来,太后已经颇为不满,再加上昨日她还蛊惑顾矽尘替她去救人,将这一国之君哄得团团转,太后觉得这就是个狐媚子,难怪赤云会亡国。 她向来主张后妃安分守己,绵延子嗣而少谈情爱,所以先前才不同意魏璇进宫为妃,这丫头对顾矽尘是动了真情的。情之一字会扰乱许多事,所以相比魏璇和卿雪这样的,她更喜欢魏芷柔、熙妃一类重权轻情的女人,这些女人更好控制。 眼下若不是卿雪还有利用价值,她早就将人赶出皇宫了。除此之外,她更怕他那儿子会因为卿雪跟她反目成仇,否则纵是直接杀了,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小路子去得快来得也快,耿秋山也一起进了殿,还有一个小太监抬个了取暖器跟在后边。 “微臣(奴才)参见太后。” “嗯,起来吧!东西制得怎么样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度日如年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小路子起身回答:“回太后的话,织造局那边正要遣人来禀报呢!取暖器已经制了上万件,底下的宫人们现下都卯足了劲儿的继续制着呢!”说完又指着太监手里的取暖器说:“这是织造局的公公吩咐让抬来给太后试用的。” 说是取暖器,其实就是个装了罩子的电炉,底胚是用陶土烧的圆盘,中间盘着螺旋状的电炉丝,属于最简单的电能转化为热能的物理发明。 本来还可以一物两用,直接拿来做饭烧水,但卿雪担心这个世界的人对‘电’这种物质本身警惕性太差,容易出事故。所以设计的时候才添了个鸟笼一样的罩子防止触碰。 小路子示意身后的太监将取暖器抬到太后身旁,接了好长的插线板在发电机上,开了开关,取暖器渐渐变红,温度也上来了。 太后感觉到身子瞬间暖了许多,望着这新奇的东西当真满意,点了点头说:“嗯!不错!”随后又抬起头来吩咐耿秋山:“眼下快入冬了,耿尚书便去织造局看看,都城内外的商户当属你联系最广,觉着时机到了就着人安排着吧!” “是!微臣遵旨!” 耿秋山现下正发愁没办法进宫,眼下这出售取暖器之事落在他头上,他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去一次旖兰轩了。 小尹子已经将昨夜发生的事向他禀报过了,丕兰暗卫警觉性不比狼兵差多少,若想安全的将那人送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尤其是太后身边的鬼叟,那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英,穆淸决的消息就是他探出来的,此人阴险诡谲要想从他眼皮底下把人弄走是不可能的。 况且他甚至怀疑旖兰轩里那男人的事太后可能已经知道了,否则不会那么恰巧想起取暖器的事。 而且他十分了解,若不是卿雪对她有用,以太后的性子,她是断断不会让她进宫的。若是此刻再扣上一个窝藏刺客或秽乱宫闱的罪名,只怕更是如履薄冰,赶出宫门无所谓,要是她老人家发起狠来直接杀了也未可知。 出了勤政殿 因为怕有人生疑,耿秋山先去了织造局,问了好多关于取暖器的刁钻问题难倒了工匠们,才以又以请教之名去了旖兰轩。 丕兰宫规极严,朝臣与妃嫔通常是不能随意相见的,所以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惹人怀疑,耿秋山去时乌央央带了一堆奴才和工匠。 而此时卿雪才将一大早就过来的顾矽尘送走没多久。 顾矽尘因为没能求得动太后,心里很虚,说话时一直在跟卿雪打太极。 只解释说暗卫已经提前去打探了,救人之事最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举妄动,怕卿雪不信,宽慰了许久才肯走。 卿雪戏演得很足,所以关于这事纵是暗卫那里也没探出什么破绽。 顾矽尘刚出门,小尹子就将耿秋山要来的消息跟卿雪禀报过了,所以在耿秋山走路的功夫她便到书房拟好了取暖器的使用说明,还顺带将一早就拟好的准备让暗商生产的新物件图纸和说明也夹在了里边。 暗卫平日里都是在房顶上蹿,不比狼军身子灵巧可以进屋,所以他们虽看得到卿雪在写东西,却也看不到写的具体是什么。 不过卿雪平日里本就喜欢在书房写写画画,他们习惯了便也没有生疑。 “娘娘,户部尚书耿秋山求见!”小尹子照着常态进书房禀报,脸上没有任何别的表情。 卿雪这才拿了那厚厚的一摞‘说明书’去正殿接见。 耿秋山行事十分小心,照着规矩给卿雪行了大礼,一板一眼的指着取暖器请教问题,卿雪当着一屋子奴才匠人的面逐一的做了解释,才让小尹子将‘说明书’递给耿秋山。 耿秋山随意看了几眼便收进了怀里。若不是怕暗卫察觉,他还真想去见一见小尹子口中那个跟穆淸决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不过就他在这旖兰轩待着的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察觉到这屋院周围暗卫的数量了。 他功夫不比周影差,所以要察觉暗商的位置并不困难,看这数量多得有些异常,他也确信了太后在防范卿雪的事了。 所以趁着卿雪介绍完用电的危险性和取暖器的注意事项时他又含含糊糊的接了几句说:“娘娘说得极是,微臣一定谨记在心,回去就将说明书印好了一并配好出售。 哦!对了,眼下快要入冬了,这取暖器既抬来了就搁在这里让娘娘用着吧!只是娘娘既说‘电’这东西十分危险,您自个儿也定要当心,万不可引火烧身啊!” 耿秋山这话意在警醒她谨慎对待丁启的事,莫要出差池让人抓着把柄。 卿雪听懂了他的提醒,又笑了笑说:“耿尚书有心了,大人放心,这东西既是本宫制出来的必定也有办法控制。” 她确实有办法,若是真被人发现了,大不了一颗安眠药吃下去,一秒不到就能将人送回去,到时纵是搜宫也没有证据。根据之前的事推断,想要让人或物件往返于两个世界似乎都与手有关,她只要用手触碰着丁启的身体便很快能将人送过去。 ------ 因为身子虚弱,又用了麻沸散,直到深夜丁启才醒来。荆棘看他睁眼挥舞着小短腿一路跑到卿雪床前,将还在那个世界的街头游荡的卿雪唤醒了。 卿雪看它欢快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丁启醒了,怕他不明就里会出声被暗卫发觉,所以卿雪掀开被褥鞋都来不及穿旧跑到了侧室。 自从见着丁启,黑戟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此刻看他醒转压低了声音呜咽着狼语试探着喊了声:“皇上” 丁启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发蒙,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眉心紧拧,看到黑戟的身影想做出防备便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吃痛的闷哼一声,刚跑到软塌边的卿雪只能伸手捂住他的嘴。 这一瞬间的电光火石让丁启忘记了疼痛,看着眼前容色倾城的女子面色怔然。 在卿雪松开手后才缓过神来,但眼神依旧在她身上流转。 卿雪知道他心有疑惑,便说:“你可以说话,但声音小些。” “你是卿雪?”丁启问她,他从前也曾想过卿雪的容颜,但没想到她竟长得这样倾国倾城,眉眼间顾盼生辉,却又分明还透着浓浓的担忧。 卿雪点点头,小声说:“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你若觉得疼便告诉我,我给你用止疼药。” 丁启摇摇头,望着周遭的一切和眼前一大一小的两匹狼问:“这是哪里?”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世界,我们现在身处皇宫。你伤势太重我不敢将你送回去,又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你只能委屈些在这偏殿养伤,待伤势好转我再送你回去。” “嗯”丁启点头,唇角凝起一笑:“谢谢!” “无妨,你若还想知道什么便问你面前的这匹黑狼,他叫黑戟。隔墙有耳,用狼语交流比我跟你解释要安全得多。”卿雪说着拉过他的手腕号了号脉,又去药匣里取了颗药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伤口会愈合得快些。” 丁启感觉到她触碰他的手,心底莫名的颤动,从前和她同床共枕过,也隔着手套握过手,但此刻这‘女鬼’这样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温热的指尖放在他的脉搏处,他竟连伸手接药都忘了。 “怎么了?” 直到卿雪出声他才愣愣的将药接过去服下,讪讪的答了一字:“没!” “那好,我先回寝殿了,你记得尽量别弄出什么动静,有什么事就让黑戟来叫我。” “嗯!”丁启应下。 看着丁启苍白的面容,卿雪便越发的担忧穆淸决。回到床上躺下也依旧心绪不宁,事实上自从知道了穆淸决被古阎关押在密室后她心底就一直没有安稳过。 穆淸决如果还是从前的模样,即便是落在古阎手里,凭他的本事想逃出来易如反掌。但他现下只是一匹狼,轻功无法施展更无法挥剑,古阎若动了杀心他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卿雪并不知道古阎为何会抓着穆淸决不放,但她又真的希望穆淸决对古阎是有用的,那么至少他还能活着等她去救他。 现下狼兵已经去济城探查了,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有消息,卿雪忐忑着一颗心度日如年。而冲元道长那里也还未将火铳制好,要救穆淸决,她除了等,还是等。 ------ 又过了两日,丁启已经有了些精神,卿雪虽然担心他的踪迹随时会被暗卫发觉,但是又实在不放心将他送回去。 他这伤口也不敢去医院换药,而且以他的性子只怕根本就不会用心修养。所以即使丁启因为怕连累她,提过许多次要回去她也未答应。 好在一切看起来都还算相安无事,就连各宫因为魏璇承宠之事而生出的各种闹剧也渐渐平息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搜查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说魏璇被太后拘在宫中不让出门,更不许任何人去探视。这其中的原由别人不知,卿雪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后这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魏璇的肚子上了,可是想一次就有孕那可能性可不高,万一再碰上安全期什么的几率就更小了。 其实如果魏璇和顾矽尘并非近亲,卿雪倒是觉得两人在一起也不错,至少这丫头虽刁蛮任性了些,到底也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直肠子,又确实是一心一意都倾注在顾矽尘身上。 卿雪对顾矽尘有愧,自然盼着他能得一心仪女子白头偕老。丕兰后宫里这些女人在荣宠的漩涡里待得太久,早就变成没有真心的驱壳了。唯有魏璇,或许还能以真情待他。 ------ 这些日子卿雪都将自己关在书房埋头绘制图纸,整整二百多种新物件儿的图纸都整整齐齐的码在匣子里,这是她对顾矽尘的补偿,也是她与太后交易的筹码。 她需要暗卫的协助,狼兵再是勇猛也没办法用枪,唯有暗卫还能有几分胜算。将最后一张图纸放进匣中,卿雪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身子,起身走到院中。 现下是初冬,虽有日头照着却还是冷的。穆君和穆璃被裹得跟两个小团子似的在院子里追着荆棘跑。 这样大的孩子走路还不稳,稍不注意就会摔跤,笨拙的小身体摇摇晃晃的煞是可爱!卿雪抬起头看着天空,皙白如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淸决,我们一家人很快便会相聚了,对吗?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孩子会叫父皇了,也长高了,我一个人都抱不住。”卿雪笑中带泪朝着远方心语。 穆君摇摇晃晃的跑来,一把抱住卿雪的小腿,奶声奶气的说:“娘亲不菇!” 卿雪弯腰将他抱起,在他额间吻了一口灿然一笑:“嗯!娘亲不哭,你们的父皇就快回来了,高不高兴!” “父皇!”穆璃仰着小脑袋嘟嘴叫了一声,只一瞬间又转回头一把拽着荆棘的尾巴不放,惹得那小家伙不停的绕圈子。 丁启透过侧室的窗户看着院中的情景,一向冰冷的心乍然变得温热。 这几日他已经从黑戟口中将所有的事都了解清楚了,包括卿雪对穆淸决的深情,也包括他们打算用火铳去解救穆淸决的计划。 他很好奇这个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但好奇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在他心底腾起的情绪,这种情绪有些发酸,有些苦涩。 自古美女爱英雄,穆淸决是心系天下的一代君王,而他,是杀人不见血的狼爷,这些年他手上沾满了鲜血,有受雇杀的,也有他自己想杀的。自十七岁开始,从未失手过。 道上的人都说他杀人不眨眼,每次有人死在他抢下,他都会用刀划开那个伤口将子弓单挖出来带回家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像是集邮票一样的囤积起来。 直到一年前他杀够了九十九个人,这九十九个人里有五十个受雇杀的,四十九个他自己法外制裁的。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每完成一次刺杀,他便要执行一次法外制裁。这次是贪官,下次是罪犯,他想借此来洗刷自己的罪孽,可人越杀越多,他便越来越麻木,变成一个完完全全没有心的人,狼爷的名号便是这样来的。 直到那匣子再也装不下多余的子弓单了,他才意识到该收手了。而最后的那第一百颗子弓单他打算留给自己,他杀了这么多人,不论这些人该不该杀,第五十次法外制裁的目标,是他自己。 那天,他带着自己写好的所有罪证,开着车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开枪自缢,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荆棘出现在他身旁。 他一眼便看出了这是只狼,才刚出生的样子,晶莹着眸光朝他呜咽着。在那一瞬间他将枪放回了口袋。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年代为何还会有狼出没,但他还是将小狼带了回去,取名叫荆棘。 蹊跷的是仅仅过了三个月他便开始能听懂荆棘的话,这像是后天培养,更像是镌刻在骨子里只待开启的一般。 后来他来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南方小城,隐姓埋名的开了家宠物店,直到遇到此刻院中的女子 ...... “主子,外头有位公公说太后请你去勤政殿一趟。” 阿琪的声音打断了院子里的嬉闹,也打乱了丁启的思绪。 “太后?那位公公可说是何事?”卿雪问, “没说,那公公看着挺急的,传了话只说手上还有别的事要紧着做,便匆匆走了。” “嗯,我也刚好想去求见太后,阿琪,你去将书房里那个匣子取来和我一起去。”卿雪将穆璃递到梨子怀中又说:“梨子,你就留在宫中陪孩子们玩吧! “是!”两人应下。 阿琪取了匣子便跟着卿雪出了旖兰轩。 这些图纸既做好了也是时候送去给太后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条件重新谈过。不论她是否会答应派暗卫相助,她出宫都是必然的。 虽然当初答应的第二个条件她没办法做到,但以这两百多件新物件来做交换已经绰绰有余了。毕竟从前赤云一跃成为五国最富硕的国家靠的便是这些东西,以几百个暗卫换一国崛起,太后是稳赚不亏的。 旖兰轩到勤政殿距离并不算太远,所以卿雪便没有乘软轿,而是一路带着阿琪步行过去的。 她怎会知道自己前脚刚走,从前与她素未谋面的齐贵妃叶紫华便带着人强行闯入旖兰轩搜宫了。 “本宫接到密报,贤妃暗结珠胎,秽乱宫闱,此刻与她私通的男人就藏匿在这旖兰轩中,给本宫好好的搜。” “是!”一列侍卫应声冲进各间屋院搜查。 梨子和乳母想阻拦却被推开,毕竟她们只是奴才,又怕对方伤到孩子,所以也不敢太过激烈的阻拦。 小尹子从后院出来,在暗处恰巧看到了悄摸声跑到侧室去通知丁启,而丁启早在那群人进院门之前就警觉的带着荆棘和黑戟跃上了房梁。 小尹子看屋里空了,将被褥抱起来塞到柜中才迎出去,又示意阿琪不必惊慌,从容的放人进去搜查。 屋顶上的暗卫奉了太后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所以他们虽看到丁启的身影却没有做任何反应。 如此一来,侍卫翻遍了宫苑也没能找到什么人。 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扳倒卿雪的叶紫华扑了空,有气没处撒,横眉怒目的正准备带着人离开,顾矽尘便进来了。 她以为此次一定能抓到那个‘女干夫’,所以才特意派人去请的顾矽尘,现下这样算是没交代了,站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敢直视顾矽尘。 顾矽尘方才听到奴才禀报,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这几日他怕卿雪问起营救穆淸决的事,所以都忍着极少来见她,这一次倒是借着这事给了自己一个非来不可的理由了。 却不想,进了院门会看到这一番景象,一院子的侍卫将旖兰轩翻了个天翻地覆,她那个自称病秧子的叶紫华正精神十足的站在最中间,而梨子和乳母怀中的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顾矽尘眸子一冷,朝叶紫华喝问道:“贵妃不在宫中养病,跑出来做什么?” “皇上,臣妾......”叶紫华站在院中不敢搭话。 “哼!这后宫还真是没有一日安定的,怎么?贵妃这捕风捉影的事做得如何了?‘女干夫’抓到了吗?”顾矽尘上前两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像是随时都可能将她捏碎一般。 梨子看这情形连忙抱着孩子跪下说:“不知道这位娘娘何故要突然搜宫,将宫苑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还砸坏了不少贤妃娘娘喜爱的东西。” 顾矽尘听到梨子的话,脸上的怒意更甚了,指尖一用力就将叶紫华整个人甩了出去。 叶紫华吃痛的趴在地上去不敢辩驳,只能爬起来跪在地上说:“是臣妾的错,听信了小人的话,误会了贤妃妹妹,待妹妹回来臣妾必定跟她道歉。” “不必了!”顾矽尘冷着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带着你的人给朕滚出去,日后若是再敢到旖兰轩闹事,朕定不轻饶。” “是!是!”叶紫华连声点头,匆忙起身带着侍卫出了院门。 宫人们这才七手八脚的将被侍卫弄乱的东西都归置好,梨子把孩子交给乳母,谢了恩,将顾矽尘迎进殿中又泡了茶端来。 “你家主子呢?”顾矽尘抿了口茶,一股梨花清香扑鼻而来,又忍不住抿了一口。 梨子盈盈福身:“回皇上,方才太后遣人将娘娘传去了勤政殿,怕是过些时候才会回来。” “嗯,你叫梨子?” 顾矽尘此刻才第一次好好的端详眼前的婢女,梨子的样貌算不得出众,但清秀得很。不过此刻他也只是因为她是卿雪的婢女才多看几眼。 “是!”梨子应下,面如桃红。 “娘娘回来了!” 外头的声音打断了殿中的气氛,顾矽尘听到卿雪回来,将茶杯一放便起身迎了出去。 梨子面上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又不经意的掩了过去,跟着迎了出去。 “皇上!”卿雪依着宫规给顾矽尘行了礼,便又一起回了主殿。 第一百五十章 我替你去救人吧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梨子说母后召你去问话了?所为何事?”顾矽尘心底打鼓,实在是怕她那威仪的母后会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让卿雪不自在。 卿雪察觉到屋内陈设有些变化,但也未多问,坐到椅子上才开口回答:“想是奴才传错话了,我到勤政殿时,殿外的公公说太后并未传召过。不过无妨,我也正打算明日去求见太后,正好今日先请那公公跟太后请示一下。” “你要找母后有何事?”顾矽尘问。 “你们都出去吧!”卿雪转头打发殿中的奴才出去,才踌躇着说:“过几日我决定出宫了,不论如何,我想亲自去娄契救他。” “雪儿!”顾矽尘急了:“你不会武功如何去救?你可知会有多危险?朕说过会派人去救,朕不许你去。” “皇上,这次我非去不可。”卿雪目光笃定。 “那你的孩子呢?纵使你不怕死,穆君和穆璃的安危你也不顾了吗?”顾矽尘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只能搬出两个孩子。 “我已经命人去接太上皇和太后了,到时我会让他们住在卿华府,如果可以,待我走后请你替我护住他们。”卿雪说着跪下行了个大礼。 但顾矽尘对这事却是异常的坚决,拂袖起身背对着她说:“朕不会答应你,你的孩子自己护着,穆淸决朕会想办法替你去救。” “皇上!”卿雪叫他,声音里带着歉意与恳求。 顾矽尘只能转身将她拉起来:“听好了,你可以不做朕的妃子,也可以去救穆淸决跟着她回赤云,但是,朕绝不允许你以身范险。” 话听在耳边,卿雪心底是动容的,但更多的是对有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穆淸决的恐意。关于去与留的事她没有一刻动摇过。 挣脱了顾矽尘的束缚,卿雪神情笃定望着他,语气依旧决然:“顾矽尘,我必须去!” “你听好了,这是朕的皇宫,朕绝不会让你踏出宫门半步!” “顾矽尘!我是对你有愧,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干涉我的理由。” “干涉!?”顾矽尘惨然一笑:“在你面前,朕妥协了无数次,但这一次朕还就干涉了!朕今日就要画地为牢,你是我顾矽尘的囚犯,休想踏出皇宫一步!” 顾矽尘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开,任由卿雪在后面怎么叫也没有回头。 “主子,怎么了?”阿琪和梨子跑进来问。 卿雪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看来顾矽尘此次是铁了心不让她走了,不过还好这丕兰还是太后做主,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就不用担心出不去,看来必须尽早去见太后了。 想着这些,卿雪随口答了一句:“没什么”又抬眸问道:“这屋子里的陈设怎么没了?” “主子,梨子正想跟您禀报呢,您方才刚走一会就有个什么贵妃的带着侍卫闯进来搜宫!说是娘娘暗结珠胎,秽乱宫闱,吩咐侍卫一定要抓到那个男人。” “什么?”卿雪一脸惊色,从椅子上站起:“那......” “娘娘放心,那位公子藏起来了,贵妃什么也没搜到,后来皇上就来了,还将她责骂了一通。” “哦!”听了梨子的话,卿雪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坐回椅子上问:“贵妃?是萧锦儿吗?” “不是!”梨子摇头:“那位贵妃梨子也从未见过。” “哦?阿琪,你去把小尹子叫进来。”卿雪吩咐道。 这宫里的人也只有小尹子最清楚了。 小尹子知道自家娘娘会有疑惑,所以一直在门外候着,还不待阿琪出门就跑了进来:“娘娘,方才来搜宫那位是齐贵妃叶紫华。” “叶紫华?”听到姓叶,卿雪不禁眉头轻皱:“这叶紫华是什么来历?” “齐贵妃是娄契人,正是三年前那场和亲嫁到丕兰的,因是嫡亲公主,嫁过来就直接封了贵妃,不过自从娄赤一战之后她一直称病鲜少出门,宫里都快忘了有这号人了。” “又是娄契?”阿琪忍不住赫然,愤愤的问:“所以她今日是为了替母家报复主子吗?还是嫉妒主子得皇上恩宠心生妒意?” 卿雪如今狠毒了娄契人,古阎屡次藏匿在娄契,怎知这背后没有娄契皇室在撑腰,如今穆淸决身陷囹圄,只怕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对于今日之事卿雪也是恨得眸光森然,冷冷的说:“只怕两者都有!她娄契皇家怎都是些阴险之徒?不过......这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久病卧床的妃嫔是如何知道的?” 小尹子看卿雪面色冷绝,走回去掩上门才开口小声的说:“娘娘有所不知,这齐贵妃与太后身边的鬼叟关系不一般,这事只怕是从鬼叟口中透出去的。” “你是说那齐贵妃与鬼叟通奸?”卿雪愕然。 “正是,两人之事主子一年前就发现了,据安插在齐贵妃身边的宫女禀报,那鬼叟深夜里时常潜入齐贵妃所居的存禧殿,两人颠鸾倒凤之时也没个顾忌,殿里时常传出靡靡之音。不过那存禧殿里的人可不敢妄言,鬼叟是暗卫之首,谁要是敢散布此事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据说那齐贵妃的相好还不止鬼叟一个。” “这女人还真是贼喊抓贼!偷汉子都偷到太后身边去了!”梨子嘴快,说完才不禁脸红,偷汉子这词儿可不该从她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 “谁说不是!”小尹子倒是十分赞同,又说:“主子虽知道这事,但为了不让人生疑,所以也没有过问,左右两人与主子并无什么利益干系,当日只是听听就过了,又吩咐奴才们不可妄传。” “那依你看这事本宫该不该管?”卿雪想起这顶绿帽子戴在顾矽尘头上就一阵恶寒。 她是不想轻绕了这女人的,毕竟若不是丁启身手矫健,只怕今日自己就要栽在她手上了。 “这事只怕不好管,太后现下事事都倚仗着鬼叟,莫说娘娘拿不出证据,即便是有了证据能顺利呈到太后跟前,只怕太后也会为了顾全大局杀娘娘灭口。娘娘现下也要出宫了,依奴才看只要齐贵妃不再掀什么波澜,这回这事儿娘娘怕是只能暗暗咽到肚子里了。” 听着小尹子的分析,卿雪也只能将满腔的怒意压下去了,毕竟自己还要倚仗暗卫去救穆淸决,这时候惹怒鬼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好了!我知道了,那这事日后你们也都别再提了。” 卿雪想起丁启的伤,吩咐完就回了寝殿。 ------ 进了侧室 丁启坐在床上,脸色明显有些发白,卿雪不由分说的拽过他的手为他号脉。 “我没事!”丁启镇定的将手收回。 “还说没事,是不是伤口撕裂了?” 卿雪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衣裳,丁启此刻穿着小尹子找来的白衫,因为他身材壮硕,这衣服显得极不合身,只是有古装在身,他此刻的气韵与穆淸决更是相像了。 丁启面色别扭,想伸手阻拦,但还是被卿雪强行剥落了一半的衣裳。 在卿雪眼中这只是治伤,但于丁启而言却是不同,这二十多年来他何曾在感受过这样的红袖软语,何况此刻他已经对面前的女人动了心,光是近距离的看着她就已经情动。 “别乱动!”卿雪提来药匣为他解开已经有些往外渗血的纱布,还未拆线的伤口分明松了一节,卿雪看着那伤口柳眉轻皱,质问道:“你都不会痛吗?难道长了这张脸的人都把自己当钢筋铁骨的吗?” 卿雪想起穆淸决,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觉得不愿让我担心,瞒了我这么久,最后呢?这一年我尝遍了这一生都未尝过的苦痛。” 兀自说完,卿雪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泪光忍了回去,才拿起镊子夹着棉线收紧,这一次她没有刻意放轻动作,而是任由棉线在丁启的皮肉间穿梭。 因为疼痛,丁启嘶~的低叫了一声,但身体依旧半分也未动。 卿雪抬眸嗔喝一声:“忍着!不是很能忍吗?” “好!”丁启乖乖应下,全然没有从前冷血嗜杀的样子,面上不经意间燃起了浅浅淡淡的笑意。 殿中静得出奇,待重新为丁启处理好伤口,卿雪才一面整理药匣一面说:“过几天我就要出宫了,在这之前我会把你送回去,不过你最好重新找个藏身之处,虽然你一直不愿告诉我你的事,但我知道现在很危险。记住,你的命算是我救的,我不希望下次见到的是你的尸体。” “我替你去救人吧!”丁启将在心底盘旋许久的决定说出来。 “......”卿雪怔住,随后又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研制出了火铳,那些什么暗卫的会用吗?要练习枪法这么大的动静不会走漏风声?我丁启从不欠人情,你既然救了我,就当我是在报恩吧!” 卿雪听着丁启的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说得对,暗卫功夫再高,不会用枪也是枉然。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许出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可是你不会轻功,这样很危险。” “古阎会吗?” “不会,可是......”她想说他的闪身之术很厉害。 “那就没什么可是的,他不是现代人吗?杀他用不着轻功。”丁启转了转脖颈,关节处咯咯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第一百颗子弹要易主了。” “什么?”卿雪不解。 “没什么!”他自然不敢告诉她自己枪下有多少亡魂。 “你只管去换你的自由,然后我陪你去救他。” 卿雪有些动摇,毕竟不论是找暗卫或是训练枪法都太冒险了,暗卫听命于鬼叟,而鬼叟又是叶紫华裙下之人,她实在不敢保证消息不会走漏出去,这样一来,丁启就成了最佳选择,只是...... “可是,你伤还没好。” “伤?”丁启轻笑,将本就还半挂在身上的衣裳完全剥落,健壮的上身一览无余,只是腰际和后背的两处疤痕狰狞得扎眼。 “都是枪伤?”卿雪眉心紧皱,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然.......?”丁启面无表情,像是这伤是长在别人身上,将衣裳重新穿好又说:“比现在更严重的时候都有,我命硬得很,老天爷不敢收。你要是真担心我就去制一副防毒面罩,一来能够将这张惹人注目的脸挡住,二来那古阎不是善于用毒吗?明枪躲起来容易,避毒我可就不太擅长了。” “好!”卿雪终是点头,起身退后两步,半跪在他身前给他行了个大礼:“我会记住你的这份恩情,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卿雪绝不推辞。” “嗯,我记下了。”丁启并没有和她客套,心底却在说:“不如以身相许。”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讪讪的将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 ------ 距离取暖器出售已经有好几日了,虽然还未运送到其余三国,但都城之内以及邻近的几个城池都呈现了一种供不应求的局势。 今日一大早天空就飘起的大雪,这是丕兰今年的第一场雪。 去年的今日卿雪还大着肚子在赤云皇宫中待产,如今两个小娃娃已经能看着雪花咿咿呀呀的挥舞小手了。 日子过得快也更有盼头了,在去求见太后之前卿雪已经命小尹子传话给耿秋山让他一早就进宫提前向太后禀报取暖器的热销情形了,除了本身就颇丰的收益,还另外多添了满满两大箱金银一并送进宫中。 只为让太后知道这些新物件儿的好处,也让自己更容易达成交易。所以当卿雪带着阿琪捧着满满一盒图纸呈到勤政殿时,太后眼睛都快看直了。 “太后,这里有两百多件新物件儿的图纸,另外,我还会命人从赤云运送十万万两黄金进献丕兰。”卿雪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么些银钱与暗商从丕兰赚去的数量相比不过十分之一。 一向威仪的太后听着这话也有些坐不住了,倾着身子问:“十万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这从前赤云废弃的妃子还能弄到这么些银钱?” “太后只看狼军如此护我,便知道在赤云那两年我并非毫无作为。”为免太后生疑,卿雪又补充了一句:“不瞒太后,这十万万两黄金确实是我能拿出的全部身家,这里头的诚意太后应当知晓。” “不错!哀家开始有些明白为何赤云皇帝和矽尘都如此钟情于你了,为了出宫救夫不惜倾尽所有,果真有情义。”太后如此赞赏一个女子倒是头一遭,不过那脸上分明也没见多少笑意。 卿雪并不奇怪自己还未提及,太后就知道她要救人的事,只怕早在自己告诉顾矽尘时暗卫就已经将话一字不漏的向太后禀报过了。 所以她毫不迟疑的跪到太后面前说:“卿雪恳请太后成全。” “朕不许!”顾矽尘从殿外走进来,声音里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势:“人朕会命人去救,你好好在宫里待着。” 卿雪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他的话直接忽视,转过头来言辞恳切的又说了一遍:“恳请太后成全。” 这话听在顾矽尘耳中十分难堪,天下万民说他是傀儡皇帝,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卿雪此时的忽视却是直接刺进了他心里。 他一时语塞,铮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卿雪唇角微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怕不论自己说什么,面临的都会是她又一次的残忍忽视。 太后或是看着顾矽尘面色不好,便开腔说道:“皇帝,你先出去。” “朕不许你去,听到没有?” 这次换太后被忽视。 卿雪跪在地上垂着头,依旧不置一词,她提的条件足够有吸引力,不怕太后不答应,至于顾矽尘,若能平安的救回穆淸决,她再想办法偿还他的深情。 太后见顾矽尘偏执也就没有再逼他离开,只是沉着眸子问:“你凭什么认为哀家会答应?别忘了你答应哀家的第二件事还没有做到。” 卿雪早知道太后会提及,所以脸上也没有多少变化,只说:“那件事即使太后将我拘在宫中一世,我也不可能做到。” 顾矽尘此刻脸色青灰,当初叶紫华告诉他卿雪是因为和太后有了交易才同意进宫时他心中气愤,还跑去与卿雪争执了一番。 如今两人无所顾忌的在他面前提及这场交易,让他觉得自己比从前更像傀儡了。 不同的是,从前他是无心政局,甘心当个逍遥的傀儡,而今日,他是有心无力,成了真真正正的傀儡。 “够了!”顾矽尘打断两人的对话,冷着眸光质问道:“你们把朕当什么了?玩物吗? 说着又转头看向太后:“母后,至今日起儿臣将亲临朝政,日后前朝后宫的事都由朕一人做主,母后搬到后宫颐养天年吧!” “好!”太后不怒反笑,难得见自己儿子如此有志气,一掌拍在桌案上说:“既皇帝有此决心,母后自然高兴。” 说完又倪着跪在地上一脸愕然的卿雪笑了笑:“你这女子果真不一般,既皇帝喜欢你,那你就只能留下了。不过哀家今日高兴,可以应下一事,你何时能怀上我顾家的子嗣,哀家便派人去救赤云皇帝。” “不可能!”卿雪言辞激烈,从地上站起转头看向顾矽尘:“爱一个人绝不是占有。” “你知道,朕不是......”顾矽尘看着卿雪此刻决绝的目光,心底百般纠葛,那句“朕只是想保护你!”的话到底也没来得及说出。 “不用再说了,纵使太后皇上不肯答应,我赤云狼军也不是吃素的,这宫我非出不可!”卿雪将最后一个决然的眼神落在顾矽尘身上,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可是她的背影远没有她的话来得那么轻松,若只是她孤身一人,她大可以凭着狼军硬闯出去,可阿琪、梨子和两个孩子都又该怎么办? “主子,怎么了?”候在殿外的阿琪将斗篷披在卿雪身上,方才里头的话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看着自家主子此刻的神情,只怕要出宫不会那么容易了。 卿雪没有说话,心底乱成一团麻,脚下的雪发出啧啧~的响声,她却觉得心底比身体更凉了。 回到旖兰轩,卿雪赶紧命小尹子传话给耿秋山,看他是否能有办法。然后又去找丁启替自己翻译狼兵了解到的丕兰后宫暗卫的布防情况,以做最坏的打算。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暴雨之夜(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丕兰后宫暗卫数量不亚于从前赤云皇宫狼兵的数量,虽然狼兵能发现暗卫的藏身之处,但这一点根本无法阻挠暗卫的眼睛,旖兰轩内有任何异动都随时有可能被发现。 据黑戟禀报,单单是旖兰轩以内藏着的暗卫就不低于二十多人。尤其是鬼叟和冷夜,这两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遭。 若是旖兰轩在皇宫的某个边角,那或许还可趁着夜色逃脱,但此处先前是太后住的宫殿,深处皇宫中心。 周围宫苑楼阁环伺,又因为丕兰后宫妃嫔奴仆太多,纵是夜里也算不得安静,能逃出去的几率太过渺小。 卿雪听得直蹙眉,将脑子里盘旋过的各种法子一一否决。 “你留在宫里吧!”丁启翻译到一半突然开口:“这么严密的布防,你带着孩子想硬闯出宫是不可能的。其实想救穆淸决,人多了反而危险。我精通狼语,由我一人带着狼军去会更自如。” “可是......”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向你保证,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会将人救回来。”丁启展着眉顿了顿又说:“不过,古阎此刻占着穆淸决的身体,要杀他只怕穆淸决永远也没办法回到那副身体了。” 这一点卿雪何尝没有想过,只是...... 她沉下眸子,愣了好一会儿都未说话。 只有杀了古阎才救得了穆淸决,可若真的那样,他此生就只能以狼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对卿雪来说她可以全然不在乎,但她也知道这对穆淸决来说有多残忍。她记得穆淸决用岩王的身份守在她身边时,那忧伤而颓唐的眸子。 关于将来,卿雪从来不敢深入去想,只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抬起眸,神情笃定:“只要他能够平安归来就好,不论是人是狼,他依旧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父皇。” 这话听在耳边,丁启心底的疼惜愈渐浓郁,他想伸手去为她舒展眉心,却又怕自己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都会将她推得更远,顾矽尘便是如此。 “好,我必定拼尽全力去救他。”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嗯!”卿雪点头。 嗯?这事怎么莫名的就定下来了?她分明还在犹豫! 看着丁启认真的神情,卿雪释然,努力凝起一笑只说:“你真的很像他,智勇谋略都超于常人。总是能以你的方式来堵住我想拒绝的话。我自然相信你的本事,正如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一样,只是出宫是必然的,不论早晚。” “那就等我将他救回来,我们一起来接你出宫。” 或许是这张脸,或许是那独独多出来的一分决然的气性。丁启的语气里同样带着不可辩驳的气势,却好像比顾矽尘的更容易接受。 黑戟站在身前冲卿雪点头,示意她应下,对于女主子的安危它的担忧丝毫也不亚于丁启。 “好!”卿雪终是应下。 ------ 最近几天,卿雪每到夜里就到那个世界去翻查防毒面罩的书籍,现代的许多防毒面罩并不方便携带,若是真的做成那样,只怕还未到娄契就会被发现。 为了万无一失,她将能查到的各类技术都梳理了一遍,算是半沿袭半创造,费尽了心力才勉强将面罩精简到普通面具的大小,随后又马上命小尹子带出去让耿秋山赶制。 娄契人向来阴毒,又极善巫蛊,所以平日里街面上也偶尔能见到戴面具的人,这一点倒是能为丁启潜入娄契省下不少麻烦。 卿雪将藏在暗格最里边的枪重新还给了丁启,虽然她并不懂枪,但也能从外观上分辨得出好坏。而且这枪一看就是丁启用了许多年的,他握枪的姿势并不像是把它当做武器,而是挚友。 卿雪愣了会儿神,又把昨夜从小屋柜子里取出的十几枚备用子弓单也递给了丁启,她自然也看到了柜子最底层那满满一盒用过的弹头。但再是疑惑她也始终没有多问,若是丁启想说就不会直到今日也依旧只字未提了。 她已经跟耿秋山联系好了,最近两日就想办法让丁启混出宫去。天寒地冻的暗卫虽依旧死守宫苑,但几乎都从屋顶转为屋内了,而且警惕也稍稍有所松懈。 他们的眼睛大多都在卿雪身上,至于丁启,有耿秋山的安排想混出宫并不困难。 因为上次呈到太后那里的新物件被辗转送到了耿秋山手中,所以他就借着这次机会又乌央央带了一堆人到旖兰轩‘请教’,这些人里有好几个与丁启身形相像的。 如是这般,在狼兵声东击西的配合下,总算是将丁启送了出去。 丁启并没有马上出发,为了万无一失此次营救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只是关于计划与布局之事有耿秋山和冲元道长筹谋,卿雪只能悬着一颗心留在宫中等消息。 ------ 自从卿雪从勤政殿离开起,顾矽尘就再也没有来过旖兰轩。听丫头们传话说他现下真的亲政了,白日里在朝堂上与官员们商议国事,可到了晚上却是夜夜宿醉。 卿雪有些置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不论如何是自己的错在先,只是他既不再来,卿雪也就没有再去理会。营救穆淸决的事已经让他食不安寝,再也没有旁的心思去忧思其他了。 近日外头雪化了,又下起了雨,夜里屋外的温度愈发的冷了。 冬日的雷雨最为恐怖,轰隆隆的声响将熟睡的卿雪惊醒,凌厉的闪电从门窗透进屋内,卿雪窝在床上突然听到孩子啼哭,蓦然坐起,赶紧穿上衣服往偏殿跑。 寒冬腊月,这古衫和斗篷根本无法御寒,卿雪打着伞刚跑到侧室就已经被冻得全身冰凉。 进去时,两个孩子正一个劲儿的躺在床上挣扎哭闹,负责把守这里的几只狼兵也从横梁跃了下来。而两个乳母睡在旁边的床榻上没有半点反应。她本能的抱起孩子哄,却又抱起这个抱不住那个。 孩子哭闹声这样大,外头又雷雨交加,乳母怎么可能半点反应也没有,她这才觉察出不对。 这时阿琪和梨子听到动静也跑来了,卿雪将孩子递给她们才出声唤乳母的名字,可她们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主子,她们这是怎么了?”阿琪一面哄着穆璃一面问。 卿雪心底暗觉不安,伸手去探两人的呼吸。 “没气了!” 卿雪惊慌之下缩回手,阿琪和梨子也吓了一跳。 望着两个乳母乌青的面孔,卿雪仔细检查两个孩子的身子又为他们号了脉。 在摸到孩子的脉息时,卿雪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中毒了!” “啊?” “阿琪,快去将药匣拿来。”卿雪接过穆璃吩咐完,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他们的身子,还好没有什么外伤,但这脉息已经能确信是中毒了。 虽然孩子身上的毒性微弱,但看两个乳母的样子分明已经死了,她心底腾起的那份恐惧和慌乱在心底蔓延开来。 卿雪实在想不透是什么人要害她的孩子,待阿琪取来药匣,喂孩子服了解药,又命梨子给躺在床上的乳母各服了一粒复元丹,再次为孩子号了脉之后才从慌乱中醒过神来。 转头问狼兵:“你们可看到什么人进来过?” 狼兵均是摇头表示并未看见。 卿雪只能吩咐阿琪:“快去叫小尹子,再通知宫里的其他人。” 待小尹子和宫里的丫头奴才都赶来后,卿雪才带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回了她的寝殿。 屋外依旧大雨滂沱,雷鸣声轰隆隆的响彻,黑戟带着狼兵死守在孩子床前,卿雪更是一步都不敢离开。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暴雨之夜(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主子,乳母没醒过来!”阿琪慌慌忙忙的跑来,想起闪电映照下乳母发青的面庞,就忍不住发抖。 卿雪心头一颤,这毒连复元丹都解不了么? 她对脉息和药理都算得上精通,但死人是没有脉息的,她唯一能判断的就是两人死于中毒,而且狼兵一直守在偏殿,却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说明这毒可能是在旖兰轩之外就服下的。 卿雪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乳母身家清白,她早让人去调查过,不可能会有仇人。再加上两个孩子不曾离开过旖兰轩却也中了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下毒之人想害的是穆君和穆璃。 旖兰轩有狼兵把守,那人进不来就只能从乳母身上下手。 乳母与宫里的丫头奴才们不同,她们每隔几日就有出宫探视自己孩子的特许,所以这药一定是在宫外下好的。乳母中了毒,孩子吃了乳汁自然也会中毒,这也就是为什么乳母毒发身亡而孩子毒性轻微的原因。 卿雪看着怀中孩子稚嫩的睡颜暗自庆幸,今日晚膳时小厨房炖了鸽肉羹,看着肉质炖得很烂,她就给孩子也喂了好些。想是这样他们才没有喝下更多的乳汁,否则只怕她这双孩子就要...... 卿雪银牙紧咬,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她在这后宫只求自保,从来不愿招惹谁,但那人要害她的孩子,她纵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黑戟,你带着狼兵去彻查,小尹子,去通知耿大人。” “嗷~~” “是” 一人一狼匆忙跑出去,外头的雨一直未停,一声声闷雷敲击着卿雪的心口。这宫里容不得她和两个孩子的女人太多了,皇后和齐贵妃首当其冲。 想起叶紫华,卿雪的眼眸沉得更深,这个女人来自娄契,若说下毒,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阿琪,梨子,你们......梨子呢?”卿雪抬起头却没有看到梨子。 “她去禀报皇上去了。” “谁让她去的?”卿雪问完才发觉自己着急之下语气有些重了,才又叹了口气说:“这旖兰轩有暗卫守着,就是梨子不去他们也能将消息传到皇上那里。” “哦!我怎么把暗卫给忘了。”阿琪拍了拍脑袋。 去禀报顾矽尘的事是刚才两人慌乱之下决定的,也没有请示卿雪。出了人命,这样大的事他们第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顾矽尘。 “好了,没事,既然都去了,你叫个奴才去迎一迎。”卿雪轻拍着睡得并不安慰的穆璃,方才那股心慌劲儿依旧久久不散。 ------ 梨子打着伞朝顾矽尘所居的御龙殿跑,鞋袜已经完全湿了,身子冻得直发抖。 “什么人?”御龙殿外的侍卫警觉的看着梨子。 “我是旖兰轩的婢女,有事要禀报皇上。”因为实在太冷,梨子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皇上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吧!”一个侍卫说完便要撵人。 另一个稍为年长的侍卫又将他拦下:“旖兰轩那位贤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要耽误了事明天皇上怪罪起来,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依你看......?” “咳咳......”年长的侍卫轻咳了两声看向梨子,只说:“姑娘要是硬闯的话,我们不一定拦得住。” 梨子怎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将伞一扔,拎着湿了半截的裙摆就跑了进去,两个侍卫假意跟上去阻拦,却是明显只走了个过场,怕梨子找不到顾矽尘的寝殿还顺带做了个指引。 冷夜守在殿门外,其他暗卫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侍卫能想到的事,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也是由着她往跑进来,直到她跑到寝殿门口,冷夜才将她拦下问道:“出了什么事?皇上醉酒已经睡下了。” 梨子看到冷夜总算松了口气,颤抖着声音说:“冷统领,旖兰轩的两个乳母被人下药毒死了,就连小王爷和公主也中了毒。” “什么?那贤妃娘娘可有事?”冷夜想着若是卿雪出了事,只怕把守卿华殿那几十个暗卫都要掉脑袋。 只是照理说如果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早该来禀报了,怎么梨子都到了,也没看到暗卫的半个人影? 不过冷夜也来不及多想,这样大的事不论皇上是否睡下都耽搁不得,他只能开了门放梨子进去。 屋内昏暗,梨子紧张之余忘了开灯,跑进去就跪到床前,湿哒哒的衣裙搭拉在地上,渗着水迹。 “皇上,旖兰轩出事了,乳母和小王爷小公主都中了毒。”梨子嗅着满屋的酒气,用尽量镇静的声音禀报。 “嗯~”躺在床上的顾矽尘轻哼一声,却好像根本没听到。 梨子跪在地上不敢抬眼,只能试探性的又说了一遍:“皇上,旖兰轩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冷夜站在身后,握着佩剑也帮着唤了几声:“皇上、皇上?” 顾矽尘迷迷糊糊坐起拿着头枕直接扔了过去:“给朕滚出去,都给朕滚!” “是!”冷夜只能转身了出门。 梨子看着顾矽尘此刻烂醉的样子也知道他此刻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便站起身要走。 顾矽尘眯着眼睛望着梨子突然抬了抬眸:“站住!” 梨子停住了刚要迈出的脚,试探性的又叫了两声“皇上”刚想禀报就被顾矽尘一把拽到床上。 “啊~”梨子吓得低叫一声,脸唰的红到了耳根,想要挣脱却根本使不上力,冰凉的手腕被拽得生疼。 “皇上,旖兰轩......” 梨子刚想开口就被顾矽尘两手束住了肩膀。 “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朕哪里不如穆淸决,你情愿要一匹狼也不愿留在朕身边吗?”顾矽尘说着醉话,恍恍惚惚将面前女子的容颜与卿雪的重叠在了一起。 梨子铮铮的望着顾矽尘,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但她心底除了惊慌,更多的是心疼。 “皇上......我......啊~~”梨子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顾矽尘翻身一覆,压在身下. 不由分说的贴上她的唇,梨子伸手想要将他推开,顾矽尘却像是负气一般的将力道收得更紧,疼得她纤瘦的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刚走到门外的冷夜听到动静,怕皇上再次醉酒误事想冲进来阻止,却被另一个暗卫寒潭拦了下来。 “这事太后盼了多久你不是不知道,若是坏了好事,让太后知道了一怒之下只怕会要了你我的脑袋。” “可是......” “好了!你想想景妃自打承了宠,太后有多重视。连原本准备打压魏氏一族的事都没动静了。今日你若是敢坏了这事,依太后那脾性若是知道了你还能有活路?” 寒潭压低了声音警告冷夜,到底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不能看着他为了一个‘忠’字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况且若要说忠,对太后忠不也是忠吗? 冷夜只能咬着牙关,握着佩剑走到屋檐的另一头去。倒也不是他对顾矽尘不够忠心,只是听里头那动静,分明已经来不及了。 屋内的衣裳和斗篷散落了一地,梨子的冰冷乍然被那份滚烫包裹住,她却颤抖得越发厉害。 嗓子都快喊哑了,可外头的人像是根本听不到。 大雨倾盆,雷声轰鸣,未经人事的她被如此强行对待,她心底是无助的。 纵使身上的男人已经种进了她心底,但她到底只是个卑微的丫头,何曾敢想过与他有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郦美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直到那滚烫的坚硬从身下贯穿,她疼得将嘴唇都咬破了,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顾矽尘满身的酒气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原本冰凉的身子此刻热得像火。不知道隔了多久,才倒在她身上沉沉的睡去。 梨子浑身无力,颤抖着从他身下逃离,慌乱的捡起被撕碎的衣服裹在身上,光着脚往门外跑。 “去哪?” 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将梨子吓得愣在原地,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颊瞬间惨白,身子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 外头的雨渐渐小了些,卿雪不放心的又为穆君和穆璃探了探脉息才轻轻地将他们放到床上。 “梨子怎么还没回来?快去瞧瞧。” 话音刚落小尹子就跑了进来,雨水顺着衣玦滴了一地。 “娘娘,梨子她......她......” 卿雪兀然起身,怕吵到刚睡熟的孩子,示意阿琪守在床边,走到侧室才开口问:“到底怎么了?” “皇上今夜又喝醉了,所以梨子怕是和景妃一样......” “什么?怎么会......?” 卿雪情急之下就要出门去寻,但被小尹子拦了下来。 “娘娘,此事太后已经知道了,据说梨子现下已经被带到了太后所居的凤熙殿,现下夜深露重怕是不宜去要人。还是待皇上明日酒醒了再做定夺吧。” 听了小尹子的话,卿雪拧着眉心始终不愿相信这件事。她本就因为乳母和孩子中毒的事心慌意乱,此刻更是揪着一颗心坐立不安。 要说上次魏璇承宠之事那是有意为之,可今日梨子分明是去禀告事情的,怎么也会? “皇上殿中没有暗卫吗?冷夜呢?有了上次之事他怎么也不拦着些?” “太后盼着的事谁敢阻拦?不过娘娘放心,以太后的脾性梨子此刻不但不会受罚,还极有可能和景妃一样获得荣宠,一举封妃也不一定。” “可......”卿雪了解梨子的脾性,这丫头是不会在意什么荣宠的,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她定是吓坏了。不论太后如何处置,无论对她行事的人是谁,这始终等同于强J 贞洁二字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来说比命还重要,她无法想象梨子此刻心底的水深火热,更担心她会因此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这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也是梨子这样性子的女子能做出的事。 “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她是我的丫头,发生这样大的事我一定要守在她身旁。” “娘娘!天都快亮了,急不在这一时,再说了即便你到了凤熙殿也进不去啊!娘娘若真的不放心,可以让狼兵先去探一探,待天亮了再做定夺。” 听了小尹子的提醒,卿雪才又坐回到椅子上。黑戟去探查中毒之事了,她只能吩咐其余的狼兵去查。 凤熙殿内有鬼叟,若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狼兵以身涉险的。幸好前去探查的狼兵很快并回来了,此刻丁启已经出宫,狼兵只能用点头摇头的方式将探来的消息告诉卿雪。 知道梨子此刻安然的躺在凤熙殿熟睡,卿雪才松了口气。看来太后是又将希望寄托在梨子身上了。 ------ 凤熙殿内 梨子慢慢从床上醒转,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上酸麻的感觉提醒着她一点一滴的忆起昨夜之事。 “太后,郦美人醒了。” 一个丫头的声音传来,随后是黑压压一群人围到了床前。 梨子疼得发胀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慌忙掀开被褥跪在床上。身子有些颤抖,但与冷没有半点关系,因为此刻床边足足围了四五个取暖器。 “别乱动,躺回去。”太后声音威仪,但也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昨夜旖兰轩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也知道梨子是为何去的御龙殿,所以她对这丫头没有半分成见。 关键是魏璇那里一直号不出脉象,太后对此早就失去耐心了,如今梨子得承雨露,这等于又给她燃起了希望。 梨子垂着眸子不敢去看太后的神色,小腹的酸胀感依旧没有散去,脸上烫得如烙铁一般。昨日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既羞愧难当又不知所措。 “愣着做什么?哀家让你躺下!” 太后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梨子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又根本无法开口,只能扯过被褥躺回床上,紧闭着眼睛,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躺了一会,梨子又突然想起穆君穆璃中毒之事,再次掀开被褥,直接下床跪到了地上:“太后,旖兰轩昨夜出事了,小王爷和公主都中了毒,我......” “怎么又起来了!?”太后搁下手中的茶盏示意婢女将梨子扶起,才又开口:“这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自会命人去查,你既得了皇帝的恩宠,现下便是皇上的人了。不想贤妃出事你就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去。哀家已经晓瑜六宫封你为郦美人,日后不必再去旖兰轩侍奉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贤妃娘娘的丫头,只愿侍奉在娘娘左右。”梨子惊慌之下又准备跪下,但被一左一右两个丫头架到了床上坐下。 “那可由不得你!你现在这身子系着皇室命脉,给哀家好好待在这殿中,未经允许不得擅出。” 太后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寝殿。 梨子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太后的话。她这是盼着自己一朝有孕,能替皇家诞下子嗣,可是...... 梨子心乱如麻,拽过身旁婢女的手问道:“贤妃娘娘可知道这事了?旖兰轩的人可还平安?” 那婢女一脸讨好的安抚道:“郦美人放心,旖兰轩那里太后肯定会照拂着,能有什么事?您还是安心的躺下吧,若是着了风寒奴婢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话虽这么说着,这婢女心底却不知暗骂了多少遍狐媚子。在她看来梨子的身份和自己一样低贱,不就是靠着大半夜施了媚术才爬上龙床,一朝成为美人的吗? 事实上后宫上上下下都是这样想的,魏芷柔本就因为魏璇获宠之事食不安寝,只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如今听到一个丫头都爬上龙床了,更是气得将整个宫殿里能砸的都砸了个干净。 还乌央央的带了一大群妃子去旖兰轩羞辱卿雪,她此刻不得太后宠幸算是破罐子破摔了,说话做事更是无所顾忌。 卿雪此刻已经知道梨子的情形,只是虽去了凤熙殿还是被堵了回来。再加上一夜未睡哪还有心思跟她辩驳,难听的话听多了,直接吩咐狼兵现身,二十几匹狼兵黑压压的站在院中,嘶吼着将那一群人吓了出去。 魏芷柔虽然气焰嚣张,但多年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腿一颤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往后看,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奴才和丫头也为了保命跑了个干净。 魏芷柔望着面前随时可能扑上来将她撕碎的狼兵,害怕的手脚并用往后挪。 卿雪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冷着眸子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皇后还是什么,我穆卿雪从来就不曾怕过谁,方才那些话你最好给我咽回去,要是传到郦美人耳中,我才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势力,照样让你成为狼兵的口粮!” 卿雪带着狼兵一步步的向魏芷柔逼近,直到生生将她吓得晕过去才挥手让狼兵退下,又吩咐侍卫将人抬回去。 梨子那丫头已经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她决不允许旁人如此污蔑她。从前她就是太过忍让了,才会让这些人生了胆子从她的孩子和婢女身上下手,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退让半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子秘方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娘娘,查到了!”小尹子从殿外跑来。 “是她吗?”卿雪面色凌厉,素白如玉的手拽着桌角像是要将桌角捏碎。 “是!底下的奴才传来消息,说是亲眼看到齐贵妃拿了一瓶药交给心腹带出宫去。而此人先后去了乳母张氏和李氏家中,奴才暗地里找宫里相熟的画师临了一幅她的画像带出去让乳母的亲属辨认,之后又让狼兵在附近搜寻,结果找到了这个...”小尹子说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卿雪。 卿雪接过药瓶轻轻一嗅,啪的一声,将瓶子拍到了身侧的桌案上:“果然是她!” “此刻证据确凿,娘娘可以将药瓶交到皇上那里,皇上最在意的就是娘娘,自然不会轻易绕了那人。” “哼!哪能让她死得这么容易!”卿雪眸中闪过一丝光华,从前隐忍不发并不代表她和她身边的人可以任人宰割。这身体里可是住着三个灵魂,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惩治仇敌,她怎么着也该选个最有意思的才是。而且,她并不打算再倚仗顾矽尘了。 想到顾矽尘,卿雪的心情就越发复杂。也不知道这一喝醉酒就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前两年是如何做到‘存天理,灭人欲’的。 卿雪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又说“这事先不用禀报,我自有打算,对了,皇上可醒了?” “醒了!只是皇上许是因为昨夜之事,举着剑把御龙殿院中的树当靶子砍了个干净,听说冷统领都差点受伤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卿雪并不觉得意外,两次了!这事发生在谁身上只怕都会接受不了,不过也是他自己醉酒犯下的错,怪不得旁人。照理说卿雪本该去劝慰几句,不过眼下只怕顾矽尘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她了吧! ------ 时至傍晚 卿雪始终不放心梨子,连晚膳也未吃就带着阿琪又去了凤熙殿。 对于皇嗣之事太后似乎太草木皆兵了,魏璇被拘在荣仪轩近一个月没有出去过半步,更不让人探视,如今对梨子也一样。 不过越是太后在意的东西就越容易成为她的软肋,只要抓住这根软肋想见到梨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凤熙殿门前添了好些侍卫,就连屋顶树梢间的异动也明显增多了。 卿雪走上前受了侍卫行的礼,才悠悠的开口:“劳烦替本宫通报一声,本宫有事求见太后。” 侍卫面色有些为难,只说:“娘娘,今晨太后就下了懿旨,这凤熙殿一律禁止出入,娘娘此刻只怕还是见不到太后。” “见不见得着你去禀报了才知道,你告诉太后我这里有能让她老人家得偿所愿的药方。”卿雪说着从阿琪端着的木盘中取了一个小瓮拿在手中,又说:“这药刚配好,需要在房事之后一日内服用,晚了可就不生效了。” 侍卫听着这话,哪还敢拦着,只说:“劳烦娘娘稍等,属下这就去禀明太后。”说完忙不迭的转身就往里边跑,像是跑慢了一步皇家就会断子绝孙一般。 太后听了侍卫的禀报,再是疑惑也顾不得了,直接遣了小路子出来将卿雪迎了进去。 看着卿雪手上的瓷瓮,太后的脸上有质疑也有期许。 “这药当真有此奇效?你莫不是在诓骗哀家?” “这药是否有效,太后只需想想我为何会诞下一对龙凤双生胎就知道了,这龙凤胎普天之下能有几对?怎么恰巧就让我赶上了?”卿雪面不改色的编着谎话,将手中的瓷瓮递给小路子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从前就知道卿雪医术了得,再听她说起双生胎的事,心底的怀疑便打消了大半,只是难免还是有所顾虑。又问:“哀家怎么知道你这里头放的是不是堕胎药?” 听了这话卿雪不由得在心底发笑,才承宠十二个时辰不到,哪来的什么胎能堕。不过她也能更加确信太后有多看重这事了,只说:“且不说梨子是我最钟爱的丫头,我不会害她。纵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可能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怎么说?” “太后从前与我有约定,要我为皇上诞育子嗣,不过太后与我都心知肚明,我心不在皇上身上自然不可能做到。但如果能让梨子成功诞下皇嗣我也算间接与太后达成了交易不是吗?” 卿雪说到一半又直接跪到了地上说:“卿雪愿竭尽所能助郦美人诞育皇嗣,只希望太后能派暗卫协助狼兵解救赤云王。” 卿雪了解太后的心性,太后在朝堂弄权一世,像她这样的人信的不是情而是利,换句话来说,卿雪假意向她提出要求反而更能令她信服。 “好!”太后拍案而起,果真完全打消了顾虑,朝小路子吩咐道:“去将这药送到郦美人那里让她服下。” “且慢!”卿雪出言制止,又转头看向太后:“这药服用剂量要依着脉象来判断,少服无效,多服伤身。” 太后向来多疑,不过也只是稍稍垂眸便又吩咐道:“小路子,你带着贤妃一起去。” “是!” ------ 梨子就住在凤熙殿北苑的寝殿内,被十几个丫头奴才像看犯人一样的拘在殿中。 卿雪一走进寝殿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跟进了暖气房一般。不过这温度十分适宜,与屋外的凛凛冬日相比分明是两个世界。 梨子抱着膝坐在床上发呆,看到卿雪进来鞋也未穿就扑了上去,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睛此刻又一簇簇的流起了泪。 卿雪抱着她瘦削的肩膀,心疼得紧。将她重新拉回床上坐下才说:“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梨子摇着头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小路子看着这样大的动静连忙上前劝慰:“娘娘,可不能这样哭啊!若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胎气!卿雪看着这一屋的奴才就来气,冷着眸子喝道:“才一日哪来的什么胎气,都给本宫滚出去!” 那些奴才显然是得了太后的命令不敢擅离的,吓得跪了一地不敢再吭声。 “怎么?不滚吗?”卿雪作势就要拿起瓷瓮砸向他们。 “娘娘,这可砸不得啊!奴才们滚就是了!”一屋子的奴才这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们自然不是怕瓷瓮砸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只是方才就听说这药得一日之内服用才有效,若是砸坏了再去配制肯定来不及的!到时太后一怒之下他们能有几个脑袋够砍? 卿雪见人出去了才将瓷瓮递给梨子:“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梨子抽泣着接过瓷瓮,昨夜的一幕幕还在眼前重现。 “乖!这是对你极好的药。”卿雪知道这屋子里肯定藏着暗卫,而且不止一个,所以说了这句话才又将梨子搂在怀里贴到她耳边,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药喝了你就不会有孕了,待皇上回来我们就回赤云,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天下好男儿任你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才又直起身,心疼得为她擦去挂在眼角的泪痕。 梨子铮铮然望着手心里的瓷瓮,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唇角微微抽动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愣着干嘛?快喝吧!喝了你就能为皇上诞下龙嗣,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福份。”卿雪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里里外外藏着的人‘放心’。 “主子,我......”梨子想说些什么,手心一偏,瓷瓮从手心滚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里头的药汁也撒了一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冥冥之中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几乎与此同时,屋顶的暗卫、门外的奴才都冲了进来,那表情就跟死了娘一样。 卿雪刚想将人打发走,太后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后头乌央央的跟着一群奴才,将这原本还算宽敞寝殿占得满满当当。 “怎么回事?”太后看着洒在地上的药气得快背过气儿去了:“你这丫头故意的吧?” 梨子吓得身子一颤,刚要跪下就被卿雪拽了起来护在身后。 “药洒了还有别的办法,请太后再给我些时间。” “你当真还有办法?”太后顺过了气又恢复了平日的乖戾,但脸上那神色分明带着怀疑。 “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总要尽力一试,不过梨子我要带回去,日日被拘在寝殿里只怕人都要被逼疯了,母体心思郁结,纵使怀上子嗣也容易滑胎,太后身居后宫多年,见过的应该不少吧?” 卿雪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倒是平添了几分气势。 太后拧着眉心思量了片刻,却还是说:“她不能走,只有待在这凤熙殿哀家才放心。” “太后若是不肯信我便只管等吧!我敢说这样下去她这腹中绝不可能有消息。” 卿雪知道有些话听起来再是荒谬,只要能抓住太后的弱点便能有用。 果不其然,太后听了这话终于松口了,只说:“那哀家便信你一次,若是郦美人出了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好!”卿雪扶着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的梨子问:“那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吧?” “来人,备轿!”太后吩咐完又转头望向一屋子的奴才和暗卫说:“你们也跟着去,若是护不好郦美人,提头来见。” “是!是!” ------ 费了这些周折,直到带着梨子回到旖兰轩,卿雪心底都还是有些发虚。方才那些话完全是信口胡诌,莫说是没有那些什么神奇的秘方,纵是有她也绝不会让梨子吃的。至于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梨子被封了美人,自然不可能再回从前的屋子去住。所以在她们进门之前,奴才们就依着太后的吩咐将南苑归置好了让梨子搬进去住。 这南苑寝殿的布置虽然仓促但也十分用心了,只是看着从凤熙殿跟来的这一群阴魂不散的奴才卿雪就浑身不舒服,再加上她还有事要问梨子,自然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 卿雪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眸光一转,将原本已经缓和的神色掩去,冷下脸呵斥:“都给本宫滚出去候着,若是扰了郦美人休息怀不上皇嗣,看太后会不会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 一屋子的奴才吓得半刻也不敢多待,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干净。 看着奴才走了,卿雪吩咐阿琪先去看着孩子,才又坐回到梨子身边。 但她也知道奴才不经吓,暗卫却还藏着周围,所以说话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一改方才的凌厉,语气轻柔:“你老实跟我说,方才那瓷罐你是不是故意摔碎的?” “我......”梨子两只手搅着衣袖,垂着眸吞吞吐吐不敢抬眼。 “怎么了?”卿雪伸手替她将挡在眉间的发丝绾到耳后,又说:“你可还记得我从前跟你们说过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和阿琪都是我的亲人,有什么委屈或心事只管告诉我,我必定竭尽所能为你们做主。” 梨子听着这番话,犹豫了许久,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突然起身跪到卿雪面前: “主子,我,我想顺其自然,让老天来决定。” “嗯?”卿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将她拉回来坐下又问:“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我......”梨子咬着红唇又纠结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底怎么了?前些日子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卿雪虽然疑惑,但声音依旧轻柔细腻,尽可能的打消她的顾虑。 “主子!”梨子终于放下心结,呜咽着扑到卿雪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如果我有了身孕就把他生下来。” “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真的生下了皇家血脉,这辈子都要留在你丕兰,留在皇宫了。” “我愿意留下!”梨子从她怀中直起身来,一双眸子里闪着泪光,也闪着真诚。 “你,你该不会?”卿雪转头望了望空旷的屋子,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梨子,你是想说你爱上丕兰王了吗?” “嗯!”梨子一面哭一面点头。 “那昨晚......”卿雪显然不敢相信。 梨子知道她想问什么,拽住她的手又开始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昨晚会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没有。” 卿雪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安抚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信你!” 但心底依旧十分震惊。她一早就发现梨子有心事,但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爱上顾矽尘,而现在她还很有可能会怀上顾矽尘的孩子。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明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丕兰王一心都在主子身上,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卑微的丫头,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才将这份感情都埋藏在心底。可是,昨夜.......主子,我觉得这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我想赌这一次。如果我真的怀上了他的子嗣,不论将来要面对什么,我都会选择生下孩子。如果没有,那我......就死心了!” “傻梨子!”卿雪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疼,抚着她的发丝说:“你一早就该告诉我啊!这样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好了,别哭了,折腾了一整天你一定累了,快睡吧,天大的事也等明日醒了再说。” 卿雪扶着她躺下,直到看着她睡熟才吩咐狼兵守着,起身出了门。 ------ 回到寝殿时两个孩子已经睡熟了,阿琪坐在床边守着,见她进来,连忙跑上前低声问道:“梨子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睡下了!你也回去睡吧!对了,告诉小尹子吩咐人明日将乳母的尸首送回各自家中,再各取一千两银子安抚她们的家人。” “是!”阿琪应下,退出去掩上了门。 想起两个乳母的死,卿雪依旧心惊胆战。虽然孩子逃过一劫,但她始终后怕。丕兰后宫看似守卫森严,却是人多心思也多,她纵是心力交瘁也怕会护不好孩子。 看来,必须要想办法尽早出宫了! 卿雪躺到床上替孩子掖了掖被角,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累了,一合上眼就睡熟了。 不出预料的又出现在那个街头,此刻这个世界没有丁启也没有荆棘了,但卿雪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回到小院。 要惩治恶人,现代的高科技再合适不过了。丁启的抽屉里有一部“拍立得”相机,拿它来捕捉罪证是最有说服力的。 卿雪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什么坏损,快门一按,一会儿功夫照片就印出来了。 想着此刻睡去再醒来也还是半夜,卿雪干脆把电池取出来让它充着电,然后躺在床上将惩治叶紫华的计划一步步酝酿清晰。 既然叶紫华是因为有鬼叟撑腰才碰不得的,那卿雪就要让鬼叟对她彻底死心。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 卿雪虽不能让顾矽尘被戴绿帽子的事被公之于众,但只要将照片拿到鬼叟眼前晃上一晃,叶紫华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祖孙相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耿秋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不乏身手好的,所以只要不碰上像鬼叟和冷夜那样的顶尖暗卫,要拍个照片也不是什么难事。 卿雪正思量着,手不小心摸到了枕下一个什么东西,硬硬的,有棱角。 将它抽出来一看,是个笔记本,绿色硬壳的那种,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了,纸张微微的泛黄。 卿雪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丁启的日记吗? 好奇心作祟,将它翻开,从一行一行到连翻几页,卿雪的脸色变得惨白!随后是长久的惊慌和恐惧,日记本上像记流水账一样记录着许多名字,每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死亡日期,以及被杀的细节。 卿雪心跳得越来越快,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着。尽管从前她也猜到过丁启是杀手,但从来没想过死在他手上的人会有这么多。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卿雪警惕的起身下床。因为丁启平日里基本不和什么人有来往,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上次蹲在墙角的那些人。 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卿雪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它藏起来。听这动静,底下的人是直接破门而入了,看样子已经知道丁启不在屋内,才无所顾忌的。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卿雪赶紧从袖袋中取出一粒安眠散服下,抱着相机和笔记本合上了眼。 迷迷糊糊的醒来,卿雪摸了摸身侧,幸好,相机和笔记本都带来了。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未亮,身侧的两个孩子都还睡得香甜。 黑戟听到动静跃下来,蹭着床沿像是有事禀报,不过看他的神色并非什么不好的消息。 卿雪将笔记本和相机塞到暗格中,才低声问:“怎么了?是丁启和师父有什么情况吗?” 黑戟摇头。 “是皇上的消息?” 黑戟还是摇头,然后眼神又看了看睡在床榻上的穆君和穆璃。 卿雪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思量了半晌,才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是太上皇和太后?” 照时间推算应该是他们,这几日发生了好些事,她都快忘了先前让耿秋山派人去接他们的事了。 看着黑戟点头,卿雪又问:“他们现在在卿华府吗?” 黑戟点头。 卿雪喜极而泣,这是一种与亲人即将久别重逢的情绪。一直到天色大亮,她都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求丕兰太后让自己带着孩子出宫与他们相见的事。 但其实耿秋山跟太上皇禀报过卿雪在宫中的情况后,他们就已经写了书信送到了丕兰太后面前。 所以在卿雪刚准备前往凤熙殿时,丕兰太后就已经命人来送他们出宫了。若不是小尹子提醒,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宣旨的公公也说了,此去至多三日,三日之后卿雪必须回来,而梨子依旧不能出宫门半步。 卿雪只能让阿琪留在宫中陪着梨子,然后才带着穆君和穆璃坐上了马车。至于丁启的那本笔记本她也一并带了出去。 因为是冬日,外头气温很低,两个孩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通红的小脸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玩闹的好兴致。这一路上都没让卿雪抱过,而是伏在座椅上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嬉笑打闹。 先前卿雪就时常教他们唤过皇祖父和皇祖母,此刻又耐心的教了他们好几遍。想着一会到了卿华府能让两位老人家高兴高兴。 “雪儿!” 车窗外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 卿雪掀开帘子就看到骑在马上的顾矽尘,他好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或许是被冻僵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身下的白马哼哧哼哧的呼着白气。 “皇上!”卿雪客套的朝他浅浅一笑,明知故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朕来等你一起回宫!”顾矽尘声音极轻,但卿雪知道这并非温柔,而是一种没有底气的无力之感。 他是在害怕卿雪会一去不返,却又知道如果卿雪非要走,他也无力阻拦。 “哦!”卿雪低低的回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才刚出宫,他就说来等她回宫,这份深情对她来说已经产生了一种负累感,只想逃离。 但她的这声“哦”于顾矽尘而言已经算是好消息了,至少她没有拒绝他同行。 ------ 马车刚停下来,侍卫掀开帘子,卿雪就看到太上皇和太后站在卿华府门口,卿雪和随行的两个丫头将孩子抱下马车他们就巴巴的跑过来接了。 “父皇,母后!”卿雪眼眶里噙着泪向他们行了礼,已经一年未见了,他们的脸上都多了许多风霜之色。 “沁儿”太后抱着穆璃声音也有些哽咽,只说:“快进屋,别冻着,进屋说。” 卿雪怕他们年岁大了抱不住孩子想接过来,但两位老人家是心疼得紧,说什么也要自己抱着。好在穆君和穆璃似乎并不认生,不哭不闹的由着他们抱进了屋。 进了正殿,太上皇和太后坐到主位上,卿雪来拉着两个孩子笨拙的跪在他们面前,算是这两个孙儿头一次给他们行礼了。 “快,君儿,璃儿,叫皇祖父,皇祖母。” 穆君抱着玩具左右看了看,在卿雪又耐心的教了一遍后终于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皇祖故、王祖母。” 穆璃的眼神似乎被桌案上摆着的插了红梅的花瓶吸引去了,想伸手去拿,卿雪将她拉回来说:“快叫皇祖父和皇祖母,叫完才准去拿。” 穆璃赌气的扭过头去哇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叫:“父皇” 太上皇和太后本就坐不住想过来抱,现下听到从她口中叫出“父皇”两字都是一愣,随即又感伤起来。 “乖孩子,来找皇祖母,你也想父皇了是不是?”太后伸着手示意穆璃过去。 穆璃咯~了一声止住了哭,转头怯怯的看了看卿雪。 “去吧!” 卿雪轻轻地推了推两个孩子的背,示意他们过去。 穆君的性子越来越像穆淸决了,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一板一眼的又叫了一遍:“皇祖故、王祖母”才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跑去。 穆璃嘟着小嘴巴“哥哥、哥哥!”的叫着也跟了上去。 ------ 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纵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但此刻太上皇和太后享受着儿孙绕膝之乐,再多的风尘也好似烟消云散了。 谈话间,卿雪才知道原来两国太后之间的情分极深,丕兰太后说两人情分断了,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说的置气话。若不是太后书信里提及两人的身份不能暴露,她或许都将他们迎进宫,大摆宴席了。 这一年来太上皇和太后在洛窟并未与穆落樱联络,而是在洛窟暗商的安排下藏身于边境的一个小城。太上皇也算得上智谋过人,在他的布局下洛窟境内的暗商实力几乎已经富可敌国。 至于赤云,如今虽表面上是国破家亡,由狼兵占据皇宫,流寇蠢蠢欲动。其实太上皇已经在利用暗商的势力重新布局了,此次若能成功击杀古阎,救回穆淸决,那么赤云复国的基石就已经打好了。 卿雪不得不感叹太上皇的眼界与格局,从前太后常说穆淸决治国之才胜于太上皇,再加之赤云从前国力孱弱,才让卿雪低估了太上皇的实力。 事实上,但凡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便是顾矽尘,卿雪也觉得若是他肯将心思放些在朝堂上,必定也能成为一位明君。 想起顾矽尘,他好像方才并未跟进来,或许是知道自己若跟着进殿,会把这祖孙相见的场面变成拘束的国宴。所以才十分识趣的去了别处。 卿雪也没有过问,因为这卿华府虽然偏远,但不远处就有一处暗卫藏匿的竹屋,这是狼兵很早前就发现的了,所以顾矽尘完全可以去那里‘等她一起回宫’。 看着两个孩子和太上皇太后慢慢熟识了,乖巧的窝在他们怀里眼睛一闭一合的像是困了,卿雪才命人将他们送到别院去午睡。黑戟和荆棘也跟出来了,有他们守着,卿雪又踏踏实实的和太上皇太后叙了好一会儿话。 这一叙话又听到了不少消息,原来在赤云皇宫大乱之前,周影就奉了穆淸决的命令提前命人将穆晋轩送去了洛窟,而楚音已经在那场大战中因为古阎四处散毒未能逃脱,最终被毒死了。 卿雪听得有些唏嘘,楚音费尽心机当上了皇后,只怕直到死时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古阎的皇后。 有时候黄粱一梦就是如此,纵使机关算尽也不过是上天的一枚棋子,时限到了,就像楚音一般,甚至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卿雪想起梨子的那句听天由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道理。 不过太后在听说了梨子的事之后倒是与她的想法十分一致。 梨子从前就是太后的贴身丫头,太后自然了解她的性子,也心疼她的处境。这样的事无论梨子如何选择都有可能后悔,倒不如听一听老天的安排。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狗焉用宰牛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太上皇和太后年事已高,再加之从洛窟到丕兰一路上舟车劳顿,卿雪怕他们太累,用过晚膳后,就命人将他们送回寝殿休息,而自己去了地窖。 这些日子丁启一直都在地窖养伤,有冲元道长在,卿雪自然不用担心他的伤势,只是那是枪伤,要完全恢复也不容易。 现下的地窖已经俨然有了几分岩王府的样子,药材、书籍,各类器物将地窖塞得满满当当,而地下城内也搁了好几十口装满金银珠翠的箱子。 不过由于里头的格局太过磅礴,依旧显得十分空旷,只有南面倚墙的地方放了一套桌椅,上头还摆放着制作火铳的细碎零件。 耿秋山和谭午此刻也在里头,见卿雪见来了便拱手行了礼。卿雪点头含笑以示回应,若没有他们,自己在丕兰如履薄冰只怕早就遭人暗害了。 “师父!”卿雪走上前唤了声冲元道长,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丁启问:“你伤可好些了?” 丁启看着卿雪手里的笔记本,脸上明显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后又十分自若的说:“好多了,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我昨夜想去借你的相机一用,碰巧发现了,后来听到楼下有动静像是有人闯进来,情急之下只能将它带来了。” “所以,你看到里面的内容了?”丁启好像并没有多惊慌,一脸淡然的坐下说:“我替你救了人就去自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得出来你杀的都是贪官罪犯。这是法外制裁,我懂!” 卿雪说话间笔记本被冲元道长接了过去。 “不全是!”丁启眸子有些空洞,抿唇笑了笑:“况且不论杀的是谁,这都是犯罪,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会如何判决。” 冲元道长简单的翻阅了一遍笔记本上的内容,眼神似乎也露出了狐疑和惊恐。 若说是在这个世界,功夫了得的杀上几百个人实属正常,穆淸决从前在战场上就有万夫莫开之勇,被他斩于马下的人不计其数。 但丁启生在法治森严的和平年代,怎可能十几年杀了近百人都未被抓获,而且究竟要有多好的身手才能一次都不曾失过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冲元道长对这个长得和穆淸决如出一辙,却有着杀手身份的现代人充满疑惑。他大概和卿雪刚开始时想的一样,只怕面前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会成为第二个古阎。 而丁启似乎并不十分在意旁人的眼光,或许是习惯了,只说:“正如你们看到的,我是杀人犯,说好听一点是杀手,不过请师父放心,我自知罪孽深重,救出穆淸决之后自会做出一个了断。”事实上若不是荆棘突然出现,一年前他也许就死了! “丁启!”卿雪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朋友,所以并不希望他做什么了断。但也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理应为此付出代价。 丁启能看出卿雪对他的担忧,所以心底流淌过一丝暖意,只是脸上依旧清冷,只问:“什么时候能出发,明天怎么样?” “不行!”冲元道长沉沉开腔,似乎也打消了一些顾虑:“你这伤才养了几日?若要长途奔波,至少还需一月。”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丁启说得云淡风轻,这样重的枪伤于他而言好像只是蹭破了些皮。 这才伤了几日,换做正常人只怕连床都下不来,而他不知哪里来的精神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不出半分病痛的虚弱之色。 “你听师父的吧!伤养好了再去,淸决......他会没事的!”卿雪压制住心底的彷徨劝慰着,她怎么可能不希望快些去,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亲自去,只是纵使心底对穆淸决再是担忧,却也知道不能自私的让丁启负伤冒险。 怕他再说什么,卿雪只能岔开话题,转身对耿秋山说:“我暂时还寻不到法子离宫,太上皇和太后就劳烦耿大人照料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娘娘放心!”耿秋山说着,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事,娘娘先前命微臣调查齐贵妃下毒一事,微臣另有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 “娘娘可还记得当初刚到丕兰边境遇刺之事?这事也是齐贵妃一手安排的,齐贵妃向来与宫里的暗卫来往密切,除了鬼叟之外,还有一位叫刀蛊的也与她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行刺之事就是刀蛊一手安排的。” “又是她?!”卿雪眸光突然变得凌厉,若是耿秋山不提,这事她都快忘了。从前总怀疑是楚音派去的人,却不想原来这叶紫华早在她来丕兰的路上就已经起了杀心。 那一次若不是顾矽尘护着,又有黑戟带着狼兵厮杀,只怕她和两个孩子早就成了刺客的刀下亡魂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想置她和孩子于死地,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耿大人,我要一份名单,所有与叶紫华有关的男人的名单。” “沁儿,你要做什么?”冲元道长似乎看到了卿雪眼中的杀气,这是一种在现代人身上很难看到的神色。 “师父放心,我不会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最多......让他们狗咬狗。” 丁启将卿雪脸上露出的狠辣之色尽收眼底,脸上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她终于不是初认识时那个因为失了丈夫而神思忧郁的‘女鬼’了。 “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反正你随时都能将我带进宫不是吗?” “不用,杀狗焉用宰牛刀!”卿雪眸子一沉,唇角露出了戏谑的笑意,此次回宫她倒是要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 方才离开地窖时丁启曾跟她说过那盒子弓单也算是罪证,所以到了夜里睡熟后她又去了他的小院。 因为是大白天,一进小院就能看到满地被打砸的痕迹。偶尔从小巷路过的人也会往里边看上几眼。 门已经坏了,卿雪拨开挡在门口大概是用来砸门的石头才走进去。屋子里也是混乱不堪,随处可见被翻动的痕迹,而他们要找的只怕就是丁启的笔记本了,这样一来那盒子弓单还在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果然,上楼进了卧室,床单被褥散了一地,柜子里的衣服和书也都被翻得满地都是,而那个装子弓单的盒子已经不见了。 卿雪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屋子归置整齐了些,虽然丁启说回来以后要自首,这地方如今被弄成这样也不可能再住人了,但卿雪对这小院多多少少已经有感情了,况且她私心里并不希望丁启去自首。不论他杀了多少人,对卿雪来说他都绝不是个坏人。 将物什全都归位,卿雪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趴在书桌睡去。 自从两个乳母中毒死了之后,卿雪就没有再为孩子找新的乳母。所以这几天穆君和穆璃都跟她一起睡,这样也能更放心些。 睁开眼睛,穆君已经醒了,转着圆圆的眼睛安静的盯着天花板。而穆璃还睡得很熟,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梦里在吃什么好吃的。 卿雪下床给穆君穿好衣裳就抱着他下了地,穆君挥舞着那双细嫩的小手拽着黑戟的毛发就想往它背上爬,卿雪怕他摔着只能将他抱上去,扶着一路跟到了门口。 太上皇和太后像是起来多时,也等了多时了,见到小孙儿,放下手里的茶盏就迎上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怕动了胎气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来,祖母抱!”太后将穆君接过去又问:“璃儿呢?” “还睡着呢?璃儿性子喜闹,又爱吃爱睡的,也不知随了谁!”卿雪难得开起了玩笑,这一年空洞的心,此刻才又有了家的感觉。 太后也被逗笑了,只说:“依母后看她倒是和沁儿如出一辙,母后一直都还记着你刚有孕那会一日吃六餐,御膳房的吃食跟流水似的往书房送。” 恍然间三人好像又想起了从前在赤云的日子,但谁也未再说些什么。 穆君挣扎着要去:“骑狼狼”,太上皇和太后腰背不好,却说什么也不让卿雪接过去,而是一人拉着一只小手亲自扶着穆君骑,而荆棘也欢快的跟在后边跑。 卿雪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站了一会儿,怕穆璃醒了会哭闹,卿雪刚准备转身进屋,就看到顾矽尘站在不远处,柔和的目光正好落在她脸上。 他朝她走来,第一句话是:“许久未见你这样笑过了。” 卿雪尴尬的收起笑意,没有说话,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三人两狼。 “看到朕便笑不出来了吗?”顾矽尘这话里带着失望,更带着自嘲。 卿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鬓边的发丝被寒风掠过,带这些萧索。 “如果......”卿雪欲言又止,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像是凝结了莫大的勇气,才又开口:“如果梨子怀了你的子嗣你会好好待她吗?” 虽然这话此刻说十分不合时宜,但为了梨子,卿雪还是开口了。 “雪儿!”顾矽尘眸光一暗,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朕那日...喝多了!” “嗯,我知道,但你也应该知道待淸决回来我就要回赤云了。梨子是我的丫头,我希望她好!” 卿雪知道自己此刻提这样的要求对顾矽尘而言有多残忍,但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梨子对他动了情,只怕不论是否怀上龙嗣,都不可能轻易割舍了。 顾矽尘目光落在卿雪脸上许久,才突然冷下脸来:“朕不会!”说完没有再停留半刻,蓦然转身,大步离开。 卿雪张张嘴,却没有再叫住他,却知道说再多只怕也没用了。 ------ 这三日的时间对两位老人家来说实在太过短暂,他们舍不得孙儿说什么也不让卿雪带进宫,但丕兰太后吩咐来接的侍卫已经在门口候了许久了。 “你去告诉合宣这是哀家的孙儿,她若喜欢让她儿子生去!” 太后原本雍容的气质此刻多出几分娇嗔,将穆君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言语里分明是在跟她的老姐妹耍赖。 卿雪不自觉的发笑,也不知道丕兰太后听了这话得气成什么样!她是最在意子嗣的,这话卿雪可不敢传去刺激她,否则梨子和魏璇只怕更没好日子过。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丕兰太后知道穆君穆璃不是顾矽尘的孩子,所以应该也不会强迫他们回宫。再说卿雪此去要对付叶紫华,两个孩子在宫中始终危险,还不如现在就将他们留在卿华府,有上千狼兵盯着,又有太上皇和太后照料,比带回宫要安全得多。 想着这些,卿雪才将手里抱着的穆璃递给太上皇,笑笑说:“那君儿和璃儿就留在卿华府陪着父皇母后,待沁儿了结了宫中的事再出来,倒时我们就一起去娄契边境等淸决回来。” “好!好!”太上皇和太后自然满口答应。 卿雪转身交代了几句黑戟,让它吩咐狼兵严加防守,又不舍得与孩子亲昵了一番才走出府外。 负责来迎她回宫的侍卫统领见只有卿雪一人,便迟疑着问:“贤妃娘娘,这......小王爷和公主呢?” “他们还需在外头住些时日,这事本宫自会向太后交代,走吧!” 卿雪说完不给他丝毫辩驳的机会,转身上了马车。 ------ 顾矽尘自那日后就没再出现,所以直到回到旖兰轩卿雪都没见到他的人影,而原本该拘在荣仪轩的魏璇却坐在殿中等着她。 “姐姐!”魏璇坐在椅子上不敢挪动半步,连大笑好像都不敢。 卿雪看着她这模样微微蹙眉,问道:“璇儿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璇儿这是怕动了胎气!”魏璇满面红霞,没有半分从前英姿飒爽的模样了。 “你真的有喜了?”卿雪愕然,但随后又是一阵担忧。 “是啊!璇儿这不是特地求了太后来请姐姐为我诊脉来了吗?太医院那些老匹夫医术实在不高,日日诊日日都说探不出来,我这每日又是恶心又是犯困的,分明就是有喜了。” 魏璇自顾自的说着,卿雪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走上前问:“你这些日子都这样坐着不动吗?谁教你要这样的?” “我平日里都是躺着的,这不是到姐姐这不好意思才坐着的嘛。姐姐先给我诊脉吧!”魏璇央求着拉过卿雪的手搁在她脉搏处。 卿雪也只能顺势替她号一号了。 没有!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要是有喜脉,卿雪是一定能探出来的。只怕那些太医也早就知道没有了,只是不敢说才一直用‘暂时探不出来’来搪塞。 且不说这样的消息对魏璇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就太后那里只怕都要翻天了,所以此刻卿雪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姐姐,怎么样?璇儿有喜了对不对?”魏璇依旧是满脸期待。 卿雪一时为难只能采用迂回策略,握着她的手低声问:“璇儿,你月事可来了?” “月事?前两日刚走呢,怎么了?姐姐。”魏璇明显不知所云。 卿雪暗暗叹了口气说:“就没有人告诉你若是有喜了就不会再来月事吗?换句话说......” 卿雪话还未说完,魏璇就跟雷劈了似的抽抽~了两下,脸色一变,转头问:“姐姐,你说什么?” “璇儿,你还年轻,生孩子这事哪有一次就轻易怀上的?”卿雪劝慰着,生怕她现在这副模样会心肌梗塞抽晕过去。 “你骗人!”魏璇突然大吼起来,吼完了似乎还是怕会‘动了胎气’,将手放在小腹上大口的喘气:“你跟太后说有秘方却只让梨子用,亏我把你当姐姐,我分明怀孕了你却说没有,你安的什么心?” 天大的冤枉啊!卿雪站在旁边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跟着魏璇来的那些奴才也是吓得跪了一地。 隔了半晌,卿雪才又出声安抚:“璇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魏璇根本不给卿雪说话的机会,朝着跪在地上的奴才吼道:“送我回宫!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我找来,若是再诊不出喜脉,我就让太后杀了他们。” “是!是!”奴才们连声答应。 卿雪只能错愕的立在当场,亲眼看着几个奴才将软轿直接抬进殿来,又小心翼翼的将魏璇搬上轿子,再抬走。 脑子已经完全凌乱,是什么让从前那个灵动率性的女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难道子嗣于她们而言真的已经重要到可以将一个人彻头彻尾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吗? 卿雪刚缓过神来坐下就看到梨子和阿琪从殿外走来,梨子的脸上好似还是没有半分笑意。 “吓死我!”阿琪拍着胸脯:“要不是小尹子提醒,让我带着梨子躲到后院去,只怕景妃这阵仗要吃人了。” 卿雪叹了口气,将梨子拉过来问:“你没事吧?” 第一百六十章 惩治恶人(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没事!”梨子摇了摇头,问道:“太上皇和太后可还好?” “他们很好!我把君儿和璃儿留在卿华府陪他们了。”卿雪拉着她坐下,又把阿琪拉到另一侧说:“最多再过一月,我就想办法带你们出去。到时候应该也能知道你是否有身孕了,去或留,你自己决定。” “主子,你......” 卿雪知道她要问什么,抚了抚她瘦削的脸颊说:“我陪你一起听天由命,好了,别再愁眉苦脸了,过会只怕太后那里会着人来请,你们跟我一起去!” 话音刚落,小尹子就跑了进来:“娘娘,太后身边的路公公来请您过去一趟。” 阿琪和梨子不得不在心底暗暗佩服自家主子料事如神的本事,而卿雪却是一脸淡然的浅笑低语:“看来暗卫传递消息的速度还真是不容小觑,走吧,一会儿有得费口舌的。” 卿雪说完又挽过梨子的手说:“魏璇确定没有身孕,太后眼睛就全盯在你这里了,后宫那些妃嫔又都虎视眈眈,这一月的时间只怕你要顶着天大的压力了。” “梨子不怕!” “嗯!”卿雪为她捋了捋鬓发,点点头说:“那就好!走吧。” ------ 凤熙殿内,乌央央的又站了一大群人,大多数都是熟面孔了,魏芷柔、萧锦儿、熙妃......还有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眸神情复杂的魏璇。 而后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位,也都是从前见过几面的,独独有一位眼神如刀尖一般的女子眼生得很,那张脸本就生得狐媚,外眼角向上挑着,下巴也格外的尖,一身紫衫妖艳得扎眼,单单看着模样卿雪就已经心生不喜。 照着规矩给太后行了礼,阿琪才在耳畔提醒:“主子,穿紫色衣裳那位就是齐贵妃。” 是她?卿雪原本淡然的神色突然一变,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撰拳,心底腾起一股怒火,咬着牙根眸光也渐渐灰暗。 不知太后是看出了什么还是本就急切,匆匆开腔:“听璇儿说你诊断她没有身孕?” 卿雪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依旧有些微微颤抖的魏璇,她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卿雪,那眼神里有祈求、有恐惧、也有绝望。