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岁暮天寒,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冰雪萧瑟而来,被阴霾所笼罩的后山,死气沉沉。 漫山遍野的梅花,在深夜悄悄绽放,静待黎明的那一缕曙光。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山谷。 姜怀月紧紧地捏着手里那把已经缺了口的断刃,溅在脸上的血滚烫灼热,还在一点点地灼伤她的肌肤。 她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看着他像是阴暗角落里的蛆虫一样,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一个早就骨灰黄土的人,一睁开眼,竟然回到了十六岁,而且还回到了她被设计陷害,失去清白的那一天。 就在刚才,她刚从死亡的噩梦中惊醒,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一个人男人趴在她的身上,正疯了一般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她立刻就想起了,前世那段犹如诅咒一般,一直纠缠着她的噩梦。 她只是去国清寺去给父母祈福,却在回程的路上被山匪劫持,她和侍卫走散,等到她醒过来以后,自己便衣衫褴褛地躺在了山洞里。 而躺在她身边的,正是礼部侍郎之子,陈尚清。 她的清白被毁,皇后退婚,昔日极致荣宠的护国将军府独女,在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都可以唾弃的失洁之人。 也就在那个时候,毁了她清白的陈尚清,在被舅舅打断了两条腿以后,还是硬着头皮找上门来提亲。 他说,他并非存心玷污她,只是因为她身中剧毒; 他说,他爱慕她多年,是他把她从劫匪手中救回来; 他说,他可以一辈子对她好…… 她就像是沉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缕孤魂,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和偏爱,甘愿嫁给他做妻,可到头来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毁她名节的是七皇子赵霖珏,陷害她父亲的是赵霖珏,让人打断她的腿把她丢在乱葬岗活活冻死的,也是赵霖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谋算。 而所谓的陈尚清,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是她蠢笨,才会以为,他是真的爱慕自己。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护国将军府的兵权和势力。 而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赵霖珏再有机会,踩着她们护国将军府的骨血,爬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她冷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像一条毒蛇一样的陈尚清,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拔出自己藏在后腰上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他的腰腹。 陈尚清痛苦地抬头。 第一下,第二下…… 陈尚清动脉被扎穿的那个瞬间,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她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捅着,直到他死得透透的,她才推开那具尸体,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地走了出来。 冬日的太阳泛着淡淡的金光从东边升起,一缕曙光划破了漫漫的黑夜,洒在了她的脸上。 她缓缓转身,看着被晨起的日光渲染成金色的雪山,无声地笑了。 谁能想到呢,早就死在乱葬岗的她,竟然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的那一日,大约是老天爷都觉得她死得太冤枉了。 “姜怀月!” 姜怀月猛地回头,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匕首,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 耀眼的晨光之中,赵辰溪一身黑色的华服,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渍,她下意识地把匕首藏到身后,本能地后退。 赵辰溪却像是没有看到她身上的脏污一样,大步流星地向着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活着,活着就好!” 骤然的温暖让她浑身一颤,她被人拥在怀里,用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人,是那个她从小就很讨厌的九王爷赵辰溪。 也是那个,在大雨磅礴的黑夜中,翻遍了整个乱葬岗,紧紧抱住她的尸体,誓死要为她报仇的未婚夫。 姜怀月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 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再三确认面前的人就是他以后,泪水汹涌而出。 她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赵辰溪,你怎么才来……” 赵辰溪浑身一僵,许久,他才缓缓放松下来,她向来孤傲冷漠,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只怕早就吓坏了。 他悄悄收紧怀抱,耳畔却悄悄泛红:“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爷,你……” 赶过来的侍卫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立刻四散开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这位未来的王妃,平时见到他们王爷,向来都是有多远走多远,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地抱他们的王爷啊! 她大约是精神紧绷到了极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姜怀月!”赵辰溪慌了神,赶紧捏住她的手腕,试图寻找她的脉搏。 姜怀月脉搏古怪,轻浮焦躁,像是中了情毒。 赵辰溪心下一沉,正要抱起她的时候,小满快步靠近,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山洞里有具衣衫不整的尸体,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子,陈尚清!” 衣衫不整……身中情毒…… 若他还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龌龊的勾当,那他就不是赵辰溪了。 赵辰溪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气,他沉着声音说道:“丢去礼部侍郎府上!” “是,王爷!” 赵辰溪弯腰抱起姜怀月,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她的一双脚,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 赵辰溪看到那双满是血污的双脚,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他解下狐裘,将她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下山,回府!” 外头银装素裹,马车内,和煦宜人。 赵辰溪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姜怀月脸上的血迹。 “难受……”昏睡中的姜怀月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她本能地去扯自己的衣襟,白皙的锁骨瞬间暴露在赵辰溪的面前。 赵辰溪赶紧抓住她的手:“姜怀月,你别乱动!” 姜怀月缓缓的睁开眼,恍惚之间,姜怀月好像看到了冒着风雨而来的男人,看到他抱着自己跪在雨中哭泣:“赵辰溪,你来了……” 赵辰溪看着目光游离的姜怀月,耳朵不受控制地泛红:“我一直都在!” 第2章 身中情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半梦半醒中的姜怀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从小腹渐渐卷来一股热浪,那种感觉,几乎要将她吞没,她本能的抓住赵辰溪的手:“我好难受,赵辰溪,我难受!” 赵辰溪低头看向她,只见她脸色发红,尽显媚态,仔细瞧过去,身上逐渐出现了粉色的红斑。 赵辰溪目光骤冷,若只是寻常的情毒,中毒之人的身上并不会出现红斑,而且只要熬过去也就没事了,可她身上如同桃花般绽开的红斑,分明是中了魅毒的征兆。 魅毒是已故的神医千帐度调配药剂时失手制出来的,无药可解,且药性强烈,若是不尽早解毒,恐会失去性命。 “赵辰溪,我好难受……”姜怀月凑到赵辰溪面前,与他不过咫尺之间。 赵辰溪甚至可以问道她呼吸间带出的合欢花的清香,他赶紧错过头:“姜怀月,你清醒一下,你这是中了魅毒!” 姜怀月依稀听到赵辰溪的话,她并不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自然也知道魅毒是什么东西哦。 她犹如溺水者在水里抓住最后活命的希望,紧紧的抓住赵辰溪的手,或许是因为中了毒,姜怀月一张嘴,便是蛊惑人心般的娇软魅惑:“赵辰溪,你帮帮我……” 赵辰溪的目光幽暗深沉,她紧紧地抓住姜怀月的肩膀:“姜怀月,你清醒一下,你看清楚我是谁!” “赵辰溪,你是赵辰溪!”姜怀月忽然一口咬住赵辰溪的脖子,“你是我的赵辰溪!赵辰溪,你帮帮我,求你了……” 赵辰溪吃痛,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却舍不得推开她。 姜怀月的身体越来越烫,脸颊也越来越红,她逐渐失去了理智,一双如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乱摸。 一声又一声娇软的“赵辰溪”,纵然是向来冷清冷血的他,心里也莫名地升起了一团无明火:“停车!” 马车立刻就停了下来:“王爷,怎么了?” “所有人,退至百米外,不得靠近!”赵辰溪的声音凛然,带了一股浓郁的杀气。 小满暗道不好,却也不敢违抗,立刻带着人马离开,在百米外围绕起来,避免任何人靠近。 脚步声逐渐远离,一直咬着舌尖,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姜怀月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拽住赵辰溪的衣领,滚烫的樱唇,立刻贴上了他微微泛凉的薄唇。 那个瞬间,姜怀月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带着清凉之意的舒适感,从四肢百骸蹿上来。 就好像是心中圈养的野兽,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一般,她的身体再也不肯受她的钳制,仅存的理智,也逐渐消散。 “赵辰溪……”她的手臂不自主地缠绕上赵辰溪的脖颈,脚趾也在一阵又一阵热浪中渐渐蜷缩起来。 姜怀月的呼吸越来越重,喷洒在赵辰溪的脸上时,带着一股滚烫的烧灼感。 赵辰溪捏住姜怀月的肩膀,强行离开她的唇,却不受控制地牵起一条暧昧的银丝。 “姜怀月,我是谁?”赵辰溪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姜怀月迷蒙的眼睛。 “你是……赵辰溪!”姜怀月的手,不安分地撕扯着赵辰溪胸前的衣服,在冰冷的手触碰到上他滚烫的胸膛时,姜怀月几乎不受控制的从咽喉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赵辰溪眸光幽暗,捉住她的手锁定拉至头顶:“姜怀月,你别后悔!” 吻落在了姜怀月的脖颈,一点一点地往下,直到她漂亮的锁骨。 带着血迹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落在一旁。 姜怀月朦胧间看到了赵辰溪的眼睛,她微微喘着粗气:“赵辰溪……” 桃红的肚兜被赵辰溪扯下,这是她最后的屏障,凝脂如玉的肌肤彻底的暴露在了赵辰溪的眼里。 赵辰溪是个男人,哪怕外界传他不近女色,可他终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软玉温香就在眼前,他实在是做不到向柳下惠那样的坐怀不乱。 更何况,面前的这个小人儿,是他日思夜想,耐着性子等她长大的掌中宝,他又怎么能够抗拒内心里的欲望呢! 指腹一点一点地划过毫无瑕疵的肌肤,赵辰溪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他尚且犹豫的时候,失了神智的姜怀月却已经等不及了,拽住了赵辰溪的肩膀往下拉,又一次吻住了那微凉的唇。 娇喘声渐渐响起,姜怀月紧紧地攀住赵辰溪的臂膀,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 …… “姜怀月,你这个贱人!” 她心心念念的夫婿陈尚清,抓着她的头发怒斥。 “你想知道你父亲和母亲怎么死的吗?” “你母亲被万箭穿心,你父亲,也被奔腾而来的万马,踩成了肉泥,尸骨无存!” “你舅舅一纸诉状,状告七皇子,被当庭杖杀,金瓜爆顶!” “如果不是为了你们家的权势和威望,我又怎么可能会像条狗一样,在你面前卑躬屈膝!” “姜怀月,把兵符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家满门忠烈,马革裹尸,却被指通敌叛国!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而她的表妹卢皎皎却一步登天,攀上了如今大权在握的赵霖珏。 她满脸狂喜地踩着她被打断的腿,不断地碾压。 “姜怀月,姜家已经亡了,你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护国将军府独女了!” “你早就该死了,这些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你非要跟我抢!” “还要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家的暗格在哪里,我又怎么找得到沙洲的边防图?” “对了,还有你送给我的那块贴身玉佩,如果不是它,又怎么能让陛下断定,与敌国通信的,就是你父亲呢?” 昔日荣宠极致的护国将军府,在顷刻间,满门覆灭! 现在,她也要死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她要对月神起誓,她愿意用灵魂消散为代价,诅咒他们,众叛亲离,不得往生! 她被束缚在梦魇之中,挣扎着醒不过来。 第3章 算账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红袖给姜怀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脚上的伤口上了药,仔仔细细地掖好了被角,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怎么样了?”赵辰溪赶紧走上前去,“毒解了吗?” “自然是解了!”红袖有些怨怒地看向赵辰溪,“爷这把年纪了,也不是不知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她才十六岁,哪里受得住一个大男人这样的折腾?” 赵辰溪被训斥得耳根通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那她身上的伤呢?如何了?” “已经包扎过了,不碍事的!”红袖瞥了一眼赵辰溪,微微叹了一口气,“姜小姐大约是被吓坏了,睡得也不安稳,一直在哭!” 赵辰溪微微皱眉,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我去看看!” 因为事出突然,他只能把昏迷的姜怀月送到了别院里来,床铺不大,她就那么蜷缩在角落,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赵辰溪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泪珠,想起她身上受的伤,中的毒,眼中升腾起一股杀气。 她那么倨傲的一个人,竟然被人下这么下作的毒。 赵辰溪从怀里拿出那把落在了山上的匕首,即便擦拭过,刀刃上还是有依稀可见的斑驳血迹。 他忽然想起了死在了山洞里的陈尚清。 他比对过尸首上的伤口,伤口上的缺口,和匕首上的缺口完全吻合,再加上姜怀月身上的那些血迹,毋庸置疑,是她亲手结果了这个禽兽。 赵辰溪的心里,忍不住后怕,若不是她自己从陈尚清这个畜生的手里挣扎出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些什么! “王爷!”小满的声音忽然响起。 赵辰溪皱了一下眉头,给姜怀月盖好了衣服,然后走出内室:“怎么了?” 小满看了一眼赵辰溪身后的帘子,压低声音说道:“汴京城里传来消息,姜小姐被劫匪劫走,一夜未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赵辰溪眸光骤变,自从知道姜怀月回京途中被劫持,他就第一时间找上了季家,堵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嘴,找到人以后,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季家,这个消息又怎么会传出去呢! “只怕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不是意外,是有人仔细谋划过的,为的,就是毁了姜小姐的名节!”一旁的红袖冷不丁地开口道,“女子名节大如天,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赵辰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寒气迸发:“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往本王的未婚妻头上,扣屎盆子!” 小满应了一声,赶忙出去了。 红袖坐在一旁,调配了一碗汤药:“这碗是避子汤,王爷是留,还是不留呢?” 赵辰溪一噎,他盯着那碗汤药,目光沉沉浮浮,许久以后,他才接过汤药:“不留!” 姜怀月现在还小,十六岁的年纪,若是生产,难免曲折,他可舍不得的让她受这样的苦。 赵辰溪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姜怀月已经醒了,她抱着被子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额血丝! 赵辰溪看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心都要揪在一起了,他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怎么了?” 姜怀月猛地抬手打掉赵辰溪,怒斥:“你不要碰我!” 赵辰溪心肝一颤,他看着满眼通红的姜怀月,伸出手的手,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你后悔了?” 姜怀月的眼泪瞬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我以为,你是真心的对我的,没想到,没想到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辰溪愣住了,他看着面前伤心欲绝的姜怀月,有些无措的,却在看到手边的那碗汤药时,立刻了然。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姜怀月,却被他一巴掌打在了脸上:“滚啊!你给我滚!” 赵辰溪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紧紧的抱住姜怀月:“姜怀月,你才十六岁,我不能让你生孩子,那会要了你的命!” 疯狂挣扎的姜怀月缓缓停下,她抽噎着抬头:“你骗我……你就是不想……” “我不骗你!”赵辰溪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如果骗你,我天打雷劈!”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确定他目光没有半点躲闪以后,忽然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她用尽了全力,直到唇齿间逐渐带了一丝丝的血腥味。 赵辰溪吃痛,却只是将姜怀月紧紧地抱住。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姜怀月缓缓松开牙齿:“赵辰溪,你要是骗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赵辰溪抵着姜怀月的额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好!”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很久,最后在他坚定的目光中,破涕为笑。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回十六岁,她断然不会再让那些渣滓有机会害她,这一次,她要自己执剑,给自己杀出一条活路来。 赵辰溪看着眼前的姜怀月,虽然不明白,前一日还恨不得自己死得远一些的她,怎么忽然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虽然觉得古怪,可他不想追究,这可是他守护等待了十年的掌中宝,纵然她提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心甘情愿。 姜怀月已经失踪两日有余,汴京城里流言飞起,赵辰溪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也不能继续再任由这些风言风语传下去。 再三斟酌之下,赵辰溪还是决定,送她回去。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姜怀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辰溪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姜怀月,递给她一杯热茶:“害怕?” 姜怀月看着茶汤里起起伏伏的茶叶,沉默良久,然后说道:“不怕,我得回去,好好的跟他们算一算这笔账!” “有我在!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清算清算的!”赵辰溪眸光骤变,周身的温度都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几分。 “赵辰溪!”姜怀月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赵辰溪,目光里满是坚定,“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自己动手!我要把她们从我身边夺走的,全部拿回来!” 第4章 停丧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很久,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但是如果搞不定,记得喊我一声!” 姜怀月在面对赵辰溪亲昵的动作时,还是有些慌乱,她悄悄地往后躲了躲,耳朵微微泛红:“知道了!” “王爷,我们马上就要到将军府了!”小满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原本还想逗弄一下她的赵辰溪,立刻坐了回去:“嗯!” 姜怀月掀开帘子,她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的风景,道路两旁的商铺里熙熙攘攘的,临近年关,处处都是出来置办年货的人,热闹非凡。 马车一路走着,最后是在护国将军府门口停了下来。 他们还没有下车,就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姜怀月掀开帘子瞧着,将军府的门口,竟然停了丧。 姜怀月被气笑:“我还没死呢,给谁停丧呢?” 话音刚落,小满就快步走了过来:“王爷,姜小姐,将军府门口的棺材,是陈尚清的!礼部侍郎的夫人闹上门来,说是,说是……” 赵辰溪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说!” “说是陈尚清上山,是为了去找姜小姐,这才会被贼人杀害的,要姜小姐偿命!”小满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气。 坐在一旁的姜怀月忽然想起这位陈夫人,前世她被人发现的时候,正躺在陈尚清的怀里,名节被毁,陈尚清几次三番地上门提亲,她才低头嫁去了礼部侍郎府。 她姜怀月是护国将军的独女,算是下嫁,可这位陈夫人却是个眼高于顶的,说什么都看不上她,嫁过去以后,更是借着她婚前失贞的名义百般凌辱。 姜怀月听到外头的吵嚷声里面,分明是有她姑母姜瑜的声音,便微微皱眉:“那我姑母呢,她在叫嚣些什么?” “姜家这个姑奶奶,也不知道到底姓什么,跟着那个陈夫人闹,说什么……说什么姜小姐被劫走,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待了那么久,名声肯定不好了,不如就嫁去陈府,给陈公子守寡,也算全了两家的情分!”小满的声音越来越低,赵辰溪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相比赵辰溪的盛怒,姜怀月在听到这番话时,就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对姜怀月来说,她这个姑母,说出这种话来,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她从小就看不上她,趁着她双亲在边关,总是隔三岔五地到他这里来充当长辈。 她不过是去京郊的国清寺上炷香,回来的时候,却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劫匪,这里头,就有她这位好姑母的手笔。 前世,她被迫嫁到陈府,无非就是因为跟陈尚清有了肌肤之亲,而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这位姑母想的手段,为的,就是夺取她幼时就订下的那门亲事。 曾经的她,憨傻无知,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就很在乎这位姑母,可如今,她看清楚了她的面目,就恨不得能把她三刀六个洞,悬挂在房梁上,流干了血弄死。 “情分?”姜怀月冷笑一声,“我家和他陈家有什么情分?” 赵辰溪见姜怀月准备下车,忍不住皱眉:“你要去见她们?” “自然是要去见见的,总不能任由他们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浅浅一笑。 “你别去了,这些人,打死了事!”赵辰溪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怒意。 姜怀月心中一跳,赶紧说道:“别,若是你打死了她们,那这些污名就真的要钉死在我身上了!” 赵辰溪是出了名的阴狠,若是真的惹怒了他,甚至不用等到明天,眼前叫嚣的两个人马上就会变成两具没有体温的尸体。 “我去看看!”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别担心,要是我真的处理不了,不是还有你在吗?” 赵辰溪微微皱眉,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松口:“不要逞强!” 姜怀月点头应下。 姜怀月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陈家的那位夫人,正堵在将军府的大门口破口大骂,语嫣和几个管事一起拦在那里,不肯让他们进去。 “语嫣!”姜怀月的脚受了伤,穿不了鞋子,只能汲着一双宽厚的棉鞋,一拐一拐地走到正门口。 语嫣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姜怀月的时候,满脸惊喜:“小姐!” 语嫣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几个泼妇,她满心欢喜的跑到姜怀月面前,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地打量,确定她没事以后,才红着眼哽咽道:“小姐,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姐!”几个管事在确定是姜怀月以后,也很是惊喜,更像是得了靠山一般的,原本站在那里,还有些心虚后怕,眼下一个个的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那里,跟堵墙似的。 姜怀月看着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向闹事的两个人,淡淡的笑了一声:“姑母和陈夫人这是闹什么呢?” 姜怀月的堂姑母姜瑜,早年间就嫁到了范阳卢家,前几年才跟着夫家到了汴京,卢大人的官职在这汴京城中算不上大,区区一个从四品,但到底是世家,也不会被人小瞧了去。 只是卢家在汴京没有什么根基,她的这个堂姑母,才三天两头地找上门来,攀附一些虚无缥缈的血缘关系。 姜瑜也好,陈夫人也好,她们这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怀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来了,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最后还是姜瑜先回过神来,她咳嗽了一声,拿起了乔:“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家里头都闹成什么样子?” “没事?姑母是看不到我身上的伤吗?”姜怀月嗤笑一声。 姜怀月的脸上又不少,因为挣扎而被石子划破的伤口,看起来虽然不狰狞,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完好无损的样子。 姜瑜有片刻的心虚,但立刻梗着脖子咒骂了一句:“人家苦主都找上门来了,你这屁大点伤也值得说?” 姜怀月听到这些话,并不稀奇,只是冷笑了一声:“我听说,姑母要让我嫁给陈尚清那个死人?” 第5章 守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混账!”陈夫人叫喊着就要扬手打她。 语嫣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陈夫人。 姜怀月看着陈夫人被语嫣捏住的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来,陈夫人是恨毒了我,这都想杀了我了!” “我家尚清若不是被你这个小贱人迷惑了,又怎么可能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雪去山上找你,他若不是去找你,他又怎么会遇上贼人!”陈夫人说着,顿时泪如雨下。 陈夫人的伤心当然不会是假的,陈尚清虽然算不上特别优秀,却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他死在了山上,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最伤心的,自然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了! “我跟陈公子从头到尾只见过两面,说过的话,甚至没有两句,怎么到了陈夫人嘴里,就成了我迷惑她了?”姜怀月冷眼看着面前的陈夫人。 陈夫人看着步步紧逼的姜怀月,破口大骂。“小贱人,你生得跟你那个娘一模一样,就是出了名的狐狸精,要不是你迷惑我儿子,我儿子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掌嘴!”冷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啪!”小满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抓住陈夫人的手,没等她回过神来,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赵辰溪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目光中,带了几分阴冷:“姜夫人可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出言不逊!” 小满的这一巴掌,直接把在场的人都打蒙了。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却见他面露寒霜,分明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王,王爷……”一旁的姜瑜愣住了。 “你怎么过来了?”姜怀月有些惊讶,耳朵不受控制地有些泛红,“我都说了,我要是处理不了,再找你帮忙的!” “狗一直叫,听得烦人!”赵辰溪作势掏了掏耳朵。 姜怀月没忍住,嗤笑一声。 一旁的陈夫人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到姜怀月的笑声以后,她疯了一般的嘶吼,一副要活剐她的样子冲了过来。 却被站在她身边的红袖一下子推了出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疯婆子!” 站在一旁的姜瑜满脸的不可思议,颤抖着手,指着姜怀月:“你,你,你这个,你这个不懂尊卑的臭丫头,你竟然敢动手,你真是不知所谓!” 若是以前,姜怀月大抵会低着头听训,可如今的她,早就看透了她这个姑母的嘴脸,哪里还会在听她多说一句废话。 “尊卑?姑母眼睁睁地看着陈家把棺材停在将军府的门口,眼看着我回来,上来也不问我的伤情,开口就是伙同外人让我嫁给一个死人,你算哪门子的长辈!”姜怀月冷眼看着面前的姜瑜,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瑜正要说话,却被身边的卢皎皎拉住:“好妹妹,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姜怀月看着走上前来的卢皎皎,脸色越发晦暗。 卢皎皎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从小到大,但凡是姜怀月有的东西,她都要抢,小到一直珠钗,大到未婚夫婿。 只要是她姜怀月的,她都会不择手段地去抢。 前世她名节被毁,也是她卢皎皎,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来游说,无非就是那些,她名节被毁,若是不肯嫁去陈家,会拖累父母家人。 以至于她那个时候真的信以为真,答应了这桩毁了她终身的婚事。 而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卢皎皎心仪赵辰溪。 姜怀月至今都记得,她前脚刚刚和陈家订下婚事,后脚姜瑜就去皇后娘娘面前提亲,奈何纵然她姜怀月名声不保,皇后也好,赵辰溪也罢,都看不上卢皎皎这个心思歹毒的蛇蝎妇人。 “姑母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姜怀月被气笑,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卢皎皎。 卢皎皎抬头看向姜怀月,却发现她的目光清冷,甚至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可怖。 她有些心虚地错开目光,才说道:“那陈公子毕竟是为了去找姐姐,才被劫匪杀害,姐姐总要有点表示!” “且不说我和那陈尚清并无交集,他死在了什么地方跟我没有半点干系,就算他真的是为了找我而死,我家无非补偿些金银,哪有叫我一个活人嫁给死人的道理?”姜怀月嗤笑。 “姐姐,可他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姜怀月打断卢皎皎,她缓缓走上前去,低头看着她,“卢皎皎,你一个卢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护国将军府,不是你们卢府!” 姜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正要叱骂,却被卢皎皎拉住。 “表姐,你说的是,是我们逾越了,不过有什么事,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没有必要站在外头,让旁人看笑话!”卢皎皎站在那里,瞧着就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前世的卢皎皎就是如此,总是装作一副柔弱乖顺的样子,用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做尽了恶毒的事情。 姜怀月看着逐渐聚拢过来的百姓,满脸的不在意:“外头到处都在疯传,说我被劫匪绑走,彻夜未归,名节被毁,我今日就站在这里让旁人看看,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要被你们逼着,嫁给一个死人守活寡!” 卢皎皎眼看着人聚过来越来越多,有些心慌,便上前拉住姜怀月的手:“表姐,这毕竟是护国将军府的颜面,你在外头闹起来,总是难看!” “现在知道难看了?”赵辰溪冷不丁的出声,“摆灵台的时候,就不知道难看了?” 卢皎皎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姜怀月身边的赵辰溪,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马上回过神来:“王爷,陈家毕竟是死了人,他们心中憋闷,发泄一番,也在所难免的,我们若是将人逼到绝路,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话音刚落,挣扎起来的陈夫人忽然抽出自己发髻上的金簪,疯了一般地冲向姜怀月:“姜怀月,你这个贱人!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语嫣本能地冲到姜怀月的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赵辰溪一把将姜怀月拉进了怀里,猛地一脚踢在了陈夫人的肚子上。 陈夫人甚至没能来得及呼痛,就被赵辰溪踢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姜瑜和卢皎皎脸色骤变。 第6章 怎么死的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趴在那里的陈夫人,还有散落在一旁的金钗,一时之间,心有戚戚焉。 赵辰溪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站在一旁的小满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把这疯婆子和那个棺木给本王丢出去!” 小满赶紧上前,一手拎起陈夫人,一手抵住棺木,猛地一用力,棺木和人纷纷飞了出去。 棺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里头裹着白布的尸体也顺势滚了出来,顿时,围在那里的人,惊呼着四散开来。 姜怀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嘴里有些发苦,她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卢皎皎和姜瑜:“前些日子父亲来信,过些日子就要回京述职,我到时候倒要看看,姑母你要怎么跟我父亲解释!” “明明是你们,你们大逆不道,我是你姑母,你,你……” 赵辰溪瞥了一眼姜瑜,她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进去吧,这里都是疯子,没得到时候伤了你!”赵辰溪揽住姜怀月的肩膀,没有半点避讳地带着她往里走。 姜怀月心有余悸,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点了点头,跟着往府邸里头。 姜瑜正打算去看看陈夫人,却没想到卢皎皎竟然直接跟着她们进去了,没办法,她只能嘱咐身边的婢女,让人把她送回陈府去,然后慌慌张张地跟了进去。 卢皎皎从赵辰溪出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他的处处维护,以及刚才不经意的肢体碰触,两个人之间,莫名的有些暧昧。 要知道,在之前,因为有卢皎皎一而再,再而三的宣扬赵辰溪冷血无情,让姜怀月一直对他心存芥蒂。 所以两个人,虽然在明面上有婚约,但是姜怀月一直都是不肯见赵辰溪的,平日里多说一句,她都会觉得厌烦。 可今日,两个人亲昵的行为举止,让卢皎皎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 “你跟过来做什么?”语嫣张开手臂,拦住跟过来的卢皎皎。 “我,我就是想看看表姐的伤!”卢皎皎赶紧说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忽然一声冷哼响起。 赵辰溪和姜怀月纷纷回头。 姜怀月看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季鹤轩,立刻挣脱赵辰溪的怀抱,小跑着过去:“舅舅!” 赵辰溪看着自己突然悬空的怀抱,眼睛里满是落寞。 季鹤轩一眼就看到了姜怀月的脚,立刻拉住她的手,满是关切:“脚怎么样?” 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随后摇了摇头:“没事了,就一点点小伤,不碍事的!” “还是要小心养着!”季鹤轩满脸慈爱地摸了一下姜怀月的脸。 一旁的姜瑜在看到季鹤轩以后,赶紧转过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认没有什么地方失仪的,才回过身来:“季大人这是又来给姜怀月撑腰了?” 季鹤轩一直和姜瑜不对付,向来都是不愿意见她的,姜瑜又总是三天两头的上护国将军府打秋风,所以他平日里也很少到将军府上来。 只是今日,他刚刚给回府,就听说陈家人在护国将军府门口摆上了灵台,他这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甥女,我自然是要来撑腰的!” 姜瑜的脸色微变,她盯着季鹤轩的脸看了很久,然后说道:“是是是,你的宝贝外甥女,和陈家的嫡子在荒郊野外的待了一宿,到头来……” 一旁的赵辰溪眉头微皱,正要上前,季鹤轩却已经炸了毛,随后拽下门廊上的灯笼,直接就砸了过去,“什么叫做在荒郊野外的待了一宿,你再胡说八道,就算是你家大人来说情,我也要撕了你的嘴!” 姜瑜被灯笼砸到,连连后退,等她回过神来以后,才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季鹤轩:“你,你竟然拿东西砸我!” “砸你怎么了,你要是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季鹤轩横眉冷眼的看着姜瑜,“你们母女,成天地上月月家打秋风,趁着人家父母不在,变着法地欺负人家,你真的当老子瞎了眼不知道吗?” “你……” “季大人,你不能为了护着姜怀月,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卢皎皎气急,“她和陈尚清孤男寡女的,她……” 赵辰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正要开口,却发现一直没说话的姜怀月,忽然冲了上去。 姜怀月早就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一片惊呼声中拽着她到池塘边,直接把她的头摁进水里。 一遍,两遍,三遍! 她用尽了全力,将前世今生所有的怨气和苦闷,纷纷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她们谋划害了她的清白,她又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嫁给陈尚清,又怎么可能因此被牵扯进夺嫡之争,最后害得整个姜家毁于一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们的贪婪,私心! 冰冷的湖水,混着泥浆和浮萍,灌进卢皎皎的鼻子,嘴里,甚至耳朵里! 姜瑜的尖叫声几乎要把姜怀月的耳朵震聋,她几次三番想过来拉开姜怀月。 可赵辰溪就那么往那里一站,阴冷冷的看着她,她哪里还敢靠近,只能哭喊着,咒骂着…… 没几次,卢皎皎就没了脾气,哭着求着让姜怀月放过她。 姜怀月将卢皎皎一把丢开,随后接过语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卢皎皎,你方才说什么,你说谁孤男寡女,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卢皎皎哪里还敢说什么,她现在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只觉得现在的她,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被姜怀月摁到水里的时候,她清晰地听到她说:“你跟你娘密谋毁我清白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陈尚清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陈尚清是被人一刀刺穿脖子,在冰天雪地里,一点一点流干净了血死的! 卢皎皎虽然没仔细瞧过陈尚清的尸体,可是她听过,下手的人很决绝,一刀致命,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的犹豫。 绑架姜怀月的人是他们重金找来的,那些人得了消息,根本不可能杀了陈尚清,而那天,能接触陈尚清的人,只有姜怀月! 第7章 名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瑜扑过来,一把将卢皎皎抱进怀里,指着姜怀月破口大骂:“姜怀月,你这是要杀人,你这么对皎皎,你还讲半点姐妹情谊吗?” 姜怀月冷眼看着在那里指责自己的姜瑜,她随手丢到手里的帕子:“姐妹情谊?姑母这个继母当得可真是用心啊!姑母让我嫁给陈尚清那个死人的时候,可还记得你姓姜?” “陈家人打上门来,若是不这样做,你哪里还有半点名声!”姜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直转。” “名声?救我回来的,是和我从小就有婚约的九王爷,我的名声有什么问题?”姜怀月冷眼看着面前的姜瑜和卢皎皎。 赵辰溪很适时地解下身上的狐裘,扯掉姜怀月那件有些弄脏的披风,用自己的狐裘将她裹住:“当然没问题!” 一旁的季鹤轩看着赵辰溪的动作,额角微抽,快步走到两个人之间,愣是把赵辰溪挤开:“起开,你们只是有婚约,还没定亲呢,不要动手动脚的!” 赵辰溪只觉得自己怀里空落落的,心生不满,却又发作不得,只是这脸色,越来越难看,吓得小满恨不得能把头杵到地里面去。 “你们不说名声,我还忘了,九王爷早就找到月月了,第一时间就派人给我送了信,我早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外头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我家月月被劫匪绑走的!”季鹤轩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冷声道。 卢皎皎的脸色骤变:“我们没有……” “有没有,也不是你们说了算,这件事情,本王会派人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把这屎盆子,扣到本王的头上来!”赵辰溪冷声说道。 卢皎皎红着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赵辰溪:“王爷,你,你就那么相信她?” “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当然相信她!”赵辰溪居高临下的看着卢皎皎,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你们联合陈家闹这一场,无非就是想要把我塞到陈家,到时候,我和王爷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姜怀月看着卢皎皎眼底的缱绻情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明火,“卢皎皎,你不会以为,没有我,王爷就会娶你了吧!” 姜瑜听着姜怀月的这番话,越发的心虚,她本能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季鹤轩,见他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便赶紧拉起卢皎皎:“姜怀月,你不要血口喷人!” 姜怀月却被逗笑:“血口喷人?我说什么了,就血口喷人了?卢皎皎日日在我耳边说九王爷如何如何的残暴不仁,可转个身就给九王爷送荷包去了,觊觎表妹婚事,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我……”卢皎皎怯生生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赵辰溪。 赵辰溪脸色骤变,赶紧解释道:“我可没收!丢给小满了,大概是被他拿去烧火了!” “你难道不应该先解释残暴不仁吗?”一旁的季鹤轩看着赵辰溪的表情,就跟看到傻子一样,满脸的嫌弃。 “荷包更要紧!”赵辰溪双手抱胸,微微挑眉,“我不会收除了我未婚妻以外,任何人做的荷包!” 季鹤轩撇嘴,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 卢皎皎听着赵辰溪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她红着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却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想当年,明明是她先看到的赵辰溪,明明是她对九王爷一见倾心,明明是她……明明这些都应该是她的,就因为她姜怀月姓姜,这桩婚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落到她的头上,凭什么! 明明是姜怀月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可到头来,她的一片真心,却成了笑话。 卢皎皎满心的不甘,逐渐凝聚成怨恨,她盯着面前的姜怀月:“姜怀月,你就是魔鬼,你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姜怀月坦然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卢皎皎忽然开始后怕,她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寒,本能地想要逃跑。 她既然敢杀了陈尚清,那她肯定也敢杀了她们,刚才被摁在水里的窒息感,立刻又涌上了心头。 姜瑜还要说些什么,赵辰溪却已经没了耐心:“一个个的,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人轰出去!” “你们,你们……”姜瑜气急,正要咒骂,却被卢皎皎拉住了手,“母亲,我们走!” 姜瑜看了看季鹤轩,又看了看一旁满脸寒霜的赵辰溪,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眼下的形势,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优势了。 没办法,她只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带着卢皎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护国将军府。 姜怀月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中并没有泄愤后的痛快,反而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意。 她只要看到她们,就会想起前世被亲缘蒙蔽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竟然会把这些蛇蝎心肠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然后在她们的引导下,一步一步地走上绝路。 何其愚蠢,何其可笑! 姜怀月站在那里,眼中满满的都是悲怆。 赵辰溪感受到了她弥漫的悲伤,他本能的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里,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九王爷,既然我们月月都已经到家了,您也就请回吧!”季鹤轩站在那里,微微抬着下巴,眼里满是警惕。 赵辰溪心生不满,正要说话,就听到姜怀月说道:“王爷,这几日多谢你照顾,将军府上这幅模样,也实在不好招待,等日后,我再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谁……”赵辰溪正要说话,就被走上前来的姜怀月掐住了手臂里的软肉。 赵辰溪闷哼一声,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姜怀月的耳朵根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心下了然,便应下:“罢了,既然季大人来了,我也不好久留了!” “请吧!”季鹤轩伸出手,脸上写满了“慢走不送”! 赵辰溪恨不得能打季鹤轩一顿,奈何这厮又是他未来的舅爷,不好得罪,只得忍气吞声的离开。 一直等到赵辰溪走远了以后,季鹤轩才有些危险地眯起眼:“月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8章 人是我杀的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猛地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季鹤轩,脑海中瞬间闪过,他浑身是血被人拖走的场景,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前世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带着蚀骨般的剧痛,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内心。 季鹤轩年少成名,早早地中了状元,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却在仕途红火的时候,毅然辞官行商,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了皇商,富可敌国。 可这偌大的财富,到头来却成了索命的刀。 姜怀月看着自己面前的舅舅,眼中蓄满了泪。 “月月?” 姜怀月猛地回过神来:“舅舅!” 季鹤轩走到姜怀月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你舅舅,不论什么事,你都不该瞒着我!” 姜怀月盯着季鹤轩看了很久,然后说道:“陈尚清,不是劫匪杀的!” 季鹤轩的脸色微变:“那是九王爷……”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杀的!” 话音刚落,不仅是季鹤轩,就连一旁的语嫣都变了脸。 季鹤轩一把拉住姜怀月,连拉带拽地,直接将人拉进了书房,语嫣追过去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被关在门外了。 季鹤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怀月,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姜怀月抬头看向季鹤轩,“陈尚清的的确确,是我杀的!” 季鹤轩心中一窒,他盯着姜怀月许久,才张开嘴:“为什么?” “陈尚清并不是去找我的,这场劫持,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他与人勾结,想要毁我清白,逼我嫁去陈府!”姜怀红着眼睛,低声说道,“其中,怕是还有姜瑜和卢皎皎的手笔!” 季鹤轩愣在那里许久,猛地一下打翻了手边的烛台,眼中满是盛怒:“混账!” “舅舅……”姜怀月小心翼翼的上前,她害怕,她的舅舅会因此觉得她阴狠毒辣。 季鹤轩看着双目通红的姜怀月,眼里的愤怒瞬间变成了心疼,他紧紧地都抓住她的手:“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阿姐交代啊!” 姜怀月抿着唇,好半晌才开口道:“舅舅,我杀了人,我会自首,我可以挨板子,我可以一命抵一命,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们继续污蔑我的清白!” “胡说什么!”季鹤轩厉声打断,“那样下作的东西,杀了就杀了,我倒要看看,谁敢上门来找你的麻烦!” “可是,他的尸体还在,他时官宦子弟,衙门说不定会彻查,那早晚有一天会查到我的身上,”姜怀月缓缓抬头看向季鹤轩,眼中满是坚定,“舅舅,求您帮我一个忙!” 季鹤轩看着姜怀月半晌,微微扬眉:“你是想让我,毁尸灭迹!” 姜怀月有些不安的低下头:“可以吗?” 季鹤轩在听到姜怀月的话以后,也只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很快,他就平复了心中的震惊:“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陈尚清是怎么死的?” 姜怀月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她看着面前的季鹤轩,一字一句的说道:“陈尚清想要轻薄我,被我连着捅了好几刀,最后一刀,被我刺穿了脖颈!” 季鹤轩微微皱眉:“刀?什么刀?” “是一把很小的匕首,那把匕首,是母亲出关前送我的!”姜怀月抬头看向季鹤轩,轻声说道。 “那把匕首呢?”季鹤轩一把抓住姜怀月的肩膀。 “在九王爷的手里!”姜怀月红着眼,“他答应会帮我保密!” “你就那么信他?”季鹤轩眉头紧缩,“不行,这个匕首,我要给你拿回来!” “舅舅……” “陈尚清死有余辜,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至于旁的,我会给你善后!”季鹤轩低头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低声说道,“从今日起,你要时刻告诉你自己,陈尚清,是被劫匪杀死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的眼睛许久,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季鹤轩从将军府出来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被他从将军府轰走的赵辰溪。 赵辰溪有事务在身,到的时候,季鹤轩已经坐在酒楼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季鹤轩的脑海里,反复演练着无数种毁尸灭迹的办法,直到赵辰溪推开门的那个瞬间,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赵辰溪在知道季鹤轩派人请他到酒楼一叙的时候,就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季鹤轩是季家的老来子,也就比赵辰溪大了三岁,他甚至和赵辰溪一起在宫学读过书,两个人年少的时候,也曾有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时候。 不过,自打他跟姜怀月定了亲,季鹤轩看他,就是眼睛不对眼睛,鼻子不对鼻子的,怎么都不对付。 他看着季鹤轩坐在那里,脑海中就会浮现他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站在姜怀月面前的样子,便有了一丝丝想要戏弄他的想法。 季鹤轩看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赵辰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随后说道:“我今日,是来拿回匕首的!” 赵辰溪微微挑眉,随后笑了一声:“季大人说话,向来都是这么单刀直入的吗?” “跟聪明人说话,还要迂回的话,那做人可就太累了!”季鹤轩笑了笑。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赵辰溪凑到季鹤轩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笑着道,“不给!” 季鹤轩倒也并不意外,他看着面前的杯盏许久,然后抬眼看向赵辰溪:“九王爷,如果你想用这把匕首逼月月就范,那我季家,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要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赵辰溪挑了一下眉,然后抽出匕首在手里把玩:“甜不甜的,扭下来以后才知道!” 第9章 毁尸灭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季鹤轩猛地站起身。 赵辰溪干脆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额样子看着他:“如何?” 季鹤轩看着他这副模样,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弄死他,但一想起姜怀月有把柄在他手里,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坐了回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比凶器更要紧的东西,是尸体!”赵辰溪坐正身体,似笑非笑地看向季鹤轩。 季鹤轩有些危险地眯起眼。 赵辰溪从怀里拿出那把已经清洗过的匕首,推到季鹤轩的面前:“这把匕首,你要就拿去,不过你也应该明白,它在我手里,会更安全,毕竟我残暴不仁的名声,人尽皆知!” 季鹤轩看着那把自己姐姐亲手打造设计的匕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礼部侍郎的夫人被轰出去以后,她大闹护国将军府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陈尚清的尸体,也被京兆府的人上门领走了!”赵辰溪双手交握,凑到季鹤轩面前,“季大人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要做什么吧!” 季鹤轩盯着那把匕首看了很久,还是收了回去:“女儿家的东西,没有放在别人那里的道理!” 赵辰溪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季鹤轩仔细地收好匕首,站起身:“陈尚清的尸体,是你带回来的,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蚱蜢,这个事情一旦暴露,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赵辰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要季大人别在我跟姜怀月之间从中作梗,什么都好说!” 季鹤轩气得胸口起伏,转身就走。 “季大人,听说,京兆府尹与你是同窗,那可就得麻烦你了!”赵辰溪笑眯眯地看着季鹤轩的背影。 季鹤轩出门的时候,门被摔得巨响,人还没走远,精致的雕花楠木直接甩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站在赵辰溪身边的小满,都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 “啧啧啧,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还这么大气性!”赵辰溪轻哼了一声。 小满看了一眼赵辰溪,壮着胆子低声说道:“爷,你可比姜小姐,大了六岁啊……” 赵辰溪带着寒霜的目光,瞬间就刺了过来。 小满赶紧闭上嘴。 陈尚清的尸体被京兆府带走以后,就安置在了义庄,毕竟他是死在了劫匪的手里,并非正常的死亡,按规矩,京兆府要立案。 京兆府既然立了案,写了卷宗,那陈尚清的尸体就要等结案以后才能被陈家领回去。 季鹤轩找了昔日的同窗,他如今在京兆府任职,他泪眼婆娑地说了陈夫人逼着姜怀月嫁给一个死人守寡的事情,哭诉着自己外甥女的不易,找了借口来了义庄。 “季小大人想去看看陈尚清的尸首,你带着李大人去看看!”郭子睿看了一眼守在那里的官兵,冷声说道。 季鹤轩虽然已经辞官,但这么多年,他依旧声名鹊起,汴京之中的人,还是要称他季大人。 而且这么多年,陛下空设大理寺卿一职,虽说陛下从未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陛下是在等季鹤轩在这花花世界玩够了,到时候可以回去任职。 “我还有事务要忙,看尸首这种事情你也是得心应手的,我就不陪你了!”郭子睿拍了拍季鹤轩的肩膀,笑着说道。 季鹤轩笑了笑:“晚上记得得去澄雅轩,一起吃个酒!” “知道知道,记得让你家厨子给我准备只烧鹅啊!”郭子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季鹤轩笑着应下,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有些阴冷:“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厮应了一声,关上门守在了外头。 停放尸体的地方,往往门窗禁闭,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存放得久了,难免会有一些腐烂的味道。 季鹤轩掩住鼻子,一个一个地查看过去,直到看到标注着“陈尚清”的竹片吊牌。 陈尚清的案子还没有结,尸首就摆在外面,盖着一尺白布。 季鹤轩掀开白布,低头冷眼瞧着面前的这具尸体,眼中泛着寒意,他拿起一旁的册子,翻看着尸体上的伤痕。 相比姜怀月身上那些细碎的伤痕,陈尚清的身上尤其地干净,除了那几道刺伤,没有任何多余的,细碎的伤口。 季鹤轩伸手掰开陈尚清的脖子,从他脖子的后侧看到了一道整齐且深的一道伤口。 他用手指丈量了一下伤口的长度,正如姜怀月所说的那样,是匕首的长度,陈尚清的死已经被归属给了劫匪,其实基本上就可以断案了。 但是只要尸体还在,就难免会被人翻出来说,季鹤轩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来看一下, 就在季鹤轩从头到脚仔细检查陈尚清的尸体时,外头忽然传来小厮的声响:“王爷,你怎么来了?” 季鹤轩愣了一下,将尸体摆放成原来的模样以后,用帕子擦了擦手,背着手站在那里。 门被推开的时候,季鹤轩缓缓回头,看到是赵辰溪的时候,微微挑眉:“你怎么也来了?” 赵辰溪走到季鹤轩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季大人辞官多年,本王怕季大人害怕,特地赶来陪同!” “王爷多虑了,我虽然辞官多年,可在大理寺那几年,见过的腐尸何其多,可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觉得害怕!”季鹤轩挑眉。 “是吗?可惜了,早知道季大人不害怕,我就多捅他几刀了!”赵辰溪站在季鹤轩的身边,低垂着眉眼,定定的看着面前那具苍白阴冷的尸体。 季鹤轩眼角抽搐,莫名的觉得九王爷这番话,带着几分变态的味道。 赵辰溪就那么站在季鹤轩的身边,一动不动。 季鹤轩有些不安,赵辰溪虽然年轻,但这些年,他做事情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很是狠辣,身上背的人命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光是站在他的身边,他都隐约间能闻到一股子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王爷慢慢看吧,我就先走了!”季鹤轩转身离开。 第10章 天干物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往外走的时候,赵辰溪往前一步,拦住了他:“季大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季鹤轩微微眯起眼,嗤笑一声:“王爷也是,凡事小心些,毕竟,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引火烧身了!” 两个人就这么脸色诡异的站在那里许久,直到赵辰溪主动地侧身,让他离开。 季鹤轩走出义庄,小厮赶忙上前:“爷,王爷要进,我们也不好拦着!” “走吧!”季鹤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径直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季鹤轩一直到上车以后,才从袖袋里拿出之前赵辰溪塞还给他的匕首。 抽出匕首的时候,肉眼可见一道缺口,而那道缺口,也正是陈尚清脖子上那道致命伤上的缺口。 季鹤轩低垂着眼,缓缓收起匕首。 世人总说死无对证,可他做了多年的大理寺卿,他太清楚一个人就算死了,尸体上也会有许许多多的痕迹指向凶手。 陈尚清死有余辜,可他毕竟是官宦子弟,若是陈家一定要闹,这事情难免不会查到姜怀月的头上去。 虽然就姜家的势力,未必有人敢深究,但若是不处理干净,那这辈子,姜家乃至季家,都会有一个隐藏的把柄,一旦被人抓到手里,那就是万劫不复。 季鹤轩将匕首塞进怀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义庄,半晌以后,他才对着车夫说道:“去澄雅轩!” “爷不先回去吗?”小厮有些诧异。 “我们得先去见一见郭子睿!”季鹤轩沉下眼,淡淡的说道。 小厮虽然觉得莫名,但是他向来不会多问,毕竟爷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失误过,既然他要先去澄雅轩,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马车紧赶慢赶的,到澄雅轩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季鹤轩下车的时候,郭子睿的车马也刚刚停下来。 季鹤轩笑着拉住郭子睿,一边说笑,一边上楼。 酒过三旬,郭子睿喝得有些上头,便揽住季鹤轩的肩膀:“当初你说辞官,我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的,你若是继续做官,我就能够攀附着你,平步青云,可惜啊可惜!”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像是房屋坍塌的声音。 季鹤轩推开窗户,远远一看,北边的方向,熊熊的火光,一度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 “着火了!着火了!”外头一阵嘈杂。 郭子睿瞬间惊醒,他探出头来:“那个方向,是义庄?” 季鹤轩微微侧身,好让郭子睿看得仔细一些。 正巧有救火队骑马经过,郭子睿扯着嗓子喊:“是不是义庄着火了?” “郭大人,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呢?义庄都快要烧干净了!”队长瞧见郭子睿,大声喊道。 郭子睿猛地一拍大腿:“糟了,我还有很多没结案的苦主停在那儿呢!” 季鹤轩赶紧叫来小厮:“快快快,准备两匹马,我和子睿去看看!” 小厮赶紧应下,立刻就去备马。 等到季鹤轩和郭子睿下楼以后,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翻身上马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义庄。 越靠近义庄,火光就越明显,这么冷的天,都能隐约感到一丝丝的烈火的灼热。 郭子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已经坍塌的义庄,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救火队看着面前的熊熊燃烧的义庄,心里也有些发涩:“整个义庄,基本上都已经烧空了!这么大的火,根本救不下来,索性周围没有什么民宅,不然只怕更麻烦!”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郭子睿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在周围抓到了一个农妇,在外面烧纸钱,走到时候有火星,撩到了白绫,这就烧起来了!”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天干物燥,里面又都是白绫棺木,一会儿就烧起来了!” 郭子睿长叹一口气,抓着头发崩溃地蹲下:“天爷啊,这得写多少卷宗啊!” 季鹤轩低头看了一眼郭子睿,眼中有几分抱歉:“里面有多少的尸体是京兆府的?” “二十多个吧!”郭子睿满脸的绝望,“不仅要写案宗,还要安抚苦主家人,可能还要赔银子,啊……季鹤轩,我想辞官!” 季鹤轩将手搭在郭子睿的头上:“我深表同情!” 陈尚清,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他今日在这里遇上赵辰溪,本就不是巧合。 礼部侍郎的夫人前脚刚在姜家闹了一圈,后脚陈尚清的尸体就烧了个干干净净,是个人,都会联想到这件事情上。 所以,季鹤轩需要一个人证,证明这场火和自己没有关系,而赵辰溪,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可以用来放火的时间。 汴京的义庄归京兆府尹管辖,若是没有人困住郭子睿,他或许会马上就赶到义庄,那这偌大的义庄,说不定,就烧不到陈尚清了。 正准备拉郭子睿起来的季鹤轩,余光瞥到了站在暗处的赵辰溪,只是等到他正色去看地都时候,却只剩下一抹背影。 “季鹤轩?”郭子睿有些奇怪地看向季鹤轩,“你愣着干什么呢,拉我起来!” 季鹤轩赶紧收回目光,将郭子睿拉起来,他回头看着坍塌的义庄,微微扬眉。 外头吵嚷着起火的时候,姜怀月正巧在院子里散步。 “小姐,义庄起火了!我记着,陈尚清的尸首还停在义庄吧!”语嫣拿着刚换了炭火的汤婆子走了过来。 姜怀月顿了顿,微微扬眉:“是吗?” “一把火烧了干净才好!”语嫣冷哼,“那种人,挫骨扬灰都便宜了他!”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一张纸条丢进一旁的灯笼里点燃,随着火苗跳跃,隐约可见上面的字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前脚姜怀月才收到赵辰溪送来的果匣子,里头的果子还没吃完呢,义庄就已经烧干净了。 她看着夜空里的弯月,嗤笑。 陈尚清,前世,你送我一卷草席,今生,我还你一场大火! 第11章 朱家庄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义庄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外头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哭喊,吵嚷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消停下来。 这一日里接连的闹腾,姜怀月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可就在她快要入睡的那个瞬间,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小姐……救救我……” 耳畔依稀响起的声音,让姜怀月猛地坐起:“夕瑶!” 那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夕瑶,前世的时候,因为劫匪,她跟夕瑶走散,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夕瑶早就不知所踪。 那个时候的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夕瑶的事情。 等到她回过神来找到夕瑶的时候,她已经被辗转卖到江南的青楼,身染重病,她甚至都没能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而也正是夕瑶拼死留下证据,让她看清了卢皎皎和陈尚清的嘴脸,没有一直被蒙骗到死,没有被他们骗走姜家的兵符。 而也正是这最后的兵符,给了九王爷和太子,逆风翻盘的机会。 住在偏房里的语嫣拿着蜡烛就小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小姐?是梦魇了吗?” 姜怀月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语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夕瑶呢?” 语嫣的眼睛微红,看起来像是哭过,听到姜怀月提起夕瑶的时候,下意识的目光躲闪。 姜怀月心中不安,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语嫣的手臂里:“说话!” “夕瑶跟小姐一起失踪的,奴婢派了府里的家丁和侍卫去搜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连尸首都没有!”语嫣哭出声来,“小姐一回来就遇到这些糟心事,奴婢不敢再戳小姐的心,怕小姐你伤心……” 姜怀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找她!” “小姐,小姐!”语嫣摁住姜怀月,“舅老爷和府里的侍卫到处都找过了,都没有半点的踪影,我们要去哪里找啊,小姐!” 姜怀月红着眼,紧紧地握住语嫣的手:“你信我吗?” 语嫣愣住了,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小姐……” “我知道夕瑶在哪里!”姜怀月静静地捏着语嫣的手,“如果我们不去,以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语嫣……你信我……” 语嫣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小姐,你等一等,我派人去备马车!” “备马!”姜怀月看着语嫣,冷声道。 语嫣看了一眼姜怀月的脚,立刻就红了眼:“可是……” “备马!”姜怀月坚定地说道。 语嫣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应下,派人去备了马。 在等语嫣备马的时候,姜怀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她很努力地去回忆关于夕瑶的事情。 她记得她最后找到夕瑶的时候,她是在江南最大的花楼里面,她被人辗转售卖,因为不是黄花闺女了,只能去接那些贩夫走卒,最后染了脏病。 可她临终写给她的额信里,分明写着,她一开始,是被关押拷问,本来她是要被杀掉的,最后,被贪心不足的劫匪,卖到了京郊的一处偏远庄子里。 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做妾,后来因为生不出孩子,才被发卖,卖到青楼做娼妓。 一想起她经历的这些污糟事,姜怀月就恼得浑身颤抖。 “小姐,准备好了!”语嫣推门进来。 姜怀月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她回过头去,看着挂在墙上的佩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拿起那把佩剑。 语嫣看着姜怀月拿起剑的那个瞬间,心猛地一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怀月九岁就跟着父母去了沙洲,十四岁及笄,才回得汴京。 在沙洲的时候,她日日骑马打猎,肆意畅快,一把青锋剑耍得虎虎生风,可回了汴京以后,就被姜家的这个姑母拘起来。 今日说她不够端庄,明日说她不够贤德。 一本从未看过的女训,逼着她反反复复地誊抄卷写,愣是将昔日明朗娇艳的姜怀月,逼得逆来顺受。 姜怀月走出大门口的时候,看着面前那匹父亲亲自给她挑选的汗血宝马,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自从她从沙洲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骑过马了,就算是汴京里的马球赛,姜瑜也是不允许她去打的。 以前她以为,姜瑜是为了她好,怕汴京的人觉得她野蛮,后来她才知道,姜瑜不许她去,是怕她出头,博人眼球。 “小白兔,这几年,委屈你了!”姜怀月将脸贴在马上。 白兔“哼哧”了两声,主动靠到她身边。 姜怀月拍了拍白兔的背,一个跳跃,翻身上马:“我们走!” 语嫣赶紧骑马跟上。 因为事发突然,府上大多的侍卫和家丁也都派出去搜山了,语嫣没办法,只找到两个巡逻的侍卫,跟着姜怀月一起出门。 姜怀月骑着马在前头疾驰,语嫣费了点力气才跟上:“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朱家庄!”姜怀月看了一眼语嫣,“我们得再快些!” “来者何人!”城门的守将看着骑着马飞奔而来的三人,大声呼喊。 “护国将军府小姐姜怀月!”语嫣拿出腰牌,丢给最近的守卫。 守卫看了一眼手里的腰牌,便赶紧让人开城门。 姜怀月冲出城门,径直向北走。 只是姜怀月前脚刚出城门,后脚,守卫就派人去了九王爷的府邸:“去,给王爷汇报一声,就说姜小姐连夜出城门了!” 守卫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赶紧骑了一匹马往九王爷的府邸去了。 前世的时候,姜怀月在收到夕瑶的死讯以后,去过一次朱家庄。 只是那个时候,她被困陈府,能出一趟门,已经是她苦求而来的,更别说是去给夕瑶报仇了。 所以纵然她知道那里面的人害过夕瑶,可终究也没能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姜怀月凭借着记忆一路冲到朱家庄。 明明已经是后半夜,可是朱家庄依旧是灯火通明,走进一看,处处张灯结彩。 第12章 办喜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户人家,是在办喜事?”语嫣从马上下来,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写着“朱家”的匾额。 “什么喜事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的?”一旁的侍卫青禾微微皱眉。 “许是有什么风俗吧!”站在姜怀月边上的青玉冷不丁的说道,“我听说,汴京外有些村落,都会有些稀奇古怪的风俗,这一带,好像就有让新娘子在新婚夜守祠堂的规矩!” 姜怀月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守祠堂?” 语嫣也不由的觉得脊背发寒:“这哪里是什么规矩啊,这分明是陋习,谁家好人家会让一个新娘子去守祠堂啊!” “这是在挫新娘子的锐气,新婚夜守了一夜的祠堂,胆小些的,胆子都吓破了,日后哪里还会有半点脾气,这叫立规矩!”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 语嫣眉头紧锁:“什么东西!就算是立规矩,也没有这样的!” 姜怀月没有说什么,提着剑就要往里走。 “小姐!”语嫣赶紧拉住姜怀月,“小姐,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提着剑进去,这算怎么回事?”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语嫣:“我若告诉你,夕瑶就在里面,你是进,还是不进?” 语嫣顿了顿,随手拿下自己备在马上的剑:“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姜怀月捏紧手里的剑,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给我踹进去!” 两个侍卫没有半点犹豫,冲到大门前,用脚猛地一踹。 并不坚固的大门应声落地,坐在角落里的门房猛地惊醒:“谁啊!” 没等府里的家丁反应过来,姜怀月带着人径直冲了进去,她并不清楚祠堂在哪里,只是顺着大红灯笼快步往里走。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强闯民宅!”反应过来的门房大喊起来。 没多时,就有一群小厮拿着木棍铁镐冲了出来。 两个侍卫立刻挡在姜怀月面前,语嫣冷呵道:“我们是……” “语嫣!”姜怀月立刻阻止了语嫣的话,“别跟他们多废话,这些人跟山匪有勾结,跟这些人可讲不通道理!” 青玉和青禾对视一眼,随后抽出了手里的剑,指着围过来的小厮。 语嫣的脸色微变:“小姐,这些人跟山匪有勾结,你怎么不跟舅老爷说,我们这么贸贸然的来,不是来送死的吗……” “送死?”姜怀月冷笑,“语嫣,我们才回京三年,你连剑都拿不起来了不成?” 语嫣愣住了,是啊,她在沙洲这么多年,才回京三年,难不成,就连剑都拿不起来了不成! 好半晌,她抽出佩剑:“让小姐看笑话了!” 她们这些人,都是从沙洲回来的,能待在姜怀月身边做事的,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又怎么连这些拿着铁镐的小厮都打不过。 还真是被汴京的富贵迷了眼,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这里交给我们,小姐和语嫣快去找夕瑶!”青禾笑了一声,“在汴京窝囊了三年,可算能出口恶气了!” 青玉率先冲了上去,一脚踹开了堵在最前面的家丁,给姜怀月和语嫣开了路。 姜怀月和语嫣一路往前跑,一直到一扇暗红色的木门前。 语嫣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写的“祠堂”两字,猛地抬脚,一脚踹飞了面前的大门。 白色的灯笼下,一抹红菱因为大门被踢开,猛地飞起,而在那红菱之下,是被五花大绑的新娘。 新娘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嘴里塞了一块红色的帕子,俨然一副挣扎过的样子。 姜怀月和语嫣闯进来的时候,她明显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她就嘶喊了出来,那是一种从咽喉深处传呼来的嘶吼声。 “夕瑶!”语嫣率先冲了上去,她抽出手里的佩剑,斩断捆绑着夕瑶的粗麻绳。 夕瑶大约是挣扎了很久,手腕和脚腕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 姜怀月一把扯掉了她嘴里的红布,看着面前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夕瑶,泪水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 “小姐!”夕瑶一把抱住姜怀月的腿,嚎啕大哭,“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你了!” 姜怀月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夕瑶的脸颊。 温热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冬日里的惊雷,一下子打进了她的心里。 “夕瑶……”姜怀月的声音都在颤抖,“还好来得及,还好来得及……” 姜怀月蹲下身,紧紧地抱住夕瑶,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在上一世,在经历劫匪一事以后,她再也没能见到夕瑶,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对不起,夕瑶,是我来晚了……” 夕瑶抬头看向姜怀月,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是奴婢没用,是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姜怀月正要说什么,外头却吵嚷起来。 她一把将夕瑶拉到身后,冷眼盯着祠堂的大门。 没一会儿,青禾和青玉就跑了进来。 两个人略显狼狈,但是在看到夕瑶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惊喜:“夕瑶,你真的在这里!” 姜怀月看着青禾和青玉的模样,忍不住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果然和小姐说的一样,这伙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厮和农户,个个都是有身手在的,一个两个的,我们兄弟俩不在话下,可人多了,打起来就费劲了!”青禾盯着门外,冷声说道。 “小姐你们先走,我们殿后,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的地方!”青玉甩了一下手里的剑,“我们护着你们出去!” “我们朱家庄,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语嫣本能地将姜怀月挡在身后:“小姐,你带着夕瑶先走!” 姜怀月没有说话,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大门,目光一瞬不瞬。 没多久,一群人点着火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穿红色喜袍,大腹便便地跨过门槛,一张脸满是褶子,说话的时候,偶尔还能瞧见他漆黑的牙齿。 13 第13章 青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是什么人!”语嫣冷声呵斥。 男人是朱家庄的里正,朱三德。 他盯着语嫣的脸看了很久,然后又将目光挪到姜怀月的脸上,在看到姜怀月的那个瞬间,他分明眼睛一亮。 下一瞬,他便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油腻腻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闯入我的府邸,竟然还问我是什么人?” “你就是这府邸的主子?”语嫣盯着朱三德,看着他的举止,莫名地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正是!”朱三德“嘿嘿”一笑,“倒是几位,半夜三更闯进我们家的祠堂,还要绑走我新纳的小妾,不知道,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呢!” “小妾?”姜怀月冷笑,“既然是纳妾,那是贵妾,良妾,还是贱妾,若是良妾,衙门里头可有你的纳妾文书?若是贱妾,可有她的卖身契籍?” 朱三德脸色骤变,他盯着姜怀月,眼中满是阴毒:“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就怕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好大的口气,我们可是……”青禾怒斥。 “你一个农户,开口闭口就是要我们的性命,你这手脚怕是不干净吧!”姜怀月打断青禾。 “我们爷可是朱三德,你去附近打听打听,谁敢找麻烦找到我们爷头上的!”一个小厮大笑。 朱三德嗤笑,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烂牙:“我看你们两个女娃娃生的粉雕玉琢的,不如留下来,跟这小妮子一起伺候我,我还能赏你们一口饭吃!” 姜怀月盯着他的牙看了半晌,然后说道:“汴京城外山匪猖獗,山匪头子大熊山,沉迷寒食散,一口烂牙,我看你这副牙,也烂得差不多了!” “小姐,我就是被山匪直接送到这个地方来的,这所谓的朱家庄肯定勾结山匪,不然,普通人家,哪里会买无籍无契的人做妾!”一旁的夕瑶瞪着站在那里的朱三德,咬牙切齿地都说道。 朱三德听到夕瑶的话,逐渐沉下眼:“我本来还想着,看在你们三个女娃娃模样秀丽,留你们下来过好日子,不过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守在后面的小厮,直接将祠堂的门关上了。 夕瑶下意识地抓住了姜怀月的衣袖,踉跄着要往前走:“小姐,夕瑶能看到你平安无事,夕瑶就算死也能瞑目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些贼人伤害小姐!” 姜怀月的心瞬间酸涩难捱。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夕瑶总是会想尽办法的,用自己的性命给她搏一条活路,前世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牙根一点点地发酸。 姜怀月一把抓住夕瑶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前:“纵然是沙洲,我也没有临阵脱逃过,又怎么可能被这些人唬住!” 夕瑶一愣,正要说话,却被语嫣拉住。 “青禾,青禾,让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做姜家军!”姜怀月话音刚落,抽出佩剑,直接冲了上去。 朱三德怎么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姜怀月,会忽然伸出爪牙,并且跟疯了一样,向着他冲了过来。 多年不曾拿剑,从小用惯了的长剑都显得有些笨拙,可身体还记着她十几个春秋寒暑的积累的招式。 边塞的将领,教的从来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漂亮的招式,而是一击致命的绝杀手段。 姜怀月灵活地躲开朱三德伸过来的助手,剑柄猛地一下垂在他的腰上。 老男人的肾,可经不起敲打。 朱三德“嗷”的一声差点趴下,回过头来就咬牙切齿地向着姜怀月冲过来,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姜怀月当机立断,挥手斩断那一缕长发,再顺势刺进他的掌心。 一旁的夕瑶扯下一旁的红绸,迅速地冲过来,一把勒住朱三德的咽喉:“你们还不住手,你们的主子,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小厮愣神的那个瞬间,身后刚刚被关上的门,又一次应声倒地。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武器,不然立刻射杀!”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怀月猛地抬头看过去。 赵辰溪踩着黎明前的星辰,直直地向着她走过来:“把所有人,都给我拿下!” 说话间,赵辰溪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夕瑶下意识的要上前,却被赶过来的小满拽住了衣领子。 没等夕瑶回过神来,赵辰溪已经给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一缕斩断的青丝。 姜怀月的呼吸有些停滞,她站在那里,抑制不住的心虚。 “受伤没?”赵辰溪抬眼看向姜怀月,低声问道。 姜怀月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长剑藏到身后:“没,没有!”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半晌,然后回过身去:“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仔细审问!” 被摁在地上的朱三德仰着头嘶喊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随便抓人啊,我们都是良民……” “闭嘴吧你!”小满颇有几分厌烦地一脚踢晕朱三德,然后冷眼看向一旁的侍卫,“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 侍卫赶紧动手把在场的人都带了下去。 就在小满准备带夕瑶走的时候,夕瑶却紧紧地都抓住了姜怀月的衣袖:“你们要做什么!” “夕瑶!”姜怀月拉住夕瑶的手,“你受伤了!” 夕瑶有些诧异地看着姜怀月:“小姐……” “你跟语嫣去把伤口包扎一下,王爷不会伤害我的,你别担心!”姜怀月看着夕瑶,一字一句的说道。 夕瑶有些不明白,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姜怀月可是很讨厌的赵辰溪,是那种,但凡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会马上退避三尺的那种厌恶。 可今日,两个人之间分明没了以往那针尖对麦芒的对峙感,反倒多了一丝丝暧昧的味道。 “你跟我走吧!”语嫣赶紧走上前来,“你的手和脚都被磨烂了,不好好包扎,到时候要留疤的!” 夕瑶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地跟着语嫣离开了。 第14章 烧成了灰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等到祠堂里的人都走干净了,赵辰溪才又一次走到姜怀月面前。 眼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恨不得跟鸵鸟似的,把自己的头埋到土里的样子,赵辰溪心里的那一股子火气,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真的没受伤?” 姜怀月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许久,然后拿走了她手里的佩剑,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一只手握住她的脚,一只手给她脱鞋:“把鞋脱了!” “你干嘛呀?”姜怀月的脸瞬间涨红,她本能地想把脚缩回来,奈何赵辰溪紧紧地握着,让她挣脱不得。 赵辰溪扯掉姜怀月的袜子,看着鲜血淋漓的脚底,脸色顿时变得不善。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姜怀月:“这就是你说的没受伤?” 姜怀月看着自己的脚,越发的心虚,原本包扎好的伤口,现在都已经裂开了,鲜血渗透纱布,将袜子晕得鲜红:“只是伤口裂开了,不要紧的!” 赵辰溪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大,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我……哎!”姜怀月还想解释解释,就被赵辰溪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抱住了赵辰溪的脖子:“你干嘛呀,外面那么多人,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我们早就订了亲,若是有人要说闲话,明日,我就让皇嫂把聘礼送到你家去!”赵辰溪低下头,盯着姜怀月的眼睛,“别乱动,当心摔下去!” “你可舍不得把我摔下去!”姜怀月低声嘟囔着。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低着头,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拿捏本王了!” 姜怀月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赵辰溪,我很开心!” 赵辰溪挑眉:“脚都破成这样了,还开心?” “我救下了夕瑶!”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遇到山匪的时候,她为了救我,一个人跑出去引开山匪,如果不是她,我早死了……我能救下她,我真的很开心!” 赵辰溪往外走的脚步微微一顿:“为什么不来找我?” 姜怀月将头埋进赵辰溪的怀里:“我怕来不及,我怕夕瑶等不及,赵辰溪,我有点贪心,这一次,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姜怀月头顶的碎发,轻轻地在她下巴上来来回回地抚动,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挠得他心里有点痒痒:“姜怀月,不是你跟我撒娇,这件事情就能作罢的!” “那这样呢?”姜怀月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能不能作罢!” 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心肠,瞬间软了一地,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姜怀月,看着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哪里还有半点脾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下不为例!” 姜怀月抬眼看着赵辰溪,脸颊微红:“好,下不为例!”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出的朱家庄,因为来得着急,他也没时间让人套车,就抱着姜怀月上了自己的马。 就在这个时候,小满小跑过来:“爷,这些人怎么办?是带回府上,还是……” “送去京兆府!”赵辰溪微微皱眉,“让郭大人好好的查一查,这些人和劫匪,到底什么关系!” “又是郭大人?”小满脸色微变,要知道,义庄起火以后,京兆府就被苦主的家人们围了起来,只怕现在还忙得焦头烂额的。 “有什么问题吗?”赵辰溪挑眉,“朱家庄隶属于汴京,自然归京兆府管!” “是!”小满点头应下,但还是在心里默默地为郭大人点上一排蜡烛。 赵辰溪没再说什么,收紧缰绳,带着姜怀月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莫名地觉得很安心。 “冷不冷?”赵辰溪解下外袍,裹在姜怀月的身上,“大晚上的出门,也不知道多穿点!” “我穿得很多了!”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忽然想起刚才小满的脸色,便回头看向他,“京兆府的郭大人,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赵辰溪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这段日子,他应该挺忙的,再加上一个朱家庄,够他忙到过年了!” “是因为义庄的事情吧!”姜怀月一想起来这件事,就莫名地有些愧疚,“因为我,害得那么多苦主,被烧成了灰烬!” 赵辰溪将头靠在姜怀月的肩膀上:“京兆府会赔给苦主的家属一笔银子,你舅舅也会以季家的名义补给这些家人一笔银子,这些银子,足以让这些苦主的家人,安稳的度过下半辈了!” 姜怀月嘴里发苦:“可终究,那些人还是没能见到苦主的最后一面啊!” “我想,能够让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们也不会怪罪的!”赵辰溪轻轻的揉了揉姜怀月的头顶,“这些事情,我和你舅舅会处理,你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伤,知道吗?”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赵辰溪知道她心里酸涩,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马在将军府门口停下的时候,府上的管家赶忙出来迎接:“哎呦,我的小姐啊,你可算回来了!” 姜怀月看着满脸焦急的王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叔……” “先进去吧!”赵辰溪抱着姜怀月下马,越过王叔快步往屋子里走。 王叔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眼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由赵辰溪抱着姜怀月往屋子里走。 夕瑶和语嫣被小满带去问话,姜怀月的院子里,除了几个粗使丫鬟,也没什么可用的人。 “去烧点热水过来!再准备一些包扎的纱布!”赵辰溪对着一脸无措的丫鬟说完,抱着姜怀月径直往屋子里走。 “是!”丫鬟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准备了。 第15章 提亲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被赵辰溪放到软榻上坐好,半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扯开她脚上的布帛。 原本有些结痂的伤口又被撕扯开来,看起来很是狰狞。 赵辰溪捧着姜怀月的脚,眉毛恨不得全部皱在一起:“疼不疼?” 姜怀月摇了摇头:“不疼的……” 正巧婢女端着热水进来,看到姜怀月血淋淋的脚,吓得惊呼了一声:“小姐,你的脚……” “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赵辰溪冷冷的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冷声说道。 赵辰溪声音清冷,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意,婢女被吓得脸色发白,慌乱的放下手里的热水和纱布,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姜怀月看着被关上的门,忍不住责怪:“又不是她害我受伤的,你吓唬他做什么?” “我哪里吓唬她了,她自己胆子小,还要怪我不成?”赵辰溪颇有几分不满,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别乱动,我给擦洗一下!” 姜怀月个子高挑,却生了一双小脚,握在赵辰溪手里的时候,与他的手掌,一般大小。 赵辰溪用浸过热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脚上的血污,他捧着她的脚,就好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碎了。 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脚上的血痂,赵辰溪生怕弄疼了她,连呼吸,都轻柔了许多:“这么深的伤口,还说不疼!” “就一点点,真的不疼的,只是看起来吓人!”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给她的脚涂药膏,忽然笑了起来,“赵辰溪,就这么一点伤,值得你这么心疼吗?” 赵辰溪涂药膏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姜怀月,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幽暗得深不见底:“嗯,很心疼!” 原本想要逗一逗他的姜怀月,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回答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张小脸,瞬间红了个底朝天:“你,你……” “我怎么?”赵辰溪给姜怀月的伤口缠好了纱布,抓住她的脚踝,微微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姜怀月,不要让自己受伤,我是真的很心疼!” 姜怀月看着忽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赵辰溪,心跳都差点漏掉了一点。 “听到没有!”赵辰溪抬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姜怀月的额头。 姜怀月本能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知道了!” 赵辰溪在姜怀月身边坐下,看她满脸的不服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父亲再过几日,应该就要到汴京城了!” “啊?”姜怀月猛地回过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们不是下个月才能回来吗?” “自然是陛下答应了让你父亲提前回来述职!”赵辰溪被逗笑,“你出事以后没多久,季鹤轩就寄了信给你父亲,那个时候,你父亲就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姜怀月眼里满是惊喜:“我还以为,要到过年才能见到他们!” “按照路程来算的话,再有五天,你父亲应该就入京了!”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等你父亲回来,我就来你家提亲!” 姜怀月猛地坐起来:“提亲?” 赵辰溪的脸色骤变:“你不愿意?”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忽然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姜怀月心虚的想要错开目光,却被赵辰溪一把抓住了手腕:“姜怀月,你……还是很厌恶我,对吗?你还是觉得我杀人不眨眼,觉得我阴狠狡诈,你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嫁给我对不对,你现在对我亲近,只是因为你中了……” “我没有!”姜怀月看着忽然气急败坏的赵辰溪,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辰溪沉着脸,没有说话:“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是有婚约,但那只是皇后娘娘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一定会答应!”姜怀月也有些生气,“你若是贸贸然的上门提亲,指不定会被我父亲打出门去,你是觉得,你打得过我爹不成!” “你是担心这个?”赵辰溪紧绷的脸微微舒展。 “我不担心啊,你大可以直接找上我爹去提亲,看他会不会把你的腿打断!”姜怀月一把推开赵辰溪,“反正你也觉得,我只是因为中了毒,跟你有了肌肤之亲,才会跟你亲近,你是死是活,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辰溪看着红了眼睛的姜怀月,心里微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我是中了毒,但是我也知道是谁,你要是觉得我不知廉耻……” “小姐!”房门忽然被打开。 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夕瑶一个健步冲到姜怀月面前,张开手,像个老母鸡似的护在姜怀月面前:“九王爷,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你怎么在这里!” “夕瑶,语嫣,我累了,要休息,赶他出去!”姜怀月赤着脚踩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往内室走。 一旁的语嫣赶紧上前:“王爷,我们小姐让你出去!”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脚半晌,一把推开夕瑶,打横抱起她,径直往内室走。 “你放开我!”姜怀月显然还有怒气,扑腾着要跳下来。 “你的脚还有伤!”赵辰溪死死地扣住姜怀月的肩膀,“我把你送进去,我就走!” 夕瑶和语嫣上前想要拦住赵辰溪,却被他一个充满杀气的目光吓住,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姜怀月挣脱不开,只能抿着嘴,任由他把自己放到床上。 赵辰溪看着滚到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的姜怀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好休息,明天我让红袖过来给你看伤!” “用不着九王爷在这里假好心!”姜怀月的声音闷闷的,但还是能听出来,那一股子浓郁阴阳怪气。 赵辰溪自知理亏,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喟叹:“有什么事,让你手下的人去王府找我,不要再任意妄为了!” “滚蛋!”话音刚落,直接飞来一个枕头。 赵辰溪躲得及时,枕头擦着他的耳边飞了出去。 眼见姜怀月不会再搭理自己,赵辰溪也就不继续杵在这里碍眼了,嘱咐夕瑶和语嫣好好照顾她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16章 宫里头来人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奔波数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的上午,夕瑶心疼她这几日辛苦,便舍不得将她叫起来,只说让她好好的睡一日。 只是姜怀月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一宿下来,一直都在做噩梦,有前世今生,更有国仇家恨。 所以当语嫣小跑着来叫她起身的时候,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小姐这是又做噩梦了?”语嫣看着惊魂未定的姜怀月,满脸的心疼。 姜怀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眉眼间满是疲倦:“怎么了?” 语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宫里头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请小姐进宫说话!” 姜怀月睡了这一日,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会儿又说皇后请她进宫说话,这个头,顿时越发的疼了:“可打听过,是为了什么?” “来请人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白芷姑姑,姑姑说,礼部尚书的夫人进宫同娘娘说了半晌的话!”语嫣一边拿来衣裳给姜怀月换上,一边低声说道。 礼部尚书的夫人姓苏,而礼部侍郎的夫人,外祖家正是姓苏。 姜怀月站起身,脸色有些不喜:“怕是这位苏夫人,是去皇后娘娘面前哭诉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季家请老夫人一起入宫?”语嫣有些担心地看向姜怀月。 “外祖母年岁已高,这点小事,就犯不着叨扰她了!”姜怀月接过语嫣递过来的漱口水和鬃毛刷,仔仔细细地洗漱一番。 “可是,那陈大夫人张嘴就胡说八道,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小姐一个人进宫,怕是要被欺负的!”语嫣有些不放心。 姜怀月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自己苍白没血色的脸,沉默了半晌,然后起身:“皇后娘娘就算是看在娘亲和她的情分上,也不可能任由那位苏夫人欺辱我的!” “小姐不梳妆了吗?”语嫣有些诧异。 “就这么去吧,虽然不敬,却也能博几分同情!”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你收拾收拾,陪我入宫!” 语嫣有些诧异:“小姐不让夕瑶去吗?” 夕瑶是季老夫人从小送来的丫头,在诸多贵人面前,都有一些脸面,所以这种场合,大多时候,都是夕瑶陪着姜怀月一起的。 姜怀月有些莫名:“为什么非要夕瑶去?宫里头的规矩你不懂吗?” “不,不是……只是,小姐以往都是带着夕瑶去的,奴婢以为,小姐今日也会带着夕瑶一起去!”语嫣赶紧解释道。 “你平日里管着府里的账目和银钱,本来就挺忙的了,哪里还有功夫陪我去这些阿谀奉承的场面!”姜怀月笑,“夕瑶身上有伤,不好见客,今日就辛苦你陪我走一遭了!” 语嫣被逗笑:“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这本来就是奴婢该做的!” 来接人的白芷姑姑还在外头等着,姜怀月也不好耽搁,穿上了新做的棉鞋,就一瘸一拐地扶着语嫣的手走了出去。 白芷姑姑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正要喝茶水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姜怀月,她哪里知道姜怀月竟然还有伤,便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水,小跑着过来。 “哎呦,我的姜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白芷扶着姜怀月的手,满脸的诧异。 “白芷姑姑,我家小姐的脚底被碎石划伤,走一步,都要等许久的……” “语嫣!”姜怀月打断语嫣,笑着看向白芷,“白芷姑姑,就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白芷看着姜怀月毫无血色的脸,皱起了眉头:“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是一点小伤!皇后娘娘要是看到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姜怀月虚弱地笑了笑:“真的不碍事的,只是这几日我大约是受了惊吓,夜里总是睡得不好,脸色难看了一些!” 白芷也是看着姜怀月长大的,对这个孤身一人在汴京城的小姑娘,尤其的心疼。 如今见她遭了一茬罪,差点小命不保,好在菩萨保佑,捡回来一条命,可偏偏还要被人在背后下刀子。 越是这般想,白芷就越是心疼姜怀月:“小姐受了这样的伤,就不该藏着掖着,就该闹到宫里头,让娘娘知道!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 “就一点点的小伤,不想让皇后娘娘操心!”姜怀月拉住白芷的手,“我知道白芷姑姑是在心疼我,只是这伤真的不要紧的,平日里进进出出大多都是坐在车里头,也不会走动,用不了几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白芷看着姜怀月苍白的脸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进宫,一定要跟娘娘好好说道说道,这些人还都是做母亲的,好端端的非要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为老不尊!” 白芷是真的被气到了,尤其是想起尚书夫人哭哭啼啼的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怒火翻涌,恨不得现在就能冲过去,扯掉他那张虚伪的面容。 在进宫的路上,姜怀月和语嫣,好说歹说,才让白芷消了气。 进宫以后要下马车,那样长的宫道,纵然姜怀月再三跟白芷解释她的伤口没事,白芷也不肯让她多走一步,愣是派人去回禀皇后,让皇后派了凤栖宫地步撵来。 姜怀月从沙洲回来,至今已有三年,皇后怜惜她一人在京,时常叫她入宫说话,可即便如此,这也是她第一次坐皇后娘娘的步辇,这让她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白芷也瞧出了姜怀月的不安,便轻声安慰道:“姜小姐不用觉得为难,皇后娘娘向来是将姜小姐当做女儿疼爱的,回禀的宫女说,娘娘知道你受了伤,生了好大的气,便赶紧让人送了步辇过来!既然是娘娘的恩赐,姜小姐便大大方方的受用就是了!” 姜怀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一点点的伤口,还让皇后娘娘操心,我实在是惶恐!” “这是皇后娘娘的宠爱!”白芷笑盈盈地说道,“姜将军和姜夫人镇守沙洲十几年,这是姜小姐您应得的!” 第17章 没规矩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步辇一直走到凤栖宫的门口才停下来。 白芷和语嫣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怀月从步辇上走下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扯到她脚底板上的伤口。 姜怀月走进内殿的时候,皇后正在和这位苏夫人说话,一抬头就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往里走,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皇后,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姜怀月见皇后过来,赶紧跪下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赶紧扶起姜怀月:“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是啊,姜小姐既然入宫来面见娘娘,总该梳妆打扮一番,怎么素着一张脸就来了?姜家就这样教得规矩?”一旁的苏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姜怀月,可这话说出来,却是暗搓搓地在说她没教养。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苏夫人,随后赶忙跪下:“是月儿不懂规矩了!” “娘娘,姜小姐受了伤,走路都不大方便,奴婢去接小姐的时候,小姐还在昏睡,生怕来得晚了,让娘娘好等,这才急匆匆的赶来!”一旁的白芷看了一眼苏夫人,轻声说道。 苏夫人还要说话,皇后娘娘就已经将姜怀月扶了起来:“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本宫最是清楚!白芷,去换一张软椅过来!” 白芷笑着应了,赶紧让身边的宫人去换了一张椅子。 姜怀月挨着皇后娘娘坐下,低着头,瞧着就是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 苏夫人坐在一旁,瞧着她这幅样子,再想想陈夫人同自己哭诉时的模样,越发觉得她能装会演,心里的厌恶也平添了几分:“姜小姐这是受了多重的伤,还得让娘娘派步辇去接!” “臣女的伤不要紧的,只是娘娘心疼臣女,不忍心让臣女走那么多的路!”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后,轻声说道。 苏夫人自打姜怀月进来,就一直明里暗里地在戳姜怀月的脊梁骨,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装柔弱没规矩,皇后娘娘坐镇凤栖宫,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苏夫人这点话中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月儿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是将门之女,可是规矩向来都是最好的!”皇后握住姜怀月的手,“如今带着伤还来同本宫说话,分明就是最乖巧的孩子,苏夫人不要误会她才是!” 皇后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威严,苏夫人虽心有不满,却也不好再继续找姜怀月的茬:“皇后娘娘说的是!”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夫人,微微笑了笑,眼中也透出几分苦涩:“臣女出生将门,早年间一直跟着爹娘在沙洲生活,自然没有汴京城里那些千金小姐来的矜贵,规矩仪态难免要差一些!” 皇后听着姜怀月这番话,有些不悦的皱眉:“是不是有人到你耳边嚼舌根了?” 姜怀月赶紧摇了摇头:“没有!” “月儿,若是有人到你耳边嚼舌根,你就该到本宫面前来告状!”皇后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爹娘将你从沙洲送回来的时候,本宫就承诺过你娘,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这些年,娘娘一直都很照顾臣女,是臣女规矩学得不好,让娘娘丢人了!”姜怀月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坐在一旁的苏夫人,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要知道,她一大早就进宫来找娘娘说话,这几个时辰下来,不知道说了姜怀月多少坏话,皇后面上瞧着是有些恼火的,所以当皇后要将姜怀月叫到宫里来的时候,她还以为,皇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却不想,皇后竟然在她面前对姜怀月摆出一副慈爱关怀的模样,她当下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踢到铁板了。 “本宫觉得你甚好,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皇后说着,还笑盈盈地看向苏夫人,“你说是吧,苏夫人!” 苏夫人脸上的笑差点端不住,愣是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是,是啊!” 皇后悄悄地捏了一下姜怀月的手,然后笑了笑:“对了,刚才苏夫人说礼部侍郎家的那位陈大夫人怎么了?” 苏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什么,都是些小打小闹,怎么都不该闹到娘娘面前来的!” “都出人命了,怎么能说是小打小闹呢!”皇后忽然冷声说道。 苏夫人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京兆府的郭大人已经写了案宗,自然会给陈夫人一个交代的!” “是啊,既然京兆府已经立案了,苏夫人又做什么要给陈夫人出头呢?”皇后盯着苏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夫人赶忙起身,在皇后面前跪下:“皇后娘娘……” 苏夫人是长辈,她在一旁跪下了,姜怀月自然也不好继续坐着,便赶忙起身。 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皇后忽然摁住了她的膝盖:“坐着!” 姜怀月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皇后,然后乖乖地坐下。 “礼部侍郎的儿子死在了山匪手里,本宫也觉得很惋惜,但是这件事跟月儿有什么关系?”皇后看着苏夫人,冷声呵斥,“她在将军府门口停丧的事情,你们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苏夫人赶紧俯下身,满脸的慌乱:“娘娘恕罪!” “若不是姜将军和姜夫人背井离乡的守着蛮荒,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吗?”皇后猛地掀翻手边的茶杯,“你们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拼死换来的太平盛世时,还偷偷的在背后欺负人家的女儿,这就是苏家的教养,苏家的规矩?” 苏夫人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一下:“皇后娘娘,臣妇只是,只是见那陈夫人日日夜夜的痛哭,实在是觉得她可怜……” “所以,就让你来哄骗本宫,让本宫责怪月儿?”皇后冷笑。 “臣妇不敢!”眼下的苏夫人,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本宫心知肚明!”皇后冷眼看着跪在那里的苏夫人,“这件事,本宫会原原本本地转告给陛下,至于陛下会如何定夺,那就要由陛下自己决断了!” 第18章 当枪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苏夫人几乎没有辩解的机会,就被皇后请了出去。 姜怀月想着自己毕竟是晚辈,就让语嫣扶着自己送苏夫人出去。 苏夫人挨了训斥,脸色苍白难看,好不容易走到凤栖宫外头了,姜怀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苏夫人慢走!” 苏夫人缓缓地回过头来,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这个小贱蹄子,还真是能装会演的,怪不得陈夫人会栽在你的手上!” “苏夫人出身名门,我以为,苏夫人说话最是体面,没曾想,开口就是这些污秽之言!”姜怀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体面的话,是要对体面的人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苏夫人心中憋着一股气,眼下看着姜怀月那副模样,越发的气恼。 姜怀月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看着苏夫人:“苏夫人可知道,这位陈尚清陈公子,是在帮谁做事?” “你什么意思?”苏夫人的脸色骤变。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扯了扯嘴角,“苏夫人义愤填膺地为陈夫人出头,为的是苏家的面子,可那位陈公子,攀附权势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考虑到苏家的!” “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苏夫人怒斥。 “是不是挑拨离间,苏夫人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吗?”姜怀月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眼中满是嘲讽,“苏夫人是个聪明人,还希望你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眼见苏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姜怀月也就不再久留,免得人家说她在看她笑话,施施然地行的个礼,转身离开。 姜怀月的脚踩在地上还是有些疼,所以走起路来难免会慢一些,皇后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回来,便起身出来寻。 “本宫都说了,让白芷带她出去就是了,你非要送!”皇后有些不悦地拉过姜怀月的手,“脚都受伤了还在外头到处走!”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姜怀月笑着说道,“臣女以前在沙洲的时候,摔倒受的伤都要比这个严重些!” 皇后拉着姜怀月坐下以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礼部侍郎夫人打上门来的事情,你怎么只字不提?” 姜怀月没想到皇后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事情,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叨扰皇后娘娘!” “你不该和本宫这样生分!”皇后看着姜怀月,眼里满是无奈,“当初你母亲将你从沙洲送回来,是专门给本宫写过信的,让本宫替她好好照顾你!” 皇后和姜怀月的母亲季溪月,在出阁前,是很要好的手帕交,只是后来,季溪月去了沙洲,才渐渐地没了那么多的联系。 前世的姜怀月,刚回京的时候,皇后不是隔三岔五地喊她入宫说话,就是叫人给她送一些珍稀的小玩意儿,对她,有时候比对八公主都要好一些。 可是后来,姜瑜总是明里暗里地说她是个野丫头,没有规矩,还总是去皇后娘娘面前丢人现眼,一来二去的,她也就不太喜欢进宫,皇后娘娘若是派人来叫她,也总是推脱身子不适,不肯进宫陪娘娘说话。 大约是她表现的生疏,久而久之,皇后娘娘对她也就不像一开始那么的亲近。 那个时候,在姜瑜的耳濡目染之下,姜怀月觉得皇后娘娘并不是真的心疼她,而是在用她来威胁姜家。 她就好像史书上的质子,被皇后拿捏在手心里,以至于那个时候的她,讨厌所有的皇家人,包括赵辰溪。 可是眼下,她看着面前满脸都是埋怨的皇后娘娘,想起前世姜家落寞的时候,她为了给季家和姜家求情,几次三番地顶撞皇帝,挨了好几次的训斥,忽然眼眶一热:“娘娘……” 皇后见姜怀月红了眼,立刻就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是本宫不好,是本宫没能护好你,这才让你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是本宫不好!” 皇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季溪月自制的香膏,那是一种温柔且坚毅的味道。 姜怀月闻着这熟悉的花香,眼泪在瞬间决堤。 “陈家人真是昏了头了,自己的儿子死了不得算,还要往你身上泼脏水,简直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皇后见姜怀月哭得厉害,越发的愤恨,“月儿不怕,本宫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们的!” 姜怀月缓缓的抬起头,或许是哭得太厉害了,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娘娘,你真的不觉得,是我的过错吗?” “你有什么过错?”皇后挑眉,“他说他是去山上找你,那就一定是吗?有什么证据?就算他真的是去找你,那又如何?月儿生得这样好,天知道有多少人心仪月儿,难不成,那些人日后死了,都要说是去找你的不成?” 姜怀月被逗笑:“娘娘这是在夸我吗?” “自然是在夸你!”皇后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掉姜怀月眼角的泪,“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虽然性子娇纵些,可还是开朗活泼的,外头人的胡言乱语,你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怎么在汴京待了几年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就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姜怀月低垂着眼:“姑母总是说我没规矩,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汴京城的千金小姐们都不喜欢跟我这样的野丫头在一起玩……皇后娘娘,还有宫里的贵人们,也都嫌弃我是个粗野丫头,姑母总说,我在外头走动,会给将军府丢人的。” 皇后是个人精,就凭着姜怀月零零散散的几句话,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姜瑜存的是个什么污脏恶心的心思。 皇后气恼地戳了戳姜怀月的额头:“你父亲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你哪里有什么姑母?那个卢家的夫人,跟你们家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亲戚,自己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懂什么规矩!竟然还有脸说你没规矩,这样的人你竟然也听她的话,你读的那些四书五经,可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19章 朕给你出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骂,可心里,确是暖洋洋的。 皇后虽然是在训斥她,可是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关切。 “月儿知道错了!”姜怀月趴在皇后娘娘的膝盖上,“是月儿不知道轻重,错把那些小人当作亲人,反倒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皇后看着忽然在自己膝上趴下的姜怀月,很是错愕。 “娘娘能不能看在月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怪罪月儿!”姜怀月温热的眼泪忽然的,就落在皇后的膝盖上。 皇后低下头,心里早就软成一片,她轻轻地抚摸着姜怀月的头:“本宫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怪罪你!” 正在皇后轻声哄着姜怀月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皇后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擦掉姜怀月眼角的泪水:“你可别再哭了,到时候,陛下以为是本宫欺负你了,到时候还要怪罪本宫!” “谁欺负谁了?”皇帝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刻就出现在了内殿。 皇后拉着姜怀月,甚至都还来不及行礼,就被皇帝扶了起来:“免了,坐吧!” 皇帝在皇后身边坐下,接过白芷送上的热茶以后,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姜怀月:“姜家的小丫头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御笙他们回来以后,怕是都要认不得你了!” 姜怀月有些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站着。 她这些年,虽然时常进宫,但大多时候,还是在后宫,见皇后娘娘多一些,纵然偶尔碰上了皇帝,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别站着,坐下吧!朕不吃人!”皇帝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盏。 皇后拍了拍姜怀月的手:“坐吧!” 姜怀月小心翼翼地坐下以后,皇帝才又说道:“陈家找到姜家大闹的事情,老九已经跟朕说了!” “陛下,臣女……” “别怕!”皇帝打断姜怀月的解释,“陈家死了个嫡子,自然是伤心的,但是无端攀扯到姜家,自然是他们家不对!朕会给你做主的!” 姜怀月眼里满是诧异:“这种小事,怎么敢劳烦陛下……” “你父亲母亲替朕守着边关,这才有我大周朝的太平盛世,你孤身一人在汴京之中,本就是委屈,这种事情,你一个未出阁,又没有长辈撑腰的女娃娃,怎么应付得来!”皇帝笑着说道,“你别怕,朕给你出头!” “陛下,娘娘……”姜怀月顿时就红了眼,“臣女这么一点小事,还闹到陛下和娘娘的面前,臣女实在是,实在是……” 皇后满脸心疼的看着姜怀月:“你父亲母亲都不在汴京,陛下和本宫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也有陛下和本宫给你撑着,更别说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 姜怀月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皇帝和皇后在这个午后,跟她说了很多的话,无非都是在宽慰她,让她不要将那些污糟的事情放在心上。 姜怀月出宫的时候,依旧坐着皇后娘娘的步辇,一路上,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宫里这样的地方,处处都有旁人的眼线,以至于,姜怀月甚至还没有出宫门,她在宫里乘坐皇后娘娘步辇的事情,就已经传扬得人尽皆知了。 姜怀月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在给她撑腰作势。 前世的时候,她出事以后,皇后也派人来请她入宫,可那个时候的她,早就被闲言碎语击垮,也坚定的认为,皇后派人来找她,也不过就是为了和赵辰溪退婚的事情罢了! 那个时候的她,坚定的认为皇后不喜欢她,喊她来,也无非是为了笑话她,以至于,她宁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后院,也不肯进宫。 白芷一直将姜怀月送上马车,才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给小姐你准备的!” 姜怀月很是惊喜,她赶紧伸出双手接过:“皇后娘娘刚才怎么不直接给我?” “娘娘怕你不肯收!”白芷笑着说道,“也不是珍贵的东西,是皇后娘娘出阁以前,最喜欢的一个珠钗,娘娘让奴婢告诉小姐,人生路漫漫,会遇到的艰难险阻何其多,小姐只管按着自己的心意往前走,只要不触犯律法,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娘娘为你撑着!” 