而两只手死死的拽着椅子两侧的扶手,仿佛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卿雪接下来的回答上了。 卿雪看得有些不忍,但这种事她也实在是没办法,这怀孕之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份失望从她决定承宠那日起就已经种下了,她必须承受。 “是!璇儿她确实无孕。”卿雪这话一出,莫说是魏璇,就连太后都是身子一跨,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胡说!你胡说......”魏璇心底最后一丝期许乍然被扯断,从高喊到低泣始终重复着这三个字。 卿雪想安慰她却也知道以她现在的情绪只怕说得越多她越是无法接受,只能待她自己将心底的那份不甘慢慢冷却。 “哼!本就是你施了诡计爬上龙床的,此刻无孕是你的报应。”魏芷柔一脸轻蔑,那一丝丝掩不住的喜色从嘴角溢出,而这殿中的其他妃嫔也无一例外都是压都压不住的喜色。 “你说什么?”魏璇红着眼眸扑上去就掐住魏芷柔的脖颈,表情凶狠,一看就是下了狠劲儿! 魏璇本就是出身将门,功夫底子极好,那魏芷柔被她掐得脸色涨红,眼看就要咽气了,身旁的人是拉都拉不住。 这时原本站得离卿雪有段距离的叶紫华突然借着劝解的由头悄然挪到了她们身侧。卿雪警觉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面色依旧淡然沉静,只等着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果不其然,当人群开始往这一面挤来时叶紫华顺势就往梨子身上倒。 想害梨子再怪罪到魏璇身上?哼!卿雪暗自腹诽,一把搂住梨子往旁边一闪,另一只手里的瓷瓶借着衣袖的遮挡,将粉末倒在了她身上。 这是卿雪无聊时研制的七虫散,没有毒性,却能让人沾上就奇痒无比,严重起来连死的心都会有。 正在这时,啪!!!的一声响动从主位那一侧传来。 “都给哀家住手!”太后本就神思郁结,再看着大殿之上混乱不堪的场面更是怒火中烧,掌心猛地拍到桌上,将这满室的人都吓得立在当场。 魏璇虽停下了动作,双手却依旧在魏芷柔的脖颈上不肯放开,而魏芷柔像是断气了一般的摇摇欲坠。 大殿内禁了声也停了动作,唯有叶紫华扭动的身子和不停骚动的手显得格外突兀。 “皇后娘娘断气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魏璇才猛地收回手,而魏芷柔应声倒地,双眼紧闭连动也未动一下。 太后看这情况也顾不得发火了,朝殿外喊道:“快去传太医!” “不必了!”卿雪朝阿琪使了个眼色让她护住梨子,才走过去,栖身为魏芷柔诊脉。 太后这才想起来卿雪医术了得,有她在该是不会有什么事。 照理说这魏芷柔滴血验亲时曾有意害过她,卿雪现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想想魏璇,卿雪还是决定出手。 魏芷柔身后势力庞大,若她死了,魏璇只怕要以命抵命了。而魏氏两脉窝里斗,顾氏渔翁得利的,朝堂会呈现更大的不平衡。 所以不论是为了魏璇还是顾矽尘,面前这人她都得救,而且要慢慢救。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魏芷柔身上,殿内气氛异常紧张,而站在一旁奇痒难耐的叶紫华想走走不得,又不敢吭声传太医,只能一个劲儿的挠着身子,面色扭曲。 卿雪一面为顾芷柔诊脉,一面用余光撇着叶紫华的模样心底十分畅快,狠辣之人就要用狠辣的法子来对付。想死很容易,生不如死才叫人解气。敢害她的孩子和丫头,那就要承受得起她的怒火! “怎么样?还有气吗?” “嗯!还死不了!”卿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太后和魏璇都松了口气。 “那快将皇后抬到寝殿去!”太后吩咐。 “是!” “不要动!”卿雪喝止了前来抬人的奴才,只说:“皇后颈部骨骼已经断裂,现在挪动必死无疑。” 这话自然是她瞎编的,魏芷柔必须在这里医治,而周围的人一个都不能走!她怎可能让叶紫华有机会待人散了就去找太医呢?这份“小惩大诫”她还没惩够呢! 听了她的话,旁边的奴才吓得赶紧又退了回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皇后,皇后就要殒命当场了! “去将门窗关上,别让风吹进来!”卿雪又吩咐了一句才慢条理斯的开始为魏芷柔诊治。 其实她也就是一口气没上来暂时晕了过去而已,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脖颈上的勒痕看起来比较渗人! 卿雪抬着她的脖子故意将动作放慢,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像卿雪手一抖魏芷柔的头颅就会掉下来一般。 而叶紫华骚动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脸上手上全都挠出了红印,有几个妃子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此刻谁也不敢开腔打扰卿雪救人。 况且叶紫华从前一直抱病不愿出宫,她们觉得叶紫华一定是又犯病了,而且这病说不定会传染,就都离得远远的假装看不到。 卿雪看着躺在地上的魏芷柔,眼眸一沉,或许也该让她长长记性。所以卿雪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她肩部颈部的穴位都扎了几针,这些穴位扎下去,少说她也得有半月下不来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顺其自然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扎完了针,估摸着叶紫华那里也快受不了了,卿雪才假意将手搁在魏芷柔脖颈处动了动,站起身来慢条理斯的说:“抬回去吧!醒了修养上半月就没有大碍了!” 听了这话奴才们才敢近身,照着吩咐将魏芷柔抬出大殿。卿雪转身一看,叶紫华脸上手上已经挠得没有一块好地方了,看起来十分渗人。 太后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腔问道:“齐贵妃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好痒!”叶紫华一面回着话手还是不住的四处挠,好些地方都见了红血痕。 “贤妃,你看......”太后想让卿雪顺带给她看看,但似乎也看出两人之间有嫌隙,不好开口。 卿雪正想找借口推脱,叶紫华倒是十分识趣的说:“臣妾身子不适,想回去着太医瞧瞧,先告退了。” “去吧!” 在得到太后允准后,叶紫华一刻也未停留,转身匆匆离开。 卿雪看她那样子暗自好笑,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闹剧过了,魏璇没有怀上皇嗣的事也确定了,那些巴巴赶来看热闹的嫔妃也都心满意足的寻了由头退下了,魏璇情绪一直不稳,被太后吩咐人送回了荣仪轩。 卿雪知道太后还有话要问她,从容的带着梨子走到一旁坐下等着她老人家发话。 太后坐在主位上晃了晃神,像是在回忆着些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母后她身子还好吧?” “劳太后挂念,母后一切都好。” 出宫那三日,卿雪听了不少有关两位太后年少时的事,也知道她们情意匪浅,便又补上一句:“她老人家也很挂念着太后。” “现下有孙儿绕膝,她哪里还会挂念哀家!”太后垂着眉赌气一般的说完轻哼一声,脸上满是不悦。 但卿雪知道她心底定是高兴的,只说:“这三日母后时常提起太后,也会忆起同太后儿时的事,还说若是有机会还想与太后同登云山。” “都成老婆子了,登什么山!”太后摇头轻叹,仿佛又陷入了回忆。 卿雪这才发觉原来面前这个人人觉得乖戾刚强,颇有手腕的太后竟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她知道卿雪未将孩子带回来却不过问,想来也是考虑到赤云太后爱孙心切了,有意成全。 不过这样的神态未在她的脸上停留超过三秒,便又被扎根在骨子里那份威仪取代,只轻抬眼眸问:“这丫头可一定能有孕?你可是许诺过哀家的,若是再让哀家失望,这子嗣便只能由你来生了。倒时纵是你母后来管我要人,我也是不会放的。” 卿雪一脸黑线,只说讪讪的说:“卿雪一定尽力。” “尽力?那就是没有把握了?”太后说话慢条理斯却暗暗的夹着威仪,让人不由得心底发颤。 卿雪老实点头,并不想再诓她,只说:“无论是谁都不敢说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算起来皇上才刚到而立之年,子嗣上太后大可不必如此急切。” “哼!本宫若是不急着些,只怕皇帝要让皇家断后了,日后这巍峨江山谁来承袭?” 太后此刻满脸都是对顾矽尘的不悦,说着又转头看向梨子:“你这丫头肚子最好争气些,若是怀上子嗣哀家便扶你做皇后。” 这话一出,梨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直呼:“奴婢不敢!” 卿雪只能赶紧将她拉起来,这小丫头胆子小,没野心,若是日后真的怀了子嗣留在丕兰,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后宫那些‘豺狼虎豹’。 “怎么还自称奴婢?”太后皱着眉,一看便是被梨子方才那一跪吓的,就怕稍有闪失会把她那‘宝贝皇嗣’弄没了。 “臣......臣妾不敢!”梨子坐回位置上战战兢兢,卿雪只能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抚。 “嗯!”太后总算满意了些,挥挥袖说:“回去吧!” “是!”三人这才福身退下。 回去的路上梨子一直面色不安,跨进旖兰轩大门才开口:“主子,若是我没有怀上子嗣,太后要将你留在宫中怎么办?” 卿雪心中一软,敢情这丫头沉默了一路是在为她担心! 卿雪拉着她进了屋才说:“无妨,总还有别的办法,况且方才太后那语气分明已经比从前松了不少,她该是知道强迫不了我,没事的。” “哦!”梨子暗暗应了一声又怯怯的说:“主子可真有什么法子?若是有就...就不顺其自然了!” “梨子?”卿雪面色潸然,扶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句的望着她说:“不可有这种想法,你怀子嗣可以是为了顾矽尘,可以是为了你自己,但绝不能因为我。说实话,我情愿你此次没有怀上子嗣,因为至少我还可以将你带回赤云,为你寻一个懂得疼爱你的好男儿,而不是留在这深宫与她人同享一个不爱你的人。” “主子,不是的,我这样说并不全是因为想让你脱身,而是...”梨子咬着唇,眸光晶莹,深吸一口气才又接着说:“我想留下,我想能每日见到他。” “梨子!”卿雪听着她这样说眉心凝在一起,更是心疼了,将她拥进怀中:“傻梨子,这后宫不适合你啊!” “我不怕!”梨子答得斩钉截铁。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惩治恶人(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主子,只要我能怀上孩子,他就不会日日被太后强迫做他不愿做的事,不用再承受子嗣的压力,而我也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凝视他,与他说话,还有,主子也可以随时离开,我们还可以求太后出兵去娄契营救皇上。” “梨子,我竟不知道你对他的情意已经这样深了!”卿雪听着这话只觉得鼻梁发酸,想起在卿华府顾矽尘说的那句“我不会”,就想劝她放开,但眼下梨子只怕是陷得太深了,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劝呢? 卿雪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梨子竟直接跪到地上,拽着她的手,梨花带雨:“主子,我求你,帮帮我!”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卿雪想伸手扶她,她却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愿起身。站在一旁的阿琪红着眼眶,也是一脸的心疼。 “好!我帮你,你先起来!”卿雪终是点头,将梨子从地上拉起来,一字一句的凝视着她说:“梨子,我可以让你留下,但必须知道丕兰后宫不比赤云,如果你决心留下,就一定要记得你不再是奴婢,不是谁的附属品,日后不论他如何待你,你都一定要记得正视你自己。” “嗯!嗯!”梨子一个劲儿的点头,阴郁了许多日的脸颊终于露出了笑颜。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将手腕伸到卿雪面前。 卿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扶她坐下,把手搭在她脉上说:“想怀子嗣并没有什么有奇效的秘方,况且只有一次,可能性并不大。” 这一点卿雪并没有诓她,要是在现代还可以给她做个人工受孕,但在这里,要想有孕除了男女之事别无他法。 “主子,你可是还不愿帮我?”梨子弱弱的问,在她眼中她家主子是神仙一样的人,能制出许多神奇的物件,连起死回生的药都能配制出来,怎可能不会生子秘方呢? 卿雪探过了她的脉象,摇摇头说:“若是有我一定会给你,但我确实没办法凭空让你怀上孩子,眼下只能先做个大概的判断,我问你什么你只管答便是了。” 梨子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 “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梨子涨红了脸,显然不明白这与怀子嗣有何联系,但也只能老实回答:“是上月二十一到二十七。” “今日十一”卿雪沉吟了一句又说:“好了,再过十来天便能知道了,这两日我寻了由头替丕兰王诊一诊脉再说吧!” “哦!”梨子点点头,一脸羞哧问道:“为何要替他诊脉?” “没什么!”卿雪不欲多说,她总不能告诉梨子自己怀疑顾矽尘是不是有什么隐晦的男科疾病,所以才只有醉酒的时候才对女人感兴趣呢? ------ 小尹子传来消息 这两日听说叶紫华的痒疾一直未好,卿雪不得不感叹太医院果真都是一群庸医,害得她的下一步计划迟迟不能实施。 无奈之下,卿雪只能吩咐小尹子悄悄将解药混进了太医院给她配制的草药里,好让她‘早日康复’,继续承受她应得的惩罚。那相机可是专门为她私通之事才找来的。 其实顾矽尘娶了这么多妃子却晾在一旁,那些女人受不住寂寞偷腥的肯定不在少数,而且她们偷的只怕大多都是暗卫,否则不可能太后那里发现不了,毕竟暗卫总不至于自己检举自己。 不过旁人的事卿雪不欲多管,唯有叶紫华,这仇非报不可。想起两个孩子险些死在她的荼毒之下,卿雪就恨不得将她撕碎。而且留这样的人在宫里,梨子将来只怕也会如履薄冰。 这丫头现下整日望着御龙殿的方向发呆,只怕纵是未怀上子嗣她也不会再离开丕兰皇宫了。 ------ “梨子,梨子!”卿雪一连叫了好几声,梨子才缓过神来,转头问:“主子,怎么了?” “怎么还叫我主子?你现在是美人了,日后叫不许再叫我主子。”卿雪这样说是想将她侵进骨子里的卑微拔除,否则总是这样毫无存在感,日后也不知该如何在深宫立足! “是!”梨子福身应下。 “也不许再向我行礼了!”卿雪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旁进行每日一次的诊脉,这是梨子要求的,卿雪虽知道日子那么短肯定探不出什么,但为了让她安心,还是日日都探。 刚搭上脉,小尹子便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太监。 “娘娘,人给您带来了。” 卿雪倪了一眼面前的人,若不是看着样子长得老成,光看身形还以为是十来岁的小孩儿。不过那目光倒是有神得紧,光看着就觉得藏着戾气。 “奴才小文子叩见贤妃娘娘。”小文子恭恭敬敬的朝卿雪行了个大礼。 站在一旁的阿琪差点笑出声啦!暗自腹诽叫什么不好,非得叫小文子。而卿雪关注的却是他这样的身形如何能行走于暗卫眼皮底下而不被发现。 “起来吧!听说你藏匿的本事很好,连暗卫都找不到?”卿雪望着他满脸质疑。 “是!奴才有些功夫底子。”小文子起身回话。 “那你可否先藏一个让本宫看看!” “是!” 话音刚落,小文子飞身一跃,轻易上了房梁,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卿雪抿唇一笑,转头吩咐黑戟:“你去找找。” 哦呜~~ 黑戟轻哼了一声,也跳上了房梁。 隔了许久,一人一狼才又出现在卿雪面前。 小文子拱了拱手,只说:“狼兵果真厉害!奴才技不如人。” “黑戟找人何时用过这么久的时间?你能有这功夫已经很不错了!那接下来的事就有劳公公了!”卿雪说着走回内室取了相机交给小尹子,便摆手吩咐他们退下了。 卿雪仔细检查过相机,也将快门声调成了静音,现下只需等小尹子将他教会便能派上大用场了。 上次让叶紫华感受了皮肉之苦,那这一次便要让她感受一回精神上的蹂躏。 现下距离叶紫华痒疾痊愈已经过去五日,听小尹子说她昨夜就耐不住寂寞和自个儿宫里的暗卫苟且了,卿雪冷冷一笑,这女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阿琪和梨子坐在一旁看着卿雪脸上的笑意,不明就里,只问:“主子在笑什么?方才那人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这事你们无需知晓。”卿雪随口答了一句,毕竟这两个丫头年岁太小,不能让在些事污了她们的耳朵。 只是距离梨子来月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孕。顾矽尘一直没有再来旖兰轩,卿雪也没有机会替他诊脉,所以这事更悬了。 ------ 卿雪本以为要多搜集些叶紫华与人欢好的“罪证”至少也需要五六日,却不想才过了三日小文子就回来复命了。 这叶紫华三日之内换了四个男人,敢情是每一个换班的暗卫她都不放过!卿雪不由得暗暗在心底发憷,这女人还真是恶心至极。至于那些照片,卿雪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觉得污眼睛将她放回了匣子里。 只是照片数量不多,若要将叶紫华的丑事公之于众就还需去多洗一些出来。 耿秋山先前找来的那份名单上可是满满当当的写了三十几个名字,而且照现下的情况看来,与叶紫华干系的只怕还不止这些。 所以到了夜里睡熟后,卿雪将相机放回了丁启的小屋,从上次为他整理屋子时发现的钱夹里拿了点钱,又带着存储卡出了门。。 这会儿正是傍晚,卿雪在街头寻觅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即将关门的相馆走了进去,待老板关门离开后,她才拿出储存卡插上电脑,洗了许多份照片出来,又留了些钱在桌上,才抱着照片沉沉睡去。 第二日傍晚,这些照片就出现在暗卫们居住的夜影阁,鬼叟和那张名单上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一张张香艳的“画像”,而这些“画像”真实的程度只让人觉得像是现场观看。 小文子拍照时很注意照片的角度,每一张都只见得到叶紫华的脸,见不到暗卫的,不过只要将照片拿在一起作比较,就能分辨出这些照片上并非同一个男人。 丕兰皇宫里的暗卫都是暗卫中的翘楚,从来就不缺女人。在这个时代男人玩多少女人都属寻常,但女人却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一而终。 所以他们自然认为叶紫华只有他一个男人,眼下看到这么真实的“画像”,只觉得像是最顶级的画师照着现场的模样画了几天几夜才可能画得出来的。 这样一想,他们更是怒火中烧,虽然他们为了自己的事不被揭发,都十分聪明的将照片或毁了或藏起,但身为男儿的雷区被踩到,怎可能轻易罢休。 所以叶紫华一连几日都差点被不同的男人蹂躏致死。暗卫的手段向来高明,再是下狠手也没有伤到她露出来的肌肤,而衣服遮住的部分是没一处好地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惩治恶人(三)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当然这些自然是被耿秋山安插在叶紫华身边的宫女传来的消息,据说现下叶紫华每到夜里情愿睡在院子里也不回寝殿,因为几乎每一夜她都生不如死,唯有睡在门口值夜的侍卫眼皮子底下,她才能逃过一劫。 所以宫里最近都在盛传,说齐贵妃得了怪病,全身瘫软碰不得,又总爱宿在院中,嘴里哭着喊着说些疯话,却不肯让太医诊治。 卿雪不知道暗卫那里是如何同太后和顾矽尘禀报的这事,他们好像没做什么反应,或者说,后宫里妃子太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无论是疯了还是死了都没什么干系。 娄契眼下虽复了国但实力大不如前,叶紫华纵是顶着娄契嫡出公主的身份也得不到太后什么好脸了。况且娄契现在的皇帝是叶丘戟,与她并非同一个生母,她就算是死了只怕叶丘戟也不会过问。 “娘娘,齐贵妃被太后废黜冷宫了!说是她形态疯癫,口出污语,有辱皇家颜面。”有好消息小尹子自然第一个跑来禀报。 卿雪轻抬眉眼,并不意外,只淡淡一笑说:“走吧!去冷宫,是时候让她弄弄明白了!将那匣子带上。” “是!” ------ 丕兰后宫女人多,进冷宫的自然也不会少。现下本就还时值冬末,气候冷冽,而这冷宫好似比外头更要冷上几分。 卿雪带着小尹子和阿琪走进宫门,满目萧索的景象映入眼帘。显然从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冷宫根本不足以描述面前的情景,说是精神病院也不为过。 那些女人们或形态疯癫,或目光呆滞,或疯言疯语,气味也难闻到让人窒息。 阿琪一手拽着卿雪的衣袖,一手捂着口鼻,含含糊糊的说:“主子,好难闻,我们回去吧!” 卿雪被这气味熏得也想离开,反正让叶紫华日日待在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也算是极大的惩罚了。 刚准备转身,就从里边迎上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公,操着一口尖细的嗓音行礼问道:“哟!贤妃娘娘怎么来了?这地方最是不干净的,可别脏了您的鞋。”说完,作势就要送卿雪出去。 但他越是如此,卿雪就越觉得蹊跷,反而站着不走了,只沉着眸子问:“这位公公是?” “回娘娘的话,奴才是这冷宫里的掌事公公小李子。” 小李子一面回话,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身后的宫殿,卿雪心中生疑也不自觉看向那处,然后在往上看便看到屋顶上的黑戟,它用爪子点了几下瓦片,示意卿雪进去看。 卿雪现下虽听不懂狼语,但对黑戟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能揣摩得十分精准,看它这模样,分明是殿中有好戏看,而且这只怕多半都与叶紫华有关。 既是好戏,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卿雪从怀中取出手绢,又从袖袋里摸出一瓶耿秋山刚制好命人送来的精油,给自己和阿琪手绢上都滴了几滴,覆在面上便带着他们往里走。 “娘娘,娘娘!”小李子想制止,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将声音抬高,好提醒此刻正在殿中寻欢的人。 卿雪走进去一抬头就看到叶紫华躺在长桌上,而身旁站了一堆太监正上下其手。叶紫华身上未着片屡,衣裳都被扔在地上,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踩踏。 那些太监们见卿雪进去,慌乱之下跪了一地,而叶紫华躺在长桌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太监们讨饶的声音,她才将那双狐媚眼睛慢慢睁开。 “你来做什么!?”叶紫华撑着身子坐起来翻身滚下长桌,拾起地上的衣裳裹到身上问。 卿雪并未搭理,偏着眸子懒得看她满身的青紫痕迹,心底只觉得恶心,这后宫的污秽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而阿琪早就羞得躲在她身后不敢睁眼了。 小尹子见主子不发话便开腔朝跪在地上的太监质问:“怎么回事?” 跟着进来的小李子此刻也跪在地上,完全没了掌事公公的气焰,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卿雪倪了一眼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叶紫华,她的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卿雪,对于太监们的欺辱好似并无感觉,又或者说这女人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眼下她被废黜到冷宫,没了暗卫,便又欲迎还拒的搭上太监也不一定。 平白目睹了这场面卿雪只觉得污眼睛,伸手把小尹子抱着的装照片的盒子扔到叶紫华面前,便带着阿琪和小尹子转身出了门。 那些奴才们虽不知道贤妃娘娘为何会轻易绕过他们,但能捡回一条小命总归松了口气。小李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逮着面前的奴才一顿臭骂:“以后小心着些,要是再被谁见着当心脑袋搬家。” “是!是!”那些奴才们一个劲儿的点头。 坐在角落里的叶紫华却是咬着牙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大门的方向,呵斥一句:“没根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哪日待我出了冷宫,我便杀了她!” 小李子听了她这话,冷笑之后又是盛怒:“我说齐贵妃,进了这冷宫的我就没听过还能再走出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服侍我们爷几个,或者还能多赏你口饭吃。敢骂我们是没根的东西,杂家告诉你,没根也照样弄死你!” 小李子说着便站起身吩咐:“给我抬到后院去,今日好好玩玩!” “是!”奴才们正要去抬人,其中一个捡起地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随即一堆香艳的照片掉了出来,看得他们瞠目结舌。 叶紫华一早便在来凌虐她的暗卫那里见过这些照片了,所以时刻都活在会被揭发的恐惧中,如今卿雪手里竟然也有这东西,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别人只当这东西是画像,她却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画面,听闻地府里有一面罗刹镜,就是可以显示现实发生的事,眼下这东西让她着实恐慌,只怕活着不被揭露罪行吗,死了下地狱也要被阎王生炸活烹。 而太监们哪里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见着面前实景教材一般的‘画像’,早就咽着口水摩拳擦掌了。 ------ 卿雪带着阿琪和小尹子出了宫门,解下挡着脸上的绢帕才问:“冷宫里向来如此吗?” 小尹子回话:“这事奴才从前听下人们传过,却也是头一回见。不受宠的妃子被送进去,唯有侍奉好了里头的太监总管也能混口饭吃。而且凡属于进去的哪有愿意死心的,就为盼着有一日还能出来,所以主动投怀送抱的也大有人在。” “你是说叶紫华还指望着能出冷宫?”卿雪想起方才那场面就不由得反胃。 “娘娘放心,她纵是再想也得有机会不是?奴才听闻鬼叟那里好似还未解气,且等着看吧!有她好受的。”小尹子回着话,脸上也不自觉流露出蔑笑。 “嗯!既然如此,方才那事就只当没看见吧!你派人盯着些,若是叶紫华还有异动就找个人直接了结了!梨子那丫头柔弱,宫里的仇敌,本宫现下能帮她铲除一个算一个。” “是!奴才明白!娘娘只管放心,这些事耿大人也有交代,日后纵是娘娘回了赤云,郦美人的事也有奴才们照料着,过两日再寻个由头将小文子调过来,又有狼兵护着,定能保美人周全。” “嗯!如此甚好!”卿雪总算安心了些,对于耿秋山如此面面俱到的安排也是十分感激。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皇家的功臣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三人回了旖兰轩,刚迈进门槛就听到奴婢禀报。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郦美人将自己关在房里,如何也不肯开门,怕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 卿雪一听这话心底就腾起不安,匆匆跑过去敲门。阿琪和小尹子也一边敲门一边劝解,可里头始终没有动静。 算算日子也到了梨子月事该来的时候了,卿雪一猜便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能转头指着身旁的侍卫吩咐:“你们几个,将门撞开!” “是!” 嘭!!! 随着一声响动,房门终于被撞开了,梨子坐在床前的地上,抱着小腿哭得梨花带雨。 卿雪看她没有想不开才松了口气,转头吩咐:“你们先出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阿琪和小尹子虽是担心,但也只能将方才冲进来的奴才们带出去,关上了门。 卿雪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床边,屈膝坐到了她身旁将她拥到怀中。 梨子感受着这份温暖,终于由低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主子......我怀不了孩子了!我......呜呜~~” “没事的!”卿雪轻拍着她的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看她这样子一定是月事如期而至了。但卿雪除了拍着她的背宽慰,也无能为力了。 “好了!咱们不怕,就算没有身孕你也还是郦美人,同样能留在宫中,日日见到他。快起来,地上凉,来月事最忌着凉了。” 梨子摇摇头,抽泣着:“可是我想要为他生下子嗣。” “傻梨子,你先起来。”卿雪扶着她起身坐回床上才替她擦了擦眼泪说:“子嗣之事急不来,你只要能留在宫中,能得到他的心,一切都来日方长。可若你此生都没办法走进他心里,纵使生下他的孩子又能有什么用呢?” “可是......我只是个丫头啊!我从来就不敢奢求他的心。” “你不是丫头,你是他的妃子,你有权利去赢取他的心。好了,别哭了!方才那动静暗卫肯定知道了,只怕太后很快就会过来,你先去洗把脸,有我在,没事的!” 卿雪劝解着一转头便看到床沿上搭着一条换下来的小裤,想是她换下来便看到血迹,顾着伤心都来不及收了。不过那一抹褐色的痕迹却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是......? “梨子,你肚子可难受?可有从前来月事时的症状?”卿雪将刚站起身的梨子又拉回来坐下问。 梨子摇摇头,眼泪依旧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你现在看一看月事布上可还有血迹。” 这事纵是同为女子也会觉得难为情,不好启齿,但此刻悬着一颗心的卿雪也顾不得了。 “主子?”梨子显然还一头雾水,兴许是顾着伤心,并没有任何动作。 “乖!过会我在同你解释,你先将月事布取出来检查一下。”卿雪说完怕她害羞便将头转了过去,直到感觉梨子又重新换上了新的才转回过头来。 只见地上躺着的一条纯白月事布上仅擦上了一点点褐色的痕迹,并没有见到血迹,卿雪这才将梨子的手腕拉过来又号了号脉,问:“你当真不觉得腹痛吗?从前你每次来月事头两天不都会腹痛吗?” 梨子并不知道卿雪是什么意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说:“不痛” 卿雪沉沉的叹了口气,含起笑意伸手将梨子被眼泪黏在脸颊上的头发绾到耳后说:“梨子,你要做娘亲了!” 梨子好像有些懵,半晌也未做什么反应,卿雪只能又说了一遍:“你有喜了!你要做娘亲了!” “什...什么?主子......”梨子咬着唇不敢相信,又哽咽着低声询问:“不是来了月事便不会有孕了吗?” “没错,来了月事便不会有孕,但这并不是月事啊,这是卵子着床的征兆,你有喜了梨子!”卿雪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又说了一遍:“你有喜了!” “真...真的吗?”梨子虽听不懂卿雪说的什么着床,但最后那四个字她确是听得真真切切。 “嗯!”卿雪点头,原本她并不希望梨子怀上顾矽尘的孩子,不希望她留在这深宫之中,但此刻却是从心底的为她高兴,或许,梨子比任何人都要容易满足,在她的世界里,爱一个人,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为他生个孩子便是幸福吧! “主子,我......我要去告诉他!”梨子挂满眼泪的脸颊此刻满是抑不住的笑意。 可卿雪却知道这对于顾矽尘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好消息,梨子就算是去了恐怕也只会失望而归,她只能将她拉住说:“这事咱们先禀报太后,太后自然会昭告六宫,他也会知道,你现下情绪不能太激动,更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嗯嗯嗯!”梨子听着这话马上止住了眼泪,粲然一笑,手心贴在小腹上说:“主子,那你替我去告诉太后,告诉他好不好?” “好!你把这些东西收一收,太后只怕已经快到了,无需我去告诉。”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主子,太后来了,已经快到大门外了!”阿琪显然也猜到了什么,声音显得十分着急,若是梨子来了月事,怀孕无望,太后那怒火下来只怕会掀了这旖兰轩! 梨子听到这话,赶紧将小裤和月事布拾起来藏进里屋搁换洗衣物的木盆里,然后才又走出来。 兴许是后来意识到自己有了身孕,出来时的动作都是战战兢兢的,卿雪只能叹了口气将她拉过来坐下说:“没事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你只要别摔着,情绪不要波动太大他就不会有事...” 嘭!!! 一声响动打断了卿雪的话,一抬头太后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奴才。卿雪看着太后的脸色便知道暗卫定是也误以为梨子来了月事,怀不上子嗣,传错话了。 生怕吓着梨子,卿雪揽着她的肩起身一同向太后行礼。可弯下去的膝盖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太后便疾言厉色的开始质问:“贤妃不是说过会有法子助郦美人有孕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梨子仿佛有了底气,红着脸浅笑说:“太,太后......” “没问你话,插什么嘴?”太后厉声喝止,将梨子含到口中的话又吓了回去。 卿雪沉沉的叹了口气,对于太后这脾气她是真的有些无奈。这会子突然有意吓一吓她,但又怕那样梨子会着急,便只能打消了念头,上前直言:“既是答应过太后的话我肯定会做到,梨子现下已经有孕了。” 卿雪说得云淡风轻,像是顺嘴话了个家常一般,以至于太后拧着的眉心始终没有放松,满眼都是质疑。 “此话当真?” “这可是欺君之罪,卿雪怎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梨子现下确实有孕了,不过从脉象上还看不出来。太后若是不肯信我,那就再过半月,请宫里的太医来诊脉,到时便知道我这话是否有假了。 只是梨子身子单薄,最受不得惊吓,太后该让下人注意着些才是。将门撞坏了无事,若是梨子受了惊吓滑胎,我纵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再给太后变出个孙儿来了。” 卿雪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将屋子里的奴才唬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太后也是赶紧舒展了眉眼,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是!” “哈哈!”太后突然发笑,走上前来拽住梨子的手说:“皇家总算有后了!你是皇家的功臣。” 忽而又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天说:“先帝,顾家有后了,这江山有望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怯怯的惹人怜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看着太后老泪纵横的这样子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梨子,梨子此刻显然还在消化太后方才的那句话,神情有些发懵,但脸上是欢喜的,却又在那么一瞬间有些黯然。 卿雪怎会不懂她此刻在想什么,梨子已经许久未见到顾矽尘了,现下有了身孕,第一个想告诉的自然是顾矽尘。只是以她的性子根本不敢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卿雪只能替她开口了。 “太后,郦美人有喜是丕兰之福,该早些让皇上知道才是!” “哦!对对!快去请皇上!”太后转身吩咐小路子,而后又走至床边对梨子说:“别站着了,快坐下!” 面对太后此刻的关怀,梨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偏头望着卿雪。卿雪只能扶着她往床边走,只说:“你现下仅有半月的身孕,是该多注意休息。” 梨子这才咬着唇坐在床上,满心欢喜的盼着顾矽尘何时能到。 只是盼了半刻钟,顾矽尘还没盼来,魏璇却先来了。她现下是确定不会有身孕了,所以无所顾忌,施着轻功一路飞来的。 自那日在凤熙殿魏璇险些要了魏芷柔的命,她便被圈在荣仪轩闭门思过。不过凭她那功夫没个三五个暗卫是拦不住她的,区别只在于她是否想出来。 先前大概因为没能怀上后嗣也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安分的躲在宫中不肯出来,现下知道梨子有了身孕,她自然坐不住了,涨红了眼眶冲进来。 卿雪怕她鲁莽会伤到梨子便将梨子护在身后,可就是这一动作提醒了太后。魏璇的性子太后最是了解,她向来行事鲁莽,不计后果,魏芷柔便是个例子。 现下梨子腹中怀着丕兰唯一的血脉,任何潜在的危险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她刚走进门还未开腔便被暗卫拦住了。 “滚开!” 魏璇作势就要硬闯,却被太后喝止:“你这是要做什么?身为妃嫔却没有个妃嫔的样子,成何体统?” “太后!分明是姐姐偏心,她一早有秘方却不告诉我,若她肯将秘方拿出来,璇儿也能有孕了。太后难道不想多要几个孙儿吗?” 魏璇这话一出太后竟无力反驳,心中暗暗叫亏,现下梨子确实有孕了,可生男生女还不知,若只是怀了位公主,那这丕兰江山还是无望。反之,若是魏璇也有了身孕,皇嗣上便能多一分希望。 卿雪见太后不吭声了,便知道她是将魏璇的话听进去了,只是依魏璇那个性,根本不可能思虑得出这番话,不知这丫头又被谁利用了。卿雪只能走上前问:“璇儿这话是谁教你的?” “不用你管!”魏璇偏过头去伸出手说:“拿来!你把那药给我。” 卿雪看着她耍脾气的样子只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说:“纵使我现在把药给你也无用了!” 这话是说给魏璇听的,也是说给太后听的,太后自方才听了魏璇的话眼神就一直落在卿雪身上,只怕是又想提什么条件了。 这要是她老人家临时起意让卿雪助全皇宫的嫔妃有孕,那纵是将卿雪一辈子圈在宫中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听了这话,魏璇却依旧不依不饶,只说:“我不管,姐姐拿来便是。” “药可以给你,不过却不能乱吃,吃多了是要得病的。”卿雪知道她若是拿不到药必定不会甘心的,只能遂了她的愿出门回自己的寝殿去取药。 卿雪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并且许多药都是这个世界完全没听过了。她随便从匣子里取了两个白瓷瓶出来递了一瓶给跟在身后的魏璇,待走回梨子寝殿才又将另一瓶递给了太后。 这只是最寻常的排毒养颜的丹药,药材都是这个世界不缺的,但配置方法却十分复杂。卿雪料定太医院的太医不可能识得出里头的成分,此刻将这丹药拿给魏璇和太后,只算是让她们安安心。 魏璇捧着那药跟捧着自己的孩子似的,生怕摔了碰了,掏出手绢将药瓶裹了个严实才小心翼翼的放回袖袋。而太后仔细的瞧了瞧便递给了身后的贴身侍女,那侍女更是诚惶诚恐,现下纵是摔一跤,只怕将腿摔折了她也不会让那药瓶损伤分毫。 卿雪心底虽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只说:“这药只能在侍寝后十二个时辰内服用才能有效,而且千万不可多食。” 太后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随后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只说:“哀家怎么记得上次贤妃让郦美人服用的是用小瓮装着的汤药,这怎么是药丸?” 卿雪眼眸一跳,但又轻易掩了过去,凝了笑意说:“这是为了更好储存,若是直接做成汤药,只需放上半日就药效全失了。那日我送去让郦美人服用的是用滚水泡开的,日后有谁要服用,只需依法炮制便是了。” “哦!璇儿知道了!”魏璇迫不及待的抢着答话,随后又马上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卿雪怎会看不出这丫头在想什么,她只怕此刻就要回去服药了,纵使知道没用,她也要试一试,毕竟照顾矽尘那性子,她还想再承宠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待魏璇走后,卿雪知道必定还有许多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若是不想办法拦着,只怕旖兰轩的门槛都会被踏破。而这些女人无一不是来找茬的,纵使有太后在这她们不敢造次,但单单听着那些话也觉得心烦。 所以卿雪才又开口对太后说:“郦美人现下刚有身孕,实在不宜过多的受叨扰,不如太后还是照着从前对景妃那样拟道旨意禁止其他妃嫔探视吧!如此也可保子嗣无隅。” 太后先前下令荣仪轩禁止任何人出入,就是怕后宫里的女人心生妒意会对魏璇下手,现下听到卿雪提醒,当即便下了懿旨:任何人不得到旖兰轩探视,而后又吩咐禁军统领和鬼叟加派人手守卫旖兰轩安全。 之后又是一阵不放心的叮嘱,留了好些奴婢、嬷嬷照料着,才放心的离开。 而魏芷柔、熙妃等人原本快到旖兰轩门口了,乍然听了那懿旨,都只能憋着一股气又回去了,旖兰轩这才得以清净。 ------ 顾矽尘现下已经亲政了,大多时候都待在勤政殿批折子看公文。对于他能否挑得起一国重担的事,卿雪无从知晓,只是听闻他已经不再饮酒了。惹得那些本想依样学样,寻着机会就往勤政殿跑的妃嫔们日日失望而归。 不过纵使他能躲得掉将来,却躲不掉从前,梨子现下是真真切切有了身孕,他如何不想接受都必须接受。 所以半个时辰后他还是来了,带着满面阴霾。 梨子给他行了礼,怯怯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仿佛这事是她做错了一般。 而顾矽尘的眼神却始终都在卿雪身上,他似乎把这事当成了污点,一直想同卿雪解释,只是现下这场面实在不合时宜他才开不得口罢了。 而卿雪一心想的却都是如何能让他和梨子培养出情意,纵是没有爱,至少也要有怜惜和责任,这样日后梨子也才能有所依靠。 “恭喜皇上后嗣有望,日后郦美人定会为皇上诞下一个可爱又健康的孩儿。” 卿雪微微福身,伸手牵住梨子的手示意她说话,而梨子却是垂着头涨红了脸,咬唇不语。 “雪儿,朕有话要对你说!” 顾矽尘作势便要牵卿雪的手,却被她轻易避开,只浅笑着说:“皇上此刻应该多和郦美人说说话,我先出去了。” 卿雪说完,完全不给顾矽尘任何说话的机会,走出去掩上了门。 但她也知道纵是如此,只怕两人在屋内也会全无交流。梨子那性子从来就不懂得主动争取,而顾矽尘一心都还在她的身上,哪会将心思放在梨子身上。 事实上寝殿里也确实如此,梨子垂着头不敢看他,而顾矽尘负手立在门后,像是下一刻就要推门出去。这样的气氛维持了许久,久到梨子似乎有些站不稳了,摇摇玉坠之下挪动了步子才被打破。 顾矽尘听到后面的动静,却也未转身,声音却异常的温柔,大抵是因为他对身后这丫头有愧,也知道她是个善良忠心的奴才。 “你想要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好好养着便是。” “你......你不怪我吗?”梨子的声音极低,怯怯的惹人怜惜。 顾矽尘心中微颤,这才转过身去,梨子白皙纤瘦的脸颊上已经挂上了两簇莹莹的眼泪,纤弱身子更是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是朕的错,别站着了,坐下吧!”他实在是怕梨子再站下去真的会被风扑倒,尽管这屋子里也不可能有风。 梨子咬着唇,这才敢微微抬眸,两只手紧张的搅着衣袖,却并未坐下。 顾矽尘心中莫名的软了下来,他方才只是为了良心上过得去,想随口应付几句,却不想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身为男儿的保护欲在作祟,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似能够保护一个人了。 譬如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她是个丫头,低眉顺眼、柔柔怯怯,娇弱得让人窒息。 第一百六十六章 活体实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而此时住在他心底的那个女人却截然不同,她坚强果决,有智慧有谋略,让他时常觉得自己这一国之君在她面前都全无底气。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从来就不曾放在他身上过。 此刻顾矽尘看着梨子,心中的某一处坚硬像是侵上了她的眼泪而变得异常柔软,她为什么在哭?是因为自己醉酒强迫了她吗? “你......你若是不愿做朕的妃子待诞下子嗣,朕会给你自由。” 顾矽尘说出这话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舍,那股淡淡的梨花清香一路从喉头蔓延至全身,他好像还记得她泡的茶的味道。 只是他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能让面前的女子止住眼泪,却不想换来的是决堤一般的崩溃。梨子身子不住的开始颤抖,红唇微张却又不敢言语,而身子像是随时有可能倒下。 顾矽尘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走向她,被那一簇簇横流的眼泪搅得心乱如麻:“是朕说错什么话了吗?” 梨子咬着唇看着此刻近在咫尺的男儿,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到舌尖却未察觉。直到顾矽尘的手慢慢伸到她的唇角,她才一阵吃痛的柳眉微皱。 染了血色的红唇微微抖动,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顾矽尘眼底的疼惜渐渐浓郁,“什么?”两字问得极尽温柔。 梨子红唇张合着,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声音抬高了些,晶莹着一双眸子怯怯的说:“我可以只做奴婢,我不当美人不做妃子,求你别赶我走!” 顾矽尘听着这话,竟有那么一瞬间想将她收入怀中,可心底突然意识到自己爱的、能拥入怀中的只有卿雪,所以原本微微抬起的手臂又不经意的放下了。只问:“你这是为什么?” “我......我......”梨子吞吞吐吐却始终不敢将那句喜欢说出口。 而顾矽尘此刻心底却有些懊恼,不明白自己方才那反应是出于什么,或许是这些年始终坚信自己深刻的爱着卿雪,所以从未想过会再对某个女人动心,哪怕是此刻他也只当自己是出于怜悯。 “好了,不论因为什么朕都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走或留你自己决定。别哭了!”顾矽尘声音依旧温柔,只是眼眸却在下一瞬暗了下去。 从前卿雪因与太后有交易才留在宫中,如今梨子有孕,她的交易算是完成了,那么,她要走了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矽尘开始慢慢有些接受卿雪随时会离开的事了。或许是半月前她从皇宫离开去卿华府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以前。 “她,可说什么时候走?” 顾矽尘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梨子却答得认真: “主子说待我有了身孕就出发去娄契边境等皇上归来。” 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分明又没有伤心的情绪,或许是顾矽尘方才那句话给她吃了定心丸,她才能将这回答说得完整而又顺畅。 可就是这一句话像是扎进了顾矽尘的心底,她要走了吗?就是这两日吗?顾矽尘慌乱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匆匆出了房门。 梨子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面前却已经空无一人,随后是好些丫头嬷嬷走了进去,像扶着举国珍宝一般的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梨子下意识的擦擦眼泪,这才察觉脚上的酸麻,但,只要能留下,她便觉得连冬日里的雪都透着暖意。 ------ 顾矽尘走出屋子,径直去了书房找卿雪。 卿雪知道他要来,所以连头也未抬,手上仍旧在绘制着新的图稿,她要走了,多研制些新物件让梨子收着,日后她诞下孩子才能有东西傍身。 否则到时孩子落地,太后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再想现在这样护着她了。 在丕兰这些日子,卿雪将太后的性子琢磨得十分清楚,她算是言而有信的,只是似乎所有的事都加进了利益的考量,想要得到她的庇护就必须要对她有用。 顾矽尘冷着脸走上前,拿起她手上的图稿,好提醒她不要再忽视他的存在,但卿雪依旧是一脸淡然,搁下笔问:“梨子还好吗?” “她好不好与我何干?”顾矽尘像是置气一般的说了一句,但说完心底却莫名的有些后悔,方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此刻突然浮现在眼前,让他有一瞬间怔住。 “她是你的妃子,是你孩子的娘亲,怎会与你无关?”卿雪像是有些生气,话说得极重,但在掠过顾矽尘眉眼中的歉意时又敛了敛神色,沉下心来说:“矽尘,我希望你担得起一国重任,也能护得住你的女人和孩子。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或许日后都不会再到丕兰,对你我有歉意和感激,但也仅限于此,你明白吗?” “雪儿......”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梨子是我的丫头,更是我的妹妹。相比这后宫所有的女人,我相信梨子会是最能真心待你的人,我希望你纵是不爱她也不要辜负她。这丫头心眼儿死,一旦爱上了谁就是一生,这也是我最终选择让她留下的原因。” 顾矽尘脑袋嗡的一下,那句“我可以只做奴婢,我不当美人不做妃子,求你别赶我走!”在心底回响。但又很快被他固执的甩开,只说:“你明知道朕爱的是你,却要将另一个女人托付给我,你就不觉得这很残忍吗?” 卿雪听着她的质问,心底却突然有些酸楚,红着眼眸问:“残忍?是啊!可是上天待我何曾不残忍,我心爱的丈夫此刻生死未卜,等着我去救他,可是我却被圈在这森森宫苑无能为力。 是!你是爱我,可是你的爱何曾不残忍?你当真为我想过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占有?你问过我为什么爱穆淸决却不爱你,让我告诉你为何,因为他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儿,而你,置天下于不顾,置妻儿于不顾,分明是你的错误,凭什么让梨子承受这些痛苦?” 卿雪一字一句的质问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话说得很重,但她必须要说,为了能顺利出宫,为了能让他负起对梨子的责任,更为了骂醒他。 生而为人,谁不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活着,但每个人都会有他的使命和责任。他身为君王,守护天下苍生就是他的使命,他身为男儿,妻子和孩子就是他的责任。 ------ 顾矽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勤政殿,卿雪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回响。他曾固执的觉得自己追求所爱并没有错,可方才卿雪的那番话却让他无力反驳。 该放手了吗?顾矽尘坐在椅子上愣了许久的神,像是想了很多,却又像是放空一般什么也没想清楚。 可与此同时卿雪却已经在奔赴宫门的路上了。 狼兵传来消息,穆淸决此刻被关在地窖中,狼兵进不去却看到古阎带着许多奇怪的小型刀具进出,而地窖里每日都会有尸体被运出来。 这些尸体有人的,也有动物的,根据丁启的翻译,冲元道长猜测古阎很可能是在做活体实验。而穆淸决就是他的实验对象之一。 卿雪听到着个消息脑袋轰鸣开来,险些直接晕过去。心底的那份不安就犹如剜骨抽髓一般的侵蚀着全身。难道古阎的秘术都是做活体实验得来的吗?那么穆淸决对他而言又是什么试验品。 卿雪不敢想,一路朝宫门口狂奔,她要去救他!去救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死相逼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阿琪和小尹子一直跟在后面,而梨子虽想跟来却被一屋子的嬷嬷奴婢拦住了。她知道自家主子这样硬闯肯定是出不去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求太后。 而暗卫早就将旖兰轩的情况向太后禀报了,所以直到太后匆匆赶去,梨子都未能出得了旖兰轩半步。 穆淸决的情形太后多多少少也算知道一些,所以看卿雪今日的表现就知道她一定也得到消息了。只是从梨子有孕到她匆忙出宫,这一切巧合得像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太后怎可能轻易将她放走。 ------ 黑戟带着狼兵一路护送卿雪直至宫门的位置才被拦下来,守卫宫门的侍卫与狼兵一时间剑拔弩张。 藏匿在丕兰皇宫内的两千余狼兵全部现身集结,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一场人与兽的厮杀随时可能展开。 “都给我让开!谁要是敢阻拦,休怪我狼军翻脸无情。”卿雪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出宫前往娄契,她要去救他,她要他平安归来。 守城的侍卫明显被这阵仗吓到了,士气一瞬间便消磨去了大半。但随着暗卫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数量越来越多,狼兵又渐渐稍显弱势。 但它们并未有半分退缩,而是露着尖利的獠牙嘶吼着,似是要将面前的城门和城墙啃下来。 卿雪、阿琪和小尹子被护在最中央,剑拔弩张之势愈发激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听到消息的顾矽尘带着冷夜施了轻功匆匆赶来。 “都给朕住手!” 因为有狼兵护卫,顾矽尘落地后根本无法靠近卿雪,只能站在远处问:“雪儿,你这是做什么? “放我走!”卿雪神情笃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回旋的决绝。 “你就这样急着离开吗?”顾矽尘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当卿雪是达成了交易便一刻也不愿多呆了,所以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失落。 而卿雪根本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瞪着一双鲜红的眸子,咬着牙根又说了一遍:“我让你放我走!” “雪儿......” “放我走!”卿雪哭喊着,作势就要带着狼兵硬闯,而太后也在此时匆匆赶到了。 “给哀家站住!我丕兰皇宫岂容你放肆!说来便来,想走就走,真当暗卫不敌狼军吗?” 太后的声音响起,暗卫和侍卫的士气明显高涨了不少,但狼兵也毫不示弱的嘶吼着,随时准备开战。 卿雪转头看着面前雷厉风行的太后,仰着头说:“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放我走!” “哀家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除非太医诊出郦美人有孕,否则你休想踏出宫门半步!”太后丝毫不肯退让,说完便示意暗卫:“给我拿下!” 唰! 嗷~~ 兵器声与狼嚎声瞬间将整个皇城淹没,城外的百姓听到这动静都四散而逃,原本繁荣的街道不到半刻便空无一人。 而此时城墙之上已经备好了弓箭手,随时准备射杀狼兵。狼兵无法使用兵器,远距离开战对狼兵来说是十分吃亏的。 这些狼兵无一不是与穆淸决出生入死过的,卿雪自然不忍它们任何一个受伤或倒下,但也知道穆淸决的情形根本耽误不得半刻! 所以卿雪只能一步步的朝顾矽尘走过去,狼兵随之往前挪动,在暗卫以为她要对顾矽尘不利时,卿雪唰的一声抽出冷夜腰间的宝剑,抵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放我走,求你!淸决他有危险,我必须要去救他。”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以至于连冷夜都来不及反应,顾矽尘更是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想去夺剑,而卿雪却丝毫不给他机会,搭在肩上的剑刃随时都有可能割破喉管。 “雪儿,你先把剑放下!”顾矽尘一步步走近,想尽可能的稳住她的情绪。 可卿雪却是根本不听,眸光决绝,剑刃一偏,脖颈处乍然划开一道口子,伤口不算深,但鲜血只是瞬间就顺着脖颈流淌下来,而后又埋入衣襟。 鲜血染红了衣襟,可她却像是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嘴里仍旧只有那句:“放我走。” 顾矽尘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没有片刻迟疑的点头答应:“好!朕放你走,你把剑放下。” 寒冬的风钻心一般的掠过,卿雪跪在地上感受着伤口处的刺痛和冰凉,却依旧没有把剑放下,而是转了个方向,朝向太后。她知道这事纵使顾矽尘答应了,太后若不答应她还是走不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放我走!”卿雪知道自己的死威胁不了太后,但只要能威胁得了顾矽尘便好。 果然,顾矽尘看到她不肯把剑放下,心底纵是再有不舍,却只能和她一起跪到地上向太后求情:“母后,放她走吧!” 而太后却是铁血惯了,对于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丝毫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冰冷乖觉:“你是一国之君,却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成何体统?快给哀家起来!” 顾矽尘像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转头看着卿雪脖颈处的伤口,眼眸涨得鲜红仰起头说:“母后!你放了她,今后若是想要皇嗣,儿臣全力配合就是了!” 这样的话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辱颜面,但这是太后最想得到的东西,为了卿雪,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话当真?”太后略有迟疑,但随着顾矽尘点头她才挥挥衣袖,叹了口气对卿雪说:“你这女人到底给皇帝吃了什么迷魂药? 也罢!那哀家就放了你,不过若是郦美人未怀上皇嗣,或是皇帝出尔反尔,你还是得乖乖回来!” 得了允准,卿雪总算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宝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顾矽尘这才跑上前想要为她检查伤口。 但卿雪此刻一心都在穆淸决身上,只是声音孱弱的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要走。 阿琪连忙跟上去,卿雪这才想起梨子的事,驻足说:“我不放心梨子,你和小尹子先留下好好照顾她,待我将皇上救回来再来接你一起回赤云。” “是!”阿琪只能停下了脚步。 而顾矽尘看着卿雪带着狼兵从宫门一步步走远,却并未追上去。或许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属于他。 ------ 卿雪出了宫门,谭午早就照着耿秋山的吩咐架着马车在宫门口等了。此时的街道依旧廖无人烟,在寒风的肆虐下更是萧索得厉害! 马车并没有回卿华府,而是一路往城门外疾驰。冲元道长和丁启都已经在城门外等着了! 营救穆淸决的事原本只计划让丁启一人带着狼兵前往的,但此时考虑到穆淸决很有可能被古阎拿来做实验,而受了无法预料的伤害。 所以他们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卿雪一并前往。这样若是丁启能将穆淸决平安救出,他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而冲元道长年事已高,根本无法承受长久的奔波,所以只是将这些年精心研制的各类药剂都备全了交给卿雪。 由于先前就做好了周密的准备,就连更换马匹的驿站耿秋山都是半月前就已经打点好了的,所以在冲元道长将地图、药匣、手术刀等一切物件都交代清楚后,丁启和卿雪就匆匆上了路,没有片刻的耽误。 马车一路疾驰,卿雪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衣裙,脸上因为方才的竭嘶底里而挂上了泪痕。紧绷绷的刺痛着脸颊。脖颈处的血液已经凝结成了痂,她却不愿耽误半刻来包扎。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日夜兼程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从丕兰都城到娄契济城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可对于卿雪来说哪怕两个时辰都是难熬的。 这二十天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不知道古阎会做出什么事来。祈祷无用,着急无用,哪怕是日以继夜的赶路也依旧无法缓解心底的那份不安。 丁启坐在她身旁,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上她冰凉而紧握的纤手。他觉得身旁的女人好像又变回从前那只脆弱无助,惹人怜惜的“女鬼”,而他终于能够触碰到她,给她些温暖了! “别怕,我一定会替你将他救出来。”这大概是他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冷血杀手能说出的最温暖的话。 这和穆淸决如出一辙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卿雪有一瞬间的恍惚,偏过头去看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的声音,她才会走进那间宠物店,才能熬过那些没有穆淸决的日子。 “谢谢!”卿雪转过头去,被握着的手轻轻一颤。 为了不引人注目,丁启此刻已经粘上了假发髻,从眉眼到下颌,每一处都是穆淸决的样子,唯有肤色,要稍稍白一些。 感觉到卿雪手上的动作,丁启才不自觉的将手收回来。他能感觉得到卿雪眼神里流露的感情,炙热、细腻,一丝一缕的交织在空气里,再落在他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他再十恶不赦一点,再自私一点,是不是可以借着这张脸俘获她的心。但每每见到她眼底的无助与哀伤,他的心瞬间便软了下来。 爱一个人有两个极端,他像是在这两个极端里游走,要么,为博红颜一笑,哪怕舍命也要将她的心上之人救出来。要么,为拥美人入怀,甚至可以亲手杀了她的心上之人。 丁启此刻是矛盾的,这种矛盾随着心底那份二十几年都未激起过的情愫渐渐浓郁而在灵魂深处愈演愈烈。无论天平朝向哪一端,终究会有人受伤。 他已经不太敢与卿雪对视,只怕那份无处躲藏的情感会被发觉。 随着马车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卿雪缓过心神将目光收回去,丁启才沉沉的松了口气。 ------ 为了救穆淸决,马车疾驰了一整日未停过,而那匹马显然已经吃不消了,卿雪感觉到马车停下,急切的掀开帘子质问:“怎么不走了?” 车夫满脸困顿,被吓醒了大半,只说:“马已经跑不动了,现在是半夜,主子还是在驿站歇息一晚,明日换上新马再赶路吧!” “不行!你现在就将马换了,继续赶路!”卿雪一刻也不愿耽误,尽管这一整日的颠簸她已经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可这些与穆淸决的性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车夫显然是精疲力尽,再加上冬夜又冷冻得嘴角发颤,但也不敢反驳,跳下马车就准备去敲驿站的门,好换上新马。 而这时丁启已经趁卿雪不注意,将从冲元道长那里要来的麻沸散凑到她面前,将她弄晕了。 颠簸一日,纵是丁启都觉得全身乏力,莫说是卿雪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了,所以他打定主意不会由着她的性子这样日以继夜的奔波。 在车夫敲开驿站大门之时,丁启已经戴上面具,横抱着卿雪站到了门口。 “今夜就在此处歇息吧!明日再继续赶路!”丁启吩咐着便抱着卿雪径直走进了驿站。 车夫听了这话如获大赦,连声应下便转身牵马车去了。 驿站里有耿秋山安排好的人,连客房都是备好的。那位小厮亮了身份,丁启就一路跟着他上楼,进了客房,将卿雪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公子,您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吩咐,小的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丁启吩咐完听小厮掩上了门却并未离开,此刻卿雪因为麻沸散的关系睡得很熟,满脸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丁启知道她睡熟了会去那个世界,怕她又着急想办法回来,干脆就将麻沸散直接搁在她枕边,防止她再次醒来。 望着面前这张恬静的脸颜,丁启坐在床边不自觉的将手伸过去轻轻抚上,从眉眼到唇角,每一处都撩拨着心弦。 丁启看得痴迷,喉结微微一动,属于男人的某些感知从身下传来。 但面前的女人像是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美,让他一忍再忍,渐渐将火气降下去。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没有再进一分。 ------ 卿雪知道自己睡着了,着急想醒来,却是如何也醒不过来。直到翌日辰时,才在一阵颠簸之中醒转。 而此刻自己正安然的躺在丁启怀里,马车疾驰着一路向前,那份困顿与酸麻之感依旧侵蚀着全身,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昨夜在驿站歇息了一晚,只当是自己太累睡了过去,一睡便到了天亮。 上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此刻这个怀抱里有着和穆淸决一样的温热,一样的气息,让她迷恋着不愿起身,却又在下一秒哧然坐起,回到了身旁的位置上。 “谢谢!”她浅浅淡淡的一句,心底却是浓浓的感激,他受伤初愈,这样抱着自己一晚定是十分疲惫。 “你打算每天和我说一遍谢吗?”丁启浅浅一笑,乍然空了的怀抱让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掩了过去。 “我们这样日以继夜的赶路,应该能将时间缩短一半吧?是不是?”卿雪满脑子都牵挂着穆淸决的安危,丝毫没有察觉面前这个男人的变化。 丁启脸上有些不自然,只安抚说:“应该吧!别着急,他会没事的。” “嗯!”卿雪咬唇点头,她除了告诉自己要坚信这一点之外别无他法。 ------ 一连几日,丁启都如法炮制,每每到了夜里就用麻沸散将卿雪迷晕,再抱到驿站歇息,第二日在她醒来之前再继续赶路。 可一次两次不易发觉,次数多了,卿雪怎可能猜不到。 夜幕渐渐降下,丁启刚准备再将麻沸散凑到卿雪面前时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结实的手臂被卿雪纤弱的小手抓住悬在半空,手中握着的药瓶已经藏无可藏。 “所以我们这几日夜里都没有赶路是吗?”卿雪质问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带着一种窒息的痛苦。 “丁启,哪怕是多一秒,多一秒淸决都会有危险。你怎么可以替我做决定,要是...” 卿雪不忍说出自己最害怕的情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丁启看她情绪这样激动,只能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安慰着:“你冷静一点,完全不休息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卿雪倚在这个熟悉而又坚实的胸膛上摇摇头,抽泣着:“我没关系,真的,我们去救他,一刻也别耽误。” “好!”丁启只能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那你答应我,只要觉得身体不适,立刻找地方休息。” 他能够感觉得到卿雪对他的依恋日渐深刻,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客套而有距离感了。她窝在他怀里安稳得像只小猫,但他也知道,这份安稳来自于这张容颜,这副嗓音,与他本身无关。 自己于卿雪而言只是穆淸决的替代品。可不知为何,他也甘于当这替代品,或者,越久越好,最好是当上一生。 ------ 马换了一匹又一匹,甚至连马车也因为颠簸而损坏,换过一次了。狼军速度极快,为了不被察觉,基本都是白日休息,夜里奔袭,纵是这样也依旧能轻松的赶上卿雪的马车。 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庙一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黑戟每日都会向卿雪禀报狼兵传来的消息,此刻有了丁启在身旁翻译,什么消息都能清楚的知道。 只要狼兵没有在运出的尸体里找到穆淸决,卿雪便又能心安一日。只是路途遥远,狼兵虽然都是用吼声传递,但消息传到卿雪耳中已经没有多少时效性了。 所以,他们只能尽可能的与时间赛跑,能早到一刻就能让穆淸决少一分危险。 自麻沸散被发现后,丁启就再也没有办法强迫卿雪休息了。所以一连四日他们除了换马换车夫或是补充干粮时下去小憩之外基本都是在马车里度过的。 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行进速度确实能快上不少,但马能更换,车夫也能更换,卿雪和丁启却是日日受着颠簸与煎熬。再加上气候原因,终是铁打的身子也捱不住。卿雪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越来越重,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来。 丁启发现了她的异常,将手伸到她额上摸了摸。滚烫的温度传到手心,烫得他眉头紧皱。 “你发烧了!”他将手收回来便看到卿雪两颊已经烧得绯红。 卿雪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拍了拍身侧的药匣:“里头有药,你帮我拿出来,吃了就没事了,不可以停下。” “你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肯停吗?”丁启一面说着一面在药匣里翻找治疗发热的药瓶。药瓶上都贴了写着注解的纸笺,所以找起来并不难,丁启依照纸笺上的说明取了两粒药丸喂到卿雪嘴里,又拔下羊皮水袋的塞子让她就着水咽下。 因为马车的颠簸,卿雪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丁启只能帮她拍了拍后背,待气顺了,她才又迷迷糊糊的倒在丁启身上。 丁启只能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裘解下把她紧紧的裹起来搂进怀里。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纵是想停下来休息也不太现实,丁启只能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尽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才能让卿雪好好休息养病。 马车一路疾驰,还未到傍晚天空就突然飘起了雪,随着温度越来越低,路上已经开始结冰,马蹄踏在雪地里时常打滑,而车轮也开始不听使唤。 车夫只能又将速度放慢下来,以防不测。如此三步一打滑的,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他们也依旧没能赶到驿站。 前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车夫只能勒住马头,请示说:“公子,天黑路滑,继续走下去只怕会有危险,旁边有间破庙,要不还是去里头歇上一夜再走吧!” “也好!”丁启答了一句,看着此刻躺在怀里的卿雪,她的病情似乎没有丝毫的好转,额上的依旧滚烫,双眼紧闭婴咛着,偶尔还会说些胡话。 待车夫将马车赶到破庙门口后,丁启才将卿雪抱下马车。寒风凛冽的在脸颊上掠过,像是锋利的刀尖刮过皮肤。 丁启不敢多停留半刻,抱着卿雪就奔进了破庙。这庙像是许久无人供奉的了,四面的门窗有两处都会漏风。根本无法抵挡严寒。 丁启只能把卿雪抱到一个铺有稻草的角落坐下,想办法生火。幸好东西备得齐全,打火的火石也是随身带着的,只是外头的树木已经被雪水打湿了,根本点不着。丁启只能将坏了的一扇窗户直接拆了下来,用随身携带的刀劈开做柴烧。 待车夫将马车停好,药匣和贵重物品都搬进来后,丁启已经将火生着了,庙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了些。 只是单凭这点柴火根本燃不了多久,丁启只能命车夫再去外面讯寻一些枯木进来搁在火边烤着,待柴火用完了也好换上。 耿秋山找来的车夫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动作十分利索,隔了一会儿庙里就多了好些劈好的木柴,而漏风的门窗也已经被他用地上的稻草和一些破布挡起来了。 “公子,属下去守着马车,若有什么吩咐只需站在门口唤一声即可。”车夫说完便走了出去,又利索的将门封好。 丁启本想留他在庙中取暖,毕竟马车内实在太冷,他是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等级制度,也无法想像奴仆的忠心程度。但见车夫已经出去,卿雪又痛苦的缩在墙角,他便没有心思再将人叫回来了。 朝柴火中又添进一些木柴,丁启才走到卿雪身旁坐下,倚着墙将她揽到怀里紧紧裹住,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呜~~ 卿雪难受的婴咛着,每一声都扣动着丁启的心,搅得他疼惜不已。 伸手摸摸她发烫的额头,热度依旧没有消退,他只能摸过身旁的药匣取出纱布,又解下腰间的羊皮水袋,倒了些水将它浸湿再覆在卿雪额上帮她降温。 兴许是额间的清凉传来,卿雪才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艰难的仰起头看着丁启,张嘴叫出的却是:“淸决” “我,我好想你!”卿雪慢慢的将手抬起,抚上丁启的脸,沉重的眼皮时睁时闭,目光却始终定格在这张脸上。 “嗯!我知道!”丁启心底泛起酸意,却被心疼掩盖。只是两只手不自觉的将卿雪收得更紧。 卿雪搂住他的脖子,绯红的脸上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纱布随着她的动作掉落,滚烫的额头贴在丁启的下颌,也灼烧着他的心。 丁启将纱布接住,又倒了些水重新覆上她的额头,就在这一瞬,卿雪突然将嫣红的唇瓣贴上他的唇,一种清甜而灼热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 丁启大脑突然一阵空白,手中的纱布也掉到地上。只是挣扎了一瞬间,心底的理智就完全被冲动占据。他开始如攻城虐地一般的回吻着她。将她原本因发热而变得干燥的唇瓣吻得湿润。 ------ 翌日,卿雪额间的热度渐渐褪了些,丁启将她抱上马车继续赶路,此处距离下一个驿站只有十余里了,到了那里才能让她好好的休养身体。 坐在马车上,丁启望着躺在自己怀里依旧沉睡的女子,暗自摇了摇头,昨夜若不是她生着病,或许自己真会忍不住要了她。 她唇瓣柔软清甜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唇上,心底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他甚至无法想象将穆淸决救出后便会彻底失去她的日子。只是冲动过后的理智又在一遍遍的提醒他,卿雪心底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他,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无而空洞的幻境。 随着日间温度升高,地上的雪已经化了许多,马车行进速度也快了起来。行了两个时辰,总算到了丕兰边城的最后一个驿站。 丁启抱着卿雪走进客房,刚把她放到床上她便醒了过来。昨夜之事卿雪自然不记得了,或许就算是记得些什么也只当是梦。 她每次生病时意识都十分薄弱,睡着了也不会去到那个世界,而是做着一场又一场的梦直到醒来。这些梦里无一例外的都有穆淸决,相聚、别离,悲伤亦或是欢喜,不论哪一种,醒来后都是漫无边际的思念和空洞。 “你醒了!”丁启怕她会再嚷着要赶路,昨夜已经偷偷将药匣里的麻沸散又取出来握在手中了。 “嗯!我睡了多久?狼兵那里可有消息?”卿雪好像当真是身子太虚了,并未如预料中的起身,而是一脸担忧的躺在床上询问丁启。 “没有多久,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丕娄边境,黑戟昨夜带着狼兵提前去打探消息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病还未好,再睡会,最多再过五六日就能到达济城了!” 第一百七十章 娄契暗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嗯!那黑戟回来你就立刻叫醒我!”卿雪身子太虚,好似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丁启就坐在床前守着她,寸步都不舍离开。 直到黑戟探查回来,卿雪也醒了,丁启才又给她喂了次药将黑戟探来的消息一句句翻译给她听。 古阎这几日都极少出过密室,只是从里边运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了,不过幸好仍旧没见到穆淸决。 丁启刻意将尸体那句省去,只说:“狼兵没有在尸体里找到穆淸决,他还是安全的,放心!” “嗯!”卿雪点点头,掀开被褥下了床说:“我好多了,出发吧!” 丁启知道拦不住她,只能转头吩咐车夫备马。此刻距离娄契仅有十余里路了,所以照着耿秋山的吩咐又换了一个对娄契各方面情况都相对熟识的车夫,才继续赶路。 ------ 自启程后丁启就一直戴着面具,为了避免这张脸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掩盖心底对卿雪渐渐腾起的情愫。 大雪过后天空渐渐放晴,但气候依旧十分寒冷,卿雪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这是从前用穆淸决亲手猎来的野狐制的。离开赤云时阿琪和梨子一并收了来,后来随着那几口箱子搁在卿华府没有动过,此次是赤云太后找了让丁启带来的。 现下离济城越来越近,卿雪坐在马车上,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两只手紧张的交握着扣在一起,丁启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便借着这张墨狐皮将出发前的一些细碎之事都一一说给她听,也是为了让卿雪分分心。 先前丁启受伤后就一直留在卿华府地窖养伤未出去过,直到决定出发时才露面,所以太上皇和太后乍然看到这个和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以为是穆淸决回来了。 若不是有冲元道长在旁边解释,只怕他们都要冲上去抱着丁启老泪纵横了。不过欣喜过后的失望才更是让他们许久都未缓过劲儿来。还好有穆君、穆璃两个孙儿绕膝,又听说丁启马上要带着卿雪出发去娄契救人,他们才又提起了精神将能准备的物什都置备齐全。 卿雪出来时太过着急,都没能和他们见上一面,由其是两个孩子,算上在丕兰皇宫的日子,她已经快一月未见到他们了,怎可能会不牵挂?只是这份牵挂被对穆淸决的担忧掩盖,不着痕迹罢了。 现下听到丁启提及,她才想起来将黑戟招进来询问。 两个孩子有太上皇和太后照料自然健康无隅,耿秋山也吩咐狼兵加强了卿华府内外的防御,而丕兰太后好似也十分在意她老姐妹的安危,派了上百暗卫在周围守卫,就这阵仗,里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只是宫里的情形就有些混乱了,顾矽尘知道卿雪出宫是为了营救穆淸决,便想悄悄跟去暗中保护。但太后怎可能让他以身犯险,在他还未出得了宫门时,直接命鬼叟拦下送回了勤政殿。数十个暗卫看着,他想尽办法也没能脱身。 而梨子经过太医的诊断已经确定怀上子嗣了,太后的欣喜之情,以及六宫妒意可想而知。 不过对于梨子的安全卿雪自然不用忧心,皇宫之中还留了不少狼兵守着,况且太后已经又将人接到了凤熙殿照料了,而阿琪和小尹子也被恩准跟着去了,后宫之人再是三头六臂也近不了她的身。 ...... 卿雪正听着丁启一句句的翻译着黑戟探来的消息,心里安定了不少,马车却在这时突然被勒止了。 “什么人?”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丁启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将卿雪护在身后以防万一,而黑戟已经钻出帘子查探情况了。 “属下奉太后之命求见贤妃。” 粗狂的男声从外头传来,还不待黑戟禀报,卿雪就听出来是鬼叟的声音了。 卿雪和丁启下了马车便见到穿着一身黑袍的鬼叟拦在马前,语气是客套的,但脸上依旧带着万年不变的冰凉,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在看到戴着面具的丁启后,鬼叟显然有一瞬间的怔然,但似乎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只是他依旧想不透这个男人先前是如何从他眼皮底下逃出皇宫的,而他又跟卿雪有什么关联?不过这事太后不问,他也无心细查。 “太后有何事交代?郦美人不是有喜了吗?”卿雪走上前去问,而黑戟警惕的站在卿雪前面,随时准备与面前来意不明的人殊死一战,而周遭原本平静的丛林也有些暗潮涌动。 鬼叟自然也察觉到林中狼兵的涌动,却只是淡然将手中的图纸递给卿雪说:“太后命属下来达成约定!这是属下探来的济城布防图,以及古阎密室的方位和地形图,那周围毒障浓烈,常人但凡靠近必死无疑,太后命属下转告贤妃,望自珍重。” 卿雪听他这意思是不会亲自去救人的了,不过有了这布防图即便是丁启去也能省去许多周折。所以卿雪对太后肯守信用这事也算是感激的,只点了点头说:“替我谢过太后。” “嗯!”话音刚落,鬼叟一个闪身便从卿雪眼前消失了。而周围冒了头的狼兵也重新没入了林中。 卿雪和丁启重新回到马车,启程后才打开布防图。济城的守卫算不上十分严密,显然是先前娄赤大战损伤的元气还未恢复。 只是古阎那密室设计得十分复杂,即便是没有守卫,寻常人进去只怕也会因为迷失方向而困死在里面,所以,看着此刻绘制得十分清晰的图纸,卿雪心底对丕兰太后更是感激了。 若缺了这张图纸,丁启就算顺利进去了只怕也会九死一生,更遑论将穆淸决就出来了。 卿雪看着纸上用朱砂标注过的穆淸决所在的位置,手心不自觉的颤抖,穆淸决就在那里等她去解救,最多再过三日,他们便能团聚了! ------- 在娄契这几日马匹都是买来换上的,所以卿雪根本没想过娄契的暗商,更没想过在她刚刚抵达济城时会有暗商找来。 据这位暗商所说,他叫路齐业,是娄契暗商之首。数日前接到冲元道长的密信派他前来接应。 卿雪听他提起写密信的是冲元道长而不是耿秋山,心底顿生疑惑,而且出发时丁启也并未听到冲元道长和耿秋山提过娄契还有人接应。不过看着他手里的密信确实像是冲元道长的字迹,卿雪才打消了顾虑。 现下还是白日,即便想去救人也要待夜里守卫放松警惕再去。所以卿雪只能吩咐路齐业带他们找了一间距离密室最近的客栈安置。再向他探听密室内的情况,以做万全之策。 只是这个路齐业对于密室的情形好似并不清楚,大多时候都只是别扭的附和,几番交谈下来都未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卿雪和丁启不免又生出了疑惑。一路上纵是架马的车夫耿秋山派的都是十分有能耐的人,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怎可能派这么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呢? 现下是千钧一发之际,万不能出任何纰漏,所以他们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将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计划又咽了回去,只说事关重大,需要周密的谋划,明日再做打算。 待人走后,丁启才将黑戟唤了来命它去打探这个路齐业的底细,而后又将鬼叟送来的布防图拿出来仔细的默了两遍后扔在火盆里烧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国师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路齐业的出现让卿雪和丁启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若是这个人的身份有问题,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很可能被古阎发现了,这样一来穆淸决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卿雪只能坐立不安的守在客栈里等黑戟查探消息归来,一直等到傍晚,黑戟才带着藏匿在娄契的狼兵回来,听到狼兵禀报路齐业确实是暗商之首,卿雪才放心下来。 只是丁启却依旧心存疑虑,出于杀手的敏感,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有问题,哪怕他就是暗商之首,也很有可能被策反或收买了。先前他身上那两个枪眼就是被身边的可信之人算计才遭人暗害的,所以他对这类事情格外敏感。 而卿雪虽然一心想着尽快救出穆淸决,却在此刻与他近在咫尺时有些犹豫不决,或者说更多的是害怕。 根据先前耿秋山和冲元道长的计划是将古阎引出来,再藏在暗处开枪将他击杀,这样一来,即便古阎的闪身之术再是厉害也来不及反应。 只是不论准备有多充分,卿雪依旧害怕会有闪失。此刻穆淸决的性命撰在古阎手中,若刺杀失败,也许,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丁启才刚开口劝说她将救人的时间推后一天,她便出乎预料的点头答应了。 ------ 路齐业是第二日辰时来的,说是查到了古阎今日会对穆淸决不利,让他们尽快前去救人。 卿雪本因为一夜噩梦袭扰而神思倦怠,此刻听到穆淸决有危险,慌慌忙忙推开门就去丁启的客房找他,而路齐业也跟在后边。 丁启也是一夜未睡,不过他是因为担心卿雪的安危,一整晚都竖着耳朵生怕隔壁会有什么动静。直到天色亮起,他才换上夜行衣以备今夜的行动,而那副面具昨晚被摘下还未来得及戴上。 “丁启......” “国师!” 卿雪和路齐业几乎同时出声,而下一秒路齐业的脖子已经被丁启牢牢的撰在手中,而太阳穴的位置抵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你叫我什么?”丁启眸光漆黑,手上的动作渐渐收紧,将人直接拽进屋内。 卿雪这才反应过来路齐业方才竟然是叫丁启‘国师’,许久以前狼兵就禀报过,古阎在娄契做了国师,现下看来路齐业方才一定是把丁启当做古阎了。这就说明古阎此刻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而路齐业已经变成古阎的人了。 “谁派你来的?说话!”丁启咬牙切齿的捏着路齐业的脖颈,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他的脖颈拧下来。 路齐业痛苦的挣扎着,脸已经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好似都要爆裂开来,沙哑着嗓音说:“是,是国师!” “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快说,不然老子崩了你!”丁启握着手枪的手不自觉收紧,对于这样背信忘义的人,他纵是杀他一百次也不解气。 而路齐业显然不知道此刻抵在自己头上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脖颈处力度已经让他接近窒息了,他只能拼命的挣扎着示意丁启将他放开再回话。 而丁启随手一扔便将他人扔到了地上,漆黑的枪口依然对着他的脑袋。 路齐业拼命的咳嗽着,拍着胸脯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想要逃跑。但即便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过丁启的眼睛,就在他准备将烟雾弹丢出时,丁启一个旋身左手挽住卿雪向门边跳去,与此同时右手扣动了扳机。 一声沉闷的轻响与皮骨绽裂的声音无缝衔接,随后是路齐业身体倒地的声音。 看着那颗烟雾弹顺着路齐业的手滚落到地上,并未炸开,丁启才带着卿雪又回到屋子。而黑戟慢慢的走过去探了探路齐业的呼吸,才转过身来一阵狼语。 卿雪亲眼目睹了丁启开枪杀人,脑袋似乎还在嗡嗡作响。不过因为这把枪上装了消音器,所以里头的动静并未惊扰到客栈里的其他人。 “他死了吗?”卿雪问。 “嗯!怕吗?”丁启左手依旧搂着卿雪,这让他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柔,好像方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不怕!可是......”卿雪拽着丁启的衣袖,心中那股不安愈加强烈,声音带着哭腔:“古阎发现我们了,淸决他会不会......” “不会!”丁启声音坚决:“我一定会帮你将他救出来。” 这样的一句承诺从口中说出,丁启却抱了必死的决心。 感觉到怀中女子一直在颤抖,丁启牙齿咬得咯咯的响。让他喜欢的女人日日承受煎熬,无论是谁,哪怕豁出命去,他也要让那人尝尝子弓单的滋味。 “将尸体处理了!”丁启吩咐了一句便带着卿雪回到了隔壁的客房,至于黑戟会如何处理这并不重要,只要将路齐业死了的消息瞒过半夜,他就还能想办法去救穆淸决。 卿雪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古阎知道她来了,这就意味着无论她计划得多么周密都有可能掉进古阎的陷阱,一旦失败,她,丁启和穆淸决都有可能命丧娄契。 这一路她日夜兼程,所有的希望好似都在最后一刻化为泡影。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此刻穆淸决又在遭受着什么,心底的慌乱随着身体的而颤抖而无所遁形的被丁启收进眼中。 一瓶麻沸散适时的出现在卿雪的鼻翼,随后她便倒在了丁启怀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死时刻(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丁启将她抱到床上躺下,又将麻沸散搁到枕边,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上一吻:“睡吧!睡醒了就能见到他了。” ------ 待黑戟将尸体处理完,带着一群毛发上粘着血迹的狼兵出现在丁启面前时已经是正午。 丁启回去取了面具戴上,吩咐黑戟将附近的狼兵都调到客栈周围保护卿雪,随后便出了门。 纵使行动要在夜里,但也必须提前去探查。 从前他之所以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就是因为只要谁上了他的生死簿,那人便必死无疑。哪怕是被最亲近的兄弟出卖,挨了两颗枪子儿依旧能将人杀了之后全身而退。 并且他从不浪费子弓单,不论目标人物做了多充分的准备,身边有多少保镖护卫,一枪毙命是他的原则。 这也是为什么他退出江湖之后依旧有人找上他的原因,先前开车来接他的便是雇主的小弟,五百万买齐市商界龙头老大一条命,这买卖不算亏,但他还是拒绝了。 也因此得罪了给他介绍买卖的中间人,之后他的行踪便被出卖给了仇家,那个派人来盯梢并对他多次暗杀的奎爷就是其中之一。 上次中枪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丁启眸中的杀意越发深沉,既然开了杀戒,路齐业是第一百个,古阎便是第一百零一个,奎爷和那个朝他开枪的人也在后面慢慢排着队吧! ------ 丁启身手矫健利落,出了客栈,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密室外围设有毒障的地方,而后又很快根据默下来的地图寻了一处茂密的林子悄悄向密室靠近。因为戴着面具,一路上并未受到毒障袭扰。 他虽不会轻功,但凭着飞檐走壁的本事要避开守卫轻而易举。况且古阎自诩有毒障在,无人可破,根本没有在守卫上下功夫,所以丁启仅用了不到半刻的时间就越过丛林,抵达了密室所在的位置。 密室门口有十来个守卫,人不算多,但要潜进去也必得费一番周折。不得不说古阎十分狡猾,这密室与周围的丛林之间隔着上百米旷地,若是白天,莫说是人,即便是只鸟,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一眼就被发觉。 丁启自然不敢贸然现身,悄悄隐在丛林内暗中观察,好寻找时机出手。若是能将古阎引出来,这点距离,他有自信将其一枪毙命。 只是一直守到傍晚,莫说是古阎,连一具往外运的尸体都未见到。反而是两个守卫慢慢朝他的方向走来。 丁启警觉的握着枪,向后退了些距离,随时准备扣动扳机。所幸这两人解下裤带的动作才让他松了口气。两个守卫一面方便着一面闲话。 “你说日日这么些人和动物活的进去,死的出来,国师到底是在里边做什么?” “管他呢!只要死的不是咱俩你怕什么?” “不怕?我可听说前两月国师说里头人不够了让进去两个帮忙,结果那两人进去后就是躺着出来的,肠子都挂在外边呢!小心哪日就轮到你了。” “少,少他妈吓唬人,我可不怕!” “嘴硬吧你,尿他妈都抖老子鞋上了还说不怕,赶紧提上裤子走吧,过会国师要是回来了,保不齐一个不高兴咱俩小命就玩完了。” 两人说着话,拎上裤子一溜烟就跑回密室门口继续看守了。而丁启却是将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差。 古阎不在?那此刻就是救穆淸决最好的时机。 丁启灰暗的眸子乍然一亮,既然路齐业会将他认做古阎,那么这些守卫自然也一样。与其这样耗下去,不如冒险一搏。若是能凭着这张脸混进去,要想将穆淸决带出来就容易多了。 这些士兵都没有佩戴任何防护措施,密室周围的旷地上方并未笼罩雾气,那就证明此处已经越过了毒障的范围。 丁启打定了主意,顺着密林从侧面穿到密室大门正对的小道上,摘下面具藏于袖中,右手握着手枪一步步朝密室走去。 他才刚刚现身,门口的守卫就警惕的看过来,但又在看清他的模样后恭敬的垂下头,拱手唤了声:“国师!” 丁启听到这两字暗暗松了口气,但右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手枪,时刻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好在这些人似乎对古阎太过敬畏,甚至连抬头多看一眼都不敢,如此一来,他竟顺利的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所有的暗道丁启都清楚的记在脑子里,要找到穆淸决的位置并不难,现在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时间,古阎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到时候再要带着穆淸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密道修葺得十分复杂,弯弯折折的绕了许久才抵达朱砂标记的位置附近。伴随着杂乱的动物吼叫,一股血腥味伴随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充入鼻腔,熏得丁启不禁皱眉。 越是靠近目标就越需要谨慎,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反而让丁启觉得蹊跷,他将右手食指按在扳机上警觉的注意着周遭的动静,随时准备出手。 一步步的走近,一股寒气袭来,总算迈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躺着许多动物的尸体,其中不乏虎豹一类的猛兽,笼子里还关着一些活物。再加上白布和担架床,这里俨然像是医学院的解剖室或停尸房。 看来古阎这老贼当真是在做活体实验,丁启不敢耽误,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好隔绝里边让人作呕的气味,然后顺着每一张木质担架床找寻穆淸决的身影。 卿雪说过穆淸决如今是狼,并且先前脖颈处受过伤留了很长的一道疤,所以丁启很快就在最靠里的位置找到了他,而穆淸决此刻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但眸子却依旧警觉的看向丁启。 “我是来救你的,别出声!”丁启低声用狼语跟他交流。 虽隔着面具,穆淸决依旧能看出来这是古阎的身形,只是古阎并不会狼语,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他的眸中满是怀疑。 “你是谁?你不是古阎?”穆淸决声音虚弱,盖在白布下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却是一阵剧痛传来,搅得他吃痛的低吼一声。 “是卿雪让我来救你的,来不及解释了,我先带你出去。”丁启说着便要将他抱起。 “别动!”穆淸决出声制止:“我身上伤口太多,稍有挪动就可能直接丧命。”穆淸决喘息着制止他的动作,而后才消化着丁启方才的那句话。 “是沁儿让你来的?她在哪?她可还好?”穆淸决声音依旧虚弱,但有些涣散的目光却明显汇聚起来。 “嗯!”丁启答了一句,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布。 只见穆淸决心脏,腹部的位置毛发都被剃了个干净,心脏处的刀口已经愈合,而腹部的还未拆线,浑身上下还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口。 丁启看着这些伤口咬着牙,握着枪的手不自觉收紧,答了一句:“她很好,此刻就在济城等着我带你出去。” 穆淸决听到卿雪也来了,激动之下想起身,却是被一阵钻心的疼痛又震回床上。 “你放开我!” 忽然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丁启脑袋嗡的一下响起,一个闪身便藏到了门后。 而穆淸决更是因为这声音咬牙撑着身子朝门外看去。 “老夫这是带着你和你心上人团聚,你该感谢我才是!” 伴随着一声猖狂而又阴邪的声音传来,古阎呃住卿雪的脖颈将她带了进来。 “淸决!”卿雪一样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穆淸决,挣扎着想要跑向她,可脖颈被古阎扼住,根本无力逃脱。 丁启藏在门后一时还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但眸中的杀意已经腾腾燃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死时刻(二)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但古阎却是并未发现他的存在,阴笑着说:“我正愁缺个现代人的身体做实验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别急,你们有的是时间团聚。” “你想做什么?”卿雪拼命的挣扎也始终无法逃脱他的禁锢。 “做?这倒是提醒我了,老夫白占着这副身体已经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也不知道这身体是不是只对你这样的美人感兴趣。”古阎阴笑着就要对卿雪动手。 “放开我!”卿雪用尽全力从他怀中挣脱,然后飞快的跑向穆淸决。 “淸决,淸决,你没事吧?” 卿雪趴在穆淸决床前,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口,眼泪一簇簇的往下掉。 “哦呜~” 我没事!穆淸决想替她擦眼泪却虚弱得连爪子都抬不起,而他的狼语卿雪也无法听懂。 古阎看着卿雪逃开却也不急着抓回,只是咂咂嘴一步步走近说:“啧啧~~还真是伉俪情深,要不是长公主传来密信,老夫还真没想到你有胆来。怎么?丕兰那小皇帝满足不了你吗?非得跟这匹狼较劲!” “又是她?!”卿雪听到他提起叶紫华,眸中的恨意渐深,却被古阎一步步逼得往后挪,退到了穆淸决床后。 就在慌乱之际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后藏着的丁启。 丁启此刻拳头紧撰,只等着古阎再走过去一点便有把握将他一枪毙命。 为了不被发现行踪,他只能无声的用唇语告诉卿雪将古阎引过去,而卿雪或许是太过紧张,没有注意隐藏神色,看向门后的目光被古阎收入眼中。 “什么人?”古阎一个转身发现了站在门后的丁启,随后却在下一秒嗖笑出声:“哈哈!又来一个送死的!我说你们这些小娃娃怎么就这么不惜命。” 丁启见他如此有恃无恐干脆就走了出来,而握着枪的手依旧藏在袖中。一脸淡然的看着古阎,冷笑说:“少废话!将他们放了,狼爷我饶你不死!” “哟呵!你这没断奶的小娃娃还敢口出狂言,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古阎阴笑着没有半点惊慌,唯独疑心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穆淸决!”丁启冷笑着将面具揭下,露出一张和古阎一模一样的脸。 古阎原本淡定的神色突然满是惊色,拧着眉心质疑:“这不可能!这副身体分明在我用着,怎么会还有一副,那躺在那的又是谁?” 而躺在床上的穆淸决也是一脸惊色,卿雪也没有想到丁启会直接说自己是穆淸决,只是看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干脆站起身陪他演戏。 “没错,他才是穆淸决,躺在那的不过是我豢养的狼兵而已,你以为只有你会秘术吗?教授一早就将换魂的奥秘参透了,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为了引你现身而已!”卿雪知道古阎醉心邪术,所以故意拿这事来激他。 “胡说!除了月食之夜根本不可能换魂成功。”古阎唇角抽动,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原来是月食?卿雪沉下眸子,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漫不经心的朝他走去:“是吗?可你忘了还有日食这一说了吗?” “日食!?老夫怎么没想到!”古阎突然发狂一般的笑起来:“哈哈!终于可以换一副身体了!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二人一个都别想活。” 古阎说着突然一个闪身到了卿雪身后,一把将她拽过去禁锢的身前,望着丁启嗖笑说:“别以为换了身体就能奈何得了老夫,一年前你抓不住我,现在也一样。哎!你说这娇嫩的小美人哪个位置比较可口呢?” 卿雪听他这样说却也并不惊慌,朝丁启使了眼色示意他做好准备。而丁启也会意的动了动手臂以示回应,只是躺在床上的穆淸决却是万般着急,嘶吼着想起身却根本无能为力。 就在古阎抓起身旁的手术刀时卿雪突然开腔:“你真当只有你一人会闪身之术吗?” 听了这话,古阎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捏着卿雪的脖子将她转过去面对着自己质问:“你说什么?” 卿雪被捏着脖子借着挣扎的时机往旁边了一点位置,错开古阎的身体,冷笑说:“师父他老人家还研究出了隐身术,不信你看看后边!” 古阎看着卿雪和丁启都是一脸得意的神色,只觉得身后一阵发凉,像是真的有人站在后面一样,迟疑着转过头去。 嘭~~ 一声沉闷的枪响过后,古阎还来不及转回头来便脑袋飙血,往后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卿雪回头一看,古阎依旧睁着眼睛,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只是这副身体到底曾是穆淸决的,她竟觉得心底莫名一疼。她知道穆淸决再也回不去了。 丁启看着卿雪颤抖着站在原地,将枪收进怀中,想走过去安抚她,只是手还未触碰到她的身体,她便已经缓过神来跑向了穆淸决。