眼眶微微发酸。 姜怀月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那是一个镶嵌着东珠的头钗,很简单的样式,但是确实皇后娘娘平日里很喜欢佩戴的,她满眼都是诧异:“这不是娘娘平日里很喜欢戴的珠钗吗?怎么可以给我呀!这个我不能收……” “娘娘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让奴婢转交给你!”白芷笑着说道,“姜小姐可能不知道,这朱钗,当年还是你母亲送给娘娘的添妆,一共三支,娘娘给了八公主一支,自己留了一支,如今给了你一支!” 姜怀月很是诧异:“这是我母亲给娘娘的添妆?” “奴婢是从小就跟在娘娘身边的,娘娘只说,她与姜夫人是闺阁之中的手帕交,可是娘娘没有告诉你,姜夫人曾经不止一次的,救过娘娘的性命!”白芷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低声说道,“姜小姐,娘娘和陛下对您的偏爱,是将军和夫人,一次次用性命给您换来的!” 姜怀月顿时就红了眼。 白芷握住姜怀月的手:“陈家的事情,苏夫人只是先例,陈家人在将军府门口停灵,逼迫姜小姐嫁去陈家给陈尚清守寡的事情,娘娘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情,娘娘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的!” “多谢娘娘垂爱!”姜怀月说着,便在宫门口跪了下来,朝着宫门口深深地叩拜。 白芷赶紧扶起她,捏着帕子擦掉她眼角的泪痕:“姜小姐,你千万好好养伤,再过些日子,将军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再也没有人敢肆意妄为地欺负你了!” 姜怀月红着眼应下,上车的时候,还紧紧地揣着怀里的锦盒。 第20章 野狗挡路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去的路上,语嫣坐在姜怀月的身边,她看着有些呆滞的姜怀月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你说,娘娘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姜怀月将锦盒递给语嫣,“或许娘娘是真的心疼我,可这些的前提都是,我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 语嫣没有说话,她虽然不曾与权贵打交道,但是也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皇家的人,哪有几分真心啊!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马车忽然被逼停,姜怀月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出去,好在语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这次啊看看稳住,没有摔倒。 “外面出什么事了!”语嫣回过神来,便立刻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马车看着走出来的语嫣,有些为难的说道:“语嫣姑娘,我们的马车,被人拦住了!” 语嫣看着拦在路中间的车马,微微皱眉:“你去同人说一声,让他们把车挪开,哪有停在路中间的!” 车夫应了一声,随后下了车,小跑着去找对方说话。 姜怀月坐在车里,听着语嫣和车夫说话,将放在一旁的匣子揣进手里,微微低垂着眼。 不多时,车夫就捂着脸,小跑了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语嫣看着车夫涨红着一张脸跑回来,立刻就急了眼。 “那是宋家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是宋家的表小姐!她一听说是咱们家的马车,就派人打了我一巴掌,还说,还说这路是官家的路,谁也不能赶她走!”车夫红着脸,满眼不愤。 “怎么是他们?”一听到是宋家的表小姐,语嫣瞬间就觉得头大。 宋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宋家掌权的赵若寒赵太师,就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而这位所谓的表小姐,则是宋家儿媳孙氏的姨表外甥女,孙玉婵。 孙玉婵与皇后娘娘只能沾一个远亲,可偏偏,她于皇后娘娘那正经的侄女,同吃同住,也沾了不少皇后娘娘的体面。 只是这孙玉婵,并非宋家人,骨子里没有宋家人的谦逊也就罢了,还经常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在外面耀武扬威。 而平日里,这个孙玉婵,向来喜欢跟卢皎皎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卢皎皎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最是喜欢跟姜怀月作对。 就在语嫣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姜怀月忽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语嫣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走到马车前扶着姜怀月下车:“小姐怎么出来了?”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姜怀月看着横亘在路中央的马车,微微皱眉,“看来,这位孙小姐,今日是不会轻易让我们过去的了!” “小姐,不如……我们换条路吧!”语嫣忍不住说道。 孙玉婵虽然只是寄居宋家,但是仗着赵大夫人的喜欢,在汴京城称得上是横行霸道,若是平日里,姜怀月还会和他争辩几句,可这些日子,她本就劳累,身上又还有伤,语嫣并不希望,她跟孙玉蝉碰上。 姜怀月有些诧异地看向语嫣:“嗯?你以往不是最讨厌她的吗?平日里恨不得能上去揍她一顿,今日怎么会想着换条路?” 语嫣撇嘴,显然心里也是不服气的:“小姐这些日子又是被绑架,又是受伤,昨夜为了救夕瑶还熬了半宿,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修身养性,可不是和这些地头蛇争个胜负的时候!” “说得有道理!”姜怀月被语嫣那副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笑,“但是,这些人最喜欢顺杆爬,你今日避开了她,明日,她就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语嫣眼见着姜怀月缓缓的往前,下意识的想要去拦住她,却被她拉住了手:“你家小姐,可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天子脚下,给我脸色看!” 语嫣愣了一下,随后快步往前走:“小姐往后靠靠,吵架这件事,我可比夕瑶厉害些!” 姜怀月看着面前健步如飞的语嫣,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 语嫣冲到马车前,猛地跳到马车上,一把掀开了帘子。 马车里的人大约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闯进来,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谁让你进来的!”孙玉蝉的婢女瑞棠怒斥。 语嫣冷眼看着满脸惊恐的孙玉蝉,冷声说道:“孙大小姐这个时辰了,不回家,把马车停在路中间,不就是想让我们来看看孙大小姐的马车是多么的奢靡嘛,奴婢这不是顺应孙大小姐的心思,特地上来看看吗?” “好一个说话刁钻的贱人,还不给我下去!”孙玉蝉怒斥。 瑞棠脸色骤变,快步走到语嫣面前,伸出手推搡起来:“我家小姐叫你下去,你没听到吗?” “语嫣!”姜怀月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先下来,野狗挡路是野狗的不是,你跟野狗计较,就是你的不是了!” “姜怀月!”孙玉蝉猛地掀开帘子,她死死的盯着站在那里的姜怀月,脸涨得通红,“你说谁是野狗!” 姜怀月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地答道:“谁答应,谁就是野狗!” 孙玉蝉气急,一把推开堵在马车门口的语嫣和瑞棠,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气势冲冲地向着姜怀月走:“你们姜家就是这样的教养不成,随随便便指着人就骂人是野狗!” 姜怀月看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孙玉蝉,微微将袖口里的匣子倒出来一些,继续淡淡地说道:“宋家号称书香门第,怎么就养出来你这么一个喜欢挡在路中间的野蛮小姐!” “我野蛮?”孙玉蝉被气笑,“我若是野蛮的话,你呢?前脚跟九王爷定亲,后脚还跟陈尚清纠缠不清,你被劫匪劫走那么多天,只怕早就清白不在了……” “啪!” 孙玉婵的脸被打得歪了过去,她捂着被打的脸,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姜怀月!” 姜怀月冷眼看着她:“你接着说啊!我倒要看看,宋家教养出来的表小姐,能说出来多肮脏的话!” 第21章 是我不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孙玉蝉母亲病逝以后,父亲没多久就娶了继母,等继母生了弟弟以后,对她一直不大好,作为姨母的宋大夫人,心疼孙玉蝉在家中受尽冷待,将她接到身边娇养着。 她虽然只是赵府的表小姐,可因为宋大夫人的偏爱,她的日子,过得比宋家的嫡出小姐赵橙绵还要体面一些。 可如今,她竟然被自己向来看不上眼的姜怀月打了一巴掌,这简直就是在打宋家,宋大夫人的脸面。 孙玉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姜怀月,心里的怒火逐渐地将理智燃烧殆尽,她尖叫着冲过去要打死姜怀月,却被语嫣死死的拦住。 姜怀月冷漠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孙玉蝉,眼底满是讥讽:“孙玉蝉,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寄居在宋家的孤女,而我,是堂堂正正的姜家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姜怀月,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自甘堕落的下贱胚子,清白都被毁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我要是你,我就去找皇后娘娘讨一杯鸩酒,死了才算干净!”孙玉蝉死死地瞪着姜怀月,争得面红耳赤。 姜怀月脸色微变,眼里瞬间迸射出一股杀气:“谁跟你说我清白被毁的!” 或许是因为姜怀月的杀气过分明显,一直拦在他面前的语嫣忽然松开手,任由孙玉蝉向着她面前冲过去。 孙玉蝉一个措手不及,没收住力,差点摔在了地上。 她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向前,最后在姜怀月面前,勉强站住,只是还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这一巴掌,是你污蔑我清白被毁!”姜怀月一把抓住孙玉蝉的衣襟,用尽全力打了过去。 孙玉蝉直接被打懵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就在这个时候,姜怀月又举起手,重重地砸下:“这一巴掌,是替我家的车夫还的!” 瑞棠尖叫冲上去,却被语嫣扣住了脖子,根本没办法往前走一步。 姜怀月这几个巴掌,真的是用尽了全力,自己的手心都打得有些发痛了,孙玉蝉的脸,也肉眼可见地逐渐肿胀。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孙玉蝉拼了命的挣脱姜怀月的束缚,一直到这个时候,周边经过的人已经逐渐聚拢了过来。 孙玉蝉这几年在汴京城中娇生惯养,人人都知道她在赵府受宠,赵府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谁不给她几分面子,眼下,她被姜怀月这般欺辱,心中自然羞愤难当。 气急的孙玉蝉失了神志,竟然从发髻中抽出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向着她刺过去,为了躲避孙玉蝉刺过来的簪子,只得将她放开。 “小姐!”语嫣暗叹不好,一把推开瑞棠,向着姜怀月冲过去。 姜怀月的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双绣着银线玉竹的靴子。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孙玉蝉已经杀到了她的面前。 孙玉蝉被气的失了神志,一双眼涨得通红,她咬牙切齿地向着姜怀月冲过去:“姜怀月,你给我去死!” 姜怀月下意识的后退,脚底踩在地上,顿时就是钻心的疼,她一个不慎,向后摔了过去,袖口里的锦盒也跌落了出来,顿时砸得四分五裂。 她惊呼一声,本能地去捡那个锦盒,可就在这个时候,孙玉蝉的簪子直接冲着她来,她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 好在语嫣赶来过来,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用力往后拽。 孙玉蝉吃痛,抓着自己的头发下意识地往后仰。 就在姜怀月满脸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疯了一般的孙玉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双温厚的大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清洌的薄荷皂香混合着檀香,一下子侵入姜怀月的鼻腔,她有些愕然地抬头看过去,入目的,便是赵辰溪绷紧的下颚:“九王爷?” 这一声带着惊呼的“九王爷”,一下子就让孙玉蝉找回了理智:“九,九王爷……” 赵辰溪脸色不好,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孙玉蝉,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将姜怀月抱到一旁坐下。 赵辰溪在姜怀月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取下它脚上的棉鞋,仔细瞧了瞧,确认伤口没有裂开以后,才有些恼怒地抬头看向她:“你是嫌你的伤口好得太快是吗?” 姜怀月眼角微红,梗着脖子不肯理他。 赵辰溪知道,姜怀月还因为之前的事情跟他生气,他盯着她很久,见她说什么都不肯搭理自己,就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 姜怀月抿着嘴,悄悄抬眼看向赵辰溪。 赵辰溪自然也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恼,他起身掐了一下姜怀月的头:“你乖乖坐在这里,等会儿送你回去!” “那个锦盒,你帮我捡回来!”姜怀月抿着嘴,显然心里还有气。 “什么锦盒那么要紧?”赵辰溪想起刚才姜怀月为了捡那个盒子,差点被孙玉婵刺伤的事情,忍不住皱眉,“甚至比你自己的性命都要紧些?” “那是皇后娘娘给我的,自然比我的性命都要重要!”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理直气壮地说道。 赵辰溪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姜怀月,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够比你的性命更要紧!” 姜怀月抿着嘴不说话。 就在赵辰溪要说话的时候,孙玉婵的斥骂声又响了起来:“姜怀月,你别以为有九王爷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赵辰溪有些不悦的皱眉。 被语嫣死死拦住的孙玉蝉却在继续怒斥,“你的名声早就烂掉了,陈家人早晚会找你给陈尚清偿命,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赵辰溪听着孙玉蝉的辱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刚才就是这么骂你的?” 姜怀月红着眼别开头:“人家是宋家宠爱的表小姐,天塌下来也有人盯着,欺负我一个爹娘不在身边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第22章 猫哭耗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胡说什么!”赵辰溪满脸不悦。 “哼!”姜怀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身后的孙玉蝉还在叫嚷,赵辰溪的脸色逐渐阴沉,他缓缓的转过身,冷眼看着被语嫣死死抱住,却还坚持不懈地在蹦跶的孙玉蝉。 孙玉蝉注意到了赵辰溪的目光,叫嚷声戛然而止。 赵辰溪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的走到孙玉蝉面前,看着她逐渐恐慌的目光,当着她的面,弯下腰来,捡起摔在地上的锦盒。 锦盒早已经摔得四分五裂,还被踩踏过,好在那个珠钗卡在了锦盒的角落里,碎裂的木板帮它挡在了胡乱的脚印,这才没有损坏,只是簪子微微有些变形,不过找个工匠还能修复一番。 赵辰溪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掉珠钗上的灰尘:“这可是皇后娘娘随身佩戴的珠钗?” “回九王爷,这正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珠钗,是我们家小姐出宫门前,白芷姑姑亲手交到我们小姐手里的!”一旁的语嫣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一丝丝的哭腔。 一旁的孙玉蝉愣住了:“什,什么珠钗……” 赵辰溪用指腹捏着珠钗,冷眼看着面前的孙玉婵:“这就是刚才被你踩在脚下的珠钗,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珠钗!” 孙玉婵盯着那个珠钗看了半晌,伸出手想要拿过来,却被赵辰溪躲开。 “你或许不认识,但是宋家的那位夫人必然是认识的,这个珠钗是皇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珠钗,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皇后娘娘封后时,凤冠上的东珠金钗!”赵辰溪冷声说道。 “你胡说!”孙玉婵眼底难掩惊慌,“既然是皇后娘娘的珠钗,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别想吓唬我!” “奴婢说了,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我们家小姐的,是白芷姑姑亲手交到我家小姐手里的,小姐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袖里,若不是你差点杀了我家小姐,这个珠钗又怎么可能摔成这样!”语嫣指着赵玉婵怒骂。 “你放屁,她是个什么东西,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把她自己最喜欢的珠钗赐给姜怀月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一个什么?”赵辰溪的目光逐渐阴冷。 孙玉婵本能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许久,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辰溪低头看向手里的珠钗,冷笑了一声:“这个珠钗,一共有三支,是姜夫人在皇后娘娘嫁给陛下前,亲手送给皇后娘娘的添妆,姜家保家护国,满门忠烈,你说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把这个珠钗赐给她?” 孙玉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下意识地想跑,却被小满一把抓住:“孙小姐,你砸了皇后娘娘的珠钗,你怕是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你们要带我们小姐去哪里?”瑞棠满脸惊恐地扑上来。 “送去大理寺吧!”赵辰溪淡淡地看了一眼孙玉蝉,“相信大理寺少卿会有定夺的!” “九王爷,你明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季老大人的学生,你这是公报私仇!”孙玉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姜怀月的,明明是她没有保护好珠钗,你凭什么就绑我一个人!” 赵辰溪逐渐失去耐心:“因为她是姜怀月,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自然不会把她送去大理寺,有何不妥?” “你这是徇私枉法!”孙玉婵红了眼,她开始害怕,要知道,赵辰溪他就是一个疯子啊,要是被他盯上,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嗯,我就是徇私枉法了!”赵辰溪微微挑眉,“如何?让你那位姨母去陛下面前告我的状好了!” “赵辰溪!我是宋家的表小姐,你送我去大理寺,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赵辰溪有些危险的眯起眼,“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太子有没有这个胆子不放过我!” “你……” 赵辰溪挥了挥手:“吵死了,赶紧带走!” 小满赶紧掏出一块帕子,团成球,直接塞进孙玉蝉的嘴里,把人拖了下去。 赵辰溪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围在周围的百姓赶紧四散开来,要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九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杀神,不知道多少官宦死在他的手里。 一个连官眷都能说绑就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手下留情呢! 跪在一旁的瑞棠早就吓得脸色苍白,她满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显然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你有功夫在这里发呆,倒不如赶紧回你的宋家请救兵!”语嫣走到姜怀月身边,冷声说道。 瑞棠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去。 赵辰溪拿着珠钗走到姜怀月面前:“你就是这么用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珠钗的?” 姜怀月有些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赵辰溪将珠钗别在姜怀月的头上,“这是皇嫂很钟爱的珠钗,既然她送给你了,就是在告诉天下人,她在给你撑腰!” 姜怀月将珠钗从头上拔下来,抬头看向赵辰溪:“她是孙家的小姐,可不是宋家的,皇后娘娘和她这位大嫂多有不合,如今的和睦不过就是表面功夫,娘娘给我撑腰,我也该回报一些,更何况,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赵辰溪对此不置可否,毕竟,这位孙玉蝉,可不是善茬,这次也只能算是她自己倒霉了,怪不得别人! “我记得,孙玉婵跟你那个表妹,私底下关系很好,她今日显然是在这里等着你,只怕她早就知道你会从宫里出来,毕竟这条路,是你回府最近的地方,皇后娘娘召你进宫的事情他,她怕是早就知道了!”赵辰溪微微挑眉,“你身边,有一只,别人的眼睛!” 姜怀月的心,猛地一跳。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赵辰溪说着,就要去抱姜怀月。 姜怀月心中还有气,一把拍掉了赵辰溪的手:“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 第23章 内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站在一旁,看着姜怀月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把打横抱起。 “你放我下去!”姜怀月有些气恼,挣扎着想要挣脱掉他的怀抱。 “别乱动,到时候摔下去摔断了骨头,可别怪我!”赵辰溪低声呵斥。 姜怀月瞬间就红了眼,满眼都是委屈。 赵辰溪对上姜怀月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钢铁般的心肠,瞬间就化为了一汪柔情:“别闹了,我都为了你徇私枉法了,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就当是我之前误会你的赔罪了!” 姜怀月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 “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就是告诉皇后娘娘,这个簪子是你故意丢在地上的!”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唇角微微上扬。 “赵辰溪,你无耻!”姜怀月猛地抬头看向赵辰溪,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你别再闹了,我也跟你赔礼道歉了,纵然你是小女子,也应该心胸宽广一些,不要再跟我计较了!”赵辰溪看向姜怀月,低声说道。 若是让那些外人看到,平日里心狠手辣的赵辰溪,在这里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的小人儿,只怕一个个都能震惊的掉下巴。 “你也知道我是小女子,若是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搭理你了!”姜怀月轻哼一声。 赵辰溪看了一眼怀里的姜怀月,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知道了!” 姜怀月被赵辰溪抱上马车以后,由他陪着,回了将军府。 一路上,赵辰溪都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惹得不少人,另眼相看。 “我记着你和这位孙玉婵虽然不合,但也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今日那几个巴掌,分明是用了全力的。”赵辰溪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坐在马车里的姜怀月听得清清楚楚。 姜怀月和这个孙玉婵的的确确没有什么大仇,若是以前她这般无理取闹,自己无非就是说她两句,然后让车夫改道回去。 可现在的她早就不是曾经的姜怀月了,她很清楚地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卢皎皎借着孙玉婵的手,明里暗里的给自己下了多少的绊子,她自己蠢得没边了,要给卢皎皎当打手,她姜怀月这一次自然也不会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孙玉婵不过是一个养在宋家的表小姐罢了,且不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浑身上下更是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气度,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仗着宋家大夫人的宠爱,在这汴京城中耀武扬威,我向来与她不和,今日无非就是积怨爆发罢了!”姜怀月看着手里的珠钗,冷声说道。 赵辰溪偏头看着车帘,目光微沉。 姜怀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她虽然不喜欢他靠近,可是他也一直都在关注她,所以当她开口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她在说谎。 姜怀月小的时候一直都在沙洲,在姜夫人和姜将军身边的长大,刚回到汴京的时候,她的性子直爽,骨子里满满的都是从军之人的爽朗。 可能正是她这样的性子,以至于她在汴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之间处处碰壁,再加上她姑母总是有意无意的说她野蛮,不知礼数,这才渐渐地将她的性子养得有些孤僻。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些成年旧事而在心中有积怨,所以,赵辰溪几乎可以笃定,孙玉婵跟她是真的有仇,而不是所谓的不和。 只是眼下姜怀月不愿意多说,他自然也不想逼问她。 马车缓慢的在路上走着,赵辰溪默默地守在一旁。 直到马车即将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姜怀月忽然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赵辰溪,那一日被你带走的朱三德,可有审问出什么?” 赵辰溪有些诧异,随后微微皱眉:“他们现在还被关押着,暂时还没有审问,不过倒是你,你是怎么知道,夕瑶是被他们给抓走了的?” 姜怀月愣住了,好半晌,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你那一日怎么不问我?” “正准备问你的时候,你已经发脾气不肯搭理我了!”赵辰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所以,姜大小姐,你现在愿意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夕瑶是被朱家庄的人绑走的?” 姜怀月抿着嘴,许久以后才开口道:“绑走她的并不是朱家庄的人,而是那些山匪,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陈尚清他亲口说的!那些所谓的劫匪原本就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逼我就范,只不过,陈尚清原本是打算杀了夕瑶的,只是那些山匪心生恶念,想要拿她换银子,才将她卖给了朱三德!”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办案多年的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段说辞有一些奇怪的漏洞:“你确定,是陈尚清说的吗?” 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是陈尚清说的,毕竟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废话,更何况卖掉夕瑶原本就是那些山匪私下的决定,陈尚清更没有可能会知道。 只是眼下的他已经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能剩下,这些古怪的事情只有推到他头上才能真正的死无对证。 “自然是他说的,不然,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姜怀月挑眉,直视赵辰溪的眼睛。 赵辰溪沉默地盯着姜怀月,可她却没有半点的躲闪,要知道就算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在他面前也难免心虚害怕,可姜怀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不出半点破绽的赵辰溪只能无奈地说道:“你有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不清楚,不过,这个朱三德的确是有大问题的人,能跟山匪积年累月的勾结,手上怕是多少都沾染着几条人命的!” 姜怀月没说话,只是看着赵辰溪。 “朱家庄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盯着郭大人是个好官,他不会随随便便就结案的!”赵辰溪抬手拍了一下姜怀月的头,“倒是你,有功夫在外头生事,倒不如先查查自己屋子里头,是不是有内鬼!” 第24章 叛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寒,赵辰溪的话一直在她的耳畔萦绕。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身边会有内鬼。 要知道,她在沙洲待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习惯了自己去做,所以身边也就只有夕瑶和语嫣两个贴身丫头,除了他们两个旁人是不能随意进入他的闺房的,其他的人大多都是在外院做事。 可是,不论是她去城外祈福,还是被皇后召入后宫说话,这些事情外头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她仔仔细细地回想过,去城外祈福这件事情,她一直都不曾同外人说过,除了夕瑶和语嫣,旁人都是在他出门那一日才知道她要去城外的国清寺给父母祈福。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制定出这么完善的计划,先是毁掉她的清白,然后逼迫她和陈尚清成婚,再一步一步地陷害护国将军府。 除非有人,早就知道她会在哪一日出门。 越是这般想,姜怀月的后背越是发寒。 夕瑶差点被害死,必然不可能是奸细,而语嫣,她更是从小陪着她长大,她是从沙洲陪着自己一步一步回到汴京城的,她是孤女,他的父亲,母亲都死在了战场上,是她母亲将语嫣带回来养大的。 语嫣也好,夕瑶也罢,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都和她同生共死,纵然她的府上真的有内鬼,但也绝对不会是她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你们下去吧,我陪小姐慢慢走回去!”一直跟在姜怀月身边的语嫣,冷不丁的开口。 没多久,原本在身后跟着的婢女,就走远了。 “小姐!”语嫣上前一步,走到姜怀月身边,“府里头的人,我们要不要仔细的盘问盘问?” “如果我们府里头真的有内鬼,盘问一圈难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仅揪不出背后的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些麻烦。”姜怀月低垂着眼,淡淡的说道。 语嫣有些急了:“那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背后暗算我们?” “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继续在背后给我们使绊子!人要查,要找,更要找到他背后的那双眼睛,但是我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盘问!”姜怀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语嫣,“你跟夕瑶还有青禾他们都是从沙洲跟着我回来的,我对你们是绝对信得过的,既然我手上还有人,那就不用慌,我们可以在暗地里慢慢地纠察,说不定还能利用他反将对方一击!” 语嫣拧着眉,眼里满是戒备:“可是……可是那些人在暗,我们在明,这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太可怕了!” “这就是汴京城的战役!”姜怀月握住语嫣的手,“在沙洲那样的地方,我们只管明刀明枪地跟对方打一仗,输了不过就是头点的,还能得一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可在这富丽堂皇的汴京城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暗处的!” 语嫣红了眼:“这哪里是什么汴京城,这分明就是老鼠洞,一个个的只敢躲在人后害人,合该撒一盆老鼠药都毒死他们!” 姜怀月知道,语嫣这是害怕了。 其实,姜怀月也怕,可是相比前世自己的天真和无知,现在的自己,起码还有害怕的机会。 “语嫣,这天底下的兵书我都读了一卷又一卷,再狡诈的老鼠,我也有办法把他们全部都抓出来,我们只当这汴京城是一盘棋局,只是,如今的我们要做掌棋的人,还不是那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棋子。”姜怀月拉住语嫣的手,一步一步坚定地向院子的方向走过去。 将军府的内鬼要查,但不能明目张胆地查。 前厅后院,都要仔仔细细地查问。 姜怀月让语嫣她们去打听一些府上的琐事,比如,哪家的混账小子,昨日去赌坊赌钱输了数十两银子,又或者,谁家的家人得了重病,都是用人参吊着性命。 一开始,语嫣不明白,姜怀月为什么要让他们打听这些,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听中,她忽然就明白了。 将府上的消息外传,是触犯家规的,若是被抓到,是要打一顿发卖出去的,更何况,留在将军府里的这些婢女小厮,大多都是死契,身家性命都捏在姜怀月的手里。 敢顶着将军府的家规干这种背主的事情,要么,就是缺钱,要么,就是救命。 一圈查问下来,最有可能背叛姜怀月的人,也就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一个是负责看守后门的门房小厮,半年前,被人引着去赌场堵了几次,一开始赢了不少的钱,后来,慢慢的就开始输,渐渐地,就输得倾家荡产了。 至于另一个,则是在后院洒扫的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命苦,孤苦无依,是几年前将自己卖进将军府的,这个婢女的父母在灾荒的时候就饿死了,就只剩下一个得了重病的祖母,日日都用汤药吊着性命。 小厮因为没钱,被赌坊的人追着上门讨债,在府里偷了东西去卖,被抓到两次,打了好一顿板子,只是赌徒既然沾染了赌博,便做梦都想着翻本,恶性难改,府里早就有发卖了他的打算。 而那个小丫头,倒是本本分分的在后院洒扫,平日里过得艰苦,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只有休沐的时候,才会出府采买药材,给病重的祖母送去,虽然缺银子,但也是本本分分的,管事因为她懂事听话,时常会赏一些东西给她。 “要我说啊,小姐既然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直接发卖就是了,何必浪费这个心力!”夕瑶端着糕点走进来。 “小姐大约是不忍吧,那小丫头本就孤苦,若是又被发卖出去,谁知道会卖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到时候,只怕是见她那祖母一面都难,哪里还有机会给她祖母买药!”语嫣给姜怀月倒了茶水,低声说着。 姜怀月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有些事,不要妄下结论,等一等,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25章 长辈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并不是那种纯善的人,那个婢女的确可怜,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她可怜,而让自己冒险的人,她可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 她眼下不打算动这两个人,只是单纯地觉得,隐藏在将军府的内鬼,并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不论是这个婢女,亦或者是哪个门房,都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的行程,并且还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去,所以姜怀月笃定,隐藏在将军府的内鬼,另有其人。 就在姜怀月准备吃糕点的时候,忽然有人来传,说是宋家的夫人上门拜访。 孙玉婵被赵辰溪扭送去了大理寺,她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她,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先来的不是皇后,而是宋家的这位夫人。 “这位宋夫人怎么来了?”夕瑶满脸诧异地看向传话的婢女,“除了宋夫人,还有谁一起来的吗?” “还有姑奶奶!”婢女的脸色有些难看。 语嫣一听说姜瑜也来了,顿时就变了脸色:“她怎么又来了?” 婢女见语嫣发火,哪里还敢说什么,低着头不敢说话。 夕瑶拍了拍语嫣的手,让她消消气,然后低声说道:“小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就是,小姐不用逼着自己去见这些人的!” “我们家跟宋家向来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我父亲母亲都不在府上,宋夫人来找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无非就是为了孙玉婵那件事!”姜怀月看着桌子上那杯萦绕着袅袅茶烟,嗤笑一声。 “宋夫人怎么不去宫里找皇后娘娘说亲,那孙玉婵砸的,是皇后娘娘送的簪子,合该去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才是,更别说,皇后娘娘和宋夫人还是姑嫂了,怎么反倒到我们这里来了!”语嫣满脸的都不耐。 一旁的夕瑶顿了顿,随后看向姜怀月:“我记得,这位宋夫人和皇后娘娘并不和睦,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姑嫂情分!” “这位宋夫人,应当是先去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里不松口,她没了法子,才低下头来找我这个晚辈说亲!”姜怀月低声说道,“只怕是这位宋夫人,来的是心不甘情不愿!” “既然如此,小姐不见也罢!”语嫣说着,就准备让下人寻个借口回了宋夫人。 “语嫣!”夕瑶赶紧将语嫣拉回来,“小姐还没说话呢!” 语嫣撇嘴,满心的不情愿:“这样的人,见她做什么,一开始,那丫头就不该来禀报,直接赶了出去才是!” 姜怀月被语嫣这副气呼呼的样子逗笑,忍不住笑话她:“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先生气了!孙玉婵向来喜欢跟我作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她,宋夫人是宋夫人,人家毕竟是长辈,还专门找上门来,我们若是不见,那是要落人口实的!” 语嫣气恼:“总归,小姐做得再好,他们也有一千个,一百个找小姐麻烦的理由,又何必要和他们这些人说废话呢!” 姜怀月走到语嫣面前,低声安慰道:“这一次,她有求于我,我们不如就去听听看,看看她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语嫣嘟着嘴,满脸的不甘愿,最后还是夕瑶下手拍了她一下,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姜怀月去了前厅。 等到姜怀月到的时候,宋夫人和姜喻已经吃了一盏茶了。 姜喻一看到姜怀月,就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长辈都不看在眼里了!” “我若是不把姑母和宋夫人放在眼里,我又何必拿出珍藏的雄安银针给二位泡茶!”姜怀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姜瑜,“倒是姑母,明知道我受了伤不便行走,偏还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来挑剔我的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姑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挑我的错处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你姑母,挑你的错处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姜瑜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姜怀月没有搭腔,只是若有似无的冷笑一声,眼底的轻蔑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宋夫人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她顶撞长辈这件事颇有不满,且不说汴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纵然是已经嫁作人妇的新妇们,也是断断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当众驳斥长辈的教诲的。 可姜怀月不仅当着她的面顶撞姜瑜,对她也没有半点的尊敬,只是虚虚地行了个礼,连个问候都没有。 宋夫人仗着自己的夫君是国舅,在汴京城里过得是风生水起,被那些溜须拍马的妇人们吹捧多年,早就养成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虚荣模样。 只是如今的姜怀月,可不会为了讨好这些人,委屈自己,她走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汤喝了一口,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宋夫人。 宋夫人心中窝火,可自己上门来是为了给孙玉婵说情,没道理得罪她,所以,即便她在心里咒骂姜怀月仗势欺人,面前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姜小姐,我今日来,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外甥女,来给你赔个不是的!” 宋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面上是堆着笑的,可心里早就恨毒了姜怀月。 要知道,她可是当今太子的舅母,是跟皇帝攀亲带故的,她既然亲自来了,姜怀月合该礼数周到的接待她,更应该主动的给她台阶下,而不是让她硬着头皮来说这番话,她一个晚辈,怎么敢承接长辈给她赔不是的! “赔不是这种事情,还是本人来比较高,毕竟,她若是杀了人,总不好由着宋夫人你去替她砍头吧!”姜怀月喝了一口茶汤,冷声说道。 宋夫人一噎,她原本想着,自己既然都开口了,那姜怀月自然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谁曾想,这个死丫头,竟然半点颜面都不肯给她:“你……” 宋夫人的咒骂,只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却被姜瑜拦住:“姜怀月,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姜怀月挑眉,“宋夫人,可不是我的长辈!” 第26章 打出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姜小姐,我是诚心诚意来替玉婵赔不是的,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宋夫人,我们两家可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盏,“我给你行晚辈礼,是因为你年长于我,可不是因为,你是我的长辈!” “姜怀月!” “卢夫人不要在这里的大呼小叫的!”姜怀月抬眼看向姜瑜,“这里是将军府,可不是什么卢府!” “姜怀月,我毕竟是你姑母,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姜瑜气极,指着姜怀月的鼻子,怒声斥责。 “姑母?”姜怀月冷眼看向姜瑜,“卢夫人在汴京城待久了,怕是都快忘了你当年千里迢迢投奔将军府时的样子了吧!” “姜怀月,你……” 姜怀月懒得搭理她,冷冷地抬眼看向宋夫人:“宋夫人今日若是想来教我怎么做晚辈的话,那宋夫人还是请回吧,我姜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但是也轮不到旁人来这里指手画脚!” 宋夫人脸色骤变,虽然心下怨愤,但是想起白芷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姜小姐,我们家玉婵年幼,不小心得罪了你!我虽然不是你家长辈,但到底也虚长你几岁,我亲自来给你赔不是,你合该……” “我合该千恩万谢的受下?”姜怀月看向宋夫人,笑着打断她的话。 宋夫人没说话,只是微微仰着头,满脸的倨傲。 “宋夫人今日走一趟,心里头大约是委屈坏了吧!”姜怀月收回目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毕竟您身份尊贵,却要给我这么一个没什么规矩的晚辈赔不是,实在是纡尊降贵了,宋夫人心中愤懑,也在所难免!” 宋夫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姜怀月抬眼看向宋夫人,“我本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更何况,孙玉婵因为宋夫人的宠爱,在汴京城耀武扬威多年,她平日里就对我冷嘲热讽的,一个死了亲娘,连亲爹都不要的孤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我是自甘堕落的下贱胚子的!” “你什么意思!”宋夫人气恼,猛地一拍桌子。 “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冷眼看向宋夫人,“宋夫人的这声赔不是,我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女儿,受不起!” “姜怀月!”宋夫人站起身,指着姜怀月破口大骂,“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来给你赔不是,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借着台阶往下爬,你日后在汴京城还能留点脸面,不然,你一个清白不在……” “砰!”姜怀月猛地将手里的杯盏砸在地上。 宋夫人被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 “姜怀月!”姜瑜也被吓得不轻,缓缓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宋夫人是亲眼看见我被人玷污了吗?”姜怀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宋夫人,冷不丁地说道。 莫名的,宋夫人感觉后背一阵发寒,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她毕竟是长辈,若是这样被她吓住,日后,她还怎么在汴京城的这些贵妇人之间周旋:“这种事情,用得着我亲眼看到吗?你的名声早就烂到了地里,我若是,早就一根白绫勒死自己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语嫣气得发抖,若不是夕瑶拉扯着她,她都能上去撕了宋夫人那张嘴。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心知肚明!”宋夫人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呵斥。 姜怀月盯着宋夫人看了半晌,随后缓缓坐下:“语嫣,夕瑶!” “小姐!” “打出去!”姜怀月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宋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夕瑶和语嫣,就随手抄起手边的笤帚板凳,一边怒骂,一边将人赶了出去。 语嫣下手最是重,那手里挥舞的笤帚,每一下都正正好好的砸在了宋夫人的身上。 姜瑜过来拦,也被打了好几下。 养尊处优多年的宋夫人,哪里见过这样野蛮的人,被打了几下以后,脸涨得通红,指着姜怀月怒骂,刚刚开口,就被笤帚甩在了脸上。 宋夫人被打得狼狈不堪,只得骂骂咧咧地跑出了将军府。 将军府位处汴京中心,面向王府,左右分别是侯府和国公府。 宋夫人前脚被打出来,后脚就有小厮和婢女出来看热闹。 “野蛮,粗鄙不堪!”宋夫人躲在姜瑜身后,指着语嫣和夕瑶破口大骂,“这难道就是你们将军府的待客之道不成?” “待客之道?你算哪门子的客?”语嫣插着腰,举着笤帚,“你们家的表小姐拦住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当街怒骂我家小姐,还砸坏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珠钗,恰逢九王爷经过,知晓孙玉婵损坏天家之物,这才将孙玉婵扭送去了大理寺,你说是来赔不是的,可话里话外,却污蔑我家小姐清白,妄想逼死我家小姐,我没有打死你的,都是怕连累我家小姐!”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姜怀月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独女肆意妄为……” “放你娘的狗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夕瑶忽然发了狠,猛地将凳子砸在了宋夫人的身上,“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姐救回来的,我就是要砍头,我今日也要宰了你这个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的毒妇!” 夕瑶那是真的发了狠,拿起四分五裂的腿凳,上去就是一副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极了活阎王。 语嫣和夕瑶身上是有功夫在的,每一下都是用了暗劲儿的,打得姜瑜和宋夫人疼的龇牙咧嘴,可偏偏外头瞧着没什么伤,只是狼狈了些。 可眼下夕瑶发了狠,那可是拳拳到肉,往要害处打,宋夫人虽然嘴硬,但是惜命,一直躲在姜瑜身后,眼见夕瑶真的要杀人了,便尖叫着大喊救命。 发了狠的夕瑶,好几个人都拉不住,最后还是周围来看热闹的人,挤在一起,硬是将夕瑶拉开了,这才没闹出人命。 第27章 蔑视皇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夫人跑的狼狈,没有半日,她被姜怀月的婢女从将军府打出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汴京城,一直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 “被打了?”皇后满脸诧异地放下手里的茶盏。 白芷一边给皇后添茶,一边说道:“奴婢专门派人去问了,宋夫人确确实实被打了,听说是说了难听的话,还说姜小姐合该一根白绫吊死,逼急了她身边的婢女,豁出性命去,都要杀了她,十几个小厮婢女,才把人拉开!” “那本宫这位好嫂嫂怕是吓得不轻吧!”皇后忍不住挑眉,“这些年,汴京城里敢跟她大声说话的人都没几个,今日被这般凌辱,没有闹起来?” “自然是闹了,一回去了,就派人来宫里请了太医,说是不堪受辱,撞了墙,被救回来了!”白芷压低声音说道。 皇后嗤笑:“她那么金贵的人,舍得撞墙,怕是皮都没破一点吧!” “娘娘神机妙算!”白芷忍着笑道。 皇后愣了一下,盯着白芷看了半晌,最后笑出了声:“她还真是能装会演,这么多年来真是一点都没变,大哥和父亲可有说什么?” “太师和宋大人如今还在御书房议事,只怕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白芷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凑到皇后身边,“一起议事的,还有季太傅!”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严重带了几分厌恶:“真是好大一出戏啊!” “谁说不是呢!”白芷附和道,“不过娘娘,您不肯见宋夫人,是真的想让宋夫人去给姜小姐赔不是吗?” “本宫那个嫂嫂是个什么德性,本宫清楚得很,这些年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汴京城里耀武扬威,将她娘家姊妹的女儿也养得横行霸道,她骨子里就看不起旁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去给她赔不是?”皇后淡淡地说道,“本宫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本宫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会找到将军府去!” “不过,如今也是不错,姜小姐自从回京,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如今倒是开了窍了,竟然敢把宋夫人打出门去!”白芷掩着嘴轻笑,“颇有当年姜夫人的风范!” “本宫给的珠钗,就是为了给姜怀月撑腰,孙玉婵说摔就摔,说得好听是她不懂事,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蔑视皇权,本宫肯放她一马,只怕陛下也不肯答应!”皇后把玩着手里的镯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且等着吧,这件事,还有的闹呢!” 白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孙玉婵这些年,在汴京城里得罪的千金小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不过大家都看在皇后和太子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只是这一次,她踢到了赵辰溪这块铁板。 赵辰溪本就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而皇后对宋夫人和孙玉婵的忍耐也早就到了极限,这一次,也算是借着赵辰溪和姜怀月的手,好好给她们一个教训了。 皇帝好不容易商议完一些关于朝政的事情,正准备放这些臣子回去,却瞧见内侍有些焦急地站在那里。 皇帝本能地察觉到,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皱着眉头让内侍过来。 内侍凑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帝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狐疑到后面的震惊,再到最后的一筹莫展。 太傅季云斐看着愁容满面的皇帝,低声问道:“陛下,是政务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皇帝看了看季云斐,又看了看一旁的宋家父子,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政务上倒是没有出什么事,不过倒是宋家……” 宋太师皱眉:“陛下,是老臣的家中出了什么事吗?” 皇帝张了张嘴,但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最后真的挥了挥手,让内侍来说:“回大人,宋夫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找上了护国将军府家的小姐,大约是说了些难听的话,被姜小姐的婢女打出了府,宋夫人觉得受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好在柱子不够结实,没有受伤!” 御书房瞬间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季太傅先反应过来,猛地一甩袖:“我家月儿好端端的在家里待着,平白被人上门欺负,这欺负人的,反倒先寻上死了?” 宋太师面上有些挂不住:“纵然长辈有万般不是,那也没有让婢女将人从府上打出来的说法,季太傅几代都是读书人,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外孙女来!” “宋太师这话说得有意思,宋家与我家,与姜家可都没有什么亲戚情分,宋夫人可算不上我们家月儿正经的长辈!”季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那儿媳妇都多大年纪了,仗着自己年岁大欺负一个孩子,没欺负过,还寻死觅活的,宋家还真的好家教,好规矩!” 皇帝看着下头争辩的两位大臣,愣是没有吭声。 这二位在官场上,都是泰斗,学生满天下,平日里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际,但是在治理国家这件事上,也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如今,两位泰斗在那里争辩,纵然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内侍小跑进来,满脸惊慌。 皇帝有些不悦:“又怎么了?” “回陛下,护国将军府的小姐,悬梁自尽了!”内侍赶紧说道。 皇帝猛地起身:“什么?人救回来了没有?” “救回来了,可是……” 皇帝刚刚松了一口气,瞬间又把心提起来了:“可是什么?” “护国将军夫妇,进京了!”内侍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皇帝顿时两眼一黑。 “陛下……”白玉赶紧上前扶住皇帝。 “快,快派太医去将军府上!”皇帝急得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直接把院正叫上!” 内侍赶紧去安排。 季太傅在知道护国将军一行人进京以后,便赶紧跟着皇帝走了出去,留下宋太师在那里风中凌乱。 要知道,姜家的那对夫妻,那可都是恨不得能把天捅破的,这下,可真是出大事了! 第28章 回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天气骤冷,为了避免遇上大雪封山,耽误了行程,所以姜御笙一行人改变了行程,加紧了脚程,提前了三四天到京。 只是这姜家人前脚刚刚进城门,后脚姜怀月就被逼得悬了梁,姜御笙连马都没来得及下,刚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语嫣哭着跑出来,叫喊着要去找大夫。 姜御笙甚至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那宝贝女儿被逼得自尽,当下就骑着马飞奔去了皇宫,来不及给陛下述职,直接掳走了太医院的院正。 姜怀月用一根白绫上吊,人都吊晕过去了,才被发现,好在救治及时,才捡了一条小命回来。 宋夫人前脚怒骂姜怀月合该用一条白绫吊死,后脚姜怀月就真的悬梁自尽,还好死不死的,直接撞上了姜御笙回京的日子。 姜御笙身穿铠甲,满脸杀气的坐在姜怀月的院子里,搁置在膝上拳头捏的紧紧的。 语嫣和夕瑶跪在一旁,满脸泪水的控诉。 “……那宋夫人,口口声声说我们小姐清白不在,就好像她亲眼看到一样,还说她若是咱们小姐,早就一死了之,以示清白了!”语嫣边说边哭,“小姐从山匪手里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下来,可眼下,都要被汴京城的这些人活活逼死了!” 姜御笙的脸色铁青,手边的杯子被他徒手捏得粉碎。 没多久,姜夫人季溪月红着眼从内院走出来。 “如何?”姜御笙赶忙站了起来,“可是醒了?” “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哭!”季溪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就算是我打她,她都没怎么哭过,我何曾见她哭得这样委屈过!” “将军,夫人,你们若是再晚些日子回来,只怕,只怕我们小姐都要被人逼死了!”夕瑶跪行到季溪月面前,拉着她的裙摆,声声泣血,“自从回京,小姐处处被人欺辱,就连姑奶奶,见到小姐也没能有几句好话,不是斥责,就是辱骂,夫人……我们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 季溪月的眼睛越来越红,下一瞬,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她就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等到姜御笙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她早就不见了人影。 季溪月虽然出生在书香门第,但是却被李太傅教养得随性洒脱,她性子刚烈,年少时就曾女扮男装闹得汴京城人仰马翻。 那个时候的汴京城里,不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但凡听到季溪月的名号,都恨不得关上门躲起来,总归,撞上她,是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所以,当季溪月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开山斧杀到太师府的时候,宋老夫人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让府上的小厮侍卫把门给堵住了,说什么都不肯开门。 季溪月早年就生下这么一个女儿,后来身子不好,一直没有身孕,姜御笙也不强求儿子,夫妻两个将姜怀月如珠似宝的养大,后来边关动荡,没奈何才将姜怀月送回汴京城。 如今一回来,就看到自己那么宝贝的女儿,被一个不知分寸的混账夫人逼得悬梁自尽,心疼过后,便是满腔怒火,她看着太师府的匾额,猛地将手里的开山斧丢了上去。 在围观群众的一阵惊呼中,太师府的匾额瞬间四分五裂。 季溪月接住落下来的开山斧,满眼凶光地盯着瑟缩在一旁的小厮,怒斥道:“去把程秀秀那个贱人给老娘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现在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欺负我女儿,我看她真的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忘了被老娘摁在地上打的日子了!” 季溪月气势汹汹,身上还穿着行军的铠甲,眉眼之间满是凶光,这些小厮光是看着她这副样子都要吓破胆了,哪里还敢吭声,只能让人偷偷的去府里头通报。 躺在床上装病的宋夫人,正美滋滋地吃着婢女送到嘴边的橘子:“姜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敢那么对我,我现在倒要看看,她准备怎么收场!” “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孩子,能有什么手段,还不是任由咱们夫人拿捏嘛!”婢女半跪在宋夫人身边,一脸的谄媚,“姜小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这会儿要是知道夫人被她气得寻死,这会儿怕是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 “跟我斗,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宋夫人冷哼一声,接过婢女端过来的燕窝。 就在她准备吃燕窝的时候,外头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宋夫人被吓了一跳,端在手里的燕窝全部洒在了自己胸前。 滚烫的燕窝顺着衣襟流下,宋夫人来不及心疼燕窝,就被烫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婢女赶紧伸手去擦,奈何擦拭的速度怎么都赶不上渗透的速度,宋夫人被烫得跳脚,气得大骂:“哪个混账东西在外面!” 帘子被猛地掀开,宋老夫人阴沉的脸瞬间出现在了门帘之后。 宋夫人脸色骤变:“婆母!” “你说谁是混账东西!”宋老夫人冷眼看着宋夫人,眉眼间隐约透出几分怒意。 “婆母,儿媳以为,是,是不懂事的丫头……” “不懂事的丫头?”宋老夫人被气笑,“姜家的那个女儿,在你看来,也是不懂事的丫头吧!这天底下最懂事的就应该是你那个被抓到大理寺关着的外甥女了吧!” 宋夫人有些恼:“婆母这是什么意思,玉婵她只是一时被困,什么叫做被大理寺关着了,她过几日就会回来……玉婵的母亲早逝,她父亲又娶了个恶毒的后母,我做姨母的,多疼爱她些,怎么了!怎么就惹得你们个个这么不满呢?” “我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面的老妇人,有什么可不满的?”宋老夫人嗤笑,“只不过我年纪大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替你应付外头那个喊着要活剐了你的季溪月了!” “谁?”宋夫人的脸色骤变。 宋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看向宋夫人,淡淡地开口:“姜家的夫人,季溪月!” 第29章 擦屁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夫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你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在汴京……” “夫人,如今守在我们府邸门口大吵大闹要杀了你的,的的确确就是姜家的那位夫人!”婢女冷眼看着宋夫人,“夫人在这里装病,大约是不知道的,夫人你空口白牙污蔑人家清白,逼得姜家的小姐悬梁自尽,正巧遇到护国将军回京,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眼下外头已经闹开了!” “这分明是她给我摆了一道,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宋夫人急得红了眼,“那小贱蹄子必然是早就知道她父母要回京,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戏,她这分明就是要污蔑我,她……” “去给姜怀月看诊的,是太医院的院正,他说,他若是再晚个一刻钟到,那姜怀月就真的没命了,你要装病的时候,就连撞墙,也只是虚虚一撞,连头皮都没有破,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难道为了污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宋老夫人猛地拿起手边的茶壶,直接投在了地上。 “婆母……” “我宋家书香门第,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你既然从小在汴京长大,那你应该知道,姜家的那两个,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他们身后还有陛下给撑腰!”宋老夫人气得一直拍桌子,“这一次你差点逼死他们唯一的女儿,这件事情必然不能善终,你,好自为之吧!” “母亲,母亲!”宋夫人赶忙跪下,拉住宋老夫人的衣摆,“我是宋家的儿媳,是皇后娘娘的嫂子,夫妇一体,我若是真的出事了,夫君也难辞其咎,皇后娘娘也会受到连累,那,那太子殿下……” “啪!”宋老夫人猛地一巴掌甩在宋夫人的脸上,“这些年老生几次三番地告诫与你,让你低调做人,好好教导你那嚣张跋扈的外甥女,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我越是让你告诫她,你越是将她宠得无法无天,现如今终于闯下了祸事,你就想拉着我们全家去给她陪葬!” 宋夫人被打得有些懵,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松开拉住宋老夫人的手。 她跟季溪月差不多的年纪,一起在汴京城长大,相比季溪月的离经叛道,她一直都算得上是个规规矩矩的孩子。 想当初,她只是因为季溪月生了一个女儿,在她家的满月酒上,说了一句“可惜是个女儿”,就差点被季溪月这个疯婆子丢到河里去。 眼下,她更是害得她女儿差点悬梁自尽,她若是真的落到她的手里,不脱层皮,怕是都脱不了身了! 宋夫人越想越害怕,就好像季溪月已经在她身后了,她紧紧的抓住宋老夫人的衣裙,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母亲,母亲你救救我,她季溪月是个疯子,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宋老夫人看着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宋夫人,当下气得胸口痛,捂着心口差点晕倒,好在她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扶着宋老夫人坐下,这才没直接栽倒在地上。 宋老夫人喝了杯热茶,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宋夫人的头上:“蠢货,真是蠢货,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你做了我的儿媳妇!” 宋夫人被茶杯砸得头破血流,可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老夫人摁着胸口好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去,把姜夫人请进来!” “母亲!”宋夫人立刻就急了,她紧紧抓住宋老夫人的腿,“不成,不成啊,若是真的让她进来,她真的会杀了我的,那就是个疯子啊!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混账!”宋老夫人一脚踢开宋夫人,“不请她进来,难不成就任由她在外头辱骂我们宋府不成?惹事的时候,你不知道怕,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知道害怕了?” 宋夫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她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母亲……” “夫人身子不适,要好好修养三个月!”宋老夫人冷声说道,“这三个月,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院子里反省反省!” 宋夫人被关了禁闭,如果是在平时,她早就大吵大闹起来了,可今日,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要知道,季溪月现在就在外面,要是宋老夫人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她交了出去,她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这个情况,她乖乖地躲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办法。 宋老夫人看着宋夫人那副怯懦的样子,气愤地甩袖离开:“有本事惹祸,没本事面对,真真是个蠢货!” 嬷嬷抬头看向宋老夫人,有些担心:“老夫人,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请皇后娘娘……” “难不成还要让皇后娘娘为了家里的这点事情出宫不成?”宋老夫人皱眉,“那位姜夫人,虽然脾气暴躁,可到底也是讲理的,况且,她与皇后娘娘感情颇好,想来也只是想要找程秀秀那个蠢货的麻烦,不至于真的迁怒我这把老骨头,就由我去见见她吧!” 嬷嬷有些不情愿:“老夫人,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处理这些事情,那姜夫人,做姑娘的时候,就很是没规矩,如今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纵然是老夫人去见她,难免也是要听几句闲话的……” 宋老夫人抬手打断她:“姜家满门忠烈,如今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女儿,今日是我们家命好,她姜御笙回来的及时,救下了姜怀月的性命,不然,姜家的这个女儿要是真的没了,我们家可就真的要让人出来偿命了!” “可是老夫人……” “祸事是我们家闯的,总得是我们家来平,难不成还要让皇后娘娘来给我们平事不成?”宋老夫人不再听嬷嬷说话,整理了一下衣襟,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前厅走去。 嬷嬷心疼老夫人一把年纪还要给宋夫人闯出的祸是擦屁股,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第30章 天子犯法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等到宋老夫人让门房打开大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门一打开,宋老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面前,那块四分五裂的牌匾。 她的心口猛地一缩,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跨出了门槛。 季溪月瞧见出来的是宋老夫人,收起手里的开山斧和剑,规规矩矩地给宋老夫人行了个礼:“宋老夫人康健,晚辈今日拜访,恐多有得罪,还请宋老夫人不要怪罪!” 季溪月在面对宋老夫人的时候,礼数规矩,让人挑不出错来,宋老夫人虽然气恼她砸了自家的匾额,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姜夫人这一身打扮,怕是刚刚进城门就到我们府上来了吧!” 季溪月冷笑一声:“晚辈倒是想在家里待一会儿,可不曾想,多年不曾回家,一回家就差点瞧见我女儿的尸首,晚辈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与将军在外征战,诸位长辈不肯帮忙照顾我家闺女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上门逼她去死的?” “姜夫人!”宋老夫人抬头看着季溪月,“你既然是刚刚回来,这其中诸多的事由你怕是还不清楚,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然知道你的脾气秉性,你多半也是被人气着了,才这么气势汹汹的打上我们家来。” 季溪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宋老夫人的话。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我们到底也是官眷,动不动的就打打杀杀的,难免叫人笑话你不如随我进去坐一坐,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宋老夫人看着季溪月,淡淡的说道。 “若是旁人,我可能还要仔细地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件事情竟然是程秀秀那个家伙干的,那我反倒是没有什么要去询问的必要了!”季溪月冷眼,“旁人不清楚,宋老夫人自然是最明白的,你的这位儿媳妇仗着自己是宋家人,向来在这汴京城里耀武扬威,她那张嘴,比粪桶还要臭,她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我也很清楚。” 宋老夫人语塞,张了张嘴,最后憋了许久,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我回来得匆忙,身上还穿着铠甲,难免带着一些血气,宋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冲撞,所以今日这府邸我也就不进去了,只不过今天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还请宋老夫人将程秀秀交出来,我要好好的跟她清算清算。”季溪月把自己的拳头摁得嘎吱乱响,看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宋老夫人见季溪月摆着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就知道今日若只是说好话,是怕难以善了,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开口道:“今儿跟我儿媳妇一起去的,还有你们姜家的姑奶奶,既然姜夫人你说,是我儿媳妇乱说话,那也得有个见证,不妨,将你家的姑奶奶也叫来……” “很是用不着!”季溪月淡淡的笑着,“那厮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将军自然会好好教训一番,可是今日我家的婢女,还有对面九王府的小厮,可都是听到了你们家的这位夫人,口口声声的喊着,让我家女儿去死呢!” 季溪月将宋老夫人给出来的台阶砸得稀巴烂,宋老夫人被挤兑的哑口无言,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宋太师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赶回来了。 “姜夫人!”宋太师看着自家四分五裂的匾额,顿时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季溪月,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跟在宋太师后面的季太傅,看着眼前的残局,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要走,奈何宋太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季太傅:“季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你们家和姜家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自然是要回家用晚膳去了。”季太傅笑着就要走。 宋太师气得吹胡子瞪眼:“老贼,那可是你家的女儿。她砸了我家的匾额,你还想回家用晚膳?这件事情你别以为你能够妥善,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还真的就不放你们走了!” “不知道宋太师是要什么交代呢?”冷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宋太师后背一阵瑟缩,他本能地回头,最后就看到赵辰溪踩着月光而来。 他一身黑袍,眉眼间都带着冷峻,纵然是阅人无数的宋太师,在看到赵辰溪时,也莫名的有些发虚,可他毕竟是太师啊,若是让人瞧出来他有些胆怯,那难免是要叫人笑话一辈子的。 “姜夫人纵然是有天大的怨恨,也不该砸了我家的匾额,这难道不应该给老夫一个交代吗?”宋太师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就是砸了一个匾额,宋太师就想要让姜夫人给你一个交代,怪不得,孙小姐摔了皇后娘娘赏赐给姜小姐的珠钗以后,贵府的宋夫人,还能趾高气昂地找姜小姐的麻烦,看来,得多亏宋太师的言传身教啊!”赵辰溪淡淡的说道。 赵辰溪向来霸道,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眼看着赵辰溪曲解自己的意思,可宋太师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辩证的话来说,最后愣是将自己憋得面红耳赤,差点背过身去。 “既然宋太师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请宋老夫人把宋夫人交出来吧!”季溪月冷不丁地说道,“杀人偿命,她胡言乱语差点逼死我女儿,我也不打算做什么,取她一根舌头就是了!” “季溪月,你不要欺人太甚!”宋老夫人气极,“她毕竟是官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季溪月冷眼看向宋老夫人,半步都不肯退,“难不成,这天底下,有官眷就能随意杀人的律法不成!” 季溪月步步紧逼,眼看着事情就要僵持在这里了,宋太师气得直跺脚:“孽障,孽障!去,把那个惹事精给我拉出来,我倒要看看,我们威风凛凛的姜夫人,是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绞了她程秀秀的舌头!” 第31章 交代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也不是不可以!”季溪月扛着开山斧,微微侧头,满眼杀气,“如果没有我跟将军拼着性命守着沙洲,守着边境,哪有你们这些老臣子在汴京城里富贵太平的日子,你们倒好,反过头来欺辱我的女儿,我就是活剐了她,也是她应该受的!” “季云斐,你看看你的女儿,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开口闭口就是要活剐了我的儿媳妇,你们还有半点礼数,半点规矩吗?”宋太师气得胡子都在发抖,眼看拿季溪月没有法子,就开始找季云斐的麻烦。 季云斐淡淡地瞥了一眼宋太师:“讲得好像你们家儿媳妇儿就有规矩似的,随随便便胡乱说些话,就差点害死我家外孙女,若我们家女儿是没有规矩,那你们家儿媳妇那就是恶毒,头发长见识短,活脱脱一个长舌妇人!” “你,你……”宋太师指着季太傅半晌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把矛头对准宋老夫人,“让你去把那个蠢货拉出来,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 宋太师也好,季太傅也好,本来就是权倾朝野的两个老臣子,如今还有一个英名在外的姜夫人,这泼天的热闹,没一会儿就引了一堆人过来看热闹。 宋老夫人这个时候,哪里敢去把宋夫人叫出来,季溪月本来就是个疯子,在闺阁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胡作非为,不受规矩,就是季太傅夫妇也拿这个女儿没什么法子。 后来季溪月嫁了人,有将军府护着,她更是无法无天,敢凭着女儿身上阵杀敌,眼下她正在气头上,要是真的把宋夫人叫出来,就季溪月这个脾气,说不定,真的能当着众人的面,绞了她的舌头。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当众用私刑的说法!”宋老夫人强自镇定,“我们太师当了几十年的官,从来都是深明大义的,断然不可能因为她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就包庇她,若是她真的有罪过,那就该交给京兆府去判定,而不是由着你打上门来,还砸了我家的匾额!” 季溪月听着宋老夫人的话,忍不住嗤笑:“宋老夫人这话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让程秀秀这厮出来见我,更是不敢与我当面对峙,既是如此,我也犯不着给皇后娘娘还有太子的面子了,我今日,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太师府!” “你敢!”宋老夫人心头一跳。 季溪月真是气得狠了,她的宝贝女儿如今还躺在床上,这群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护着程秀秀那个贱人,她真是多年不在汴京,就让这些人以为,她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主了! 眼看着季溪月动手砸门,连带着一旁的灯笼都扯了下来,宋老夫人真的着急上火,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厥过去。 可是即便宋老夫人捂着心口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季溪月也是半点不肯留情面,手里的开山斧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在门上。 就在宋家闹做一团的时候,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火急火燎地停在了宋家的门口。 宋家门前,那是砸门声,哭喊声,咒骂声一片,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女子踉跄着上前,用清冷且略带沙哑的哭腔喊了一声:“娘!” 原本正在奋力砸门的季溪月猛地回头。 当她看到姜怀月穿着单薄的站在那里时,手中的开山斧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前一瞬还杀气腾腾的季溪月,瞬间满脸心疼地走到姜怀月面前:“月儿,你怎么来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连铠甲都来不及换下来,就赶来给她出头的母亲,瞬间泪流满面。 她踉跄着冲进季溪月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哭得肝肠寸断:“娘!娘!” 姜怀月的哭声凄苦决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动容的,就连赶来帮宋家脱困的太子,也一时愣在了那里。 上一世,姜怀月的父亲和母亲,惨死沙场,她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而如今,她的母亲正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顾及自己诰命夫人的身份,亲自上门给自己出气。 这是她的亲娘啊,是她做梦都想再见一面的亲娘的! 季溪月紧紧地抱着痛苦的姜怀月,眼眶湿红,满是心疼,要知道,她就算是被敌军困在沙丘之中,也从不曾像如今这般难过,她此生只有一个女儿,她可以跟夫君一起出生入死,却独独只有这一个软肋。 “我的月儿啊!”季溪月紧紧地抱着姜怀月,“是娘错了,娘以为,娘在沙洲出生入死,守着大周的边塞,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陛下和皇后,更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娘以为,她们会善待你,却不想,竟然让你差点死在这富贵迷人眼的汴京城,是娘错了!” 站在一旁的太子,瞬间心一颤。 季溪月这番话,哪里是说给宋家人听的,这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护国将军府满门忠烈,就连女子也在战场上拼搏,而他们在外厮杀,护着边塞要地,对得起所有人,可陛下和皇后,却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护不好,这是伤了武将的心啊! “姜夫人!”太子赵霖晟赶忙上前,“姜小姐的事情,母后已经知晓,绝对会给姜小姐一个公道的,姜夫人还请宽心,母后的为人,姜夫人是知道,她断然不会维护舅母……” “你说不维护就不维护?”季溪月冷笑一声,随后冷冷的看向赵霖晟,“程秀秀那种恶毒的女人,空口白牙污蔑我女儿的清白,太子殿下还一口一个舅母,你们是嫡亲的血脉,自然是要护着她的,我算个什么东西!” 赵霖晟有些不悦,但是他来之前,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得罪姜夫人,所以他虽然不满,但还是将怒气咽下:“姜夫人,凡事都是讲证据的,宋夫人是我舅母不假,但是我母后断然不会偏帮偏信,必然会给姜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32章 满意的答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溪月紧紧地抱着姜怀月,眼中满是冷冽:“满意?你回去告诉皇后,只有杀了她程秀秀才能解我心头之怒,你看她敢不敢得罪她的好父亲,好兄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霖晟愣住了。 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季溪月,所以在他的记忆里,虽然众人总说季溪月刁蛮,可在他看来,那是一个笑意盈盈的长辈。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长辈所言不虚,姜夫人的确刁蛮。 赵霖晟还想说什么,赵辰溪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他:“姜夫人,你如今尚在气头上,难免失了理智了,这般争吵,纵然的确是月儿受了委屈,被你这么一闹,难免就成了你们家的过错……” “什么叫做纵然的确?”季溪月打断赵辰溪,眼底满是失望,“你们这些姓赵的,都是一丘之貉,你还是我们家月儿的未婚夫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今日若不是我们回来得及时,她现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看你啊,也是巴不得我们家月儿没了性命,你好另谋亲事!” 赵辰溪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都有些难看,可愣是不敢回嘴。 季溪月的战斗力在汴京城这个地界,向来都是她敢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如今,她更是有军功傍身,还有宠妻无度的将军给她撑腰,整个汴京城,还真就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人。 眼见着赵辰溪挨了骂,姜怀月抽抽噎噎地抬头,她的眼睛哭得有些肿,瞧着很是可怜:“娘,我们回去吧,在这里闹下去,人家也只会觉得是我的过错,是咱们家咄咄逼人,逼得宋夫人都不敢出门了!” “可放他娘的狗屁,我倒要看看,哪个命硬的,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们家咄咄逼人!”匆匆赶来的姜御笙刚刚下马就听到了姜怀月带哭腔的声音。 赵辰溪看着下马的姜御笙,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一个季溪月已经很难缠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姜御笙,今天这宋家,怕是不扒层皮下来,脱不了身了! “爹,娘……咱们回去吧!”姜怀月低头哭泣,“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规矩,不讨长辈的喜欢,都是女儿的错,咱们回去的,不在这里了!” 姜怀月这么一哭,季溪月和姜御笙那叫一个心疼,两个人当下恨不得能活活了这些宋家人。 “女儿就不应该出城祈福,不然,女儿就不会遇上山匪,不遇上山匪,也就不会有人在汴京城处处传言,说女儿清白被毁,这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应该活着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早就该一根白绫吊死,而不是在这世上苟且偷生,这都是女儿的过错!”姜怀月的声音很是凄苦。 姜怀月的话声声泣血,就连刚才叫嚷着,说什么都不肯让宋夫人出来的宋老夫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姜怀月被劫匪绑走的事情,早就在汴京城里传开了,虽然有赵辰溪给她正名,但是一个女儿家,被劫匪绑走,难免要成为那些妇人茶余饭后用来说嘴的闲话。 宋家的家规严谨,自然是不会说这些闲话的,可她清修多年,早就免去了宋夫人的请安,平日里也甚少跟这个儿媳一起吃饭。 所以当事情闹开的时候,她能想到,多半是宋夫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可是没成想,程秀秀竟然会跑到人家家里,说人家清白被毁,这哪里还有半点宋家人的规矩。 “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千难万难,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季溪月紧紧地抱住姜怀月,她回头看向太子,看向宋老夫人一行人,眼里满是杀意,“好一个宋家,好一个书香门第,明日,我就上殿前敲登文鼓,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平可言了!” 宋太师心里咯噔一声,他下意识地上前,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季溪月已经拉着姜怀月离开。 季溪月的动作有些大,姜怀月转身的时候,缠绕在脖子上的纱巾掉落,露出两寸多宽的淤痕,看得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寒气。 宋老夫人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可季溪月却不肯再搭理这些人,她掀开帘子,冷眼看着太子和赵辰溪:“若是这大周,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了,我们夫妇二人自会告老还乡,我们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面,说要护着大周太平!” 赵霖晟在听到季溪月的这番话以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季溪月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太子,若是不给程秀秀一点颜色看看,护国将军府,就再也不肯护这个国了。 赵霖晟气的脸色涨红:“皇叔,他们这是在威胁我们!” 赵辰溪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姜怀月脖子上的那根淤痕,心中不悦:“姜家满门忠烈,守着沙洲,寸步不让,她的女儿却在汴京城里受尽凌辱,到底是你们在威胁他们,还是他们在威胁你们?” “皇叔……” 赵辰溪的脸色阴沉:“宋家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吧!” “皇叔,不过就是我舅母的几句戏言……” “若太子觉得,毁人清白只是你舅母的几句戏言,那太子不如好好想想,让你们宋家的哪个子弟去沙洲那个苦寒之地守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季太傅忽然出声,“也好让我的女婿,可以歇一歇,成全他告老还乡的愿望!” 赵霖晟顿时语塞。 季太傅眼看着这场闹剧,冷冷地看了一眼宋太师:“宋太师身居高位,又有皇后娘娘这样显贵的女儿,外孙还是太子,只怕早就看不到武将在边塞的艰苦了吧!既然太师看不上武将,那不如,这边塞要地,就让你儿子去守吧!” 宋太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老朽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偌大的大周,让一个女人守着边塞,却还要坑害人家的女儿,真是老天瞎了狗眼!”季太傅甩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第33章 身不由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事关宋家和姜家,这一场闹剧,在第二天一早,就闹到了早朝上。 姜御笙虽多年不在汴京,可他作为武将之首,在汴京城之中威信颇高,而这一次闹事的,又是作为文官之首的宋太师。 大周朝的文武官向来不合,只是这些年,武将势弱,叫这些文邹邹的,只知道舞文弄墨的文臣得了先机,在陛下面前得了脸,让他们耀武扬威了好一阵子。 如今宋家的夫人闯出了祸事,对这些武将而言,可是难得的一个翻身的机会,所以一开始上早朝,就有人身先士卒,直接状告宋太师包庇儿媳,折辱并差点逼死姜家独女。 宋太师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景,但是真的被人参奏,心中也是憋闷。 他为官多年,学生无数,在朝为官的更是不少,他尚未开口,就已经有文官出面给宋太师争辩。 只是这件事情还牵连到了季家,季太傅向来随和,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如今也不在仕途,可到底做了多年的官,在朝堂上的文臣,也有一大半,是他的学生,自然不好开口。 几个轮回下来,以宋太师为首的文臣,难免觉得有心无力,便有不眨眼地找上季太傅的麻烦:“季太傅既是这位姜小姐的外祖父,自然有自己的见解,太傅不妨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一直站在一旁的季太傅,缓缓出列,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是哪个没眼色的损色找他麻烦以后,才抬头看向皇帝:“启禀陛下,这件事情,牵扯到微臣的外孙女,微臣考虑避嫌,所以一直没吭声!” 皇帝被这群人吵得头痛,如今见季太傅出列以后,更是头疼得厉害,恨不得当场能晕过去。 “不过,既然有人想知道微臣的想法,那微臣也不好藏着掖着!”季太傅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太师,冷笑一声,“敢问宋太师,我朝律例,污女子清誉,如何判罚?” 在场的人,无不唏嘘。 宋太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许久以后,他才挺直腰杆:“污人清誉,毁人名节,轻者,处公告罚银;重则,处仗刑,截舌,流放两千里!”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犯法的不是我朝天子,而是一个官眷!”季太傅掀起衣袍,在皇帝面前跪下,“恳请陛下,给微臣的外孙女,一个公平!” 皇帝看着跪在那里的季太傅,又看看一旁的宋太师,随后叹了一口气:“宋太师可有话讲?” “微臣不曾教导好微臣的儿媳,是微臣的过错,既是触犯我朝律法,那自当按照我朝律法判罚!”宋太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当日一起上门的,可不仅仅只有我宋家的女眷!” 当日上门的女眷,除了宋夫人,还有卢家的夫人,也就是姜瑜。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卢大人,一直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到底没能躲过。 季太傅嗤笑一声:“那就一并查问!” “季太傅话不要说得太早,若是这位卢夫人受了罚,只怕也会牵连姜家,你就不问问姜将军的意见吗?”宋太师心里“咯噔”一声。 站在一旁的姜御笙,缓缓走上前来:“回陛下,臣不觉得季太傅的话有什么问题!那卢夫人本就是微臣远了不知道几房的叔伯妹妹,早年间投奔我家,我看她可怜,才多做收留,若是微臣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毒虫,当日,我就该一刀砍死她,省得她借着微臣的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 宋太师只觉得嘴里发苦,张了张嘴,最后却也没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既然姜将军没有问题,那微臣,自然也不敢有问题,那就请陛下严查!” 皇帝看着底下乱糟糟的群臣,沉默许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御笙:“既然,将军和太师都决定要严查此事,那就让京兆府尹仔仔细细地查吧!” “陛下请慢!”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吭声的赵辰溪缓缓走了出来。 皇帝看着面前赵辰溪,心下微沉:“你说!” “此番事端,皆由山匪劫持一案衍生,相当日,是微臣亲自送姜小姐回府,只是可微臣怎么都没有想到,礼部侍郎府的那位夫人,竟然在将军府门口停了丧,口口声声,说姜小姐害死了陈家嫡子!要让姜小姐给他儿子守寡!”赵辰溪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拖了数日,如今,既然要查,不如,一并处罚了吧!” 站在赵辰溪边上的姜御笙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笏板。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有些狐疑的看向身边的姜御笙:“将军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知道了!”姜御笙目光冷冽,愤恨的看向躲在人群里的礼部侍郎陈大人。 姜御笙目光如炬,大家纷纷侧开身,以至于陈大人无处可躲。 陈大人哆嗦着上前:“既是臣的拙荆有错在先,理该彻查,只是拙荆,因为丧子而悲痛欲绝,这才做出这般失去理智的事情,还请陛下可以从轻处罚!” 面前的都是大拿,没有一个是他一个礼部侍郎得罪得起的,虽然不甘心,可陈大人也只有低声应下。 吵了一个早上,皇帝这会儿早就没有什么精神头了,他挥了挥手,身边的白玉便赶紧上前说道:“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满朝缄默。 皇帝挥了挥手:“那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众人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皇帝忍不住抱怨:“这宋家的这位夫人,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平白的坏了一锅粥!孙家的那位小姐还在大理寺关着呢,现在她自己又要带进去了,真的蠢得没边了!” 白玉有些惊讶:“陛下这是真的要把宋夫人抓起来?” “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宋夫人还能安好无恙,这朝廷怕是要乱了!”皇帝叹息,“这宋太师,只顾着家中子侄,也不知道管教女眷,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真真是一个祸害!” “姜家的这位小姐,索性是救下来了,也没出什么大事,这事儿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白玉满脸都是不理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非要闹得这么难看,让陛下和皇后娘娘为难,要奴才说啊,这姜家就是仗着自己有军功傍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皇帝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白玉:“你真这么想?” 白玉抬眼看向皇帝,满脸诚恳:“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他既然是臣子,就合该为陛下考虑,将这件事情摁下,而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宋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若是宋夫人受了刑,皇后娘娘也要折损脸面,到底还是伤了皇家的脸面!” 皇帝微微挑眉,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你倒是全心全意为了朕!” “奴才自小就跟着陛下了,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想着陛下的!”白玉低声说道,“陛下是奴才的主子,更是这天下的主子!” 皇帝笑了笑,随后转身继续往前走:“朕知道你的衷心了!只是这个世上,纵然朕是皇帝,也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白玉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最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第34章 摆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京兆府的郭子睿,前脚接到皇帝让他审查此案的旨意,后脚他就写好了辞呈。 要不是季鹤轩来得及时,他就已经把辞呈给递上去了。 “我是真的命苦啊!前脚义庄刚刚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被烧的尸体里面,还有礼部侍郎的儿子,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陈大人,旁的苦主就又闹开了,我这是刚刚处理完,后脚又来了这么个儿事,这几个都是大拿,哪个是我能得罪的!鹤轩啊,我这官,不做也罢!”郭子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要知道,汴京城寸土寸金,随便踢一块石头,都是富贵人家的,所以京兆府尹,向来就是一个左右为难的职位。 季鹤轩想起这几件事里,或多或少都有季家的手笔,难免对郭子睿生出歉疚之意,这才巴巴地赶来给他出主意。 “姜夫人已经进宫了,这件事你别急着断,等我阿姐回来,看看皇后娘娘是个什么口风,你再决定怎么判案!”季鹤轩拍着郭子睿的肩膀,“虽然很难做到两不得罪,但是少得罪一个,总是好的!” 郭子睿抬头看了一眼季鹤轩,然后又投进他的怀里痛哭:“真是,多事之冬啊!我真是命苦啊!” 郭子睿哭得稀里哗啦,季鹤轩在一旁坐立难安,却也只能低声安慰,好歹也是同窗,要看着他受此苦难,难免心虚。 宋老夫人收到要惩戒宋夫人的消息时,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她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半晌。 最后气不过,冲到宋夫人的院子里,劈头盖脸地甩了她一巴掌:“真是家门不幸,我宋家才会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你最好祈祷京兆府肯放过你一把,不然若是你丢了宋家的脸面,我一定把你送去老家的庄子上,让你一辈子孤独终老。” 宋夫人被关禁闭压根都没有出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宋老夫人忽然冲进来给了她一巴掌,她甚至连哭都来不及,宋老夫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宋老夫人甚至都来不及递帖子,就火急火燎地进了宫。 皇后娘娘见到宋老夫人的时候,她愣是在寒冬急出了一头的冷汗。 “母亲这是怎么了?”皇后看着面前满脸焦灼的宋老夫人,低声问道。 “娘娘莫不是不知道你嫂嫂的事?”宋老夫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后。 皇后顿了顿,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母亲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的轻描淡写了?”宋老夫人很是诧异,“我知道娘娘一直都不喜欢你的这位嫂嫂,可他毕竟是你哥哥的妻子,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情,你哥哥和你父亲哪里脱得了身?还有……” “还有什么?”皇后看向宋老夫人,“还有我那未来要做太子妃的侄女?” 宋老夫人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毕竟,太子妃的人选并没有定下,只是他们一直都觉得,太子妃的位置,一定会是她孙女的。 “母亲应该明白,本宫一直都不喜欢绵绵!”皇后端起手边的茶盏,淡淡地喝了一口,“她那个母亲刁蛮任性,还一直偏偏爱自己娘家的女儿,将那个孙玉婵养得无法无天,却把绵绵养得娇软怜人,这样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入主东宫,做太子妃呢?” 宋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听皇后娘娘这番话,您是有更好的人选了?” “随随便便的一步棋,就逼得您老人家亲自跑到宫里来找本宫说情,姜家的这个小姐,有谋略,有智慧,更有胆识,本宫很喜欢她!”皇后放下手里的杯盏,“母亲和宋夫人,这些年被汴京里的那些妇人捧得太高了,都有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宋老夫人看着皇后,心中憋闷:“我是你母亲!” 皇后低垂着眼:“当初母亲送本宫入宫的时候,母亲亲口告诉我,皇家是没有亲情的,母亲是忘了吗?” 宋老夫人语塞,她盯着皇后看了许久,嘴里有些发苦:“难道你真的要看着你那个嫂嫂挨板子吗?” “她既然做了错事,自然要受罚,陛下的皇子都长大了,太子做的每件事情都要非常的小心,行差就错,就有可能把他拉到地狱里去!”皇后看向宋老夫人,“母亲进宫的事情,怕是没有跟父亲说吧!” “我……” “事关朝政,母亲还是不要自己在这里瞎做主了。”皇后抬眼看向宋老夫人,“女儿虽然是皇后,可在这里,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这种时时刻刻会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人,该舍弃的,就不要强留了!” 宋老夫人走出凤栖宫的时候,心都在颤抖。 她听着皇后的那些话,一度怀疑,那都不是她的女儿了,昔日乖巧听话的女儿,如今瞧着冷漠生分,骨子里都是利益,哪里还有半点情义。 宋老夫人踉踉跄跄地出宫,一直到她坐到马车里,她才察觉,自己的手脚,冷得吓人。 确认宋老夫人离开以后,季溪月才从掀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皇后娘娘这般吓唬宋老夫人做什么?” 皇后看向季溪月:“本宫没有吓唬她,本宫说的,都是真心话!” 季溪月沉默了。 皇后看了一眼季溪月,随后深吸一口气:“本宫在这个位置几十年,身后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本宫,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运气好不过就是丢了凤冠,运气不好,那就是身家性命!” 季溪月在皇后面前坐下:“所以,你真的舍得,让我打你家的脸面?” “宋家太张扬了!”皇后苦笑,“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宋家的过错,月儿受了那样的委屈,本宫这个做姨母的自然应该给他出口气!” “说得好听,你不过就是借着这件事情,毁掉孙玉婵的心思罢了!”季溪月挑眉,“皇后娘娘,我这才刚刚回京,你就利用我们家摆了这么大个局,不用回礼吗?” 第35章 太子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后微微挑眉:“本宫前脚才给月儿一个珠钗,后脚你又来要礼了?” 季溪月接过白芷递给她的茶水,抬眼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也好意思提,那个珠钗还是臣妇以前送给娘娘你的添妆,你回过头来送给我女儿!” “世人皆知,本宫最宝贝的就是那个珠钗了,送给你女儿,那就是送了她一个本宫亲手给的体面,这还不够?”皇后被逗笑,“你若真的觉得不够,日后,等月儿成婚,本宫许她十里红妆!” 季溪月喝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盏放下:“臣妇就这一个女儿,臣妇的嫁妆,将军的家业,都是要给她的,她注定会是十里红妆!臣妇也不贪心,就是很喜欢皇后娘娘珍藏的那盏琉璃灯,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不舍得了!” 皇后盯着季溪月看了很久,随后低声轻笑:“你专门来讨要,最后只要一个琉璃灯?季溪月,你是觉得,本宫过得不好吗?” “皇后娘娘是国母,怎么会过得不好!”季溪月笑,“只是臣妇,的的确确喜欢那个琉璃灯!” 季溪月到底还是拿到了皇后库房里那盏落了灰的琉璃灯,她欢欢喜喜的出宫,皇后娘娘则站在凤栖宫的门口,目送着她渐渐走远。 “上一次,本宫也是这么守在宫门口,看着她走,然后一别,就是十几年!”一直等到季溪月的背影消失在了红墙青砖的宫道上,皇后才转身往回走。 “姜夫人还是很心疼娘娘!”白芷扶着皇后往里走,“她从不愿意受皇后娘娘的重礼,只愿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 “本宫知道,她心疼本宫被困在这高墙之内!”皇后低垂着眼,“当初,本宫若是听她的,豁出去搏一搏,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回到宫里以后,白芷遣退守在那里的宫女和内侍,亲自服侍皇后换了鞋袜:“娘娘,宋家的事情,您真的决定了吗?” “你不用再劝了,本宫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可是这些年,本宫替他们收拾太多的烂摊子了,本宫的荣损虽然要紧,却要紧不过太子的未来!”皇后跪坐在榻上,点燃一旁的熏香,“陛下有太多的皇子了,若是不筹谋,到头来,我们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白芷想了很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后自然察觉了,便看了她一眼:“你从小就陪在本宫身边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不要犹犹豫豫的!” “奴婢是在想,既然,娘娘不想宋家借着娘娘的势力,在这汴京城里继续耀武扬威,也不满意表小姐做太子妃,为什么……”白芷讲到一半,还是没能说出口。 皇后却听明白了,她看向白芷,轻笑:“你是想问本宫,为什么不让月儿嫁给太子?” 白芷点了点头:“虽说她与九王爷有婚约在身,可毕竟只是一个玩笑话,当不得真!娘娘与姜夫人是多年的挚友,姜小姐背靠护国将军府,若是娶她做太子妃,满朝文武,乃至陛下,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即可以挫挫宋府的锐气,也可以助太子一臂之力!” “本宫不想为了一己私利,毁掉本宫和姜夫人多年的情谊!本宫很了解她,若是月儿不肯,她就是翻了汴京城,也不会答应的!”皇后看着袅袅的香烟,目光中满是苦涩,“更何况,本宫被这高墙围困一生,难道,也要让月儿被这座高墙围困吗?” 白芷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皇后推开手边的窗户,看着外头满院子的梅花,淡淡地笑了:“天黑了,快下雪了!” 季溪月出宫门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马车,还有鬼鬼祟祟趴在墙角偷看的婢女。 “夫人!”岁安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回头看向季溪月,“是宋老夫人身边的莲蓉!” “怕是等了许久了!”季溪月并不意外,反倒笑笑,“去,问问这位宋老夫人,需不需要我这个没规矩的将军夫人护送她回府!” 岁安应了一声,便昂首挺胸地向着宋老夫人的方向走过去。 莲蓉看到岁安走过来的时候,有些心慌,本能地想要溜走,却被快步上前的岁安一把拉住:“莲蓉姑娘,我们夫人让我来问问你家老夫人,要不要让我们家这位没规矩的将军夫人,护送老夫人回府!” 岁安的嗓门很大,她刚说完这番话,便吸引了不少的侧目。 莲蓉被岁安拉住,挣脱不得,回头看了看马车,见宋老夫人没打算给她解围,便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夫人说笑了,皇城脚下,哪有人敢胡作非为,犯不着辛苦夫人一趟!” 岁安也不遑多让:“是吗?虽说是皇城脚下,可我家小姐,也就是在这皇城脚下回府的时候,被人拦下,臭骂了一顿,我家夫人也是担心老夫人受辱,这才想着护送老夫人回去!” 一直坐在马车里的宋老夫人有些端不住架子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声道:“多谢姜夫人的好意了,老身心领了,不过我宋家向来不曾得罪任何人,所以也不担心会有人在半路上找老身的不痛快,所以,也就不麻烦姜夫人了!” 岁安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见季溪月对着自己招了招手,便笑了笑:“既然宋老夫人不希望我们夫人护送,那我们夫人也就不叨扰了,宋老夫人回去的路上,千万小心!” 宋老夫人没再回答,等莲蓉上车以后,便赶紧离开了。 岁安目送宋老夫人的车马走远以后,她才笑眯眯的,一副胜利的模样,笑着回到了季溪月的身边:“宋老夫人怕是要气死了!” “这个老太太,猴精,只怕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出来!”季溪月掀开帘子,看着已经看不到踪迹的马车,冷声说道。 岁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溪月,随后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是一国之母,又怎么可能被她掌控一辈子呢!” 第36章 流年不利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老夫人回府的路上,马匹踩到果皮打了滑,马车侧翻,宋老夫人直接从马车上摔了出来,闪了腰,回家以后,就告病拒客了。 旁人只当是宋家流年不利,可只有岁安知道,那是她家夫人下的手。 姜家夫妇回京以后,姜御笙忙着述职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纵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姜怀月也基本见不到她。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语嫣端着早膳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梳洗过的姜怀月,很是诧异。 站在一旁的夕瑶,脸色有些难看:“方才有人来传话,说是孙玉婵想见我们小姐!” “有什么可见的!”语嫣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早膳,“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小姐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见她!” “大理寺少卿来请的,小姐说,那是舅老爷以前的同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夕瑶有些无奈地叹息。 语嫣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走到姜怀月面前,低头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痕:“小姐这伤都没好呢,就要出门,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去审问拷打孙玉婵,为难小姐你做什么!” “孙玉婵在大理寺待了有些日子了,日后,不论大理寺怎么判定这个案子,她是否受罚,她刁蛮横行的名声也都已经在外了!”姜怀月拿起一旁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擦在淤痕上,“我这伤也是意外,本就想做个样子,谁知道那个凳子说塌就塌了,这才受了点轻伤,不过也就是看起来吓人!” “要我说,小姐就不该理会他们!”语嫣将热腾腾的燕窝粥递给姜怀月,“我就不信,这大理寺少卿还能因为这个事情记恨小姐!” “那自然不会!”姜怀月被逗笑,“只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谁知道会不会有一日,我们也需要人家搭把手呢!” 语嫣看了看姜怀月,没再吭声。 姜怀月出门的时候,季溪月刚好从外头回来,她远远的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姜怀月,几步小跑过来:“月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娘!”姜怀月看着季溪月,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方才,少卿大人亲自来传话,说是孙玉婵想见我,我想着少卿大人与舅舅交好,就走一趟!” “那厮要见你?”季溪月挑眉,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娘陪你去,我倒要看看,这孙家的一个弃女,能在汴京城里翻出什么风浪来!” 姜怀月并不意外,她母亲向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性子张扬洒脱,眼里不揉沙子,孙玉婵给自己下绊子也就罢了,季溪月本不是一个会跟小辈计较的人,奈何她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姨母,这才彻底的把季溪月得罪得透底。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季溪月一直握着姜怀月的手,就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跟这个孙玉婵,是不是一直都不和?”季溪月突然看向姜怀月。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不喜欢我!” “理由呢?” “大约是我没规矩吧!”姜怀月苦笑,“那个时候,我刚从沙洲回来,不懂汴京的规矩,总喜欢骑马射箭,舅舅也总是惯着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说我就是一个野孩子,总是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没有半点小姐的样子!” 季溪月微微皱眉:“然后呢?” “汴京城的小姐们大多都不喜欢我,不过,也只有她,会这么直接当着我的面辱骂我!”姜怀月的垂下眼,“后来,我也不爱出门,但是表姐和她玩得很好,所以平日里,我也时常会碰到她,她大多时候的,都是要讥讽我几句的!” 季溪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卢皎皎?” “嗯……”姜怀月有些委屈地点头。 “卢皎皎可不是什么善茬!”季溪月冷不丁地开口,“你那个姑母,做了人家的继母,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拿捏在手里,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她那个人,向来喜欢权贵,怎么可能跟孙玉婵这么一个孤女玩得好!” 姜怀月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季溪月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是你娘,你脑瓜子里装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给我说实话!” 姜怀月一个激灵,才缓缓抬头看向季溪月:“以往我的确不知,表姐说话好听,话里话外总是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我也总是当真……可当我亲耳听到她,让我去给陈尚清守寡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曾真心将我当成妹妹看待过!” “所以那一日,你是故意激怒孙玉婵,也是故意摔了娘娘给你的匣子?”季溪月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我只是气不过,这些年,她总是欺负我,她明明只是一个孤女,明明我们两个都是被汴京小姐排挤的人,为什么她还要回过头来欺辱我……” 季溪月将姜怀月抱进怀里,满眼都是心疼:“是娘的错,是娘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汴京,都是娘的错……” 季溪月不喜欢熏香,所以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姜怀月每每一闻到这个味道,心里就会有些酸酸的,那是她亲娘身上特有的味道啊! “娘,你和爹爹保家卫国,何错之有!”姜怀月把脸埋进季溪月的怀里,“是我蠢笨,被人蒙骗,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好在留了条命,见到了爹娘!” 季溪月心痛得无以复加:“胡说,我的小月月最是聪慧,只是孤身一人,难免会觉得无依无靠,这才被人欺骗,如今,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翻盘了吗?” 姜怀月被逗笑:“明明是娘劈碎了宋家的匾额,才翻盘的!” 季溪月摸了摸姜怀月的头:“若没有你的筹划,在前头铺了路,我又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闹这一场!只是,月儿,下次不许用这么凶险的法子了,万一,万一你真的伤到了自己,你让娘怎么办!” 第37章 耀武扬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从马车下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小跑过来的少卿大人。 “姜夫人,你怎么来了?”少卿大人快步走到孙季溪月面前,满脸的惊诧。 “我听说,那孙小姐要见我们家月儿,我有些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来了!”季溪月笑了笑,“不妨碍你办公吧!” “自然是不妨碍的!”少卿大人赶忙说道,“只是衙门这些日子繁忙,有些杂乱……” “我跟着将军在沙洲那么多年,自然不在意这些!”季溪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姜怀月往里走。 季溪月可不是第一次来大理寺,季鹤轩早年间当了几年的大理寺,那个时候,她便时常来大理寺走动,所以对这个衙门的规格很是清楚:“你且去忙吧,我带月儿去看看,无非就是几个年轻小姑娘之间有些龃龉,不妨事的!” 临近年关,衙门本就繁忙,九王爷还送来这么一个得罪人的活计,那个孙小姐也是个不安生的,这些日子折腾得他鸡飞狗跳的,所以在季溪月开口说要自己带姜怀月去的时候,他便赶忙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姜夫人了!” 季溪月笑了笑,目送少卿大人离开以后,便带着姜怀月往里走。 “大理寺的牢狱算是收拾得比较体面的,女牢那边也比较干净,就我对少卿大人的了解,孙玉婵在这里应该没受什么苦!”季溪月低声说道。 “她到底是宋府的表小姐,自然也不会有哪个瞎了狗眼的人,想不开给她苦吃。”姜怀月看向季溪月,淡淡的说道,“但是只怕他自己是想不开的,这些年,她在汴京城里耀武扬威,哪家的千金小姐和公子们不会看在宋家给她体面,时间一久,她这日子过得比宋小姐都要滋润些,如今突然一遭落难,只怕难以接受。” 季溪月挑眉:“这个世上总是会有些人看不清自己的地位,那种捧着捧着就以为这天底下的所有东西都合该是她的!” 守在女牢门口的守卫在看到季溪月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错开了身:“姜夫人请!” 就在季溪月准备陪着姜怀月进去的时候,姜怀月忽然拉住她的手:“娘,我想自己去见她!” 季溪月有些诧异:“你确定?” “嗯!”姜怀月点了点头,“她原本就只是要见我,娘陪着我一起去,她说不定还以为我是害怕了!” 季溪月也不强求,便点头:“也行,那你去吧,我去少卿大人那里喝盏茶,你见过以后,再来找我!” 姜怀月笑着应下。 等到季溪月厉害以后,姜怀月正了正神色,才慢悠悠地走进去。 因为孙玉婵是未出阁的官宦女眷,考虑到她和宋家的名声,少卿大人王春德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牢狱。 虽说是牢狱,但也是有吃有喝,除了有人看守,其他也算得上舒适。 孙玉婵看到姜怀月的时候,早就没了一开始的气恼,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笑了一声:“你可算是来了!” “你要是不请我,我才不会来!”姜怀月在一旁坐下。 “这地方安静得很,我在这里,有时候都分不清白天和夜里!”孙玉婵盯着姜怀月,眼里满是怨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体会一次呢?” “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怕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姜怀月面带怜悯,“多亏了你,宋夫人上门逼迫我去死,我没死成,宋家却成了众矢之的,宋老夫人已经保不住宋夫人了,你觉得,宋夫人还保得住你?” 孙玉婵脸色骤变,但是马上,她就冷静了下来:“宋家是百年世家,就凭你?还妄想让宋家成为众矢之的,姜怀月,你撒谎也该高明些!” “我没必要撒谎,尤其是对你!”姜怀月淡笑,“也不知道,是因为宋夫人太偏爱你,还是因为你借着宋家小姐的关系,总是出入皇宫,以至于,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宋家人了,太高看自己,也太轻视作为姜家独女的我!” 孙玉婵心里“咯噔”一声。 “你在这里的这段日子,你应该也想明白了,那个珠钗,是我刻意激怒你,让你砸碎的!”姜怀月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孙玉婵盯着姜怀月的手指看了许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笑:“那又如何,太子哥哥那般宠爱我……” “所以,我才要毁了你!”姜怀月目光微敛,眼中满是杀气。 孙玉婵被吓了一跳,好半晌都回不过来神。 前世的时候,因为宋夫人的偏爱,作为表妹的孙玉婵,在太子大婚前,设计顶替了宋橙绵太子妃的位置,为了弥补宋家,最后,陛下做主,将宋橙绵嫁给了狼子野心的七皇子。 而那个时候,她被迫加入陈府,她身后的权势,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七皇子的羽翼。 也正是因为如此,七皇子的势力逐渐强盛,到最后,七皇子成了那把彻底毁掉姜家的利刃。 姜怀月对孙玉婵没有杀心,对付她,也不过是临时起意:“你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仗着太子的势力,耀武扬威,我忍了你那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可偏偏你要自己撞到我的枪口上来,那就别怪我对你下手了!” 孙玉婵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满脸的愕然:“难不成,难不成你也喜欢太子……” 姜怀月:“……” 她可真是疯了,才会喜欢太子那个蠢货。 一想起太子前世被孙玉婵这个妖艳贱货迷得神魂颠倒,她就恨不得能一巴掌呼死他,还喜欢太子,那可真是多看一眼,都嫌蠢。 姜怀月按了按眼窝:“你怎么想都随你,只不过,我今日肯来见你,也是想顺便告诉你,你也不用继续担惊受怕了,我会和皇后娘娘求情,说这只是我们孩子间的玩闹,让她放过你!” 孙玉婵忍不住皱眉:“为什么?” “因为宋老夫人已经为你选了一门婚事,在你自己的老家!” 第38章 昔日挚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的声音清冷平静,可听在孙玉婵的耳朵里,却像极了惊天的擂鼓,震得她面色苍白。 “孙玉婵,我忍让多年,这一次,你输了!”姜怀月走到孙玉婵面前,隔着铁栅栏,她笑得很是灿烂。 孙玉婵盯着姜怀月看了半晌,猛地伸出手要来抓她:“姜怀月,你这个贱人,你……” “孙玉婵!”姜怀月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你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蠢笨的一个人了!” “姜怀月,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么恶毒,你一定会死得很惨,你会被千人枕,万人睡……” “这些话,都是卢皎皎教你的吧!”姜怀月也不恼,只是淡淡地打断她。 孙玉婵愣住了。 “想当初,你也是个孤女,受尽继母苛责,吃不饱,穿不暖,被宋夫人接回来的时候,瘦得跟个小猴子似的,那个时候的你,可不会说这些难听肮脏的话!”姜怀月看着孙玉婵,“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吗?” 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孙玉婵竟然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穷酸味,汴京城的小姐总是讥讽她,总是欺负她…… 她记得,她被那些刁蛮任性的小姐推进泥潭的时候,有一双白皙的像是碧玉的手,将她从那个泥潭中拽出来。 她说,她也孤身一人…… 她说,她们可以做朋友…… 她说,她叫姜怀月,护国将军府的,姜怀月! 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开始痛恨自己孤女的身份,她拼了命地融入那些千金小姐,她开始学着他们的样子,欺负孤身一人的姜怀月。 孙玉婵下意识的后退,最后栽倒在床上:“你,你……” “孙玉婵,你真是这个世上最蠢笨的人了,被人挑拨,教唆,就忘了你早逝的母亲教你的道理,规矩,汴京的富贵,外人的谄媚,早就让你忘了初心!”姜怀月撸下一直佩戴着的玉镯,“这个镯子,还给你!” 孙玉婵忙不迭的伸出手,却没能接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镯子落在地上,砸成了两段。 她盯着那个镯子,满脸愕然那是当年,她亲手给姜怀月挑选的生辰礼物,玉质不好,可她一直很珍惜地佩戴着。 就在姜怀月转身离开的时候,孙玉婵忽然冲到牢房门口,她紧紧地抓着铁栅栏:“姜怀月,是卢皎皎!” 姜怀月停住了脚步。 “是她,是她告诉我,你很讨厌我,你看不起我一个乡下来的孤女,是她说,你把我送你的帕子丢进了池塘,是她说,你说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穷酸味!”孙玉婵红了眼。 姜怀月听到这些话,并不觉得意外,她缓缓回头:“我知道!奈何你蠢笨,只相信听到的,不相信看到的!” “姜怀月!”孙玉婵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姜怀月看向孙玉婵,目光清冷,“一个看不清好坏的人,本就不配与我并肩而行,孙玉婵,富贵迷人眼,汴京不适合你!” 孙玉婵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通红的有些吓人。 “宋老夫人为你选了一门婚事,是金陵的世家,虽然有些落寞了,但是子侄争气,算不得是门坏婚事,你若安分守己,日后,会有好日子的!”姜怀月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姜怀月走的决绝,就好像身后的东西,于她而言,只是累赘。 前世被挚友背叛的伤痛,逐渐消散,就好似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做了太子妃的孙玉婵,到头来,也没能有一个好下场,她最终死在了东宫,没有缘由,也没有棺木,更入不了皇陵,一卷草席裹着,随意挖了个坑,就掩埋了。 姜怀月不是圣人,却也曾去祭拜过,没有怨恨,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如今,她也算是了了多年前的情义,两不相欠。 走出女牢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夕瑶递给姜怀月一方帕子:“小姐,外头风大,别叫沙子迷了眼!” 姜怀月接过帕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然后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夕瑶,要变天了!” 夕瑶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要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来年大约是个丰收年!”姜怀月笑着往前走。 她没有资格停下来,她得一直往前走。 