丁启手臂悬在半空,心底那份失落之感陡然升腾,他知道,至此,再也无法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了。 “丁启!” 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丁启才收回神色,将手放下。 “你帮我翻译淸决的话好不好?” 卿雪跪在地上,看着穆淸决浑身的刀口,眼泪决堤而下。这一年的担忧和思念在这一刻被揪心的疼痛掩埋,可她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沁儿乖,我没事!”丁启一步步走过去,努力的压住心底的疼惜与酸楚,将穆淸决的话一句句翻译给她听。 “疼吗?”卿雪哽咽,纤瘦的手指抚上穆淸决的伤口,这些伤口像是长在她身上一般,疼得彻骨。 “不疼!”穆淸决分明已经奄奄一息,却是好像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了。他如何也不敢相信此生还能见到自己的小妻子,她此刻就这样真实的守在他身旁,指尖就停留在他的脸上。 而丁启站在一旁翻译,每一句话都尽量模仿穆淸决的语气。虽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却有些不忍打断两人的相聚。在这一刻,他突然释然了,在心底彷徨许久的天平终于顺着时间的轨迹,自然而然的做出了选择。 ------ 穆淸决的身体不能受到太大的颠簸,要想平安出去就必须先解决了门外的守卫。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古阎倒地的瞬间,外面的毒障突然消散,黑戟带着上万狼兵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 丁启握着枪正准备出去,突然一声狼嚎响起,随后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奔袭之声响彻于密室之外。 “是黑戟!淸决,黑戟来救我们了!”卿雪喜极而泣。 穆淸决费力的点了点头,他的狼兵来了,这样所向披靡的嘶吼许久都未听到过了。 狼兵在娄契人眼中一直都是十分恐怖的存在,所以当上万匹狼兵现身后整个济城都动荡起来。尽管狼兵并未伤害任何无辜百姓,但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这座原本繁华的城池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因为穆淸决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颠簸,所以卿雪依旧带着他回了来时住的那间客栈。古阎的尸体也被一并运了出来,那毕竟从前是穆淸决的身体,卿雪还是决定将他带回去安葬。。 现下有狼兵守着,古阎也已经死了,纵是叶丘戟带兵围剿也根本不可能斗得过狼兵,所以卿雪还是决定先留在济城让穆淸决将伤养好再回去。 自从穆淸决被救出,卿雪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一人一狼,只恨不能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彼此。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赤云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出来时怕穆淸决的身体扛不住,卿雪喂他服了一粒复元丹,所以穆淸决此刻总算是有了些精神,只是身上受的都是刀伤,体内的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纵是复元丹药效再神奇,也不可能让伤口自愈。 再加上古阎只把他当成试验品,刀口缝合的处理太过随意,放任下去很容易发炎或感染,所以卿雪只能重新替他处理。 药匣里的各类药剂都是冲元道长配制好的,药效自然不是这个世界原有的药可比拟的。还有各类手术刀和特制的缝合伤口的弧形针,一应俱全。 卿雪看着躺在榻上的穆淸决,哽咽着将东西都取出来备好,抚上他的伤口说:“淸决,我先给你用麻沸散,腹部的伤口必须重新缝合,还有这几处伤口都要消毒,你先睡会!” 穆淸决虚弱的晃了晃脑袋,随后又转头示意丁启替他翻译。 “他说他想看着你,不需要麻沸散!” “傻话!我此刻就在这里,你还怕你醒来我会跑了吗?” “嗯!” 穆淸决因为身子虚弱,眼睛半睁半闭,此刻看着卿雪的身影好似有些虚幻而迷离。他这辈子征战杀伐从未怕过什么,唯独把所有的畏惧都用在了与面前的女子有关的事上。 分离了一年,如今的失而复得让他觉得不太真实,只唯恐一觉睡醒,自己还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承受着漫无边际的折磨。冰凉的刀锋划过身体的痛,远不及滚滚的思念来得浓烈而彻骨。 只是穆淸决的伤势太重,身体也太过虚弱,卿雪最终还是没有由着他的性子。 沾了麻沸散的指尖轻轻的从他鼻翼掠过,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吧!我向你保证,等你醒来我一定还在,我就守在这里,哪也不去。”卿雪的话极尽温柔,彷徨不安的心终是得了安稳。 丁启负手站在卿雪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为穆淸决缝合伤口,每扎一下似乎都在颤抖。他不忍打扰,兀自转身出了门。 ------ 穆淸决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夜里,身上的伤口都重新缝合包扎好了,看着卿雪依旧坐在床前面容憔悴的守着自己,那双幽蓝的眸光又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醒了?”卿雪看着他醒来,又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脉息。短短三四个时辰,她也不知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多少次。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回去,父皇母后也在等着你。” “你知道吗?君儿和璃儿会叫父皇了,也会走路了!” ...... 卿雪知道穆淸决说的话她听不懂,便只是一个人笑中带泪的喋喋不休。 穆淸决听她提起太上皇太后和两个孩子,身子微微动了动,想开口却又在下一秒禁了声。 此生都要如此了吗?她听不懂他的狼语,而他再也无法抱着她。 穆淸决眼底掠过一丝怅然,卿雪却在这时掀开被褥躺到他身旁,侧着身子与他四目相对:“我虽然听不懂你的狼语,却能读懂你的眼神,猜到你的心事。淸决,从今往后,只要我们能这样相守,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遗憾的了。” “哦呜~~”穆淸决低沉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小妻子就躺在自己身旁,她的身子有些凉,唇角凝起的笑意却让人温暖而踏实。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可好?”卿雪不愿再感怀,浅浅一笑将话题岔开。 这一夜,温暖而冗长,温暖的是彼此那颗曾经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安稳,冗长的是这一年延绵不绝的相思终得寄托。 ------ 济城距离娄契都城隔着好几座城池,所以叶丘戟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 听说古阎被杀,济城动荡,原本还在后宫寻欢作乐的叶丘戟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从前有古阎在他才得以稳坐江山,如今古阎死了,上万狼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济城,他怎还能安枕。 一连派了好几拨将士到济城打探消息,只唯恐穆淸决盛怒之下会将上一次的大战重演。 只是那些将士根本连济城的城门都进不来,一万余狼兵将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擅闯者都毫无例外的横尸城门之外! 黑戟将这些事向穆淸决禀报,穆淸决却只说:“以防为主,余下的事回赤云再做打算。” 他自然知道娄契如今的实力不及狼兵,只是此刻除了带着妻儿早日回赤云,其余的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大仇必定会报,只是早晚而已。 ------ 经过将近半月的休养,穆淸决的身体已经大好,总算能勉强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了,伤口上的线刚拆完他就请丁启替他跟卿雪提回去的事。 其实卿雪何曾不想早日回去,她思念两个孩子,也思念赤云的一切。那里大漠孤烟,皓月当空,每一寸沙土都流淌着广博与安详。 “好!我们回去!”卿雪出乎预料的点头答允。不是她不担忧穆淸决的身体,只是如果路上他有任何不适,卿雪可以随时叫停,让他修养。 上万狼兵大摇大摆的迁徙,势必每到一处都会掀起动荡。穆淸决并未命它们隐藏,这算是给叶丘戟提个醒。古阎做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今日暂且不杀他,却也要让他日日活在恐惧之中,不得安枕! ------ 穆淸决获救的消息当日就传回了丕兰,所以此刻太上皇他们已经带着穆君穆璃在狼兵的护送下赶到了娄赤边境。只是梨子一人留在了丕兰皇宫。 卿雪也知道带不走她,所以在得到消息时又写了纸笺命狼兵传令去给耿秋山,让他必定要护住梨子,若有任何情况即刻让狼兵传消息回来。 丕兰后宫女人的争斗丝毫不亚于男儿的战场,梨子若得不到太后和顾矽尘的庇护,只怕会举步维艰。不过耿秋山办事妥帖她是知道的,也只能盼着在他的相助下,梨子能在丕兰安稳一生。 只是提起丕兰后宫,还有一人的仇必须要报。 此次解救穆淸决的行动是被叶紫华传到古阎耳中的,也因此差点就失败了,卿雪怎可能不恨,所以在给狼兵绑上纸笺时就阴沉着眸子吩咐它们:“叶紫华的命不用留了,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 “哦呜~~”黑戟在一旁听着却是仰头长啸一声,欢脱的跑上前去蹭卿雪的衣裙。 “这是什么意思?”卿雪不解。 “哦呜~哦呜~~” 黑戟一阵狼语,外加动作演示之后,站在一旁的丁启却是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将这绘声绘色的场面描述给卿雪听。 站在一旁的穆淸决看出了丁启的迟疑,只说:“沁儿胆小,不用告诉她了!” 丁启则点点头,只翻译说:“叶紫华已经死了,在救出穆淸决的第二天,黑戟就传令回丕兰让狼兵将她杀了。” 至于细节,丁启实在不好描述,总不能告诉她狼兵是将人生吞活剥的吧!黑戟描述那场面纵是他听着也觉得头皮发麻,何况卿雪一介女子。 而卿雪听到叶紫华已经死了,才明白过来黑戟原来是在向她邀功,便走上前拍了拍它的头以示嘉奖。 ------ 济城距离赤云边境只需七日的路程,但卿雪担心穆淸决的伤势,将速度减了又减,足足走了十二日才到。 感觉到温度渐渐上升,而原本昌茂的树林被大漠取代,卿雪用手托着穆淸决的身体好让他透过马车车窗看一看自己的疆土。 他们终于回来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让人前所未有的安心。 太上皇和太后一走接到消息就带着穆君和穆璃在边城城门处等候,所以,马车刚使进城门,卿雪便隐约听到两声稚嫩的“父皇、娘亲”从耳畔穿过。 “是君儿和璃儿!”马车才刚刚停稳,卿雪就迫不及待的往下跑,而穆淸决怕她摔着却是无能为力的只能跟在后面钻出车帘。 而丁启已经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脚下踏空的卿雪。 穆淸决看在眼底,心中愁然。事实上这一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这种酸楚的感觉了。日日看着和自己从前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妻子身边,对她关怀备至,他怎么可能没有半分介怀。 “君儿,璃儿,快叫父皇!”卿雪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娃娃摇摇晃晃的朝穆淸决走来,穆淸决才恍然回神跃下马车朝他们走去。 穆君和穆璃从小跟狼一起长大,看着穆淸决自然胆大,摇晃着卿雪的手就要:“骑狼狼” 卿雪心底颤了一下,只蹲下身说:“君儿璃儿乖,这是父皇,父皇身上有伤,不能和你们一起玩闹。” “父皇,父皇!”穆君摇晃着小身体走上前去摸了摸穆淸决的毛发,咯咯的笑着,他不知道的父皇的含义,只觉得是这匹狼的名字叫父皇。娘亲让他叫,他便乖乖的叫。 “父皇,父皇......”穆璃也跑上去搂住穆淸决的脖子叫得欢畅。 第一百七十五章 换魂的方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听着这一声声稚嫩的“父皇”,心中百味杂陈。上次一别他们才刚满百日,还只能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如今都能稳稳当当的站着唤他父皇了。 换做从前,他一定一手一个将他们抱起,捧在手心里疼惜。可如今这副身体连驮着他们玩都是奢望,更遑论日后待他们大些了,不知该如何接受自己的父皇是匹狼的事实。 况且,狼的寿命最多活二十年,他现在这副身体已经十三岁了,又虚弱得厉害,他又还能陪他们母子多久呢? 穆淸决亲昵的蹭了蹭两个孩子的脸颊暗自神伤,而后又转头看向卿雪,这样消瘦纤弱的她日后又该怎么办? “决儿!” 正在晃神之间,太上皇和太后搀扶着跑来,虽然一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真的看到自己儿子变成一只狼心中怎可能不憾恸。 卿雪将两个孩子揽回自己怀里,穆淸决才慢慢走向太上皇和太后。 这一年的奔波流离让两位老人白了鬓发,眉眼间尽是颓靡之色。 穆淸决看得心中酸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身为男儿,无法守护父母妻儿喜乐顺遂,这就是他的无能与悲哀。 他穆淸决统领得了十万狼军,颠覆得了一国败局,却在一瞬之间被命运的车轮压得无法喘息。 相聚本该是件高兴事,可除了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喜色。冲元道长迎风屹立,眼中满是颓态,阿琪也站在一旁湿着眼眸,而站在最末的穆晋轩也是脸色铁青,一道异样的光华从眸中闪过,随即又消失不见。 ------ 那次大战之后赤云动荡了许久,佞臣与江湖势力勾结意图谋夺皇位,引发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战乱,虽然最后都被狼军压制下来了,但这对于赤云的百姓来说却是巨大的冲击。 不少富甲豪绅或有权势的人都选择了远走他国避难,而普通百姓却是饱受战乱之苦,后来太上皇秘密联系暗商将国库里的钱粮全数运出赈济灾民,百姓才得以安居。 而赤云曾经的朝臣官员已经在各方势力的争斗中损失了大半,太上皇先前已经命暗商重新做了布局,此次回去最要紧的就是补齐人才的空缺,而后才能重整朝纲,还百姓一方安乐的江山。 只是穆淸决如今这番模样要号令狼军守卫疆土尚可,但若想上朝议政却是不可能的了。 回都城的这一路,在丁启的翻译下,穆淸决和太上皇将复国的许多事宜重新做了安排,如今的权宜之计只能先由太上皇重新持政,待朝局稳定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而卿雪却在冲元道长的提醒下意识到了穆淸决很可能活不了几年了,原本稍稍平复下的心绪瞬间便瓦解殆尽。 她身子往后一倾,坐回到椅子上,眼泪决堤而下:“师父,他可以永远都是狼没关系,我只要他活着,可是上苍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冲元道长看她情绪激动,只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沁儿,你先冷静一点,总会有办法的。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是无法解释的,古阎能换魂,决儿或许也可以。” “对,我怎么没想到!”卿雪眸子一亮,哽咽着站起身回忆着古阎死前的那番话,身子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 “师父,古阎说过月食之夜可以换魂。” “哦?”冲元道长原本神伤的眸子此刻也有了些光华,起身问道:“那你可套出这其中的奥义了?要如何才能成功让两魂互换?” 卿雪带着哭腔摇摇头:“不知道~” 她此刻突然后悔当日为何会直接将古阎杀了,现下人死了没有人会知道该如何换魂了。 “你先别急!古阎先前在科研所工作,这样大的研究实验,他肯定会做记录,如果能找到那些实验记录,说不定就能知道方法了。况且当日换魂的细节决儿肯定清楚,或者问一问他便会知道。” “恩!恩!”卿雪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慌不择路的跑出门,又闯进穆淸决和太上皇正在议事的客房。 穆淸决见她眼眸通红,忙跃下椅子向她跑去。 “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 穆淸决刚想开口,丁启就已经替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或者说这本就是丁启也想问的话。 这时冲元道长也跟在后边进来了,朝太上皇拱手行了礼开口问:“决儿,你可还记得古阎与你换魂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说过什么或做了什么?你们的魂魄是如何被换的?” 穆淸决将疼惜的目光从卿雪脸上收回,而后抬头问:“师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冲元道长走到一旁坐下说:“为师是想若是能找到古阎换魂的关窍,或许就能重新将你的魂魄换回人的身体。” “哦?当真可以那就再好不过了。”太上皇面露喜色,转头询问:“决儿,你可还记得那日之事?” 穆淸决此刻也抱起了希望,沉着眸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那日的情形,说:“我只记得那日我识破了他是古阎,而后带着狼兵一起围剿,他那闪身之术分明可以直接逃出都城,可当时却引着我满皇宫跑,现在想来这或许是在拖延时间!” “他在等月食?”冲元道长问。 “不错,当我的的剑刺向他时天空突然黑下,正是月食的征兆。” “如此说来换魂真的与月食有关?”卿雪喜极而泣,蹲下身抱住穆淸决的脖颈抽泣着说:“你可以重新变回人了,一定可以。” 而后又转头问:“师父,你能不能算到什么时候会有月食?” 冲元道长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说:“这些年我并未对这里的天文做过研究,要计算怕是还需费些时日。只是听决儿这么说换魂一事十分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轻易尝试,依为师看还是派狼军去娄契找一找古阎的实验记录为妥。否则若是还有其他的决定因素未发现,到时决儿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嗯!”卿雪点了点头,只觉得荒芜的心绪瞬间便被补得满满当当,起身将站在横梁上的黑戟唤了下来吩咐:“黑戟,你快多派些狼兵去找,只要是古阎写过的纸笺书页全部带回来。” “哦呜~~”黑戟也十分高兴,吼了一声应下转头便跑出了门,而荆棘原本站在丁启身边,现下看它‘老大’走了,也晃动着尾巴跟了出去,全然忘了谁才是它主人。 ------ 自从肯定了换魂的法子,所有人的脸上似乎都松快起来,唯独穆晋轩却是周身散发着寒气,一路上都只是默默跟着,不言不语。 楚音的死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他心中一直在怨怼太上皇和太后为什么没有一并将他娘亲救出。更是因为穆淸决的忽视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实在想不通分明自己才是穆淸决的长子,为何他却对他不闻不问。当初既要将他接进宫,那么赤云的江山也该有他的一份。 如今太上皇年迈体弱,过不了两年就得蹬腿,而穆君不过是个奶娃娃,若是穆淸决这辈子都只是狼,那么赤云的江山就肯定会传给他,所以,不论如何,他绝不能让穆淸决换魂成功,而穆君也留不得。 只是自己如今全无势力,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所以为了大计,他必须先取得一定的信任和权势才行。 想着这些,他将眼底的寒意渐渐收起,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丁启回去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距离都城越近,气温也越来越高,幸好这会儿才刚刚开春,也算不得多热。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驼铃叮铃叮铃的响着。 穆君和穆璃站在驼车内的座位上,两双细嫩的小手趴着窗沿上向外看,吐字不清却总是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卿雪一面扶着他们一面指着远处的沙丘柔声跟她们解释着所有新奇的光景,脸上溢满了欢笑。 而穆淸决看着她们母子三人此刻的模样,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这样稚嫩的两个身影和娇俏的她总让人想搂进怀里来好好疼惜。 他此刻做不到,但也知道距离那一天不远了! ------ 这一路上因为穆淸决的伤还未好全,所以他们并没有着急往前赶路,每到夜里或是歇在驿站,或是就地宿在营帐里。 丁启跟了一路,因为不放心所以一直未提回去的事,现在看尘埃落定,卿雪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他便择了个机会去营帐内想找她送自己回去。 卿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定是有事,将两个孩子送去太后营帐内才又回来,而穆淸决还在外面和黑戟交代边城布防的事。 “我想我该回去了!”丁启面色平静如水,心底却是波澜叠起。此去,或许就不会再见了。 “你回去后会去哪?那里应该是被人盯上了,继续住在里面会有危险。或者,你可以留下来!”卿雪对他充满了感激,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丁启淡然一笑,只说:“我是现代人,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且......”丁启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那好,可是你要告诉我你会去哪?这样我还可以去找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卿雪本想留下他,但想着反正夜里睡熟了还是能找到他,并且如果他还想来也可以再将他带来,便没有挽留。 “嗯!朋友,我安顿下来再想办法告诉你。只是,荆棘可能要留下来你替我照顾了,它适合这里。” 丁启实在没办法开口告诉她自己决定去自首的事,而日后她再去到那里也见不到他了。 “好!我会替你照顾好它,但是你以后也可以经常来看它,或者我带着它去找你。” “嗯!”丁启点头,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闪躲。他舍得性命,舍得荆棘,唯独觉得不舍的是面前的女子。 ------ 卿雪取了一粒安眠药握在手中和丁启躺到床上,另一只手与他交握在一起。这只手很暖,和从前穆淸决的一样,能将她纤细的小手全部包裹起来,让人安心而温暖。 卿雪将药送入口中闭上眼睛,又将手放到身旁的笔记本和枪上。就在触碰到枪管时却莫名的心悸起来,她并没有过多的联想,只是那股突然冒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含在口中的药迟迟没有下咽。 而丁启看着她合上了眼,左手不自觉朝她脸上抚去,过会不知道她会不会急着回来,所以此刻的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他看着她的脸,深情却又无可奈何。 而穆淸决却是不偏不倚的在这一刻从账外走进来,将躺在床上的两人和丁启的动作半分不落的收入眼中。 卿雪和他说过从前的事,所以他也能猜到他们此刻是要回去。只是眼看着自己小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心底的滋味始终有些说不清的酸涩。 而且这个人和他的小妻子来自同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有着和他从前一样的身体和样貌。他分明能察觉出卿雪对丁启的依赖,也能看得出丁启此刻望着卿雪的眼神里有着不浅于他的深情。 而丁启也在这时发现了穆淸决的身影,那只手还悬在半空没有继续,也来不及收回。只是心中莫名的多出些慌乱,他张嘴想解释,可穆淸决却已经转身出了营帐。 而卿雪闭着眼睛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努力压制住心底莫名的慌乱,将药咽下,就在丁启想叫醒她的一瞬间就带着他回到了那个世界。 ------ 还是那个街头,夜色戚戚,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引擎声伴随着瑟瑟的风在耳畔响彻。 卿雪睁开眼睛便看到丁启正站在路上四处张望,枪已经被他收进了口袋,只有笔记本还握在手中。 卿雪知道他在找她,便伸手碰了碰他的本子,告诉他自己的方位。 丁启此刻还穿着古时的衣服,站在这钢筋混泥土的城市显得格外扎眼,幸好是夜里,没什么人看到。 他想告诉她方才的事,却又在张口的一瞬间将话咽了回去。如果她知道了,必定会急着回去和穆淸决解释,那么,经此一别,就是永生。 所以他还是选择自私的缄默。 “走吧!先回家,你握着笔记本的另一端,让我知道你还在。”丁启握着笔记本的一个角,在感觉到另一个角被轻轻提起后便释然一笑,迈步朝前走去。 这些日子卿雪每每睡着后都会去小屋替他打扫,所以此刻那里的一切又都恢复整洁了,只是坏了的门和桌椅她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由它放着。 丁启进门开了灯,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屋子是他从前为了隐藏身份特意选的,破旧偏僻,完全不起眼。但他此刻却觉得这是他这一世住过最像家的地方。 日后他也许不会再住了,但这对卿雪来说也算是有个栖身之所!所以他还是决定待明日先出去将卿雪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都置备齐全,然后再去自首。 ‘在想什么呢?’ 在他失神之际卿雪已经写好了五个大字,举着纸拿到他面前。 “没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你说’ “从前有一个杀手,他杀过很多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丁启坐在床上将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件件的告诉卿雪,而卿雪将纸笔放回书桌上,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听。 “这个杀手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杀了太多的人,也有很多人想要杀他,你知道那种睡觉也必须睁着一只眼睛的感觉吗?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女鬼......” 丁启一句句的回忆着过往,卿雪静静的听着,将他心底的愁然尽数收进眼中。她懂得他的无奈,也从未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在她心底他善良,果敢,有担当,和她的穆淸决一样。 隔了许久许久,待丁启停下来后已经不知道卿雪是何时消失的了,他惆怅的唤了她几声,却只余下空洞的黑夜。 卿雪醒来时,穆淸决已经躺在了她身旁,天还未亮,她便又合上了眼假寐。 而第二日醒来,卿雪告诉穆淸决丁启回去了,穆淸决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打算提及昨夜的事。 ------ 一路上负责护送的将士都是耿秋山安排好的,而赤云负责接应的将士也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周影死了,他从前的那些部下跑了大半,余下的都听命于他的心腹许询易,此人武功不及周影深厚,却也还算忠心。 赤云动乱时正是他率领将士守卫都城百姓的安全,也因为有他在,原本散乱的军心才得以凝聚。 除他之外,丞相诸葛铭,尚书大人杨烨和楚音的父亲楚太傅也都还留在都城。其他三品以下、六品以上的官员仅剩了四位。至于六品以下没有上朝资格的官员和各地的知府小吏更是散得所剩无几。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将忠佞分得十分清楚,这些留下来的,穆淸决必定会委以重任,而余下的空缺再择人去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写信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现在丁启走了,要议起事来十分不便,但穆淸决也知道这是他必须想办法克服的事。且不说还无法确信是否真的能就变回人,单单是要依靠自己的情敌这件事就让他有些不舒坦。 虽说丁启于他有救命之恩,但卿雪对他来说却是比性命还重要。这几日每每看到丁启看着卿雪的眼神,他心底总是充斥着不安与焦灼。 这种感觉与从前顾矽尘和闵策对卿雪示爱时完全不同,那时他还拥有人的身体,可以霸道的将她拥入怀中,阻断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可如今一代君王乍然沦为狼身,那种无力之感时刻充斥着四肢百骸,让他满心满眼尽是荒凉。 又赶了一整日的路,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客栈歇下。穆淸决含着笔杆一字一字的将朝廷官员职位的变动写到纸上与太上皇商议,卿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疼,她懂得他心低的落寞,却只字也不敢提及。 “太上皇,晋轩贝子求见。” 门外守卫的声音打断了卿雪的思绪。 她知道楚音死了,穆晋轩心底定是难受的,而且这孩子又是个倔强、不愿服软的性子,先前太多事扰在心底也顾不上他,也不知道他现下怎么样了。 “请进来吧!”太上皇将手里的纸张放下吩咐道。 一年多未见,穆晋轩好似一下子长高了不少,眉眼间的稚气已经褪去,更添了几分少年的英气。仔细看起来确实与太上皇有几分相似,这隔代遗传的基因错不了。 再加之穆晋轩此刻一改往日的冰冷,眉眼间尽是温和,看上去到是个相貌俊好的翩翩佳公子。 “晋轩给皇祖父、父皇、嫡母请安!” 穆晋轩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莫说是卿雪和穆淸决,就连太上皇都是面有惊色,但很快的又醒过神来抬手说:“快起来吧!日后不必行这样大的礼。” “轩儿长高了!”卿雪朝他盈盈一笑,不论楚音为人如何,这孩子是无辜的,他既唤她一声嫡母,那卿雪必定也会好好待他。 穆晋轩从地上站起,温润的脸上溢着浅浅淡淡的笑意,让人看来格外舒服,他朝卿雪又拱了拱手说:“儿臣方才去跟皇祖母请安,见弟弟妹妹们乖巧伶俐,便留下逗了一会,想着自父皇嫡母回来还未曾请过安,这才过来,还望父皇嫡母莫要怪责才好。” “怎么会,你能来请安你父皇自然高兴,快坐下吧!”卿雪转头看了看穆淸决,又示意他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当日没有告诉他的身世,如今也不欲再说了,否则面前的少年就真的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而穆淸决蹲坐在椅子上却是不免多了些疑虑,任何突如其来的转变都不会是没有理由的,这孩子眼神看似无害,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突兀。只是不论如何,这都是他兄长的孩子,他必定也会用心抚养的。 寒暄了一会儿,穆淸决见他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入到官员的选拨与任用上,倒也想探一探他的想法,转头示意他去取桌案上的纸。 卿雪会意的将纸张递给穆晋轩,笑笑说:“你父皇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穆晋轩接过纸张看了看,很快便毫无怯色的开始侃侃而谈。 太上皇见他这样聪颖便也问了一些问题,几番交谈下来,确实有些刮目相看。这孩子年纪虽小却对朝局已经有了几分独到的见解,显然是先前楚音带他出宫时楚太傅用心调教过了。 不过穆晋轩到底年轻,尽管有意掩饰,但话语之间透露出的那股勃勃的野心还是让穆淸决探得半分不差。 只是男儿有些野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穆淸决也是看破不说破。 做皇帝并非世间最得意之事,这孩子若真的有出息,他不介意将皇位传给他。而穆君穆璃,他只想捧到手心里来疼。 ------ 这些日子两个孩子都是太后带着乳母嬷嬷照料着,卿雪吃醋说孩子都不粘她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让她只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 而穆淸决趁着她去太后那里逗弄孩子的空档又含着笔杆洋洋洒洒给她写了封信。 上一次她见他写信时还在丕兰,她夺过信纸质问他可是有喜欢的母狼了。回忆着这些画面,穆淸决只暗暗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神伤。 从相识之日到如今,她的每一个笑颜都历历在目,每一次蹙眉也都痛在心间。穆淸决一面回味,一面将无法说出的情话都镌刻在信纸上,纸短情长,只盼能博她一笑。 末了,将笔搁下,携着信纸搁到榻上等她回来。 “娘亲、娘亲”两声奶音传来,穆淸决摇头苦笑,这两个孩子还真会破坏气氛。 “叫母后!”卿雪牵着两个稚嫩的娃娃一遍遍的教他们,从前都是喊娘亲,现在教了一晚上了没能让他们改过来。 刚进门穆璃就挣脱卿雪的手,小脚踩在地上摇摇晃晃的朝穆淸决跑去,亲昵的抱住他的脖子,一遍遍的叫着父皇,全然不理会卿雪的调教。 而穆淸决轻轻地蹭了蹭穆璃的脸颊,看着卿雪一脸不悦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笑。”卿雪牵着穆君嗔怪着走到榻上坐下,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张信纸。 穆淸决只能无奈的引着穆璃走过去讨好的蹭了蹭她搭在床边的手腕,而穆璃箍着穆淸决的脖颈想往他背上爬。 “璃儿,父皇伤还未好,不准胡闹!”卿雪唯恐孩子碰到穆淸决的伤口,蹲下身将她抱回自己怀里,与此同时嚓嚓~~两声响动传来,搁在榻上的信纸被穆君撕得零碎。 穆淸决看着那双小手里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纸片哭笑不得,而卿雪也听着声音转过头去看。 “哪里来的信纸?”卿雪拨开穆君的手就要拿出去扔,穆淸决急得闷哼一声,卿雪才又止住脚步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待看出来是什么后先是一愣,随即又将另外几张摊在榻上拼起来,一连读了好几遍,感动得半晌也未开腔。却又在穆淸决走上前想等她发表读后感时,转头看向穆君一脸不悦的努着嘴说:“父皇给母后的信都被你撕碎了!” 穆君显然一愣,完全搞不清状况,又自顾自的伸手去拿那些被夺走的纸片,而卿雪咬着唇将纸片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妆盒里,转头置气说:“这是母后的东西,不许碰。” 穆君却丝毫没有被吓住,扭动着小身子又要去拿,穆璃也十分不给面子的继续往穆淸决身上爬。 穆淸决正想低下身子让孩子爬上去时,穆璃却被卿雪一把拽了过去。 “不听话的坏孩子,不要你们了!找皇祖母去。”卿雪努着嘴一手牵起一个就往门外走。 穆淸决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两小的身影远去,脸上却浮起了清朗的笑意。她的小妻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心性,这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要高兴。 入夜,卿雪一直回忆着那信纸上的每一句话,感动之余冷不丁的亲了穆淸决一口,却被那满是毛发的脸颊带来的触感惹得忍俊不禁,生生把睡熟了的穆淸决扰醒了。 穆淸决本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卿雪满脸的笑意。疑惑的看向她,却无奈没办法问出口。 而卿雪完全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抿着唇合上眼睛安安稳稳的睡去。到是搅得穆淸决睡意全无,盯着她看到半夜也未合眼。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尴尬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睡着后又出现在那个街头,夕阳西下,透着几分淡淡的荒凉。 昨日丁启的故事讲到一半卿雪就醒了,对于他的过往始终还是一知半解。今日自然还想听下去,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小屋。 卿雪熟门熟路的穿过小巷,又进了院子,可原本收拾整齐的院子又变得一片狼藉,连角落里的花盆都被砸碎了,泥土和枝叶撒了一地。 卿雪将刚想向前迈的步子收了回来,仰头看向二楼丁启住的那间屋子,虽隔着一段距离却也能看到二楼的外墙被破坏过了。 而丁启卧房的门整个都被卸了下来,上头还有不少被刀斧一类的东西砍过的痕迹。 卿雪正想跑上楼看看情况,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止住了脚步。 “动静小点,你他妈不想活了吧!” 一个阴沉的男声从屋内传来,卿雪警觉绕过地上的泥土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尽量不让自己留下脚印。 透过那道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一楼大门,大约能看到三五个人在里头窃窃私语。卿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一定是丁启的仇家,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而丁启又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虽知道这些人看不见自己,卿雪还是没敢走进去,只能藏在暗处静静的听这他们的对话。 “哎!老大,你说狼爷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这还有人嫌命长的?” “谁知道呢!奎爷现在可是火烧眉毛了,他要是真去自首了咱一百多号兄弟可就都玩完了。” “那咱守在这里有什么用?依我看还是跑路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英雄难过美人关,据可靠消息,狼爷相好的以前就养在这里,咱们要是能抓到这妞还怕引不来狼爷吗?” “这房子都成这样了哪个相好的还会来啊?” “啧!看好了!这可是狼爷给那妞留的信,人肯定会来,等着吧!” 那个被称呼为老大的人手里拿着一张A4纸,指头搁在上面弹了弹,还不待那些人看明白他又将纸叠起来揣回了口袋。 卿雪听到丁启要自首的消息,又意识到他们是在等自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啪~ 一声脆响从脚下传来,地上的花盆碎片又碎成了两半。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都冲了出来,从卿雪的身体穿过后站在院子里四处搜索,在确定没人后才又回到了屋子里。 卿雪怕被发现一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虽说他们抓不住自己,但手上的枪子却可以射进她的身体。 正准备转身离开,围墙上的一个黑影朝她挥了挥手。 是丁启?卿雪警觉的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才又跑出了小院,而丁启跃回了围墙之外。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巷子里矗立的昏黄路灯忽明忽暗的照在丁启身上,让人有一种模糊而不真实的感觉。 卿雪走上前拾起地上的一片落叶示意他自己出来了,丁启才放心的转身带着她转出了巷子。 卿雪一路跟着他兜兜转转走了许久才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停了下来。 丁启从砖洞中间取出一个盒子说:“这是我找人改装过的电脑和投影仪,你拿回去给穆淸决,用这个打字应该会快很多。还有,今后不要再去那里了,不安全。” “你要去自首吗?”卿雪问出声才发现他根本听不到,连忙将电脑取出来开机。 “我要去自首了!” 丁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卿雪抱着电脑的动作一滞,开机发出的蓝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要去’ 卿雪等不及开机,指尖在键盘上按下这几个字的字母,丁启却只是笑了笑说:“很遗憾,同样是杀人,穆淸决是英雄,我却是罪犯。” ‘不是的’卿雪又很快的敲了几个字,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看清了。 “卿雪,我......”丁启仰着头,将那句“喜欢你”咽下,又说:“希望你幸福!” 卿雪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底莫名的发酸,她想阻止他,却又知道他根本听不到。 来不及多想,从袖袋中取出一粒安眠药含在嘴里,将手朝他伸过去...... 只有将他带回那个世界,才能阻止他。 ------ 穆淸决正看着卿雪的睡颜思索着她方才那一抹甜笑,床上突然多出的一个身影让他不由得蹙眉。 卿雪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丁启,确定他过来了才松了口气。随后才惊觉自己正躺在穆淸决和丁启中间,而穆淸决神情显然有些怪异,这才意识到如今三人有多尴尬。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臭流氓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刚想开口解释,穆淸决就跃下床榻跑出了门。 而丁启发现自己又回来了,兀的从床上坐起,一脸疑惑的看向卿雪,但卿雪却来不及过多解释,讪讪的说了句:“我一会再来找你。”而后便匆匆忙忙跟着穆淸决跑了出去。 她知道丁启自己也没办法回去,所以还是先顾着她那个已经醋淹大漠的夫君吧!这个男人对任何事都足够豁达,唯独吃起醋来根本让人无力招架。 想起穆淸决方才生气的样子卿雪就一阵懊恼,这些日子和丁启太过亲近,确实没顾虑到他的感受。可是她也不是故意要丁启躺在她身边的啊,穿越唯一的要素就是睡着,她也没有办法啊! 匆匆忙忙跑出门,却迎面撞上抱着孩子来找她的太后。 “娘亲,娘亲” “母后,你可看到淸决了?”卿雪完全忽视朝她伸手索抱的穆璃,眼睛一直在回廊远处搜寻。 “怎么这样慌张?决儿若是不在你这里,该是又出去指挥狼兵了吧!今晨听你父皇说古赤边境好似有了些动荡。” 卿雪听得心底咯噔一下,将穆璃接到怀里问:“古羅也开始觊觎赤云了吗?” “放眼这四国,哪个国家不是虎视眈眈,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只要他们没有结盟那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太后一面劝慰着一面将乳母抱着的穆君又接到自己手里,她现在心疼这两个孙儿心疼得紧,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抱着。 太后说的这些卿雪自然知道,狼兵完全有实力将对方吓退,只是如今赤云本就还风雨飘摇,要重整的事太多,实在没有功夫去应付这些人的挑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穆淸决又要伤神了。想着这些卿雪只能抱着穆璃和太后一起回了房。 进了门才想起来丁启还在里头,只能转过头看向太后一脸尴尬。她心里固然坦荡,可不能保证别人不乱想啊! 太后见丁启站在房里,又想起卿雪方才慌张的样子心头有了几分猜测,面上却又平和如初,只是温和的朝他笑了笑继续往里走。 而丁启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是也想到了那一层。便学着这里的规矩朝太后拱了拱手说:“我先出去走走。”得到示意后便迈步离开了。 太后坐到椅子上,一面逗弄着怀里的穆君一面漫不经心的说:“沁儿,你老实跟母后说,你心底可还像从前一般爱着决儿?” “母后?”卿雪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但很快又万般笃定的回答说:“沁儿自然爱他,不论他是人或是狼,沁儿待他之心都会和从前一样,不会改变。” “嗯!”太后抬起眸子看着她一脸真诚的眸子才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说:“母后不知道这位叫丁启的公子是何来历,但看他性子模样都与决儿相像,母后只担心......” 卿雪怎会不知她在顾虑什么,将穆璃递到乳母手中,回握住太后的手说:“母后,他是他,淸决是淸决,沁儿分得清。丁启于淸决有救命之恩,又曾多次有恩与我,我视他为知己,断不会逾越半分。” 太后听她这话倒是释然了不少,笑笑说:“母后自然也知道是他救了决儿,只是这人啊,到底有私心,总是希望他的存在不要影响到你和决儿之间的情份才好。决儿现下用着这狼的身子虽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头定是不好受的,你要多给他些宽慰才是。” “嗯!我知道了!”卿雪点点头,心底不免更加自责了,只说:“那我现在便去找他。” “去吧!”太后看着她跑出去,心中却依旧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事,见过太多的起起伏伏,命数这东西向来就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 ------ 卿雪出了驿站,放眼望去都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但每一个山丘顶上都有狼兵的身影,她唤了一只狼兵来询问:“皇上现在在哪?” 那狼兵却是好像听不懂她的话似的恭敬的垂着头未给任何反应,接下来问了第二只第三只依旧如此。 她实在没有耐心了,只能让他们将黑戟唤来。 这黑狼平日里都对她寸步不离的,今日却非要千呼万唤的才肯现身。 “我问你,皇上在哪里?可是他交代你们不许告诉我他的行踪的?” 卿雪一猜一个准,黑戟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说是吧?” 卿雪蹲下身捧着他的脑袋一阵揉捏,而黑戟却只能憋屈的任她胡来。 男主子方才怒气冲冲的跑出来,吩咐了谁也不许打扰,那双幽蓝的眸子像是要吃人一般,它可不敢在这时候撞枪口。 卿雪看它油盐不进,只能松开手,眸子一转说:“那你替我去告诉他太上皇让启程了,叫他快些回来。” 黑戟得了解脱,兀自点了点头,朝穆淸决的方向跑去。 而卿雪一脸阴笑的望着它的身影娇嗔一句:“小样儿!”随后又不疾不徐的跟在后边走。 刚走到一半就看到穆淸决往回走了,而黑戟显然知道自己中计了,灰溜溜的往旁边的一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穆淸决方才听黑戟说是卿雪让它来传的话就知道里边有假。不过知道卿雪来找她气也消了大半,这才顺着这个台阶往下下。 不过此刻见着卿雪却还是装着一脸不悦的直接将她忽视,而后错身而过。 卿雪自觉理亏,只能跟在后面叫他,可一连叫了好几声,他也根本不理会,只是埋着头朝驿站的方向走。 沙地难行,卿雪走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流汗,脚也有些发软。身子一歪险些滚下沙丘。不过这到是提醒了她,灵机一动,大叫一声闭着眼睛就往后倒,整个人直接顺着沙丘滚了下去。 穆淸决听到动静,连忙转身朝她狂奔过来,而站在不远处的丁启也朝她跑来,一人一狼几乎同时接住了她。 卿雪感觉到穆淸决的背正用尽全力的抵住她的腿,另外还有一双手正托着她的背,吃痛的睁开眼睛一看,丁启竟然也在。 她不由得拍了拍脑袋一阵凌乱,凌乱之余又赶紧挤出几颗眼泪坐起身一把抱住穆淸决嘤嘤的哭起来:“呜呜~~幸好有你在,嘶~好痛。” 丁启听她说痛想上前去问,却又看着一人一狼抱在一起只能讪讪的转身离开。 穆淸决满脸焦急的在她身上四处查看,想问她伤到哪了,却也知道她听不懂。慌乱之余却瞥见了卿雪唇角的一抹得意,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此刻被她抱着哪还生得起气,看她梨花带雨的这样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痕。 甜的! 卿雪惊觉过来先是一愣,但很快又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口水带着哭腔抱怨:“穆淸决,你舔我?” 穆淸决尝到了甜头却不敢多待,纵身一跃就到了三米之外。 “你死定了!”卿雪一脸羞涩加无奈的站起身就要去追,却被脚踝处传来的刺痛疼得皱眉:“嘶~~” 穆淸决看到她的样子又着急的跑过来掀她的裙子。 卿雪吃痛之余却是又坐回去将穆淸决逮了个正着:“不准嫌我裙子,臭流氓!我脚扭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是要扛我回去,还是拖我回去?” “哦呜~~”穆淸决朝着山丘嘶吼一声,瞬间数十头狼汇聚过来便往她身下拱,她刚想质问就发现自己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狼背上了,而穆淸决一脸得意的站在最前端领着狼兵往前走。 卿雪一脸黑线却又害怕掉下去只能安分的躺着不敢动弹。 第一百八十章 被围观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小心些,别弄疼她。”穆淸决用狼语吩咐了一句便优哉游哉的走在前边。 卿雪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永远都这么霸道”而后又是满脸抑不住的笑意。 日头太烈,这样仰躺着有些睁不开眼,她干脆就直接将眼睛闭上,任由这一大群狼驮着她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再睁眼时都快到驿站门前了,卿雪怕被旁人看到,才赶紧挣扎着说:“好了,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而穆淸决全然不理会她的话,狼兵自然也不敢放她下去。 “喂!你们不累吗?”卿雪艰难的翻了个身拍了拍其中一只狼的脑袋。 “喔呜~~”狼兵叫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依旧不肯放人。 “娘亲!”稚嫩的奶音传来,卿雪哭笑不得的趴在狼兵身上,不用看也知道被围观了。 “沁儿这是做什么?”太后看着这场面饶是觉得稀奇,而旁边还站着太上皇和冲元道长,还有一堆侍卫,显然是准备启程了。 卿雪只能咬着唇倪了一眼站在前方正坏笑着的穆淸决,讪讪的答了一句:“没什么。” 而此时狼兵才得到穆淸决的允准慢慢的低下身将她放下。其实这点高度根本摔不着,只是先前它们挨得太密,根本不给卿雪有下去的机会。 卿雪从地上站起来,又拍了拍衣裙上的砂砾问:“是要走了吗?” “嗯,现在出发才能赶在日落之前抵达下一个驿站。”太上皇答了一句,便挥手示意侍卫先去做准备。 卿雪看着驼车直接被牵到她面前才想起来脚扭了的事,下意识的转头寻找穆淸决的身影,发现他正从丁启旁边跑回来,心中一暖,在阿琪的搀扶下爬上了驼车。 这些日子这丫头被指去照顾太后了,也没什么机会跟她说上话,看样子是方才穆淸决让丁启去找她过来的。 卿雪站在驼车上,抚了抚她的额发说:“好了!回去吧!梨子不在,太后和君儿璃儿就只能你多上上心了。” “嗯,阿琪知道!”阿琪盈盈一笑,福身绕到了后面那辆驼车上。 卿雪这才坐进去,隔了片刻穆淸决也进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 ------ 因为穆淸决身上有伤,这驼轿里就一直备着药匣,卿雪取出一个小瓷瓮慢条理斯的掀开裙摆往脚踝上涂药。 穆淸决站在一旁看着那处有些红肿的肌肤,眸子里满是疼惜与自责,低声狼语:“疼吗?” “我不疼!”卿雪摇摇头,哪怕听不懂他的话,却能看穿他的心。 方才穆淸决明明还在吃醋,却肯放下成见去请丁启帮他唤驼车和阿琪过来,卿雪就知道在这个男人眼中,她的分量始终重过一切。 涂好了药膏,将瓷瓮放回药匣,卿雪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感动之余浅浅的在他脸上落上一吻,而后又是一阵忍俊不禁的闷笑。 穆淸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和熟悉的笑意搅得眉心一凝,然后才想起她前日睡前的那抹笑意。 原来她这小妻子那日偷偷亲他了?想到这里,穆淸决不免心头一喜,又看着她此刻娇俏可人的模样只觉好笑。 “看什么看?”卿雪被穆淸决炙热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红,娇嗔的別过脸去,在感觉到他将嘴凑过来后又马上转回来制止:“不许再舔我。” “谁说要舔你了?”穆淸决暗自腹诽一句,这小妻子是真把他当狼了,他可没有随随便便伸舌头的习惯。 而卿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吐槽了,想起太后那番话,神情突然认真起来。 前些日子疏忽了穆淸决的感受让她觉得很自责,此刻也应该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淸决,丁启于我只是朋友,我将他带回来也只是为了阻止他自首。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很严苛的法律,杀了人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丁启他不是坏人,我不希望他死。”卿雪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穆淸决听着她的话神情也沉静下来,关于丁启这个人和他的过去穆淸决并不十分了解,却也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 一路上,卿雪将丁启给她讲的那些事都告诉了穆淸决,包括他不记得六岁之前的记忆,包括他如何一步步被带入黑道,如何被训练成杀手,如何一次次杀了人又是如何躲过一次次暗杀。 穆淸决听着这些事才明白为何丁启周身都会散发着寒气,眸子也异常的冰冷。在遇到卿雪之前他也是如此,没有自我,冰冷嗜杀,每日想的不过是如何驯养狼兵,如何护亲人周全。 直到那日在沙漠遇见了面前的小妻子,他的心才一点点被焐热。 这样说起来,他到是比丁启幸运得多。 ------ 队伍再次歇下来时卿雪才有机会继续去劝解丁启,而穆淸决也加入其中。 “你说一年前荆棘的出现让你打消了自杀的念头,那这就说明上天并不希望你死啊!况且即便你死了,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不是吗?”卿雪将能说的理由都说了一通,但丁启却依旧望着窗外极少回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舍不得他的身体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留下来吧!”穆淸决也补了一句,男人之间的话不会太多,却有十足的诚意和分量。 丁启听了他的话转过身倚着窗口用狼语与他对话:“你不怕我会跟你抢她吗?”说完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卿雪身上。 而穆淸决也同样看向了身旁的倩影,淡淡一笑说:“你抢不走。” 卿雪被两个人莫名的眼神看得发蒙,下意识的先转头看了看穆淸决,又抬头问丁启:“你们在说些什么?跟我有关对吗?” 丁启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眼神里曳起一丝似有若无哀伤,半玩笑半认真的问:“如果我非要抢呢?” “那你还是去自首吧!”穆淸决想也未想,就是这么直接。 丁启不怒反笑,抬眸对卿雪说:“你夫君让我去自首。” 卿雪先是一怔,但很快又十分确信的说:“他不会。” 丁启并不意外卿雪会这样说,转头看向穆淸决,问得一脸认真:“信不信?你只是运气比我好。” “你想说你只是出现得比我晚吗?丕兰王当初也这么说过!” 说起这一点穆淸决倒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那份得意都写在脸上。顾矽尘抢不走的,丁启也一样。 “如果你这辈子都只能是狼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穆淸决所有的优越感都磨灭殆尽,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凝滞。 “喂!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空气?”卿雪的话适时的打破了僵局,却没能抹去穆淸决眸中愈渐加深的阴霾。 几秒的光景对他来说像是隔了几个世纪,仰头看着身旁的小妻子,沉沉的开腔:“所以,你更应该留下来不是吗?” 丁启像是没有想到穆淸决会说出这句话,沉默了良久才朝卿雪点头:“我留下,只是你必须先送我回去,还有些人、有些事必须要去处理干净。” 卿雪不知道他们方才说了些什么,所以对于丁启这样轻易就答应反到有些怀疑。 “你该不会是想骗我带你回去然后再去自首吧?” “不是!” “我不信你,你既答应留下来就不用回去了,真要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办!” “杀人你也替我去?”丁启一脸玩味的掏出枪在指尖旋转,好似又变回了那个冷血厮杀的狼爷。 “杀人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江湖恩怨,总该有个了断。”丁启想起他为卿雪精心布置的小屋被奎爷的人毁于一旦,心底的恨意便又加深了几分。他敢这么做,又敢雇杀手来杀他那就要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 “你要杀奎爷?”卿雪知道先前他中枪就是奎爷派人干的,所以要猜到并不难。 丁启依旧把玩着手上那支枪,默认了卿雪的猜测。 “如果我是你,他怕什么就跟他玩什么,何须自己动手。”穆淸决说着话,脸上显然还笼罩着浓浓的阴郁,只是他更明白倘若自己真的无法变回人,几年之后他死了,丁启便是照顾卿雪母子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此人他有必要留下。 “什么意思?” “他不是怕你去自首会将他做的那些事都抖出来吗?”穆淸决听卿雪说过昨夜的事,怎会猜不透其中的原由。 “你是说......?” 丁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了转脖颈,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脸上涌出一抹冷笑。看得卿雪一阵发憷,却又无奈根本听不懂。 穆淸决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又添上一句:“师傅说过不可破坏两个世界的平衡,你告诉沁儿将我先前的那副身体带过去替你吧!” 穆淸决说出这话却是连自己都愣了,不想他竟会为了一个扬言要抢走自己妻子的人能豁达到这般地步。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许多事都有命数,丁启是现代人,杀了人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如何安排也逃不过,而他和丁启之间有着解释不清的关联。 ------ 算准了时间,到那边应该是半夜,卿雪一手抱着笔记本和丁启写的“遗书”倚在棺木旁睡去。 再一睁眼便连同棺木一起出现在那个街头,昏黄的路灯照在棺木上有些渗人。幸好这会没有车子经过,更见不到什么人。 卿雪将笔记本和遗书放在棺木上,等了一会,路上才驶过一辆越野车,疾驰而过后很快又退了回来。待看清棺木后,被吓得不轻的司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卿雪晶莹着眸光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警察取走了笔记本和遗书,又远远地看着那副棺木被殡仪车带走,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服了一粒安眠药回来。 穆淸决和丁启一直守在她身旁,方才是在棺木旁睡着的,现在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了。 “尸体和罪证都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卿雪坐起身说了一句,眸子里噙着眼泪,转头说:“丁启,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淸决说。” “好!”丁启看她神情不对只能点头应下,走出了门。 门刚被掩上,卿雪的眼泪突然一簇簇的往下掉,一把抱住穆淸决的脖颈,放声大哭。 穆淸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搅得心绪不宁,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慌乱的呜咽着想问她怎么了。 “我看着他们把你的身体带走了~~” 卿雪绵软的抽泣伴随着眼泪一起融进穆淸决的毛发再渗透进皮肉骨髓。 原来她是在舍不得他的身体。 “乖,我还在!”穆淸决狼语一句,蹭着她的脸颊,既是温暖又是疼惜。 但卿雪依旧抱着他不肯放手,就好像只要一放开他也会消失不见一般。 方才她想去追警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警笛声徘徊在脑海,带走的是她心爱之人的身体。 那副身体给过她太多温暖,承载着他们一丝一缕都不舍得忘却的回忆,这就是她当初固执的要将尸体带回来埋葬的原因。 ------ 又行了几日,终于抵达了赤云都城,卿雪透过马车看着熟悉的街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丞相诸葛铭带着十几位官员跪地相迎,许询易则带着将士阻断蜂拥而来的百姓。皇上回朝,这意味着他们又能过上从前的安稳日子了。 先前古阎不理朝政,但穆淸决暗地里依旧控制着一切,宫外并未造成什么混乱,所以百姓们始终如从前一般拥护穆淸决,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倾慕爱戴的皇上已经变成了一匹黑狼。 卿雪看着穆淸决眸光里的暗淡,收了收神,凝起一笑说:“我想念岩王府了,待朝局稳定了,你带我和孩子们出来小住可好?” 穆淸决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便也释然了不少,兀自点了点头,又陷入冗长的回忆。若是不做这君王,他们定会在岩王府安稳一世,她笑颜如花,两个孩子嬉闹追逐,那便是最快意的人生了。 入宫后,太上皇坐在龙椅上宣布重新掌权,而丁启以穆淸决的身份在朝堂上露了个面,好安抚人心。 对此官员们自是不解,但太上皇解释说古赤之间或有一场大战,穆淸决要准备御驾亲征,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事实上近日古羅的挑衅确实越发猖狂,古赤边境始终动荡不安。一路上穆淸决都在调遣狼兵前去支援。 狼军勇猛,古羅士兵没能入境半分,但远距离交战对狼兵来说是最致命的。古羅将士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了数量惊人的弓箭进行围攻,数次交战下来已经损伤了两千余狼兵。 现下才刚刚抵达都城,丹药也未来得及研制,没有军医和将士前往战场救治,死了的狼兵根本无力回天。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计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对于古羅突如其来的反目穆淸决自然派狼兵去查探过了。 原来近两年古羅大半国土都遭遇了蝗灾,从前富硕的国度此刻已经不复当年的光景。 虫灾不得治,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只能打起了征战掠夺的主意,而一国无主的赤云就成了他们最大的目标。 近些年来赤云凭借石油日渐强盛,早就激起了各国想吞并的野心。只是因顾虑狼军才迟迟不敢动手。 闵驽本也是犹豫的,但太子闵策献计:抓住狼兵的劣势大批量生产弓箭,以远攻之势来战。这一计策得到了绝大多数朝臣的支持,闵驽听后也是大加赞赏,这才敢拥兵挑衅。 这些事穆淸决本不欲让卿雪忧心,只是还牵扯到一些人才不得不告诉她。 戚沁儿的父亲戚呈章对此战极力反对,但他身为大将军又是太子的岳丈,这等于同时打了皇上和太子的脸,故而在佞臣推波助澜之下被冠上避战之嫌,遭到削爵幽禁,之后不久在牢中被害身亡,而戚沁儿的母亲林氏听到消息后也自缢了。 卿雪虽只是占着戚沁儿的身体并非真正的戚沁儿,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免有些难受。戚呈章当日一力阻止古赤交战,必定大部分原因还是顾念着自己的女儿。 卿雪想起从前和穆淸决一起出使古羅时,戚呈章和林氏待她那样好,不论是念着这副身体还是当日的情分,她都将这恩记下了,日后定当替他们报仇。 至于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深爱戚沁儿,却又为了权势半点情分都不顾的太子,卿雪是当真厌恶至极,到时也该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派军医和将士前去支援,好减少狼兵伤亡。 所以才刚刚入宫,太上皇就已经将仅剩的一万余将士全数派了去。 而为狼兵治伤的药方都是从前卿雪拟好的,只需募人去制了便好,不过古赤两国相隔甚远,再是日以继夜的赶工,仍旧远水解不了近渴,还需另想法子才行。 穆淸决本想亲自前去指挥作战,但卿雪说什么也不肯。从前他还拥有那副身体时自然所向披靡,如今旧伤未愈,这副狼身还不如黑戟的强健,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去。 “你走一个试试!”卿雪努着嘴瞪着他,他要是敢迈出宫门一步,她就敢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全都给他来一套。 穆淸决讨好的蹭着她的裙摆,却是依旧不松口。他自然知道她的小妻子怕他受伤,却也心疼那一匹匹倒下的狼兵。 “他说他只站在远处指挥,绝不越入战圈。”丁启作为“翻译官”眼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狼争执不下,早就已经生无可恋了。 “不行就是不行!”卿雪咬死不放,对于穆淸决她是了解的,这个男人最怕的就是看见她伤心,所以说着说着卿雪就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穆淸决被她一拿一个准,最终还是只能点头答应,但出于对狼兵的担忧,神情不免有些阴沉。 卿雪看出他的落寞,只能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们想办法智取不行吗?” 穆淸决怎会没想过智取,只是没有亲临战场,了解天时地利,实在难以凭空想出什么好的计策。 “不如......我们像之前那样把敌方放进来如何?赤云沙漠缺水,古羅连年虫灾必定粮食上也是紧缺的,我们只需让狼兵开个口子将他们放进来,再发挥狼兵速度的优势带着他们满大漠跑,不出三五日只怕古羅那些将士连拿弓箭的力气都没有了。” 卿雪自顾自的说着,心里却并不认为自己信口胡诌出来的会是什么好计策,不过站在一旁的丁启和穆淸决却是突然一喜。 “你是怎么想到的?”丁启问。 卿雪看着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计策有用,这么高的帽子自然要戴在穆淸决头上了! 卿雪转着眸子装着一脸发蒙的说:“这是淸决教我的,先前娄赤一战就是用的这法子,一夜之间消灭了五万敌军。” 说完又无比自豪的看向穆淸决,眼神里分明还有浓浓的仰慕。把原本还有些神色阴郁的男人看得瞬间就阴霾尽扫了,小妻子当着情敌的面这样夸她他能不高兴吗? “是沁儿会举一反三,先前那一战没这么复杂!”穆淸决谦逊了一句,但要是丁启和卿雪能将狼的表情分得再细些,一定能看到他此刻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丁启听着两人毫无顾忌的互相夸赞,就跟抢了荆棘狗盆里的狗粮一样不是滋味。不过他在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这个备胎此刻要的只是面前女子的笑颜,若哪日真能转正,才有资格再谈其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甘为孺子狼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丁启突然一愣,他竟这么盼着穆淸决会死吗? 他救了他,会不会有一日为了得到卿雪而亲手杀了他? ------ 计策定了,穆淸决便朝横梁的方向唤了一声,待两个身影下来后才开口吩咐:“黑戟,你亲自去一趟,记住,务必将两军距离拉远至射程之外。” “是!”黑戟应下,转身便往门外蹿,而小不点荆棘也紧随其后。 丁启本想制止荆棘涉险,转念一想它日后都要留在这里,也该和其他狼兵一样学些本事,再拘下去真要养成狗了,所以还是由着它跟了去。 卿雪看着那小身影跑出去,暗暗觉得好笑。作为同类,荆棘对黑戟的崇拜程度绝对不亚于自己对穆淸决。 想到这里,卿雪突然萌生了一个邪邪的念头,转头问丁启:“荆棘是公是母?” “嗯?”丁启显然被卿雪突如其来的问题搅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又脱口而出:“公的。” “哦!”卿雪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好似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荆棘是看上黑戟了,那倒是可以替他们做主,不过两只都是公的就没什么戏了。 丁启见她没有继续发问便又恢复了沉默,只是卿雪的这点小心思却被穆淸决猜了个透彻。 他这小妻子向来心大,黑戟在狼的年纪里已经步入中年了,而荆棘还是个小屁孩,也不知她是怎么把两只狼想到一块去的。 穆淸决不禁摇头浅笑,眸子里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宠溺。 ------ 翌日辰时 卿雪从现代拿回一份报纸,加大加粗的标题赫然醒目:重大连环枪杀案告破,凶犯揭发黑道大佬并自缢。 文章内容大概就是描述了这十余年来发生个几起重大枪杀案,兴许是为了避免造成社会恐慌,将具体死亡人数含糊带过,而街头突现棺木之事也只字未提。 不过奎爷及他手底下那一百多号杀手、喽啰被捕的消息倒是占了大半篇幅,奎爷作为幕后操手,又身负命案,死刑自然逃不掉。至于他手底下那些人太过零散,报纸上并未提及,但只要进去了,不交代清楚、把该坐的牢坐了是出不来的。 丁启握着报纸站在窗前,他和穆淸决一样都偏爱黑色,再配上此刻阴雉的神情,不熟悉的人被那鹰眼扫过定要抖上几分。 “过几天就要枪毙了,现在可以踏踏实实的留下了吧?”卿雪看着他的背影,依旧像是看到了从前的穆淸决,只是她也知道他的穆淸决此刻就在身旁,眸光温润,却又无时无刻不夹着淡淡的哀伤。 丁启没有回答,依旧负手看着远处,罪恶终有罚,他的报应又在何时呢? 卿雪看他不言语,便和穆淸决一起出门去了熙华殿。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熙华殿就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要修葺也不是三两日能成的。 宫里空着的宫苑很多,卿雪本想让太后迁居别处,但太后说在熙华殿住惯了不愿挪动。 好在偏殿并未受到波及,暂时住进去也可,到时正殿修葺好了再搬进去便好。 进了熙华殿,远远地便看到穆君和穆璃在丫头嬷嬷的簇拥下骑在狼兵背上咯咯地笑,那小身子根本坐不稳,还喜欢拽着狼毛不放,卿雪看着那两头狼兵极力迁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转头一看,穆淸决却是满脸的慈爱,要不是卿雪不许,他早就跑上去‘甘为孺子狼’了。 “父皇,母够~~”穆璃看到了卿雪,小身子一歪就从狼兵身上掉下来。 不过卿雪并不用担心,身旁十几只手接着根本摔不着她。 只是“母够”是什么鬼?还母狗呢! 卿雪气愤的走过去抱起她,想张嘴斥责却被这柔软殷实的小身子和滴溜溜的小眼神差点萌化了。 “璃儿这是又沉了!” 卿雪抱着穆璃就是一顿亲,亲完还不忘吐槽一句:“日后长大了怕是没有哪家公子敢要你了,又贪吃又蛮横。” 太后坐在摇椅上却是不禁发笑:“是啊!璃儿的性子越发像你了。” 卿雪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红着脸娇嗔一句:“母后~”而后又转头用眼神扼止了穆淸决肆无忌惮的笑意。 她现在是对狼的表情研究得越来越透彻了,穆淸决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母后!”穆君在阿琪的搀扶下走过来拽了拽卿雪的裙角,显然是吃醋自己被忽视了。 卿雪听到他吐字清晰的萌音,抱着穆璃蹲下身将他也揽过来夸赞:“还是君儿厉害。” 看着穆君现下连吃醋的模样都有了穆淸决的气韵,卿雪心中一柔,抚着他的小身板又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拍拍他的小脑袋说:“牵着妹妹去玩吧!” 待两个孩子从怀里脱离,稳稳当当的被阿琪和丫头们牵走,卿雪才站起身朝太后走去,太上皇近日朝政繁忙,她总挂念着两位老人的身子,想替他们把把脉。 这样大的年纪身体难免会有些问题,再经受这一年的风霜奔波,衰老之色都写在脸上了。 卿雪看了觉得心疼,只盼着能凭着自己的医术将他们的身子调理好,活得长久安康才好。 替太后诊了脉,幸好没有什么大的病症,左不过是一些腰腿上的毛病,要治愈不难,却是需要花上些时日的。 卿雪拟了药方,吩咐人送去太医院着人抓来熬制,又陪着太后闲聊了好一会才离开,至于太上皇只能待隔日挑个他在的时候再过来替他诊治了。 出了熙华殿,看时日还早,卿雪便提议道:“我们去岩王府见一见师父吧!” 冲元道长自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岩王府,寻了好些‘天时’一类的书籍来研究,也不知结果如何了。 穆淸决点了点头,关于日食换魂之事他们平日里都默契的极少提及,有些东西越是重要就越是不敢触碰,情愿装做一副并不担忧的模样好宽慰彼此的心。 坐着马车一路疾驰到岩王府,里头已经又重新招募了医士和匠人在研制药剂和新物件。 因为这一年的动荡,暗商拨去了不少银钱赈济臣民,但到底有庞大的商贸网络做支撑,并未造成国库紧缺。 先前兴建的秘密国库还满满当当的堆着数量可观的银钱,所以不论是宫里的宫婢奴才、军中的将领士兵,还是这些医士工匠招募起来都毫不费力。 从前岩王府的家丁和丫头大多都还在,府卫也一个不少。见到卿雪来了赶紧搁下手中的活出来行礼。 卿雪看着面前的场景眼眸渐渐湿润,这里的每一片瓦砾,每一块砖石都见证了她与穆淸决的过往。 亭台楼阁,假山回廊里都有穆淸决宽阔的臂膀揽着她走过的痕迹。纵是连住得最久的卿华殿也无法比拟的。 穆淸决看出了她的心思,脸颊贴在她衣裙处蹭了蹭,眸光温润,心中暗自做了个决定。 ------ 下了地窖,冲元道长正举着放大镜在一本本的典籍中查阅,这些书都是卿雪从那个世界找来的,丁启先前被带过来时钱夹里放着好些RMB,要“买”几本书回来并不困难。 但由于两个世界之间存在时间差,这里的一日比那里要稍稍长一些,所以纵是有资料记载也只能做参考。 而这个世界的人很少对天文有研究,关于日食的记录也是少之又少,这就大大增加了测算的难度。 第一百八十四章 稳定朝局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冲元道长见穆淸决和卿雪来了,便知是定是要询问此事,只说:“要准确的测算出月食时间只怕不易,不过你们也无需着急,按照典籍上的记载,日全食大概每一年半就会出现一次,这两个世界时间差不算太长,纵是用最笨的法子,日日去等也总能等到。 只是为保万全之策还是要找到古阎的实验记录才行,换魂的代价是旧的身体死亡,若是失败了......”冲元道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问:“狼兵那边可有消息了?” 穆淸决摇摇头,眸光黯然。 古阎做换魂之术的研究时并非娄契的国师,而那些记录在济城密室里也没有找到,这几意味着要搜索所有他藏匿过的地方。 那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他可能去到五国中的任何一座城池,要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无妨!让狼兵继续找吧!待为师多准备些这里的资料就回去一趟,想办法找几个天文界的专家来琢磨琢磨。日子还长,你们也别太忧心了。” ------ 出了地窖,已是傍晚,日头斜斜的挂在树梢,就连拂过脸颊的风里都带着苍凉。 或许是各怀心事,回宫的一路两人都始终缄默。 卿雪趴在马车的车窗上向外看,熙攘的街道落在眼底却是朦胧不清的,穆淸决站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的侧脸,他知道她在哭,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无法说出。 他从未畏惧过生死,自从年少时第一次步入战场,但凡能活着回来的每一次,都算做是又多活了一次。 但如今命运给了他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只觉得无力而挫败。 回了卿华殿,卿雪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干了,将所有的阴霾与担忧悄悄隐去,又换上了一副大而化之的面孔,央着穆淸决到书房教他学打字。 先前丁启让人改装过的电脑和投影仪都带过来了,只是一直搁置着现下才拿出来。 身体里住着三个人的好处就是几乎所有的技能都会一些。 将投影仪和电脑接上,画面自然而然的投影到书房的墙上,卿雪命丫头们清空了挡在那面墙上的书画和地上的座椅,然后才随便建了个文档。 旁边的丫头看着这神奇的物件虽是好奇,却也不十分惊讶。自从他们皇后娘娘嫁进宫来,宫里就多了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跟神仙变戏法一样。 或许在他们心里本就将卿雪当做神仙了,那崇拜之情绝对不逊色于对皇上的仰慕。 只是不论是宫里的老人儿,还是新募进来的新人,暗地里闲聊时都会谈及同一个问题。 人人都说皇后娘娘自从一年前失宠就一直未再得到宠幸,皇上如今居在乾正殿纵是时常过来探望,却从不留宿。而皇后也好似对皇上不如从前那般上心了,反倒是养了只黑狼寸步不离。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是背地里议论着,也无人敢问些什么。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时常郁郁寡欢,除了面前的黑狼,也不爱跟旁人多说什么。 而太后宫里那些嬷嬷们对这事也是三缄其口,有些胆大的丫头去打听还平白挨了一顿骂,所以更是没人敢问了。 卿雪向来不习惯面前乌央央站一堆人,看着东西都归置好了便将人都打发出去,然后才一点一点的跟穆淸决解释这东西的用途。 ------ 现在朝堂之事由太上皇操持,但公文都会送到卿华殿由穆淸决批阅,丁启代笔。 所以许多朝堂内外的事宜也都是穆淸决在做决策,再加上有狼兵从各地回报消息,很多事都窥得一清二楚。 包括官员的任用和选拔也都是根据狼兵探来的消息做出的安排,整个朝局犹如大换血一般,从前盘根错节的势力全数瓦解,有狼兵的震慑,那些想依靠做官发财的人也都不得不收敛。 仅仅一月的功夫,举国之内的朝臣官员全数上任,律法重新得以施行,而赤云这一年混乱的局面也渐渐稳定下来。 而黑戟也命狼兵传回消息,狼兵沿途将古羅将士引入极度缺水的腹地,又在大后方形成合围之势,经过连日的周旋,古羅已呈现败局。 穆淸决有意让古羅记住这个教训,也未了警示其余三国,所以吩咐狼兵将敌军拖到精疲力竭后全数剿灭,随后再攻夺古羅三座城池,吩咐前去参战的将士就地驻守。 第一百八十五章 培养穆晋轩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有意让古羅记住这个教训,也为了警示其余三国,所以吩咐狼兵将敌军拖到精疲力竭后全数剿灭,随后再攻夺古羅距离赤云最近的三座城池,吩咐前去参战的将士就地驻守。 至于古羅皇帝听了消息后会否倾巢而动,穆淸决并不担心。眼下朝局稳了,能调派到边境的狼兵数量自然也增多了。一万将士加一万狼兵要守住那三座城池轻而易举。 从前多番隐忍,到头来却是人人可欺,那么从今日起,大漠的飓风随时可能席卷天下,他阎王爷的威名也该坐一坐实了。 ------ 御书房 “传晋轩贝子进殿。”丁启穿着龙袍坐在案台前翻译着穆淸决的话,于旁人看来他就是皇上。 “是”奴才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待奴才走后卿雪才发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传穆晋轩?” “沁儿,只有将这天下交给了旁人,我才能许你一个安稳喜乐的生活。”自从上次去岩王府回来,穆淸决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丁启握着笔的手轻轻一颤,并未马上翻译。这些时日亲眼看着穆淸决在朝局与战局之间运筹帷幄,颇有一种“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他心里的挫败感只怕比穆淸决因狼身而产生的挫败感还要深。 穆淸决的睿智果决像是专门为君王的身份而生的,纵使此刻委居狼身也丝毫掩盖不了他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却不想这样的一个人,真能甘心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天下。 卿雪听不到丁启的翻译只能又问了一遍,他才醒过神来,将穆淸决那番话一次不差的告诉她。 卿雪听此心中一暖,只问:“所以,你想培养穆晋轩么?” “嗯!”穆淸决点头,从前他想护天下万民,如今只想许她一人喜乐。 “好,到时我们带着君儿和璃儿回岩王府。”卿雪眸子里噙着泪,脸上的笑意却是犹如春日桃花,一朵朵种进穆淸决心上,也种在了丁启眼底。 穆晋轩来得很快。 事实上他这几日一直在寻机会想来求见,想要坐上龙椅就必须赢得穆淸决的认可。 他如今已经十七,而穆君才只一岁多,按理说胜利的天平已经毫无悬念的偏向了他。只是他也知道穆淸决对穆君的宠爱,只怕不论再努力穆淸决还是会将皇位传给穆君。 所以他第一步计划是得到穆淸决的认可,第二步就是想法子排除异己,比如让穆君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 “儿臣叩见父皇嫡母。”穆晋轩按着礼数朝穆淸决和卿雪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宫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皇上是面前的这匹黑狼,而知道的心腹都三缄其口,但此刻殿中没有外人,他自然无需掩饰。 “起来吧!”丁启抬了抬手,继续做他的“傀儡”兼“翻译官”。 “谢父皇。”穆晋轩起身,每一个神态动作都透着谦卑。 卿雪只当这孩子是失了母亲,在宫中没有倚仗,为了存活才突然转了心性。故此,也是不由得生出淡淡的疼惜。 “你近日可有出宫去见过楚太傅?”穆淸决问。 “不曾!”穆晋轩对于穆淸决突然的召见本就拿不准原由,听他提起楚太傅,只唯恐是要将他送出宫去,毕竟他此刻毫无权位,随时都有可能被送走,故而他赶紧补了一句:“轩儿是父皇的儿子,自然要留在宫中刻苦用功,他日也好为父皇分忧。” “嗯!你既有这份心明日起便开始上朝议事吧,朕会吩咐楚太傅下朝后去钟岚殿为你讲学,朝政之事千头万绪,你也该学着料理了。” 穆晋轩听着这话显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迟疑的站在那里连谢恩也忘了。 “怎么,贝子这是不愿意吗?” “愿......愿意。”穆晋轩这才醒过神来,立刻又跪到地上行了个大礼:“谢父皇,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期望。” “嗯,切记,朕此刻的情形不可让朝臣知晓,楚太傅那里也不可多言半句。”丁启翻译完才摆了摆手,吩咐他:“下去吧!” “是!”穆晋轩站起身。 十几岁的少年还不懂得收敛锋芒,将满脸的喜色全都写在脸上,又恭敬地拱了拱手才退下。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直到回到了钟岚殿他也依旧不敢置信。 但很快又接到了穆淸决命人送来的圣旨,他愣愣的跪在地上听着宣旨公公将晋封他为恒王的旨意宣读完,直到人都离开了才捧着圣旨相信了这一事实。 穆晋轩向来都认为自己不受重视,从未想过自己期盼的东西会唾手可得。此刻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在心底暗暗明白,原来他这皇长子的身份在穆淸决心中还是有地位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参与朝政了。 翌日,朝臣们在朝堂上见到已经被封为恒王的穆晋轩,也纷纷开始揣度圣意。 墙头草的存在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此刻太上皇执政,恒王参政,这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所以下了朝穆晋轩就受到了不少官员的示好,一时间更是春风得意。 穆淸决虽未上朝,却通过狼兵将这一切都窥在眼底。关于穆晋轩是否适合当这一国之君尚且还需考量,若他真有本事将这一朝官员都拉拢过去,那这天下交给他也无妨了。 ------ 这些日子算是一切都尘埃落定,卿雪唯一忐忑着的还是月食一事,冲元道长已经回去找天文界的专家了,也不知能否研究出个结果。而狼兵那里搜寻难度太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可这事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眼看着近日气候越来越热了,卿雪便又开始研制起冰箱和空调来,还有先前计划的北水南调工程似乎也是时候开始计划了。 先前赤云动荡,穆淸决吩咐暗商将所赚钱粮都暂归各处,如今一次运回来的数量多到令人咂舌,要承担修建调水工程的费用绰绰有余。 卿雪将先前的图稿完善后便让穆淸决交给工部去办了,赤云国土面积虽小,但调水本身就是个大工程,在这个工业并不发达的时代,要修建这样大的工程少说也需两三年。但只要是对赤云有利,耗上多久都是值得的。 沙漠变绿洲是她倚在穆淸决怀里信誓旦旦承诺过的。 她知道穆淸决近日殚精竭虑研究天下形势,不惜冒着他国结盟的危险攻下古羅三座城池,又将赤云官、商、军各处都做了大的调整,就是为了待日后他将皇位让出后天下也能依旧太平。那么卿雪自然也要为了穆淸决尽自己所能的许赤云一片祥和的沃土。 将事情都安排好,卿雪一手握着笔杆一手倚在桌案上看穆淸决批阅奏折,日子像是又回到了一年半以前的模样。 那时她挺着肚子,每日闲暇之余都在御书房陪他。他批阅奏折的样子深深的镌刻在脑子里,还有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从耳畔掠过。 “淸决,我饿了!”卿雪娇嗔一句,心口突然像被什么挠过一般,这话分明是她从前说过的。 穆淸决像是也被这熟悉的句子和语气扰乱了心神,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却是慌乱与颓然。 面前的一切像是和从前的情景重叠在一切,有些恍惚,却又那么真实。 “想吃酸枣糕么?”穆淸决狼语一句,在惊觉她根本不可能听懂后又颓然的低下头去。 “嗯!”卿雪点头,她能懂他,却分不清是听懂了还是心里懂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幻觉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方才那是幻觉吗?她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 卿雪忐忑着一颗心,一双眸子里闪着光亮,手心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哽咽:“淸决,你再多与我说几句话!” “怎么了?”穆淸决狼语一句,将她的异样半分不落的收进眼底,习惯性的在她手腕处蹭了蹭。 声音入耳,如寒风过境。吹走的还有她刚刚腾起的希望。 听不懂!怎么会听不懂呢?方才她分明听到他的声音了,就在耳畔,他问她可是想吃酸枣糕。 卿雪脸上刚刚生出的惊喜之色瞬间便淹没在了漫无边际的失落之中。 “怎么了?”穆淸决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问她。 卿雪摇摇头:“没什么” 而后又一言不发的转回头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借此将脸上盘旋的失落掩了过去。 穆淸决见她不愿说,也就没有多问,从前的许多回忆都会成为情绪的敏感点,一点就燃,如熊熊烈火一般灼烧着彼此的心。 ------ 大漠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滚烫的日头落在身上都会刺痛皮肤,但到了晚间却是凉得厉害。 再加上突然间的电闪雷鸣之后,天空难得下起了开春后的第一场雨,雨量不算大,却是闷雷阵阵,电闪雷鸣。 方才狼兵匆匆赶来向穆淸决禀报了些什么,大抵是事态紧急他还未来得及同卿雪解释便出了门。 卿雪向来都有手脚冰凉的毛病,此刻只能躲在被子里缩着手脚等他回来。 黑戟还在古赤边境未赶回来,而阿琪又在太后宫中照顾两个孩子,此刻殿中空无一人,而负责看守的狼兵都在外间。 雨声混杂着雷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心绪。 望着这漆黑的夜色,卿雪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长久压抑的情绪需要释放,捂着被子在雷声的掩盖下放声哭了出来。 白日里强装的坚强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夜很冷,手脚冰凉,心里的恐惧更是寒若蚀骨。 “怎么了?” 被褥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极尽温柔,又杂着深沉的关切与担忧。 “淸决!”卿雪掀开被褥一把扑到床前的男人身上,周身的寒气与心底的空洞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的体温很高,胸膛结实宽厚,好似能将她纤瘦的身子整个揉进心底。 这样抱了许久,卿雪终是安稳的睡着了,这些时日,自从丁启留下来后,她就极少会出现在那个世界了,今夜也一样。 外头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雷声却已经停了。 男人不舍的将她放回床上,盖上被褥,指尖浅浅的掠过她额间的碎发,落上一吻。 而此刻,半掩着的门外站着一直浑身被淋得湿透的黑狼,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如同此刻复杂的心绪一般在地面绽裂开来。 ------ 翌日 卿雪只觉得昨夜做了个梦,或者是又生了什么幻觉,却不知怎的竟觉得周身还残留着梦里的穆淸决给她的余温。 睁开眼时身旁空无一人,想起昨夜穆淸决离开时那样火急火燎,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卿雪来不及多想,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穿上衣服便匆匆出了寝殿。 “皇上昨夜可回来过?” 卿雪拉住在院中洒扫的丫头问。 “回来了,大约寅时来的,不过只过了一刻钟便又匆匆走了!” 卿雪问的是“皇上”,那丫头答的自然是丁启,只是卿雪心急之下浑然不觉。又问:“那他此刻在何处?” “大约是在乾正殿,据说狼兵探来的消息,古羅与娄契暗地里形成结盟,太上皇招了好些大臣进宫,此刻该是在商议对策。” “结盟?”卿雪如何也想不到古羅向来对娄契颇有成见,如今竟然甘心与娄契结盟来对付赤云!看来当真是狗急跳墙了,那么赤云是否有力招架? 卿雪心中慌乱,只想快些见到穆淸决好问个清楚。她不怕战争,怕的只是穆淸决又要进入战场厮杀。 ------ 乾正殿内 太上皇坐在主位上满面愁云,丞相诸葛铭、大将军许询易及好几位军机大臣都站在殿中,面色肃然。 穆淸决不在,丁启当真成了傀儡,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不知道在这关要时刻他会去了哪里? “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太上皇皱着眉心,将额间的那一条又一条岁月留下的沟壑又加深了几分。 臣子们无不是一副全无对策的样子,大将军许询易上前一步回话道:“如今我赤云可调派的将士不过三万,且大多都是刚募来的新兵,全无作战经验。若说抵挡两国结盟,只怕还是要靠狼兵。只是娄契在南,古羅在东,两方夹击,狼兵势必会被分散。且先前的诱敌之计早被敌军识破,此战只怕不好打。” “许将军说得有理。”丞相诸葛铭也点了点头:“如今赤云朝局刚刚稳定,百废待兴,若是再遭战火,只怕会伤了元气。况且如今赤云边境动荡不安,狼兵又都分散各处,可调派的不足一半,若是再被两两均分,此战下来,败率远大于胜。”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给不了她安全感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着这话,众臣子纷纷点头称是,穆晋轩站在最偏的位置仔细听着大臣们将现下三国的局势都做了分析,深知此战难打,但他也知道所有的困局或许都能成为机遇。 他此刻虽能上朝议事,但手上依旧没有实权,若能借着此战立下战功,再手握兵权,那么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穆晋轩仔细权衡着着各中利弊,一双本该澄澈的眸子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凌厉与锋芒。在诸位大臣商议不下之时,上前一步说:“晋轩以为此战不论胜败都避无可避,眼下至关重要的是如何克敌制胜。” 太上皇微垂的眼帘向上抬了抬,近日他这孙儿似乎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不过他既有想法倒是可以先听听看。 “依轩儿的意思是?” “晋轩愿为皇祖父、父皇分忧,亲自带兵前往边城抵抗外敌。”穆晋轩跪到地上,颇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此言一出太上皇、丁启和一众臣子都是面色诧异,穆晋轩虽从小习武,但这才刚刚接触朝政,又全无作战经验,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底气敢亲自带兵前往。 太上皇看他如此急功近利,心底倒是有了几分判断,只说:“轩儿能有此气性不愧是我皇家子孙,只是你年纪尚轻,战场那刀光剑影之地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去得的,若古羅与娄契当真来袭,我与你父皇自会商定应战人选。” 穆晋轩听太上皇这意思是觉得他不足以胜任,又拱手朝着丁启说:“父皇十五岁上战场,有儿臣这般年纪时早已杀敌无数,虎父无犬子,儿臣自是不能退缩,请父皇成全。” 丁启敛着眸光戏谑一笑,暗叹这小娃娃年纪虽轻却是个颇有心机的,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从他口中听到的穆淸决的过往。 十五岁上战场?而他也是十五岁杀的第一个人。 “让他去吧!”一声狼语传来,横梁间蹿下一个黑影,语气冰冷,却只有丁启一人能听出。 听到穆淸决做了决策,丁启总算不用装哑巴了,抬手示意穆晋轩起来,说:“你若想去历练也可,只是朕想听听你要如何取胜?” 穆晋轩看到穆淸决走到丁启身旁,知道定是他同意了,一时喜出望外,站起身说:“儿臣提议对古羅守,对娄契攻,将大部分兵力都集结到娄赤边境,先攻下娄契再调转兵力全力进攻古羅。” “就照你说的做!许将军听令!”丁启翻译着穆淸决的话,却是有些不敢相信穆淸决真敢让这乳臭未干的少年带兵打仗。 而许询易显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才跪下说:“末将在!” “朕命你明日率一万狼兵前往古羅邺城,若敌军来犯,全力死守,但要尽可能减少伤亡,必要时可退至两国边境。” 古羅邺城是被攻下的三座城池中最远也最富硕的,也是兵家必争的关要之地,穆淸决料定闵驽若派兵来犯,定会先从邺城入手。 而这三座城池中不论哪一座被敌军夺回他都不会心疼,他顾虑最多的还是狼兵的伤亡,这些年连年战火,从前的十万狼兵已经损失近万,虽后期略有壮大,扔是维持在十万左右,但他心中始终有愧。这些狼兵与他出生入死,他不愿看到任何一只命丧战场。 许询易本已做好了与敌军正面交锋的准备,全然没想到穆淸决会如此安排,但他深知穆淸决向来战无不胜,这样做自是有他的打算,故而也只能拱手道:“末将领命。” “恒王听令!”丁启学着穆淸决的语气,每一句话都说得果决而有气势。 “儿臣在!”穆晋轩跪在地上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但更多的是必胜的决心。虽然他猜不透穆淸决为何会这么容易答应此事,但只要能上战场,他就有极大的可能得到他想要的。 “朕命你率五万狼兵、两万精兵前往娄契,全力进攻。” “儿臣领旨!”穆晋轩答得掷地有声,好似皇位此刻已然唾手可得。 “皇上!” 卿雪从门外跑来,她向来有随意出入各宫的特许,臣子们也见怪不怪,转身朝她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穆淸决见她来了,让丁启吩咐大臣们退下,待人都走了却也未开腔说话。 昨夜他听到狼兵禀报古赤两国之事便出城集结狼兵去了,再回来时便看到了她倚在丁启怀里。他自是知道卿雪是把丁启当做了自己,但心底腾起的那股酸味还是难以言喻。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于无法拥她入怀、给她安慰的无力之感,所以他连夜又出了城继续号令狼兵。穆晋轩是否有本事攻下娄契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决定亲自前往。 “古羅与娄契要结盟吗?”卿雪因是一路跑来的,此刻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未施粉黛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却是越发的显得娇俏动人。 “有这么着急吗?你夫君方才已经四两拨千斤安排好了。”丁启看殿中无人,说话也终于不再拘谨了。 而穆淸决仍旧一言不发,他知道不论他说什么,那些关切的言语都要通过丁启的口说出来,这种滋味让他情愿缄默不语。卿雪从前喜欢看她的眼神,那么他只需时时刻刻看着她便好。 “安排好了吗?”卿雪显然有些迟疑,她知道昨夜穆淸决会如此急切的跑出去,此战必定不会简单,怎可能轻易就解决。 太上皇坐在一旁也不禁发问:“父皇知道你有意培养轩儿,但他到底年幼,又全无作战经验,如此是否太过冒险?” 卿雪听到太上皇发问,还未待穆淸决回答,就转身发问:“你竟让穆晋轩带兵?” 她虽知道穆淸决年少时的骁勇,但也依旧无法接受穆晋轩这样的‘未成年’带兵打仗。 “经验总是积累来的,他既想承继大统,征战杀伐都是必经之路,没有赫赫战功他日朝臣也不会信服于他。” 穆淸决不欲过早的将自己要御驾亲征的事告诉他们,尤其是卿雪,她必定不会同意此事。所以穆淸决只能先拿培养穆晋轩之事来搪塞,待大军行至半途他再瞒着卿雪出发追赶。 太上皇听了他的话却是依旧颇有顾虑,只说:“父皇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大可让他跟在许将军麾下,同样能够历练,让他为主帅实在不是上策。” “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安排,况且,如今赤云仅有许将军一人有领兵之才,古羅、娄契同时进攻,他一人根本无力招架。唯有兵分两路,一守一攻才能有胜算。待许询易赶至古羅,儿臣就会命黑戟前往娄契,黑戟骁勇善战,到时若晋轩做了错误的决策,狼兵只需听命于黑戟便可。” 穆淸决轻易便将对战局的把控说得头头是道,纵是借口,听起来却依旧令人信服,听此,卿雪和太上皇才放下心来。 ------ 回宫这一月多的时日,岩王府的医士已经赶制出大批量的药剂,许询易和穆晋轩出发时,狼兵打头,而随行的将士都成了运粮运药的后方部队。 穆淸决站在城门上看着大军浩浩荡荡前行,心中早已硝烟弥漫。娄契纵是不与古羅结盟,此战都是要打的。 今日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拜古阎所赐,而古阎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獗,研究出这么多邪毒之术,全因娄契在背后支持。这笔账是时候该算了。 暮春的风闷热而干燥,穆淸决灼灼的目光盯着远方,心中却有寒光闪过,凌厉苍凉。 ------ 不知道为什么,卿雪总觉得穆淸决近日心事重重。他时常看着她,却也不言语,神情好似还有些闪躲。想着或许是大战在即,他心中忧虑,卿雪便没有多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他身旁看他批折子。 但就这样看着看着总会将他与从前的那副身影重叠,渐渐的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 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此她心底是享受的,就像那个雨夜出现在梦中的胸膛,令人温暖而安心。甚至很多时候她会期盼在梦里再见到从前的他,实际上她也确实时常会梦到,但大多时候他都离她很遥远,那虚幻的身影一碰就碎,再也没有出现过想那日那样真实的感觉了。 卿雪在梦里唤他的名字,穆淸决是知道的,但他分明就睡在卿雪旁边,她竟还夜夜会在梦里见到他。 这各中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卿雪是在思念从前的他,而现在的他显然已经给不了卿雪安全感了。 虽然卿雪从来不曾说过什么,但穆淸决看得出来,他也时常能看到卿雪将目光定格在丁启身上,缓过神来后眸子里尽是黯然。 这种滋味随着日子一天天积累变得越发的难以承受,他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所以面对卿雪时才会显得心事重重。 至于变回人身的希望早已从坚信慢慢变淡,有时他甚至悲观的觉得他的生命或许就要在这副身体里结束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要走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淸决,很晚了,明日再批吧!”卿雪拄着腮,声音轻柔,却在沉寂了许久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先去睡” 看不清情绪的四个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让近乎凝固的空气显得越发压抑。 “淸决,你可是还在想月食之事?还是在担心战局?” “没有,先去睡,乖!”穆淸决打完了这几个字,转过头轻轻蹭了蹭卿雪的手腕,她的手很凉,纵是隔着毛发也让穆淸决觉得心疼且无措。 狼兵传来消息,古羅与娄契已经开始集结大军打算从两面夹击。而许询易和穆晋轩已经带领狼兵和将士行至半途。 所以明日穆淸决就要启程了,这些折子今夜都要阅完,另外还有好些事要安排下去。他既要瞒着她,自然不能多做解释。 “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着。”卿雪浅浅淡淡的几个字却引得穆淸决心间一暖,将刚要翻开的折子又合了起来。 “走吧。” 穆淸决还是妥协了,至于那些锁事只能待看着她睡熟再行安排了。 回了寝殿,一人一狼躺在床上依旧相顾无言,或者他们早就该习惯这样的情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越久,反倒越觉折磨。 “你是不是想亲自去娄契应战?” 卿雪原本只是随口试探,却在穆淸决闪躲的眼神里看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真的要去吗?”卿雪掀开被褥坐起身,原本浅淡的眸子瞬间变得湿润,只问:“你一早就打算御驾亲征了是不是?穆晋轩根本就只是个幌子?” 穆淸决见她识破了,张嘴想否认,却又在下一刻沉默了。不是担心她听不懂,而是知道此刻否认已经无用。 卿雪见他默不作声,更是确信了此事。跪坐在床上双手转过他的脸,眼眸涨得鲜红,只是顷刻间便泪如雨下。 她质问他:“所以你打算又一次不告而别吗?淸决,上次你为了杀古阎让我们生生分离了一年,这一次呢?你又打算去多久?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多久,还有多久可以浪费?” 卿雪哭喊着,近乎撕心裂肺,她从不愿提及她的害怕,但那份蚀骨的恐惧真真切切的占据着她所有的思绪。 换魂!多么空洞而可怕的词汇,它夺走了她心爱男人的身体,夺走了原本幸福完满的生活。纵是真的计算出了月食之日,他们真的敢冒险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怕了,真的怕了,若是失败,她或许连对面这副狼的身体也见不到了。 所以此刻还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她又怎么可能让穆淸决再去涉险。 穆淸决听着她混杂着哭腔的每一句话,心底沉痛得像是被一针针的刺了进去,搅得他四肢百骸每一寸都蔓延着揪心的沉痛。 最悲哀的是,用着这副身体哪怕想抱住她,安慰她都是奢望。 “我不许你去!天下谁人的生死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求你!”卿雪声音里依旧带着哽咽,语气从不容拒绝到低声哀求,而后又在下一秒突然抱住他的脖颈,好似只要一松手他便会离开一般。 穆淸决感觉到卿雪的眼泪顺着他的耳际一路向下,所到之处,每一寸肌肤都有如灼烧一般。 “乖!我不去了!”穆淸决仰起头,将唇齿间的苦涩咽下。他不是不知道她会担心他,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激烈,或许她说得对,他们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浪费了。 卿雪像是听懂了一般直起身来,脸上的眼泪依旧在脸颊蔓延,声音因为抽泣而有些微微的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你方才是说不去了是吗?” “嗯!”穆淸决只能点头,并且像是害怕她看不到一般一连点了许多下。 眼泪在幽蓝的眸子里早就泛滥成海,溢出眼眶时却好似蒙上了血一般的颜色。 这一夜 一人一狼睁着眼睛到天亮,卿雪害怕他还是会走,而穆淸决本就习惯了这样整夜整夜的看着她。 ------ 纵是昨夜跟穆淸决再三确认过了,卿雪还是觉得心底不安,一整日都不许穆淸决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但因为一夜未睡,捱到傍晚就觉得身子发虚,倚在桌案上的眼眸一张一合,却如何也不愿闭上。 穆淸决知道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却又心疼她非要这样熬着,转头用狼语请丁启去取麻沸散。 而丁启从他们口中大抵知道了昨夜的事,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但又似乎有所顾虑,只低声问他:“待她睡熟了你会走吗?” “不会!”穆淸决转头看着身旁满脸倦容,几乎连他们的交谈都已经听不进去的小妻子笃定的答道。 “好!那我去拿!”丁启站起身便往外走。他对卿雪的心疼不会少于穆淸决半分,却独独缺了一个可以疼惜她的身份。 卿雪眸子始终半睁半闭,模模糊糊间像是要睡着一般,却在这时发现面前晃过一个身影,仅是一瞬她便清醒了过来。 “淸决,不要走!”几乎就在睁眼的同时,卿雪囫囵的站起身就朝丁启跑了过去。又一次撞进熟悉的胸膛,两只手紧紧的抱了许久也不舍得放开。 丁启身子微微一怔,分明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合上了。 感受着这娇柔的身子紧贴着自己,有那么一瞬他觉得或许卿雪是爱自己的,至少,她沉溺于这副容颜与身体。那么,他还是有胜算的。 而穆淸决眼看着卿雪跑向丁启,将刚刚因怕她摔倒而做出的下意识的动作收了回来,而后就在那漫长的数秒里一声不吭的逐渐沉沦,坠入漫无边际的苦涩里。 待卿雪反应过来,再直起身时,穆淸决已经又埋下了头。 “淸决,我,我只是以为......”卿雪想解释,却又看着穆淸决颓然的身影觉得百口莫辩。 她不是不清楚穆淸决有多在意丁启的存在,更懂得他屈居狼身的悲哀,所以她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定是深深的伤了他。这个男人向来如此,越是生气便越是沉默。 “我先走了!” 耳畔传来丁启尴尬却又混杂着无奈的声音,而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卿雪却从头至尾没有回应也没有发声,满心满眼都在面前黑色的身影上。 一步步挪回去,卿雪小心翼翼的坐到穆淸决身旁抱住他的脖颈,怯怯的问:“你可是生气了?” 穆淸决垂着头,心底的苍凉掩了又掩,却还是一点不漏的从眸间流淌出来。 “对不起!”卿雪本就还红肿着的眼睛此刻更是鲜红,话音未落又是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决定要将每一日都过得温馨喜乐,却又总是搅得彼此痛得剜心蚀骨。 而穆淸决本就不欲怪她什么,或者在他心中已无权利怨怼。只是方才腾起的那份苦涩难以抑制才会一时沉默,久久无法换上一副让她安心的神情。 所以此刻看她哭了,又立刻醒过神来在她耳边狼语一句:“乖,我没有生气。” 而后却又知道她听不懂,只能不舍得从她怀中脱离,在键盘上敲下:“你去睡会我便不生气了,我守着你,不会再走了。” “嗯!”直到此刻卿雪才终于相信了穆淸决的话,站起身和他一起回了房。 只是方才的情景依旧还横杠在两人之间,成了彼此埋进心间的一根刺。 ------ 既答应了卿雪不再亲征,所有的事便都需要重新筹谋,穆淸决站在屋顶眺望远方,余光里的每一寸都透着担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战局凶险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娄契的远攻于狼兵而言实在太过吃亏,虽然他派去了五万狼兵、两万将士,此战胜负已无悬念。但穆淸决要的始终还是将伤亡降到最低。 若他能御驾亲征,便可通过地形、环境作出最准确的判断,或奇袭、或佯攻,总能有法子靠近敌军。这些年来赤云的每一战都有他的身影,十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战打了上百场,从未失利过,但如今就只能靠黑戟把控战局了。 这些年黑戟一直跟在他身边与他南征北战,对于战局的应对不逊色于许询易,只是穆淸决到底还是有些担忧。娄契人向来阴毒,若是再出什么阴招,只怕此战还是凶险。 至于穆晋轩,穆淸决并未在他身上抱什么希望,他虽对兵书兵法的运用还算娴熟,也知道要用一守一攻的法子来抵抗外敌,但真正上了战场,战局瞬息万变,并非凭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就能制敌的。 穆淸决当日之所以同意他带兵前去一是为了掩盖自己要御驾亲征的事实,再则也是为了穆晋轩将来能在朝局站住脚跟而做的筹谋。 娄赤一战全胜已无悬念,而穆晋轩不论是否在战场中起到作用,只要挂着个主帅的名头这胜利的果实便能算到他的头上。他日若真的要继承皇位,也能得到朝臣的拥戴。 哦呜~~ 一声狼嚎传来,随即一只负责传讯的黑狼便从对面的屋顶冒出头来,又跃到了穆淸决面前。 “黑戟出发了吗?”穆淸决沉着眸子问。 “回皇上,黑戟将军昨夜就已出发。” “嗯!可探到敌军数量了?” “娄契仅有六万,但古羅却是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穆淸决眉心微微一皱。只说:“看来古羅是下定决心要将整个赤云吞并了。许询易此行仅带了一万狼兵前去,纵是加上先前派去守城的,也不过两万狼兵,一万将士,以三万敌二十万,若要硬碰硬只怕是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只能...... 我写封密信你带去给许将军,切记一定要在开战之前交到他手上。” “是!”狼兵应下,随着穆淸决跃下屋顶,进了书房。 见穆淸决带着狼兵进来,卿雪便马上起身迎上去问:“怎么样?情形如何了?” 她虽不愿让穆淸决参战,却也担心自己这番决定会影响到战局,终日惶惶不安的,只恨不得立刻研制个导弹什么的朝敌军投射过去。 “无妨!”穆淸决坐回桌案前,快速的敲下两字告诉她,又将纸笔推到她面前,示意她代笔。 两军数量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但此刻余下的三万狼兵都被分散到各处安定刚刚稳下的朝局。再想调些去支援只怕国内刚稳定的局面又会有所动荡,倒是内忧外患反而不妙。 所以此战只能采取拖延政策,再结合狼兵夜袭的优势,尽可能拖到黑戟攻下娄契,再带兵前去支援之时。 虽然如今这样的局面还未到无法应对的地步,但穆淸决始终忧心忡忡。 这一战打下来,哪怕是胜了,狼兵与将士都会伤亡惨重,而边城百姓也会受到牵连,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战争是掠夺者的武器,却也是百姓的噩梦。他从前驯养狼兵只为求一国安稳,却不想如今战局越拉越大,早已不是一己之力能够控制的了。 卿雪照着穆淸决打出来的字写完了密信,已经对大概的战局也有了了解。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此刻更是自责了,可她也知道正因战局凶险,才更不能让穆淸决去了。 卿雪起身将纸笺绑到狼兵腿上,又坐回来问:“这一战胜率有多少?伤亡是不是会很大?” “无妨”穆淸决依旧是简单的两字来宽慰她,并不愿多说半句。 于他而言,再凶险的局面也断不会让卿雪去忧心。战场是属于男儿的,他如今这副身躯连最正常的情爱都给不了她,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去为这些事操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卿雪已经请丁启去了岩王府,让他继续研制冲元道长没有做完的火铳。 丁启玩了这么多年的枪,对于枪支器械的结构和原理的了解比冲元道长要深得多,所以想要他研制出火铳只是时日问题。 不过纵是真的研制出来了,也不可能在此次战争中能来得及用上。只是研制的决心已然生出,断不会再犹豫。 卿雪原本和冲元道长一样有所顾虑,怕这样发达的军事武器会扰乱这个世界的平衡,但现下这样的时局根本由不得她去顾虑这些,形式太过混乱,若不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就会有无休无止的战要打。 第一百九十章 你不许我就不去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自出宫以来丁启整日都待在地窖中,地窖里散发的药香充斥着鼻腔,与心底的那一抹倩影一点点融合。 卿雪最喜研药,身上总带着淡淡的药材香气,一丝一缕牵动着丁启的心绪。 做了一半的火铳被他握在手里把玩了许久,前膛和尾銎都已经基本完成了,唯有药室还需调整。以他的能耐不需多久便能出成品,却因为心不在焉,从昨日拖到现在也没有半分起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卿雪是有意让他出宫的,这种感觉很浅,却久久都挥之不去。 作为职业杀手,他向来敏锐果决,对事物有着最准确的感知能力,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卿雪或许是在故意逃避对他渐渐生出的感情,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往往很多看似浅显的表象背后都可能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研制火铳的事随时都可以进行,但卿雪如此突然地让他出宫,怕穆淸决吃醋是其一,但丁启更相信她是在逃避。 这个结论在心底渐渐成型,丁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阴郁了许久的眸光变得清澈,唇角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又一瞬间遍寻不及。 ------ 回到赤云已经近两月的时间,算着日子梨子有孕也快四个月了,耿秋山让狼兵传来消息,半月前丕兰太后力排众议将梨子扶上了皇后的位置。 其实这事并非丕兰太后守信,而是魏氏一脉气数已尽,丕兰太后不过是想借着皇嗣的由头将魏芷柔拉下马,好平衡两方势力而已。 至于让梨子这样一个背后没有半点势力的人称后,对太后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对梨子本身而言却很可能是致命的。 怀上皇嗣本就已经让六宫妒恨,现下又以丫鬟的身份一跃成为一国之母,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等着将她生吞活剥。 卿雪深知丕兰后宫的泥沼有多深,坐在桌案前修书两封,一封呈给丕兰太后,另一封里添了数十份新物件的图稿命狼兵送去给梨子。 卿雪知道丕兰太后虽为人以利为先,却并非铁石心肠,所以才言辞恳切的写信请她务必护好梨子,至于给梨子的信里则是交代她若有变数,诞下孩子后就以那些图纸与太后交换自由之身。 其实卿雪还想写一封给顾矽尘,只是提起笔却又放下了。当日匆匆一别并未来得及言谢,此刻想补上却觉得不该再以任何形式搅扰他的生活。 刚搁下笔,一声奶音便传入了大殿。 “父皇、母后” 稚嫩的声线总能让人心中一柔,卿雪抬起头便看到阿琪和太后一人牵着一个小娃娃走进殿来。 因为琐事太多,卿雪时刻都守在穆淸决身旁替他代笔,与他商议,所以她这做母后的已经三日未见到两个孩子了。 卿雪起身迎上去,看着两个乖巧娇嫩的小身影,将他们抱过来亲了又亲。 太后看着这副场面满面都是柔和的笑意,带着阿琪走到侧面的软榻上坐下说:“你们这整日的都拘在御书房,君儿和璃儿日日吵着要找父皇母后,哀家只能将他们带来了。” 卿雪牵着两个孩子也跟了过去,脸上杂着浓浓的歉意,抚着两个小脑袋说:“这些日子太过繁忙,是母后的不是,你们父皇出去与狼兵议事去了,过会就回来陪你们。” 太后对战局之事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听卿雪这样说,又见她身量相较从前更是纤瘦了,轻叹了一声问道:“此战当真如此难打吗?” “要攻下娄契大抵不是什么难事,但古羅派了二十万大军前来,许将军那里仅有三万,要守至援军前来只怕不易。不过母后也无需太过忧心,淸决已经想到了应战的对策,又命狼兵送去了密信,想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卿雪将穆君揽到身旁坐下,又将穆璃抱到怀里,感觉到两个孩子身子变沉了些,又将话题引开说:“君儿和璃儿现下有母后照看着,壮实了不少呢。” “他们现下是调皮得紧,一屋子的丫头嬷嬷都拦不住,母后怕他们掉湖里,命人将熙华殿的湖都填起来了,还怕他们会跑到正在修葺的正殿去,又吩咐人临时砌了面墙隔着,现下哀家那熙华殿当真连点像样的景致都看不到了。” 太后慈爱的看着穆君和穆璃,这话面儿上虽是抱怨,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卿雪虽知道太后和太上皇将两个孩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却没想到仅仅是怕他们有危险,就又是填湖,又是砌墙的,着实有些感慨。 穆淸决现下占着这狼的身体,若是以后无法变回人身,穆君就成了穆淸决唯一的血脉,也是除穆晋轩之外赤云唯一的希望了。 太上皇和太后虽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担忧的。所以无论他们为了两个孩子做出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卿雪也都能够理解了。 想及此处,卿雪揽着两个孩子说:“皇祖父和皇祖母待你们这样好,日后长大了定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吗?” 听着这话,两个孩子还未作反应,太后就呵呲一笑,只说:“我与你父皇都多大年纪了,再过几年呀只怕就要入土咯,哪能有机会看着他们长大。” 卿雪看着太后满是笑意的面容,心底却不禁有些潸然。只娇嗔一句说:“父皇与母后都会长命百岁,待君儿和璃儿长大了您还得继续带重孙呢!” 听着这话,太后又是一笑,只说:“你就继续哄母后开心吧!” 话音落了,穆璃却是挣扎着要从卿雪怀中下去,卿雪转头一看,原来是穆淸决回来了。 “父皇!父皇!”两个小身影摇摇晃晃的跑过去,穆淸决却是只亲昵的蹭了蹭他们的脸颊,便抬头看向卿雪。 卿雪看着他眸光阴郁,便知定是有急事,只能起身将两个孩子牵回来交给太后和阿琪,让他们先带孩子回熙华殿。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卿雪随着穆淸决坐回桌案旁问。 “狼兵来报,洛窟近日也有大军集结的迹象,只怕是也想趁乱来分一杯羹。”穆淸决快速的打出这句话,幽蓝的眸光里满是愁云。 “什么?”卿雪不禁皱眉,古羅和娄契两军夹击本就让赤云应接不暇,若是再加上洛窟,那此战就不仅仅是难打的问题了,稍有不慎,怕是连灭国都有可能的。 卿雪脑袋里嗡嗡作响,哪怕是身体里住着三个人,此刻也全无办法了。纤瘦的指节搭在桌案上,冷不丁却碰到了刚写好的准备送去给丕兰太后的信。 “淸决,我们向丕兰借兵吧!”不知道为什么,卿雪总觉得丕兰太后会愿意帮他们。哪怕在所有人看来,这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穆淸决听着卿雪的提议,半晌也未做任何反应,但眸子里的愈渐深沉的冷意只看得人发憷。 哦呜~~ 穆淸决仰天嘶吼一声,卿雪虽听不懂,却能感觉到浓浓的杀气。 随后数十匹狼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每一匹都眸光冷冽,周身的肃杀之气凝结成一股,像是随时能将这屋顶掀翻一般。 “擒贼先擒王!”穆淸决吩咐完,狼兵嘶吼着回应了一声,数秒的时间便又蹿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为什么,卿雪方才竟莫名的腾出些害怕的感觉。身旁这匹黑狼分明是与她日夜同床共枕的丈夫,却又有那么一刻让她生了一身的冷汗。 卿雪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方才他朝狼兵吩咐了什么,而那个说出来却被直接忽视的提议她也不敢再提了。 穆淸决像是察觉到了卿雪的恐惧,将周身的杀气渐渐掩去,很快便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挥着爪子在键盘上敲下几字:“别怕!可是吓到你了。” 卿雪看着这几个字,保持了半晌的动作终于有了些变化,暗暗松了口气,在心底腹诽自己是否太过神经敏感了,总觉得穆淸决是因为自己提议去求丕兰才会露出方才那副面孔的。 现下看他一脸歉意的望着自己,卿雪不由得有些懊恼了,只弱弱的摇了摇头,问:“你方才跟狼兵说什么了?” 穆淸决看着卿雪小脸吓得煞白,忍不住栖身蹭了蹭她的鬓发,又敲出几字:“擒贼先擒王” 卿雪看着这几字,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松快了下来。原本惨白的脸颜也恢复如初,只问:“你是要让狼兵去杀三国皇帝?” 穆淸决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欲言又止。爪子落在键盘上久久未敲出字来。 “你,想亲自去是不是?”卿雪转头问他。 照穆淸决的性子,为了不让卿雪担心,有了对策大可在外头吩咐狼兵然后再进来。他会这样直接的将战局告诉卿雪,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希望卿雪能同意他亲自前去。 穆淸决见卿雪猜到了自己的意图,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失控大哭,便很快的又敲出几字:“你不许我就不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况(已改)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我不许”卿雪没有半刻迟疑,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商议的坚决。这种坚决来自于那一年生离死别带来的恐惧,而这份恐惧从救出他的那一刻起就沉甸甸的坠在心底。 “好”穆淸决点头,在这个小妻子面前,他已经习惯了妥协。 卿雪知道此刻战局万分紧张,见他这样容易就答应了,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她是自私的,自私到把穆淸决绑在身边,放任狼兵去打这样一场没把握的战。可她若不自私些,就会有无数个未知的后果等着她。 穆淸决是一国之君,是骁勇的战士!但于她而言只是心爱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让自己的丈夫身涉险境,哪怕为此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 狼兵依照穆淸决的吩咐昼伏夜行,依旧比穆晋轩率领的将士早到了两日,而黑戟也赶在敌军来犯之前抵达了娄赤边境。 为了能速战速决赶去支援许询易,仅仅休整了半日,到了深夜,黑戟便一声令下,率领着五万狼兵群起攻之。 煞时响起的狼嚎之声将还在营帐里熟睡的穆晋轩吓醒了过来。穆晋轩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这样的奔波,所以现下整个人都是萎靡不振,全然没有了刚出发时的那副雄姿英发之态。 按着他现下这萎靡的样子只怕敌军若是主动攻进来,他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遑论立什么战功。 “什么情况?”穆晋轩拧着眉心朝外面吼,整个人还瘫软在榻上不愿动弹。 “回恒王,狼兵像是已经快开始进攻了。”守在帐外的侍卫回答。 “什么?”听此,穆晋轩终是一个激灵坐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谁让它们去的?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这是要造反吗?给我追回来。” 穆晋轩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这群新募的士兵有多大水准他不是不知道,除了赶着学了些最基础的剑术和包扎伤口的浅显医术外几乎一无是处,临场经验也与他有得一拼。 狼兵若是不听他号令,他就等同于光杆司令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本王追!” “是!是!”面前的士兵满脑子的愁云,狼兵那速度哪是他们能比的,只怕追到天明也见不到半个狼影。但在战场上主帅的命令就是天,他只能硬着头皮抬手示意站在旁边的士兵说:“都给我追。” 一声令下,营帐外负责把守的士兵全员出动,朝着狼兵的方向追去。 穆晋轩一脸愤懑的回到营帐,坐立不安的想了一夜,唯恐狼兵会抢了他的功劳,第二日一早还不待去追赶的士兵传回消息,他就带着两万将士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 进入娄契境内,所到之处无不充斥着狼兵席卷过的痕迹。五万狼兵对阵娄契六万将士,又是夜袭,一夜之间就攻破了五座城池。 娄契主帅叶骑桓本以为照着比例穆淸决最多只会派三万狼兵前来,又占着有远攻的法子,此战胜算极大。如今被打得措手不及,才意识到根本不是他们配合古羅夹击赤云,而是赤云要直接攻下娄契。 但此刻醒悟已经为时已晚,叶骑桓只能带着将士节节败退。 待天色亮起,只看得到满目疮痍,却连狼兵的影子也未发现,若不是昨夜那渗人的狼嚎还在耳畔回响,一具又一具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从眼前抬过,叶骑桓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黑戟已经命狼兵隐匿了踪迹,又将叶骑桓命人送去都城求支援的密信截了下来,只等下一次夜幕的来临。 至于刺杀叶丘戟的事另有一支善于藏踪匿迹的狼军正在赶赴娄契都城的路上。 仅仅开战一日,此战的胜负已无悬念,狼兵伤亡不过两百,娄契六万将士直接损失了一半。 这一边算是胜利在望,但古赤边境的许询易却是焦头烂额。 古羅二十万大军浩荡来袭,如此大的阵仗光靠两万狼兵,一万将士根本无力阻拦。 对于这个烫手的山芋,许询易确实是接得有些后悔了,只怕马革裹尸也无法将战局撑到援军赶来。 哦呜~~ 正在此时,一声狼嚎传来,随后负责送信的狼兵出现在许询易面前。 许询易取下纸笺,细细的读了一遍,脸上的阴郁瞬间散了大半。 穆淸决是要他摆空城计,而后率领所有将士绕到敌军后方烧粮草,而狼兵负责朝四面八方吸引敌军,营造一种四面楚歌的景象,让敌军误以为十万狼兵都被派到了此处,这样一来敌军士气大减,注意力分散,待拖到入夜,狼兵便能发挥优势,声东击西,将战局化整为零,再各个击破。 当然,由于两军数量相差实在太过巨大,即便狼军再是勇猛也经不住车轮战一般的袭扰,但只要能多拖延些时间总归是好的。 许询易站在城楼上目光如炬,将手中的密信撕得零碎,而后散在风中,传令的声音铿锵有力,颇有几分穆淸决的气势。 -------- 狼兵能够靠吼声传递消息,速度极快,所以到了第二日穆淸决就收到消息赤娄两国已经开战,第三日夜里传来消息,黑戟率领狼兵接连攻陷了十余座城池,并且此战果还在不断扩大。 而许询易那处也于第四日辰时传来交战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古羅十万石粮草尽毁的消息。 听此,穆淸决紧张的神色终于松快了些。 粮食对作战而言至关重要,古羅大军失了粮草,那二十万人饿着肚子打战,军心势必会散,再加之古羅近年来粮食产量急缺,要想迅速的再征收这么多粮食来补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不说让他们不战而败,至少拖延些时日是没有问题的了。 卿雪看着穆淸决一字一字的将战况打出来告诉她,心底那份惴惴不安的感觉才尽数消散,而后又看着身旁这副黑色的身影生出了更多的钦佩与爱慕之情。 穆淸决身上的王者之气,只怕是翻遍两个世界的史书典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为了天下江山而存在的,好似任何看似死局的事情遇上他都能被迎刃而解。 穆淸决感觉到卿雪的目光,转过头去便落入了一双仰慕的眼眸之中,还带着幽微的情愫。只觉得心中一暖,下意识的想要去抱她,却又在抬起爪子的一瞬间收了回去。 “抱?”这个字已经离他很遥远了,现下反倒是卿雪时常抱着他的脖颈,那纤瘦冰凉的身子透过他的毛发让他只觉的深深的疼惜与愧疚。 他此刻根本无法抱着她,给她温暖,这远比要靠着这副身体当皇帝的悲哀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卿雪像是看出了穆淸决眼中闪过的落寞,将身子趴到桌案上示意他靠过来。 穆淸决怔了一下,随意又覆到了她背上,在她发间落上一吻。 这样怪异的场面却不偏不倚被拿着火铳走进来的丁启窥得半分不漏,他尴尬的站在门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本因想通了那些事而变得愉悦的心情此刻也如含了黄连一般的泛着苦味。 “咳咳!”一声咳嗽传来,穆淸决不舍的从卿雪身上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丁启的目光,一种灼灼的感觉在一人一狼的眼眸见流转,看似平静如水,却又波澜叠起。 “做好了吗?”卿雪看着丁启手上拿着的火铳,像是做了什么羞怯的事一般,脸上涨得通红,其实她心底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 不知道太上皇太后和丁启,以及那些知道真相的嬷嬷奴才想着她与穆淸决日日睡在一起,会不会私底下议论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 人与兽~实在怪异,尽管那身体里住着的确实是穆淸决,但若他们乱想起来这脸还真不知要往哪放了。 不过每到夜里穆淸决倒是十分坦然,满脸深情的望着她,从未想过要做些什么,那炙热的眸光都能将人烤化了。只是她身为现代人,身体里又住着许菲菲这么个满脑子不良思想的妈妈桑,实在是控制不住的会乱想。 有时候躺在床上,感觉到穆淸决突然靠过来她都会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穆淸决总是用一次又一次的蜻蜓点水般的吻让她收起那些恐惧和胡思乱想的心绪。 丁启看着卿雪脸上泛起的红晕,掩去心底的酸涩,答了一句:“做好了!” 而后又走过来将揣在怀里的图纸递给卿雪说:“研制枪支的技术绝对不能外泄,否则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我做好了,用不用你自己决定,但参与制造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值得信赖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卿雪凝起了笑意,暖暖的看着他,却分明还杂着些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丁启看在眼底心底泛起失落,却又忍不住安慰自己这就是逃避的表现。越是如此,卿雪就越可能对自己动了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太上皇病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用”丁启浅浅淡淡的回了一句,又将火铳递给她问:“想不想试试?” “嗯!”卿雪点头,而后又看向穆淸决,见他面上也有好奇之色便开口吩咐道:“来人,备箭靶。” “是!”奴才们应下便去准备了。 卿华殿的库房内一直都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前穆淸决就时常的院中练习箭术,即便是移动的器物他也能一箭射中准心。 待箭靶备好,三人都出了殿门。卿雪站在院中,手中举着沉甸甸的火铳,却又一时无从下手。 “扳机呢?”卿雪翻找着问,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火铳的原理是靠引线点燃火药,再推动铅弹发射,与手枪不同,所以没有所谓的扳机。”丁启解释完,上前接过火铳,将火药和铅弹依次放入药室,而后又插上引线。 “看好”丁启端着火铳对准远处的箭靶示意卿雪注意,在听到回应后便将引线点燃。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过后,铅弹穿过靶心,径直嵌入后边的海棠树干,留下一个深深的小洞,紧接着便看到树上的叶子一簇簇的被震落下来。 相比弓箭,火铳的威力确实要大上许多,更重要的是体积小,又方便携带,若是大规模的生产出来带到战场上,绝对是最强有力的武器。 奴才们都没见过这东西,被惊得一愣一愣的,纷纷夸赞:“皇上好身手。” 这话听在耳边,原本也想夸上一句的卿雪突然禁了声,余光不自觉的看向穆淸决。从前这“皇上”的身份和赞许都是属于他的,不知道他此刻会是什么滋味。 卿雪转头正好对上穆淸决凝望她的目光,就好似这院中只有他们二人一般。见他面上没有太过在意,卿雪才松了口气,上前将火铳拿过来也想试试。 那火铳通体都是金属,又为了牢固性将管壁制得极厚,是个实打实的铁疙瘩。 丁启看卿雪纤弱的手臂抬着有些费劲,忍不住珉起一笑走上前替她抬住再一点点教她,而卿雪顾着怕穆淸决吃醋,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身旁的奴才们却是窃窃私语起来: “谁说皇后娘娘失宠了?看这样子分明恩爱得紧。” “既这样恩爱,皇上为何一直不肯留宿卿华殿?皇家子嗣单薄,如今就只有两位王爷,一位公主,皇上与皇后正值盛年,该多添几位才是。” “这事儿哪是你我这样的奴才能操心的,反正我就觉得皇上是在意娘娘的,不然也不会一个嫔妃也不肯纳吧。” ...... 奴才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是窃窃私语,却让身为狼身、听觉十分敏锐的穆淸决听了个一字不漏。 再看着面前这两个紧挨的身影,穆淸决竟莫名的觉得自己好似才是多余的那个。 但这种酸涩的感觉并未在心底停留多久,而是随着一声闷响被抵消了大半,随后又落入了卿雪灿烂的笑颜里彻底消失。 卿雪方才也多多少少听到了奴才们的议论,所以在听到枪响后甚至没有去看子弹射中了什么地方,像例行完公事一般把火铳交到丁启手中,转头莹莹的朝穆淸决笑着说:“还是射箭有意思些。” 听着这话,穆淸决幽蓝的眸子闪过一抹暖意,正准备朝她走过去,却听到一声狼语从屋檐上传来。 “太上皇晕倒了。” 丁启刚给卿雪翻译完,穆淸决就已经蹿上了屋顶,转头道:“尽快带沁儿过来。” “好”丁启话音未落卿雪就已经跑出了院门,又在丁启准备去追时跑了回来。 “药!”卿雪下意识的吐出一字,而后很快便跑进内室取了一瓶药拿在手里才又朝着乾正殿的方向跑去。 这宫苑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平日里主子们出行都会坐轿子,但遇着着急的事那速度还不如跑着去快些。 若是从前,穆淸决早就搂住她施轻功飞过去了,现下卿雪却只能拎着裙摆一路跑去。 待卿雪和丁启跑到乾正殿时,穆淸决早就已经在床前焦急的守着了。太上皇这一病来得突然,议着事突然就晕了过去,将大臣和奴才们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卿雪来不及多问什么,跑上前就先为太上皇号脉。而穆淸决守在床边等卿雪说话,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卿雪探着脉息,却许久都未说话,只是先取了一刻复元丹就着宫女端来的水喂太上皇服下。 “沁儿,父皇怎么了?”穆淸决问着话,丁启就站在身后翻译。 “父皇没事,只是劳累过度。但......”卿雪咬着唇,纤细的指节握在一起摩挲着却又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虽不说,穆淸决却在她晶莹的眸光里探出了担忧的神色,又焦急的问:“父皇到底得了什么病?” 卿雪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即便是死人都能救活,普天之下又有什么病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卿雪摇摇头朝身后吩咐:“诸位大人先退下吧,还有,让人去请见太后过来。” “是!” 臣子和奴才们都应声退了出去,殿中只留下丁启和穆淸决。 卿雪握着太上皇的手,早就鲜红的眸子里溢出滚烫的眼泪,霎时间就泣不成声:“淸决,父皇没有生病,可恰恰是没有生病,我才治不好他。”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大多数的疾病都有方可治,唯有衰老......”卿雪微张着唇齿,无奈的摇头说:“我无能为力。父皇年岁本就很大了,又经受了一年的奔波,自回宫以来又殚精竭虑的为朝事辛劳,现下这副身子已经虚空了。” 卿雪握着有如游丝一线的微弱脉息,跪在太上皇床前已经满脸都是眼泪,而穆淸决听到这话一时间无法接受,一声凄绝的嘶吼过后只能站在床前黯然落泪。 大概是因为服了复元丹的缘故,一直晕厥的太上皇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只是苍暮的容颜依旧没有半分血色。 “父皇,你醒了?”卿雪问着话,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的平复着满腔悲痛的心绪。 太上皇好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呼吸越来越沉重,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平和,眼眸顺着屋内转了一圈,只问:“你母后呢?怎么没看到她?” “母后很快就来,父皇您少说些话,养养精神。”卿雪哽咽着,眸子里的血色变得越发浓重。太上皇一生都只钟情太后一人,就连醒来想到的也依旧是她,这份深情足够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决儿”太上皇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穆淸决,被卿雪握住的手费力的朝着那个方向动了动,又说:“父皇大抵是要不久于人世了,这赤云的万里江山只能由你一人担着了。” “父皇,您放心!”穆淸决上前一步,眼角的眼泪溢出来又掩进了毛发。 丁启此刻眼眸也有些泛红,沉声翻译着穆淸决的话,将那语气模仿得一般无二。 太上皇声音有如游丝一线,好似每说出一字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但乍然的倒下让他来不及交代许多事,此刻都必须撑着说完。 “沁儿”太上皇看着跪在榻前梨花带雨的卿雪,沉沉的开腔道:“你是个好孩子,父皇知道你待决儿情深,你答应父皇,若是决儿他日无法回到人身,你一定要好好的辅佐君儿,继续守护我赤云的江山。” “嗯!”卿雪咽下喉间的苦涩,神情笃定的点头,而后又说:“父皇放心,我与淸决定会拼尽全力守护赤云的江山。” 话音刚落,寝殿的门便被推开了,太后被两个婢女搀扶着急匆匆的走进来,那脸上分明已经挂上了泪痕。而穆君和穆璃也被嬷嬷们抱来了。 “易铭”太后叫着太上皇的名字扑到床前,方才听宫人们传讯说太上皇晕倒了,她匆匆忙忙就往乾正殿赶,太上皇身子不济她是有所察觉的,却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般田地了。 “沁儿,你父皇这是怎么了?”太后问着话,眼神却一刻也不离的落在太上皇脸上。 卿雪有些不忍心将太上皇的病情告诉她,捂着嘴尽量压下梗在喉间的哭声。 而太上皇显然也不想让太后忧心,强撑着精神说:“朕没事,沁儿方才已经给朕吃过药了,睡一觉便好。看你这一把年纪了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可是要让君儿和璃儿笑话了。” 太上皇说着话又朝着嬷嬷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将孩子抱上前,因为说了太多话,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面色生生咳红了,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卿雪知道他是挂念两个孩子,赶紧转身将穆君和穆璃接过来教他们:“快叫皇祖父。” 两个孩子自回宫就一直养在熙华殿,和太上皇太后相处的时间比卿雪还多,所以此刻叫着:“皇祖父”,声音脆生生的,吐字也十分清晰。 他们这样小的年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哭,便也没了平日胡闹的性子,只是安安静静的倚在卿雪怀中,说:“母后不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噩梦连连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太上皇强撑着精神握住太后的手,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太后同他相守了一辈子,怎可能看不出他在强撑,况且耳畔隐忍的抽泣声也足以说明一切。 “沁儿,你老实跟母后说,你父皇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太后问出这话,眼底的担忧之色更甚了。 “母后......”卿雪张张嘴,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又接着说:“父皇或许撑不过今夜了。” 带着哭腔的话音刚落,太后却是身子向后一仰直接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卿雪赶紧起身扶住,而身后的嬷嬷奴才也都跑上前来,殿里乱作一团,站在殿外的朝臣们听了这动静也是心急如焚。 赤云此刻正面临着古羅、娄契、洛窟的入侵,而太上皇又在此刻倒下了。 眼看着赤云才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又开始摇摇欲坠,上至朝臣下至宫婢,每个人的脸上好似都笼罩上了一层萧索之色。 入了夜,卿雪一直守在太上皇床前,而太后晕厥之后一直都未醒过来。 直到那一缕幽微的脉息彻底从太上皇脉搏处消失,卿雪才转过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穆淸决,与此同时两簇滚烫的眼泪从哭得红肿的眸子中溢出,灼灼的在心底燃烧。 她没有说话,穆淸决却已经懂得。 哦呜~~ 一声悲绝的狼嚎响起,随后整个皇城内外的狼嚎声像是要将天地撕裂一般响彻起来。 ------ 太上皇的灵堂依旧设在熙华殿,一连几日卿雪都未曾听到穆淸决再说过话,大多时候他都站在熙华殿屋顶朝远处眺望,眸子里有让人猜不透的坚决和杀意。 卿雪跪在灵前看着满室的白绫和漆黑的棺椁,蓦然想起了一年多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情景,那时穆淸决为了让太上皇和太后避开古阎的荼毒,安排了一场大火,又用尸体鱼目混珠将于他们救走。而卿雪怀着孩子就住在这里,日日守着灵堂度日。 那时棺椁里躺的不过是牢里的死囚,她唯一伤心的事就是穆淸决变了心。 而今日,太上皇真的殡天了,穆淸决变成了狼,太后又昏迷不醒。她从前拥有的一切幸福与安详都被夺走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古阎的人,哪怕他已经死了,可卿雪心底对他的那份恨意从未消散过。 狼兵传来消息,许询易率领将士依旧在邺城与敌军僵持着,虽然烧了敌军粮草让其士气大减,但数量上的差距依旧横杠在中间,纵使许询易再是用兵如神、狼军再是神出鬼没,却还是吃亏的。 数战下来,杀敌一万三千人,而狼兵和将士也损失了四千有余。 再这样下去,两军的数量差距会越来越大,战局也会更加严峻。 卿雪听着丁启将战况细细的和她做了分析,站起身看向屋顶的穆淸决,他墨色的身子在夕阳之下显得苍凉而颓唐,全然失了从前卓然恢弘的气性。 卿雪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心底的天平每一次摇摆过后都倾斜向了同一端,她不希望穆淸决再去冒险,哪怕是国破家亡。可此刻看着穆淸决的背影,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自私。 穆淸决胸中藏着天下,她却总是以爱的名义逼他去做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这与古阎夺走他的身体又有什么区别? 哦呜~~ 熟悉的狼嚎从远处传来,面前的屋顶上又多了一个黑影。 卿雪此刻对这只叫影刹的黑狼已经十分熟悉了,它专门负责联络宫外传讯的狼兵,再将消息禀报给穆淸决。 卿雪走进了一些,扭头看向丁启,让他帮忙翻译。 日头一点点的没入地平线之下,而狼兵的吼声也似乎也带了些夜幕之下的凉意。纵使还没听完丁启翻译的话,卿雪也能从狼兵的神情中察觉到这并非什么好消息。 “你是说穆晋轩被敌军俘虏了?” 卿雪柳眉紧蹙,按理说娄契那边的战局是最不用担心的,黑戟率领将士这几日下来又攻破了十几座城池,可以说要覆灭娄契已经近在咫尺了。而穆晋轩只要不走出狼兵的视线范围,又怎么会被敌军俘虏呢? “嗯,黑戟率领狼兵朝娄契都城进攻,不知为何穆晋轩非要反其道而行,带着两万将士从侧翼进攻洛城,而追赶狼兵的敌军当日恰巧途经洛城,两军交战下来,我军一万三千余将士被杀,其余的和穆晋轩一起被敌军俘虏。” “什么?”卿雪听着这话,本就黯然的眸光更死阴沉得没有半分光亮。 她到不是担忧穆晋轩,而是心疼那一万三千余将士的性命。连许询易那边如此紧张的战局也不曾损失这么多将士,而穆晋轩一个鲁莽的决定生生葬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卿雪抬头望着穆淸决越发苍凉的背影,甚至连张口叫他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她当日没有阻止穆淸决亲征,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 在卿雪愣神之际,穆淸决已经从房梁上跃下来了,灼灼的目光看着卿雪,却迟迟都没有说话。 穆晋轩是他二哥唯一的骨血,太上皇尸骨未寒,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管。而敌军抓到穆晋轩毕定会用他来谈条件挽回败局,狼兵的进攻也会因此不得不停下。所以卿雪知道不论是为了解救穆晋轩还是为了战局,穆淸决都必须要去了。 “你去吧!”纵是心底再不愿卿雪还是开口了,只是声音哽在喉间太久,显得有些沙哑而苦涩。 她不知道穆淸决此去会面临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沁儿”穆淸决唤了她一声,这声狼语卿雪早已经熟捻于心了,无需丁启翻译。 “活着回来。”卿雪忍住眸间随时会迸发而出的眼泪,浅浅淡淡的四个字,却是她唯一的期盼了。 “好”穆淸决点头,望着面前憔悴不堪的小妻子,转头朝丁启狼语一句:“替我照顾好她,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你就带着他们母子找个远离战火的安身之所,或者回你们那个没有硝烟的世界。” “嗯”丁启沉闷的应了一声,没有将这话告诉卿雪,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和笃定。 穆淸决并未多做耽搁,去看过太后和两个孩子后便跃上了屋顶,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看着站在院中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妻子动作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又极快速的消失在夜幕里。 纵使他现下拥有狼的速度,但两国之间的距离实在遥远,哪怕日以继夜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到达,但这不长不短的五六日足以影响娄赤的整个战局,也能拖垮许询易那边本就吃力的局面。 而洛窟也会因为多了这五六日的时间而一举拥兵来犯,到时整个赤云都会陷入水深火热的战场,所以再是不舍穆淸决也不敢有半刻的耽搁。 ------ 而卿雪日日留在宫中,心底的那份惶惶不安从穆淸决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的那刻起就卷拧在一起,没有一夜不是在噩梦中惊醒。 迷迷糊糊的梦境,她就站在战场的最中央,周遭的厮杀声像是要将她吞没,她拼命的寻找,寻找穆淸决的身影,可是无论她怎么哭喊,身旁的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她。 只有那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体落在脚踝边,溅得她衣裙上满是血迹。 远远地,她像是看到了一匹黑狼朝她奔来,那幽蓝的眸光里布满了悲绝的神色,而黑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墨色衣袍的男人。 “淸决”她叫他。 可刚叫出声却看到了那副面孔里流露出的阴狠之色, “他是古阎!” 卿雪想提醒跑向自己的黑狼,却又恍惚间看到了黑袍男人手上握着的枪和脸上温润坚毅的神色。但那漆黑的枪口正不偏不倚的对着前方的黑狼。 她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古阎还是丁启,却还是在梦醒的那一刻哭喊出声:“丁启,不要。” 蓦然醒转,卿雪发现自己正坐在寝殿的床上,身旁空空如也,整个屋子都笼罩在夜幕里,唯有几许淡淡的月光顺着门窗的缝隙照进来。 分明是盛夏,却透着蚀骨的寒。 卿雪坐在榻上紧紧的抱着膝盖,方才那个梦境还萦绕在脑中久久不散。满身的冷汗将寝衣浸湿了粘附在身上,伴随着眼泪将床榻和被褥也染上了水迹。 这一夜,又是无眠,卿雪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那血腥的战场就会将她整个人吞没,她根本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黑袍男人到底是谁。 在他深情的望着她时,她想奔上去抱住他;在他露出阴险之色时,她想捡起地上的刀剑亲手杀了他;在他漆黑的枪口对准黑狼时她又拼命的想去阻止。 这些混乱的画面和眼神在卿雪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搅得她心口血淋淋的疼。 窗外有风声刮过,卿雪以为是狼兵传来了穆淸决的消息,蓦然从下了床榻,连鞋子都未穿就跑过去开了门。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丁启亲政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但门前空空如也,只有负责看守的那几匹狼兵站在横梁上,警觉的看朝她的方向。 卿雪只能失落的将门重新掩上,又走过去开了窗,任由冷风呼啸着灌入屋子,好吹醒被噩梦袭扰的思绪。 站了许久,直到破晓,第一缕光亮照进寝殿,卿雪才揉了揉酸胀的脑袋,开门吩咐丫头烧水沐浴,而后又重新坐回床上倚着床栏小憩了片刻。 待沐浴完,感觉到身子有了些舒缓,卿雪又匆匆去了书房。 自太上皇殡天后丁启就用为太上皇守丧的由头避了每日的早朝,只让人将公文送到卿华殿,再过来批阅。 只是他身为现代人,对于朝堂之事全无经验,奏折拿在手中却根本无从下笔。反倒是卿雪因为先前时常陪着穆淸决处理政事,对朝局的把控还算是得心应手。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卿雪定下决策,再由丁启批注。先前丁启替穆淸决代笔时就已经将他的字迹模仿得几乎可以假乱真了,因此大臣们也不会生疑。 卿雪强撑着精神翻阅一本又一本的奏折,眼帘下的青黑越发明显。丁启就坐在旁边,看着卿雪日渐憔悴的面容,想劝她些什么,却也知道根本劝不住。 直到将面前一摞摞堆成的小山奏折全部换了位置,卿雪才趴在桌上睡去。丁启心疼的望着她满脸倦容的睡颜,轻轻伸出手指将她挡在额前的发丝绾到耳后。 看着她睡得极不安稳,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送回了寝殿,坐在床前痴望了很久才起身离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依旧是噩梦缠绕,但好在睡着后多多少少也养回了些精神。卿雪睁眼时周遭一片漆黑,这才发觉又到了晚上。因是身子实在太过疲累,正准备继续合上眼睛便听到殿外窸窸窣窣有人说话的声音。 “还以为皇上今夜会宿在这里呢,怎么还是走了?” “是啊!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神思忧虑,皇上也该留下来陪一陪娘娘才是。” ...... 大概是太过思念穆淸决,听着这些话,卿雪的第一反应竟觉得她们口中说的就是穆淸决。 “他回来了!”卿雪掀开被褥下了床跑过去打开了门。 而门外的正议论得起劲儿的两个小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她们进宫时嬷嬷就交代过奴才妄议主子是重罪,要挨板子的。所以此刻两人皆是脸色发白,垂着头不敢去看卿雪。 而卿雪一心都在穆淸决身上,只问:“皇上呢?” “回,回娘娘,您方才在书房睡着了,皇上将您抱回来又坐在床边守了好一会儿,方才才离开的。” 年纪稍大些的宫女回着话,另一位又赶紧附和道:“是啊!皇上出去时好似心情不大好,发了好大的火,还吩咐奴才们去传话说不许大臣们再送些无关紧要的折子进宫了,否则就,就让他们回乡种田。” 两个丫头都才又十五六岁的年纪,战战兢兢的说完便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直到卿雪抬了抬手,又将门合上,她们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而卿雪意识到她们说的是丁启后只能又失望的坐回床上,隔了好半晌才回味出她们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不知道丁启为何要下那样一道旨意。 卿雪虽身处后宫,却也能从狼军口中知道朝臣们早就已经在议论免朝之事了,现下再加上这道旨意,明日一早宫门内外不知道又会冒出些什么风言风语。 现下内忧外患,若是再稳不下朝局,只怕迟早要出乱子。 卿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了良久,无奈之下才做了个决定。 ------ 翌日 卿雪刚刚醒来,宫外就来人禀报,只说丞相带着文武百官汇聚在宫门外求见皇上。 卿雪早料到会如此,所以面上也没有多惊讶。经过上次之事,留下来的臣子都是忠心耿耿的,尤其是诸葛铭和杨烨这样的三朝老臣更是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 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只会以为皇上转了心性,不顾朝纲和大局,所以才会一大早就带着百官进宫劝谏。 对此,卿雪只吩咐道:“让各位大人入乾正殿等候,本宫与皇上稍后便来。” “是!” 待传话的公公走后卿雪又吩咐婢女说:“备好轿撵去熙华殿,再去将皇上也请来。” “是”婢女应下便退了出去。 ------ 熙华殿内 自太上皇殡天后,太后几次想随他而去,是卿雪让阿琪将两个孩子时常抱到太后跟前,念着两个孙儿还这样小,她才没有再动殉情的念头。 只是卿雪虽医得了身体上的病,却医不好心病。所以太后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两鬓的白发也增多了不少。 卿雪和丁启进殿行了礼,又走过去替她号了号脉,接过婢女端来的汤药,仔细着一勺一勺的喂着太后服下才开口说:“沁儿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向母后请示。” “是为了大臣们觐见一事吧?” 太后虽久居病榻,却依旧忧心着朝局,所以卿雪并不意外她会知道,只将药婉递回婢女手上才点点头说:“大臣们都在忧心朝局,淸决又去了娄契,眼下若一直借口免朝只怕宫内外的流言会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眼下唯有......” “你是想恢复早朝?”太后半抿着神色,叹了口气又看向丁启,她知道卿雪是想让丁启以穆淸决的身份主持朝政,但多少有些不放心。 卿雪点了点头,她知道太后的顾虑,于太后而言丁启到底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这天下是穆家祖先一手打下来的,若是为了一时的安稳,将皇位拱手错付给了歹人,到时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卿雪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下的时局根本不容她顾虑那么多。若是继续罢朝下去,本就因战乱而人心惶惶的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所以她也只能劝慰道:“母后,丁启并非贪图权势之人,再则这宫中有狼兵把守,即便是他真想争夺皇位,凭他一己之力又做得了什么?现下文武百官都在乾正殿候着,今日定是要给出个合理的答复,否则也难安臣子们的心啊!” “这里头的关要母后也知道,不过......”太后还想说什么,却又转念叹了口气说:“罢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你且去吧!对了,决儿那里可有消息了?” 卿雪得了允准终于松了口气,听她提起穆淸决眸光里却又是一阵黯然,只说:“狼兵昨夜来报,淸决两日前就入了娄契境内,旁的消息就再没有了。” “嗯”太后似是回应又似是叹气,只摆了摆手说:“快去吧,决儿那若是有了消息就立刻差人来告诉母后。” “是,沁儿知道了,母后莫要太伤神了,身子要紧。” 卿雪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阵才匆匆离开。 ------ 勤政殿内 正六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将整个大殿站得满满当当。丞相诸葛铭就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大抵是身子不大好了,一直在咳嗽。 丁启被称呼了这么久的皇上,却是第一次坐上这把龙椅,而卿雪就坐在旁边的后位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高昂的齐呼听在耳边,丁启的脸上却不自觉的有些讪然,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身为21世纪的现代人,有朝一日会坐上这个位置,再加上卿雪就坐在身旁。他是皇上,而卿雪是皇后,这让他心底不禁有些微微的触动,但却又如清风划过一般的不留痕迹。 “平身”丁启抬了抬手,动作稍稍有些僵硬,转过头看向卿雪。 卿雪知道丁启性子孤冷,向来不善言表,又对政事一窍不通,所以已经决定往后也要一同上朝,好不时地提点他一些。 只是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要让这些朝臣同意此事只怕没那么容易。 卿雪昨夜就思索了一宿,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理由,故而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大臣们站起来后,卿雪佯装不知原由,开腔问道:“不知诸位大人今日因何事求见?” 丞相诸葛铭作为百官之首,向侧边迈出一步又跪下说:“皇上仁孝,为太上皇守丧而停了早朝,眼下已经过了十日,老臣斗胆请皇上恢复早朝。” “请皇上恢复早朝!”后面的大臣也乌央央的跪了一地。 “嗯!都起来吧!朕今日就是来宣布此事的。”丁启生硬的说了一句,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不自然,却又夹着些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卿雪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却也只能附和着说:“诸位大人对赤云一片忠心,皇上与本宫都铭感五内,眼下边境动荡,正是需要君臣一心的时候,本宫也将以微薄之力助赤云度过今日的浩劫。” 大臣们知道赤云先前能一举从实力最弱的国家成为军事财力都首屈一指的大国离不开卿雪的功劳,所以对她也是十分敬畏,听她这样说又是拱了拱手,齐声道:“微臣愿与皇上皇后娘娘共进退。” “嗯,那就这么定了,自今日起本宫与诸位大人一同上朝,为皇上分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冲元道长回来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此言一出,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片哗然,脸色都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娘娘,这......”诸葛铭苦着脸拱手道:“这恐怕不合规矩,朝堂历来无女子,后宫不得干政呐!” “先前没有,本宫开这先例又如何?还是说丞相在质疑本宫有祸国之嫌?”卿雪言辞激励,但她知道为了大计也只能如此。 听着这话,诸葛铭又是诚惶诚恐的赶紧跪下说:“微臣不敢,娘娘母仪天下,为赤云江山尽心竭力,赤云能有今日自是离不开娘娘的功劳,只是......” “好了,本宫知道丞相与诸位大臣的顾虑,只是皇上还在,本宫不过从旁协理。眼下赤云内外形势如此紧张,诸位大臣该将心思放在朝堂与战局上才是,至于那些所谓的天家规矩自是要到江山稳固、黎民安乐再去遵循的。” 听着这话,诸葛铭和殿中的大臣虽还是心有顾忌,却又一时找不出话再来辩驳,唯有尚书大人杨烨又迈前一步,看着丁启张口想说些什么:“皇上......” 话还未说出口,丁启却是一挥手,只说:“就照皇后的意思办。” 听着皇上都开口了,大臣们再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沉声回了句:“是” 只是又暗暗在心底有了些旁的猜测。 先前穆晋轩率兵应战,他们都以为这储君的位置非他莫属了,许多大臣私底下也都不动声色的站了队。而卿雪却又不偏不倚的赶在这个时候协理政事,他们自然会觉得是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穆君谋划将来。 下了朝,刚刚走出大殿新任督察御史文青云和礼部侍郎张悬就小声议论上了: “文大人,你说这圣上属意的诸君人选到底是哪位王爷?下官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张大人看不懂,这文武百官谁又能看懂?不过依老夫看小王爷的胜算只怕要大得多。你想啊,恒王那母妃先前可是让皇后娘娘吃了不少苦头,逼得娘娘不得不以假死离开皇宫,如今回来了,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还放任恒王与小王爷争夺江山。” “可是小王爷再是得皇上宠爱,到底还是个黄口小儿,若恒王此次能立下战功,再坐拥兵权,这形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张大人为免想得太过简单了,皇后娘娘虽顾着恒王是皇家子嗣不曾将当日之事算在他的头上,但今日乍然参政,这里头的意思还不是明摆着的吗?再说了,皇上现下正值盛年,又怎知百年之后小王爷会逊色于恒王?等着看吧,后头的戏还精彩着呢。” 文青云说完,两人已经走至宫门口,便拱了拱手言了声:“告辞”坐上了马车。 而张悬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招手吩咐跟来的随侍说:“昨夜让你送去太傅府的那幅古画可送去了?” “回大人,还没来得及送,待回了府小的亲自送去。” 那随侍点头哈腰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精明相。 “不必了,好好收着,眼下只怕还不能急着站队,若是错估了形势,日后就难办了。”张悬低声吩咐了一句便也坐上了马车。 ------ 两人两位大臣前脚刚走,狼兵随后就将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差的向丁启和卿雪禀报了。当然,如此议论的不止这二人。 上至丞相,下至宫婢,都将皇后突然协理朝政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卿雪听着这些话只暗暗在心底冷然一笑。 这些日子她日日为国事操劳,深知做皇帝的苦楚,更是心疼穆淸决从前日日批折子到深夜的煎熬了。 如果可以,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什么皇帝,只图他能平安喜乐,再娶一个心爱的女子,安稳的过上一生便好。 “在想什么?”丁启看她出神便问。 “没什么”卿雪摇头淡淡一笑,将手上的折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工部和户部关于调水工程的折子,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批了就是,余下的晚些时候我再来看,现下我想去看看君儿和璃儿。” “好”丁启浅浅的答了一字,这些日子能日日伴她左右,他已是心满意足,唯一心疼的只是她日渐消瘦的面容,现下见卿雪肯放下折子,他自然高兴。 ------ 卿雪刚刚到熙华殿求见太后时两个孩子还在熟睡,所以并未见着,现下却是刚进院门就见到两个小身影朝她跑来。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两个孩子已经一岁半了,走起路来也十分稳当,全然不需要奴才们去扶了。 “母后,母后”穆璃欢脱的叫着,穆君也跟在后边脆脆的叫了两声。 孩子的世界最是干净,也无需烦恼些什么,哪怕现下赤云江山飘摇,他们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烦忧之色。 卿雪牵着他们去向太后请了安,便又在院中陪着他们嬉闹了一会,看着两个孩子的笑颜,本还繁乱的心绪好似也松快了不少,只是心底对穆淸决的担忧依旧没有减退半分。 阿琪端来一翁冰块,又在冰块旁架上工匠们刚制好的风扇供卿雪纳凉。才问:“娘娘,你可是还在担心皇上?” “嗯”卿雪叹了口气,将阿琪牵到身旁问:“太后睡下了吗?” “睡下了”阿琪点了点头,又安慰她说:“皇上顾念着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卿雪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路走来都尽心尽力的丫头,淡淡一笑说:“眼下皇上不在,只有你最是懂我的心思,别站着了,坐到旁边陪我说会话。” 阿琪知道主子待自己好,便也没有再拘着规矩,只是顺着卿雪的手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感受到风扇吹来的徐徐凉风,突然想起梨子,便问:“狼兵可说梨子现下如何了?” “我前两日才问过,梨子现下做了丕兰皇后,有太后护着也还无恙,只是丕兰王或是还有心结,一日也未去看过她,这丫头心眼死,怕是要难过的。” “那待她诞下孩子,娘娘派人去将她接回来吧!” “嗯!”卿雪本就有此打算,便是点了点头,只问:“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担心赤云现下受外敌入侵,还能否坚持到那时呢?” 听着这话阿琪却是万分笃定的摇了摇头说:“阿琪从未想过赤云会有灭国之日,有皇上和娘娘在,任何局面都能扭转,娘娘定是不知道,宫里的嬷嬷奴才人人都说娘娘是仙女下凡,赤云有仙女庇佑,又怎么会灭国呢?” 卿雪听她说得这样认真,倒是不禁哑然一笑,当她是仙女?那便继续当吧!至少有着这份信念宫内宫外也能安稳些。 正失着神,外头的奴才便一路小跑着进来禀报说:“娘娘,冲元道长回来了。” “什么?师父回来了?”卿雪蓦然站起,脸上漾起久违的欣喜,只吩咐阿琪好好照看太后和孩子,便匆匆出了熙华殿。 冲元道长此去是为了计算月食之事,现下回来了,定是有结果了,这就意味着穆淸决或许很快就能回到人身了。想到此处,卿雪只觉得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从熙华殿到卿华殿仅用了不到半刻便跑到了。 “师父”卿雪叫了一声,只是很快又在心底打起了鼓,微张的唇角如何也不敢问出那个问题,眼底不自觉的冒出浓浓的担忧,若是没有计算出又该如何?若是要隔个几十年才又日食又该怎么办? 短短的数秒,卿雪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好的不好的,通通搅扰在心底,将她缓缓不安的心又高高的提起,只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游丝一线便会乍然断裂,将一颗心摔得粉碎。 冲元道长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脸上却是无比淡然的笑意,就只这一抹淡笑却给了卿雪莫大的勇气。 “师父,可算出来了?” “嗯!”冲元道长习惯性的锊了锊胡须,知道她着急,便也不卖关子,只说:“此处的日食每四年一次,推算下来只需再隔两年半决儿便能回到人身了,而且,为师此去还带回了这个” 冲元道长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卿雪便淡然的坐回椅子上,喝起了茶。 卿雪哽咽一笑,两簇眼泪已经如决堤一般滑落下来,只是这次的眼泪与从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心底的那份欢喜已经完全将这些日子的苦痛与忧愁淹没。 她在哭,也在笑,甚至无心再关心手里握着的牛皮纸袋里会是什么,只缓缓地将一圈圈缠绕的线解开,将里头的文件取了出来。 但仅仅只扫过了一眼,便是心中一颤,脸上的欢喜之色更甚,只问:“这是古阎的实验记录?” “嗯!”冲元道长放下茶盏,掠着胡须解释说:“狼兵翻遍了整个大陆,却不知道古阎将这东西带回了我们那个世界。” 卿雪细细的看着文件上的记录,又问:“师父不是说他回不去了吗?他又是怎么将东西带出去的?师父是如何得到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又做噩梦了?(已改)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冲元道长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又看着她如此激动的立在原地,便让她先坐下,才开口道: “为师到底低估了古阎的本事,他连换魂之事都能研究出,想回去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为师此去偶然听闻有人五年前见过他,便存着一份希望到他家中去了一趟,这东西便是在那里找到的。你且看看吧,如何换魂里头都有记载。只是有一点,既是换魂总要重新找一副身体,那人的性命......” 冲元道长并未继续说下去,关于这一点在这个君主集权的世界并不算什么难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穆淸决需要,总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去,那这样的做法与古阎又有什么区别?”卿雪似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连头也未抬的继续翻看着那本实验记录,唯有原本亮起的眸光好似又暗了几分。 一沓厚厚的A4纸被装订成册,上头记录了上千人的活体实验,这二十几年的时间,为了古阎的贪念已经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难道想让穆淸决活下来,也只能如此了吗? “这事还是让决儿自己决定,他此刻在何处?”冲元道长问着话,环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黑狼的身影。 “边境起了战事,穆晋轩被敌军俘虏了,七日前淸决赶去营救,此刻还没有消息。”卿雪应着话,眸子依旧一刻不停的在那本实验记录上流转。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此刻心底是轻松且欢喜的,关于换魂除了月食是先决条件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决定因素了,至于要换在谁的身体卿雪并不担忧,哪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用她的又何妨? ------ 穆淸决收到狼兵传去的消息时他已经顺利潜入娄契皇宫,除了黑戟之外还有十余匹狼兵也一并遣了进来,另外还有一支狼兵潜入了关押穆晋轩的天牢,一切行动,只待夜深。 想到两年半之后便能恢复人身,穆淸决眸光里的冷绝之色渐渐变淡,对于此次夜袭叶丘戟更是添了十足的信念。 娄契皇宫的防守并不算严,或者说叶丘戟为了能赢此战已经让所有的将士都倾巢而出了,但他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无疑是自寻死路。 狼兵上次如何将他老子叶冥城的头颅取下,今日便也同样能做到。 穆淸决站在叶丘戟寝殿的屋顶,听着里面传出的欢好之声,不禁暗自腹诽:眼下娄契已经风雨飘摇,破国在前,这叶丘戟竟还有心事行床榻之事,当真是不知死活! “给我杀!”穆淸决一声令下,十余匹狼兵嗖嗖~数声之后便全部现身窜进了叶丘戟的寝殿。 随后便传来几声凄烈的惨叫,叶丘戟还未来得及反应脖颈处的动脉就被黑戟一口咬断,而床榻上赤身L体的两位妃子被溅了一身血之后直接吓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关押穆晋轩的天牢也弥漫在一片血色之中,那数十个负责看守的狱卒无一不是还未来得及拔剑就命丧当场。 而正躺在稻草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穆晋轩被一阵惨叫吵醒后就见到了狼兵从狱卒腰间取下来的钥匙串,直到狼兵多番提醒,他才想起来将门打开,捡起狱卒掉在地上的刀,随着狼兵一路跑出了天牢。 就在这时却有越来越多的娄契侍卫闻讯赶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就在狼兵打算与敌军殊死一战时,黑戟却是携着叶丘戟的头颅直接扔到了那些侍卫脚边。 为首的侍卫一看叶丘戟竟然死了,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身后的侍卫也是连人带剑哗啦啦全部砸落在地,眼底纷纷腾起对死亡的恐意。 而穆晋轩这才看到站在黑戟前方的穆淸决,再一看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当即便也跪在地上道了声:“谢父皇相救!” 穆晋轩这声音虽洪亮高昂,心底却是一片死灰。 他本是为了立下战功才自动请缨前来应战的,如今吃了败仗不说,还劳动穆淸决亲自来救他,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会否让自己在穆淸决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及此处,穆晋轩张口想辩驳什么,却被一片求饶声打断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赤云王饶命!”为首的侍卫首领是知道穆晋轩身份的,所以听他竟然唤面前的黑狼‘父皇’,又联想到先前国师说过的一些事,便也肯定了这匹黑狼就是大名鼎鼎的赤云王穆淸决,再一看娄契败局已定,只能连声讨饶。 而身后的侍卫虽还云里雾里,却也只能跟着一声声的求着:“赤云王饶命。” 穆淸决却是根本不欲理会这些人,只是幽暗的眸光扫了穆晋轩一眼,冷哼一声“废物”,便转身带着狼兵离开。 他的身份在赤云都需守口如瓶,眼下却被穆晋轩说了出来,若是传去了赤云又不知会引起多大的动荡,故而他本不欲多加杀伐,却只能在转身后又吩咐了一句:“通通灭口”才迈步离开。 而穆晋轩因是听不懂,只能跟在后边,在狼兵的护送下一路出了娄契皇宫。 皇帝已死,娄契唯一的筹码穆晋轩也已救出,狼兵对娄契的进攻便能肆无忌惮了。 短短两日的功夫,所有顽固抵抗的将士全数命丧狼口,叶氏一族的王宫贵胄也全数被狼兵和赤云先前被俘虏的士兵抓住了。 为了尽快支援许询易,穆淸决命令穆晋轩率领士兵先将俘虏押解回赤云,便带着狼兵一路朝古赤边境狂奔。 经过这些时日的耽搁,许询易那里早就顶不住了,一路从洛城退到了赤云边境,眼看连边城都要失守了。 并且随着两军交战的次数越来越多,赤云所剩的狼军和将士数量也急剧减少。当初穆淸决曾下了命令,容许他退到赤云边境,如今这样的形式,怕是只能提头复命了。 许询易站在城楼上面如死灰,数次交战已经令他精疲力尽。眼看洛窟的将士也很快就会抵达此处,他拎着剑正准备号令余下的狼兵做最后的抵抗,一声狼嚎却如及时雨一般从耳畔响起。 狼兵带来了娄契覆灭的消息,还带来了穆淸决的命令。 为了拖延时间,穆淸决命令他率领余下将士引着敌军朝娄赤边境的方向逃离,以便与援军尽快汇合。 “撤!”许询易一声令下,霎时间所剩的一万余狼兵和两千将士领命向大漠深处逃离,而敌军也在不到半刻的时间撞破了城门,顷刻便涌进了城中。 为首的将领看着空无一人的城池当即就命人追了上去。他们的传讯速度并不似狼兵那样快,所以还不知道娄契已经破国的消息。 眼看着许询易带着将士向南逃窜,还暗暗高兴可与娄契一同将他们合围,却不知这条路是通往阎罗殿的,而穆淸决正率领狼兵迎接他们的到来。 ------ 这些日子因是一直收不到狼兵传来的消息,卿雪几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原本因为冲元道长带回了古阎的实验记录而松快的心情又不由得紧张起来,到了夜里更是噩梦连连,只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会出什么事。 这一夜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卿雪抱着膝蜷缩在床上,眼前还浮现着方才那一场可怖的噩梦。 这一次,她梦到穆淸决浑身是血的朝她走来,而身边有无数把刀剑朝他砍去,她想叫他,却哑然失声;想朝他跑去,双脚却好似长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唯有眼底的泪痕清晰得沾湿了枕榻。 她将头埋得很深,低低的抽泣声被雨水的声音淹没,变得几不可闻。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温暖的男声从耳畔响起,卿雪想也未想便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却依旧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丁启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卿雪的后背,感受着这纤弱的身体在他宽厚的胸膛搁浅。不知怎的,他竟半点也不愿将这一切打破。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卿雪是将他当做了穆淸决,却还是被心底的疼惜占据了上风。 丁启渐渐将手上的力道收紧,试图用这副与穆淸决一般无二的身体一点一点将卿雪心底的恐意和冰凉逼退。 而卿雪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安心的缱卷在这副胸膛里,索取着久违的温暖。 丁启感受着卿雪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身下已经不自觉有了反应,喉结微微滑动,一低头直接捉住了卿雪柔嫩的红唇。 突然之间的触电之感传遍全身,与破庙那次全然不同,丁启一点点的索取着这片柔软与清甜。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失了理智的恶狼,而怀里的是撩人心魄的羔羊,哪怕他知道这是别人的东西,哪怕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错的,他却还是忍不住一步步泥足深陷。 直到感觉到卿雪渐渐开始回应,他眼中的鲜红变得越发浓烈,心底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攻破,他开始无所顾忌的攻夺她的呼吸。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把他当成了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伴随着怀中人儿的一声低低的婴咛,丁启揽着她的纤腰栖身而下,在她柔嫩的唇齿间尽情的攻占掠夺。 而后两人之间一丝一缕的遮挡被尽数褪去,卿雪将一双浩腕慢慢攀上丁启的脖颈,却在睁开眼的一瞬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丁启结实的胸膛上那处因枪伤而留下的疤痕在这暗夜里格外醒目,生生的将还沉醉在方才那个深吻里的卿雪从虚妄中拽了出来。 卿雪瞪大眼睛望着面前棱角分明的男人,在确定他的身份后立刻拽着被角从他身下逃离。惊讶羞窘之余刚叫出声樱唇便被一只大掌捂住了。 “丁......唔~~” “别出声”丁启低沉的说了一句,在确定卿雪不会再喊叫时才将手收回,又拾起地上的衣袍以最快的速度穿了回去。而后才侧过眼眸尴尬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卿雪坐在床上回忆着方才的一切,赤L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冷,双手一个劲儿的将被褥裹到身上,余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只觉得羞窘万分,脸颊烧得通红。 “卿雪~” 丁启站在床前满脸歉意的叫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充斥着无奈与自责,方才若不是卿雪醒觉过来,他真的会忍不住要了她。可这样一来只怕他们之间的情分就真的要尽了。 “出去” 卿雪窝在床角,半晌才吐出两字。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可丁启还是听懂了。只兀自点了点头,轻轻的推门离开。与此同时,窗外闪过一个身影,在暴雨的掩护下迅速的消失不见。 丁启出了寝殿大门,负责值夜的两个丫头站起身半眯着困顿的眼睛,在看到他的身影时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其实丁启方才大可以从窗户不声不响的离开,他之所以走正门就是想看看有无旁人瞧见方才的一切。现下看着这两个丫头睡眼惺忪的模样,他便可以确定她们该是不曾见到什么了。 “好好照顾皇后!”丁启沉声吩咐了一句便一刻也未停留的快步离开。 而两个丫头愣愣的站在原地互相忘了一眼,却不知道皇上是何时进去的,惶恐之余再也不敢偷懒打盹了,只是轮流瞪着一双眼睛继续值夜。 而卿雪看着丁启出了门便将寝衣一件件的裹回身上,脑海里依旧萦绕着方才的一切,隔了许久脸上的滚烫也依旧清晰可见。 她懊恼着自己为何会把丁启错当成穆淸决,更不知道要如何与穆淸决解释。 方才丁启及时的制止了她出声,所以奴才们不会察觉什么。可狼兵呢?狼兵整夜整夜的守着她,定是看到了,这就意味着穆淸决很快也会听到消息。卿雪知道纵使她与丁启并未真正的做了什么,可穆淸决会全然不在意吗?答案是否定的。 想及此处,卿雪赶紧起身朝屋外唤了一声,瞬间的功夫便涌进来十余匹黑狼,那一双双灰白的眸子紧紧的落在卿雪身上,分明是在等她号令,可卿雪却被看得莫名的心虚。 那两个值夜的小丫头也进来得极快,还顺手将灯也打开了。她们虽是已经见惯了狼兵在各个宫苑穿梭,可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的黑狼不免还是被吓得低低的叫了一声,而后又马上定了定神问:“娘娘,出了何事?” 卿雪想着不论狼兵看到了些什么,也要尽可能的解释清楚,便顺着丫头的询问解释说:“哦!方才本宫有些梦魇,像是梦到皇上来了,不过才坐了半刻便又走了。” “娘娘这哪是梦魇呀,皇上方才当真来了。” “是啊!可见皇上是挂念娘娘的,这深更半夜的怕娘娘被雷声惊着还要亲自跑一趟。” 两个宫女争抢着说话,像是多吹捧几句便能领到赏钱一般。 但很显然她们这榆木脑袋实在无法跟阿琪相比,非但没领会到卿雪话里的意思,还将重点越带越偏了,卿雪只能摆摆手让她们先出去,只留了狼兵在寝殿里。 情绪坐在床上措了好久的词才朝着一屋子的狼兵开口问:“方才是丁启来过了吗?” 十余匹狼不约而同的点头,将卿雪的心浇凉了半截。 “那你们谁方才守在这殿里了?” 十余匹狼又不约而同的摇头否认,要知道先前只有黑戟有权限半夜看守在主子的寝殿,其余狼兵都是分布在屋子的四面,无召不得进入的。 卿雪看着它们的反应才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又问:“那谁......朝这殿里看了?” 狼兵一脸茫然的互相望了一眼,而后又是一阵摇头。看女主子睡觉?借它们个胆子也不敢。 卿雪见它们摇头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 翌日晨起 卿雪神色恍惚的坐在御书房里批折子。而丁启大概因为昨夜的事,觉得无法面对卿雪,便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一整日都未出现在卿雪面前。 而恰恰是在这个档口上,等了许久的传讯兵总算回来了。 卿雪愣神之间便看到了那匹熟悉的黑狼影刹从殿外窜进来,只习惯性的朝旁边寻找丁启的身影,想请他翻译,可一扭头才惊觉身旁空空如也。 想起昨夜的事,卿雪大概也能知道丁启是对她动了心,所以此刻顾着避嫌,只能靠自己半问半猜的向影刹询问战况。 “皇上可还平安?”卿雪两只粉拳紧紧握住问道。于她而言,首要的便是穆淸决的安康。 影刹知道她着急,便迅速的点了点头。 “娄契之战打赢了是不是?” 影刹又是一阵点头,其实卿雪通过分析它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了,只是如此总要的事还是要问问清楚的。 “那皇上何时能回来?” 这一次影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东面。 “东面?古羅?”卿雪激动的从软垫上站起问:“你是说皇上又亲自率兵去了古赤边境?” “哦呜~~”影刹一面点头,一面嘶吼了一声,像是在赞许女主子的聪颖。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对于卿雪来说又等同于一个定时炸弹。 古羅有二十万大军,哪怕是穆淸决将派去娄契的那几万狼兵全数带去支援,敌我势力显然还是有巨大的差距。 先前穆淸决亲征,赤云以七万敌娄契六万将士,卿雪也终日惶惶不安,现下这样的情形更是让她将的一整颗心又悬了起来。 “你去告诉皇上,若是他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我便亲自去古赤边境寻他。”卿雪负气的说了一句,她知道唯有用自己的安危才能阻止穆淸决继续参战。 “哦呜~~” 影刹为难之余却也只能应了一声,很快便消失在了御书房之外。 ------ 与此同时,穆淸决已率领四万余狼兵与许询易在赤云墨城汇合了,而古羅大军一路上虽是奋力追赶,却因为没有沙漠作战经验,又缺水缺粮便还是落后了半日的路程,如此一来,穆淸决和许询易率领的军队便都能得以喘息了。 事实上即便不需喘息,穆淸决也不会再往前迎上去。赤云墨城处在整个大漠海拔最高的位置,现下又是夏季,风沙烈日都足够狂暴,再加上已经隐隐的能感觉到沙暴的势头渐渐袭来,此地便是与敌军交战最有利的地方了。 许询易先前常年负责带领将士营救被沙暴侵蚀的城池和百姓,所以对什么地方何时会出现沙暴也是有几分判断的,眼下他们身居墨城之内,受不到风沙袭扰,但城门之外却是狂风肆虐,敌军想要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之中强攻墨城显然是不可能的。 许询易将现下的局势向穆淸决逐一做了禀报,又请示说:“照着眼下这风势只怕今夜就会有大型沙暴袭来,待敌军赶至,末将便率领狼军全力拦截,尽力将时间拖至半夜,到时无需狼军冒险,单单是沙暴就足以让他们吃些苦头的了。” 穆淸决听着许询易的话,眼眸处也露出了一抹从容的笑意,只点了点头示意就照他的意思办,而后又转头询问黑戟:“派去古羅和洛窟都城的狼兵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不过照着时日应该快了,古羅与洛窟皇宫的防守不算严密,狼军要刺杀两国皇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皇上放心。” “嗯”穆淸决点了点头,又说:“还有一事,洛窟皇帝一除,长公主必定会有危险,你吩咐狼兵务必潜入冀王府将她们母子三人救出,再联系暗商秘密将他们送回赤云。” 洛窟与赤云之间隔着古羅的大片疆土,穆淸决知道哪怕是将皇帝杀了,若是没有将古羅整个吞下,也不可能动得了洛窟。而古羅疆土实在太过庞大,仅凭赤云的兵力根本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将其占领。 所以一旦狼兵将洛窟皇帝杀死,到时都城一旦动乱,最危险的便是穆落樱母子,因此断断不能再让他们母子继续留在洛窟了。 听着穆淸决的吩咐,黑戟点头应了一声便攀上城楼最高处,朝着远方时候一阵嘶吼,将穆淸决的命令悉数传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不是皇上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现下用着的这副狼兵的身体底子并不算好,再加上先前受的伤还未痊愈,经过连日的奔波他明显的感觉到胸腔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额间冒出的细密的汗珠也已将毛发沾湿。 所以他只能强撑着交代完应战准备后便下了城楼,随意寻了个地方休息。 到了傍晚时分,敌军的先遣部队终是抵达了距离墨城之外两里处。 穆淸决是被地面传来的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扰醒的。他强撑着依旧虚弱的精神爬起来站上城楼。 不远处的敌军队伍如黑云压城一般席卷而来,但由于风沙太过强劲,人影在沙土间若隐若现,反到虚虚实实的让人琢磨不透。 “准备得如何了?”穆淸决面色深沉,每一寸眸光里都带着必胜的决心。 “已全部准备妥当!”黑戟站在城楼上威风凛凛,将它身为狼兵统领的身份展现得淋漓尽致。 “嗯,黑戟,你带领四万狼兵全力从正面阻击,记住,减少伤亡,尽量拖延时间。” “是!” 一声掷地有声的回答之后,黑戟便消失在穆淸决面前。 而后穆淸决又咬着笔杆在纸上写道:“许将军,你率领一万狼军从左右两翼吸引敌军。” “是!”许询易拱手应下,便也紧随黑戟之后跃下了城墙。 穆淸决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战圈,却不知是吸入了烟尘还是如何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也是越发的虚弱。 “去将皇后制的药衔来!”穆淸决倚在城墙边吩咐了一句,然后又是忍不住一阵咳嗽,随着喉咙内一股血腥的味道袭来,一口鲜血喷到了地面。 “皇上!”周围的狼兵担忧的围过来询问。 穆淸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好似已经扛不住了,但此刻情况紧急,他也只能倚在墙根摇头说了句:“朕无碍,回去之前不可将朕的身体状况传到皇后耳中。” “是”狼兵只能齐声应下,其中也包括一路跟在黑戟身侧的荆棘。 经过这些日子的锤炼,这小家伙算是积累了不少征战的经验,只是身形到底还是太过稚嫩,黑戟并不允许它直接参战。 “皇上,药取来了。”方才跑去取药的狼兵将药瓶放到穆淸决面前,又将瓶塞咬下,方便穆淸决进食。 这些药都是穆淸决出发前卿雪吩咐狼兵带着的,治疗内伤、外伤的应有尽有。 穆淸决含着瓶口仰头将药服下,隔了片刻,才觉得身子松快了些。 正在此时城外的敌我两军也已陷入了焦灼的混战之中。漫天狂沙的呼啸声与狼兵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如死亡的丧钟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敌军的心口,仿佛要将渐暗的天空撕开一个口子。 而敌军痛苦的哀嚎声也响彻天际,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敌方将士加入战圈,狼兵就显得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压倒性的战局瞬间被逆转。 随着战局不断拉大,天色也完全暗下,而东南方向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渐渐侵蚀而来的沙暴了。 穆淸决攀上高处,朝战圈嘶吼一声,吩咐狼兵朝两侧四散开来。 有暗夜的掩护加上狼兵远超于人类的速度,让它们迅速的撤离了沙暴即将席卷的中央战圈。 而古羅将领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局势如何,等他发现周围的狼兵数量越来越少时,沙暴已经从远处的山丘肆掠而来了,一时间整个战圈都陷入一场毁灭性的侵蚀。 远远的站在城楼上依稀能见到敌军的士兵被高高的吹起数十米又重重的摔下,除此之外还有更多人被风沙就此被活埋。 但穆淸决也知道,仅仅是这样一场沙暴并不会对敌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并且如果让战局持续到天亮,狼兵没了优势,这一战会更加难打。所以见沙暴渐渐变小,穆淸决便又吩咐狼兵冲入战圈,继续方才的厮杀。 古羅将士由于刚刚受了沙暴的突袭,还未缓过神来便又陷入了新的一轮袭击,一时间更是慌乱不已,士气全失。 混战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黑戟才衔着敌军将领的首级攀上城楼。 而原本模糊不清的战局也在日光的照耀下渐渐清晰起来。 大漠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许多都被掩埋于地下,只露出半截身子或一条腿。 随着气温升高,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愈渐浓郁,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敌军士兵看到城楼上悬挂的主帅头颅和身旁满地的尸体后,噼里啪啦的将兵器扔了一地,只能跪下束手就擒。 ------ 这一战打得太过惨烈,单单清点战死及剩余的敌我将士就用去了一整日的时间。 据狼兵来报,敌军战死十六万余人,俘虏两万四千人,其余的都在昨夜混战时或逃走,或被沙暴卷走了。而我军的六万余狼兵也损失了大半,只剩下不足三万。而这三万之中的大部分还是服了复元丹后才醒转的。 穆淸决眸光冷凝着看向远处,此战分明是胜了,他心底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征战杀伐并非他所愿,偏偏他这一生都在不断的杀戮。 眼下灭了娄契和古羅,派去洛窟的狼兵如果刺杀成功,这个世界便只剩下丕兰与赤云两个国家了。 穆淸决从未想过侵占他国领土,但从前天下五分,五国之间无时无刻不在风起云涌,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现下看来,还不若就让天下一统,如此才可保证年年岁岁再无战乱。 这个念头在心底渐渐成型,穆淸决涣散的眸光乍然汇聚一处,而后又朝站在身后的黑戟问道:“洛窟派来的军队到何处了?” “已进入赤云境内,再有两日便可抵达墨城。” “嗯!你留在此处率领狼兵埋伏,朕与许将军先将俘虏押解回都城,待将这些人料理干净后,你再亲自去将长公主迎回来。” “是!” ------ 穆晋轩率领将士回到都城时卿雪也正好收到狼兵传来穆淸决大胜而归的消息,忐忑了许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过朝堂之上却是乱套了。 穆晋轩回宫之后听说丁启做了皇帝,又从心腹口中听到丁启与卿雪那夜发生的事,只以为是这他们二人趁穆淸决不在相互勾结,谋朝串位了。 所以站在朝堂之上就公然指着丁启说:“此人并非真正的皇上,他不过是与父皇长得相像罢了。” “穆晋轩!”卿雪听他如此说脸色一阵发白,赶紧出言阻止。 穆晋轩却冷然嗖笑,只道:“怎么?害怕我将你二人的丑事说出来吗?” “大胆!”丁启一拍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眸光深邃的看着穆晋轩,面色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穆晋轩却好似并不害怕,只仰着头一副得逞的样子邪笑着说:“大胆的是你们!竟敢趁父皇不在暗结珠胎,谋朝串位,真当父皇成了狼身,又膝下无人了吗?有本王在,这龙椅还轮不到你这女干夫去坐。” “穆晋轩,你胡说!”卿雪一时羞窘,便也从后位上站了起来,而底下的朝臣看着这阵仗皆是一片哗然。 “我说得不对吗?”穆晋轩看两人如此紧张的神色,心底更是多了几分把握,只戏谑一笑说:“我听说皇后娘娘在丕兰时曾当众证实穆君是丕兰王的孩子,如此看来娘娘的女干夫还不止一个!” “穆晋轩!”丁启显然已经忍无可忍,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几个迈步便走到穆晋轩身旁,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又顺手上了膛。 卿雪知道他是认真了,又赶紧跑上前阻止道:“丁启,不要!” 此话一出群臣终是肯定了方才一疑惑,丞相诸葛铭一脸惊讶的指着丁启问:“你不是皇上,你究竟是谁?” “他名唤丁启,是皇后的女干夫!” 穆晋轩因是从未见过枪,并不知道抵在自己头上的东西随时可能让他丧命,说起话来依旧口无遮拦。 而丁启彻底被这女干夫二字惹怒了,食指按在扳机上眼看便要开枪了。 “丁启,他是淸决皇兄的血脉,你不可以杀他!” 卿雪情急之下便将穆晋轩的身世说了说来,在朝堂之上又引起了一片哗然。大臣们如何也不敢相信方才从面前的三人口中听来的一切。 而穆晋轩听着这话只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狗急跳墙了便开始构陷本王?真当本王背后无权便可任人宰割吗?待父皇回来了,看你二人如何狡辩!来人,将这对女干夫淫‘妇给本王抓起来。” 丁启下意识的将卿雪护在身后,又将抵在穆晋轩头上的枪移开,指着殿中的众人问:“我看谁敢?”随后又朝房顶开了一枪,随着一声闷响过后子弓单穿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的小洞。 卿雪看着站在殿门外踌躇不前的侍卫,便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错开丁启的遮挡,上前一步说:“没错,他确实不是真正的皇上,皇上御驾亲征,此刻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至于让这位叫丁启的公子暂代朝政一事本宫是事先得了太后的允准的,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与本宫一同去熙华殿对峙。”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下毒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晋轩看卿雪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便知道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只是话既已挑明,纵使他现在服软卿雪必定不会绕过他。 如此一想,穆晋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着不若趁此时将卿雪和穆君除了,到时候不论穆淸决回来时会否相信这一切,皇室都只有他这一个血脉了,这天下也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及此处,穆晋轩冷然发笑,只说:“那本王就与你去对峙,若是得不到太后的证实你就等着看父皇回来会如何发落你们这对女干夫淫’妇吧!” 丁启听他如此大放厥词早就怒火中烧了,只又将枪对准他的脑袋威胁道:“穆晋轩,你言语上若是再敢不干不净,休怪我手里这把枪不留情面。” 而穆晋轩料定丁启不会开腔,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冷笑着转身朝大臣们说:“诸位大人一同去吧!” 话毕便自顾自的走出了大殿,行至殿门口时又扭头朝藏在暗处的黑影无声的唇语一句才又继续迈步前行。 卿雪和丁启很快便也出了殿门,一群大臣紧随其后。 一路上大臣们依旧对穆淸决此刻屈居狼身的事颇为怀疑,这样诡异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轻易相信?可是他们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一件件串联起来却又觉得像是那么回事。 卿雪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脸色十分难看。她并不担心去与太后对峙之事,只是不知道穆晋轩为何会这样信誓旦旦的说她与丁启之间有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二人言谈举止都尽可能的注意避嫌,若要说起来唯有那一晚的事或许会让人怀疑。只是这事连狼兵都未看到,穆晋轩远在娄契怎可能会知道?卿雪踱着步子一时之间却是根本想不透。 眼看就要走到熙华殿了,阿琪却突然迎面跑来,满脸慌乱的禀报说:“娘娘,太后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什么?”卿雪顾不得多问,惊慌之下拎着裙摆便一路朝前跑去,而丁启和朝臣们也同样快步朝着熙华殿的方向赶,却无人注意到穆晋轩脸上露出的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邪之色。 卿雪赶至熙华殿时太后已经没了生气,一屋子的嬷嬷女才哭哭啼啼的跪了一地。 “怎么回事?”卿雪问着话奔到太后床前,握住她的脉搏一探,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呢喃着自言自语:“怎么会?” 而那群奴才跪在地上左顾右盼却答不出半句话来。 阿琪原本想着卿雪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自是能救活太后,但此刻看着她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便也不由得惊慌起来,只说:“太后晨起时还好好的,方才不知怎么突然便倒在地上了,待奴才们将她搬到床上才发觉太后已经没了气息。” “药取来了”正在这时一个宫女拿着药瓶跑了进来。 阿琪接过药瓶递到卿雪手上说:“方才我见太后倒下便命人去卿华殿取药,快喂她服下看看是否有效。” 卿雪方才号脉时便知道太后现下已经无力回天了,眼泪一簇簇的往下掉,只是既然取来了药她还是不甘心的想再试试看,便拔下了药塞,准备倒一粒出来给太后服食。 “你想喂太后吃什么?”穆晋轩一把夺过卿雪手中的药瓶,不由分说的质问着,而后又转头吩咐跪在门口的奴才说:“快去传太医!” “是!是!”奴才们连声应下便跑了出去。 “穆晋轩,快把药给我!” 卿雪从床上站起身,伸手去夺。穆晋轩却是根本不买账,握着药瓶的手藏在衣袖内顺利的掉了包才又拿出来嗅了嗅说:“本王怀疑皇后给太后下毒,这就是罪证!” “你胡说!”卿雪看着面前这个完全变了一副嘴脸的穆晋轩矢口否认,脑袋轰鸣着看向他手里的药瓶,又看着躺在榻上已经气息全无的太后才惊觉她定是被人下了毒。 她方才给太后号脉时便发现太后眼帘发青,分明是中毒的迹象,而且此毒定是世间少有的奇毒,只让人吃下去查不出毒性,有如自然猝死一般。 想及此处,卿雪刚打算质问穆晋轩,便被他先一步夺走了话语权。 “是否胡说待太医来了一验便知。” 而站在身后的丁启怎会看不出穆晋轩的奸计,只阴沉着眸子一把捏住他的脖颈,稍稍施力就将他凌空提起,咬着牙根说道:“你杀了太后又想嫁祸给卿雪,却要看看狼爷我答不答应!” 穆晋轩年纪擅小,身形与丁启根本无法相较,被他这样呃住脖颈根本挣脱不开,面色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暴露出来。 此刻站在后边的大臣却是想劝又唯恐错估了形势遭到灭顶之灾,便只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唯有从朝堂到熙华殿一直保持缄默的楚怀看着自己外孙被人撰在手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皇后娘娘息怒,晋轩再是言语有失却也是皇上的子嗣,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只怕娘娘也无法交代啊!” 卿雪看着太后紧闭的双目,心中已经对下毒之人有了判断。只握着拳头面如死灰的转过身去吼道:“穆晋轩不是皇上的儿子,从前顾着他是晋王唯一的血脉,本宫并不曾薄待过他,却不想他竟敢命人下毒谋害太后,那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卿雪说着话站起身来吩咐道:“来人,将恒王削去爵位,关进大牢,等候皇上发落!” 听着卿雪发话,丁启才松开大掌将穆晋轩一把扔到地上,脸上充斥着狠绝的神色,好似下一刻便又要冲上去扭断穆晋轩的脖颈。 而穆晋轩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心底不免有些发虚,言语里却依旧不甘示弱,只转头朝大臣们说:“别信他们的话,他们分明是在颠倒黑白,想杀人灭口罢了!若想知道真相,等太医来了一问便知。” “穆晋轩!”卿雪银牙紧咬,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只朝着刚跑进来又愣在原地的侍卫喝道:“愣着做什么?给本宫拿下!” “皇后!”楚怀突然跑到穆晋轩身前张开手阻拦道:“若要服众,还是让太医验一验这毒吧!晋轩身为王爷,怎是能凭着一面之词说下狱就下狱的?” “验毒?”卿雪哑然失笑:“这药根本就不是本宫方才拿在手里的那瓶,本宫的药早被穆晋轩掉包了!” “说本王掉包,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穆晋轩面色不卑不亢,手却不自觉的在衣袖里探来探去。 他的这些小动作却被卿雪半分不差的看在眼底,只朝着横梁上方的狼兵吩咐道:“给本宫搜!” 嗷~~ 几声狼嚎响起,随即便有数匹黑狼从梁间跃下,朝着坐在地上的穆晋轩步步紧逼。 穆晋轩看着狼兵张着一张张血盆大口,惊慌的一个劲儿往身后挪,边挪边说:“你们别过来,你们是父皇的狼兵,怎可听信皇后的一面之词,本王是皇室血脉,你们若是敢近本王的身,本王定会禀告父皇将你们诛九族。” 卿雪听着这番话眼眸变得越发鲜红,神情悲恸的厉声质问:“你派人向太后下毒时可曾想过自己是皇室血脉?她可是你亲祖母啊!你当真是随了你那母亲的性子,行事如此不折手段,怎还配说自己是穆家的子孙?” 狼兵听着卿雪说完,便不顾穆晋轩的阻挠,扯着他的袖口将他整只衣袖都撕了下来,又衔到卿雪面前。 卿雪接过来从袖袋中取出装了复元丹的那个药瓶说:“这才是本宫方才打算给太后服食的药。”而后又转过头朝着穆晋轩质问:“怎么样?还想狡辩吗?这药若不是被你掉了包,为何会在你袖袋里?” 穆晋轩眼看被识破了,身前又围着一大群狼兵,本还一副凛然之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张嘴却又根本无法反驳,整个人如泄了气的布偶一样倚着墙根,眸光涣散。 而跪在穆晋轩身旁的楚怀见事情有了定论,虽想求情,却又看着卿雪此刻冷冽的神情只能垂着头哑然失声。 周围的大臣也皆是一脸死灰的看着穆晋轩,有好几位方才打算劝和的大臣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如此一来殿中倒是突然安静下来。 