就在她走出回廊的时候,一双锈金的长靴忽然出现在姜怀月的面前,她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的人:“九王爷!” 赵辰溪微微侧头,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痕:“怎么在这里?” “孙玉婵要见我!”姜怀月低着头,拢了拢狐裘,将脖子藏得更深了。 “可是见过了?”赵辰溪的脸色逐渐不好。 “见过了!”姜怀月低垂着头,“本就是女儿家之间的龃龉,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闹得悬梁自尽?”赵辰溪说话的时候,带着戏谑,可姜怀月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姜怀月回头看向夕瑶:“你去看看我娘来了没!” 夕瑶虽有些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去找人了。 一直等到夕瑶走了以后,姜怀月才有些心虚的开口:“我只是想做做样子哦,没想到凳子塌了,这才差点出了事!” 赵辰溪在知道姜怀月差点勒死自己以后,恨不得直接冲到宋家,宰了那个老虔婆,也试过翻将军府的墙,奈何姜家守卫森严,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也最后只能作罢! 后来,他便想着,等有机会见到姜怀月了,一定要把她摁在墙上,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可如今人在眼前了,听着她可怜巴巴的叙述,火气顿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疼了:“疼不疼?” 姜怀月越发的委屈了:“疼,还丢脸!” 第39章 不太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满腔的怒气,化作一声叹息,他抬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小心谨慎一些?”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满脸都是心虚:“知道了,下次,我下次一定小心!” “还有下次!”赵辰溪皱眉,随后拍了一下姜怀月的头,“不许有下次了!” 姜怀月虽然不能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但是眼下她还是赶紧应下:“我保证!” 赵辰溪颇有几分无奈的叹息,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姜怀月:“这是苗医特制的膏药,与我们中原的膏药略有不同的,但是对淤青这种伤痕很好!” 姜怀月笑着接下,随后问道:“王爷今日怎么到这大理寺来了?” “汴京之中最近不太平,已经有好几户清白人家的女儿被人掳走,音讯全无,京兆府查不出来,安逸就被递交到了大理寺!”赵辰溪低声说道。 自从季鹤轩辞官,大理寺卿一职一直空设,平日里不要紧的案子都是少卿大人才负责,可这种连环案件一类的大案,大多数时候,都是赵辰溪这个九王爷在监管。 “天子脚下,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姜怀月满脸的震惊。 “正是因为天子脚下,一旦出了这种要紧的事情,就会闹得人心惶惶!”赵辰溪的脸色有些难看,“昨晚的人这般明目张胆地在天子脚下犯罪,为的就是挑起百姓的恐惧,毕竟当人在恐惧的时候,很容易受人蛊惑!” 姜怀月抿着嘴,没有说话。 纵然前世的姜怀月,现在这个时候早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了,但是盗花贼的案子,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临近年关的时候,汴京城里除了这样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但凡有女儿的人家,都恨不得能把门窗关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的姑娘就不知所踪了。 “王爷还记得朱家庄的案子吗?”姜怀月冷不丁的开口道。 赵辰溪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不过这几日忙着处理盗花贼的案子,一时也没能顾上他们!” “先前夕瑶失踪的时候,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伙人一看就是在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混迹,虽然只是我的臆想,但是说不定,这伙人会知道些什么!”姜怀月轻声说道。 这可并不是她所谓的臆想,而是她很清楚的记得,盗花贼的案子拖了好几年,群情激奋,差点砸了大理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得了夕瑶的消息,季鹤轩查找夕瑶的时候,顺藤摸瓜,摸到盗花贼的底细。 其中的细节,姜怀月并不清楚,但是她记得,朱家庄外的一处养猪的土地之下,埋着数不清的骸骨。 赵辰溪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好,我会让人去仔细询问的!” 就在姜怀月觉得两人叙旧叙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赵辰溪忽然拉着她进了一处昏暗的厢房。 赵辰溪紧紧地将姜怀月抱进怀里,她靠在他厚重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浑厚而有力的心跳。 “许久不曾见你,脚上的伤可好些了?”赵辰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姜怀月嗡嗡地回答着。 “感觉你这些日子还瘦了不少!”赵辰溪的下颚抵在姜怀月的头顶上,“怎么,难不成是姜夫人做的饭菜太难吃了?” 姜怀月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可以反驳的话。 毕竟,季溪月做的一手出了名难吃的饭菜,想当初,赵辰溪也是受过她的荼毒的,每每一想起那让人格外印象深刻的味道时,被外人称之为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九王爷,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透露出几分扭曲的恐惧。 “旁人做的饭菜其实只是难吃一下,可是姜夫人做的饭那是要人命的。”赵辰溪低头看向姜怀月,“我知道你多年不曾见过你父母,难免会有几分想念,可你母亲做的饭没什么事情,还是少吃一些的好。” 姜怀月被赵辰溪那一副郑重的表情逗笑:“看起来王爷是尝过我母亲亲手给你做的饭菜了,王爷还真是好福气,我都没有什么机会能知道我娘做的饭菜呢!” 赵辰溪的额角微微抽搐:“这个福气不要也罢!” 赵辰溪这个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上门提亲最大的阻碍不是岳父的试探,而是岳母那一桌,差点送他归西的饭菜。 “总归这些日子汴京城不大太平,每天和你娘镇守沙洲多年,打的敌寇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如今他们回了汴京城,那就不再是名刀名枪的战场,而你们姜家自然就会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些,这几日你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只怕有些人更是要针对你!”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低声说着。 “出风头?我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原来只是出风头呀?”姜怀月苦笑,“赵辰溪,我做这么多事情只是想要自保,我想要在汴京城里顺顺当当的活下去,跟我父母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赵辰溪轻轻地抚摸着姜怀月的头:“我知道,所以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撑着,至于宋家那边,很多事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宋太师,为人倨傲,绝对不是那种会在背地里动手脚的人,只是,难免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 “不妨事!”姜怀月抬头看着赵辰溪,“就算真的有人浑水摸鱼要害我,那不是还有你吗?”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良久,最后却也只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 就在姜怀月想要挣脱赵辰溪的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赶紧找,那可是姜家的小姐,要是在大理寺丢了,咱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赔的!赶紧给我去找,找不到人,都给我提头来见!” 第40章 提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又过了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奔驰而去。 躲在赵辰溪怀里的姜怀月忍不住笑了一声:“九王爷,看来,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少卿大人怕是要被吓死了,毕竟,我娘发起火来,那可是十头牛都拉不住的!” 赵辰溪将头靠在姜怀月的头顶:“姜怀月,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他膝下的那几个皇子也都长大了,天下日渐不太平,你凡事都要小心些!” “我记下了!”姜怀月踮起脚,在赵辰溪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赵辰溪,我会小心的!” 姜怀月从厢房出来的时候,脸颊红得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番茄,她用冰冷的手贴在脸颊上,小跑着去找季溪月了。 季溪月坐在那里,喝了好几盏茶,夕瑶正惴惴不安地站在她的身边。 看到姜怀月过来,季溪月微微抬眼:“去哪儿了?” “走错了路,绕到后院去了!”姜怀月赶紧想早就想好的解释,和盘托出。 季溪月上下打量着姜怀月,半晌,才放下手里的茶盏:“人可是见过了?” “见过了,她也诚恳地道歉了,娘,我不想追究了!”姜怀月看着季溪月,声音越来越低。 季溪月不觉得意外,她微微扬唇:“我和你爹两个杀神,却养出一个活菩萨,还真是稀奇!” “孙玉婵不是什么好人,我与她却也没什么私仇,说到底不过就是她蠢笨,被人挑拨离间,这才处处针对于我!”姜怀月苦笑,“我也不是什么活菩萨,做不到以德报怨,但是我也明白,与其和这些虾兵蟹将你来我往的斗,倒不如直捣黄龙!” “能被人挑拨离间的,的确是蠢货!”季溪月挑眉,“这本就是你们孩子间的事情,我一个长辈,平白插手,旁人指不定要说你是仗势欺人,既然你想得明白,不觉得憋屈,我自然也不会逼着你,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宋老夫人为她说了门亲事,只怕今日刚刚放出去,明日就会送去乡下,日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她母亲早逝,寄人篱下,这才被人利用,我只觉得她可怜,也就不觉得憋闷了!”姜怀月说着,忍不住微微叹息。 季溪月抬手摸了摸姜怀月的后脑勺:“人家是死了娘,你可没有,的确应该可怜人家!” 姜怀月低下头,没有说话。 季溪月站起身,揽过姜怀月的肩膀:“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到底还有那些瞎了狗眼的混账东西,敢欺负老娘的闺女!” 季溪月走在前头,雄赳赳,气昂昂。 虽然她穿着一身妇孺衣裙,可依旧英姿飒爽。 看着面前的季溪月,姜怀月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犹记得,她刚刚回汴京的时候,也是如此,纵然穿金戴银,可依旧是昂首挺胸地走在前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从军之人的风骨。 她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句又一句地贬低,辱骂,让她逐渐束手束脚,开始学着汴京城的小姐,含胸收腹,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季溪月忽然停住脚步,她回头看向姜怀月,走了回来,她将她的手揣进手心:“今日,是京兆府提审程秀秀和姜瑜的日子,你陪娘一起去看看热闹!” “今天?”姜怀月满脸愕然。 “是啊,正是今天!”季溪月挑眉,“你舅舅为了让郭子睿尽快处理这个案子,就差住在京兆府了,帮着郭子睿处理了几个棘手事情,他才能这么快的脱手来处理宋家!” 姜怀月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郭子睿,忽然觉得他好惨,瞧见义庄失火,后脚宋家被告,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郭大人这些日子肯定愁得很!”姜怀月悄悄地在心里,给郭子睿点上一排蜡烛。 “按理说,这个案子是轮不到京兆府管的!”季溪月嗤笑,“不过,宋家这些年太张扬,看样子陛下对他们,也颇有不满了,郭子睿是你舅舅的同窗,也算你外祖父的半个学生,说什么,也不可能偏帮宋家,却又不像大理寺那么明目张胆,挑来选去,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姜怀月顿了顿:“郭大人向来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着每日里能安安生生的就好,可如今,确实一茬又一茬的事情找上他,等他回过头来,发现都是舅舅的缘故,只怕要气死了!” “不妨事,郭子睿是个好哄的!”季溪月笑着上了马车。 郭子睿的确是个好哄的,他在接手这个案子的第二天就回过味来了,当下就闹着要跟季鹤轩绝交,最后还是季鹤轩赔了两坛上好的杜康,这才哄好的。 郭子睿虽然觉得这个事情很麻烦,但他毕竟还是个好官,所以还是仔仔细细的写了卷宗,找了不少的证人,其中就有那个给宋夫人看诊的太医。 三位夫人一起出现在堂上的时候一个裹着纱布,一个戴着抹额,一个脸色铁青,乍一眼瞧着都是一副身子不康健的样子。 毕竟是官眷,宋夫人还是诰命夫人,自然没有跪在堂上的说法,所以,郭子睿就让她们站着听审问。 “宋夫人,本官问你,你当众辱骂姜家独女姜怀月清白被毁,合该去死一事,你是认,还是不认?”郭子睿拍了一下惊堂木。 宋夫人的脸色异常难看,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怀月这个贱人,竟然真的会将这个事情闹大,他堂堂三品诰命夫人,竟然被逼得出现在大堂上,听着京兆府尹的问话。 她虽然气得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姜怀月,可如今她毕竟在公堂之上,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能丢了宋家的颜面:“臣妇不曾说过!” 满堂唏嘘。 郭子睿也不奇怪,随后又看向姜瑜:“卢夫人,本官问你,你处处宣扬姜家小姐失踪多日,名节被毁一事,你是认,还是不认?” “臣妇不认!”姜瑜看向郭子睿,“臣妇是她的姑母,做什么要说这种话害她!” 郭子睿微微挑眉,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陈夫人:“陈夫人,陈公子被山匪杀害后,你可曾在将军府门口,摆过灵台?” 陈夫人缓缓抬头,目光之中满是悲痛:“是,她害死我儿子,难不成,我连泄愤都不可以吗?” 郭子睿看着面前陈夫人良久,微微叹息:“既然夫人肯认,那我也不必重审,陈夫人身体抱恙,本官体恤你痛失爱子,你且先在一旁小坐一会儿,等本官审问过二位夫人以后,再来问话!” 陈夫人虽然恨不得能大闹这个公堂,将姜怀月绳之以法,可眼下,她只得咬着牙忍下。 第41章 栽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安顿好了泪眼婆娑的陈夫人以后,郭子睿才把目光,又一次的投向了姜怀月 郭子睿扶了扶自己微微有些倾斜的帽檐,随后拿起一旁的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既然二位夫人都不愿意说实话,那本官也就不用给二位夫人留颜面了,来人,带证人!” 宋夫人脸色微变,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的动摇,倒是一旁的姜瑜,已经有些心虚。 要知道,当初陈夫人在将军府门口停丧的事情,满城的百姓都是知道的,想要找出几个目击证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心思迥异,都在思索着要怎么分辨的时候,走上来几个下人打扮的侍女和小厮。 郭子睿等到他们站定,才淡淡的开口道:“两位夫人大约都不认得你们,你们都报一下家门的!” “是!”一个看起来是大丫鬟的女子走上前来,她面向郭子睿行了个礼,然后又规规矩矩的向着宋夫人和姜瑜行了礼,最后才缓缓开口,“回大人,还有二位夫人,奴婢是镇国公府三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出事那一日,奴婢正巧采买回来!” 女子退下以后,又走上来一个小厮,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行过礼,然后才开口:“大人,夫人,小的是宁远侯府的门房,出事那一日,正是小的守门!” 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前有镇国公府小姐身边的丫鬟,后有宁远侯府的门房,若是旁人,她还能攀咬一句作伪证,可这两家,都是显赫的门庭,他们是疯了,才会专门让自家的下人,跑到这里来做证人。 郭子睿看向宋夫人,随后笑了笑:“原本还有九王爷家的门房和下人,但是本官想着九王爷与姜小姐有婚约在身,怕是不公道,也就不请了,两位夫人,面前的这几位证人,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意见?能有什么意见! 宋夫人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眼前的这些所谓的证人,一个个的都是勋贵人家的下人,且不说他们的证词如何,若是她当庭攀咬这些人做伪证,那不是狠狠的打了国公爷和宁远侯的脸吗? 一旁的姜瑜可想不到这些,她的夫君不过一个四品官,也不在这几位达官贵人手下做事,她现在满脑子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她一个四品官的官眷,若是在这里挨了打,那跟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大人方才也说了,九王爷与姜怀月有婚事在身,大人如何保证,这些下人就不会受九王爷的胁迫污蔑我们?”姜瑜壮着胆子分辨道。 郭子睿听到姜瑜的分辨,也不曾有半点的意外,他慢条斯理的翻着面前的卷宗,然后从里面拿出两张契书交给身边的衙役:“本官才想到夫人会有这种担心,所以早些时候就找到了宁远侯和国公爷,烦请他们签订了契约,若是这些下人有半句谎话,那就由侯爷和国公爷来受罚!” 姜瑜直接愣住:“什,什么?” 郭子睿让衙役把文书送到姜瑜面前,让她仔仔细细的看一边。 “这上面,不仅有侯爷和国公爷的私章,还有陛下的私章,一式三份,本府留一份,宫里留一份,二位大人,各留一份!”郭子睿淡淡的说道,“夫人可还有什么疑问?” 郭子睿能在遍地都是权贵的汴京城,当好这个京兆府尹,就是因为他不仅很有眼力见,而且做事尤其的周全,纵然是不小心得罪了哪家的权贵,也绝对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这个位置做了这么多年,并且不得罪任何一个人。 姜瑜虽然心有不甘,但是郭子睿都已经拿陛下去压她了,她再不服气,也只能作罢! 郭子睿见二人没话说以后,便拿起一旁的惊堂木:“两位夫人,本官再问你们一次,这罪,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宋夫人心知今日之事,断然没有善了的可能,但是让她低头认罪,她也是坚决不肯的:“臣妇不认!” 郭子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手里的惊堂木:“证人秋月,请将你前些日子同本官说的话,在这里全部复述一遍!” 秋月走上前来,对着郭子睿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说道:“回大人,奴婢是镇国公府三小姐跟前的大丫鬟,国公府有规矩,小姐跟前的丫鬟,除非有主子吩咐的要紧事,每月只有初十和二十才能出门采买,那一日,正巧是初十!” 郭子睿点了点头,示意秋月继续说下去。 “那一日,奴婢一大早就出了门,还专门去东街采买了小姐喜欢吃的酥糖,回来的时候晚了一些,奴婢是下人,不能走正门,绕去侧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的将军府吵嚷起来!”秋月抬着头,眼睛明亮。 “可听到了什么?” “是将军府的大丫鬟夕瑶和宋夫人在吵闹,奴婢清清楚楚的听到宋夫人说……”秋月有一瞬间的犹豫。 “说什么!” “说……你的名声早就烂到了地里,我若是你,早就一根白绫勒死自己了!”秋月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你胡说八道!”宋夫人指着秋月怒骂,“我在将军府外头,根本没说过这番话!” “宋夫人的确不是在将军府外头说的,这番话,正是奴婢在侧门外听到的!”秋月赶忙跪下,“大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汴京城寸土寸金,我们国公府和将军府只隔了一个过道,平日里,府上吵嚷些,站在过道里,都是能听到的!” “既然你不是亲眼看到是我说的,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说的,当时在将军府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宋夫人气急,指着姜瑜,“难道就不可能是她吗?” 姜瑜眼看着宋夫人想要将事情栽赃到自己的头上,立刻就恼怒了:“你胡说,那分明就是你说的,你给你家外甥女求情不肯,就想借着长辈的威压逼着姜怀月低头,这番话,分明就是你被她拒绝以后说的,你休想栽赃到我的头上来!” 第42章 受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溪月和姜怀月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两个人反目,看了好大一场的热闹。 季溪月拉着姜怀月站在人群中,看着两个互相指责的人,轻蔑的一笑:“程秀秀出生世家,又是嫡女,向来眼高于顶,看谁都是一副你算老几的样子,姜瑜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死了亲娘,后娘欺辱,亲爹不管,这才投奔到你爹家来,两个人,谁都看不上谁,又怎么可能真的绑在一根杆子上!” “娘亲是知道她们会互相攀咬,这才叫我来看热闹的?”姜怀月有些诧异。 “是啊!”季溪月嗤笑,“这两个人,向来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勾搭到了一起,万事都好的时候,那自然是千好万好,一旦出了事,那就是互相拉着垫背的关系了,自然是要闹笑话的!” 姜怀月踮着脚往里张望:“也不知道宋夫人会不会觉得后悔,那一日她若是没来找我,又怎么会闹成如今这副模样!” “就她那个人啊,她绝对不会后悔,她只会怨恨别人,说你不懂事,说你不尊长辈,她会怨天下所有的人,却永远都不会觉得是她自己的过错!”季溪月冷眼看着在和姜瑜争辩的程秀秀,眼底满是鄙夷。 “娘亲好像很讨厌她!”姜怀月有些奇怪地看向季溪月。 “陈年旧事了,但是因为她做的那些事,还有些人至今还陷在泥潭里,不得脱身,我如今也是年纪大了,不同意以前那般气性大,不然的话她现在早就被我砍死了。”季溪月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子杀气。 她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姜怀月无从得知,但是可以让她母亲念念不忘十几年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就在这个时候,郭子睿拍了一下惊堂木:“二位夫人继续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人证都已经阐述过他们自己所亲眼见到或者亲耳听到的事情了,二位夫人继续争辩下去也不可能改变这个现实,倒不如尽快认罪。” “认罪,我凭什么认罪?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你凭什么让我认罪?”宋夫人气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审问我!你们说我辱骂她姜怀月,逼她去死,那你们可曾知道,她府上的人,那些笤帚过来驱赶我们,我们有错,难道她姜怀月就没有错吗?” 郭子睿的面色依旧是淡淡的:“宋夫人,本官也有一个妹妹,若是有人上门打骂我的妹妹,别说那笤帚驱赶你了,换做是本官,今日我便是杀头也要把你摁死在我面前!” 程秀秀被呛了一下,半天说不上话来。 “二位夫人既然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那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让你们认罪,人证物证确凿,由不得你们申辩!”郭子睿目光清冷,据我朝律法,污蔑她人清白者,杖刑,重者,流放三千里!” 宋夫人立刻就慌了:“郭子睿,我是诰命夫人,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宋程氏,辱没姜家小姐清白,逼迫姜家小姐以至于她轻生,所幸姜小姐并无大碍,杖五十!考虑其是官家女子,拖至后院行刑!”郭子睿丢下手里的官令。 宋夫人的尖叫声在整个衙门回荡,她拼了命的挣扎,又是要去寻死,又是辱骂,他说什么都不肯受刑。 最后在郭子睿的暗示下,宋夫人被几个粗壮的衙役摁住,直接拖去了后庭。 她的嘴巴被塞住,只能听到非常模糊的呻吟和棒打的声音。 五十杖,就是男人,也未必能扛下来。 在场的人纷纷唏嘘。 郭子睿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因为考虑到宋夫人的身体,分两次执行,诸位放心,本官可不会闹出人命来!” 没一会儿,后头就没了声音,过了片刻,宋夫人就被人拖了出来,她身上裹着一层布帛,看不出来伤口:“宋家的人何在?把你们的夫人领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面走出来几个瘦弱的婢女。 他们大约也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去扶宋夫人,以至于她直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疼得厉害了,还是身子受不住了,当下就晕了过去。 郭子睿眼中满是不耐,但还是让衙役将人送回去了。 等到宋夫人被送走以后,郭子睿才看向一旁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姜瑜:“卢夫人,到您了!” 姜瑜被打了四十大板,也是分两次。 就在姜瑜被人从后院抬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堂上喝了一盏茶的郭子睿,有一次拍响了惊堂木:“且慢!” “大人,我已经受了罚,你还要如何!”姜瑜挣扎着抬头,眼中满是怨毒。 郭子睿却像是看不到一般,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陈夫人:“陈夫人,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你在将军府停灵的案子了!” 陈夫人缓缓起身,短短数月,她已然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形容枯槁,她只是站在那里,就看起来摇摇欲坠:“臣妇在!” 郭子睿换了个案宗,仔细翻看,随后抬头看向陈夫人:“陈夫人,陈公子逝世一事,本官深感可惜,只是,此案与你所言,并不相同!” 陈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郭子睿。 “陈夫人,本官再三询问过你,你一直坚称,死者陈尚清是被姜家小姐害死的,你可有认证,物证?”郭子睿放下手里的卷宗,低声问道。 “我没有证据!”陈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没有证据,你又凭什么断定是姜家小姐害死死者的?”郭子睿盯着面前的陈夫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冷静的陈夫人,忽然暴怒:“如果不是她,我儿怎会在这寒冬,跑到山上去,又怎么会遇到山匪,况且,还是卢家小姐亲口告诉我,是姜怀月她亲手杀了我儿,你们这些废物,不去抓她,却要逼着我这个妇人在这里给证据!” 陈夫人话一出,满堂唏嘘。 “卢小姐?哪家的卢小姐?”郭子睿眉头紧蹙,“是你身后这位卢夫人的都女儿,卢皎皎吗?” “不就是她,是她亲口附在我耳边,亲口告诉我!”陆夫人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 郭子睿怜悯的看着陈夫人许久,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衙役,衙役会意,去带了卢皎皎出来,郭子睿淡淡的看了一眼陈夫人:“陈夫人,你说的,是这位卢小姐吧!” 陈夫人瞬间眼睛一亮:“正是,就是她!” 郭子睿微微叹息,然后看想过卢皎皎:“卢小姐,你来说吧!” 卢皎皎戴着面纱,从头到尾都不敢面向陈夫人,她微微低着头,嗫喏着开口:“我……我没有说过!” 陈夫人的脸色骤变,她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冲向卢皎皎,却被身边的衙役迅速摁住:“你撒谎,你明明说过,是姜怀月杀的,这明明是你亲口说的!” 卢皎皎退后半步:“陈夫人,我不曾说过!” 郭子睿看着眼前的闹剧,拍了一下惊堂木,叹息道:“陈夫人,本官念你痛失爱子,得了失心疯,便不做体罚,但是你折辱姜家在前,污蔑姜小姐在后,为表公正,罚银五百两,限三日内送至将军府!” 陈夫人是被人生生拖出去的,一路上,她都在咒骂护国将军府,陈府的下人担心她惹出事端,堵住了她的嘴。 卢皎皎一直等到陈夫人彻底离开以后,她才扶着姜瑜往外走。 可就在她回眸的瞬间,她看到站在角落里的姜怀月,而姜怀月,正偏着头,似笑非笑的 卢皎皎心头发颤,那种被摁在水池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在瞬间涌上心头。 她慌忙错开目光,颤抖着手,扶着姜瑜离开。 第43章 弄巧成拙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几位夫人受刑的消息,没过半天,就在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各家各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夫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想起今日受刑的事情,便羞愤欲死,闹着要绝食,若是平日里,向来宠妻无度的宋大人早就找上门来了,可这一次,宋夫人在床上躺了两三日,宋大人都没有半点要见他的意思。 宋夫人这次也是铁了心了,见不到人,便不肯用膳,短短几日,就瘦得面黄肌瘦的。 虽说宋夫人这一次的事情,丢了宋家人的脸面,可到底也是宋家的儿媳妇,再不待见她,宋老夫人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夫人去死,只得撑着身子来看看自己这个声称要饿死自己的儿媳妇。 只是这一次,大约真的是下面子下得狠了,向来娇惯的宋夫人竟然真的硬撑着好几日没吃没喝,等到宋老夫人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手脚发软,下不来床了。 宋老夫人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不由地伸出手掩住鼻子:“怎么这样臭,还不开窗户送送风!” 宋夫人身边的嬷嬷赶紧上前:“老夫人,夫人后背上的伤口有些溃烂了,刚刚换药,所以味道大了些,还请老夫人在外头稍等一会儿,清过味了,奴婢再去请老夫人!” “不必了!”宋老夫人挥了挥手,越过嬷嬷走了进去。 四处的帘子都拉着,整个屋子里看起来昏沉沉的。 宋夫人就那么趴在床上,见到宋老夫人进来,才挣扎着坐起来:“婆母……” 宋老夫人看着宋夫人那张苍白难看的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在一旁坐下:“听说,你好几日都不肯吃饭了,说是要绝食?” 宋夫人没吭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唇,一副隐忍的模样。 “我派人去过大理寺了,过几日,孙玉婵就能回来了!”宋老夫人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我已经给了找了一门好亲事,等她回来,你就着手去办吧!” “婆母,媳妇已经受过刑,你为什么还要送婵儿走?”宋夫人立刻红了眼,“难道,难道只有媳妇以死谢罪,他姜家才肯放婵儿一条活路吗?” “啪!”宋老夫人猛地将手里滚烫的茶水砸向宋夫人,“你个蠢货,至今,你还看不明白眼前的形势吗?” 屋子里的人悉悉索索地跪了一地。 宋夫人被热水烫到手,却愣是不敢喊疼,咬着牙忍下:“媳妇愚笨,还请婆母明示!” 宋老夫人也是被气到了,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但凡知道你这么蠢笨,当年,我宁可眼看着我宋家断子绝孙,也绝对不会娶你进门!” “婆母……”宋夫人听到宋老夫人的这番话,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敢出声,只得硬着头皮听训。 “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的祸端是从哪里开始,你可记得?”宋老夫人盯着宋夫人的眼睛,冷声斥问道。 宋夫人思索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是因为婵儿不懂事,在宫门口拦截姜怀月?” 宋老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真是蠢笨啊,活该你跟孙玉婵被人当枪使,只是可怜了我儿,为了你这么个蠢货,被人讥讽嘲笑!” 宋夫人不敢再说话,耸眉搭眼地听训。 “我且问你,当年孙玉婵被你从乡下接过来的时候,明明也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在你手里养了几年,就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了,你就不曾想过缘由吗?”宋老夫人满眼的失望。 宋夫人愣了半晌,然后有些诧异:“婆母的意思是,有人捧杀我家婵儿?” “何止是孙玉婵,你也是!”宋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一旁的茶几,“不说旁人,就说卢家那对母女,那两个,没一个简单的人物,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若不是她们两个挑拨,你跟孙玉婵两个蠢的,又怎么可能脑子糊了泥,去得罪护国将军府的人!” 宋夫人被宋老夫人骂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身旁的婢女低声说道:“夫人,卢家的那位大小姐,的确很喜欢来找表小姐玩,因为姜小姐不怎么出席汴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宴席,往往有什么勋贵人家的宴席没请她的,她都会来找表小姐!” 宋老夫人听到婢女的话,冷笑一声:“你那个外甥女,真真是让你教养的敌友不分,卢家的那个夫人,本就姜家的远房亲戚,为了攀附高门大院,好好的姑娘家嫁给人家别人做填房,能是个什么好的,那个卢小姐,更是个看人下菜碟的惹事精!” 宋夫人静下心来回忆,那一日,眼见皇后娘娘不肯放人,她心中慌乱,本想回来找夫君商议,却被姜瑜半路拦截,听了她的话,才找上门去,想要给姜小姐道个歉,也算是息事宁人。 却不想,到最后,反倒弄巧成拙。 “夫人,表小姐出事的那一日,她原是和咱们小姐在一起喝茶的,后来才被人请了出去!”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轻声说道。 宋夫人愣住了,忍不住皱眉:“那绵绵怎么不拦着婵儿?” 嬷嬷忍不住地叹息“当时咱们小姐还拦过表小姐,奈何,表小姐不肯听劝,没多久,便传了消息来,说表小姐被九王爷送去了大理寺!” “你看看你!”宋老夫人气得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一旁的茶几,“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宋夫人赶紧低下头,哪里还敢说什么。 宋老夫人看她眼里盈满了泪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知道,你受了刑罚,心中憋闷委屈,可这不仅仅是对你的敲打,更是对我们宋家的敲打,更是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敲打!” “婆母说得轻巧,可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丑,日后哪里还会有人看得起我,与其这般活着,倒不如让我去死了!”宋夫人掩着脸哭了起来。 第44章 眼高于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到底是宋家的管家娘子,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心里怎么可能不苦,不憋闷。 宋老夫人看着宋夫人良久,虽然觉得她这是自作孽,可到底是宋家的媳妇,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家因为这个事情,毁了百年基业! “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丢脸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整个宋家,还有你的儿子和女儿,就连娘娘和殿下的脸上也不好看!”宋老夫人忍不住叹息。 宋夫人听到宋老夫人的这番话,瞬间哭得更难受了:“我合该去死,那还尚且能保住宋家的颜面……” “不要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宋老夫人很是不耐烦地呵斥。 宋夫人被吓了一跳,瞬间,就收了声。 “你该庆幸,我朝开化,你这般虽然是丢了颜面,但也不至于逼着你去死,不然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了,我直接一条白绫勒死你了!”宋老夫人目光冷峻,“接下来的日子,你只管好好的待在府上,等风头过了,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过去?婆母说得倒是轻巧,这样的事情怎么过得去?日后我但凡出现在那些权贵人家的面前,他们就会想起我受刑一事……”宋夫人说着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你真当那些权贵,人家是在给你面子?”宋老夫人气得扬眉,“你在那些人家面前的体面是我们宋家给的,可不是你自己得来的,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这种事情都看不明白吗?” “那,那婆母的意思是……” “没有陛下的准许,皇后娘娘的松口,谁敢这么下你的面子?”宋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明面上就是在打你的脸,实际上是在告诫我们宋家,凡事要收敛一些,不要太过张扬了!” 宋夫人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沉下来:“那我们宋家……” “诸位皇子都长大了,太子的位置也不一定稳当,宋家这些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咱们家是绑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身上的,我们受罚,就是皇后娘娘受罚。”宋老夫人叹息,“这些年我们家太过张扬,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我们也好收敛一番,好好地修身养息,后头还会有无数的硬仗要打!” “那,那婵儿呢?”宋夫人红着眼拉住了宋老夫人的手,“婆母,婵儿自幼就已经没了母亲,我把她带在身边,你是想要留一个我姐姐的念想,若是……” “我给他选的婚事,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世家,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宋老夫人冷眼看着宋夫人,“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情,橙儿才是你嫡亲的女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一个外姓女,霸占了橙儿的福气。” 宋夫人顿时有些心慌。 宋老夫人却是看破不戳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孙家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她的女儿若是留在京城里,你以为他能嫁到什么高门显贵里头去吗?就算嫁过去,你以为他真的能在那种虎狼窝里活下去吗?” “可是,婵儿是我从小就待在身边的,把她嫁到那种乡下地方去,我实在是不舍得……”宋夫人拉住宋老夫人的手,红着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宋老夫人。 “你若是实在舍不得,那你就一起跟过去吧,在经历那个地界,我们也是有一个庄子的。”宋老夫人没了耐心,冷声说道。 宋夫人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母亲……” “我的年岁大了,也不太能担得住管家这样的事情,意安还没有成家,也没有一个孙媳妇替我搭把手,接下来就让绵绵来管家吧!”宋老夫人起身,“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不要再给我生出什么乱子,不然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宋夫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宋老夫人,只能硬生生地将这口怨气咽了下去。 只是她心里还在记恨着季溪月,记恨着这个从小就非要压她一头的泼妇。 宋夫人被没收了管家钥匙,还关了禁闭,姜瑜那边,更是没有好果子吃。 卢家在汴京没有根基,卢郁能在变形成立,站稳脚跟,就是借了护国将军府的光,如今姜瑜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来,卢郁在官场也是处处受限。 这一日和同僚去酒楼吃酒,平日里向来对他客气的同僚,如今都会冷嘲热讽他几句:“早年间,还以为你家夫人和姜将军兄妹情深,不曾想,竟然会闹到对簿公堂的份上,真是起了怪了!” 卢郁是个有出息的,年少中举,一路走过来顺风顺水,虽然妻子早逝,却也得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新媳妇,如今忽然出了事,得了多方冷眼,心中不顺畅,就将这火气,撒在了卧床休息的姜瑜身上。 “你这个蠢货,谁不好得罪,去得罪姜家的女儿!”卢郁吃了酒,将手边的茶具猛地一下砸落在一旁。 姜瑜被吓得尖叫:“你疯了不成!你是在外头受了什么气,回来找我的麻烦!” “你还有脸讲,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在官场上一路畅通,如今,倒是因为你这个蠢货,被人排挤,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躺着,你就该去将军府门口跪着,给我好好赎罪!”卢郁破口大骂。 知道父亲下朝来见继母的卢皎皎,紧赶慢赶地过来侍疾,刚到院门口,就听到父亲的咆哮,便赶紧退了出去。 姜瑜听到卢郁这番话,顿时心中苦闷:“你,你知道什么,你日日在外头,你如何知道我这个做继母的日子艰难!” “你这话说的,还是我女儿苛待了你不成!”卢郁越发的恼怒。 “你那个闺女眼高于顶,什么都要最好的,可是你看看你的俸禄,你可供得起她的花销,我也是没了办法,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将军府搜刮!”姜瑜忍着伤口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满眼都是泪水。 第45章 母女反目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就将养不起了,得要去你娘家搜刮东西回来!难不成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不成?”卢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当下就气笑了。 “天上的月亮?你以为你的女儿不想要吗?”姜瑜本就受了刑,皮肉溃烂红肿,苦不堪言,如今卢郁的一番话,倒真的是将她逼急了。 “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卢郁干脆在姜瑜面前坐下,颇有一副,她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拿她是问的模样。 姜瑜气急,指着外头叱骂:“你那个女儿,模样生得一般,身段生的一般,家世更是一般,可偏偏像了她那个早死的亲娘,眼高于顶,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得,你可知道她脚上的那双珍珠流苏鞋,多少银两?” “笑话,一双鞋子,能值多少银子!”卢郁满脸的鄙夷。 姜瑜看着面前这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夫君,心中一片荒芜:“你以为呢?她那一双鞋子,用的是最好的蜀锦,最好南海珍珠,每一颗都是极致的饱满圆润,拿一双鞋子,就要一百三十两!” “你说什么?”卢郁猛地起身。 姜瑜满脸讥讽:“你一年的俸禄,一百零五两白银,都不够你女儿脚上的一双鞋子!” 卢郁的脸色些微有些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卢家乃是百年的世家,家中积累的铺子,田地,光是收租也够我女儿的花销,由不得你在这里说道!” “够你女儿的花销?”姜瑜冷笑出声,“自打我入你家来,你家的账目我算的是清清楚楚,你父母早年分家,分给你的铺子,田地,大多都在老家,一年到头不足两千两!你可知,你女儿每日都要一盏血燕,一年到头她光是吃喝,就要百来两银子,更别说衣服,首饰的花销!” 卢郁还想说什么,姜瑜却不肯再让他有话说,直接让人去拿账簿:“去,把账簿拿过来,尤其是小姐的那本账簿,拿过来,给咱们大人仔仔细细地瞧一瞧!” 姜瑜身边的丫鬟赶紧将账簿拿过来,摆在了卢郁的面前:“这是去年的账簿,府上营收一共一千九百两,大小姐去年花销了一千三百两银子,这些账目都是夫人和账房先生一起核对的,大人若是觉得不对,可以将先生一起叫过来清算!” 卢郁一页一页地翻着账簿。 一百三十两的鞋子,二百二十两的衣裙,三百两的首饰,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卢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猛地将手里的账簿摔在地上:“她这般花销,纵然家中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花销的!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我不懂事?”姜瑜被气笑,“大人可知道,什么叫做继母难当?” 卢郁没吭声。 “皎皎年岁不大,可心气高,旁人有的她都要有,尤其是姜怀月,她总是明里暗里的跟她较劲,姜怀月有的东西,她都是非要不可的!”姜瑜气得红了眼,“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姜家的家底呢?” 卢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大人不知道的话,我也不介意跟大人说一遍!”姜瑜苦笑,“姜将军是我朝一品大员,年俸多少,不需要我来说了吧,姜家几代的基业,都是将军一人继承,家中的铺子,房产,田地,数不胜数,每年还有宫里的赏赐,一年少说也有是几万两的营收!” “将军的私产说过了以后,再说说我那位嫂嫂的嫁妆吧,想当初,她嫁到将军府的时候,那可是十里红妆,抬抬都是实打实的东西,当年她的嫁妆单子,我是看过的,太傅大人对这个长女何其疼爱,备的嫁妆,掏空了家底,备了足足十万两白银,十万两!”姜瑜说着说着,便落了泪。 卢郁见姜瑜哭了,便有些心虚,他想要上前安慰,却被姜瑜甩开了手。 “大人可还知道,那十万两的嫁妆银钱,是谁在打理?”姜瑜抹了一把眼泪,“是季鹤轩,我朝第一富商,季鹤轩!” “就算,就算我们两家家境不能相当,但你作为一家主母,你合该教养皎皎,让她明辨是非,告诉她为人处世的道理,而不是让她攀附比较!”卢郁越是心虚,嗓门越是大。 “大人说的倒是轻巧,你的这个宝贝女儿,若是一点不合她心意的,就要哭着闹着去死,要去见她死去的亲娘,我一个后母,怎么做都是错的!”姜瑜说着说着,掩着面啜泣。 就在卢郁准备上前安慰的时候,他身后的门被一把推开,卢皎皎涨红着一张脸冲进来:“好一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卢夫人啊,你在我面前的时候,事事顺着我,总说拿我当亲生女儿,到头来,你在我爹面前这么挤兑我!” 姜瑜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只是走到一半,被身边的婢女劝了回来,说是,越是知道大人在,她就越该表现孝道,她想想也是,便走了回来。 却不曾想,竟然听到了姜瑜这个后母的真心话。 卢郁在看到卢皎皎的时候,就知道事情麻烦了,但是想想刚才看到的账簿,便狠了狠心:“皎皎,你怎么说话的,这些年,为父不曾管教你,竟然将你养成了如今这副刁蛮的性子,现在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说你母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了!” “你现在说我刁蛮了?”卢皎皎顿时红了眼,“你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我刁蛮了?我是花销的多了些,那我花销的也是我娘的陪嫁,我就是花得再多,也轮不到她一个做小的来说道!” “你胡说什么!”卢郁气的一巴掌打在了卢皎皎的脸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叫做做小,我看你真是被养坏了!” 第46章 富贵迷人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一直被卢郁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卢皎皎,这是第一次被卢郁打,她捂着脸,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打我?” “从小到大,我这个做父亲,甚至舍不得多骂你一句,谁曾想,你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卢郁指着卢皎皎,满脸失望。 “我这个样子?我变成什么样子?”卢皎皎红着眼,“我花销的,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怎么花,与她有什么关系,爹爹你说得好听,无非就是已经忘了我那个早死的娘亲了!你新人在怀,哪里还记得我苦命的娘!” “皎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自从我到卢家来,对你向来堪比亲生女儿,我何曾有半点亏待过你的地方,你亲娘的嫁妆我入府时就清点过,存放在你爹的库房里,想着日后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嫁妆,你的花销,向来都是从中公和我的嫁妆里出的!”姜瑜顿时泪流满面。 卢皎皎到底是气急了,她猛地上前,一把推翻了姜瑜:“你说得好听,你一个寄养在护国将军府的外人,能有什么嫁妆,就你的那点嫁妆,养你自己都费劲儿吧!” 卢郁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卢皎皎,他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懂事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一把抓住卢皎皎的手,满脸都是怒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旁的婢女赶紧去将姜瑜扶了起来,相比卢郁的不可置信,姜瑜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抹了一把泪,随后苦笑道:“大人,你看,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儿,这就是你跟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女儿!” 卢郁看看身后痛哭流涕的妻子,再看看自己手底下这个龇牙咧嘴的女儿,他沉默片刻,最后冷声道:“把大小姐关起来,让她冷静冷静!” “爹,你疯了,你要为了一个外人把我关起来?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为了她把我关起来!”卢皎皎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她试图冲上来抓住姜瑜,却被一旁的婢女摁住。 卢郁看着满脸惊恐的女儿,有片刻的不忍,可在当他看到靠在婢女的肩膀上痛哭的姜瑜时,还是狠了狠心:“这偌大的汴京城,当真是富贵迷人眼,皎皎,你可还记得,你娘曾经教养你的那些规矩!把小姐带下去吧!” 卢皎皎是被下人生拉硬拽拖下去的,她站在那里,满眼的怨怼。 卢郁别过头,不肯去看她。 一直等到卢皎皎被生生的拖走以后,他才脱力一般,跌跌撞撞地在一旁坐下。 站在一旁的姜瑜抹着泪,却不想安慰面前这个满脸颓丧的夫君。 卢皎皎的母亲,在她两三岁的时候就故去了,卢郁又当爹又当娘地养了她好些年,才娶了姜瑜做填房。 那个时候她年岁也不大,哭着喊着不要继母,卢郁心疼她,担心她觉得做父亲的偏心,一直都没能再要个孩子。 姜瑜自打嫁到这个家里以来,多年不曾有孕,外人难免多言,她那个婆母对她也多有不满,只是好在早已经分了家,不会时常磋磨她。 好在卢郁知道姜瑜委屈,对她也算是体恤,家中不论大小事,都由着她做主,日子也算好过,可偏偏卢皎皎向来娇纵,只是惯常会装乖取巧,她一个没有子嗣的主母,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处处顺着她。 卢皎皎自小就喜欢跟姜怀月较劲,吃穿住行,但凡是姜怀月有的,她都要有,姜瑜若是不给,隔天,她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让卢郁责骂她。 而向来溺爱女儿的卢郁,也从来不管原因,只会回过头来说她这个做继母,对嫡女不好。 姜瑜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按照卢皎皎的想法,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会给她,她买不起或者买不到的,就会回姜家要。 一开始,姜瑜也会觉得难堪,但是随着姜怀月的逆来顺受,她渐渐的也就觉得,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她只是拿回来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 “夫人……”卢郁走到姜瑜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闻着这一屋子浓郁的血腥味,心中忽然有些悲怆,“这些年,委屈你了!” 沉寂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她紧紧的抓着卢郁的衣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卢郁看着姜瑜这般,越发的心疼,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婢女:“去,告诉大小姐,把佛经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来!” “你这般对她,她怕是要恨死我了!”姜瑜靠在卢郁的怀里,抽泣着。 “我们卢家,世代清流,把她养得这样虚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过错!”卢郁低声安慰道,“她若是想得明白,就该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苦心,这些年,你事事顺着她,才惯得她无法无天,她这个年纪,合该嫁人了,是时候收收心了!” 姜瑜低垂着眼,没再说话。 卢郁难得的,在姜瑜屋里用了晚饭,走的时候,还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养伤。 一直等到卢郁离开以后,姜瑜才意味深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冷眼看向身后的婢女:“大小姐怎么进来的?” 婢女忙不迭地跪下:“小姐进来的时候,因为大人前脚刚冲进来,奴婢都忙着给大人沏茶,所以……” “把外头的那个几个发卖掉吧!”姜瑜冷声说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直接卖到窑子里去吧!” 婢女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应下:“是,夫人!” “罢了,今日也是累了,去歇会儿吧!”姜瑜说完,便扶着婢女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一直等到姜瑜睡了,婢女才吹灭了蜡烛,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姐姐……”一个小丫头快步走到婢女身边。 婢女拿出一方帕子塞进小丫头的手里:“把这个,交给嬷嬷,要尽快!” 小丫头接过以后,便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第47章 仙女姐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入冬以后,这天是越来越冷,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雪,眼见雪越来越大,路边的小摊贩纷纷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路上的行人纷纷拢着袖子往家赶,其中,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着急忙慌地在人群里奔跑,时不时地撞到一个人,在对方的责骂中,慌乱地说一声“对不住”,就又往远处跑去了。 小丫头跑进一个小巷,七拐八拐的,就没了身影。 因为下了雪,主子体恤,让厨房煮了羊肉汤,每人都能分到一碗,外院的闫婆子舍不得喝,端着热腾腾的羊肉汤回来,给家里干重活的男人喝。 既然是主子赏的,男人自然也有一份,不过他也心安理得地受着老婆子的体恤,一口气喝了大半,羊肉吃得精光,只剩了个底,然后对老婆子说:“剩下的你喝了吧,暖暖胃!” 闫婆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随后出去洗碗。 刚泼完洗碗的水,闫婆子就听到了外头的猫叫,她心里一惊,便赶紧走了出去:“谁啊!” “嬷嬷,是我!”小丫头从角落里走出来。 她穿得单薄,嘴唇懂得乌青,她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满脸局促。 闫婆子愣了一下,她四下看了一圈,然后赶忙将人拉进了屋子。 男人一看到小丫头,也猛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帕子递给男人:“是海棠姐姐让我来的,夫人说,她要把,把我和玉儿妹妹都发卖了,海棠姐姐让我来找嬷嬷,让嬷嬷想想办法!”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瞎搞,她能有什么法子,既然是主子要发卖你们,必然是你们做错了事情,合该受着,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惹眼!” “嬷嬷!”花儿直接在闫婆子面前跪下,“你救救我们,夫人,夫人说要把我们卖到窑子里去,那可是个虎狼窝啊,嬷嬷,你救救我们!” 闫婆子却是个心狠的,她一脚踹开花儿,啐了一口:“我能有什么法子,赶紧走,别在这里找我们的晦气!” 花儿被踹到心窝,可还是硬着头皮爬到闫婆子面前:“奶奶,你是我亲奶奶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玉儿被卖到窑子里去吗?奶奶,你管着将军府的丫鬟,你肯定有法子救我们的,奶奶!” “谁是你的奶奶!”闫婆子赶紧捂住花儿的嘴,“你这小贱蹄子,你不要来祸害我们,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等会儿就用烧的滚烫的剪子,剪了你的舌头!” 花儿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男人满脸厌恶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猛地踢了一脚,然后冷哼道:“赶紧丢出去,早知道你这丫头这么麻烦,你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淹死!” 花儿是被闫婆子一脚踹出去的,她趴在雪地里,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一顶漂亮的油纸伞,遮在了她的头上,挡住了落下来的雪花。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先是看到一双很精致的绣花鞋,那双鞋子,比大小姐屋子里头所有的鞋子都要好看,踩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就像是一朵绽开的梅花。 再后来,她就看到了一张白皙艳丽的脸,她就那么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可花儿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底下最漂亮的仙女,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脏污的手:“仙女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这小丫头片子,是摔糊涂了吧!”夕瑶上前,将栽在雪地里的花儿拽了起来,“这是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的仙女姐姐!” 花儿看得有些痴了,她呆愣愣地看着姜怀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姜怀月发现花儿脚上的鞋子,早就在奔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双脚冻得都有些发青了,便忍不住皱眉:“先带她回去,别在这里冻坏了!” 花儿很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夕瑶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或许是担心她着凉,她还解开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花儿的身上。 花儿被夕瑶抱在怀里,就那么小小的一只,她躲在那里,抬头张望着,有些茫然,也有些期许。 花儿被夕瑶带回了院子,屋子里的炉子烧得很旺,一推开门,就是一股子热浪,熏得人脸都是红红的。 语嫣一边解开姜怀月身上的狐裘,一边对一旁的小丫鬟说道:“我记着今日厨房熬了羊肉汤,去端两碗过来!” 小丫鬟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夕瑶把花儿放下,她也就那么站在那里,满脸的怯懦,丢了鞋的那只脚,一直往已经短了两寸的裙摆下去藏。 夕瑶从一旁拿了一双棉鞋,放到花儿的面前:“穿上,别冻坏了!” “这是主子的鞋……花儿,花儿穿不得!”花儿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就跟蚊子叫似的。 “这是我的鞋,你穿就是!”夕瑶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花儿的头,“赶紧穿上,别把脚冻坏了!” 花儿有些不安,但还是在夕瑶的注视下,把棉鞋穿上了。 “去炉子边上烤一烤!”夕瑶轻轻地推了一把花儿,“我家小姐不吃人,快去吧!” 花儿回头看看夕瑶,又看看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姜怀月,低着头不敢过去:“我……我脏……” 姜怀月听到了花儿的话,回头看向语嫣:“去拿个汤婆子过来给她暖暖手!” 正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的语嫣赶紧应了一声:“好嘞,马上!” 没一会儿,语嫣就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件湖水蓝的袄子:“小姐,你这袄子小的不能穿了,就给这小丫头吧!” “拿去吧!”姜怀月喝着茶,满脸的不在意。 语嫣应了一声,又从一旁拿起一个汤婆子,走到花儿身边:“拿着吧!我家小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可别冻死在我们屋子里!” 花儿没回过神,怀里就被塞了袄子和汤婆子。 第48章 菩萨心肠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袄子精贵,花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是那上头的刺绣,就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的好东西,手里的汤婆子更是她见都没见过的,比她家小姐的那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夕瑶和语嫣没在花儿身上花太多心思,给她找了个小马扎让她坐着,自己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花儿忍不住四处张望,这屋子里,处处都显露着贵气,她是院子里的洒扫丫头,以前也因为送物件去过小姐的屋子,小姐的屋子也华丽富贵,但是瞧着却没有这个屋子精贵。 就在花儿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小丫头端着两碗羊肉汤走了进来:“小姐,汤来了!” “放下吧!”夕瑶上前接过。 加了药材熬煮的羊肉汤,在入冬以后是很好的滋补汤,羊肉昂贵,很少会有人家愿意给下人用这么好的肉熬汤。 “呐,喝点汤暖暖胃!”夕瑶将汤放到花儿的手里,“加了些我们从沙洲带回来的香料,可能有点辛辣,但是很暖胃的,你尝尝!” 花儿端着那碗羊肉汤,简直受宠若惊。 她看着碗里沉在底下的几块羊肉,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给我喝?” “喝吧!”语嫣有些不耐烦,“我们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诓骗你!” 羊肉汤里头加了一些从沙洲带回来的花椒粉,入口的时候有些麻麻的,冻僵了的身子马上就热了起来。 花儿喝着汤,闻着羊肉的香味,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也在嬷嬷的屋子里闻到了这个味道。 一直等到花儿喝完了汤,坐在远处的姜怀月,才忽然开口道:“你是哪家的小丫头,怎么好端端地栽倒在我家的后门了?” 花儿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站了起来:“我,我是卢府的洒扫丫头,来,来这里,是来找,找……” 话说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要知道,闫婆子向来不许自己叫她奶奶。 “卢府的丫鬟?”语嫣挑眉,“那你就是我们姑奶奶家的丫头了?” “姑奶奶?”花儿有些诧异,“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夕瑶忍不住笑,“那你可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 花儿接着摇头,脸上满是茫然。 “我们家小姐,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你们夫人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府上跑,你竟然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夕瑶挑眉,“小丫头,你到我们府上,别是想来害我们家小姐的吧!” 花儿被吓得一个机灵,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 “别吓唬她!”语嫣皱着眉头拍了一下夕瑶,“然后走到花儿面前,将她拉了起来,你家主子就是真的想害我们家小姐,也该找个机灵点的,怎么可能会叫你这么个小屁孩来!” 花儿满脸的惊恐,不知道语嫣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冒着这么大的雪,差点冻死在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吧!不过看你那么狼狈地躺在外头,那多半是被人赶出来了!”语嫣看着花儿,低声说道,“不如你说来听听,我们家小姐可是菩萨心肠,说不定能帮帮你!” 坐在远处的“菩萨”没控制住自己的脸,略微的有些扭曲,眼看着花儿的目光看过来,便又端起茶,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花儿细想了想,或许是被逼到了绝路,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那碗暖到心里的羊肉汤,又或许是姜怀月那张跟“仙女”似的脸,和这满屋子的贵气,她最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花儿抬头看向姜怀月,“噗通”一声跪下,跪行着到了她的面前:“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我们,求求你,我们家夫人,要把我们发卖到窑子里去了,求求你救救我们!”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盏,淡淡地看着门前的花儿:“你把来龙去脉都说一遍,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有法子救你!” 花儿是一边哭一边说的。 姜怀月听着,喝完了手里的茶。 “都哭成小花猫了,我带你去洗把脸!”夕瑶走到花儿身边,扶着她起来,“我们家小姐肯定有办法的!” 花儿被夕瑶领到隔壁的厢房去洗脸了,语嫣则走到姜怀月身边:“小姐,这个闫婆子是有一个儿子,可是他儿子在庄子上,就算真的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是要报给管事的,那也是留在府里做事的,怎么可能会卖到别人家去的?” 姜怀月眸光微暗:“这里头,只怕不干净!” 语嫣微微皱眉:“明里暗里找了那么久的内鬼,没成想竟然在这个时候露出头了,这闫婆子夫妇都做了个小管事,儿女双全,家中也没什么变故,怪不得查不到她头上去!” “如今毒蛇冒了头,顺藤摸瓜摸过去,必然能查到些东西!”姜怀月低垂着眼,“这件事情瞒得这样紧,只怕庄头也帮着他们,你得亲自去一趟庄子!” “那这个花儿怎么办?” “吃好喝好送回去,等着卢家发卖!”姜怀月淡淡的说道,“到时候让夕瑶亲自跑一趟,把人从人牙子手里截回来就是!” 语嫣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心慌:“没想到,卢家这对母女,竟然会反目,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卢皎皎被养的娇纵,姜瑜能从咱们家一个借住的孤女,摇身一变,变成四品官的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两个难缠的人,早晚要翻脸的!”姜怀月嗤笑。 前世的时候,卢皎皎和姜瑜的确也翻过脸,但是没这么早,如今,大约是因为她改变了许多事情,以至于,她们两个提前翻脸,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是她们和睦,这卢家就是铁板一块,但若是有纷争,便能让她找到法子,拆了这块铁板,再逐一击破。 “门房今日立了功,你记得多给两个荷包!”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 第49章 胭脂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花儿是夕瑶亲自送回去的,为了避免姜瑜起疑心,她把给花儿的东西都收了回来,除了那双旧棉鞋:“这些东西,我给你保管,等你出来了,我再给你!” 花儿看着夕瑶,满脸的恐惧:“姐姐,你家小姐真的会救我们吗?” 夕瑶蹲下身,握住花儿的手:“我家小姐向来金口玉言,她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救你,我就是我家小姐从刀山火海里救回来的,你要记得,我家小姐,或许会来的晚一些,但是她一定回来!” 花儿红着眼,紧紧的握住夕瑶的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小姐真的能救下我和玉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给小姐当牛做马!” “你放心,我家小姐,一定会的!”夕瑶捏了捏花儿的脸,“回去吧!” 花儿将怀里的汤婆子还给夕瑶,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花儿回去的晚,人牙子已经到院子里了,海棠远远的就瞧见了花儿,她看了看身边,确定夫人没有出来以后,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花儿的手臂:“让你去找嬷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嬷嬷,嬷嬷她根本不管我们!”花儿瞬间就红了眼,“她一脚就把我从屋子里踢了出来……她说,既然是主子要发卖我们,那就是我们做错了事情,合该受着,就算是卖到窑子里去,也是我们活该!” 海棠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她踉跄着后退,差点跌倒,摔进一旁的雪堆里,好在花儿眼疾手快,上前拉住了她:“海棠姐姐!” “这黑了心肝的闫婆子,她早晚会遭报应的!”海棠恨得咬牙切齿,唇角都被她咬出血来。 花儿张了张嘴,差点就要把神仙小姐要救她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到夕瑶的耳提命面,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紧紧的抓住海棠的手,哭着说道:“海棠姐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玉儿的,只是,只是……” “你这丫头,你知道什么,你这么点大,你怎么知道窑子那是什么地方,你……”海棠越想越着急,“不行,我得去找夫人求情!” 花儿赶紧抓住海棠:“海棠姐姐,你别去,你千万别去,夫人的性子,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你要是为我们求情,就会把你自己栽进去,海棠姐姐,我和玉儿还小,就算卖到窑子里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客,你还在府里,就还能想想办法救我们!” 海棠听着花儿的话,顿时心都要碎了,她蹲下身,紧紧的抱住花儿:“都是我没用,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用,没能好好照顾你!是我对不住春梅姐姐!” 春梅,是花儿和玉儿的亲娘。 花儿咬着牙,豆大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下来,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不敢说出实情,她相信,那个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是一定会来救她的! “海棠,夫人找你了,赶紧把这几个小丫头发卖掉,动作快些!” 海棠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掩去哭腔:“好,你告诉夫人,很快就好了!” 身后的人走远以后,海棠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儿,然后转身离开。 外院的人被拖走的时候,哭声一片,海棠站在那里,微微抬着头,生怕眼泪落下来。 花儿紧紧的拉着低头哭泣的玉儿,被人牙子一下一下的推出院子。 海棠没能看到花儿离府,因为夫人想要喝海棠亲手煮的茶汤。 她抹干眼泪,扬起笑容,转身回了屋子:“夫人,茶汤马上就好!” 外头的雪下的越来越大,花儿她们被人牙子从后门带出去,因为怕她们跑,每个人的手上,都绑了粗粝的麻绳。 卖出去的四个丫头,两个十二岁,一个九岁,一个七岁。 “这户人家的夫人是真心狠啊,这么点大的姑娘,说卖就卖了,还为了多卖银子,让咱们卖到那种地方去!”拉着姑娘们的人牙子有一瞬间的不忍。 走在前头的人牙子回头拍了一下他的头:“干咱们这行的,最不该有的就是同情心,这话,可不要让我听第二遍了!” 小子被打了一下,便不敢再说话了。 人牙子在来之前,就备好了牛车,这会儿便将人赶到板车上去,大雪纷飞的夜里头,四个姑娘家就这么像牲口一样,被绑在板车上。 “叔,要不要给点东西盖一下,别冻死了!”小子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 “贱命一条,眼下,能冻死,也是她们命好!”人牙子站在雪中,揣着手,冷声说道。 小子无奈,只得就这么拉着他们走。 牛脖子上绑着铃铛,每走一步都叮当响,深冬大雪的夜里,年幼的女子,就这般被放在板车上,越拖越远。 人牙子坐在前头,看着不远处点着五彩灯笼,热闹非凡的花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几个丫头,样貌差一些,也不知道这鼎盛的胭脂楼收不收,要是收的话,可就能挣老大一笔了!” 胭脂楼是汴京城里头最大的花楼,里头的主子尤其舍得花钱,挑选的姑娘都是人牙子手里最漂亮最有身段的,但凡是卖了贱籍的女娃娃,都是先送到胭脂楼,等人家挑过了,剩下的,才会送到别的窑子里去。 玉儿才七岁,并不清楚什么是窑子,只是紧紧的抱着花儿。 就在所有人都哭哭啼啼的时候,玉儿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阿姐,你看,那马车真好看,比夫人的马车都好看!”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女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停车!” 牛车走的不快,但是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拦车,人牙子也是被吓得不清,一边停车,一边开口破骂:“你是不是疯了,当心老子撞死你!” 等了半宿的夕瑶也不气恼,只是缓缓上前,从身上拿出腰牌:“这几个女娃娃,护国将军府要了,你出个价钱吧!” 第50章 戕害性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给姜怀月煮了姜茶去去寒气,她是千难万难的才喝了几口。 还剩个碗底的时候,外头有丫头来传话:“小姐,夕瑶姐姐回来了!” 姜怀月赶紧将姜茶放到一边,穿上棉鞋就要往外走,被语嫣一把拉了回来:“小姐别着急,先把披风穿上!” 姜怀月乖乖的披上狐裘,只要不喝这该死的姜茶,做什么都是好的! 走到屋外的时候,花儿和几个小丫头已经站在那里了。 夕瑶奔波了半宿,头上,肩上都是雪花,靠近的时候,身上带着寒风:“小姐,人都带回来了!” “嗯,辛苦了,语嫣煮了姜茶,快去喝一些,别着凉了!”姜怀月将怀里的汤婆子塞到夕瑶的怀里。 夕瑶笑着应下,然后看向语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语嫣点了点头:“放心吧!” 夕瑶离开的时候,还特地走到了花儿的身边:“这是语嫣姐姐,她等会儿问你话,你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可是决定你未来去哪里的人!” 花儿赶紧应下:“是!” 语嫣派人拿了一张椅子,让姜怀月坐下,还给她沏了茶。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语嫣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吧!” 从暗处快步走出来几个婆子,一个个都生的很粗壮,押着两个人,直接把他们丢到了姜怀月的面前。 花儿侧着头细看,被丢在哪里的,真是闫婆子和他那个在外院做事情的男人。 闫婆子的嘴里被塞了厚厚的破布,被身边的婆子一把拽开,她粗粝难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姐,小姐,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 “住嘴!”语嫣冷声呵斥。 已经挨过打的闫婆子哪里还敢撒泼,一听到语嫣的话,便赶紧噤声了。 “你的事情,夫人已经派人去查了个底朝天,你今儿个运气好,夫人忙着去贵人家吃酒,不然,你现在早就被拖到乱葬岗去了!”语嫣脸色铁青,冷眼看着面前的闫婆子,“你一个卖了死契进府的东西,竟然敢做背主的事情,死一万次,都不够你恕罪的!” “语嫣姑娘,你说奴婢背主,你总要说出个缘由来,总不能一棒子打死奴婢,让奴婢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吧!就算是衙门,也会让奴婢分辨几句啊!”闫婆子哭喊着。 语嫣见她这般说,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不如回头看看你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闫婆子愣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身后。 当她看到满脸错愕的花儿和玉儿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们是夕瑶花了大价钱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语嫣冷声说道。 闫婆子猛地回过神,她爬到姜怀月面前,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小姐,小姐,奴婢只是见钱眼开,奴婢想着她是姑奶奶的丫鬟……” 姜怀月微微皱眉:“还在撒谎!语嫣,你告诉她,什么叫做真相!” 语嫣对着花儿和玉儿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花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着玉儿的手走到语嫣的身边:“语嫣姐姐!” 语嫣心疼的看着花儿和玉儿,忍不住叹息:“花儿,你告诉我,闫婆子,是你什么人?” “是我奶奶!”花儿红着眼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才不是你奶奶,你个下三滥的贱蹄子!”闫婆子红着一双眼怒骂。 花儿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我,我……” “你的确不是她奶奶!”语嫣将花儿和玉儿拉到身后。 花儿和玉儿抬头看向语嫣,满脸的不解。 语嫣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猛地砸在了闫婆子的头上:“这块玉佩你认识吧!” 闫婆子看着那块玉佩,浑身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当年,姑母出嫁的时候,为了让她的嫁妆体面些,我母亲将京郊外的一处庄子送给了姑母做添妆,而你的男人,十年前,就在那处庄子上做事,因为庄子送人了,才回府来的!”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盏,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闫婆子和男人。 闫婆子满脸的惊恐:“小姐!” “你男人十年前,在庄子上做庄头,强迫了一个叫做春梅的小丫头,小丫头只有十三岁,她父亲早逝,就只有一个寡母,你男人用她的寡母威胁她,她只能将被强迫的事情咽下去!”语嫣冷哼一声,“只是不想,春梅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 花儿的脸在瞬间变得苍白:“他,他不是我爷爷?” 语嫣有些怜悯的捂住花儿的眼睛:“花儿,这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也是害死你娘的罪人!” 花儿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后来你用这个女儿,逼迫春梅跟了你两年,直到她生下第二个女儿,也就是那个时候,春梅的存在被你媳妇知道了,闫婆子是个心狠手辣的,直接把春梅卖到窑子里,春梅是被生生折磨死的!”语嫣接着说道。 男人已经吓破了胆,直接在尿裤子了。 姜怀月满脸嫌弃的捂住鼻子:“真是恶臭,拖出去,打死!” 男人马上就被拖出去了,也没听到哭喊声,但是花儿知道,那个人,大约马上就要断气了。 闫婆子这会儿已经哭不出来,她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小姐,饶命啊小姐!” “姑母接手庄子以后,春梅的事情就被翻了出来,春梅是良家女子,你们害死了她,是要偿命的,姑母就用这件事情胁迫你,让你将我的事情都告诉她,所以,你花银子收买了我院子里那个缺钱给老母子买药的丫头,还有门房,把我的行踪,告诉了我姑母,是也不是!”姜怀月猛地将手里的茶盏再在了闫婆子的头上。 “小姐,奴婢错了,小姐,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小姐……” “好一个被逼无奈,戕害女子性命,背叛主家,这两条罪,都够你千刀万剐的了!”语嫣指着闫婆子,怒斥道。 第51章 背叛就是背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闫婆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一百杖,每一杖都是到肉的,掌刑的是青玉,青玉投入姜府前,祖上是做衙役的,手上有祖传的功夫。 十杖下去就已经皮开肉绽,闫婆子根本没有熬到一百杖就咽了气。 闫婆子被拖下去的时候,花儿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用刑的时候,闫婆子还在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花儿和玉儿,被青玉用破布堵住了嘴,可她却不肯罢休,死死的瞪着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就连她死了,那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花儿。 一直坐在一旁的姜怀月起身走到花儿的身边,她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要怕,这是她害死你娘的现世报,这是她,罪有应得!” 九岁的孩子,看起来不足七岁,瘦瘦小小的,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她一直以为的亲人,其实是害死她娘亲的罪魁祸首。 她紧紧的抓住姜怀月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痛哭起来。 一旁的玉儿也害怕,紧紧的抱住花儿,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姜怀月:“姐姐,你别怕,玉儿也能保护你的!” 玉儿的声音软声软气的,明明她自己也还害怕的发抖,却还是在想办法安慰自己的姐姐。 姜怀月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姐妹俩,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能有一个兄弟姐妹,世人总觉得她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受尽万千宠爱,可是只有她知道,在父母双亡,而她又被困在后院的那段日子里,她有多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撑起门楣的兄弟。 姜怀月蹲下身,她紧紧的握住花儿和玉儿的手:“别害怕,害你们娘亲的人,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接下来,就都是好日子了!” 花儿抽噎了几声,拉着玉儿跪了下来:“多谢小姐相救,花儿愿意当牛做马来偿还这份恩情!”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姜怀月拉起两姐妹,笑着道,“我有一个绣坊,在东郊,管事的是徐娘子,是个很温柔的娘子,你们要是愿意,就去徐娘子那里学手艺,以后也好有个糊口的本事!” 花儿一愣,随后又拉着玉儿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小姐买下了我们姐妹两,我们姐妹的性命都是小姐的!” 姜怀月瞧着花儿,有些无奈。 最后还是语嫣将她们两个拉了起来:“徐娘子的手艺,在汴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就连宫里头的娘娘,也时常会派宫人来找徐娘子做时新的花样,所以啊,徐娘子手底下的学徒很多,只是绣活想要做出点名堂来,向来都是不容易的!” 花儿红着眼,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语嫣。 “你们过去以后,好好学,学一份手艺,日后长大了,也能在绣房学一门手艺,能做绣娘,总好过做洒扫的婢女!”语嫣伸手擦掉花儿脸上的眼泪,“你冒着大雪来找闫婆子,被赶出了门,却遇到了我家的小姐,这是你的福气!” 花儿哭着点头。 好不容易把花儿和玉儿送走,夜色也已经不早了。 顺带着一起买下来的两个丫鬟,姜怀月实在是没心里安置了,就让语嫣看着安排了。 花儿也好,玉儿也罢,的确是个可怜人,姜怀月看着她们孤苦无依的姐妹两,的确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但是她们毕竟是从卢府出来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把她们留在身边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与其胆战心惊的放在身边,倒不如让她们去绣房学绣活,若是学的好,性子好,日后也能留下来,若是学不成,也怪不得她,还得感恩她救了她们。 “小姐,门房的小厮和那个丫头怎么办?”语嫣推门进来的时候,姜怀月正脱了鞋准备上床。 姜怀月有些疲倦的皱了一下眉,最后叹了一口气:“发卖了吧!” 语嫣顿了顿,最后还是应下。 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笑了一声:“觉得那个丫头很可怜?” 语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个丫头,平日里很听话,做事也很麻利,她只是需要银子给她的老母亲治病……” “语嫣,如果那一日我没能回来,你还会觉得这个丫头可怜吗?”姜怀月看着语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语嫣语塞。 “如果我没能把夕瑶从朱家庄带回来,你还觉得这个丫头可怜吗?”姜怀月声音不大,却像是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敲在了他的心里。 “对不起,小姐!”语嫣低下了头。 “没什么可对不起,我能活着回来,是老天爷的锤炼,但这不是她可以背叛我的理由!”姜怀月冷声说道,“她的老母亲生病是真,缺银子可以跟管事地说,甚至可以直接来跟我说,而她,选择了背叛我!” “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姜怀月躺进床里,拢了拢被子:“给人牙子一吊钱,别把她卖的太苦!” 语嫣抬头看向姜怀月,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我明白!” “对了,还有闫婆子那里,找个信得过的人,最好是我娘身边的老人,放在那里,若是卢家的人来找,就说闫婆子被派到外头去了,和她交代过事情,让她去办!”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我倒是想看看,她们母女两个,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们两个不是翻脸了吗?”语嫣有些诧异,“难不成还能勾搭到一起去?” “卢皎皎是个聪明人,她向来能演会装,她如今不过一时之气,等到她想清楚了,自然又会上赶着去找姜瑜求和,要知道,姜瑜如今虽然丢了脸面,但她到底是姓姜的,就算我爹不想管她,宗族那边也难免要帮着说几句话的!”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语嫣光是听着就觉得厌烦:“难不成,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她们还会找上门来不成?” “自然是要找上门来的!”姜怀月冷笑,“如今已经是腊月,再过几日就是春节,依照惯例,陛下是要宴请大臣吃年夜饭的,到时候,就算卢大人不想进宫,卢皎皎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第52章 你闭嘴吧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虽然旁人不知,但是姜怀月毕竟是和卢皎皎相处过一辈子的人了,所以她非常了解她的骄傲自负,又喜欢攀附权贵的性子。 所以当卢郁找上姜御笙的时候,姜怀月是一点都不惊讶,倒是季溪月,被气个半死。 姜御笙多年没有回京,如今回汴京述职,难免会有不少的达官显贵要走动走动的,回京的这半个月,不是去这家赴宴,就是去那家吃酒,又恰逢年关,总是能在酒席上碰上不少人。 所以当这一日,姜怀月在一位贵妇人的后院碰到卢皎皎的时候,她真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在她向着自己招手的时候,很淡漠的走过。 卢皎皎看着无视自己的姜怀月,脸色僵硬了一瞬,举在半空的手,也不尴不尬的慢慢落下。 一旁的小姐忍不住低声嗤笑:“这卢家小姐还是个脸皮后的,她那个继母在外头给姜小姐造谣,差点逼死她也就罢了,她竟然还有脸出门,出门就出门吧,还非要跟姜小姐打招呼!” “你可小声点吧!”一旁的小姐轻轻的杵了她一下,“人家到底是亲戚,现在是闹翻了,谁知道到底以后会不会又走动起来,到时候指不定就要找你的麻烦!” 那个小姐挑眉:“这样的人家还走动起来,那就不怪别人要欺负姜小姐了!” 旁人的闲言碎语,卢皎皎自然是听在耳朵里的,她的脸涨的通红,显然是气到了,但是眼下,她也不敢反驳,只得提着裙摆,小跑着去找姜怀月。 卢皎皎自然也是不想去找这个没脸的,只是年关将至,她爹不过四品,宫宴只能遥遥的在外头吃,她们这些女眷自然也凑不到牵头,更没办法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混个眼熟。 往年她都是借着姜怀月表姐的身份,在她身边坐着的,不仅能在那些贵妇人面前走一遭,还能见到皇子,更能和九王爷说上几句话。 眼看马上就要年三十了,她要是再不跟姜怀月和好,那可就真的只能远远的在外头看一眼了。 所以,即便她心里气恼的很,但是眼下也只能笑眯眯的凑到姜怀月面前,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月月,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卢皎皎小跑着上前,拉住了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本能的甩开,然后很是不满的回头看向卢皎皎:“你这是做什么?” “月月!”卢皎皎怯生生的看着面前姜怀月,“我只是很久没见你了,所以有点激动,你,你的伤好了吗?” “不要叫的这么亲昵,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姜怀月后退半步,冷眼看着面前的卢皎皎。 “月月,我母亲她不是故意的,她现在也受了罚,日后,我们还是要做亲戚的!”卢皎皎捏着衣角,满脸委屈的低声说道,“纵然你怨恨我母亲,可我们两人之间,还是姐妹啊!” 姜怀月一时之间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卢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们一家子,只有你那个被我怨恨的母亲,跟我们家有些偏远的亲戚关系,你跟我之间,那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你怎么说得出来,我们两个是姐妹这种话的?”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听到姜怀月的话,纷纷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是,她一个卢家的女儿,母亲早逝,攀了继母的关系,跟姜家做了亲戚,如今这个继母惹了麻烦,她竟然还觉得自己和姜小姐是姐妹,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话啊!” “谁说不是啊!真的一点分寸都没有,换做我是她,这会儿我是绝对不会上来讨好的!” “人家多聪明啊,那可是护国将军府,她怎么舍得这样的亲戚啊!” 旁人的议论声纷纷,姜怀月就那么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卢皎皎,她在汴京城里,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如今自然也不会为了名声装作娴淑的模样。 可卢皎皎可不能如此,她哪怕气的要死,眼下也觉得不能泄露半点,只能满脸委屈的说道:“月月,这么多年,我是真的拿你当我亲妹妹的!” “我可没你这样的亲姐姐!”姜怀月冷笑,“谁家好姐姐今天来那点蜀锦,明天来拿点首饰的,我要是多你这么个好姐姐,只怕我院子里的那些东西,都能叫人拿干净了!” “月月!” “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如今舔着脸皮凑过来,无非就是觉着年关将近,凭你爹四品的官职,宫宴你是坐不到前头去的,你无非就是想要哄骗我,让我带你去前头坐罢了!”姜怀月冷眼看着卢皎皎,“你仗着我爹娘不在,欺负我多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蠢得会继续被你蒙骗!” 汴京城的女子重名声,纵然心里气的牙痒痒,大多时候,也只会阴阳怪气几句,很少会像她这样直勾勾的指着别人的鼻子唾骂。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有人觉得心里畅快,有人觉得姜怀月没规矩,可她不在意,曾经的她就是太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太在意所谓的规矩,所谓的名节。 忘了她可是姜怀月,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有护国将军府顶着的姜怀月。 卢皎皎气的红了眼,她捂着胸口,满脸的不可置信:“月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对你向来都是对亲妹妹一般的,我今日也是好心好意的来关心你,你怎么,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我如今是什么样子?”姜怀月嗤笑,“我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挺好的,不用跟你们这些人你来我往,我也就坦白的告诉你,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你今天就是在这里躺在地上哭,我也绝对不会带着你去宫里,更不会让你在宫宴的时候坐在我的身边。” “我从未这般想过……” 姜怀月不耐烦的打断卢皎皎:“你赶紧闭嘴吧!既然你从来没有想过,那就赶紧从我面前消失,我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那个继母,真是让人恶心!” 第53章 忠孝礼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听到姜怀月的这番话,瞬间就红了眼,只是姜怀月压根不想看她表演,转过身,带着下人就要走。 卢皎皎看着姜怀月的的背影,酝酿了半晌的情绪忽然就噎在了胸口,顿时上不来,下不去,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群中走过来一个少年。 少年身穿银色绣金长袍,眉峰紧蹙,眼中尽是不满,她顿了顿,便掩着脸开始落泪:“月月,我母亲,她毕竟是你的姑母,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纵然她有万般不是,那她也是你的长辈啊!” “长辈”二字压下来,往往能压得年轻人喘不过来气,纵然是千般委屈,万般难,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已经抬起脚准备走出去的姜怀月,在听到这两个字以后,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长辈!好一个长辈啊! 前世的她,就被一个又一个的,所谓的“长辈”压得抬不起头,前有姜瑜这个远了不知道几房的姑母,后有陈夫人这个歹毒的婆母,一日日,将她原本的傲气,打磨的干干净净。 姜怀月缓缓回头,冷眼看着面前这个正在做戏的卢皎皎,眼中满是厌弃:“长辈?” 卢皎皎抽噎着:“我知道,我母亲之前的确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她也是为了你好啊,女儿家的名声,本就要紧,她虽然说错了话,可到底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姜怀月被气笑,“是啊,她的确是为了我好,我父母不在家中的时候,日日在我府上走动,今日看中我库房里的缠花簪子,明日看中我娘库房里的东珠头面,的的确确是为我好啊!” 卢皎皎正要说话,一旁的夕瑶轻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卢夫人的确是长辈,是您卢小姐的长辈,今日问我们小姐要走的茶具,明日就到你的桌子上了,后日从我们库房顺走的布帛,大后天就到了卢小姐的身上,自然是您的好长辈了!” “这里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地方!”卢皎皎皱眉怒斥。 “怎么?卢小姐难不成还想教训我家婢女不成?”姜怀月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卢皎皎,眼中满是讥讽。 若是以往,卢皎皎早就开口骂人了,但是如今,被姜怀月这么盯着,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被摁在水里窒息的那种感觉,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背王上爬:“我,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姜怀月的余光瞥到了站在人群外的男子,她轻蔑的笑了一声,“只是想要替你那个继母出头,亦或者,借机大肆宣扬我不敬长辈?卢皎皎,我有正经的长辈,他们眼下正在前头吃酒,你家的那个,可算不得是我的长辈!” “姜怀月!”一直在外头听着的赵霖晟大步走了进来。 一阵惊呼,随后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太子殿下安好!” 姜怀月看着赵霖晟这个蠢蛋太子,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面前,虚虚的行了个礼,随后笑道:“太子殿下不在前头吃酒,怎么到后头来听女儿家吵架来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喜欢听女儿家的闺阁事啊!” 赵霖晟到嘴边的呵斥,被姜怀月这一番阴阳怪气直接堵在了嗓子眼里,那股子气,瞬间就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你,你……” “我如何?”姜怀月挑眉,“今日的酒宴,说明了是男女分席,我爹爹和舅舅都在前头吃酒,殿下怎么自顾自的到后头来了!” 原本想怒斥姜怀月不尊长辈的太子,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宋家的小姐宋橙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姜小姐,我方才扭伤了脚,太子表哥是专门来给我送药的!” 姜怀月瞥了一眼宋橙绵,虽然她也是个可怜人,可一想起她那个蠢得跟猪一样的母亲,便也没有什么好话:“宋夫人口口声声说我不知礼数,那必然是将宋小姐教养的很好,宋小姐伤了脚,不让自己的亲哥哥来送药,倒是让表哥走这一趟,想必宋小姐和太子的感情,比亲哥哥都要好一些吧!” 眼见姜怀月杀红了眼,谁来都不给面子,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纷纷退开。 想当初,她们这些人,也有不少因为一些小事笑话过姜怀月的,那个时候,大家无非就是欺负她父母不在汴京,无人给她撑腰。 如今护国将军就在前头吃酒,姜夫人为了女儿砸了宋家匾额的事情更是历历在目,眼见这一家子都是不讲规矩的疯子,他们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招惹这一家子。 “姜怀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赵霖晟满脸怒意,“绵绵可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恶心人吗?”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霖晟:“殿下的意思,是我有地方得罪你了不成?” 赵霖晟语塞,随即皱着眉头说道:“你作为晚辈,当着外人的面,说长辈的是非,这本就是你的不对,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为人还是要知道孝义的!” “孝?”姜怀月被气笑,“太子殿下是读书读傻了吧,且不说,她根本算不上是我正经的长辈,纵然她是我亲姑母,也要讲究一个,父慈子才孝吧!我父母双全,尚且还有外祖在世,怎么都轮不到跟她一个外人讲孝义吧!” 赵霖晟眉峰紧紧拧着:“牙尖嘴利,也不知道姜将军这么一个保家卫国的忠烈,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道忠孝的东西来!” “殿下慎言!”宋橙绵赶紧拉住了赵霖晟,“姜家满门忠骨,殿下这话说不得!” 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却只是冷眼看着赵霖晟:“我不知道忠孝,看样子殿下很清楚,那一开始,太子殿下就该去为宋家夫人受刑,全一全殿下你的忠孝之心!” “你这厮,你简直胡搅蛮缠!”赵霖晟被怼的面色涨红,指着姜怀月的鼻子,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54章 大不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对他这番话却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殿下说我胡搅蛮缠,难道不是殿下多管闲事吗?” 赵霖晟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他盯着姜怀月半晌,忽然笑了:“早些时候,外头有传言,说姜家的小姐泼辣,没规矩,一副乡野做派,我从不相信,如今看来,你的确没规矩,的确乡野做派!” “殿下说笑了,我这不是乡野做派,我这是,沙洲的做派!”姜怀月环顾一周,然后冷笑道,“你们这群自以为高贵的小姐公子们,怕是从来没见过什么叫做大漠孤烟直吧,我六岁骑马,七岁学射箭,九岁一把软剑耍的虎虎生风,那个时候的殿下,在做什么?” 没等赵霖晟回答,姜怀月便说道:“殿下怕是躲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读书吧!” “你……” “我本就是在沙洲长大的人,我争逐旷野,虽然是女儿身,却有鸿鹰之姿,与你们这些金丝雀,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姜怀月冷眼看着赵霖晟,“你凭什么以为,鸿鹰要遵守金丝雀的规矩!” “姜怀月,你这是大不敬!”赵霖晟自从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是这大周的储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恭敬的。 曾经的姜怀月,虽然甚少和她说话,可见到他时,也是恭敬的,而现在的姜怀月,就像是脑子烧坏掉了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发起疯来。 “哦!”姜怀月满脸不在乎的转身,“那你去皇后娘娘那里告我的状吧,要是觉得不够,也可以去陛下那里告状!” 赵霖晟心里越发的堵:“你……” “对了,太子殿下,你一口一个长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九王爷有婚约在身,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长辈,希望到时候,你也可以好好的孝顺孝顺我这个长辈!”姜怀月说完,转身就要走。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赵辰溪,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见她转过身来,才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姜怀月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王爷……” 一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赵辰溪,便赶忙开始行礼:“九王爷!” 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牙尖嘴利的!” 姜怀月有些委屈的撇嘴:“明明是他们先来找我麻烦的!” “我知道!”赵辰溪低声安抚道,“我帮你教训他们!”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气,要知道,赵辰溪向来阴冷,平日里在外头光是靠近,就能让人脊背生寒,这么多年,更是生冷不进,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什么时候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温柔的说过话。 “皇叔!”赵霖晟在看到赵辰溪的时候,也变得有些紧张。 “嗯!”赵辰溪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霖晟,随后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卢皎皎,微微皱眉,“怎么每次都有你!” 卢皎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王爷,我,我只是很久没见过月月了……” “没什么事就不要见了!”赵辰溪淡淡的道,“总归也不是什么很要好的关系,见了面就要吵闹一番,到时候惹到了姜家的那位夫人,你就不是挨顿骂这么简单了!” “皇叔!你都不知道原委……” “闭嘴!”赵辰溪冷声呵斥,“蠢蛋,也不知道皇兄怎么教你的,教的脑子一团浆糊,这是后院,今日说明了男女分席,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霖晟语塞,憋着一股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辰溪本来就是专门来后院找太子的,如今朝堂动荡,想要拉拢关系的人何其多,而姻亲更是要紧,太子尚未婚配,最是容易被人盯上。 所以在前厅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以后,他便到后院来看看,然后就瞧见了这个蠢货,搞不清立场,在帮卢皎皎说话。 若不是姜怀月一个人也没有落下风,他早就过来一巴掌拍死这个蠢蛋了,那么矫揉造作的手段都看不出来,真真是蠢得没边了! 原本围在这里的人,见到赵辰溪来了以后,便都悄悄散开了。 赵辰溪走到赵霖晟面前,冷不丁的说道:“太子殿下没什么事就不要在后院待着了,一个储君,总是在女人堆里待着,像什么样子!” 赵霖晟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满的看向赵辰溪:“皇叔,我们凡事都是要论对错的,你这样,分明就是偏帮偏听!” “偏帮偏听?”赵辰溪缓缓回头,冷眼看着赵霖晟,“太子殿下,不是谁哭哭啼啼谁就是对的,你若是这么喜欢听哭声,那你明日,就去大理寺审一审前些日子的灭门案吧!” “我……” “还不滚回去!”赵辰溪冷眼盯着赵霖晟。 他虽心有不甘,可是他这个皇叔,他可得罪不起,且不说父皇看重他,就说他手里的本事好了,要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真的翻脸,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即便觉得赵辰溪有失公允,但眼下的他,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宋橙绵看着已经走远的赵霖晟,对着赵辰溪行了个礼:“王爷,殿下他只是孩子脾气,您不要跟他计较!” “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赵辰溪淡淡的看了一眼宋橙绵,随后开口道,“不过,宋家应该还是有聪明人的,我记得,你是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 宋橙绵低下头,应了一声:“臣女明白!” “走吧!小泼妇!”赵辰溪走回到姜怀月面前,有些无奈的说道。 姜怀月“哼”了一声,率先离开。 赵辰溪宠溺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王爷……”卢皎皎眼看着赵辰溪离开,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 宋橙绵走到卢皎皎面前:“卢小姐,宴席快开始了,我们该过去了!” 眼看着赵辰溪就要拉着姜怀月离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第55章 花花公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几乎是被赵辰溪拽着走的,等到周围没有人以后,她才颇有不满的冷哼一声:“你还不放开我吗?” 赵辰溪偏头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气鼓鼓的,便忍不住笑了一声:“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都气成癞蛤蟆了?” “你说谁是癞蛤蟆!”姜怀月瞬间就更气了,手脚并用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自己说要给我出气得,最后就是说了他们几句,就放他们走了,你这算哪门子得给我出气啊!” “那你想要怎么样?跟姜夫人一样,一斧子劈死太子?”赵辰溪挑眉,“我皇嫂可就这一个儿子,劈死了,我可没办法赔给他!” “那你起码得揍他一顿才是吧!”姜怀月气的叉腰,“堂堂一个太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迂腐,愚昧,卢皎皎她都做作成那个德行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她居心叵测,他一个太子,倒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皇后娘娘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儿子来!” 赵辰溪看着气的面红耳赤的姜怀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还年幼,见过的女人不多,难免被人蒙骗!” “别动手动脚的!”姜怀月一把拍掉赵辰溪的手,“就他那个脑子,早晚被女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要做婶婶的人来操心!”赵辰溪无奈的看着姜怀月,眼里满是宠溺。 “谁是他的婶婶了!”姜怀月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我们虽然有婚约,可是还没过订呢,不算数的!“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盯着姜怀月,一瞬不瞬。 姜怀月被看的有些心虚,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他,抬步就要走。 却不想刚刚走了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向着他们走过来的赵霖钰。 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原本红润的脸颊在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一股寒意从脚后跟蔓延到头皮,浑身一阵阵的发麻,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嗡嗡”声。 “皇叔,姜小姐!”赵霖钰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看向赵辰溪,“没想到今日的宴席,皇叔也会来!” “小姐!”夕瑶轻轻的拉了一下姜怀月。 浑身僵硬的姜怀月才猛地回过神来,侧身行礼:“七皇子殿下万安!” “姜小姐不必多礼!”赵霖钰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带刺的东西一样,瞬间就收了回去。 赵霖钰的瞳仁有一瞬间的紧缩,但是下一瞬,那便笑了起来:“皇叔今日怎么会来参加柳大人的宴席?我记得,皇叔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柳大人亲自送的拜帖,自然是要来的!”赵辰溪看了一眼悄悄后退了几步的姜怀月,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你呢?” “自然是为了柳家双姝!”赵霖钰笑,“柳家这对双生子,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奈何侄儿没有缘分,竟然没见过,今日便想着过来看看!” “你倒是实诚!”赵辰溪依旧是淡淡的。 “那是自然,侄儿年纪不小了,尚且还没有婚配,总是要多看看的!”赵霖钰说着,看向站在一旁,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姜怀月,“听闻姜小姐受了伤,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难为殿下记着这点小事!”姜怀月低着头,轻声道。 “姜夫人刚刚回来,就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记不住也难!”赵霖钰说完,又看向赵辰溪,“皇叔,咱们去看看这柳家小姐究竟是怎么样的花容月貌,能叫人夸得天花乱坠!” 赵辰溪对这柳家的小姐可没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姜怀月,随后说道:“本王就不去了,柳家小姐如何,本王也不感兴趣!” “也是,想当初,姜夫人可是汴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姜小姐容貌肖母,更是美艳,皇叔与姜小姐早有婚约,只怕,旁人再难入眼了!”赵霖钰调笑道,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不要胡说八道!”赵辰溪略微有些不悦。 赵霖钰见赵辰溪气恼,不由的多看了一眼一旁的姜怀月,随后笑了笑:“是是是,是侄儿说错话了,侄儿这就走!” 一直到赵霖钰走了以后,姜怀月才抬头看向他的背影,紧紧捏着腰间那把匕首的手,才缓缓松开。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杀了他。 一想起,前世的种种,皆是赵霖钰为了夺取皇位而埋伏下的陷阱,害的姜家满门覆灭,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满门覆灭的血债,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他尽数偿还。 就在姜怀月满脑子叫嚣着“杀了他”的时候,赵辰溪一把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姜怀月!” 陷入记忆中的姜怀月猛地抽离:“啊?” 赵辰溪看着面前这个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的姜怀月,有一瞬间,觉得她特别的陌生,他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气狠了!”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在撒谎。 许久以后,赵辰溪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赵霖钰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离他远一些才是!” 姜怀月愣了半晌,随后看向赵辰溪:“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一个花花公子?” 赵辰溪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是了,赵霖钰是个非常会伪装的人,他的亲生母亲是胡人,他生了一张带着胡人血统的脸,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带着很浓烈的异域风情。 也正是因为他有一双自带深情的眼睛,他惯常在女人之间游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若是太子,陛下早就呵斥苛责,可对于七皇子,陛下却是放任他去。 毕竟,一个带着胡人血统的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坐上大周天子的这个位置的。 第56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只是,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他只是披着纨绔子弟的一张人皮,而人皮底下,尽是他的贪婪和欲望。 赵辰溪沉默许久,最后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姜怀月的额头:“一个你都没见过几面的人,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吗?” 姜怀月捂住额头:“疼的!” “疼才能长记性!”赵辰溪轻笑,“宴席快开始了,你母亲说不定在找你了,你还不快去!” “呀!我都忘记了!”姜怀月一惊,提着裙摆拉着夕瑶就往前跑,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看向他,“你也快些去前厅吧!” “知道!” 等到姜怀月走远了,小满才走上前来:“王爷!” “去查一查老七的底细!”赵辰溪微微皱眉,“顺便查一查,他跟月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小满愣了一下:“过节?姜小姐甚少出门,和七皇子碰到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过节呢?” 赵辰溪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从跟他有交集的女人那里下手!” 小满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赵辰溪入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太子,他脸色阴沉,显然是还在生气,倒是另一边的赵霖钰面色红润的和各个世家的子弟攀谈。 赵辰溪忽然回过神来,是啊,这般长袖善舞的赵霖钰,真的有可能,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这么简单吗? 就在赵辰溪沉思的时候,一双厚重带着力度的手,忽然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辰溪略微不满,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姜御笙,他愣了一下,随后就站了起来:“将军!” “将军?”姜御笙满脸诧异的在赵辰溪身边坐下,“你以前可都是管我叫大哥的,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将军了!” 赵辰溪刚要开口,就被姜御笙打断:“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我记下了!等日后有机会了,必定百倍偿还!” “将军客气了!”赵辰溪笑道,“还是月……姜小姐自己脱困,才能给我机会,让我找到她!” “别说这些客套话,咱们兄弟两个,这可就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日后,只要有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才是!”姜御笙拍着赵辰溪的肩膀,那一下下,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劲儿。 姜御笙被拍得差点吐血,但还是硬着头皮受着:“将军说笑了!” “我一想起我们家月月,被劫匪劫走,就心疼得受不了,被绑走的时候,她肯定吓坏了,我一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扒了那些混账东西的皮,喝了他们的血,我那么宝贝的闺女,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姜御笙说着,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小满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家王爷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 要知道,姜将军是出了名的力大无穷,普通人,这么一下拍下去,早吐血了,也就他们王爷,还能生抗几下。 “我已经跟陛下请命,等过完年,我就去灭了郊外的那群山匪,天子脚下,绑架官眷,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取灭亡!”姜御笙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愤恨。 赵辰溪默默地将姜御笙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拿了下来,给他空了的酒杯里倒满了酒水:“不错,这些山匪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眼下将军回来了,想必,一定能够一举歼灭这些不知死活的地头蛇!” 姜御笙听着赵辰溪的这番话,忍不住侧目:“我记得上回见你这小子,你说话还是冷冰冰的,这才几年不见,连你都变得圆滑起来了,看来还是陛下会调教人啊!” 一旁的小满微微扬眉。 赵辰溪却面不改色:“人总是要长大的,不可能一辈子横冲直撞!” “也是!”姜御笙有些感慨,“月月刚回京的那会儿,才到肚子上,你看现在,跟我只差一个头了,长得可真快啊!” 赵辰溪想起小时候的姜怀月,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是啊,长得很真快啊!” 姜御笙忍不住叹息:“这丫头给我们写信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刚回来那天,她就那么躺在那里,我抱在怀里的时候,轻飘飘的,感觉都没有她小时候来的重一些,我这些天也时常在想,要是那天我们没能提前回来……” 赵辰溪看着姜御笙微微泛红的眼眶:“将军,别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再好好的弥补她就是了!” “是啊!我这个老匹夫,终其一生,也就这么一个闺女,之前我不在汴京城,也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人会欺负我的闺女,如今我回来了,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当着我的面,给我女儿脸色看!”姜御笙冷嗤。 姜御笙这番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可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旁人也就罢了,毕竟他们说到底也并没有得罪姜御笙,更没有明目张胆地欺负过姜怀月。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卢郁,脸色逐渐难看。 毕竟,宋夫人和姜瑜前脚才刚刚受了罚,这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宋夫人的那位外甥女,据说过几天也要送出城去,大约这辈子也不会再来汴京城了。 宋太师因为这件事情气得生了病,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了,所以今日柳家的宴席他也没有来,只来了宋小姐一个晚辈,眼下难堪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卢郁犹豫再三,还是端着酒走到姜御笙身边:“大哥……” 姜御笙也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这样难听,卢郁进来还能厚着脸皮走到他边上来喊一声“大舅哥”! “这不是卢大人吗?”姜御笙笑着起身,只是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大哥,我……” “卢大人可千万不要这么喊,我可担待不起这一声大哥!”姜御笙冷笑,“我们区区将军府,可攀附不起你们家这门亲戚!” “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月儿,可我们两家,毕竟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卢郁腆着一张笑脸,轻声说道。 第57章 喝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亲戚?”姜御笙被气笑,“你现在知道我们两家是亲戚?那这些年,我女儿一个人在汴京城孤苦无依的时候,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只是,月儿一个女娃娃,我这个做姑丈的,平日里也见不太到,你也知道,姜瑜年纪小,当家做主也没多少年,顾及不到也在所难免,你看……”卢郁陪着笑,满脸为难,“她毕竟是你妹妹,你做哥哥,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妹妹?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更没有你这样的妹夫!”姜御笙冷笑一声,“我们姜家子孙单薄,我爹没福气,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你说的妹妹,是哪里来的?” 卢郁被姜御笙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若是平日,他早就甩脸色离开了,可眼下,尚书府左丞升迁,位置空闲,他坐任从四品右丞多年,若是能得到护国将军府的推举,他必然能往上升一升。 若是依着以往,凭着他是护国将军妹夫的身份,哪里用得着他这般求人,可谁能想到,正在在这样要紧的时候,她那个不成器的妻子,竟然闲的没事,得罪了整个将军府,以至于整个尚书府的人对他,都与往日大不相同。 姜御笙自然也明白卢郁为什么会这般低声下气。 他虽然是出自范阳卢家,可他并不是嫡支的子侄,只是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官名,又有已故亡妻的娘家提携,这才能在汴京城中就职。 只是他功绩并不突出,熬了快二十年,也堪堪爬到尚书右丞,这其中还缺不了将军府的提携。 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依仗着女人往上爬的废物罢了! 想到这里,姜御笙的眼底又多了几分鄙夷。 卢郁到底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十几年的人了,不是那种会因为难堪就轻言放弃的人。 他给自己的酒杯里添了满满的酒水,恭恭敬敬的对着姜御笙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膝下独有月月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一个女儿,我自然明白你的心疼,今日,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所有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 姜御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用掌心摁住自己的酒杯:“哦?看样子,今日,我若是不喝卢大人的这杯酒,就是我的不是了!” 眼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卢郁虽然觉得难堪,但是为了前程,还是硬着头皮应承道:“大哥,都是一家人,哪有对错的说法!” 坐在一旁的赵辰溪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卢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卢郁觉得奇怪,正要询问,一直端坐着的姜御笙站起了身,他将自己面前的那个杯子倒空,倒扣在桌上,随后笑道:“看样子,卢大人今日是铁了心,想跟我这个‘亲戚’重修旧好了!” 卢郁愣了愣,随后笑道:“那是自然!” “我心中愤懑,一想起我儿在汴京城中孤苦无依,还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姑母苛待欺辱,我就夜不能寐!”姜御笙抬头看向卢郁,“不过,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今天卢大人这般苦口婆心的要跟我重修旧好,我也该给个机会!” “既然大哥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是武将!”姜御笙打断卢郁,“既然你想要这个机会,那就得按我们武将的规矩来!” 卢郁有些莫名,正要开口的时候,姜御笙冷笑一声:“我们做武将的,喝酒从来不用这种杯子,来人,上大碗!” “什么,什么大碗?”卢郁满脸的慌乱。 话音刚落,柳家婢女就拿了两个海口大碗,她恭恭敬敬的送上:“将军,这里府里头最大的碗了!” 姜御笙看了一眼满脸愕然的卢郁,随后笑了一声:“卢大人,这就是我们武将的规矩,若是今日,你能把我喝趴下,以前的事情,就都不做数了,我们两家依旧是亲戚!” 卢郁看着那口碗,顿时心惊肉跳。 这样的酒喝下去,只怕他今日,是没办法站着回府了。 犹豫了半晌,卢郁扯了扯嘴角:“这……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们如今毕竟是在柳家,不如,去我们府上……” “没什么好不合适的,这柳大人向来与我交好,今日,我们就在这里,喝过瘾了!”姜御笙正说着,小厮抱着一坛又一坛的酒过来。 卢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眼下,他骑虎难下,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柳府宴客,专门从酒庄买了一板车的杜康酒,酒性虽烈,但姜御笙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这区区杜康酒,在他这里,顶多灌个水饱。 在后厅用膳的季溪月知道姜御笙在前头和卢郁喝上酒以后,也不担心,反倒讥讽几句:“真是没用,还被人逼得要喝酒,若是我,这种人找上门来,就直接打的她满地找牙,哪里还会搭理她!” 坐在季溪月身边的夫人心慌手抖,但也只能陪着笑,唯有作为主家的柳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将军也是想一劳永逸,喝怕了他,日后也就不会再舔着脸来讨嫌了!” “是这个道理!”一旁的夫人笑着附和道,“不过,这卢大人也是能屈能伸的,一个武将都要和他这个文臣喝酒了,他心里还能一点都不明白,无非就是想赌一赌罢了!” 卢郁想要升迁,就不能得罪姜御笙,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讨好姜御笙,只是姜家的这对夫妇啊,半生也就只留下姜怀月这一个独苗苗,还被人这样欺负,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轻易翻篇。 季溪月自然也知道卢郁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找上姜御笙,所以才会更加厌烦:“与其有这个功夫在这里攀亲戚,倒不如好好做出点功绩来,我家将军,所有的名声,都是一枪一枪的打出来的,凭什么随随便便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借了风头!” 季溪月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身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第58章 狗仗人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其中也不乏朝中大臣的妻子,季溪月这话一讲,也是在提点这些大臣的家眷,管好自家的男人,别一个不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姜家如今在汴京炙手可热,但太过招摇,难免也会有些故作清高的人,瞧他们不顺眼。 