丞相诸葛铭是第一个醒过神来的,只上前一步说道:“娘娘,还是先看看太后是否还有救吧!” 经他提醒,卿雪才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坐到床边从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喂到太后口中,又抬起她的下巴助她将药咽下。 望着太后沉静的容颜好似睡着了一般,可她的手却正一点点的变得冰凉。卿雪拼命的为她搓着手,想要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可一直到太医进门,太后也没能醒过来。 张太医带着几位医士走进来行了礼又赶紧上前为太后诊脉,可那毫无脉息的手腕已经昭示着生命的结束,身后的众大臣和嬷嬷奴才见此皆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或真诚或假意的哀鸣着。 而卿雪呆愣愣的坐在床边面色苍白,唇角颤抖着唤了一声:“母后”,而后便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沉痛之中。 ------ 太后殡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穆淸决耳中,原本因为身子不适而放慢脚步的穆淸决仅隔了三日便狂奔回了赤云皇宫。 卿雪已经吩咐奴才将太后的棺木与太上皇的放在一处了,而熙华殿内满是白色的绫稠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层悲恸的气氛之中。 穆淸决从屋顶跃下时卿雪正牵着穆君和穆璃跪在太上皇和太后的灵前,这几日的蚀骨之痛让她几乎将眼泪都流干了。丁启就站在身后,望着她纤瘦的背影默不作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卿雪转过头去便看到穆淸决一步步的挪上前来,只是一瞬间便又泣不成声。 “淸决,是我没有护好母后!” “穆晋轩在何处?”穆淸决跪到卿雪身旁,眸子里的寒气凛冽得像是要将天地万物都尽数吞噬。 “在牢里关着!” 丁启回了一句,话音刚落,穆淸决便突然站起身来一个转身便跃上了屋顶,消失不见。 “淸决!”卿雪慌乱之下想去追却根本无能为力,只问:“他是去找穆晋轩了吗?” “嗯!”丁启点了点头,拳头依旧紧握,只说:“若是我也绝不可能放过弑母之人。” 第两百章 这就是你说的平安吗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与此同时 天牢内,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墙壁上,目光森然的看着穆晋轩。 而穆晋轩看到他的身影后立刻从地上站起,语气里依旧充斥着身为王室子孙骄傲,只开口吩咐道:“快想办法待我离开!” 那黑衣人却是一改初见时的谦卑之态,冷笑一声道:“都成阶下囚了还这般傲慢,行事如此愚笨,要你有何用?” “你什么意思?”穆晋轩仰着头望着双手抱在胸前还能纹丝不动屹立在墙面的黑影,脸上充斥着迟疑和震惊。他显然不敢相信数日前还对他言听计从的人此刻竟会如此说。 “字面上的意思!”黑衣人薄唇微动,轻蔑的吐出几字。 看着他如此狂妄,穆晋轩又质问道:“你不是父王从前的亲信吗?怎敢这样和本王说话?” “呵~”那黑影嗖笑一声从墙面跃下稳稳的站在穆晋轩身前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分不清形势,看来是真不想出去了!” 话刚说完,黑衣人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穆晋轩无奈之下只能出声阻拦,而后又赶紧问道:“你怎样才肯救我出去?” “你先能活过今夜再说吧!穆淸决可回来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亲自到天牢来,弑母之仇你猜他会如何报?”黑衣人唇角牵起一抹邪笑,看起来十分瘆人。 “人是你杀的!”穆晋轩恐慌的想撇清罪责,但很快又蔫了下来,毕竟杀人的命令是他下的,他本以为让面前这个黑衣人杀了太后,便能将皇后私通他人、谋朝串位的事坐实,却不想反而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太后死了,穆淸决定会将他碎尸万段,而他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身上了。 扑通一声,穆晋轩突然跪到了地上,一改方才的强硬之态,祈求道:“你救救我,不论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答应你。” 那黑衣人见他如此,形如鬼魅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只说:“这事只能靠你自己,他们既说你是穆启凌的儿子,那么你就该用好你这身份。” 话音刚落,远处便有一声狼嚎传来,穆晋轩吓得瘫软在地,一转头,方才那黑影已然消失,半点痕迹也未留下。 “哦呜~~” 穆淸决嘶吼一声,冲进天牢,身后还跟在数十匹狼兵,将原本就阴气四起的牢房衬得更加凄冷可怖。 穆晋轩一面回味着方才那黑衣人说的话,一面手脚并用的往角落里挪,霎时间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囚牢内,就连铺在地面的稻草都好似要要被那一声声愤怒的嘶吼燃着了一般。 穆淸决带着狼兵纵身一跃便跃到了穆晋轩所在的牢房之外,幽蓝的眸子里满是肃杀之气。 这样大的阵仗连看守牢房的狱卒都瑟缩着半步也不敢靠近。 “开门!”穆淸决转头朝狱卒嘶吼一声,哪怕再听不懂狼语的人也知道他是在说什么了。 那狱卒颤颤巍巍的从腰间取下钥匙串,几步路的间隙已经吓得满头大汗。 一声脆响之后,牢门应声打开,穆淸决带着狼兵嘶吼着跃进牢房,那狱卒却是半步也不敢多待,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天牢的外间。 “不要过来,父皇,不要,父皇,求求你,饶了我吧!”穆晋轩惊慌之余只能跪在地上语不成句的祈求着,只唯恐下一秒就会被面前这数十匹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穆淸决牙根紧咬,根本不理会他的祈求,只仰天嘶吼一声朝他扑过去。 “皇叔!”穆晋轩用手臂挡着头,终是领会了黑衣人的话。 而穆淸决听到他如此叫自己也在将要咬断他喉管时停下了动作。 穆晋轩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见穆淸决并未扑上来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我是你王兄唯一的血脉,你不能杀我。” 听着这话穆淸决确是迟疑了,不过一想到太后的死,便又将刚刚掩下的杀意重新燃起,怒吼着说:“我穆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今日朕就要替你父王亲手杀了你这逆子!” 穆晋轩虽听不懂他的话却也能看出他是不会饶过自己了,惊慌之余又开始四面找寻黑衣人的影子,可这简陋的牢房之内任何东西都一目了然,墙上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啊? “嗷~~” 正在这时穆淸决已经嘶吼一声又朝他扑了过去,却又在相距穆晋轩仅有半尺的距离突然从空中重重的落到地上。 “皇上!”见此,狼兵们蜂拥着跑上前将穆淸决团团围住,而穆晋轩吓得手脚瘫软,只一个劲儿的朝着墙的另一侧挪去。 ------ 熙华殿内 “娘娘,娘娘!”侍卫抬着穆淸决匆匆忙忙跑进灵堂,而身后依旧簇拥着数十匹狼兵,每匹狼的脸上都满是焦急之色。 卿雪听到声音匆忙跑出来便看到穆淸决口吐鲜血躺在担架上,双眸紧闭,显然是已经不省人事了。 “淸决!”卿雪跑上前随着狼兵一并将穆淸决抬进内室,什么也来不及多问,赶紧替他号脉。 探过了脉息又头也未转的吩咐道:“快去取药!” 而后便开始替他做心肺复苏,嫣红的嘴唇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渡到穆淸决口中,手心颤抖着按压他的胸口。 “去王府请师傅,快!”卿雪又吩咐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半分停顿。 她此刻脑子里一片混沌,好似根本听不到周遭的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一心都在此刻躺在床上的黑狼身上。 “淸决,你快醒醒,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快醒醒,求你!”卿雪泣不成声的哭喊着,而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渡进穆淸决口中。 随着一阵闷哼的轻喘,床上的黑狼终是睁开了眼。 “沁儿”穆淸决气若游丝,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卿雪,只觉得心口那处灼烧的疼痛好似又加重了几分。 “淸决,淸决你醒了?”卿雪呜咽着栖身抱住他,将方才那份惶惶不安的绝望从心底抽离。 直到此刻她好似才又能听到了身后站了一屋子的人和狼的声音。 这时一匹黑狼衔着药瓶冲了进来。卿雪迅速的接过药瓶取了一粒喂到穆淸决口中才又开口问道:“你的身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方才探过他的脉息,知道他此刻五内俱损,心脏和肺部的损伤更是随时可能危及生命,而这样的情况绝不可能是方才去天牢才造成的。 “沁儿,我没事!” 穆淸决压制住肺部的灼烧感沉声宽慰着,而丁启就站在卿雪身后,却未急着替卿雪翻译,而是转头问随穆淸决一同出征的狼兵:“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几匹狼兵转头看了看穆淸决,为首的那一头才将穆淸决连日征战,身子每况愈下的事向丁启禀报,而丁启知道这事关穆淸决的病情,便也只能一字不落的告诉卿雪。 听他说完,卿雪将手放在穆淸决脉息处,泪如雨下的质问着:“你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的,这便是你说的平安吗?你可知道师父已经找到换魂的法子了,很快就能回到人身了,可是你这副身子要如何撑到那时?” 穆淸决粗重的喘息着,身在战场时他就发觉这副身子已经处在消亡的边缘了,一路上都是靠着服食复元丹在强撑。此刻听着卿雪的话才知道病情有多严重。毕竟她这小妻子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现下这般着急定是救治无望了。 “卿雪,你冷静一点,他现在到底怎么了?连你都治不好吗?”丁启替穆淸决问出他的疑问。 卿雪摇摇头说,目光漠然涣散着说:“我要如何去替他换一个完整的肺?他现在这肺已经严重受损,其他脏器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 听着这话,穆淸决抬了抬爪子,想要抚慰卿雪挂满泪痕的脸颊,却是被那份无力之感侵蚀着根本使不出半分气力。 “沁儿,怎么了?” 正在此时,冲元道长匆匆赶来,跪了一屋子的奴才赶紧让出一条道让道长进去。 卿雪没有回话,只是将放在穆淸决脉息上的手轻轻挪开,让冲元道长去探。 冲元道长探过之后,脸色也瞬间暗了下来,只说:“必须要尽快手术,只是能配型的脏器恐怕不好找。” “手术?”卿雪听到这个词汇,又赶紧摇头说:“师父,不能手术,太危险了,我怕......” “只有马上手术将肺换了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决儿捱不过多久!你现在就送师父回现代,我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来做比对,半刻也耽误不得。” 听着冲元道长这么说卿雪也深知时间太过紧迫,根本不容许她考虑,只能抽泣着转头望着穆淸决说:“你等着,我们很快救回来。” 说完便命人去取来了安眠药,自从丁启留在这个世界,她的意识已经许久未曾去过那里了,所以此刻握着药丸心底也是打起了鼓,不知道是否还能将冲元道长带去。 第两百零一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将药含到口中在咽下去的同时将手伸向冲元道长,这安眠药是她自己研制的,生效极快,一瞬间的功夫她便伏在穆淸决床前睡了过去。 阿琪看着她合上眼赶紧上前将她搂住,一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不知道为何,隔了许久冲元道长还是好端端的坐在原处,并未消失,很显然卿雪只是睡熟了无法再将人带到那个世界了,这样一来情况便更加紧迫了。 这安眠药服下后没有三四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看着卿雪双眸紧闭,道长只能叹了口气吩咐道:“将沁儿抱到软榻上躺着吧,为师再另想法子。” 听着这话阿琪便朝着丫头们招手示意她们一起过来搀扶。 站在一旁的丁启却不声不响的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侧面的软榻上,又细心的为她盖好被褥才转回来。 穆淸决躺在床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先前狼兵禀报太后殡天的消息时也将穆晋轩在朝堂之上说的那番话一并禀报了。 他自是不会相信卿雪当真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但此刻看着丁启与卿雪在同一个画面里的景象,又想到自己现下如此虚弱的狼身,一种凄苦的滋味从心底蔓延到嘴角,随后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喉咙迸发出来,搅得四肢百骸钻心刺骨的疼。 冲元道长看着他现下这般模样,赶紧又取了一粒药让他服下,只说:“沁儿怕是无法再将为师带回去了,现下为师只能快马加鞭赶到骆家沟才能出得去。只是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半月的时间,你现在的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熬到那时。” 听着这话穆淸决没有回应,只是眸光涣散的看着躺在软塌上的卿雪,在心底沉吟:难道连半月的时日也没有了吗? 隔了许久才又抬起头来对丁启说:“若朕死了,沁儿便交给你了。” 丁启听他这样说却是激愤的走上前狼语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以为你死了她还能独活吗?卿雪的性子你不会不清楚,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替你照顾她,你自己的女人自己去守护。” 穆淸决淡淡一笑,愈是听丁启这样说他便愈是放心,至少能知道他是真心在意卿雪的,而并非单单只是为了占有的人。如此哪怕自己真的死了,也能放心的将卿雪母子交给他了。 想及此处他便艰难的又扬起头颅说:“你告诉师父试着将我直接带去,若是带不过去至少也可将我安置在骆家沟,待他回来时就在骆家沟治疗,也可省下些时日,至于沁儿,待她醒来你便告诉她师父和我一同消失了,让她乖乖留在宫里等消息便好。” 穆淸决说出这法子只是希望卿雪能够安心的留在宫中,至于是否还能活着回来他并未再抱多大的希望。 丁启能看出他神情里的决然之色,却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便将它转述给了冲元道长。 ------ 冲元道长和穆淸决启程时卿雪依旧没有醒来,穆淸决深知此去能活着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却也只能靠着这最后一丝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与死神抗争。 骆家沟距离都城仅有三四日的路程,但由于穆淸决身子根本无法再受颠簸,冲元道长只能先快马加鞭赶去,再由将士和狼兵护送穆淸决单独赶往。 如此也可提前到村子里将琐事安排好,以此来尽量减少时间上的消耗。 卿雪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方才穆淸决躺着的那张床上,而阿琪和丁启还有一屋子的丫头都守在床前。 待她意识恢复后却突然想起好像并未去到那个世界,便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问道:“师父和淸决呢?” “他们不是被你一并带去了吗?”丁启心底打着鼓,神情却是装得真诚无比,而阿琪也是如此。 “带去了?”卿雪显然并不相信,若是真的带去了她怎可能半分印象也没有。故而又说:“我这次睡着并没有回到那个世界,而且淸决怎会也一起去了。” 阿琪见此赶紧又笃定的说了一句:“是真的,娘娘,您睡熟后冲元道长和皇上一并消失的,将屋子里的丫头们吓了一跳,还是丁启公子后来做了解释大家才相信的。” 卿雪看着面前的两人面色不像是说谎,又转头望了望站了一屋子的奴才,他们也是各个忙着点头回应。 如此一来她却是一脸茫然的抚着晕乎的额头,期许能回忆出些什么。 只是这一觉睡去几乎是一闭眼又一睁眼的功夫,连梦也未曾做过,所以对于睡熟后的事她半分也想不起来。 丁启看她如此,便又开口道:“你当真想不起来吗?兴许是你太久没去了,或是安眠药吃多了有副作用,但冲元道长和穆淸决确确实实是消失了。” 卿雪明显还是十分不解,又问“可是我只是将师父送去,淸决为何也去了?” “娘娘,您睡熟前一只手还放在皇上脉息处呢,您忘了吗?” 卿雪眉头微皱,摇了摇酸胀的脑袋,迟疑道:“是吗?为何我半分印象也没有。” “好了,依我看穆淸决被直接带了去不是正好吗?既能省下些时间,又可以直接在那里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不是说冲元道长是十分有名望的教授吗?有他在一定会找最好的专家替穆淸决做手术。”丁启尽可能的将神态装得认真而笃定,唯恐卿雪会捕捉到一丝一缕的惊慌。 听着他这番话,卿雪垂头思量着也觉得有理,只是心中不知为何还是忐忑不安。故而她还是不肯罢休的又从袖袋里又摸出药瓶,取出一粒安眠药说:“那我再去一次,不论如何也要确定他们真的到了那里。” 话刚出口,屋外却传来两个孩子啼哭的声音,随后乳母便抱着穆君和穆璃迈入了门槛。卿雪只能掀开被褥下床迎上去。 丁启看着地上被她丢弃的药,不禁感叹穆淸决当真是太过了解卿雪了,竟能将她醒来会说的话做的事料得半点也不差,还能想到用两个孩子来阻止她再服药回去。 想及此处,他便也跟了过去,又照着穆淸决交代过的话安慰道:“好了,你又不是夜里不睡了,到晚上再去找他们也不迟,你这些日子忧心的事太多,都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了吧?” 卿雪被这左一句又一句的“他们去了”洗脑得好似也真的相信了冲元道长和穆淸决是真的回去了。现下看着倚在怀里啼哭的穆璃,便也只能将迫切的心收了回来,决定到夜里在想法子去了。 ------ 穆淸决在天牢晕倒之后,原本死到临头的穆晋轩却又逃过一劫,只是依旧只能待在牢中等待随时可能从天而降的噩梦。 到了夜里,牢房里之内阴风阵阵的吹着,偶尔还能传来几声老鼠的叫声。 穆晋轩自小就出生在丕兰王府,而后又随着楚音进了赤云皇宫,自是从未受过什么苦。所以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将他的精神都快消磨殆尽了。 他此刻只能盼望着那个自称是他父王顾子檐心腹的那个黑衣人何时能再次出现将他救走。 说起来顾子檐已经死了两年多了,这个黑衣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在赤云皇宫,又说是要替他争夺帝位,他心里也觉得有些蹊跷,只是现下这样的局面根本由不得他多做迟疑。 如果不依靠着黑衣人翻身,他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更遑论争夺什么皇位了。 况且数日前卿雪曾经当众指出他只是二皇子穆启凌的孩子,他深知此事如果属实,这皇位更是与他搭不上边了。想着这些,穆晋轩心底更是确定了要倚仗黑衣人的势力了。 正思量着,眼前的墙面突然有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的影子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将囚牢映衬得诡谲恐怖,好似如阎罗殿一般。 穆晋轩见他来了,想也未想便起身跪下说:“不论你是谁,救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那黑衣人见此,冷笑一声问道:“终于开窍了?” 而后又说:“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你必定能坐上赤云的皇位。”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穆晋轩虽然压低了声音,生怕被狱卒听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会想法子救你出去。”黑衣人说完也不欲多待,转身便要离开。 穆晋轩又赶紧将他叫住问道:“你这样帮我到底想要什么?” 他身在帝王家,又从小长在丕兰皇室,自是知道人与人之间必定是以利为先的,黑衣人如此帮他,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尽管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形好像并不能为他提供些什么。 黑衣人见他如此懂规矩,却也只是笑笑,一句话也未说便形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天牢的墙壁上。 他自然不能将自己所需告诉穆晋轩,否则只怕他便不会如此听话了。 第两百零二章 又能回去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刚刚入夜,卿雪便迫不及待的躺到床上,因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能又服了一粒安眠药。 阿琪站在门外看着卿雪睡熟后才离开,她知道自家娘娘只要服了药便又能安稳的睡上一整夜。至于明日待她醒了再问起,只要咬死冲元道长和皇上是一起消失的,再多宽慰几句便也能暂时蒙混过去,至于日后,能拖一日算一日! 夏末的夜风沙渐渐大了起来,但卿雪这一觉睡得确实还算安稳。 不过此刻墨城与古羅洛窟的都城之内却都是沉浸在血雨腥风之中。 穆淸决先前派去刺杀洛窟皇帝的狼兵已经将穆落樱母子三人顺利救出了王府,又将他们秘密护送出城。 为了万无一失,此次营救行动是洛窟暗商首领孙昔武亲自指挥,此人在被派到洛窟之前便已经在赤云都城供职,专门教王侯公子修习武术,所以功夫底子自然也不会差,并且穆落樱出嫁之前也曾见过他几面。 方才听说他奉了穆淸决的命令要将她们母子救走,穆落樱虽不清楚其中原由,却也知道洛窟与赤云开战之后自己必定首当其冲,而文鸳和文澈必定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想也未想就带着文鸳和文澈跟着他上了马车。 而且穆落樱对于洛窟乃至于冀王都没有什么留恋之情了,这些年日日与那么些女人勾心斗角她早就心如死灰,所以这一走,也走得十分干脆决绝。 因是半夜被扰醒的,文鸳上了马车便又倚在她怀里睡熟了,唯有文澈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又想着很快便能再到赤云,心底那一处尘封已久的角落好似又开始肆意蔓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那个人,那张脸了。 至于听说洛窟皇帝被杀的消息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狼军回来复命时好几匹的嘴角都还残留着撕咬皮肉留下的鲜血,孙昔武知道此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洛窟,所以也没有对他们隐瞒。 不过穆落樱和文澈听了只是微微震动,并未多说什么。 狼兵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想要谁的脑袋都是一句话的事,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穆淸决变成狼的事情,只当他是因为此战被三国合力侵略,一气之下生出了想吞并六国的野心。 而孙昔武因是没有得到其他的命令,所以也未敢将那些事告知他们,只将太上皇殡天的消息向穆落樱禀告了。 穆落樱上一次从赤云离开时与太上皇和太后闹得极不愉快,但他们到底是自己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穆落樱怎可能不悲痛,为了能赶在下葬前抵达赤云,她便也是吩咐孙昔武加快了脚程。 至于太后殡天的消息连孙昔武都还未收到,他们自是还不得而知。 除了对洛窟皇帝的暗杀行动,古羅皇帝闵驽和太子闵策也在同一夜遭到了狼军的暗杀,并且也都毫无悬念的成功了。 至于许询易带着狼军埋伏娄契大军的事也在破晓之时定了战局,此战杀敌四万三千人,抓获俘六千余人,而狼兵的损失并不算多。 许询易传令副将将俘虏押解回赤云便带着黑戟和三百余狼兵往洛窟边境赶,也好尽快与孙昔武交接,再亲自护送穆落樱母子回城。 ------ 日出东南 卿雪刚刚醒转便立刻坐起身来,她此刻能够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去到那个世界了,如此一来她心中便更是不安起来。 自从太后殡天了,阿琪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又回了卿华殿,所以一大早就站在卿雪寝殿门外候着了。听着里头的动静,她便迅速的推开门跑了进去,一本正经的询问道:“娘娘,怎么样?可见着皇上了?” 卿雪因是太过着急,鼻梁一酸便摇头哭了起来,只说:“我根本就没办法再回去了,师父和淸决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你们可是在骗我?” “娘娘,您先别慌,兴许是您能将人带去,而自己去不了了呢?阿琪昨日是亲眼见着冲元道长和皇上消失的,丁启公子也说他们定是已经过去了。” 阿琪上前宽慰着,她十分了解卿雪的性子,也知道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她安心,便只能提议道:“不如您将丁启公子也送过去,让她替您去找找看。” 这话是昨夜丁启教她说的,至于后边的事就只能靠丁启来演了。 卿雪听着这话,便不假思索的吩咐道:“那你快去将他请来。” “可是......娘娘,您才刚醒”阿琪故意露出为难之色又说:“自从丁启公子的身份被识破后朝政一直荒废着,阿琪听说臣子们送来的折子快将御书房堆满了,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被搁置了,朝内朝外定是要乱套的,而且边境的战况娘娘也不过问了吗?皇上最忧心的便是赤云的江山,现下放眼赤云唯有主子能主持大局了。” 卿雪听着阿琪列举出的这一桩桩被搁置的公务心中更是乱做一团,不过她此刻一心都在穆淸决身上,纵是有天大的事于她而言也不比知道穆淸决消息来得重要。 所以她思量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只说:“丞相诸葛铭为群臣之首,你先让人传旨下去,即日起朝政暂时由诸葛铭主持。至于战局,你先去将丁启请来,我自会招狼兵来问,若是战况无隅,我便立刻带着他去找皇上。” 阿琪听她这样说,便是知道劝不住,只能福身应下,照着她的吩咐去办了。 而丁启此刻就站在窗外,事实上这几日夜里他都尽可能的守在卿华殿。此刻天色已经亮了,他怕被哪个奴才撞见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让卿雪难堪,便是一个转身,从围墙便翻了出去。 他在现代就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这样的墙自然也拦不住他,而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弹跳力”莫名的好了不少,若不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运气,几乎要怀疑自己也会轻功了。 而边城的战况虽卿雪无心过问,丁启却是一直在关注着的。 据狼兵昨日传来的消息,洛窟大军已经快要到达墨城了,如此推算,除去狼兵传讯耗费的时间,估摸着这会两军已经碰上了,也就是说最迟明日便能知道战果。 所以到御书房后,他便毫无隐瞒的同卿雪说了。至于卿雪要带他回去之事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待卿雪睡熟后他便也失踪一日,等卿雪再次醒来又躺回她身边。正好能借此机会骗一骗她,就说已经见到了穆淸决,冲元道长正在替他治疗,不论如何先让她将心安下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这些,丁启便点头将卿雪想带他回那个世界去找穆淸决的事应了下来。为了避嫌两人又只是倚在桌案上睡去。 只是丁启没想到的是,当卿雪服下安眠药,将手握住他时,他们竟真的回去了。 不过因是没有计算时间,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清晨。 卿雪望着眼前的场景,喜极而泣说道:“我们又回来了。” 而丁启显然也有些迟疑,只是眼看马上就要到早高峰,自己正穿着古时的衣裳,唯恐遭到不明情况的人围观,只能朝着面前的空气说:“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想办法去找穆淸决。” 卿雪这才回过神来,兀自点了点头,用脚挪动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示意他自己听到了,而后便跟着丁启快步朝小屋走去。 因为先前送穆淸决的身体来自首时警方已经将小屋查封了,所以一楼的门窗各处都还贴着封条。 卿雪没办法进去,只能让丁启一个人翻上二楼去换衣服。 丁启进了小屋,看着里头杂乱的陈设便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但也只是随意看了几眼便从柜子里取了一身衣服来换。 这屋子虽小,但采光还算不错,所以虽是隔了许久未来,衣服倒也没生出霉味。况且现下也不是能挑剔这些的时候,丁启迅速的换上衣服,又将床挪开,从床底的地砖下取出些现金装在身上,还将先前存杀人酬金的卡也一并拿了出来。 既然真的回来了,他便要想办法去冲元道长说的那个小镇碰碰运气,不论穆淸决是否能被带过来,他也要想想办法联系上冲元道长,而这里面的钱足够将穆淸决身体里受损的脏器换几十遍的了。 至于卿雪她并不担心,即便她想要跟去也是没办法去的。那小镇与这里相隔七八百里,而卿雪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即便她醒后再想过来也只会回到原点。 换上衣服,丁启又拿了一顶鸭舌帽戴上才出了门。在这个世界这张脸已经是杀人犯了,即便警方已经结案,也有了尸首,但为了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要慎之又慎。 卿雪见他出来,便赶紧迎上去,接住他带出来的纸笔,垫在墙上写道:“我们现在就去k市,师父肯定带着淸决去了那里。” “嗯!”丁启点点头,又说:“不过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不能乘车,所以只能自己开车去,你先跟我去弄辆车子。” 第两百零三章 找到他,治好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不清楚丁启口中的“弄辆车子”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一趟并没有带值钱的东西过来,除非去偷去抢,否则哪来的钱弄车。可偷来抢来的不是更容易惹来麻烦吗? 不过当她跟着丁启拦了辆出租到了远郊的别墅区时才发现,对于丁启的过去,她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丁启带着她兜兜转转绕到了临海的一座独栋别墅,两只手的指节交替着在门上敲击出一串没有规律的节奏。 卿雪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摩尔斯电码,先前杨雪在做律师时曾经接触过,也饶有兴致的试着学了一点。不过她这个‘业余选手’还是无法看懂丁启方才敲出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传来,面前的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同样是一头利落的短发,但身上的衣着却与丁启的大相径庭,能彰显出的只有一个字——豪 男人打开门看到丁启的一瞬,满脸震惊的闭了闭眼睛而后才开口道:“阿启!?你不是......”随后又朝外边看了看拽着丁启说:“先进来!” 而丁启立在门口并未立刻挪步,而是转头朝身后的空气使了个眼色,示意卿雪先进去。 “看什么呢?快进来!”男人显然是有了些什么猜测,生怕丁启的行踪会被人发现,赶紧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叫他快些进屋。 丁启看着门边鞋柜上的物品挪动了一下,确定卿雪已经进去了才放心的迈步进去,关上了门。 “你逃狱了?”男人问着话领着他拐过长长的玄关才进了客厅。 丁启并未回答他脑洞大开的问题,只是走过去随性的坐在沙发上,从衣服内袋里取出张卡递给他说:“想办法帮我弄辆车子,再在梧桐路附近买套房子,老规矩,越不显眼越好。” 男人接过卡随手放到茶几上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报纸上说的是你已经畏罪自杀了,你又怎么会还活着?到底怎么回事?” 丁启淡淡一笑,喉结动了动,只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你先帮我弄车子,现在就要。” 男人听他这样说兀自抽出根雪茄叼在嘴里,划了火柴点燃才又问:“你我之间还能有无法解释的事?老实交代,是不是为了那个妞准备金盆洗手亡命天涯了?” 丁启听他这样说下意识的转头朝旁边望了望,不过又很快转回头来否认道:“葛浩,你我相识快二十年了吧?何时见过我为了女人做过什么事?” 被称呼为葛浩的男人吐着烟圈,戏谑的笑了笑说:“是!是没见过,要不说道上的人听你名字就跟听到鬼似的。你这金屋藏娇的本事这么厉害,奎爷出动了一百多号人想抓那妞都没抓到,我怎么可能见得到?” 丁启听他这样不正经的调侃,唯恐卿雪听了不舒服便又赶紧夺过话头说:“少给老子饶舌,赶紧先去给我弄车,至于房子明天之内备好,另外再想办法给我弄些狼运到K市去,越多越好。” 葛浩听着这话,握着雪茄的手一抖,冒着火星的雪茄直接掉在地毯上。 那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不过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地毯上,只是伸脚把火星子踩灭了,抬头问道:“老兄,你当我是神仙啊?车子你可以开我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这年头你让我上哪给你找那么些狼去?还他妈运到K市,路上不用被查啊?” “那是你的问题。”丁启说着话从沙发上站起将手伸过去说:“钥匙拿来。” “什么钥匙?” “你车钥匙,不是让我开你的吗?” “我欠你的吗?”葛浩满脸无奈的说了一句,便起身绕到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把钥匙递给丁启。 丁启接过钥匙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不欠吗?”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卿雪跟着他下了车库,在众多豪车中找到了能跟这把车钥匙配得上型号的黑色越野车。 两人打开车门坐进去丁启却迟迟不开车,卿雪只能从袖袋中取出纸笔问他:“怎么了?快走啊!” “嗯!”丁启轻声应下,便将车子发动,倒出了车库,又说:“我刚才已经让葛浩替你准备房子了,以后你就到那里去住。” 听他这样说卿雪才想起来自己随时可能回去,根本无法亲自去K市找穆淸决的事,而且算着时间自己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想到这里,她只能垂着眼眸奋笔疾书道:“那你一定要替我找到他,治好他。” “嗯!”丁启握着方向盘说:“我会让葛浩尽力帮他准备好手术需要的一切,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他,这个人信得过。” “嗯!”卿雪握着笔刚想应下便突然从副驾驶消失了。 丁启看着纸笔掉到地上,而座椅上那处凹陷也渐渐恢复原样,便知道卿雪定是回去了。双手扭了一把方向盘,朝着骆家沟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卿雪醒来时已经被阿琪命人挪到床上躺着了,方才阿琪是亲眼看着丁启消失的,所以此刻见卿雪睁眼便赶紧开口问:“娘娘这次可回去了?” “嗯!”卿雪点了点头,掀开被褥下了床,望着外头天色还亮着又问:“现在几时了?” 阿琪见卿雪脸上有了些光华,心底也稍稍放心下来,应道:“已经申时两刻了!”而后又努力凝起笑意说:“娘娘现下该放心了吧?有冲元道长和丁启公子替娘娘去照看皇上,皇上必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着,她心底却在打鼓,自家娘娘能将丁启公子带去,却没办法将冲元道长和皇上带去,也不知道皇上能否平安归来。 卿雪听着她的劝解,压抑了许久的心便也增了几分信念,只提了提精神吩咐道:“阿琪,你替我将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招到御书房来,就说本宫有事要同他们商议。” “是!”阿琪福身应下,便退了出去。 卿雪洗漱过后,先去了熙华殿,太上皇和太后的棺椁还停在殿内,距离礼部择的入殓之日还有半月,所以这殿中日夜都焚着白烛香火,再加上白绫纷飞,整个庭院都布满凄凉之色。 卿雪接过婢女递来的香,跪在蒲团上朝两副棺椁拜了拜才开口道:“父皇、母后,你们放心,沁儿必定会尽全力守住赤云的江山。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皇上平安归来......” 卿雪说着话,眼眸便又是湿润起来,太上皇和太后于她而言有如生身父母一般。 说到底,她们的死也是自己疏忽大意酿成的,若是平日里多注意太上皇的身子,自是不至于让他殚精竭虑,过劳而亡;若是能多派些狼兵守在太后身边,她也不会遭到穆晋轩的毒手。 想到此事,卿雪心中不禁生出疑问,便转身将守在横梁上的狼兵招下来,起身问道:“太后殡天那日你们可看到下毒之人了?” 那匹黑狼将那日守在太后殿中的狼兵都招了来,问过之后皆是摇头。 卿雪见他们否认,拧着眉心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有这么些狼兵在,又是白日,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混入熙华殿暗杀太后。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太后早就中了毒,只是那时才毒发,要么就是被穆晋轩派来下毒之人身手可怖,连狼兵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想着这些,卿雪便又朝外头的奴才吩咐道:“明日将恒王带到乾正殿问话”而后又吩咐面前的狼兵说:“你们多派些狼兵一起跟去,别让他跑了。” 交代完这些事卿雪想着大臣们应该也快进宫了,便又朝太上皇和太后磕了磕头才站起身朝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内 卿雪端坐在主位上,丞相带着十几位大臣行了礼便立在中央。 “诸位大人都落座吧。”卿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到两侧的位置上。 “是!”臣子们栖身应下才按着官职高低落了坐。 卿雪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才不疾不徐的开腔道:“不瞒诸位大人,本宫此次招你们进宫是为了国本一事。国不可一日无主,眼下皇上病危,已经被冲元道长带到宫外疗伤去了。而恒王毒害了太后自是不能再立为君主,本宫的嫡子穆君又不过岁半,根本无法操持朝政,现下又是内忧外患之际必须要有个人主持大局,本宫为此已是夜不能寐,故而想问问诸位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大臣自然想过这个问题,可现下这局面根本就是个死结,哪能有什么应对之策,若要说起来还是太上皇和皇上专宠一人惹来的祸事,若是他们后宫殷实些,必定也能多诞育些皇嗣。如此一来纵是再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不过这样的话大臣们也只敢私下里嘀咕几句,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当马后炮,而且面前这位皇后就是专宠的对象,他们这样说了不是打皇后的脸吗?故而听着卿雪的问话,臣子们皆是满脸难色的一声不吭。 第两百零四章 掌权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看他们不说话便只能转头问道:“依丞相看此事该如何决断?” 诸葛铭能坐上这丞相之位自然也不是全凭着一腔忠心,见着“烫手的山芋”朝自己扔过来,他便是只能站起身诚惶诚恐的说了一句:“恕老臣无能!” 卿雪早料到会如此,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转向另一侧问道:“尚书大人可有对策?” 杨尚书深知面前的皇后并非无能平庸的妇人,她虽这样问心底必是已经有了打算,故而也是起身拱手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此事全凭娘娘做主。” 其余的大臣们见此也纷纷站起,齐声道:“全凭娘娘做主。” 卿雪见此,却是装着一脸为难的神色,示意他们坐下才又开口道:“赤云到底还是与丕兰不同,我朝向来是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坐在这已是万不得已,又怎能在国本之事上做主?” 这以退为进的一句话刚说出口,大臣们却是已经将卿雪的意思领会了七八分。还不待丞相和杨尚书回话,督察御史文青云便起身提议道:“娘娘,恕微臣斗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自是要遵循,只是现下赤云内忧外患,这非常时期自是不能再拘泥于这些小节了。” 卿雪听着他如此说却假意不明就里,只问:“文大人的意思是?” “微臣以为赤云大可效仿丕兰之法,立小王爷为新帝,再由娘娘执政。” 文青云大抵是觉得自己猜透了卿雪的心思,将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于他看来,穆晋轩派人毒害太后的事已经坐实,自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而穆君虽然年幼,但总有长大的一日,而皇后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承袭帝位,所以这宝压在穆君身上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卿雪听着这话却没有急着回应,她心中笃定穆淸决很快便会回来,穆君也无需做什么新帝,她要的只是在臣子们的认可和拥护下拿到执政的权利。也只有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主持朝局,便于稳定这风雨飘摇的局面。 礼部侍郎张悬见卿雪面色无澜便也大着胆子恭维了一句:“文大人说得极是,皇后娘娘治世之才臣等有目共睹,恭请娘娘主持大局,立小王爷为新帝。” 这话听在耳边,丞相和杨尚书却没有立即表态,而其余的臣子都是依据这二人的脸色行事,故而场面一时竟冷了下来。 卿雪深知这些大臣虽不敢直接言明,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顾忌。故而只是浅浅一笑说:“皇上只是出宫养伤,很快便会回来,自然也无需册立新帝。只是赤云刚刚复国,朝政之事堆积如山,必得尽快择出一个有能力与威望的人来主持大局,诸位大人觉得谁人比较合适?” “若论能力与威望自然是丞相最为合适。” 杨尚书提议一句,其余的官员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而丞相自己却是面色迟疑,反而诚惶诚恐的跪下说道:“老臣不敢担此重任,论才能论威望还有一人胜于老臣。” 卿雪听此却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哦?丞相所指何人?” “这人便是娘娘自己,娘娘深得皇上信赖,又是小王爷的生母,朝堂之事由娘娘代为操持再合适不过,请娘娘主理朝政!” 诸葛铭说完,大臣们便也起身跪下言道:“请娘娘主理朝政!” 卿雪见此便也不再佯装,只微微抬手说:“诸位大人先起来吧,既然丞相和诸位大人都如此说了,本宫便将此事应下。只是本宫对于政事的处置到底不如大人们娴熟,日后还望诸位多多提点。” 听此,文青云又是抢先拱手道:“娘娘言重了,微臣愿跟随娘娘为赤云效犬马之劳。” 其余的大臣们便也齐声应道:“臣等愿为赤云效犬马之劳!” ------ 待大臣们走后,卿雪便将候在殿外的小卫子招进来吩咐道:“去想办法查查督察御史和礼部尚书的背景。” “是!”小卫子应下便退了出去。 这些事本可直接询问狼兵,不过此刻丁启和穆淸决都不在,狼兵纵是知道也没办法向卿雪禀报,所以她只能吩咐奴才去做了。好在小卫子先前就一直是在穆淸决身边伺候的,行事也机敏尽心,算得上是个可信的奴才。 而卿雪想起查这两人并非一时兴起,只是方才他们在殿中如此殷勤的表现让卿雪生了兴致。大臣们行走官场,如履薄冰,自然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领会上头的意思才能平步青云,这样的人也是卿雪此刻最需要的人。 如果这两人背景清白,卿雪大可将他们收归己用。日后若是再遇到诸如此类的事,便能靠他们的口表诉自己的意志,如此也可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对于诸葛铭今日突然转变态度之事卿雪却是有些猜不透,方才见大臣们都为诸葛铭马首是瞻,卿雪还以为主理朝政之事只能交给他了,却如何也想不到在关要时刻诸葛铭竟会提议由她主理。 第两百零五章 背后的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丞相府 “丞相,今日群臣举荐您主持朝政,您怎会又提议让皇后主理?皇后娘娘固然颇有才能,但下官总觉得恒王的那番话并非子虚乌有,若皇后娘娘与那位公子当真有些什么,日后那人生了异心,只怕会引起朝纲动荡啊。”刑部侍郎许淮镇一语中的。 而诸葛铭也是眉心紧锁的走至主位上坐下才开口言道:“许大人担忧的事本官并非没想过。只是大人有所不知,昨日卫公公才到我府上传了旨要本官主理朝政,皇后娘娘若不是心意有转,今日再来商议此事岂非多余?” “丞相是说皇后娘娘本就做好了把持朝政的打算?” “嗯!若是老夫今日不懂得审时度势,悖了娘娘的心意,只怕往后的日子更是不太平了。”诸葛铭捋着胡须,目光如炬,脸上却又似乎带了几分无力与颓唐。 许淮镇听了他的分析,急声问道:“如此说来,皇后娘娘确实已经生了野心。那赤云往后的局面不是更加凶险了吗?” 听此,诸葛铭却是摇摇头愁然道:“此事还不可妄下定论,为今之计还需想法子见一见恒王。” “下官听说皇后娘娘下了旨明日要审问恒王,卫公公日日在殿前伺候,这其中的原由问一问他便可清楚。” “嗯!”诸葛铭沉下眸子回应了一声,却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 入夜,一阵阵晚风从窗外贯穿而入,阿琪上前将窗户合上,又转回头来说:“娘娘大可将朝政之事交给丞相和臣子们去做,何苦这样劳心劳力?批了这一整晚折子,阿琪看着娘娘眼下都有乌青了,明日还要早朝,如此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卿雪将最后一本折子合上,搁下笔只浅浅淡淡的言了一句“无妨”而后又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问:“君儿和璃儿可睡下了?” “方才阿琪才去看过,已经睡下了,不过睡前还一直嚷着要见娘娘,乳母怕扰了娘娘批折子也不敢抱来打扰。” 听着这话卿雪的眼眸更是黯然,沉沉的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孩子自出生起就跟着我远赴丕兰,受尽了颠簸之苦,现下总算回来了,却是一日寻常孩子该享受的孺慕之乐都未享过。你让乳母好好照看着,待明日得空再将他们带来。” “是!”阿琪福了福身便上前搀着卿雪回了寝殿。 卿雪躺在床上,想到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何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她的感觉一直都十分准确,此刻这种没来由的心悸让她翻来覆去许久也无法入睡。 刚坐起身准备下床,寝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而后一双灰白的眸子闯入眼帘,在暗黑的夜里十分显眼。 影刹焦急的跑到床边撕扯卿雪的衣玦,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往外走。见此情形,卿雪眉心一跳,赶紧起身随着它朝殿外跑去。 见影刹所去的方向正是孩子们居住的偏殿,卿雪脸色变得煞白,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眨眼的功夫就跑进了偏殿。 殿内一片漆黑,卿雪推门而入时顺手将灯打开,而后便看到一屋子狼兵守在床前,而两个孩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挥动小手,澄澈眸子昭示着他们此刻安然无恙。 “母后!”穆君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脸上分明还带着稚嫩欢脱的笑意。 卿雪跑上去仔细的检查了两个孩子的身子,又探了探脉息,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可眼前的情景却好似什么时候发生过一般,两个乳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恍然间卿雪才想起在丕兰皇宫时叶苏锦曾利用乳母毒害两个孩子的事,此刻的一切与那日太过相似,只叫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娘娘,出了什么事?”阿琪带着两个丫头匆匆跑进来,显然也是被狼兵叫醒的。 “乳母!他们......?” 阿琪看着面前双眸紧闭的乳母,大概也想起了先前之事,赶紧跑上前将穆璃抱到怀中询问道:“小王爷和公主没事吧?” 卿雪却是惊魂未定的许久都未应话,待缓过劲儿来,才迟迟的答了一句:“没事” 而后又抓住两个乳母的脉息探了探,这时眼疾手快的丫头已经跑到正殿去取了药递到卿雪面前。 “没用的,这毒与太后中的是同一种。” 卿雪将手从乳母腕上收回来,又立即将穆君抱起,紧紧的箍在怀中,而后才转头询问狼兵:“可看到下毒之人了?” 同上次一样,一屋子的狼兵皆是摇头,实际上它们也实在想不透这世间会有什么人能逃过它们的眼睛。 这时小卫子也带着侍卫赶至了殿外,卿雪命令侍卫和狼兵即刻搜宫,又吩咐小卫子带人将乳母的尸首抬到刑部,才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寝殿。 这一夜,原本因为担心穆淸决,想要尽快去到那个世界的卿雪此刻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却一刻也不敢闭眼。 方才的毒与太后的相同,却和丕兰那两个乳母中的并不一样,而且他用银针试过,孩子体内半点毒性都没有,只让人觉得那下毒之人只是来杀乳母的,可再是愚钝的人也知道绝对不可能。 想着这些,卿雪不敢再掉以轻心,干脆直接吩咐狼兵就守在床前,而她自己也是一夜无眠。 消息传得极快,早朝时丞相带着文武百官匆匆入了大殿,而卿雪神思忧虑的坐在凤位上,满是担忧与怒意。 “来人,将穆晋轩压上来。” 此言一出,大臣们皆是转头看向了殿门之外。 而穆晋轩带着手铐脚镣被压进殿来,凌乱的鬓发和满是污迹的面容将他从前那副天之骄子的气性掩得半点不剩。 “跪下!”侍卫呵斥一声,直接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地上。 站在一旁的楚太傅半夜就听到了小王爷和公主遭人暗害之事,所以现下看到自己外孙被压进殿来,心中便已了然。只是苍暮的容色里多了几分凄凉,却不敢再有求情的念头了。 而诸葛铭和许淮镇全然没想到卿雪会直接命人将穆晋轩压进殿来,心中不免又对昨日做出的判断生了怀疑。不过出了这样大的事,想来不搬上朝堂也是不可能的了。 “穆晋轩,皇上与本宫待你不薄,你该是知道的,甚至也商议过立你为储君之事。只是本宫如何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先是派人毒害了太后,昨夜又让人潜入我卿华殿,毒害王爷和公主不成,而误杀了两个乳母。先前念着等皇上回来处置才未立刻杀你,今日纵是皇上不在,本宫也要取了你的性命,祭太后在天之灵。” 卿雪言词激励,直到此刻想到两个孩子差点又遭毒手她依旧觉得暗暗后怕。 而穆晋轩听此却是全无悔意,只仰头冷笑道:“待我不薄?立我为储君?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真当我会信吗?你这妖女夺了我母妃的宠爱,害她命丧宫中,而你的儿子受尽了万千宠爱,我却要日日受人冷眼,试问这皇宫内外谁人真的把我当做过王爷?” 听着这话卿雪银牙紧咬,心中苦涩质问道:“所以这便是你谋害太后的理由吗?” 看着卿雪被激怒,穆晋轩却笑意更甚,只道:“她虽然偏心穆君,但到底不曾得罪过我,要怪你怪你自己,那日你若不说要找太后对峙,而是直接将罪名应下,把皇位拱手让出来,或许她老人家也不用这么早死了。” “穆晋轩!”卿雪咬着牙根直接从凤位上站起,一拍扶手朝侍卫命令道:“给本宫将他拖出去砍了。” 大臣们听他亲口承认,皆是满腔愤然,怒目视之。而楚怀淹没在人群里,面色无神,只剩一声暗暗的叹息。 可当侍卫要将穆晋轩拖出去时他却突然将人甩开,脸上飘过一丝威胁之色,只道:“你若是杀了我,就不怕我背后的人屠尽整个皇城吗?” 此言一出,卿雪心中咯噔一下坐回了凤位上,对于穆晋轩背后那个能够逃过狼兵眼睛的人,她不敢不忌惮。 “你背后到底是何人?”卿雪问着话原本冰凉的手心却在此刻渗出汗来。 而大臣们或是惊恐或是愕然的立在当场,一片哗然。 穆晋轩见卿雪面色苍白,直接从地上站起,心底早已没有了半分惧意。昨夜黑衣人出现在天牢中,告诉他可以用此法威胁卿雪,没想到效果竟如此之好。若不是黑衣人再三强调了此法只能用来保命,不可强行逼宫,他此刻就要坐上皇位,让这一干臣子都拜于他的脚下了。 “你无须知道!”穆晋轩满目轻狂的回了卿雪一句,又说:“即刻放了本王,再立本王为储君,否则我敢保证,不出三日这宫中数千人都将死于非命,而你的儿子穆君便会是第一个。” 听着这话,卿雪心头一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定夺。两只手紧紧攥拳,直握得指节发白还是未曾放开。 第两百零六章 立恒王为太子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这时原本瑟缩在角落的楚怀却破天荒的站出来劝道:“轩儿,你糊涂了,怎可以拿这数千人的性命来做威胁?快将你背后那人的身份说出来,或许还能将功补过,我自会求娘娘饶你一命。” 穆晋轩与楚怀多多少少有些祖孙情分,所以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神色微微起了变化,只是片刻又恢复如常,冷笑道:“绕我一命?她会吗?你这太傅的面子只怕是不值几个钱,还不若跟孙儿一起夺了这江山,到时孙儿尊你为老祖宗,全天下的人都得听你我的。” “穆晋轩!”卿雪听得怒意更甚,三两步走下台阶拔下侍卫的剑架在穆晋轩脖颈上问道:“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卿雪不会武功,也极少握剑,再加之穆晋轩的个头已经足足比她高出了半个头不止,这样的动作十分吃力,但丝毫影响不了她周身散发的威严之气。 穆晋轩感受着冰凉的剑刃抵在自己脖颈处,又看卿雪眸中灼灼燃烧的杀意渐渐变深,心底有一阵瑟缩,只是一想到黑衣人的那番话就又有了十足的底气,抬头迎上卿雪的目光沉声道:“你若是不想让你那儿子活命便试试看!” 见他这样有恃无恐,卿雪反倒迟迟不敢下手,周围的大臣也皆是面面相觑,而楚怀更是直接跪到了地上,老泪纵横。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卿雪无奈之下只能以退为进,将剑尖从他脖颈处挪开说道:“你若是将幕后之人供出来,我可以不杀你。我说过你是晋王的骨血,倘若你真有继承大统的本事,本宫自会与皇上商议立你为储君。” “呵~~你真当我是两岁娃娃吗?不扶持你自己的儿子却扶持我?”穆晋轩问着话又言词轻狂的转头看向殿中的大臣嗖笑道:“诸位大人,这话说出去你们可信?反正本王是不信。” “轩儿!” 楚怀欲出声制止,但穆晋轩根本没打算听他的劝阻,而是邪笑着又看向卿雪说:“不如这样,我先杀了你那儿子,你再立我为储君,到时我还可尊你为太后,这样你我便都安心了!” 卿雪听着他言语里的威胁之意,赶紧说道:“你若是敢动君儿一根汗毛,我便号令狼军将你生吞活剥!你不是要储君之位吗?好,本宫给你,不过你要是敢随意作恶,逼急了我便先杀了你,看你背后那人还是否沉得住气。” 卿雪说完,将手里的剑哐当~扔到地上,咬牙吩咐道:“传旨下去,即日起封恒王穆晋轩为太子,赐居太子府。” 旨意一下,穆晋轩更是得意至极,只转头喝道:“愣着做什么?不用向本太子行礼的吗?” 群臣听毕,只能跪下拱手贺道:“微臣恭贺太子。” ------ 卿雪回到卿华殿,看着屋内屋外围着的数百狼兵,又看着阿琪和嬷嬷们半刻也不敢分神的守着两个孩子,而穆晋轩的那番话还萦绕在耳边。 她知道穆晋轩既想夺得皇位,穆君便是他最大的阻碍,所以他一定还会想法子对付穆君,而他背后那人的身份也还是个谜,纵使布下再多的狼兵看守,卿雪也终究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可行,那便是将这两个孩子送走,送去一个穆晋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做了决定,卿雪转头吩咐两个嬷嬷说:“你们先出去。” 而后见门合上,才将阿琪拉至身旁坐下说:“阿琪,此刻宫里不太平,我实在不放心将君儿和璃儿继续留在这里,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能护他们平安。” “娘娘是想将他们送到您说的那个世界?” “嗯!”卿雪点点头,又说:“还有你,我想将你也带去,唯有你照顾孩子才能叫我安心。只是那里与此处天差地别,你去了定会无法适应......” “阿琪不怕!娘娘将我带去吧!我定会好好照顾君儿和璃儿。”阿琪抱着穆璃,眸光笃定。 “嗯!好阿琪,你放心,我每日都会去看你们,只是你若去了可能会看不见我,我会设法提醒你我的方位,也会想法子跟你交流......”卿雪将在那个世界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和阿琪一一做了解释。 好在丁启走前让葛浩备了房子,他们去了也不会没有容身之地,只是丁启走得匆忙,也不知他是如何与葛浩解释的,自己又要如何去取钥匙。而且阿琪和孩子们这衣着打扮也不宜直接送去。 思来想去,卿雪还是决定自己先去一趟,将事情都安排好再将他们带去。 ------ 写了封信装进袖袋,又吩咐狼兵继续加强守卫,卿雪便取出一粒安眠药含在口中,合眼睡去。 此刻正是大中午,灼热的日头照在脸上,卿雪疾步朝着记忆里的别墅区跑去,上次打车用了十来分钟,现下步行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卿雪喘着粗气,踏上台阶,将袖袋里的信纸取出来放到地上,又合眼回忆着上次丁启敲门时的节奏和点数,纤细的关节哒哒的叩动着面前的铁门,待最后一个声音入耳,铁门便应声打开。 开门的还是葛浩,他半敞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无人正疑惑着,一低头便看到了安然的躺在地上的信封。 卿雪便是趁着他捡信的空档从敞开的门缝挤了进去。 葛浩拿着信纸拆开看了看,眸光里掠过淡淡的不解,走至落地窗旁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待电话接通后张口便是:“你女人送信来了,人我是没见着,不过她信里说让我把钥匙放在门口,她自会来取。我说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喜欢写信的文艺女青年感兴趣了?字是写得不错,不过开口就要房子这毛病可惯不得。” “说完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丁启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让人无法继续说下去的严肃:“说完了就将电话放桌上,去准备钥匙,再将地址写好装进信封,还有往里面塞点现金。” “得!为女人打劫你兄弟算什么好汉?有种带出来溜溜。”葛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又赶紧补上一句:“还有什么吩咐?快说,哥们忙着呢!” “电话别挂!” “得嘞!”葛浩说完便将电话放到矮桌上,转身取纸笔写地址去了。 卿雪方才就一直凑在电话旁听着丁启的话,知道丁启将葛浩支开是有话要跟她说,便伏在矮桌上将耳朵凑到电话前。 “卿雪,我现在还在路上,你明日再来大概就能知道穆淸决的消息了,别担心,若是有事就找葛浩,我暂时还没将你的事告诉他,必要之时告诉他也无不可,他这个人信得过。除了房子,还有什么需要就像今日一样写信说明,我会让他尽力帮你。” 因为无法出声,卿雪只能轻轻用指尖叩了两下声筒以示回应。随着滴滴的忙音传来,卿雪才站起身走到茶几旁轻轻的吹动了一下信纸,将信纸的第二页露了出来。 而坐在一旁刚写完地址的葛浩见此,才又拿起信纸看了看,面色变得更加复杂,不过很快便朝着屋子的另一侧喊道:“张妈,你过来一下。” “哎!”一个系着围裙的老妇人从厨房内跑来,毕恭毕敬的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葛浩将手里的第二张信纸递给她吩咐道:“照着这上边的去买,多买几身,让老刘开车送你去,越快越好。” “是!”张妈接过葛浩递过去的信纸,看了看又问:“少爷,这都是女人和孩子穿的衣服,您这是要......?” “嗯?”葛浩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张妈,分明没说什么话,却将张妈吓得一个字也不敢多问,接过他递去的一沓钱便躬了躬身子跑了出去。 卿雪见此也不由得感叹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丁启的朋友和他都是一样能用眼神杀人的奇怪物种。 “葛少~~您要是再不来菜都凉了!”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卿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睡裙、红唇妖娆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右手还不住的将肩带往手臂上扒拉,那对浑圆的36D被挤得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卿雪这才知道那句“菜都凉了”的“菜”到底指的是什么了。想当初许菲菲可是纵横K市娱乐场所的知名妈妈桑,对于这种娇媚手段信手拈来。 不过想到自己突然造访打扰了葛浩和这个女人的好事,卿雪还是不免有些窘然,正准备将地方让出来供两人办事,葛浩却是随手甩出一沓钱扔过去说道:“凉了就再去热一热,爷还有事呢,回去等着。” “是!”那女人将钱捡起来答完话没有半刻迟疑的又跑回了楼梯口。 卿雪这才看出两人的关系,不过这到底与她无关,她也没心思去管。只能在屋子里踱着步等张妈将衣服买回来。 第两百零七章 女人和孩子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大概隔了一个小时,张妈和一个像是司机的男人才拎着大包小包赶回来,葛浩将写好的地址、钱和钥匙都塞进信封,又亲自将东西拎到了门口。 而卿雪便又趁着他开门的空档跑了出去,待葛浩将门关上,看了看四周没人她才拎着衣服坐到台阶上,又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颗安眠药,闭眼睡去。 ------ 顺利的将衣服带来了回来,一睁眼已至傍晚,而黑戟在她睡着时已经先许询易一步赶回来禀报战果了。 卿雪从他脚踝处取出许询易写的纸笺,许询易将洛窟与古羅两国皇帝被暗杀以及数次交战的战果都做了详细的禀报。此次四国战乱,狼兵损伤超过两万余匹,而将士也伤亡惨重,哪怕知道结果是胜了,卿雪还是无法高兴起来。 纸笺上还禀报了穆淸决命人去救穆落樱母子之事,而许询易已经顺利的从孙昔武手中接到了人,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看完了纸笺,卿雪朝黑戟吩咐道:“你带着狼兵从密道悄悄潜入太子府,看看穆晋轩到底与什么人来往,他背后那人究竟是谁。”熙华殿密道直通太子府之事太后跟她解释逃出皇宫的事时与她提过的,此刻正好能用上。 待黑戟走后,卿雪才将方才带来的衣服取出来,择了两件给穆君和穆璃换上,而阿琪提着那条吊带裙去隔间反复试了许久还是没能成功的穿进去,无奈之下只能又转回来询问卿雪:“娘娘,这衣裳是否做小了?怎的完全穿不进去?” 卿雪看了看,接过来将背后的拉链拉开,一面教着她穿一面说:“去了那里有许多东西要学,我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们,所以阿琪,到那里后可能会碰到许多困难,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你一人,只能苦了你了。” 阿琪看着身上这件将胳膊和大腿都露出来的衣裙,脸红之余又说:“娘娘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小王爷和公主。” “嗯,还有,我不知道一会过去你还能不能看到我,如果看不到了,我会随手捡个什么东西拿在手里,你牵着君儿和璃儿跟着漂浮的东西往前走就是了,要住的屋子离得很近,想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阿琪知道了。”阿琪点点头便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等着卿雪服药。 因为方才回来时那里已经到了下午,现下耽搁这会功夫算起来那个世界也差不过天黑了。卿雪便取了一粒安眠药服下与此同时两只手伸向阿琪握着孩子的两只手,一倒头顺利的将她们带了过去。 虽是天黑,但在现代都市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卿雪睁眼见阿琪和孩子们都过来了,而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路人的神色。幸好似乎没有造成什么恐慌,纵使有人看到也只当是眼花了。 阿琪牵着穆君和穆璃看着面前林立的高楼,车水马龙的街道,惊慌之余第一反应便是蹲下身去安抚两个孩子:“别害怕,没事的。” 出乎预料的是穆君和穆璃半点也未害怕,反而一左一右的拉着阿琪就要往马路上跑。 卿雪担心会出意外,赶紧随手拾起一片落叶拿到阿琪眼前,在确定她看到后便引着他们一路朝着葛浩写的地址走去。 不得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才仅仅一天的时间葛浩就买下了一整栋沿街的宅子,一楼的铺面分明是刚刚被搬空的,卷帘门紧闭,在这繁华的地段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卿雪一路带着阿琪绕到宅子的后面,取出钥匙开了门又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与此同时早就守在门外的葛浩朝着电话那头笑道:“好你个丁启,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你的种,快说,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了,别指望老子再给你鞍前马后。”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不可置信的疑惑:“什么孩子?” “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你那女人带着两个小孩刚进屋呢,要我去敲门把电话给他们吗?” 女人?孩子?丁启双手把着方向盘将车停稳后思索了半晌,猜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又问:“是不是一对龙凤胎?” 葛浩听此便是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调笑,只道:“终于敢承认了,说,什么时候种下的种?瞒了老子这么久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丁启根本无心跟他废话,满心焦急的说:“你现在就去敲门,把电话拿给她。还有让人给她准备一部手机,女人和孩子吃的用的都备全了送去。” 葛浩听着这话本还想调侃几句,不过大概是太过了解丁启,知道他定是有急事便收了收神色说:“得!我这就去给您敲门。” 话毕,葛浩打开车门下车走上前去按了按门铃。 卿雪正想着要用什么法子和阿琪交流,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警惕的趴在二楼窗户向外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到葛浩站在楼下,犹豫了片刻又拿着叶子引着阿琪牵着孩子下楼去开门。 待门开了,葛浩望着面前满脸怯色的阿琪,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说:“丁启的,有事问你。” 阿琪根本不知道这方方正正的铁疙瘩是什么,两只手紧紧的牵着穆君和穆璃,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看着葛浩,半晌也未伸手去接。 “愣着做什么?”葛浩又将手机朝她面前凑了凑说:“快拿着。” “你,你是谁?”阿琪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心中虽然忐忑,两只手却拽着穆君和穆璃向她身后靠,牢牢的将他们护住。 葛浩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她如此防备自己不由得微微皱眉。 正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丁启的声音:“卿雪,是你吗?” “丁、丁启公子!”阿琪愣着神将孩子推进屋内才接过电话举在唇边说:“丁启公子,我是阿琪。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丁启听到是阿琪,才将心底那数个疑问中的一个抹去,他知道一定是卿雪将阿琪和穆君穆璃带来了,只是为什么带来还是个谜。 不过眼下要说清的事太多,想了想,丁启只能在电话那头说:“你将你面前那位公子迎进门。别怕,他不是什么坏人,还有,你家娘娘在吗?” “娘娘还在,可是我看不见娘娘,也听不到她说话。”阿琪依旧举着电话,动作滑稽可笑,言语里的“娘娘”二字更是让站在她面前的葛浩不由得蹙眉。 “嗯,那你先将那位公子迎进去,将手里的电话交给他,我自会向他解释。” “是!”阿琪诺诺的应下,身子还习惯性的福了福身,抬眉望着面前满脸疑惑的葛浩说:“公子请进。” 听到这声“公子”,葛浩脸上的神情更是复杂,接过她手中的电话一面往里走一面质问丁启:“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琪牵着穆君和穆璃三步一回头的上了楼,两个孩子刚到时许是因为进了新环境还十分听话的倚着她,此刻却是闹开了,阿琪无奈之下只能随着他们一起在屋子里四处跑动,眼睛却是时常警惕的往站在窗前讲电话的葛浩身上望。 而卿雪也一直将耳朵贴在手机旁听着丁启和葛浩解释,或许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丁启只和葛浩解释说阿琪是他不久前遇见的女孩,见她神智有些模糊,又带着两个孩子,才将她带回来照顾。 葛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丁启,怎么可能相信他这些鬼话,心中暗暗猜测丁启是看上阿琪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出言揭穿,只识趣的说:“谁让老子欠你一条命呢?人我给你看着,吃的用的也会张妈送来。” “嗯,把电话给她,站远些,别他妈听墙角。”丁启并没有跟他客气,过命的交情更不需要什么煽情的感谢。 待葛浩将手机递给阿琪,隔了一会丁启才有开口问:“卿雪为什么会将你们送来?出了什么事?” 阿琪此刻已经学着葛浩的样子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了,一面引着穆君和穆璃玩闹,一面将这些日子宫中的情形都一一告诉了丁启。 “你是说穆晋轩背后那人连狼兵都发现不了?那卿雪岂不是很危险?她现在在不在你身边?”丁启面色暗沉,要不是马上就要抵达骆家沟,他几乎就要沉不住气调转车头了。 卿雪本就一直在电话旁听着,听此便伸手动了动手机示意阿琪回答。 “在!在!” “卿雪,我很快就会抵达洛、K市,确定穆淸决安全之后马上就会回来,你多派些狼兵守在卿华殿,还有睡觉时把火铳也放在枕边......”丁启不放心的交代了许多事,他虽没办法得到卿雪的人和心,至少要护她平安喜乐。 哒哒! 卿雪指尖轻轻敲动了两下手机,表示回应。她想催促丁启尽快去找穆淸决,却无奈自己说话丁启根本听不到,只能想着下次再来时写好了问题再由阿琪代为传达了。 葛浩离开时已经接近夜里十点,卿雪估算着自己很快便会醒来,只能随手抓起一个小摆件,用它引着阿琪去洗手间、厨房、卧室,迅速的将能操作的东西都操作了一遍,也不知阿琪是否学会了就突然睁眼醒来。 第两百零八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看样子日头很快就要出来了,虽是不放心,卿雪还是只能起身准备去上早朝,而没有再服药回去。 昨日颁了旨意立穆晋轩为太子,照着规矩今日早朝便要行册封之礼。 现下把穆君和穆璃送走了就,卿雪可以全无顾忌的和穆晋轩斗了,哪怕他背后那人是牛鬼蛇神,卿雪也要为穆淸决守住赤云的江山。 乾正殿 穆晋轩身着金色蟒袍,神情傲然。但许是因为匆匆册立,这件衣裳足足比穆晋轩的身形大了一号,看起来半点也不相称。 卿雪坐在后位上,看着一套套繁琐的礼节行完才悠悠的开口:“昨日许将军传来战报,赤云与娄契、古羅、洛窟之战大获全胜,另外,古羅和洛窟两国皇帝也已经命丧狼口。” 话毕,群臣皆是满脸喜色,连忙下跪齐声恭贺。 卿雪抬手示意他们:“都平身吧!此战敌我实力悬殊,能如此迅速的定下战局,实在出人预料。这头一份功劳便是许将军的,还有随军出征的统领将士、狼兵都是功不可没,待将士们归来定要论功行赏。另外再昭告天下,自今日起所有臣民赋税减半,为国捐躯的将士妻儿均可得到一百零银子的抚恤。” “娘娘英明,娘娘如此体恤将士实乃是我赤云之幸。” 丞相诸葛铭拱手说完便和一众大臣从地上站起。 卿雪倪了一眼刚册封就被晾在一旁的穆晋轩,全然将他忽视,开口道:“将士为国效忠自然该重赏,兵部侍郎听令。” “微臣在!”兵部侍郎韩武从人群中迈出一步,魁梧有力的身形将大殿半扇门都挡了去。 “兵强则国壮,纵是此刻战局已定也要懂得未雨绸缪。本宫命你继续扩招兵力,务必在三月之内将赤云兵力恢复至大战之前。” “微臣遵旨。” “嗯,先前从娄契押解回来的俘虏可安置好了?” “回娘娘的话,娄契俘虏已全数关押至天牢,等候娘娘发落。” “俘虏人数太多,再过几日大军归来只怕还会新增不少,如此下去耗费人力物力不说,只怕天牢也是不够关的,诸位大人看该如何是好?” 这时被忽视了许久,朕满脸青黑的穆晋轩终是夺过话头开腔道:“直接杀了得了,不远万里将俘虏带回来当真愚蠢至极。” 卿雪听着这话却是冷笑道:“太子果真心狠手辣,若是哪日真做了皇上,这天下臣民不都得被你赶尽杀绝了?” “无毒不丈夫!皇后娘娘该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本宫自然懂得,太子不愧是楚音教出来的孩子,你那娘亲的阴毒全全被你承袭得半点不落,眼瞧着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也不知她在九泉之下可能瞑目。” “你!”穆晋轩听得气结,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咬着牙又威胁道:“昨日的话皇后像是忘了,看来本太子还需再提醒提醒。你那一双儿女的性命都在本太子手中,皇后说话时该知道分寸。” “是吗?”卿雪淡漠一笑,并未多言什么,只转头继续与大臣们商谈安置俘虏的事宜。 而穆晋轩只当她是怕了,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抬眼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龙椅,若不是黑衣人不许,他早就盘算着坐上去了。 此次大战对于古羅、洛窟和娄契造成的影响都是毁灭性,穆淸决去治伤前还来不及将战后事宜做出交代,所以卿雪此刻也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处置俘虏,对于这三个国家是照先前的放任不管还是一举占领也全无主意。 几番商谈不下,卿雪只能先吩咐退朝,日后再议。 回到卿华殿,成堆的折子又整齐的摆在桌案上,卿雪一丝不苟的翻阅批注,眼眸间尽是疲累之色。 “娘娘!”小卫子从门外走来。 卿雪微微抬眸问:“查得如何了?” “回娘娘,这两位大人底子还算干净,平日里十分热衷于结交大臣,只是丞相与杨尚书并不喜这二人攀附权贵的嘴脸,并未给他二人倚仗的机会,就因如此,两位大人在朝中周旋得也算十分辛苦。” “嗯,那这二人可有什么喜好或软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文大人和张大人都是朝中出了名的势利眼,左不过做梦天上掉银子罢了,旁的也没有什么。只是娘娘也知道,如今每位大人府上都有狼兵探查,这些大人们纵是有贪占枉法的心也没那个胆,这两位大人日日琢磨的都是如何升官,唯有升了官才能有俸禄可加不是!” “嗯!本宫知道了。”卿雪淡淡一笑,吩咐道:“替本宫宣他二人进宫吧,你知道该如何说。” “是,奴才这就去。” 第两百零九章 与丕兰太后有关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先前有穆淸决和丁启在,要紧的事都是吩咐狼兵去看着,所以莫说是卿雪,纵是穆淸决也很少重视过这些臣子。 现下这样的情形才让卿雪意识到是时候该在朝中扶持几个心腹了,而文青云和张悬这样的便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两人虽不说有多忠心,但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只要给足他们想要的就不怕他们不听话,而且以这二人的脾性和行事作风,日后必要之时将他们当做弃子,卿雪也半点不会心疼。 说来也巧,小卫子去御史府招文青云时,礼部侍郎张悬也恰好在他府上,当他们听到小卫子有意无意透露皇后娘娘十分赏识他二人时只觉得升官在望,进宫时的步伐里都带着春风得意的意味。 卿雪坐在桌案前批着折子,听到奴才禀报便吩咐小卫子将人带进殿中。 “微臣文青云(张悬)给皇后娘娘请安。” “嗯!”卿雪抬手示意他们平身才将手里的笔放下笑笑说:“两位大人可知本宫今日招你们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 卿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只说:“两位大人是本宫和赤云的恩人,本宫今日是特地想答谢两位大人的。”而后又转头吩咐道:“来人,将箱子抬上来。” “是!”候在外头的奴才应了话,合力抬着两口大箱子走进来,箱盖一打开满满的两箱珠宝映入眼帘。 “娘娘,这,这是?”文青云睁大眼睛惊愕发问,而张悬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箱子里装的可是他们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的钱财啊。 卿雪见他们如此贪财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笑说:“这两箱银钱都是赏给两位大人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扑通一声,文青云笔挺的跪到了地上,倒不是惶恐,而是乍然看到这么些银钱脚软了。 见文青云跪下了,张悬哪还敢继续站着,又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声音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而有些颤抖,只谦逊到:“娘娘,无功不受禄,不知娘娘方才那一声‘谢’指代何事,微臣实在惶恐。” 两位大人如何思量也实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事足以得到这样大的赏赐,若说有什么也只是在朝堂上提议了几句,而那些话哪值得了这么多银钱? “眼下赤云的局势两位大人也是知道的,皇上身患重病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太子又意图谋夺皇位,本宫以一己之力应付起这些事实在力不从心。当日在朝堂之上见两位大人如此审时度势、不畏强权,本宫便有意属你二人为左膀右臂,不知两位大人可否愿意?若两位大人愿意同本宫一起保住赤云的江山,这些赏赐又算得了什么?” 文青云和张悬听到这话当即明白过来卿雪是要重用他们,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说法,当即便俯首连磕了几个头说道:“微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纵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嗯!”卿雪满意的点点头说:“都起来吧,这些银钱过会本宫会命人秘密送到两位大人府上,只是有一点,这事切不可让第四人知晓,本宫还指着你们继续在朝中做本宫的眼睛和耳朵呢。” “微臣明白。”文青云和张悬应着话站起身,眼神依旧不自觉的往箱子看去,好似怕少看一眼这箱子连同银钱便会飞走一般。 卿雪见这二人如此看重钱财,只是在心中淡漠一笑,问道:“本宫听闻两位大人结交甚广,不知可听说了什么与太子相关的事?对于他背后的势力可有耳闻?” “微臣并未见到太子与除楚太傅之外的大臣来往,不过娘娘若想彻查此事,不妨从丕兰入手。”文青云沉声建议道。 “丕兰?”卿雪经他这么一提醒不由得眉头深锁,只道:“说下去。” “太子在赤云无权无势,但他生长在丕兰,要从丕兰找到后台也无不可。而且他背后那人连狼兵也发现不了,娘娘不觉得这像是丕兰顶级暗卫才能有的本事吗?此次大战五国之内唯有丕兰未深陷其中,丕兰太后一生醉心权势,看着赤云连连大胜,她怎可能耐得住性子?” “文大人的意思是太子背后是丕兰太后在支持?”卿雪眉头深锁,对于丕兰太后的性子她再熟悉不过,文青云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丕兰太后此番表面上是做了局外之人,但丕兰暗卫遍布五国,掌握天下局势,娘娘又怎知她背地里不想坐收渔翁之利呢?先是放任三国进攻赤云,待赤云大胜之后再扶持最没有靠山的太子做夺得天下,到时只需将这枚棋子杀了,赤云乃至全天下都是丕兰的了。” 听着文青云的分析,卿雪不由得眉心一跳,这些原本只是猜测的事环环相扣起来竟无半点错处,那么,那人真的会是丕兰太后吗? 卿雪摇了摇有些酸胀的脑袋,她依稀还能记得当日在丕兰皇宫时见到丕兰太后提起赤云太后时的那份情意,那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可穆晋轩背后那人毫无顾忌的杀了赤云太后,这一点又如何解释? 卿雪沉思了许久,只摆摆手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日后若还听说了什么或想到了什么便来向哀家禀报。” “是,微臣告退。”文青云和张悬拱了拱手,说完便转身出了大殿,临出门前还不舍的望了望那两口箱子,生怕卿雪会反悔一般。 见他们离开后卿雪便招了影刹下来询问:“丕兰近日可有异动?” 影刹方才就站在梁上,自然知道卿雪问的是什么,但近日留在丕兰皇宫的狼兵并未传来什么消息,它只能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黑影从梁上跃下,是黑戟和荆棘。 先前黑戟被派到太子府查探消息,现下它突然回来,必定是有所发现。 “黑戟,可查到什么了?”卿雪急声问道。 随着黑戟一阵吼叫之后卿雪才惊觉自己不可能听懂,故而只能吩咐道:“你回卿华殿将我的录音笔衔来。” 还不待黑戟有所动作,荆棘却是已经冲了出去。这小家伙经过战场的历练不止身形壮硕了不少,眸子里也多出了许多本该属于狼的狠绝之色,再也不是初相识时那个关在狗笼子里的‘小奶狗’了。 荆棘来得很快,对于录音笔这些现代物件它比黑戟熟悉得多,放到桌案上时还顺带挥着小短腿按开了开关。 卿雪抚了抚荆棘的毛发以示表扬,又抬起头吩咐黑戟:“说吧。” 随着一通高高低低抑扬顿挫的狼吼结束,卿雪关上了录音笔,抬头望了望天色便吩咐它们继续去打探,而自己则回了卿华殿。 自今晨醒来已经隔了四个时辰未去那个世界了,虽然她知道有葛浩的帮助阿琪和两个孩子不会出什么事,但她始终还是担心的。而且这录音笔里的内容也需要丁启尽快翻译,说不定就能确定穆晋轩背后那人是否与丕兰太后有关了。 有影刹守着,卿雪放心的躺到床上又习惯性的从袖袋里取出安眠药,正准备服下时她又将药放回了瓶中。是药三分毒,这药再是她自己配的也不可多吃,这几日为了能自如的穿梭于两个世界,她已经吃下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身体必定会出问题的。 所幸这段日子连日操劳,卿雪本就神思倦怠,所以合眼不久她便睡着了。 照着记忆里的方向,卿雪很快便走到了新买的小楼门外,见四下无人,又拿出先前取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第两百一十章 我等他回来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阿琪要照顾两个孩子,动辄带着他们上楼下楼实在不便,所以能自己开门卿雪尽量不麻烦阿琪。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卿雪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笑意。只要能让他们平安,母子分离又如何?更何况她每夜都能见到他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闯入耳膜,卿雪听出是葛浩的声音,只能将步履放慢了些,以免弄出什么动静惹人怀疑。 “我,我......”阿琪吞吞吐吐,不论葛浩如何问也不曾说出半句话。 她来之前卿雪交代过不论谁问起都不能将穿越的事说出来,否则旁人若是不信,将她当成疯子算是轻的,可若信了又生了异心,到时必定会造成两个世界的混乱,这是卿雪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卿雪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整屋的玩具,桌上一粉一蓝两个奶瓶里都还装着小半瓶奶。而穆君和穆璃坐在最里边的充气泳池里,半个身子都埋在海洋球里。 而阿琪和葛浩在两边的沙发上相对而坐,滑稽的是阿琪此刻的坐姿竟和葛浩一模一样,两只腿拗在一起,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搁在大腿上。 这丫头莫不是先入为主,觉得现代人都是这样坐的,所以才依样学样? 卿雪看得有些啼笑皆非,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葛浩的神色,好在葛浩一脸淡然,似乎并未将这奇怪的景象当回事。 “算了” 正在这时葛浩突然站起身来,捋了捋西服上褶皱说:“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还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我会让张妈送过来。” 说完,也不等阿琪回答便兀自转身下了楼。 待楼下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阿琪含在喉间的那个‘好’字才迟迟的吐出来,福身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又警觉的止住了。 卿雪看着她怯怯的模样确是觉得难为她了,想当日自己身为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纵是身体里住着三个魂也觉得难以适应,如今要阿琪这样的小丫头来现代,要适应起来定会比自己难上百倍。 卿雪看着阿琪走到孩子们身旁蹲下身陪他们嬉闹,又看到桌上搁着的新手机,上前拿起来便朝他们走了过去。 “娘娘,您终于来了?”阿琪看着漂浮的手机灿然一笑,又示意穆君和穆璃:“母后来了,快叫母后。” 穆君和穆璃显然不明所以,但或许是当真想到卿雪,哇的便哭了起来,只抓着阿琪的手便要站起来。 “母后,找母后。”穆璃更是不依不饶的一个劲儿往玩具泳池外爬。 卿雪看得心疼想去摸摸他们却是无能为力,好在阿琪照顾他们久了,也知道该如何哄,跑到旁边又拿了几个玩具递过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哄了好半晌才将他们哄歇下。 见他们又乖乖的抱着玩具玩了起来,阿琪才长嘘一口气坐回沙发上望着手机的方向介绍说:“这些都是葛浩公子送来的,还有这个叫奶粉的东西,阿琪一开始不敢给君儿和璃儿喝,是丁启公子在电话里说可以喝我才给他们冲的。” “还有这个。”阿琪说着话指着桌上的一张菜单说:“葛浩公子让我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别人会送来,今日的早膳和午膳都是让人送来的。那些吃食阿琪在宫里都从未见过,和御厨做的一样好吃。” 卿雪望了望菜单,会心一笑,每道菜的价格都在三位数,能不好吃吗? 也不知这些安排是丁启交代的还是葛浩自己的主意,不论是哪一种,这人情都算是越欠越大了。 听着阿琪将从昨夜到现在的大事小事都一一做了禀报,卿雪取来纸笔坐到她身旁写道:“我现在要打电话给丁启,我写一句你便跟他说一句。” “嗯!”阿琪止住滔滔不绝的话尾,乖巧的点了点头。 卿雪猜得没错,通讯录里已经存了丁启的电话,而葛浩张妈的电话,包括座机号码也都存在了里边。 按下拨号键,不一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丁启的声音,卿雪顺势按下了免提,将手机放回桌上开始写字。 而阿琪早就机灵的兀自开了腔:“丁启公子,我家娘娘来了,她要和你说话。” “嗯,卿雪,我已经找到冲元道长和穆淸决了,你放心,我现在正带着他们赶往K市,其实你那天并没有将他们带来,穆淸决怕你担心我们也只能那样骗你,好让你安心,所幸现在冲元道长已经将他带过来了,现代科技发达,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不会有事。” “嗯!”卿雪激动的听着丁启这一长串句子,哽咽的点了点头。 知道丁启听不到,又赶紧握着笔写道:“淸决他没事吧?他现在在你身旁吗?” 阿琪念完纸上的问题,电话那头却沉寂了几秒才传来一句:“他没事,身子太弱睡着了,有冲元道长在自然不会有事。” 卿雪本想听一听穆淸决的声音,但听到他睡下了,也只能将心底延绵不绝的担忧与思念强行压下,只能哽咽的写道:“他若醒了你便告诉他,我等他回来,好好的活着回来。” 听着阿琪念出的话,丁启像是能感觉得到卿雪的语气一般,只沉声安慰道:“放心,我会转告他。” 而后又忍不住问她:“你呢?可好?” 丁启知道此刻赤云的情形并不乐观,卿雪一个弱女子独自抵抗,他实在放心不下,只想着将穆淸决送到K市就立刻赶回去帮她。 “嗯”卿雪写下一字,很快又从袖袋里取出录音笔,示意阿琪继续念出她的话。 “我需要你替我翻译些话,是黑戟探听来的消息,可能与丕兰有关。” 丁启听着这话,下意识的动了动蓝牙耳机,而车子依旧在脚下疾驰。随着录音笔里一声疲惫的女声传来,而后便是一阵狼语,丁启一字不落的向电话那头翻译道: “穆晋轩身边发现一个黑影,身手与丕兰暗卫十分相像,我们怕被发现不敢靠近,却能看出此人的背影与鬼叟如出一辙,不过这只是猜测,还不敢断定。” “鬼叟?”卿雪听到这两个字心脏也仿佛跳漏了一拍,哽咽着暗自呢喃:“那么,是丕兰太后?是她为达目的害死了母后?是她要夺走赤云的江山?” “卿雪?卿雪?” 电话那头的丁启听不到回应便叫了她几声,又问:“阿琪,你家娘娘还在吗?” 阿琪看了看斜立在那里的笔,迟迟的答了一句:“在,还在”而后又转头也叫了几声:“娘娘,娘娘?” “我没事”卿雪缓过神色写了三个字以示回应,隔了片刻又写道:“这些事不要告诉淸决,他若知道了必定不会好好养伤。” “嗯!”丁启低低的回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后座那双幽蓝的眸子,不由得暗自苦笑,这两人都不愿让彼此担心,甘心独自承受着不能承受之痛,这份情意他丁启此生的大概都无法企及。 待电话挂断后,后座才传来虚弱的狼音:“鬼叟为什么会出现在穆晋轩身边?沁儿可有危险?” “我老实告诉你,她有危险,所以你最好赶快好起来,要是再这么半死不活的只会拖累她、让她担心。她让你活着回去,你最好给我坚持住了。” 丁启说着话又加了一脚油门,冲元道长说要是明天之内还不能动手术,穆淸决的命只怕就真的要没了。他无法想象如果穆淸决真的死了,卿雪会如何。或许,她也会随他而去,又或许,活着也等同于死了。 “你回去帮她。”穆淸决虚弱的躺在后座上,感受着一丝一缕的精神正随着一路的颠簸慢慢消散,精神也越发恍惚。 第两百一十一章 手术结果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把你们送到了我会尽快回去。”丁启看了一眼导航仪上的公里数,又说:“最迟今天夜里就能抵达,我已经让人将狼运到了附属医院背后的仓库,只是时间太过仓促,能不能找到可供配型的肺还是未知数,只可惜人造肺来不及制作,要是能再多有些时日造出人造肺,手术就不成问题了,教授,你那里如何了?” 自来到现代丁启一直都是以“教授”来称呼冲元道长,毕竟两个都是现代人,再用之前的称呼难免怪异。 冲元道长眉头深锁,却也是兀自点了点头说:“我已经联系好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只要配型成功就可以马上进行手术。” ------ 太子府 “你是说穆君不见了?”穆晋轩仰头望着站在梁上的黑衣人问。 “嗯!”黑衣人沉闷的应了一声,整个身体都淹没在夜色之中,唯有那双紧锁的眼眸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我早就说过直接杀了就好,现在皇后把他藏起来了我们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穆晋轩低声怨怼一句,却不敢与黑衣人直视。 “杀了?要是将穆君杀了你以为皇后还会乖乖的替我们争夺天下吗?别忘了古羅娄契洛窟都还未被收服。”黑衣人从梁间跃下,墨色的披风向后一甩径直坐到了主位上。 “你是想等她一统天下再杀人夺位?哼!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连俘虏都安置不好,等她夺得天下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依我看这天下还不如本太子自己来夺。” 穆晋轩至当上了太子之后完全忘乎所以,似乎已经不记得当初出征娄契时自己是如何沦为阶下囚的了。 黑衣人听着他话只冷笑一声道:“女流之辈?她若真的只是寻常女人我还需跟她周旋这么久?只要稍微长点脑子就知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在她出现之前赤云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样?要是没有她赤云哪来的这流水的银钱供民用军需?而她那儿子穆君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听着这话穆晋轩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径直从椅子上弹起来,只说:“宫中一直在流传皇后是天女下凡的消息,莫非这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是神仙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神仙?得亏他想得出来!黑衣人看着面前这个愚蠢至极的少年,冷着眸子不再搭话。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才不会选择扶持这么个蠢货。 ------ 卿雪醒来后第一时间便写了封密信吩咐狼兵送到耿秋山那里,让他留意丕兰太后的一举一动,又让黑戟传令潜在丕兰皇宫的狼兵暗中查探鬼叟的消息,如果鬼叟此刻不在丕兰皇宫,那么穆晋轩背后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就是鬼叟了。 黑戟前脚刚走,影刹便带着一个狼兵从梁间跃了下来。 卿雪走上前将狼兵脚上绑着的纸笺取下,展开看了看,是许询易禀报回都城的行程。 这纸笺是进入赤云境内第四天写的,除去狼兵传讯用去的时间,大军应该已经行至距都城不过百里的地方,如此推算,只需再过两三日大军和穆落樱母子便可抵达都城,而太上皇和太后下葬的日子也就在五日后。 卿雪知道穆淸决将穆落樱母子接回来是为了护他们不受洛窟的迫害,可如今的赤云也不算太平,她好不容易才将穆君穆璃送走,要是黑衣人又打起穆落樱母子的主意,自己又该如何护他们周全? 思来想去,卿雪只能又写了一封密信让狼兵传去给许询易,告诉他先将穆落樱母子秘密安置在都城之外,切不能让黑衣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翌日早朝 卿雪向大臣们宣布了大军即将凯旋的消息,又吩咐兵部隔日出城相迎,还将岩王府内负责研药的医士也一并派着去。此战伤亡太大,单从耗去的军用药品看便是个骇人的数字,卿雪只盼着多救活一个算一个。 安排好一切,卿雪便半刻也不愿耽误的回了卿华殿。昨日丁启说穆淸决今日便要手术,他的生死全系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手术上,纵是拼命安慰自己穆淸决必定不会有事,可那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还是将卿雪最后一丝镇静搅得半点不剩。 服药睡下,一路狂奔到新宅。开门、上楼,没有半刻的耽误。 阿琪刚听到楼下的动静,很快便看到桌上的手机飘了起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娘娘” 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电话接通了。 “卿雪,是你吗?你怎么样?穆晋轩和那个黑衣人可有什么动作?”电话那头传来丁启一连串的问句。 卿雪焦急的问了许多遍:“淸决怎么样了?”才惊觉丁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便又赶紧四处寻找纸笔。 而阿琪见那手机四处漂浮,猜到卿雪的意图之后赶紧从抽屉里取出了纸笔搁在桌上,又凑过去说:“是,我家娘娘来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应该还在接受检查,配型结果还没出来,手术之前教授会打电话告诉我。” “你不在他身边吗?”因为太过着急,卿雪写字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预计后天早上就能抵达,我......”丁启说着话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是穆淸决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应对赤云的局面,让我回去帮你。” “我没事,你快回去替我守着他,你去救他,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我求你~~”卿雪泣不成声的哀求着,落到纸上却只有四个字:叫他回去。 “丁启公子,我家娘娘让你回去照看皇上。” 丁启早知卿雪定会这样说,只能劝慰道:“有教授在,他不会有事,你先别急。葛浩的人也守在医院,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话毕,丁启又将车速加快了不少。 “那你快些打电话给师父,问问他淸决现在如何了,我要知道他还好好的。”卿雪握着笔,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每写一个字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好”丁启只能沉声答应,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冲元道长的号码。随着一阵嘟嘟的声音之后,是冗长的忙音,电话并未接通。 可为了让卿雪安心,丁启还是迅速又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穆淸决一切都好,配型的肺脏正在筛选,选出最合适的就可以手术了。 卿雪听着这话,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心底那份惶惶不安终是得了些许慰藉,只是余下的每一秒对她来说依旧是漫无边际的煎熬。 阿琪知道卿雪此刻的心情,上前将穆君和穆璃带到她身边想让她分分心。 卿雪看着两个孩子无忧的笑颜,心中却是酸楚,将手虚幻的搁在他们额发上说:“你们可知道父皇此刻正面临着什么?母后很害怕,若是手术失败了...... 不,不会失败,你们父皇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回来,我们还有一生一世要过,他不会有事,对不对?” 卿雪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可穆君和穆璃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存在,更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墙上的挂钟分分秒秒的跳动着,卿雪握着手机无数次想打电话去询问丁启情况,却又一次次的隐忍下来,直到夜幕降临,漂浮在沙发上的手机落了下去,卿雪才从床上醒来。 夜色戚戚,影刹灰亮的眸子在梁上闪烁,卿雪起身唤值夜的丫头进来问道:“现在几时了?” 那丫头满脸倦容的打了个哈欠说:“回娘娘,才刚到寅时。” “嗯,吩咐下去,本宫身子不适,明日免朝一日,若有要紧的事由丞相处理。” “是!”丫头诺诺的答了一句,又问:“娘娘可要传太医?” “无妨!出去吧!”卿雪挥了挥手,又赶紧躺下取出安眠药服下。 刚刚现了身,卿雪唯恐错过丁启的电话,一路狂奔到了新宅。 阿琪已经将孩子哄睡,听到门响便下楼迎了上去。无需卿雪问话便立即禀报道:“娘娘,丁启公子还未打电话来。” 卿雪听着这话心中一沉,立即跑上了楼,阿琪将门关上紧随其后。 嘟~~嘟~~ 随着一阵响铃过后,电话才迟迟接通。 “丁启公子,皇上可有消息了?”阿琪轻轻喘息着代替卿雪发问。 “他......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你放心,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 “真的吗?” 立在客厅正中央的一主一仆哽咽着破涕为笑。 “嗯!”电话那头的丁启沉沉的答了一声,又说:“卿雪,我很快就会回来,在这之前照顾好自己。穆淸决......他也不希望你有事不是吗?” “嗯!”卿雪握着手机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哽咽着说:“你把师父的电话告诉我,我想等淸决醒了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哦,好,我现在再高速,不方便,过会再给你发过去。”丁启随意扯了个理由,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眸子里的已经布满了血色。 第两百一十二章 求助穆落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就在十分钟前冲元道长打来电话告诉丁启,他们没有找到最匹配的肺脏,但还是不甘心的尝试着给穆淸决做了手术。 可穆淸决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排异反应,照这样下去,只怕捱不过多久了。 犹豫再三,丁启还是决定先瞒着卿雪,等回去之后再告诉她实情,这样至少在她脆弱时能守在她身旁,让她不至于悲绝崩溃。 ------ 太子府 “穆落樱回来了。”黑衣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却依旧阴冷得渗人。 穆晋轩望着黑衣人的神色,迟疑着问:“长公主?她回来与我何干?” “你不是想找穆君吗?有这位赤云长公主去要人,你觉得皇后还能将穆君继续藏下去吗?” “可是她凭什么听我的?太后是被我们毒死的,她不杀了我们报仇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反过来帮我们?”穆晋轩实在想不通黑衣人是如何将主意打到穆落樱身上的,这分明是条死路。 “如果我没记错,你母妃和穆落樱交情不浅吧?穆落樱本就对皇后十分不满,倘若你说这一切都会皇后为了扶女干夫上位,嫁祸于你的,你猜她会信谁?” “你是说......?”穆晋轩恍然大悟,但很快又沉下眸子说:“这可说不准,如果她不信我,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黑衣人本就没什么耐心,见穆晋轩如此瞻前顾后便也懒得好言解释,只厉声命令道:“就照我说的办,若是办砸了,你这条命也就没了。” 说完这话,黑衣人的眸子又阴郁了几分,暗自在心底盘算着若能寻到更好的傀儡便将面前这个草包宰了得了。 穆晋轩本就怕极了黑衣人,见他此刻凶神恶煞的模样再也不敢多言半句,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应下:“我,我知道了。” ------ 因为丁启提前和冲元道长打过招呼,所以卿雪再打电话去时冲元道长也配合着将穆淸决的病情先瞒了下来。只说穆淸决身上的麻药还未消退,无法与她说话。 卿雪听后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安稳,就连醒来之后都未急着回去,毕竟那安眠药实在不宜再吃了。 正值中午,丫头们将午膳呈上桌。 大抵是因为心底轻松了,卿雪只觉得今日的饭菜都格外的香,满满的吃了一整碗,直到肚子微撑才罢休。 见卿雪难得展露笑颜,原本战战兢兢的奴才们也敢上前说上一句了。 “娘娘病了一日,胃口倒是好多了。” 卿雪听着这话,接过手绢擦了擦嘴,笑颜里含着泪光,只说:“皇上很快就会回来了,师父将他治好了。” 丫头们听了这话也是一脸喜色,她们对皇上的敬仰之情丝毫不逊色于卿雪。 用过午膳,卿雪想着好几日未批过折子,定是堆积如山了,所以便又去了御书房。 翻开的第一本折子便是工部送来的关于北水南调的工程的回禀,调水这事在工业发达的现代都十分不易,更遑论在这里了。 而且先前因为打战,赤云的壮劳力都被征去了战场,根本调派不出多少人投入工程,致使这事拖了又拖,进程也十分缓慢。 卿雪思量着调派人手的事,突然想到了先前从娄契带回来的俘虏,这些俘虏现下关在天牢,浪费粮食不说,还没有半分作用。若是将他们押送到北境去修葺水坝,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想及此处,卿雪抬眸唤了小卫子进来吩咐道:“去将兵部、户部、工部的三位大人请到御书房来。” “是!” 小卫子应下,一路小跑着便出了宫。 卿雪则继续批阅着余下的折子。 自法典普及后赤云已经鲜少会出现流寇作乱的事了,唯一让人头疼的便是对古羅、娄契、洛窟的处置。对于这事大臣们都一一上表了意见。 这些臣子中绝大多数都提议先放任不管,再逐渐蚕食,毕竟以赤云的实力也不可能一次吞下三个国家。但也有一小部分官员坚持一鼓作气,直接将三国收为腹地或设立藩国,再迁都古羅。 对此卿雪是全无头绪,只能暂时搁置,盼着穆淸决回来由他定夺。 好在各国之内都还留有不少狼兵,倘若他们再有异动,卿雪很快便能知道,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小卫子去得快,来得也快。卿雪刚批完一小摞折子便见他带着三位大人入了殿。 “娘娘,三位大人带到。” “嗯,你先下去吧!”卿雪轻轻挥了挥手,待小卫子出了门,三位大人也行了礼,才转头朝着工部侍郎齐泽义开口道:“方才本宫看了你呈上来的折子,调水之事进展太过缓慢,这样下去莫说两年,纵是三五年也完工不了。” 齐泽义听着这话,赶紧跪下拱手说道:“是微臣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本宫并无意责罚你什么,先前人手紧缺,工程滞后也是难免的事,起来吧!”卿雪抬了抬手又说:“今日本宫传你们来便是为了这劳工之事。赤云人口本就匮乏,先前派去征战又损失了不少,这活着回来的也都刚刚得到喘息,实在不宜再派去北境,否则为此失了民心军心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这话兵部侍郎韩武也拱了拱手,只说:“娘娘所言极是,只是除了这些将士,也实在无法征收大批量的劳工了,就连娘娘先前吩咐微臣征收新兵之事也颇为难办,眼下很快便要秋收,若壮劳力都应征入伍或去了北境,余下这些孤儿寡母也无法担起秋收的重担,稍有偏差便可能激起民怨。” “嗯”卿雪听着他的分析点了点头,却是一改方才的愁态,只笑了笑说:“本宫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可行性如何。” “哦?娘娘但说无妨。” “娄契压回的俘虏还在牢中关着吧?” 卿雪轻声提点一句,大臣们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齐泽义上前一步说:“上次一战押回娄契俘虏六千三百余人,若是都送到北境去修葺大坝,倒是恰好补了欠缺的劳工数量。” “还不止这些”卿雪抬眸浅笑,又说:“许将军与古羅之战俘虏了两万四千人,加起来超过三万人,韩大人与齐大人今日便着手给他们安置好去处吧!所幸我赤云要修建的屋舍堤坝也不在少数,绝不会让他们吃闲饭的。” “微臣遵旨!”韩武和齐泽义拱手应下,语气里满是对面前这位皇后的钦佩与敬仰。 “嗯”卿雪微微颔首,又朝着户部侍郎孙万里吩咐道:“孙大人全力配合韩、齐两位大人,钱粮上无需考虑,多养这三万张嘴对赤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微臣遵旨!” ------ 入夜,凉风阵阵,一个黑影出现在许询易驻扎的驿站内,不偏不倚的从许询易眼前闪过。 “有刺客,给我追!”许询易飞身跃起,领着守卫和狼兵朝黑衣人追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影悄悄潜入了驿站。 穆落樱刚刚歇下便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睁开眼睛,只见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凝视着她。 “来~唔~” 穆落樱刚准备呼救,嘴巴便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别出声!”穆晋轩说着话将遮在脸上的蒙面巾扯下,却换来了更强烈的挣扎。 穆落樱因是被捂着嘴,声音含糊而低沉的喊道:“穆晋轩?我杀了你!” 见她情绪激动,穆晋轩怕被人发现,只能就着手中的面巾勒住她的嘴巴。 穆落樱挣扎无效,以为要死在穆晋轩手中时却看到穆晋轩出乎预料的跪到地上哭丧着脸说:“皇祖母不是我害死的!是皇后为了扶女干夫上位陷害晋轩,姑姑定要为晋轩做主啊!” 穆落樱听得一愣,想问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穆晋轩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起身说:“只要姑姑不喊叫,晋轩便将这面巾解下。” “嗯嗯!”穆落樱一个劲儿的点头。 看着她眸中并无异样,穆晋轩才伸手将面巾解开,随后又立即跪道地上说:“晋轩在朝中孤立无援,又不忍赤云的血江山落入歹人之手,思来想去,只能冒死来求姑姑相助了。” “你说母后不是你杀的?可是许将军分明......”穆落樱满脸疑惑,却又觉得穆晋轩不像是在说假话。 “许将军是皇后的人,自然是照着皇后的吩咐告诉姑姑。皇祖母是晋轩的亲祖母,晋轩怎可能会下手杀她。是皇后谋朝串位,怕被皇祖母揭穿才对她狠下毒手,然后又当着朝臣的面污蔑是晋轩所为。姑姑有所不知,穆君并非父皇亲生,而是皇后和那女干夫的孩子,若是皇位被她夺了去,赤云的江山就要改姓了啊!” 穆晋轩跪在穆落樱脚下,哭得涕泪横流。 穆落樱听得满脸震惊,她本就十分不喜卿雪,如今听到这话,又看穆晋轩说得如此真切,竟真的信了这话,只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是皇后害死了母后?” 第两百一十三章 他死了,又活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自然是真的,若非事实晋轩怎可能冒死来求见姑姑?姑姑远在洛窟并不知道宫中的情形,如今的赤云全然变成了皇后的天下,大臣们也都为皇后的命令是从。皇后说父皇身子不济被送出宫养伤了,可这一去就全无音讯,晋轩担心父皇可能已经......已经被皇后害死了。”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穆落樱显然已经相信了穆晋轩的话,焦急的询问。 穆晋轩刚要回答,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他赶紧寻地方躲藏。 穆落樱却是压根未注意到他的心虚,反而将他推到柜中,掩上柜门才声音慵懒的朝门外问道:“是谁?” “长公主,卑职许询易。” “什么事?” “方才有刺客潜入驿站,长公主没事吧?” “哦!本宫没事!那刺客抓到了吗?”穆落樱假意问了一句,尽量压制中心底的慌乱。 “狼兵还在全力追捕,不过长公主放心,卑职会加派人手全力护长公主、贝子和郡主平安。”许询易站在门外,回答得一丝不苟。 “嗯,那你们快去缉拿刺客,本宫歇下了。” “是!”许询易拱手应下,又吩咐外头的守卫说:“好好看着,切不可再出差池。” 穆落樱看着窗外的人影走了,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打开柜门。低声问穆晋轩:“依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凭本宫一己之力如何与皇后抗衡?” 穆晋轩听着她这样说便知道她已经听信了自己的话,只压低了声音提议道:“为今之计姑姑需尽快进宫,趁皇后根基还未稳,想法子拆穿她的诡计才好。若父皇当真被害,姑姑就是除晋轩以外唯一的皇家血脉了,这朝纲自然要由姑姑夺回。” “本宫?”穆落樱沉着眼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说:“倘若真如你所言,皇后已经把持了朝政,本宫的话大臣们只怕不一定会信吧?” “这信不信姑姑也得进宫去试试不是吗?皇祖父和皇祖母尸骨未寒,若姑姑和晋轩未能守住赤云的江山,又如何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瞑目?况且皇后与人私通之事穆君就是最好的证据,姑姑只需提议让穆君与那女干夫滴血验亲,到时真相大白朝臣们自然会相信姑姑的话。” 听穆晋轩提起太上皇和太后,穆落樱眸中渐渐生出恨意,终是放下了顾虑说:“那好,本宫明日一早就吩咐许询易继续赶路,尽量在日落之前赶到都城,你且先回去,若是让狼兵发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是!那晋轩先回宫等候姑姑!” 穆晋轩说完便从虚掩的窗户跃了出去,与此同时另一个黑影也出现在窗外,阴森的眸中闪过一抹邪邪的笑意。 ------ 而此刻在另一方世界,卿雪正步履轻快的走进新居。 自从知道穆淸决手术成功后她忐忑的心总算是踏实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去询问病情。 只是冲元道长告诉她穆淸决刚刚睡着,所以她还是没能听到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声音。 挂了电话,卿雪难得有了闲情,拿起玩具给孩子们表演空中漂浮,惹得穆君穆璃笑呵呵的追着她满屋跑。 而阿琪经过这几日的摸索,总算弄懂了大部分家用电器的使用方法,像冰箱一类的家电卿雪先前就制出过,她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只是那台电视却让她好奇不已。 初打开时卿雪不在,看着屏幕上突然跳出的人吓得她抱起穆君和穆璃就往楼下跑,幸好葛浩恰巧过来,她才没冲到大街上,不过就因为这件事平白又受了好一番盘问,虽然她依旧没说什么,但很显然葛浩对她的来历已经不单单是好奇了。 而现下阿琪知道皇上没事了,又有卿雪在,她才敢诺诺的走过去又按开了开关。然而随着屏幕上的人物渐渐显现出来,她还是第一时间撒丫子跑到了沙发背后。 卿雪正举着两个小皮球带着孩子绕圈子,看到阿琪如此滑稽的表情不由得噗呲一笑,只停下了脚步将皮球搁在沙发上示意她带着孩子坐下,才取出纸笔好好的给她普及了一下电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让卿雪无奈的是,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一个丫头和两个孩子都一直盯着《熊出没》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她从沙发上消失也没再搭理过她。 ------ 沙漠的清晨,天刚蒙蒙亮 穆落樱到隔间唤醒了文澈和文鸳便命人将许询易招了来。 “许将军,立刻启程吧!吩咐将士们加快脚力,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都城。” “长公主,卑职刚刚收到皇后娘娘的密信,现下宫中局势不稳,为保长公主平安不宜立即进宫,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请长公主、贝子和郡主就在此地安顿,待朝局稳定后再迎公主回宫。” 许询易毕恭毕敬的回着话,一路上这位长公主就没给过他多少好脸,所以他每说一句话都慎之又慎,毕竟不是每一位主子都像皇后一般懂得尊重善待奴才。 听着这话穆落樱却是在心底暗自思量了许久,联想到穆晋轩昨夜的那番话,只觉得卿雪是担心她回宫揭穿自己,才故意找理由阻止她进宫。 想及此处,她反倒更加确信了必须尽早进宫的决定,只转头对许询易说:“距离太上皇和太后下葬之日仅有不到四天的时间,本宫身为他们的滴亲女儿,怎可能有不去的道理?吩咐下去,立刻启程。” “可是......” 许询易面露为难,试图出言阻止却被穆落樱直接打断。 “别可是了,照本宫的办,天黑之前必须赶到都城。”穆落樱说完,一挥衣袖直接牵着文鸳出了驿站,坐上马车。 文澈最了解自己母妃的性子,再加上心心念念都在卿雪身上,便也紧随其后骑上了马背。 许询易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将士继续赶路,又赶紧拟了一份密信让狼兵送去给卿雪。 卿雪接到密信时刚刚下朝,知道自己劝不动穆落樱便也只能由着他们进宫,只是又不放心的招了三百匹狼兵守在他们进宫后会居住的落羽殿。 因为丁启说过他天亮就会抵达,卿雪批了会折子,看着夕阳渐现,算了算时间那个世界应该很快就会天亮,卿雪吩咐小卫子带人到宫门口去迎接穆落樱,而后便兀自回了寝殿。 依旧是一粒安眠药吃下去,卿雪很快跑到了新宅,看着楼下停着那辆少有的名牌跑车,便知道丁启已经到了,匆匆取了钥匙开门。 “卿雪,是你吗?”熟悉的男声传来,带着温润的关切。 虽然知道这声音来自丁启,但卿雪还是每次都恍惚觉得是穆淸决的声音,只是她也知道穆淸决不会这样叫她。 随着铁门关上,丁启已经下楼走到了她面前。一头利落的短发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透着一种恍惚的错觉,将眸间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也一道掩了过去,只剩下薄唇间浅淡的笑意。 卿雪愣神之际又很快的走上楼,丁启也跟了上去。而阿琪已经机灵的准备好了纸笔。 丁启望着桌上立起来的笔却开口提议道:“我们先回去,你这样写字也说不清楚。” 卿雪想了想,提笔落上两字“也好”,便将笔搁下了。 毕竟她也觉得这样一个说一个写实在有些费劲儿,倒不如将丁启带回去,问起来也能清楚些。 一想到穆淸决刚刚从生死边缘被救回来,她依旧还是充满了担忧与心疼,若不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待太久,她只怕早就飞奔到K市区守着他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此刻穆淸决真真正正的徘徊在了死亡边缘,心电图的轨迹已经趋于直线,冲元道长和好几位教授正在进行最后的抢救。 手术灯恍恍惚惚照在穆淸决身上,他纵是合着眼睛也好似能看到卿雪正对着他哭,对着他笑。 只是他太累了,连喘息的力气也没有了。死亡的气息正一步步靠近,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切,他知道,或许此生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妻子了。 滴...... 心电图上的轨迹彻底成了一条直线。 他死了, 又活了。 ------ 古色古香的寝殿内,面容消瘦的女子躺在床榻上,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身旁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男人身上的衬衫长裤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横梁上的黑狼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轻轻跃到床前,但很快又被突如其来的响声震得转过身去。 嘭!!紧闭的门被一掌推来,卿雪和身旁的男人也同样被惊醒过来。 “戚沁儿!”穆落樱满脸怒意的闯进来,身后还跟着文澈和一大群劝阻的奴才。 卿雪翻身下床,转头看了看也同样坐起身来的男人,又看向穆落樱,惊慌之余竟生出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无措感。 穆落樱看着面前跟自己皇弟长得一般无二却着装怪异的男人,确信了穆晋轩的话,三两步走上前来就要掌括卿雪。 卿雪刚准备躲闪解释,身子却被一把搂住,而那个预料之中的巴掌也没有打下来。 第两百一十四章 他叫她沁儿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声“长姐”咽了回去,一只手呃住穆落樱的手腕阻止它挥向卿雪。 所有动作都出自于本能,所以直到此刻穆淸决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他不再是狼了,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丁启的记忆正一点点在脑海充斥回旋,搅得他头疼欲裂。 卿雪因是突然被他搂住,惊慌的想要逃离。 而原本因为疼痛而眉心紧皱的穆淸决却将她拥得更紧。 多久了?有多久没这样抱着她了?久到像是隔了整整一世。 就在他痴望着卿雪愣神之际,穆落樱挣扎着将手收回,满脸怒意的指着他们说道:“好啊!当着本宫的面都敢如此不知廉耻的抱在一起,皇后是当我穆家没人了吗?容得你如此秽乱宫闱!” “长姐......”卿雪着急解释,却根本挣不脱穆淸决的怀抱,只能仰头低低的唤了他一声:“丁启” 可就是这一仰头,差点在沦陷在那个深情的眼眸之中。 他看着她,眸光澄澈而深情,还带着浓浓的欣喜。 卿雪薄唇微张,却又在下一秒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湮灭那个虚妄的幻想。 他怎么可能是穆淸决呢?卿雪心中苦涩,暗自嘲笑自己痴心妄想,又尝试着从他怀里挣脱。 “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卿雪沉声解释,却被穆淸决打断了话尾。 “来人,将长公主请出去。” 穆淸决的话让寝殿里包括卿雪在内的主子奴才都一脸错愕!完全搞不清情况,故而没有一个奴才应声上前。 “请长公主出去!”穆淸决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面上却没有半分怒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卿雪单独相处,告诉她自己就是穆淸决。 穆落樱看着欲走上来拉她的奴才朝穆淸决和卿雪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当真以为做了皇后的奸夫就能指使奴才了吗?她戚沁儿不过就是个贱痞子,穆家还由不得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主。” “这话谁跟你说的?”穆淸决眉心微皱,这样难听的话纵是从他长姐口中说出,他也是不能忍的,他的沁儿,岂容别人污蔑? “怎么?敢做还不敢承认了?”穆落樱冷笑的一声作势又想掌掴卿雪。 “朕再说一遍,把长公主请出去!”穆淸决说着话又是一把将卿雪拥入怀中,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没再放开。 这一次终是有几个奴才吓得走上前来禁锢住穆落樱,作势要将她带出去。而穆落樱原本不肯出去,却在破口大骂之际被从梁上蜂拥而下的狼兵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而后便被奴才拖了出去,只是人虽出去了,难听的骂声依旧外间充斥。 门掩上了,殿中只剩下卿雪和穆淸决,还有重新跃回梁上的影刹。 “丁启,你......” 卿雪满面疑云,仰头想要发问却被穆淸决一把拥入怀中。 “沁儿!”穆淸决轻轻在她耳畔唤了一声,那声音里夹杂扎着汹涌的深情,听起来却像是在颤抖。 卿雪本想推开他,却在这一声轻唤中完全愣住了神。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他叫她沁儿?那么他是? 卿雪依偎在这个坚实的怀抱里,有千千万万个疑惑,也有千千万万个期许。 她不敢出声,生怕打破这一瞬的希望。她的心告诉她拥着她的男人是穆淸决,可思维却又拉扯着她回归现实,提醒她面前这个人只可能是丁启。 “沁儿!”穆淸决腾出一只手,扣动她的脑袋看向自己,在深情对望的一瞬间深深的吮住她的柔软,将她的呼吸也一并夺走。 “唔~~” 卿雪彻底醒过神来,挣扎着想逃开,却陷入了更深的痴缠里,只感觉口中的清甜也被一点点掠夺过去,她终是哭了,带着满脸羞窘。 穆淸决看到她的眼泪,心中一疼,赶紧将她被吻得红肿的樱唇放开,重新拥她入怀。 “沁儿,是我,我是淸决。”穆淸决眸光嫣红紧紧抱着她,这娇柔纤瘦的身子让他心如刀绞。 卿雪怔怔的倚在他怀里,隔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穆淸决,她看着他的眼眸,看着他眼眸里氤氲的光亮,微微张着嘴唇,却是半句话也问不出来,只有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簇簇的的埋入颈窝。 “沁儿”穆淸决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见她不说话便又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间落上一吻。 “是我,我回来了。”穆淸决想要多说些话来告诉他的小妻子这不是梦,却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此刻分明进入了丁启的身体里,而丁启的记忆也依旧存在。 “淸决!”卿雪终是将这梗在喉间的名字唤了出来,连带着连绵不绝的委屈与思念。 ------ 哦呜~~ 哦呜~~~ 这一日,狼嚎声充斥在整个赤云大漠,这声音里带着人类听不懂的欢喜与雀跃,他们的主子,回来了。 黑戟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直接从太子府的密道一路奔袭回宫,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色的小身影。 “主子!”黑戟奔进殿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欢喜,却在下一秒灰溜溜的跃上横梁。 “都亲了半个时辰了。”影刹低声朝黑戟解释这半个时辰里的所见所闻,它们男主子跟女主子连房门都未出去过一步,就待在寝殿里亲亲抱抱,你侬我侬,所以除了狼兵之外,旁人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穆落樱母子被奴才带到正殿由狼兵守着,半步都无法再靠近卿雪的寝殿,只是那些难听的话也依旧未停歇过。 ------ 太子府 “穆落樱进宫了,可是我看好像没什么动静!” “急什么?那个男人多久没出现了,哪那么容易捉奸在床?我进去看看,你继续联络大臣。”黑衣人说完便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他走了,穆晋轩才敢嘀咕一句:“有狼兵守着,哪个大臣敢与我来往?” 话音刚落,外头的奴才进来禀报说:“太子,督察御史文大人和礼部侍郎张大人求见。” “督察御史、礼部侍郎?他们来做什么?”穆晋轩沉眸思索着走到主位上才吩咐道:“请进来吧。” 自上次得了卿雪的好处之后文青云和张悬就卯足了劲儿的往穆晋轩身边安插眼线,先后已经送了三个人进太子府了。 只是这些人根本就探不出穆晋轩背后那人的情况,据回禀,穆晋轩行事十分小心,那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文青云和张悬逼不得已只能亲自出马了。 “微臣叩见太子。”两人恭恭敬敬的朝穆晋轩行了礼,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朝四周查探。 “起来吧!”穆晋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才开口问:“两位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文青云假意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走上前低声道:“良禽折木而栖,微臣与张大人是特来投靠太子的!” “哦?”穆晋轩面露喜色,却又很快沉下眉眼,露出一副质疑的神色问:“你们为何突然来投靠本太子?难道不怕狼兵将这事告诉皇后,丢了乌纱帽吗?” 听着他这样说,张悬便也走上前回了一句:“朝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与人私通之事,那小王爷是不是皇家子嗣另说,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与太子争夺皇位?微臣虽是愚笨,却也知道该投靠什么样的主子才有出路。” 穆晋轩听着这话,脸上闪过轻狂的笑意,只说:“张大人倒是个聪明人,既你们二位如此懂得审时度势,本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待本太子登基之后,定会给你们升官加爵。” 听着这话,文青云和张悬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跪下拱手道:“谢太子成全。” “好了,都起来吧。”穆晋轩抬了抬手,满脸皆是抑不住的笑意。 黑衣人方才才让他去收买官员,没想到官员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还一次来了两位位高权重的,他只觉得这分明就是天意。 “不瞒两位大人,本太子现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有了二位大人本太子自是如虎添翼,只是若能多拉拢些同僚过来就更好了。” 听着这话,文青云上前拱手道:“微臣明白,微臣今后自会多择些能人来为太子分忧。” 只是话刚说完又假意轻叹一声说道:“不过只怕是寻遍了朝堂也找不到如太子背后那人一般有能耐的人了。” 听此穆晋轩却出乎预料的暗啐一口,原本还舒展的眉眼瞬间又拧了起来,只喃喃道:“他若不是有这些本事本太子自是不会用他的,不过就是父王生前的一条狗,如今也敢骑在本太子头上了。” 或许是因为害怕黑衣人会突然出现,穆晋轩的话说得极小,却还是一字不差的被文青云和张悬听了去。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溜须拍马了一阵便寻了理由离开了。 ------ 卿华殿 卿雪从柜中找来寝衣为穆淸决换上,又吩咐小卫子去丁启从前居住的殿中取来假发掩盖住丁启原本的的短发,再加上他本身散发的王者之气让这副身体看起来与从前的他已无半分差别。 夜渐渐深了,卿雪倚在穆淸决怀中,贪恋着这份久违的温暖。 第两百一十五章 和你一样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淸决” “嗯?” “淸决” “怎么了?”穆淸决搂着卿雪娇弱的身子,像是搂着这世间最昂贵的珍宝。 “没有”卿雪倚在他怀中摇摇头:“我只想确定真的是你。” “傻瓜,是我。”穆淸决双手扶着卿雪的肩,凝视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瞳,万般笃定的告诉她:“我是你的岩王穆淸决,是你在沙漠救下的穆淸决,是此生此世都不曾负过你的穆淸决,是下个棋都是爱你的形状的穆淸决。” “噗呲!”卿雪终是粲然一笑,甜腻的过往在两人眼中闪烁,情动之时又要吻上,卿雪却在这时不舍的从穆淸决怀中脱离,咬着唇凝视着他。 “怎么了?”穆淸决狐疑。 卿雪张张嘴,半晌才低低的吐出一句:“这是丁启的身体。” 听着这话穆淸决也是愣了愣,但很快又释然一笑,只说:“或许,他就是我。” “嗯?” “其实我手术失败了,死了,只是不知为何会进了他的身体。” “什么?你死了!怎么会?” 不知怎的,卿雪听到着个“死”字,言语里又带上了哭腔,声音绵软得让人心疼。 穆淸决只能又将她拥入怀中,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怀中的女人,知道她的坚强,她的柔软,她的聪明和娇笨。 “傻沁儿,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身旁吗?” “可是,倘若你进了丁启的身体,那丁启又去了哪里?他死了吗?” “没有,他还住在这个身体里。” 卿雪愣了愣神,又很快意识到什么,只问:“你们,和我一样?” “嗯,和你一样,师父都告诉我了。”穆淸决揉着卿雪的发顶,又说:“我总算明白我们初遇时你为何总是摔倒,又为何时而欢脱时而温柔了。” 听着这话,卿雪终是甜甜一笑,往日的事历历在目,恍惚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从穆淸决怀里挣脱出来,仰头搂住他的脖颈努着嘴质问道:“那你当日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我?” 她记得许久以前在宫宴上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只是那时他们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并未得到答案。 穆淸决瞧着此刻又变了一副面孔的小妻子,引着她坐到床上说:“若是从前你问我,我或许不知,可如今我却十分清楚。早在沙漠那夜,你分明很害怕却还是颤颤巍巍的随着夜窥来救我时起,我便认定了你。” 穆淸决满脸笃定的答着话,顿了顿又轻笑着回问:“当日那个镇静、善良、大而化之的是哪一个你?” 杨雪的镇静,艾卿的善良,许菲菲的大而化之,原来...... 卿雪心中清甜,嘴上却不饶人,只一拳捶在穆淸决胸口,娇嗔道:“好啊你!如此花心,竟三个都爱。” 穆淸决顺势抓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却捏住她娇柔的下巴,指尖在她樱唇上摩挲着说:“朕就是如此花心。”话音落了便径直吻上。 舌尖一点点的没入,在她唇齿间往返流连,只吻得卿雪身子轻颤,婴咛着主动搂上他的脖颈。 “皇上,长公主还在正殿。”梁上传来一句尴尬的狼语,黑戟满脸黑线的挡在荆棘身前,这少儿不宜的画面实在不能让它这个小不点旁观。 听着这话,穆淸决懊恼的收回刚移到卿雪腰带间的手,直起身来吩咐了一句:“送他们去就寝,还有,朕回来之事除狼兵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们都出去吧!” “是!” 一声低低的狼嚎过后,三个身影消失在横梁上。 “为何不告诉长姐?”卿雪红着脸问了一句,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温情中未完全醒过神来。 穆淸决转过头在卿雪唇上轻咬了一记,只说:“我的沁儿如此聪颖,不如猜猜看。” “你是想将计就计?” “嗯!”穆淸决托住卿雪的后颈低低的答了一字,便又继续吻上。 如此冗长的生离死别过后,必得来一次负距离的翻云覆雨才可抵消心底浓烈的情愫。负距离这个词来自丁启的思维。 过了许久,久到两人都已经未着片屡,穆淸决却是突然停下了后续的动作,无声的用唇语提示卿雪:“有人” 而后又提高了声音说:“我们将君儿和璃儿送出城,太子的人该是找不到了吧。” 卿雪立刻会意,配合着说:“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背后那人连狼兵都发现不了,若是君儿被他们找到了,必定会用他来要挟我们让出皇位,君儿可是你的儿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事。” “嗯,我看明日还是由我亲自出城再将他们送远些吧。” “那你当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嗯,我知道,睡吧!”穆淸决说着替卿雪掖了掖被角,便合上了眼。 隔了一会,感觉到窗外的人影消失了,穆淸决才低声提示卿雪:“好了,人走了。” 卿雪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看,在穆淸决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才开口问:“黑戟说此人像是丕兰的暗卫鬼叟,真的会是他吗?” “这一点我也不确定,方才我们已经透了消息给他,明日他必定会跟着我出宫,到时我会让狼兵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不是像古阎那样有闪身邪术,就必定会露出马脚。” “可是,你又要去冒险吗?”卿雪在被褥下抓住穆淸决坚实的手臂,只担心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又会再某一刻消失不见。 穆淸决知道她的担忧,伸手将她娇柔的身子拥在怀里安抚道:“放心,我不会与他硬碰硬,我想过了,纵是有一日真要将皇位拱手让出,我也要好好活着,陪伴你们母子左右。” 听他这样说卿雪终是放心的点点头,又从他怀里抬起头说:“对了,你都还没抱过君儿和璃儿,一会我带你去见他们可好?” “好”穆淸决邪邪一笑,带着浓烈的情yu,凑到卿雪耳边又说: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嗯?”卿雪娇柔一问,却是已经懂了。只随着穆淸决的翻身一覆,被他牢牢裹住...... 不知隔了多久,直到卿雪面露疲倦,穆淸决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替她穿上寝衣,自己又换上早晨来时的那套衣服,唤了黑戟和影刹进来守着,才又躺回卿雪身边。 卿雪显然已是支撑不住浓浓的困意,轻咬着红肿的嘴唇,胡乱抓住他的手臂合眼睡去。 出乎预料的,穆淸决并未从床上消失。 听着卿雪轻柔沉稳的呼吸,穆淸决缓缓睁眼,望着面前丝毫未变的景象想叫醒她问一问,却又在看到卿雪眉间的倦容后止住了声,只又将拥着她的力道收紧了些,重新合上了眼。 ------ 翌日晨起 穆淸决轻轻下了床,换回古时的着装才又走到床边替卿雪掖了掖被角,就在准备离开之际手臂被一把拽住。 卿雪半梦半醒间唤了一声:“淸决”,突然睁眼醒来。 穆淸决由她抓着自己,另一只手又抚上她的额头问:“怎么了?” 卿雪却是突然坐起身来,摇摇头扑到穆淸决怀里呜咽道:“还好不是梦。”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呢喃道:“我们昨夜没去吗?” “嗯”穆淸决点了点头,轻拍着她的背说:“或许是昨夜你太累了,今夜我们再去,你再睡会。” 说完便要站起。 卿雪却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只问:“你要去哪?” “放心,我暂时还不出宫,只是去问一问狼兵朝中的情形,还有四国的形势。” “我和你一起去。”卿雪说着便掀开被褥下了床。 穆淸决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吩咐丫头端水进来洗漱。 几个丫头应着话,却是暗自在心底有了些猜测,昨夜这个早被识破了身份的男人一夜未出这寝殿,说不准真成了皇后的奸夫。 只是她们如此想着却也不敢多嘴,只诺诺的将水端来服侍卿雪和穆淸决洗漱。 “长公主现在何处?”穆淸决接过卿雪擦过脸的绢帕扔回水里,随口问了一句,所有动作都自如得像是回到两年前一般。 “在,在落羽殿,有狼兵守着,长公主未能踏出宫门半步。” “嗯,出去吧。”穆淸决吩咐了一句,见丫头们端着盆出了门才转头说:“长姐昨日说那些话定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或者说......” “你是想说是穆晋轩告诉长姐的?他想利用长姐?”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否则昨日长姐也不会一进宫就先赶来卿华殿。看来穆晋轩背后那人当真还是有些权谋的,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想要这皇位,还是他背后还有什么人。” 穆淸决踱着步子,思索了良久又说:“只不过我始终觉得这事不像丕兰太后操控的。” “嗯”卿雪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丕兰太后不可能让人毒害母后,我感觉得出她待母后的情分,这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且她若想要这天下当日就不会放我们回赤云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她不是那样的人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着卿雪提起当日在丕兰的事,穆淸决又是一阵疼惜的将她搂进怀里,只问:“当日为了护你们母子周全,无奈之下只能让丕兰王将你们带走,那时你可曾怨过我?” 听着这话卿雪仰起头来,双手勾住穆淸决的脖颈,晶莹着眸光说:“怨过,怎会不怨?那时我只觉得你变了心,便决心要忘了你,只是日子久了那份怨却变得越来越浅。我只知道我想你,发疯一样的想你,若是没有君儿和璃儿,我定会忍不住回来寻你。淸决,我要你答应我,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再推开我。” “好”穆淸决揉着卿雪的脑袋应了一声,才将她放开说:“我们先去熙华殿拜一拜父皇母后,再出宫去集结狼兵。” “嗯,好。”卿雪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一起迈出殿门。 刚走出两步穆淸决却是止住了脚步,抬头望了望屋檐的方向,脚下轻轻施力便飞上了屋檐,而后又在卿雪刚准备叫他时旋身返回。 “我只是想试试用着这副身体还能不能施展轻功。幸好内力虽不及从前,倒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听着这话,卿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与他是一同存在的吗?他是不是也能单独控制身体?” 一想到昨夜的缠绵,还有从前自己身体里有三个魂时与穆淸决恩爱的情景,卿雪就暗自脸红。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难免觉得尴尬。 穆淸决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只解释说:“他的力量大概是被削弱了,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是同时拥有了他的记忆。” 听着这话卿雪总算暗吁了一口气,只问:“那你脑子里是不是也会冒出丁启从前的本事?”她指的自然是枪法。 “嗯”穆淸决点了点头,经她一提醒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说:“你在这等我。”而后便施着轻功朝丁启从前居住的宫苑飞去,隔了片刻便又飞了回来,怀中却是多了一把枪。 “你去取枪了?” “嗯”穆淸决应了一声又转头吩咐黑戟和影刹:“去将都城之内的传讯兵都集结到岩王府地下城。” “哦呜~~”一声狼嚎响起,两只黑狼瞬间窜上了屋顶,一个灰色的小身影紧随其后。 “走吧!先去给父皇母后敬香,然后我带你一起回岩王府。” “好!”卿雪沉声应下,将穆淸决眸间掠过的苦涩收进眼底,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用眼神给了他一剂温润的安慰。 熙华殿内 穆淸决和卿雪跪在团垫上,面前是两口漆黑的棺木,香烛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灵堂,带着死一样的沉寂。 卿雪看着穆淸决如寒潭一般黯淡的眸光,与他一道给两位老人磕了头。又安慰道:“父皇母后知道你恢复了人身,定是高兴的。” “嗯”穆淸决沉沉的应了一声,又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穆晋轩,我会杀了他。” 卿雪并不意外穆淸决会如此说,若不是当日穆淸决突然晕厥,穆晋轩早就被狼兵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而且后来卿雪也是好几次想直接杀了他,却又顾忌着他背后那人无法下手。现下穆淸决回来了,只要探出那人的身份,穆晋轩的死期也就到了。 正在这时,一声怯怯的童音传来:“皇上舅舅,皇后舅母。” 卿雪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娃站在院中。 虽是隔了两年的时间,卿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文鸳。昨日穆落樱来闹时她并未跟来,如今倒像是自己跑来的。 “鸳儿”卿雪站起身朝文鸳伸了伸手臂示意她过来,而后又领着她跪回到太上皇和太后灵前。 “快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磕个头。” 文鸳像是还有浅浅的记忆,乖乖的磕了个头,又诺诺的问:“他们死了吗?” “没有”卿雪抚着她的脑袋摇摇头说:“他们去了天上,会在天上看着鸳儿的。” “那舅舅和舅母眼眶为何这样红?” “谁是你舅舅,你看清楚了,那是奸夫。” 穆落樱人还未到,声音却已经响彻在庭院之内,在卿雪和穆淸决转头之际,三两步走上来一把将文鸳从卿雪怀中拽了过去。 文澈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拘着礼数朝卿雪唤了一声:“皇后”转头与穆淸决眼神交汇之时又带着几分狐疑轻唤了声:“皇舅。” “澈儿,鸳儿不懂事你也不懂吗?”穆落樱斥责着文澈,眼神却是恶狠狠的落在卿雪身上。 “母妃,奸夫是什么?”文鸳扯了扯穆落樱的衣角问。 看着文鸳这样懵懂稚嫩的眼神,卿雪轻轻叹了口气,又朝她盈盈一笑说:“鸳儿乖,让哥哥带你去玩可好?舅母与你母妃有事要谈。” “好!”文鸳乖巧的应了一声,文澈也会意的将她带了出去,只是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卿雪一眼,那眼神澄澈又忧伤,还夹杂着浓浓的情愫与无奈。 见他们走了,卿雪才转头看向穆落樱,只说:“长姐不该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话。” “你戚沁儿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我的女儿何时用得着你来操心?倒是你,仗着有狼兵在手,生了两个孽种却敢说是皇室血脉。哼!我告诉你,只要有我穆落樱在的一天,你就休想有安宁的一日。” 听她这样说,卿雪却也不恼,只转头看向穆淸决,她有些不忍心欺瞒穆落樱,毕竟若不是被人利用,穆落樱也不至于会如此。 穆淸决看出了她的心思,只转头朝跟在穆落樱身后的狼兵狼语了几句,待得了回应便搂着卿雪直接飞身一跃,跳上了熙华殿的屋顶,而后又跃到了殿外。 穆落樱见两人直接走了,更是憋了一股气没处撒,却又在看到灵堂里的棺木时,将脸上的愤然转化为悲伤,走过去跪下说:“父皇,母后,你们若真的在天有灵就该好好看一看,这赤云的江山都被她戚沁儿毁成什么样了。” “母妃,皇后不是那样的人。”文澈不知道何时又带着文鸳出现在穆落樱身后。 听着他的话穆落樱却是一改方才的悲痛,又厉声斥责说:“不要以为母妃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这女人果然是狐狸精转世,害死了你舅舅,勾了丕兰王和那奸夫的魂,怕是连你的魂也一并勾了去。” “母妃怎可言语这么难听?您听信穆晋轩的一面之词便断定皇后与那人有什么,可这样的事旁人会看错,狼兵也会吗?如果真是皇后害死了外祖母和皇舅,这些由舅舅一手培养的狼兵怎还可能如此听命于皇后?” 穆落樱对卿雪的反感早已在两年前就种下了,所以纵是知道文澈的分析颇有道理,她还是又冷冷的说了一句:“她与人私通是事实,昨日捉奸在床的时候你不也在吗?” 想起昨夜的事,文澈却也没了底气,他确实亲眼看到了卿雪与那个男人躺在床上,纵使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另有隐情,卿雪不是那样的人,可铁打的事实横担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 穆淸决带着卿雪出了宫便坐着马车一路疾驰到岩王府。 岩王府的各项制造仍在继续,地下城内也被各国运来的钱粮塞得满满当当,先前冲元道长制的盔甲也还整齐的矗立在地下城中,再加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数十匹狼兵,场面堪比一个小型战场。 穆淸决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集结狼兵,一来是为了避开穆晋轩背后那人的探查,二来也想看一看这数百件盔甲能否派上用场。 第两百一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桃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站在穆淸决身旁,听着他与狼兵商谈了许久,虽听不懂狼语,却也能从穆淸决的问话里猜出来几分。 待狼兵走了才开口询问:“你想组建火铳兵团吗?” “嗯!”穆淸决从怀中取出那把跟了丁启十几年的手枪,摩挲着枪管,只说:“我从前并不主张一统天下,只是纵观如今的形势,也不得不那么做了。” 穆淸决说着话,又伸手将卿雪揽到怀里说:“不过你放心,今后不论多大的战争我都不会再亲自参战了。” 卿雪知道穆淸决这样说是怕她担心,便一改往日的态度摇摇头说:“你教我功夫可好?日后要打战我陪你一起去。” “功夫?”穆淸决望着卿雪满脸认真的神色只笑笑说:“你这样娇弱的身子确定要学功夫?战场是属于男儿的,先前带着你去是有十足的把握,日后我绝不可能再让你涉险了。” “我身子如何娇弱了?你现下有了丁启的记忆,一定也知道花木兰的故事,花木兰可以替父从军,我为何不能陪夫君上战场?” “因为你的夫君只盼着你能平安喜乐,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宫。”穆淸决说着便搂着卿雪往地窖外走。 卿雪却是摇摇头又止住了脚步,晃着他的衣袖撒娇说:“我不回宫,你带我一起出城。” 穆淸决看她耍赖不肯走,只能揉着她的发顶低声哄着:“好了,别闹,那人的功夫深不可测,你回宫去乖乖等我回来。” 听着这话,卿雪却是根本不买账,只瞪着一双秋水眸固执的望着穆淸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她吃定了只要自己一撒娇穆淸决就拿她没办法。 果不其然,穆淸决用眼神与她僵持了良久还是败下阵来。只又凑到她耳垂上惩罚性的啃咬了一记,才牵着她的手迈步说:“走吧。” “嗯!”卿雪嬉笑着跟上去,绯红着脸颊暗自腹诽穆淸决撩人的本事又见长了,也不知是不是跟丁启学的,毕竟丁启有葛浩那样“身经百战”的朋友,某些经验必定也很丰富。 刚坐上马车,黑戟便带着一个传讯狼兵跃了进来,穆淸决取下纸笺便听它禀报说:“这是督察御史文青云送来的。” “文青云?”穆淸决狐疑着问了一句,卿雪却是等不及一般的将纸笺夺过去迅速展开,在看到纸笺上禀报的昨夜的事后又紧了紧眉心,递给穆淸决示意他去看。 “是顾子檐的人?”穆淸决沉声说了一句,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只说:“如果说穆晋轩背后那人是顾子檐的暗卫,那他来辅佐穆晋轩便也说得通。只是早两年不来,此刻却突然冒出来,这背后的原因必定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那人是被除顾子檐以外的人派来的?” “不会”穆淸决摇摇头示意狼兵退下,又吩咐车夫启程,才搂着卿雪继续解释说:“丕兰暗卫一生只侍一主,纵使旧主死了大多也只会退隐,绝不可能再侍新主。除非是顾子檐死前留下什么遗愿交代他完成,或是他自己有所企图才可能再次现身。” “顾子檐死前还不知道楚音会带着穆晋轩回赤云,所以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遗愿,那么,他是为了自己?他想借着穆晋轩的身份谋夺皇位?” 卿雪惊讶之余下意识的站起身,险些撞到马车顶上,幸好穆淸决及时将她拉住,又垫上了一只大掌,才不至于撞痛。 穆淸决轻轻揉着她的头顶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拉回怀里坐下说:“你乖一点,从今往后,这些事都无需你再操心,你只需乖乖栖在我怀里便好。” 话毕,又情不自禁的在她发髻落上一吻。先前的分别成了两人隐在心底经久不散的噩梦,穆淸决早在心底起誓绝不会让人再伤她分毫。 卿雪感受着他的温情,便也未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点了点头,安心的合上眼睛。 或许是因为太累,又或许是马车饶有节奏的颠簸和穆淸决的怀抱太舒服,她恍恍惚惚的便睡了过去,与此同时穆淸决也消失在马车之内。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格外耀眼。 穆淸决穿着一袭墨色长袍出现在黑夜里,险些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红裙女孩撞上。 穆淸决下意识的侧身躲过,健壮的身子带起一阵风,也引得埋头看手机的女孩愣愣的抬起头来。 “对,对不起!”女孩许是借着光亮看清了穆淸决的面孔,说话间已是红了脸颊。 穆淸决着急找寻卿雪的踪迹,只随口答了一句:“无妨”眼睛也未抬过一下。 那女孩却是噗嗤一笑,又花痴的绕到穆淸决身前问:“你在拍戏吗?这古装挺好看的,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 穆淸决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身处的地方,一改方才的文绉绉的语气,操着一口毫无违和感的当地方言答了一句:“不方便”便又继续四处搜寻起来。 那女孩却依旧不肯死心的问:“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穆淸决许是被扰烦了,站定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找我老婆养的狗。” 这话一出那女孩便是一愣,讪讪的转身走了。 站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的卿雪却是暗暗笑出了声,她知道穆淸决在找自己,却也想看看他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桃花,所以才站了这么久也未提示他自己的位置。 不过看着穆淸决方才的反应她倒是心中一暖,又想着他此刻穿着古装不宜在街头停留太久,所以也未再捉弄他,只随手拾起地上的落叶走过去在穆淸决手边拨了拨。 “沁儿”穆淸决压低声音叫了一声,便顺势握住树叶。 昨夜他们就想来看看穆君和穆璃,现下误打误撞的来了,想着出城还需要些时间,看一看孩子也来得及,穆淸决便压低了声音问:“去看看君儿和璃儿吗?” 感觉到手中的树叶传来轻轻的拉扯感,穆淸决便知道卿雪是应下了,只随着她一起朝孩子们住的小楼行去。 轻车熟路的开门、上楼,阿琪便已经欢喜的迎了上来。 “丁启公子,是娘娘回来了吗?”阿琪刻意将后半句压得很低。 “嗯!”穆淸决应了一声,并未立即表明身份,因为此刻客厅里还坐了一个身影。 “终于舍得现身了?我还当你是打算把锅直接甩我头上了。”葛浩按灭了手上抽到一半的雪茄,优哉游哉的拗着腿说。 穆淸决转头看着坐在泡沫垫上玩玩具的穆君和穆璃心头一软,却未给葛浩什么好脸色,只说:“以后少他妈在我孩子面前抽烟。” “哟呵!终于肯承认这是你的种了?”葛浩笑了笑,却又将头转向阿琪,抬了抬下巴说:“不过你这女人昨天可答应了要对我以身相许了。” 听着这话,穆淸决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温润着眸光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享受着父子三人真正的初次接触。 到底是血浓于水,两个孩子被突然抱起却不吵不闹,只乖巧的倚在穆淸决怀里咯咯地笑。只是有葛浩在,穆淸决此次是没办法听到孩子们亲口唤他父皇了。 而站在一旁的卿雪看着这画面也是心中清甜,只是同时也注意到了阿琪绯红的脸颊。这丫头的脾性卿雪最是清楚,她此刻并未否认就代表葛浩说的是真的,如此到让卿雪有些疑惑,这才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忆起先前去找葛浩时见到他玩女人的情景,又想起方才的那句以身相许,卿雪在心底暗道一声:“坏了!这丫头该不会被葛浩......” 第两百一十八章 结盟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念及此处,卿雪赶紧走到阿琪身旁将攥在手心的的叶片塞到她手里,示意她跟自己去卧室。 阿琪向来聪颖,自然知道自家娘娘想问什么,便取来纸笔和卿雪一起进了卧室。 合上门,还不待卿雪发问,阿琪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是这些日子葛浩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和孩子们,吃的玩的流水似的往这送。糖衣炮弹给多了,阿琪自然心存感激,便承诺说这份恩情日后定当报答,而葛浩许是顺嘴玩笑了一句“不如以身相许”,阿琪却是当真了,还红着脸说要问一问自家娘亲。 听着阿琪说完,卿雪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虽与葛浩相识不久,却也知道这人是个玩世不恭的浪子,阿琪若是被他看上了,就等于小白兔送进了虎口。既然只是口头上的玩笑,那便还无需担心。 只是方才看阿琪的神情,这丫头分明已经打算好要将自己当做报恩的条件拱手送上了。卿雪暗暗叹了口气,将纸垫在妆台上写字问她:“葛浩还有没有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或是做什么轻薄你的事?” “啊?”阿琪一愣,而后又赶忙红着脸摆手解释说:“葛浩公子什么都没做,他是好人。” “嗯,他是好人。” 关于这一点卿雪并未怀疑过,只是想起那天在他的别墅里亲眼见到的场面,卿雪就暗自摇头,在纸上补上一句:“却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最后一笔刚写完,还不待阿琪回话,那支树立的签字笔却啪的一声倒下,又顺着桌沿滚落到地上。 “娘娘?”阿琪试探着叫了一声,屋子里却已经寻不着半分卿雪还存在的痕迹。 卿雪突然消失的事阿琪早已习惯了,所以也并不惊慌,只是兀自将笔捡起来与那张纸一起放好才走出房门。 穆淸决先前看她取纸笔就知道是卿雪有话单独问她,所以也未多问什么,现下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孩子放回泡沫垫,想唤卿雪一起回去。可是在屋子里寻了一转也未发现什么痕迹,又碍于葛浩还在,不好出声,便只能用眼神询问阿琪。 阿琪会意的低声呢喃了一句,说:“娘娘已经走了。” 穆淸决却犹如听到惊天雷鸣一般的急声问道:“走了?” “谁走了?” 坐在一旁的葛浩也不明就里的随口问了一句,阿琪和穆淸决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只能讪讪的站起说:“知道了,是我该走了。”而后便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头走下了楼梯。 他向来随性,却也不傻,知道他的好兄弟定是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与其让对方费心隐藏,还不如自己识趣的早早离开,什么时候若需要他了,他再出现便好。 事实上哪怕他不走,穆淸决也顾及不了什么了,转头四处搜寻了一转又问:“你家娘娘是突然走的?” “嗯”阿琪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穆淸决为何这样着急,只说:“公子不必担心,娘娘若想来,再吃药便好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便是收了收心神,只盼着卿雪是因为路上颠簸或是有什么动静将她扰醒了才会突然离开。 不过一想到穆晋轩背后那人一路跟踪,他便又是如坐针毡,来不及解释什么便往楼下跑,只盼着卿雪若出现在每次现身的地方,他能第一时间与她回去,护她周全。 ------ 卿雪是被黑戟的狼嚎声唤醒的,睁眼时“豪华马车”已经被黑衣人一剑削顶,俨然变成了“敞篷马车”。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羸弱的腰身已经被一只大掌扣住,顺带着整个身子被牢牢带起,飞出马车。 “啊~~”卿雪下意识的尖叫一声,眼看着黑戟和一众狼兵侍卫飞奔来救她,可黑衣人的轻功实在太过强劲,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连狼兵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卿雪挣扎的想要逃脱,却被牢牢禁锢着根本使不上力。 “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不保证将你直接扔下去。”黑衣人根本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施着轻功在树顶飞窜。 卿雪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瞬间面如死灰,这高度掉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废,因此她只能乖乖的禁了声。 隔了好一会,黑衣人才带着她稳稳的落了地,又将她推进了一间密林中的竹屋内。 卿雪一看这竹屋的布局便想起了先前顾矽尘带她离开赤云时住的那地方,两处方位虽不同,但格局却十分相似,由此便也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你是顾子檐的人?”卿雪说着话,一面环视着周遭的景象,一面往后退。 黑衣人像是十分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会不知道?你应当听说过我与你们丕兰王颇有交情。”卿雪与他绕着弯子,试图套出些话来。 “丕兰王怎会知道我来此处?”黑衣人脸上满是狐疑,下颌处的刀疤狰狞可怖,好似洪水猛兽一般叫人心生畏惧。 卿雪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露怯,只能压制住心底的惊慌,装着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说:“不止丕兰王知道,鬼叟和丕兰太后也知道了。” 听到鬼叟的名字,黑衣人面色明显一变,却又在下一秒抽动着唇角轻笑说:“知道又如何?难道我还会怕了他们不成?这赤云的江山,乃至整个天下,我都要定了。” 卿雪看出了他的怯意,心中暗自一喜,只嗖笑着说:“是吗?凭你一己之力能如何?我赤云十万狼兵各个骁勇,纵是用车轮战也能将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哟呵!你这女人果真厉害,难怪能勾得丕兰王食不安寝,爷爷我就喜欢你这样带劲儿的妞。”黑衣人一改方才的神情,调笑着坐到椅子上,又说:“不如你跟了我,我们合作一同谋划天下,到时我做了皇帝,还封你做皇后。” 说着这话,黑衣人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只拧着眉心问:“你那奸夫呢?他不是和你一同上的马车吗?” “与你何干。”卿雪并未给他好脸,只是心里不由得担心起穆淸决来,他发现自己消失了不知道又会着急成什么样。 黑衣人见她言辞激励,反到收了收脾性,只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抓你来吗?说实话,我对你那儿子并不感兴趣,他活着又或是死了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你。” 我?卿雪沉着眉心一脸迟疑,正要问些什么,便听到黑衣人大喘气似的又接了一句:“你手底下的狼兵和那些能让江山富硕的图纸。” 听着这话,卿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也顿时了然:难怪黑衣人没有直接杀了她和丁启,原来他是在顾虑自己势单力薄,纵是夺得江山,天下人也不会信服,所以才干脆择了穆晋轩做傀儡。 只是他大概也看出穆晋轩生性无能,眼高手低,连做傀儡的资格也没有,所以今日才会一不做二不休,将主意打到卿雪身上,试图说服卿雪与他合作。 想着自己既对他有用,他必定不会杀了自己,卿雪的神情便也淡然了许多。只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若达到了目的还是要杀我,我不是赔了江山又赔了性命吗?” “我要你的性命有何用?你若肯乖乖跟我合作,我保证你和你的儿子都能平安,可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先拿你儿子开刀。”黑衣人一面威胁着,一面用手指摩挲着手上的剑刃,脸上满是阴邪猖狂的笑意。 卿雪自然知道他伤害不了穆君,只是为了先稳定住他的情绪,便也装着一副惊慌的样子说:“我不许你伤害他,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答应便是。” “爽快!”黑衣人将剑往腰间的剑鞘里一插,站起身来说:“第一件事,先杀了你那奸夫。” “你说什么?我与你之间的交易与他何干?”卿雪顺着他的话质问道。 “怎么?还舍不得吗?他若不死,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心归顺于我还是继续为那个男人筹谋天下。” 听着这话卿雪便是咬着唇思量了片刻,又假意装着一副柔弱的样子说:“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杀得了他?若要杀,你自己去便是了,大不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不阻拦就是了。” “你当真舍得让我杀了他?”黑衣人反倒有些怀疑。 “为何会舍不得?跟谁不是跟?我戚沁儿求的不过就是王权富贵,他能给我我便跟他,你能给我我便跟你。” 听着这话,黑衣人却是眸光一亮,笑着拍了一下掌心说:“有意思,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好吧!那我便暂且相信你,你放心,若是他日真能一统天下,我必定许你你想要的一切。” “那你现在能放我离开了吗?”卿雪大着胆子问道。 “现在?”黑衣人嗖笑出声:“还不行,你好好在这待着吧,等我将穆晋轩与你那奸夫的头颅斩来,再温上一壶好酒庆祝我们结盟。” 第两百一十九章 古阎是你师父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黑衣人说完也不等卿雪开口便按下了门口的开关,随着哗啦啦的金属铁链滑动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一个硕大的铁笼从屋顶坠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卿雪被那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尖声尖叫,再一抬头,眼前哪还有黑衣人的踪影,而自己整个人被圈在了铁笼中心。 看着面前这硕大的铁笼,又见屋外已然安静,卿雪才缓过心神一屁股坐到地上,而后又赶紧从袖袋里取出安眠药来服下,她都消失这么久了,穆淸决肯定快急疯了。 隔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光景,这座都市原本喧嚣的夜生活已然变得冷清,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之外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 卿雪一现身便看到呆愣愣站在路灯旁的穆淸决,纵是在夜里也能看得出他眸光鲜红,脖颈处的青筋几乎都要炸裂开来。 穆淸决口中不停的低唤着她的名字,分明185的个头看起来却活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卿雪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鼻梁一酸,眼眶已然变得嫣红。 “淸决!”卿雪走上前低低的唤了一声,却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根本没办法触碰到他,所以又立即取出一粒安眠药来服下,好尽快带他回去,让他知道自己依然安好。 穆淸决出现时也同样深处铁笼之内,但意外的是卿雪倚在铁笼栏杆上并未醒转。 “沁儿!” 穆淸决看她合着眼便立即栖下身,甚至来不及关注周遭的情形,只紧紧的将她搂到怀里唤她的名字。可一连叫了好几声卿雪依旧没什么反应。 担忧之余瞥见这铁笼和屋子,不由得心中一颤,原本就嫣红的眸光更是快渗出血来。 他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卿雪只是因为安眠药服用过量而晕厥,直觉告诉他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卿雪必定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所以此刻搂着这副纤弱的身子才会担心得青筋都要炸裂了。 “沁儿,你撑着些,我带你出去。” 穆淸决环顾了一周周遭的环境,轻轻地将卿雪放到地上,便又立即起身尝试着去抬铁笼。但这铁笼重达数吨,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抬起。所以一连试了许多次,笼子依旧未动分毫。 越是如此,穆淸决便越是心急,咬着牙又试了一次未果之后,他只能颓唐的一拳敲在栏杆上,将栏杆震得闷响,顶上的铁链也哗啦啦的在屋内响彻,与此同时卿雪也终是被声音惊醒了。 “淸决!”卿雪看着伏在栏杆上背对自己的穆淸决轻唤了一声,撑着身子坐起来。 穆淸决听到声音转过身,焦灼的脸上终是轻松了几分,只立刻蹲下身将她搂到怀里问:“沁儿,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卿雪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晕厥了,见他这样着急只当是因为方才自己突然消失,将他带回来后又深处铁笼才会如此,所以醒了醒精神之后便赶紧摇头说:“我没事,是穆晋轩背后那个黑衣人将我掳来的,不过我方才假意与他结盟,他倒也不曾伤害我。对了,他说要去杀穆晋轩,还有,我的奸夫。” 卿雪说最后一句时声音明显弱了些,咬着唇又带着几分娇嗔,奸夫这个词实在不好听,但说穆淸决是他的奸夫却总有一种恶趣味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红了脸。 她是不觉得方才的事有多凶险,穆淸决却听得又是惊心又是云里雾里,只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若没伤害你方才为何会晕厥?他又为何会将你关在这铁笼里?” “晕厥?”卿雪沉了沉眉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的摸上自己的脉息,探了探才解释说:“我近日药吃得太多了,身子有些虚弱嗜睡而已。” 说完又在穆淸决变脸之前赶紧保证:“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少吃就是了。” 可穆淸决听着这话神情却没有轻松半分,面色也依然沉得像片死海。 卿雪知道他一定又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她,赶紧笑呵呵的从他怀里挣脱站起身来岔开话题说:“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出去我再跟你解释其余的事,再耽搁下去那黑衣人就要回来了。” 穆淸决只能随着她一起站起,而后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我试过了,这铁笼根本抬不起来。不过你别怕,我绝不会让那人再伤你分毫。” “嗯,有你在我不怕!” 卿雪抱住他的胳膊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对黑衣人还有价值,黑衣人必定不会伤害她。所以已经暗暗决定好若是黑衣人回来他们还是出不去,大不了再吃一粒安眠药将穆淸决送到那个世界就好。 只要黑夜人没发现穆淸决的存在,哪怕自己再晕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穆淸决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机关,只说:“先前听闻丕兰暗卫中不乏精通机关之术的,却不想这竹屋之内也有,沁儿,你可见他如何开的机关了?” “嗯,看见了,就在哪!”卿雪点了点头指着门口的位置又说:“可是知道了我们也够不到啊!” 穆淸决望着墙上那处被抬起的机关臂,从怀里拿出枪对准与机关臂构成夹角的墙壁说:“我们碰不到,子弹却可以。只是这是否奏效还是未知数,我们先试试看。若是不行就只能等狼兵的消息了。黑戟知道你被掳走,必定会带着狼兵四处搜寻,这一处竹屋它们许久之前就发现过了,相信很快就会找来。” “嗯!”卿雪点了点头,自从穆淸决回来后她心底就一直很踏实,只要有穆淸决在身边就没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 穆淸决握着枪正准备扣动扳机,外头的竹林却传来一阵异声,声音细微,却也没能逃过穆淸决的耳朵。 “他回来了!”穆淸决将抬着的手臂收回,另一只手又近乎本能的将卿雪护到身后,而卿雪也根本来不及取药来吃。 眨眼的功夫,黑衣人的身影便已然出现在竹屋之内。一手抱着坛酒,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头上染血的金丝发冠烨烨生辉,不是穆晋轩还能有谁? 卿雪被那血腥的气味熏得干呕了一声,拽着穆淸决衣袖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些。 “沁儿!”穆淸决知道她见不得这血腥污秽的东西,便将她整个身子都挡在身后怒目看着黑衣人。 而黑衣人显然想不到他会在这里,随手将穆晋轩的头颅扔到一旁,又把酒坛放下,才邪笑着走上前说:“难怪我找遍了整个皇宫也见不到人,原来是亲自送上门来了。不过我倒好奇你是怎么进去的。” 穆淸决轻哼一声,将手上的枪悄悄递给卿雪,才悠悠的开口说:“你既是丕兰暗卫中的佼佼者,必定也听过古阎的闪身之术吧?如果我说这普天之下能来去自如的不止他一个你信吗?” 黑衣人听着这话灰暗的眸子忽然亮起,拧着眉心说:“这不可能,师父说这是他们异世独有的异能,旁人根本不可能学会。” “师父?古阎是你师父?”穆淸决沉下眉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身为丕兰暗卫的黑衣人怎就成了古阎的徒弟了?不过此刻他也来不及细想,只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与你师父来自一处?” “你说什么?” 这次轮到黑衣人惊讶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杀了你师父,又为何能进这铁笼。” 穆淸决将手背在身后示意卿雪找机会开枪,脸上却始终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黑衣人看着他的神情,再是不信也不敢轻敌了,只看向躲在穆淸决身后的卿雪问道:“我说呢,你这女人怎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与我结盟,原来是想拖延时间等他来救你。哼!你这算盘打得虽好,却不该低估了这玄铁天囚的分量,他纵是再能来去自如,只怕也没办法带出去吧!” “说得不错!他确实不能救我出去,不过同样的,你也不可能会杀我不是吗?”卿雪将枪藏到衣袖内,抱着手走上前,枪管就搭在手臂上。 “你是很聪明,不过你也要知道与我撕破脸的后果。”黑衣人说着话,便是越走越近,脸上阴邪的神情丝毫不减。 穆淸决看出卿雪的打算,便只站在她身后时刻准备着以防万一。 卿雪见黑衣人走得近了,便是假意踱着步子侧过身将枪眼对准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扣动扳机。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穿透卿雪的衣袖瞬间射入黑衣人的腹部,若不是身高不够又怕将手抬太高会引起怀疑,这个位置刚好能对准心脏。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中了枪,甚至根本不知道射进自己身体的到底是什么就身子一欠,一个踉跄险些倒下。 “你们!”黑衣人一手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一手指着穆淸决和卿雪忍痛质问:“你们做了什么?”话刚出口便是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不过这黑衣人到底是有功夫底子的,又因为没射中要害,很快又缓过神来,只捂着伤口向后退了几步,又在穆淸决接过卿雪手里的枪再次对准他时,轻轻一闪便逃出了门外。 第两百二十章 惊险又刺激的游戏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而穆淸决的枪口也偏离了方向,子弹直直的射向机关臂背后的竹墙,随着竹子的反弹,又弹回机关臂上,将臂肘压下。 与此同时穆淸决揽住卿雪的腰身,在铁笼升起的瞬间蹿了出去。 就在他们刚刚逃离之时铁笼又重新重重的砸回地面,穆淸决又是一个旋身带着卿雪跃到门边。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直到那沉闷的回声渐渐消散,周遭再次安静下来,卿雪伏在穆淸决怀中都还有些发蒙。 “沁儿,怎么了?可是吓坏了?”穆淸决感觉到她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不免有些自责,若不是担心黑衣人会开启其他机关,他也不会来不及说一声就立即带着她逃出来。 “我没事!”卿雪收了收心神摇摇头又问:“让他跑了怎么办?”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先带你回去再吩咐狼兵追捕,他受了伤,应该也跑不远。”穆淸决说完,便揽着她的身子迈步出了竹屋。 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狼嚎之声,穆淸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应了一声,很快便看到黑戟带着上百匹狼兵朝着这个方向奔袭而来。 黑戟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一直在嘶吼着询问些什么。穆淸决只能俯下身宽慰道:“朕和沁儿都没事,那人受了重伤,必定会潜逃到最近的暗卫据点,你带着狼兵和侍卫去搜搜看,发现踪迹就回来禀报,不要与他硬碰硬。” “是!”黑戟点头应下,随着一声狼嚎震彻山林,上百匹狼兵便四散而去。 待狼兵走了,穆淸决环伺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又搂着卿雪问:“马车应该原处,你方才是在何处被掳的?” “大约是那个方向。”卿雪朝着被掳来的方向指了指,便被穆淸决凌空带起,径直向着密林外飞去。 卿雪双手紧紧的环住穆淸决的脖颈,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想起方才黑衣人将她掳来时她几乎吓破胆的情景,就不免觉得好笑,只微微抬头在穆淸决脸颊上落上一吻。 就这蜻蜓点水的吻却将穆淸决扰得意乱神迷,作势就要“礼尚往来”,全然忘了方才的惊险,也忘了此刻两人还身在半空。 就在两人唇齿将要碰上之时一行大雁突然从身前掠过,所幸穆淸决反应快,在树尖上借了道力,才未与雁群撞上。 卿雪本因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大叫了一声,待缓过神发现是大雁之后又倚在穆淸决怀里笑得颤抖。 穆淸决本还担心会吓到卿雪,但见她此刻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却是暗暗叹了口气,眸光一转,便择了个丛林茂密的地方抱着她稳稳落地。 穆淸决神色戏谑的将她放回地面只问:“沁儿好似很喜欢这样?” “喜欢怎样?”卿雪看着穆淸决此刻的神情,心虚之余退后了几步终是止住了笑意。 穆淸决却是微微牵动着嘴角,一步步朝她逼近,邪笑说:“喜欢玩些惊险又刺激的游戏。” “什么.......唔~~” 还不待卿雪反应,穆淸决已顺利的攻入了她微张的唇齿,深深的探寻着每一处清甜。 惊险?刺激?游戏?啥? 卿雪被吻得头脑一片混沌,身子也娇软下来,待穆淸决将手伸向她的腰带时她才反应过来。 头顶飘过三个大写加粗的感叹号!!! 他到底跟丁启学了些什么啊?野,野戦? 待想明白后,卿雪赶紧伸手阻拦穆淸决搁在自己腰身的后续动作,娇嫩的面颊已然烧得通红,挣扎的便想逃离。 “想跑?”穆淸决一把将她收回,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继续攻城略地。 “唔~~不要,我错了!”卿雪赶紧含含糊糊的讨饶,虽然此刻身在密林之中照理说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但这样大胆的作风纵是身为妈妈桑的许菲菲都没经历过,这青天白日的,她才不想把脸丢在林子里。 穆淸决看出她的羞窘,终是将她放开,却又凑到她耳畔戏谑一句:“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家沁儿向来有献身精神。” 卿雪听着这话脸上的红晕更是直接染到了耳际,她知道穆淸决指的是他们初次相识时在沙漠那次,可那次不是......事态紧急吗? 卿雪娇羞的仰头看着他,努着嘴质问道:“你的意思便是当日我不该救你吗?” “救不救有区别吗?回了王府一样要成为我的盘中餐。” 穆淸决说着话,只伸出两指夹住她娇俏的下巴作势又要吻上,卿雪被禁锢着避无可避只能张嘴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上一记,在他吃痛松手时赶紧逃离。 穆淸决尝出了口中的鲜咸,却只是笑了笑朝她伸出手。 “干嘛?”卿雪双手躲在树后双手环抱着树干一脸警觉。 “不走吗?还是你喜欢这林子不愿意走了?不如我命人将它劈出来给你做寝殿。”穆淸决说完便悠然自得的转身兀自朝前走去。 “喂!你若舍得我留下那我住在这又何妨?”卿雪虽是嘴硬,脚却已经不自觉的小跑着跟上去了。 待跑到穆淸决身边才又暗暗鄙视自己一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自己身体里可是住着三个灵魂,好歹也是三比二,怎么会输呢?不对,穆淸决也是三个,他第三个灵魂肯定是魔鬼,否则怎么会邪恶得让人无法招架呢? 卿雪亦步亦趋的跟在穆淸决身后想了一路,待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也终是走到了方才的官道上。 “啊!” 正在这时,卿雪突然吃痛的叫了一声,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不由得皱眉。 本还想继续捉弄他的穆淸决听到声音便立即转过身来询问:“怎么了?” “蛇!”卿雪忍痛立刻替自己号了脉,惨兮兮的抬起头说:“有毒!” 穆淸决这才注意到正准备逃走的响尾蛇,只拔下腰间的匕首朝那蛇掷了过去,准确无误的刺穿那蛇的七寸,将它定在地上。而后又立即扶着卿雪坐下,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 见卿雪细嫩纤白的脚踝处俨然多了两个渗血的伤口,穆淸决紧拧着眉心抬头问道:“沁儿,你可带药了?” “没有!”卿雪摇摇头,而后又下意识的用手捏住小腿以防毒性扩散。 看着她渐渐变得惨白的小脸,穆淸决眸间溢满了担忧与自责,嘶哑着嗓音安抚道:“别怕”而后便转身将方才那条蛇抓了过来,身手利落的用刀破开它的肚子。 “你要干嘛?我不吃。”卿雪知道穆淸决是要取蛇胆给她服食好抑制毒性,可那血淋淋的东西如何能入口? 话音刚落,穆淸决却是已经将蛇胆取出来递到了她嘴边。 “乖,你把她吃才能扛得到我带你回宫医治的时候,若是不吃必定会有危险。” 穆淸决说着便作势要喂进去,卿雪却是紧抿着嘴唇不愿张口。 穆淸决见她不肯吃,只能将蛇胆搁到自己口中咬破,准备渡到卿雪嘴里。 卿雪见他如此便是立即反应过来,赶忙从袖袋里取出药瓶来讨饶道:“带了,我方才是骗你的,这治蛇毒的药还有安眠药麻沸散复元丹我都一直带着。” 卿雪说完只怕穆淸决还要继续喂自己吃蛇胆,便立即取了一粒药丸扔到口中咽下。望着穆淸决仍旧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又忍痛扶着树站起身说:“我没事了,你把蛇胆吐了吧,肯定很苦。” 穆淸决见她吃了药先是沉沉的松了口气,而后又黑着脸动了动牙根,面无表情的将蛇胆直接咬碎了吞下,。 若不是看到他喉结上下动了动,都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能将这么苦的东西直接咽下去。 “你,不苦吗?”卿雪怯怯的问了一句,眼神却飘忽着不敢去看他。只咬着唇讨好的拉拉他的衣袖,声音绵软的说了句:“对不起嘛”。 穆淸决却是一句话也未回答,只一把将她抱起,寻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负责留守的侍卫远远的看到他们便牵着马车迎了上来,但马车已经被削了顶,自然乘不了了,穆淸决只能命人解下后撵,吩咐侍卫去搜寻黑衣人才抱着卿雪跃上了马背。 卿雪自觉理亏,只侧身坐在马背上怯怯的看着穆淸决阴沉的脸,讨好道:“我日后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听着这话穆淸决却是依旧一声不吭,唯有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眼神则落在她脚踝中,透着满满的心疼。 卿雪见此便顺势环住他的腰身倚在他怀里,岔开话题说:“我们许久没有这样一起骑马了。” 穆淸决却好似根本未听到一般,只张了张嘴低声问道:“还疼吗?” 听着这话,卿雪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只仰头望着他阴郁的眸光摇摇头说:“不疼了” “嗯!”穆淸决沉沉的吐出一字,勾着她的脑袋收回怀里,而后便抓住缰绳驱着马朝都城的方向行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谁离不开你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行了一路,穆淸决都始终深锁着眉心没再多言片语,卿雪只当她还在生气,便环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蹭了蹭。 穆淸决缓过神来,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只问:“怎么了?若是疼便告诉我。” 卿雪却是摇摇头,抬起细嫩纤瘦的手腕,指尖抚过他的眉眼问道:“你可是还在生气。” “没有,我只是在想眼下宫内宫外都不安宁,琐事千头万绪,何时才能许你和孩子一个太平盛世。” 听着他的担忧,卿雪从穆淸决怀中直起身来,万般笃定的说:“我不要什么太平盛世,对我来说,你能活着回来,能这样抱着我就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只是越是如此,我便越想尽快解决这一切,否则像今日这样的事若是再发生几次,我又不能及时守在你身边,你可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穆淸决想起方才的情形仍旧心有余悸。 “不会的,你的沁儿这样聪颖,怎会让自己发生危险,方才若不是怕你太过担心,纵是不将你带回来那黑衣人也不会伤我,他还等着与我结盟呢!” “结盟?”穆淸决想起方才黑衣人的话,便也生出几分好奇,只问:“你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是不是?” “嗯!他让我跟了他,与他一同谋夺天下,我,答应了。” 卿雪说完便吐了吐舌头将头埋下,唯恐穆淸决又要吃醋惩罚她,可是隔了许久都未听到穆淸决说话,她便只能又大胆的尝试着直起身来。 穆淸决终是在此刻开了腔,眼眸里没有醋意,更多的却是赞许:“这样很好,日后若遇到危险也要如此机敏应对。” “你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我家沁儿这样离不开我,难道我还会怕你真的跟着他跑了吗?” “谁离不开你了?”卿雪娇嗔一句,心中却是满满的甜腻。 “对了,你可问过狼兵古羅娄契洛窟三国的情形了?先前你不在我只能放任不管,也不知这些日子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卿雪知道穆淸决虽命狼兵取了三国皇帝的脑袋,但这些皇帝哪一个不是子嗣绵盛,要彻底将他们覆灭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穆淸决却是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回自己怀里,好避开入秋后渐渐升起的风沙,才又开口说:“问过了,这些事你无需忧心,大战之后我虽不在,但黑戟和许询易都做了相应的部署,潜在各国的狼兵也都传回了消息,上次一战各国都大伤元气,一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抓住方才那人,此人到底知道多少古阎的事尚不清楚,从前总以为那些秘术随着古阎的死烟消云散,现在看来绝非那么简单。” “那他会不会也知道换魂之术?”卿雪想起这些邪术依旧心有余悸,若是黑衣人变成第二个古阎,对这个世界来说又是一场浩劫。 穆淸决自然也深知于此,只说:“他既是古阎的徒弟,想要窥得换魂之术也不会是什么难事,眼下只能等狼兵将他抓住,再一一盘问了。” ------ 两人骑着马刚刚进入宫门,卿雪转头问穆淸决:“眼下你的身份还要瞒下去吗?” “暂时隐瞒吧,待黑衣人抓到再说不迟,你脚上有伤,我先抱你回宫。”穆淸决说着便抱起卿雪,在马背上借了一道力朝卿华殿飞去。 包扎好伤口,卿雪命人将折子搬到卿华殿,便守在书房看穆淸决批阅。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大臣们送来的折子已是堆积如山。穆淸决却不愿卿雪再劳心,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插手。她便只能大致的看上几眼,分拣出棘手的搁到穆淸决面前,方便他尽快处理。 望着他时而蹙眉,时而思索的神情,卿雪不免又是一阵心疼。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皇位费尽心机,可谁又知道身为皇帝的无奈与苦楚。如穆淸决这般事事亲力亲为的明君,有时候当真还不如市井布衣活得自在。 成摞的折子刚批了一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穆淸决转头便看到卿雪已是困倦得趴在案上睡熟了,看着她纤弱的身子,穆淸决轻叹了一声将笔搁下轻轻的将她抱起送回寝殿。 刚将她放到床上,卿雪便醒了,朦胧着眼睛问:“现在几时了?我怎么睡着了?” 穆淸决顺势坐到床边,只说:“天都已经黑了,你困了就先睡会,我命人去准备晚膳,过会若醒了觉得饿再吃些。” 第两百二十二章 你也舍得吗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不用了,我不饿!”卿雪摇摇头抓住穆淸决的衣袖问:“你还要去批折子吗?” “嗯!许多事都不宜再耽搁下去了,我命影刹守着你,你去陪陪君儿和璃儿,有事便让狼兵来叫我。” “嗯!”卿雪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点头说:“那你不要批得太晚。” “好”穆淸决在卿雪额间落上一吻,又扶着她躺下才走出寝殿。 卿雪想着还未来得及告诉冲元道长穆淸决进入丁启身体的事,便又起身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写了封信搁进袖袋,才重新躺回床上睡去。 冲元道长刚刚带着穆淸决从前的狼身回到骆家沟,准备将它带回来安葬。听到阿琪在电话里禀报这个消息,欣喜之余便是直接带着那副尸体进了山洞,出来之后又骑上快马朝都城疾驰。 ------ 卿雪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枕边却空无一人。 门外的丫头听到动静,还不待她起身便端着早膳进来了。 “娘娘,皇上说娘娘若是醒了就先用早膳,想去什么地方就让奴才们去禀报,今日的早朝也免了。” 两个丫头将餐食和面盆放下,便赶忙走上前搀扶卿雪,眼底满是稚嫩清澈的笑意。 卿雪因是刚刚醒转,乍然看到两个生面孔,神情便是有些恍惚,只说:“你们好似并非卿华殿的丫头。” “回娘娘的话,奴婢们是昨夜才被派到娘娘宫里当差的,奴婢名唤青音,她是采儿。”自称青音的丫头介绍道。 “是皇上让你们来的?” 卿雪知道这定是穆淸决的安排,从前服侍自己那两个丫头不够尽心也不够机敏,穆淸决应该是唯恐那两个丫头服侍不好,才另外寻了人来。 “是”青音微微福了福身,又说:“奴婢们在岩王府时就听管家时常提起娘娘,对娘娘仰慕不已,奴婢定会尽心竭力好好服侍娘娘。” 卿雪听着这话便是笑了笑,只点了点头说:“好丫头,只要你们做事尽心,本宫自会好好待你们。对了,皇上昨夜可回来过?现在又在何处?” “回娘娘,皇上昨夜一直在书房里批折子,一大早又与许将军一同去了练兵场。” “练兵场?”卿雪有些狐疑,接过采儿递来的绢帕擦了擦脸又问:“皇上可说是去做什么了?” “奴婢不知,不过皇上交代了,娘娘脚上有伤行动不便,若想见他就吩咐狼兵传讯过去,皇上即刻便回。” “嗯,你们......” 卿雪听她们一口一个皇上的,好似根本不知道宫里盛传穆淸决是奸夫的事,便想问问她们穆淸决可是将真实情况告诉她们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无需搅扰皇上,先扶本宫用膳吧。” 昨日一整日都未吃什么东西,卿雪已经觉得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这一顿饭她吃得并不香,眼看着穆淸决又开始没日没夜的操劳国事,自己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卿雪不免有些颓然。 用完早膳便又让两个丫头扶着自己去书房,找些无关紧要的折子来偷偷批阅。 批了一会便听到小卫子小跑着进来禀报:“娘娘,文澈贝子和文鸳郡主求见。” “鸳儿来了?快请进来。”卿雪吩咐着便搁下奏折在青音和采儿的搀扶下走出了书房。 文鸳一路小跑着进来,清脆的一声“皇后舅母”听起来格外清甜,而文澈脸上也带着俊朗的笑意,相比两年前却是多出了几分内敛和坚毅。 卿雪朝文澈微微颔首,便引着他们往正殿行去。 “皇后可是伤了脚?”文澈看着卿雪行动有些不便,眉心不由得拧成了结,有心去扶,却又顾着世俗礼法暗自叹了口气。不论自己多不愿承认,面前的,到底是自己的舅母。 文鸳听了这话,便也将头埋下,朝着卿雪的裙边看去。 卿雪有意避开文澈炙热的目光,只伸手牵住文鸳逗趣着说:“舅母昨日顽皮,出宫时被蛇咬了一口,不过现下已经无碍了。” 文鸳随着卿雪迈步进了正殿,又乖巧的坐到正殿问:“舅母也会顽皮吗?哥哥说舅母生了弟弟妹妹,可鸳儿来了好几日的,怎的也没看见他们?” 听着这话卿雪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虽然穆淸决已经回来,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依旧选择将穆君穆璃留在现代由阿琪照顾,所以不只是文鸳,宫里奴才、朝中的大臣对此也有了些猜测,不过卿雪和穆淸决并未理会,左右他们也不敢过问,闭口不答便是。 不过看着文鸳此刻澄澈的小脸,卿雪思索了片刻,还是接了句话说:“舅母是怕他们太调皮了才不许他们出来闹的,鸳儿若想见他们,待哪日舅母将他们带来陪你玩可好?” “嗯!” 文鸳满心期许的点了点头便钻到了卿雪怀里,而文澈也终是将酝酿了半晌的话问了出来。 “皇后,舅舅当真已经......?” 卿雪知道他想问什么,对于他没有相信自己母后的话,反而选择相信自己的事,卿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激,只淡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他只是受了伤,很快就会回来。” “哦,这样,便好。”文澈脸上含着温润的笑意,心底却莫名的生出的些失落。就这一分浅浅淡淡的失落从心底曳起,他才惊觉自己对卿雪的情意已经深到期许自己舅舅死去,好取而代之了。 卿雪并未察觉他此刻的心思,却是想起了先前问顾矽尘的事,便示意青音将文鸳带出去,才开口道:“我先前与丕兰王提起过沈蔷的事,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你。” “蔷儿?” 听到沈蔷的名字,文澈神色明显有些恍惚,只问:“皇后指的是什么事?” 看他这样着急,卿雪却是暗暗叹了口气,才沉下声说:“沈蔷的死并非自缢,丕兰王说她中的是娄契邪毒噬魂散,这药极不易得,沈蔷若是想死随意吃些什么毒药都可,服食噬魂散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而文澈听着这话原本温润的眼眸已经渐渐生出血色,神色复杂的呆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她是被人杀害的吗?那人是谁?他又为何要杀蔷儿?” “你先冷静些,这事已经过去太久了,当日丕兰王听闻了你与沈蔷的事也以为她是为情自杀并未彻查,所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尚无定论。” “怎么会?蔷儿是这世上心性最好的女子,从不曾得罪过谁,又由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文澈显然不愿相信这件事,只觉得心底那份经年累月才好不容易压下的痛楚又重新盘踞在了胸口。 卿雪见他这样神伤,想劝慰些什么却也知道无济于事,便是缄默着站起身走出了正殿,好给他些时间空间来平复这一切。 刚走到院中,采儿已是眼疾手快的命人搬来了藤椅扶着她坐下。而文鸳正天真无忧的坐在弹簧木马上晃着脑袋。 这木马是她命人为穆君和穆璃制的,底下又垫了绵软的羊毛毯子,纵是摔下去也不会痛。 望着文鸳如此欢愉的样子,卿雪却是暗自神伤。 两年前穆君和穆璃还未降生她便早早的准备了好些物什玩具,可孩子们一日也未享受过,才一出生便随着她颠沛流离。 如今也是这样,为了护他们周全不得已将他们送走,日日拘在那四方的屋子里,瞧不见无垠的大漠,也望不见蓝天。 穆淸决刚刚跃上屋顶便见到栖在院中的卿雪,也将她脸上浓浓的忧思收入眼底。 穆淸决心中一疼便是纵身跃下,想问一问她为何如此,可卿雪仰起头时早已换上了嫣然的笑脸。 “你回来了。” 卿雪站起身便想迎上去,全然忘了自己脚上的伤。待脚踝处一阵刺痛传来,她不由得嘶~的低吟的一声。而穆淸决早就眼疾手快的稳稳将她扶住。 望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坐在木马上的文鸳已是十分自觉的捂上了眼睛,顺便在指缝里悄悄偷窥。 卿雪看着穆淸决面色疲累,不免有些心疼,便是顺势环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耳际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若是再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便将你送去现代,再不让你回来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是淡淡一笑,伸手托住她的纤腰扶着她坐回藤椅上,又伸出食指在她鼻尖轻轻滑过,低声调侃道:“那样我便抱不了你了,你也舍得吗?” 听着这话,卿雪却是偏过头抿唇甜笑,不置可否,答案早已写在脸上。 而这一幕恰好被从正殿走出来的文澈收进了眼底。他虽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却也能看出卿雪与这个男人并非逢场作戏。可她方才不是还说舅舅没死吗?既然没死,她又怎会与他人恩爱?难道就因为这个男人和自己的舅舅长得相像吗? 文澈在心底惨然一笑,眸中的悲凉又沉重了一些。 第两百二十三章 历史的闯入者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待文澈带着文鸳离开后,穆淸决便俯下身将卿雪抱起,迈步进了正殿。 卿雪已是习惯了他这样霸道的突袭,只嘟囔一句:“丫头们都看着呢,我自己能走。” “朕抱自己的皇后有何不妥?” “可她们也不知道你就是......” 卿雪的话还未说完,穆淸决却是已经抱着她坐到了软榻上,又将她搂在怀里说:“朕昨夜已经将卿华殿的奴才都换成了自己人,这些人都是从岩王府择来的,可以信赖。你不是想学功夫吗?贴身服侍你的那两个丫头功夫就十分了得,你待在宫里若觉得无聊便让她们教教你。” “她们会功夫?”卿雪如何也联想不出那样纤弱稚嫩的两个小丫头能担得起穆淸决用“功夫了得”四个字来形容她们。 “嗯,不止她们,如今这卿华殿院里洒扫的、小厨房的厨子,无一不是从王府府卫里择出来的精英。沁儿,现下朝中事多,我总担心护不好你。” 卿雪听得心中一暖,只说:“我不怕,到是你,昨夜批了一夜的折子,还要操心为我择护卫,今晨又去了兵部,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对了,你去兵部是古羅娄契又有异动了吗?” “没有”穆淸决摇摇头安抚说:“现下边境太平,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该做的防御还是要做的。我此去是和许将军一同挑选精兵,好组建新的军队。上次一战狼兵损失惨重,且敌军已经找到狼兵的弱势,往后自是不可再入从前一般孤注一掷了。” “你可是想到了火铳?”卿雪直起身来,眸子里好似也有星芒闪过。她知道若是能组建火铳军团,往后便再也无需畏惧他国来战了。 “嗯,从前师父不允此事,大多是顾虑热兵器威力太大,若是大肆使用必定会造成不小的伤亡,可照如今的形势若没有热兵器震慑,五国之间便会有打不完的战,黎民也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穆淸决分析着如今的形势,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沉了下来。这些年连年战火,陷入混战的四国都是民不聊生,他只盼着能早日将局面安定下来,给怀里的她和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江山。 卿雪知道他的担忧,便只说:“我昨夜已经让阿琪将这里的事都告知了师父,他该是很快就会回来,经此一事,师父大概也不会再反对了。左右火铳的制造技术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手里,日后只要严加管理,不使枪支泛滥,便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待天下安定后销毁了便是。” 穆淸决点了点头便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明日就是父皇母后入殓的日子,他们生前最疼爱两个孩子,今夜我们孩子们带回来,到时也好给他们磕个头。那黑衣人受了枪伤,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了,回来一日应该无碍。” “嗯!”卿雪沉声应下,看着而穆淸决脸上掠过的哀伤便又是一阵心疼。 正在这时小卫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只说:“皇上,娘娘,太子府传来消息,说太子昨日被暗杀了,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已是在落羽殿闹起来了,长公主说今日若见不到娘娘便要火烧皇宫,奴才们实在拦不住啊!” 穆淸决和卿雪是亲眼见过穆晋轩人头的,听到他死了的消息自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想到穆落樱便不由得皱眉。 穆淸决顾着卿雪脚上有伤便站起身说:“你在宫里歇着,我去看看便来。” 卿雪却是将他牵住只说:“她不知道你的身份,纵使你去了只怕也安抚不了,还是将她请到卿华殿吧,她会如此定是误会穆晋轩是我们杀的了,今日我若不给她个交代只怕她也不会消停。” 穆淸决思量了片刻便也只能点了点头吩咐小卫子去请了。 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穆落樱便顶着满腔的怒火闯进殿来,指着卿雪的鼻子便破口大骂:“戚沁儿,你这贱妇当真要如此狠心吗?害死了父皇母后,害死了决儿,如今连穆家唯一的血脉也不肯放过?昨日我就好奇你们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出城,没想到啊!你竟让人割了太子的头颅,戚沁儿,本宫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这贱人别想有好日子过......” 穆淸决听着穆落樱这一连串无稽的谩骂,早就怒不可遏,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喝道:“说够了吗?” 穆落樱看着他满脸的怒火微微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昂起了头颅说:“本宫与皇后说话,轮不到你这奸夫插嘴。” 卿雪本不欲理会,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神色,如今也是忍不了了,只仰头望着穆落樱解释说:“不论长姐是否相信,穆晋轩都不是我杀的。我若真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杀了父皇母后又害死了淸决,你当真以为自己还能有命吗?” 这时文澈也疾步埋进了门槛,显然是回去后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跟来的。听着自己母妃的话,便走上前朝卿雪和穆淸决施了施礼,又转身劝慰道:“是啊!母妃,皇后说得有理,母妃怎可如此随意揣测?若皇后真如母妃所说,她大可杀了我们母子三人,又怎会还坐在这里听着母妃这番无理的辱骂?” “母妃无理?”穆落樱冷冷一笑,好似丝毫也未将卿雪和文澈的话听进去,只破口指责道:“你的心肝是被狼吃了还是被这狐狸精收走了?果真是狐狸精转世勾完舅舅勾外甥!” 乍然听到穆落樱说出这话,文澈下意识的看向卿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辩驳道:“母妃,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你怎可用那样的字眼来辱骂皇后?” 穆落樱听着自己儿子还在偏颇卿雪,更是怒不可遏,只冷冷的说:“她不是狐狸精谁是?若不是因为她,你舅舅何至于与娄契开战?五国联姻,天下方得安稳,你若不是瞎了眼就该看清楚,这天下便是自她嫁入赤云就开始乱的。若是没有她,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穆落樱的话如惊天之雷一般重重砸下,如毒药一般闯入卿雪耳际,听得她心口闷哼一痛,全然失了神色。 是这样吗?是因为她这天下才开始乱的? 从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从穆淸决为了她冷落了叶苏锦,叶苏锦为此毒害夜窥又被穆淸决挑断了手筋脚筋,再到后来娄赤之战,天下之战,这所有事情的源头好像真的只因一个她。 是她这个外来者突然闯入,搅乱了这个世界的安宁?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那么她这与古阎有何区别? 想着这些,卿雪已是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穆落樱见她这样,脸上却是掠过几分得意,只轻哼一声说:“你戚沁儿就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你手上沾着天下苍生的血,等着吧!报应很快便会找上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够了!”穆淸决终是忍无可忍,只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将长公主送回落羽殿,若是再敢口出恶言便将她的嘴给朕堵住。” “是!”门外的侍卫应声进来,压着穆落樱便往外走。 穆落樱哪拗过人高马大的侍卫,三两下便被拖了出去,只是口中的恶语仍旧不绝于耳。 文澈注意到卿雪神情的变化,但看着自己母妃被带了出去,也只能拱了拱手跟着退出正殿。 而穆淸决早就将浑身颤抖的卿雪拥进了怀里,心疼的宽慰说:“沁儿,不怪你,不是你的原因。” 而卿雪此刻全然听不进任何安慰,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便在脸颊蔓延开来,唯有穆落樱的那番话在耳畔回荡着,一声声撞击着胸口。 “沁儿”穆淸决摸着她冰凉的手心,便是慌了神,只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搂得更紧。 “我......”卿雪牙齿打着颤,纵是栖在穆淸决温暖宽厚的怀里也觉得浑身冰凉。 “是我,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的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是历史的闯入者,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卿雪终是奔溃出声,眼前划过一幕幕战争里的血腥画面,那些血像浪潮一般向她涌来,好似下一秒就会将她淹没。 穆淸决看她情绪如此激动,更是心疼得手足无措,只抚着她哭得嫣红的脸颊,红着眼眶说:“不是!沁儿,你听我说,五国之间早有干戈,这场战乱也是必然,纵是没有你,这一战也避免不了。你冷静些,这不怪你。” 听着这话,卿雪的情绪终是稳定了几分,但仍旧哽咽着泣不成声:“可是,是我......是我的出现,提前了这场战争。” “纵是如此也是上天安排的,你因车祸到的这里,并非你有意为之,或许天意就是如此,上天另有安排。”穆淸决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心底也是越发的沉重。若说闯入者,这副身体不也是吗? 第两百二十四章 买命钱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隔了良久,卿雪才从穆淸决怀中直起身来,而后神情笃定的说:“我要陪你一起改变这一切。” “好” 穆淸决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温润的吐出一字,而后目光也随着卿雪看向远处的天际。 第二天一早,穆君和穆璃被带了来,因为很快又要送回去,所以阿琪就留在了那里,这些日子她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很是辛苦,卿雪也不愿意再让她回来拘着这里的规矩了。左右她与葛浩已经十分熟络,跟着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穆淸决也说葛浩这人虽说话不着边际,但行事也是有原则的,阿琪跟着他吃不了亏。 熙华殿内 文武百官依着规矩行三叩九拜之礼,原本已经隐下好些日子的哭声又再次响起,穆落樱也被放出来了,不论如何她也是太上皇和太后唯一的女儿,穆淸决也不可能不让她送他们最后一程。 只是放她出来时也命人警告过了,若是她再敢出言不逊便将他们母子送回洛窟,由着她们自生自灭。 穆落樱再是不甘也知道照现在两国剑拔弩张的形势,回洛窟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此刻沉浸在葬礼的悲痛中,一直到太上皇和太后下葬,她都还算安分,并未再与卿雪挑衅。 而卿雪牵着穆君和穆璃跪在陵墓前领着他们磕头,两个小小的身子乖巧的依样学样,看得出来阿琪将他们教得很好。卿雪哽咽着磕完最后一个头便领着两个孩子站到了一旁。 而穆淸决依旧矗立在墓碑前,身上的白衫在秋风里显得萧索苍凉,健硕的身子也添了几分疲累。 一直到夜幕降下,藏在枯草里的磷火慢慢升起,穆淸决才转过身来。此事官员们已经散了,唯有许询易和卿华殿里的丫头掌着灯笼站在后边。 “人都挑好了?”穆淸决开腔问了一句,声音飘忽苍凉。 “回皇上,已经挑好了,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许询易拱手回话,带着铿锵决绝的气性。 “嗯,明日起便将他们带到地下城,朕会亲自去操练。只是......” “微尘明白!从今往后这三千人便算是从世上彻底消失了。” “嗯!”穆淸决仰头望着天上缺了一半的残月,负手回了一个“嗯”字,又说:“吩咐户部,给这些将士家中每户送一千两银子,算是买命钱。” “是,下官明白!” “去吧!”穆淸决摆了摆手,许询易便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又站了一会,穆淸决才走到卿雪身旁揽着她的肩如叹气一般的吐出两字:“走吧” 声音听起来疲惫得让人心疼。 卿雪随着他迈步回了卿华殿,乳母抱着熟睡的孩子跟在后边,没人敢问孩子是如何出现的,正如没人知道一觉醒来孩子又是怎么没了的。一切诡异得让人不敢相信,唯有穆落樱依旧孜孜不倦的大清早便赶了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撒泼,而是十分聪明的采用迂回策略,教着文鸳来找弟弟妹妹玩闹。穆落樱似乎已经铁了心要见两个孩子,卿雪被文鸳闹得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其实这些日子卿雪见过殿中的丫头奴才施展功夫,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战战兢兢的担忧孩子们的安康了,这些人的功夫全都在许询易之上,那两个贴身丫头更是厉害得没边,招式套路和从前周影的十分相像,内力也绝对不比他差。 有他们日日贴身守着,纵是黑衣人来了也不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隔了一天时间两个孩子又诡异的出现在了卿华殿内。 对于穆落樱的打算卿雪倒是有几分猜测的,左不过又是玩些滴血验亲的把戏。不过纵是自己有千百种方法让丁启和孩子的血不相容,但这左一次又一次扎破孩子的手指取血,她实在心疼,不论如何也不会再答应了。 听着卿雪毫无顾忌的言辞拒绝,穆落樱反倒像是听到卿雪亲口承认了一般冷笑起来:“好啊你,戚沁儿,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心虚了?不敢了?本宫这就去告诉文武百官,我还就不信了,没有了百官的支持,你还能稳稳的坐在这后位之上!” 穆落樱说完一转身,却险些撞上矗立在身后的两个侍卫。 “给本宫让开!”穆落樱发疯似的推搡叫嚣着,两个侍卫却纹丝不动。 原本趴在院中嬉闹的三个孩子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文鸳显然吓得不轻,原本还挂着笑意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着穆落樱问:“母妃不要生气,鸳儿很乖。” 卿雪看着她无辜的眼神暗自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她过来,又搂在怀里说:“你带着弟弟妹妹去殿中玩可好?里头还有舅母新制的玩具。” 小孩子最是好玩,听着这话小脸瞬间转阴为情,走回角落里牵着穆君和穆璃便进了正殿。 穆落樱看在眼里,却是不削的又冷哼一声,笑道:“别装着一副圣洁样子,整日拿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来哄骗孩子,妖言惑众。当真以为凭着这些东西天下人尊你为神女,你便能有恃无恐了吗?” 看着她满脸泼妇样,卿雪已是没有耐心跟她解释了,只缓缓的从藤椅上站起身,走到她身前顺着她的意思说:“沁儿就是狐狸精转世,就是要妖言惑众,就是要谋夺天下,长姐有什么不服的吗?长姐若是有证据便只管去说,到时你就会知道天下人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了。” 听着这话,穆落樱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拉着身旁的侍卫和宫婢说:“听到了吗?她承认了,你们还要如此听命于她吗?把她抓起来,快!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卿雪看着从前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如果穆落樱是个会用脑子想事情的,又不那么容易被人利用,他们大可不必瞒她,可如今看她形同疯妇的样子,不瞒着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想着这些卿雪便又抬起了头看向奴才们问:“你们怎么说?” “卑职(奴才)们为娘娘马首是瞻。”凡属于目之所及的地方侍卫奴才都跪了一地,仿佛根本就没听到穆落樱那番话一般。 穆落樱却在这时彻底绝望了一般的朝着卿雪扑过来,又毫无疑问的被侍卫挡住了去路。为首的侍卫看了一眼卿雪的眼色便在穆落樱肩头轻轻一击,将她击晕了过去。 “送回宫吧”卿雪扬了扬手,便转手走回了殿中,又出乎预料的落入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中。 “舅母是在欺负母妃吗?”文鸳两只手扶着柱子,半个身子都挡在柱子后边,声音温温糯糯的全然没有了从前活泼讨喜的这样子。 卿雪看着她这样怯懦的样子鼻梁一酸,走上前想要抱她,却被躲开了。她心中咯噔一下只能重新直起身来解释道:“大人的事鸳儿还不懂,但舅母并没有欺负你母妃,只是你母妃有些误会舅母,日后待误会解释清楚了便不会争吵了。” 说完便又朝瑟缩在角落里的小身影招了招手:“来,舅母抱。” “我不要!”文鸳也不知哪来的气性,红着一双眼睛便跑出了正殿。 卿雪看着这个从前最喜欢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娃娃这样疏远自己,心中到比被她母妃辱骂还要难受百倍,只赶紧挥了挥手吩咐丫头:“赶紧跟上去,稳妥的送到落羽殿。” “是!”采儿福了福身,施着轻功便飞了出去。 卿雪转头望着自己那一双同样愣着神的儿女生怕他们也受到影响,赶紧收了收神色,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过去。 “母后陪你们玩可好?” “嗯!” 两个孩子好像瞬间就忘了方才的场面,一人抱着一个玩具递到卿雪手上。看着他们稚嫩清澈的面孔,卿雪忐忑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不过也暗自做了个决定。 将孩子们送去现代固然安全,但卿雪每次去他们都看不到她。而穆淸决每日处理政事操练军队已经够累的了,也不可能每夜都带他去陪孩子。自己去仅仅只是意识离体,身体到低是能够得到休息的。而穆淸决去便是穿越,这样日日夜夜的两边跑她实在心疼。 所以卿雪还是决定将孩子留下来,让青音和采儿看着再让侍卫好好把守也就无隅了。 穆淸决这些日子已经开始主持朝政,大臣们起初还颇有微词,不过时间久了,他们好似也能从穆淸决处理政事的手腕和能力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穆淸决没有证实,他们也都心照不宣的选择缄默。 而楚怀自从穆晋轩死后便上书告老还乡,穆淸决知道经过这些事他已无心朝堂,所以便准了他的请求,又赐了黄金千两让他安享晚年。 入夜后,卿雪同穆淸决说了自己的想法,穆淸决想了想便也同意了,只是又十分不放心的吩咐黑戟调了三百匹狼兵进卿华殿。 第两百二十五章 暗生情愫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想着这些日子葛浩帮了不少忙,穆淸决便随着卿雪一并去了现代,好用丁启的身份向他道一声谢。 走到新宅门口,一辆眼熟的跑车停在楼下,豪华的车身在这普通的居民楼内显得十分扎眼。 卿雪刚准备拿钥匙,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葛浩拄着门框,目光从穆淸决脸上掠过,最后却落在了悬浮在半空的碎石上。 卿雪被看得心虚,手一松石子便应声落地。葛浩却在这时抿唇淡笑将门敞开,然后自顾自的上了楼。 这样的举动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卿雪知道,必定是阿琪那里露馅了。 果不其然,两人才刚刚上楼,葛浩便将手里的火柴盒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说:“我把你当兄弟,你在古代当皇帝?” “不错,挺押韵!”穆淸决一脸淡然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拗起腿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卿雪坐下。 卿雪知道穆淸决这样做便是不打算瞒他了,所以也就无所顾忌的走过去在沙发上烙下一个屁股印儿。 看着沙发陷落的痕迹,葛浩脸上还是有精芒闪过,但很快又被痞痞的笑意取代。 “带老子去看看!要不是有监控,我他妈还不敢相信了。” “你去不了!” 穆淸决淡淡的吐出一句,他此刻俨然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丁启,从语气到动作都是丁启从前的模样。 “嘿!我这暴脾气!”葛浩把手里的雪茄往烟缸里一扔径直走到穆淸决身边,一屁股坐到卿雪坐的位置上,一手箍住穆淸决的肩膀将沙发的下陷又压深了许多。 卿雪知道葛浩是故意的,却还是吓得站起身不自觉的坐到了穆淸决的另一侧。 而穆淸决将葛浩挂在自己肩头的手往后一掸,没好气的说:“起开!别吓着我老婆!” 卿雪刚坐下便被这声字正腔圆的“老婆”逗乐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听起来霸道又带着占有欲,与“朕的皇后”或“沁儿”都不同。 而葛浩也在这时将目光投向卿雪,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是一脸狡黠的又将手搭到穆淸决肩上问:“坐拥天下女人的感觉怎么样?肾还受得了吗?” 穆淸决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将右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圈住卿雪说:“我那还剩两个枪子儿,想尝尝?” “为女人嘣兄弟两枪,行!你赢了!”葛浩耸耸肩便站起身坐回对面。然后又瞬间唤了一副嘴脸讨好的朝卿雪伸出手说:“弟妹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带我去玩两天,两天就回。” 卿雪听着这话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又转头四处搜寻阿琪的身影,进来这半晌了一直没见着这丫头。 “阿琪人呢?”穆淸决适时的替她问出这句话。 “昨天带她去海滩,弄丢了!”葛浩答得漫不经心,顺手又开始擦火柴点雪茄。 “什么?”卿雪无声的喊出一句,从沙发上弹起来。 而穆淸决却是十分了解面前这个人,只转头朝身旁安抚道:“沁儿别担心,他顺嘴胡诌,阿琪不会有事。” 卿雪听着这话,又看着葛浩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暗暗松了口气,坐回沙发。 而此时身后的房门响了一下,沙发上的三个人便都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阿琪睡眼惺忪的站在房门口,而身上只独独穿了一套比基尼。 “皇上,娘娘也来了吗?”阿琪脆生生的问着话,瞌睡醒了一大半,却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穿着有何不妥。而穆淸决早将目光投射到了一脸坏笑的葛浩身上了。 “怎么回事?”穆淸决沉下声质问葛浩。与此同时卿雪已经扯过沙发扶手上搭着的西服外套披到了阿琪身上。 而葛浩却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关我的事,昨天去海边回来她就一直这么穿了。” “我就不信你不引导她会穿成这样,葛浩,玩过了!”穆淸决沉声说了一句,脸色已经黑了大半。 而阿琪大抵也能从两人的对话和卿雪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察觉了什么。脸上一红便跑进了卧室。 “娘娘,葛浩公子说这里的人都这样穿的。”阿琪一面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面怯懦的解释着,羞窘的眉眼直直的盯着地面满脸的不知所措。 卿雪看着这单纯的丫头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取来纸笔告诉她:“葛浩说得没错,这里的很多人都会这样穿。” 卿雪知道如果不这样说阿琪只怕要因为这事羞上一辈子,毕竟贞洁二字已经在她心底根深蒂固了。反正这次来就是要将她带回去的,撒个谎她也不会再发现。 “真的吗?”阿琪诺诺的问了一句,脸上的潮红依旧没有褪去。 “嗯!我们此次来是想将你带回去,你一会去跟葛浩道个别吧。”卿雪知道这些日子她与葛浩必定也有了些交情,不然也不会这样毫无戒备的听着葛浩忽悠。 阿琪看着纸上的字却是咬了咬唇,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卿雪听着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便又写道:“以后不会回来了。” 看着纸上出现的短短七字,阿琪原本通红的脸却瞬间转为阴霾,眼眸间显然多了些别样的神色。 “娘娘,是不是因为阿琪说出了皇上和娘娘的身份,我们便不能待在这了?” “不是,是无需待在这了。现下宫里很安全,君儿和璃儿也不能总拘在这里,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当日也不会将你们送来,你们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阿琪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门外,却又始终不敢说出哽在喉间的那句话。 看着阿琪的神情,卿雪思量了片刻,便已了然。 只是如今的情况明显是阿琪单方面对葛浩生出了情愫,而葛浩不过是拿着阿琪取乐而已。再则先前在葛浩家中见到的那场大戏还横担在卿雪眼前,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想着这些,卿雪便只能假装并未察觉,握笔写道:“你一会去与葛浩道个别,再替我谢一谢他。” 阿琪好似失神一般许久才福身应下,又垂着头紧跟着卿雪出了房门。 对于葛浩是否会将这个秘密宣之于众卿雪并不担心,她们在房间里这半天穆淸决必定也把该言的谢,该交代的事都说清楚了,葛浩虽言语不着边际,但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自然会将它咽到肚子里。 只是卿雪向来擅察人心,却怎么也想不到葛浩会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抬头朝阿琪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报恩吗?” 听着这话,卿雪便是想起了先前葛浩让阿琪以身相许的事,狐疑的看向葛浩,又转过头看向阿琪。 此时的阿琪正低垂着眉眼,两只手紧紧的撰在一起,显然是被葛浩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了,纤瘦的身影立在原地嘟囔了半晌也未说出话来。 卿雪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却是莫名的想起曾经的梨子,当初梨子面对顾矽尘时也是这般模样。紧张、急促、低眉顺眼,脸颊红透了半边天。 其实阿琪会对葛浩动心并不算什么意外之事,但凡女子,谁会不喜欢高大俊朗,风趣又多金的男人,这些日子葛浩必定给了这丫头不少情爱的幻想,她身上的衣裙,香水味儿,屋子里的陈设都来自葛浩,也都在她心底曳起过波澜。 想着这些,卿雪便是暗暗叹了口气,扯来纸笔写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将你与皇上一同带回去着实不便,不如你这两日出去替我给君儿璃儿购置些现代物件,我过两日再来接你如何?” 看着卿雪笔下的句子,阿琪脆生生的应了声“是”,脸上曳起无法抑制的欢喜,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葛浩。 而卿雪的目光也落在了葛浩脸上,看着他眸中曳起的丝丝欣喜,便也暗自浅浅一笑。不论葛浩是否对阿琪有意,至少,他会因为阿琪多留两日而高兴,这就代表阿琪在他心中也留有痕迹。 ------ 卿华殿 穆淸决刚从床上出现便顺势搂住刚刚睁眼的卿雪,沉声在她耳边摩挲:“你看出什么了?” 卿雪翻过身倚在他怀里说:“阿琪这丫头只怕是对葛浩用心了。” “所以你便有意多留她几天?”穆淸决用手指刮了刮卿雪的鼻尖,对于这个小妻子的七窍玲珑心他实在不得不爱。 卿雪被他这样抱着,便也一扫方才的阴霾,淡笑着点头:“嗯!不论怎么样,能留下些回忆总是好的。阿琪这丫头跟了我三年多,我不想看到她难受。但我们都知道纵使跨越了两个世界的鸿沟,葛浩也不会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嗯!”穆淸决在卿雪额间落上一吻,拨开挡在她额间的发丝说:“日后你再做主为她择好的便是。” “你觉得许将军如何?”卿雪开始乱点鸳鸯谱,眉目间有了几分俏皮的神色。 穆淸决见她这样便是伸手捏住她的小脸笑着说:“我的沁儿这脸怎么总是变得比翻书还快。” 第两百二十六章 想跑?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我只希望阿琪好。”卿雪糯糯的说了一句又突然坐起身来。 “对了,算起来梨子很快就要生产,也不知道她在丕兰怎么样了。” 说完便又自顾自的掀开被褥下床将黑戟招了进来。穆淸决看着此刻一惊一乍的小妻子也只能随着她翻身下了床,又顺手扯来披风为她披上。 现下入了秋,日出之前是大漠最冷的时候。 黑戟窜进来便又好好的吃了一剂狗粮,说起来它这威武不凡的狼将军天天吃狗粮实在有些憋屈。但谁让它这两个主子总是喜欢这样判若无人的虐狼呢? “梨子那里可有消息?丕兰王待她好吗?为何先前写去的信也不见回音?” 听着卿雪的问话,黑戟呜呜~~的低吼了好一阵,可穆淸决都没有要替她翻译的意思,脸上到挂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黑戟说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卿雪两手抱着穆淸决的手臂努着嘴,但已经能从他的神情中判断出几分。 穆淸决挥手示意黑戟退出去才又将卿雪揽入怀中说:“放心,顾矽尘对梨子很好,丕兰太后也将她保护得很好。” “哦!那便好,只是丕兰后宫到底不似赤云,待她生完孩子,只怕又要生出数不清的明枪暗箭,若顾矽尘不肯用心护她,只怕她在丕兰后宫会如履薄冰。” “无妨,近日朕又安插了三千狼兵进入丕兰都城,宫里也添了五百,有狼兵和许询易的人守着,大抵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穆淸决安抚道。 “嗯?为何突然添了这么多狼兵?”卿雪有些不解,毕竟梨子的身份还不至于让穆淸决如此劳师动众。 “这几日我已命狼军寻遍了赤云大漠,但依旧查不到黑衣人的踪迹,我猜想那人定是一路逃回了丕兰。” “所以你就在丕兰布下狼兵等他自投罗网?”卿雪问。 穆淸决点了点头,说:“眼下只能如此,好了,你若觉得困便再睡会,朕先去上朝了。” “不困了,我去看看君儿和璃儿。”卿雪说着便起身吩咐丫头们抬水进来。 待洗漱过后,穆淸决也走了,卿雪便领着丫头们去了偏殿。 ------ 隔了两三日,卿雪便将阿琪接了回来,只是这丫头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好似突然间就失了从前活泼好动的心性。 卿雪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只牵过她的手问:“你可是想他了?” 阿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极快的摇头否认说:“没有,主子,阿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卿雪却是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说:“你不用对我隐瞒,那日我便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他。只是阿琪,你与葛浩只怕是有缘无分的。” “我......”阿琪双手搅着衣袖,眉眼低垂着,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说:“主子,阿琪不该隐瞒,阿琪心中却是记挂着葛浩公子。却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自然是配不上他的。” “傻丫头,你这样好怎会配不上他?只是葛浩并非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为,为何?”阿琪稍稍抬了抬眉,但很快又重新垂下。 “葛浩身边有很多女人,就如丕兰王一样,你当真愿意和梨子一样去与别人分宠吗?” “他没有!”阿琪抬起头来辩解道:“我问过他,他说他还没有妻室。” “这不一样,阿琪,在我们那个世界坏男人不成亲也能有很多女人,只要他们有钱,随时都可以换新的,而且没有那一纸婚约,他一旦将你玩腻了,你便什么都没有了。”卿雪尽可能用她能听懂的词句耐心的解释着,心底也是暗暗叹了口气。 “那么,他是坏男人吗?可他分明帮过我们,阿琪觉得他是个好人。” “嗯,从这一点来说他确实算是好人,只是在情感方面却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好了,你若当真思念得紧,可以写信我替你带去给他。” “真的吗?”阿琪脸上终是有了几分喜色。 “嗯,去吧!”卿雪点了点头。 面对这样整日郁郁寡欢的阿琪,她实在有些不忍,只想着以这样的方式多多少少能给她些慰藉。 入夜后,卿雪拿着信纸直接去了葛浩的别墅。她并不打算再露出行迹,所以按过门铃将信放到地上便兀自坐到台阶上等着醒来。 只是她全然没想到待张妈将信拿进去片刻之后葛浩会火急火燎的跑出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问:“还在吗?阿琪来了吗?” 卿雪见他这样便从台阶上站起,随手摘了栅栏里的叶子举到他眼前。 “请进!”葛浩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让卿雪进门,自己也跟了进去,然后又将张妈打发到后院才开口又问了一遍:“阿琪来了吗?” 待良久都不到回应后才讪讪的起身去拿纸笔放到桌上方便卿雪写字。 “没来。” “哦!”葛浩好似叹气一般的吐出一字,又问:“以后都不会来了?” “你好像很舍不得?”卿雪试探着问。 葛浩却沉默了良久都未回答。 看他这样的反应,卿雪也大概有了些判断,只提起笔又写了一句:“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葛浩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点了根雪茄叼在嘴里,沉沉的吸了一口,才问:“我可以回封信给她吗?” “可以”卿雪落下两字,又极快的写道:“你喜欢她是不是?” “喜欢......”葛浩吐着烟圈,淡淡一笑说:“这个词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或者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仅此而已。” “哦”卿雪又落下一字,便将笔放回了桌上。 翌日 卿雪将带回来的信交给阿琪,虽不知道葛浩写了什么,但可能看出阿琪十分欣喜。她就这样举着薄薄的A4纸读了许多遍,又小心的放回妆盒。 卿雪看着她终是活泼了几分,却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干涉太多,所以在之日的好长一段日子里都充当了两人的信使。 两月后 日子过得出奇的平静,眼看着朝堂内外都渐渐趋于稳定,而边境也都相安无事,卿雪看着两个小身影在院中打拳,眉眼里满是抑不住的笑意。 孩子才刚刚两岁,她本不想过早的让他们学习太多东西,但一想到赤云的江山日后会交付到穆君手中,卿雪就暗暗忧心。 穆淸决是如何劳心劳力的她日日都看在眼里,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也重复这样的生活呢? “怎么了?”穆淸决将她揽到怀中问道。 卿雪顺势环住穆淸决的要腰,声音绵软的说:“淸决,我在想日后君儿若做了皇帝,再遇到下一个古阎该怎么办?这江山的担子本就沉重,我不希望他再受你从前受过的苦。” “傻沁儿,放心,在君儿继位之前我会还这天下一番安稳的乐土,他所有要走的路我都会替他铺好基石。”穆淸决说着又伸手在卿雪鼻尖刮了一下说:“况且有沁儿这样聪颖的母后,君儿的才学必定不会在我之下,他也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听着这话卿雪终是呵呲一笑,娇嗔道:“就会哄我开心。” “朕说的是实话,不过你若还是担心,那不如......” “不如什么?”卿雪不解。 穆淸决却是邪邪一笑,贴着卿雪的耳畔说:“不如我们再给君儿添几个弟弟好从旁协助。” 话音刚落穆淸决便一把将卿雪打横抱起,迈步朝着寝殿走去。只是两人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全然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 穆淸决将卿雪放到床上,正要吻上,卿雪却是咬唇将他推开,指了指牵着手站在门口的两个孩子一脸无奈和娇羞。 “父皇,母后!”穆君和穆璃脆生生的叫了一声便摇头晃脑的跑上来说:“君儿也要睡觉觉。” 穆淸决只能铁青着脸将刚刚腾起的火气压下,站起身一手抱起一个说:“父皇送你们去睡觉觉” 卿雪看着远去的父子三人正觉好笑,穆淸决却是一脸邪笑的转过头来说:“乖乖等着夫君回来带你睡觉觉。”说完便迈步出了寝殿。 卿雪却是被这话搅得咬唇笑了半晌,脸上又羞又臊。自从穆淸决进了丁启的身体,每次房事上都换着法的虐她,也不知道丁启看起来这么正人君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招式。 穆淸决凭着丁启的记忆,每次都能抓住她的敏感点,搅得她一次又一次的败下阵来。再加上这副身体里住着许菲菲,害得卿雪时常担心狼兵或丫头们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压抑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方才看穆淸决那个要吃人的表情,她哪里还敢乖乖的待在寝殿,估摸着穆淸决进偏殿的空档拔腿就往外跑。 “啊!痛!”卿雪捂着头吃痛的叫了一声,抬眼便落入了穆淸决深情的眼眸。 穆淸决伸手揉着她的额头好笑的望着她问:“想跑?” “没,没有!”卿雪咬着唇矢口否认。 “想跑也来不及了!” 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还不待卿雪反应她便已经被穆淸决扛到了肩上。 第两百二十七章 君儿会狼语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云雨过后,卿雪倚在穆淸决怀中,手指一圈圈的在穆淸决胸口的枪眼儿上回旋,脸上的潮热还未完全褪去。 “淸决,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过得太过安稳,我反倒有些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穆淸决禁锢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紧贴自己胸口,又在额间落上一吻说:“别怕,眼下宫内宫外都做了精密的布防,有火铳铁军和狼兵在,莫说是黑衣人,即便暗卫之首鬼叟亲自来了也不可能踏进一步。” “火铳铁军真这么厉害吗?” “嗯,如今这只军队已经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枪法也练得奇准,你许久未出过宫了,明日我带你到地下城去看看。” 翌日 穆淸决下了朝便带着卿雪出宫去了岩王府。 为了不打草惊蛇,从前在医士和匠人都迁去了晋王府和太子府,而岩王府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秘密的兵工厂,唯有许询易与冲元道长可自由出入。 冲元道长自回来后便一直留在地下城中,听到石门响动便起身迎了出来。 “决儿,沁儿也来了?” “师父”卿雪糯糯的唤了一声又说:“师父怎的回来了也不进宫?守在这地下城做什么?” “先进来。”冲元道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进去,又说:“决儿既有心一统天下,为师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听着这话,卿雪刚想开口发问便被一阵雄浑的响动吓了一跳。 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片铁甲军队,将整个地下城占得慢慢当当。 将士们跪了一地,身上的佩剑和盔甲摩擦着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就连“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句从前听了许多遍的问安此刻听起来也觉得如泰山倾崩一般,带着巍峨的气势。 再加上这地下城四面环绕,密不透风,雄浑的回声在耳际绕了许多遍才慢慢消散。 “平身吧!继续操练。” 穆淸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卿雪才回过神来。不过脸上的惊讶之情已无法言表。 “这就看呆了?”穆淸决看着卿雪呆愣愣的模样只觉好笑,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随着冲元道长往里走去。 卿雪一个劲的点头说:“这气势都快赶上你第一次带我见狼兵时的情形了。” 而后又转头朝着冲元道长问:“如果沁儿没猜错,他们身上这些盔甲必定也非同寻常。” “嗯!”冲元道长捋着胡须点头说:“这些盔甲是用碳化钨制成的,刀枪不入,而且每一节钨片内都藏着一支飞镖,周身二百六十八片钨片就藏有二百六十八支飞镖,如此一来,远距离有枪,中距有飞镖,近身厮杀时又能刀枪不入。” 卿雪听着冲元道长的话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赤云狼军本就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如今又有了这火铳铁军更是逆天的存在了。卿雪知道,虽然这支军队只有三千人,但以现下这情形纵是对上五万敌军也是胜大于败。 然而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冲元道长带着他们一路走到地下城最靠里的位置,只见那里俨然停着好几架大炮。 “师父,您这是将大炮也研制出来了?” 卿雪看着那漆黑的几口庞然大物,一脸稀罕的挣脱穆淸决的怀抱,跑上去就是一阵拍拍打打。不得不说这在现代都见不到的东西此刻俨然摆在面前确实有些让人觉得惊讶。 “嗯,炮是重兵器,以守为主。经过这几月的调整,古羅这几个国家已经有了死灰复燃之势,若想一统天下就不能再拖了。”冲元道长说着话,上前拍了拍穆淸决的肩膀,目光炯然。 “是,弟子也有此打算。” 穆淸决点了点头,话音未落,一匹黑狼便疾步奔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 穆淸决徒然转身,他能从黑狼的神情中判断出这并非什么好事。 而卿雪和冲元道长看着穆淸决神情严肃,也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启禀皇上,丕兰暗卫群起造反,丕兰太后被杀。” “什么?那丕兰王和皇后呢?” “耿大人已将丕兰王和皇后平安救出,藏匿在卿华府地窖内,耿大人命狼军来请示皇上下一步该怎么做?” 穆淸决听着这话才松了口气,顾矽尘对他有救命之恩,而梨子又是卿雪及看中的丫头,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卿雪苦于听不懂狼语,又听穆淸决问起顾矽尘和梨子,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直到穆淸决与狼兵停止了对话,又见他眉心紧皱才着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与丕兰王和梨子有关?” “嗯,丕兰暗卫造反了,太后被杀,不过你放心,顾矽尘和梨子没事。” 穆淸决解释着便又转头命令狼兵:“传令下去,命耿秋山秘密将他们带回赤云,记住万不可出差池。还有,狼兵只许暗查,不能轻举妄动。去吧!” “是!”黑狼应了一声便嗖的蹿出了地下城。 冲元道长站在一旁听了半晌狐疑问道:“丕兰暗卫最是忠心,怎会突然反叛?” 穆淸决眉头深锁,只说:“这一点弟子也猜不透,只不过这事发生得有些凑巧。” “怎么说?” “师父回来之前曾出现过一个黑衣人,那人自称是古阎的徒弟,同时也是顾子檐生前的暗卫,他假借辅佐穆晋轩意图谋夺皇位,但被弟子开枪打伤,后来便音讯全无。如今才刚刚过了两月,丕兰暗卫便叛变了,弟子猜测定于此人有关。” “古阎的徒弟?”冲元道长再次听到古阎这个名字眉心也是皱成一团。 “嗯!此人身手极好,弟子担心他知道古阎的秘术会引来更多风波,所以自他逃走后,一直派狼军在四处追查他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此事大多与此人脱不了干系,那眼下你准备怎么办?” “只能先将丕兰王救回赤云,待狼兵查探到具体情形再说吧!所幸丕兰暗卫虽有些本事,但数量毕竟只在少数,短时间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穆淸决分析着形势,目光深炯的看着远方,丕兰一乱,这整个天下就彻底乱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稳定下来。 ------ 至知道顾矽尘和梨子有危险,卿雪整日寝食不安。 据狼兵禀报,梨子替顾矽尘诞下一个女儿,据说生产当日太后差点气晕过去,一怒之下就要杀了梨子。 好在有顾矽尘护着,梨子才得以安稳的活下来。不过来自各宫的奚落和欺辱却是实打实的落在梨子身上。梨子坐着月子每日都是以泪洗面,自责自己肚子不争气,如今孩子也才刚刚两月,又要受战乱奔波之苦,卿雪实在不得不心疼。 穆淸决看着卿雪眉头深锁的样子,伸手将她揽到怀里问:“还在担心梨子吗?” “嗯”卿雪点了点头,又说:“我想起两年前刚生下君儿和璃儿便带着他们远走丕兰,没想到如今梨子也要受这份苦,她那样柔弱的性子,我实在有些担心。” 穆淸决听她这样说,心口突然一紧,两年前的事历历在目,他知道卿雪心疼梨子,但他更心疼她。 “放心,朕会命人平安的将他们带回来。”穆淸决神情笃定的看着卿雪,双手不自觉的将她搂得更紧。 他答应她的安乐天下,仿佛遥遥无期。 “呜呜~~” 一个稚嫩的小声音在耳畔响起,分明是狼嚎,却比荆棘的还要细嫩。 “君儿,你说什么?”穆淸决眸中闪过一丝光华,蹲下身将他抱起问。 “呜呜~~”又是依样的一声狼嚎,那嘟起的小嘴可爱得紧。 “怎么了?”卿雪不解的问。 “君儿好像会说狼语了!”穆淸决解释着却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便也用狼语问了穆君一句。 “呜呜呜~~” 穆君闪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答着话,娇软的身子在穆淸决怀中扭来扭曲,脸上的神情更是要将自己父皇母后萌化的样子。 “君儿会说狼语了!”穆淸决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却比方才更加笃定。 说完又两手抱着穆君高高的举起,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父皇举高高!” 穆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穆淸决脚边,一脸不悦的拽着他的衣玦央求着,显然是吃哥哥的醋了。 穆淸决听着这声音终是将穆君放回了地面,又揽过穆璃稚嫩的身子狼语一句,想试试这小女儿是否也会狼语。 遗憾的是自己一连说了很多遍,穆璃依旧是一脸发蒙的看着他,好似全然听不懂他在问些什么。 因此穆淸决只能在卿雪刚要发问时摇了摇头说:“璃儿不会。” “我说这东西该不会还传男不传女吧?不公平。”卿雪努了努嘴,抱起穆璃一脸的不悦。 平日里穆淸决说狼语时她就只有干站着的份,还时常被他戏弄,眼下连穆君都会了,她和穆璃却不会,也不知道这哪来的规矩。这万恶的男权世界,为免也太欺负女人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 赤云醋王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着这些话,又看着她满脸娇嗔的样子,穆淸决心中温软,招手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又猝不及防的揽住卿雪的腰身带着她跃上了屋顶。 卿雪惊慌之余整个人都挂在穆淸决身上,又在醒过神来后飞速的将手脚从穆淸决身上抽离。 可卿雪大抵是没意识到此刻是在屋顶,双脚才刚刚踩到琉璃瓦上整个人便“啊”的一声往后倒去。随即纤腰又被穆淸决稳稳揽住,身子顺势倒向穆淸决怀中,鼻尖撞在那结实的胸口痛得她闷哼一声。 卿雪揉着鼻尖,狠狠的剜了穆淸决一眼,说:“得亏这鼻子是真的,不然这一撞该立不起来了。” 穆淸决看得好笑,揽着她坐到屋脊上问:“你从前撞的还少吗?” 听着这话卿雪眼前又闪过许多从前的画面,脸上顿时多了有一抹甜笑,可眼睛滴溜一转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便挣脱了穆淸决的怀抱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些距离,将脸背对着他。 “沁儿,沁儿?” 穆淸决换了各种语调唤她的名字,可卿雪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双腿不自觉发颤,两只手也死死的拽着屋脊,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般。 穆淸决吃准了她怕高,见她佯装生气便是干脆纵身一跃,兀自下了屋顶。 “喂!”卿雪朝着底下唤了一声,正想发火,穆淸决却转身进了屋。这下她彻底慌了,搞什么鬼,这个男人越来越腹黑了。 “你去哪?”卿雪急得如坐针毡,所幸眨眼的功夫穆淸决便又出来了,而两个小尾巴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后。 “哦!哦!母后高高!”穆君和穆璃仰着小脑袋拍着手笑得欢畅。 卿雪看得又好气有无奈,只能恶狠狠的又瞪了穆淸决一眼说:“快抱我下去。” “不是想学功夫吗?你先试试如何在屋顶行走,等你如履平地了我便先教你轻功。”穆淸决负手站在檐廊上望着卿雪窘迫的样子又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君儿和璃儿可看着呢?你这做母后的该身先士卒才是。” 被他这样一说卿雪再想示弱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尝试站起来了,不过心底还是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这脑回路怎么长的,分明是我在生气,凭什么每次都被他轻易扭转?” 卿雪颤颤巍巍的慢慢站起,只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摇晃,虽然心里知道有穆淸决在,肯定不会让她掉下去,但这到底是屋顶,每一片瓦都踩不实,她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娘亲高高!” 底下两个稚嫩的小身影蹦蹦跳跳的鼓着掌,根本没给她退缩的机会。 卿雪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挪了一步,仅仅才走了一步,她的腿便好似抖成了筛子。再加上底下那个罪魁祸首一脸看戏的样子,气得卿雪心一横,大叫一声直接往院子外侧倒去,好吓一吓他。 穆淸决也确实吓了一跳,飞身一跃便往屋顶飞去,可伸出的双手却并未接住卿雪。 卿雪合着眼睛便感觉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只是这个怀抱却让人觉得陌生。 卿雪缓缓的睁开眼睛,落入眼眸的是一张和穆淸决有几分相似的脸,与此同时两人稳稳的落在院外的巷子里。 “文澈!”卿雪惊慌之余,逃也似的从文澈怀中挣脱,一抬头便落入了穆淸决的怀抱。 “怎么样?没事吧?” 两个男声同时闯入骨膜,卿雪拽着穆淸决的衣襟转头看向文澈,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文澈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也有些炙热,还夹杂着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我没事!”卿雪愣愣的答了一句,佯装不经意的将眼神移开。 文澈看着卿雪如小猫似的窝在穆淸决怀里,心中有些潸然,却又收了收神淡笑着问:“皇后怎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你舅舅教我轻功呢,有他会护着我,不会有事的,不过舅母还是谢谢你。” 卿雪刻意的将‘舅母’两个字咬重了些,好给他些警醒。 说起来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若不是自己长得和沈蔷相识,文澈也不会将对沈蔷的爱意错付到她的身上了。卿雪这样想着却是又仰头看向穆淸决,她知道穆淸决必定也有所察觉了,否则不会这么半晌了也不吭一声。 “哦!方才澈儿途经此处,只见有人摔下来便飞身去接了,不知是舅舅与、舅母在教习轻功,是澈儿唐突了。” 文澈拱了拱手,那声‘舅母’从喉咙唤出来只觉得苦得灼心。 “澈儿方才说是路过,不知打算去往何处?”穆淸决一把揽住卿雪的腰肢问道。 卿雪却是听得心底咯噔一下,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是织造坊,再往后就没有别的宫苑了。显然穆淸决这样问已经有了试探的意思了,这明摆着是生出了醋意。 文澈好似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是去织造坊,只能讪讪的笑笑说:“澈儿闲来无事,随意逛逛。” “哦!”穆淸决有意将这个‘哦’字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饶有意味,却又在下一秒淡笑着问:“你们到赤云这些时日住得可还习惯?你母妃近日可还在使性子?” 听着这话,文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母妃不过是忧心赤云的江山罢了。” 而后又将眼眸落在卿雪脸上问:“皇后曾说过舅舅只是受伤,很快就会回来,我和母妃都一样,只盼着待舅舅归来之日这赤云的江山依旧姓穆,而不是从了旁的什么姓!” 文澈说着这话,眼底已经没了方才的谦逊,话音落时又将目光移回穆淸决脸上。 两簇灼然的目光相交,带着各自的探究和狐疑。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卿雪看得一阵恶寒,只娇柔的晃了晃穆淸决的衣袖说:“皇上,我们回去吧!君儿和璃儿还在院中呢。” “嗯!”穆淸决沉声应下,与此同时两人的“较量”也随之结束,只是很明显这场无声的较量并未决出胜负,因为谁也未曾退让。 回了卿华殿,穆淸决依旧愁眉紧锁,卿雪吩咐乳母带着孩子们去午睡,便和穆淸决一同进了寝殿。 “你早就知道他对你有别的心思是不是?” 穆淸决望着卿雪,想生气却又根本气不起来。她这小妻子总是有本事招来桃花债,真想将她当只金丝雀豢养起来,省得招惹倪墙之祸。 卿雪摇了摇头,又拽着双手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讨好。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吃醋的时候只能来软的,若是来硬的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他不过是因为我和沈蔷长得相似才多看我两眼的,哪有你这样草木皆兵的?先前吃自己的醋,现在又吃自己侄子的醋,你闻闻,这寝殿都快被醋淹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依旧黑着脸,只是双手不自觉的环住卿雪的腰,将她贴紧自己在她樱唇上啃咬一记说:“沁儿,丕兰王也要来了。” “噗呲!”卿雪忍不住笑了出来:“喂,你该不是在地下城中就开始吃醋了吧?闵策、顾矽尘的醋你要吃,丁启的醋你要吃,文澈的醋你也要吃,你就不怕酸着自己吗?干脆别叫岩王,叫赤云醋王得了。” “抖什么?”穆淸决抱着笑道颤抖的卿雪,脸色更是黑得跟碳似的。 “没有!”卿雪忍俊不禁的摇摇头,从他怀中脱离便径直走向衣柜寻了套衣服来换。 穆淸决看着卿雪一件件的将衣服剥落,喉结微微滚动,又耐着性子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卿雪却并未回答,只不声不响的将新拿的衣服穿上才拾起换下的那套开门递给青音吩咐道:“拿去扔了。” “啊?”青音一愣,但很快便接过衣服福身答了声“是”,便飞身离开了。 卿雪重新掩上门,将后背倚靠在门后,一脸认真的问:“这样行了吗?” “沁儿?”穆淸决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我记得有人曾经因为吃醋让我泡了半刻钟的手,现下我把文澈碰过的衣服命人扔了,这样行了吗?” 听着这话,又想起从前的事,穆淸决阴沉的脸上终是有了笑意。却又在下一秒一本正经的拢住卿雪的脑袋说:“我这样一个个的把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往宫里接,是不是傻透了?” “对!你傻透了!”卿雪突然踮起脚尖重新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认真的说:“你只记得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忘了看我看你的眼神,淸决,我爱你,我珍惜此刻所有的来之不易和安宁。不论是闵策、顾矽尘还是文澈,他们都只是过客,于我而言,你,和你的这颗心才是我最在意的东西。” 卿雪指尖戳在穆淸决心口,眼眶里已经有了些湿热。 “沁儿!”穆淸决眸中动容,刚刚张口却哑然失声。 “你先听我说”卿雪湿着一双眸子,哽咽着:“其实自从你回来后我就一直都很害怕,很多时候醒来看不到你躺在身边就会惊慌的将丫头们叫进来问,生怕这一切都是梦。” 第两百二十九章 隐隐不安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这三年半的时光,我得到过这世间最炙热的宠爱,也尝到过最悲绝的痛苦,可你知道吗?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愿意出现那片无垠的大漠,等着你用骆驼驼我回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担心我会被别人抢走,可你看看我的眼睛,那里面只有你。” “嗯,看到了!”穆淸决柔声回应,又轻轻将卿雪收入怀中,动情的与她耳鬓厮磨:“以后不会了,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不会再患得患失。” 卿雪却是突然仰起头来说:“不,我要你不论去哪都带着我,就算是打战也不准将我一个人扔下。方才说要教我轻功的话还做不做数了?” 穆淸决看着她突然转变的性子便也温润一笑拉开门说:“君无戏言,自然作数。” 之后的几日,卿雪都像是长在屋顶上一般,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从颤颤巍巍到如履平地仅花了不到三日的时间,就连青音和采儿都夸赞她天赋极高。 却只有卿雪知道一场从未有过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自己为了不成为穆淸决的拖累,必须在那之前学会足够多的防身之术。否则纵是穆淸决嘴上答应了会带她前去,也可能会为了她的安危将她留在宫中。 “本宫现在算是如履平地了吧?接下来该怎么做?” 卿雪站在屋脊上已经有些急不可耐,此刻穆淸决还在地下城中操练兵马,她只能央着两个丫头教她了。 而阿琪站在院中却是满脸的焦急:“娘娘,您还是下来吧!皇上说了不许娘娘再偷着练习,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办?” “看我现在这样哪还会摔着,再说不是还有青音他们护着嘛。”卿雪说着又焦急的催促道:“快说快说,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学轻功了?本宫要如何做?” “娘娘,学轻功需要内力,可是要练内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娘娘还是等皇上回来再说吧!”采儿劝着话和青音互递了一个眼色便飞身上房,一左一右的架着卿雪将她带了下来。 卿雪现下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被“带飞”的情景,所以面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是一落地就开始叉着腰发火道:“喂!反了你们!快重新送我上去。” 而两个丫头早摸清了自家娘娘的心性,半点也没畏惧,反倒被卿雪此刻娇嗔撒泼的样子惹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而站在一旁的阿琪也是牵着两个孩子笑得欢畅。 ------ 今日穆淸决回来得很迟,卿雪窝在被褥里昏昏欲睡才听到进门的脚步声。 “怎的这样晚啊?”卿雪顺手开了灯,忍着浑身酸痛直起身来问。 穆淸决换上寝衣钻进被褥将她搂到怀里才开口说:“狼兵来报,娄契与丕兰暗卫之间好似想要形成结盟。若放任他们结盟,赤云便会陷入被动,到时四国群起攻入,纵是狼兵和火铳铁军再是勇猛也难以抵挡。” 穆淸决说着这话眉宇之间已是含了深深的疲倦,显然这一整日没少为此事劳心。 “啊?那现下该如何做?”卿雪窝在穆淸决怀中已是隐隐的不安起来。 “这一战,只怕不能再拖了。”穆淸决沉沉的吐出一句,还不待卿雪再问下去便累得睡着了。 卿雪仰头看着穆淸决疲累的睡颜,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合眼。 又要打战了吗?她心里清楚,这一战会比从前的任何一战都要惨烈,胜负也难以决判。 她不知道命运的齿轮会将他们带向何方?却嗅到了死亡的威胁,无论是穆淸决还是她自己,似乎都难逃命运的摆布。 隔了许久,卿雪才在难以抵御的困倦中渐渐睡去。 而后又依样去了葛浩的别墅,将一早就放在袖袋中的信件带去给他。 这些日子卿雪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葛浩与阿琪之间难以言喻的情愫,他对葛浩的看法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卿雪相信葛浩必定也对阿琪上了心,毕竟一个男人每日写信就已经算是奇迹了,更遑论是在现代。 所以多日之前卿雪就考虑过只要他们愿意,她便将阿琪送过来。以葛浩的本事,阿琪想在现代立足也并非难事。到时若自己真的要陪着穆淸决亲赴战场,也能将两个孩子再送来此处以保无隅。 心里打定主意,卿雪已经按下了别墅的门铃。依旧是葛浩开的门,他好像装了监控,每次听到门铃响又看着监控里没人便知道是卿雪来了。 卿雪进了屋,茶几上已经放好了纸笔,她轻车熟路的走过去从袖袋里取出阿琪写好的信件放在桌上,便坐到沙发上握住了笔。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当信差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葛浩漆黑的瞳孔瞬间汇聚,满脸都是急切,显然他下意识的将这话往坏处想了,毕竟他心里很清楚,他与阿琪这样深处两个世界本就有缘无分。 卿雪看他这样着急的样子,却是暗暗的替阿琪感到高兴。自阿琪回去后,无论白天黑夜这个屋子里都再未出现过其他女人的身影,葛浩对阿琪是动了真心了。 “如果我将阿琪送来,你会对她好吗?”卿雪问。 葛浩身子一怔,显然有些不敢相信,隔了片刻才迟疑着问:“你要将她送回来?” “嗯,你只需回答我,你会不会好好待她。” “会!”葛浩没有半分迟疑的吐出一字,又问:“你当真愿意带她来?可你不是说她留在这里会扰乱两个世界的平衡吗?” “会不会扰乱便要看你如何做了,相信凭你的本事要让阿琪拥有一个现代身份不是难事,只要你们闭口不言就没有人会知道。不过阿琪到底只是个丫头,在古代性子还算活络,但乍然到了这里,必定无法适应。所以我希望你是真的心里有她,否则我宁可她遗憾一生,也不会将她送来。” 卿雪奋笔疾书一连写了上百字,只觉得手上都有些酸痛了。 葛浩看着纸上黑压压的一片文字,将嘴里叼着的雪茄按灭,才万分笃定的说:“我会娶她,只要你肯将她带来,她会是我葛浩从今往后唯一的女人。” “嗯,那好!明日我便将她送来。但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但说无妨。” “近日那个世界会有一场大战,胜负难定,我会将君儿和璃儿也一并送来,若是......”卿雪顿了顿才又写道:“我一直没来带他们回去,就请你也给他们一个身份,替我将他们抚养长大。” “你的意思是这一战你们有可能会丧命?” “或许!”卿雪落下两字,却迟迟未再下笔。 “好,放心,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会将他们视若己出。”葛浩望着面前虚妄的空气却说得认真笃定。 见此,卿雪终是安心了些,又落笔写下两个“谢”字才直起身来。 ------ 翌日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穆淸决的身影,卿雪撑着身子下床便将阿琪招了进来。 阿琪欢喜的跑进来便伸出了手:“娘娘,信呢,快给我。” 卿雪看着阿琪欢喜的样子,眉眼间了惆怅也隐没了些,只微微笑了笑说:“你今夜自己找他去拿如何?” “啊?”阿琪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只问:“娘娘的意思是今夜要带我去见他吗?” “嗯!不止今夜,是往后的每一日。”卿雪将阿琪牵到自己床沿坐下说:“阿琪,现代与这里不同,那里没有硝烟和战火,只要葛浩护着你,始终爱着你,你便会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听着这话,阿琪反而有些莫名,只红着脸问:“娘娘怎会突然这样说?是......是葛浩公子同娘娘说了什么吗?” “嗯”卿雪点点头,牵住她的手说:“葛浩说他要娶你。” “什......什么?”阿琪娇声问了一句,本就嫣红的脸颊更是红透了一般。 “好阿琪,你比我幸运,葛浩是商人并非君王。他无需对黎民江山负责,也不用征战杀伐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嫁给他会幸福的。” “可是,主子,您不是说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 “人是会变的,这些日子他为你做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将你交给他我是放心的。只是阿琪,你一定要记住,待你适应了现代的生活便要学会成为独立的你,把你从前在将军府学的规矩通通抛开,你不是我的奴婢,也不是葛浩的奴婢,你只是你自己。” 卿雪一字一句耐心的交代着,心底那份隐隐的不安告诉她此次一战好似真的会一去不返。 而阿琪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全然未察觉卿雪眼中的愁然,只一个劲的点头说:“阿琪知道了。” “嗯,去吧!去备些你喜欢的东西带上。” “是!”阿琪红着脸应下便跑了出去。 ------ 午后,卿雪迎风而立,眉目间的愁然久久未散。 “哦呜~~” 随着一声狼嚎传来,站在一旁的穆君上前拉了拉卿雪的衣裙,脆生生的吐出一句:“丕兰王” “丕兰王?可是他们到了?”卿雪连忙收住神色蹲下身将穆君拢到怀里问:“快告诉母后狼兵说了些什么?” 而穆君却是摇晃着小脑袋什么也不肯说了。 第两百三十章 出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知道问他也没用,干脆让人备了轿撵直接赶去了宫门口。 卿雪下了轿撵远远地便看到了穆淸决和顾矽尘骑马赶来,后边还跟着一架马车。 “沁儿”穆淸决见她来了便踏着马背,飞身落在她身旁说:“朕就知道你会急着赶来。” “方才狼兵来报!君儿就只说了个丕兰王就不再说话了,我心里还忐忑着怕他们半道出了什么事,可算着时日又觉得进了赤云境内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巴巴的赶来。” 卿雪说话间顾矽尘的马已经停着了他们跟前,而后边那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顾矽尘下了马,眼眸落在卿雪脸上,很快又移开,只转身朝后边走去。 卿雪知道定是梨子在车上,便也含着泪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整整一年了。 顾矽尘掀开轿帘,接过梨子怀中的孩子又腾出一只手搀着她下了马车。 卿雪站在一旁看着顾矽尘此刻体贴入微的样子,只觉得梨子定是熬出头了,故而唇角也曳起笑意。 “娘娘!”梨子下了马车,怯怯的叫了一声,眼眸也是变得通红。 “这一路可还好?”卿雪看着梨子丰腴了不少的面孔和眉眼间的风霜问道。 “都好,谢皇上娘娘将我们救出。”梨子福了福身又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眉心紧锁的顾矽尘,眼底多了几分叹息。 卿雪知道他们此次是破国远逃,心里必定不会好受,便伸手替阿琪试了试眼泪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而且你现在也是一国之后,怎么还对我行礼。好了,先进宫吧,这一路上定是累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穆淸决说:“我与梨子一同坐马车。” “嗯!”穆淸决点了点头,伸手搀着卿雪坐进马车,而梨子也被顾矽尘搀了上去,又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才转身骑上了马。 卿雪头两日就命人将栖木阁打扫出来备着了,所以奴才领了命便架着马车径直朝着栖木阁行去。 坐在马车上,卿雪将梨子怀中的孩子接过来逗弄着说:“真是可爱,这孩子叫什么?” “叫顾念卿”梨子答着话,眉眼间好似又多了几分苦楚。 而卿雪听在耳边也是不免有些潸然,只腾出一只手抓住梨子问:“那他对你好吗?” “好!”梨子点了点头,又说:“自诞下念卿他每日都宿在我宫中,他说会替娘娘照顾好我们母女。那日太后下令要将我处斩,也是他拼了命将我护下。可是娘娘,梨子知道,自己只是娘娘的替身罢了,就连......孩子的名字......” 卿雪听着这话,心底又暗暗叹了口气说:“或许时日还短,他总能发现你的好。” “嗯!”梨子咬着唇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 进了栖木阁,穆淸决和顾矽尘便商议起了即将迎来的战事,顾矽尘听到卿雪也要一同跟去时眉心拧成了结。 “卿雪,你向来性子刚强,可战场实在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顾矽尘显然是忍不住了才说的这话,毕竟至进了宫他就一句话也未和卿雪说过,就连眼神的交汇也是极快闪过。 卿雪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又看着梨子眼中的苦楚,只侧身抓住穆淸决的手娇嗔道:“我就只远远的看着,你们就当添了个军医。若要我日日守在这宫中担惊受怕,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瞎说,朕怎么会让你死?你不会死!”穆淸决抬手在她额间轻敲了一记,又说:“朕既答应了你,便会带你一起去,只是你也要答应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冲上前来。” “嗯嗯” 卿雪终是安心的点点头,可顾矽尘却更是急了,只转头朝穆淸决说:“你怎可带着她一起去?你这不是宠她,是害她。” 穆淸决却是摆了摆手说:“此次一战,举国狼兵、将士皆倾巢而动,到时宫中的防御会变得十分薄弱,将沁儿留在宫中才是极大的隐患。索性如她所说让她随军同行,或许还能护她周全。” “可是......”顾矽尘依旧不放心,这一战有多严峻他不是不知。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得到卿雪了,但至少希望她平安喜乐。 “丕兰王不必多虑,沁儿随军,朕自会护她周全。”穆淸决牵着卿雪的手与她对视着说。 顾矽尘看着两人眼底的深情,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了立场,便只能哑然收声。 ------ 三日后便要启程,卿雪算了算时辰,知道那个世界正值夜深便领着阿琪和两个孩子一同躺在榻上好将她们尽快送去。 卿雪本想将梨子母子也一同带去,但梨子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留在宫中等消息,卿雪也只能作罢。 服了安眠药,四人顺利的出现在那个街头,却被一亮停着的跑车车灯晃了眼睛。 “葛浩叔叔”穆君和穆璃眼疾手快的朝着车子跑过去,之后便被一左一右的抱起。 “我在这里等很久,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葛浩抱着孩子朝阿琪走来,健壮的身形逆着光也依旧高大伟岸,却让人觉得像是飘忽不定的幻觉。 “你在等我们?”阿琪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却是高兴坏了。 “嗯,自从听了你们要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罚单都吃了好几张了。” 葛浩开着玩笑,却惹得阿琪一脸发懵,她先前来这个世界极少出门,自然不知道罚单是什么。 葛浩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又审视了一遍面前虚无的空气,收了笑意,认真的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卿雪无声的点了点头,又上前亲了亲孩子,之后便立在原处看着他们驱车远去。 卿雪是被一阵推门的声音扰醒的,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斑驳的眼泪。 “送去了?”穆淸决将门合上走过来坐到床上搂住她问。 “嗯”卿雪点了点头,环住穆淸决的脖颈说:“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 “傻话,自然能,我们会平安归来,会亲自抚养他们长大。”穆淸决沉声安慰着,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又低头吻住她的眼睛。 “痒~~”卿雪娇声扭了扭身子,又倚到穆淸决怀中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纵是死亡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嗯,我们不会死。”穆淸决重新捧起卿雪的脸动情吻上。 ------ 前两日穆淸决给卿雪渡了些内力,经过这段日子的勤加练习,卿雪已经能够飞身上马了。 此刻卿雪身着盔甲骑在马上,看着穆淸决集结大军,好似空气中都带上了巍峨的气势。 按照计划,上千架大炮已经被运往古赤边境,由冲元道长、许询易和耿秋山带兵防御,而卿雪则随穆淸决和顾矽尘一同率领八万狼兵、两万精兵和三千火铳铁军前往丕赤交界。 “启禀皇上,大军已全部集结完毕。” “嗯,传令下去,即刻出发!”穆淸决抬眼望着远处漫无边际的黄沙,眸中满是决绝的精芒。 “是!” 顷刻间,整个赤云都弥漫在狼嚎之声里,干燥的空气杂着砂石几近扭曲,带着大漠特有的暴虐与萧索。 “皇舅” 正在这时文澈的声音传入耳膜,一转头便看到他已经骑马赶来。 “你怎么来了?” 穆淸决微微皱眉,如果说顾矽尘对卿雪的喜欢是带着无奈,那么文澈则是带着敌意和占有。这一点从每次与他眼神交汇时便不难看出。 “舅舅率兵亲征,澈儿身为男儿自然也不能留在宫中安享太平。” 文澈说着话,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卿雪。先前他一直以为面前这个“假皇舅”御驾亲征,他便有机会留在宫中与卿雪独处,这样或许卿雪有一天也能看见他的真心。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假皇舅”竟不顾卿雪的安危将她一并带上战场,他怎可能还沉得住气。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是没给他什么好脸,只说:“可朕认为你该留在宫中护好你母妃和鸳儿才是。男儿志在疆场,但也不能忘了孝道。” “皇舅有所不知,澈儿此来就是奉了母妃的命,母妃要澈儿与皇舅并肩作战,一同守住赤云的江山。” “哦?”穆淸决暗自冷笑,自然知道他这是随口找来的托词,便摆了摆手说:“罢了,你既有心便跟着吧!只是朕有一事想问问你,你身上虽流着你母妃的血,但到底是洛窟的贝子,到时大军攻至洛窟,不知你要如何自处?” 文澈听着这话,面上微微有些抽动。他自小生在洛窟,与洛窟之间必定是有感情的,当日跟随穆落樱逃往赤云并非唯一可选的路,若不是为了卿雪,他有几百种方法保全自己,何须背上叛国的名头? 念及此处,文澈便是轻叹一声,又仰起头说:“若舅舅当真攻入洛窟,澈儿会选择束手观望,至于结果如何,看天意吧!” “嗯”穆淸决没再多说什么,只越过他的肩头号令将士:“出发!” 第两百三十一章 朕料定你不会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现在正值深冬,白日里依旧日头高照,但入夜后却是冷风削面,带着蚀骨的寒。将士们穿着特制的盔甲算是能抵御一些风沙,但关节处却是实打实的灌入冷风。 卿雪悄悄勒了勒缰绳,向后滞了些位置,才敢拉着披风将自己裹起来。生怕细碎的动作被穆淸决发现,又要逼她去乘马车了。 “沁儿,过来!”穆淸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头向她伸出了手。 “啊?”卿雪心虚的愣了愣,又夹了夹马肚跟上他。 “过来”穆淸决顺势牵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马背。 卿雪愣愣的看着他的同时身上已经多了件披风,整个人窝在穆淸决怀里被裹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一左一右两个解披风的男人又将手收了回去。 “累不累?累就睡会。”穆淸决的声音很轻,带着疼惜与疲惫。 “嗯”卿雪窝在他怀里合上眼,手却半点也不敢触碰他,生怕睡着后不小心将他带走,后边的将士非得吓死不可。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因为马匹不适宜长期在沙漠行军,大军刚刚抵达都城之外的第一个驿站,穆淸决就下令换上了骆驼,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就放缓了不少。 丕兰与娄契都在赤云南面,若是形成结盟,两军汇做一股,攻克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时间上也会有所拖延,到时一旦冲元道长那里失守,古羅与洛窟的军队合围过来,赤云就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况,到时纵是狼兵和火铳铁军再是勇猛也难以兼顾。 所以为了能抢占先机,穆淸决已经吩咐黑戟和影刹分别率领三万狼兵提前奔赴丕赤、娄赤交界,借此搅乱两国阵脚,拖延敌军汇合速度。 远山的风沙席卷,大军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已经疲惫不堪,穆淸决吩咐他们在驿站周围就地扎营。 卿雪看着站在远处号令狼军的穆淸决,眉心又紧了几分。她想劝他休息,却也知道根本无用。 顾矽尘缓步走到卿雪身后,淡笑着说:“从前朕不明白你为何那样痴心于他,经过这几日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相较于他,我顾矽尘确实一无是处,连自己的天下都保不住。” 卿雪转过身去,望着面前这个仅一年不见便多出不少风霜之色的男儿,牵了牵唇角安抚道:“他有他的好,足够我倾尽生命,但你也有你的好,梨子待你,是真心。” 顾矽尘动了动喉结,目光从卿雪脸上移开,看向远处说:“朕明白,可惜这丫头的心终究是错付了。那日她难产,险些死了,你知道吗?她说出了和你那次一样的话,逼着产婆把她肚子破开,将孩子抱出来。自那时起,我便立誓要护住她,但是卿雪,那不是爱。” 顾矽尘回忆着这一年来与梨子的点点滴滴,心中已是愧疚万分。 卿雪上前一步和他并排站着,看向远处冉冉升起的日头说:“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将爱分一点给她。这丫头从来就不贪心,哪怕只给她一点点,她也会知足的。你已经决定放下我了不是吗?那么重新去尝试爱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是更好吗?” “放下你?”顾矽尘转过头去,轻叹一声:“那并非心甘情愿,如果你爱的不是穆淸决,我绝不可能放手。就好像你那名义上的侄子,他只当穆淸决是个替身,所以总还怀着期许。” “你知道?”卿雪不免有些惊讶,这样的事除了她和穆淸决,旁人不太可能知晓。 “喜欢一个人都写在脸上,也会不经意间从眼底透出来。卿雪,我身在其中,同时也是旁观者,这个文澈对穆淸决有敌意,我想你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嗯,谢谢!”卿雪侧着头看向顾矽尘,她仿佛欠他很多,但能说的只有一个谢字。 ------ 行军刚至半途,娄赤边境就有捷报传来,影刹率领狼兵一日之内就攻陷了娄契三座城池,而原本打算与丕兰大军汇合的敌方军队也调转方向急急赶来支援。 而黑戟率领的三万大军也已赶至丕兰边境,不过碍于暗卫的实力,黑戟只按照穆淸决的命令攻下兵家必争之地齐城,便着力严防死守未进一步。 穆淸决将战况传达给顾矽尘,又说:“朕已经让狼兵斩断了两国之间的连合之势,眼下最多再过五日便能抵达边境,到时还需兵分两路,丕兰王可有意带兵亲自夺回天下?” 顾矽尘听着这话却是满脸震惊,只问:“你当真愿意将自己手上的兵力交付于我?就不怕这一切都是朕与暗卫合谋布下的阴谋吗?如若朕带着你拨分的军队一去不返,或是联合娄契调头合围,我相信纵是狼兵天下无敌,此战打起来也不会容易吧?” 穆淸决却是淡笑一声说:“丕兰王应该知道,我赤云的军队并非只认兵符的傀儡,倘若丕兰王当真率领赤云军队一去不返,那也只会是引狼入室,倒时遭到合围的只会是丕兰军队。况且......朕料定你不会。” “哦?”顾矽尘骑着骆驼向穆淸决靠近了一些,将手中的纸笺递到穆淸决手上说:“其实,在你说方才那番话时朕当真动过那样的念头。” 穆淸决听此终是收了笑意,握着纸笺,眸光悄然暗了几分。只朝身后吩咐了一句:“继续赶路”便在驼背上借了道力飞身朝远处奔去,而顾矽尘也紧随其后。 卿雪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想要跟上去询问却又忍了下来。她知道若真的有什么紧急之事穆淸决自会告诉她,若穆淸决有意隐瞒,凭她的轻功也不可能跟上。 正在这时,原本落后数米的文澈驱着骆驼朝她走来,这一路上每天都能见到卿雪,却又碍于身份半句话也未说上,此刻终是有了机会。 “卿雪” 卿雪愣神之际被吓了一跳,而后又稍稍侧过头去说:“你该唤我一声舅母。” “你我相差不过两岁,这舅母唤起来总觉别扭。” “可我确实嫁给了你舅舅。” “但那个人不是。”文澈饶有意味的看向远处,又似叹气一般问:“你与那人莫不是假戏真做了?舅舅若是知道也不知该如何想,是你思虑过重受了那人的骗,还是嫌弃了舅舅此刻是狼就变了心。” 卿雪听着这话,竟一时无语,说起来丁启和穆淸决身形样貌虽一模一样,但肤色还有身上的伤疤都不尽相同。从前穆淸决手上有很长一道刀伤,但丁启手上却没有半点伤痕,所以文澈能对穆淸决是冒牌货的事深信不疑也不奇怪。 只是他现在这样逼问明显已经不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思了,如此一来尴尬的反倒是卿雪了。 “为何不说话?默认吗?”文澈脸上虽但带着淡笑,但眼底的却带着丝丝寒芒,叫人看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说什么?” 穆淸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卿雪终是松了口气,看着两人重新跃回驼背,便将方才的寒意尽扫,转头询问:“你们去商谈什么了?” “丕兰王将亲自率兵夺回丕兰,朕不过与他一同到那头挥令狼兵而已。丕兰王不懂狼语,许多事都需要尽快适应。”穆淸决解释着又将头偏向顾矽尘,递去一个笃定的眼神。 而顾矽尘也是点了点头说:“赤云王肯借兵于朕,这份情意朕自当铭记。” 卿雪听着这话,又看着两人的神色总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再问些什么,只转头看向远处问:“师父那里可有消息了?” “嗯,昨夜狼兵传回消息,师父也刚行至半道,不过古羅因上次一战元气大伤,此战仅派了五万将士前来,且隐匿在古羅的狼兵多次趁夜袭扰,大大降低了敌军的行军速度,拖延至师父们赶到应该不成问题。” “那便好,许将军对古羅的战术已经十分熟悉,又有大炮防御,敌军该是攻不进来的。” 卿雪点了点头,先前对这一战并无把握,但随着这些日子穆淸决的布局渐渐显现出来,卿雪忐忑的心也是放下了不少。 “好了,朕说过这些事无需你忧心,你只需记得自己答应过朕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冲上前来。朕会派青音和采儿时刻护你周全,你就待在后方等消息便好。” “知道了,这一路上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卿雪娇嗔一句,朝他吐了吐舌头,因为两日行军而生出的疲态也消散了不少。 “朕只怕有人不长记性!”穆淸决说着抬手想掐一掐卿雪的脸,却又念着身后的一众将士,终是作罢。 将士们的对他身份的猜忌绝不逊色于文澈,方才他与顾矽尘的那番话说起来也并没有十足的底气,所幸此战随军的士兵只在少数,真正在战场发挥作用的还是那七万无论何时对对他赤胆忠心的狼兵。 至于方才顾矽尘纸笺上的话和他们商议的事还需从长计议,真正交战起来战局瞬息万变,并非提前做好布局便能无后顾之忧的。 第两百三十二章 来得不是时候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又行了两日,穆淸决将两万精兵全数交给顾矽尘,又拨了半数狼兵一同前往,而自己率领余下的一万狼兵和三千火铳铁军转向娄赤边境。 南风侵袭,带着丝丝寒意,三人迎风而立。 “预祝丕兰王顺利夺回天下。”穆淸决朝顾矽尘拱了拱手,目光灼灼,又带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意味。 “赤云王大恩,朕铭感五内,待大胜之时便是再见之日。”顾矽尘也抬手回了一礼,而后又看向卿雪,脸上横生的戾气瞬间化为温润。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保重!”卿雪浅浅一笑,莹润的眼眸澄澈得如一湾清泉。 顾矽尘有一瞬间失神,很快又回了一记浅笑,飞身上了驼背。 “出发!” 一声令下,众将士齐声领命,所踏之处,风沙迭起。 “走吧”望着军队远去,穆淸决揽过卿雪的纤腰,飞身上了骆驼,带着火铳铁军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再有三日是不是就要到了?”卿雪往穆淸决怀里缩了缩问。 穆淸决拢了拢衣袍将卿雪紧紧裹住才点点头说:“嗯,快了,狼兵来报,边城下了雪,马匹马车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到下一个驿站就换上,马车里用狐裘做了内里,又备了发电机和取暖器,坐在里边该是不会太冷。” “可是马车速度太慢,会不会延误战局?我还是骑马好了。” 卿雪有些愧疚,这一路上她明显能感觉到穆淸决为了她刻意在放缓行军速度,战争本就是争分夺秒,瞬息万变的事,若是再耽误下去失了先机,此战就难打了。 穆淸决自然知道她的顾虑,只搂着她宽慰道:“无妨,冰雪路滑,本就不宜太快。” “哦!唔~~”卿雪轻叹一声,又突然捂嘴干呕起来,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 “怎么了?”穆淸决满脸担忧的揽住她,又勒了勒缰绳将速度放缓下来。 卿雪拍了拍胸口,待难受的劲儿过了,才将手指搭在脉上探了探,而后身子一怔,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穆淸决看她魂不守舍、面色苍白的样子,将大掌覆在她额间探了探,唯恐是气候转凉染了风寒。 “我......” 卿雪刚想开口,耳边便传来了文澈关切的声音。 “皇后如何了?可是染了风寒?” “嗯......嗯!”卿雪愣愣的点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脱口而出。否则肚子里这个孩子非得被当成孽种不可。 穆淸决见她点头,便命令军队停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跃下骆驼直接塞进后方的驼车,自己也坐了进去才吩咐继续启程。 驼车空置时还勉强能跟上行军的速度,此刻为了求稳,导致大军速度又降了不少。 卿雪虽是担心,但也不敢让穆淸决加快,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她也必定要保他平安诞下。 穆淸决见她面色不好,已经从药匣里取出了治疗风寒的药瓶,又打开羊皮水袋递到她嘴边了。 “沁儿,来,先把药吃了。” 卿雪摇了摇头,将药推开说:“淸决,到下一个驿站就把我留下吧!我这样会拖累大军行进。” 穆淸决思量了片刻便也只能点头道:“也好,你留下将身子养好,待朕助顾矽尘夺回丕兰再来接你。” “你与他有什么计划是不是?昨夜就见你们商议了一夜。”卿雪撑着身子坐直了些问。 “嗯”穆淸决点了点头,搂着她说:“这事我本打算到下一个驿站再告诉你的,丕兰太后没死。” “没死?”卿雪惊讶之余,驼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护住小腹,缓了缓劲儿才又问:“如果她没死,那这一切都是假象?丕兰暗卫没有造反,而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那你为何还要借兵给顾矽尘?” 卿雪想到顾矽尘带走了赤云的两万精兵一万狼兵,整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倒不是她不相信顾矽尘,但丕兰太后到底是他的母后,有些事沾了一个孝字就很难再谈道义了。 穆淸决见卿雪一直不肯接药便只能暂时把药瓶搁回药匣,又将羊皮水袋拧紧才解释道:“丕兰王前日收到暗卫送来的密信,要他以重夺江山为名向赤云借兵,借此将我军兵力分散,妄想各个击破。” “什么?”卿雪听着这话便更是坐不住了,垂下头思量了许久才又将头抬起来问道:“他将此事告诉你了,所以,他选择站在你这边,而你们打算将计就计?” “算是,也不算,顾矽尘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卖个人情而已,赤云的实力他十分清楚,自然也知道丕兰太后的算盘打错了。他之所以肯将此事告诉我又极力配合,只是为了他日真的短兵相见,赤云能放过他母后一命。” 卿雪听着这话便也大致有了判断,眼前出现了一张威仪的面孔,这张面孔给过她太多感慨,丕兰太后的手腕绝不逊色于武则天,但卿雪总还记得她提起赤云太后时的神态,所以任何时候都宁可相信她对赤云是有情意的。 回忆着从前,卿雪又晃了晃脑袋问道:“可是我实在想不透丕兰太后为何会选择与娄契结盟来对付赤云。” “你只需想一想若是丕兰按兵不动,赤云此战胜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便会了然。”穆淸决轻抚着卿雪有些苍白的小脸,凝视着驼车外的山丘,目光卓然。 “若赤云胜了便会一统四国,古羅、洛窟、娄契归顺赤云,唯有丕兰独活,但两国实力会呈现极大的不均。”卿雪暗自嘟囔着,好似也渐渐明白过来:“所以丕兰太后是担心赤云壮大后会将其吞并?” “嗯,所以她才选择兵行险招。”穆淸决解释着,又重新拿起药瓶说:“好了,余下的事到了驿站我再慢慢跟你解释,你身子不舒服就先把药吃了,睡一觉养养精神。” “不能吃药!”卿雪咬着唇,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又有身孕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唇角轻轻抽动,却又好半晌都未说出话来,显然是愣住了。 他与卿雪一样,都知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若换了平时,他定要高兴得大赦天下,可如今战乱在即,面对这样的消息,实是在忧大于喜。 所以,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听得到外头的风沙呼啸和偶尔的阵阵狼嚎。 隔了许久,穆淸决才将大掌覆在卿雪小腹上说:“沁儿,朕派兵将你送回宫可好?” 卿雪听着这话却是固执的摇头说:“我不想回去,我就在驿站等你,你不是说将我带在身边才最安全吗?我就待在驿站,哪也不去好不好?” “可是这距离边城太近,实在不安全,若大军攻来,你怀着身孕又受不得颠簸,该如何脱身?”穆淸决紧拧着眉心,此刻只恨自己无法分身。 想到分身,他心底倒是生出一计,如果要护卿雪周全,到不如替她找个分身。这样一来既能让卿雪留在他眼皮底下,又可以避开敌方的眼睛。而送回宫路程远不说,安全也确实无法保证。 “淸决”卿雪看着穆淸决眸中的担忧,声音也变得绵软,却张张嘴,始终下不了决心。穆淸决的话确实让她有些害怕,穆家子嗣单薄,她一直都希望为穆淸决多生几个儿子,她告诉自己眼下这一个绝对不能有事。但若要她回去等消息她又实在下不了决心。 而穆淸决却在这时松了口:“好了,你就留在驿站等我,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能出驿站半步,到时我会让青音扮成你的样子随军继续赶路,好扰乱敌军的视线,也会留下两百火铳铁军和一千狼兵在此暗中保护,只要你的行踪不被丕兰暗卫发现,要拖到我凯旋应该不成问题。” 卿雪听着这话眉眼间也轻松了几分,只将自己的小手覆在穆淸决的手背上说:“我答应你,一定会护好我们的孩子,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嗯,可还难受?” “好多了,这孩子调皮,才一个多月便惹得我孕吐了。”卿雪低声嘟囔一句,眼底的阴霾尽扫。 穆淸决听此也舒展了眉眼,笑笑说:“必定又和璃儿一样是个爱玩闹的孩子。” ------ 由于一路耽搁了太多时间,抵达驿站后,穆淸决依照先前的打算留下两百火铳铁军和一千狼兵,又吩咐将士们更换马匹便决定尽快赶路,只是看着卿雪近日孕吐频繁,实在又有些放心不下。 “沁儿,你若觉得不舒服便让狼兵传话给我,万事以身子为重。我会让狼兵和火铳铁军日夜守着你,安胎的药食也会从最近的城池运来,照顾好自己。” “嗯,好了,去吧!我和孩子就守在这里等你回来。”卿雪拼命挤出一笑,尽量压下心底的不舍和担忧。她的男人又要征战沙场了,那地方有杀戮和死亡,有让人惴惴不安的血雨腥风。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期盼和等待。 第两百三十三章 黑衣人的交易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有孕的消息文澈并不知情,所以一路上依旧跟着穆淸决继续赶路。为了不路出马脚,青音也大多时候都待在马车内,只是时间久了还是不免让人觉得奇怪。旁的不说,穆淸决对这“皇后”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和从前大相径庭。 文澈好几次想到马车旁关怀几句,但马车周围时刻都有狼兵守着,而狼兵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如此他便每次都只能讪讪的退回来。 “翻过这座山就是丕兰的领地了,先稍作休整,到夜里再悄悄潜入,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穆淸决吩咐完便跃下马来,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随行的护卫又飞身上了树顶,朝远处眺望。 顾矽尘带的两万精兵已经顺利的进入敌军腹地,并且对丕兰暗卫“缴械投降”,而穆淸决要做的就是与他们里应外合掳走丕兰太后,刺杀鬼叟和黑衣人。 到时顾矽尘再顺势主持大局,与狼兵一起从侧翼包抄娄契。而穆淸决除了承诺不杀丕兰太后之外,还承诺了大胜之日将娄契赠与顾矽尘。如此来平衡两国之间巨大的差距。 夜色渐深,一切准备就绪,但就在穆淸决即将下令出发时身后却出了乱子。 文澈举着剑与护在马车旁的狼兵成剑拔弩张之势,分明下一秒就要拼杀起来。 “文澈,你做什么?”穆淸决飞身站到马车上问道。 文澈见此便抬起剑指向穆淸决说:“马车里的根本不是皇后,你把皇后怎么了?” “你胡说什么?”穆淸决冷脸看着他,唯恐他再说下去会露馅,毕竟除了火铳铁军和狼兵完全可信之外,还不敢保证其余的军医、押运粮草的将士里有没有丕兰的奸细。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 “文澈!”穆淸决略带威胁的叫了他一声,又朝身后吩咐道:“给朕把贝子抓起来送回宫去。” “是!”几个火铳铁兵拱手应下便上前架住文澈,作势要将他压走。 而文澈武功并不算高,面对骁勇魁梧的铁军根本无力逃脱,只能挣扎着看向穆淸决说:“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将士们,你们好好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根本不是赤云王,此人居心叵测,意图谋权篡位,将士们切莫信了他的奸计!” 穆淸决听着这话已是全然黑下了脸,不耐烦的朝铁军挥挥手:“把他的嘴给朕塞上,带走!” “是!”铁军随手扯来块布堵住文澈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为了能尽快与顾矽尘汇合完成大计,待文澈被带走后穆淸决便半刻也不敢再耽误,亲自率领余下的两千七百多名火铳铁军潜入了敌军腹地。 而文澈被押解途中多次企图逃跑,铁军无奈之下只能将其击晕,待天亮时分才寻了最近的驿站住下。但就是这一停歇却被黑衣人钻了空子。 文澈醒来时,黑衣人就站在床前,漆黑的衣袍如鬼魅一般摇曳着,脸上那道疤痕依旧狰狞可怖。 文澈正要喊出声,喉咙处便搭上了一柄剑。 “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黑衣人威胁道。 “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文澈惊慌的向后欠了欠身子。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清楚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文澈不敢置信的望着黑衣人问。 “自然是帮你得到你最想要的,比如,赤云皇后戚沁儿!”黑衣人说着话,唇间牵出一抹渗人的冷笑,只看得人汗毛竖立。 文澈听着这话却来了兴致,又问:“交换条件是什么?”他不相信黑衣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他。 “跟聪明人说话果真不用费劲!”黑衣人不由得称赞了一句说:“我可以帮你得到赤云皇后,事成之后还可分一方国土给你,赤云、洛窟随意挑选,但前提是你得先告诉我赤云王带着那两三千人到底想做什么?这些人有什么猫腻?还有赤云王的弱点是什么?” 文澈听着黑衣人这样说便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只问:“你是丕兰暗卫?” “先回答我的话!”黑衣人有些急不可耐。 “我不知道!”文澈老实回答。 但听在黑衣人耳中却好似故意隐瞒,一怒之下便用剑尖抵住文澈的下颌,压低声音喝道:“你说不说?若是不说我便杀了你的心上人。” “你知道她在哪?”文澈有些急了,但碍于剑尖抵着自己,根本半分也动弹不得。 “何止是知道,我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黑衣人面色阴邪,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带着邪性。 “你别动她!你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刚才提到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听着这话,黑衣人终是收回了剑重新插入剑鞘说:“依我看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你猜如果赤云皇后落在我的手里,赤云王会不会抛下战事回来解救?” “你想劫走皇后?” 文澈猛的从床上站起来,又被黑衣人按了回去,说:“急什么?我不是说过会帮你得到她吗?放心,只要你肯听我的,我保证事成之后将这个女人毫发无伤的送给你。” 正在这时,床边又飘过一个一个黑影,用唇语与黑衣人禀报了什么,黑衣人惊慌之余,大喊的一声:“什么?” 而后便在火铳铁军冲进来前朝窗外一跃便消失了。 一列铁军拔剑立在门内,又四处搜寻了一转,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才走至文澈身边问:“贝子,方才那声音出自何处?可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文澈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往窗口看了看,轻咳了两声说:“哪有什么声音?若真有什么人闯进来也是你们看护不利,皇舅命你们将我送回宫,可没说要我的命,竟敢敲晕本贝子,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火铳铁军并不畏惧文澈,但到底有阶级之分,见他动怒便拱了拱手说:“贝子恕罪!” 文澈见此,便也稳了稳心神,装着一脸困倦的说:“本贝子神思倦怠,还未休息够,都给我出去,无召不得闯入!” 火铳铁军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只能称了声“是”便退出去,掩上了门。 文澈见人走了便立即起身四处搜寻黑衣人的踪迹,可转了一圈也未发现半个人影,想起黑衣人说知道卿雪的行踪,又要将她掳走,文澈便惶惶不安起来。 他深知黑衣人是丕兰暗卫,与赤云处于敌对,也想过让人将此事传递给穆淸决,好及时作出防备,但心底另一个阴暗面却又在提醒他这也许是能得到卿雪唯一的机会,若是错失了只怕会后悔一世。 思虑再三,他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想要得到卿雪,就要赌上一把。 ------ 自从穆淸决带兵离开之后,卿雪就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拿了出来,白日唤狼兵来问询,夜里就带去丁启家,期盼能从穆君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但穆君年纪擅小,许多事说得半半拉拉,不止没让她安心,反而说出些让她心惊肉跳的词句,吓得她整日忐忑着一颗心,寝食难安。 再加上这一胎害喜实在厉害,这三日多来卿雪几乎是滴米未进,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采儿端着汤食进来,也是不由得担忧道:“娘娘,不论如何您也不可伤了身子,皇上若知道了纵是打起仗来也不会安心啊!这是奴婢照着皇上的吩咐去熬的鸡汤,您多少也喝一些。” 卿雪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将碗接了过来,但才刚闻到那味儿便又是一阵干呕!待缓过劲儿来才吩咐道:“出去不许乱讲,更不能让皇上知道,这几日这孩子确实闹得厉害,你命人煮些酸味的饭食来吧,这鸡汤实在入不了口。” “是!”采儿只能又端着鸡汤出去了。 见门合上,卿雪便朝着屋子四面唤了一声:“你们都下来。” 嗷~~数声低沉的狼嚎过后,十几匹狼兵从各个角落跃至地面,只等着女主子发话。 “你们可向皇上告状了?”卿雪问。 “嗷呜~”狼兵皆是面面相觑的摇头。 “没有最好,若是敢让皇上知道,你们知道后果的。”卿雪饶有意味的笑了笑又挥手示意他们退回各处。 而狼兵听此,皆是夹紧了后腿,匆匆逃开。 “娘娘,您看谁来了。”刚刚出去不久的采儿又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 “青音?你不是?你怎么回来了?皇上怎么样了?战况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如自来水似的从卿雪口中泵出来。 青音知道自家娘娘着急,便将手里刚刚接到的密信递给了她说:“回娘娘,是皇上命我回来保护娘娘的,皇上昨夜夜袭敌营,俘虏了丕兰太后,火铳铁军英武不凡,敌军阵脚大乱,就连暗卫之首的鬼叟都被皇上亲手开枪打死了!” 卿雪大致看了看,脸上的担忧便也消散了大半,又问:“那皇上现在何处?” “回娘娘,上次抓走娘娘的黑衣人成了漏网之鱼,皇上朕带兵四处搜寻。” 第两百三十四章 卿雪被掳走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此事果真与黑衣人有关?”卿雪一只手搭在桌上,指节有规律的敲击着又问:“皇上可与那人交手了?” 青音摇摇头说:“皇上此次并未见到那人,但已经可以确信这次的事就是他一手谋划的。” “能哄骗得丕兰太后这样精明的人与他合作,便知道此人绝非庸常之辈。先前潜入赤云利用穆晋轩,这一次又妄想借助丕兰太后的力量,看来此人很喜欢寻找宿主!” “宿主?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卿雪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两个丫头坐下,才开口解释道:“你们自小身在大漠,见到的不过是蛇鹰猛兽,极少见到有些产卵的昆虫,猛兽虽是恐怖,但只要用心防备总还是可以避开的,但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看似弱小的昆虫却让人防不胜防。它们擅于将虫卵产在其他幼虫身上,钻进他们的身体,一点点蚕食它们的骨血来给养自己,最后再将其丢弃。 那黑衣人便是如此,他深知自己一己之力无法得偿所愿,于是便想借助宿主的力量,表面上是达成交易各取所需,实则却是在借助宿主不断攀高,待达到目的后再取而代之。那黑衣人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卿雪分析着局势,眸中也曳起了冷冽之色。 青音和采儿虽是见过世面的,但也不免有些担忧。 采儿问:“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自然是寻找下一个宿主,比如现在的古羅皇帝,或是五国之中任何一个有可能夺得皇位的王爷、大臣。” “若真如此,那不是等同于大海捞针吗?”青音也有些坐不住了。 卿雪却是摇摇头说:“不,有时候你想知道敌人会如何做,只需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便能猜出几分。如果你们是黑衣人,会选择什么样的宿主?” “自然是最可能一统天下的!”采儿脱口而出:“娘娘的意思是他会将主意打到皇上身上?可皇上正要抓他这必定行不通啊!” “那便退而求其次,从皇上身边的人下手?”青音好像突然懂了,说完又暗自呢喃一句:“皇上身边的人都十分忠心,有谁会受他的摆布呢?” “对了!”青音突然仰起头来说:“娘娘,有一事奴婢忘了向娘娘禀报了,抵达丕赤边境时文澈贝子识破了奴婢的身份,与狼兵和皇上起了争执,皇上唯恐他再说下去会暴露娘娘的行踪便命人将他押解回宫,只是不知怎的,刚走了一个驿站贝子便推脱身子不适不肯走了,还下了令不许任何人随意闯入客房。” 卿雪听着这话不由得沉了沉眸子问:“你突然想起此事,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恕奴婢斗胆,方才娘娘问若是黑衣人会选择谁做宿主,奴婢首相想到的便是文澈贝子。贝子是长公主的儿子,流着赤云的骨血,又有洛窟做倚仗,黑衣人若选择了他,不但能够接近皇上,纵是失败了也可从洛窟东山再起。” “嗯,分析得不错。不过这话先咽回肚子里。”卿雪压低了声音说完便抬头又招了一个狼兵下来。 “都听到了?”卿雪问 “哦呜~~” “那便让狼兵去文澈那好好盯着,记住,不要让黑衣人发现了。再将我方才的分析传达给皇上,让他多加小心,还有,告诉他,我和孩子一切都好。”卿雪掌心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吩咐道。 “哦呜~~”狼兵低吼一声便嗖的一声跃了出去。 ------ 入夜 卿雪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总觉得接下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可是望着屋子里数十双紧盯着她的灰白色眸子,又觉得是自己思虑过重了。 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小腹,考虑了良久还是做了个决定,为了这个孩子,不论是不是想多了,她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算了算时间,那个世界正是傍晚,卿雪将青音叫进来吩咐她一个时辰后叫醒她,然后便缓了缓心神,强迫自己入睡。 出现在那个街头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为了不耽误时间,卿雪匆忙去葛浩的别墅找阿琪取了一套现代的衣服抱在手里,又将自己的需求告诉葛浩,甚至来不及与孩子们亲昵会儿便又醒了过来。 因为刚刚睡醒,卿雪迷糊着眼睛将衣服递给青音让她换上,便借着困意抓住青音的手将她带了回去。 葛浩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阿琪从副驾驶下来,俨然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带着青音上车,两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了之前买的那套小楼下。 就在这时,驿站的窗户却伸进来一管迷香,紧接着,原本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的灰白眸子一双双合上,就连原本站在梁上的狼兵也都晕厥后落到了地面,在屋外的火铳铁军听到动静闯进来时,床榻上已经空空如也。 “快去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失踪了!”铁军统领惊慌失措命令着,又朝身后的铁军和守在周围的狼兵吩咐道:“都给我追!” ------ 卿雪醒来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她立刻警觉的重新将眼睛合上,又借助被褥的遮挡替自己号了号脉,确定孩子没事才稍稍放下心来。 昨夜她就有所警觉,不想真的一语成谶,一觉醒来就发现被掳走了。 卿雪借着翻身的机会半迷着眼睛朝四周看了看,窗户边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她看得很清楚,穿白衣的正是文澈,而黑衣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卿雪深知黑衣人虽然危险,但就先前那次的交涉不难看出自己对他是有用的,既然有用,一时半会便不会杀她。只要不伤到她的孩子,她就有把握与他们周旋到穆淸决来,或是靠着青音自救。 “这会儿赤云王应该得到消息了吧?”黑衣人沉闷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狼兵传讯速度天下无人能及,已经过去一整夜,他必定已经知道了。”文澈负手望着窗外说。 “我倒是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赤云王到底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黑衣人说着话,一双锐利的眸子投向卿雪,卿雪立刻惊觉的一动不动。 “你想怎么做?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不能伤害皇后!”文澈显然对黑衣人并不信任,不然他也不会将‘穆淸决是冒牌货’的事隐瞒下来了。 “放心,她还有用,我不过用她来引赤云王交出御狼之术罢了。” “御狼?” “赤云王之所以战无不胜,还不都是因为手握狼兵,若是我能将这十万狼兵拽到手里,哪里还需等着他一统天下再动手,我现在便能亲自挥兵夺取江山。”黑衣人脸上曳着阴冷的笑意,每一个字都昭示着勃勃的野心。 “若他不肯呢?这十万狼兵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便听了你的话。况且我并不认为皇后在他眼中的地位会重过狼兵和江山。” 文澈始终觉得现在的‘假穆淸决’不过是为了谋夺江山才对卿雪疼爱有加,一旦真要做起选择来,他必定会弃卿雪于不顾。只是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卿雪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到底有多少分量。 “不肯?那也要看他能否躲过我的天罗地网!先前他还妄想框我,说他学会了师父的闪身之术,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谎言能否兑现。” 黑衣人冷笑一声,看向屋顶,卿雪听得心底咯噔一下,也半眯着眼睛朝屋顶看去。 “竟然想故技重施?”卿雪暗自腹诽一句,再想听什么,身旁却突然安静下来了。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卿雪心虚的合上眼睛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而后便感觉脸颊传来痒痒的触感。 