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年纪小不更事,只觉得昔日唯唯诺诺的姜怀月忽然变得这般蛮横,无非就是仗着家中父母疼爱,只觉得她是狗仗人势,颇有几分讥讽。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仗着自己爹娘回来了嘛,就傲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恶心!”有人凑在宋橙绵的耳边低声咒骂。 宋橙绵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姜怀月,随后笑了笑:“她好像一直都是如此,不怎么爱和别人打交道,我倒不觉得她傲,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尊贵,只是被人霸占了而已!” 一旁的女子愣住了:“啊?” “她才是正经的姜家小姐,只是以前她父母不在的,都是卢夫人带着她走动,大家总觉得,卢皎皎才是姜家的小姐,总是对卢小姐更尊崇些!”宋橙绵淡淡的说道,“如今的这些尊贵,本来就是她的!” 女子满脸的愕然:“可是,可是她害得你母亲被责罚啊,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啊!” “我没有帮她说话!”宋橙绵微微抬眼,“只是这是事实,她才是正经的姜家小姐,这些体面本来就是她的,是卢夫人欺她父母不在身边,让自己的继母,霸占了她的体面,至于我母亲……她只是被人蒙骗了而已!” 女子听着宋橙绵的话,有些愣神:“啊?” 宋橙绵笑了笑,却没再说话。 她隔着人群,看向不远处的姜怀月,心中微涩,被霸占体面的人,有何止姜怀月一个人呢! 宋橙绵是宋家正经的小姐,可是在孙玉婵到了她家以后,她这个正经的宋小姐,反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母亲所有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更甚至为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和护国将军府。 所以,作为同样一个被让人抢走尊贵和体面的人,她完全可以理解姜怀月心中的苦楚,也不会觉得她现在做的有什么不对的,若她也有这样肯为她撑腰的父母,她又何尝不会这般娇纵呢! 相比看不惯,宋橙绵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她有父母撑腰,而她,却只能在家族蒙羞之时,硬着头皮出来顶住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心中委屈憋闷,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或许是察觉到宋橙绵的目光,姜怀月缓缓回过头去,正巧和宋橙绵对视,她顿了顿,随后微微颔首。 宋橙绵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姜怀月会因为母亲的事情,对她厌恶至极,却不想,她竟然还能对自己这般和煦。 姜怀月可不清楚宋橙绵想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这顿饭吃的憋闷,周围的人都在悄悄地打量她,让她实在厌烦。 犹豫半晌,她最终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方才还晴朗的天,突然就下起了雪,夕瑶担心姜怀月着凉,只肯让她在廊下走一走。 虽然少了些玩雪的乐趣,但是能从那个憋闷的地方走出来,少些就少些吧,也不妨碍。 姜怀月原本以为自己出来以后能有片刻的安静,却不想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不知趣的人来找她:“姜小姐!” 姜怀月长叹一口气,随后回头。 看到宋橙绵的时候,姜怀月有些诧异,但随后,还是说道:“宋小姐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是!”宋橙绵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她看着姜怀月,笑了笑,“我是来替殿下给姜小姐说一声对不住的!” 姜怀月挑眉:“又不是你的错,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这句话!更何况太子殿下或许还觉得是我咄咄逼人,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过错?” “太子殿下性子敦厚,识人不清,也是难免的!”宋橙绵想要解释一番,说完以后又觉得不恰当,“总觉得,越描越黑了!” 姜怀月被逗笑:“宋小姐不必费这个力气了!我与太子殿下并不会有什么交集,他误解也就误解了,我那个表姐是个厉害的,宋小姐还是当心些才是,免得被人撬了墙角!” 宋橙绵看着姜怀月好半晌,忽然笑了:“姜小姐难道看不出来吗?” “嗯?” “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想要让我做他的儿媳妇,又怎么会让姜夫人闹成这样呢!”宋橙绵苦笑,“我在家中就受宠爱,娘娘大约也是不喜欢我的,其实如此也挺好的,宫墙又高又厚,里头,也挺苦的!” “你觉得苦,难道娘娘就不觉得了?”姜怀月挑眉,“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那个母亲似的,错把鱼目当珍珠!” 姜怀月说这番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可宋橙绵听在心里却莫名的觉得暖洋洋的。 这些年她在家中,不论做的多好,母亲都甚少看她一眼,母亲永远都觉得孙玉婵失去了母亲,尤其的可怜,自己这个做堂妹的,就该处处让着她,就该和她一样处处偏爱着她。 宋橙绵心中委屈,却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因为祖母说,她是宋家的大小姐,她日后,是要嫁给太子的! “姜小姐,我祖母给玉婵定了一门婚事,在西蜀,很有可能这次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我记得多年以前,你们两个也曾交好过一段时候,若是你不记恨她,到时候你也来看一看她吧!”宋橙绵看着姜怀月,忽然说道。 “她抢走了你母亲的偏爱,这么多年,你难道都不曾怨恨她吗?”姜怀月看着宋橙绵,低声问道。 “怨恨吗?”宋橙绵愣了半晌,随后摇了摇头,“不曾,我记得玉婵刚来的时候,胆小怯懦,乖巧可爱,或许只是这富贵的汴京城不适合她,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可她毕竟心地不坏,身世也可怜,我其实也挺心疼她的,姜小姐,难道不是吗?”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头的雪花:“也许吧!” 第59章 一地狼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两个人,喝了半日的酒,一共八坛杜康。 喝过酒的姜御笙,脸色都没变,而卢郁,则是被人从柳府从后门抬出去的。 作为中书令的柳大人长袖善舞,在官场上吃得很开,只可惜,他的嫡子政绩不佳,一直没能回京。 他费尽心思地办这一场宴席,是为了给自己的两个女儿扬名,柳家双姝冠绝汴京,日后说不定就能落到哪家权贵里头,也好扶持一下,他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 可偏偏,卢郁是个没眼色的,既然是要请罪,那合该自己摆一场家宴,恭恭敬敬地都请人来吃酒,哪有在别人的宴席上闹这个笑话的。 虽然心中有气,可他一个主人家,也不好撒手不管,只好差人,好生地将卢郁送回去。 几个小厮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吐得乱七八糟的卢郁抬到马车上去,眼见就能把这个祸害送走了,却找不到卢家的人。 “卢家的人呢!”柳大人闻着那股酸臭味,脸都有些发绿了,见卢家的人一个都不在,便对着身侧的柳夫人发了火,“他那个女儿呢?”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早就派人去请了,可人家压根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会儿要去前厅,一会儿要去后院,根本找不到人!”柳夫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还听人说她在回廊上和七皇子相谈甚欢呢!” 一听到这个,柳大人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七皇子一个有湖人血统的皇子,是没有机会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但也正是如此,他未来是一定不会陷入夺嫡之争的。 虽然听起来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前途,可是一个不可能夺嫡的人,就永远不可能失败,那未来不论是谁当皇帝,他都会是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这样的人虽然不可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可以安享余生。 对柳大人而言,七皇子这样身份高贵,却又不会出事的人,是他心目中最满意的女婿。 可眼下他辛辛苦苦做的局,却成了别人攀龙附凤的契机,一团怒火瞬间熊熊燃起:“什么玩意儿,自己的亲爹都要醉死了,她还有心思跟别人聊天,我的女儿要是这般,打死算了!” 柳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柳大人:“我前头就跟你说了,这两家只能请一个,是你左边想讨好,右边也想讨好,到头来,指不定就是一场空!” “你有力气说这个话,倒不如赶紧去和姜家的那位夫人谈谈心!”柳大人气得脸都绿了,“那一家子,可得罪不起!” 柳夫人倒是满脸的不在意:“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姜夫人可不是那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人,我早早的就把人哄得开心了,谁像你,顾头不顾腚!” 被数落的柳大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卢皎皎是被婢女连拖带拽拉过来的。 婢女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矫情做作地在回廊里跟准备去如厕的七皇子说话。 那会儿的七皇子大约吃了酒,尿急,可卢皎皎就站在他对面,笑吟吟地跟他说着话。 七皇子向来花心,自然不会忽视一个女子对自己的示好,所以只得憋着尿,站在那里跟她谈笑,只是他大约也没有想到,卢皎皎竟然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他虽然有些心急地想离开,但是也不好意思对着一个女子说自己着急如厕,只得强行忍着,只是忍的时间久了一些,憋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了。 所以,当婢女找过去的时候,七皇子便趁机离开,走的时候,那叫一个快。 卢皎皎为此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柳家的下人没规矩,打断主子们说话。 柳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自然也不是个软柿子,当下就说了回去:“我们府上的婢女的确没什么规矩,可是我们也知道私下是不能见外男的,也不知道你们卢家教的是什么规矩,自己的父亲都快醉死了,卢小姐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外男说笑!” 被一个婢女责骂,卢皎皎气得脸色都发白,可人家到底是别人家的丫鬟,说破天也轮不到她来教训,气得很了,她就只能对着自己的丫头撒气。 “卢小姐有这个心思在这里发脾气,倒不如早点去看看你父亲如今是什么样子,不然等你父亲醒过来,知道了自己醉酒的时候,自己的女儿还忙着跟别人攀交情,不知道会会怎么想呢?”婢女冷笑了一声。 卢皎皎走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丫头。 只是当她看到马车内的一片狼藉时,立刻就躲到一旁呕吐去了,婢女让她上车,她却哭着,说什么都不肯上去。 正巧姜怀月得了消息,悄悄出来看热闹,远远地就看到了她哭着喊着不肯上车的样子。 “到底是生她养她的父亲,竟然嫌弃成这个样子!”语嫣微微皱眉,眼底都是鄙夷。 姜怀月笑了笑,附在语嫣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语嫣先是一愣,随后便立刻离开。 语嫣走到人群之后,在那群婢女拉扯卢皎皎的时候,踢飞路边的一块石子。 石子砸在一个婢女的膝盖上,她吃痛惊呼,随后松了手。 另一边的婢女并不清楚有人松了手,照旧在用力拉扯,卢皎皎一个踉跄就被甩了出去,而在不远处的地上,正巧是一滩卢郁的呕吐物。 大约是运气不好,卢皎皎不偏不倚地,甩在了那滩呕吐物上。 场面一时静默。 下一瞬,卢皎皎的尖叫声和周围婢女的干呕声,此起彼伏。 一旁的柳夫人捏着帕子掩住口鼻,连连后退,随后怒声叱骂:“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卢小姐扶上马车!” 几个婢女实在是没有办法靠近,卢皎皎跌倒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呕吐物里,这会儿浑身上下,几乎都沾染着污秽。 只要一靠近她,就可以闻到一股夹杂着酒味的酸臭。 最后没了办法,柳夫人叫来几个粗使婆子,硬是把人塞进了马车,送回了柳家。 第60章 沾沾喜气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郁在那一日出了好大的丑,后来去衙门,还被人嘲笑了好几日。 卢郁心中憋闷,还时常会有人告诉她,那日的卢皎皎,有多嫌弃他这个父亲,他伤了心,对这个女儿越发的厌烦。 只是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可以升迁,就算是丢再大的人,也是值得的! 卢家这些日子不太平,宋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夫人第二次受刑以后,便病倒了,大夫说她思虑太重,又受了伤,这才病倒了! 正巧孙玉婵出嫁在即,宋橙绵担心母亲的身体,便去求了宋老夫人,想着,让孙玉婵在汴京再待一些日子等宋夫人好了以后再走。 只是这一次宋老夫人说什么都没松口,宋家这一次受了这么大的教训,都是因为她一开始心软,让宋夫人带了孙玉婵入京,这才有了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心软。 宋橙绵无奈,却也心疼自己这个娘亲早死,父亲不疼的表姐。 孙玉婵嫁的很远,宋老夫人也只是给她归置了一些嫁妆,算不上奢华,却也绝对不会让夫家低看。 送添妆的那一日,宋橙绵带着自己熬了好几夜才绣成的百花图,去了孙玉婵的院子。 自从她从大理寺回来以后,孙玉婵就再也没有出过这扇门,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觉得丢人,总归,从那一日开始,她那个非常跋扈的表姐,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胆小怯懦的样子。 宋橙绵在外头等了片刻,才有婢女姗姗的过来开门。 “进来吧!”孙玉婵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了一半。 “表姐!”宋橙绵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烧炭,冷得很。 “表姐怎么不烧碳,冷的很!”宋橙绵忍不住皱眉,“是府里的碳没分下来吗?” “分下来了,是我觉得闷,所以没有烧。”孙玉婵坐在软塌上,淡淡的说道,“你管着家,什么事情都分的很清楚,他们怎么敢克扣我的用度。” “表姐,我去见过祖母……”宋橙绵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只是祖母她,她……” “宋老夫人不肯留我。”孙玉婵笑着说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觉得愧疚,只是姨母病了,我不能侍疾,实在是不孝,只能辛苦妹妹多照顾一些了。” “表姐,你别怨恨祖母,宋家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面,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了。”宋橙绵低垂着眼,轻声说着。 “宋老夫人给我找的婆家,是我这种身份能够到的最好的人家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怨上宋老夫人呢?”孙玉婵苦笑,“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被人诱骗闯下了大祸,若是旁人,指不定早就乱棍把我打死了,也就只有宋老夫人还想着安排好我的终身大事,我又凭什么去怨恨别人呢?” 宋橙绵很是惊讶,她印象里的孙玉婵,总是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大吵大闹,而她的母亲总是会在一旁满脸的焦急,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 而如今的孙玉婵,坦然的有些吓人。 孙玉婵察觉到了宋橙绵的诧异,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总是想要和别人争个胜负,现在想想真的是幼稚的可笑!” 宋橙绵沉默良久,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这是旁人托我带给表姐的……” 孙玉婵看着欲言又止的宋橙绵,了然:“是姜怀月让你送来的吧!” 宋橙绵点了点头:“姜小姐知道我今日要给你送添妆,一大早就让下人送了这个匣子过来,我担心里头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五千两银子!” 话音刚落,就连一旁的丫头都是满脸的惊讶。 反倒是孙玉婵,一点都不惊讶,她反倒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一个实在的土财主啊!给人送东西都是直接送银子的!” “来送东西的婢女说,她家小姐让她转告你,女子的路就那么几条,走的好还是有的坏的,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的绣工很烂,做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不如给你点银子,自己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若是没有什么要买的,就留做压箱钱,走投无路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救命!” 孙玉婵冷哼:“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诅咒我一番!” 宋橙绵没说话,她有些看不明白孙玉婵和姜怀月之间的关系,说好,互相看不顺眼,说不好,却又巴巴的送银子过来,真是看不明白。 孙玉婵回头看到宋橙绵一脸狐疑的样子,瞬间被逗笑:“她那个人就是这样,菩萨心肠!” 宋橙绵不明就里,却也没有再问,只是将自己的百花图放到孙玉婵的面前:“这是我自己亲手绣的百花图,表姐不要嫌弃才好。” 孙玉婵拿着那副百花图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我一定好好留着!” 孙玉婵出嫁的那一日,宋老夫人还是没耐住儿媳妇和孙女的哭求,开了正门。 孙玉婵嫁去西蜀之地,虽然偏远些,那人家却也是当地出了名的世家,为了表重视新郎官,自己千里迢迢的来接亲,知道她孤苦无依,背着她上了花轿。 迎亲队吹打起来的时候,负责撒糖的下人们丢出去好多糖饴。 坐在马车里的姜怀月,也让守在外头的小丫头去捡糖。 小丫头看起来面生的很,可是孙玉婵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姜家的丫头!” 小丫头满脸的惊慌,以为面前的人要赶他走,就在他挥着手矢口否认的时候,那个婢女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把糖果:“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你们来就多拿些糖果,沾沾她的喜气!他还说了,你家小姐给的东西她收到了,虽然很俗气,但是最实用,她会好好用的。” 没等小丫头回过神,那个婢女已经跟着花轿走远了。 小丫头捧着糖果回来的时候,姜怀月拿走了一颗:“嗯,沾沾喜气!”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喜事办的盛大,感慨宋老夫人的大度和良善,却不知道,在孙玉婵出城的那个瞬间,宋夫人就在宋橙绵的哭喊声中,被生生的拖了出去。 塞进马车,在这数九寒冬,驱赶出汴京,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 第61章 出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去的路上,“小姐瞧着,不大高兴啊!”语嫣给姜怀月倒了一杯热茶,低声说道。 “称不上高兴,也称不上不高兴!”姜怀月接过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 “奴婢一直以为,小姐很讨厌孙小姐的!所以才会设计让孙小姐被抓!”语嫣看着姜怀月,满脸的不解,“可是,小姐不仅没有跟她计较,让她平平安安的出了大理寺,还拿出五千两的体己银子给她添妆,依着宋老夫人的性子,只怕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都没有五千两银子!” 姜怀月当下手里的茶盏:“你凭什么说是我设计让她被抓,你有什么证据吗?” “奴婢自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小姐向来谨慎,怎么可能,会那么随意的将珠钗放在袖袋里!”语嫣挑眉,“小姐,奴婢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这不是看的很懂吗?”姜怀月笑,“不过,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只是厌烦她的蠢笨,厌烦她总是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 “那五千两的银票,是为什么?”语嫣管着姜怀月的小金库,对拿走的五千两耿耿于怀。 姜怀月自然也瞧出了语嫣的怨气,便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管家婆,说到底就是心疼我拿了五千两银子吧!” 语嫣轻哼了一声:“那可都是小姐你自己的体己银子,花出去容易,赚的时候可是千难万难的,平里光是帐本都看的人头疼,可偏偏小姐大方的很,随随便便就拿出去了五千两银子!” 姜怀月被语嫣的怨气逗笑:“你呀!五千两银子虽然不好赚,但是对我来说也不是特别难赚,平时舅舅给的零花钱就不止这个数了,给了也就给了!” “奴婢还是不明白,难不成,小姐养成了散财童子的性子不成?”语嫣撇嘴。 “我自然不是什么散财童子!”姜怀月轻笑,“只是,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这般草草的嫁掉,我不知她前路如何,五千两银子也不是菩萨心肠,只是为了买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语嫣看了一眼姜怀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是被说服了:“说到底,也是小姐自己的银子,是奴婢越矩!” 姜怀月笑,却也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小贩们慌慌张张的收起了自己的摊位,撑起伞,小跑着回家了。 没一会儿,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就变得渺无人烟了。 姜怀月掀开帘子,瞬间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她被冻得一个激灵,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语嫣赶忙拉紧帘子:“小姐掀开帘子做什么,也不怕冻着自己。” “想看看外头,没成想这么冷!”姜怀月吸了吸鼻子,“这样冷的天,还难为他们送我出来,回去以后,你吩咐厨房做点羊肉汤,给下人们送去,他们两个,你多给个荷包!” 语嫣看了一眼姜怀月,点头应下。 姜怀月对身边的下人一直都很好,所以,即便前世落难,贴身跟着下人们,也从来没有背叛过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府里,竟然还会有姜瑜的眼线。 想起这个,姜怀月忽然问道:“那个丫头和门房,可是发卖了?” “嗯,按照小姐的吩咐都发卖了!”语嫣点了点头,“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原本是想打死的,还是夕瑶苦苦的求了情,夫人才松口发卖了的!” “我娘随军多年,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背叛主家的下人了,在军队里,叛逃,是重罪,我娘看不惯也是正常的!”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奴婢也觉得小姐太仁慈了。”语嫣看向姜怀月,“这种判主的东西,本该就是打死的,小姐放了他们说不定就会有别人起了心思,到时候下人管不住还是麻烦!” “仁慈吗?”姜怀月挑眉,“阎婆子算得上是死不瞑目,这还算仁慈?” 语嫣顿了顿,没说话。 “杀鸡儆猴,杀一只就够了,犯不着都杀了!”姜怀月抱紧手里的汤婆子,“要是规矩太严,逼着大家都没有活路了,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想着从地狱里逃出去!” 语嫣想了想,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 “府里到底不是军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跟军队里面一样!”姜怀月笑了笑,随后忽然问起,“过几日就要进宫了,衣服可是做好了?” “早上绣娘送了消息,说是今天下午过来,我们这会儿回去,大概绣娘就已经在等着了!”语嫣正说着,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随后就停了下来。 语嫣有些奇怪,正要出去,却被姜怀月一把拉了回来,还压低了声音:“别说话!” 就在语嫣一脸莫名的想要掀开帘子的一角去看看,忽然就听到了,有人踩在雪地里发出的那种沙沙的声音。 忽然停车,车夫没有说话,外头的婢女也没有说话。 “什么人!”忽然的呵斥声,吓得语嫣一个激灵。 随之而来的,就是军靴踏在地上的声响,没过多久,帘子就被穿着盔甲的将领掀开:“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们是护国将军府的,外头怎么了?”语嫣本能的将姜怀月挡在身后,眼里满是戒备。 将领皱着眉,没有说话。 姜怀月拉住语嫣,拢了拢狐裘,掀开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她就看到四仰八叉倒在雪地里的车夫和婢女,语嫣赶忙去叫人,却摸到了一脑袋的血:“小姐……” “还活着吗?”姜怀月蹙眉,抱着汤婆子得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第62章 剁成肉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将领赶忙蹲下身,探了探鼻息:“还活着,被打晕了!” 姜怀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巡城的将领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便说道:“姜小姐,这件事情我们会上报衙门,我们先送你们回去吧!” “青天白日的,就有人敢这么做,简直是胆大包天!”语嫣显然是被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姜怀月默了默,随后说道:“辛苦大人送我们一程,我们的车夫被打晕,这马车我们也是不会赶,只得麻烦你们!” 护国将军府的小姐,他们那里敢拒绝。 好在他们发现的及时,不然若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怕是要面对姜将军那个杀神的雷霆之怒,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怎么会麻烦,小姐上车就是,我亲自送小姐回去!”将领赶紧说道。 姜怀月道了一声“谢”,便拉着语嫣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语嫣时不时的都要伸出头去看看,深怕外头又出什么事,还是姜怀月拍了拍她的手:“别怕,且不说那人是谁,他既然第一手失败了,自然不敢再来一次,更别说如今还有巡城将领在,他不敢来的!” 语嫣看了看姜怀月,眼眶都有些发红:“小姐,要是咱们真的时运不济,遇到了那个什么盗花贼,你千万不要管我,到时候我缠住他,小姐一定要先跑!” 姜怀月看着语嫣,然后伸出手弹了她一下:“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会管你的人吗?要是遇到危险,我肯定跑得飞快,头都不带回的!” 语嫣盯着姜怀月,红了眼:“小姐,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千万别回头!” “你呀!”姜怀月轻笑,“从明个开始咱们出门就把青禾青玉带上,绝对不会再遇到这种糟心事,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丢掉,自己跑得飞快!” “小姐!” “别胡思乱想了!”姜怀月重重地拍了一下语嫣的头,“且不说我们会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算真的遇到了我也绝对不会抛下你们自己一个人逃跑的,这不是我们姜家的家风!” 姜怀月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坐在外头赶车的将领还是听到了,他笑了笑,浑厚的声音响起:“姜小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别人家的小姐遇到这种事情,只怕早就哭哭啼啼了,没想到姜小姐还有心里安慰别人!” “我家小姐当然厉害了!”语嫣微微昂着头,像极了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 “是啊,自然厉害,不然怎么可能从那些劫匪的手里活着逃出来!”将领笑,“我可听说过,护国将军的女儿,三岁就会骑马,四岁就能射箭,八岁就跟着姜将军上过战场,区区劫匪,怎么可能困住姜小姐,也就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妇人才会在那里想七想八。” 八岁上战场? 姜怀月一脸的诧异。 她的确八岁上过战场,可那个时候她只是站在城墙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冲锋陷阵,这哪里算是什么上战场?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只不过姜怀月也不打算解释,毕竟,对于汴京城里的这些大家小姐,就算只是站在城墙里看着别人冲锋陷阵,那也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了! 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了护国将军府的门口。 姜夫人早早地就收到了消息,带着人等在了家门口。 鹅毛大的雪,姜夫人就那么现在那里,满脸焦急。 受了伤的婢女和车夫,被人手忙脚乱地抬了进去,姜怀月则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出来,姜夫人立刻迎了上去:“可有受伤?” “没有!”姜怀月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遇到贼人,巡城兵就过来了!” “这些贼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竟然还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在皇城脚下,真是疯了!”姜夫人气得很,眼中满是杀气,“别叫我给碰上了,不然,我一定要把他们剁成肉泥!”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将领,赶紧说道:“娘,这是汴京城,可不能这么说话!” 姜夫人脸色微变,随后让岁安给了些吃酒钱,道了谢,就拉着姜怀月回了屋子:“真是见了鬼了,什么事都叫你遇到了,我都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你了!” “也不是没可能啊!”姜怀月接过岁安递过来的汤婆子,有些无奈地说道,“偏就什么事情都遇得到,倒霉得很!今日还好我机灵没有出去,不然指不定娘亲就见不到我。” “别胡说八道!”姜夫人皱眉,“马上要过年了,平时没什么事情,少出门!一定要出去,就把青玉他们带上,以前让他们跟着你回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倒好,从来不带着他们!” “他们两个是男子,多有不便!”姜怀月无奈道。 姜夫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等到姜怀月回了院子以后,才对岁安说:“以后小姐出门,必须把侍卫也给带上!” “小姐不是不许吗?”岁安有些诧异。 “管她许不许!”姜夫人皱眉,“都出过事了,还不长记性!” 岁安点头应下,便赶紧离开了。 巡城兵收了岁安给的吃酒钱,回头就交给了小满,小满颠了颠荷包,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塞进了荷包:“下雪了,带着下边的人,去打边炉吧!够你们喝顿小酒了!” 将领千恩万谢地接过,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跟身边的士兵交代了一下:“日后见到这位小姐以后,可得仔细些!” 等到巡城兵走了,小满才回去复命。 推开门的时候,小满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看书的赵辰溪:“爷,姜小姐已经送回去了!” “嗯!”赵辰溪淡淡地应了一声,“人追到了吗?” 小满摇了摇头:“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就去追了,但是那人轻功贼厉害,根本追不上,不过看他的身手,应该就是我们追了好些日子的盗花贼!” 赵辰溪皱眉,眼中有一瞬间的杀气:“接着查!” 小满瑟缩了一下,赶紧应下。 回到院子里的姜怀月,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冒着风雪走到院子里头,语嫣下意识地想要拦住她,却被夕瑶拽住。 姜怀月站在风雪里,四处张望,最后对着空荡荡的天空喊了一声:“下雪了,下来喝一盏热茶吧!” 没有半点的回响。 可姜怀月也不着急,便那么站在风雪中,紧紧的等着。 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一个人影从高处跃下,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就那么站在姜怀月面前:“姜小姐的身子可受不得凉!” 姜怀月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袖,很是惊喜:“红袖姐姐?” 在姜怀月被劫持后回京的那一日,语嫣也见过红袖,便小跑着过来:“你,你从哪儿下来的?” 红袖对着姜怀月行了个礼:“奴婢红袖,奉九王爷之命贴身保护姜小姐的安危!” 语嫣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官兵还没来,那贼人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原来是被你赶跑了!” 姜怀月看了看周围的围墙,有些好奇:“将军府的护卫算得上是汴京城里头,最严谨的了,你是怎么摸进来的?” 红袖摸了摸鼻子:“那还多亏了姜夫人,府上戒严,一开始我也只能在小姐出门的时候,偷偷跟着,姜夫人回来以后,夫人大约是觉得府兵太多,便把后院的一部分人调走了,我这才有了摸进来的机会!” “既然红袖姐姐来了,那就进去喝杯热茶吧!”姜怀月话音刚落,语嫣就拉着红袖进了屋。 被发现的暗卫,按理说,是要被撤掉的,但是姜怀月给赵辰溪送了封信,红袖就彻底以大丫鬟的身份在姜怀月屋子里住了下来,光明正大地保护她。 第63章 宫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差点被掳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眼看着这些贼人连官眷都敢肖想,汴京城中,但凡有女儿的人家,纷纷关紧大门,犹如惊弓之鸟。 姜怀月接二连三的被贼人盯上,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这并不是简单的绑架,而是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回京的护国将军,姜御笙。 姜御笙手握数十万的兵权,而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大家贵族之中,都有传言,说是谁娶了她,那兵权就会花落谁家。 而这位姜小姐,早早的就与九王爷赵辰溪有婚约,只是陛下一直不肯下旨赐婚,有人猜疑,这是皇帝在忌惮九王爷。 眼见这莫须有的谣言传的是越来越汹涌,皇帝气的在御书房破口大骂,勒令彻查。 本该热闹的年关,因为这该死的宵小之辈,搞得满城寂寥,如今圣上更是雷霆震怒,巡城的官兵纷纷是绷紧了皮,夜里头都是睁着眼睡觉,生怕再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脑袋不保! 巡城的官兵恨不得能将汴京城翻个底朝天,官员换了一个又一个,可终究一无所获。 日子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一直挨到了年三十。 每年的年三十,宫里头都会大摆宴席,宴请官员与家眷,共度除夕。 “小姐,咱们是穿这个嫣红色的还是穿那件青灰色的?”夕瑶拿着绣坊送过来的两套衣裙,笑盈盈的看向姜怀月。 “嫣红的吧,小姐穿那件可好看了,跟个福娃娃似的!”语嫣端着水走了过来,“那块料子还是咱们夫人挑的,颜色可衬小姐的肤色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外头黑压压的天,顿时觉得更困了:“这天都还没亮呢……” “小姐,夫人说了,进宫宜早不宜晚,咱们的早点准备!”夕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那件青灰色的衣裙放下,“那就嫣红的吧,我也觉得嫣红的好看!” 姜怀月几乎是被拖到梳妆台前的,她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夕瑶和语嫣在她的头上,脸上折腾。 每年的宫宴,其实都是那些流程,姜怀月对那些阿谀奉承实在是提不起劲儿,哪怕她只是个旁听的,都觉得累,更别说那些在觥筹交错间,一张又一张虚伪的笑脸。 姜夫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梳洗好了,只是她现在困得根本就睁不开眼,要不是语嫣托着她的下巴,她都能直接趴下睡过去。 “去煮一壶浓茶来!”姜夫人看着这姜怀月,忍不住笑,“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赖床!” 姜怀月有些郁闷的抬头,“明明是晚宴,为什么要这么早起来啊!以往都是过了晌午才进宫的!” 姜夫人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心疼,随后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咱们进宫,得先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得早些出门!” 姜怀月顿了顿。 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是跟着姜瑜一起进宫的,姜瑜一个没有品阶的官眷,自然用不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甚至都进不了后宫。 前世的这个时候,因为她遇劫一事,母亲与皇后娘娘离心,不肯去那宫宴,自然也就不曾带着她去给皇后请安。 后来,她嫁去了陈家,陈尚清没有官职,她作为礼部侍郎的儿媳妇,甚至没有去宫宴的资格,更不会知道原来,姜家的女眷,在除夕这一日,是要先去参拜皇后娘娘的。 姜夫人拉住姜怀月的手,眼眶微微莹润:“这些年,娘亏欠你太多了!” “娘亲跟着爹爹在边关保家卫国,没有什么亏欠我的!”姜怀月看着姜夫人,笑了笑,“这天地下唯有我的母亲可以带兵上战场,这全天下,再没有比我的母亲更好的了!” 姜夫人听她这番话,越发的心疼,紧紧的将她揽进怀里。 姜瑜曾经说过,汴京中的女子,大多温柔谦逊,更喜欢娴雅素净的装扮,为了合群,她也很少再穿自己喜欢的红色。 可今日,当她穿着母亲亲自挑选的红色衣裙,满头珠翠,妆容精致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却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隐隐约约,还有几声抽气声。 姜怀月被这些目光瞧的有些不安,姜夫人却一把拉过她的手,微微抬着下巴,满眼骄傲:“把头抬起来,你老娘我十月怀胎,拼了命才把你生的这样好看,就得抬头挺胸的让人看看,我季溪月的女儿,有多漂亮!” 正巧宁远侯府的许夫人瞧见了她,加快走了几步:“姜夫人,你且等一等!” 姜夫人停下脚步,等着许夫人过来:“许夫人这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 “正是!今儿个可真是巧,竟然能在这遇到你!”许夫人拉住姜夫人的手,然后忍不住向着站在她身后的姜怀月看过去,“你女儿?” “是!”姜夫人笑,“咱们两家住在一条街上,这几年,你瞧见她的时候,怕是比我都多,难不成还不认得?” “许夫人好!”姜怀月走上前,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 许夫人赶忙应下,满眼欢喜的拉住姜怀月的手:“认得的,只是,今日有些不敢认了,要我说啊,这孩子还是得在娘亲身边,你看看,你这才回来多久,人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姜夫人笑着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瞧着好看了许多!”许夫人攥着姜怀月的手,眼里满是欢喜,“你家这个女儿啊,模样像你,生得漂亮,可总是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瞧着没有精气神,如今你一回来,大约是有亲娘给撑腰了,瞧着都光鲜亮丽了许多!” 姜夫人听着许夫人的这些话,眸光微闪。 许夫人膝下无女,几个浑小子成天闯祸,做梦都想要个女儿,以往每每瞧见姜怀月低着头的样子,总是心疼。 如今瞧着姜怀月面色红润,眉眼清亮,也不由的感慨:“这些年,你不在汴京,你那个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记恨你,对月儿实在是……好在,如今你是回来了,日后也没人再敢欺负她了!” 许夫人一句话带过,姜怀月却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第64章 捉贼拿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皇后的宫里,她们来得早,宫里还没有什么人,白芷就直接带着她们去见了皇后。 皇后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嫣红衣裙的姜怀月,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月月嘛,快快快,到本宫这里来!” 姜怀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姜夫人拍了一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姜怀月这才走到皇后娘娘身边,行了个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握着姜怀月的手,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睛,满眼都是欢喜:“溪月,月月可比你好看!” “我生的,比我好看不是天经地义的?”姜夫人在一旁坐下,“谁像太子殿下,明明是你的生的,却不如你聪明!” 皇后自然知道,姜夫人还在生气太子在赵府偏帮卢皎皎的事情,便有些恼:“那小子不是已经被老九抓去受罚了嘛,你怎么还能迁怒到本宫这里来!” “那不是你生的吗?”姜夫人挑眉。 皇后语塞,良久才开口:“那也不是本宫一个人能生出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一旁的姜怀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后这是在把锅甩给皇上了。 姜夫人和许夫人,与皇后娘娘年少时便相熟,坐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姜怀月待得有些无聊,难免昏昏欲睡。 皇后也不想拘着孩子,便让她出去逛一逛。 御花园里种了一片梅林,宫女见她无趣,便想着带她去看看,却不想走到一半腹痛,便让她在回廊里稍等,她去去就来。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姜怀月只是在这里等人,却偏偏听到了秘闻。 “你可是想明白了,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死罪!” “总是要搏一搏的,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纵然他不喜欢我,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总不会置我于死地!” “可是……” “我二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出宫了,我这个年纪,出宫以后,还能有什么好的!好姐姐,你帮帮我!” 姜怀月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偏偏将事情听了个干净。 不过,也多亏了这两个人的对话,让姜怀月想起了一件事,前世的时候,也正是在这一场宫宴上,宫里头出了事,但是那个时候她没进宫,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宋家的宋橙绵,不肯再见太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玉婵勾搭上了太子殿下,后来一步登天,成了太子妃。 姜怀月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脚,带着语嫣,悄咪咪地跟着那两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过去。 那两个宫女大约也是第一次做坏事,哆哆嗦嗦的,就连姜怀月跟在她身后她都没有发现。 姜怀月早在之前,就把她们的计谋听了个干净。 这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迷香,找了个厢房,点了香,让另外一个去给正在下棋的太子倒茶,再不小心地将茶水倒在太子的身上,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带着他来这边更衣。 不是什么很周全的计划,但是好用就行。 眼看着那个婢女端着茶水离开,姜怀月看了一眼身边的语嫣,随后扒拉着墙,翻了过去。 三年不曾练武,她掌心的茧子都消失了,摁在粗粝的围墙上,难免有些咯手,但是好在身体还灵活,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过来。 这处院子不大,但是僻静,寻常的动静,怕是没人能听到,是个作案的好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头的婢女听到了动静,打开门走了出来,姜怀月赶紧拉着语嫣躲在角落里,等到她转了一圈没瞧见人进去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小姐,咱们怎么不现在就去摁住她?”语嫣有些不明。 “捉奸在床,捉贼拿脏!”姜怀月挑眉,“不然,没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更何况,没有证据,咱们两个还有可能被人倒打一钯!” 语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姐说得有道理!” 语嫣的马匹还没拍完,外头的门就被推开。 “殿下,您去厢房里稍等,奴婢这就去给你拿一身干净的衣裳!”婢女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些微的颤抖。 “嗯,快去吧!”赵霖晟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没多久,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语嫣拉着姜怀月就要进去救人,却被她一把拦住:“别着急,咱们先去看看热闹!” “小姐,那可是太子殿下,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语嫣满脸焦急。 “七尺丈高的男子,就算是用蒙汗药,也没那么快放倒的!”姜怀月拍了拍语嫣的手,“你在这里守着,我上去看看!” 语嫣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怀月就已经非常矫健的爬上了厢房边上的槐树。 姜怀月在树上找了一个对着窗户位置坐好,窗户微开,她正巧可以从缝隙里屋子里的动静。 “殿下!”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赵霖晟见她出来,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一直在这里!”宫女缓缓抬头,露出那张面若桃花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燃得香起了作用,宫女的脸涨的通红,正一步一步的向着赵霖晟走过去:“殿下的衣服脏了,奴婢给殿下宽衣吧!” 赵霖晟被皇后养的正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便点了点头:“也好!” 宫女瞬间眼睛一亮,伸出手去解赵霖晟的腰带。 第65章 快,把他丢下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不熟悉,简单的腰带她解了半天,以至于赵霖晟有些不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怎么在宫里当差的!” “殿下,奴婢是第一次……” 宫女的话还没有说话,赵霖晟只觉得头晕,忽然一个踉跄,随后就直直的向着宫女扑过去,明明是晕头转向,可如今这般姿势,看起来就是赵霖晟将宫女压在了身下。 宫女惊呼一声,勉强站定,随后便伸出一只手去解赵霖晟的腰带,另一只手则抓着他的手,摸进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赵霖晟怒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软绵绵的,显然是药劲儿上来了。 “殿下,奴婢心悦于你,只是想一直待在殿下的身边!”宫女抬头,一双水眸含春,但凡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赵霖晟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香炉,立刻就发现了这个宫女的心思,他用尽全力踢翻香炉,强装镇定的呵斥道:“你,你可知道……谋害太子是重罪!” 婢女扯开赵霖晟的衣襟,冰冷的掌心贴在他的心口,让他胸口里那团炙热稍稍纾解了一些:“殿下,奴婢不会害您的,奴婢只是太喜欢你了!奴婢自知身份地位,只想用命博一次殿下的心疼……” 赵霖晟还没有彻底的失去意识,他本能的去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只是干瞪着眼看着这个宫女对自己上下其手。 剧烈起伏的胸膛显露了他的愤怒,可是眼下,他毫无挣扎的力气,只是有气无力的哼唧:“大胆,你……好大的胆子,我……” “殿下,奴婢十岁的时候就在您身边照顾你了,奴婢如今二十五岁了,我这个年纪出宫,早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若是殿下不肯收留奴婢,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殿下,奴婢的身子是干净的,就让奴婢伺候您吧!”宫女一边说着,一边摁着赵霖晟的头,往自己柔软的胸脯上压过去。 躲在树上的姜怀月听着宫女的哭诉,想着,她若是男人,一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宫女这般哭求做自己的女人,只怕也难免会心软,毕竟美人在怀,谁能拒绝呢!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衣衫半解的赵霖晟被宫女拖到了床上,在他失去意识前,他有些绝望的看向不远处的搬开的都窗花,可也就是这个瞬间,他看到了坐在槐树上看热闹的姜怀月。 赵霖晟瞬间眼睛一亮,这可是他眼下唯一的救星了,随后,姜怀月就听到他支离破碎的呼喊:“姜……姜怀月,救我!快救我!” 宫女忙着脱他的衣服,压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反复的说着:“殿下,你就疼疼奴婢吧,殿下!” 姜怀月原本只是来看个热闹,没成想却被赵霖晟抓了个正着。 想着去帮他一把,却又想起赵霖晟这个倒霉蛋帮着卢皎皎来找自己晦气的事情,就有点想要见死不救,但是又担心一步错,步步错,她不想重蹈覆辙,毕竟,太子不一定要是赵霖晟,但是绝对不能是赵霖钰。 没有犹豫多久,姜怀月就用口型说道:“求我!” 赵霖晟的眼珠子都快要的瞪出来了,他紧紧的抿着唇,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危急的时候,姜怀月竟然还要跟他谈条件。 眼看着宫女马上就要扒掉他的衣服,虽然不甘心,但是赵霖晟只能妥协,他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树上的姜怀月,挣扎着开口:“求你!” 姜怀月微微挑眉,随后一脚踢开半开的都窗户,直接窜了进去。 姜怀月本就有些功夫的底子在,最近也被姜夫人拉扯着练功,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没反应过来的宫女打趴下了。 语嫣冲进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的宫女了,她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差点踩在她头上的脚:“小姐,你这是直接把人打死了?” “我现在哪有这么大的手劲!”姜怀月挑眉,“被我敲晕了而已!” 语嫣绕开宫女,小心翼翼的凑到就姜怀月身边,然后看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太子,太子眼神迷离,眼瞧着已经失去了意识。 语嫣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怦怦直跳,她赶紧看向姜怀月:“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 “给他把衣服穿上!”姜怀月看了一眼赵霖晟,“咱们从后面走!” 语嫣背着中了迷香的赵霖晟,跟着姜怀月翻过后院的围墙,走到了梅林苑边上的人工湖,还没等语嫣想明白姜怀月要做什么,就听到了她有些急切的说道:“快,把他丢下去!” “啊?”语嫣满脸愕然的看着结了冰的湖面。 “啊什么啊,赶紧的!”姜怀月没等语嫣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了赵霖晟的屁股上。 “来人啊,救命啊,太子殿下落水了,来人啊!” 刺骨的寒意在瞬间沁入骨髓,耳边的呼喊声,让他骤然惊醒。 沉沦的意识和知觉逐渐回笼,逐渐浸透的衣服不断地拉着他下沉,他猛然回过神来,挣扎着往上游。 赵霖晟浮在水面上,心口里那股诡异的炙热逐渐消散,他挣扎着往岸上游,却在他快上岸的时候,被一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竹竿戳了回去。 他猛地抬头,却只看到满脸讥讽的姜怀月,这会儿正蹲在岸边,用一根竹竿把自己往水里戳,他被冻得直打哆嗦,怒斥道:“姜怀月,你是要淹死我吗?” 第66章 好一个黑白颠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没有搭理他,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不远处的厢房,在确定一个宫女领着一群人进了厢房以后,才将手里的竹竿丢到一旁:“喊大声点!” 原本有一声没一声喊着的语嫣,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声怒吼:“来人啊,救命啊,太子殿下落水了,来人啊!” 语嫣这一声喊,很有气势,就连一旁早有准备的姜怀月,都被吓了一跳。 没一会儿,但凡是在周围的人,都被语嫣这一声怒吼声吸引了过来。 赵霖晟不明所以,但还是装作溺水的模样,在冰冷的湖泊里扑腾着。 赶来的侍卫和内侍,纷纷下水,没一会儿,就将赵霖晟从冰冷的湖水里拖了上来,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赵霖晟眼看着事情闹大,正要起来,却被姜怀月一个凶狠的目光制止,只能继续装死。 就在救人的这个节骨眼,姜怀月第一时间让语嫣摁住了想要趁着混乱溜走的宫女,随后,一直在原地等到皇后赶来。 好不容易,皇后才跌跌撞撞地赶过来,皇后在知道太子落水以后,吓得脸色铁青,立刻就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昏迷不醒的太子,顿时脚步虚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好在姜夫人及时扶住了皇后,随后冷声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怀月满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经过,就看到殿下像是得了失心疯,跌跌撞撞地从远处的院子里跑出来,随后一头栽进了湖里,然后我就看到这个宫女鬼鬼祟祟的,一副要逃跑的样子,我就让语嫣把她摁住了!” 姜怀月讲得无辜至极,就好像自己真的什么的不知道一样。 躺在那里装死的赵霖晟,听到姜怀月的话,心中愕然,悄咪咪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宋橙绵小心翼翼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娘娘,梅林苑里,还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宫女……” 皇后脸色骤变:“住嘴!” 宋橙绵被呵斥,低下头,不敢出声。 眼看陷入僵局,一旁的许夫人开口道:“把殿下逼得跳湖,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先把那个宫女控制起来!” 皇后立刻回过神来,随后冷声呵斥道:“都是瞎的吗?还不快把太子送到本宫那里去,白芷,去请太医过来!” 白芷忙不迭地去了太医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皇后带回了凤栖宫。 姜怀月和宋橙绵都是未出嫁的女子,按理说,听不得这些污糟的东西,奈何她们两个都是证人,虽不情愿,却也脱不开身。 皇后在这后宫几十年,什么手段没见过,当她听到衣衫不整的宫女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只怕是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宫女是被一盆冰水泼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满脸的茫然,直到她看到坐在主位的皇后,才猛地惊醒:“皇后娘娘!” 皇后冷眼看着面前的宫女,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是为了太子的名声,她还是得耐着性子,好好的审问一番。 “你告诉本宫,你为何会出现在梅林苑的厢房里!”皇后冷眼看着宫女,眼中满是杀气。 宫女瑟缩,许久以后,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见梅花开得正好,想折一些回去放着,见,见太子弄脏了衣服,就想给太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这才……” “说谎!”皇后掀翻了手边的茶盏,“厢房之中,根本就没有太子的换洗衣物,你最好如实说来,不然,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宫女吓得不敢抬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皇后还没有说话,却被姜夫人按住了手:“既然你说,你句句属实,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衣衫不整的躺在厢房之中,太子殿下又去了何处?” 宫女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说道:“殿下,殿下大约是吃多了酒,所以,所以就拉着奴婢进了卧房,奴婢,奴婢也是被迫的啊!” 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忍不住挑眉。 真是好演技,若不是她从头到尾看了个热闹,说不定也会信这宫女的鬼话。 皇后在听到宫女的哭诉以后,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姜夫人冷声道:“月月,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瞧见太子从厢房里跌跌撞撞地逃出来,一副喝多的了样子,然后一头扎进湖水里!”姜怀月轻声说道,“不过,殿下浑身上下穿戴整洁,不像是做过什么事情的样子!” 宫女脸色骤变,她抬头死死的盯着姜怀月。 她是被人打晕的,而在晕过去之前,她分明已经扒掉了太子的衣服,中了毒的太子,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整整齐齐的跑出去。 姜怀月注意到她的目光,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正巧太医从屋子里凑了出来,皇后赶紧问道:“如何?” “殿下没有大碍,不过殿下呼吸间有玉兰花的香气,像是中了情毒,好在太子及时跳水,不然,怕是会惹出祸事来!”太医低着头,轻声说道。 皇后满脸怒意,重重的拍了手边的桌案:“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宫女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疯了一般,一下接着一下重重的磕头:“娘娘,奴婢不知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娘娘!奴婢也是清白之身,马上就要出宫,何必要这般陷害太子殿下啊娘娘!” 姜怀月忍不住佩服,好一个黑白颠倒,实在厉害。 第67章 心生妄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芷顶着宫女的哭喊声,快步走进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香炉。 “娘娘,这是奴婢在梅林苑找到的香炉,香炉被人踢翻,但是里面还残留了一些香灰!”白芷踩着宫女的手指,径直走到皇后面前。 太医很有眼力见迅速上前:“白芷姑姑,让下官看看吧!” 白芷将香炉轻轻地放在太医的掌心:“事关太子殿下的清白,还请大人仔细看看!” 太医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鼻翼前轻轻地嗅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立即将香炉拿远。 “如何?”皇后瞧太医的这番举止,心中也已经明白了大概。 “殿下中的毒正是这个熏香!”太医蹙眉,一边应答,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盒,蹭了一点药膏抹在人中,“此药药性强烈,只要问道一点点的熏香,就能马让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皇后眯起眼,看向跪在那里的宫女,冷笑一声:“你去给她看看,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在梅林苑的厢房的!” 太医应声,随后走到宫女身边,他伸出手要给她把脉,宫女却死死地缩着手不肯让他把脉。 姜夫人看着,忍不住蹙眉:“摁住她!” 几个宫人上前,摁住她的手。 宫女挣脱不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太医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片刻以后,太医收回手,他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随后拱手回道:“回皇后娘娘,她确有中毒,但是并不严重,应当是提前服用过解药!” 皇后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太医弓着背缓缓退下。 方才还在诡辩的宫女,这时早已面如死灰,她瘫坐在地上,眼底满是绝望。 “你还有什么话要讲?”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给太子下药,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行!” 陷害当朝太子,那是要诛九族的! 宫女脸色惨白,跪行到皇后面前:“娘娘,娘娘,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这都是奴婢的过错,和奴婢的家人没有干系的,娘娘!” 白芷见宫女快要碰到皇后了,便上前一把推开她:“你现在知道求情了,早干嘛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强撑着逃出来,只怕现在就已经如了你的心愿,爬上太子殿下的床了!” 宫女跪在那里,浑身颤抖。 皇后只觉得疲惫,良久以后,她才放下手里的茶盏:“本宫记得你叫乐声,也是伺候太子的老人了,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若是肯说实话,本宫可以饶你家人性命!” 乐声抬头,满脸都是泪水:“奴婢,奴婢……这都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自己想不开,奴婢十岁进宫,如今已是二十五,奴婢想着,若是出宫,只怕难有好姻缘,这才昏了头,想着求殿下疼一疼奴婢,奴婢……” 皇后冷眼看着面前的乐声,只觉得心中沉闷:“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旁人无关?” “是……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心生妄想……” 皇后听着,忍不住嗤笑:“好一个心生妄想啊!”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将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宫女拖了上来,她一瞧见她,就惊呼了一声:“银花!” “看起来,你认得她!”皇后低垂着眼,眼中满是漠然。 乐声爬到银花身边,紧紧地抱着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银花,痛哭流涕:“娘娘,这一切都只是奴婢的痴心妄想,是奴婢该死,和银花没有半点的干系啊!” “没有干系?”一旁的姜夫人忍不住出声,“没有干系,却偷偷地把宋家的小姐引到梅林苑?” 乐声愣住,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什么?” “难不成你不知道?”白芷满脸的嫌恶,“就是她,引着宋家小姐去梅林苑,打的就是让宋小姐捉奸在床的算盘,你都脱光了衣裳爬上床了,难不成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乐声愕然,她低头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银花,浑身冒冷汗:“怎么,怎么会……” “谋害当朝太子殿下,其罪当诛,你若是想要保全你全家性命,你最好说实话!”姜夫人冷眼看着乐声,“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父母,为了你的痴心妄想,赔上他们的性命吧!” 乐声看着姜夫人,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寒。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当皇后告诉她,银花引着宋橙绵去梅林苑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银花的算计,处处有迹可循。 宫女满了二十五岁,如没有名分,便可以出宫嫁人。 想当初,她虽然担心自己出宫以后,会嫁不出去,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也从未想过算计太子殿下。 她不过就是因为心中烦闷,和银花抱怨过几句。 而银花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说:“姐姐若是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这分明就是蛊惑! 乐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皇后,泪流满面:“皇后娘娘,奴婢确实不知道银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银花告诉我,太子殿下温和谦逊,绝对不是那种会为难奴婢的人,奴婢这才,这才昏了头……” 姜夫人微微蹙眉:“你可知,她受了百般刑具,愣是没有开口!” 乐声摇头,她不过就是被人呵斥几句,就已经吓破了胆,又怎么可能,受得住姜夫人嘴里所说的,百般刑具。 姜夫人盯着乐声许久,然后看向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姜夫人陪着姜将军镇守边关,什么狡猾奸诈的细作没见过,乐声虽然胆大包天,但是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骨气,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只怕就是个被人唆使,当成枪杆子的蠢蛋。 第68章 真人不露相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后见姜夫人摇头,便明白,眼前这个乐声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便让人把银花拖了下去,然后起身,向着乐声走过去。 乐声跪伏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皇后看她这副怯懦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儿子,就被这么一个家伙陷害,差点没办法全身而退的时候,心中越发的气闷。 她站在那里,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冷声道:“你若是不想跟银花一样,被活生生的扒一层皮下来,就给本宫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虽然跟银花交好,可是她,她并不是太子宫里的下人,她是造办处的宫女,奴婢只知道她早年间伺候过一个嫔妃,后来嫔妃病死了,她才被分派去了造办处!”乐声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头,“旁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啊!” 病死的嫔妃? 皇后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猛地回头看向白芷。 白芷想了想,随后说道:“宫里因病故去的嫔妃就那么几个,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也就是丽嫔和淑贵人的婢女有分派去造办处的!” 在听到“丽嫔”两个字的时候,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边上的姜怀月眸光猛然紧缩。 要知道这位“丽嫔”正是七皇子赵霖钰的生母。 “丽嫔”身份低微,在有了七皇子以后,没多久就病故了,七皇子七岁的时候,就被贤妃接过去养着了,日子一久,除了宫里头的老人,也就没有几个人记得这位“丽嫔”了! 而姜怀月之所以知道这个人,便是因为当初七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以后,第一时间,就给“丽嫔”正了身份。 姜怀月至今都记得,赵霖钰剥夺了皇后正宫娘娘的身份,驱赶至皇陵,然后追封“丽嫔”为庄惠太后,至于她的养母贤妃,则高坐太后之位。 两个胡人女子,做了太后,朝中但凡有气性的臣子纷纷上奏,奈何他们都忘了,赵霖钰也有胡人的血统。 姜怀月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赵霖钰斩杀了很多朝廷大臣,满城处处都挂着白帆。 “怎么?你知道什么?”姜夫人注意到姜怀月,微微蹙眉。 姜怀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橙绵,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给本宫仔仔细细的查,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么腌臜的手段!”皇后冷声呵斥,“把她拖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年底不可见红,等事情查清楚以后,一并发落!” 乐声甚至连给自己求饶都不敢,只能任由旁人把自己拖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宫人忽然慌慌张张的走到皇后身边:“娘娘,陛下来了!” 皇后皱了一下眉,随后看向白芷:“去看一下太子,要是没事,就让他起来!” 白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皇上驾到!” 姜夫人和许夫人赶忙起身,跟着皇后一起迎了出去。 姜怀月则跟宋橙绵走在了一起。 宋橙绵从刚才开始,面色一直都淡淡的,就好像刚才的那场闹剧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姜怀月一想起这个,便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正在给陛下行礼的宋橙绵察觉到了姜怀月的目光,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姜怀月躲闪不及,两个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随后赶紧散开。 皇帝知道了太子大冬天落水,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虚虚的说了几句话,就忙不迭的去见太子了。 姜怀月和宋橙绵两个晚辈就被留在了客殿。 两个人面地面站着,就在姜怀月不知道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宋橙绵率先开口道:“你真的是在外面看到殿下的吗?” “啊?”姜怀月愣住了。 “太医说了,那个药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而在这段时间,也就知道你见过太子殿下!”宋橙绵看着姜怀月的裙摆,“而且,你的裙摆上,沾了槐树的叶子,那一片,也就只有梅林苑里有槐树,是你救了太子殿下,是不是!” 姜怀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宋橙绵微微垂眸:“你既然不说,想必也是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但是还是要多谢你,救了太子殿下!” “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致谢?”姜怀月忽然开口,“是太子的表妹,还是什么?” 宋橙绵看着姜怀月,没有说话。 “宋小姐,若是方才你推门进去,看到的正是太子殿下,你会如何?”姜怀月看着宋橙绵,轻声说道。 宋橙绵微微垂眸:“可能,也不会如何!姜小姐这般问,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自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姜怀月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只是觉得,宋小姐的反应,太平静了!” “我只是殿下的表妹!”宋橙绵笑了笑,随后拿起一旁的糕点,“皇后娘娘宫里的糕点很好吃,姜小姐尝一尝!” 姜怀月了然,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继续相顾无言。 就在姜怀月等的有些无聊时,宋橙绵忽然看向她:“我以前也就见过姜小姐!只是那个时候的姜小姐张扬肆意,与汴京城里的小姐都不一样,后来,短短一年,却又变得怯懦胆小,如今,却又不大一样了!” 姜怀月抬头:“我一直以为,宋小姐性子绵软,却没想到,宋家出事以后,宋小姐一人挑起了后宅之事,想来,也是真人不露相!” “皇后娘娘并不希望,宋家变成依仗女子的家族,可祖母,却希望,我成为下一个姑母!”宋橙绵拿起一块糕点,细细的瞧着,“我没有选的资格,我只是他们手里博弈的一颗棋子,不像姜小姐,有机会,选自己的人生!” 姜怀月死都没有想到,前世几乎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宋橙绵,竟然会和她说这番话,实在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姜小姐,你也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我母亲,是被人哄骗,才会去找你的麻烦,我不希望我们两个因此结仇!”宋橙绵走到姜怀月面前,将那块糕点递给了她。 第69章 自断的匕首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双手抱臂,目光中带了几分戏谑:“宋家的匾额被我母亲砸烂,你母亲也为此挨了一顿打,至今还不能下床,宋家颜面尽失,宋小姐真的能这般宽宏大量吗?” “既是官府断案,那必然是我宋家有错在先!”宋橙绵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姜小姐这一路走来,何其艰难,我也是女子,更明白你所经历过的煎熬,姜小姐,你能在这流言蜚语中活下来,已经让我非常佩服了。” 姜怀月盯着宋橙绵手里的那块糕点良久,最后接过:“我父母养我一场,我又怎么能因为这所谓的流言,自断生路?” 宋橙绵缓缓收回手:“若是有一日,我陷入姜小姐那般的境遇,希望,我也能有姜小姐这般坦荡!” “若是有机会,宋小姐可以跟我去一趟沙洲的边境,你就会明白,在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名节是最不要紧的东西了!”姜怀月看着掌心里的那块糕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加珍贵!” 话音刚落,皇帝便带着一群人从太子那里走了回来,他远远地就瞧见宋橙绵和姜怀月在说话,便笑着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回陛下,臣女在和姜小姐说去年年节的烟花!”宋橙绵率先说道,“姜小姐去年很早就回去了,大约是没看到的!” “那今年可要仔仔细细的看看,陛下专门让人准备了最好的烟花!”皇后笑着看向姜怀月,“如今,你父母也已经回京,今年过年,你也是阖家团圆,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人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站在皇后身后的姜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上见宋家和姜家的女儿和睦,因为太子被谋害而愤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看着面前两个花儿似的女儿家,目光中竟然透露出了几分慈爱:“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必然说得上话,理该如此!” 站在一旁的姜夫人神色暗了暗,如今的朝堂,文武相斗,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暗自较着劲。 前段时间正面发生冲突的宋太师和姜御笙,更是成了文武相争的标杆,陛下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烦忧许久,本以为他们的儿女也会针锋相对,如今见她们相处融洽,反倒心安。 皇帝没在皇后这里久留,只是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皇后原本还想留姜夫人说话,奈何太子的事情还未查清,她也静不下心,正巧遇上命妇来请安,姜夫人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姜怀月出来走走。 后宫虽然大,但是他们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姜夫人带着姜怀月到了方才的梅林,梅林苑早就被搜查过,本就是一处空殿,如今自然也没什么人。 姜夫人站在梅林苑外,看着高出院墙的槐树,随后回头看向姜怀月:“爬这么高的树,就不怕掉下来?” 姜怀月心知瞒不了姜夫人,便摸了摸鼻子:“语嫣在下面守着,就算掉下来,也有她接着!” “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也应当与你说!”姜夫人看着面前姜怀月,忽然语重心长的开口。 姜怀月心下微沉。 “这些年你父亲不在汴京,宁远侯和镇国公为了避嫌,退居幕后,这些文臣压得武将没有办法抬头,你父亲回京,是个契机!”姜夫人忽然说道。 姜怀月有些惊讶,她并不明白她娘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她虽然惊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些年,宋太师一方独大,陛下对他是早就心存芥蒂,我大闹太师府,是陛下默许的!”姜夫人嗤笑,“我与你爹在沙洲多年,如今应召回京,为的,就是搅浑汴京城。” 姜怀月恍然,皇帝已经上了年纪,这些年,身子骨也越发的差了,太子和诸位皇子,依然长大成人,朝堂局势多变,已然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 “先皇在位时,外戚干政,陛下断然不会让太子步先皇的后尘,朝廷更替在即,宋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姜夫人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月月,我们姜家,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一把用来斩杀旧臣权贵的利刃!” 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异常狂乱,困惑在心间的疑虑瞬间豁然开朗,姜家的覆灭在这一刻都变得有迹可循,除旧更新一旦落败,姜家就会成为那把自断的匕首。 “所以,陛下是希望,我们站在太子的身后?”姜怀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太子温厚,虽然先前与你有争执,但他不得不算是一个合适的储君!”姜夫人低声说道,“我朝诸位皇子,身后皆有他们自己的势力所依仗,而陛下,却在这个时候想要拔除宋家这根眼中钉,那太子的位置,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姜怀月抿着嘴不说话。 “我们回来的一路上了,遇到了很多人的拦截,其中,还有疆外的势力!”姜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鱼儿,我们后面的路,会更加的难走!” “所以,我和太子殿下的先后遇害,就是这背后之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他想拿我开刀,逼父亲后退!”姜怀月抬头看向姜夫人。 这些事情,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从姜夫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个瞬间,她忽然,觉得牙根有些发酸,她不敢想象,前世的父亲和母亲,在回京之后,知道她被害,会有多自责。 姜夫人微微红着眼:“是爹娘对不起你!” “娘!”姜怀月摇了摇头,“我受爹娘供养,本就该与你们同甘共苦,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姜家的宿命,就是守住整个大周!” 第70章 衣冠禽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夫人深深的都看了一眼姜怀月,眼里满是父母对女儿的骄傲:“是,这就是我们姜家人的宿命!” 姜怀月看着姜夫人,没有说话。 “其实,对宋家人而言,皇后娘娘只是他们的棋子,是他们攀登权势的踏板,而现在这个踏板想要挣脱他们,这对他们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在试图,把第二颗棋子变做他们的踏板。”姜夫人说着,目光渐冷。 “所谓的第二颗棋子,就是宋橙绵?”姜怀月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 “不错,就是她!”姜夫人嗤笑,“只不过,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棋子都那么听话的,曾经的皇后娘娘没得选,只能被人摆布!她在这高墙里面生生的熬了二十几年,终于熬到太子长大,终于熬到她可以摆脱宋家的控制,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姜怀月忽然明白,为什么宋橙绵在知道太子被人陷害的时候,那么的坦然,其实是因为她明白,她从来都不是皇后娘娘心中满意的太子妃人选。 “如果没有意外,宋橙绵永远都不会成为太子妃,宋家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第二个皇后。”姜夫人的目光淡淡的。 姜怀月抬头看向姜夫人,她发现母亲的目光清冷,肃杀,她不明白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娘,皇后娘娘不想让自己成为宋家的踏板,也不希望宋橙绵成为宋家下一个傀儡,可是如果当宋家没有可以操控的傀儡,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会选择扶持另外一个傀儡。”姜怀月拉了一下姜夫人的手。 姜夫人的脸色骤变。 宋太师权势滔天,除了皇后娘娘,更多的是因为这朝堂上的文人大多都是他的学生,虽然季太傅可以在这方面与他分庭抗礼,可是姜家没有从仕的子侄。 当季鹤轩选择放弃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时候,季家就失去了可以和宋家抵抗的能力,一个后继无力的家族,如今再强盛,未来也只是一场空。 当皇后脱离宋家的操控,那太子也在间接的失去宋家的支持,如果在这个时候,宋家决定抛弃太子,转头投降别的皇子,那对太子来说,比掐住咽喉,更加可怕。 毕竟当你最信任的队友成为敌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知道你所有的弱点,而这个时候他对你的打击会是致命的。 姜夫人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满脸的愕然:“你怎么会想这么多?” “太子今日明明是被人设计了,一个想要毁掉太子名声的人,必然是对那个位置有渴望的人,太子之所以是太子,是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可是几千年来太子被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很多时候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往往并不是那个最早就被设立为太子的人!”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姜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娘亲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不是吗?” 当今的圣上不是太子。 如今的皇帝是先皇的嫡子,但是,是次子,真正的嫡长子,与皇帝并不是一母同胞。 皇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曾经的老人大多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他是嫡子,在嫡长子过世的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置,至于过世的那个人,不会有什么人去关心他到底是怎么过世的! “我知道了,你刚才说的话,不许再跟第三个人说,听到了吗?”姜夫人抓住姜怀月的手臂,微微用力。 “娘亲放心才好,这种事情我不会到处去乱说的!”姜怀月赶紧说道。 姜夫人心中有事,并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逛下去,她交代了姜怀月几句,让她不要到处乱走,更不要去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就火急火燎的回了凤栖宫。 姜怀月站在池塘边,看着结冰的湖面,随手摘下一片枯叶丢了过去:“我都说了不要这么早来,娘亲非不信,无聊的紧!” “姜小姐觉得无聊,怎么不去御花园和那些千金小姐一起玩?”身后忽然出现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那让他熟悉且恐惧的声音。 姜怀月猛的回头,就看到赵霖钰拿着一把折扇,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强自镇定,对着赵霖钰行了个礼:“七殿下!” 赵霖钰自然看到了她后退的动作,他眸光微闪:“姜小姐看起来很害怕我。” 姜怀月笑了笑,随后抬头看向赵霖钰:“七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殿下,被吓到了而已!” “是吗?”赵霖钰并不信,但是也没有打算要戳穿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既然觉得无聊,为什么不去御花园和别的小姐一起说说话!” 姜怀月其实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但是眼下的她并没有打算和赵霖钰撕破脸,所以面上还是笑着的:“七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汴京城的这些小姐向来不太喜欢我,我去同她们说话,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哦?”赵霖钰挑眉,“那姜小姐既然知道她们不太喜欢你,那为什么不试着去融入她们呢?改变一下自己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不是吗?” “我并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霖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没有过错,也没有任何要改变自己的理由!并不是他们人多,他们就一定是对的,你说对吗?七殿下!” 赵霖钰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忽然发现,如今的姜怀月,与自己之前所知道的姜怀月,并不相同。 几个月前的她,胆小怯懦,总是一副担心自己做错事的样子,想尽一切办法融入遍京城的这些贵女之中,可是如今的她,自信,坚毅,她就那么站在那里,明明一样的面容,却忽然变得光彩夺目。 第71章 金丝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察觉到赵霖钰的目光有些异样,微微蹙眉:“七殿下!” 赵霖钰立刻回过神来:“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姜小姐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人谋求的美玉呢?” “我姓姜这件事,就足以让很多人嫉羡了!”姜怀月淡淡的笑了笑,“更何况,我父亲唯独只有我一个女儿!” 赵霖钰直勾勾的看着姜怀月半晌,最后轻笑一声:“姜小姐倒是看的很明白!” 赵霖钰是胡人所生,容貌与汉人有些许不同,一双眼睛尤其深邃幽暗,瞧起来分外的多情,而他也的确,名声在外。 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姜怀月与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她大不相同,以至于赵霖钰也不由的对她刮目相看。 “七殿下若是没旁的事,臣女就先去找我母亲了!”姜怀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寻了个借口,想要先离开。 “姜夫人这会儿,大约正在和母后说话,你去了也就是站在边上听着,没什么意思!”赵霖钰笑了笑,“你是第一次来这梅林吧,不如,就让我带你四处逛逛?” “不必了!”姜怀月果断拒绝,“多谢七殿下的好意,只不过这后宫,贵人繁多,随意走动,指不定就不小心的得罪了哪个贵人,臣女只是入宫赴宴,并不想惹事!” 赵霖钰挑眉,半晌才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怕我?” “七殿下为什么会觉得臣女怕你?”姜怀月不答反问。 “我虽不如太子殿下那般尊贵,但好在老天爷怜惜,给了我一身好皮囊,让我在汴京城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儿里,如鱼得水,可怎么偏偏到了你这里,怎么都套不了近乎!”赵霖钰轻轻的摇着折扇,“我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便想过,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吓唬过你,让你觉得我可怕?” 姜怀月盯着赵霖钰,她当然害怕他,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的赵霖钰,背地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他的那双手,早就沾满了浑厚的血腥。 他的确生了一张好皮囊,可他也正是借着这张好皮囊,将他阴毒可怕的面容藏了起来。 姜怀月一想起这个,只觉得赵霖钰脸上的笑容分外的刺眼,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笑容,在她看来,却布满了尖锐的獠牙,只在等待一个时机,就会想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她的脖颈。 “我并不觉得七殿下好看!”姜怀月淡淡的笑了笑,“七殿下确实容貌俊秀,却比不过我舅舅季鹤轩风度翩翩,更没有九王爷英俊潇洒!七殿下或许风流,却还是差一些!” 赵霖钰他摇着折扇的手,不自主的停了下来,面容上的表情也险些皲裂。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季鹤轩和赵辰溪当年在汴京城里,就是出了名的双杰,两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惊才风逸,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曾有人出其右。 向来仗着自己风流倜傥,游走在各个小姐之中的赵霖钰,却是第一次,在容貌这件事情上,被人说“差一些”! 赵霖钰心中不服:“季小大人和九皇叔,毕竟是上一辈人,他们那个时候……” “七殿下莫不是忘了,臣女与九王爷有婚约在身?”姜怀月打断赵霖钰,“若是殿下要这般说,那说不定,臣女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七殿下的长辈!” 赵霖钰的脸色微变,他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审视她。 姜怀月刚回京的时候,活泼开朗,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脸上,单纯快乐,可汴京这个吃人的富贵窝,又怎么可能让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保留她的羽毛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短短几年,姜怀月身上的逆鳞就被拔的干干净净,他至今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见过她,那个时候的她,穿的很素,站在人群里,明明高挑出众,偏偏低垂着头,将自己蜷缩起来,像是一只鹌鹑。 可短短数月,她不仅没死在劫匪的手里,还活着回来了,并且挣脱了扣在她身上的枷锁,就好像那只被剪了羽毛金丝雀,在一夜之间,长出了新的羽毛,还变成了一直昂着头无比高贵的天鹅。 “姜小姐似乎变了许多!”赵霖钰忽然说道。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嗤笑:“我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人,若是依旧像曾经那般蠢笨呆傻,那才奇怪吧!” 赵霖钰自动的将姜怀月的这些改变归结于那一场绑架:“即使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姜小姐赏花的雅兴,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姜小姐,宋家的人可不会因为姜小姐帮了太子殿下,就会原谅你母亲砸了宋家匾额的事情!” 姜怀月满脸的不屑:“我并没有错,我母亲也没有错,本就该是他们来我们的面前求原谅,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说原谅两个字,臣女以为,七殿下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七殿下,也是个人云亦云的平庸之辈啊!” 赵霖钰只觉得心口憋闷,收起手里的折扇:“既然姜小姐不想听我这番话,那我也就不在这里讨嫌了!” “七殿下慢走!”姜怀月屈身行礼,并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 原本想来一手欲情故纵的赵霖钰,顿时只觉得脸发烫,皱着眉叹了口气,然后愤恨的甩袖离开。 跟在赵霖钰身边的云昭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殿下,这姜小姐竟然赶你走,她,她是不是眼睛不好啊!” 赵霖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你没听人家说嘛,人家的舅舅,未婚夫,可是汴京城里头的双杰,看多了那样的人中龙凤,哪里还看的上我!” 云昭不满:“可那两个,是老男人啊!怎么比得上爷的风光霁月!” 赵霖钰听着云昭的话,瞬间更气了! 他一个正当年华的七皇子,竟然比不过两个老男人,这可真是……让人窝火啊! 第72章 你满意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今日太子的事,我觉着有蹊跷,你让人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霖钰忽然回过神来。 云昭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应下:“爷是觉得,这件事和这位姜怀月有关系?” “最近汴京城里的不太平,有不少都与这位姜小姐牵扯的上,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派人盯着一些,别到时候,被她坏了事!”赵霖钰的眸光骤暗,哪里还有半点的吊儿郎当。 云昭听着赵霖钰的话,虽然有些不屑,毕竟一个深闺的女子,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来,但是面上,他还是恭敬的应下。 一直等到赵霖钰走远了,姜怀月的目光才渐渐沉下来,赵霖钰突然出现在这里,话里话外,时不时的提起太子,说到底,还是在试探她,是不是与太子那件事情有关系。 “小姐,这位七殿下,怎么怪怪的?”一旁的语嫣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一开口便忍不住抱怨,“怎么整个人就好像那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花枝招展的。”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被语嫣这个比喻逗笑:“你知道开了屏的孔雀摇着尾巴是在干嘛吗?” “嗯?” “发情!”姜怀月挑眉。 语嫣愣了一下,下一瞬就笑出了声:“要说损人,还是小姐你比较在行!” “行了,没什么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在这里又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姜怀月说着便往回走,却在这个时候,瞥到了不远处的折影。 姜怀月回头看向不远处那棵茂密的树:“九王爷还准备在那里听多久的墙角?” 语嫣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赵辰溪从树上跳了一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上面的?”赵辰溪拍了拍肩膀上的枯叶,走到姜怀月面前。 姜怀月用眼神示意他看地上的影子:“没想到堂堂九王爷竟然就这么一直躲在树上看热闹,就是不知道这个热闹,王爷看得满不满意!” “本王觉得困倦,就想在这儿受伤小憩一会儿,不然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屁股后面难受的很,没曾想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树下拍我的马屁,这个时候本王若是从树上下来,大家都尴尬,倒不如就在树上听一会儿闲话。”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轻笑,“只是没想到我未来的王妃娘娘,原来对本王的样貌这般满意呀!” 姜怀月的脸有些泛红:“也还好吧,我觉得你没有我舅舅生的好看!” 赵辰溪挑眉:“我也觉得!” 姜怀月的脸,瞬间红的更厉害了。 所谓外甥像舅,而姜怀月的的确确生的很像季鹤轩。 季鹤轩容貌俊秀,在汴京一直有美男子的名号,而姜怀月,与他生的相像,自然也生的貌美。 只是她平日里总是喜欢穿一些单薄素净的衣服,而她面容娇艳,并不适合这些寡淡如水的衣裙,而她今日穿这嫣红,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赵辰溪与季鹤轩向来不对付,可今日却舍得夸奖他容貌俊秀,其实也就是在夸赞姜怀月生的美艳。 “太子差点出事,你不关心,倒是还有功夫在这里睡觉!”姜怀月皱眉,“你就不怕太子真的出事,到时候后来者居上?” 赵辰溪打了个哈欠,颇有几分不在意:“我一个做王爷的,不论是谁做这个太子,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总归都是陛下的儿子,他那个蠢货竟然看不清女人,那就让他在女人身上栽几个跟头,不然以后这天下就是交在他手上,他也拿不住。”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半晌,忽然开口:“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 “我是人,可不是神仙,哪里算得到这些?这后宫里面什么腌臜的事情没有,这点小事要是就上纲上线的,那平日里就有的烦了。”赵辰溪显然是忙了好些日子的,眼底下重重的一圈青黑,“小月月,我已经很忙了,可顾不上后宫里的这点屁事!” 姜怀月看着满脸疲倦的赵辰溪,想起汴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的确忙的脱不开身,一时之间,便有些心疼:“既然这么困,怎么不好好休息了再来,你毕竟是王爷,晚一些来,也不要紧的!” 赵辰溪走到姜怀月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笑了:“我若是来的晚一些,只怕要错过你夸我的那些话了。” 姜怀月涨红了脸:“这是两码事,更何况我也没有只夸你一个人……” “不妨事,我只听到了你夸我!”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情。 姜怀月见他双眼满是红血丝,心有不忍,便看向不远处的凉亭:“我们去那里坐坐吧!语嫣,让宫人泡一壶茶来!” “是!”语嫣转身去泡茶。 赵辰溪趁机抱住姜怀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小月月,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没有!”姜怀月推搡着赵辰溪,半拖着他到了凉亭。 凉亭里摆了几张凳子。 姜怀月在凳子上坐下,赵辰溪便在她身边坐下,他大约是累坏了,半耷拉着脑袋靠在她的身上,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姜怀月低头看着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赵辰溪,看着阳光在他的眼下映出一层光影,她伸出手,一点一点的蹭着他高挺的鼻梁。 其实,他们真的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忙! “我的鼻子有这么好看吗?摸了半天!”赵辰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姜怀月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你没睡着?” “睡着了,现在都还是睡着的!”赵辰溪轻笑,“所以,姜小姐,我的鼻子很好看吗?” 姜怀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赵辰溪一直看。 赵辰溪没听到回答,就睁开眼:“姜小姐,你还没回答我,我长这个样子,你满意吗?”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轻轻的笑了:“嗯,很满意!” 语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辰溪和姜怀月坐在那里对视,阳光落在他们的脸上,很是温情。 第73章 殚精竭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站在那里许久,下意识的不想靠近打扰她们,最后还是姜怀月先看到了她,推开了赵辰溪:“语嫣,你怎么不过来?” 语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端着煮好的浓茶走过来:“奴婢见王爷困倦,就想着让王爷多休息一会儿!” 姜怀月给赵辰溪倒了一杯浓茶,递到他手边:“喝点茶提提神吧,到底是宴会,总是耷拉着,旁人说不定以为你去哪里鬼混了!” “那你呢,是不是也觉得我去哪里鬼混了?”赵辰溪端着茶水,凑到姜怀月面前。 “你忙的跟狗一样,哪里有功夫去鬼混,要是你这么忙,都还有时间去鬼混,那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轻笑了一声,“毕竟分身术这种东西还是挺难练的!” 赵辰溪轻笑,随后将那杯热茶一饮而尽:“这些日子是繁忙,但是好歹,也有了一些眉目,你还记得被你抓回来的朱三德吗?” 姜怀月自然记得,她微微挑眉:“那人明明是被你抓回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是被我抓回来的了?我一个闺阁女子,哪有什么本事去抓人啊?”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这个朱三德,有些奇怪!”赵辰溪压低声音说道。 “一个庄头,虽然难缠一些,倒也不至于奇怪吧?”姜怀月有些莫名。 朱三德这个人,姜怀月前世并没有接触过,但是夕瑶是被陈尚清卖给山匪的,最后由山匪卖给了朱三德,虽然波折,但是这个人,跟山匪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纠葛的。 “我原本也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头,可是他被关在京兆府的这段时间,已经遇到了两三次的刺杀,如果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庄头,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冒着暴露的风险来刺杀他的。”赵辰溪冷声说着,“为此,郭大人连夜把他送到大理寺!” 姜怀月微微蹙眉。 “你的婢女,是山匪卖给他的,无非就是和山匪有勾结,那群人本来就是亡命天涯的匪徒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庄头,就三番四次的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刺杀他!”赵辰溪看向姜怀月。 “除非他身上有一些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姜怀月蹙眉,“我们的九王爷审问了这么久,难道一点苗头都没审出来!” 赵辰溪微微叹息,他虽然非常的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这个家伙嘴非常的硬,不论我用什么刑,他那张嘴就是怎么都撬不开!我算是什么法子都用了,可他就是一条无比忠心的狗,光用打是打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再衷心的狗在被舍弃的时候,难免也会失落绝望,有些人骨头很硬,可是心肠却软的要死,王爷为什么不试试看攻心,说不定可以省不少的事。”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淡淡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年,是个好时候啊!”赵辰溪将茶杯放回去,然后打了个哈欠,半靠在椅子上,“越是合家团圆的时候,越是一个人意志薄弱的时候,本王把他送到了一个可以看到烟花的地方,希望陛下今天放的烟花可以足够盛大!” 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心中了:“那就祝王爷可以马到成功。” 赵辰溪挑眉:“借你吉言!”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宫里的婢女快步走了过来:“姜小姐,姜夫人让奴婢来转告您一声,可以入席了!”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回头看向赵辰溪,起身行礼:“九王爷,我该走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轻一笑:“嗯!” 姜怀月转身离开,并没有什么留恋。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背影,懒得有些痴了。 “爷?”小满一直等到姜怀月走远了,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却不想他家王爷正看着人家的背影发呆。 赵辰溪回过神来,有些不耐:“怎么?” 小满心里委屈,却不敢吭声,只得低着头。 赵辰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让你去办的事情可是办好了?” “已经办好了,只要我们一发信号他们就会动手!”小满低声说道,“只是爷,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一定会动手?” “我不确定他们今天晚上会不会动手,但是今天晚上我一定会逼着他们动手。”赵辰溪冷声说道,“这个案子已经纠缠了很久了,只是一个简单的拐卖案子,和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庄头,却有人三番五次的想要他的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小满摸了摸鼻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这件事,会不会跟姜小姐有关?毕竟那群劫匪,一开始也是冲着姜小姐去的!” 赵辰溪没有回答。 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群人绝对是冲着姜怀月去的,亦或者说是冲着他背后的势力去的。 眼下朝廷局势紧张,姜御笙突然的回京,彻底的破坏了汴京城原有的平衡,一直独大的文臣地位受到动摇,武将也在试着趁着这个机会翻身,而在这之前,姜怀月先是遇到劫匪绑架,后来又差点在大街上被盗花贼抓走。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绝对是预谋。 “今天晚上多派些人去盯着姜怀月,尤其是她出宫以后,一定要紧紧的盯着她,不要让她出任何的事情。”赵辰溪忽然看向小满,“听到了吗?” 小满被赵辰溪的目光吓了一跳,但还是赶紧说道:“知道!只是姜小姐一直跟姜夫人在一起,我们不敢跟的太紧,不然会变得很麻烦!” “有姜夫人在,也用不着跟的太紧,若是有人能从他手里头把姜怀月带走,那真的称得上是有通天的本事了!你们只要在周边紧紧的跟着,不要让奇怪的人靠近他们就可以了。”赵辰溪低垂着眼,“今天晚上这顿晚宴必然不是太平的!” 小满看着赵辰溪满脸的疲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不过一个劫匪,用得着王爷你这么殚精竭虑的吗?你已经连着大半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第74章 改过自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是啊,区区一个朱三德,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丢到乱葬岗喂野狗,哪里犯得着让堂堂九王爷这么的放在心上。 只是赵辰溪总是不安,他每次看到朱三德,脑海里就会闪过,姜怀月满身是血站在雪地里的样子,那种惊恐,会在一瞬间席卷全身。 他更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突然惊醒,因为他时常会梦到,姜怀月浑身是血的躺在乱葬岗,身上只裹着一卷旁人舍弃的破草席。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午夜惊醒,每次都会有一种灵魂挣脱的错觉。 梦里的场景过于的真实,那种心碎的感觉,也像是真实发生过那般,痛的撕心裂肺。 他并不清楚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但是他不敢赌,关于姜怀月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敢打来冒险,所以他只能小心谨慎的去处理好每一件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梦里的场景,会变成现实。 姜怀月本想回凤栖宫,跟皇后还有母亲一起去的,却在半道上遇到了簇拥在一起的一群千金小姐,她虽然不惧怕他们,却也不想和她们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本就是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没有必要非要强行融入她们,给她们找不痛快,也给自己找不痛快! 姜怀月转身走的时候,还是被人看见,有人指着她的背影:“那不是护国将军府的小姐吗?” 听到这个声音,自然有很多人看过去,不免有人说道:“什么意思啊,一看到我们就走,就这么看不上我们?” “就是啊,招呼也不来打一句,难不成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有人气的跺脚,“以前总是巴巴的讨好我们,如今人家父母回来了,怕是已经看不上我们了!” “可是她以前讨好你们的时候,你们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啊!”站在角落里的年轻小姐,穿着一身石榴裙,冷声道。 “公主殿下现在倒是说这话来了,她以前同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没搭理过他她呀!” “我是没有搭理过她,但是我也没有搭理过你们。”八公主赵清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你这人怎么……” 有人气的倒仰,骂骂咧咧的追上去,却被人抓住:“你可别招惹她!” 那女子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在上前。 离开的是陛下嫡出的八公主,她性子孤傲,向来不喜欢这些矫情做作的千金小姐,看不惯的很,只是她也不爱拆穿他们,只是冷眼瞧着,全当是个笑话。 “公主不是不喜欢姜家的小姐吗?今日怎么……”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不喜欢她,蠢得很,明明是武将的女儿,却非要学那些文臣的女儿娇柔造作,看着就心烦的很。”赵清音冷哼,眼里尽是不满。 “那小姐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呢?” 赵清音犹豫了许久,最后有些扭捏的开口:“我觉得她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 “她以前蠢的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那个表姐踩着她往上爬,可她不仅看不出来,还心甘情愿的让人家踩着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厌烦!”赵清音微微挑眉,“可是她现在好像不大一样了,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可是瞧着就是不一样了。” 宫女眼睛一亮,“公主殿下虽然说话难听的一些,可这心呀向然是最软的!只是公主这么帮她,也不知道那位姜小姐知不知道!” “不过就是顺手之劳,也不指望回报,她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相干的。”赵清音轻哼,“我只是看不上她以前总是逆来顺受的那副样子,没有半点武将女儿的风貌。” “公主殿下还真是奇怪,谁不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可偏偏公主殿下不喜欢,不喜欢也就罢了,还偏偏喜欢背地里偷偷的帮人说话!”姜怀月忽然从岔路口走出来。 赵清音被吓了一跳,差点跌倒,看到是姜怀月以后,气的推了她一下:“你怎么跟鬼一样,忽然跳出来!” 姜怀月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清音,忍不住笑:“我明明一直站在这里,就是公主殿下忙着背地说人坏话,没注意到我而已。” “我可没有说你坏话,我说的是实话。”赵清音也不心虚,“你难道敢不承认你以前蠢笨,被一个区区四品官的女儿,哄骗成那副样子,还坏了自己的名声,你难道还不觉得自己蠢笨吗?”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清音,有些恍惚。 她前世跟赵清音并没有什么接触,只是她依稀记得,在她嫁给陈尚清之前,她替皇后娘娘来给她添妆。 她没有说什么话,却给她做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金子,看起来,像是她平日里攒的。 再后来,她的嫁妆被霸占,这个荷包,可帮了她一个大忙! 赵清音是个嘴硬心软的,虽然只是一个小事,可是姜怀月,记着她的好:“我以前的确蠢笨,识人不清,被人蒙骗,好在如今幡然醒悟,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清音没想到姜怀月会这么的坦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啊?” 姜怀月笑:“怎么,公主殿下难道不允许我改过自新,变得聪明些吗?” 赵清音意识到自己被姜怀月逗弄,有些恼火:“你如何,犯得着跟我说?与我又没什么干系,你蠢笨也好,聪明也好,又牵扯不到我!” “公主殿下说的是!”姜怀月笑,“不过,还是要感谢公主殿下方才的仗义执言!” “你,你都听到了?”赵清音的脸有些泛红。 姜怀月笑:“自然是听到了!” “那你为何不,不反驳他们?”赵清音有些憋闷,“你合该痛骂他们!” “为何要如此?她们于我,也只是一场笑话!”姜怀月笑了笑,“不过,还是要多谢公主殿下为我鸣不平!” 第75章 同仇敌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清音的脸微微泛红,面对姜怀月的道谢,也带了几分别扭:“你的身份地位,比那些人都要高一些,你分明可以责骂她们,偏偏自己避开了,还说什么她们是笑话,说到底,不过就是不想惹事,可那些人,最是欺软怕硬!” “那下次,我一定跟她们好好争辩一番!”姜怀月笑着。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回,她看赵清音总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以前她不喜欢赵清音,总觉得她性子娇纵,可如今看来,只有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还被人宠爱长大的女子,才能如她这般,活的真性情。 赵清音本就是孩子心性,见她姜怀月处处顺着自己说话,对姜怀月也多了几分好感:“你若是怕吵不过她们,到时候,可以喊我帮忙,那几个牙尖嘴利的,还是有些怕我的!” “好!”姜怀月依旧是微微笑着。 赵清音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扭捏的往前走:“咱们得去前头了,去晚了怕是要挨骂,赶紧走吧!” 十几岁的女儿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成了亲,当了母亲,也有人还娇养在家里,被宠的毫无心计。 姜怀月看着赵清音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挣脱,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宫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在入场前,姜怀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路上遇到卢皎皎。 在看到卢皎皎的那个瞬间,不仅是姜怀月,就连赵清音都很是诧异的回头看她:“你都被她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带她进宫?” “她可不是我们小姐带进来的。”一旁的语嫣赶紧说道,“我们小姐又不傻,带她进来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 大约是语嫣说的太着急了,语调都变得有些奇怪,直接逗笑了了赵清音。 “还好你现在聪明,知道离这种晦气的人远一些!”赵清音挑眉,“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还能到宫里头来,希芸,你去打听打听也,看看这厮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希芸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只是希芸前脚刚走,卢皎皎后脚就瞧见了她们,她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等到她看到站在姜怀月身边的赵清音以后,便有些愕然。 卢皎皎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八公主向来高傲自负,以往她去和她打招呼,她都是满脸的不屑,更是看不上姜怀月,可如今,这才多久,她们两个竟然就说上话了。 卢皎皎心中郁闷,便忍不住抱怨:“姜怀月她凭什么啊,平日里总装的清高自负,一回头就去讨好公主殿下,这才多久,两个人就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一旁的婢女不敢吭声,拉了拉卢皎皎的衣袖,让她别再说了。 卢皎皎气闷,若是在家里,只怕又是一通好大的脾气,可如今在宫里四处都是权贵的子弟,她希心中再不满也只得忍着。 吸了好几口气,卢皎皎才平复心情,扯了一抹笑容,向着姜怀月和赵清音走过去。 眼看着卢皎皎就要走过来了,赵清音的脸色就逐渐变得难看:“这人过来做什么?” “大约是来讨好你的!”姜怀月见怪不怪。 赵清音撇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来和你赔礼道歉,然后上演一出你不肯原谅他的戏码,到时候,里里外外的人都要苛责你一句小肚鸡肠!” 姜怀月挑眉:“公主殿下对他们的这些手段,倒是清楚!” 赵清音看了一眼姜怀月,嗤笑一声:“她们这些人不就是喜欢装成一朵美丽无辜的小白花嘛,其实背地里可以生啃一个大猪蹄,这些腌臜的手段也就骗骗那些没脑子的男人,比如……” “比如我们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姜怀月接住赵清音的话茬。 赵清音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在他们说笑的时候,卢皎皎已经扭着她的腰走到了她们面前:“公主殿下万福!表妹,今日难得能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想来,是你们两位心里的误会都解开了吧!” 赵清音冷笑:“误会,我与她哪里有什么误会?” “啊?是吗?我原以为你们是有误会,月儿才不喜……哎呀,既然没有误会,那自然是最好的!”姜怀月看着卢皎皎故作说错话的样子,只觉得嘴里泛酸水。 “你这话说的,就算是没有误会,也马上就要有误会了!”赵清音挑眉,“别是你早些时候嫉妒本宫,然后在姜怀月面前说过我的坏话吧,如今就担心她拆穿你,所以巴巴的赶过来,想要解释一下?” 卢皎皎愣了一下,随后赶忙摇手:“当然不是了,怎么会呢!” “说到这个,我记得表姐的确不是很喜欢公主殿下。”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冷不丁的开口道,“我记得表姐说过,是公主性子娇纵,总要让所有人都顺着她,一个不高兴就会大发脾气,尤其不喜欢我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最讨厌那种喜欢骑马射箭,没有半点大家风范的野孩子。” 赵清音皱眉:“胡说八道什么?我也最喜欢骑马射箭,我们皇家的女子向来没有不会骑马射箭的,我们的祖上女子上战场比比皆是,骑射属君子六艺,女子学着也没有什么不该的,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非要女儿家柔弱不堪,才算是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若柳扶风,走一步咳三声,只怕连算盘都拿不动,还管什么家!” 卢皎皎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怀月会当着赵清音的面拆她的台,气的恨不得上前挠花她的脸,可眼下,哄着赵清音才是要紧事:“这话我可是没有说过的,大约是月月记错了吧!” “我可没有记错,表姐说的话,我记得都是清清楚楚的!”姜怀月可没有打算给她面子,更不打算帮她将这个话给圆回来,“表姐的父亲是文臣,虽然不像我父亲这个武将这般粗鲁野蛮,更不会让表姐教成我这种不懂规矩的野孩子。” 第76章 混进来的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听着姜怀月的这番话,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笑容,都要垮下来了,她想了半晌,正要解释的时候,却瞧见了赵清音眼底的笑意。 她眉头紧锁,愤恨道:“你们两个是说好了,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从刚才开始我们两个就站在这里没有动过,明明是你自己巴巴的找上门了,还非要说是我们两个故意看你笑话。”赵清音挑眉,她说话向来都是得理不饶的,“这边上也没有什么达官显贵的子弟,你也不用在我们面前装这幅小白花的模样,我光是瞧着就挺反胃的!” “你,你们……”卢皎皎瞬间就红了眼。 “你可千万别哭,旁人或许会买你的账,但我绝对不会搭理你,而且你若是把我惹毛了,那我真的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赵清音冷哼,“你也别幻想这边上会有男子来帮你,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姜怀月这个软包子,你要是惹得我不高兴,那可就没有好果子来吃了!” 卢皎皎气闷,却不敢吭声。 “对了,我听说你虽然面上和你那位继母感情特别的好,可是私底下,你却不肯让她生孩子,生怕她生了孩子夺去你父亲的偏爱,怎么,你不会以为,只要你那位继母一直不生孩子,你就可以和姜怀月一样受尽父母的宠爱吧?”赵清音冷笑,“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我可得劝劝你,人家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而你,你最多只是个四品官的女儿!” 赵清音说话的确厉害,每一句都是死死的扎在卢皎皎的心口上的。 卢皎皎被赵清音说的脸色苍白,好半晌都说不上话来,她本能得看向姜怀月,却发现她面无表情的站着,就好像自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卢皎皎觉得面前的姜怀月很陌生,曾经的她,会在她遇到苛待的时候,帮她说话,可如今,她却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被人讥讽,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些幸灾乐祸。 赵清音原本想要拉着姜怀月离开,卢皎皎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拉住姜怀月的手:“月儿……” 几乎是在瞬间,姜怀月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卢皎皎愣住了,她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你……” “我什么?”姜怀月皱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从劫匪那里逃回来的那一天,我跟你说什么了!” 被摁在水塘里的那种窒息感,在瞬间冲击着她的大脑。 “我也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你们家跟我们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戚情分,是你那位继母硬生生的要扒着我们家,才勉勉强强的让你喊我一声表妹,只是这一点点所谓的情分也早就被你们消耗殆尽了!”姜怀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卢皎皎。 卢皎皎立刻就落了泪:“我知道你怨恨我跟母亲,可是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呀……” 来了,来了,这该死的小白花道歉的戏码。 姜怀月光是瞧着,便已经头疼的厉害了。 但是看多了画本子的赵清音,却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按着话本子里的那些方法,好好的教训教训,这朵开的娇艳的小白花。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赵清音发挥,希芸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希芸凑在赵清音耳边说了几句,赵清音的面色就肉眼可见的产生了一些变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讥讽,再到最后的嫌弃。 希芸说话的声音很轻,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姜怀月也听不太到,只能依稀听到进宫什么的。 就在两人都好奇希芸和赵清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赵清音忽然笑了一声:“今早出门没吃饭吗?说话说的这么轻?” 希芸愣了一下,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卢皎皎,然后放大了声音:“奴婢去问过了,宫宴内场的名单上并没有卢小姐,这是卢小姐早些年一直跟着姜小姐进宫,在这后宫里混了一个眼熟,今早也是跟着相熟的一位小姐一起走进来的。” 希芸说的越来越大声,而卢皎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与之同时,站在边上的宫人也听到了卢皎皎的话。 一个不在宴请名单的千金小姐混到了宫宴内场上,要知道这那一场是要直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若是这人生了歹心,到时候所有过手过名单的人都是要抄家灭族的。 其中有个聪明的宫人,在听到希芸的话以后,便赶忙走了过来:“卢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卢皎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姜怀月的手:“她在胡说八道,我是姜怀月的表姐,这宫宴我年年都来,凭什么今年我就不许来了……” “人家姜小姐都说了,她跟你没有关系,你非要厚着脸皮拉扯她做什么?”赵清音双手抱胸,看笑话似的看着卢皎皎,“本宫原本还在奇怪,因为你家还有什么厉害的亲戚,能带着你到这内场上来哦,没曾想,原是混进来的!” “我,我……” “也是为难你,舔着脸皮在这里晃荡了那么久,不过你也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那个父亲,区区一个四品官,自然是没有办法到我父皇和母后面前来吃宴席的!”赵清音冷眼看着卢皎皎,“你赶紧走吧,别到时候惹到了哪家的贵人,到时候,你那个父亲,可保不了你的平安!” 一旁的宫人听到赵清音的话,便赶紧上前抓住卢皎皎,她一慌,便求救似的看向姜怀月:“姜怀月,你说话呀,我是你表姐呀,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带走吗?” 第77章 不守规矩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冷冷的回头看向卢皎皎,随后淡淡的笑了一声:“我家没有姓卢的亲戚!” 卢皎皎满眼的愕然,她甚至来不及说话,就被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姜怀月站在那里,背着光,看着卢皎皎,一如前世的她,看着自己被生生拖出去的样子。 赵清音见姜怀月走神,便微微皱眉:“怎么,心疼?” “啊?”姜怀月摇头,随后嗤笑,“我只是在看她头上的那个发簪,似乎是两年前,她从我库房摸走的那一支,看起来,都有些褪色了!” 赵清音轻笑:“一朵绒花也要去你那里顺?真是穷疯了!” 姜怀月没说话,只是跟着赵清音,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 姜怀月刚刚坐下,皇帝就带着皇后来了,所有人着急忙慌的起身跪拜。 语嫣扶着姜怀月起身的时候,姜夫人低着头走到了她的身边,没等她反应过来,姜御笙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姜怀月有些茫然无措,却被姜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后背:“愣着干嘛,还不行礼!” “免礼!” 姜御笙率先起身,伸手去扶姜夫人和姜怀月:“快起来,地上冷,别伤了膝盖!” 姜怀月缓缓起身,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姜御笙和季溪月,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从她回京,每一次的宫宴,她都会入宫,毕竟,她是护国将军府唯一的女儿,给她体面,就是给护国将军府体面。 可是今日,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站着的,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父母。 她不会再因为跪的不端正,就被姜瑜掐着腰间的软肉,说她丢人现眼,也不会因为穿的比卢皎皎好一些,就被姜瑜斥责,说她花枝招展的来勾引男人。 “想什么呢!”季溪月拉过姜怀月的手,拉着她在位置上坐下,“是不是早晨起的太早了,累了?” “小姐中午就只吃了两个糕饼,大概是饿了!”一旁的语嫣压低声音说道。 季溪月皱眉:“皇后娘娘准备了那么多的点心,怎么就吃两个糕饼,别的都不爱吃吗?” “不爱吃!”姜怀月撇嘴,“都太甜了!我不喜欢吃那么甜的!” “下次你同我说,我跟娘娘说一声,准备些口味淡一些的糕点!”季溪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将已经摆在台上的冷菜,夹到姜怀月面前的碗里,“赶紧吃一些,垫垫肚子!” “现在就能吃吗?”姜怀月有些诧异,“陛下和娘娘都还没夹过菜呢!” “谁跟你说陛下和娘娘没夹过菜就不能吃了?”姜御笙挑眉,“陛下只要动过台子上的任何东西,我们就可以动筷子了!