她知道是文澈坐到了她床沿,指节整摩挲着她的脸颊。 卿雪佯装不安的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文澈已经将手收了回去,而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呜~~”卿雪婴咛一声,揉了揉眼睛才坐起身,又看了看四周坐起身来问:“这是哪里?” “哦!舅舅说驿站里不安全,所以连夜命人将你送到了这里,放心,舅舅回来之前我会守在这里。”文澈讪讪的解释着,眼神略微有些闪躲。 “哦,那你舅舅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卿雪故意迷糊着眼睛配合他的话接了一句。 “这个,也许很快,今日或者明日。” “真的吗?”卿雪脸上带起来笑意,“瞌睡”也醒了大半,而后又在文澈眼底掠过苦涩时抓住他的手说:“谢谢你,这一夜你都守在这里吗?” “啊?哦!是!”文澈近乎张口结舌,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对他冷若冰霜的卿雪此刻会主动握着他的手。 “不好意思,我向来嗜睡,你若累了便去休息吧!让丫头们进来侍奉便好。” “丫,丫头?”文澈突然有些慌了,而后又很快的胡诌了一句说:“因是昨夜连夜迁来的,照顾你的几个丫头都还在补眠,你若想要什么告诉我便好。” 第两百三十五章 顾矽尘中箭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哦,当真难为他们了,无妨,让他们继续睡吧。你也先去休息,我若有什么需要便叫你。”卿雪唇角含着笑意,说完打了个哈欠便又躺回了床上。 文澈许是怕说多了惹卿雪生疑,便也没有多做停留,站起身推门离开了。 听着周遭安静下来,卿雪才敢睁开眼睛,她穿起鞋子尽量压低脚步声,在屋子四处环伺了一周。 类似这样的屋子她早就不陌生了,丕兰暗卫为了能藏匿在赤云也算是花了不少功夫。 不过狼兵搜寻的本事无人能及,穆淸决知道她失踪必定能想到这些地方,也很快就会找来。 她担心穆淸决会中计,会为了她不管不顾的跑来营救,也担心黑衣人还会用什么奸计来对付穆淸决,所以卿雪很清楚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想着现下怀着身孕,没有万全的把握又不敢强行逃跑,所以卿雪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探探情况,到夜深时再做打算。 看了看天色,要天完全黑下最起码还要两个时辰,卿雪干脆继续睡下,去那个世界将情况告诉青音和葛浩,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葛浩一面听,一面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很突然的转身说:“照现在的情形你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等他来救你。青音武功虽高,但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与那么多人抗衡。你如果实在担心穆淸决,不妨想办法将自己的情形传递给他,也好让他早做准备。” 卿雪抚着肚子,眉眼间满是焦虑,落笔写道:“丕兰暗卫选择的藏身之处都深处密林,若没有狼兵直接找来,我也实在没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我指的传递消息并非要你找狼兵去传,而是用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哪怕黑衣人就站在你身旁也不知你在做什么。” “摩斯电码?你是说我可以用摩斯电码给他传递消息?” “不错,这东西丁启倒背如流,我现在就回去取机关笔,也会将你要说的话用译成电码,到时你就用机关笔朝着天空以闪光的形式传递给他,他自然能看懂。” 为了不耽误时间,葛浩说完便立即驱车回家取来了机关笔,而卿雪也将大致的情形写到了纸上。 这副身体里住着杨雪,记几串摩斯电码自然不在话下,卿雪拿着机关笔大致在天花板上试了两次,待葛浩确定无误后便迅速的醒来了。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文澈的身影,两人四目相对,卿雪目光朦胧,文澈心虚避开。 卿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袖袋里的机关笔才坐起身来,望着窗外,天色已然黑下,只问:“现在几时了?” “刚刚亥时,我想着你今日一整日都未用饭,所以命人做了几道小菜,你若觉得饿便起来吃些。” 葛浩说着便尴尬的从卿雪床沿站起来,走到小桌旁坐下。 “哦,谢谢,我这一整日都晕晕乎乎的,竟忘了还未用饭的,你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饿了。”卿雪说着便坐起身走了过去。 “也不知皇上何时能回来。”卿雪夹了一片笋尖搁在嘴里,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神色倒是装得十分淡然。 “哦!应该快了!”葛浩干笑了一声便沉默了。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也是不尴不尬的让人浑身难受。用完饭,卿雪又装着头疼将人撵了出去,然后才拿出机关笔走到窗边探了探。 如果不是她,这个世界的人连电灯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会想到天空出现的红点会是人为,照百姓们的逻辑,这必定是天上出了异象了,或者哪颗星宿下凡之类的说法。 卿雪竖着耳朵听了听周遭的动静,在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后便将机关笔拿出来照着葛浩说得方法先在天空做了几次长而有节奏的信号,目的是提醒穆淸决去看,而后才开始按照记下来的节奏和点数来控制机关笔闪烁,将消息传递出去。 与此同时穆淸决正骑着马四处搜寻,在注意到天空的红点时才突然勒止了马蹄。 卿雪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方位,所以信号里并未提及,不过穆淸决还是能根据红点闪烁的位置做出大概的判断。 在确定卿雪是被黑衣人掳走的之后,穆淸决便快马加鞭朝着机关来源的方向赶。 “沁儿,你等着我!”穆淸决握着缰绳,两个拳头紧紧撰着一路狂奔,而顾矽尘也紧随其后。 在卿雪重复了第三遍信号后黑衣人和文澈突然闯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黑衣人阴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卿雪差点将手里的机关笔扔出去。 “你!怎么是你?”卿雪装着一脸震惊的转过头去,又看向文澈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你骗我?是你们将我掳来的对不对?” “卿雪,你听我......”文澈有些急了。 “我不听!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们抓我来想干什么?”卿雪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面质问着,一面趁机将机关笔藏回袖袋。 而黑衣人眯眼看着她,笑得一脸阴邪,只说:“小美人儿!这么激动做什么?那日你不是答应了要跟了我吗?我不过抓你来履行承诺而已,放心,等我们杀了赤云王,绝对不会难为你。” “皇上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待狼兵和火铳铁军来了,你们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卿雪故意激怒他,试图再探听出些别的什么。 “呵!还真是烈性子,不过你以为他能逃过一次还能逃第二次吗?这屋子周围都有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纵是阎王爷来了都不一定出得去。”黑衣人轻狂的笑着,笑得人心底发憷。 而文澈站在一边却是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自始至终都不敢将目光看向卿雪。 穆淸决来得很快,带着如万山倾崩的奔袭之声。很显然三千火铳铁军都随着他一起来了。 卿雪知道穆淸决的枪法,也知道这些铁军尽得他的真传,所以很清楚只要黑衣人出去冒个头就必死无疑,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黑衣人早有警觉,在知道穆淸决来了之后,突然伸手呃住她的脖子打开门缝让她挡在自己身前才朝外面叫嚣:“赤云王,你的女人可在我手里,要是有胆子就独自进来解救,否则,我不保证下一秒她这皙白的脖颈还是否完整。” “你别动她,要是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命。”穆淸决握着手枪,朝身后摆了摆手,火铳铁军便四散而开,将竹屋团团围住。 卿雪被呃着脖颈,连挣扎都不敢,生怕会伤到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淸决飞身跃到了小屋廊前。 “淸决”卿雪低低的唤了一声,之后整个人便被黑衣人带着往后退去,而穆淸决也在此刻进了屋子。 “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 黑衣人许是尝过了枪子儿的味道,为枪已经生出了恐惧。 穆淸决果断的往地上一放,很快又站了起来说:“你放了她。” 卿雪眼睁睁的看着穆淸决一步步的走向铁囚下方的位置,眼睛一直朝屋顶看,想提示他,可是穆淸决不知是太过担心她还是如何,并未作出防备的样子。 黑衣人一脸得逞的禁锢着卿雪向后退,与此同时碰了一下身旁的机关,但就在铁囚砸向地面的时候穆淸决却是突然一个闪身退出了铁囚的范围,眨眼的功夫原本躺在地上的枪也重新拿在了手里。 几乎同一时间,黑衣人闷哼一声胳膊绽开了一个血窟窿。 卿雪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只见顾矽尘带着铁军站在窗边,刚刚射击过的火铳枪管正冒着烟。 黑衣人吃痛的下意识松开了手,而穆淸决已经迅速的将卿雪从他手中救回了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则握着枪抵在黑衣人头上。 待卿雪缓过神站稳后,穆淸决才将她拉到身后,紧紧的护起来。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穆淸决准备开枪时黑衣人不知道又触碰到什么机关。 唰唰唰几声,站在窗外顾矽尘和火铳铁军通通中箭倒地。 看着他们倒下,穆淸决愤怒的朝着正要逃跑的黑衣人连连开了数枪,直到枪膛里的子弹打没了才肯罢手。 鲜红的血迹从黑衣人衣袍里渗出来,几乎每一枪都正好击中要害。黑衣人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没了气息。 “顾矽尘!” 望着黑衣人倒下,卿雪才愣愣的唤了一声,紧接着便要跑过去。 “沁儿,当心!”穆淸决迅速的将她收回怀里,唯恐屋子里还有什么机关,迅速的带着她飞离竹屋。 而这整个过程中,文澈都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的呆愣在那里,在看到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双眸,他才颓唐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快去救丕兰王!” 穆淸决一声令下,站在一旁的火铳铁兵便飞身过去,将顾矽尘和受伤的铁兵都抬了回来。 “顾矽尘!” 卿雪红着眼眶跪到地上,立即将他的手抓过来号脉,而顾矽尘已经神色涣散,呕出了几口鲜血。 第两百三十六章 将你刻进了心底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噬魂散!”卿雪愣愣的吐出三个字,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 穆淸决一把将她扶住她才不至于向后倒去。 “咳咳~~”顾矽尘面色苍白,眼眸间恍恍惚惚朝卿雪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但出声唤出的却是梨子的名字。 “梨儿,对不起,这些日子与你分离,我才瞧清楚自己的心,咳咳~~我顾矽尘,到底是负了你。” 顾矽尘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每一个字都含着浓浓的阴郁。恍惚间,他好像又看清了抱着他的人的模样,又抓住她的手说:“卿雪,我该是命数尽了,你替我告诉梨子,下一世,我绝不负她。” “别胡说,你不会死!”卿雪痛哭出声,又赶紧冲袖袋里取药,从离宫的那天开始,这些药就与她寸步不离。纵使她知道噬魂散无药可解,但还是一股脑的将药瓶都拿了出来。 “把药吃了,我一定能救活你!”卿雪将药喂到顾矽尘嘴边,可他刚咽下去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卿雪却是彻底慌了,只抱住他说:“顾矽尘你听着,你不能死,梨子还在宫里等你,还有你们的孩子,她还那样小,还没换过你父皇。” “孩子”顾矽尘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脸上却曳起了淡淡的笑意,只说:“这两日我替她另取了个名字,叫沐菀,顾沐菀,咳咳~” 顾矽尘眼睛半睁半闭,指尖却艰难的在卿雪手心写下‘沐菀’两个字。而后又转头看向穆淸决说:“朕从来就不是个好皇帝,如今朕的江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守护他们。我......噗~”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顾矽尘终是合上眼睛,彻底的没了生气。 “顾矽尘!” “丕兰王!” 周遭乱做一团,狼嚎也随之响彻起来。卿雪的握着顾矽尘停止的脉息,眼泪如断线一般的在脸颊流淌。 她欠顾矽尘的太多太多,多到几世都偿还不完。怎么也想不到今日顾矽尘又为她而死,这样的感觉如剜心蚀骨一般,叫人痛到无以复加。 ------ 赤云皇宫 今日不知怎的,孩子一直哭闹不止,梨子抱着她哄了许久也不见停歇,愈是如此,梨子便愈是慌乱起来。心底的惴惴不安令她如坐针毡,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哦呜~~ 一声狼嚎传来,随即一匹黑狼便跃到了梨子跟前。梨子一眼便见到了它脚踝处的信件。 顾矽尘离宫时她曾战战兢兢,低声下气的求过他:“到了战场,若得空可否写封信回来报平安?纵使我知道这一世你都不可能喜欢上我,但我希望你安康,你是我孩子的父皇,你不可以受伤。” 顾矽尘浅浅淡淡的答了一声好,梨子心中才踏实了不少,眼下看到他真的让狼兵带了信笺回来,梨子赶紧将孩子递到乳母手中,俯身去取信笺。 顾矽尘的笔迹隽秀洒脱,带着淡淡的墨香飘入梨子的鼻腔、思绪、心间。 梨子: 这两日你与孩子可好?如今战事连连,正是最紧要的时候,但朕会记着你的话,不会令自己陷入危险。 梨子,朕这几日忆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渐渐地才发觉自己对你和孩子的思念愈发强烈,你等了朕许久,朕也负了你许久。 但今日朕要告诉你,不知不觉间,朕已经将你刻进了心底,只是从前瞧不清自己的心,如今瞧清楚了却又相隔万里。 你与孩子安心等我,待朕将江山夺回,便来接你们母女回去。 对了,朕知道你一直都在介怀孩子的名字,所以这两日我一直在想该给她换一个,可想了许久,挑了许久也未决定哪一个好,待下一次写信再与你说。 纸短情长,望自珍重! 梨子读完信,握着信纸哭哭笑笑,心中的欢喜好似要化作大雁,乘风而去。 原来不是出了事,原来他心中也有了她,原来她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真的能等来幸福。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边关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丫头见她泪水阑珊,便关切的问。 “没有!”梨子摇摇头,扯下怀中的手绢擦了擦眼泪说:“皇上会平安归来,他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回去。” 说完又上前从乳母怀中接过孩子,看着她绵软的小身子破涕为笑,只道:“从此,我们终是完整的了。” ------ 大漠的风沙依旧连绵迭起,穆淸决坐在床前守了卿雪一整夜,见她虽是睡熟了,脸上也依旧挂着泪痕,心中更是疼惜不已。 他明白卿雪对顾矽尘的歉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顾矽尘当日能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他,这份大义令人钦佩。而如今又是为了救卿雪才中毒而亡,穆淸决心中对他的感激与亏欠不会比卿雪少。 “皇上”门外有侍卫禀报。 穆淸决怕扰到卿雪,便抬手示意狼兵守着才出了门。 “什么事?” “丕兰太后听闻丕兰王的死讯,急火攻心,殁了。” “什么?”穆淸决原本就阴沉的脸更是彻底黑了下来。他本打算将丕兰太后接回赤云好生赡养,却不想,丕兰太后竟也殁了。 “传令下去,将她与丕兰王的尸首一并运往丕兰皇宫设灵,待战事结束,朕命人将丕兰皇后与小公主接来再行安葬。” “是!”侍卫拱手领命。 “丕兰暗卫都抓到了吗?”穆淸决问。 “回皇上,已全数抓获。” “嗯,退下吧!”穆淸决摆了摆手,又将站在远处的传讯狼兵唤了来,只问:“古羅那边如何了?派去支援的狼兵到什么地方了?” “回皇上,在冲元道长和两位将军的指挥下,古羅大军已可见败退之事,狼兵还需四日才能到达,到时便可乘胜追击了。” “嗯,退下吧!” 穆淸决说完便转身回了客房,卿雪也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 “沁儿,你醒了?”穆淸决匆匆跑上前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 “嗯!”卿雪低低的应了一声,有好似突然想起顾矽尘的死,眼眶又盈上了晶莹的泪光。 “顾矽尘,他死了吗?” 第两百三十七章 一统天下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穆淸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握住她的手,长嘘了一口气才说:“我们到底是欠了他太多。” 卿雪听着这话眼泪便夺眶而出,顺着眼角埋入发髻,陷入漫无边际的悲痛中。 “沁儿”穆淸决将她扶起紧紧搂在怀里说:“朕知道你伤心,丕兰王既是为了救你而死,就不会希望你再为他伤了身子,你此刻还怀着孩子,再这样哭下去身子也会受不住啊。” 卿雪听着这话,手心也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倚在穆淸决怀里点了点头,而后又突然直起身说:“或许他没有死,或许他也能向你一样找到另一个自己,有一天他还会回来,是不是?” 穆淸决先是一愣,而后又满脸疼惜的伸手为卿雪拭去泪痕宽慰道:“或许真会如你所说,丕兰王既爱上了梨子,必定不会舍得抛下他们母子。好了,你这一睡就是整整两日,朕命人将饭食端进来,为了孩子,多少吃一些。” “嗯”卿雪点了点头,因为这个念头,心底也安稳了不少。 ------ 穆淸决留了两位都督率领一万精兵一万狼兵料理丕兰与娄契的战后事宜,以防再出波折,而后便带着卿雪朝着古赤边境赶去。 因上次一事,穆淸决已经不敢再让卿雪离开自己半刻,纵使黑衣人已经死了,但这样战火连连的时期,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他所要做的是尽快平息这一切,才能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 卿雪坐在马车内倚在穆淸决怀里问:“淸决,文澈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已经命人将他押解回宫了,他到底是长姐的独子,待战事了了再说吧!” 穆淸决话音刚落,黑戟便跃进了马车。 “什么事?”穆淸决问。 “启禀皇上,在审讯丕兰暗卫时有一个重大发现,是关于娘娘和洛窟丞相之女沈蔷的。” “沈蔷?那不是文澈心仪的女子吗?她不是已经死了?” “正是,据那名暗卫交代,他与黑衣人都曾被洛窟皇帝派去供古阎差遣,三年多以前古阎为了研究秘术便设计了一场名为“车祸”的东西,将娘娘弄到这里来。娘娘与那位叫沈蔷的女子样貌相似,又同一日远嫁,古阎知道月食将至,便匆匆赶至半道想拿娘娘做实验,却误将沈蔷当做了娘娘。” “你是说古阎原本是想拿沁儿做实验,却误害死了沈蔷?”穆淸决听着这话,脸上满是讶异,而卿雪坐在一旁听得半半拉拉,更是惊慌不已。 “淸决,它说什么?什么实验?什么误害了沈蔷?”卿雪忙问。 穆淸决将她拦在怀里并未急着回答,只又转头问黑戟:“可还问出旁的什么了?古阎的秘术可曾传给其他什么人?” 黑戟摇了摇头说:“据守在他身边的暗卫说古阎向来阴冷孤僻,对秘术更是只字不提,娄契皇帝想修习换魂之术,古阎却是宁可与之翻脸也不肯透露。” “哼!看来他也算是聪明人,知道一旦秘术落入旁人之手,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必定无法再只手遮天,谋夺天下了。如此也好,只要他的秘术未让旁人知晓,日后这天下便也算是安稳了。” 穆淸决说完便朝黑戟摆了摆手示意它继续注意丕兰那边的一举一动,而后才转头将方才黑戟禀报的事同卿雪说了一遍。 卿雪听后自然震惊不已,顾矽尘为救她而死,没想到连从未谋面的沈蔷也是因她而死,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身上却莫名的染上了血腥,而这一切都是拜古阎所赐,纵使他死了,这笔债也不可能抵消。 穆淸决见她面色又苍白了不少,便将搂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安慰道:“沁儿,当日之事并非你我可掌控的,可今后这天下百姓的安乐都握在我们手里,古羅如今节节败退,战果已经可见分晓,待战事结束我们便一同努力,为天下百姓谋一方安泰的乐土,可好?” “嗯!”卿雪倚在穆淸决怀中一个劲儿的点头,也暗暗立下了决心,至此,她不再只是一个受人保护的女子,她既是皇后,就要做一国之母,为天下万民谋福。 ------ 古羅各座城池 狼嚎声响彻四方,原本四散而逃的百姓突然止住了脚步。周遭都是奔袭的黑灰身影,却并未有任何人受伤。 骑着战马的赤云统领高声呼喊:“百姓们,近两年古羅皇帝大肆征兵,搜刮民脂民膏,大家的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赤云王威名远播,有意一统天下,让这世间再无战火,今日本帅带兵并非强行掠夺,而是带着诚意前来,若百姓们肯诚心归顺赤云,我在此承诺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百姓们听着这话,虽是有所动容,但又畏惧有诈不敢随意吱声,或俯首趴在原地,或藏于房后低声交谈。 统领见此,却也心中有数,挥手示意后边的精兵拉出数十辆载满钱粮的运粮车,才又高声说:“赤云王体恤百姓们近两年深受蝗灾、衣食无着之苦,故而命本将运来这十万石粮食和五万两白银来分发给百姓们,赤云王说了,若诸位诚心归顺,日后田地均分,广纳贤才,百姓们都不用再受贫瘠之苦了。 诸位应该知道,照今日的情形,赤云一统天下已是大势所趋,赤云王本可强行夺取,之所以会选择征求民意便是不想再让两国将士受战乱而枉死。只要你们同意归顺,你们参战的兄弟,儿子,丈夫,父亲便可平安归来,两军也无需继续对峙。 现在,愿意归顺的便站至左侧,本帅身后的士兵会给大家分发钱粮,不愿归顺的便站至右侧,本帅也不会难为你们,各自做出选择吧!” “草民愿意归顺!” “草民归顺!” “赤云王万岁!” 一人动则倾巢而动。满街百姓皆高声喊着,齐齐靠向左侧。 偶有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裹着手指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但眨眼的功夫便被她的父亲裹在腰间抱到了左侧。 古羅大军每退后一座城池,穆淸决都采用此法,如此才过了半月的功夫,古羅的国土便收服了大半。 古羅皇族之人见大势已去,便命使臣送来降书,承诺归顺赤云。 古羅归顺的消息传到洛窟刚继位的小皇帝耳中,小皇帝一屁股便从龙椅上滑坐到地上,待赤云大军赶至都城时,他早带着金银细软逃出宫去了。 穆淸决听着黑戟的禀报,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下,只吩咐道:“命狼兵好生盯着这些皇族的余孽,只要他们不再生出异心便不用再绞杀,若哪日再想兴风作浪即刻来禀报。” “是!”黑戟应了一声便跃到了另一处屋顶。 穆淸决负手在屋顶站了许久,望着四方广博的天地,终是长嘘了一口气,飞身回了驿站。 “沁儿”穆淸决轻唤了一声走到卿雪身边,抚着她渐渐凸起的小腹说:“很快我便能带你回去了。” “真的吗?洛窟降了?”卿雪一猜便是如此。 “嗯!接下来便是战后事宜的处理了,赤云人口到底稀少,要处理起来也是不容易的。不过朕会交代给大臣们去做,再过几日,时局稳定了我便带你回去。”穆淸决揽着卿雪坐到软榻上,仿佛看见了不久的将来四海升平的样子。 ------ 一月后 赤云大军凯旋的消息传来,百姓皆是夹道相迎。 穆淸决与卿雪坐在马车内,听着万民齐呼的声音,脸上也带着温润的笑意。 马车驶入皇宫,大臣们也都早已在宫中等候,如今天下一统,古羅、丕兰、洛窟、娄契四国的贤能之臣也被穆淸决募了来,依照每位大臣的能力封官进爵,人心也得到了极大的统一。 再加之这些臣子对各国的了解,要管理起各国的诸多事宜也轻松了不少。 所以如今的乾正殿已站得满满当当,早已不似当年的模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臣们齐齐跪下,朝贺的声音传至殿外,满宫的侍卫、奴才皆跪地齐贺,而狼嚎之声也瞬间传遍天下,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平身吧!”穆淸决抬了抬手,待大臣们起身后才开口:“如今天下一统,是万民之福,此刻站在底下的有从前赤云的几朝老臣,也有从前四国的贤能之人,但朕希望从今往后大臣们能不分你我,一心为民,为天下百姓谋福,行天下百姓之利。” “是!臣等定不辱皇命。”大臣们皆是起身应下。 “嗯,许询易,耿秋山听令!” “微臣在” “朕命你们即刻将大炮、火铳尽数销毁,不可有半点遗漏。” “是!微臣领命。”许询易和耿秋山拱手应下便退出了乾正殿。 “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兵部听令!” “微臣在。” “自今日起朕命你们对各部事宜重新整排,务必以天下万民为己任,不得有偏颇。若有任何问题可与几位新任大臣商议。” “是,臣等遵旨!” 第两百三十八章 我不要他喜欢我了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因事宜太多,原本巳时该结束的早朝生生推迟到了午时,待大臣们散了之后,卿雪已是倦意十足。 “沁儿,朕抱你回去。”穆淸决心疼得揽住卿雪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 卿雪倚在穆淸决怀中点了点头,由着他抱出乾正殿。 只是两人刚迈出殿门便被穆落樱和梨子拦了下来,卿雪半闭的眼睛又重新睁开,瞌睡也醒了大半。 “戚沁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丕兰王怎的没有一起回来?” 两声急切的问话传来,卿雪只能动了动身子示意穆淸决将她放下来。 先前怕梨子伤心,顾矽尘的死讯一直隐瞒至今,现下也是时候告诉她了,至于穆落樱,穆淸决自会跟她说明。 “梨子,我们回卿华殿,我再慢慢告诉你。” 卿雪想走到梨子身边,却险些被冲上来的穆落樱扑倒。 “戚沁儿,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别以为收买了大臣的心就能为所欲为。” 穆淸决一把护住卿雪,示意身后的侍卫将穆落樱拉住,才开口说:“长姐,大臣们都能想明白的事,你还想不明白吗?还是与你那通敌卖国的儿子一样都被蒙了心?” 穆落樱听后一愣,注意力完全被引到了文澈身上,只挣扎着问:“你说什么?什么通敌卖国?” “文澈勾结丕兰暗卫,意图谋害皇后,还间接害死丕兰王,现在已经被朕打入天牢了。” 穆淸决的一句话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击在穆落樱身上,而站在另一侧的梨子听后也是身形不稳,险些晕厥。 “快扶着你们娘娘。”卿雪吩咐完便赶紧挺着肚子走过去。 “娘娘,你说什么?什么害死了?他怎么了?”梨子浑身颤抖的抓住卿雪的手,眼泪已经决堤而下。 卿雪见他这样只能转身朝穆淸决说:“你同长姐解释吧,我先带梨子回去。” “嗯,也好。”穆淸决说着又抬了抬手示意青音和采儿跟上去,见她们走了,才转头看向穆落樱。 “将长公主带到御书房。” 穆淸决吩咐了一句便迈步走向了御书房。待坐定之后才沉了口气开口道:“长姐,我便是淸决,先前为了大计,不得已才将真相隐瞒下来,至于文澈,他确实做错了事。” “什么?你是......?”穆落樱显然不敢相信。 “不可能,别想骗我,你虽然样貌与皇弟相似,但绝不可能是他。” “六岁那年,朕不慎掉入湖中,是长姐唤人将朕救起;十二岁那年朕被古阎掳走,师父将朕送回宫后是长姐与母后日夜守在榻前;十六岁那年楚音远嫁的消息是长姐跑来我殿中告知的,还有儿时一桩桩一件件,只要长姐问,我必定半分不差的说出来,这样,长姐也还是不信吗?” 穆淸决一字一顿的诉说着,恍然间也好似回到了从前,幼年时穆落樱待他极好,他一直铭记于心,只是没想到穆落樱嫁去洛窟后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他既心疼,也失望。 穆落樱愣愣的站了许久,才定定神开口问:“你当真是决儿?可是......你为什么连我也要欺瞒?” “长姐若肯明些事理,不受奸人蛊惑,朕又何曾愿意瞒着长姐?先前穆晋轩害死母后,长姐却听信他一面之词将罪责都怪在沁儿身上,时时处处刁难沁儿,那些难听话长姐都忘了吗?” “我,我这不也是受人蛊惑吗?”穆落樱争辩着,言语里已经软了下来,但又抬起头来问:“你方才说澈儿怎么了?你将他打入天牢是怎么回事?” 穆淸决听她问起文澈便又黑下了脸,说道:“与你一样,‘受人蛊惑’,澈儿与黑衣人勾结掳走皇后,间接害死了丕兰王,丕兰太后也因此殁了,还有朕的几个火铳铁军,这些人的枉死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念着他是长姐唯一的儿子,朕当时便会杀了他。” 穆落樱听着这话,彻底慌了,只问:“澈儿,澈儿他怎么可能与那些人勾结?你莫不是听错了?还是手底下那些人诬陷他的?” “诬陷?朕亲眼所见,谁能诬陷?丕兰王因此丧命,他罪责难逃,长姐,他纵是朕的亲外甥,朕也不能徇私放过。” 穆淸决冷着脸,心底却是不忍的,说到底文澈也只是一时动了邪念,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不能放过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他吗?”穆落樱拽着穆淸决的衣袖声泪俱下说:“澈儿是长姐的命啊!你不能杀他。” “长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我不听这些言之凿凿,你现在不是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人吗?你若不杀,谁敢辩驳?澈儿绝对不能死,你是他亲舅舅,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长姐!”穆淸决长叹了一口气,扶着穆落樱坐下才说:“正因为朕此刻是天下人的君王才更不可有任何偏颇,长姐若不想让澈儿死,那便去求丕兰皇后吧,若她肯原谅,朕便不会再说什么。” “梨子那丫头?好,长姐现在就去。” 穆落樱抹了把眼泪便要起身,却又被穆淸决拉了回来。 “隔几日吧,她刚知道丕兰王的死讯,这几日怕是都无法接受,长姐去了只会激发矛盾,她是丫头没错,但更是丕兰皇后,是一个刚失了丈夫的女子,长姐就别去惹她伤心了。至于文澈,既做错了事,即便梨子他日真肯谅解,这牢狱之灾也该受一受,先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吧!皇后身子不适,朕先回去了,长姐也回落羽殿吧!” 穆淸决说着便起身出了御书房。 与此同时,卿华殿却是笼罩上了一层悲戚的色彩。 卿雪将顾矽尘的死讯告诉梨子之后,梨子险些晕厥过去,所幸有卿雪在旁边,又喂了些镇静心神的药下去才缓过劲来,不过那眼泪却是一直没停过。 卿雪看着梨子这样伤心,眼眶也变得嫣红,眼泪也跟着一簇簇的往外落。 “不会的,他不会死,我收到过他的信,他说他会为了我还孩子平安归来,他说他心里也有我了,他说他会接我们回家,娘娘,你告诉我,他没有死,这只是个玩笑是不是?”梨子拽着卿雪的衣袖哭得泪水阑珊,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 “梨子,你别这样。”卿雪想劝慰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梨子却突然抬起头来说:“一定是我太贪心了是不是?我逼着他喜欢我所以他烦了,倦了,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推开我,他只是骗我不要我了,他没有死对不对?” 梨子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擦着眼泪,又说:“娘娘,一定是这样,你告诉我他没死,我不要他喜欢我了,只要他好好活着我就不再惹他烦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要他活着。” “梨子!”卿雪听着她这些话心都揪在了一起,想了想只能说:“你听我说,淸决能死而复生,顾矽尘也一定可以,说不准哪一日他就回来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振作,再这样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坏了。” 梨子听着这话果真止住了哭声,只愣了愣又抽泣着问:“真的吗?对,他还能回来,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娘娘,您看,这是他写的信,他说过一定回来接我们母女的。” “嗯,会的”卿雪看了看梨子手上被磨得皱皱的信纸,替她擦着眼泪说:“他这样不舍得你和孩子,一定会回来的。他还替孩子取了新名字,沐菀,顾沐菀,这个‘沐’字便是用你和他名字的拼成的,可见他是真的爱着你们母女。” “沐菀,沐菀......”梨子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又转着头四处搜寻着什么。 卿雪知道她在找孩子,便朝丫头们吩咐道:“快,将小公主抱来。” “是!” 这一战,一来一去已是过去了五个月,原本在襁褓中的婴孩此刻也挥着小手小脚能嘤嘤的发声了。 梨子接过乳母递来的孩子,脸颊贴上她的小脸说:“父皇另给你取名字了,顾沐菀,多好听,菀儿陪母后一起等父皇回来可好?父皇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卿雪抚着肚子听着梨子絮絮叨叨的呢喃着,眉眼间却依旧夹着浓浓的悲伤,顾矽尘会不会回来谁也说不准,这世间每一刻都有人死去,可死而复生这样的事却显得荒诞而无稽。梨子可以把这个当成信念来麻痹自己,可这又能支撑多久呢? ------ 穆淸决回到卿华殿时梨子才刚刚被卿雪命人送回去,而卿雪兀自坐在竹椅上愣神,脸上还挂着泪痕。 “沁儿” 穆淸决心疼的唤了一声,卿雪却丝毫也未察觉,直到穆淸决的身影落入眼底,她才抬起头来。 “回来了?长姐那里可解释过了?”卿雪的声音变得异常镇静,唯有眼底的滚烫昭示着她心里的悲痛。 “嗯”穆淸决将她揽到怀里说:“都解释过了,只是文澈的事还需再做斟酌。你累了一日,朕抱你进去睡会,再这样哭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不住的。” 第两百三十九章 桃花上门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嗯”卿雪点了点头,任由穆淸决将她抱回寝殿。 “我们去将君儿和璃儿接回来吧!总让阿琪照看着也不是办法。” “好”穆淸决揽着卿雪一并躺下,将她的头拢入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在耳边低语一句:“睡吧!” 卿雪动了动身子,伸手抓住穆淸决的胳膊,刚合上眼,一会的功夫便睡熟了。 阿琪和孩子们已经搬去了葛浩的别墅,穆淸决和卿雪轻车熟路的到了别墅门口,又按下了门铃。 门铃刚响了两声门便被打开了。 “皇上,快请进!”阿琪将门开到最大,又朝里边喊:“君儿、璃儿,快看,谁来啦。” 随着一串细碎的银铃声越来越近,两个小身影便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 因为这些日子穆淸决一直忙于战争和国事,已经许久没有陪卿雪一起来过了,而孩子们又根本看不到卿雪,所以他们跑到门口时,看着穆淸决的眼神显然有些发懵。 而穆淸决看着这一双因为好几个月未见而明显长大了不少的孩子,心底也很不是滋味。自两个孩子出生以来,穆淸决陪着他们的日子屈指可数,不怪孩子会认不出他。 “君儿、璃儿,快叫父皇啊!”阿琪轻轻推着他们的小身子提示道。 “来,父皇抱。”穆淸决也蹲下身朝他们伸出臂弯。 两个孩子许是慢慢回忆起了什么,才迈着小脚朝穆淸决走去,但刚走了两步又瑟缩着退了回去。穆淸决见此只能黯然的站起身来苍白一笑。 “你这当爹的确实不称职,不怪孩子不认你。” 葛浩的声音从楼梯口飘过来,很快的穆君和穆璃便朝他跑了过去。 “葛浩叔叔”两个孩子亲昵的扑到他怀里,脆生生的唤着他,与面对穆淸决时截然相反。 葛浩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倪了穆淸决一眼说:“先进来吧!你们都多久没见了,不认识你很正常,黑着个脸给谁看?”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走到客厅坐下。 卿雪看着穆淸决眼底的落幕想宽慰他几句,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暗自随着他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下。 葛浩将两个孩子搁在自己腿上,戏谑的朝穆淸决玩笑道:“战打完了?终于想起你儿子女儿了?” “说什么呢?”阿琪嘟囔一句,从他怀里接过穆璃递到穆淸决怀里说:“这是父皇,父皇最是疼爱璃儿了,快叫父皇。” 穆璃穿着洁白的公主裙,滴溜着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才乖巧的唤了一声:“父皇。” 穆淸决听着这声稚嫩的轻唤,眼底终是有了笑意,伸手拢住穆璃软绵的身子说:“往后父皇日日陪着你们,不再征战了。” 这话是对孩子做出的承诺,也是对卿雪的承诺。 葛浩看他这样温和认真的样子,把穆君也放到地上示意他走过去,才叠着腿说:“靠!还真不习惯,从前叱咤黑白两道的杀手当了爹,也终于有人性了。这他妈还是我认识的狼爷吗?” “哦呜~~” 正在这时穆君突然狼嚎一句,穆淸决先是一愣,很快便黑下了脸,朝葛浩问:“你都教了他些什么?” “怎么了?”葛浩漫不经心的问。 “皇上,君儿说了什么?”阿琪也附和了一句。 穆淸决却是沉着脸不解释,只说:“我们今日是来接他们回去的,宫中事多,就不耽搁了。”说完便转头看向身侧虚无的空气说:“沁儿,我们去客房。” “嗯”卿雪暗自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打算随他一起进房。现在怀着身子,比从前还要嗜睡,想带孩子回去也无需多久。 “皇上,娘娘” 正在这时阿琪却突然叫住了他们。 “何事?”穆淸决抱着孩子转回头来问。 “我......”阿琪吞吞吐吐间,脸颊已是染上了红晕,而后便扯了扯葛浩的衣袖示意他说。 “我们打算结婚,下月一号,知道你日理万机,不用来了。” 葛浩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阿琪立即赏了他一记白眼说:“皇上,娘娘,你们一定要来,还有梨子,都来可好?” 丕兰王的死讯,阿琪并不知道,而穆淸决也不好跟他们提这些,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声,便搂着孩子转身准备进客房。 叮咚~~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穆淸决和卿雪便又止住了脚步。 “来了!”阿琪俨然一副现代人的样子,小跑着过去开了门。 “你是谁?”门外穿着性感的女人轻蔑的看着她问。 “我是阿琪啊,你找谁?”阿琪狐疑着望着面前的女人,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这人会是谁。 这时葛浩也走了过来,但看到门口女人的一刹那脸上却闪过一抹慌乱。 那个女人看到葛浩,便越过阿琪径直走到葛浩身旁抱住他说:“葛少,你都多久没找过人家了?是不是快把人家给忘了?” 阿琪看着这场面完全愣住,而穆淸决和卿雪也跟了过来。葛浩的神情变得十分不自然,只讪讪的将面前的女人推开问:“陈薇,你来做什么?” 被唤做陈薇的女人挺着一对大胸旁若无人的又贴了上去娇嗔道:“当然是来找你了,这么久都不给人家打电话,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说完还捏着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葛浩的胸口,看得卿雪一阵恶寒,当即便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电话不许主动跑来?” 葛浩说着一把扯下陈薇的手,又走到阿琪身边想解释,但张张嘴又觉得百口莫辩。他从前本来就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种下的桃花都够凑一片桃林了,如果不是遇见阿琪,也许他现在还在过着浪荡不羁的生活,更不可能会生出跟一个女人结婚的打算。 “她是谁?”阿琪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指着陈薇问,对于两人的关系好似有些明白又不敢确定。 “她......” 葛浩沉着脸,正准备解释,却被陈薇抢先了一步。 “我自然是他的女人,你......”陈薇上下打量着阿琪的身子,而后又嗖笑着说:“你这样的,是保姆吧?” “你,你,你,你说什么?”阿琪红着眼眶想要质问些什么,却又被与生俱来的三从四德思想和面前女人高傲的姿态压得全无底气。 只能昂头看向葛浩带着哭腔问:“她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你的女人?” “阿琪,不是,你听我说。”葛浩搂住她微微有些颤抖着身子解释道:“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往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葛少,你在说什么呢?”陈薇借着抱手的动作有意无意的拢了拢胸说:“这种女人也值得你说出这句话?干瘪得跟条直线似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着这话,又看着怀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女人,葛浩终是忍不住发火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给我出去。” “葛少!”陈薇咬着唇,一跺脚不但不走反倒朝葛浩粘了过去说:“你怎么能这样吼人家?你忘了你说过人家天姿最高,‘嘴上功夫’也最好了吗?” 陈薇生怕旁人不能理解似的,刻意把‘嘴上功夫’四个字咬得极重。 “咳咳~~”穆淸决尴尬的咳了两声,对于葛浩的桃花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所以望着这场面他也根本不打算圆场,只能靠他自求多福了。 “别污染了君儿和璃儿的耳朵,我带着他们先走了,想结婚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斩了再说。” 穆淸决说完便抱着两个孩子一起进了客房,而卿雪虽是担心梨子,却无奈旁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她,便也只能先跟着穆淸决进房了。 穆淸决感觉到卿雪进来后,将两个孩子放到地上,又走过去掩上门才开口说:“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关于葛浩的过去阿琪必须学着面对,葛浩从前的女人来来往往多少个,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过来,今天不找上门来,明天到外面去走一圈都能碰得上,根本不是你管得了的,只能凭他自己的本事去解决。至于阿琪,你放心,她本来就成长于一个一夫多妻的世界,这种事对她的伤害并不会太大。葛浩对她是认真的,会处理好的。” 卿雪听着穆淸决的分析,虽还是有些担心,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毕竟这事她想管也管不了。 而穆君和穆璃望着穆淸决朝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样子,非但没有因为被抱走而哭闹,反而滴溜着两双大眼睛愣愣的看。 穆淸决望着两个可爱的小身影,脸上的阴霾尽扫,只满脸温和的问:“父皇母后带你们回去了,可开心?” 而后便动作夸张的将穆君高高举起,又轻轻的放到床上,惹得穆君咯咯的大声笑了起来,对于这个陌生的‘父皇’好似也少了几分芥蒂。 而穆璃眼看着哥哥‘开飞机’,自己也想玩,一把抱住穆淸决的腿,脆生生的喊了好几声父皇,一脸的巴结相。穆淸决心中一暖,又抱起穆璃照旧做了一次,惹得两个孩子都拍掌叫好,一个劲的含着:“父皇,父皇,还要玩。” 第两百四十章 梨子上吊自缢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乖,等回去了父皇再带你们玩。”穆淸决耐心的哄着他们,俨然一个孩儿奴的模样。 卿雪站在一旁看着,唇角也曳起温润的笑意。 隔了许久,穆淸决将两个兴致昂扬的孩子哄睡,才转身唤卿雪躺下,而后自己坐在床边握住两个孩子的手,等着卿雪睡熟。 这屋子隔音虽好,但外头的动静多多少少还能闯进来些。卿雪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那个女人被葛浩赶走,又听到葛浩跟阿琪解释着什么后才渐渐睡去。 再睁眼醒来时两个孩子依旧安然的躺在身旁熟睡,而穆淸决半个身子搭在床外,刚刚出现便眼疾手快的下了床。 看着两个睡颜香甜的孩子,穆淸决只想将他们融进心底,连睡觉也不舍得让乳母抱去了。只是这床显然已经躺不下一家四口,再加上卿雪肚子那个,只怕得再加宽两个身位才够睡了。 卿雪望着穆淸决愣神,轻轻撑着身子坐起来小声的问:“在想什么呢?”而后便轻手轻脚的准备下床,只是如今六个月的身子已经变得十分笨重,动作也别扭极了。 穆淸决干脆起身直接将她抱起,搁到另一侧的软榻上又走回床边拎了鞋子来蹲下身为她穿。 “饿不饿?”穆淸决轻声问。 “嗯”卿雪噙着眼泪点点头,又极快的捧住穆淸决的脑袋,在他额间落上一吻。 “真好,淸决,往后我们一家五口再也不分开了是不是?” “嗯,不分开了。”穆淸决替她穿好鞋袜站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动情的承诺着,而后便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炙热而温暖,细细密密的融进卿雪心底,又带起丝丝红晕。 “咯咯~~” 耳边传来稚嫩的笑声,打破了俩人渐渐沉沦的气氛。穆淸决压下心底的燥热,意欲未尽的将卿雪放开,一转头便看到两个孩子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咯咯的笑。 卿雪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咬着唇娇羞的转过脸去,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醒了?”穆淸决摇摇头,一脸好笑的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小脑袋问。 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直接努着嘴依样学样的说:“父皇亲亲” “噗呲~~”卿雪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走到床边坐下嗔怪道:“都怨你,君儿和璃儿都被你教坏了。” “这怎是我教坏的,我可没告诉他们这是‘亲亲’”穆淸决说着便伸手抱住穆君问:“告诉父皇,是不是葛浩叔叔教你们的?” 穆君滴溜着一双大眼睛箍住穆淸决的脖颈一副全然没听懂的样子,只挣扎着往穆淸决身上爬,而卿雪却是突然明白过来,努着嘴轻拧眉心愤愤的说:“日后再也不带他们去了,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穆淸决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说:“都是三个孩子的母后了,还这般像小孩子。” “像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小孩子才能活得无忧。” 卿雪轻抚着穆璃的额角,只觉得心中每一个角落都流淌着幸福的光华。 正在这时房门却突然响了,青音在门外火急火燎的禀报:“皇上、娘娘,不好了,丕兰皇后要上吊自缢,奴才们拦不住啊!” “什么?梨子!”卿雪脑袋嗡的一声站起身来,而穆淸决已经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朝门外吩咐道:“你先带着乳母照看小王爷和公主,朕与皇后这就过去。” 而后便揽住卿雪的身子安抚道:“没事的,别着急,我这就带你过去。” 待穆淸决带着卿雪赶到梨子的寝殿时一屋子的奴才和狼兵正拼了命的阻拦。 “娘娘,您万万不能这样想不开啊!” “放开我,我要去见他,你们放开!”梨子一面哭喊,一面挣扎。 “梨子,你在做什么?”卿雪在穆淸决的搀扶下跑上前问:“我不是说了吗?他也许没有死,你冷静一点。” 梨子见卿雪来了,终是停止了挣扎,但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泣不成声的摇着头说:“他死了,娘娘,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谁告诉你的?梨子,你冷静一点。”卿雪也心疼的红了眼眶。 “他方才来找我了,我梦到他了,主子,他说他在等我,我得去找他。”梨子说着便又开始挣扎起来。 “那只是梦,不是真的,况且即便是真的,丕兰王怎么可能让你用死亡做代价去找他?即便你此刻真的生不如死,可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你要是死了,菀儿该怎么办?” 卿雪挺着肚子走上前安抚着,又转头吩咐丫头们:“让乳母把小公主抱来。” “是” 丫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乳母便抱着熟睡的进了殿。 卿雪怀着身孕不便去抱,只能示意乳母将孩子递到阿琪怀里说:“你看看她,她还这样小,怎么能失了父皇,又失母后呢?梨子,你忘了在丕兰时刚知道怀了这孩子时的那份勇气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不论怎么样都要生下她,将她养大,现在呢?你准备抛下她不管了吗?” “我......”梨子抱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滴到孩子脸上,终是冷静下来,只呢喃着说:“她是丕兰王唯一的血脉,我一定要将她平安养大。” 听着梨子这样说,卿雪终是松了口气,又扯下怀中的手绢替她擦了擦眼泪说:“好梨子,我知道你难受,也明白你的悲痛,可日子还长,不论希望有多渺茫,我们总还是可以有所期盼的不是吗?或许哪一天真的会有奇迹出现,丕兰王真的会回来。” “嗯!”梨子将抱着孩子的手收得紧了些,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是看着梨子情绪稳定下来,但卿雪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交代奴才们好生看着,又招了几匹狼兵进去守着才倚在穆淸决怀里走出寝殿。 只是刚走了几步,腹中便传来微微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皱了起眉,脚步也稍稍一滞。 “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穆淸决紧张的问。 卿雪依靠着穆淸决,将指尖抚在自己脉息处探了探才说:“方才许是真的惊着了,肚子有些不适,你抱我回去休息休息便好,不用担心。” 穆淸决听着这话赶紧将她抱起又问:“当真没事吗?朕派人去请太医。” “没事”卿雪见他这样着急便是定了定心神安危道:“我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有事的,放心。” 第两百四十一章 荆棘的身世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因为惊了胎,卿雪一连好几日都不敢出门走动,而穆淸决却是越发的繁忙。 天下刚刚统一,局面还不算稳定,穆淸决命各部暗商由暗转明,大力发展商业和制造业,同时又借着商贸的掩盖掌握天下局势,传递四方讯息。 而狼兵因为战乱大伤元气,除了传讯以外,穆淸决已经不愿它们再奔波了。 “黑戟,传讯下去,即日起若无战事,狼兵无需再集结练兵,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穆淸决站在沙丘上望着远方,对于狼兵,他有着最深沉的情谊和感激,那些为他和天下人死去的战士,也让他充满了歉意。 “皇上!”黑戟有些愕然,仰着头语气坚定的说:“属下此生都愿跟随皇上,不论是否有战事,这天下的狼兵必定也与属下一样,誓死效忠皇上。” 穆淸决听着这话,便俯下身摸了摸黑戟的头颅说:“你们跟了我大半生,无数次在血雨腥风里厮杀,夜窥也因此丧生,还有皇陵下埋着的千千万万的死士,对于你们,朕心中一直有愧。从今往后朕必定会许这江山百年无战,你和余下的六万狼兵定要连同死去的战士们的份一并好好活着,去过你们狼该过的生活。” “皇上不必有愧,或许死亡并不代表结束,而是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黑戟嘴角曳起笑意,仰头朝远方吼了一声。 哦呜~~ 很快山丘那一头便冒出了一个灰色的身影。 荆棘循着黑戟的声音一路狂奔过来,从前的‘小短腿’经过这两年多的变迁已经长高了不少,气势上也远超寻常狼兵。 “皇上”荆棘止住脚步,轻喘着唤了一声,声音也变得浑厚了不少,乍然听在耳边,只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 “皇上,你看它像谁。”黑戟示意穆淸决看向荆棘,灰白的眸光就落在荆棘腿上突兀的一小撮黑色的毛发上。 这毛发像是后天长成的,穆淸决记得很清楚,荆棘从前通身浅灰,并没有这样一处黑色的毛发。而此刻这里的毛发不仅慢慢变黑,就连其余部位浅灰的毛发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渐渐加深。 俨然像是...... 穆淸决深锁眉心,思索了半刻,眼眸乍然亮起,俯下身触摸着荆棘的腿根,欣喜的问:“黑戟,你的意思是它便是夜窥?” “属下不敢确信,但据我所知荆棘与皇上初见时正是夜窥殒命当日,先前荆棘告知属下时,属下只当是巧合,不过现下看着这逐渐长出的黑色毛发,倒是有极大的可能。” “不错,这副现代的身体与荆棘初见的时间确实与夜窥死时是同一日。” 穆淸决回忆着那些来自丁启记忆深处的画面,脸上的欢喜渐渐浓郁,将一双大掌覆在荆棘头颅上说:“你一定就是夜窥,否则身为狼族又怎会出现在人潮熙攘的现代都市,原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荆棘听着穆淸决和黑戟的话,好似懂得,却又杂着疑惑。 关于他们口中无数次提到的‘夜窥’这个名字,荆棘觉得十分陌生,记忆里也不曾有过半点有关夜窥的影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夜窥。只是依照他们所说,这事又像是真真切切的一般。 “荆棘,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可还能想起除了遇见朕之前的事?”穆淸决见它愣神便急切的问。 荆棘回过神色思索了半晌,却是摇摇头,只说:“先前的事我没有半点印象,至于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也没有丝毫的记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凭空出现!那便是了,你一定就是夜窥,只是以一种全新的形式继续活下来了。”穆淸决笃定的说完,又站起身来朝黑戟命令道:“黑戟,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狼兵,还有,将朕方才的决定也一并宣布,至于你与荆棘,若想继续留在朕的身边也可,不过除了传讯之外无需再做其他。” 穆淸决说完又朝荆棘说:“你现下便跟朕一起回宫,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沁儿,她若是知道了必定也会很高兴。” “是!” ------ 卿华殿内 两个小身影在院子里嬉闹着,卿雪坐在躺椅上喝着参汤,圆滚滚的肚子越发大了。 “哎!小公主,你慢些跑,别冲撞到娘娘。”嬷嬷疾步跟在穆璃,生怕她扑到卿雪身上,会惊着她的胎。这一胎穆淸决与卿雪有多紧张,宫中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看在眼底,他们是半分也不敢疏忽。 “母后,是小弟弟在你肚子里吗?”穆璃止住脚步,一步一顿的缓慢走向卿雪,那憨态可掬的这样子惹得整个院子的奴才都笑开了声。 “璃儿觉得这是小弟弟吗?若是妹妹呢?”卿雪直了直身子,伸手牵住穆璃的小手让她绕到自己侧面,又将她的手心覆在自己肚子上问。 “嬷嬷说是小弟弟,要给皇家开枝散叶的。”穆璃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将从嬷嬷们口中听来的话,连同语气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只是卿雪听着这话却是暗暗紧了紧眉眼,没再多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嬷嬷却是急着赔笑说:“老奴多嘴了,这话不该在小王爷和公主面前说。” “无妨,本宫也盼着能多位皇上诞育几位皇子,只是君儿和璃儿还小,同他们说这些话确实不宜,嬷嬷日后注意些便是了。” 卿雪抚着肚子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她深知嬷嬷们嘴碎,却并无恶意,说这些话不过为了打发漫漫时光罢了。眼下穆淸决朝事繁忙,这后宫之内最要紧的便是主仆一心,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卿雪自然不会责备什么。毕竟宽厚与恩赏永远比严厉的斥责更让人信服,这样的小事需要宽厚,宫内外的大事也需如此。 “是,老奴知道了。”嬷嬷见卿雪眉眼含笑,战兢的神情也瞬间回暖。 卿雪点点头,又侧过眉眼看向蹲坐在不远处抱着狼兵脖子的穆君问:“君儿,你在做什么?” 穆君听到声音,转回头来咂着嘴巴摇头晃脑的说:“狼狼,走了,拜拜!” “拜拜?”卿雪有些忍俊不禁,这些现代来的词汇穆君还是清清楚楚的记着,只是‘狼狼,走了’是什么意思她却不知。 “君儿,来,到母后这来。”卿雪伸手示意穆君朝自己走过去,又问:“那个狼兵要出宫吗?可是你父皇唤它有事?” 穆君听着卿雪的问题,似懂非懂的努着嘴,迟疑了片刻才摇头说:“父皇唤它走了。” “嗯?”卿雪听着这懵懂的话语仍旧一知半解,却并未再问下去,只是浅笑着叹了口气,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说:“有时候母后真盼着你们快些长大,却又舍不得你们长大。”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院门外传来一声苍暮却硬朗的声音,紧接着冲元道长便捋着胡须走了进来。 “师父来了!”卿雪撑着身子站起来赶紧吩咐:“快给师父泡茶。” 而后又抬手引着道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师父请坐,这些日子沁儿身子不适,许久没见着师傅了,正想着择个日子出宫去探望师父,不想师父竟自己来了。” 冲元道长顺着卿雪的指引坐到椅子上又习惯性的捋着胡须说:“为师听决儿说了,你近日胎像有些不稳,为师这是特地来给你号脉的,坐下吧。” “是”卿雪含着笑意在青音的搀扶下坐回躺椅上,又把手腕搭在矮桌上夸耀道:“有师傅在,卿雪便不用担忧这个孩子的安康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 鼓捣新物件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冲元道长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搭上卿雪的脉探了探,才说:“你这孩子的医术不比为师差多少,即便为师今日不来,你这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冲元道长说完便朝旁边的乳母丫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带着穆君和穆璃退下,见人走远了才笑着说:“我看你这丫头是故意佯装的吧,脑袋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卿雪见被识破,便努着嘴娇声道:“冤枉啊!师父,沁儿哪里能有什么鬼主意了,我这日日除了吃便是睡,这么多嬷嬷丫头和狼兵盯着,还能做什么?” 冲元道长望着她原本萎靡的神色突然精气十足的模样,没有再多言半句,唯有眼神饶有意味的看着她。 卿雪被看得心里发虚,只能扯了扯唇角端起丫头端来的茶点递向冲元道长,而后呵呵的笑着说:“那日因为梨子的事,沁儿确实动了胎气,不过也没有大碍,至于后来......沁儿也的确是借着安胎的名义瞒着淸决在做研究,但我之所以瞒着他也是怕他知道了会阻挠嘛,师父您千万别告诉他,否则只怕他夜夜都要随我一起去现代,半步不离的看着我了。我的研究耽误了到没什么,累着他便不好了,您说是吧?呵呵~” 卿雪一面说一面赔着笑脸。 “你呀!”冲元道长淡笑着摇摇头又说:“那你先告诉师父你在鼓捣些什么?总不至于要将现代的器物都搬来吧?” “嗯......就是一些简单的代步工具而已,算不得多高深的东西。淸决日日在朝内朝外操持,又吩咐人将我当菩萨一样的供着,什么也不肯让我做,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好在葛浩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我前两日刚请他买了辆小破车来让我拆着玩。” “噗~~咳咳”冲元道长听着这话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轻咳了两声将茶盏放下才又开口问:“你打算自己造汽车?当真以为汽车是寻常物件,凭着拆拆卸卸就能弄懂的?再说你这挺着个肚子,莫说是决儿不允,师父也不愿你去做那些费力又费脑的研究。” “师父,这要只是一个人自然不行,可师父别忘了我这身体里住着三个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是千万别告诉淸决,他白日已经够累了,若是夜里再随我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卿雪一脸讨好的央求着。 “师父和沁儿在聊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穆淸决已经出现在斜上方的屋顶上了,而荆棘也跟在身后。 卿雪因为心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又定了定神,在冲元道长开口前撑着腰肢站起身朝穆淸决迎上去问:“今日怎的这样早?外头的事都忙完了?” “嗯”穆淸决跃下屋檐点点头顺势搂住卿雪的身子往回走,又伸手朝冲元道长指引道:“师傅请到内室坐。” 三人一狼进了正殿之后,穆淸决才关切的将卿雪扶到椅子上坐下问:“今日身子可还难受?师父把过脉了吗?” “把过了,也不难受了,有师父在自然有什么不适都能尽数解了。”卿雪笑呵呵的回着话,生怕被穆淸决觉察出什么来,从前纵是她有千般的聪颖,但在穆淸决面前什么谎言好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便好”穆淸决见她有了精神,倒也意料之外的信了她的话,只说:“方才见你们聊得这样开心,可是有什么高兴事?” “哦,我与师父说起葛浩和阿琪的事呢,别看阿琪这丫头生于男权世界,可内里却机灵着呢,这几日跟葛浩闹脾气,怎么也哄不好。”卿雪随口解释着,眼睛却心虚的看向冲元道长。 冲元道长倒也没真的拆穿他,只捋着须子,附和着点点头。 穆淸决见此便也笑了笑说:“葛浩从前行事确实不着边际,如今能被阿琪治一治也好,不过依我看不是阿琪机灵,是你这军师当得好吧?” “阿琪是我的丫头,我自然得向着她,否则她一个小丫头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若是葛浩待她不好,她总会吃亏的。”卿雪得意的说着眼神又瞥见了站在一旁的荆棘,只招招手示意它走到自己跟前摸着它的头说:“你这小家伙倒是长大了不少,这几日跑哪去了?怎么总见不着踪影?” “呜呜!~~”荆棘谄媚的在她小腿上蹭了蹭,滴溜着一双眼睛呜咽一声,像极了孩子撒娇的模样。 第两百四十三章 去与留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为什么你现在这样子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卿雪说到话尾,眉眼有些黯然,半晌才又转头朝穆淸决说:“我们许久没去看过夜窥了,哪日一起去拜一拜吧。” 穆淸决听到她如此默契的提到夜窥,便挚起她的手卖着关子说:“正好要与你说这事,你便先提了,要祭奠死去的狼兵自是应该,不过夜窥,到是不必了。” “为什么?”卿雪有些不解。 穆淸决望着她努着嘴的样子却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着朝荆棘挥挥手说:“将你新长出的毛发露出来让沁儿看看。” 荆棘得了命令,摇晃着尾巴便侧着身子往地上一躺,刚好将那撮黑色的毛发露了出来。 “这是?”卿雪眸光一亮,欢喜着却又不敢确定,只能疑惑的看向穆淸决。 穆淸决抬手示意荆棘起身,而后才转过头笑着解释道:“它就是夜窥,在现代,丁启遇见荆棘那日便是夜窥中毒殒命之时。荆棘虽没有夜窥从前的记忆,但时间上的巧合和这新长出的毛发便足以证明,沁儿,夜窥的死,是另一种重生,与你我都一样。” “夜窥~真的是你?”卿雪湿着眸光朝荆棘伸出手示意它走到自己身侧,俯下身用掌心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它的毛发,破涕为笑。 从前夜窥的死一直像刺一样扎在她心底,现下这根刺终于被拔除了,她怎么可能不欢喜。 不过这事在冲元道长眼中却没有半分意外,他捋着胡须望着面前的灰狼,像是思虑了许久才喃喃道:“其实有一事为师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对于这四年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定数。” “早已安排好?师父,您这话是何意?”穆淸决问。 “为师其实是共生于两个世界的,也身负着守护这个世界的责任,当初古阎的闯入搅乱了这个世界的平静,如果放任下去,这里的一切都将走向覆灭,当初知道古阎将沁儿带来后为师也曾疑惑过,甚至将沁儿与古阎视为一党,认为她的出现是早有预谋。” “所以师父与我初见时才会将淸决支开?”卿雪愣愣的问,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冲元道长摇摇头说:“在那之前为师就已经赶回现代将你身体里三个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所以那日为师只是为了方便往后的筹谋罢了。” “师父的意思是在那之后的所有事都是师父谋划的吗?” “说是谋划不如说是应对,当日为师对古阎的计划也知晓甚少,之后的事也都是在预判中不断筹谋和调整,只是为师如何也想不到三年前古阎竟能研究出换魂秘术,这里的一切险些便毁在他的手上了。” 冲元道长说着话,像是回忆着什么,但很快便释然一笑说:“好在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古阎或许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葬送在你这个他自己找来的“试验品”手里。只是沁儿,这场穿越于你而言却是有些残忍,你先前让为师替你去探望父母,为师一直没有给你答复,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无法回答。” “爸妈,他们怎么了?” 卿雪想起三对父母,原本欢喜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愁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四年了,于那个世界而言也死了四年了,不知道他们这四年都是如何过的,是否从她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你先别急,他们都没事,只是”冲元道长顿了顿才迟迟的开口:“三对父母无一例外的都不记得你了,你于从前的世界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从未存在过?”卿雪和穆淸决都是满脸震惊。 “不错,而且不止他们,你周围的人,包括艾卿从前的老师同学,除为师之外没有一个人记忆里有她。就连学籍档案都翻查过了,确实全无痕迹。”冲元道长怅然道。 “可是怎么会?” “或许从你穿越的那刻起,一切就都改变了吧,只是你也无需难过,对他们来说,不记得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为了防止再出乱子,过两日为师会设法将两个世界的通道彻底关闭,通道关闭后,即便是入梦,你的意识也不能再回去了。同样的,如果在那之前你选择回到了现代,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所以,要去要留,你自己决定吧。” 冲元道长说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出了殿门,他知道这个抉择对卿雪来说有多困难,一边是四年未见的三对父母,一边是挚爱的丈夫和孩子,不论如何选,都是极其残忍的。 冲元道长刚出了门穆淸决便拽住了卿雪的手,像是她此刻便会永远消失一般。 “沁儿” 穆淸决声音哑然,唤出她的名字便没了下文。他没办法强迫卿雪留下,也无法接受她哪一日会离开。 “我......”卿雪也揪着一颗心,望着面前的他,想着四年未见的父母,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如果她不知道还能回去,或许此生她都会留在这里了,和穆淸决,和孩子一起生活下去。 可偏偏她现在知道了,那是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家,即便父母不记得她们了,但身体里的三个人除了许菲菲对家庭没有太多温暖的记忆之外,艾卿和杨雪都对家人有着深深的眷恋。 此刻,深埋心底的那份浓浓的思念从记忆深处喷涌而出,让她无法漠视,也无法做出决定。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失心疯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正在失神之际,青音便慌慌忙忙从殿外跑来。 “皇上,娘娘,长公主闹着要见顾夫人,在小院内吵开了。” 天下一统之后丕兰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合宫里的人都改了口,称呼梨子为顾夫人,这也是梨子自己的意思,她思念着顾矽尘,沉浸在顾矽尘逝世的悲痛中,已经好几日没出过殿门了。有时卿雪去探望,她大多时候也都浑浑噩噩的睡着,说些叫人听不懂得梦话。 若是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甚至会一改从前的柔弱性子,朝伺候的婢女置气,而后便有不吃不喝的继续睡去。就连那还不到八个月大的女儿沐婉也不十分上心了,卿雪便只能将孩子接到卿华殿来方便照料。 此刻听着青音禀报,卿雪便也只能将方才萦绕着心底的烦忧暂时阁下,扶着肚子起身吩咐道:“让乳母将婉儿带上,跟本宫一起去看看。” 卿雪说着便打算赶去,却被穆清决搂在怀里揽了下来。 “沁儿,这事交给朕处理吧,你现下本就胎像不稳,乖一点,留在殿中好好歇着。” 穆清决声音温润,眸间却笼罩着阴霾,他本以为夺得天下便能与卿雪厮守一生,可眼下命运好似又一次和他开起了玩笑。怀中这个娇柔的身子好似泡沫一般随时会湮没不见。 卿雪仰头看着穆清决,面前的男人用尽生命在爱她,而她腹中此刻还怀着他们的孩子,转瞬之间,,心底的答案好似有些明了。 “情决,我们一起去,你在哪里,我和孩子就在哪里。”卿雪笃定的说。 “沁儿”穆清决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而后又被她偌大的肚子挡住,不得不松开。 “你不走了是不是?沁儿?”穆清决两手扶着卿雪的肩头,欢喜着,也彷徨着。 “恩,不走了,看你,哪还有一个君王的样子?”卿雪破涕为笑,倚在穆清决怀中,将心底浓烈的深情旁若无人的交付出来,惹得站在一旁的青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咳咳......娘娘,皇上” 隔了半晌青音才若若的问了一句:“顾夫人那里还去吗?” 卿雪听到问话才意犹未尽的从穆清决怀中直起身来,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说:“去,你去将婉儿抱来,我们一道去。” “是!” ------ “都给我出去!”梨子的声音回荡在寝殿内,一个茶杯差点砸在刚进门的卿雪身上,幸好被穆清决一掌稳稳抓住。 穆清决刚想转头发问,卿雪便已经抢先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而后便在梨子回神之后搂着肚子朝她走去,与此同时本还在院外叫嚣的穆落樱已经被穆清决遣侍卫强行带回了落羽殿。 “主子~~昨夜他说想看看婉儿,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带婉儿去见他,你替我想想办法可好?” 梨子像是失心疯一般说着“胡话”,卿雪却是已经听惯了一般只浅笑着安抚道:“他若想见孩子,你便让孩子躺在你身边,或许多试几次他便能见到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求情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真的吗?” “真的。”卿雪点点头,示意乳母将顾沐菀递到梨子怀里,又说:“你好几日没见着孩子了,抱抱她吧,过些时候我命人将你们送去丕兰,不论顾矽尘会不会回来,葬礼总是要办的,我肚子里这孩子也快七个月了,没办法和你一道去,但我希望你能坚强些,哪怕是为了菀儿。” 梨子听着卿雪的话,眼泪在脸上蜿蜒,垂下眉眼看着怀里的沐菀,终是点了点头:“嗯!” 卿雪见此终是松了口气,随着穆淸决的搀扶走到软榻上坐下,踌躇了半晌才又开口道:“还有一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主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原谅他,是他害死了矽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梨子说话间,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梨子,你应该知道,纵使你杀了文澈也于事无补了。” “主子,你应该知道,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他。若不是皇上和主子待我有恩,太后生前也那样照拂我,偏偏那人身上又流着穆家的骨血,我怎可能忍到今日?主子,这是弑夫之仇,你当日有多想杀了古阎,我便有多想杀了文澈。” 梨子忌讳让孩子听到这些杀戮的事,便将沐菀递回乳母手中,示意她抱下去才又坐回椅子上问:“主子,倘若当日你知道皇上被古阎害死了,又有人劝你原谅他,你肯吗?” 经这一问,卿雪反倒没了辩驳的理由,她转头看向穆淸决,而穆淸决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她的脸上。 “罢了,既是文澈犯的错,他就必须要担着,长姐那里,朕会去说。”穆淸决沉沉的叹了口气,扪心自问,梨子的话不无道理,倘若哪日有人伤害了卿雪和孩子,他只怕将那人生吞活剥都不解气,又遑论是原谅呢? “你如何与长姐说?文澈是她唯一的儿子,你若杀了文澈,只怕长姐会怨憎你一辈子。”卿雪深知穆淸决的为难,也知道穆落樱的脾性,若是穆淸决真的下了旨,他们的姐弟情分就真的尽了。 “总会有法子的,你留在这陪陪梨子吧,朝中还有些事等着朕去处理,晚些时候,朕再来接你。” 穆淸决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摸摸她的额角便走出了正殿。 卿雪看着穆淸决走远,咬了咬唇还是将搁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不忍看到穆淸决为难,不忍穆淸决和他唯一的长姐决裂,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自私。顾矽尘为救她而死,若害死顾矽尘的人不是文澈,只怕无需梨子动手,即便是她也不会让那人好活。她又怎么还能劝梨子原谅呢? ------ 落羽殿 “母妃,他们还是不肯放了哥哥吗?”文鸳通红着眼睛,坐在穆落樱身侧,年纪虽小,却也对这件事的严重性有了模糊的判断。 穆落樱愣愣的坐在软榻上,精神已经恍惚到摇摇欲坠的地步,也不管文鸳是否听得懂,只低声呢喃着说:“母妃这一生像是一盘糟糕透了的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本以为嫁给你父王便是这世间最和暖的事,可王府里一个又一个的侧妃侍妾纳进来,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打在我脸上。本以为在洛窟破国之日,狠心抛下一切带着你们兄妹二人逃回赤云,便能求一个岁月安稳,却不想连你哥哥都保不住。” “母妃不哭”文鸳抬起小手给穆落樱擦着眼泪,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也是眼泪汪汪的流着。 穆落樱却在这时突然扶住她的小肩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鸳儿,母妃怎么没想到?戚沁儿从前最疼你,若是你去求她,她一定不会忍心再蛊惑你舅舅,你去求她,现在就去,鸳儿,你去求她放了哥哥,快,快去!” “嗯!鸳儿这就去!”文鸳站起身用袖子擦擦眼泪,便一路小跑着朝卿华殿行去,不到十岁的孩子,步伐快得连宫婢们追起来都费劲儿。 她相信她母妃的话,只要自己去求舅母,哥哥便能回来了。 而此时卿雪刚刚回到卿华殿,穆淸决朝事太过繁忙,她倒也没有真的待在梨子寝宫等他来接。经过这些日子的事,卿雪深知此刻的安乐有多么来之不易,有去接她的功夫,她情愿让穆淸决早些回来休息。 青音站在屋檐上老远便看到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的文鸳,一个旋身便从屋顶飞回了院中,又走进正殿对卿雪禀报道:“娘娘,文鸳郡主朝这里来了,看样子就她一人。” “文鸳?”卿雪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倚在自己怀里那个乖巧的小身影,只是她深知文鸳此刻待她已不同于从前了,此番来卿华殿必定也是为了她哥哥。 如此思量着,一声带着呜咽的“皇后舅母”从院门外传来,卿雪便也撑着腰肢起身迎上前去。 “鸳儿,慢些跑,当心摔着。” 卿雪看着满脸泪花的娇小身影有心去扶,却无奈大着肚子根本走不快。 “舅母,你放了哥哥好不好?不要把他关起来。”文鸳迈进门槛便哭着扑向卿雪,却又被青音和乳母挡住。 “郡主,您慢一点,当心伤着娘娘。”乳母扶住文鸳的身子说。 文鸳听着这话站定后才仰头看向卿雪,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吸了吸鼻子,愣愣的站在原地咬唇不语。 卿雪望着此刻变得疏远的小人儿,轻叹了一声上前两步,唇角牵起笑意替她擦了擦眼泪说:“小脸都哭红了,该不漂亮了,先跟舅母到里边坐下。” “嗯”文鸳迟疑着点点头,小手牵住卿雪伸出来的手随她一起走到软榻边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卿雪的脚看。 “在看什么?” “舅母伤了脚吗?” “哦,没有,舅母肚子里怀了小宝宝,脚便有些肿胀,今日走多了路,会格外痛些。”卿雪尽可能耐心的跟她解释着,期盼能将两人从前的亲昵弥补回来。 “那鸳儿给你按按。” 文鸳像是忘了来的初衷一般,从软榻上跳到地面,还不待卿雪反应便坐到脚榻上去脱卿雪的鞋子。 卿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有些不自在,连忙缩脚说:“舅母没事,快起来。” 文鸳却是不由分说的已经将卿雪的鞋子脱了下来,卿音和乳母向去拉她,她却根本不给机会,只伸着一双小手便开始替卿雪揉捏起来。 卿雪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倒也觉得这是修补两人关系的好机会,便释然一笑不再阻止了。 文鸳动作笨拙,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手上的劲儿也掌握得极好,卿雪想着必定是文鸳平日里时常替穆落樱按捏学来的,心底也十分欣慰。 “好了,鸳儿,舅母不痛了。”卿雪怕累着她,只随意让她捏了两下便叫了停。 只是没想到文鸳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来便说了一句:“那舅母可以放了哥哥了吗?只要舅母肯放了哥哥,叫鸳儿做什么都愿意。鸳儿可以不做郡主了,鸳儿可以给舅母磕头。” 文鸳说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刚歇下的哭声又开始连绵。 “鸳儿,快起来。”卿雪连忙起身想去搀扶她,文鸳却如何也不肯起身。 “舅母,鸳儿求你了,你不要让舅舅把哥哥关起来了。”文鸳挣扎着根本不让卿雪和奴才们靠近。 卿雪只能拧着眉心,安抚说:“你先起来舅母再与你说可好?哥哥的事并非舅母所愿。” 第两百四十六章 挟持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听着卿雪的话,文鸳仰头不语,稚嫩的脸颊上却已经寻不到半分童真。 卿雪看着眼前灰暗的瞳仁,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三年前那双澄澈干净的目光与之联系在一起。沉默了良久,只能抬头轻叹着吩咐道:“青音,着人安排着,本宫带郡主去探监。” “娘娘......”青音想劝阻些什么,却又被卿雪抬手止住了话音。 而文鸳显然没想到卿雪会愿意让她去见文澈,慌忙从地上爬起,用衣袖擦着眼泪婴宁一句:“舅母......” “好了,别哭了,舅母这就带你出宫。”卿雪说完又招收示意青音走进些,在她耳畔耳语了几句才起身牵着文鸳出门。 ------ “皇上,娘娘要带着文鸳郡主去天牢。”黑戟从勤政殿梁间跃下禀报道。 穆清决握着笔的手微微一滞,但很快又继续落笔,直到将余下的字批完,才将笔搁下抬起头来说:“吩咐城中余下的所有狼兵务必护住沁儿安全,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轻举妄动,哪怕......让文澈贝子逃了,也切不能让沁儿有分毫损伤。” “皇上是担心文澈贝子会挟持娘娘,而后潜逃吗?那为何不直接阻止娘娘前去?”黑戟显然有些寻不着头绪。 穆清决听着这话却并未回答,只是浅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她总是如此,不愿让我为难,便宁可自己以身范险。” 穆清决说完便站起身向外走去,黑戟却依旧是一头雾水,只能紧跟上去又问:“皇上是要去阻止娘娘吗?” “不,你与朕在暗中保护便可,另外......吩咐许询易至天牢外等候。”穆清决说完便飞身跃上了屋檐,转瞬消失于天际。 ------ 凤辗在天牢门外停下,卿雪在青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文鸳汗湿的小手紧紧拽着卿雪的衣裙,沉默了一路,终是问出了一句:“舅母会放了哥哥的,对吗?” 卿雪听着这话,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是避着奴才们的目光给文鸳回了一个俏皮的微笑便又缄默了。 文鸳天生聪颖,一看便知卿雪这是答应了,哭得通红的脸上终是带上了几分笑意。 而此时,负责看守天牢的将领已经迎面跑来,行礼道:“末将参见娘娘。” “嗯!起来吧,文澈贝子可是关押在此处?”卿雪抬手询问。 “回娘娘,贝子就在牢中,娘娘与郡主此方前来探视不知可得了皇上的允准?恕末将直言,娘娘乃万金之躯,又怀有龙嗣,若要见贝子大可吩咐末将将人押入宫中便可,实在无需跑这一趟。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末将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说话的将领也是追随穆清决一路征战过来的,自然了解穆清决的心性,知道他不可能让卿雪涉险,故而在刚听到勤卿雪要带着文鸳来探监的消息时就急忙遣了人入宫去请示穆清决,但直到此刻宫中也未传来任何消息,所以他才如此慌乱。 “将军无需担忧,本宫来此自然是得了皇上允准的,如若不然,将军以为这天下有何事能瞒得过皇上?”卿雪说着这话心中便暗自腹诽道:“我可没说谎,这事纵使无人去禀报,你也早就知道了吧?说不准现下正藏在何处等着抓我现行呢。” 卿雪说完便不自觉的转头四处看了看,而后才牵着文鸳兀自迈步往天牢大门行去。 那将军想阻拦却又不敢,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去,又吩咐将士们加强戒备才随着卿雪进了天牢。唯留下不远处屋檐上一个无奈的身影暗自苦笑,喃喃道:“你明知不论自己要做什么,朕顷刻都会知晓,便干脆不与我商议,执意而行,可知朕日日悬你在心上,唯恐护之不及!” 天牢内 一个白衣少年背对着囚栏负手而立,鬓边的青丝微微散乱,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为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唯有眉间挥之不去的阴霾才让人觉察出几分颓萎。 “哥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蓦然转身,少年紧蹙的眉眼间闯入一大一小,两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卿,鸳儿,你怎么来了?”文澈眉间曳起欢喜,目光躲闪着从卿雪身上移开,而后隔着囚栏蹲下身牵住文鸳问。 “是舅母带鸳儿来的,哥哥,鸳儿想你。” 文鸳到底还是孩子,见到文澈此刻的狼狈样,便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卿雪见她这样,便挥手吩咐道:“来人,将牢门打开,让郡主和贝子好好说说话。” “这......娘娘......” 狱卒一脸为难的想劝阻,却被卿雪止住了话头:“无妨,你们这么多人,还怕贝子跑了不成?若真出了什么事,本宫担着便是了。” “娘娘,您要有个什么闪失......” “开门!” 卿雪全然不容辩驳的又吩咐了一句,狱卒虽是担忧,但也只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照办了。 门锁开了,卿雪牵着文鸳进了牢门,那将军和狱卒想跟进去却被卿雪摆手拦了下来。 “不必跟着,贝子又非大奸大恶之人,本宫不会有事,都退到外面守着,本宫若有什么自会唤你们进来。” “是”那将军手握宝剑回着话,凛冽的眸子在文澈脸上停顿了半刻,才终是无奈的带着狱卒退到了外间。 “鸳儿,母妃可还好?” 文澈见人走了,便蹲下身揽过文鸳的身子搂着问。 “母妃日日哭,日日念着哥哥,鸳儿只能求舅母带鸳儿来见哥哥,放了哥哥。”文鸳一面抽泣,一面回话道。 文澈顺着文鸳的目光缓缓的站起身,看向挺着肚子站在一旁的卿雪,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根本说不出一词半句,最终还是卿雪先开了口。 “我今日带鸳儿来,一是让她见一见你,还有一事,你也有权知晓。” “何事?”文澈薄唇微张问道。 “关于沈蔷之死,她并非自杀。” “什么?蔷儿!她若不是自杀,难道是有人害了她吗?”文澈一掌握住囚栏,眼底的血丝顷刻间便充盈起来。 “是古阎,我与沈蔷长相相似,又是同一日出嫁,古阎为了研习邪术,错将沈蔷当做了我,这才将她误杀了......” 卿雪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悉数告诉了文澈,而此刻距离天牢不远处的屋檐上正站立着两个卓绝的身影。 “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皇上,都办妥了,长公主已经从密道顺利送到了太子府,接下来只等牢里的情形了。只是末将担心......”许询易禀报完,脸上不免又露出担忧的神色,只说:“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若文澈贝子当真生了歹心,只怕会伤了娘娘。” “这正是朕担忧的地方,文澈虽不至于真的伤害沁儿,但若是一会乱起来,只怕稍有差池......” “那不如此事就算了吧,若想放了贝子,总还有旁的办法。” “朕又何尝不想,只是沁儿打这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不愿让朕为此事为难,只要鸳儿在她跟前哭上一哭,她便顺势而为,罢了,由她去吧。” 穆清决目光灼灼的盯着天牢的方向,话音刚落,牢内便开始混乱起来,看守在外的将士们刚冲进去,却又很快退了出来。 “都让开,不想你们皇后人头落地就统统给我退后。” 第两百四十七章 逃跑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一个凌厉的声音从天牢内传来,紧接着便看到文澈扼住卿雪的脖颈挟持着她迈步出了牢门,而文鸳拽着文澈的衣角铁青着小脸,像是被这情形吓坏了。 “快去禀报皇上!”为首的将军拔尖而立,朝身后吩咐了一句便剑指文澈喝到:“贝子若想活命便放了皇后,否则休怪本将翻脸无情了!” “呵......有皇后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你敢上前一步,去告诉穆清决,蔷儿既是因皇后而死,我今日便要拿皇后来抵,他若想皇后母子周全便备好车马放我们走!” 文澈一改往日的性情,神情里杂了几分阴鸷,好似将士们不听,他下一秒便会扼断卿雪的脖颈一般。 而卿雪受制于人,只能双手护住肚子,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会伤了孩子。她心里十分明白,文澈绝不会伤她分毫,走着一招也只是为了瞒过天下人。 只是看着周围慢慢汇聚的狼兵和将士,她心底又开始打鼓,这些将士和狼兵都太过赤胆忠心,也不知凭文澈一己之力是否能逃得出去。 卿雪心下一沉,干脆垂眸挤出几滴眼泪,假装惊慌的命令道:“你们都往后退,照贝子说的去备车马,快!” 那将军左右环顾,仍不见穆清决赶来,只能无奈的示意将士和狼兵后退,又挥手吩咐副将去备车。 文澈挟持着卿雪一步步的往外走,狼兵和将士们都丝毫不敢妄动,眼看官道上已经备好了马车,文澈便渐渐加快了脚步,眼看便要驱车逃走。 这时方才派去向穆清决禀报的士兵才从屋檐上跃下,原本不算太长的一段路,许因为太着急,这一来一去,拿士兵身上的盔甲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启禀将军,皇上他,他不在城内,宫里的人说皇上一早便出宫巡视了。” “什么?” 那将军见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握在手里的剑也差点掉在地上。 只能暗自惆怅为什么是这个节骨眼出事。若是从前大批狼兵还在时,即便穆清决在百里之外也能顷刻间得到消息,现下整个都城内外唯有面前这为数不多的数十匹狼兵,如何能通知到穆清决? 卿雪听着士兵的禀报,又看看周围狼兵的神情反倒放下心来,她出宫时穆清决还在御书房,这么会儿功夫根本不可能出城,那么真相只有一个,穆清决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而此刻正配合她演戏。 想到这里,卿雪不自觉的抬眸往屋檐上看去,不偏不倚的落入一双担忧的眸子中,这双眸子尚在狼的身体里她都能分辨,更遑论此刻。 “孩子,别怕,父皇在那处护着我们呢。”卿雪抚着肚子暗语一句,便又回过神来朝面前的将士们说:“记住,在皇上回来之前切不可妄动,不可追赶马车,本宫如今这身子受不得颠簸,若想救本宫与世子,便快些找到皇上,在这之前本宫自会自保。” 卿雪说完便被文澈架上了马车,而文鸳也被文澈一手抱起塞了进去。 马车刚刚驶离,那将军便吩咐将士和狼兵四散去探查穆清决的消息,但那些狼兵一早便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刚出天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房檐上的黑影一路紧随着马车出了城门。 卿雪坐在马车内,安抚着受了惊吓又有些发懵的文鸳,不知道今日一别,是否还能有再见之日。 “鸳儿,别怕,方才那是舅母与哥哥演的一出戏呢,就跟平日里戏台子上演的一样,算不得真的。这戏演完了,哥哥便自由了,往后你便随着哥哥和你母妃一同在宫外生活,舅母会竭尽所能为你们安排。” 文鸳听着这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扬起小脑袋,扑扇着大眼睛问:“舅母也同我们一起吗?” 卿雪正要回答,却听到马车外也传来一句:“你愿意跟我们走吗?舅舅能给你的疼爱,我往后必定十倍百倍的给你。” “文澈......”卿雪怅然的回了一声。 文澈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只苦笑着解释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只是有时候明知是自欺欺人却依旧不甘心,想问上一问。” 卿雪听着这话,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或许是因为顾矽尘的缘故,她深刻的理解了爱而不得的痛苦,也对文澈先前的做法渐渐开始理解。 说到底,兜兜转转,她与穆清决都是情之一字上最幸运的人,而文澈,若不是那场和亲,若不是古阎认错了人,他也不会错失沈蔷,而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是命运作祟,活下来的是她,拥有幸福的也是她。想到这里,卿雪挪了挪位置,将帘子向上抬了几分说:“关于沈蔷,我很抱歉。” “蔷儿,她的事与你无关。”文澈喃喃说了一句,又似叹息的勒止了马头说:“就到这里吧,你替我告诉舅舅一声......” 话刚说到这里却被突然打断,马车顶上传来一声刚毅的男声:“有什么话不如当面与朕说。” “你!”文澈止住马蹄,跳下马车望着车顶不知何时出现的穆清决,满脸愕然,显然没有想到穆清决为何这么快就跟上了他们。 而穆清决没有急着理会于他,跃下车顶便径直钻进马车将卿雪抱了出来。 动作温柔,面色却黑得连文鸳看了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卿雪却是赖皮惯了,原本该服软讨饶的,却干脆邀起功来,只赖在穆清决怀里呵呵一笑说:“快表扬我,一举两得,既救了文澈一命,又免了你与长姐之间的兄妹之情的损伤。” “你还记得长姐?”穆清决饶带威胁的挑眉问了一句,又板着脸转头朝文澈说:“你母妃还在朕手里,你也忘了么?凭什么认为你逃了不会牵连到你母妃?” “母妃!”文澈微微张了张唇,好似也才如梦初醒,便赶紧问道:“母妃现在何处?你若不想放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她是你长姐,血脉相连,你不可伤她。” 穆清决见他如此,便也不想再与他绕圈子,只将眼神从他肩头越过,说:“朕若不愿放你,你连牢门都走不出。好了,朕已经命许将军将你母妃接出宫了,从今往后的路便要你们自己去走,但朕也希望你记住,丕兰王的命还系在你身上,欠下的债,也总是要还的。” 文澈听他说完,又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沙丘背后驶来一驾马车,而穆落樱掀开帘子满脸泪光的看着他。 穆清决将卿雪放下,扶着她站稳,便挥了挥手说:“带着鸳儿去吧!” 文澈这才明白原来穆清决早已知道卿雪的计划,也已经先他们一步做好了更周全的安排。望着面前比自己魁梧不少,功夫、谋略、胸襟都胜过自己穆清决,文澈此刻终是释怀了。 从前总觉得这个不慎熟悉的皇舅不过是生来幸运,才能做一国之君,得到世间最好的女子。如今看来,竟是自己鼠目寸光,低估了穆清决,也高估了自己。 想到这里,文澈沉沉的叹了口气,俯身抱起文鸳,示意她说:“鸳儿,跟舅舅,舅母别过。” 文鸳大抵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里听懂了些什么,只红着眼眶问:“鸳儿往后便见不到舅母了吗?” “能见到的,一定能。待你长大了,想舅母了就告诉山间的狼群,舅母得了消息便派人来接你可好?” 第两百四十八章 你的惩罚呢 - 绝色狂妃要逆天 - 第七个汤圆 卿雪哽咽着回话,却又夹杂着笑意,她知道,她与文鸳终于又回到从前了。只要情分还在,纵使别离,也总有再见之日。 “舅舅......舅母,澈儿便也告辞了。”文澈说出从前如鲠在喉的“舅母”二字,语气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穆清决听着这话,便知道他真的释怀了,只玩笑道:“好好照顾你母妃与鸳儿,若是照顾不好他们,朕便还会派人来抓你回去。” 文澈便也笑笑回道:“澈儿记住了,对了,方才澈儿想让舅母转告的话是,你若照顾不好她,我便还来天牢里拘着自己,日日扰你安宁。” “哦?”穆清决不以为然,却不自觉的牵住卿雪的手,将灼灼的目光看向身侧。 卿雪感觉着那微微收紧的力量,赶紧识趣的伸出另一只手回抱住穆清决的胳膊,献媚一笑。 文澈望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眉目清朗,万般深情皆释然,便又负手正色道:“其实那话是,我会游历天下,替你杀尽古阎余党,为蔷儿报仇,也为这天下安稳尽一己之力。” “嗯,去吧!”穆清决摆了摆手。 “走了,珍重!”文澈说完,便牵着文鸳转身朝前面的马车行去。 穆清决拥着卿雪望着文澈母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密林的转角,才转身上了身旁的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的气氛却好似一言难尽,穆清决自坐上马车开始便黑着脸,一言不发。 卿雪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肚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正冥思苦想该怎么哄好这个一生气就黑脸的男人。 “葛浩和阿琪要成婚了,我们是不是该早些将贺礼备好?” 听着卿雪的问话,穆清决仿佛一副全然没听到的样子,缄默不语。 卿雪见此,只能又死皮赖脸的晃着穆清决的手说:“我们现在是回宫吗?不如去王府看看师父吧,师父过两日便要走了,日后或许都见不到了。” 穆清决心底曳起一丝波澜,一件酝酿许久的事涌上心头,但面上却依旧全无表情。 卿雪看他没反应,只能无奈的鼓了鼓两颊,而后不死心的又扯了话题道:“我这两日一直在想这孩子的名字,君儿和璃儿的名字是我取的,这孩子的名字便由你来取可好?师父号过脉了,是个儿子,你快想想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戚沁儿!”穆清决终于开了口,隐下心底的事,蓦然转身扶住卿雪的肩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问:“你也知道自己腹中怀着孩子吗?今日这事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天牢内除了文澈,还有被关押的娄契叛军,暴徒盗匪,你以为料定了文澈不会伤你,便不会出事吗?” 听着穆清决的分析,卿雪心底也颤了一下,娄契人阴险狡诈,若是知道她会去天牢,说不准这场假挟持当真会演变为真挟持,想着这些,卿雪也暗觉后怕,方才还滴溜溜带着星芒的瞳仁里闪过一抹慌乱。嘴里弱弱的呢喃一句:“我,我没想到,对不起。” 穆清决本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板正卿雪这个行事张前不顾后的毛病,但见她当真被吓着了,心却又软了下来,沉默了半晌还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说:“以后不要再为了朕做这样的傻事,文澈既犯了错,就该担下该承担的后果,即便长姐当真要怨朕一世,朕也还是会秉公处理,不止为了丕兰王,还为了你苦心孤诣撰写的法典和这天下的规矩,如今放走了他,朕便算是对天下人失了信,也就算不得一个好皇帝了。” 卿雪听着这话,竟莫名的心疼,只倚在穆清决怀中无比认真的说道:“你是沁儿和天下百姓心中最好的皇上。至于文澈......谁说放他走便是没有惩罚了,他错信了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仇敌,还助纣为虐,这便是他的惩罚,你忘了他方才说了什么吗?他要去为沈蔷报仇,有了这仇恨和对沈蔷的亏欠在他心中,活着,也是一种惩罚。” “嗯,这样说倒也有理,不过......”穆清决假意思量着,将搂着卿雪的两手收紧,一改方才的愁云,邪笑着问:“你的惩罚呢?” 卿雪被这渗人的笑意吓得往后缩,可是早就来不及了,还不待反应,整个樱唇便被穆清决含入,而后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搅得她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穆清决的吻带着惩罚性,说是吻,分明更像是啃咬、带着狼性的掠夺,良久也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呜呜......”卿雪无奈之下只能在穆清决唇上回咬了一记,乘机从他怀中逃脱。 “够,够了吧!我快喘不上气了。” “够?”穆清决伸出拇指擦了擦被咬破的唇角,戏谑道:“若是轻易放过,只怕有人不长记性。”说完便又一把将卿雪收回怀中。 “等,等一下。”卿雪好似想起了什么,只问:“我方才见天牢内除了文澈,根本没有其他的犯人啊!难道你......” “朕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穆清决望着面前曾为自己吃尽苦头的女子,眸中满是笃定。 “所以你在我去天牢之前就将命人将关押在文澈周围的囚犯都带走了?” “嗯!黑戟禀报完,朕便吩咐许询易去做了。” “那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卿雪心底骤然变得温软,只环住穆清决的脖颈问。 “既知你心意已决,朕要做的便是全力护住你。” “清决~~”卿雪感动无言,便主动将唇贴向穆清决。 穆清决也顺势揽住卿雪因为怀孕而显得有些笨拙的腰肢,等待一场唇齿间的缠绵。可就在两人的双唇即将触碰之时,卿雪却又一次从她怀中逃脱。 “不对啊!” “怎么了?”穆清决怀中骤然落空,只能无奈的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问。 “方才是文澈在外边架的马车,现在我们都在车内,那外边不就没人架马了吗?”卿雪说着便起身掀开车帘,果然外边空无一人,只有马儿在哒哒的朝前方走着。 穆清决看着卿雪一脸担忧的模样,只伸手将她牵回身旁问:“朕会放心随意找辆马车让文澈挟持你离开吗?你可注意那马的模样了?” “不就是匹白马吗?”卿雪随口说了一句,而后又立即反应过来问:“那是你的白沙?是你第一次带我去见狼兵时骑的白沙?”卿雪记得穆清决从前常骑这匹白马,这马十分聪明,也十分忠心。 “嗯,所以你安心坐着便好,即便没有车夫,白沙也不会识不得路,早先朕便交代过了,它自会将我们送到岩王府。” 去岩王府?这不是我方才才随口说的吗?卿雪在心底嘀咕一句,暗自感慨这男人心思的缜密程度已经堪比神仙了! ------ 岩王府内 卿雪听着穆清决向冲元道长禀报着朝中的事,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停下,日头都快落下了,卿雪赶紧见缝插针撒娇说:“清决,我想吃北院那颗树上的酸枣,你去摘给我可好?” “嗯?”穆清决微微挑眸,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宠溺的说:“好!朕去给你摘!”说完便起身朝冲元道长拱手道:“师父,我去去就来。” “去吧!”冲元道长摆了摆手。 穆清决三两步走至门边,飞身一跃便出了正殿,但很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正殿屋顶上,浅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妮子这么急着将我支走是要做什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