你看,陛下不是早早的就拿起筷子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碗里的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是姜瑜跟你说的吧!”季溪月托着腮帮子,侧着头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点头:“是,她们总说宫里头有很多的规矩,说我要是坏了规矩会害得整个姜家都被人看不起。” “一个从乡下地方投奔过来的破落户,你以为她真的能懂多少规矩吗?”季溪月嗤笑,“她十六岁来京,哭着求着,非要说是你父亲的妹妹,我也是看她可怜才让她到府里头来住,只是一个没亲没故的人,我也不可能真的带着她进宫赴宴,一个都没进过宫的人,能懂多少规矩?” 姜怀月愕然:“她没进过宫?” “后来自然是进过了,不过她嫁人前我可不曾带她进过宫。”季溪月笑,“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年她仗着是你姑母的身份,应该一直都是坐在这里的吧!” 姜怀月没有说话。 “说别的都没有什么意思,你父亲是武将,规矩什么的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很要紧的,至于她所说的,你要是坏了规矩,旁人会看不起整个姜家,这就是个笑话。”季溪月给姜怀月倒了杯果酒,“做武将的,讲的从来不会是这些繁文缛节,而是要看,拳头硬不硬。” 以前的姜怀月或许不太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那些所谓的规矩,真的那么重要,那他们大可以去设计那些规矩做的很好的大家小姐,可偏偏他们没有,而是想方设法的陷害她这个不懂规矩的野孩子。 “月月,你要明白,你的衣食住行,你的身份地位都是你老子我用脑袋换来的,我跟你娘,在苦寒的沙洲镇守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可以让你不用那么拘束的生活,不要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姜御笙伸手摸了摸姜怀月的头,“你的这些体面都是你老子用军功换的,这些是那些所谓的大家小姐,做梦都得不到的!” 姜怀月低着头,看着碗里的菜,眼眶有些发酸。 姜御笙说的也好,季溪月说的也好,现在的她都懂,可是以前的她不懂,那个时候,她甚至没能等到她父母跟她说这些话,就死在了乱葬岗里。 以往的宴席,姜怀月总是被姜瑜和卢皎皎拉着,去跟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在整个屋子里走动。 可如今,她只要坐在那里,便会有人向着她们走过来,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姜家的小姐,没人可以低看一眼的姜家小姐。 “过会儿就要放烟花了!”季溪月拉着姜怀月的手,“每年一到过年,我就特别期盼,能有一天,咱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看一场烟火!” 皇帝和皇后已经率先去了观星楼,她们则跟在身后。 她站在观星楼的人群里,如今的她,现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站在最宽敞的位置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中绽放的烟火。 时隔两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璀璨的烟火。 她微微低头,看着挤在下面的人群,第一次明白了权利的诱惑。 当你身处高位,你就可以站在旁人无法企及的位置上,看最绚烂的烟火。 第78章 嚣张跋扈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家的兵权,姜家的权势,这些她生来就背负着的荣耀,她却一直不曾放在心上,听从姜瑜的劝导,真心地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不曾学过规矩的野丫头。 她忽然想起被生生拖下去的卢皎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要不计一切代价,拼了命的往上爬。 吃到后面,夜色已经不早了,姜怀月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奈何季溪月和姜御笙被人拉着脱不开身,无奈,她只好先去马车上等着。 当她走在漫长的宫道上时,一片银白的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下雪了!” 语嫣愣了一下,跟着姜怀月抬头看过去,便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小姐,真的下雪了!” “我们快些走吧,这雪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等会儿就不好走了!”姜怀月提起裙摆,拉着语嫣往前走。 刚走了一会儿,便有宫人小跑着过来:“姜小姐,下雪了,宫路湿滑,公主殿下让奴婢给你送了伞过来!” “公主殿下真是个好人!”语嫣接过伞,满眼的欢喜。 姜怀月笑,看着语嫣撑起伞,遮住了头顶漫天的雪花:“是啊,她是个好人!” 雪下的很大,很快就堆积了起来。 姜怀月踩在雪地里,只觉得越来越冷,连带着鼻子都冻的有些发红:“这个天,可真冷啊!” “小姐的汤婆子还暖和吗?”语嫣吸了吸鼻子,显然也是冷的紧。 姜怀月将怀里的汤婆子拿出来,一手塞进语嫣的怀里,一手紧紧的揽着她。 “小姐,你快放回去,你自己都冷的不成了!”语嫣本能的推拒。 “我还有狐裘呢!”姜怀月紧紧抱住语嫣,“你抱着汤婆子,我抱着你,我就暖和了,你还撑着伞,手都冻麻了!” 语嫣推拒不得,心中暖暖的,连带着眼睛都被汤婆子熏得红红的。 就在她们冒着大雪往前走的时候,远远的,姜怀月就看到了大雪中的两个人。 两个人一站,一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 走的近了一些,姜怀月才听到那女子说:“殿下,这于理不合!” “没有什么于理不合的,冻伤可不是小事!”男人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女子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互相拥抱着的姜怀月和语嫣,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从他们身后慢慢经过。 “姜怀月?”男人突然出声。 姜怀月侧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一脸诧异的赵霖钰和满脸泪水的卢皎皎。 语嫣也很是诧异,正要开口,却被姜怀月拉住了手。 “殿下不在里头吃酒,怎么在这里?”姜怀月仿佛看不到跌坐在雪地里的卢皎皎,只是看着面前的赵霖钰。 赵霖钰一眼就看到了语嫣怀里的汤婆子:“把这个给我!” 语嫣下意识的想要交出去,却被姜怀月摁住:“殿下,这是女儿家的东西,给你不大好吧!” “我又不要你这个汤婆子,这个是给你表姐的,她穿的单薄,冻得脸色都有点发青了,借用你一个汤婆子难不成都不行吗?”赵霖钰挑眉,“你们之间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但到底也是亲姐妹呀!” “难道殿下只看得到卢小姐穿的单薄,就看不到我穿的也单薄吗?”姜怀月抬着头,理直气壮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 赵霖钰低头看着裹得跟个福袋似的姜怀月,再看看只穿了一件冬衣的卢皎皎,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你都穿成这样了,还单薄?” “不单薄吗?”姜怀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抬头看向赵霖钰,“我觉得我穿的很单薄,所以这个汤婆子我自己要用。” “姜怀月,不过就是一个汤婆子,你都不肯给?”赵霖钰皱眉,“你难道看不到他已经冻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吗?这种天气要是冻伤了,是很要紧的事情,就是一个汤婆子,你就这么舍不得?” “还好吧,不过就是一点冻伤罢了!”姜怀月嗤笑一声,“我被丢在山里一天一夜都没冻死,卢小姐难不成还会冻死在这人来人往的宫道里面!” 赵霖钰一时语塞:“姜小姐,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可当初你被贼人抓走,跟卢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 “七殿下怎么就知道没关系呢?”姜怀月冷眼看着赵霖钰,“我是不是委屈跟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今日这个汤婆子我是不愿意给的,不过若是殿下强迫我给,那我也是不能拒绝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卢小姐和殿下是什么关系,能让殿下这么费心费力的给她出头!” 赵霖钰只觉得心头一堵:“我不过就是看她冻得可怜……” “那难道我就不可怜吗?”姜怀月微微侧头,用她那一张白里透红,看起来就暖意洋洋的脸,对着赵霖钰,笑眯眯的说道。 “你……罢了,不过就是个汤婆子!”赵霖钰气的甩袖,随后便弯腰抱起了卢皎皎,“我原以为,外头传言你嚣张跋扈,只是谣言,却不曾想到,竟然是真的!” “七殿下就凭着这一件事就觉得我嚣张跋扈,那七殿下可知道,你怀里的这位卢小姐,今日借着我的名头混进了宫里?”姜怀月冷笑一声,“七殿下,这个汤婆子,今日你就是骂我毒妇,我也绝对不会给她!” “你!”赵霖钰气急。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霖钰怀里的卢皎皎,冷笑了一声:“卢小姐,今日雪大,记得早点出宫啊,不然,当心回不去了!” 卢皎皎的脸色微变,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赵霖钰摁住,他几乎咬牙切齿的看向姜怀月:“我会送她回去,姜小姐就不必担心了!” “那自然是最好的!”姜怀月笑了笑,随后将汤婆子往语嫣的怀里摁了摁,还装作小心的说道,“抱紧了的,当心被人抢了!” 赵霖钰气的很,正要说话,姜怀月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第79章 跳车逃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边走边回头,眼看着赵霖钰气的咬牙切齿,便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小姐,你这么跟七殿下说话,这不怕他记恨你吗?”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我,那还真是,小肚鸡肠!”姜怀月挑眉。 她并不怕得罪赵霖钰,毕竟不论她是否得罪他,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毕竟,姜家的兵权,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姜怀月眼看着雪下得越来越大,车夫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们,备好了脚蹬,姜怀月看见以后,便赶紧拉着语嫣坐进了马车。 红袖一直坐在马车里等着他们,见她们来了,便给她们倒了一杯热茶。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褥子,烧了炉子,暖洋洋的,今日起了个大早的姜怀月和语嫣早累的不行,这会儿好不容易坐上了车,没一会儿,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摇摇摆摆的走着,姜怀月骤然惊醒。 马车幽暗,姜怀月看不太清,她摸索着摸到了语嫣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语嫣,醒醒!” 语嫣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小姐……” “红袖呢?”姜怀月摸着黑去找,却发现马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而马车,还在缓缓的往前。 语嫣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坐起身,下意识的将姜怀月挡在身后:“谁在外面?” “姜小姐,你醒了?”阴冷且带着猥琐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 语嫣浑身汗毛倒立,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死死的挡住姜怀月:“你是什么人,这是护国将军府的车马,你不要命了吗?” “姜小姐别怕,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也不介意留你一条性命!”男人大笑,声音悠远空洞。 “红袖呢?”姜怀月捏紧了手。 “那个丫头啊,上一次,就是她坏了我的好事,今日,我自然先把她给解决了!”男人的声音很尖细,亭子阿哲耳朵里特别的刺耳。 姜怀月忽然想起那一日,她也是坐在马车里,却被人截停,她顿时脊背生寒,冷声道:“那一日,在大路上截停我的,就是你,对吗?” 面前的帘子“刷”的一下被掀开,露出一张画着诡异妆容的脸,他盯着姜怀月,吊着嗓子大笑:“姜小姐真是聪明啊,怪不得,能在自己被劫持以后,安然脱身,还顺藤摸瓜的找到被贱卖的婢女,只是可惜啊,你太聪明了,所以,总是被人盯上!” 语嫣被吓得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后退,只是死死的护着姜怀月:“我家小姐从未的罪过你们,你们为什么总是要盯着我家小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见语嫣害怕,眼中闪过几分兴奋,正要开口,却被姜怀月打断:“妆容诡异,男不男,女不女,你就是被官府追拿的盗花贼!” 到嘴边的话被打断,男人瞬间暴怒,他一个跨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掐语嫣的脖子,余光却瞥到一抹亮光。 他来不及收手,掌心已经被划破。 姜怀月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猛地起身,一脚踹在他的心窝,然后拽着语嫣迅速窜出车门,跳车而逃。 跳车的那个瞬间,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姜怀月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但是马上,她便拉着语嫣,踩着堆积的白雪,飞快的往人户的方向跑去。 “贱人!”男人怒骂着爬了起来,龇牙咧嘴的一边叱骂,一边向着姜怀月他们冲了过去。 姜怀月奋力逃跑,余光却瞥到了白光,她猛地一拽,拉着语嫣扑倒在地。 “小姐小心!”语嫣立马扑倒姜怀月的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伤害。 姜怀月一抬眼,就看到了高举在自己头顶的斧头,还没等到她震撼,一张画着血盆大口的脸紧随出现。 恐惧和恶心同时袭上心头,她一把推开语嫣, 语嫣惊呼一声,和姜怀月同时一个飞踢,直接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男人跌坐在地上,那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血迹的斧头,重重的砸在了姜怀月的身侧。 语嫣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踢开那把斧头。 尖锐且沙哑的叫声在大雪的黑夜之中,格外的渗人。 姜怀月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语嫣。 语嫣吸了吸冻得不行的鼻子,跑到姜怀月身边,一把将她拽起来:“小姐,别愣着了,咱们快走!” 姜怀月被语嫣拉着往前跑,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啰嗦的管家婆模样,以至于她都快要忘了,语嫣以前在沙洲的时候,可是凭一己之力,打的那些同龄的男孩子不敢吱声的狠角色。 盗花贼身量娇小,被踹倒在地以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雪地里爬起来,他挣扎着捡起落在一旁的斧头,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她们追了过来。 姜怀月瞬间明白,这个所谓的盗花贼,之所以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官府手里逃脱,凭借的就是他这手出神入化的轻功。 毕竟,寻常人就算是飞檐走壁也做不到这么快的速度。 只不过身量娇小所换来的,就是上肢力量不足,姜怀月隐约发现,那把斧头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累赘。 斧头沉重,他就拖在身后,斧头划过被雪堆积的地砖,会发出一种异常尖锐的声音。 凭借着声音的远近,姜怀月可以判断他跟自己的距离。 只是她们跑的慢,没一会儿,那道异样的尖锐声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姜怀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从月光下的影子李看到,那把血迹斑斑的斧头,又一次的,高高的举过了她们得头顶。 斧头落下的那个瞬间,姜怀月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语嫣,自己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扑空在雪地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用手生接那把要命的斧头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赵辰溪,用手里头的长剑,硬是接住了男人的斧头。 “快走!”赵辰溪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 斧头就在头顶,姜怀月也顾不上姿态,连滚带爬的从那把要命的斧头下爬了出去。 男人眼见帮手来了,便想遁逃,却被从一旁雪地里爬出来的语嫣抓了个挣扎。 大约是被打急了眼,这会儿的语嫣,满腔怒意,哪里还有半点的恐惧,她迅速的追了上去,徒手抓住了男人的头顶:“你还想跑!” 第80章 阉割过的清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么生猛的语嫣,让在场的人都很是诧异,尤其是那个倒霉的盗花贼,他被抓住头顶,疼的龇牙咧嘴。 只是语嫣手劲颇大,说什么都不肯松手,盗花贼眼见逃脱不了,回过头来就要砍她。 语嫣眼疾手快的松手,连连后退,躲过了好几下。 就在盗花贼发了疯想要砍死语嫣的时候,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姜怀月,猛的冲了上了上去。 “姜怀月!”赵辰溪满脸的惊恐。 没等盗花贼反应过来,姜怀月一个劈腿,一脚蹬在他的头上,下一秒,盗花贼原地趴下。 赵辰溪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而姜怀月还一脸坦然的走到他身边,确认他晕过去以后,将那把斧头踢的远远的。 赶过来的小满和巡逻队,在看到姜怀月一脚踢晕盗花贼的时候,满脸的愕然:“好生猛!” 赵辰溪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姜怀月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没事吧?”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她满身的狼狈,嘴巴也被冻得乌青,但是眼里还闪着光,她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我没事,语嫣也没事!” 悬着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赵辰溪冷着脸回头:“把人送去大理寺,好好查问查问!” “是!”小满赶紧应下。 姜怀月的鞋在逃跑的时候,早就湿透了,刚在逃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是觉得浑身哪哪都冻的厉害。 赵辰溪也发现姜怀月正在发抖,赶紧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他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是不是冻坏了?” “还好!”姜怀月吸了吸鼻子,“红袖呢?” “红袖被迷晕了,受了伤,已经送去王府医治了!”赵辰溪低声说道,“我知道今夜这个家伙会有动作,所以早就布下了埋伏,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去宫门口劫人,这才被他钻了空子。” “我娘肯定急坏了!”姜怀月有些着急,“也不知道她那里怎么样了!” “姜将军和姜夫人一发现你失踪了,就立刻带人去搜城了!”赵辰溪看姜怀月还有功夫担心别的事,就知道他的确没有大碍,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一找到你小满就会派人去通知他们。”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马蹄声:“月儿!” 季溪月几乎是从马上飞下来的,她大约是吓得很了,一张脸苍白的吓人,翻身下马的时候还差点跌倒,只是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跌跌撞撞的向着姜怀月跑了过来。 “娘!” 季溪月一把抓住了姜怀月的手,满脸关切:“有没有受伤?” 姜怀月摇了摇头,随后看向紧随而来的姜御笙:“爹,那个盗花贼他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姜御笙前脚回京,后脚就有人三番五次的要害她唯一的女儿,要是都这样了,他还能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乘早告老还乡。 季溪月气的很了:“给我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只阴沟里的老鼠,这么阴魂不散的,非要这么针对我女儿!” “姜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仔细审问这个家伙的!”赵辰溪看着季溪月,轻声说道。 季溪月微微侧头,盯着赵辰溪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力的叹息:“要是早就知道这汴京城里这般不太平,几年前我说什么都不会让月月单独回来的!” “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背后涉及的人跟事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一些。”赵辰溪低声说道,“这个案子我已经跟了很久了,但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个贼人每次绑人也非常的随心所欲,只有在月月这里,出现了变故。” 盗花贼之所以被称为盗花贼,就是因为他每次劫持抓走的都是女子,而且不论贫富,不论贵贱,这些女子唯一的一个契合点就是年纪,所有被抓走的女子大多都在十岁到十八岁之间。 而且,他向来谨慎,只要在一个人身上失败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可是这一次,他却又一次的出现在了姜怀月的面前。 “这个贼人身量娇小,纤细,甚至比我和语嫣都还要矮小一些,只是他的轻功非常的好,不是我们两个跑的多远他都能用非常快的速度追上我们。”姜怀月微微皱眉,“他看起来,并不是寻常人家的人,更像是从小就被阉割过的清倌!” 所谓清倌,就是从小就被父母卖给青楼的少年,有些男人不喜欢女人,偏偏喜欢少年郎,阉割过的少年郎就不会长得过分粗壮,模样清秀俊俏,更讨人喜欢一些。 只是这样的清倌,大多身体残疾,寿命也会短一些,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 而这个盗花贼,不论是身材,声音,还有身上的那种奇异的脂粉味都在宣告着,他曾经,亦或者现在,都还是一个清倌。 “你怎么知道清倌的?”赵辰溪皱眉,满脸的愕然。 “我以前……” 姜怀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溪月一把捂住了嘴:“我们以前聊天的时候跟她提起来过,她大约记下了。” 赵辰溪满脸的不信任,还想追问,就听到季溪月说:“今日,多亏九王爷相救,才保住了我们月月的一条小命,我和将军铭记于心,必有厚谢!” “可是……” “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月月受了惊吓,得早点休息。”季溪月打断赵辰溪,拉着姜怀月就往回走。 马车算是物证,被巡逻队拖走了。 姜怀月和语嫣只能爬上季溪月的马。 随着马鞭挥舞,卷起烟尘,人就逐渐消失在街道上。 赵辰溪回头看向姜御笙,姜御笙也看向赵辰溪,许久以后,姜御笙垮着脸:“这两个家伙,必然是背着我去了什么地方了!” 赵辰溪顿时无语。 姜御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九王爷,这盗花贼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手画脚!” 第81章 所谓真相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盗花贼落网的事情,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家家户户关了大半个月的大门终于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打开,各家各户的孩童挤在一起,捂着耳朵玩爆竹,静寂多日的街市在这一日热闹了起来。 季鹤轩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码头的货品出了问题,他跟着源头查了数日,昨日夜里堪堪回京,只赶上他爹做的那碗破了皮的饺子。 原本还想着,今日能好好睡一日,却不想,一大早就收到了郭子睿的请柬,叫他去琼玉楼吃酒。 前头停了一辆马车,街道狭窄,季鹤轩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正巧外头有几户人家挤在一起说闲话,他便用折扇掀起一角,细细的听着。 一个妇人,手里端着还没吃完的馄饨,站在门口,大声说着:“听说那贼人是被姜家的小姐拿下的,说是那人想要绑架姜小姐,奈何人家可是武将的女儿一身的本事愣是把人给打趴下了。” “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谁说不是啊!那该死的盗花贼,早就盯上这姜小姐了,之前没能得手,没曾想,他竟然还敢再来一次,听说这次是直接在宫门口就把姜小姐劫走了,好在这姜小姐有些功夫在身上,在半道上就把人给打趴下了,这才逃出生天!” “那盗花贼还盯上她两次?”坐在角落里的妇人另辟蹊径,“那这姜小姐,肯定美得不得了吧!” “这……”最早挑起话头的妇人有些尴尬,“那都是贵人,咱们也没见过,不过能被那盗花贼盯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好看!” 季鹤轩放下帘子,冷声问道:“昨天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愣了一下,随后压低声音道:“爷是说姜府的事情吗?” 季鹤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眉。 坐在外头的小厮见季鹤轩没吭声,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昨日宫宴结束以后,便传出了姜小姐被贼人掳走的消息,没过半个时辰,人就被抓到了,听说,是被姜小姐一脚踢晕的!” 季鹤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真的?” “都这么说,但是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厮摸了摸头,“不过,爷等会儿不是要去见郭大人嘛,郭大人肯定清楚!” 季鹤轩挑眉,郭子睿的确是个消息很灵通的人。 没一会儿,前头的路就通了,小厮甩了一下鞭子。 坐在马车里的季鹤轩忽然掀开帘子,对着外头的妇人说道:“姜家小姐的确生的很漂亮!” 几个妇人满脸惊讶,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季鹤轩就已经放下了帘子,马车也已经走了出去。 郭子睿早早的就到了酒楼,这会儿正趴在窗台上,望眼欲穿的看着马路,一瞧见季鹤轩的马车,便立刻摇了摇手:“季鹤轩,这儿,你快些!” 正要下车的季鹤轩只觉得丢人,打开折扇,掩着脸,迅速往上走。 季鹤轩一落座,郭子睿便忍不住说道:“你外甥女昨天可算是立了个大功!” “怎么,那盗花贼真是被她打趴下的?”季鹤轩挑眉,眼中满是诧异。 “昨天半夜,大理寺的人通知我去送卷宗,我问了大理寺少卿,人家亲口说的,还能有假?”郭子睿挑眉,“说是九王爷到的时候,月月就已经跟她打了好几个来回了,九王爷帮了一把手,她就一脚把人给踹晕了!” 季鹤轩额角微微抽搐:“其实……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郭子睿笑,“他到底是武将的子女,身上本就应该有点功夫傍身,无非就是这些年内敛了些,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她无关紧要。” 季鹤轩盯着郭子睿看了许久,然后忍不住挑眉:“今天大年初一,你就来找我吃酒,怕不是只为了说月月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吧!” “难不成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能找你喝酒了?”郭子睿说着,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汤。 季鹤轩看着郭子睿面前的茶汤,微微垂眸:“既然是找我吃酒,那为什么你喝的是茶水而不是酒?” 郭子睿愣了一下,随后笑:“刚才你不是还没有来嘛,那我自然是要喝茶水的!” 郭子睿既然不肯说,季鹤轩也就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他叫来小二,让他上了酒菜。 正月里头,还开门做生意的也就这么一家琼玉楼,只是这价钱翻了三倍,若不是季鹤轩在,郭子睿说什么都是不肯来的。 一直等到菜都上齐了以后,郭子睿才一边吃菜,一边说道:“义庄的纵火案,那些苦主,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赔钱的赔钱,慰问的慰问,可算是在年前有个交代了!” 季鹤轩没吭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郭子睿就说出了今日他找季鹤轩吃酒的真正目的:“不过,有一户人家不肯收钱!” “陈家?”季鹤轩皱眉。 郭子睿点头:“陈夫人是见过尸体的,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她一直坚称,是你家月月杀了陈尚清,之前庭审,我曾推翻了她的诉求,可如今,我却觉得有些不对!” 季鹤轩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季鹤轩,那你呢?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郭子睿重重的放下筷子,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季鹤轩,“那我同窗数十载,可你,真的有将我当做是你的至交好友吗?” 第82章 雌雄莫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郭子睿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季鹤轩就明白他多半是知道些要紧的,他抿着唇,许久以后,才说道:“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来的要好!” 郭子睿听到季鹤轩的这番话,只觉得气闷:“季鹤轩!” 季鹤轩抬眼看向郭子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跟我置气?你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艰难,我心知肚明,你左右逢源,无非就是想图一个谁都不得罪,有些事情,你应该也明白,你若是知道原委难免束手束脚,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郭子睿,我不会害你!” “好一句你不会害我呀!”郭子睿嗤笑,“一场大火,我忙了两个多月,每天都要听到无数的哭喊声和咒骂声,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掩盖你想要掩盖的东西,这就是你所谓的你不会害我!” 季鹤轩听到这里,也已经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抿着嘴,许久以后才说道:“我家出钱了!” 郭子睿心塞,指着季鹤轩的鼻子半晌,最后只是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句:“有钱了不起啊!” “两个月的伙食,我包了!”季鹤轩看向郭子睿。 郭子睿憋了一口气,半天说不上话来,最后伸出一只手:“起码五个月,不然这件事情过不去!” 季鹤轩笑了一声:“那就五个月!” 郭子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一团积压在心里的怒火,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了。 季鹤轩也不着急,他跟郭子睿十几年的挚友,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可能比郭子睿自己都更了解,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跟自己翻脸,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厮会气的在地上撒泼打滚,到时候可能会比较丢脸。 季鹤轩一直等到郭子睿吃饱喝足以后,才开口问道:“吃饱了吗?” 郭子睿非常郑重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看向季鹤轩:“我昨天去大理寺的时候,见到了那个盗花贼。” 季鹤轩微微皱眉:“然后呢?” “也是非常巧合的,我看到了他手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划痕,那个伤口很奇怪,也很眼熟!”郭子睿看着季鹤轩,“那是一种利器划伤的伤口,但是很明显那把利器上有一个缺口,而这样的伤口我在陈尚清的身上也见到过。” 季鹤轩呼吸一窒:“然后呢?” “那个伤口是你家月儿伤的,接下来还用得着我细说吗?”郭子睿看向季鹤轩,冷声道,“毁尸灭迹,你的确做的很干净,可是有些事情她只要做过终究会有痕迹,陈夫人是见过那个伤口的,仵作也是见过的,我想只要是一个聪明的人,只要看到那个盗花贼手里的伤口,就会联想到陈尚清的死。” 季鹤轩眉头紧锁:“现在除了你还有谁看到过那个伤口吗?” “应该就只有九王爷和大理寺少卿了。”郭子睿淡淡的说道,“陈尚清的卷宗我还没有送出去,卷宗上面很清晰的写明了伤口的特性,这一个个都有可能成为送她上公堂的证据,已经结案的卷宗,是不能修改的!” 季鹤轩猛的起身:“你慢慢吃,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郭子睿也不着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季鹤轩:“季鹤轩,你应该明白了,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个世上有太多该死的人了。”季鹤轩看向郭子睿,“有些人的死是他活该自找的,他们生前做了多少恶事,凭什么死后还要让别人陪着他们一起受罪?有些人只是想要活下来,仅此而已。” 郭子睿并不是那种刚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很多事情他会有自己的判断,他也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黑白之说的。 他虽然很对季鹤轩烧毁了义庄这件事情非常的气愤,但是姜怀月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看着站在那里的季鹤轩,轻声说道:“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不然我也不可能专门来和你吃这顿饭!” 季鹤轩回头看向郭子睿,冷不丁的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义庄的大火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在这件事情里面我唯一的作用就是拖住了你的脚步,让大火烧的更旺了一些!” 一直觉得有些气闷的郭子睿,在听到季鹤轩这番话以后,顿时心情舒畅:“算你还有一些良心!” “酒钱我付了,你好好吃,吃饱了再走!”季鹤轩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上的季鹤轩,脸色阴沉:“去大理寺!” “现在?”小厮满脸愕然,“爷,今天是大年初一,去这样的地方怕是不大好!” “我在那里当了好几年的官,有什么不大好的,让你去你就赶紧去,耽误了事情我要你好看。”季鹤轩皱着眉头,冷声呵斥。 小厮不敢再说什么,调转车头向着大理寺的方向奔驰而去。 盗花贼绑了很多女子,这些女子有几个才失踪不到五日,若是还活着,现在找回来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所以赵辰溪也顾不上大过年的,连夜提审,只是为了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盗花贼原名秋林,生来就是个孤儿,所以没有姓氏,他个子矮小,样貌精致,一看就是从小被当做清倌养大的孩子。 在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官兵发现他并没有男人的性征,就连身上的体毛都少的可怜。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奇怪,以为他是阴阳人,直到大夫诊断,才明白,他是从小就被阉割过得,而且根据他的身材和性征,几乎可以断定他是在十岁的时候,就被阉割。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辰溪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方法?” “总是会有些变态,喜欢十一二岁的少年郎,那个时候他们雌雄莫辩,对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人来说,是他们很喜欢的一种猎物。”大夫叹息,“只是这样子长大的少年,很难活过三十岁,而且大多,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第83章 杀人灭口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到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大夫的话,他脚步微微一滞,随后说道:“也是个可怜人!” 赵辰溪听到声音,缓缓回头,见是季鹤轩,忍不住挑眉:“季小大人倒是熟门熟路,毕竟是老地方了,用不着通禀就能大摇大摆的进来!” 一旁的衙役赶紧认错:“王爷恕罪!” “不要拿他们出气!”季鹤轩衣摆一掀,直接在赵辰溪面前坐下,“你若是觉得我不该来,赶我出去就是了!” 赵辰溪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季鹤轩,他这幅模样,哪里有半点不该来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随后将卷宗往桌案上一丢:“本王忙了数日,也有些累了,听闻季小大人审案是一把好手,不如,今日就让本王见识见识!” 季鹤轩淡淡的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往椅子上一靠:“今日大年初一,不能杀生!” 站在一旁的衙役一个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鹤轩冷飕飕的一个刀眼飞过去,衙役便赶忙憋住笑,迅速背过身去。 “季小大人现在倒是挺忌讳的!”赵辰溪轻笑,“本王印象里的季小大人,向来都是百无禁忌的!” “那以前,现在不一样!”季鹤轩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我现在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这些,万一坏了运气,今年一整年,可就挣不到银子了!” 赵辰溪盯着季鹤轩看了很久,随后忍不住挑眉:“若是照你这么说,本王若是下了这个手,本王今年就挣不到银子了?” “你一个当官的人,要什么银子?”季鹤轩理所当然的看向赵辰溪,“这种忌讳,对你们这些当官的人来说,不适用!” 少卿大人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便赶紧上前:“王爷,这种粗活让我来吧!” “不用!” “不用!”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阻止。 少卿大人已经伸出去的手,只好不尴不尬的都缩了回来。 “既然季小大人有这个忌讳,那本王也就不勉强了,毕竟季小大人要是挣不到钱,库房里的税收,怕是要少许多!”赵辰溪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小满,“去,把人提过来!” 小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秋林就被绑在了刑具上。 秋林脸上诡异的妆容已经被清洗过了,失去可怖妆容的秋林,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赵辰溪拿起手里的卷宗,缓缓走到秋林面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秋林抬眼看向赵辰溪,目光森冷,随后,竟然敢痴痴的笑了起来:“九王爷嘛,我朝最尊贵的王爷,奴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秋林声音绵软,像极了一个孩童与你撒娇的样子。 坐在后头看戏的季鹤轩听到这个声音,一时之间,没忍住,笑出了声:“九王爷,人家这是把你当成客人了!” 赵辰溪淡淡的看了一眼季鹤轩:“你笑得这么开心,要不你来?” 季鹤轩立刻坐正,然后对着赵辰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辰溪冷哼了一声,随后回过头看向秋林,慢条斯理的说道:“秋林,二十五岁,桃花源的清倌儿,你出生在妓坊,母早逝,父不详!因为容貌姣好,五岁起就开始学艺,八岁被阉割,十二岁开始挂牌子接客,至今已经十三年了!” 在听到“阉割”两个字的时候,秋林的目光瞬间变得狠辣。 赵辰溪拿起卷宗看了一眼:“你从七年前开始作恶,一开始只是偷窃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一直到现在开始绑架女子,然后从一年一起案子到如今的十天就犯一起案子!官府想了很多法子,但是都没找到你,因为,你从头到尾,就没有逃窜过,而是安分守己的,待在妓坊里头!” 大一些的妓坊,虽然也会养淸倌儿,但是每一个人都要到衙门里头登记造册,很少会出现像秋林这种,八岁就阉割,十二岁就接客的淸倌儿,毕竟也,阉割这种手段,或许残忍,若是被官府查到,必然是要追究的。 所以,秋林来自于那些不曾在衙门登记造册的暗坊,而这种暗坊里,人比畜生都要低贱的多。 暗坊残忍无道,但也因此藏匿秋林多年。 “这些,就是我们查到的东西,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赵辰溪合上卷宗,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秋林。 “没有!”秋林嗤笑,“既然我是在作案当场没抓到的,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就可以断案!我可以马上认罪!” 少卿大人有些急,下意识的上前,却被季鹤轩拉住。 赵辰溪也不急,只是笑了笑:“怎么?急着去投胎?”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秋林忽然发出很尖锐的笑声,“你们不就是想要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嘛,你们就不要浪费这个精力了,那些人早就被我杀干净了,我剥了她们的人皮做美人鼓,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她们了。” 赵辰溪看着秋林半晌,随后笑了一声:“你抓走的那些女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找得到,或者找不到,我都不在意,在意的只有需要交差的大理寺少卿!” 站在一旁的少卿大人,默默的摆出一张僵尸脸。 “不过,本王是王爷,他再着急,也得等着!”赵辰溪挑眉,随后微微笑起来,“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不仅冷血无情,还喜欢杀人取乐,你是变态不错,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少卿大人默默的退后一步:这些话,是他可以听的吗?后面不会被赵辰溪秋后算账,杀人灭口吧! “你无非就是想恐吓我,然后找出那些女子……” “你跟朱三德,是什么关系?”赵辰溪忽然打断他。 这一下,不仅是少卿大人,就连季鹤轩也是满脸诧异,而秋林一直看起来很镇定的表情,却出现了扭曲,他忽然变得歇斯底里,疯狂的挣扎:“你怎么知道的?” 第84章 远走高飞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看了一眼小满,小满就马上给他拿了一张凳子。 赵辰溪在秋林面前坐下,一只手支着脑袋:“这个世上没有本王查不到的事情,你是想要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来说呢?” “你闭嘴!你闭嘴!” 赵辰溪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然后抬眼看向秋林:“堵住他的嘴巴,吵死了。” 一旁的衙役迅速上前,找来破布堵住他的嘴巴! 等到秋林的嘴被牢牢的堵住以后,赵辰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第一个主顾,就是朱三德!” 秋林猛的瞪大了眼。 “朱三德这个人,是个男女通吃的老色批,你跟他的时候,才十二岁,老男人下手没轻没重,差点弄死你,可你们这些人,已经被妓坊打的没了骨气,你不仅不痛恨他,甚至还对他产生了奇怪的情感!”赵辰溪淡淡的看着秋林,“只是,朱三德虽然男女通吃,但是他更喜欢新鲜的东西!” “啊!啊!”秋林挣扎的越发厉害。 “所以,你很快就被厌弃了!后来,你不停的接客,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老色批,可你对朱三德念念不忘……终于有一天,你再一次见到了他!”赵辰溪用卷宗,轻轻地敲击着掌心。 秋林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只是这一次,妓坊的床上,除了你,还有一个女人!”赵辰溪的目光逐渐阴沉,“你不能人道,朱三德却手把手的教你玩女人,凄惨的叫声激起了你内心的魔鬼,也是从那个时候,你开始偷窥女子,盗窃衣物,一直到后来,开始劫持女子!” 秋林再没有动静,他死气沉沉的低着头。 那种面具被拆下来的空虚感,包裹着他的全身。 小满上前扯掉秋林嘴里的破布。 “你有一句话,说的是实话,就是那些女子,早就被你玩死了!”赵辰溪冷声说道,“所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们在哪里,我要问的是,是谁,让你来劫持姜家小姐的!” 少卿大人听的脊背发寒,他回头看向季鹤轩,满脸惊恐:“那些女子……” 季鹤轩摇了摇头。 少卿大人眼里的希望,瞬间落空。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秋林沮丧的看向赵辰溪,“这是我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赵辰溪嗤笑,眼里满是讥讽,“对于朱三德而言,你只是他玩腻了的玩偶,你的秘密,对他而言,只是免去刑罚的一个小故事罢了!” “啊!”秋林尖叫,“我那么爱他,他却背叛我,他却为了那些女人背叛我,我就应该杀了他,杀了他!” 赵辰溪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掐住秋林的脖子,眼中杀气毕露:“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秋林看着赵辰溪,脸色逐渐涨红,可眼里却带了几分快感:“原来那个人说的没错,姜家的那位小姐,对很多人来说,都无比重要……真后悔啊,我就应该趁她睡着的时候一刀捅死她……” 赵辰溪手上逐渐缩紧,却在快要掐死他的那个瞬间立刻松手,他回头看向坐在那里的季鹤轩,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累了,你来吧!” 季鹤轩皱眉:“我说了,今日不宜杀生!” “不死就不是杀生!”赵辰溪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季鹤轩厌烦,却不得不站起身来,走到刑拘旁。 他挑挑拣拣半天,然后选了已经烧的通红的烙铁:“今日穿的是新衣裳,可不能弄脏了!” 话音刚落,“刺啦”一声,烙铁直接摁在了秋林的脸上。 惨叫声瞬间响起。 赵辰溪冷眼瞧着:“真是的,一般人都从胸口开始,他倒好直接就摁在脸上,一点都不按规矩来!” “你懂什么,既然是做清倌的,肯定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必定用心保养过,越是软嫩的地方烧起来就越疼。”季鹤轩抬眼看着龇牙咧嘴的秋林,“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反正到头来都是死,非要让人毁了你的容貌,何苦来哉!” 烙铁拿下来那个瞬间,一股烧焦的肉味迅速弥散开来。 季鹤轩也不问话,烧红了呢烙铁,马上就摁在了他那只包扎过得手上。 赵辰溪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唇角,然后冷不丁的说道:“你别只知道烫他呀,也得问话呀!” “这种人嘴巴硬的很,问不出来什么的,倒不如等咱们玩够了,再送出去砍头!毕竟人已经抓到了,少卿大人也可以交差了。”季鹤轩说着,直接将烙铁放在了他的下身,“对吧,少卿大人!” 少卿大人看着这两个人,根本不敢说话。 就在烙铁逼近秋林下半身的时候,他忽然尖叫:“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季鹤轩收住手:“没见过谁?” “我没见过幕后的人,我抓那些女子,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欲望,但是我也没有全部玩死,我住在妓坊,我住的地方根本藏不了那么多的尸体,所以,我会把那些女子,低价卖给一个人!”秋林紧紧的盯着季鹤轩手里的烙铁。 “卖给谁?”季鹤轩放下手里的烙铁。 “我没有见过他,那些女人,我都会送到朱三德的床上,只有等他玩够了,他才会来见我,才会跟我一起玩那些女人……买那些贱货的人,也是朱三德带来的!”秋林的眼里布满红血丝。 “为什么短时间内抓那么多人,又为什么,盯上了姜怀月?”少卿大人终于没忍住,开了口。 “为了钱!”秋林看向季鹤轩,“一个女人,半死不活的,只能卖一两银子,活蹦乱跳的,却可以卖十两,他说,一千两,就可以救朱三德出来!” “那姜怀月呢?” “一个月前,买家给我送了信,说,只要我绑了姜怀月,而且,不论生死,就给我一千两银子,还会帮我把朱三德救出来!”秋林瞪着眼,“我一开始就应该杀了她,只要她一死,你们根本就抓不到我,我就可以和朱三德远走高飞!” 第85章 审问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微微抬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烙铁,一把摁在了秋林的下体。 惨叫声在整个地牢里回响,直到秋林彻底的失去意识。 季鹤轩随手将沾着皮肉的烙铁丢进水里,嫌恶的擦了擦手,然后唾了一口:“人渣!” 衙役赶紧把人拖了下去。 赵辰溪看着沉着脸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季鹤轩,微微挑眉:“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大理寺这种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死变态!” 季鹤轩淡淡的看了一眼赵辰溪:“九王爷还有心情在这里调侃我呢,刚才人家说了那几个被绑走的女子还没死呢!你还不抓紧去找找看,还有功夫坐在这里跟我说闲话。” “你把人家都弄晕过去了,我又没人问话,去哪里找?”赵辰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才还有人说不杀生呢,没想到下手这么黑。” “自从离开了大理寺,见到的变态少了,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这么变态的,一时之间没忍住,下手就黑了些。”季鹤轩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卿,“还麻烦少卿大人,去把那个朱三德带过来!” 少卿大人愣了一下,随后便赶紧去了。 一直等到人走了,赵辰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要是你就会在两只手上各烫一个伤口,这样子刚好对称!” “又不是摆设,还管他对不对称。”季鹤轩挑眉,“你既然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不自己早点下手?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发现,陈尚清的死有蹊跷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郭子睿,郭大人吧!”赵辰溪抬眼看向季鹤轩,“我也是在他来了以后才发现有这个问题的,我第一时间安排了审讯,为的就是做这件事情,只不过刚好你来了,我也就脱脱手,少做一个孽,日后到阎王爷面前也能少一个刑罚!” 季鹤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做的那些事情,到阎王爷面前上刀山下火海的都赎不清,还差这么一点小事吗?” “虽然也不差这么一点事,但是有人代劳,总好过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吧!”赵辰溪说着,就听到了铁链拖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 两个人齐齐回头,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朱三德。 “我来这一趟,为的是消灭证据,这个比变态还要变态的家伙,还是你自己来审吧,我怕审了他以后,今天晚上的饭都不想吃了。”季鹤轩的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厌恶。 赵辰溪挑眉:“你知道这个朱三德是谁吗?” 一旁的小满赶紧说道:“季小大人,这位朱三德,是因为买卖良家妇女被抓进来的,他买卖的人,正是姜小姐的贴身婢女,夕瑶!” 已经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季鹤轩,顿时皱起了眉头:“是他?” “姜怀月几次三番被人盯上,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这个朱三德,先是绑了在劫匪案中失踪的夕瑶做妾,后来又陷入盗花贼的风波中,看起来置身事外,却又总与他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而且不过区区一个庄头,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托了关系打点到我这里,为的就是想要把他带出去。”赵辰溪看着季鹤轩,轻声说道。 季鹤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这几年他的商号做的越来越大,他几乎都在外面奔波,朝堂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是昨天夜里他回来以后,季太傅在他用膳的时候也跟他说了很多话,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他也能够感觉到朝堂上的风气云涌。 沉默了许久以后,季鹤轩抬头看向赵辰溪:“为什么一定要是姜家,为什么一定要用他们来做这把刀?” 赵辰溪没有说话。 姜家在这个节骨眼从沙洲回来,从他们启程的那个瞬间开始,就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姜家是皇帝摆在明面上的刀,与此同时,他也是一块随时都有可能躺在案板上的肥肉。 而这场纷争,最容易被牵扯的,就是姜御笙唯一的女儿,姜怀月。 “月月她逃得过第一次,逃得过第二次,可是这个世上向来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万一下一次她就没有逃过呢?”季鹤轩冷着脸,盯着赵辰溪,“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呢?” 赵辰溪抿着嘴,没有说话。 其实季鹤轩很清楚的知道,眼下的朝堂上没有任何人比姜御笙更适合做这把刀。 姜御笙的军攻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全部都是用鲜血换来的,他的威望在武将之中是没有人可以匹敌的。 想要找出来一个人与太师府,乃至满朝的勋贵和文臣对抗,那这个人就必须既要有威望,又要有兵权,而且必须对皇帝绝对的忠诚,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比姜御笙更适合的人了。 “我会保护她!”赵辰溪冷不丁的开口,“陛下的决定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来保证,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有一点意外!” 季鹤轩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少卿大人已经带着朱三德走了过来。 在大理寺的这些日子,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膘肥体壮的朱三德了。 过了几个月吃糠咽菜的日子,现在的他已经瘦的脱了像,在看到赵辰溪的时候,他的脚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王爷,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秋林已经招供了,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赵辰溪危险眯起眼,“我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能在我手底下挨了这么久还不说实话的,你是第一个!” “王爷,我现在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是秋林的恩客,我只是跟他睡了几次觉,我真的不知道啊!”朱三德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赵辰溪眼中露出几分不耐,挥了挥手:“绑上去吧!” 第86章 抓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刑具刚刚绑好,朱三德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季鹤轩被这股尿骚味熏得恶心,捂着鼻子轻哼:“就这家伙已经吓成这样了,还有问的必要吗?” 赵辰溪说着站起了身,他找出一根带着倒刺的皮鞭,泡进辣椒水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说过几句实话,现在的尿裤子也是装的,他无非就是想惹怒我们,一刀杀了他,好让他少受些苦罢了!” 季鹤轩捂着鼻子坐的远了一些:“那说明你打的还不够狠,这个世上就没有啃不下来的硬骨头,有的只有不够狠。” 赵辰溪低头看着手里的皮鞭,被辣椒水呛的微微皱眉:“朱三德,我刚才说的,秋林已经全部招供了,并不是在诈你?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些女子被你卖到哪里去了?我就可以让你死的不用这么痛苦。”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朱三德哭喊,“我是做错了事,我只不过是买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做妾,你们凭什么往我头上扣这么多莫须有的帽子,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赵辰溪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他扯了扯皮鞭,然后用鞭子指着他的下体:“你想不想知道刚才秋林是怎么晕过去的?” 朱三德死死的盯着那根皮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下一瞬就会直接废了他。 “秋林本来就是个废人,可惜我们这位季小大人是没有半点的怜悯心的,他把烧的火红的烙铁直接摁在了他的下体,这会儿怕是已经烧烂了。”赵辰溪嗤笑,“我并不在大理寺就职,这种折磨人的手段我不大熟练,今天季小大人专门来给我打了个样,那我今日也就学一学他的手段!” 朱三德瞬间吓得发抖。 一个酷爱玩女人的东西,他可以不怕死,但是他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那些被你们卖掉的人到底在哪里?”赵辰溪盯着朱三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朱三德惨叫。 “一!” “王爷,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二!” “王爷,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家产全部都给你,只求你能够放过我!” “三!” “暗坊!”朱三德在鞭子摔下来的那个瞬间,惨叫道,“他们被卖去暗坊!” “哪个暗坊?”赵辰溪收回举起的手。 “具体在哪里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十字街往里走,第三间铺子,来买他们的人,跟把那个丫头卖给我的人,是同一个人!”朱三德满脸惊恐,“我会把我玩够了的丫头低价卖给他们,他们也会把新得来的女人卖给我玩几天!” 赵辰溪将鞭子丢给小满:“刚才他回答的太慢了,割一个蛋拿去喂狗!” 小满有些嫌弃:“这个我不是很擅长,容易大出血死了!” “那就找个擅长的!”赵辰溪淡淡的说完,然后在朱三德的怒骂惨叫声中起身,“季小大人,要一起去看看嘛?” 季鹤轩其实很不想走这一趟,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到姜怀月,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陪赵辰溪一起去。 赵辰溪见季鹤轩那满脸的不情不愿,心中莫名解气,要知道,自从季鹤轩辞官,他赵辰溪就一直顶着这个大理寺的位置,脱不开身。 如今,能为难为难季鹤轩,他还是很乐意的。 骑在马上的季鹤轩,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廷的赋税太重了,现在这个年头变态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民风开放,难免会生出来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这跟赋税没什么太大关系。”赵辰溪头都没有回一下,“更何况我朝的赋税并不是很高。” 季鹤轩忽然冷笑一声:“九王爷应该很久没有离开过汴京了吧?” 赵辰溪皱眉:“什么意思?” “皇城脚下都有这么腌臜的事情,九王爷又为什么觉得外头会比汴京要来的干净一些?”季鹤轩笑,“有时候,九王爷还是应该出去走一走的,不然容易坐井观天。”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就在他们一行人走到十字街的时候,赵辰溪却发现了一辆让他很熟悉的马车:“那是不是姜家的马车?” 季鹤轩脸色骤变,立刻骑着马上前。 果不其然,就在马车前看到了语嫣。 “舅老爷!”语嫣赶忙起身,“您怎么在这里?” “你家小姐呢?”季鹤轩皱眉。 “和夕瑶一起去前头接人了。”语嫣赶紧说道。 “接人?接什么人?”赵辰溪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语嫣对着赵辰溪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回王爷,回舅老爷,是小姐以前在沙洲的玩伴,将军和夫人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回来了,只是路上贪玩转道去了一趟蜀地,这才回来晚了,今日才刚刚进城,小姐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接他们!” 听到语嫣说的有理有据,季鹤轩才松了一口气:“等会儿接上你家小姐就赶紧走,不要在这里逗留,耽误我们办事!” 语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她赶紧答应下来:“我们接到人就马上走,绝对不会耽误王爷你们办事的。” 他们一行人虽然不多,但是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还是显得有些扎眼,他们得速战速决,再拖下去难免会让人发现异样。 季鹤轩和赵辰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放下了姜怀月这边,直接去了十字街。 他们按照朱三德的说法找到了第三间铺子,小满沿着墙根走过去,然后站在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里头传来的,是一阵非常苍老的声音。 “我是朱家庄的门房,我们庄头,让我来传个信儿!”小满掐着嗓子说道。 “他不是被抓走了吗?哪里来的信儿?”里头的人瞬间警惕。 第87章 老光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小满回头看了一眼赵辰溪,见他点了点头,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随后猛地一脚踹了进去。 门被踹开的那个瞬间,屋子里早有防备的都一伙人,立刻拿起武器冲了过来。 赵辰溪和季鹤轩带着大理寺的府兵迅速冲了进去,刀光剑影之间,有人试图从后门逃跑。 小满带着人迅速追了出去,却在推开后门时,看到了提着剑站在那里的姜怀月,而她的脚下,正踩着方才那个准备逃离的人犯。 “姜,姜小姐?”小满愕然。 一旁的夕瑶上前抓起人犯,有些嫌弃的把人推给小满:“怎么回事?抓人不知道守住后门,好险我们正巧经过,不然人都要跑了!” 季鹤轩和赵辰溪追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现在后门口的姜怀月。 季鹤轩怒斥:“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语嫣小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小姐,舅老爷说他们要办差,让我们赶紧走……” 季鹤轩就这么看着语嫣一边喊一边跑过来,心里憋的那股子气,瞬间就变得无处可发。 赵辰溪见这对舅甥两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就让小满先把人带下去。 季鹤轩看了一眼姜怀月身后空荡荡的巷子,有些诧异:“不是说来接人的吗?” “你们是在说我们吗?”一个小姑娘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身穿银白长袍的青年。 赵辰溪微微变了脸色:“这是?” “她叫羌活,是我在沙洲时最要好的玩伴!”姜怀月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这是她的师哥,南知意!” 赵辰溪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一旁的季鹤轩倒是对他们不陌生:“我们两个怎么会想起来到汴京城来?” “月月给我们写了信,说是想我们了,那我们自然得来!”羌活笑,“不过,看季舅舅这个表情,好像并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不敢!”季鹤轩赶紧开口,“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要来,肯定列队欢迎!” 赵辰溪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却带了几分怀疑:“既然有客人在,姜小姐也不好在这里久留,便赶紧回去吧!” 姜怀月今日的确是来接人的,但是所谓的,顺手摁住从后门逃跑的人,也并不是所谓的顺手。 秋林落网的同时,姜怀月立刻派夕瑶去查了秋林的背景,姜怀月很舍得花银子,先是摸到了暗坊,随后使了大把的银子买通了龟公,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她借着来接人的机会,从将军府出来,就是想要到这个地方来探探虚实,却没有想到他前脚刚到,后脚季鹤轩和姜怀月就跟了过来。 没办法,她只能拉出羌活和南知意当借口,好堵住季鹤轩的嘴,只是很显然,赵辰溪已经发现她在说谎了。 姜怀月被赵辰溪看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我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既然人已经抓到了,本王就先把人带大理寺好好审问审问,至于季大人,不如就先把姜小姐送回去吧!”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不着痕迹的微微挑眉,“毕竟昨夜姜小姐才刚刚受了惊吓,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姜怀月的额角微跳:“倒是不必麻烦舅舅,别耽误了舅舅的事务,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什么麻烦,我送你回去,顺道去看看你娘!”季鹤轩说着,将手搭在了姜怀月的肩膀上,“我今日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大理寺的事务,跟我能有什么干系!” 姜怀月推脱不掉,只能半推半就的跟着季鹤轩走。 上车的时候,她还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赵辰溪。 这一眼,正巧被赶回来的小满看到:“爷?你这是又惹姜小姐生气了?”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赵辰溪捏着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小满的头,“人呢?送回去了?” “少卿大人亲自押回去了!”小满赶紧说道,“今日,还审吗?” “当然!”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眼中带了几分杀意,“敢在汴京的地界里搞这种手段,本王当然得好好审审!” 小满看着赵辰溪半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可是爷,皇后娘娘专门派了人来,说王爷今日务必得进宫去吃家宴!” “什么时候说的?”赵辰溪挑眉。 “今儿一早白芷姑姑就传了话来!”小满撇嘴,“只是那个时候,爷忙着审问,我就没来得及说!” “不去!”赵辰溪不耐烦的摇了摇折扇,“就说本王忙着,没空吃这个饭!” 小满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辰溪觉得蹊跷,便皱起了眉:“怎么?” 小满挠了挠头:“白芷姑姑说,王爷一个老光棍,有什么可忙的?可别成天的在大理寺那个破地方待着了,没有什么案子,是非得在一天审出来的!再说了,大过年的,王爷你没有家,你手底下的人难不成都没有吗,大过年的,可别耽误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赵辰溪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牙切齿的应下:“本王知道了!” “那王爷……你去吗?”小满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去。 “老光棍,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赵辰溪愤恨的哼了一声。 小满见赵辰溪答应,可算是松了口气:“那咱们……” “回去收拾一下,进宫!”赵辰溪有些恼,却也只得低头,毕竟,那可是从小照顾他的皇嫂。 就在小满准备跟着赵辰溪走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府兵:“回去告诉少卿,今年过年该巡夜的还是要巡夜,照老规矩,补休,再给三倍酬劳,再额外给每人十两的荷包,从本王的私账上出,就当是辛苦一年的犒赏了!” “九王爷英明!”几个府兵瞬间喜笑颜开。 赵辰溪说完,还拍了拍小满的头,刻意压低声音:“多给你五十两!” 小满笑:“多谢爷赏!” 第88章 家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后宫里的规矩,就是每年年初一,都要聚在一起,吃一顿只有自己人的团圆饭。 赵辰溪是先帝幼子,他五岁的时候,先帝去世,陛下登基,太后伤心过度,没多久,就跟着仙去了,他算是皇后一点一点带大的。 皇后待他犹如亲弟,他对皇后也很是尊敬,在他及冠前的每个春节,他都是在皇后这里过得。 只是后来他分府别住,太子长大了,皇后又是几年如一日的操心他的婚事,久而久之的,他也就不大来皇后宫里了。 赵辰溪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和皇后下了一局棋了。 皇后一听到他来,便忍不住的欢喜:“可算是来了,本宫还以为,你又要很晚才能来!” “皇嫂都让白芷姑姑那般说了,我哪里敢晚来!”赵辰溪很随意的在一旁找了张凳子坐下,“是吧,皇兄!” 皇帝捏着黑子,头也没抬一下:“你这小子,就是话说的好听!” 赵辰溪看着棋局,轻笑一声:“皇兄,皇嫂怕是已经让了你两子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早点认输吧,也不丢人!” 皇帝有些气恼的放下手里得黑子:“你这个小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那没办法,谁叫我是皇兄的亲弟弟,一母同胞!”赵辰溪靠在椅子上,“我若是烦人,那必然是跟皇兄你学的!” 皇帝瞧着赵辰溪,只觉得头疼,半晌以后才冷不丁的开口:“听说你今日在审那个盗花贼,可有什么结果?” “没什么结果!”赵辰溪耸肩,“就是抓了一窝人,但是具体是什么人,还不清楚!” “手脚倒是快,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积极的办差!”皇帝忍不住笑,“也就只有涉及到姜家那位小姐的时候,你才会马不停蹄的去办差。” “皇兄说笑了,我向来都是这么积极的,只不过皇兄看不到罢了!”赵辰溪挑眉,满不在意的说道。 “今日是正月初一,不说公事。”皇后给皇帝倒了杯茶,随后看向赵辰溪,“不过,你这个小子啊,对月月确实不同,本宫至今都记得,那一日你知道她被人劫走,直接从我宫里头冲出去的样子!只可惜啊,她才十六,姜家还舍不得她嫁人,不然本宫也不用日日操心你的婚事!” “既然舍不得,那就再过几年,我又不着急。”赵辰溪接过白芷送来的茶汤,“再说了,那么早成婚也不是什么好事!” 坐在边上的皇帝忍不住皱眉:“说到这个,朕就不得不说你了,姜家那个孩子还小,姜家舍不得嫁,那是人之常情,可你不小了,偏偏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一眼望过去,全是臭男人,你也不知道给自己开个荤?” 赵辰溪喝到嘴的热茶,瞬间就喷了出去:“皇兄,皇嫂还在呢!” “你光屁股乱跑的时候,你皇嫂都见过,有什么听不得的!”皇帝皱眉,“未娶妻,不纳妾是正道,朕不说你什么,可是你看,朕要给你和姜家那孩子赐婚,你不肯,说人家年岁小,不想逼她这么早嫁人,给你找的美人通房,你也是干晾着,你毕竟是个男人,总不能以后王妃过门了,陪你这个童子蛋一起睡吧!” 坐在一旁的皇后没忍住,掩着嘴偷笑。 赵辰溪只觉得头疼,侧过头不想搭理自己这个正在发癫的皇兄。 皇帝却还不肯放过她:“赵辰溪,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然后拿姜家那个小姑娘当挡箭牌?” “你这都说到哪儿了?”赵辰溪没好气的看向皇帝,“童子蛋,童子蛋怎么了?童子蛋说明我洁身自好,我这算是给我未来的正妻守节,不行吗?” 皇帝眯起眼盯着赵辰溪看了半晌,最后恍然大悟:“你不行!” 一旁的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就连白芷都有些绷不住,低下头,轻笑起来。 赵辰溪抬头看向皇帝,沉默了良久,最后说道:“我的身边不需要有那么多人,一个就够了!” “可……” “不要拿什么传宗接代来教训我,皇兄你有那么多儿子,已经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大业,就放过我吧!”赵辰溪半靠在椅子上,“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教养那么多的孩子,平日里的打打杀杀,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精力,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有皇兄你这样的好运,能有皇嫂这么一个能干的正妻!” 皇帝语塞。 最后还是皇后出来解围:“随他去吧!他那个性子,他若是不愿意,谁能降得住他?就算他与姜家有婚约在身,姜家不肯点头,咱们也不可能逼着他们成这个婚,强扭的瓜不甜!” 皇帝心里“咯噔”一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随后回头看向皇后:“真的,不甜吗?” 皇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别开脸。 正巧赵霖晟走了进来,皇帝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又想起赵霖晟昨日差点中计的事情,便将这一肚子的火气全部都发在了太子的头上。 太子平白无故挨了顿骂,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眼前的是他的父皇,他哪里敢说什么?只得憋屈的受着。 晚宴是皇后亲自做的家常菜,皇后还专门做了赵辰溪喜欢的莲藕汤,皇帝为此还生了闷气:“平日里,朕若是想喝一口皇后做的莲藕汤,都是千难万难的,到了你这儿,倒是不用求!” 赵辰溪知道,自家皇兄是醋意上头了,扒拉了几口饭,便要走,皇后也不强留,把提前准备好的果脯交给他:“这里,有月月爱吃的杏干,你找个机会送去,女儿家可得哄着些,不然,你真的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皇嫂,我打光棍不要紧,皇兄那里你抓紧哄一哄才是,等会儿怕是又要闹脾气了!”赵辰溪一边接过食盒,一边小声说道。 皇后顿了顿,随后伸手点了点赵辰溪的额头:“小机灵鬼,快回去吧!” 第89章 光明正大的翻墙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小满眼瞅着没什么人了,便压低声音说道:“爷,我瞧着,陛下心里头有气,怕是要跟娘娘生气!” 赵辰溪眸光微敛:“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生气?皇嫂那个脾气,可不会惯着皇兄,他若是非要闹,今儿个,又只能独守空房了!” 皇帝的家室,不好议论,小满也就没再接话茬,只是发现赵辰溪去的方向有些不对:“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送果脯!” 小满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将军府不会让我们进去吧?” “也不是非要走正门。”赵辰溪笑了一声,骑着马飞驰而去。 等到小满回过味来,赵辰溪已经不见踪迹了。 因为羌活和南知意的到来,姜夫人特地准备了晚宴给他们两个接风洗尘。 只是一路过来辛苦,用过膳食以后便纷纷回去休息了,南知意身为男子不便住在后院,便在前院收拾了一处院子小住,而从小和姜怀月一起长大的羌活,说什么都不肯一个人住,非要和她挤在一处。 “你说你明明在隔壁给你铺了床,你不肯睡,非要跟我挤在一张床铺上!”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赖在自己身边的羌活,有些无奈,“你就不觉得挤吗?” “小月月你可真是没有良心,为了你的一封信,我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立刻从千里迢迢的从沙洲赶来,你竟然还嫌我挤着你了!”羌活轻哼,颇有几分不满。 姜怀月被逗笑:“你肯来,我自然是千百的欢迎,可是咱也不是非得要在一个床上挤着,你说是不是?” “我不管,今天夜里我就一定要挤着你睡!”羌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姜怀月。 姜怀月无奈,却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不过月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给我写信,非要让我进京?”羌活侧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 “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以后,可能会出些事情!”姜怀月看着面前的羌活,“我需要你来陪我一起面对这些难关!” 羌活看着姜怀月半晌,最后翻了个身,直勾勾的看着头顶的纱帐:“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姜怀月有些好奇。 “我的小命都是你捡回来的,有什么可问的?你这个人向来不求人,肯写信让我从沙洲过来,必然是遇到了麻烦的事情,我如今既然来了,日后肯定也会知道到底是为了些什么。”羌活说着,打了个哈欠,“再说了,在这里有你给我包吃包住,有什么不好的!” 姜怀月看着羌活许久,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羌活是她在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孩子,她比自己小几岁,捡到她的时候,她才五岁,小小的一个,被风雪掩埋起来。 她陪着姜怀月在沙洲过了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后来,自从她被送回汴京,两个人至死都没能再见一面。 姜怀月被困在陈府后院的日子里,她代替自己,陪着父母冲锋陷阵,最终在那场血战中香消玉殒。 “你那把剑看起来都有些旧了,明天让师兄给你做一把新的吧!”羌活忽然说道,“到时候,让他做的好看些!” “也好,不能让你们白白的在我们家来白吃白喝啊!”姜怀月轻笑。 “这都是明日的事,今儿个你们还是早些睡吧!”语嫣拿着新装的汤婆子,一把塞进被窝里,“外头又下雪了,后半夜怕是冷的很,羌活姑娘,你可收着些,别跟小时候一样踢被子了,到时候你跟小姐又要伤寒了!” 羌活皱了皱鼻子:“语嫣姐姐,我都多大了?你还老是把以前小时候的事儿来说,我还能跟以前一样一直踢被子嘛!” “那可说不准。”夕瑶一边说着,一边给姜怀月那边加了床被子,“小姐,这小丫头片子总是卷被子,我给你面加一床!” 羌活气的直哼哼,逗得一屋子人笑个不停。 语嫣出去的时候,在炉子上暖了一壶茶,还顺便吹了灯。 确定语嫣和夕瑶都走了以后,羌活才哼哼唧唧的说道:“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孩子!” “你才十三,还没及笄呢!本来就是个孩子!”姜怀月轻笑,“早些睡,别哼唧了!” 羌活气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抱着怀里的汤婆子,侧着身就睡了。 没过一会儿,姜怀月就听到了羌活平稳的呼吸声。 姜怀月闭着眼睛,时不时的能够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就在他睡意正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本已经有些困倦的姜怀月,骤然惊醒。 脚步声缓缓靠近,身边的羌活睡得香甜,姜怀月拿出枕头下的匕首,紧紧的攥在手里。 “姜怀月……”刻意压低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怀月愣了一下,她坐起身,看着窗外的人影:“赵辰溪?” 话音刚落,姜怀月就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打开了窗户,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风雪中的赵辰溪:“你怎么进来的?” “光明正大的……翻墙进来!”赵辰溪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包果脯,“皇后娘娘说,你爱吃这个!” 姜怀月看着面前那包,用牛皮纸包的好好的果脯,有些愕然:“啊?” “拿着吧!这可是进贡的果脯,你藏着吃,别分给人家了!”赵辰溪将果脯塞进姜怀月的怀里,然后撑着她满脸呆愣的时候,忽然凑了过去,“有没有想我?” 姜怀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赵辰溪,脸瞬间涨红:“没有!我想你做什么?” “真的没有?”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的耳朵都红的有些发烫了:“你发什么癫,大半夜的翻墙进来也就罢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看样子,你没想我啊!”赵辰溪有些苦恼的垂眸,“可是,我想你了!” 姜怀月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红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第90章 可惜了我家的白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她忙着呢,哪有功夫想你?”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声。 姜怀月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把窗户关上,却又听到羌活说:“来都来了,就让我看看,是谁拱了我家的好白菜!” 话音刚落,羌活就已经裹着被子走到了窗前。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窗户,和赵辰溪对视。 羌活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最后撇嘴:“真是可惜了我家的好白菜!” “羌活!”姜怀月有些羞恼,“你瞎说什么呢?” “瞎说?”羌活挑眉,“我摸过你的脉了,异域的魅毒,可不是泡泡冷水澡就能解的!” 姜怀月瞬间沉默。 赵辰溪的目光却带了几分杀意:“你是谁?” “她是千帐渡的关门弟子!”姜怀月红着脸低声说道,“这种事情,必然是瞒不过她的!” 赵辰溪顿了顿,随后冷声说道:“事关月月清誉,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哥,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不然……” “不然怎么?”羌活双手抱臂,“杀了我?”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羌活。 羌活轻笑一声:“你可杀不了我!我若是想,你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但是我却可以在数十丈以外,送你归西!” 姜怀月眼看着两个人逐渐有剑拔弩张的苗头,便默默的走到两个人之间,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他们对视。 赵辰溪看着挡在羌活面前的姜怀月,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她会一直住在这?” “当然!”羌活率先回答,“我可是月月最要紧的人,我不住这里,住那里?” 赵辰溪深吸一口气:“真的?” 姜怀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目前是这样的!” 无力感在瞬间遍布全身,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才说道:“那个果脯,你一个人吃!” 姜怀月被逗笑:“好!” 赵辰溪原本还想和姜怀月说说话的,可偏偏一旁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你,哪怕心里有一箩筐的话,这话也只得先放一放。 “改日,我再来看你!”赵辰溪抬手摸了摸姜怀月的脸颊。 “好!”姜怀月的脸微微泛红。 赵辰溪风尘仆仆的来,如今风尘仆仆的去,姜怀月的怀里穿着被他捧在心口,烘的暖暖的果脯,心里酸酸涩涩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 姜怀月站在那里许久,直到已经看不见人了,她还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羌活在一旁看着,连连摇头:“真是可惜了我家的好白菜了!” 姜怀月猛的回过神来,一把关上了窗户,然后冷不丁的说道:“你怎么就醒了呢?” “这么冷的天,窗户开这么大,那风呼呼的吹到我的被窝里头,我能不醒吗?”羌活裹着被子一摇一摆的回到床上。 姜怀月将果脯放在一旁,然后走了回去:“赶紧睡吧!” “这哪里还睡得着?”羌活眼睛一亮,“这就是你把我从杀猪千里迢迢叫回来的原因吧!” 姜怀月的目光微变:“算吧……” 羌活盘腿坐在床上:“其实我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了,魅毒是当今存世最烈性的情毒,而且没有解药,你中了毒却没有死,发生了什么我也心知肚明,只是你一开始没提,我自然也不想讲。” “那怎么他来了你就讲了?”姜怀月皱眉,“你就不怕他跟这件事情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身上也有味道。”羌活轻笑,“我都说了那是当今世上最烈性的情毒,它又怎么可能只在你身上存有味道呢?” 姜怀月苦笑:“这的确算得上是我要把你叫回来的原因,但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汴京城这是一个偌大的棋盘,我们都只是这个棋盘上渺小的棋子!” 羌活看着姜怀月半晌,然后伸出手抱住她:“别怕,有我呢!” “我知道!”姜怀月低头看着羌活,“之前发生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了,只不过,外头的人并不知道我中了情毒!赵辰溪他肯帮我瞒着,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感激他做什么,你看他那副孔雀开屏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巴不得你能多看他一眼!”羌活挑眉,满脸的嫌弃。 姜怀月被羌活这个表情逗笑:“看你像是很不喜欢他,那我若是告诉你,他与我本来就有婚约,你是不是就更烦了?” 羌活偏着头细细想了想:“其实也还好,这厮虽然嘴臭,但是生的好看啊!除了南知意,我就再没见过比他好看的!” 是了……羌活最大的天性就是爱美! 她爱这世间所有美丽的东西! “是是是,这天底下,你们家南知意最好看!”姜怀月钻进被窝,“你赶紧睡吧!” 羌活在姜怀月身边躺下,然后看着纱帐,忽然说道:“其实,世人皆知,魅毒是世间至毒,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是无法彻底清除的!” 姜怀月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羌活翻了个身,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一旦中过魅毒,你的身体里面,就会一直都有这个毒素,一开始不会怎么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对你的五脏六腑,都造成很严重的负担!” 姜怀月猛的起身:“会怎么样?” “会日渐衰弱,然后死亡!”羌活眸光微变,“除非,你能跟一开始给你解毒的人一直在一起……不然,你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差,到最后,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姜怀月忽然沉默,半晌以后,她才有些莫名的开口:“羌活,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踹你下去啊!” “我没有胡说八道!”羌活看着姜怀月,“你中过毒以后,每隔个七八日,应该就会有心烦燥热的症状,这个症状,需要阴阳交合才能缓解!如果一直不去缓解,心火过旺,会伤害五脏六腑!” 姜怀月的脸色逐渐难看。 “其实,魅毒一开始,叫情蛊……”羌活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是千帐渡失败的产物,所以,才没来得及做解药!” 第91章 审讯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春节休沐一直到正月十五,可赵辰溪坐不住,他总想着大理寺里关押着的那几个人,还有那些失踪的女子,在府里待到正月初三,就忍不住去了地牢。 为了避免串供,赵辰溪专门嘱咐过,这几个人一定要分开关押,尤其要避开朱三德和秋林。 只是赵辰溪没想到,当他走进地牢的时候,却发现,少卿大人王春德早已经在那里翻阅卷宗。 “你怎么来了?”赵辰溪走到王春德的身边,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卷宗,“可是都审问过了?” “基本上都问过一遍了,不过这些人嘴硬的很,不肯松口!”王春德显得有些无力,“我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人被困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就觉得心中酸楚,旁人阖家团圆的时候,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何其难过啊!” “所以你这是昨日就来了?”赵辰溪看着卷宗上登记着的日历,微微皱眉,“王大人,本王明白你对那些苦主的担忧,但是你自己的身体也很要紧,在秋林落网前,你就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好好休息了,难得过年……” “是啊!难得过年,那你怎么在这里呢?”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赵辰溪的数落。 赵辰溪和王春德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就看到慢慢悠悠走进来的季鹤轩,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姜怀月。 赵辰溪在看到姜怀月的时候,本能的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在别人的心目中,就值一千两银子,我就来看看,是谁这么看不起我!”姜怀月也不心虚,笑着走到赵辰溪面前。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目光落在她拿在手里的果脯,心中的怒火顿时平息:“好吃吗?” 姜怀月挑眉:“还不错!” 季鹤轩见两个人离得有些近,便快步走上前来,直接站在两个人之间:“我原也没打算来,去将军府拜年,却不小心被这小丫头缠上,没奈何,才带着她来看看!”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好好审一审吧!”赵辰溪拿起一旁的卷宗,“不过,王大人已经审过一轮了,什么都没问出来,这几张嘴,怕是不好撬开!” “那就用点力,给我撬开!”季鹤轩抬眼看向赵辰溪,目光微敛,“你审,还是我审?” “我来吧!”赵辰溪挑眉,“你下手太黑了,那个秋林差点被你弄死,大夫差点没救过来!” 季鹤轩听赵辰溪这么说,就兀自在一旁坐下,还顺便招呼姜怀月:“这审问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弄得不好就是血肉模糊的,你要是害怕,就让王大人带你出去走走。” “舅舅不要小瞧我才是。”姜怀月不服气,“今日我还非要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审问的!” 季鹤轩见姜怀月坚持,也就不说什么,只是看向王春德:“去把人带过来吧!” 没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囚服的男子,被绑上了刑具。 姜怀月看着面前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季鹤轩发现姜怀月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看,便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你见过他?” 姜怀月没说话,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季鹤轩挑眉,“这到底是认得和,还是不认得?” “我觉得他眼熟,但是我想不起来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姜怀月抿着嘴,“但是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季鹤轩顿了顿:“也许就是无意间见过,或许就是路上碰到过,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赵辰溪就已经拿着鞭子缓缓走上前去。 男人冷冷的看着赵辰溪,怒骂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想要让我出卖我的主子,你想都不要想,你就是活剐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说半个字的。” 赵辰溪微微抬眼:“可真是好衷心的一条狗啊!” “你不必挖苦我!我是狗,难道你就不是吗?我为我的主子卖命,你难道不是在为皇帝卖命吗?大家都是刍狗,又何必要分一个高低贵贱呢!”男人横眉冷目,乍一眼瞧着,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绑在刑具上的人,反倒更像是一个准备审问旁人的判官。 “这人都被抓了,怎么还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的?”姜怀月有些不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被人冤枉的大忠臣呢!好一个忠贞不二的样子。” “人嘛,在没有受苦之前总觉得自己是能扛下来的。”季鹤轩给姜怀月倒了一杯水,“等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不要看,这种血腥的场面,女娃娃见多了,不好!” 姜怀月不服气:“再血腥也不可能有边疆那么血腥,我能在沙洲长大,这点小东西自然也不会吓到。” 后来的姜怀月,恨不得能够撕碎自己这张吹牛不打草稿的嘴。 赵辰溪对大胡子的审问,一开始很温和,只是惯常的询问。 大胡子脾气暴躁,并不肯多说,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你乘早死了这条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赵辰溪目光清冷,逐渐失去耐心:“人嘛,无非就是生死,你若是想死也简单,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你可能就要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呸!” 赵辰溪挥了挥手,小满立刻上前接过鞭子。 沾了粗盐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甩在大胡子的身上,鞭子上的倒刺割的他遍体鳞伤。 就在小满奋力抽打的时候,赵辰溪低声说道:“你知道秋林吧!” 大胡子张嘴唾骂:“那个畜生,敢出卖老子,还有朱三德,主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辰溪揉了揉耳朵,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叽叽喳喳,吵的很!”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姜怀月:“害怕吗?” 姜怀月摇了摇头:“不害怕,就是鞭打而已,不是什么很要紧的!” 季鹤轩顿了顿,没说什么:“那就好!” 第92章 引蛇出洞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扶着树干大吐特吐的时候,王春德已经点齐了府兵,准备带着人去救人了。 季鹤轩抱着胸站在一旁:“跟你说了,要是觉得场面有些血腥了,就出去不要看,你看你非得看,现在好了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舅老爷,你可别再说风凉话了!”一旁的夕瑶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是小姐认出那个大胡子是之前绑架小姐的山匪,你们哪能这么快审问出来啊!”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姜怀月,轻笑了一声:“的确多亏了你家小姐,不过,你家小姐不肯听我的话逞强,现在吐的昏天黑地的,也怪不得我,不是吗?” 夕瑶语塞。 姜怀月吐了差不多了,抱着树缓缓起身:“舅舅,你再继续奚落我,我就回去跟我娘告状,把你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我娘!” 季鹤轩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我们接下来去找人,也有可能是尸体,你还要一起去吗?” 姜怀月默了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去!我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死我!” 姜怀月爬上季鹤轩马车的时候,腿脚都有些发软。 她一直都知道大理寺是人间炼狱,进了这里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这些大多也是听听的,当她真的看到大胡子被活脱脱的剥了一层皮,那种黄褐色的油脂挂在皮肉上的样子,纵然是在乱葬岗里爬过的她,也抑制不住的恶心。 坐在马车上,姜怀月忍不住回想,大胡子方才说的那番话:“她们都是在为主子的千秋大业付出,主子会永远记得她们的好!” 大胡子可怕的声音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让她一阵阵的生寒。 季鹤轩坐在姜怀月的身边,给她泡了一杯热茶:“这个世上,多得是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我们见得多了,也就不会觉得如何,你不曾见过,难免会觉得恐惧!” “舅舅……”姜怀月回头看向季鹤轩,“你说,那些女子,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季鹤轩忽然沉默。 外头有马蹄声响起,季鹤轩掀开帘子,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赵辰溪:“做什么?” 赵辰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姜怀月:“买了些梅子,含着就不会那么恶心了!” 姜怀月有些惊讶,双手接过:“多谢!” “我的呢?”季鹤轩挑眉。 赵辰溪满脸鄙夷:“大男人吃什么梅子!” 帘子立刻就被放了下来。 就在姜怀月拿了一颗梅子塞进嘴里的时候,季鹤轩冷不丁的说道:“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把她们救了下来,她们也活不下去了。” 姜怀月忽然觉得塞到嘴里的这颗梅子一点都不甜了,反倒又酸又苦又涩。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想当初你不过是失踪两日都差点被逼的悬梁自己,你出生将军府邸,是你爹娘捧在掌心的明珠,都这般艰难,又何况那些普通人呢?”季鹤轩低声说道。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油纸包:“那我们去找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或许我们不去,他们还能活一段时间呢?” “这么痛苦的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季鹤轩看向姜怀月,“月月,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意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再继续待在大理寺的原因,待在这个地方,你看到的就永远都是这个世间的丑恶,以及人性最可怕的地方!” 姜怀月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那个大胡子也说了,他们之所以装扮成劫匪,劫持从国清寺回来的你,是受人所托,而你之前告诉我这件事情跟陈尚清有所关系,可大胡子却不肯认。”季鹤轩低垂着眼,“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只怕并非陈尚清!” “陈尚清自然不是幕后主使!”姜怀月低声说道,“他只是一颗倒霉的棋子,一颗被用来牵制我的棋子,又或者说是用来牵制整个姜家。” “你爹娘回京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如果说之前的劫持还有后来的盗花贼,都只是为了毁掉你,为了用这件事情来牵制整个姜家,那就说明这个人肯定比很多人都要提前知道你父母回京的消息。”季鹤轩皱起眉头,“这样的人可不多,除非是当今……” 姜怀月骤然抬头:“陛下和皇后娘娘没必要这么做,别想让我父亲回来,为的就是牵制整个汴京城的局势,虽然我父亲是秘密回京,但是宫里头人多眼杂,这个所谓的秘密未必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今正是各个皇子争权夺势的时候,这些皇子为了争夺权利,的确会想尽办法从各个地方获得更多的消息,你父亲回京的消息,也有可能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很早就泄露了!”季鹤轩叹息,“只是这样子一看你想要查到,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你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姜怀月顿了顿:“只要是蛇,他早晚都要从他的洞穴里面出来的,既然我们查不到,那就想个办法让他自己出来!” 季鹤轩看着姜怀月半晌,最后忍不住笑:“以前我总觉得你跟我阿姐一点都不像,如今看来你和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聪慧,也一样的决绝,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和她相像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姜怀月笑了笑,“不过舅舅若是愿意帮我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季鹤轩挑眉,有些好奇:“哦?你说来听听!” “这件事情里面,我们已经知道陈尚清是被人操控,试图控制我的一枚棋子,那他就代表了陈家,又或者说他也代表了尚书大人!如今朝堂之上,大家纷纷站队,在这里,或许,我们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姜怀月看着季鹤轩说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陈尚清既然敢冒这个险,那背后之人所承诺的,必然是一个,对他,亦或者对整个陈家来说的,都是无比重要的一件事!” 第93章 幕后真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微微皱起眉头:“你可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姜怀月轻轻的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皇子们年岁渐长,朝堂之下早已经风起云涌,夺嫡的纷争一触即发!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很是避讳如深,但是事实上,朝堂上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押注,诸位皇子也已经开始结党私营!” 季鹤轩淡淡的看着姜怀月,没有回答。 “陈尚清盯上我,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陈家微不足道,可他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姜怀月看向季鹤轩,“与其一直防备,倒不如主动出击。” “你有何办法?”季鹤轩挑眉。 “舅舅曾经和我说过,没有完美的罪犯,只要你做过一件事情,你总会从各种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马脚!”姜怀月笑,“所以我想,陈尚清敢对我动手,那他必然,也会有没有擦干净的线索!” “陈尚清的案子已经结了,这个案子你也牵涉其中,如果重新翻出来,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季鹤轩皱眉,“除非……” “除非我们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姜怀月看向季鹤轩,“我想这些事情,舅舅比我擅长的多。” 季鹤轩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你可知道,一旦卷入夺嫡之争,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甚至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你父母!” “我父亲身上背负着兵权,他几乎是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不论我是不是要去查这件事情,我们都会卷入这场争斗!”姜怀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腹,“反正最后都是要成为棋子的,那为什么不主动的成为最大且最无法舍弃的那颗棋子呢?” 季鹤轩沉默了许久,然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水。 姜怀月握住季鹤轩的手:“舅舅,我并无攀龙附凤的心,我只是想要自保!” 季鹤轩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看向姜怀月:“我知道了!” 姜怀月松了口气,缓缓放开自己的手。 她当然知道,这幕后的真凶究竟是谁了,可她没有证据,如果直接说出来,只会被人猜忌。 与其整日里惴惴不安的思前想后,倒不如找一个人主动去查这件事。 而季鹤轩,也是最好的人选。 他曾经在大理寺任职,有一手查案的本事,如今行商,商行遍布天下,消息来的广,所以,由他去查这件事,是最好的一个人选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小满掀开帘子,轻声说道。 姜怀月扶着语嫣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入目的,竟然是一间残破的酒庄:“这是……” 赵辰溪走到姜怀月的身边,眉头微锁:“依着那大胡子的说法,那些女子,应当就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子一瘸一拐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瞧见赵辰溪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意:“爷,您是来买酒的吗?” 赵辰溪从怀里拿出令牌:“大理寺查案!” 女子脸色骤变,她猛的转过身就想喊人,却被小满一掌敲晕,顿时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给我把里里外外的都搜一遍,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赵辰溪冷声说道。 小满和王春德立刻带人将整个酒庄团团围住。 赵辰溪雷厉风行,他带来的人,很快就将整个酒庄都控制了起来。 酒庄破败,小厮也没有几个,空空荡荡的,人影都没几个。 赵辰溪看着零零散散跪着的人,怒斥道:“就这么多人?” “就这么多!”小满赶紧说道,“这个酒庄已经很破败了,整个酒庄都搜查过了,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姜怀月看着跪在那里的几个男子,忍不住蹙眉:“有问题!” 站在他身边的季鹤轩立刻就来了精神:“什么问题?” “酒庄若是破败没有人并不稀奇,可是为什么一个破败的酒庄里头没有一个女子,不论年轻或者年迈,而且一个破败的酒庄又怎么养得起这么多的年轻小伙子呢?”姜怀月轻声说道,“这几个人,多半是打手吧!” 赵辰溪目光微变。 小满立刻拉起了一个人,他手起刀落,就在刀刃即将砍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本能的闪躲,立刻就暴露了他的身手。 赵辰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一个破败的酒庄里头竟然有这么多会功夫的男子,都给我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哪怕绝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 “是!”小满带着人迅速四散开来。 姜怀月看着到处翻找的府兵,踩着脚下的鹅软石缓缓的向前走着,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酒庄的角落。 姜怀月四处看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倒是语嫣,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狗屎,恶心的去一旁的池子里洗鞋子去了。 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翻找,姜怀月却在这里四处张望。 “这个水池怎么回事?”语嫣一边刷鞋子,一边咒骂,“破地方,平白无故的空地上出现一坨狗屎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水池里头,也有狗屎!” 姜怀月愣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语嫣:“你说这个水池里头也有狗屎?” 语嫣撇嘴:“是啊,虽然冲散了,但就是狗屎,真恶心!” 姜怀月快步走过去,就发现水池浑浊,隐隐约约,还带着几分腥臭味,闻起来,的确很像狗屎。 就在语嫣低头穿鞋的时候,姜怀月却忽然发现,整个酒庄,虽然看起来破败,处处却都是干净的,只有这一块地方,处处都是狗屎。 姜怀月盯着水池看了很久,忽然说道:“语嫣,你说,这桶水有没有可能,不是狗屎,而是积年累月沉淀下来的血垢?” “不,不至于吧!”语嫣顿时脊背生寒。 姜怀月沉默了一会儿,脱了脚上的鞋,赤脚踩在包皮上。 语嫣顿时垮了脸:“我的小姐啊,你这是做什么,当心踩到狗屎!” 姜怀月小心的绕过狗屎,然后在一块干净的草皮上踩了踩:“语嫣,去把赵辰溪喊过来!” 第94章 惨绝人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虽然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把赵辰溪叫了过来。 赵辰溪看着站在狗屎中间的姜怀月,皱起了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狗屎?这里也没有养狗啊!” “赵辰溪,我脚下的这块地皮有问题!”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 赵辰溪顿了顿,没有半点犹豫的看向小满:“挖!” 小满立刻抄起了家伙,挖开了草皮。 果不其然,草皮下,是一块松动的石板。 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块石板掀开,却不想下面竟然是一道非常幽深的楼梯。 赵辰溪和季鹤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办过很多案子,往往出现这种所谓的地道和暗室,伴随而来的就是虐待和杀戮,只有这种阴狠且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被人藏在这么深的角落里面。 赵辰溪站在地道口,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姜怀月也想跟着下去,却被季鹤轩严词拒绝:“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还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那你们都下去了,我一个人待在上面不是更危险!”姜怀月挑眉,“我倒不如跟着你们一起下去,挤在中间,也不会出什么事。” 季鹤轩无言以对。 赵辰溪的脸色却不大好:“姜怀月,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所以,你要把我留在上面面对未知的危险?”姜怀月挑眉,“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可以的,我也可以待在上面。” 赵辰溪语塞。 最后,两个人都没能说过姜怀月,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带着她下了密道。 密道很深,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五米多高,这样的高度几乎把所有的声音都已经隔绝掉了,若不是姜怀月发现那些狗屎有问题,他们多半也没有办法找到这里。 密道很深,重新触碰到平面的时候,姜怀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赵辰溪推开面前的那扇门,瞬间豁然开朗。 明亮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呻吟,灌入脑海,赵辰溪立刻捂住了姜怀月的耳朵。 “谁带你们……”守着门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满摁在了地上。 “所有人,举起手来了!”赵辰溪抽出手里的佩剑,冷声呵斥。 没有任何的回响,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响。 赵辰溪勒令姜怀月捂住耳朵,然后带着人冲了进去。 等到赵辰溪走远了以后,姜怀月缓缓的放下手,呻吟,哭泣,咒骂声,不绝于耳。 以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用几个铁笼子隔绝出来的屋子,而每个屋子里,都卷缩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数九寒冬,她们被冻的脸色乌青,可那个铁笼子里的女子,却像是一条狗,被铁链拴着,就那么卷缩着。 那些女子遍体鳞伤,有些缺了胳膊少了腿,有些瞎了眼,有些下体被撕裂,白晃晃的肉体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的令人作呕。 “停下,让你停下!” 怒骂声伴随着鞭打声赫然响起。 姜怀月跟着声音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趴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小腹隆起,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她面色铁青,没有半点气息,而她身下,血迹斑斑,还伴随着一阵一阵涌出来的羊水。 而男人就像是不知道她已经断了气,还在疯狂的涌动,脸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笑容,王春德疯了一般的用鞭子抽打他,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想法。 语嫣再也忍受不了,会在一旁吐的昏天黑地。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辰溪,伸手捂住了姜怀月的眼睛:“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涩,她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命如草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第一次被形容的如此贴切。 许久以后,姜怀月冷声说道:“难道我不过来?不看到?他们就不存在了吗?” 赵辰溪轻声叹息:“这不应该是你要面对的东西!” 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 姜怀月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是哭这些女子的悲苦,还是哭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践踏,即便是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也都是那个女子,铁青的,了无声息的脸。 姜怀月是被季鹤轩拉出地窖的,跟她你起来的语嫣,早就吐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季鹤轩把姜怀月塞进马车以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面对冰冷的寒风。 “舅舅……” “外头冷,别出来!”季鹤轩低声说道。 姜怀月坐在马车里,看着季鹤轩的人影:“舅舅,她们……会怎么样?” “会送回家里去!”季鹤轩深吸了一口气,“和父母团员!” “真的……能团圆吗?”姜怀月红了眼,“她们,真的还有活路吗?” 季鹤轩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久到姜怀月都以为季鹤轩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季鹤轩忽然开口:“我想过这里会很惨烈,但是我没有想过这背后的人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却成了这些畜生敛财的工具,我一定会抓住幕后之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姜怀月掀开帘子,看着依旧背对自己的季鹤轩:“舅舅,如果送她们回去,她们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们有幸在这里熬到了活路,可等到他们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呢?” 季鹤轩依旧沉默。 姜怀月摸了一把眼泪,却也没有再说话。 世道就是如此,女子艰难,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上天庇佑! 就在姜怀月低头擦掉泪水的时候,赵辰溪一身是血的从地窖里爬了上来,他的身后,拉扯着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带上所有人,回京!”赵辰溪红着眼,目光中满是杀气,“审案!” “是!”怒气中烧的一句应答,响彻天际。 第95章 何谓贞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从荒芜的酒庄里,带出了数十个女子,即便官府刻意压住了消息,可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有人猜想那些女子,多半是前段时间被盗花贼劫走的,消息一出,失去女儿的那些家属,将大理寺的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但凡有身穿华服的人出现在大理寺的门口,就会有一群人簇拥而上。 “大人,大人,求求你告诉草民,那些人里面有没有我的女儿,求求你了,大人!”沙哑的哭喊声在季鹤轩的耳边响起。 有眼熟的,认出了季鹤轩,大喊着上前:“季大人,季大人,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肯让我们这些家人认亲,为什么啊!”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然后开口道:“大理寺不是不肯让你们认亲,而是为了保护她们,现在的她们,并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们稍安勿躁,会给你们认亲的机会的!” “大人!”一个民妇忽然在季鹤轩面前跪下,“我守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我亲眼见到十几具尸体被推了进去,我不奢求见到我女儿,我就是想知道,我女儿还有没有活着!” 季鹤轩看着面前的民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语嫣扶着姜怀月和羌活从马车上下来。 “这位大娘!”姜怀月弯腰扶起民妇,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一次的案件很重大,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重视,涉及到女子,所以这一次的审问,由姜家的夫人负责,一切都是为了最大权限的保护好女子的声誉!” 民妇泪眼婆娑的看向姜怀月:“可是,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儿还有没有活着啊!认认尸体都不成吗?” “尸体超过三天就会腐化,那些尸体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你们辨认出来是不是你的女儿!”站在一旁的羌活低声说道,“需要仵作将尸体清理出来,做家属的,才能辨认!” 姜怀月看了一眼羌活,然后说道:“这位就是来帮忙救治病人的大夫,她也会帮忙清理尸体,所以请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张贴公告,你们到时候再来,好吗?” 或许是因为姜怀月的声音清冽温柔,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几个带头的人,互相耳语,最后出来一个男子:“这位小姐,你既然说,是姜家的夫人在看顾我们的女儿,姜家镇守边关数十年,一身忠骨,我们相信她不会欺骗我们这些老百姓,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我就是姜家的女儿,我以姜家数十年的声誉给你们作保!”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说道:“那我们等大理寺的公告!” 人群逐渐散开,就在姜怀月准备跟着季鹤轩进大理寺的时候,她看到方才那个拉着自己说话的妇人,走到大理寺门口的石狮边上,盘腿坐在了原本就铺在那里的草席上。 姜怀月微微皱眉,语嫣便立刻过去询问。 没过一会儿,语嫣就苦这一张脸走了过来。 “怎么?”羌活看着语嫣那张苦瓜脸,率先问道,“难不成还有别的事?” 语嫣摇了摇头:“这个妇人是从距离汴京五十里京郊来的,她等不到消息,又没银子住店,便在大理寺门口坐着等!” 季鹤轩忍不住叹息,然后说道:“皆是苦命人啊!语嫣,你带着她去酒楼开一间上房,算在我的账上!” 语嫣立刻应下。 姜怀月眼看着语嫣带着妇人离开,低声问道:“舅舅,你怎么舍得自己掏这个钱?” “开玩笑,当然是要找赵辰溪报账的!”季鹤轩挑眉,“大理寺一年有多少拨款,我是清清楚楚,几天的上房,他还是报的起的!” 姜怀月强忍住笑意,跟着季鹤轩往里走。 那一日带回来的女子,一共五十三人,活着的,仅有二十一人。 那些女子受尽了折磨,根本不让人靠近,治疗都是问题,可别说提审了。 又因为事情的隐匿性,赵辰溪不敢用大理寺以外的人,姜夫人忙的脚不沾地,没办法,只好让季鹤轩把姜怀月带了过来。 姜夫人一看到姜怀月便赶紧说道:“快别愣着了,里面还有两个寻死觅活的,赶紧去干活!” 姜怀月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姜夫人拉走,羌活也赶紧跟了过来。 二十一个人,根据伤情分成了三个大通铺,轻症的还好一些,主要就是情绪问题,而重症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姜怀月不会医术,就被丢去了轻症的屋子里,羌活则被赶去了重症的屋子里。 姜怀月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浓烈的安神香的味道,而屋子里,正巧有一个人哭喊着要往墙上撞,两个医女拼了命的摁住。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另一个女子忽然尖叫一声,发了疯的往柱子上冲过去。 姜怀月被吓了一跳,迅速追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拽,女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女子奋力挣扎,姜怀月眼见摁不住她了,便干脆骑在了她的身上,猛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你既然想起,为什么没在刚出事的时候,就弄死自己?” 女子被姜怀月打的愣在了原地,她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正中姜怀月的脸颊:“你知道个屁!” 一旁的医女自然认出了姜怀月,看到女子往她脸上吐口水的那个瞬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姜怀月不急不忙拿出帕子,擦掉了脸颊上的口水,然后看着满脸癫狂的女子:“发泄够了吗?” 女子发现自己并没有激怒姜怀月的时候,有些奇怪:“你没有尊严吗?那是口水,口水!” “我知道是口水!”姜怀月看着女子,嗤笑一声,“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会在乎脸上的,到底是口水,还是狗屎吗?” 第96章 医者父母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女子满脸愕然。 姜怀月却捏着帕子,擦掉女子嘴边的唾沫:“你们的命,算是我救回来的,我不答应,谁敢让你们死?” “你懂什么……” “没有人知道你们是谁!”姜怀月打断女子,“从你们被接回来的那天开始,除了大理寺,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们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要知道我们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们活下去!” 前一瞬还在癫狂的想要去死的女子,忽然嚎啕大哭。 姜怀月从她身上下来,缓缓起身。 两个医女立刻上前,拉起了女子。 “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隔壁的两间大通铺,那里面的人,正在经历什么!”姜怀月环顾一圈,“那你们应该也知道你们比他们幸运的多,起码你们现在的性命并没有受到威胁。” 没有人搭理她。 姜怀月也并不气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可能在想,尤其这么苟延残喘下去,倒不如死在那个鬼地方!”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缓缓抬头。 “求生,是人,乃至所有动物的本能!”姜怀月走到一个女子身边坐下,“你们能够活下来,已经是老天爷可以给的最大的恩赐了!” “活下来,怎么活的下来,我们哪里还有活路!”一个女子捂着脸痛哭。 “为什么活不下来?因为没有贞洁?”姜怀月冷笑,“何其可笑!” 众人纷纷抬头。 姜怀月轻笑:“我是武将的女儿,我父亲曾经说过,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女儿,是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失败,而不是因为妻子和女儿的弱小!所谓贞洁,何为贞,何为洁?” 无人应答。 “所谓贞洁,心坚而贞,所谓洁,良善而洁!”推门进来的姜夫人冷声说道,“你们与其在这里寻死觅活,不如想想,日后的出路!” “出路,我们哪有什么出路?” “就是,我们如今这幅模样,残破不堪,有家不能回,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残破?你们四肢健全,哪里残破?”姜夫人嗤笑,“按你们这么说,那些逛妓院的狗男人,早就烂成一块破抹布了?” 听着姜夫人略带粗俗的话,姜怀月有些无奈的扶额。 “诸位,这一场生死搏斗,你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我朝民风开放,你们又怎么会没有活路呢?”姜怀月红了眼,“女子可以采桑,可以养蚕,可以织布,可以制衣,若是真的回不去家,也能养活自己,怎么就,没活路了呢!” 方才还在要死要活的女子,忽然齐刷刷的看向姜怀月。 “我来这里之前见过九王爷,九王爷允诺我,而且你们有疼爱你们的父母和兄长愿意回家,那自然千好万好,可若是你们的父母兄长迂腐无能,那他会为你们安排去除给你们谋一个活路!”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女子,低声说道,“你们都是从地狱里活着爬回来的人,在那种地方,你们都撑了下来,现在,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撑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几个女子瞬间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姜夫人看她们哭出来了,便松了口气:“世间虽难,却也有一天路走,虽难,却也看得到希望!” 女子在这个世道艰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有些人,或许对女儿的失踪心疼万分,可当她知道女儿被人凌辱,有些迂腐之人,就会认定他失去忠贞,最后和外人一起,逼死她们。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理寺坚决不对外公开案子的详细,甚至连那些打手,都是套了麻袋带进来的,坚决不会让那些外人看到一点内幕。 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能让这些女子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毕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光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活生生的给淹死。 这些女子连着闹了好几日,几乎都没怎么睡,等一下有几个人痛哭过后,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烧了好几日的安神香在这一刻总算用上了它的本事。 姜夫人带着姜怀月走了出来,神色恹恹的:“现在算是安抚下来了!” “他们之中最后说不定还是会有人选择离开这个人世!”姜怀月垂眸,“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姜夫人叹息:“何其惨烈啊!他们辛辛苦苦的从那个人间炼狱里面活着出来了,却会在这个太平盛世被人逼到绝路,我们只能够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保住每一个人仅有的尊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要给别人选择的自由!” 姜怀月没有反驳。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就在两个人唉声叹气的时候,羌活突然走了过来:“姜怀月,你快过来帮忙!” 姜怀月愣了一下,立刻跑了过去。 羌活带着姜怀月跑到一个女子面前,女子脸上长了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很是奇怪。 “摁住她!”羌活冷声说道。 姜怀月没有半点犹豫,伸出手就要摁住女人的腿,却被一旁的人拉住:“她有梅毒!” “摁住!”羌活怒斥。 姜怀月立刻甩开那人的手,死死的摁住了女人。 羌活用烧红的刀片剜掉女子下体的一块腐肉,惨叫声,响彻天际。 腐肉被剜掉以后,羌活一边拿下手套,一边说道:“不是梅毒,是加重的花柳病,浑身上下都会想菜花疤,会传染,但是不碰到血就可以!” “能活吗?”姜怀月赶紧问道。 羌活点了点头:“吃药调理,没问题!” 姜怀月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几个医女,却是满脸震惊:“花柳病怎么可能治得好啊!” “我说能,就能!”羌活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个女子那边走过去。 “哎,你这人……” 姜怀月赶紧说道:“与其看她们死,不如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 几个医女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应下,终究,医者父母心。 第97章 认尸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大理寺的后院,每天都是惨叫声四起,纵然是在战场待了那么多年的姜夫人,也在一遍遍的刷新自己的认知。 在战场上,一朝城破,也会有那种畜生的队伍,恃强凌弱,奸淫妇女,那些畜生也会极其的残暴,对待弱势的女子,孩童,明灭人性,可那是在战场上。 所以她和姜御笙拼死守护边境,为的就是不让我朝臣民受到这种泯灭人性的屠杀和凌辱。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拼死护住边境,却有人在朝中做下这样丧尽天良的恶事。 所有死者的身份,是在三天后确认完毕的。 有些尸体已经是一堆白骨,只能凭借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来判断她们是谁,而有些人,甚至无法辨别。 姜怀月跟在姜夫人的身边,确认了所有在世女子的姓名,身份,让衙役一个一个的通知家人,最后公告认尸。 虽然这样,大大的增加了案件梳理的难度,但也最大程度保护着那些生者,除了生者的父母,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们的消息。 被姜御笙安置在酒楼的那位妇人,没能等到衙役的通知,等到了认尸的公告。 妇人不过三十有五,却已经满头白发。 她在看到认尸的公告时,并没有崩溃,反而是换下了她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衣裙,换上了最得体的一件衣裳,抬头挺胸的走到姜怀月的面前。 “大娘……” “小姐,我来找我女儿!”妇人站在姜怀月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看着面前强撑出笑容的妇人,有些哽咽:“你往里走!她们,就在那里!” 妇人一步一步走的坚定,姜怀月却已经红了眼。 “她女儿失踪半年有余,她几乎每隔三五日,就会来一趟大理寺!”王春德站在姜怀月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年少守寡,这一生都未曾改嫁,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女儿是在大婚的前一夜,失踪的!” 姜怀月回头看向王春德,眼中带了几分期许:“这里面有她的女儿吗?” 王春德摇了摇头:“不知道!” 姜怀月心微微沉了下来。 “半年之久,早已物是人非!”王春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姜怀月沉默下来。 夫三十多具尸骨,就那么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已经找到身份的尸体,脚上都会绑一个吊牌,上面写着的就是她的姓名和她的户籍身份,而她们的身边,都会摆放着,可以证明她们身份的东西。 或许是一块破败的衣服,或许是一根残缺的发带。 她们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真的很难凭借这些所谓的物证,认出她们的女儿。 妇人一排一排的往前走,耳边时不时的响起痛哭的声音,那是找到女儿的父母,悲痛的哀鸣。 就在她一步一步,走到陈列着的白骨前,她忽然在一具摆放着,一根用木头做成的戒指前站定。 妇人掀开白布,赫然一具白骨。 衙役走上前:“你认得她吗?” 妇人捡起那戒指,红着眼说道:“这是我用桃木枝,一点一点磨的,我还把她放在桐油里浸泡了好久……她一直想要一个戒指,可是我买不起,就连她嫁人,我都没能给她买一对银戒指。” 衙役恍然大悟:“原来是浸泡了桐油,怪不得没有半点腐蚀的痕迹,这枚戒指一直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应该是她非常宝贵的东西!” 妇人没有答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这具白骨。 衙役有些担心:“大娘,您节哀顺变!” 妇人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刚刚出生的样子,她从小就是胖嘟嘟的,脸颊上,手臂上都是软乎乎的……你说不过就是半年没见,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姜怀月,听到妇人的话,心中忍不住的酸涩。 许久以后,她从怀里拿出几枚铜钱:“官爷,可以麻烦你,给我找个盒子嘛,我想带她回家!” 七尺多高的壮汉,在看到那双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捧着那几枚铜钱时,泪意瞬间崩塌。 他转过身去,抬着头看向天,试图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 姜怀月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上前去:“大娘,这是大理寺备下的盒子,不需要银子!” 妇人抬头看向姜怀月,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盒子:“多谢小姐!” 姜怀月看着妇人许久,最后忍不住说道:“大娘,你……准备怎么回去?” “走回去!”妇人一块一块的捡起女儿的尸骨,一边捡一边在嘴边嘟囔,“别怕,娘带你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旁人的哭天喊地,妇人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她冷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妇人从头到尾都显得非常的平静,直到她将所有的尸骨都装好,步履蹒跚,却又极其坚定的,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姜怀月下意识的跟在她后面,直到她迈出了大理寺的门槛。 “小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妇人转过身来,对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妇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回过头来:“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姜怀月赶紧说道。 “她离开的时候,痛苦吗?”妇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盒子,就像是抱着她刚刚出生的女儿一样,满眼都是温柔,“我的女儿,从小就最怕疼了!” 姜怀月只觉得嗓子眼里卡了一口脓血,她囫囵的咽下,然后低声说道:“不痛苦!” 妇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对着她鞠了一躬,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妇人走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羌活忽然开口:“撒谎!” 姜怀月一个激灵,猛的回头:“你怎么来了?” “她的盆骨都裂了,她明明死的,无比痛苦,你为什么撒谎?”羌活直勾勾的看向姜怀月。 第98章 同情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深深地吸了一口:“你难道真的觉得她不知道吗?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死亡是不痛苦的,她只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安慰,仅此而已!” 羌活没有说话。 就在姜怀月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姜怀月生生的停住脚步,她回头看向羌活:“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也会撒谎!”羌活走上前,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是个人都会这么做!” 那个妇人,当天夜里,就被京兆府发现,死在了护城河里。 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盒子,姜怀月在知道消息以后,躲开了所有人的阻拦,出现在了护城河边。 明明今天早上看到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护城河上还结着厚厚的一层冰,京兆府尹说,他是一点一点的噪开冰层,然后毅然,且决绝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从发现地窖开始,就没有落过一滴泪的时候,在这个瞬间,彻底崩溃,她一把抓住赵辰溪的衣领,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找不到,为什么隔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为什么!她们只是想活下去,她们只是想活下去啊!” 赵辰溪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姜怀月,一双眼睛涨得通红。 姜怀月哭的绝望且自责,如果她说,她女儿死的很痛苦,她会不会为了找到凶手,坚强的活下去,如果她没有说那句话,她会不会还活着。 陷入自责的姜怀月,浑身都在颤抖,赵辰溪扶住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可她却醒不过来,她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离开时的背影。 就在这个时候,羌活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她猛的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姜怀月的脸上:“我说了,不论是谁,都会撒谎!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而改变她的结局,她只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仅此而已!” 姜怀月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羌活,涣散的意识,逐渐归拢。 羌活紧紧的掐着她的手心:“她只是回家了!姜怀月,她只是带着她的女儿回家了!” 连续劳累多少的姜怀月,在这一瞬,失去了心里的那根支柱,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赵辰溪赶紧将人抱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羌活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的妇人。 她从怀里拿出一条白布,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郭子睿:“郭大人,烦死你把她们送去义庄,等明日,我给她们买了寿衣,再去给她换洗!” 郭子睿深深地看了一眼羌活,然后点了点头:“好,辛苦羌活姑娘了!” 羌活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停留。 等到羌活走远了,站在一旁的衙役忍不住开口道:“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胆量却大的很,而且这些日子,见了那么多凄苦的事情,就连姜夫人都有些撑不住了,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嘛,她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要什么同情心!”郭子睿冷不丁的说道,“一个大夫,见惯了人情冷暖,若是还有那么多同情心,他们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日子!” 衙役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也是!” 郭子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上,可怜人太多了,若是什么都放在心上,谁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衙役没再说话,专心的搬尸体。 姜怀月被送回了将军府,赵辰溪想进去陪着她,可大理寺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他只能多嘱咐红袖几句,然后回了大理寺。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姜御笙快步赶来的时候,红袖已经给她换好了衣裳。 “小姐连日劳累,又受了刺激,这才晕了过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红袖低声解释着。 姜御笙这才松了口气:“你好好照顾小姐!” “是……” 恍惚间,姜怀月听到了姜御笙的声音,她试图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睁不开眼。 就在她努力睁眼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姐……小姐!” 姜怀月赫然回头。 落水的妇人,如今正站在那里,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娃娃。 她正要上前,却听到了一阵哭喊。 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风雪中,蜷缩在墙角下的妇人,她脸色发紫已经没有了气息,而她身边,一个穿着乞丐衣服的老头,正哭喊着,希望能把她叫醒。 可是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人,又怎么会醒呢! “我找到了女儿,是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如今我找到了,我也了无遗憾了!”妇人的声音忽然想起。 姜怀月回头去看,她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等等,你等一等……” “小姐,替我们,好好活下去,替千千万万的庶民好好的活下去!” “等一等!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女儿难道就真的希望你这样带她回家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姜怀月疯了一般的寻找,可是四处都是云雾,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找不到。 “世间万物,皆是因果!” “众人夙愿,一人成梦!”靡靡佛音,不辩男女。 “什么意思!你是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姜怀月疯了一般的寻找,却忽然闯入无尽的黑暗。 “小姐!”红袖轻轻的推了一下姜怀月。 姜怀月骤然惊醒。 她猛的坐起身,大喊了一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袖被吓了一跳:“小姐,你做噩梦了?” 姜怀月满头大汗,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只是心中那团憋闷,已然消失殆尽。 她抬头看向红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清晨了!” 第99章 以民为先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溪月在知道姜怀月因为操劳过度,再加上情绪失控晕厥过去以后,便勒令让她在家中休息,不许她再到大理寺来。 但是这一日,是大理寺开堂会审的日子,她还是硬着头皮赶到了大理寺。 令姜怀月没想到的是,她赶到大理寺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半蹲着身子,给人涂药的赵清音。 她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就像是堵着气一般,“哼”了一声,然后愤恨的回过头去。 姜怀月有些奇怪,忍不住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语嫣:“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吗?” 语嫣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在一旁帮忙换药的希芸瞧见语嫣,偷偷的看了一眼赵清音,然后小跑着过来:“姜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你家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姜怀月低声问道。 “姜小姐你累晕的事情,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正巧公主在娘娘那里,公主担心你,便想着来这里帮帮忙!”希芸低声说道,“殿下为了这个事情,可是求了陛下许久!” 姜怀月看着在那里生闷气的赵清音,有些茫然。 她不太明白,赵清音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就在姜怀月愣神的时候,希芸轻轻的推了一下她:“姜小姐,你别愣着呀,你快去哄一哄我家公主!” 姜怀月猛然回过神来,然后快步向着赵清音走过去。 赵清音心中窝火,并不想搭理她,只低着头给面前的女子换药。 姜怀月也不恼火,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赵清音给她换好了药,才有些生气的回头:“你怎么话都不说!” “希芸让我来哄哄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姜怀月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无奈。 赵清音回头瞪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希芸,然后看向姜怀月,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姜怀月愣住了,她看着面前的赵清音,看着她眼里的都埋怨,忽然有些恍惚。 “我以为,那一日宫宴,你与我一致对外,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赵清音微微红了眼,“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累的晕厥了,你也不曾同我说过半点!” 原来,一致对外,就已经是朋友了! 姜怀月看着赵清音稚嫩的脸庞,忽然想起来,如今的她,不过十六岁,赵清音比她还要小一岁,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躲在一起说同一个人的坏话,就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姜怀月盯着赵清音很久,然后微微一笑:“这不是作为公主的你,可以去做的事情!” “母后自幼教导我,我身为公主,受天下子民奉养,自该天下子民为先!”赵清音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微微仰着头,“我没有征战沙场的英姿,但我也能以己还以民恩!” 赵清音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鉴定的就像是佛堂里的钟声,一下接着一下的敲进心里。 也就在那个瞬间,姜怀月忽然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会说,太子会是一个好皇帝,这样一个以民为先的母亲,又怎么可能教养出一个视人如草芥的昏君呢! 正巧一个女子要换药,姜怀月便主动拿起一旁的膏药,轻声说道:“死了很多人,我来的第一天,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遍地都是哭嚎,很吓人,我以为公主殿下会害怕!” 赵清音来之前,自然也听下人说过这里的惨状,但是她还是很决绝的来了:“你都不害怕,我自然也不会害怕!” 姜怀月回过头看向赵清音:“谁说我不害怕的!” “那……” “我是姜家人,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性命就属于大周,我没有权力,更没有资格去害怕!”姜怀月看着赵清音,轻轻的笑了,“公主殿下,不也是如此吗?” 赵清音盯着姜怀月许久,最后拿过纱布,帮着她一起给人换药。 “他们说,死了一个妇人,明明没有结案,为什么让她带尸体走?”赵清音低声说道,“或许,扣住她女儿的尸体,她就不会死了!” “她在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了!”姜怀月垂下眼,“那几个人也已经认罪,虽然不曾堂审,但是众怒难平,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登记造册了,她们生前受尽折磨,如今,也该入土为安了!” 赵清音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做事情。 她贵为公主,向来锦衣玉食,一双手从未沾染阳春水,如今,却一边又一边的淘洗着沾染了血迹的布帛。 姜怀月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在场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有人从衙役的嘴里知道,在这里忙碌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后嫡亲的女儿八公主,一个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时,都莫名的有种心安。 就在姜怀月坐在院子外头,盯着药炉子发呆的时候,小满忽然小跑了过来:“姜小姐,药堂审了,王爷让我来请你去作证!” 姜怀月一个激灵,差点打翻手边的药碗,好在赵清音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没有撒掉。 赵清音伸手拉住姜怀月:“别怕,我陪你一起去!” 姜怀月并不害怕,只是累的有些发懵,可是当赵清音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怎么?”赵清音微微挑眉,“本公主给你撑腰,难不成你还怕吗?” 姜怀月被赵清音这番话逗笑,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走吧!” 赵清音擦了擦手上的药汁,然后挽着姜怀月的手,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内堂走去。 这桩案子,性质过于恶劣,为了避免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慌,同时也为了保护好被害人自己和他们的家属,所以赵辰溪拒绝了公开庭审。 姜怀月走进内堂的时候,一片肃穆,甚至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殿下,姜小姐,你们现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会儿,我会来请小姐你的!”小满低声说道。 第100章 人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小满出去之前,反转了桌面上的沙漏,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惊堂木的声音。 赵清音拉着姜怀月,走到帘子前,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角。 内堂里,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是拥挤。 赵清音光是看着就有些头皮发麻:“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姜怀月目光微沉,然后低声说道:“那都是被迫害女子的家属,这才来了一半不到!” 赵清音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怀月透着一点点的缝隙,看着堂内,虽然庭审的是赵辰溪,但是堂下坐着的是姜夫人和季鹤轩。 一个代表民,一个代表女子。 “肃静!” 本就肃穆的内堂,瞬间变得更加安静。 没一会儿,王春德就押着犯人上了堂。 原本安静的内堂,忽然就变得嘈杂,唾骂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姜怀月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想起那位夫人来认尸时的样子,心口总是觉得有些窒息。 赵辰溪并没有阻止众人的责骂,而是默默的等待着,这些人,需要一个宣泄的方式。 大约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逐渐冷静下来,一直到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姜夫人,忽然站了起来:“我知道,大家都恨不得现在就能杀了他,但是我希望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换诸位的女儿一个公道!” 姜夫人作为大周唯一一个上战场的女子,在百姓之中颇有威望,她话音一落,方才还零零散散的哭声,戛然而止。 赵清音听到外头没什么声音了,便凑过头来看看。 只见那几个案犯,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如今庭审的时候,也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尤其是秋林,失去恐怖妆容的他,现在就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羸弱的少年郎,他跪伏在地上,眼底满是怨毒。 “我十岁就被阉割,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死了,他们还能完完整整的活到十四岁,我已经很仁慈了!”秋林死死得盯着用烙铁烫坏他下体的季鹤轩,“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能活下来,他们却活不下来,这就是他们没用,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鹤轩撑着头,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额头,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堂下的秋林,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杀气。 赵辰溪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之一,目光冷峻:“你出生贫寒,为娼妓所生,十岁被暗坊阉割,实属不幸,可这并不是你伤害弱小的理由,你因为自己弱小而无法反抗强权,你无法逃脱,便将心中的怨怼化作利刃,恶狠狠的刺向了旁人!” “这就是她们本就应得的下场!”秋林放声大笑。 旁听的家属被激怒,随手拿起手边能拿的一切东西,砸了过去。 “这个人真是疯了!”赵清音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深陷囫囵,不得其解,却要拉旁人下水,简直天生恶种!” “报复天下罢了!”姜怀月目光微敛,“自己所困数十年,不曾有人为他搭一把手,她一直都是在被欺压的世界里长大的,以至于,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 赵清音忍不住看向姜怀月:“你觉得他是个可怜人?” “他是个可怜人,但也是个罪犯!”姜怀月淡淡的开口,“心中有善念的人,并不会因为自己陷入困倦,而萌发恶意!” “那你呢?” 姜怀月愣了一下:“我不会对无辜的人,有恶意!” 赵清音点了点头,似乎是听到了,似乎又是没听到,一直盯着外头瞧。 姜怀月看着跪在外头的几个人,虽然是主犯,但是都是几个无足轻重的走狗,很显然,那些真正的案犯,还没有彻查清楚,这几个人是被放出来,平息众怒的。 “请人证!” 姜怀月缓缓走上前去。 她作为所谓的人证,一个是为了证明秋林的的确确是盗花贼,另一个,则是为了说明,她发现被圈养起来的那些女子的经过。 姜怀月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当他们听到,他们的宝贝女儿们被关押在狗笼子里的时候,只觉得心口都要碎开了。 过于残忍的场景,姜怀月拒绝描述,她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坦然的将这些可怕的事情告诉她们的父母,她根本就做不到。 赵辰溪自然也听得出姜怀月掠过了很多残忍的事情,比如奸尸,比如生泼,那座酒庄,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可即便姜怀月已经尽可能的将伤害降到最低,但还是有人无法接受,痛苦着跪到在地上。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即便隔得很远,他也能够看到她眼底的青灰,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还是说道:“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诸多家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位母亲走了出来,她双膝跪地,端端正正的对着姜怀月叩拜,而他身后的父母,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多谢小姐,找到我们的女儿!” 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的姜怀月,终究没能控制住汹涌的泪意,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她没有上前扶起她们,因为她知道,他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执念。 姜怀月转身离开。 她没能在那里听到那些罪犯的结局,她有些茫然的走在大理寺的后院,心中一阵一阵的发酸。 赵清音小跑着追了过来,她一把拉住姜怀月的手:“姜怀月,你跑什么?” 姜怀月回过头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我没能救下许多人,可他们却并不怨恨我!” “可是,你给了他们入土为安的机会!”赵清音伸出手擦掉姜怀月的泪水,“姜怀月,他们本就该感激你,你找到了他们的女儿,他们本就不应该怨恨你!”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清音,只觉得心中酸涩。 赵清音握紧她的手:“那些人并不是你害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做到了,你能在做到的一切,姜怀月,他们本就该感激你!这是你应得得!” 第101章 无路可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死刑,流放! 姜怀月站在回廊里,看着那些家人哭哭啼啼得离去,心中酸涩。 “起码,也算是给那些女子,还有这些家人一个公道了!”赵清音低声说道。 “公道吗?”姜怀月微微垂眸,眼中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这些家属之中,有人万幸还能见到女儿,而有人,却连女儿得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 今日在堂上的几个人,的确是案犯,明日案件的审讯结果就会被公之于众,以消众怒。 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姜怀月知道,这些所谓的案犯,只是在给天下人一个交待罢了,而那些真正的幕后真凶,至今还躲在背后,享受着这些女子用性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赵清音回头看向姜怀月,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姜怀月收回目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怎么,只是觉得这些女子死的很不值!” 赵清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你是觉得我们没能找到幕后真凶,所以,在替那些女子鸣不平吗?” “不可以吗?”姜怀月不答反问。 赵清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一个道理,这个天底下,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姜怀月有些吃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赵清音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赵清音瞧见姜怀月惊诧得目光,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那种传说中,单纯乖巧的女子吧!我是公主,我从小受到的教养里,从来都没有单纯二字!” “公主是陛下和娘娘精心培养长大的,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心无城府的蠢货呢!”姜怀月淡淡的说道,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位看起来就不是特别聪明的太子殿下。 赵清音忍不住凑过来:“你要明白,众怒难犯,我们现在只能先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有太多的胡人潜藏在我们周围了,如果我们不能第一是时间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那么这些枉死的女子们,就有可能被这些胡人利用,成为攻击大周的利刃!” 姜怀月盯着面前的赵清音看了许久。 赵清音被姜怀月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不喜欢太子殿下,我总觉得他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你若是男子,太子之位说不定就轮不到他了!”姜怀月忍不住挑眉。 赵清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大笑:“就算我是男子,我也心不在此,我若是男子,必然会跟你父亲那样,成为叱咤一方的大将!”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会心一笑。 “走吧,我们去帮帮忙吧,后院都乱成一团了!”姜怀月拦住赵清音的肩膀,“等她们伤好了,就该回家了!” “嗯……” 姜怀月拉着赵清音转身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太子赵霖晟和赵辰溪。 赵霖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站在他一旁的赵辰溪则微微侧着头,只是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暴露了他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赵清音用手掩着嘴:“你刚才是不是说我皇兄看起来不太聪明了?” 姜怀月拽住了赵清音:“你也没反驳我,别想把自己撇清!” “你们两个说悄悄话都这么大声的吗?”赵霖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 姜怀月看了一旁憋笑憋得很痛苦的赵辰溪,微微抬头:“殿下既然都知道我们是在说悄悄话了,那听到了,也该当作没听到,这样才算君子!” 赵霖晟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抽的啪啪响,虽然心里气的厉害,但是眼前的姜怀月,可不是他能苛责的,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赵清音:“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清音皱了皱鼻子:“皇兄拿姜小姐没法子,就来找我的麻烦了!我出宫可是母后允许的,我是专门来帮忙的,可不是来这里看热闹的!” 赵霖晟语塞。 眼看着赵霖晟有些下不来台,作为长辈的赵辰溪只好说道:“好了,这边还忙着呢,有什么事,你们回去再说!” 赵辰溪话音刚落,岁安就跑了过来:“小姐,后院闹起来了,夫人让你赶紧去一趟!” 姜怀月微微皱眉,甚至来不急跟赵霖晟和赵辰溪打一声招呼,便赶紧跑了过去,赵清音也赶紧跟了过去。 赵霖晟原本也想要跟过去,却被赵辰溪拉住:“后面全是女子,我们不方便进去!” 赵霖晟微微蹙眉:“这案子不是已经审理过了,怎么又会闹起来?” “这起案子本身就比较复杂,而且又涉及的都是女子,涉及的人员又比较多,总是会有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赵辰溪说着,一边往后院走。 “皇叔,你不是说不能进去吗?”赵霖晟赶紧跟上。 “不能进去又不代表不能在院门口看看,帮个忙什么的!”赵辰溪有些无奈,“你也不要怪人家说你不聪明,你的确还是……” “皇叔!”赵霖晟气的咬牙。 赵辰溪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赵霖晟咬牙切齿,但只得乖乖的跟着。 赵霖晟今日是代表皇家来的,主要就是负责安抚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属,他刚刚已经见过他们的家人,也已经安抚过一番,原本是打算去见一下受害人的,但是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最后还是决定等他们都好了以后再去见一见。 姜怀月小跑着赶到的时候,一个女子抱着姜夫人痛哭流涕。 “这是怎么了?”姜怀月看向一旁的羌活。 “刚才她父母来见她,说是有什么体己话和她说,说完以后就走了。”羌活叹了一口气,“她父母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要自戕,多半是她父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逼的她无路可走了!” 姜怀月小心翼翼的上前,她看着蜷缩在那里,满眼绝望的女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你父母跟你说什么了?” 女子抬眼看向姜怀月,眼里的绝望犹如滔滔江水,在顷刻间,将她淹没。 第102章 “苟且偷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最早发现她要自戕的女子忽然开口:“她是家中长女,后头还有好几个妹妹……这怕是她父母觉得她身子破了,名声早已经毁了,若是回去不仅嫁不了人,说不定还要拖累她几个妹妹,所以让她自己想办法了结了!” 女子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非常冷漠,就好像这种事情她已经见过了无数遍一半。 就在姜怀月疑惑的时候,羌活忽然说道:“她也是被父母抛弃了!” 姜怀月心中一痛。 “既然你们的父母不愿意你们回去,那就不回去好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赵清音忽然说道,“总有活下去的法子,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苟且偷生在人世,也会被人唾弃,说是败坏名声,只要死了,才能搏来一个贞烈的好名声!”贵坐在地上的女子,眼中满是绝望。 “人都要死了,还要那些好名声做什么?”姜夫人呵斥,“你已经一死了之,有再好的名声那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给后人铺路,与你又有何关系?” “他们就是想要让我给后人铺路,想要让我死,用死来换一个好名声!”女子痛哭,“我早已经不配再世为人,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回来?倒不如让我死在那里!” 羌活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冷声说道:“若是早知道,你活的这般没有骨气,那我一开始的的确确就不应该救你回来,我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而不是让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救回来以后,然后再看着你一头撞死。” 赵清音回头看了一眼羌活,压低声音道:“你别刺激她了!” “做人哪有那么脆弱的?”羌活冷笑,“又不是牲口,主人让你去死,你就要死,主人让你活你就能活,他们不要你了,你就学不会,不要他们不成?一个不希望自己女儿可以活着回来的父母,有什么值得你为了他们要死要活的?” 羌活说的很难听,却句句都是实话。 姜怀月看着女子,心中酸涩:“这就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把你们救回来,就我爷和我母亲就决定,隐瞒所有女子的消息,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活下去!你们对外可以是生,也可以是死,你们可以回去也可以自谋生路,但是当我们把你们所有的消息公布出去以后,你们是生还是死,很有可能就不是你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女子红着眼,看着面前的姜怀月。 “既然你的母亲想要一个已经死亡的女儿,那你给她一个死掉的女儿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真的去死!”姜怀月说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我想那些没有人肯认领的尸骨,很愿意,为同处泥潭的你们,铺最后一条路!”姜怀月看着女子,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擦掉她的泪水。 “说的好听,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可我们真的有决定权吗?”最开始说话的女子,忽然开口到,“我们都是女子,在这个世道上,我们若是不回去,哪里还有活路?谋生?你们这群大家小姐哪里知道我们普通的平头百姓是没有谋生的活路的?我们到头来只会被逼着卖身契,运气好的去大户人家里头做丫头,运气不好的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那个……”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女子,纷纷落泪。 姜夫人听着她们的哭泣,忽然说道:“我会给你们找一条出路,识字的,就去算账,会绣活的,就去绣庄,什么都不会的,就去染布,就去浆洗,就去卖力气,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不会完全没有活路!” “是啊,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不会完全没有活路。”一直站在外头的赵霖晟忽然开口。 这些女子经历的事情异常的恶劣,以至于他们看到陌生男子时都会害怕的瑟瑟发抖,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这后院帮忙做事的人全是女子。 当他们看到忽然出现的赵霖晟时,惨叫,昏厥,甚至有人开始出现呕吐。 赵辰溪赶紧将人拖了出去,发了好大的脾气:“本王都告诉你了,让你不要进去,你耳朵里面是塞了牛毛吗?” 赵霖晟满脸错愕:“我,我只是想要安抚他一下,我没有想到她们会……” 赵辰溪眉头紧锁:“你若是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把他们带回来的,你就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蠢事!” 赵霖晟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姜怀月和赵清音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两个都红着眼,鼻头也是红红的,显然都是哭过的。 赵清音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都是挫败:“这个世上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残忍的父母?他们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最后却要被父母推到悬崖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女子艰难,在所难免!”姜怀月低垂着眼,“我们一开始就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父母,这世上的流言蜚语永远都是在苛责女子,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明明最痛苦的就是她们,可是那些人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掀开她们身上的伤疤,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女子存活下去,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失去名节的!” “我有一处布庄,我可以让他们去那边做事,我可以养他们一辈子。”赵清音红着眼,轻声说道。 “那庄子里面的人就不会另眼看他们吗?”姜怀月苦笑,“纵然我们替她们隐瞒,可是日子一日一日的相处下去,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永远隐藏住的,她们终究会被人另眼相看,终究会被人诟病贞洁不在,能让她们活下去的只有她们自己。” 赵霖晟沉默半晌,然后看向姜怀月:“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为他们隐姓埋名,给她们找可以让她们活下去的活计,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她们真正需要的,是她们自己的原谅!承认自己的不洁,原谅自己的苟且偷生!”赵辰溪抬眼看向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103章 无能为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子,死了。 姜怀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在用早膳。 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正是昨夜睡在她院子里的赵清音。 赵清音甚至没来的及穿鞋,光着脚丫子,从隔壁的厢房跑了过来,她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一双脚,冻的通红。 姜怀月缓缓的抬头看向她,目光清冷,没有半点的惊讶,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公主殿下拿双棉鞋!” 语嫣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棉鞋,蹲在赵清音面前,给她换上。 赵清音看着冷静的有些过分的姜怀月,声音有些发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刚刚知道!”姜怀月端起手里的白粥喝了一口。 “那你为什么这么坦然?”赵清音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那碗白粥。 姜怀月看着撒了一地的米粥,微微垂眼:“因为我知道,她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为什么?”赵清音的声音很尖锐,夹杂着不解和痛苦,“我们明明给她想了那么多条活路,我们也给她铺了路,她为什么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为什么?” 姜怀月抬头看向赵清音:“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我说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从流言蜚语中走出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强的,死对于她们来说,反倒是最轻松的一条路,活下去,就会有无数的噩梦!” 赵清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许久以后,她有些挫败的在姜怀月身边坐下:“那我们一开始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把她们救回来呢?为什么!” “起码,现在的她们,可以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生死!”姜怀月给赵清音盛了一碗热粥,“公主殿下,吃粥吧!” 赵清音看着面前的那碗白粥,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 姜怀月也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接着喝碗里的白粥。 许久以后,赵清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清甜的白粥,这一刻,却苦涩的难以下咽。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赵清音忽然说道,“我明明决定很悲伤,可是为什么却哭不出来?” “因为无能为力!”姜怀月给赵清音夹了一块冬笋,“我们做了我们可以做的所有的事情,但是选择权不在我们的手里,即便很悲伤,却也无能为力!” 厢房里在这个瞬间,有些诡异的安静下来。 两个人低着头,一口一口用完早膳。 就在赵清音拿着空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姜怀月忽然说道:“有一件事,我们可以去做!” 赵清音猛地抬头看向姜怀月。 “什么?” “送她最后一程!”姜怀月说完,就起身去换衣服了。 赵清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赶忙站起来:“我去换衣服,你等等我!” 姜怀月应了一声,随后便去内室换衣服去了。 说是要送丧,可姜怀月却穿了一身的正红长裙,她站在府里的大门口,等着赵清音出来。 赵清音出门的那个瞬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就都笑了。 红袖看着两个穿着大红衣裙的人,微微挑眉:“二位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这哪里是去送丧,这是去贺喜的吧!” 赵清音甩了甩衣袖:“他们既已得偿所愿,自然是去贺喜!” “小姐,你们就不怕被打出来吗?”夕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借他们三个胆子!”赵清音冷哼,然后走到马匹前,翻身上马,一气呵成,“走,咱们送丧去!”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清音:“先去大理寺!” 赵清音汹涌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行吧!” 姜怀月到大理寺的时候,王春德和小满,刚让下人把那个女子的尸体搬了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两抹正红洋洋洒洒的来。 王春德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没想到,他不仅没看错,来的还是八公主和姜怀月。 王春德满脸震惊的走上前去:“公主殿下,你这是……” “我来给她送丧!”赵清音冷哼一声。 王春德的满脸为难:“这,这不合规矩,您是公主,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轮得到您来送丧?” “让她去吧!”赵辰溪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是脸色有些阴郁的赵霖晟。 “王爷……” “她们只是去通知死讯,算不上是送丧,就让她去吧,不然她们两个能憋屈死!”赵霖晟轻声说道。 “可是公主和姜小姐穿这身衣服,若是被那些村名误会,怕是会出事!”王春德有些担心。 “本王和太子,陪她们一起去!”赵辰溪冷声说道。 王春德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们这般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骑在马上的姜怀月和赵清音身着正红衣裙,抬头挺胸的走在一具棺木前,引得周围得老百姓纷纷侧目。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就是啊,死者为大,这不是对死者不尊敬吗?” “她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穿插在人群里得小厮和侍卫低声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那棺木里躺着得,是大理寺费尽心机才救回来得女子,却被自己得父母逼死,她们这是在为那女子鸣不平!” “那女子何其艰难,扛过了匪徒得折磨,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因为父母一句,你得名声不好听了,不要连累家中弟妹,就悬梁自尽了!” “如今人死了,也算是全了人家父母得心意,自然是喜事,穿正红也没什么大不了得!” 一群妇人听的是目瞪口呆:“天哪,这个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么黑了心肠得父母,这姑娘难道就不是她们得女儿了不成?” “就是啊,这要是我家姑娘,我得多心疼啊!纵然名声不好了,了不起就不嫁人了,我还养不起自己得姑娘不成?” “就是啊,这样得人家何其恶毒啊,还为了弟妹得婚事,这样得人家,别人是疯了,才会把女儿嫁给他们得儿子!” 第104章 报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其实只是想任性一次,但是却没有想到赵辰溪这一次竟然会陪着他发疯。 出城以后,她犹豫再三,才回头看向赵辰溪:“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我为什么要拦着你?”赵辰溪似笑非笑的看向姜怀月,“我并不觉得你这么做是错的,更何况就算是错的,你也有给自己擦屁股的能力,就算没有,我也可以给你收拾残局!” 姜怀月偏头看向赵辰溪,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样看起来,很昏庸!” “那又怎么样呢?”赵辰溪挑眉,“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当年,叱咤一方的姜将军,不也没能度过没人关吗?” 姜怀月脸颊微微泛红:“你说这些话真的不觉得害臊吗?” “这是真心话,又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有什么值得害臊的?”赵辰溪很是坦然。 姜怀月是做不到赵辰溪这么坦然的,她下意识的想让马走的快一些,却听到他说:“那个女子悬梁自尽的时候,羌活就站在她的身边,只是她并没有阻拦她。” 姜怀月听到这个,并不觉得意外:“她是医者,但是她很早以前就告诉我,医者难医心,一个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人,就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救回来,她最终还是会选择去死。” “她也是这么告诉我的。”赵辰溪微垂下眼,“她还告诉我,那女子死之前了,留下了一句话!” “嗯?”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 “她说,她不想死,可这世间没有她可以容身之地!她怯懦可悲,不敢与世间的审视作对,但是她也并非自愿赴死,更不愿旁人踩着她的骨血,畅快一生。”赵辰溪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血淋淋的孽障。 姜怀月听着,目光看着前方,宁静而淡漠。 赵辰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 许久以后,姜怀月才嗤笑一声:“可惜了,早知道应该请人来吹罗打鼓,把这声势闹得更大一些才是!” 女子的村落就在近郊,一个时辰就到了他们的村子。 恰逢过年,村口挤着很多人在打花牌,突然来了几个人带着一具棺材,一群人便赶紧过来看热闹。 有人上前问:“你们这是来找谁的?” “方老三!”小满上前,“去把你们村里的方老三给我们叫过来,这棺材里躺着的,是他们家的女儿!” 看热闹的人先是一惊,随后便派了一个小子跑去叫人。 姜怀月她们甚至没有下马,就坐在马上高高在下的看着他们。 或许是觉得他们这身装扮有些冒犯,便有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权威的老人走上钱来:“诸位既然是来报丧的,又为何连马都不肯下,还穿成这幅模样,难不成诸位不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吗?” “死者为大?”姜怀月笑了一声,“我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不过,我们并不是来报丧的,我们是来道喜的。” 一片哗然。 “你们简直一派胡言,人都死了何来的喜?”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 赵清音冷哼一声:“那你们可知道昨日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是在今早,才用一根白绫悬梁自尽的?” “这……” 话音刚落,方老三便携家眷纷纷而来。 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嚎啕的哭声。 姜怀月听到这哭声,心中越发觉得可笑。 方老三小跑着而来,正要扑去棺木,却看见了骑在马上的赵辰溪和赵霖晟。 一个是昨日堂审的九王爷,另一个,则是昨日慰问他们的太子殿下。 方老三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王爷!” 刚才还在训斥他们的老头,顿时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姜怀月看着哗啦啦跪了一地的村名,目光清冷:“你们村子大约是祖上烧了高香,有太子和王爷给你们报喜!” 方老三满脸狐疑:“姜小姐,我女儿命丧黄泉,何喜之有啊?” “他如今的命丧黄泉,不是你求来的吗?”赵清音怒斥。 方老三一件的惊恐。 “你觉得他贞洁不保,声名狼藉,求着让他考虑考虑自家的弟弟妹妹,让她自我了断!我们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被你三言两语逼得上吊自戕,如今的这副棺材不就是你千求万求求来的吗?”姜怀月的声音清冷孤傲,听在村民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声又一声的丧钟。 这样冷的天气,方老三却早已满头大汗。 姜怀月微微低下头,看着他身后的二子三女,满眼都是鄙夷:“你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一定要记住了,日后你们若是娶了贤妻,嫁了良婿,千万要记着你们姐姐的好,记着,是因为你父亲逼死了她,换来了名声,你们才有这样的好日子。” 众人一片哗然。 “你们要生生世世的记着,你们过的每一天日子,都是踩着她的骨血!”姜怀月的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方老三脸色铁青,他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赵霖晟冷声道,“自戕的女子,朝廷是不会给安抚银两的!” 方老三的妻子忽然身子一软,下一刻,她就抓住了方老三的衣襟:“都是你,都是你逼死了我的女儿,就为了你那不值钱的名声,逼死了我的女儿,都是你!” “你现在大哭大闹的有什么用?”一旁的赵清音满脸鄙夷,“你一个做母亲的,我是绝对不肯答应,他又怎么可能会被逼的一条生路都没有,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母女情深,平白的让人恶心!” 姜怀月不愿意再看他们,让人把棺木从车上抬下来:“这幅棺木就当是我送给她的了,你们,好自为之!” 姜怀月率先转身离开。 赵清音气性颇大,走的时候,还吐了口唾沫:“呸!” 赵辰溪看了一眼愣神的村民们:“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熬过了殴打,饥饿,病痛,却死在了流言蜚语和父母的抛弃之中,本王为有这样的子民而不耻!” 第105章 肥沃的土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去的途中,一行人并没有想象中怒斥村民的快感,反倒觉得苍茫的旷野中,弥漫着一股凄凉。 赵霖晟骑着马走到姜怀月的身边,忽然开口道:“那一日在宫里,多谢搭救!”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看向赵霖晟:“哦?难为殿下还记得!” 赵霖晟的脸涨的通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这人,虽然有些蛮横不讲理,但是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这件事,我还是记着的,日后,你若有事,大可以来找我!” “就这样?”姜怀月挑眉,“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这般小气,我还以为,你会给我送一箩筐的金子,没成想,竟然就是口空白话!” “我的一句承诺,难不成还不如一箩筐金子?”赵霖晟气的声音上扬,眼里满是震惊。 姜怀月有些嫌弃的看向赵霖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赵霖晟气急败坏的指着姜怀月半天,最后却也也无可奈何,拉紧了缰绳,奔驰离去。 一旁的赵辰溪看着被气走的赵霖晟,原本萦绕在心底的乌云逐渐消散:“这些日子,你母亲抽了空开始盘问那些女子!”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赵辰溪:“问出什么了?” “那些光顾暗窖的客人里,有很大一批,都是胡人!”赵辰溪的声音逐渐低沉。 姜怀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胡人?”一旁的赵清音快步上前,“为什么会有胡人?难不成,难不成都是细作?” 姜怀月和赵辰溪对视了一眼,随后低声说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北魏这些年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若是埋伏细作也并不稀奇!” “可是,为什么要坑害这些女子呢?她们又不可能拿起兵器上战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赵清音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憋得通红。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清音,然后低声说道:“所谓内忧外患!鲜卑一族善勇好战,一直对我边界虎视眈眈,我大周猛将镇守沙洲,他们这些年骚扰不成,便换了个法子,想从内部击垮我们!” “女子娇弱,更善于把控!”姜怀月接着说道,“这桩案子,牵涉失踪人口五十多人,可秋林才抓了八个人,其余的五十多号人,几乎都是京郊周边的,仔细盘问她们家中人口,你就会发现,其中,有衙役,有主簿,有军户,也有宫女太监的家人!” 赵清音在这个瞬间,只觉得脊背发寒。 “胡人的触须早就从四面八方向着大周的内部侵蚀,这些女子,除了可以买银子,有一些,也能换来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清音顿时脸色惨白:“所以,那些人想要抓到月月,是想要以此要挟姜将军?”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沉默。 空旷的道路上,只能听到马蹄铁踏在地上的声音, “大周日益富庶,边陲小国哪个不想来分一杯羹?”赵辰溪冷声说道,“魏国肖想大周多年,自然也会想尽办法摧毁我大周社稷,且不论他们绑架月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可如今这案子三番两次的都与胡人扯上关系,这个案子必然就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可是你们都已经结案了……”赵清音愣住,她满脸诧异的看向赵辰溪,“所以那几个人只是出来顶包的?真正的案犯,并不是他们!” “他们的的确确是案犯,但并非是主谋。”赵辰溪淡淡的说道。 赵清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争来抢去,还要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为了土地和资源!”一旁的姜怀月淡淡的开口。 赵清音抬头看向姜怀月:“啊?” “魏国的前身是鲜卑族,他们以游牧为生,就以沙洲为例,那个地方高寒干旱,极度的缺水,他们没有办法跟我们一样很好的耕种,水田,河流,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天赐予的黄金!”姜怀月看向赵清音,“他们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安身立命,他们的子民一直都在迁徙!” “所以,拥有山河水田,耕种之地的大周,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块异常肥美的肉,所以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试图得到这块肥肉,不论是偷盗,抢劫,还是战争!” 赵清音听着,只觉得心口犹如擂鼓:“那,那我们难道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残害我们的子民吗?那些女子,她们何其无辜,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不得善终!” “她们的确什么都没有做错,只因为她们生长在了大周这块肥沃的土地之上!”赵辰溪目光冷峻的看着前方,“鲜卑人既然敢在背后对我们动手,那我们自然也不会轻易让他们逃脱!” 赵清音一想起那么多女子,竟然被牵扯进胡人的阴谋,而惨死地窖,便恨得牙痒痒:“我若是男子,我一定要杀光那些该死的胡人!” “女子也未必不能上战场啊!”姜怀月忽然笑了一声,“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回沙洲,跟我娘一样,骑马征战!” 赵清音瞬间眼睛一亮:“那我也要一起!” 如今已经开春,堆积的雪已经融化,青芽倾尽全力从夯实的土地里钻出来。 “听说公主骑射一流,如今春暖花开,正是赛马的好时候,不去咱们两比一比,看谁先到城门?”姜怀月抽出马鞭,笑着看向赵清音。 赵清音笑:“那你可就输定了,我的骑术可是九皇叔亲自教的!” 姜怀月看向一旁的赵辰溪:“哦?那就得看看九王爷的本事了,要是公主输了,那可就是九王爷教的不对了!” 赵辰溪扬眉:“那怎么能说是我教的不对,明明是这小家伙学艺不精!” “皇叔!”赵清音气极,“你不相信我!” 姜怀月笑着扬起手:“公主,九王爷,我就先行一步了!” 话音刚落,白兔就迅速冲了出去。 “姜怀月,你耍赖!”赵清音赶紧追了上去。 第106章 为民请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报丧变成报喜的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赵辰溪递上来的折子。 “穿正红去给别人报丧?”皇帝满脸疑惑的放下手里的折子,“村子里的人就没把她们两个小丫头打出来。” “有太子和九王爷陪着,哪个村子里的人不要命了,敢把咱们公主打出来?”白玉低声说道。 皇帝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低声说道:“真是胡闹,纵然心中再觉得不平,那也不该如此!” “公主殿下无非就是心疼那位女子,听说公主殿下知道她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人,被自己的父母逼死了,哭的那双眼睛又红又肿的!”白玉走到皇帝身边,给他添上一杯热茶。 “那女子也实在可怜,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被逼的悬梁自尽,音儿年幼,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是气的很了!”皇帝低声叹息。 皇帝再三强调,大周女子可和离,可改嫁,可总有地方,比这女子守节。 白玉见皇帝面露疲惫之色,便伸出手给他按摩头颈:“公主长这么大,血都没见过,这一次也不知道喝了这姜家小姐什么迷魂汤?非要去帮忙,这一出宫就是好几日,也不知道在大理寺能不能吃好喝好!” 皇帝偏头看向白玉:“你这厮,怎么看起来比朕还心疼一些?” “八公主那可是奴才看着长大的,她刚出生的时候,奴才把她抱在怀里就只有一点点大,有些都长成大人了!”白玉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奴才自然是心疼些的!” “她愿意去就让她去就是了,她从小到大都被养在皇后身边,那你见过这些血腥的场面,有哪里吃过半点的苦头,在这种地方待的久了,人总会觉得自己的荣华富贵来的天经地义!”皇帝笑了一声,“去大理寺帮帮忙,吃点苦头,做好过成天的在御花园里折腾朕的那点梅花!” 白玉忍不住笑:“原来陛下是心疼梅花啊!” “如今这个世道不太平,谁都不能想到明天会发生什么,音儿虽然是女子,可你也知道,朕虽然宠爱她,可是太子学的东西,她从小也是一样不落的都学。”皇帝重新打开折子,“她虽然是公主,可是朕也不希望将她养的娇滴滴的。” 白玉轻手轻脚的给皇帝按摩:“奴才不懂这些,奴才只是心疼公主辛苦!” 皇帝笑了笑,随后认真的看向折子。 “……剑指鲜卑,我朝内部,只怕已有鲜卑人在其中浑水摸鱼!” 皇帝看着手里的奏章,脸色越来越沉重:“鲜卑……” 白玉有些奇怪,正要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人传报:“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微微蹙眉,随后对着白玉挥了挥手。 白玉会意,将赵霖晟领进来以后,便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 “你不在大理寺忙,到朕这里来做什么?”皇帝抬眼看向站在那里的赵霖晟,冷不丁的开口道。 “陛下,儿臣有事商议!”赵霖晟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什么事?” “想必父皇已经听说了,音儿和姜小姐穿红衣报丧的事情了!”赵霖晟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靠在椅子上:“朕的确知道了!你今日特地进宫来总不是专门为了与朕说这件事情吧?” “这几日,姜怀月和音儿上门报喜的事情闹得大了些,有些不愿意接女儿回去的家人,这几日纷纷来接,儿臣询问了几个人,有位母亲说……”赵霖晟顿了顿。 皇帝蹙眉:“说什么?” “她说,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不是害怕流言蜚语,又怎么可能不带她回去?如今年年丰收,纵然他没有办法嫁人,起码在家里也能喂一口饭吃,若不是没有法子了,又怎么可能把她丢在这里?” “实在是人言可畏,家中不止他一个女儿,若是坏的名声其他的孩子也难以嫁娶,如今,朝廷为她们撑腰,她们自然敢来将孩子接回去。”赵霖晟低声说道。 皇帝目光微沉:“朝廷给他们撑腰,朝廷给他们撑了什么腰?” 赵霖晟抬头看向皇帝:“那一日报喜,儿臣也去了……” “所以你用你太子的身份恐吓他们了?”皇帝挑眉。 赵霖晟没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皇帝摩擦着手指,许久以后才说道:“你今日到这里来总不是专门跑到这里来装鹌鹑的吧?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才是!”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想过很多办法,给这些女子找可以容身的地方,可不论是授人以渔还是授人以渔,最终还是有人没能熬过心底的那道坎,一条鲜活的性命就这么死在了白凌之下,后来儿臣就明白,真正让她们活不下去的,是世人的偏见。”赵霖晟看向皇帝,很认真的说道。 皇帝微微垂眸:“所以你想要得到什么?” “儿臣希望,父皇可以张贴皇榜,以天家的身份为她们撑腰!”赵霖晟弯下腰,很是恭敬。 “你想让朕张贴皇榜?”皇帝挑眉,“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儿臣知道!”赵霖晟低着头,坚定的说道。 皇帝眼中露出几分赞赏:“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姜佳那个小丫头的想法?” 赵霖晟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的看向皇帝:“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失笑:“你说孩子从小循规蹈矩,哪里想的出来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你肯来求朕,就说明你也觉得这样是行得通的,汴京城外出现这样的事情,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本就是朝廷的不是,朝廷理该为他们铺好后路。” 赵霖晟瞬间眼睛一亮:“父皇!”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皇帝淡淡的说道,“在朝为官,为民请命,你做的很好!” “多谢父皇!” 赵霖晟走的时候,脚步都些漂浮,皇帝向来觉得他太过循规蹈矩,对他并不是很满意,未必,也已经许多年,不曾夸赞过他了。 第107章 通敌叛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张贴皇榜的那一日,正巧是正月十四。 皇榜一出,原本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女儿回去的父母,一看到有朝廷为她们撑腰,便纷纷赶去大理寺接回了自己的女儿。 虽然还有一些没能寻到父母的姑娘,但是姜夫人也为她们找了去处,身子有残缺的,就寻了一处地方让他们先养着,没找到家人的姑娘们,就帮着照顾这些有残缺的,也算有了个去处。 姜夫人本来就是临时被调派去大理寺帮忙的,如今这些女子也都审查的差不多了,她也就不需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正巧明日就是元宵节,忙了一整个年节的姜夫人,也好回去好好的过个元宵节。 朱三德从一开始的强抢民女案,衍生到现在的叛国罪,案子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而且朱三德口风很紧,在没有新证据出现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再从他嘴里掏出来半点有关案子的信息。 赵辰溪在和皇帝上报以后,最终决定,把人移交天牢。 姜怀月还在后院帮忙收尾,赵清音却快步走了过来:“月月,我听说,那个朱三德要被送走了!”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里的物件:“是移交给别的衙门了吧!” 赵清音点头:“是啊,听说是被带去天牢看管起来了,也不知道我父皇是怎么想的,这种人合该给他来上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接送他去见阎王才是,竟然还要把他带去天姥看管,简直就是浪费国库里的粮食。” “他这个案子已经和叛国扯上了关系,他的性命不值得一提,但是他背后潜藏着可能存在的细作网,所以即便他真的该死,但是现在的他,还不能死!”姜怀月看向赵清音,低声解释道。 赵清音瞬间眼睛一亮:“月月,你好聪明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但凡跟她一样多读书,你自然也能想到这些。”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的身后,抬手重重的推了一下赵清音的脑袋。 赵清音捂着头差点跳起来,要不是推他的人是赵辰溪,她气的都能一拳打过去:“皇叔,很疼的!” “这个脑袋里面空空如也的,有什么可疼的?”赵辰溪微微挑眉,随后看向姜怀月,“朱三德这个家伙马上就要被移交了,到时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你要不要去见一下他?”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我?” “对啊,当初他被抓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强行纳你身边的丫头做妾室,只是没有想到后面会牵引出这么多事情来。”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所以我在想你要不要在他被移交,之前去看一下。”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夕瑶:“也好!我也想去问问他,到底是谁,把夕瑶卖给他的!” 赵清音瞬间眼前一亮:“我也要去!” “当心吓死你!”赵辰溪戳了一下赵清音的额头。 赵清音不服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事吓死!”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出发,你们现在还可以去看一下。”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去吧!” 姜怀月带着赵清音走到牢房里的时候,朱三德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数九寒天,他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光着脚,低着头。 听到脚步声的朱三德,缓缓抬起头来了。 他在这个牢里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这里根本看不到外面,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根据衙役换班的时间点大致估算现在的时辰。 他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又低下头去。 一旁的夕瑶在看到朱三德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些绝望的时刻,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天姜怀月没有找到她,她会有一个如何悲惨的下场。 希芸赶紧握住了夕瑶的手,低声安慰着:“没事的,夕瑶,没事的!” 或许是听到了夕瑶的名字,朱三德忽然抬起头来。 这些日子,他才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待着,吃的猪食,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显瘦,以至于他那双吊销眼看起来越发的渗人。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夕瑶,一点一点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姜怀月微微侧身,挡住了朱三德的目光,然后低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胡人卖命,便是犯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你可知道这个罪名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不过就是灭九族罢了!”朱三德嗤笑,“老子找了那么多的婆娘,愣是一个儿子都没生下来,灭九族就灭吧,总好过等我以后一脚踩进棺材了,家产被旁人夺了去!” 姜怀月看着面前这个本就已经有些衰老的朱三德,再看看他因为挨打,而脱落了的牙齿,眼中多了几分厌恶:“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没有子嗣,是苍天有眼!” 朱三德却是不在意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盯着姜怀月:“姜小姐啊!你真的是命大啊!那么多个劫匪,还有陈公子,竟然都没控制住你,反倒让你逃了出来!” “陈尚清可是被劫匪给杀死的!”姜怀月风轻云淡的说道。 朱三德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陈尚清早死了,而且还是被那群劫匪给杀的。”姜怀月看着面前的朱三德,冷声说道。 “你胡说八道!”朱三德迅速冲了过来,“那些劫匪本来就是他花钱雇佣的,又怎么可能杀了他呢?” “那些所谓的劫匪,是滞留在京郊的胡人,他们占山为王,与你这种恶毒商贾勾结,残害百姓!这样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讲道义吧!自然是谁给的多,就听谁的话,不然的话,陈尚清又怎么可能让夕瑶活着离开!”姜怀月冷眼看着朱三德,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108章 蛇蝎心肠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胡说!”朱三德紧紧的抓住栏杆,“这个小贱人根本就不是大当家的人带来的,而是,而是……” “而是一个女子,卖给你的!”姜怀月直接打断朱三德,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吧?” 朱三德满脸的愕然。 “我甚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那个人就是把消息传给陈尚清,并且和他勾结,意图买凶杀人的卢家大小姐,卢皎皎!”姜怀月看着朱三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不对?” 朱三德满脸愕然:“你……原来你早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赵辰溪,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严刑拷打?”姜怀月挑眉,“因为,这是你应该受着的!忠诚的狗,只有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人抛弃以后,才会回头咬自己的主人!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一个朱家庄,会牵扯到秋林,然后,牵扯到胡人!” 一旁的赵清音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 “所以,你就是在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招供,你,你……你这个贱人,你真的是太歹毒了!”朱三德看着姜怀月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能窜出来把她生吞活剥了。 姜怀月却没有半点的躲闪,她就站在那里,目光清冷肃杀:“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在你身上费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拼死保住卢皎皎,但是我知道,就算你真的把他招供出来,大理寺也没有证据可以逮捕她!”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这是让皇叔拷问他?”赵清音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清音,笑了笑:“其实,我就是单纯的忘了!” 赵清音满脸的不信任。 姜怀月也不想解释,只是拉着夕瑶的手,然后盯着牢笼里的朱三德:“那种惨死的女子,会跟我们一起,死死的盯着你的。” 朱三德失声尖叫。 而姜怀月,却已经慢条斯理的往外走了? 赵清音跟在姜怀月的身后,脸上的震惊几乎都要溢出来,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走出了地牢,她才快步上前:“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皇叔,反倒让他一直在那里审问。” “九王爷未必不知道,只是很多时候空口白牙是成不了证据的!”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更何况,陈尚清已经死了,而且,死无全尸!” “那,那卢皎皎呢?”赵清音气的眼睛都大了一圈,“你既然知道是她联合陈尚清想要害死你,你为什么不处置她!” “我没有证据!”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清音,“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只不过打蛇打七寸,要一击毙命,不然就有可能让人家抓到机会反咬一口。” “哦!所以你才会忽然变了一个人!”赵清音恍然大悟,“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忽然就变聪明了!原来,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了!” 姜怀月看着赵清音,轻轻地笑了笑:“是啊,都不是什么好人!” 赵清音撸清了思路,瞬间越发的气了:“不行,我要去求父皇,让他治卢皎皎的罪!她竟然想要毁你清白,害你性命,计谋不成,还和他那个字母勾结在一起,将陈尚清的尸体拉到你家门口去,逼着你嫁去守寡,她简直罪该万死!” 姜怀月愣愣的看着赵清音,其实和她说这些话已经是在冒险了,毕竟如果聪明一点的人,只怕已经猜想到陈尚清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只是她莫名的觉得,赵清音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会反咬她。 赵清音发现姜怀月一直盯着自己,就抬手摸了一把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这个事情,就不要惊扰陛下了,她是官眷,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更何况,卢皎皎的背后,有人护着她!” “护着她?谁?”赵清音满脸诧异,“是哪个没脑子的狗男人护着这朵小白莲啊?” 姜怀月被赵清音逗笑,轻声说道:“谁知道呢!” 赵清音愤愤不平:“这种人,简直,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好在你及时醒悟,没有继续被那对母子诓骗,不然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姜怀月笑着点点头:“是,还好我及时醒悟!” 回去的路上,姜怀月坐在马车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姜夫人坐在一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姜怀月的头:“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回去了,舍不得了?” 姜怀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忽然就结束了,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姜夫人愣了一会儿,然后将姜怀月揽进怀里:“明日就是元宵节,我给你做汤圆,好不好?” “娘,让爹做吧,你做的汤圆不好吃!”姜怀月抬头看向姜夫人。 姜夫人撇嘴:“不好吃不也是把你养的这么大吗?你竟然敢嫌弃你娘!” “我平时里吃的都是府里的菜,自然也能长得大,要是出娘做的,那可能就长不大了。”姜怀月瓮声瓮气的说道。 姜夫人很是丧气:“那就让你爹做吧,小白眼狼!” 姜怀月被逗笑,轻轻地抱住姜夫人:“娘,我刚才去见了朱三德!” “我知道!”姜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绑走夕瑶的事情,我知道的!” “他说,是卢皎皎找的劫匪绑的我!”姜怀月忽然开口。 姜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姜怀月猛的抬头,满脸诧异。 “你去见朱三德的时候,我才知道的!”姜夫人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轻声说道。 “那娘为什么没有像对待宋家那样,直接卸了她家的牌匾?”姜怀月有些震惊,“娘,你……” “整个卢家,都用不着我来出手!”姜夫人淡淡的说道,“你得自己动手,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姜怀月沉默了许久:“那万一,我斗不过她呢?” “那我就去砍死她们!” 第109章 逛灯会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你怎么还在睡,快起来!” 床幔被一把掀开,一双冰冷的手从被角钻进来,直接贴在了她的背上。 “冷!”姜怀月赶紧往里蛄蛹,试图抱住角落里的汤婆子。 “都什么时辰了,你快醒醒,咱们去逛灯会!”赵清音干脆脱了鞋子和外袍,钻进她的被窝,将一双冰冷的手钻进她的里衣。 姜怀月被冻得一个激灵,一把将她的手拽出来,垫在自己的屁股下面,然后满脸幽怨的侧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赵清音:“公主殿下,你这是打算冻死我吗?” “那我怎么舍得!”赵清音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可是醒了?” “我要是还不醒,那我真是睡死过去了!”姜怀月拢着被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既然醒了,那就快快起来,打扮打扮,咱们去逛灯会!”赵清音抱着被子,眼巴巴的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看着赵清音的目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的起身熟悉。 姜怀月从正月初一开始,就没能好好睡一觉,原本想着,今日一定要睡她个昏天黑地,却被赵清音来了个突袭。 夕瑶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月牙白的衣裙。 “呀,别穿这个!难看死了!”赵清音赶紧拿走夕瑶手里的衣裙,“给你家小姐找件鲜亮的衣服!” 夕瑶看了一眼姜怀月,只见她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欢天喜地的去柜子里找了一身正红色的衣裙:“殿下,您看这个怎么样,这是年前刚做的!” 赵清音展开衣服看了看,上好的绸缎上绣了一朵朵精致的白梅,袖口还缝了一圈兔毛,又俏皮又可爱:“这件真好看,绣工真好,料子也好,瞧着比宫里做的都好,款式也新颖,年三十的时候你怎么不穿这个呀!多好看!”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那套衣裙是徐娘子专门给她挑的料子,正红色绸缎,内里夹了一层薄薄得棉,又暖和,又好看,本就是做来过年穿得。 只是她觉得这件实在是太招摇了,就让夕瑶放到衣柜里头去了,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被赵清音找了出来。 “这也太红了!”姜怀月有些无奈,“太招摇了,穿起来肯定跟个大红灯笼似的!” 赵清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得大红衣裙,瞬间就委屈得瘪了瘪嘴:“你得意思是,我看起来像个大红灯笼?” 姜怀月抿嘴,然后叹了口气:“给我吧!” 夕瑶立刻就笑了,将衣服递给语嫣以后,就去一旁准备要佩戴得首饰去了。 姜怀月梳妆得时候,赵清音就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去,让羌活也把那身正红色的衣服穿上,今儿个大家都做大红灯笼!”姜怀月心里一股怨气,准备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小姐这是生气了!”语嫣拿着胭脂在姜怀月的了脸上涂涂抹抹,忍不住笑道。 “不生气,就是不能我一个人丢人!”姜怀月挑眉,“你们都给我去换上年节做的衣裳,陪我一起丢人!” “多好看呀,丢什么人!”赵清音站在姜怀月的身后,低下头来,笑盈盈的说道,“你是高门嫡女,本就该穿的鲜艳招摇,你只要往那里一站,旁人就该知道你是谁,然后想着来巴结你,只有那低门小户的女子,才会想着穿那一身素,装扮柔弱,试图吸引那些男子的目光!” 姜怀月看着镜子里的赵清音,忍不住笑:“公主殿下经验丰富啊!” “那是,我生来就是最高贵的公主!”赵清音笑,“你也是,你生来,就是护国将军府最尊贵的女儿!” 姜怀月看着镜子里鲜艳明亮的自己,有些恍惚。 是啊,她姜怀月生来尊贵,又为什么要去在意旁人的目光如何。 姜怀月出门的时候,一身红衣特别扎眼,早就等在府邸门口的赵辰溪瞧见她的时候,有片刻的愣神。 “皇叔,你这是看呆了吗?”赵清音小跑上前,踮着脚在赵辰溪面前挥手,“我们月月是不是特别好看!” 赵辰溪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看向姜怀月:“很适合你,比你年三十穿的那身还要好看!” 姜怀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王爷怎么也来了?” “元宵节人多,不安全,我不太放心,就陪着她一起来了!”赵辰溪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太子赵霖晟,“那个也是陪着她一起来的!” 姜怀月看着站在角落里踢石子玩得到赵霖晟,被逗笑:“太子殿下这是嫌我家门口石子太多了吗?” 赵霖晟被点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从马车里抬下来一个箱子:“你要的黄金一箱,给你送来了!” 话音刚落,箱子就被放在了姜怀月的面前,小厮还很体贴的打开了盖子:“一共一千两,时间不够,我就凑了这么多!” 姜怀月一箱子的黄金,瞬间心满意足,赶紧让夕瑶把箱子拿下去:“快快快,拿去私库锁起来!” 赵霖晟看着姜怀月这副财迷的样子,忍不住咂舌:“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就这么爱钱呢?” “钱能做很多事!”姜怀月挑眉,“你一个做太子的,怎么能不爱钱呢?” 赵霖晟语塞。 他自幼读书,书里教的东西从古到今,从天到地,却很少有人告诉他,银钱的要紧。 一直到他参与国事,他才开始明白银钱又多要紧,那些叫喊着清高的文人有多酸臭,要知道,城防,建筑,河道,官路,哪个不要银子。 有了银子才能屯兵,才养的起兵马,才守得住江山,有了银子,才能加固城墙,治理黄河,避免水涝,没有银子,所有的设想,那都是屁话。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季鹤轩在那么受宠的时候,从大理寺离开,皇帝毕竟并不恼火,还扶持他一步一步成为皇商,一直到他开始经手户部递交的奏折和卷宗以后,他才明白,钱,何其要紧。 第110章 元宵佳节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收到银子的姜怀月,见好就收,跟着赵清音坐上马车,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灯会。 因为酒庄地窖一案,整个春节,汴京城里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悲怆,以至于一整个春节,都过的有些凄凉。 所以这一次的元宵佳节,皇帝下令各地大肆操办,所以这一次的元宵灯会,办的特别的盛大。 听说还专门请了胭脂楼的花魁,在花船上表演,为的就是能好好的热闹一番。 马车停在了灯会的入口,再往前就是人挤人的街道了,马车是进不去的,姜怀月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赵辰溪站在车前,伸着手准备扶她。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心,快速下了车,然后收回手。 手心的温软瞬间消失,这种感觉,让赵辰溪的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羌活从沙洲来以后,压根就没机会出门,一直待在大理寺帮忙,如今眼前的繁华对她而言何其的稀奇,姜怀月还来不及跟她交代,她就拉着南知意就跑着去看热闹了。 “月月,你看那个兔子灯!”赵清音小跑过来,一把拉住了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拉着往前小跑。 赵清音走到一个小摊贩面前,指着一盏兔子灯:“你看那个,多可爱啊!” “这位小姐,只要猜对了灯谜,就可以拿到这盏兔子灯哦!”小贩笑盈盈的看着赵清音。 赵清音看着兔子灯下挂着的灯谜,忍不住蹙眉:“头上两根毛,身穿彩花袍,飞舞花丛中,快乐又逍遥?” “蝴蝶!” “蝴蝶!” 姜怀月和赵霖晟异口同声的说道。 “恭喜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答对了,可是这兔子灯只有一盏……” “给我,给我!”赵清音眼睛一亮,“她们两个都是给我答得!” 小贩将兔子灯交给赵清音,她欢喜的拎着兔子灯窜来窜去。 赵霖晟走在姜怀月的身边,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姜小姐可是看过那个灯谜?” 半晌,赵霖晟都没听到答复,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赵辰溪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他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皇,皇叔!” “你妹妹人呢?”赵辰溪冷眼看着面前的赵霖晟,眼睛里的寒气都快要凝结成霜了。 赵霖晟赶紧四处张望,然后结结巴巴的开口:“在,在那儿呢!” “那你还不过去!”赵辰溪的声音越来越冷。 赵霖晟虽然还想跟姜怀月说说话,但他可不敢得罪自己的这位皇叔,要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叔,对自己,那可真的是下死手啊! 眼看着赵霖晟踉踉跄跄的去找赵清音了,姜怀月才笑着凑上来:“你吓唬他做什么?” “你少跟他说话,他们这个年纪的臭小子,脑瓜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是清清楚楚的!”赵辰溪冷哼一声。 “也是,毕竟你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姜怀月微微挑眉。 赵辰溪语塞,思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知道就好!” “对了,红袖的伤好些了吗?”姜怀月看着站在赵辰溪身后的小满,忽然说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些日子,我就让她回你那里去!”赵辰溪蹙眉,“秋林本伤不了她,只是被他提前埋伏,这才吃了亏!” 姜怀月正要说话,语嫣突然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手:“小姐,那边有投壶……” 姜怀月一抬头,就看到语嫣和夕瑶亮晶晶的眼睛,她立刻就笑了:“去玩吧,我跟九王爷待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夕瑶原本还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被姜怀月赶着去玩了。 “她们两个也许久没有出门好好玩一场了!”姜怀月刚说完,回头,却发现赵辰溪已经不在那里了。 就在她四处寻找的时候,一盏漂亮的莲花灯从天而降。 姜怀月满脸惊喜的接过,一回头,就看到赵辰溪拿着一根糖葫芦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糖葫芦!”姜怀月瞬间眼前一亮。 赵辰溪将糖葫芦递给姜怀月:“知道你喜欢!” 姜怀月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满脸惊喜:“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就刚才,顺手就买了!”赵辰溪笑着说道。 站在不远处,差点挤成人干的小满,愤恨的咬着手里的糖葫芦:“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其实姜怀月没有逛过元宵灯会,以前也只是坐着马车来,远远的在外头看一眼。 因为那个时候,她以为汴京城的小姐都不喜欢她,她要是来这种地方,指不定又要被人在背地里奚落,所以,纵然她很想来玩,却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如今,她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忽然觉得自己心口里有一块地方,被填满了。 就在姜怀月发楞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声乐,她满脸都是惊喜,拉着赵辰溪就往前走:“赵辰溪,那里有表演!” 赵辰溪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嗯!” 在这个风吹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寒意时候,花魁娘子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纱裙,站在船头,翩翩起舞,岸边的人,也会在她经过的时候,洒下一捧花瓣,看起来尤其的美艳。 “能够参加元宵灯会的花魁,都是最漂亮的花娘,而且,还是没破身子的那种!”赵辰溪凑在姜怀月的耳边,轻声说道,“若是有富商在这个时候看上了她,为了她一掷千金,今天晚上,就会成为她接客的第一晚!” 姜怀月眼看着心里的美好,被赵辰溪这番话撞得支离破碎,她气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揽住了腰身:“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赵辰溪收紧了手臂,让姜怀月无处可逃:“可是若是有富家公子看上她,她也会在这一晚,被人赎身,彻底摆脱花娘的身份!” 姜怀月感受着贴在腰身的那双大手,身体莫名的有些发烫,她忽然想起羌活和她说过的那番话,便一把推开了赵辰溪。 赵辰溪有些诧异:“怎么了?” 姜怀月的脸涨的通红,捂着脸快步跑开:“没什么!” 第111章 提线木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跑到没有什么人的角落里,捂着心口,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逐渐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心底的那一股燥热才逐渐消散,她靠在墙角,有些脱力的喘息着。 就在她平复好心情准备去找赵辰溪的时候,余光扫到一抹玄黑金边的衣角,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巧撞进赵霖钰的目光里。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姜怀月?”赵霖钰看到站在面前的姜怀月,满脸诧异。 姜怀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微微屈膝行礼:“七殿下!” 赵霖钰瞧着今日盛装打扮的姜怀月,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立刻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姜小姐竟然还有空来逛元宵灯会啊?我还以为姜小姐还在大理寺帮忙呢!” 姜怀月抬头看着赵霖钰,错过人群,看到不远处的提着花灯向着他们走过来的宋橙绵,心中了然,随后一脸委屈的说道:“七殿下这番话,是在挤兑我吗?” “嗯?”赵霖钰挑眉,他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马上正了正神色,“我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挤兑你这个小姑娘做什么?” “可能因为……我没给卢皎皎那个汤婆子吧!”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霖钰,淡淡的说道。 宋橙绵的脚步突然止住。 姜怀月抬头看着赵霖钰,忽然笑了一声:“那一日,七殿下可是亲自将卢小姐送回卢府了?” 赵霖钰忍不住皱眉,他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宋橙绵。 就在赵霖钰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姜怀月忽然微微侧身,看向宋橙绵:“宋小姐也来逛灯会啊?” 宋橙绵淡淡的笑了笑:“我跟我大哥一起来的,姜小姐呢?一个人来的吗?” 姜怀月摇了摇头:“我跟八公主一起来的,哦……还有太子殿下!” 宋橙绵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后笑着说道:“姜小姐,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好啊!”姜怀月挑了一下眉,然后越过赵霖钰,走到宋橙绵身边,她低头看着她手里的那盏花灯,“宋小姐的这盏花灯可真漂亮啊!” 宋橙绵看了一眼姜怀月的花灯,淡淡的说道:“姜小姐的也很好看!” 姜怀月伸出手挽住宋橙绵,笑着往前走。 “爷,咱们不跟上去吗?”云昭皱着眉走上前来。 “不用,你没听姜怀月说吗?太子也在附近,要是被太子看到,我跟宋橙绵走的这么近,只怕前功尽弃!”赵霖钰有些危险的眯起眼,“这个姜怀月,总是在坏我好事!” 云昭走到赵霖钰身边,伸手比了比脖子:“爷,我们要不要……” “你在胡说些什么?现在的她可不是我们随便可以动的。”赵霖钰冷声说着,“跟上她们,人多眼杂的,别让人伤着他们!” 赵霖钰虽然对姜怀月几次三番坏她好事很是不满,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姜怀月可不是自己可以随便动的。 姜怀月紧紧的拽着宋橙绵的手,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我以为,宋小姐会是个聪明人!” 宋橙绵微微垂下眼:“怎么才算是个聪明人呢?” “世人总说,良禽择木而栖,可这个木,真的是好木吗?”姜怀月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灯,“我以为宋小姐为人通透,凡事都看的穿,却不想,还是被这汴京城里的富贵绊住了脚!” 前世的宋橙绵,的确嫁给了赵霖钰,虽然是正妻,却没能活到赵霖钰登基,最后还是便宜了卢皎皎这个贱货。 宋家的败落早就有伏笔,先皇曾被外戚掣肘,所以当今圣上对外戚格外的防备,而宋家却完全不避讳,在朝堂上日渐嚣张。 既是太子继位,宋家便该从朝堂上逐渐退下来,可宋太师却舍不得这滔天的富贵,所以在皇帝清退宋家势力的时候,宋太师以宋橙绵为投名状,投向了赵霖钰的麾下。 可宋太师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也只是一场空,宋家权势滔天,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太子仁厚,若是称帝,宋家虽然不可能再有如今的权势滔天,但也绝对可以平安昌盛,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宋太师太贪,他不甘心将自己手里的权利交出去,以此为凭证,向赵霖钰示好,却没能发现,这才是一头饿狼。 “姜小姐,我若是有的选,我也不愿意待在这个汴京成里!”宋橙绵忽然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就像是一个物件,被人送到这里,再送到那里,哪怕我再不情愿,但是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姜怀月微微侧头看向宋橙绵,有些诧异:“我以为,你是喜欢太子的。” “喜欢不喜欢的,有那么重要吗?”宋橙绵苦笑,“我只能走别人给我安排好的路,我喜欢谁,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内,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明明为高权重,可她总是不开心,可我现在反倒明白了一些,有些东西它看起来非常的闪耀,可是它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东西,她再闪闪发光,那也不是你想要。” 姜怀月看着身边的宋橙绵,忽然想起那个,因为一场风寒,就暴毙在后院的她,她曾在她病重的时候,远远的看过她一眼。 那个时候的她,形容枯槁,明明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一具骷髅。 “你连争都没有争,怎么知道就一定不是你的。”姜怀月嗤笑,“我原本以为宋小姐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没想到到头来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提线木偶罢了!” 宋橙绵紧紧的捏着手里的花灯,咬着牙关,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姜怀月也不着急,只是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就在不远处,你若是宁可做那个提线木偶,你就不要再跟着我往前走了!” 第112章 我害羞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橙绵的脚步生生停住。 姜怀月也跟着她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宋橙绵,你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站在这里,乖乖的做宋家的提线木偶,成为他们投靠新主的投名状,还有一条,就是往前走……太子殿下和八公主就在那里!” 宋橙绵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怀月竟然只凭一眼就看到了宋家的谋算,要知道那可是他祖父日思夜想,想了许久才做的决定,却被姜怀月这个小姑娘一眼看穿。 她忽然有些无措,姜怀月不过就是一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子,早些时候还在自己的姑母手上吃了不少的亏,这样的人本也就算不上聪明,可是他就只看到了自己一眼就猜到了宋家接下来所有的打算。 那既然她都看得出来,难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会看不出来吗? 宋橙绵紧紧的拽着姜怀月的手,进退两难。 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花厅里的太子殿下和赵清音,她很清楚,宋橙绵如果选择后退,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局?可是她不能告诉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让她自己选。 就在姜怀月逐渐失去耐心,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里拿出来的时候,宋橙绵却忽然抓住了她:“姜怀月,你说,我真的有的选吗?” “谁知道呢?”姜怀月嗤笑,“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待在那里坐以待毙的话,你绝对没有第二条路。” 姜怀月已经没有了耐心,她甩开宋橙绵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两边人来人往,宋橙绵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远处,赵霖晟和赵清音就站在那里,那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和表妹,而身后,云昭也在一步又一步的靠近,向前一步,或许会是绝路,可向后一步,却是一生的禁锢。 她回头看了一眼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云昭,然后毅然决然的追着姜怀月的脚步往前跑:“姜小姐,你等等我!” 云昭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抓住宋橙绵,却被突然出现的小满打了手。 云昭气恼,正要发火,就看到了叼着一根糖葫芦,吊儿郎当的小满,和站在他身后的赵辰溪:“王爷!” “你跟着姜家的小姐做什么?”小满咬了一口糖葫芦。 “我们家主子,刚才在路上碰到了姜小姐,担心她在路上冲撞了什么人,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不好交代,这才让我一路跟着。”云昭赶紧解释道。 小满满脸质疑,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赵辰溪。 赵辰溪显然并不想追究,点了点头便转身去追姜怀月了。 “行吧,人已经在我们这里了,我会看着的,你回去跟你们家主子说一声就行。”小满挥了挥手,“你赶紧走吧!” 同样是侍卫,小满仗着自己是九王爷的侍卫耀武扬威,云昭虽然气的牙痒痒,但是也只得忍着。 小满赶走了云昭,邀功般的回头去找赵辰溪,却发现他家的这位爷,已经追着姜怀月去不远处的花厅了。 小满看着自家这位爷满脸不值钱的样子,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就背着手,感悟了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姜怀月其实并没有去找赵清音,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看着宋橙绵怎么选。 在确定宋橙绵去找太子以后,刚松了口气,就察觉到自己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姜怀月的身体瞬间僵硬,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伸手去摸腰间的那把匕首。 就在姜怀月抽出匕首的那个瞬间,赵辰溪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反手将她的手摁过头顶,然后抵着她的额头:“小月月,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提起的心瞬间落下:“你怎么跟鬼一样的,出来连个声音都没有!”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会倒打一耙。”赵辰溪挑眉,“刚才明明是你忽然跑掉,现在反过来说我跟鬼一样的没有声音,你还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呀!” 姜怀月的脸微微涨红:“我们我刚才只是忽然觉得这边的景色会更好,所以就来这边看了,明明是你自己没跟上,怎么能说是我忽然跑掉!” “姜怀月,你现在这张嘴是越来越能胡扯了!”赵辰溪被逗笑,“所以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跑开?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内急!” “不能内急吗?”姜怀月挑眉,“赵辰溪,人有三急,我也是人,内急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赵辰溪挑眉,随后大长腿直接往前一跨:“喊吧,你只要一开口,明天我就抬着我准备的聘礼,直接上门去!” “你这个人怎么耍无赖呀?”姜怀月气的去踩赵辰溪的脚,“赶紧放开!”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逃走?”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姜怀月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就不能害羞嘛?” 赵辰溪愣住了。 就在赵辰溪发愣的时候,姜怀月一脚踩在了赵辰溪的脚上,他吃痛,本能的松手,姜怀月乘机就跑了出去。 赵辰溪一把抓住姜怀月的衣领,直接把人拽了回来:“姜怀月!你跑什么?” 姜怀月的脸涨得通红:“我,我……那边有游船,我都没看到花娘好不好看,你快撒手,过会儿就看不到了!” 明知道姜怀月在撒谎,赵辰溪还是妥协:“你别跑,我跟你一起去!” 姜怀月是真的还想跑,她怕赵辰溪会一直缠着他,问她为什么逃跑,她总不可能告诉她,魅毒这个东西还有残留吧!所以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本能的想要逃跑,奈何拳脚功夫不如人,没办法从他的魔爪里逃出去。 赵辰溪带着姜怀月往岸边走的时候,却瞧见了躲在桥洞里的卢皎皎:“那个,是不是卢家的女儿?”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顺着赵辰溪的目光看过去。 第113章 打情骂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顺着赵辰溪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躲在桥洞下的卢皎皎。 卢皎皎穿着一身素白,微微低垂着头,满脸都是娇羞的样子,姜怀月眯起眼,本能的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却比赵辰溪一把拽了回来:“你又要去哪里?” “你放开我!”姜怀月挣扎着想要甩开赵辰溪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我要去看看她是不是又要偷偷谋害我了!” 赵辰溪一把将姜怀月拽进怀里,整个人压在她的肩膀上:“姜怀月,你哪里学来的听墙角的坏习惯?” 被禁锢的姜怀月有些气闷的回头瞪着赵辰溪:“什么叫做听墙角,我只是为了避免别人害我!合情合理!” 赵辰溪微微侧头看向姜怀月,唇角微微上扬:“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陪你去!” 姜怀月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赵辰溪,那些喜欢你的千金大小姐们,要是知道,你是个跟屁虫,会怎么想?” “大概会觉得本王不仅俊朗,还很宠爱自己的女人吧!”赵辰溪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姜怀月嫌弃的推开赵辰溪:“滚蛋!”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鬼鬼祟祟的往桥洞的方向走,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快步跟上。 小满举着签子一边剔牙,一边慢悠悠的走出来:“啧啧啧,打情骂俏……” 姜怀月装作不经意的走到桥上,却不往前走,倚着栏杆站在那里,一副像是在等着花船经过的样子。 她微微侧着耳朵,试图听轻桥洞下的声音。 赵辰溪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你是顺风耳吗?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得到?” 姜怀月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指了指心口:“只要用心,肯定可以!” 赵辰溪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侧着身,替她遮掩着河边上吹来的寒风。 姜怀月的听力很好,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听到好几里以外的马蹄声,所以当她静下心来,就能勉强听到桥洞下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依稀能够辨别。 “我原以为,七殿下见过宋小姐,就不会再来见我了!”卢皎皎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委屈和难过。 “为什么会觉得我就不来见你了?”赵霖钰轻笑了一声,言语间带了几分挑逗。 “宋小姐出身名门,而我父亲,区区一个四品官……” “可是你与她们不同。”赵霖钰忽然说道,“你在我这里,与她们都不一样。” 姜怀月听了好半天的打情骂俏,卢皎皎那副矫揉造作的嗓门,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赵辰溪,要不,咱们走吧!” “怎么不听了?”赵辰溪挑眉,“难不成终于发现听不到了?” 姜怀月有些嫌弃的看向赵辰溪:“你是年纪大了,所以耳朵不好,听不到是你的问题。” 被讽刺年纪大的赵辰溪也不恼,只是笑:“那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听了?总不至于是听到了些什么要紧的东西?” “倒也算不得要紧,就是那谁的嗓子眼跟卡了痰似的,听着怪难受的。”姜怀月满脸鄙夷,“忽然就不想听了!” “那你就不担心他们背后害你了?”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低声说道。 “有心想要害我的人,绝对不会只动一次手,与其千年防贼,倒不如一击反杀。”姜怀月说着,便往桥上走,“你看,花船过来了!” 赵辰溪跟着姜怀月往桥上走,桥上人很多,他担心会姜怀月会被人撞到,便拉开狐裘,将她裹在怀里:“小心些!” 就在姜怀月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的时候,花船已经到了眼前。 姜怀月的目光,立刻就被花船吸引。 花船上的娘子穿着单薄的轻纱,现在船头,翩翩起舞。 她的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那里,一圈接着一起的转着。 花魁生的美艳,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小,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又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舞动,她全身上下都泛着一抹淡淡的粉色,让她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赵辰溪,你看,她真好看啊!”姜怀月站在桥头,眼巴巴的看着花船上的花魁。 赵辰溪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姜怀月,微微皱眉:“姜怀月,快把你的嘴擦擦,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姜怀月下意识的吸溜,然后伸手擦了擦嘴,发现没有口水以后,才轻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哪里有哈喇子!” 赵辰溪被姜怀月这副模样逗笑:“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像极了那种好色的老男人!” 姜怀月撇嘴,暗戳戳的掐住赵辰溪腰间的软肉:“你见过生的像我这样好看的老男人吗?” 赵辰溪疼的倒吸气,赶紧摁住了姜怀月的手:“姜怀月,我看你真的是要谋杀亲夫了。” “你可不是我的亲夫,你可没有这个名分!”姜怀月轻哼,然后扒拉着栏杆,看的更仔细了一些。 赵辰溪担心她掉下去,隔着狐裘,紧紧的抓着她的腰身。 眼看着花船越来越近,一直站在船头的花魁,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舞步,笑意盈盈的看向站在桥头的女子。 花魁娘子与姜怀月对视的那个瞬间,手中的花束突然抛了出去。 桥头上的女子欢呼着去抢那个花束,姜怀月挣脱开赵辰溪的怀抱,跳了出去。 赵辰溪立刻拽住姜怀月的脚,也就在这个瞬间,姜怀月接到了花魁娘子抛来的花束。 “恭喜这位小姐,祝愿小姐觅得良婿,百年好合!”花魁娘子得声音百转千回。 姜怀月欢欢喜喜的将花束捧在手心,一回头就扯下了赵辰溪腰间的钱袋,抛给了花魁。 花魁娘子笑着接下:“谢小姐赏!” 被借花献佛的赵辰溪,看着满眼欢喜的姜怀月,虽然对她刚才差点跳进河里的举动很不满,但还是没忍心苛责她,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姜怀月比了一下脑袋崩,却非常难得的没有生气,她满心满眼的都只有怀里的这束鲜花。 第114章 爹,我错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见姜怀月对这束鲜花爱不释手,便低声问道:“这么喜欢鲜花?” “我以前在沙洲的时候很少能见到这样的花!”姜怀月看着手里的鲜花,“回京以后我也学着那些千金小姐养过花,可是没几日就被我养死了!我们府上的那些下人,也没有几个能种活的,偶尔开一两朵也是稀稀拉拉的不好看。” “既然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给你送。”赵辰溪抬手轻轻地搜了一下姜怀月的脑袋。 姜怀月抢花的动静很大,在场的人几乎都看到了,有人羡慕她能够抢到,寓意着百年好合的鲜花,但也有人觉得他作为一个女子,为了抢夺一束鲜花,差点跳到河里,很是不雅。 而站在桥洞里的赵霖钰,却被这样的姜怀月,吸引了目光。 卢皎皎走到赵霖钰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满脸都是笑意的姜怀月,还有站在她身边,满眼都是宠溺的赵辰溪。 心中的恨意顿时犹如滔滔的江水连绵不绝。 “我的这个表妹啊,性子泼辣,不管怎么教导她,都没能把她教成一个大家闺秀。”卢皎皎冷冰冰的开口。 赵霖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卢皎皎,随后笑了一声:“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卢皎皎愣了一下:“啊?” “你大约是不记得了。”赵霖钰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其实像她那样也挺好的,如果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那整个汴京城也就会变得死气沉沉,那日子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卢皎皎看着赵霖钰,心里微微一沉:“殿下说的是!” 赵霖钰却并没有发现卢皎皎的异样,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姜怀月的身上盘旋。 她笑的很开怀,并不在意所谓的笑不露齿,却莫名的让人挪不开眼。 卢皎皎紧紧的咬着牙根,恶狠狠的看着站在桥头上的姜怀月,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拉下来,她一定要把她踩进泥里,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或许是因为卢皎皎的怨念太重了,姜怀月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束不太友善的目光,本能的回头,就看到了站在桥下的卢皎皎。 她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像一只阴暗里的老鼠,肮脏且低贱。 姜怀月坦坦荡荡的回事,微微侧着头轻蔑的笑了一声。 卢皎皎立刻攥紧了拳头,她气的恨不得现在就能冲上去给她一拳,可偏偏她身边站着的是赵霖钰,她不能在他面前失去风度。 姜怀月深知卢皎皎现在肯定气的想要直接杀了他,可偏偏他被那所谓的大家闺秀的规矩束缚着,即便心里头恨的滴血,却也只能在面上装作一副温婉和善的样子。 他被这所谓的大家闺秀的规矩束缚了多年,最后害了自己,更害了姜家,重活一世的她理所当然的要摆脱着所谓的枷锁,这一世,还要活的鲜亮,活的张扬,活成曾经那个在沙洲策马奔腾的姜怀月。 就在姜怀月得意洋洋的准备回去找赵清音的时候,一回头,却看到了满脸阴郁的姜御笙。 姜御笙背着手站在桥的另一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牛纸袋,看这副样子多半是出来给姜夫人买零嘴吃的。 姜怀月一看到姜御笙,吓得崴了脚,差点跌坐在地。 赵辰溪赶紧伸手去扶,却被姜怀月连连躲开,还没等得及他反应过来,他就瞧见姜御笙满脸杀气的冲了过来。 几乎就在下一瞬,赵辰溪的衣襟就被姜御笙狠狠的拽住了:“好小子,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在这儿拐我的女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姜御笙把赵辰溪拽的一个踉跄,方才还风度翩翩的九王爷,立刻就成了一个试图拐卖人家女儿的登徒子。 姜怀月看着被姜御笙抓住的赵辰溪,蹑手蹑脚的想要逃跑,却被姜御笙留住了后领:“死丫头,你想去哪里?” 姜御笙的家法,是能打出人命的! 姜怀月一个转身滑跪,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爹,我错了!” 眼瞧着形势不对,纷纷赶来的语嫣和夕瑶甚至还来不及开口,姜怀月就已经跪下认错了! 姜御笙一把将姜怀月给拽了起来,然后气呼呼的拽着两个人下了桥。 经过的人看了一场大戏,纷纷说道:“看来又是要棒打鸳鸯了!” “那对可真是郎才女貌呀!” “可惜父母不答应,那就是再般配也没有用!” 赶来的太子一行人,听了个热闹。 赵清音有些担心:“皇兄,你说,姜将军会不会打死咱们皇叔啊?” “不至于吧,我们明明都是一伙人一起出来玩的,只是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姜将军多半是误会了!”赵霖晟低声说道。 宋橙绵听着赵霖晟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太子殿下是觉得将军误会了?” “不然呢?总不至于……”赵霖晟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会吧,皇叔年纪那样大……” “殿下怕是忘了,王爷和姜小姐,本就有婚约在身!”宋橙绵淡淡的说道,“王爷虽然年纪比姜小姐大了一些,但是长辈们总会说大一些的人会疼人,而且,王爷这么多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说不定真的就是在等姜小姐长大。” 赵霖晟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是,是吗?” 宋橙绵心有所觉,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姜御笙拽着两个人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然后冷眼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冷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 “从她回京的时候!” 两个人一起开口。 姜御笙顿时只觉得心口一闷:“我问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的这么近的?” 姜怀月低着头:“也,没有很近……” “说实话!” “从我把她从劫匪哪里就回来开始!”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御笙,正色道,“将军,你别怪她……” “老子当然不会怪她了,她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些什么?肯定是你框骗她,哄得她心花怒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狗男人在想些什么东西!”姜御笙怒斥。 第115章 狗男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被姜御笙怒骂为狗男人的赵辰溪,虽然很想给自己申辩一下,但是却又不能得罪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他的怒骂。 而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好几次都想偷偷溜走,却都被赵辰溪发现,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姜御笙看着赵辰溪当着自己的面就对自家闺女动手动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巴掌,姜御笙用了全力,赵辰溪差点被拍跪下去,咬着牙顶着才没在人前露怯:“将军好气力!” “末将不才,没能管好女儿,那还请王爷管好自己的那个心思才是!”姜御笙盯着赵辰溪,指腹缓缓用力。 赵辰溪的耳朵因为肩膀上的剧痛,已经红的快滴出血了,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将军怕是忘了,月儿与本王本就有婚约在身,我等了她数年,如今,并不像管好自己的心思!” 姜御笙的脸一僵,捏着他肩膀的手瞬间失力:“九王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辰溪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姜御笙:“我当然知道!” 姜御笙一脸怒意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怀月。 方才很嚣张的姜怀月,这会儿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捧花,低着头不敢看姜御笙。 姜御笙气恼地很,一把将姜怀月拉到身边,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回家!” 姜怀月被拽的一个踉跄,赵辰溪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扶住姜怀月,却被赶来的小满拉住:“爷!” 赵辰溪眼睁睁的看着姜怀月被姜御笙拉走,却不能上前去追,心底莫名的抽痛。 “爷,你的肩膀……”小满摸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却发现他的肩胛骨被捏断,整个肩膀都已经肿起来了。 “进宫!”赵辰溪转身,坚定而又决绝的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爷,你的伤要先处理!”小满小跑着追上去。 “进宫!”赵辰溪没有搭理小满,穿越人群找到自己的马匹,单手上马,向着皇宫的放下,疾驰而去。 目睹这一切的赵霖晟满脸愕然:“皇叔这是……” 一旁的宋橙绵淡淡的笑了一声:“很少能见到九王爷这般焦急得样子,九王爷平日里不论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得样子,如今为了姜小姐这般着急,只怕这位姜小姐在王爷得心里,有很重得分量啊!” 一旁得赵清音恍然大悟:“原来皇叔喜欢姜小姐啊,怪不得只要她有一点事,他就会立刻出现,原来是这样啊!” 宋橙绵满目艳羡得看着赵辰溪远去得背影,忍不住说道:“王爷那么清冷矜贵得人,却因为姜将军得盛怒而慌了手脚!” “是啊,我从没见过这样得皇叔!”一旁得赵清音也赶紧说道,“皇叔这个年纪了,身边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我以前还以为皇叔不喜欢女人呢,原来,是在等月月长大呀!” 站在一旁得赵霖晟脸色有些难看:“别说了!” “你发什么脾气啊!”赵清音有些莫名。 赵霖晟将手里得花灯丢给一旁得小厮,怒气冲冲得离开。 赵清音正要跟他理论,却被宋橙绵拉住:“殿下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公主就不要再去惹他了!” “他有什么可难受……”赵清音猛地回过神来,满脸愕然得看向宋橙绵,“表姐,难不成他,他……” 宋橙绵有些凄苦得笑了笑:“殿下怕是要难受一阵得,公主就别招惹他了!” “他真是疯了,月月和皇叔本就有婚约在身得,他是脑子不清楚了不成!”赵清音眉头紧锁,“他是昏了头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小姐那么优秀,殿下欣赏她也是在所难免得!”宋橙绵低声说道,试图为赵霖晟解释。 赵清音看着宋橙绵许久,然后忍不住说道:“表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宋橙绵有些诧异:“啊?” “就是你现在这副委曲求全,假装大度得样子!”赵清音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你没有情绪吗?不会委屈难过吗?委屈就该发泄出来,而不是非要装的贤良淑德,我最讨厌这样子得你了!” 没等宋橙绵说话,赵清音已经提着裙摆离开了。 “小姐……”如意小心翼翼地上前。 “七殿下呢?”宋橙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如意。 “跟礼部侍郎家得小姐在一起说话!”如意低着头,小心翼翼得说话。 宋橙绵沉默了许久,最后苦笑一声:“是啊,明明委屈求全,却还要装作一副大度得样子,的确让人觉得很讨厌,我也很讨厌这样得自己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明明是她们抢了你得,你怎么……” “有些东西,如果他是你的,那别人怎么抢都是抢不走的。”宋橙绵回头看向姜怀月远去的方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可以活的跟他一样,潇洒肆意,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如意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姜怀月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姜御笙。 姜御笙也是气的很,可如今的女儿也大了,总不好跟小时候一样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打一顿,只是心中憋闷。 虽说姜怀月和赵辰溪的的确确有婚约在身,可那不过就是和陛下的一句玩笑话,怎么就成了真? 姜御笙一想到,被自己当成兄弟的赵辰溪,竟然对自家姑娘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就觉得呕血,恨不得能一脚踹死那个登徒子。 姜怀月小心翼翼的坐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她不过就是出来逛个元宵灯会,也没有想到她这个老古董的爹竟然也会出来,更没有想到她自己玩的开心了,竟然忘了规矩,任由赵辰溪将她抱在怀里。 姜怀月只觉得脊背发寒,一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面对娘亲的雷霆之怒,她恨不得现在就能晕过去,总好过等会儿被打的皮开肉绽,活生生的疼晕过去来的好看一些。 第116章 八字没一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到府里的时候,姜御笙气的看都没看姜怀月一眼,大步流星的回了院子,一把将自己买的零嘴重重的放在了季溪月的面前。 原本正在看书的季溪月,见姜御笙这么大的火气,刚准备把书放下,问问看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姜怀月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季溪月看着这对正在闹脾气的父女,微微挑眉:“怎么?好好的一个元宵节,你们两个还吵上了?” 姜怀月哪里敢说话,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旁的姜御笙则是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季溪月眼看着这对父女俩是准备耗死在这里,就看向了一旁的小厮:“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犹豫了半晌,然后走到季溪月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咱们也再给夫人你买零嘴的时候,瞧见九王爷把咱们小姐抱在怀里!” 季溪月挑眉:“就这事?” 小厮点了点头:“就这事!” 季溪月轻笑了一声,然后随手拆开一袋零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这点小事,这是小事吗?”姜御笙气的拍桌子,“那个赵辰溪,我把他当兄弟看,他倒好,想着勾搭我女儿,这是我女儿,我亲生的女儿不是妹妹,他也不看看他自己多大年纪了,这么不要脸!” “多大年纪?”季溪月挑眉,“我记得他跟季鹤轩是同一年生的,如今应该二十四岁,比咱们月儿大了八岁,是稍微大了一些,不过这当初不也是你跟陛下自己拍板的婚事吗?” “我!”姜御笙语塞,良久才接着说道,“且不说那个时候是不是玩笑话,纵然不是玩笑话,那也没有未订婚前就这么搂搂抱抱的,我们月儿还小,不懂规矩,那在所难免,他都多大了?他一个老男人怎么就能对着我家姑娘下的了手……” 季溪月看着面前的姜御笙半晌,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姜御笙啊姜御笙,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吗?” “你什么意思?”姜御笙挑眉。 “想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十五岁,你呢,二十三岁,那个时候我爹也是气的嗷嗷叫!”季溪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你现在可是知道我爹当年有多心疼了吧?” 站在角落里的姜怀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咱们,咱们这叫两情相悦,可月儿不是啊,月儿才多大,她,她……”姜御笙说到一半,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毕竟当初季溪月认识她的时候才刚刚及笄。 季溪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姜怀月,随后说道:“你也是,你和九王爷虽然是有婚约在身,但毕竟是没有过定的,怎么能在外头随意的搂搂抱抱呢?这要是被有心人瞧见了,到时候怕是又要说你的名声不好,你也知道的,那些文臣最喜欢拿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来做文章了。” “我没有!”姜怀月有些委屈,举起手里的那束鲜花,“我只是想要抢这束鲜花,一不小心就跳到河上去了,是九王爷把我拽回来的,这才……” 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再看看她手里的鲜花,然后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姜怀月委委屈屈的走过去:“娘……” “真没出息!”季溪月轻轻的点了点姜怀月的额头,“这点东西还得让你自己去抢,你娘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你爹去给我,哪里用得着自己去啊!” 姜怀月小心翼翼的抬头:“娘,你不怪我没规矩?” “不怪!”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忍不住笑,“在沙洲的时候,还有女子当街抛绣球定亲的,你若是真的喜欢赵辰溪,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更何况,你们两个本就有婚约在身,前段时候,皇后娘娘还跟我提起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我觉得你年岁还小,就推了去!” 姜怀月微微红了脸:“没有……真的只是不小心……” 季溪月也是从十几岁的年纪过来的,自然明白这个年纪的女儿家面皮都薄,她也不忍心责怪,只是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别生你爹的气,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大到可以嫁人了,怕是得心疼几日呢!” 姜怀月悄悄的看了一眼姜御笙,只是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回去吧!”季溪月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玩了一日肯定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 姜怀月应了一声,在确保姜御笙不会生气以后,转身离开。 姜怀月前脚刚刚从主院里出来,赶回来的羌活和夕瑶他们便赶紧凑上来:“将军和夫人没有打你吗?” 姜怀月摇了摇头:“我娘没怪我,只是让我回去休息!” 夕瑶满脸诧异:“夫人没怪你?” 羌活却并不稀奇:“在大理寺的时候,只要你一出现,九王爷的眼睛就恨不得能直接粘在你身上,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九王爷对你不同,更何况夫人了!” 姜怀月满脸震惊:“啊?你是说我娘早就知道了?” 羌活点头:“当然!咱们夫人可是军师,你的这点花花肠子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姜怀月的脸微微泛红:“那,那她知道我,我跟他……” “我没说!”羌活赶紧摇头,“这个事儿可不能说,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这个事情到处去说?” 姜怀月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只是我爹,怕是要气好几日了!” “做父亲的嘛,难免会生气的。”羌活轻笑,“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花骨朵,被连人带花的端走了,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只怕这位九王爷,想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女婿,得受些苦了!” 姜怀月红了脸:“什么女婿,你可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还八字没一撇呢,我看那位九王爷的眼睛都能拉丝,你只要一松口,明儿个那八抬大轿就能到将军府门口。”羌活忍不住调笑道。 第117章 打仗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驾,驾,驾!” “快开宫门!” 赵辰溪骑着快马入宫,方才还沉浸在天边那一道道绚烂烟火的侍卫,立刻回过神来,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宫门。 赵辰溪将领牌丢给侍卫,快马加鞭,冲进宫门。 侍卫看着怀里的令牌,满脸惊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要打仗了?” “你别胡说八道!”一旁的侍卫总管冷声呵斥。 众人心有不安,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因为是元宵节,皇后难得肯让皇帝在她宫里留宿,皇帝刚刚脱了鞋上榻,就听到白玉在外头喊着,说是赵辰溪求见。 如今夜已经深了,赵辰溪在这个时候贸然入宫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皇帝心中慌乱,赶忙起身穿鞋,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大冷的天,皇帝一路小跑,等走到凤栖宫前厅的时候,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 他看着跪在那里的赵辰溪,越发的心慌:“快说,出什么事了!” “臣,恳请陛下下旨为臣和护国将军之女姜怀月赐婚!”赵辰溪抬头看向皇帝,满眼坚定。 “什么?”皇帝直接愣在了原地。 皇帝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白玉:“你说,他刚才说什么?” 白玉也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九王爷说,想请陛下为他赐婚。” 皇帝直接被气笑,他指着赵辰溪半天,最后气的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赵辰溪,你是不是疯了?你大半夜的打马进宫就是为了求朕给你赐婚?” 赵辰溪低着头没有吭声。 皇帝却越发的生气:“朕见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进来,朕还以为是边关出了事情,没曾想竟然是为了你的私事!怎么的,难不成今日不赐婚?你这媳妇儿能跑了不成?” 赵辰溪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皇后,刚刚走过来,就听到皇帝的怒骂,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本宫还以为是天塌了呢,原来是小王爷想要娶媳妇儿了!” “皇嫂!”赵辰溪抬头看向皇后,眼底有几分委屈。 赵辰溪算是皇后带大的,见他这么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立刻就心软了,然后回头看向皇帝:“陛下就别让他一直跪着了,这么冷的天,贵的久了到时候伤了膝盖还不是你来心疼!”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摇了摇手:“罢了,罢了,这小子都是让你给宠坏了!” 皇后一边扶起赵辰溪,一边低声抱怨:“陛下现在说是让臣妾给宠坏了,可以往有点什么事情还不是陛下自己在那里着急!” 皇帝语塞,然后盯着赵辰溪:“你大半夜的忽然发什么疯?以前说要给你娶媳妇儿,说什么都是不肯,哪怕是给你纳个通房都是推三阻四的,第二个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突然发了情非要娶媳妇。” 皇后有些嫌弃的看向皇帝:“陛下好歹是一国之君,说话怎么这样粗俗?” “这屋子里头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粗俗不粗俗的,听得懂就是了!”皇帝在一旁坐下。 赵辰溪抬头看向皇帝,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臣弟今日与姜小姐游灯会,被姜将军遇到了!” 皇帝的右眼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然后呢?” “姜将军盛怒,强行将姜小姐带回去了。”赵辰溪低声说道。 “姜御笙可不是什么老古董,若只是单纯的游玩,他可不会强行将他女儿带回去,你小子最好跟朕说实话。”皇帝冷眼看着赵辰溪,“姜御笙他的性子急得很,若是你不将事情给朕说清楚了,朕贸贸然的给你们两个人赐婚,说不定明天,朕的圣旨还没来得及送到府上,他就已经提着大刀去砍你的脑袋了。” 赵辰溪抿着嘴不说话。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向白玉:“去,把小满叫进来!” 白玉立刻去外头,将小满带了进来。 小满在面对皇帝的逼问时,一开始也不愿意说话,最后被皇帝逼得没办法了,偷偷的看了一眼赵辰溪,见他默许,才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都讲了一遍:“……陛下,我们王爷的肩膀都被姜将军捏断了,属下都来不及带他去诊治,王爷就一股脑的冲到宫里头来了。” 皇帝是皱着眉头听完的,他看着赵辰溪,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小子,平日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朕还担心,是不是小的时候给你养坏了把你养成了短袖,没成想,你是早早的惦记着人家的姑娘了!” 赵辰溪的耳朵根有一定,他低垂着头,愣是一声不吭。 皇帝还要教训,却被皇后拦下:“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身上还有伤,你有这个功夫训斥他,倒不如好好的给他想想法子!” 皇帝气恼的很:“朕能有什么法子?姜御笙那厮,倔的跟头牛似的,你若是早就告诉朕,你中意姜家的那个丫头,朕和皇后给你做保就是,可你倒好,偷偷的带人家小姑娘出去玩,还搂搂抱抱的让人家亲爹给看见了,这婚你们就是成了你这岳丈怕是这辈子都要看你不顺眼了!” 皇后光是听着便忍不住的想笑,最后见皇帝骂的越来越起劲,便赶紧打断:“白玉,你先带王爷去看一下伤,到底是折了骨头,不好好包扎一番,别到时候长歪了。” “皇嫂,那……”赵辰溪有些着急。 “这个事情是急不得的。”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越是急越是逼迫,姜御笙就越觉得,是你骗了他的女儿,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宫和陛下,都知道你的心思了,自然会给你想法子!但是现在,你最要紧的,就是先去把伤处理一下!” 赵辰溪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只能起身退下:“多谢皇嫂!” 第118章 辛苦养大的猪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一直等到赵辰溪走出去以后,皇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皇后:“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皇后挑眉:“怎么就笑不出来了?臣妾辛辛苦苦养大的猪终于知道拱白菜了,自然笑的出来!” 皇帝看着皇后半晌,见她笑颜如花,心里头的郁闷也就消散了许多:“朕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像今日这么慌张,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却闹得仿佛天都要塌了!” 皇后走到皇后身边,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外袍,给皇帝披上:“他这是关心则乱,姜御笙那个牛脾气,除了季溪月,谁都压不住,老九小的时候在他手底下当过几日的学生,自然也是知道他那个牛脾气的,想必是担心姜御笙连夜悔婚,这才一出事就火急火燎的进宫来,想着让陛下你赐婚!” “他还是不懂,朕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赐婚,姜御笙只怕是气的能将汴京城都翻过来,他这厮,本事大,脾气也大,他这一辈子最要紧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就是他这个唯一的女儿。”皇帝苦笑,“朕也是有女儿的,若是有哪个混账小子,这么死皮赖脸的赖着朕的小八,朕肯定恨不得能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皇后低垂着眼:“那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急不得!”皇帝淡淡的说道,“想当初就装婚事,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若想落定下来,还得姜怀月点头!” 皇后点了点头:“姜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如珠似宝的捧着,她若是不点头,谁都逼不得!” “是啊,得她来点头!”皇帝笑了一声,“不过,女儿家嘛,既然愿意跟你出门,那就是心中欢喜的,皇后可以提前把聘礼先备下了。”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赵辰溪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 他肩膀上裹着厚重的纱布,还绑了也两根木条来固定位置,出宫门的时候,侍卫纷纷赶来看,他们都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如今见赵辰溪神色灰暗,心中更是慌乱。 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拉住小满:“小满兄,可是边关出了什么大事,王爷怎么这样紧张?” 小满微微挑眉,随后压低声音道:“一点小事不要紧的,不要太放在心上,陛下和娘娘已经解决了!” 侍卫立刻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赵辰溪骑着马在路上溜达,小满跟在他身后许久,然后小跑几步追上:“爷,你别担心,姜将军只不过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等他想明白了也就不要紧了,你与姜小姐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出来逛元宵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些发沉。 姜御笙那个家伙,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今日都说了那番话,然后只怕他想要娶姜怀月过门,是要千难万阻的了! “姜将军先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瞧着就恨不得当场砍死王爷,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有没有责骂姜小姐。”小满轻声叹息。 赵辰溪攥紧了马鞭,脸色冷凝。 小满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己刚才买了准备当宵夜的糕点的,递给赵辰溪:“爷,要不,咱们去看看姜小姐吧!” 赵辰溪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接过糕点,便马不停蹄的想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徒留给小满一抹烟尘。 姜怀月被姜御笙训斥了几句,就回院子里头关禁闭去了,好在羌活还能在院子里进出,她便抱着被子来陪姜怀月说话。 姜怀月挨了一顿责骂,心中原本就有一些难过,见羌活来了,便越发的委屈。 羌活熟门熟路的给自己铺好了床,然后在姜怀月的身边一躺:“不就是挨了一顿骂吗?用得着这么愁眉苦脸的吗?以前在沙洲你被将军追着打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难受过!” “沙洲是沙洲,汴京是汴京,不一样的!”姜怀月撇嘴,“我不过就是去抢了个花束,就挨了这么一顿骂,姜御笙简直就是一个老古董。” “我的小祖宗那个小心些吧若是被将军听到,又要挨棍子了。”夕瑶赶紧说道。 “你看你看,谁家的小姐成天的担心挨棍子呀。”姜怀月越想越气,“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吗?怎么想心里都觉得不对劲!” “还什么都没有做,那秋波都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旁的羌活忍不住说道。 “我没有!” “有没有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我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羌活挑眉,“这个罚你就安安稳稳的受着,这本就是你应该受着的,你也好,赵辰溪也罢,你们两个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姜怀月气恼,鼓着气半天不想说话。 就在夕瑶端着茶水离开的时候,姜怀月身后的那扇窗子忽然被人敲响。 姜怀月的脸色一僵,满脸的不自在。 羌活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好,然后用床头的扇子一下子推开了窗户。 春日里的寒风萧瑟剑骨,赵辰溪就那么站在那里,他的头上眉眼眼上都沾满了露水,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包看起来热腾腾的糕点。 “你怎么来了?”姜怀月满脸的愕然。 赵辰溪将糕点塞进窗户,然后低声问道:“你爹他有没有罚你?” 姜怀月撇嘴:“罚了几日禁足,不要紧的!” “那就好!”赵辰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爹会打你一顿!” “若是在沙洲,她的确是要挨一顿打的,不过好在她现在不在沙州。”一旁的羌活忍不住说道,“而且还有夫人替她说话,将军哪里还是得打他一顿!” 姜怀月的脸微红,然后看着赵辰溪肩膀上的夹板:“你受伤了?” “姜将军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威力犹在!”赵辰溪苦笑,“不过,你没事就好!” 第119章 无药可解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爹虽然气恼,但他毕竟只有我一个女儿,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真的将我打一顿吧!”姜怀月有些无奈的说道,“倒是你,肩胛骨受了伤,怕是得养好一阵子才能好过来。”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你没什么事就好!” 站在一旁的羌活闻到赵辰溪身上的龙涎香,微微挑眉:“九王爷大晚上的不回府,去宫里做什么?” 赵辰溪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去宫里了?” “你的身上有皇家才能用的龙涎香,虽然你也是皇家人,但是先前我没能在你身上闻到这个味道,那就只能是最近才沾染上的。”羌活抬眼看向赵辰溪,“难不成九王爷受了点伤都要去宫里包扎不成,还专门去见了皇上?”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狐疑的看向赵辰溪:“你去见陛下了?” 赵辰溪的脸色有些难看,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去求陛下给我们赐婚!” 姜怀月瞬间沉默。 还是羌活没忍住笑出了声:“九王爷这是担心将军气恼,直接去陛下面前将你们两个人原本的婚约推翻了,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进宫找陛下赐婚吧!” 赵辰溪没说话,但是有些游离的目光证实了羌活的说法。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爹他纵然再生气,他也不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虽然当年的婚约只是陛下和我爹之间的玩笑话,可我爹本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他既然说出口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想冒任何一点的风险。”赵辰溪直勾勾的看着姜怀月,“我想娶你,一直都想!” 突如其然的深情打的姜怀月猝不及防。 站在一旁的羌活突然变得很忙,东找找西找找,最后默默的去了屋子的另外一头,还顺便找了和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羌活,脸有些发烫:“赵辰溪,你是不是得了风寒,烧坏了脑子啊!” “我没有烧坏脑子,我也没有昏了头,姜怀月,你知道什么叫做关心则乱吗?”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娶你,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娶你!” 姜怀月的脸越来越红。 “我等你长大等了很多年,只是后来你一直都不大喜欢我,每次我经过的时候你都会躲起来,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两个没有缘分,所以我从不强求。”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苦笑一声,“可是当我知道,你出事的那个瞬间,我几乎丧失所有的理智,我满脑子只有你的安危!”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有些失神。 赵辰溪在汴京之中,因为手段阴狠残忍,对待囚犯和细作更是决绝,而且不近人情,所以,在这个汴京城中,不论男女,不论高官侯爵,对他都有几分忌惮。 前世的姜怀月,也因为这个,对他一直都有些疏远,再加上卢皎皎的挑拨离间,对他更是厌恶。 可是后来,她被人丢在乱葬岗等死的时候,她亲眼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九王爷,疯了一般的在尸堆里翻找,然后痛哭着将她抱进怀里,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前世的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辜负身边真正爱她,惜她的人。 “姜怀月……” 姜怀月猛然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赵辰溪,笑了笑,然后凑到赵辰溪的眼前,盯着她的眼睛:“赵辰溪,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旁人看到,会不会把那人吓死?” 赵辰溪一把握住姜怀月的手,将她拉近:“那你呢,你看到这样的我,怕不怕?” 姜怀月微微抬着头,看着赵辰溪,她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她在想着什么。 血液里残留的魅毒忽然翻滚,赵辰溪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龙涎香,像是毒药一样,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白皙的脖子也逐渐泛红。 姜怀月缓缓凑近,忽然一低头,轻轻的咬住了赵辰溪的喉结。 赵辰溪的瞳孔猛缩,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姜怀月,却又怕伤到她,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却无法控制的吞咽。 喉结在软糯的舌尖滚动,姜怀月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赵辰溪……” 就在赵辰溪察觉姜怀月有些异样的时候,一根银针忽然扎在了姜怀月的头顶,她的身子猛的一僵,下一刻,就径直滑落了下去。 好在赵辰溪赶紧扶住了她,他满脸愕然的看向羌活:“你做了什么?” “扎晕她!”羌活面无表情的看向赵辰溪,“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抱床上去!” 赵辰溪赶紧翻窗进来,他一把抱起姜怀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就好像肩胛骨的伤都是假的一样。 赵辰溪看着浑身逐渐泛红的姜怀月,莫名的有些熟悉,他忍不住回头看向羌活:“她这是怎么了?” “魅毒发作!”羌活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什么?”赵辰溪满脸震惊。 羌活回头看向赵辰溪,微微皱眉:“怎么?姜怀月没告诉你?” “她应该告诉我什么?”赵辰溪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羌活走回到床前,低头看着姜怀月:“她中过毒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她怎么解得毒,也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不过,有件事,你大概不清楚,就是这个魅毒,是无法彻底解毒的!” “不能解毒?那之前……”赵辰溪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暂时解毒了而已!”羌活淡淡的说道,“魅毒之所以被称为情毒之最,就是因为这个毒,无药可解!” 赵辰溪看着躺在床上的姜怀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过这种毒的人,在每次毒发的时候,都需要跟第一次解毒的人交合,才能缓解痛苦!”羌活很平静的看向赵辰溪。 第120章 毒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如果不能,会如何?”赵辰溪看向羌活。 “在复发的一个时辰内如万蚁啃食,痛苦不堪,而且这个毒,会随着时间的延续,毒发的越来越紧密!”羌活低垂着眼,“当然了,欢好可以缓解,但是不能根治,而且,中过这个毒的人,往往活不过三十岁!” 赵辰溪的脸色瞬间灰败:“你不是说可以缓解吗?为什么会活不过三十岁?” “肾主情,这个毒,对肾脏的伤害很大,长期以往,无法负担,就会影响性命!”羌活看向赵辰溪,“而且,作为解药的哪一方,最好保持忠贞,不然,她会死的更快!” 相比赵辰溪的痛苦,羌活在陈述这个话的时候,反倒非常的平静。 “没有什么办法吗?”赵辰溪忽然看向羌活。 羌活顿了顿:“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我会想办法!千丈渡是我师傅,他留有魅毒的方子,我会竭尽所能的做出解药,但是眼下我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赵辰溪还想说什么,羌活却已经转身往外走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毒发,你来的很及时!” 羌活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姜怀月头上的银针已经被取走,她虽然清醒过来了,可身体却越来越红,她抓着赵辰溪的衣角,缓缓坐起身,她的眼睛,从头到尾,都盯在赵辰溪的唇上。 “姜怀月,你知道我是谁吗?”赵辰溪在床榻上坐下。 姜怀月的指腹从他的肚子上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然后在她的衣襟处停下:“你是,赵辰溪!” 赵辰溪的呼吸逐渐沉重:“赵辰溪是谁?” “是九王爷!”姜怀月凑上前去,唇贴着他的喉结,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衣襟处悄悄滑进去。 赵辰溪一把抓住姜怀月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就不管我了吗?”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赵辰溪,我会死的……” “别胡说!”赵辰溪怒斥。 姜怀月的脸在赵辰溪的怀里轻轻地蹭着:“你不管我,我会死的……赵辰溪,我很难受的!” 赵辰溪一把捏住姜怀月的下颚,愤恨般的咬住姜怀月的唇:“姜怀月,你最好真的知道我是谁!” 姜怀月嘤咛着后退,她本能的想逃,却被赵辰溪死死的扣住后脑勺。 灵巧的舌头撬开贝齿,在她幽小的兰花丛中攻城略地,她的防军被冲散,四落而逃,只能缴械投降。 赵辰溪松开他的时候,来不及收回的唇,还带回一根银丝,落在了姜怀月的唇角 她缓缓睁眼,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喉结,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在乱葬岗抱着她痛哭的赵辰溪:“赵辰溪……你怎么,不早点来……” 赵辰溪胀的生疼,他紧紧的扣着她的手,拒绝她的撩拨点火:“姜怀月,你安分些……” 姜怀月难受的扭动,不自觉的扯开了胸口,露出红色得牡丹。 赵辰溪的目光瞬间幽暗,他低下头,冰冷的薄唇,悄悄的贴上她白皙如玉的脖颈,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 赵辰溪捏着姜怀月的腰身:“姜怀月,我是谁?” “赵辰溪……” 纱帐缓缓飘落,姜怀月伸手摸上他坚实的小腹,在他的指引下,如青葱般的指腹,一点一点往下走去。 姜怀月缓缓抬头,一双眼睛满是樱红:“赵辰溪……” 赵辰溪的声音里满是隐忍:“别闹!” 姜怀月轻轻笑起来,她起身,将赵辰溪压在身下:“我不闹……” 赵辰溪肿胀的难受,他掐着姜怀月的腰身,紧紧的抿着唇:“找得到吗?” 姜怀月缓缓睁开眼:“什么?” 姜怀月挣扎着,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却也只能求饶:“帮帮我!” 赵辰溪的唇角微扬。 被温暖包裹的那个瞬间,他紧紧的抱住姜怀月,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疼!”姜怀月瞬间红了眼。 眼泪顺着姜怀月的眼角落下,赵辰溪心疼的很,赶紧擦掉她眼角的泪,小声的哄着:“别哭,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赵辰溪疼的厉害,却生生的咬着牙,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了她,便强自忍着,哪怕涨得生疼,也不肯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姜怀月的抽泣声才渐渐消散。 外头寒风萧瑟,屋子里春宵帐暖 月光穿透窗户,洒在床榻上。 两个人紧紧相拥,香汗淋漓。 一直到一阵哭声响起,才渐渐平复。 赵辰溪将姜怀月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偏头看着裹在被褥里的姜怀月,大约是累的紧了,她睡得很熟,眼下还有一圈青黑。 他侧着身子看她,她脸色微白,眼底带着一圈青黑,唇色也有些发乌。 羌活的话在耳边盘旋,活不过三十岁的那句话,犹如噩耗,在心中一下接着一下的敲击。 “冷……”姜怀月本能的往身边的热源里钻。 赵辰溪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姜怀月,试图让她温暖一些。 姜怀月身体的寒冷,似乎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幽兰香,而这所谓的幽兰香,就是魅毒特有的味道。 他越来越后怕,他无法想象,那一日,如果他没能找到她,他没能把他救回来,那后面的事情,会有多可怕,她又会有多绝望。 还好,还好是他,他可以一辈子护着她,还好他找到了她! 第121章 剿匪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是在凌晨的时候翻墙走的,走的时候还差点碰上打更人,好在小满一直守在外头,这才没被撞见。 小满在墙角蹲了半宿,冻得跟个孙子似的,好不容易等到自家主子出来了,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摔倒:“爷,你可算出来了!” 赵辰溪的脸色说不上好,甚至有些难看,小满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腹诽:“难不成被姜小姐拒绝了?” 小满急得团团转,一边想着要不要问问看赵辰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又觉着问的多了,反倒不好,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赵辰溪忽然看向他:“愣着做什么?回府!” 小满赶忙跟着往前走:“是,爷!” 赵辰溪的脸色不大好,他一直阴沉着脸往前走,俨然一副心中有怒气的样子,吓得小满压根不敢说话。 “前几日,陛下提起的剿匪一事,你盯着些!”赵辰溪冷不丁的说道,“朱三德已经被送去了天牢,但是之前的劫匪案,跟他有不少的关系,还是要盯着些!” 劫匪一案已经定案,年后便会安排剿匪,赵辰溪对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过多的关注,如今忽然提起来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小满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爷问忽然提起这件事情?” “这些所谓的山匪,怕是跟我们一直在追查的细作有牵扯,且不说他们到底是不是胡人,姜将军前脚安排回京,后脚他的女儿就差点受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只不过我们没有仔细核查!”赵辰溪低垂着眼,眼中带了几分杀气。 小满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爷,可是这些案子若是仔细翻找下去,陈家的案子怕是又会被翻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会很麻烦。” 当初那些绑架姜怀月的山匪,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唯一和这些所谓的山匪有联系的就是被关在天牢里的朱三德。 赵辰溪当然明白,那些所谓的山匪,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陈尚清找来的打手,但是那个时候他为了掩盖赵辰溪杀人的证据,将这个案子匆匆带过,也就漏掉了很多,关于这些山匪的消息。 赵辰溪紧紧的皱着眉头,许久以后才说道:“这个案子我们放在私底下查,不要摆到明面上来!这个样子说不定涉及到夺嫡,所以凡事我们都要小心谨慎一些。” 小满低声应下。 赵辰溪目光沉重的走在前面,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转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渗人的杀气。 赵辰溪回府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入宫上朝去了。 元宵节一结束,过年间回乡省亲的官吏也都回来了,前几日瞧着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朝堂在这一日算是规规正正的都站满了。 皇帝站在上头,确实说了几句关于过年还有元宵的事情,随后就开始翻阅一本接着一本的奏折。 好不容易将积攒了一整个年纪的奏折都谈的差不多了,姜御笙缓缓上前一步:“启禀陛下,汴京城外,山匪猖獗,微臣愿前往剿匪,还来往商户一个安定!” 皇帝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辰溪也走了出去:“微臣愿意与姜将军一同前往!” 姜御笙一想起昨日的事情,就是的牙痒痒,他恶狠狠的看向赵辰溪,冷声道:“微臣自以为如今年纪不算太大,还能一个人剿匪,用不着王爷陪着!” 皇帝看着两个人讲着讲着就快要吵起来了,便赶紧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剿匪,犯不着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争辩!姜将军正值壮年,一个人剿匪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九王爷对汴京的地势和环境更加熟悉,有他陪着只会如虎添翼,二位不如一起走一趟,最好一次能把这些匪徒绞杀干净!” 姜御笙心有不甘,他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赵辰溪已经率先开口:“微臣领命!” 皇帝见赵辰溪应下了,便匆匆下朝,生怕被姜御笙拦住,到时候指不定还得再争辩一段时候。 皇帝下朝的时候走的飞快,白玉都差点没跟上,好不容易追上了就忍不住问道:“陛下,你怎么有的这样快,奴婢差点追不上!” “你也不看看那姜御笙,他那个目光都恨不得人活寡了赵辰溪,朕若是继续待在那里,只怕还要因为这点小事掰扯来掰扯去,到时候吵着吵着小事变大,有的烦的!”皇帝一想起姜御笙的目光,便忍不住后背发寒。 “怎么会,姜大人毕竟是个臣子……” “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个什么脾气?朕还能不知道吗?”皇帝无奈摇头,“看他刚才那副样子,分明还在气头上,老九当着人家的面想要抢人家的女儿做媳妇,她现在恨不得能把他抽筋扒皮,朕还让他们两个一起去剿匪,姜御笙站在指不定在肚子里怎么骂朕呢!” 皇帝和姜御笙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个人从小一起打打闹闹,找到了如今这幅年纪,虽然姜御笙守着边关数十年,可沙洲的风雪,是没能磨平他的性子,他很清楚,他方才要是再留一会儿,姜御笙肯定能当着百官的面跟赵辰溪吵起来。 “那陛下就不担心王爷在将军那里吃亏吗?”白玉忍不住问道。 “吃亏?他妄想把人家的掌上明珠带走,那亏就是他应该吃的!”皇帝笑,“做男人的,若是想要娶媳妇,有几个没有受过老丈人的磋磨?” 白玉没吭声,这种事,他这种阉人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白玉,然后低声说道:“姜御笙心中憋闷,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发泄一通,既然老九上赶着去就让他们自己私底下解决就是了,总好过闹到朝头上来。” 白玉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还是陛下英明!”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玉,没再说话。 白玉缓缓上前:“陛下,今日,是贤妃的生辰,七殿下很早就进宫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皇帝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122章 活不过三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出宫的时候,姜御笙气的火冒三丈,走在他身边的大臣没有一个敢招惹他的,纷纷离的他五丈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到时候倒霉的就成了他自己了。 敢在这个时候找姜御笙说话的,也就是和他一头习武出身的宁远侯,许昌邑了。 许昌邑走到姜御笙身边,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姜兄这是家里遭了贼吗?怎么一大早这样大的火气?” 姜御笙听着许昌邑的话,眉头皱的更紧:“的确是遭了贼,这贼还是个熟人,光是想就气愤的很。” 许昌邑挑眉:“这所谓的熟人不会是咱们这位九王爷吧?” “你说是就是吧!”姜御笙但是越想越气,心里窝火的厉害,若不是眼下周围全是人,他他都恨不得能一拳砸在赵辰溪的脸上。 许昌邑安抚了几句,然后突然说道:“前几日我在酒楼吃酒的时候遇上了苏尚书!” 姜御笙有些困惑的看向许昌邑:“苏尚书?你跟他什么时候有交情了?还能在酒楼吃酒遇上?” “算不得什么交情,不过就是一点小事。”许昌邑笑了一声,“不过我觉得这件小事,你大约是感兴趣的,所以这就巴巴的过来跟你说了。” 姜御笙皱眉:“什么小事?” “卢郁升迁的名额被顶下来了!”许昌邑挑了一下眉,“这苏大人的妻子,与卢夫人那叫一个要好,他们的娘家早先还有些关系。在汴京城里难得算得上是亲戚,再加上这其中还有你的脸面在,所以苏大人一直都很帮衬他们。” “我的脸面,那我可真的是希望他一点都不要用!”姜御笙冷笑,“早些年的时候,我看到姜瑜可怜收留了他,却不想他倒是登堂入室,欺负起我的女儿来,如今遇到这种深切的事情了,又想着我这所谓的亲戚了!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所以这一次苏大人也没能再给他他想要的体面。”许昌邑压低声音,“听说升迁的折子都已经送上去了,却被陛下直接打了回去,陛下一句教子无方,不仅驳斥了卢郁的升迁,还将他狠狠的责骂了一顿,这算不算是给你女儿出气了?” 姜御笙脸色微缓,但随后还是接着说道:“想当初我女儿12岁被送回汴京城,陛下也好,皇后娘娘也好,可是再三答应过我们夫妻的说是一定会让他在汴京城衣食无忧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到头来他却差点被逼死在汴京城里,一直如今,陛下才想起来给他出气!” 许昌邑下意识的捂住姜御笙的嘴:“我的祖宗呀,你都这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你就真的不怕乱说话引祸上身吗?”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会引祸上身了?”姜御笙挑眉,“想当初若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答应的好好的,我又怎么可能像我那么小的女儿送回来?” 许昌邑赶紧捂住姜御笙的嘴:“你可闭嘴吧!” 话音刚落,一直守在宫门口的卢郁,却瞧见了他们两个。 方才还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卢郁,突然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疯婆子,大喊大叫的向着姜御笙冲了过来。 “姜御笙,你这个老匹夫,你凭什么在背后这样子害我?” “姜御笙,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去陛下那里告了我的黑状?不然我已经上交上去的折子,又怎么会被退回来?” “姜御笙!” 姜御笙从头到尾脸色都非常的淡然,他慢慢悠悠的走到卢郁身边,冷眼看着他:“我原本以为你来找我吃酒,本来就是脑子不太清楚,吃过了,酒醉成那个样子了,总是会想明白一些,没存成想你竟然是真的都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凭什么觉得你跟我喝了一顿酒,你害得我女儿差点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姜御笙冷冷的盯着卢郁,“你做了这种事情,难不成你真的觉得你还能借着我的浮云梯往上爬不成?” 卢郁忽然明白:“所以那一日在柳家,你说我若是与你喝酒,过往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你我两家重修旧好的事情,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我并没有骗你,你若是真的能把我喝趴下,我自然可以让我们两家的事情一笔勾销,重修旧好,可是你没有,你甚至没能喝几杯就已经趴下了,这算是哪门子的约我喝酒。”姜御笙讥讽道,“在我们这些打仗的人眼里,把我喝趴下才算是陪我喝酒。” “你,你,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老匹夫!”卢郁气的在原地蹦跶,他指着姜御笙,唾沫直飞,“你那个女儿名声败坏,早就应该死在外头了,谁能想得到他竟然那样命大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能活着等到你们回来!姜御笙,那个女儿她就该死,我赌咒她绝对活不到三十岁……” 卢郁的话甚至没能说完,他的身体就被飞来的一个人直接踹了出去,甚至在天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姜御笙猛的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赵辰溪。 赵辰溪紧紧的捏着拳头,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满满的都是杀气:“你若是想死大可以把接下来的话继续说出来。” 卢郁被一脚踹飞,跌坐在地上,他只觉得下巴一阵生疼,嘴巴里也泛着酸味,他张开嘴连着吐出好几颗白色的牙齿。 卢郁根本就来不及说话,赵辰溪的拳头,就又一次劈头盖脸的向着他扑过来。 卢郁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却还是挨了好几下。 姜御笙原本还有些端着身份担心在汴京城里面惹是生非,落人话柄,可赵辰溪冲锋在前,他在后头看的心痒痒,就趁着他在殴打的时候悄悄的上前补上几脚。 “混账东西,去你他娘的活不到30岁,老子现在就打的你活不到明天。”赵辰溪一边咒骂,一边拳拳到肉的砸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 第123章 高抬贵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正巧是下朝的时候,这条路又是出宫的必经之路,所以会有很多大臣这里经过。 赵辰溪性子阴晴不定,甚少会有人得罪他,自然也不会有机会看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旁人。 而今日,卢郁一句赌咒,直直的撞在了赵辰溪的心口上,他本就因为姜怀月中毒的事情,心中烦闷,卢郁还口不择言,赌咒姜怀月活不过三十岁。 在卢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赵辰溪甚至已经想好了应该把他埋在什么地方。 眼看着卢郁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姜御笙,虚张声势的拦了几下,顺便还踩了他几脚。 最后还是经过的赵霖钰拉住了赵辰溪。 “皇叔,使不得,使不得啊!”赵霖钰用了全力,才将赵辰溪拉开。 赵辰溪一个回眸,眼里满是杀气:“滚!” 赵霖钰一个瑟缩,本能的松开手:“皇叔!” 卢郁被赵辰溪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倒在那里,身体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态扭曲着。 赵辰溪的拳头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拳头受了伤,还是沾染了卢郁的血。 他冷眼瞧着躺在那里的卢郁,眼中杀气渐甚:“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本王早晚会跟你好好清算的!” 姜御笙虽然不知道赵辰溪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气,但是有人帮忙教训卢郁,用不着他出手,他自然乐的自在。 赵霖钰看着赵辰溪,心中莫名有些发慌,但是下一瞬,他还是冷静得说道:“皇叔,纵然卢大人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这般动手打人啊!” 赵辰溪冷眼看着赵霖钰,忽然觉得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特别的碍眼:“怎么?现在都已经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不成!” 赵霖钰顿了顿,然后还是坚持说道:“皇叔,纵然是天子,也是要尊律法的,你如此行径,本就是错的!侄子不敢教训皇叔,可皇叔的的确确是做错了!” 赵辰溪盯着赵霖钰看了很久,然后一脚踢在了卢郁的身上,本就不知死活的人,又被踹出去好几米远:“你既然这般正义,那就让陛下,抓本王去坐牢吧!” 赵霖钰还想说话,一旁的姜御笙冷不丁的开口:“卢大人不过一阶臣子,在九王爷面前大喊大叫,本就是逾矩,以下犯上,本就是挨板子的,若是七殿下觉得九王爷下手太重了,自然可以去找陛下告状!” 挤在一旁的官吏压根不敢吭声。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掌管数十万兵马的护国大将军,一个是随时可能会发疯的九王爷,而躺在那里的,不过区区一个四品官,他们是脑子坏了的,才会在这个时候给卢郁出头。 眼角无人肯给卢郁说话,赵霖钰忍不住皱眉:“皇叔和将军不过仗势欺人,还非要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赵辰溪却不愿意在跟赵霖钰争辩,转身就走。 姜御笙还留了几分礼节,对着赵霖钰拱了拱手,才挥一挥衣袖,快步离开。 卢郁是赵霖钰送回去的。 姜瑜和卢皎皎知道卢郁挨了打的时候,纷纷冲出家门,却不想,一到门口,就看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卢郁。 姜瑜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卢皎皎哭着上前,在看到卢郁的脸时,哭的也越发的大声。 “我派人去请了太医院的院正大人过来,过一会儿多半也就到了!”赵霖钰看着卢皎皎,低声说道,“送卢大人回来之前,我让人看过,卢大人只是皮外伤,虽然苦痛一些,却不会要人性命!” “殿下,我爹……他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卢皎皎红着一双眼,满脸凄苦的看向赵霖钰。 赵霖钰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是九皇叔,卢大人进宫找姜将军评理,大约是说话说的重了一些,不小心惹怒了皇叔……皇叔那个人,本来就脾气古怪,下手又特别黑,这才将卢大人打成这副模样!” 卢皎皎一听说是赵辰溪,先是一愣,随后便哭了起来。 赵霖钰自然知道,卢皎皎之前心仪赵辰溪,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亲自送卢郁回来,为的,就是将方才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卢皎皎听。 “七殿下,多谢你送我们大人回来,还请您去喝杯茶,也好等院正大人过来!”姜瑜小心翼翼得走上前去。 卢皎皎偏头看了一眼姜瑜,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红红的,却强自忍着不肯落泪。 她知道,姜瑜是担心赵霖钰走了,他们就请不到太医院的院正了。 一想到此,卢皎皎也开口说道:“殿下进去坐坐吧!” 赵霖钰顿了顿,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便应下:“也好!” 姜瑜去后院陪着卢郁,前厅,也就只剩下卢皎皎一个陪着赵霖钰。 赵霖钰坐在那里,看着手边并不精致得茶碗,轻声安慰道:“卢小姐莫在哭了,到时候哭坏了眼睛,可是不得了的!” 卢皎皎捏着帕子擦掉眼角的泪:“今日,还是要多谢七殿下的帮忙,不然,我们等到的,怕就是我爹的尸骨了!” “客气了!”赵霖钰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卢大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找姜将军争辩,卢小姐可知道为什么?” “我爹今年本该升迁,却因为我母亲惹怒了月儿,惹的姜家不高兴,那姜家手眼通天,也不知道他们去尚书大人那里说了什么,总归,到头来,我爹不仅没有办法升迁,还挨了一顿斥责!”卢皎皎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还记得年前的时候,为了让姜家高抬贵手,我父亲还硬生生的陪着姜将军吃酒,吃的烂醉如泥,差点死在柳家,可到头来,姜家却不认账了!” 其实这里头的事情,赵霖钰早就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今问不过是想要让这些话从卢皎皎的嘴里说出来罢了! 赵霖钰是皇子,虽然有湖人血统,眼下这个光景是不可能做储君的,自然也不能结交朝廷大臣,可这天底下的事情,谁的说的准呢! 第124章 三人成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的亲生母亲出生卑贱,养母又是胡人的公主。 世人都说,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皇帝的那个人,因为祖训不允许有胡人血统的皇子做储君,可也正是如此,以至于,他在诸多的皇子面前就显得不那么的扎眼。 不论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是他的养母贤妃,他们在这汴京城里都没有半点的势力,久而久之,皇帝和太子对他的防备也就没有那么的深。 而他也非常聪明的避开朝中要员,反其道而行,去结交那些官职不高,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大小官。 只是那样的臣子大多小心警慎,在面对他抛出去的橄榄枝,总是会犹豫再三。 而现在,卢郁就是他打入这个大群体的机会。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在这寸土寸金,遍地都是贵人的汴京臣,从四品的官吏,若是放到地方上去必然是众人都要巴结的大官,可在这个汴京,虽然说不上是一抓一大把,但也绝对不少。 他们这样的人,除去原就在汴京的世家子弟以外,旁人大多寸步难行。 而今日,他当众顶撞赵辰溪,帮卢郁说话,为的就是让这些平日里总是小心翼翼,只为生存的官吏知道,他赵霖钰,并不是那种一味攀高的人。 正所谓,蜉蝣可撼大树。 “姜家……”赵霖钰叹了口气,“卢大人明知斗不过他们,又何必自去找麻烦,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你讲道理!” 卢皎皎轻轻的擦了擦泪水,低声啜泣:“我父亲只是觉得委屈,他兢兢业业,一年到头,甚至不敢休息,可到头来,却被人一句话,剥夺了晋升的机会,又怎么不觉得气闷!” 赵霖钰走上前去,递给卢皎皎一方帕子:“我明白,只是我没有太子那样的依仗,帮不了你什么…” “殿下,你肯为我父亲出头,已经做了旁人不敢做的事情了!”卢皎皎抬头看向赵霖钰,一双红扑扑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可怜,“要我说,你比太子要优秀的多!” 赵霖钰苦笑,没有说话。 卢郁受了伤,告假养病,卢家为此,闭门不再见客! 京中酸儒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姜家和九王爷仗势欺人,不仅夺了人家升迁的机会,还想卢大人打的鼻青脸肿,说他们仗势欺人,罔顾人命。 姜御笙对此并不在意,倒是赵辰溪,从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是说,外头都在传?”姜怀月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语嫣。 语嫣颇有几分气愤:“是,那些穷秀才,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只说咱们家仗势欺人,之前他们家做的事情,倒是没有一个人记得了!” 姜怀月下意识的攥紧手里的帕子,赵霖钰的这个招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赵霖钰他非常擅长煽动这些穷书生的人心,他很清楚这些穷书生大多有清高自负的心态,他们总觉得自己是旷世奇才,总觉得天下对他不公,家中苦寒,也是因为这权贵只手遮天,让他们这些穷书生没有翻身之路。 这些酸儒往往不在意什么是事实真相,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那薄弱的可怜的自尊心。 赵霖钰一个有着胡人血统的皇子,从一个根本就没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最后一步登天坐上那个位置,其中有不少就是这些酸儒的功劳。 前世的时候,他们遍布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宣扬姜家仗势欺人,说他们仗着皇帝的偏爱耀武扬威,草菅人命。 世人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却没有人告诉他们,说的闲话多了,有时候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小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夕瑶忍不住上前,“难不成就任由他们在外头抹黑咱们府邸?将军和夫人守着边境这么多年,抱着大周这么多年的太平这些事情他们都忘了,竟然被人挑拨说咱们仗势欺人!” 姜怀月目光冷峻:“动手的明明是九王爷,可到头来咱们家的谣言却是最甚的,这里头要是没有人推波助澜,我可不相信。” 夕瑶顿时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想要害咱们家!” “正所谓三人成虎,有些事情我们即便没有做,可是说的人多了就会变成真的。”姜怀月看向夕瑶,“你去找几个信得过并且机灵的小厮,在汴京城的酒馆里面盯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传这些谣言!” 夕瑶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语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上前:“小姐,可是咱们大人说了,让那些人说去……” “父亲打了一辈子的仗,只怕早就忘了这遍京城里的勾心斗角了。”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我不伤虎虎却伤人,我并不想要害别人,但是我也不允许别人害我们。” 语嫣看着姜怀月,忍不住问道:“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此败坏我们的名声,可是这样子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姜怀月冷笑,“好处自然是多了,有些话旁人讲着讲着就成了真,你一开始不在意,等到你开始在意的时候,那些污水就真的成了你身上的污点,等到那个时候你想洗就洗不出来了。” 语嫣一知半解,并不能听明白。 姜怀月看向语嫣,淡淡的笑了笑:“在这个世道,谣言是能吃人的!” “可是小姐,卢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语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卢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们的麻烦。 姜怀月抬头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杀气:“卢家?这可不是卢家那几个蠢货能想出来的办法!” “小姐的意思是,一件事的背后,有别人?”语嫣一惊,“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姜怀月沉默了一会儿说,然后苦笑着说道,“就因为我们是姜家人,我们一家子,从回京开始,就是走在风口浪尖的!我们的背后就是悬崖,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第125章 空手而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夕瑶亲自带着人在各大酒肆蹲守了三日,只是那些传谣的酸儒书生,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了他们。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怀疑这些书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而现在,却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传谣的书生,就是被人收买的。 “小哥,给点银子吧!”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突然出现在夕瑶面前,缺了一个口的碗,不停的往她怀里塞。 夕瑶有些不耐烦的从怀里拿了一块碎银子,丢进了她的碗里:“去去去,滚一边去!” 乞丐收了银子,不仅不走,还专门挡住了夕瑶的视线。 夕瑶抬头看向乞丐,正要咒骂,却看到了她帽檐底下的脸:“羌活?” 羌活看着满脸震惊的夕瑶,低声轻笑:“你看看你们几个,穿的这样光鲜亮丽,却不进去吃酒,还反倒在外头蹲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是专门来这里蹲守的。” 夕瑶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穿着一身男装,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就随便找了个铺子买的成衣,这些衣服虽然简单,却也干净整洁,瞧着,的确光鲜亮丽。 羌活在夕瑶身边蹲下:“我看你啊,在这汴京城里头待的久了,连这些最基本的活计都做不好了!” 夕瑶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羌活也没有继续挖苦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们在这里待了几日,可有发现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那些书生并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后来我们发现每当这些书生坐下来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酒肆里的小二就会去给他们上茶,然后这些书生,就会莫名的离开。”夕瑶低声说道,“要是直接离开也就罢了,可偏偏,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又回来了,分明就是有人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你们的意思是这些酒肆里头,有跟这些书生勾结?”羌活眯起眼,“可派人查过这些酒肆的主家?” “查过了,但都是些身份简单的商户!”夕瑶皱眉,有些挫败。 “身份简单的商户又怎么可能在汴京城里头扎根!”羌活眯起眼,“且不说汴京城,就是沙洲,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没有当地的权贵坐镇,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安心做生意!” 夕瑶微微皱眉:“可是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幕后的主家,只怕有些手段!” 羌活也并不稀奇:“要是没有点手段,你家小姐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把我跟南知意叫回来?” 夕瑶看向羌活:“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羌活摇头:“没有!” 夕瑶沉默下来。 就在夕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羌活忽然站起来:“别在这里守了,咱们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可是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更没有查到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就这么空手回去,怎么跟小姐交代啊?”夕瑶满脸诧异。 “查不到就查不到了,有什么可交代的?”羌活挑眉,“这里是汴京城,处处都是都是权贵,我他妈不想让我们查到,你就是在这里蹲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查不到什么东西的。” 夕瑶抿着嘴,满脸写着不甘心。 “起码我们现在知道,这背地里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正盯着将军府,这人一旦有了防备之心,就不容易被人设计,这已经是件好事了。”羌活拍了拍夕瑶的肩膀,“更何况别人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再继续遵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消息的!” 夕瑶很是不甘心,可是她也明白,羌活说的在理,思索了片刻,她还是决定起身离开。 羌活将手里的那口破碗塞进夕瑶的手里,笑了一声:“走吧!” 回去得路上,夕瑶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反倒是一旁的羌活,满脸的不在意,东瞧瞧,西看看,只是眼下他的装扮过于的凄苦,以至于那些商户并不怎么待见她。 夕瑶给姜怀月复命的时候,一脸的挫败。 姜怀月反倒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招呼着她坐吃糕点。 夕瑶有些心虚的看向姜怀月:“小姐不生我的气吗?” 姜怀月挑眉:“有什么可生气的?查不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若是真的能随随便便就让你查到了,反倒要好好的警惕一番!” 夕瑶不明所以,姜怀月也不打算解释,只是将面前的糕点推到夕瑶面前:“这是这几日我刚刚学会的,你尝尝看。” 就在夕瑶低着头吃东西的时候,红袖推门而入。 夕瑶看到红袖的时候,有些诧异:“红袖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来的!”红袖笑了笑,转身关门的时候,还能看到她脖子后面,那条狰狞的伤疤。 红袖的伤在后背,是被秋林用那把半人高的斧子砍伤的,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脊背,伤口深可见骨,若不是秋林从小就被阉割,没有什么气力,他那一斧子砍下去,红袖说什么都不可能有机会生还的。 “红袖姑娘是怎么被那人砍伤的?”羌活并不清楚盗花贼的案子,只知道红袖是被秋林砍伤的,原本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小伤口,却不曾想这个伤口几乎致命。 “其实也怪我不够谨慎。”红袖眸光微垂,“年三十那日,我原本坐在马车里等小姐出宫,后来来了个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说是王爷派他来找我,我虽然心生奇怪,但还是去了!却不想那少年身上带着迷药,等到我离得远一些,就像那把迷药洒在我的脸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把斧头就砍在了我的背上!” 姜怀月忍不住皱眉。 红袖看着姜怀月,见她皱眉,便低声安慰道:“可是吓到小姐了?好在我命大,那把斧头没能砍中要害,而且那一日下了大雪,我被掩埋在雪堆里,那些雪加速了伤口的凝固,不然我就是没被砍死,也要血流而亡了!” 第126章 遥不可及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受了这样的伤,理应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一旁的夕瑶忍不住说道,“想当初我不过就是受了一点小伤,小姐也硬是让我休息了一个多月,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做事!” “我本就是暗卫,保护主子是我的天职!”红袖淡淡的说道。 夕瑶正要说话,就被姜怀月打断:“你既然回来了,那还是得按我们姜家的规矩来办。” 红袖愣了一下,随后应道:“理当如此!” “那就过来吃点点心,吃完点心回你的屋子里头睡觉去!”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我这些日子也不打算出门,在府里头安全的很,用不着你从头跟到尾,好好休息养伤才是最要紧的。” 红袖还想反驳,就被夕瑶用糕点堵住了嘴。 红袖本就是暗卫出生,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都在训练,她学着杀人,学着为了主子豁出命去,却唯独都没有学过,好好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语嫣忽然拿了一张帖子推门而入。 夕瑶瞧着语嫣手里的帖子,轻声问道:“谁家的帖子?” “是八公主的!”语嫣说着,递给了姜怀月,“说是下个月初八,皇后娘娘准备办一场春猎,八公主就给咱们小姐送了帖子!” 姜怀月看了一眼帖子,随后就放到一旁去:“下个月的事情,怎么这样早就来送帖子了?” “来送帖子的宫人说了,八公主仔细交代了,让小姐千万要做一身新的骑马装,到时候他可要好好的跟小姐比试比试的!”语嫣笑着说道。 姜怀月忍不住挑眉:“上回他非要跟我比骑术,输了一场,大约是不甘心,这才又要比一场!” 这样的春猎,以往的时候,姜怀月大多都是不去的,只是这一次,她决定去看看。 卢家的事情,虽然没能找到真正的幕后真凶,但是夕瑶前前后后盯了三日,打断了那些酸儒传谣的机会,那些污蔑将军府仗势欺人的话,没过几日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卢家这些日子,可就算得上是鸡飞狗跳的了! 卢郁受了伤,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院正大人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来看诊,或许是因为院正大人一直都是给宫里头的贵人看诊,用惯了珍惜的药材,所以给他们开的药也都是顶好的,光是一副药就要二十两的银子。 没了将军府的接济,就凭卢郁的那点俸禄,府上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姜瑜每天又要管家,又要照顾卢郁,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她一个人实在是有心无力,便想着让卢皎皎帮着一起照看一下卢郁。 可卢郁心中苦闷,将自己升迁无望的罪过,全部都算在了卢皎皎的身上。 他执拗的认为,如果不是卢皎皎贪慕虚荣,还眼皮子浅的去抢姜怀月的东西,那他们也不会被姜家记恨上,最后落得个如此田地。 卢皎皎又一次哭着从卢郁的屋子里出来时,撞上了刚刚算完账,从屋子里出来的姜瑜。 姜瑜早就没了以前的耐心,也没有力气哄着卢皎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毕竟是你父亲,总让你心中有再大的怨气也应该忍着。” 卢皎皎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卢郁捧在掌心里面长大,看她养的娇纵,若是她一直都待在祖宅,他就一直都会是那个得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卢皎皎,可偏偏她到了汴京城。 看到了这汴京城的富贵,也看到了那些大家小姐的尊贵,昔日的宠爱在一瞬间变得可笑而悲切,这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自卑,最后变成虚荣心一点一点的膨胀着她的内心。 卢皎皎只觉得府上的那股草药味让她心中作呕,便带着丫头自顾自的从后门走了出去,可出了门以后,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卢家很小,相比姜府,而且,他们的府邸在最嘈杂的东街,而东街,向来都是那些平头百姓喜欢来的地方。 卢皎皎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东街,然后被这些嘈杂的叫卖声惊醒,就在她满脸嫌弃的要往回走的时候,却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赵辰溪。 就那么远远的看了一眼,她就可以很确定的知道,那就是赵辰溪。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卢皎皎本能的跟了上去。 东街很拥挤,走过经过的人怀里都会揣着一些刚刚买来的零嘴小吃,卢皎皎走的急,有时候会直直的撞到人家手里的东西,身上干净的衣服也会沾染到一些油渍和脏污。 没过一会儿,她就变得有些狼狈,可就在那个时候,她距离赵辰溪,不过一臂直腰。 她就站在那里,只要轻轻的喊一声,他就能够听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赵辰溪身边的小满忽然说道:“爷,咱们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姜小姐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再买一些才好,她一个小姑娘,应该最喜欢吃零嘴了。”赵辰溪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直直的刺进她的心口。 伸出去的手,忙不迭的收回来。 卢皎皎本能的转身,却和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而他的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杂酱面。 混合着肉酱的炸酱面直接扑在了她的胸口,路人赶忙道歉,却在下一次抬头的时候,发现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赵辰溪瞧见了那抹狼狈逃离的身影:“那是卢家小姐?” 小满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快要拿不下了,压根没有看到底是谁。 卢皎皎跌跌撞撞的跑出东街,在一个角落里蹲下身,她甚至来不及擦掉身上的炸酱面,就那么蹲在那里,泪流满脸。 卢皎皎看着满身狼狈的自己,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挤在人群里,只为了给姜怀月买零嘴的赵辰溪。 那可是九王爷啊! 皇帝的胞弟,最贵的九王爷啊! 那是她遥不可及,无法触碰的一个人,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却挤在人群里,只为了给姜怀月买零嘴! 第127章 被人奚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痛哭流涕,而等到她哭够了,她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犹豫。 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她,就像她曾经摔碎的那支镯子一样,没有半点的留恋。、 卢府依旧一团乱麻,可卢皎皎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被骂的哭哭啼啼。 她不肯再去见那个将他当做仇敌的父亲,他的父亲因为升迁失利,一蹶不振,而她,却不想就此认输,她要将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一一夺回。 昨日,苏家小姐给她送了帖子,说是她院子里的芍药花开了,匠人养的精心,所以开了满园,特地请她去赏花。 卢皎皎换了一身刚做的新衣,将自己体体面面的打扮了一番。 给卢皎皎梳妆的桃柳,看着镜子里的卢皎皎许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卢皎皎放下手里拿着的那个银耳环,抬眼看向桃柳:“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桃柳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大人升迁不成,找将军理论不成,反被打了一顿,夫人当天就去找尚书大人,想要讨个说法,却被尚书夫人赶了出来,小姐如今去赴宴,怕死会被奚落!” 卢皎皎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因为照顾卢郁小半个月,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手,目光冷冽:“自然是要被奚落的!” “那小姐又为什么要赴约?”桃柳满心疑惑。 “父亲升迁不成是因为他自己没本事,没后台,去找姜家理论,被九王爷殴打,是他自找的,我那个继母看不清形势,去找尚书府要说法,被赶出来,也是自找的!”卢皎皎淡淡的开口道,“我去赴宴,被奚落,也是自找的!” 桃柳抿着唇,不敢说话。 “桃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奚落吗?”卢皎皎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桃柳。 桃柳摇了摇头。 卢皎皎回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我是卢家的女儿,而我父亲只是区区一个从四品!” “小姐……” 卢皎皎的脸色逐渐难看,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尖锐:“身份低微,所以只能仰人鼻息,明明我没做错什么,却也要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所以,即便会被人奚落,我也一定要去,我要抓住每一个有可能往上爬的机会,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摆脱现在的身份!” 桃柳被卢皎皎的目光吓到,低着头,不敢说话。 卢皎皎到苏家的时候,苏家的门口,已经停满了车,她的马车只能停在远处,她得走着过去。 天公不作美,出门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虽然不大,但是也会弄脏裙子。 桃柳小心翼翼的撑着伞,整个伞面都偏向了卢皎皎,可这一路走过去,还是弄脏了裙摆。 卢皎皎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占满了污水的鞋子发呆。 桃柳蹲着身子,用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鞋子和裙角。 可是脏了的地方,是不可能轻易擦干净的,桃柳有些讪讪的开口:“小姐,不如我们去把车上换一身吧!” 卢皎皎回头看着停在远处的车马,淡淡的开口道:“车停的那样远,就算换了衣裙,也会脏的,就这样吧!” 桃柳没再说话。 若是依着卢皎皎之前的性子,只怕说什么都是不肯进门去的。 她原就是从乡下地方来的,汴京城的大家小姐,私底下都说她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卢皎皎听到过一次,这件事情就成了她的逆鳞,再也不肯让自己的鞋子和裙子有任何一点污渍。 所以,当卢皎皎提着满是你点子的裙摆,跨过苏家门槛的时候,她心中微微一跳,她发现,卢皎皎是真的不大一样了,那股子矫情做作,好像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了! 卢皎皎是按着苏如玉给的时辰准时来的,可苏府门口的马车却已经停满了,显然,这就是苏如玉给她的一个下马威。 走在回廊里的卢皎皎,脑海里一直都萦绕着那辆停在大门口正前方的马车,那辆马车,正是护国将军府的马车,她记得,她上次来苏府的时候,坐的还是这辆马车。 去花厅的路上,卢皎皎还没能找到苏如玉,反倒率先撞上了姜怀月。 姜怀月衣着光鲜,相比曾经的素服,她如今穿的总是很鲜亮,将她衬的格外的好看。 两个人全是名义上的表姐妹,可姜怀月在回廊上撞见她的时候,姜怀月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半点的停留。 卢皎皎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姜怀月许久。 一直等到看不到她们的背影以后,苏如玉才低声说了一句:“这姜小姐,去年还一口一个表姐,如今,竟是看都不肯看咱们一眼了!” 卢皎皎的目光微缩,但是下一瞬,她就将眼底的怨怼尽数隐藏了起来:“她是将军府的独女,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 站在转口的姜怀月听到卢皎皎和桃柳的对话,目光暗了暗,随后抬步离开。 卢皎皎赶到花厅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因为担心让苏小姐等久了,所以她们一路小跑过来,如今好不容易赶到这里,额头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在瞧见卢皎皎来了以后,苏如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又看向她身边的千金小姐,和他们说笑玩乐,就好像根本看不到卢皎皎一样。 若是在之前,被人这般冷待,卢皎皎早就气的破口大骂了,毕竟那个时候的她顶着的身份是将军府的表小姐,纵然她大吵大闹,也不会有人敢真的拿她怎么样,可是如今她与将军府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关系,现在的她,只是从四品尚书右丞的女儿罢了! 卢皎皎很清楚的知道,旁的那几位小姐只要不得罪就可以了,可是眼前的这位苏小姐,确实他父亲顶头上司的女儿,若是得罪了她,或者让她不高兴了,她撒撒娇,自己父亲头上的乌纱帽,可能就要不翼而飞了。 第128章 借花献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被冷待的卢皎皎,就那么站在苏如玉的身边,也不着急插话,也不担心丢脸,只是乖乖的跟着,因为现在的她很清楚,她谁都不能得罪。 好不容易得了空得苏如玉回头看向卢皎皎,语气傲慢且无礼:“怎么来的这样晚,难不成我们尚书府已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嘛?” 卢皎皎明明是赶着时辰来的,只是苏如玉一开始给她的时辰是晚了些的,只怕她就是在这里等着,给她一个由头,让她可以义正言辞的奚落自己。 卢皎皎也没有打算解释,只是默默的低下头:“苏小姐说笑了!” 苏如玉原本是想要彻底激怒卢皎皎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奚落他一番,然后拿着这个去和姜家的小姐套近乎。 姜怀月肯来她办的这一场赏花宴已经是给足了尚书府的面子,她自然得好好的表现表现,好让自己跟姜怀月能有些交集。 可是她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总是娇柔做作的卢皎皎,突然像是别人一个人变得安分守己,甚至还很是谦卑。 这样的卢皎皎,让苏如玉抓不出一点错来。 苏如玉有些气闷,但还是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们就去院子里坐一坐吧,我母亲专门搭了戏台子,蝴蝶梦唱的很好!” 姜怀月对这些唱戏赏花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兴趣,只是苏家的夫人亲自来送的帖子,她姜怀月若是不来,难免是要落人口实的,所以他才起了个大早巴巴的来看这场莫名其妙的赏花宴。 之所以说她莫名其妙,就是因为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苏如玉院子里种的那些花,掉了大半,如今也就零零散散的开着几朵,瞧着不仅不觉得好看,甚至还有些苍凉。 姜怀月跟着苏如玉往前走,余光时不时的会扫到不远处的卢皎皎。 语嫣凑在姜怀月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姐,卢小姐的裙子和鞋子好像都脏了,看样子,是走了挺远的路过来的。” “苏如玉以为投其所好,怕是刻意刁难她了!”站在一旁的红袖淡淡的说道。 语嫣微微皱眉:“卢皎皎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怨,刁难她做什么?” 红袖压低声音说道:“这位苏如玉,可是太子妃的第二人选!” 语嫣满脸震惊:“啊?” “原来你不知道啊?”红袖挑眉,“这位苏如玉也是从小被培养着来当皇妃的,姜家现在兵权在握,不论是哪个皇子,都要对姜家客客气气的,更别说他们这些想要嫁入皇家的女子了!借花献佛的手段。” 姜怀月自然看的穿,只是她对这些小手段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她跟卢皎皎的仇怨,也不是随随便便奚落她几句,让她难堪就能过去的,所以这点小打小闹,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看了个笑话。 台子上的戏演的不错,可姜怀月实在是看不懂这些咿咿呀呀的唱腔,可是她作为护国将军府的女儿,纵然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好好的坐着。 就在他困得差点睡着的时候,她的余光扫的一抹青色的裙摆,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卢皎皎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后边走了出去。 姜怀月一个激灵,困意立刻散了几分,她回过头看向红袖:“你去瞧一瞧,看看她去做什么了!” 红袖领了命,转身离开。 红袖前脚刚走,苏如玉后脚就来跟姜怀月说话:“姜小姐,今日,八公主没跟你一起来吗?” “你是给我下的帖子,我为什么会带着八公主一起来呢?”姜怀月挑眉,满脸莫名的看向苏如玉。 苏如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区区一个赏花宴又怎么敢劳累公主殿下,只是听说公主殿下特别喜欢姜小姐,便以为,殿下会跟姜小姐一起来!” “御花园里种满了花,里头的花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那些花匠种不起来的,区区几朵芍药,怕是也请不动公主殿下。”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更别说这芍药掉的七零八落!” 苏如玉没想到姜怀月说话的时候一点颜面都没给她留,便有些讪讪的说道:“是,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没请八公主!” “过些日子的春猎,苏小姐应当是一起去的吧?”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苏如玉,“到时候肯定能看到八公主。” 苏如玉讪讪的点了点头,回过头去看戏,装作听的认真,也就不再说话。 卢皎皎从戏台子这边出去以后,就去了苏家的前厅。 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请各家的公子小姐来玩乐,万一有人看对眼了,也算是一件美事。 每当有这样的宴会时,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赵霖钰必然会出现,所以卢皎皎毅然决然的往前厅去。 卢皎皎并不喜欢赵霖钰,可是眼下他能够接触到的男人,也就只有赵霖钰的身份,是最高的了。 为了避免有人借机闹事,所以去往前厅的必经之路都守了人,若是没有事情,是坚决不肯让你过去的。 卢皎皎站在回廊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她今日非要来这赏花宴,图的就是能够撞见赵霖钰这个花花公子。 她对赵霖钰并没有什么意思,可是她从别人口里得知,过些日子,会有皇后筹备的一场春猎,那个时候,汴京城的权贵都会参加,她既然想要去,就得有个人给他进场的帖子。 而对她而言,她身边能接触到,并且有资格带她进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姜怀月,而另一个,就是对她的示好没有半点躲避的赵霖钰。 可是眼下,卢皎皎根本就没办法去到前厅,那自然也就见不到赵霖钰。 就在卢皎皎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温文尔雅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出来:“卢小姐!” 卢皎皎顿时喜出望外:“七殿下!” 赵霖钰也颇有几分喜悦:“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卢皎皎对着赵霖钰施施然的行了个礼:“殿下不在前头吃酒,怎么到这里来了?” 第129章 荤素不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淡淡的笑了笑:“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卢皎皎猛的抬头,眼里满是诧异:“殿下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来的时候,就在府邸外头瞧见了你的马车,”赵霖钰看着卢皎皎,眼底满是关切,“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许多,这还多亏了殿下为我父亲请了太医!”卢皎皎看着面前的赵霖钰,眼中蓄满了感激的泪水,“我与母亲原本是打算登门道谢的,但是又担心会有闲言碎语,这才一直迟迟没有上门!” “你父亲生了病,你跟你母亲两个女子,诸事都是不方便的,我能帮上一些忙,也是好的。”赵霖钰笑了笑,“你也不用太记挂在心上。” “皎皎明白!”卢皎皎低垂下头,“我没有兄弟姐妹,在这汴京城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母亲也没有娘家人可依,这次父亲突然生了急症,若不是殿下帮忙,我们可就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赵霖钰瞧着面前的卢皎皎,她双眼通红,低着头,眼角落下泪来,瞧着可怜兮兮的。 赵霖钰从怀里拿出帕子递给卢皎皎:“别哭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所幸卢大人伤的也不重,好好修养,过些日子也就好了!既然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殿下慢走!”卢皎皎施施然的行了个礼。 卢皎皎来这里,忍着受这份奚落的委屈,原本就是想着能在这里遇上赵霖钰,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又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 就在赵霖钰转过身的那个瞬间,卢皎皎狠了狠心,闭上了眼,一下子向着地上砸下去。 一旁的云昭反应迅速,立刻抱住了往地上砸的卢皎皎:“卢小姐,卢小姐!” 赵霖钰皱着眉头探了一下卢皎皎的脉搏,随后从云昭怀里将人接了过来,迅速往外走。 卢皎皎在尚书府邸晕倒了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姜怀月的耳朵里。 红袖附在姜怀月的身边,低声说道:“我瞧着她晕的很,直直的往地上砸了下去,若不是七殿下身边的那个小厮反应快,她那张脸若是就这么直接砸在地上,只怕鼻子都要砸歪了。” 姜怀月却是不信,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卢皎皎虽然喜欢扮娇弱,可她那身子骨分明壮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瞧着多半是演的,指不定等会儿就有人要因为她晕倒,被扣个苛待欺辱她的名声!”语嫣撇嘴,“她与她那个母亲,向来能装会演,一身的好本事,合该去戏班子里做头牌!” 姜怀月端着茶盏,目光里看不出情绪。 前世的时候,卢皎皎就是借着姜家的风,结交了七皇子,与他合谋伪造了通敌书信,陷害姜家,以至于最后整个姜家万劫不复,而她卢皎皎则踩着整个姜家的血肉,青云直上。 一直以来,姜怀月都以为,卢皎皎能够爬到赵霖钰的身边,是因为她用了整个姜家的血肉做她的投名状,才能换来最后与赵霖钰一起俯瞰天下的地位。 而如今,姜怀月却有些看不明白了。 现在的卢皎皎,手上明明没有任何的筹码,可偏偏,赵霖钰对她依旧格外青睐,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惯常的手段罢了。 可姜怀月却很清楚,赵霖钰从来都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纨绔子弟,他每一刻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他用滥情善交作为自己的伪装,为的,就是坚定的爬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去。 这样的人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格外的关心维护呢? 总不可能,是真的动心了吧? 所以,赵霖钰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小姐是在想什么?”红袖忍不住问道,“看这眉头都皱起来了,想必是很难解的问题吧?” “是很难解!”姜怀月点了点头。 “那小姐不如说出来听听,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说不定我和红袖,就有什么法子呢?”语嫣笑着说道。 原本也不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话,姜怀月想了想便开口道:“你说,赵霖钰到底看上了卢皎皎什么?” 语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小姐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七皇子会看上卢皎皎?” 姜怀月挑了挑眉:“卢皎皎算不得貌美,虽然娇软,却并不足以惊艳,而她那个父亲不过区区一个从四品,可七皇子对她,分明格外的不同!” “送上门来的女子,七皇子这般的花花公子,又怎么会不要呢?”红袖微微挑眉,“也挺正常的吧!” 姜怀月回头看向红袖:“你真的觉得七皇子是一个花花公子吗?” 红袖被姜怀月这个目光,盯得有些不自信:“不,不是吗?” 语嫣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位七皇子,在宫宴的时候,也曾为了给卢皎皎出头,斥责过小姐!” “为了卢皎皎,斥责小姐?”红袖挑眉,“他别是疯了?小姐可是姜将军的独女,季太傅唯一的一个外孙女,难不成跟太子一样,都是脑袋装了浆糊,被她装可怜的把戏迷惑了?” 姜怀月挑眉:“你方才还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一个游历花丛却可以做到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被这种小把戏迷惑?又不是人人都跟太子一样天真!” 姜怀月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她错漏了,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漏掉了什么。 第130章 花言巧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在前院伺候着的丫头已经跑到了苏如玉的身边。 丫头的声音不小说的又急,一下子就让在花厅的所有人都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小姐,卢家的那个小姐,在前院晕了过去,被这皇子发现了,现在正在厢房里面躺着,去请的大夫一直没来,七皇子气的大骂,公子让奴婢来请小姐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花亭里面一片哗然。 苏如玉猛的站起身:“说好了男女分席,她去前厅做什么?还好死不死的就晕在了七殿下的面前,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将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说我没照顾好她不成?” 苏如玉上头有三个哥哥,苏夫人生她的时候已经是半老徐娘,生的时候差点要了性命,又是独独的一个女儿,所以平日里都是格外的宠爱一些,就将她养的有些娇纵。 因为卢郁升迁的事情,姜瑜来府上闹过,气的她母亲好几日都没吃好饭,她心疼母亲,也就记恨上了卢家的这对母女。 这一次的赏花宴,她原本就是不想请她的,可她身边的婢女非说不能落人口实,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卢皎皎请了过来。 原本她就想着请就请吧,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吃酒,既然自己不喜欢她,那就不要与她说话就是了,可谁知道她竟然偷偷的摸到了前面去,还正正好好的晕倒在了七皇子的面前。 苏如玉气的抓心挠肝,恨不得现在就能冲上去挠花了卢皎皎的脸。 “你现在再生气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小姐轻声宽慰道。 苏如玉气的很了,干脆说道:“那就烦请诸位都跟我一起去看看,若到时候有人说我招待不周,也请诸位给我一个见证,免得让我平白的被泼了这么一身脏水!” 苏如玉虽然被养的骄纵,可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行事作风,颇有大家风范。 宋橙绵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正要开口拒绝,却被走上前来的姜怀月摁住了肩膀:“既然苏小姐都说了,那咱们就一起跟过去看看,你说对不对,宋小姐!” 宋橙绵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可姜怀月的话都已经这般说,她如今若是非说不去,不就显得她凉薄冷情了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面去的时候,宋橙绵走在了姜怀月的身边。 两个人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眼看着前头的人越走越快。 “我怎么记得姜小姐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今日怎么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宋橙绵看向姜怀月,淡淡的问道。 姜怀月不答反问:“记得宋小姐虽然很喜欢助人为乐,今日怎么忽然就不想管这个闲事了呢?” 宋橙绵蹙眉:“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元宵节的时候,是七皇子约了宋小姐吧!”姜怀月回过头看向宋橙绵。 宋橙绵抿着嘴不说话。 “我原本以为宋小姐是个明白人,但是当我那一日看到宋小姐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忽然发现,原来宋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局中人。”姜怀月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也不愿意当一枚棋子,却不曾想你似乎乐在其中。”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选的。”宋橙绵似乎有些生气,“元宵节那一日,你和九王爷在桥上,卢皎皎和七皇子在桥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并不想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去,我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戳破人家的好事,姜小姐,我与卢皎皎,并没有什么仇怨,我也不想去看这场所谓的好戏,仅此而已!” “你又是怎么断定你和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仇怨呢?”姜怀月笑眯眯的看向宋橙绵,“七皇子本就是多情的人,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京城里头但凡宠爱女儿的人家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有什么瓜葛,我想,宋大人也是如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带你去看看那个在你面前说花言巧语的男人,是怎么在别人面前说这些话的?”姜怀月嗤笑,“带你去洗洗脑子。” “姜怀月!”宋橙绵有些气恼。 姜怀月其实说的没错,她父亲的的确确看不上七皇子,毕竟一个什么都不会有的皇子,对他们宋家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助益。 只是,当她明白,她只怕是不可能再做上太子妃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开始变得有些绝望。 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母亲她的祖母就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她要端庄,她要大方,他要贤良,她要淑德,因为她的未来,是一定要站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的。 可是现在一切就好像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一直偏爱她的姑母,突然告诉她,她并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个太子妃,一个不被皇后所认可的人,这辈子又怎么可能端端正正的做上那个位置呢? 就在她心如死灰,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的时候,赵霖钰给她带来了希望。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她未必一定要做太子妃,她可以选择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正妻。 赵霖钰很温柔,也很深情,她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原以为,赵霖钰是不同的,却没想到,到头来,那个人也只是在骗他。 这些日子她恍恍惚惚,就在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了的时候,姜怀月又把这个人,强行的塞回到他的脑子里。 就在他们走到前厅的时候,姜怀月突然瞧见,站在七皇子身边的赵辰溪。 赵辰溪的脸色很难看,难看到,就好像是在路边走着的时候踩到了一坨狗屎,肉眼可见的嫌弃。 姜怀月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大夫的声音:“这位小姐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大事,突然晕厥过去,大约是因为早起的时候不曾用膳,如今便有些脱力!” 第131章 脱离掌控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苏如玉在听到大夫的这番话以后,立刻讥讽道:“如今的卢家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已经落魄到连女儿的早膳都供不起了不成!” 一旁的桃柳赶忙跪下:“叨扰了七殿下和九王爷,是我们的不是,只是卢府离的远了一些,我家小姐担心来晚了,扫了苏小姐的都兴致,便早早的出门,这才没来得及用膳!” “我瞧着,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站在边上的小姐忍不住开口道,“苏小姐命人准备了许多的果子,还配了甜汤和茶水,方才在后院的时候,她怎么不吃?非要到前院来晕,我看她啊,分明就是想扣苏小姐一个招待不周的罪名!” 姜怀月听着这番话,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这位小姐。 桃柳听着这位小姐的话,顿时就红了眼:“小姐真是误会我们家小姐了,我们小姐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到前院来做什么!”苏如玉心中有气,“要我说,她就是没教养,先头在柳家吃席也是如此,说好了男女分席,巴巴的去了前院,柳家夫人想找她都找不到,如今在我家也是这样!” 赵霖钰微微皱眉,冷眼看向苏如玉:“苏小姐好生泼辣,卢小姐在你家晕了过去,本就是你这做主家的招待不周,你倒好,不知反思,如今更是倒打一耙,还想在苦主头上摁污名,苏小姐,真是好教养!” 苏如玉气的倒仰,可面前的可是七皇子,纵然她心中有一万句辩驳,可人家到底是皇子,若是驳了他的面子,他们家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怀月听着赵霖钰的话,不免有些吃惊。 前世的时候,一直到她死,赵霖钰与卢皎皎的私情才逐渐摆到台面上来,如今,赵霖钰却早早的摆出了要护着她的意思,摆明了是在告诉旁人,他与卢皎皎非比寻常。 躲在姜怀月身后的宋橙绵缓缓走上去:“七殿下的意思是,苏小姐让卢小姐来不及用早膳?还是苏小姐准备了那么多糕点和甜汤,却独独不让卢小姐用?” 姜怀月身形高挑,将宋橙绵遮掩的严严实实,所以当赵霖钰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宋橙绵时,脸上满是愕然:“宋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霖钰,挑了一下眉:“真是不好意思,怪我生的太魁梧了,将宋小姐挡住了!” 赵霖钰盯着姜怀月,眼中暴露出几分怒意。 姜怀月坦然的看着他,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就在赵霖钰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的时候,赵辰溪默默的走到姜怀月面前,淡淡的看向赵霖钰:“宋小姐在不在,很要紧吗?” 赵霖钰心中一跳,立刻收回目光,展开折扇,摆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若是早知道宋小姐在,我自然就能多看看宋小姐如花似玉的容颜了!” 若是以往,赵辰溪或许会觉得赵霖钰不过就是花心了一些,可如今看来,他这个所谓的花心,更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宋橙绵站在那里,轻轻的笑了笑,眼底却藏满了不屑:“七殿下,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身为皇子,若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苏小姐定了罪,那对苏小姐可就不公平了!” 赵霖钰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不知道殿下还记得卢小姐的母亲吗?”宋橙绵淡淡的开口,“因为一句话,差点害死姜小姐,还连累了我母亲受刑!” 赵霖钰没想到,前些日子还与他说说笑笑的宋橙绵,忽然会说这些,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宋小姐,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只是在告诉殿下,这件事,与苏小姐没有什么干系!”宋橙绵走上前来,站在赵霖钰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至于卢小姐为什么会把自己饿晕,而且还正正好的晕在七殿下面前,这也就不得而知了!” 赵霖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反驳自己的宋橙绵,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步一步的脱离他的掌控,这种逐渐失控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就是,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为了博人眼球故意跑到七殿下面前演一出戏,为的就是攀龙附凤,最后还平白的拉了苏小姐下水!”一旁的小姐低声说道。 原本就因为七皇子的斥责而满心委屈的苏如玉,大约是因为有人愿意为她说话,顿时就红了眼:“即是如此,日后我家有什么事,我也不敢再请卢小姐,免得,平白无故的就被人扣上一个罪名,今日若不是有宋小姐和姜小姐他们为我作证,只怕这个罪名,就要死死的扣在我的头上了!” 原本就在装晕的卢皎皎,这会儿听着苏如玉的哭声,只觉得心慌,她是想要闹一闹,让旁人知道,这苏如玉拜高踩低,奚落自己,可她也并不希望就因为这件事,日后就被这些汴京小姐排除在外,若是什么宴会都不请她,她在这汴京城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卢皎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正准备醒过来的时候,姜怀月却忽然摁住了她的肩膀。 姜怀月的声音很轻,轻到只够她一个人听到:“好好躺着,别想着起来,这好戏都已经开场了,可不是你想停就停的!你现在要是敢醒过来,我就彻底戳破你装晕的事实,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位七殿下,还愿不愿意给你出头!” 卢皎皎心中一颤。 她恨毒了这个处处找她麻烦的姜怀月,可偏偏现在的他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装作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听苏如玉哭哭啼啼的控诉自己。 卢皎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偏偏,现在的她就是不能醒,也不敢醒! 苏如玉哭的委屈,而边上知道内情的千金小姐也觉得憋闷,毕竟这七殿下上来就要问罪,说的好像是她们苛待了卢皎皎一般,一个个的心里都憋着火气。 第132章 戏台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原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毕竟这苏如玉的大哥在自己手底下当值,他来这一趟,也是给了苏家一个面子。 却不想,他前脚才走进门,后脚还跨在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卢皎皎晕倒了。 但凡那门童没瞧见自己,赵辰溪立刻就能原地退出去,这些后宅里头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想掺和进去,毕竟这些事情,光是听一听,就够烦的了! “行了!”赵辰溪眼见这话是越说越多,眼睛也是越哭越肿,便赶紧开口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也就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非要辫个谁对谁错了!” 苏如玉收了声音,小声啜泣着。 赵辰溪回头看了一眼赵霖钰,冷不丁的说道:“你一个皇子,平日里要是实在太无聊了,就多去读读书,不要掺和在女人堆里面,愣是把自己搞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一点英气都没有。” 赵霖钰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皇叔,我哪里没有英气了!” “跟个女娃娃叽叽歪歪,哪里有英气了?”赵辰溪挑眉。 赵霖钰语塞,憋着气不肯再说话。 解决了赵霖钰,赵辰溪便看向桃柳:“你家小姐是个没规矩的,若是身子不适,一开始就不应该到人家的宴席上面来了,平白的丢了脸面,还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你家小姐或许是年纪小,不懂规矩,那你们家的夫人和大人也不清楚了吗?” 桃柳慌忙低下头:“王爷……” “那你们家小姐醒了以后你就带着他回府上去吧!若是身子真的这样差,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调养调养,别去人家家里找人家的晦气了。”赵辰溪冷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赵辰溪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桃柳一度都忘记了行礼,还是苏如玉冷不丁的提醒道:“王爷都这边儿说了,你还不知道谢恩吗?” 桃柳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赵辰溪是个什么意思,她虽然替自家小姐抱不平,但是眼下她也明白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 所以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谢了恩:“等我们家小姐好一些了,奴婢这就带着他回府去!既然苏家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好在这里久留的。” “你!”苏如玉正要发脾气,却被宋橙绵拉住了衣角。 “你家小姐要是明白这个道理,今日也就不会有这个闹剧了。”宋橙绵冷眼看着面前的桃柳,“你有空在这里说这些废话,倒不如赶紧去厨房找些吃的,让你家小姐赶紧起来,总好过在这里挺尸!” 桃柳被训斥,不敢再吭声,只是低着头退到一边。 赵霖钰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辰溪一个眼神制止。 “罢了罢了,戏台子的戏还在吵,诸位回去接着看戏吧!”苏如玉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没必要在这里,被人耽误了!” 苏如玉率先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安排个下人送卢皎皎回去,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赵霖钰觉得气闷,安排自己的人把卢皎皎送回府去以后,就去了前厅吃酒,不过看他的背影,显然是气的不轻的。 姜怀月原本也要跟着宋橙绵一起回后院去,却被赵辰溪喊住:“姜怀月!” “姜小姐,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宋橙绵看了一眼赵辰溪,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姜怀月有些不耐:“九王爷,你这又是有什么要不得的大事了?” “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轻笑了一声。 “我爹可还在气头上,他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跟你见了面,只怕今天夜里会提着刀杀上门去,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有些无奈的说道。 一说起姜御笙,赵辰溪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肩胛骨还有些疼,沉默了半晌,她从怀里拿了一个匣子出来:“清音得了两个簪子,原是一对的,可她觉得好看,非说要给你送一个,正巧我今日承了苏家大公子的约来走这一趟,便顺便交给你了!” 姜怀月接过匣子,一打开,里头装着一支纯金的蝴蝶金钗,落在太阳低下,熠熠生辉。 “真好看!”姜怀月拿着金钗,细细的看着,“肯定很值钱!” 赵辰溪被逗笑:“公主送的,也算御赐,不能卖钱!” 姜怀月挑眉:“我看起来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好歹也是公主殿下亲自送的,又怎么可能拿去换钱呢?” 赵辰溪轻笑:“你最好不是这样肤浅,清音祝福过我让你参加春猎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这个金钗,到时候和他一起穿姐妹装。” 姜怀月沉默了良久,然后忍不住说道:“我一个臣子的女儿,跟公主穿姐妹装?殿下是认真的吗?” “应当是的吧!”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无奈叹息:“好,我知道了!” 就在姜怀月又一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姜怀月的衣领:“姜小姐,你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办吗?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走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讲?”姜怀月有些烦,“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去看戏。”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等你爹气消了,我会让皇嫂准备好聘礼,我会去你家提亲!”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好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你就不怕到时候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 “你放心,只有你做寡妇的命!”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一字一句得说道。 许久以后,姜怀月轻轻笑了:“希望你挨得住我爹的狼牙棒,听说,他前些日子,又让南知意帮着加了许多的沙金!” 第133章 厚此薄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走的时候,姜怀月正在和宋橙绵说话,她是教养很好的千金小姐,纵然心中气闷,也只是浅浅了的骂了一句“花花公子”,旁的再也不肯多说。 姜怀月敬佩宋橙绵的教养,对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宋小姐真是好教养,若是我,只怕这会儿已经在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了!” 宋橙绵被姜怀月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姜小姐说话,一直都是这么有趣的嘛?” 姜怀月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有趣吗?我说的可是实话!” 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宋橙绵被逗笑,引得一旁几位小姐侧目,苏如玉率先过来:“姜小姐和宋小姐这是说了什么,怎么这样高兴?” “一些粗俗的话,不是你们这些矜持端庄的大小姐可以听得!”姜怀月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 苏如玉率先不肯:“怎么宋小姐听得,我们就听不得了,姜小姐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们还是不要听了!”宋橙绵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苏如玉,“可不是什么好话!” 苏如玉越发的好奇:“怎么就听不得了,姜小姐说说看!” 姜怀月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苏如玉,然后笑了一声:“我向来没规矩,我说的话,要是被你们父母听到,怕是要家法伺候的,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你们应当是明白的!” 苏如玉还要说什么,红袖忽然出现:“小姐!” 红袖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副冷清冷脸的样子,她就是不说话,苏如玉她们也会因为她的那张冷脸,而莫名的心生寒意。 “哎,你们看,小生上场了!”宋橙绵很适当的开口转移他们的视线。 眼看着一群人的目光又被台上得小生吸引走以后,红袖走到姜怀月耳边低声说道:“卢皎皎走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红袖:“然后呢?” “是七皇子亲自送到苏府门口得,七皇子给她送了一张春猎得帖子!”红袖微微抬眼。 姜怀月挑了一下眉:“看起来,这就是她唱这么一出戏得目的了!” “可是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语嫣有些不明白,“惹怒苏家对卢家没有半点的好处,如果说,卢皎皎想要借此往上爬,她现在已经勾搭上七皇子了,那这所谓的春猎,她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总不至于是为了去打猎吧!” 姜怀月沉默半晌,心下微沉:“或许,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所谓的攀龙附凤,而是一步一步攀顶,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难不成,她想做太子妃不成?”红袖满脸震惊。 姜怀月轻笑:“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觉得,她想去春猎,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才好?”语嫣莫名的有些心慌。 姜怀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戏台子,轻轻的笑了笑:“什么都不做,坐等好戏上场就是了!” 因为卢皎皎晕倒这件事,这场所谓的赏花宴到头来,还是不欢而散,大家的好心情都被毁的干干净净,为了弥补,苏夫人给每位小姐都准备了一朵仿生花。 当苏夫人将仿真花递给姜怀月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歉意:“之前在宫里……” “我已经不记得了!”姜怀月笑着接过苏夫人手里的防生花。 苏夫人顿时眼前一亮:“即使如此,那我也就不提了,听说姜夫人喜欢阳澄湖的大闸蟹,我娘家托人送了一些来,希望姜夫人不嫌弃!” 姜怀月看着手里的防生花,笑着收下:“既然是苏夫人的心意,我就替母亲收下了!” 苏夫人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那我派人送到府上去!” “也好!”姜怀月笑了笑,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苏如玉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娘,我们用得着这样吗?” 这一场所谓的赏花宴,本就不是苏如玉要办的,而是苏夫人借着她的名义办了一场宴席,下帖子的时候,姜家的那封请帖还是苏夫人亲自派人去送的。 当苏夫人知道姜怀月收了帖子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想当初,姜怀月出事的时候,苏夫人听信陈夫人的话,去皇后娘娘面前胡说八道了一通,被皇后好一顿斥责,她原本还因为这件事情气恼。 可后来,姜怀月的话在她的耳边回想,她越想越后怕,就将姜怀月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苏大人听。 苏大人在政务上,向来是兢兢业业的,所以在听说他的下属有可能另有其主的时候,先是盛怒,随后就派人调查。 几番明察暗访下来,苏大人发现陈侍郎的儿子,私底下和七皇子还有十皇子都交往密切。 那段时间,苏大人夜里睡觉都在做噩梦。 陈尚清在几个皇子身上押赌注,若是他没有猜错,他的死,怕是牵扯进了夺嫡之争,所以才会落的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从古至今,改朝换代的时候,明里暗里都是要死很多人的。 苏大人并没有很大的抱负,也不想有什么从龙之功,他已经年过半百,在过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和妻子安享晚年,他并不希望自己,乃至自己的儿子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 可偏偏,这陈夫人,想借着苏夫人的手,败坏姜怀月的名声,好一出借刀杀人。 要知道,护国将军府,是坚定不移的保皇党,姜怀月出了事,那就是姜家出了事,姜家出了事,那就是皇帝出了事,到时候,她们苏家必然脱不了干系,而陈家却能清清白白的抽身。 当苏大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苏夫人以后,她便开始后怕,她想了很多法子,办了这场没头没尾的赏花宴,其实根本上,就是想要跟姜怀月搞好关系。 苏夫人眼看着姜怀月的马车越走越远,才松了一口气:“当然用得着,这可事关我们苏家几百口人的性命!” 苏如玉不明白。 “你不用知道太多,你只要记着,别得罪她,更别跟她作对,那就万事大吉!”苏夫人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回了院子。 第134章 春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春猎前一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雨,姜怀月原以为这场春猎怕是要取消了,却不想当日竟然是艳阳高照。 姜怀月起了个大早,换上了新做的骑马装,梳了头,还专门别了赵清音送的步摇。 步摇很漂亮,却不太适合骑马。 出门前,姜怀月难得的遇上了南知意,他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倒是并不惊讶,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你之前交给我的,已经修复好了!” 姜怀月接过匕首一看,满心欢喜:“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我把刀刃里面的钢水换了,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会比以前更加锋利!”南知意笑着说道。 “多谢南大哥!” 南知意笑了笑,随后握住匕首的刀刃,用力一推,刀刃中间就出现了一个凹槽:“这个凹槽里,放了羌活特制的毒药,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南知意也是千丈度的徒弟,世人只知道千丈度是个毒医,擅制天下奇毒,却不知道,他也是出了名的巧匠。 而南知意,便学了他的技艺。 春猎被安排在皇家猎场,如今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的确很适合春猎。 这是年后的第一场狩猎,所以皇后娘娘格外的重视,准备的很盛大,几乎邀请了汴京城里所有的世家贵族,几位皇子和公主,也都是要上场的。 姜怀月是跟着姜夫人一起进场的,她穿着一身正红的骑马装,束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只一根蝴蝶金钗。 她背着弓箭走在姜夫人的身后,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她穿的鲜亮,每个人都本能的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的姜怀月,身上再没有半点的怯懦,她昂首挺胸的走在那里,眉眼鲜明靓丽,与当初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姜怀月,完全不同。 正在套马的赵霖晟下意识地被姜怀月带走了目光,站在一旁的宋章安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也有一瞬间的诧异:“这是,姜怀月?” 太子回过神来,继续给马套鞍:“嗯!” “她现在可真好看!”赵霖琼拿着马鞭,看的都有些呆了,“感觉比宋家姐姐都要好看!” 宋章安有些不满:“我们绵绵与她可不同!” “自然不同!”赵霖琼挑眉,“你看她那一身正红骑马装,宋家姐姐那么柔弱,可撑不起来,真不愧是将军的女儿,果然还是虎父无犬女啊!” 赵霖晟回头看了一眼赵霖琼:“你这厮,是看别人长得好看吧,我可记得,早些时候,你可很不待见她,偶尔在宫里头见到她,还要捉弄她一番的!” “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事!”赵霖琼赶紧分辨道。 太子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你这个小子,就是看人家现在长的好看了,你这个家伙,以貌取人!” 赵霖琼撇嘴:“那谁会知道,她长开了会这样好看啊!” “再好看,也和十皇子你没关系,她未来可是要做你皇嫂的人!”赵章安冷不丁的说道。 “啧,皇叔真是好命!”赵霖琼皱眉,随后忽然灵光一闪,“不对,那也不一定啊,万一咱们这位姜小姐不喜欢,那这婚事也就定不下了,这姜将军就这一个女儿,肯定什么都得紧着这个女儿的想法来,那可不是咱们皇叔想定就能定下的!” 站在那里给马梳毛的太子,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 宋章安一想起,就是因为姜怀月害的他母亲被送去庄子上,心中就有气,如今听十皇子夸赞她,心中气闷:“十殿下还是别想了,那可是个有毒的花,瞧着貌美,却心如蛇蝎,当心被咬一口,万劫不复!” 太子有些恼:“不要胡说八道!” 宋章安被训斥,心中越发气闷,可眼下也不好说什么,便牵着马去了一旁。 而另一边,赵清音一看到姜怀月,便对着她不停的挥着手。 姜怀月自然也瞧见了,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娘,公主殿下在那里!” 姜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同样穿着一身正红的八公主,轻轻的笑了笑:“去吧,别玩的太疯!” “是!”姜怀月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向着赵清音跑过去。 赵清音看着姜怀月朝自己跑过来,便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的这样晚,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你是不是又赖床了!” 跟在姜怀月身后的语嫣忍不住笑了一声:“公主真是能掐会算!” 姜怀月回头瞪了一眼语嫣:“有你这么出卖主子的吗?” 语嫣笑着躲开。 赵清音看着姜怀月头上的步摇,越发的欢喜:“你看,我就说这个步摇肯定很适合你,果然,你戴着,比我都好看些!” “我们这们穿着,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亲姐妹呢!”姜怀月有些无奈。 “亲姐妹怎么,你做我的妹妹,难不成还委屈你了?”赵清音忍不住挑眉。 一旁的希芸低声说道:“若是没什么意外,姜小姐可做不了公主你的亲妹妹,大约,是要做你亲婶婶的!” 赵清音顿时语塞。 就在赵清音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卢皎皎跟在姜瑜身边缓缓走了进来,赵清音一瞧见她,瞬间变了脸:“她怎么来了?” “七殿下给的帖子!”姜怀月低声说道。 赵清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七皇兄别是真的瞧上她了!” “若是瞧上了,那也未必是坏事!”姜怀月淡淡的说道,“缘分这种事情,是天注定的!” 赵清音一听这话,满脸的鄙夷:“你怕不是睡昏了头吧,还天注定,这样的人,若是成了我的皇嫂,我不如一头撞死干净!” “公主,这话可说不得!”希芸赶紧说道。 “有什么说不得的!”赵清音眉头紧锁,“你看看她,来猎场,穿一身长裙,那满头的珠翠,等会儿骑马,这脸怕是要被这步摇打的劈里啪啦的响!她哪里像是来骑马打猎的啊,指不定等会儿谁骑谁呢!” 姜怀月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希芸和语嫣,也纷纷低下了头。 第135章 好箭法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春猎原就是年轻人玩耍的地方,皇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让白芷准备了一个上好的翡翠镯子和一把珍藏的长剑做彩头:“这一次,谁猎的猎物最多,这个就归谁,不论男女!” 姜怀月对这个彩头并不感兴趣,奈何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赵清音:“那个镯子可是我母后前些日子刚刚得来的,特别的好看,那把剑,还是从我父皇的小库房里抢来的,我父皇可喜欢了!” “那你喜不喜欢?”姜怀月回头看向赵清音,“你要是喜欢,说不定我努努力,能抢个彩头回来!” 赵清音挑眉:“吹牛!” 姜怀月笑了笑,抬手捏了捏白兔的耳朵:“小白兔,你看,公主殿下说咱们吹牛!你可得努努力,跑在他们前头,给咱们挣个脸面才行!” “不要跟小马儿说这个话!”赵清音伸手去捂白兔的耳朵,却被白兔一个甩头躲开。 正巧姜夫人来给姜怀月的箭袋装箭,就听到了赵清音的话,她拍了拍白兔的脖子:“白兔,等会儿露一手给公主殿下看看!” 白兔像是听懂了一般,眨了眨眼。 姜夫人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笑着走到一旁。 锣声响起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加紧腿,白兔也在瞬间奔驰而去。 赵清音看着面前扬起的烟尘,满脸愕然:“怎么这样快……” 姜怀月骑着马在前头奔腾,她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格外的扎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追上去的赵清音,笑着喊道:“公主殿下,我在前头等你!” 骑在马上的姜怀月,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草原儿女的洒脱感,一颦一笑都让人魂牵梦绕。 当姜怀月骑着白兔超越赵霖钰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晃神,恍惚间,和他记忆中的一个身影出现了重叠。 没等他去细想,赵霖晟便追了上来:“老七,抓紧了,咱们这一群男的要是输给了姜小姐,那可真是要丢人的!” 赵霖钰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着说道:“不是有太子殿下给我们兜着底嘛,怎么会输!” 赵霖晟笑了笑,随后挥舞马鞭追了上去。 进了林子以后,人群就被冲散了,姜怀月径直向着深处而去。 就在她放缓脚步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几乎是在瞬间,她拉开长弓,架上弓箭,对准风声的方向射了过去。 扎着红绸的弓箭刺断飞驰而过的箭羽,刺穿了野鸡的脖子。 身后的马蹄声渐近,姜怀月回头看向身后的宋章安:“真是不好意思,抢了宋大公子的猎物了!” 宋章安冷眼看着那只野鸡,微微蹙眉:“姜小姐好箭法!” “比不上宋大公子,擦着我耳边过去,还能不伤到我!”姜怀月笑了笑,捡起那只野鸡,“你说对吧,宋大公子!” 赵章安的确是冲着她射的箭,不过他也没有想要杀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而且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能迅速做出反应,并且反击。 这样的本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把汴京城里所有的公子哥都拉出来,只怕也找不到一个:“我原本以为,因为我母亲一句话,就被逼的悬梁自尽的姜大小姐,大约是跟我妹妹一样,是个娇弱的女子!” “宋大公子的意思是,因为我并不像宋大小姐那般娇弱,所以就理该忍受那些败坏我名节的流言蜚语?”姜怀月挑眉,“听说,宋大公子前段时间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那个女子性子娇软乖巧……”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章安怒骂,“我什么时候养的外室,我都不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姜怀月看着怒意上头的宋章安,笑了一声:“原来,宋大公子也是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而愤怒的,那又为什么要指责我追究你母亲的过错!” 宋章安语塞,许久以后,他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姜怀月也不气恼,只是慢条斯理的擦着箭头上的血迹:“宋大公子,你作为宋太师的孙子,太子殿下的表兄弟,从小读圣贤书,却不知道规劝你那位母亲谨言慎行,反倒因为你母亲受罚指责我,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章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死死的盯着姜怀月:“你就是用这些话,诓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吧!” “我向来遵纪守法,又怎么敢诓骗陛下和皇后娘娘?”姜怀月挑眉,“倒是你们宋家,做惯了欺上瞒下的事情,如今便觉得旁人也都同你们一样,一张嘴说不出半句实话!” “你!” “宋章安!”赵霖晟骑着马从竹林里窜了出来。 宋章安见赵霖晟出现,到嘴边的责骂,生生咽了回去:“殿下!” 赵霖晟看着骑在马上,脸上写满了不屑的姜怀月低声说道:“姜小姐,我表兄只是心疼她母亲,还请你不要与他计较!” 姜怀月漫不经心的将弓箭丢回箭袋:“我就是与他计较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打他一顿?太子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我一个女子,就算被他责骂,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我也不能拿他如何?” 赵霖晟听着姜怀月的话,只觉得嘴里发涩:“宋家……” “各家有各家的家训,也有各家的家法,我也不是那种好为人师,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还请这位宋大公子收敛一下,若是还有下一次,我这个箭射的就不是野鸡了!”姜怀月冷眼看着宋章安。 就那么一个瞬间,宋章安只觉得脊背生寒,那是一种被死亡凝视的恐惧感。 没等宋章安说话,姜怀月已经骑着马缓缓离开,赵霖晟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向宋章安:“表兄,你招惹她做什么?你若是真的伤了她,我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宋章安抿着嘴,不肯多说什么,只是身侧攥成拳头的手,表达了他的愤怒。 第136章 刺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赵清音,远远的就看到了姜怀月和红袖,以及红袖手里的那只野鸡:“姜怀月,你这么快就抓到东西了!”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清音,笑了一声:“赵家大公子送的!” 赵清音顿了顿,然后一脸的狐疑:“赵章安?他送的?” 一旁的希芸率先反应过来:“别是姜小姐从赵大公子手里抢的吧!” 赵清音恍然:“哦,原来如此!” “公主殿下抓抓紧,可不好空手回去!”姜怀月话音刚落,便骑着马冲了出去,没等赵清音反应,她就已经活捉了一只灰兔子。 赵清音看着姜怀月逐渐丰满的猎物,顿时有些慌了:“你这厮,动作太快了,我不跟你一块,我要去那边!” “那公主殿下可小心些!”姜怀月笑了笑,随后抽出箭,对准了远处跑过的一只小鹿。 “咻”的一声,梅花鹿被惊吓到跑的飞快,姜怀月骑着马赶紧追上。 梅花鹿已经中了箭,跑不了多远,跟着血迹一路向前,最后却遇到了守在梅花鹿边上的赵霖钰。 在看到赵霖钰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只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在瞬间倒立:“七殿下?” “姜小姐?”赵霖钰看着姜怀月,轻笑了起来,“原来这只梅花鹿是你的?我还在想,哪家的公子,竟然用红色的绸缎!” 姜怀月看了一眼红袖,红袖便立刻翻身下马,小跑着去将梅花鹿捡了回来。 红袖一边将梅花鹿放上自己的马背,一边将她身上的剑拔了出来,递给了姜怀月。 姜怀月接过箭,淡淡的开口:“还要多谢七殿下留下这头鹿!” “原也不是我射中的!”赵霖钰看着姜怀月,骑着马缓缓靠近,“我今日总觉得姜小姐与往日不大相同!” 姜怀月本能的后退:“大约是换了妆发,瞧着不同也是正常的!” “是吗?”赵霖钰一直盯着姜怀月的眼睛,看的她莫名的有些发慌。 但是眼下,为了不让赵霖钰看出破绽,她只能强装镇定:“殿下不去狩猎吗?公主殿下可是再三说过,说是今日的彩头很好!” “那些彩头的确很好,只是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赵霖钰淡淡的说道,“我记着,姜小姐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沙洲,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十三岁了!不知道姜小姐,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在汴京城的事情!” 姜怀月低头擦箭:“那都是很小的事情了,很多事情也都不记得了,而且也没有记得的必要。” 赵霖钰看着面前明艳张扬的姜怀月,脑海里总是会闪过一个人影。 可每次,就在这个人影即将重合的时候,又会迅速散开。 就在他想要仔细的去回忆记忆里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想起卢皎皎的声音。 “我知道七殿下想要什么,我也知道,陈尚清为什么要去那座荒山上找姜怀月!七殿下,你有你的抱负,我有我的仇怨,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做得到你想要的,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旁人或许不明白殿下想要什么,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汴京之中,都是世家,殿下因为胡人血脉,在这朝堂上几乎寸步难行!” “我爹虽然不才,堪堪一个从四品!可若是有无数个从四品聚在一起,那也比得上一个正一品了,您说对吗?” “我想要的,是姜怀月的项上人头!” 姜怀月被赵霖钰盯着看了很久,有些不悦:“七殿下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我也是猎物?” 赵霖钰顿了顿,然后忽然说道:“姜小姐,我可曾得罪过你?” “七殿下可是忘了,你帮卢皎皎抢夺我汤婆子的事情?”姜怀月淡淡的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她有什么情分交际,但是我记得那一日,七殿下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赵霖钰语塞。 这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如今会被姜怀月翻出来说。 就在赵霖钰想要解释一下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姜怀月倏然回头:“不好,是公主!” 姜怀月再没有搭理赵霖钰,拉紧缰绳,调转方向向着赵清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赵霖钰看了一眼天边,并没有信号,可赵清音的尖叫声又是实实在在的,他回头看向云昭:“怎么回事?” 云昭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发动手的信号,或许,是别的事情,殿下,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赵霖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骑着马飞奔而去。 姜怀月骑着马赶到的时候,赵清音正瘫坐在大人大哭,而她的马,这会儿挣脱了缰绳,站在林子的角落里吃草。 姜怀月赶紧下马,在赵清音面前蹲下:“公主出什么事了?” 白芷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那马不听话,公主原本是要去前头的,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走,公主气的打了它两下,它就直接把公主摔下了马!” 赵清音又疼又气,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指着那瓶悠哉悠哉吃着草的马匹大骂:“狗东西,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宰了你吃马肉。” 姜怀月听着赵清音的咒骂,本能的看向不远处幽深的竹林:“公主殿下可是有受伤?” “摔了屁股,疼的很!”赵清音委委屈屈的说道。 姜怀月蹲下身,看着面前的赵清音:“那公主殿下不如就先回去吧,这个彩头,我帮殿下夺回来!” 话音刚落,竹林里突然窜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红袖和希芸立刻拔出手里的佩剑,将姜怀月和赵清音护在背后。 “什么人!”姜怀月怒斥,将赵清音死死的挡在身后。 “我们受人所托,来取她的性命,你们识相点,赶紧滚!”为首的黑衣人指着赵清音,冷声呵斥。 “大胆!”希芸怒骂,却连声音都在颤抖,“刺杀皇家公主,你们就不怕被抄家灭族吗?” “我们若是怕死,又怎么敢来!”为首的男人大笑,“别废话,把人交出来!” 第137章 劫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迅速从怀里抽出金钗,带在了头上,她微微侧身,与赵清音站在一起:“你让我们把人交出来,那你得告诉我,你们要抓谁?” 为首的匪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目光微敛,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出来,他抓的人到底是谁。 派他来的人,只说那人身穿红衣,头戴一支蝴蝶金钗,可眼前的两个人,都穿着红衣,头上也都带着金钗。 趁着匪徒发愣的时候,红袖立刻将信号放出。 随着一声炮响,红色的烟雾,在天空中散开。 “不好,他们求援了!”一旁的匪徒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姜怀月拿着长弓,和红袖一起挡在赵清音的面前:“我劝你们趁着现在赶紧跑,这里是皇家猎场,求援信号一旦发出,御林军会用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你们逃无可逃!” 为首的黑衣人死死的盯着姜怀月:“那就……让你们给我们陪葬!杀了她们!”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举起手里的刀剑,向着姜怀月她们冲了过去。 姜怀月迅速拉开弓,抽出三根弓箭,架在弦上,瞄准,射出。 “咻!” 弓箭准确无误的射中冲在前面的三个人。 “啊!”赵清音吓得脸色发白,紧紧的抱着姜怀月的腰身。 “保护好公主!”姜怀月目光冷峻,冷冷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红袖和希芸立刻在赵清音周围站好,将赵清音团团围住。 黑衣人眼见自己人被射杀,立刻被激怒,叫嚣着冲了过来:“杀了她们!” “你们大可以试试!”姜怀月直面黑衣人的头目,手里的弓箭崩的紧紧的,“我乃护国将军姜御笙之女,我的箭术可是他亲手教的,你们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的箭术准不准!” 姜怀月的声音冷静自持,还带着浓浓的威胁,惊慌失措的赵清音,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也逐渐冷静下来,她咽了咽口水,然后站到姜怀月的身边,抽出自己的弓箭:“我的箭术可是九皇叔手把手教的,肯定不能比你差!” “杀了她们!”黑衣人被激怒,举起刀剑冲了过来。 姜怀月和赵清音的箭术的确很厉害,算的上是箭无虚发,奈何黑衣人人太多,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来,希芸第一个被刺伤,手里的软剑直接脱手甩了出去。 “希芸!”赵清音尖叫出声。 眼看着大刀就要砍下来,姜怀月一个空翻闪现到希芸面前,用手中的弓箭生生抗住挥舞下来的大刀。 弓弦压在姜怀月的肩膀上,划破了她的坎肩,眼看着马上就要划伤她的肌肤时,她猛的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一刀划破黑衣人的脖子。 滚烫的鲜血迸射近两米,喷溅在姜怀月的脸上。 “姜怀月!” 赵霖钰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怀月快狠准的抹了黑衣人的脖子,她听到声音猛的回头,脸上还有未擦掉的血迹。 姜怀月在看到赵霖钰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一脚踢飞从后面扑过来的黑衣人,同时拉开手里的长弓,给他补了一箭。 看着杀起人来没有半点犹豫的姜怀月,赵霖钰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愣着干嘛!”姜怀月冷声呵斥的同时,将一具刚刚断了气的尸体踹到了赵霖钰的面前,“带公主走!” 云昭立刻回过神来,提着剑就冲进了混战。 在赵霖钰走神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他背后发起攻击,姜怀月举起弓箭对准赵霖钰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霖钰的眼睛。 松手的那个瞬间,箭擦着赵霖钰的耳边而过,直中黑衣人的眉心。 姜怀月笑了一下:“七殿下放心,我向来箭无虚发!” 赵霖钰微微皱眉。 下一瞬,赵辰溪带着人冲了过来:“姜怀月!” 在听到赵辰溪声音的那个瞬间,她猛的回过头来。 就在那个瞬间,黑衣人猛的窜起,咬牙切齿的向着姜怀月冲了过去。 赵清音的余光扫到黑衣人,本能的将姜怀月推了出去,那把带着血腥味的大刀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就在她庆幸自己没有毁容的下一瞬,她的衣襟被人抓住,那把大刀横亘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姜怀月下意识的拉开长弓,却发现黑衣人将赵清音完完全全的挡在自己的身前:“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弓箭快,开始我的刀更快!” 姜怀月紧紧的咬着牙:“放开她!” “放了她,那我这么多弟兄不就白死了!”黑衣人冷笑,随后看向身边的黑衣人,“去,把马牵过来!” 赵清音动了一下,那把刀就贴紧她的脖子,立刻就划伤了她脖子上的肌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再动我就杀了她!” “你别动她!”姜怀月死死的瞪着赵清音,“你不是要抓穿红衣服的人嘛,我跟她换!你放开她!我做你的人质!” “姜怀月!”赵辰溪一把拽住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回头看向身边的赵辰溪,她的目光坚毅,决绝:“我去换她,她不能受伤!” “不行!”赵清音怒斥,随后冷声道,“我是公主,你们玩抓的人,肯定是我!” “公主!”希芸红了眼。 黑衣人看了一眼姜怀月,又看了看赵清音,最后坚定的抓住赵清音的衣襟:“你们以为是做生意吗?想换就换?既然她是公主,那我们要抓的,自然是她!” “你放开她!你要抓的人是我!”姜怀月本能的想要冲上去,却被赵辰溪和赵霖钰同时拽住。 “你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黑衣人说着,手里的刀又近了几分。 赵辰溪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你们想要什么?”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自然是活着离开这里!” 正巧黑衣人牵着马过来,他抓着赵清音步步后退:“不要追过来,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姜怀月恨不得能冲过去,却被赵辰溪死死的摁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劫持着赵清音奔驰而去。 第138章 重色轻侄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一直等到黑衣人走远以后,赵辰溪才让小满带着人去追。 姜怀月拽住小满的马:“带我一起去!” “姜怀月!”赵辰溪一把扯开姜怀月,“你受伤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肩膀上几乎可以见骨的伤口,一把拽住赵辰溪的衣领,一双眼睛几乎充血:“别拦着我!” 赵辰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姜怀月,默了半晌,随后松开了手:“我跟你一起去!” 一旁的侍卫立刻将马牵了过来,姜怀月背着弓箭,抓住缰绳,一个翻身很利落的上马。 她盯着赵霖钰看了一眼,随后拽住缰绳:“驾!” “送七殿下回去!”赵辰溪跃上一匹马,立刻追了过去。 姜怀月骑着马穿梭在竹林里,为了避免被树杈划伤,她将身体压的很低。 “姜怀月!”赵辰溪骑着马追上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们是来杀我的!”姜怀月偏头看向赵辰溪,她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没能来得及清理的血迹,看起来很是狼狈,“因为衣服和头饰,公主被迫成了我的替身!” 赵辰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 “赵辰溪,你信不信我?” 赵辰溪拧着眉头,最后开口道:“信!” “那你就不要问了!”姜怀月挥舞手里的马鞭,“你只要知道,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们,不然公主就没命了!” 赵辰溪默了默,加快了速度。 这场刺杀,前世的姜怀月也经历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因为太久没骑马,大腿磨损的很厉害,所以中途就回程了,所以在被追杀的时候,很快就遇上了在林子里巡逻的御林军,这才躲过一劫。 这一次,她特地向着与前世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却遇到了赵霖钰。 而就在遇到赵霖钰之前,红袖在进场前,先遇到了和赵霖钰说话的卢皎皎。 这些人,本就是卢皎皎请赵霖钰找来的,她一大早就派了桃柳守在姜府门口,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她的装扮,好让这些黑衣人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而卢皎皎找上赵霖钰,就是因为她到了猎场以后,才发现,赵清音和她的装扮几乎一模一样,她想要终止计划。 姜怀月遇上赵霖钰的时候,云昭正在尝试和黑衣人联系,但是那个是,赵清音已经遇上黑衣人了。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的话,那为什么明明跟她同时听到赵清音尖叫的赵霖钰,却晚了那么久出现呢?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在毁灭证据。 第二种,他想借这个机会,杀掉赵清音和她姜怀月。 相比第一种,姜怀月更相信是第二种,所以她也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赵清音,她必然凶多吉少。 “没有痕迹了!”赵辰溪缓缓放慢速度。 姜怀月看着逐渐消失的脚印,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马哨,放在嘴边用力吹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被其中一个黑衣人骑走的白兔忽然从侧边的山坡跳了出来,他的后面还拖着一个被踢晕的黑衣人。 姜怀月直接跳到白兔身上:“跟上我!” 赵辰溪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而一旁的小满则没控制住的来了一句:“牛X啊!” 白兔大约是感受到了赵辰溪和小满的震惊,骄傲的哼了哼气,然后向着来处飞奔而去。 走了白兔的带路,姜怀月他们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黑衣人。 看着前头狂奔的黑衣人,姜怀月抽出背后的弓箭,架在了弓弦上。 与此同时,赵辰溪也迅速架上了弓箭。 瞄准,五箭齐发。 “啊!” 黑衣人应声落地。 姜怀月直接从马上跃下,一个翻滚,逃过受惊的马蹄,迅速保住跌落的赵清音,护住她的头部,连着滚了好几圈。 “姜怀月!” 就在她们即将滚落悬崖的时候,姜怀月迅速掏出匕首,一把扎进一旁的石头缝里,生生的停在了悬崖边。 赵清音早就吓得喊不出声音了,只是紧紧的抱住姜怀月的腰身。 赵辰溪扑过来,和小满一起将人拽了上来。 好不容易将黑衣人全部控制住以后,赵辰溪才一脸愤怒的看向姜怀月:“你疯了是不是,你差点被马踩死,还差点摔下悬崖,你知不知道!” 劫后余生的姜怀月,浑身狼狈的靠在一块巨石上,她死死的拽着赵清音:“我知道!” 赵辰溪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姜怀月,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赵清音,一把抱住姜怀月,嚎啕大哭:“月月,我差点死了!” 姜怀月抬手扶了扶赵清音头上的金钗:“有我在,公主殿下,一定长命百岁!” 赵清音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姜怀月红着眼睛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赵清音的后背。 “爷,是死尸!”小满忽然跑了过来,“全都断气了!” “什么?” 相比赵辰溪的愤怒,姜怀月反倒显得很平静:“这可是皇家猎场,能混进来的,只怕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让你找到线索呢?” 赵辰溪回头看向姜怀月,她肩膀上的伤口,沾满了泥灰,已经被迫止住了血。 姜怀月注意到赵辰溪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死不了的!” “回去!”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想要拉起她,却发现她腿软的不像话。 姜怀月有些可怜兮兮的开口道:“赵辰溪,我太害怕了,腿软的厉害,你抱我回去吧!” 一旁的小满赫然回头,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凶猛的像是战神附体的姜怀月。 姜怀月瞥了一眼小满:“怎么,有意见?” “不敢!”小满赶紧跑开。 赵清音也对着赵辰溪伸出手:“皇叔,还有我!” 赵辰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一脸的无奈! 回去的路上,赵清音用自己的目光,深深的谴责着抱着姜怀月的赵辰溪:“真的重色轻侄女!” “就是!”抱着赵清音的小满附和道。 第139章 缝合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当赵清音满身狼狈的回到场地的时候,皇后她跌跌撞撞的从看台上跑下来,若不是姜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只怕要从看台上跌落下来。 “母后!”赵清音哭着跑到皇后面前,被自己的脚绊住,直直的向着地面跌过去。 姜怀月本能的伸出手拽住了赵清音的衣襟,猛的一用力,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 皇后亲眼看着赵清音在面前闪出残影,想要扶她的那只手就那么悬在了半空。 等赵清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姜怀月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不仅是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满脸的愕然。 “月儿!”姜夫人的声音凭空响起。 姜怀月猛的回过神,松开了一直抱着赵清音的手,赶紧低下头:“皇后娘娘!” 原本要去扶赵清音的皇后,突然看到了姜怀月肩膀上的伤口,皇后快步上前:“你受伤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快来人,传太医!”皇后回头看向白芷,冷声斥道。 白芷赶忙转身,却被姜夫人拉住:“娘娘,公主要紧,臣妇带月儿去包扎一下就是!”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不远处的语嫣带着提着药箱跑来的羌活时,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姜夫人对着皇后行了个礼,就带着姜怀月去包扎了。 赵辰溪下意识的看着姜怀月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关切。 皇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赵辰溪的目光,正要说话,赵清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母后,月月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不是月月豁出命去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皇后看着面前浑身狼狈的赵清音,尤其是看到她脖子上的那道伤口时,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赵清音的脸:“母后知道了,你有没有受伤?” 赵清音摇了摇头,眼里却已经蓄满了泪水:“我没有受伤,月月一直护着我,摔下马的时候,她都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磕碰,她肯定浑身都青了!” “你先去包扎一下,别到时候留疤了!”皇后从怀里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着赵清音的脸,“等你包扎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姜怀月!” 赵清音满脸委屈的应下,随后跟着白芷去包扎伤口。 一直等到赵清音走了以后,皇后的脸色才逐渐变得森冷,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到底怎么回事?” “那群人,都是死士!”赵辰溪低声说道,“但是比较古怪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清楚他们刺杀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好像是凭借穿着来判断,他们到底要抓谁!” 皇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你的意思是,公主的身边,可能有细作!” 赵辰溪抬眼看向皇后:“有这个可能,我们没能抓到活口!” 皇后默了默,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本宫知道了!”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皇后,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说道:“清音是姜怀月拼了性命才救回来的!” 皇后的脸色逐渐柔软:“本宫知道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赵辰溪到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洗漱过,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的伤口太大,不容易愈合,羌活用烈酒清洗过后,捏着烧过的银针,给她缝合伤口。 隔着屏风,赵辰溪看不到姜怀月的样子,但是光是听语嫣描述,他就已经心疼的无以复加了:“用针线缝合?” “羌活用的线是用羊肠特制的,银针也是南先生打造的,很细小,所以并不是王爷你想象的那种针线缝合!”语嫣低声说道,“而且在缝合前,羌活也给小姐的伤口敷了罂子粟,所以不会很痛苦!” “一定要缝合吗?”这种治疗方式,赵辰溪是第一次听说,光是听着都很是吓人。 “王爷,羌活是神医千丈渡的徒弟,而且她在沙洲的时候,一直在军队里给士兵们看病,救活了很多人!”语嫣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轻声说道。 正巧姜夫人走了过来,便开口道:“伤口缝合这种方式,在你们听起来或者非常的匪夷所思,但是在沙洲,这种方式往往可以救下很多人的性命,毕竟,在那种地方,开肠破肚是尝试,如果不进行缝合,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 赵辰溪看向姜夫人,目光微敛:“姜夫人,月月她……” “没什么大碍!”姜夫人低声说道,“虽然身上稀稀碎碎的,有很多伤口,但都不要紧,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肩膀上的伤口稍微深了一些,处理过后也就不碍事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赵辰溪微微低头:“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他们,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姜夫人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如今,没有伤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不需要内疚!” 话音刚落,羌活就拉开了屏风:“我缝合的技术已经学的很好了,再配上我专用的祛疤膏,纵然她的这个伤口很大,我也能保证她不留疤!” 语嫣上前一步:“已经包扎好了吗?” 羌活点了点头:“嗯,伤口每日里都要清洗,虽然会很痛,但是这个是最要紧的,到时候我来给她清洗换药!” 语嫣松了口气:“小姐可是睡了?” “刚才疼的恨不得能当场锤爆我的头,怎么可能睡着?”羌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旁的水盆前洗手,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向身后的赵辰溪,“九王爷来看伤患,怎么是空着手来的?” 没等赵辰溪说话,姜夫人就一巴掌甩在了羌活的屁股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学了一手雁过拔毛的本事,不管是谁,你都要讹一点!” 羌活挨了打,委委屈屈的哼了一声:“学医术的,多少银子都是不够用的,更何况那些好药材贵的离谱,以往在外头我还能从贩夫走族那里低价收购一些,到了汴京,就只能从那些二道贩子手里高价收回来,这个样子,金山银山,也不够我用的!” 第140章 野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夫人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正要越过屏风去看看姜怀月的时候,岁安小跑了进来:“夫人,皇后娘娘派人来找!” 姜夫人顿了一下,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姜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姜怀月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没有半点的血色。 赵辰溪快步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姜怀月笑着在一旁坐下:“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 “疼不疼?”赵辰溪半弯着腰,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满脸关切。 “疼!”姜怀月苦着脸点点头,“羌活真是给了心肝的,拿着帕子和白酒,就往我的伤口里冲洗,那个帕子擦的嘎吱嘎吱响,疼的我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羌活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这是最基本的,在战场上,为了最大限度的致伤致死,士兵们大多都会在刀刃上抹上金汤,只要受伤,没多久就会高烧,然后死亡!只有彻底的清洗伤口,才有可能捡回来一条命!” 姜怀月虽然离开沙洲有些年头了,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还是痛不欲生的! 赵辰溪紧紧的握着姜怀月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责备:“明明我在,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难不成我会眼睁睁的看着清音被人绑走不成!” 姜怀月半靠在椅子上,语嫣很有眼力劲的给她垫上了一个枕头:“八公主不能出事!” “她不能出事,难道你就可以出事了不成?”赵辰溪有些气恼。 “且不说那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就算那些人真的是冲着公主来的,保护皇家人,是我们家的天职!”姜怀月微微偏头看向赵辰溪,“我是姜家人!”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然后很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哪怕我苦口婆心,你也不会听的,对不对?” 姜怀月微微挑眉:“那就得看你说的有没有道理了,如果有道理的话,我或许会听一点点!” “你呀!”赵辰溪伸手戳了一下姜怀月的额头,“不过你说,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你去的,为什么?” “那些人,是赵霖钰的人!”姜怀月看向赵辰溪,冷声说道。 赵辰溪的目光微沉。 姜怀月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赵辰溪,眼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卢皎皎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赵霖钰被她迷惑,这找了死士来刺杀我!冤有头,债有主,公主殿下是因为跟我穿了相近的衣服,才平白受了苦难,我更要拼了命的把她救回来!”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说道:“如果没有证据的话……” “你也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赵霖钰是皇子,即便他不受宠,他也是陛下的儿子”姜怀月接下赵辰溪的话,“我并不指望这件事能有什么结果,但是我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在告诉你,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卢皎皎算账了!” 赵辰溪还想说些什么,小满就来找了,说是那些死士的尸体还没处理。 没办法,赵辰溪只得先去处理尸体,只是在离开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满:“去查查赵霖钰!” “查七殿下?”小满满脸莫名,但还是应下,“是!” 直觉告诉赵辰溪,姜怀月的话有漏洞,她似乎在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就跟赵霖钰有关。 如果说赵霖钰造反,他或许会信,即便他这个皇子一无所有,但赵辰溪坚信,在权利面前,没有一个人可以保持平常心,毕竟一个皇子,若是一点野心都没有,他甚至都不配作为一个皇子。 可说赵霖钰是被卢皎皎诱骗,才派死士围截姜怀月,他却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且不说赵霖钰这个情场浪子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栽在一个后院的女人手里,就说死士这件事,赵霖钰一个看起来毫无势力的皇子,身边有死士,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了。 红袖回到姜怀月身边的时候,语嫣正蹲在姜怀月面前说话,见到她来了,便赶紧起身:“红袖姐姐!” “说什么呢?”红袖走到一旁拿起冷茶喝了一口,被涩的直摇头。 “在说今日真是凶险,好在有红袖姐姐在!”语嫣笑着说道。 红袖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说道:“今日还多亏了小姐,才能把公主殿下救回来!我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还能见到那么凶猛善战的小姐!” 姜怀月看着手里的茧子,脑海里忽然闪过姜夫人站在她面前,拿着一根树枝,打的她差点站不起来的记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不认识谁跟我母亲对战个十天半个月都会变得非常的凶猛善战!” 红袖立刻想起姜夫人背着手,一脸从容的和姜怀月对打,然后刀刀致命的样子,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小姐说的是!” “红袖姐姐是去见过王爷了?”语嫣看向红袖的,低声问道。 红袖顿了顿,然后微微垂下眼:“还请小姐不要生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姜怀月倒是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红袖:“王爷是不是问你七殿下的事情?” “是!”红袖抬眼看向姜怀月,“不过,我的确不知道七殿下的事情!” 姜怀月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语嫣,眸光闪了闪,然后说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小姐,我炖了雪莲粥,要不要喝一些?” 围猎三天两夜,按理说姜怀月受了伤是要回去的,不过皇后没开口,她也不好自己离开,今日也里,也只得在帐篷里过了。 就在姜怀月满脸怨气的喝粥时,帘子忽然被掀开,一抹明黄走了进来,姜怀月本能的抬头,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皇帝走了进来。 姜怀月赶紧放下手里的燕窝粥,在皇帝面前跪下:“臣女,参见陛下!” 第141章 虎父无犬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赶忙将姜怀月扶起来,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伤的如何?”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帝,然后轻声说道:“回陛下,不碍事的,已经包扎过了!”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清音哭着说,你那个伤口深可见骨,叫喊着要过来看你,被她母后摁住了,朕听着也实在是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 “公主殿下大约是吓到了!”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帝,“得让太医给她开一些安神的药才好,不然怕是要伤神!” 皇帝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自己也受了伤,还有功夫担心清音?” 姜怀月抿了抿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女应该做的!” “清音可是跟朕说了,你拼了命的把她从哪些匪徒手里救回来,自己差点被马踩死,却还护着她,以至于她除了脖子上那道伤口以外,浑身上下,都是完好如初!”皇帝走到一旁坐下,“倒是你自己,必然伤的不轻!” 姜怀月跟着皇帝,在她身边恭恭敬敬的站好,皇帝看她拘谨,便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你小时候的时候,朕还抱过你呢!朕还记得,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吐了朕一身的奶!” 姜怀月听着皇帝的话,耳朵有些泛红:“陛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是啊,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了!”皇帝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现在的你,都长这么大了!都能保护清音了!” 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皇帝看着姜怀月那张越来越神似季溪月的脸,有片刻的失神,良久以后,皇帝才轻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啊,都长大了!” 姜怀月看着皇帝,正要说话,帐篷外的架子被撞得叮叮当当的,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瞧见姜御笙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 姜御笙这些日子在练兵,看样子也是刚刚从校场赶来,身上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 姜御笙那句到嘴边的“月儿”,在看到皇帝以后,生生的咽了回去:“陛下?” “来的正好!”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姜御笙,“过来说话!” 姜御笙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白玉赶忙将姜御笙扶起来:“姜将军这是刚从校场赶来吧!” “臣得了消息,说是月儿在猎场遇到了劫匪,臣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姜御笙看着面前的皇帝,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为人父母的,但凡涉及到孩子的,都是关心的紧!” 姜御笙偏头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瞧着无事,便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既是春猎,难免会有磕碰,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不知,有没有惊扰到陛下!” “朕也是刚来,那些刺客老九在处理了,倒也不曾惊扰朕!”皇帝淡淡的说道,“只是月儿这一次,因为和清音穿着相仿的衣服,才不慎被盯上,朕听清音说,月儿原本还打算用自己和刺客交换清音,这样的胆识,不愧是你的女儿!” 在听到姜怀月原本打算用自己和刺客交换人质的时候,姜御笙心中一沉,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为人臣,誓死保卫君主,本就是分内之事!” 皇帝起身,拍了拍姜御笙的肩膀:“月儿无辜受累,朕会好好补偿她的!” 姜御笙低着头:“谢陛下!” “看你怎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想必也是急坏了,朕也就不打扰你和月儿说话了!”皇帝笑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姜御笙,“御笙,你养了个好女儿!” 皇帝走到营帐外头以后,还忍不住感慨的说道:“白玉,你刚才有看到丢在地上的那些血迹斑斑的纱布和那一盆血红色的热水吗?” 白玉低着头:“奴婢瞧见了!姜小姐受的伤肯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流了那么多的血,伤口只怕已经深可见骨,只是没想到,才十几岁的姜小姐那般坚韧,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也能够一声不吭。” 皇帝背着手往前走:“是啊!朕有时候就觉得可惜,姜御笙那个小子,什么都好,只是偏偏生成的一个痴情种,这一辈子,就娶了季溪月一个妻子,妾室,通房,一概没有,虽说,这是他们自己家的家事,可是姜御笙这一辈子竟然都没能留下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日后只怕也没人可以继承了!” “这姜家,向来都是走在刀口浪尖的,若是姜将军有了儿子,日后,多半也是会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浴血奋战,虽然没有儿子,可惜了家业,可以后,也不会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白玉低声说道。 皇帝在听到白玉的话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姜御笙或许也就是跟你这般想,所以,虽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也知足不再强求!”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白玉笑了笑,“只是陛下少了一个栋梁之材!” 皇帝顿了顿,随后大笑:“罢了罢了,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月儿,能为了清音这样豁出命去,朕看着她们,便总是会想起姜御笙,想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拼了命的护着朕!” 白玉见皇帝再回忆以前的事情,忽然想起:“陛下,您不是答应九王爷,给他赐婚,怎么不接着这个机会……” “姜怀月前脚因为救清音受伤,后脚朕留给她安一个姜御笙不喜欢的女婿,你觉得姜御笙会如何?”皇帝前头看着一旁的白玉。 白玉的右眼立刻跳了一下:“那可能,要闹个天翻地覆吧!” “是啊!多半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皇帝苦笑,“姜御笙那厮,平日里面上总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可以要是真的惹毛了他,他可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朕现在若是提起赐婚的事情,说不定明天早上,朕就能看到老九的尸体躺在朕的身边!” 第142章 一命呜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玉光是想起这种可能性,就脊背生寒,最后摇了摇头,不肯再说什么。 “所以啊,这件事情不能着急,要许许图之!不过可以先跟他提一嘴!”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往前走。 在确定皇帝走远了以后,姜御笙才偏头看向一旁的羌活:“你说,她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羌活赶紧说道:“月儿的肩膀上有一个5公分长,3公分深的伤口,几乎深可见过,但是运气好在对方并没有在利刃上涂抹什么毒物,我已经清洗过了,并且做了缝合,只是伤口实在太大了,所以月儿受了不少的罪!” 给破口的伤口缝合,对于姜御笙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也正是如此,他也更清楚这种缝合时的疼痛,光是一想到这个,他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姜御笙吸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道:“那还有别的什么伤吗?” “别的倒都还好,她虽然从马上摔下去,但是立刻蜷缩起来翻滚,所以她身上有不少的淤青,但是好在都没有伤到骨头,养几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羌活接着说道,“这种伤口在沙洲来说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可是对在于汴京城这样一个富庶地方的人来说,这些伤,所以让一个人疼的下不来床了!” 姜御笙看着面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姜怀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怀月盯着姜御笙看了很久,然后冷不丁的开口:“爹,你就不准备训斥我吗?” 姜御笙顿了顿:“你救了公主,并且也没有伤亡,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为什么还要斥责你?难不成你在私底下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姜怀月赶紧摇头:“那必然是没有的,我只是很奇怪,要是往常,我就是跌倒摔破了皮,父亲你都要唠叨许久,怎么到了今日反倒不怎么说了?” “你是为了救公主才伤成这个样子的,我有什么可说的?”姜御笙伸手摸了摸姜怀月的头,“你受了伤我很心疼,可是我总不能告诉你让你见死不救,我唯一很庆幸的就是你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姜怀月看着姜御笙,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 她走到姜御笙面前,解开他的铠甲:“穿着铠甲提着刀就到御前来,这要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参你呢!” 姜御笙一边接下铠甲,一边说道:“谁能知道陛下在你这里呢?我原本就是来看女儿的,就是他们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陛下要是因为这个治我的罪,那我也就认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姜御笙,心中发酸:“爹,你这么心甘情愿的为陛下守了那么多年的沙洲,如今又甘愿受他的驱使,千里迢迢的回到汴京城,成为那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陛下一定是个明君吧!不然他怎么值得让你这么豁出命去呢?” “那清音公主呢?”姜御笙不答反问,“清音公主也一定是个好公主吧,不然又怎么会让你这么豁出命呢?” 没等姜怀月回答,季溪月突然走了进来:“你怎么过来了?校场的事情都做完了?” “做完了!”姜御笙笑着答应,“我一听到消息就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就赶了过来,你早前就跟我嘱咐过,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要仔细一些,不要给人抓到小辫子!” 季溪月这才松了口气:“这汴京城里,各方势力盘踞多年,不论做什么,这身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但凡有一点点错漏之间,就恨不得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捅到陛下面前去!” 姜御笙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总觉得对不起妻女:“很是对你不起!” 季溪月白了一眼姜御笙:“一家人别说这个!” 因为担心,姜御笙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着他,但是最后,还是被季溪月赶走,去了她的营帐里睡。 姜怀月的伤,其实很严重,只是处理过后,看起来还好,没有成片的伤口,更没有昏迷不醒。 但是对于羌活来说,包扎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那个伤口很深,很有可能会红肿,然后化脓,如果没及时发现处理,最后很有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为了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姜怀月的异样,羌活决定挤在姜怀月的身边睡。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姜怀月发起了高烧。 羌活是在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灼热的触感直接让她惊醒。 羌活摸了摸姜怀月的额头,看了一下伤口,立刻就确认,她因为伤口红肿,发起了高烧。 “语嫣!”羌活一个发烧,立刻从床上翻下来。 守在不远处的语嫣立刻起身,穿着里衣就跑了过来:“怎么了?是小姐不舒服了吗?” “去烧些热水来,再把我早前让你准备的药煎了拿过来!”羌活扯开姜怀月的衣袖,举着烛火自己看着。 姜怀月的伤口看起来还算好,并没有红肿的跟厉害,里面也没有化脓的迹象,应该是处理干净了的! 羌活刚准备拿出银针给她退钱的时候,赵辰溪忽然冲了进来:“她怎么了?” 羌活看着头发凌乱的赵辰溪,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发高烧了,你走开些,我先给她退烧!” 或许是预料过,赵辰溪忽然拿出一个药瓶,递给羌活:“这是柳木丸,可以退烧的!” “柳木丸?”羌活一脸疑惑的接过,然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你从哪里搞来的?” “是南疆的药,对于退烧有奇效!”赵辰溪轻声说道。 羌活抬头看了一眼赵辰溪,对这个药颇有几分不信任,犹豫半晌,还是没给她用,只是施了针:“她这个伤口,看起来不大,但是太深了,我处理的时候,已经很仔细了,没想到,还是发烧了!” “她受伤以后,还在沙土上滚了一圈!”赵辰溪的脸色有些难看,“处理起来肯定很麻烦!” 第143章 千疮百孔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烧的很厉害,施过针,吃了药,还是烧了一个多时辰,浑身燥热,却没有半点发汗的迹象,是很典型的伤后高热。 羌活本来对赵辰溪送来的药并不信任,但是在用了许多方法以后一直无法退烧,最后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将那颗药塞进了姜怀月的嘴里。 吃过药以后过了不到一刻钟,姜怀月的额头上就开始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没过多久涨红的脸就渐渐褪成了青色。 “退烧了!”羌活摸了摸姜怀月的额头,在确认她退烧以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语嫣在听到羌活的话以后,也像泄了劲一样的,有些虚脱的在一旁坐下:“谢天谢地,可算是退烧了!要是再这么烧下去,小姐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羌活看着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怀月,无奈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为了救别人竟然能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 “若是公主真的出事了,那对小姐来说,那就是公主替她受了苦难,小姐怕是会内疚一辈子!”语嫣端着水走到姜怀月身边,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她身上的汗水,“小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其实我还挺庆幸的,好在公主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小姐接下来这半辈子怕是都要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了。” 羌活在一旁坐着,手里拿着那个药瓶,仔仔细细的瞧着:“也不知道赵辰溪这个药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效果竟然这么好,吃了药才不到一刻钟,自然就已经退烧了,先头又是吃药,又是针灸,还用酒水擦过全身,可偏偏都没有半点退烧的迹象,没想到吃了这个药竟然马上就退了。” “九王爷人脉很广,大约是从什么偏僻的地方寻来的土方子吧!”语嫣回头看向羌活,“很多时候有些地方的土方子也都是有用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 羌活将一颗药丸倒在手心里,碾碎放在鼻前细细的嗅着:“九王爷说是从南疆来的,我记得南疆那个地方是有苗医的,说不定这个东西就是从苗语手里搞来的。” 语嫣给姜怀月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羌活身边:“你既然这么好奇那不如直接问问看九王爷?” “怎么问?”羌活有些不解的抬头。 语嫣走到一旁,掀开营帐的一角,小满赫然蹲在角落。 小满缓缓的回头,脸上满是尴尬:“你们好啊……” 语嫣看着蹲在那里跟个癞蛤蟆似的小满,微微挑眉:“你去跟你们王爷说一声,就说我们家小姐已经退烧了,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大约是蹲的太久了,小满蹲的有些脚麻,挣扎了半天才扶着一旁的支架缓缓站起来:“我,我这就去回报王爷!” 羌活赶紧走了过来:“你顺便问问看你家王爷,他给我的药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还有没有可能再弄一些来让我研究研究!” 小满赶忙点头:“好,我这就去问!” 小满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确定他走远了以后,语嫣才把掀开的布放了下来:“这个营帐搭的实在是简陋,这边角都没有弄好,我刚才站在这儿就觉得有风漏进来,一掀就开了。”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面蹲着了?”羌活忍不住问道。 “去打热水的时候就瞧见了。”语嫣笑了笑,然后走回到羌活身边,“九王爷那么紧张,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肯定留了只耳朵在这里,所以我就想着他肯定还没有走!” 羌活挑眉:“你这个丫头,精明的很!” 语嫣回头看着姜怀月,满脸心疼:“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什么春猎,就算来了,也不该去,平白的让小姐受这样的罪。” “说回来也是,你们明明早就知道有人在外头蹲守着,要找你们麻烦,你们还偏要送上门去。”羌活忍不住皱眉,“这个劳什子卢皎皎,自打我到汴京城来,就在你们嘴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事,还愣是没一个好事,我但凡遇到一定要送她一个百孔千疮毒!” 话音刚落,营帐角落里的帘子被掀开,赵辰溪弯着腰从那个半人高的洞口走了进来:“月儿的烧可是退了?” 羌活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从角落里钻进来,然后一脸坦荡的赵辰溪,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好歹是一个王爷,就这么随随便便钻到人家的营帐里头来?” “不然呢?难不成我要在外面先喊一声再钻进来?”赵辰溪挑眉,“这个正门口有人守着,我要是从那儿进来,被姜将军知道了,怕是他又要气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了!” “那难不成你从这边进来人家就不知道了?”羌活皱眉,“九王爷,你这个算不算是掩耳盗铃啊?” “也算!”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退烧以后,才收回手,“听说,你找我?” “我只是想让他问一下,你的药是从哪里搞来的,还有没有可能再弄一点来,让我研究研究!”羌活拿起那个药瓶,丢给赵辰溪,“这里头就只剩下两颗了,大约是研究不出来什么名堂的,要是可以的话,你再给我搞两瓶来。” “这个是从南疆送来的,我可以再给你弄两瓶来,但是需要时间。”赵辰溪看着手里的药瓶,低声说道,“这是从一个苗医手里弄来的,听说快失传了!不过人家向来都是不外传的,你要是能自己研究出来,那也是个好事!” 羌活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九王爷这么配合,既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力!” 就在这个时候,姜怀月缓缓睁开了眼,大约是因为高烧过,她的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有些渗人。 羌活上前把了脉,确定没什么事了以后,才伸了个懒腰:“她没什么事了,我盯了半宿去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第144章 我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就被小满捂住嘴拖了出去。 姜怀月偏头看着被拖出去的语嫣,忍不住低笑:“小满动作这么粗鲁,你可得找点好东西来收买我们家语嫣,不然她肯定要记恨你的。” 赵辰溪握着姜怀月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找到最好的东西来收买她!” “你就这么在这里待着,不怕我爹忽然冲进来,到时候轮着斧头砍你吗?”姜怀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赵辰溪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口一口的喝掉了杯子里的水:“他实在要看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看了,毕竟我的确是想要娶人家的女儿,老丈人不满意,就得想办法让他满意了!” 姜怀月听着赵辰溪可怜兮兮的话,忍不住笑道:“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这番话,转述给我父亲听。” 赵辰溪笑了笑,随后目光微沉:“我派人去查过了,那些死士的身份隐藏的很干净,几乎没有半点的破漏,但是卢皎皎这里,却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 “嗯?” “我们回来以后,你和清音第一时间就被送回了各自的营帐,具体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对宣告,在知道那些死士,不小心将你和清音弄混了以后,卢皎皎一直非常焦躁的到处询问,就想确定你跟公主之间的安危,不过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你们有没有事,而是……” “我死了没?”姜怀月开口道。 赵辰溪的眸色沉了沉,随后点了点头:“不错!只是很可惜,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我准备私底下把她处理了。” “私底下?”姜怀月挑眉,“难不成你想直接派人杀了他?” “不可以吗?”赵辰溪冷声说道,“这种祸患与其让她留着一直找麻烦,倒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就这么让她死了,不是太简单了吗?”姜怀月淡淡的开口道,“她妄想着攀龙附凤,那我们就应该在她以为她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将她拉下马,没有什么比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在顷刻间变成一堆泡沫消散,来的更加让人绝望了!” 赵辰溪低头看着姜怀月:“有这个必要吗?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用得着花费这个心力吗?” “可就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你看到了所谓的,人畜无害的赵霖钰!”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赵辰溪拧着嘴,没有说话。 那些死侍的身份的确非常的干净,让人查不到任何的踪迹,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过他就会有痕迹。 虽然赵霖钰已经将这些痕迹擦拭的非常干净了,但还是被小满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物非常的简单,但是他们的袜子上,都有一块非常小的,并且很特别的标识着数字的刺绣,而那块刺绣是额外缝制到袜子上的,而刺绣上的布料是产自亳州的锦缎。 亳州盛产万寿锦,那是作为贡品送到宫里来的东西,那种锦缎用的是亳州自产的桑蚕丝,与杭州和苏州的都不大相同。 而他们身上的那块锦缎,虽然不是万寿锦,但是的的确确,也来自亳州。 通过这块锦缎,小满查到了各大商户,最后查到了季鹤轩的头上。 得知是有人要谋害姜怀月,季鹤轩第一时间让人找出了所有的关于亳州的账本和材料,然后从一众名单中,找到了一个姓周的小商户,而这个周管事,正是,赵霖钰一处铺子的管事。 虽然这层关系非常的远,但是也的的确确查到了赵霖钰的头上,一开始的时候,赵辰溪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毕竟赵霖钰一个没权没势的,有些番邦血统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养属于自己的死士,可是后来,他却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的,不止一次看到,赵霖钰和众多大臣的子女勾肩搭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问题?”赵辰溪冷不丁的开口。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不错,我与陈家无冤无仇,陈尚清却和卢家母女勾结设计害我,收买我家中奴仆得知我的踪迹,给我下毒,上门逼迫我给他守寡,从头到尾,都是赵霖钰在背后出谋划策。”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赵辰溪攥紧了姜怀月的手。 “赵辰溪,你应该知道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我没有证据,这一次我以身犯险,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姜怀月低垂着眼,“赵霖钰他作为皇子,他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了,他都在所有人的背后出谋划策,在东窗事发以后却能将自己完美的摘出来!” “就算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那为什么你连我都不说?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难道你连我都不信吗?”赵辰溪低头看着怀里的姜怀月,眼中隐隐约约透露着几分失望。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自然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我要怎么告诉你呢?就直接告诉你,害我的人是赵霖钰,说他想要夺嫡,想要谋害太子,想要拉整个姜家垫背?赵辰溪,如果我真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你,你真的会信吗?”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姜怀月的鼻尖:“我信!” 心中的盔甲忽然裂了一个缝。 姜怀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辰溪:“你说什么?” 赵辰溪抱紧姜怀月:“只要是你说的,哪怕再不可思议,我也会信!” 姜怀月死死的盯着赵辰溪,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的躲闪,可是没有,他的眼里,满是坚定。 “你要记着,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会无条件的全部相信。”赵辰溪轻声说道,“至于证据,我会去找,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做出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 姜怀月低垂着眼,试图将眼底的泪意隐藏起来:“你敢!” 第145章 报应啊!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一直等到天微微凉的时候,姜怀月才重新睡着。 他小心翼翼的弯着腰从边上的洞口钻出来,没曾想,头刚刚生出来,就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屹立在他面前。 靴子上面用银线纹绣着一个明亮的月牙,那是姜家军特有的标识。 赵辰溪暗探不好,本能的想要往回走,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衣领,眼见逃脱不得,他干脆一股脑的冲了出去,想借机把人顶出去。 却不想对面的人下盘稳扎,几个侧身,迅速躲开了赵辰溪的冲撞,一个转手,愣是将他扭转过来。 夜探女子闺房,是登徒子所为,赵辰溪理亏在先,又担心毁坏姜怀月的名声,不敢闹出动静,只得闷声跟他打斗,试图挣脱出来,却在余光中瞧见举着手跪在一旁,满脸窝囊的小满。 不等赵辰溪反应过来,身后的人,一连两脚踹在他的腿窝之中,那个力度,拿捏的正正好好,疼的人戳心,却又不会折断骨头,以至于赵辰溪“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赵辰溪正要开口,一抬头,就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姜御笙,到嘴边的斥责瞬间消散。 姜御笙微微抬着头,斜睨着被自己踹跪下的赵辰溪:“我怎么?” 赵辰溪是皇帝的幼弟,他出生没多久,先皇就崩逝,太后也不日随着先皇而去,赵辰溪算得上是当今陛下和皇后亲手养大的。 皇帝和皇后对他尤为宠爱,所以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礼,他这一生,除了跪天跪地跪皇陵,再没有跪过任何人,如今却被生生的踢跪在地上。 若是旁人,赵辰溪必然叱骂,可偏偏眼前的是姜御笙,他只得将满肚子不服气仓皇咽下:“将军……” 到底是皇帝都很偏爱的王爷,姜御笙纵然心中怒气滔天,也没有一直摁着他,只是背着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九王爷自幼饱读圣贤书,末将原以为你也是个君子,不曾想,你竟然夜探我女儿的闺房,九王爷真是好教养啊!” 赵辰溪撑着剧痛的膝盖缓缓起身,此事他有错在先,挨了打也只得忍受着:“我不尊礼教,夜探月月闺房,将军就是将我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的怨言!” 姜御笙冷哼一声:“末将没能一拳打死你,也是顾忌陛下对末将的恩情,想着你是他唯一的嫡亲,不然,我早送你去见阎王了!” 赵辰溪偏头看了一眼捏着耳朵蹲在一旁的羌活和语嫣,低声说道:“我今日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担忧月月的伤,知晓她高烧不退,这才过来照看,并无其他逾越,将军若是有气,尽管发在我的身上才是,与她们无关!” “语嫣放你进去且未曾上报,就已经是死罪一条,我尚且还不曾与你算账,你怎么有脸面给她们求情的?”姜御笙气的咬牙切齿,若不是赵辰溪是皇帝的嫡亲幼弟,他刚才从一旁钻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自己打死了。 “月月的性子如何,相比作为亲生父亲的姜将军一定比我更清楚!”赵辰溪抬眼看向面前的姜御笙,“你觉得,如果你真的以这个罪名处置语嫣,月月会如何?” 姜御笙的指腹轻轻的敲击着手心:“赵辰溪,你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想着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御笙,冷声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要牵扯无辜!” 姜御笙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然后挥了挥手:“都给我滚!” 语嫣和羌活忙不迭的起身,互相拉着手,急匆匆的往回跑。 一直等到羌活和语嫣离开,姜御笙才冷不丁的开口道:“九王爷,你说,我若是将你扭送到陛下面前,你要如何与陛下解释?” “自然是实话实说。”赵辰溪淡淡的开口道,“我既然敢做,自然也就敢当!” 姜御笙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好一句敢作敢当,这件事情纵然是闹到陛下面前,就是说大了闹到天下人面前,你一个男人,无非就是被人说一句风流,可月儿呢?” “所以我断定将军,你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到我皇兄面前。”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御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虽然对我不满,但是在面对月月的时候,我想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姜御笙抿着嘴,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好一句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你这话说的好听,可是你这做的事情,却并非如此!赵辰溪,我可不是月儿那样的小姑娘,你这种花言巧语在我这里是过不了关的!” “将军……” “不要叫我将军。”姜御笙怒斥,“你这厮,恶毒下作,月儿如今才多大年纪,你这厮真是,真是混账!” “将军怕是忘了,姜夫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已经生了月儿了!”赵辰溪抬头挺胸的站在姜御笙面前。 姜御笙一口气顿时憋在胸口,上不了,也下不去。 赵辰溪微微垂着眼,右眼跳个不停。 “赵辰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御笙狠狠盯着赵辰溪,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辰溪沉默了半晌,然后正视面前的姜御笙:“将军,我就想知道,当初,你是如何得到季太傅的首肯,娶了姜夫人的!” “赵辰溪!”姜御笙眉头紧锁,“你是你,我是我,我……” “将军比姜夫人大了六岁!”赵辰溪打断姜御笙,“将军能娶姜夫人,为何我不能娶月月!” 姜御笙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想当初,姜御笙为了娶季溪月,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季太傅首肯,而如今,赵辰溪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梗着脖子,一定要娶走他的女儿。 可也正是如此,他在知道赵辰溪这个狗男人盯上自家的宝贝女儿时,总是会感叹:“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第146章 风水轮流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御笙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盯着赵辰溪,大约是气到了极致,他一脚踢在了赵辰溪的小腿上。 赵辰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马上,他就站好,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辰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御笙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你算之前的账,你倒是有脸面来问我,我是怎么娶到月儿她娘的?” “既然当初将军都能厚着脸皮去到季太傅如珠似宝的女儿,我又为什么不能娶到将军的女儿?”赵辰溪直挺挺的站着,“将军应该明白,不论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娶她为妻!” 姜御笙的牙齿咬的咯噔咯噔的响,他只觉得眼前的赵辰溪,就像是一个贼想要偷走他日夜精心呵护着的花朵,可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盯着。 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峙着。 而营帐里头的姜怀月,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跟羌活她们一起,扒拉着一条缝,看着外头两个人的对峙。 “小姐,王爷被打的好惨,你真的不出去帮帮忙吗?”语嫣凑到姜怀月耳边,悄悄问道。 姜怀月挑了一下眉,然后转身走回到床边,乖乖的躺下,顺便拉上了被子。 语嫣满脸不可置信的走到床边:“小姐,你真的不管啊?” “我是疯了吗?”姜怀月挑眉,“外头的可是我爹,你看看这个天底下除了我娘还有谁能管住他的?他现在本来就在气头上,我这个时候要是出去说句话指不定这不是九王爷挨打,是我被追着打了!” 语嫣一想起姜御笙怒气冲冲的样子,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可是小姐,你毕竟也让九王爷进来了呀,就算将军现在不跟你计较,等到天彻底亮了,他说不定还是要来找你麻烦的!” 姜怀月拉上被子,非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我一直高烧不退在昏睡,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旁的羌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个梨子,嘎吱嘎吱的啃着:“我觉得姜怀月做得对,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他要是掺和进去难免就变了质,可能还会增加难度!” “那外面不会真的出人命吧?”语嫣有些担心。 “不至于,赵辰溪到底是皇家人,纵然我爹已经气的昏了头了,他也绝对不会真的伤了他,不过吃点苦头是难免的,谁让我爹这辈子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呢!”姜怀月闭着眼睛,低声说道,“我记得我娘跟我说过,当初我爹为了娶她,在我外祖父那里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 语嫣啧啧称奇:“那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 姜怀月被逗笑:“算吧!” 屋子里头的话,赵辰溪他们是听不到了,他一个人硬着头皮面对姜御笙的怒火,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愤怒的姜御笙,心中难免有些忌惮,但是想着未来,他还是硬生生的守着了。 其实姜御笙傍晚的时候,就被皇帝喊过去说话,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政务上的事情,坐下来聊了几句,却发现这个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姜怀月的婚事上。 皇帝有意无意的提起当年他们玩笑间许下的婚约,那个时候,姜御笙就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女儿,他还是有千百个不舍得,便没有应下皇帝的话,只是装作听不懂。 皇帝大约也明白他的意思,不曾逼迫,只是淡淡的说道:“朕也是有女儿的,自然明白这从小灌注心血,好不容易养大的花骨朵,突然有一天要被人连盆带花的端走了,心中难免不舍,可是有些东西啊,再不舍也是要给别人的!我们到了这个年纪,你应该明白一些道理,我们护不了他们一辈子,总是要给他们找一条光明些的后路!” 姜御笙久久不曾说话。 皇帝也没有挑破,只是东南西北的说一些琐事。 从皇帝那里出来以后,姜御笙就明白,自己家的这朵花,怕是要留不住了。 只是他怎么舍得呢?她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就好像一个小猫一样,如如养的这么大了,却来个人告诉他,这是要给别人的花朵。 姜御笙心中不忿,夜里头也睡不着,便起身出来走走,却不想远远的就看到小满撅着个屁股蹲在姜怀月的营帐边上。 他也是从赵辰溪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最是清楚现在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当他发现赵辰溪在姜怀月营帐里的时候,他就气的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把人拽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可偏偏,他残余的理智强行留住了他,如果这个时候他冲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会的还是他自己的宝贝女儿。 所以他硬生生的在外头等到赵辰溪钻出来,抓住了现行。 姜御笙到底是姜怀月的父亲,他自然对自己这个女儿颇有几分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姜怀月的首肯,语嫣根本不可能让赵辰溪进去,羌活也不可能让他完好无损的活着出来。 说到底,姜怀月和赵辰溪私底下见面,只怕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这个,姜御笙就忽然体会到了,自己的岳丈当年恨不得把自己活剥了的心情。 姜御笙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忽然对着他伸出手:“我是一介武夫,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也搞不来,不如,我们两个就打一架,你若是能赢过我,我就答应让你做我的女婿,如何?” 赵辰溪只觉得头皮一麻。 姜御笙被称为杀神,可不是空穴来风,满朝文武他是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和他对上十个回合的人,他浑身上下,简直称的上是铜墙铁壁,他便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你打,只怕是你打的手疼,脚疼,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还能给你一脚。 第147章 切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对于姜御笙的这个建议,本能的抗拒,但是眼下正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博弈,所以,即便再抗拒,他开始开口道:“那就,得罪了!” 在这个汴京城中,鲜少有人能是赵辰溪的对手,不论是太子,还是其他的世家公子,在他手底下都是讨不到好的。 可这一次,他对上的,可是姜御笙。 姜御笙的功夫,在整个大周,乃至州外的都番邦大国之中,他敢称自己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 想当初,姜御笙还教过他一段时间的拳脚功夫,那段时间,他每天被打的鼻青脸肿,没有半点风姿可言。 赵辰溪迅速冲上前去,直接一个横扫向着姜御笙突袭过去,他非常的清楚姜御笙的实力,也明白,如果自己正面攻击,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胜算的。 所以他选择直攻姜御笙的下盘。 姜御笙三岁开蒙就跟着已故的先父练武,下盘异常的稳固,在面对赵辰溪的突袭,他也只是微微皱眉,一如当年自己教他功夫时的那样,背着一只手与他周旋。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所谓的技巧都只是技巧而已。 姜御笙趁着赵辰溪权利攻击的时候,找到他的漏洞,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趁着他腿软的功夫,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眼看着赵辰溪就要被踹飞出去,姜御笙又一把拽住了赵辰溪的肩膀,用力将他拉了回来,然后重重的摁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尚未恢复的肩胛骨一阵刺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沉。 就在姜御笙压着赵辰溪的瞬间,赵霖钰缓缓的从面前经过。 姜御笙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起下沉的赵辰溪,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七殿下起这么早啊!” 赵霖钰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微微挑眉:“将军和皇叔也挺早的啊!” 姜御笙笑了笑,重重的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我们当兵打仗的,早起习惯了,平时这个时辰都已经练了一圈武回来了!对吧,九王爷!” 赵辰溪在看到赵霖钰的时候,目光微微一沉,但是等不及他细想,姜御笙那一巴掌就把他拍的眼冒金星,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是,我们年纪大了,一般起的比较早!” 赵霖钰打着哈欠走到两人面前:“我这人懒得很,平日里大多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实在是营帐里头的床铺太硬,睡得不习惯!” “是吗?”赵辰溪看着赵霖钰身上的褶皱,明显是已经起来有一段时间了,看样子,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刚刚回来,“那你可得习惯习惯,做男人的,不好太娇气的!” “皇叔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人生来懒散,也没什么志气,好在太子不嫌弃我这个弟弟没出息,不论如何都能混口饭吃!”赵霖钰笑着说道,随后看向赵辰溪身后不远处的营帐,“也不知道姜小姐怎么样了,听说伤的很厉害!” “承蒙七殿下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姜御笙淡淡的说道。 姜怀月的伤当然不算是小伤,但是公主遇刺本就是大事,这里头的一些细节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 “那就好!”赵霖钰笑了笑,“我瞧清音哭的厉害,还以为姜小姐伤的很严重呢,没事那就最好了!” 赵辰溪看到赵霖钰脚上的靴子上沾了一些黄泥,这几日下过雨,河边的黄泥松软黏腻,瞧着他应当是去了不远处的小河边,大晚上的去那个地方,应当是去见了什么人。 赵辰溪凑到赵霖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大的年纪了,衣服也不知道穿好,这肩膀还皱着呢!” 赵霖钰眼皮跳了跳:“不碍事!倒是皇叔,昨日为了抓那些刺客,费了好大的力气,今日合该多休息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那些都是死士,人刚抓到,就吞药自杀了!他能费什么力气!”姜御笙冷不丁的哼了一声。 赵辰溪挑了一下眉,一直躲在一旁的小满突然开口道:“那不是还有一个没断气嘛……” “闭嘴!”赵辰溪怒斥。 小满赶紧缩下头,不敢再说话。 不过在场的姜御笙和赵霖钰还是听到了。 姜御笙在出事以后,是去过现场也看过那些尸体,他再三询问过,确定没有任何一个刺客活着,可是怎么到了赵辰溪这里,就还有活口了。 姜御笙虽然奇怪,但是多年从军的带来的直觉,让他本能的闭上嘴,没有拆穿赵辰溪和小满演的这么一出戏。 “有活口?”赵霖钰很是惊讶的看向赵辰溪,但是下一瞬,他便立刻说道,“那是好事啊!只要有活口,那就能盘问出这幕后之人!” 赵辰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只是还没有断气,能不能活过来,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赵霖钰藏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攥着,指节都被他捏的有些发白:“既然还没断气,那肯定能救活,只要把人救过来,那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查的出来。” “谁知道呢!”赵辰溪看着赵霖钰,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赵霖钰面前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变化,他打了个哈切,满脸疲倦:“实在是累的很,我还是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 赵辰溪伸手拍了一下赵霖钰的额头:“你这个小子真的是懒得很,等本王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要去你母妃面前告你一状,让他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九皇叔每日的都忙的团团转,哪里有空去我母妃面前告状,我才不怕你!”赵霖钰说完,立刻跑来,那副样子,活像一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 眼看着赵霖钰走远了,姜御笙正要开口询问赵辰溪为什么说谎呢时候,赵辰溪却忽然开口:“许久不曾跟将军操练了,将军若是有空我们也约着一起操练操练,不然这日子久了我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生锈了!” 第148章 安分守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御笙最后在瞬间就意识到有人在一旁偷听,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接着说道:“那自然是可以,我大约会在这遍京城中待好长一段时间,这里有事没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切磋一下。” 赵辰溪可真是疯了才自己去找打,不过为了唬住后面偷听的人,他只得接话:“好啊,那本王要是没什么事就要经常来叨扰将军了,还望将军不要觉得厌烦。” 姜御笙挑了挑眉:“我绝对不会觉得厌烦!” 一阵淡淡的风声飘过,而赵辰溪身后的那棵树,却没有半点的摇晃。 赵辰溪转过身去,看着风吹过的方向,目光冷峻。 姜御笙忽然一个是箭步上前,反手扣住赵辰溪,压着他的身子,皱着眉问道:“你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刚才过去的又是个什么人?” 赵辰溪的肩胛骨那叫一个多灾多难,他甚至可以听到骨头重新裂开的声音,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说话!”姜御笙微微用力。 “你再摁下去,我就要被你摁死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赵辰溪咬着牙反驳道。 姜御笙愣了一下,才缓缓松手:“我连十分之一的力气都没有用,你就要被我摁死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要来跟我切磋?” “明知打不过还是要来找将军切磋,这叫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赵辰溪伸手将错位的肩胛骨归位,“将军觉得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姜御笙眯起眼,眼中满是危险:“你这出戏是演给谁看的?是赵霖钰,还是暗处的那阵风?” “有没有可能,那阵风就是来帮赵霖钰窥探的!”赵辰溪冷声说道。 姜御笙的心“突突”的跳了一下:“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将军明明知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赵辰溪看着姜御笙,“当我发现他有问题的时候,我比将军里更加震惊,毕竟我一直都在汴京城里看着他长大,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扮演着一个角色,那得有多大的耐心和决心啊!” 姜御笙拧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赵辰溪。 “从他衣服上的褶皱就能看得出来,他已经起身有一段时间了,而他的脚上沾着黄泥,身上还有淡淡的脂粉味,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起身了,然后去了附近的小河边见过一位贵族女子。”赵辰溪轻声说道。 “他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围绕着那么多花蝴蝶,大半夜的出去见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姜御笙挑眉,“可是你和小满做戏骗他说有活着的死士,你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在怀疑他跟那些死士有关系!” “将军是觉得这两件事情没有关系?”赵辰溪挑眉。 姜御笙一脚踢在赵辰溪的膝盖上:“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了,不然别怪老子一脚把你踹成残废!你应该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你在这里慢慢解释。” 赵辰溪被踢的生疼,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昨天出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赶到了发信号的地方,当时就只有月月和清音,赵霖钰几乎是和我同时感到的,但是要知道当时他所在的位置应该离发信号的地方非常近,可他却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情况下几乎跟我同时到达!” 姜御笙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里面它就已经有非常大的嫌疑了,只是我没有证据。”赵辰溪看向姜御笙,“而这里面的嫌疑我也跟月月证实过,他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们都觉得老七有很大的问题。” “那女人呢?” “动机!”赵辰溪冷声说道,“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猎场里面四处戒严,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去私会,老七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在这方面他向来都是守规矩的,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冒险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很有可能这个女人,就是他调派死士的原因!” 赵辰溪还是把卢皎皎在这里面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且不说他和姜怀月手上都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他也不敢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爱女如命的姜御笙。 他几乎可以肯定,姜御笙一旦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卢皎皎在其中搅和,很有可能,卢皎皎根本就活不到彻底的天亮。 “如果说七皇子手里头有死士,那他就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看到的,那么一个简单的纨绔子弟。”姜御笙背着手,“赵辰溪,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死士是他的人?” “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季鹤轩那里查出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赵辰溪轻声说道,“所以现在,我们需要等,等他掉到这个陷阱里面来。” 姜御笙转过身去,抬头看向不远处即将升起的太阳:“一个可以在汴京城里隐藏数十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就让自己暴露在人前,赵辰溪,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姜御笙。 “之前盗花贼的案子,我去看过卷宗,这里面都有胡人在掺和。”姜御笙低垂着眼,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这几年,鲜卑王年岁已高,他私下的几个儿子都在争夺王位,他们急需一个足以让他们建功立业的战绩,边关氛围紧张,而城内也不太平!” “将军是觉得他身上有胡人血统。”赵辰溪忽然开口,“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汴京城,纵然他身上真的有胡人血统,那他也依旧是汉人,总不可能……” 那句勾结胡人,赵辰溪怎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姜御笙转过身来,“他既然能够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养出自己的死士,那么他也有可能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与胡人联系,毕竟他现在的母妃本就是胡人公主,胡人好战,可并不会因为嫁到这里了,就安分守己!” 第149章 活活打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微微蹙眉,正要说话,却被姜御笙捏住刚刚衔上的肩胛骨:“小子,今日你命好,被七殿下撞见,看在你是人家的长辈,老子给你留了面子,但是老子说到做到,想娶我家的月儿,除非打过我,不然,你就是求到陛下面前,也没有用!” 肩胛骨上刺痛让赵辰溪眼冒金星,他咬着牙强撑着,才不曾惨叫出声,他只是那么站着,眼中满是坚韧:“当初将军教导我的时候,也从不曾教过我如何认输!” 姜御笙微微挑眉,随后松开了手:“好小子,好歹也算没白教你,天亮了,赶紧滚蛋,别在这里待着了!” 赵辰溪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姜御笙不与他多言,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姜御笙走远以后,小满才小跑上来,扶住了赵辰溪:“爷,你怎么样?” 怎么样?能怎么样?当然是差点嗝屁了! 他实在不明白,姜御笙怎么那么热衷于捏爆他的肩胛骨,那块骨头颇为多灾多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的他嘴唇都有些泛白。 “我们回去!”赵辰溪扶着自己的肩膀往回走,余光瞥到小满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便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 小满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被踹了几下屁股,疼的很!” 赵辰溪黑着脸没在吭声。 主仆两个人,来的时候,有多么的雄赳赳气昂昂,回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和不堪。 堂堂九王爷赵辰溪,汴京城里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被姜御笙摁着头打,这事但凡传出去了,他怕是都要没脸见人。 赵辰溪将自己被姜御笙打了一顿的消息藏的严严实实的,可终究没瞒过皇帝。 “你是说他又伤了肩胛骨?”皇帝看着面前的白玉,忍不住挑眉。 白玉赶紧点头:“奴才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专门多问了一句,太医亲口说的,九王爷又伤到了肩胛骨!” “可有说过怎么伤的?”皇帝蹙眉。 “太医说,九王爷说他是在抓人的时候,撞到了,不小心脱了臼,不过太医又说,九王爷伤的位置和之前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连伤的角度都没有半点的差别!”白玉低声说道。 皇帝摸了摸额心,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听起来,应该是这个小子又得罪姜御笙了,被人家打了一顿了!” 白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又闭上了嘴。 皇帝瞧着他这一副有言欲止的样子,不由的好奇:“怎么?有话说不得?” 白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凑到皇帝耳边,低声说着。 皇帝很是诧异,满脸震惊的看向白玉:“你是说,赵辰溪这小子半夜三更想去姜怀月的营帐里,然后被姜御笙逮了个正着?” 白玉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奴才得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皇帝又一次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小子……那可是姜御笙啊,他竟然有这个胆子,好险没被打死,夜探女子闺房,姜御笙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了,朕也没办法说什么,还得朕舔着脸去把他的尸首要回来!真是,色胆包天!” “既然九王爷只是伤了肩胛,想来是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将军抓到了!”白玉低声说道,“听说昨夜姜小姐烧了一夜,九王爷多半只是担心,所以想去看看,没成想被将军抓了现行!” “进门?”皇帝忍不住挑眉,“他若是进了门,只怕朕也就只能拖回来一具尸体了!” 白玉忍不住笑:“将军行事虽然硬气,可九王爷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无非就是打一顿教训一下罢了。”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白玉:“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陛下让奴才准备的药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直接送去将军府了!”白玉低着头,小声说道,“相比,将军府也能感受到陛下和娘娘的心意!” “姜怀月救得可是朕的清音,那可不是这点东西就能抵扣的!”皇帝一想起赵清音因为受到惊吓,痛哭流涕的样子,便忍不住的心疼,“公主如今如何了?” “晨起的时候,奴才就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因为担心公主受惊梦魇,所以昨夜,是皇后娘娘陪着公主睡得,说是上半夜醒了两次,等到后半夜就睡的安稳了,如今还在休息呢!”白玉笑着说道,“咱们公主是吉人自有天相!” “那就好!”皇帝说着,站起了身,“朕去看看她!” 白玉赶紧跟上。 只是等到皇帝到赵清音的营帐里的时候,赵清音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只剩下皇后正在梳头。 皇后见到皇帝,便赶忙起身行礼,皇帝迅速上前扶住她:“怎么就你一个人,清音呢?” “刚起来就闹着要去看看姜怀月,臣妾怎么都哄不住,就由着她去了。”皇后低声说道,“姜怀月救了她的性命,她心中记挂着,让她去看了,才能放心!” 皇帝点了点头:“这个小丫头片子,自己还没好,就想着去看别人了!” “她就是那个脾气,那个嘴厉害的紧,得理不饶人,能跟她玩到一起的人,压根没几个,以前的时候,她也不喜欢姜怀月,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就玩到一起去了!”皇后想起方才赵清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想要去找姜怀月,便忍不住笑道。 皇帝看着面前还没来得及梳妆的皇后,她披散着长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当初他还未曾进宫时的样子。 皇帝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失神,知道皇后唤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嗯,嗯?” “臣妾说,要不要让人去把清音叫回来?”皇后有些奇怪的看向皇帝。 皇帝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不必了,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想必也是吓坏了,却还能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姜怀月,也是很要好的人了,就让她去吧!” 第150章 见阎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后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要照例询问一下皇帝,见他这般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皇后坐回去梳妆的时候,皇帝走到她的身后,接过白芷手中的梳子,自己亲自给皇后梳头。 皇后有着诧异,本能的想要拒绝,却被皇帝摁住了肩膀:“朕已经很久没有给你梳过头了。” “陛下日理万机,哪里还有功夫做这样的事情!”皇后看着镜子里的皇帝,轻声说道。 皇帝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朕也很久不曾瞧见过不施粉黛的皇后了,你这个样子,突然让朕想起,你未出嫁得样子。” 皇后的目光微敛,神情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曾经的事情,皇后并不想提。 不过很显然,皇帝并不在乎皇后的感受,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朕总是很想念你以前的样子!” 皇帝看着镜子里那张早已没有半分稚气的脸,淡淡的开口道:“臣妾已经不年轻了,陛下应该多看看现在的臣妾,毕竟,不论陛下如何想念,也回不到过去了!” 皇帝给皇后梳头的手一顿,许久以后,他才有些挫败的放下梳子:“既然清音没有什么大碍,那朕今日就先回去了,皇后在这里,万事小心!” 皇帝转身要走的时候,皇后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半点要起来相送的意思。 屋子里的氛围忽然变得很怪异,白芷和白玉各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突然停住脚步,然后冷声说道:“几十年了,你是不是从未忘记过他?” 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透过这样青春不在的脸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陛下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呢?” 皇帝猛的抬手掀翻了角落的衣架,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直等到皇帝走远了,白芷才见怪不怪的将衣架扶起来,然后淡淡的说道:“娘娘又何必呢?” “本宫只是不想说谎,更不想用这种谎言来欺骗自己。”皇后有些无力的垂下眼,“给本宫梳妆吧!” 皇帝和皇后莫名其妙的爆发了一次争吵,只是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旁人知道,二人在外人面前,依旧是恩爱的夫妻,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杯水,到底是热的还是冷的。 赵清音冲进姜怀月营帐的时候,她正好在换药,这种模糊的伤口隐隐约约透露出来血迹和脓液,赵清音傻愣愣的直接站在哪里。 红袖立刻上前阻挡住他的视线:“公主殿下怎么突然来了?可是用过早膳了?” “还,还没有!”赵清音被分走注意力,本能的回答者红袖。 “那殿下稍坐一会儿,等会儿跟我们家小姐一起用膳吧!”语嫣也走了过来,“我家小姐的伤口要重新处理一下,公主殿下就不要看了,别到时候受到了惊吓。” “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重新处理?”姜怀月的伤口,到底还是被赵清音看到了,她一看到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疤,立刻就觉得反胃。 “小姐昨天晚上烧了一整晚,应该是伤口有些感染,伤口周围的皮肤摸起来也是滚烫的,里面必然是还有脏东西。”语嫣给赵清音倒了水,“羌活说,因为已经退了烧,所以不用彻底的拆开,只要将里面的浓水挤干净就好,所以,公主殿下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话刚说完,姜怀月那边就传来了一声闷哼。 赵清音虽然又觉得害怕,又觉得恶心,但还是快步上前:“你没事吧……” 裸露着半个肩膀的姜怀月,回过头来,一张脸苍白的跟鬼似的,嘴唇上也没有半点的血色,看起来很是苍白羸弱:“我没事!” 赵清音看着这副模样的姜怀月,下意识的就哭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呀?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说自己没事呢?” 姜怀月看着突然就开始痛哭流涕的赵清音,有些无奈:“真的没什么事情,已经退烧了,不过就是稍微的处理一下,换个药就是了!你要是觉得害怕就去一边站着,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触我眉头,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哭丧!” 赵清音听着姜怀月的话,抬手就在她背上来了一巴掌:“什么叫做哭丧?你在瞎说八道些什么话?你再乱说的话可别怪我一巴掌拍在你伤口上。” 姜怀月皱着眉头回头看我赵清音,满脸的不可思议:“赵清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你的小命都是我救回来的,你竟然想一巴掌拍在我的伤口上,你是想直接送我去见阎王爷是不是!” 原本被恐惧和恶心包围的赵清音,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以后,心里的那股恶心感忽然就消散不见了,以至于那一道整齐的缝合伤口,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狰狞了:“我明明是在担心你,你却非要插科打诨。” “原本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姜怀月笑道,“羌活以前都是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的,我这点小伤在他这里都不够看的,本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口,被你这么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 赵清音气的又在姜怀月的背上拍了一下:“别再说什么阎王了,阎王要是知道你一直这么说他,到时候要来找你麻烦的。”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功夫,羌活就已经把伤口里肿胀的脓液全部都洗干净了,还切开了一个小口子,在里面放了金疮药:“已经清理干净了,药也换好了!” 语嫣赶紧上前帮姜怀月穿好衣服:“小姐和公主是要喝燕窝粥,还是雪莲粥?都是奴婢自己炖的!” “雪莲吧!”姜怀月挑眉,“燕窝吃腻了,尝尝雪莲!” “那我也雪莲!”赵清音碍着姜怀月坐下,“还真是大手笔啊,随随便便的燕窝都能吃腻了!” “那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富商舅舅呢!”姜怀月笑着看向赵清音,“公主殿下可羡慕不来。” 第151章 生抗了一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两人说说笑笑,赵清音心里头的那点恐惧和担忧也逐渐消散。 正在玩闹的时候,姜夫人忽然掀开门帘进来,看到公主在这里时,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笑着行了个礼:“殿下这是特地起了个大早来看月儿?” 公主放下手里的碗,走到姜夫人身边,笑盈盈的挽着她的手:“姨母,月月刚才说她燕窝都要吃腻了,还跟我炫耀她有个富商舅舅!” 姜夫人听着赵清音的撒娇,忍不住笑:“你不要理她,改明儿我就给公主送一箩筐燕窝去!” 赵清音看着姜怀月,微微抬起下巴:“你看,还是姨母疼我吧!” 姜怀月也不跟她计较,让语嫣给姜夫人盛了一碗燕窝:“娘也还没用早膳吧,一起吃一点吧!” “也好!”姜夫人在姜怀月身边坐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一旁的羌活,“她的烧可是退了?” 面对姜夫人,羌活是半点马虎眼都不敢有,连手里的燕窝粥都变得有些烫嘴:“已经退了,多亏了九王爷送来的柳木丸,这才及时退了烧!” 姜怀月被姜夫人盯得很是心虚,低着头半天不敢吭声,姜夫人既然知道她昨天夜里发了高烧,那自然也就知道赵辰溪来这里的事情。 赵清音看着姜怀月恨不得把头塞进碗里的样子,满脸奇怪:“月月,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怎么这么见不得人?” 姜怀月幽幽的看了一眼赵清音:“公主殿下,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她的确是做了亏心事!”姜夫人冷不丁的说道,眉眼微挑,“不过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赵清音很是好奇,凑到姜怀月面前:“你背着我出去玩了?” 姜怀月无奈,毕竟赵清音这个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么点事儿了! “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瞎掺和!”姜怀月微微蹙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赵清音满脸委屈的看向姜夫人:“姨母,你看她!” 姜夫人敲了一下姜怀月的头:“没大没小的!” 看着姜怀月被教训的赵清音,心满意足:“这次春猎,原本还想着月儿能得个头筹,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彩头拿走了。” “就她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得头筹?”姜夫人笑,“公主可真是高看她了!” 姜怀月有些不满的抬头看向姜夫人:“母亲总是觉得我不好,难不成,我就那般差吗?” “我这个叫做谦虚,跟公主殿下客气一下吧,总不可能真的跟公主殿下说我的女儿一定能拿头筹吧!”姜夫人被姜怀月满脸怨怼的模样逗笑,“你好歹是我跟你爹亲手交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比别人差?” 姜怀月愤愤不平的戳着碗里的粥:“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刺客,这一次我说不定真的能得到皇后娘娘准备的彩头,真是可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姜夫人笑了笑,“更何况这一次这么凶险,你们两个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已经是最的好的彩头,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姜怀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在这汴京城里伪装成大家闺秀这么多年,压抑天性,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场,不论她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说她没有教养的春猎。 她真的好想得一次头筹,让那些总是说她不如那些大家闺秀的夫人小姐们看看,她姜怀月,从来就不是拘泥于后院的千金小姐! 姜夫人大约看出了姜怀月的心思,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本就是你自己,犯不着证明给任何人看!” 姜怀月抬头看着姜夫人半晌,最后有些挫败的低下头。 赵清音见姜怀月闷闷不乐,便赶紧说道:“等到正午,他们也就回来了,咱们到时候也去看看热闹,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小姐拔得头筹!” 姜怀月虽然不是很想去,但是也不想扫赵清音的兴,便点头应下。 赵清音被刺客追杀,姜怀月拼死救下公主的事情,早就在这场春猎里传开了,只是皇后并没有叫停这场春猎,所以大家想当然的以为所谓的刺杀并不严重。 所以当姜怀月和赵清音穿着得体来到会场的时候,便有那碎嘴子的小姐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什么刺杀呀?你看他们两个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说的那么吓人!” “就是啊!还说什么姜怀月为了救公主殿下,拼了命,可现在看起来,她明明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公主殿下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呢!” 这次的刺杀,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一些细节还是被瞒的很深,不过宋橙绵还是从宋章安嘴里听到了一些。 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姜怀月的肩膀上,如今已经开春,天气也不再那样寒冷,尤其今日又出了太阳,她们穿的都很单薄,可姜怀月却穿了一件颇有几分厚度的外袍。 而且纵然她的衣服穿的很厚重,却依然能瞧出来,她的左肩微微隆起应该是缠绕了厚重的纱布。 宋橙绵想起宋章安跟她说的话:“这姜家的小姐,真是豁出命去了,半掌宽的伤口,深可见骨,瞧着就是生抗了一刀,原本还以为她不过就是寻常的千金小姐,却不想,竟然可以为了公主这样奋不顾身!” 宋章安因为宋夫人的事情,对姜怀月由心的不满,可是当他听到消息,跟着太子一起赶回来的时候,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姜怀月,尤其是瞧见他肩膀上的那道伤口时,心底的那些不满,逐渐的转化成了钦佩。 毕竟那样可怕的伤口,就算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只怕也要疼的晕厥过去,可她却深深的忍着,直到亲眼看到公主被人带走,才肯回去治疗。 这样的坚韧,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大家小姐就能做到的。 第152章 你,没事吧!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橙绵一想到这些,便起身往姜怀月那边走。 身后的那几个小姐瞧见宋橙绵的举动,忍不住嗤笑:“还是宋家大小姐,一瞧见人家如今得了宠,便眼巴巴的凑到前头去,怕是早就忘记自己那个可怜的老母亲了吧!” 宋橙绵虽然是听到了那些小姐的话,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毕竟,那些人就算再嫉恨她,也永远越不过她去。 姜怀月被赵清音拉着去喂马,赵清音知道是白兔返回去带着姜怀月找到她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这天底下最贵重的粮草全买过来给白兔一匹马吃。 现在瞧见白兔,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在他面前跟它玩游戏。 姜怀月也不阻拦她,只是看着。 宋橙绵走过来的时候,姜怀月正看着赵清音给白兔拿了一把新鲜枣子。 “现在这个时候新鲜枣子可是稀缺的东西,公主殿下可真是舍得!”宋橙绵笑着走过来。 “别说是一把枣子,它就是想吃黄金,我也得给它找来,要不是它带着月月和刘皇叔他们找到我,我这会儿尸体都凉了!”赵清音想起昨日的事情还是有些惊心动魄的。 宋橙绵回头看向姜怀月,低声说道:“我大哥说你伤的很重,怎么不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怎么?难不成宋大公子在背地里面咒我赶紧死翘翘?”姜怀月忍不住挑眉,他可不相信宋章安会关心他。 宋橙绵有些讶异,随后想起宋章安那个性子,便无奈的道:“我大哥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姜怀月微微挑了一下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宋橙绵叹息一声,随后对姜怀月说道:“我母亲非常疼爱我大哥,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己亲手带着我大哥的,后来为了读书才搬到前院去,跟在我父亲身边,我母亲被送到庄子上,他是我们家最伤心的一个人了!” 姜怀月从这段话里面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所以,宋小姐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特别伤心?” 在宋家,宋橙绵的的确确享受了千金小姐的待遇,可是她更像是一枚棋子,从小到大根据他们的设定按部就班的长大,而她那个所谓的母亲,其实一直都更偏爱她的表姐。 宋橙绵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姜怀月:“我大哥他,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赔不是,他是个性子直爽的人,说话并不很体面,还希望你不要跟他计较。” “看情况吧,他说是以后不找我麻烦,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但是他又总是想不明白,要来我这里蹦跶蹦跶,那我也不会跟他客气。”姜怀月轻哼了一声,“这些年我吃够了亏,可不想再过忍气吞声的日子了。” 宋橙绵听着姜怀月就带着几分娇憨的话,眼中露出几分羡慕:“如今我倒是很羡慕姜小姐了,再不用像以前一样谨小慎微的过着,毕竟现在的姜小姐,就算是把天捅漏一个窟窿,也有人给你收拾残局!” 姜怀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橙绵,然后点了点头:“我想以前的我自己也很羡慕现在的我。” 宋橙绵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笑道:“看姜小姐说话这么中气十足,想来这个伤也是不大要紧的!” “哪里不大要紧!”一旁的赵清音突然回过头来,“你看她那样瘦,那个刀砍的那样深,想必骨头都是伤到了的,她刚才换药的时候我还瞧见了,好大的一个伤口,我瞧着缝了有十几针,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 宋橙绵看看满脸害怕的赵清音,再回头看看脸上写的无所谓的姜怀月,有些对不上号:“真的有公主殿下说的这么可怕吗?” 姜怀月挑了一下眉:“的确缝了很多针,大概率也会留疤,不过相比那些穿肠烂肚的,还是不要紧的。” 宋橙绵听到姜怀月这句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些大家闺秀平日里被绣花针刺了一个伤口都要疼好几天,哪里听过,见过姜怀月说的穿肠烂肚啊,什么缝针也是第一次听,光是听着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宋橙绵忍不住偏头看向姜怀月:“姜小姐就不害怕吗?” “害怕啊!”姜怀月很自然的说道,“可是公主殿下的性命更要紧!” 赵清音捧着心口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脸上满是感动:“我最爱的小月月,我都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呀!” 听着赵清音嗲嗲的声音,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搓了搓手臂,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赵清音赶紧上前拉住她,正要说话,不远处就响起了鼓声。 宋橙绵回头看向台上的沙漏:“时辰到了,他们要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大家就都骑着马回来了。 他们之中有人空着手回来,也有人满载而归。 赵清音赶紧拉上姜怀月去看热闹,宋橙绵也赶紧跟上。 动物的尸体摆了一地,大家根据箭标一个一个清点。 正在清点的时候,赵霖晟瞧见了现在角落里的姜怀月,便小跑着过来。 他大约刚刚射杀过什么猎物,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靠过来,赵清音就捂着鼻子后退:“太子哥哥,得走远一些,你身上都是血腥味,难闻的很!” 赵霖晟赶紧退了几步,然后有些关切的看向姜怀月:“姜小姐,你,你没事吧?” 姜怀月抬头看向赵霖晟,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措手不及:“不要紧,已经处理过了!” 赵霖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赵清音不服气了:“太子哥哥,你怎么只知道问她,也不问问看我怎么样了,我也受了伤!” “你那个伤口就破了点皮,血都没流多少,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叫唤!”赵霖晟有些嫌弃的看着赵清音,“要不是人家姜小姐,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要去给你祭坟了。” 赵清音皱了皱鼻子:“你这个人真讨厌!说话难听的很!” 第153章 谷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晟没吭声,目光直直的落在姜怀月的肩膀上。 姜怀月被他看的有些不悦,微微侧身走到宋橙绵身边。 宋橙绵察觉到姜怀月的避嫌,下意识的挺了挺背,然后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次应当是满载而归吧!” 赵霖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错开目光:“我箭术一般,猎到了猎物也不多!瞧着还没有老七和小十来的多些!” “公主出事的时候,太子殿下和宋公子忙着赶回来,自然错过了不少的猎物!”姜怀月看着向着她们走过来的赵霖钰,冷不丁的说道。 赵霖钰脚步一顿,错过人群,蹙着眉直勾勾的盯着姜怀月的眼睛。 姜怀月也没有半点退让,微微偏着头,似笑非笑的挑了一下眉,眼中满是挑衅。 赵清音出事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和赵霖钰正巧遇上。 他们明明是同时听到赵清音的尖叫声的,可偏偏,她早就赶到了赵清音的身边,而赵霖钰却一直等到赵辰溪带着援军到了以后,才姗姗来迟。 在场的人,但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事情,赵霖钰都会成为这场刺杀的第一嫌疑人,只是姜怀月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甚至没有打算告诉别人。 她就是要看看,赵霖钰在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霖钰在看到赵清音的笑容以后,反倒没有被激怒,而是很坦荡的走上前来:“虽然太子中间耽误了不少时辰,可他还是猎足了猎物,这次,魁首多半又是太子殿下的了!” 姜怀月看着没有半点心虚的赵霖钰,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一个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诈出来的人,前世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步步为营,从绝对没有半点机会的皇子,成为陛下,唯一可以选择托付的皇子。 “那看起来,七殿下的箭术真的是很差劲了!”向来娴静温婉的宋橙绵忽然开口。 在场的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就连一旁的宋章安都是满脸的愕然。 要知道,宋橙绵从小就被教养的乖巧温柔,待人也是及其的和善,纵然是在面对那些因为嫉妒她而咒骂欺辱她的人,也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而如今,却对赵霖钰展现出了满满的敌意。 还没等到宋章安拉走宋橙绵,一旁的姜怀月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我觉得宋小姐说的很对!” 赵霖晟没有些莫名,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眼下略微有些尴尬的氛围时,姜怀月却已经拉着宋橙绵和赵清音往另外一边走了:“咱们去看台上等着,看看今儿个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得了皇后娘娘的彩头!” 赵霖晟看着走远的三个人,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向赵霖钰:“你得罪她们了?” 赵霖钰摸了摸鼻子,然后吊儿郎当的说道:“大约是我的魅力太大了,以至于他们因爱生恨吧!” 赵霖晟和宋章安很默契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然后没再搭理搔首弄姿的赵霖钰,各说各话的转身离开。 等到赵霖晟和宋章安走远以后,赵霖钰脸上的表情逐渐消逝,换上的是一摸肃杀, 躲在角落里的赵霖琼,一边擦拭着弓箭上溅起来的血迹,一边盯着赵霖钰脸上的表情:“你说他们是怎么会回事?是有情还是有仇?” 站在一旁的小厮顿了顿,然后说道:“看起来,一个有情,一个有仇!” “哦?”赵霖琼忍不住挑眉,“那可有热闹看了!” 小厮深深的看了一眼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赵霖钰,然后低声说道:“七殿下或许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殿下还是当心些!” 赵霖琼笑了一声:“不要紧,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也有个高的顶着,轮不到我来操心!” 小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底莫名觉得,这个赵霖钰,或许会搅浑这个天下,但是这些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赵霖琼,确保他的安全。 可就在小厮跟着赵霖琼离开的时候,他莫名的觉得不远处有人正在盯着他,他本能的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却看到了站在看台上的姜怀月,她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甚至在发现自己注意到她以后,还对着他招了招手。 小厮本能的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旁的语嫣发现姜怀月在跟人招手,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抬着下巴大摇大摆走过去的赵霖琼:“小姐什么时候和十殿下这么熟悉了?” “我可不是在跟十殿下打招呼!”姜怀月挑眉,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厮,“你看到那个跟在十殿下身边的小厮了嘛?” 语嫣探着脑袋看了半晌,才看到那个跟在赵霖琼身后,看起来灰扑扑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有些奇怪:“难不成小姐认识他?” 姜怀月挑了挑眉:“很可惜,我不认识。” 语嫣顿时更加的奇怪:“那小姐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啊?” 姜怀月拍了拍语嫣的肩膀:“因为你家小姐很想认识他,你帮我想想法子,让你家小姐认识认识这个少年!” “啊?”语嫣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姜怀月却并没有打算解释,毕竟有些话要是真的实打实的说出来,就会变得有些诡异了。 赵霖钰一个有着胡人血统的皇子,想要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扳倒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而这其中除了太子,赵霖琼就是最有机会,并且最难扳倒的一个皇子。 相比起一步一步毁掉太子的依仗,在对付赵霖琼的时候,赵霖钰就显得有些粗暴和无脑了。 他在设计姜家以后,挑起边关战事,逼迫卫国公和宁远侯备战沙洲,驱赶走赵霖琼身边的依仗以后,选择直接杀害贵妃和赵霖琼。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深居后宫的贵妃,早就不知所踪,而赵霖琼也被人悄悄送出京城,而这一切,却都是赵霖琼身边那个小厮做的,姜怀月至今都还清楚的记着他的名字——谷生。 第154章 欺软怕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知赵霖钰的那些计划的,但是他一个小厮能在那个时候,第一时间判断出赵霖钰的目的,并且将深居后宫的贵妃转移,同时还能护住赵霖琼不被赵霖钰所杀,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谷生这样一个看起来籍籍无名的小厮,却在最要紧的时候救下了贵妃和赵霖琼的性命,他身上,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一个有这种本事的人,却甘心屈居于人,只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厮。 姜怀月看见谷生的时候,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大隐隐于市。 这一次的魁首果不其然又是赵霖晟,他在大家的恭贺声中,从皇后手里接过这一次的彩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回过头去看站在角落里的姜怀月,可是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身影时,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失落几乎是在瞬间就涌上了他的心口,手里头的辛苦得来的彩头,也在这个瞬间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姜怀月对到底是谁得到魁首并不感兴趣,她原本就是陪着赵清音出来的,眼下也看了一场热闹,便想着回去再休息一会儿,毕竟肩膀上的伤是实打实存在的,她在外头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累了。 可就在她经过一处转角的时候,她的余光瞥到了角落里的一双黑色靴子,她本能的后退,而下一刻,语嫣就被扑面而来的蒙汗药迷晕。 姜怀月看着晕倒在地的语嫣,立刻抽出藏在腿上的匕首,银光闪过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拳头带着风直冲她的面门。 姜怀月一个侧头躲闪,手里的匕首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立刻划开了来人的一片衣角。 那人迅速后退,姜怀月立刻突进,几个攻势向前,一手摁住来人攻击的右手,抬脚踩住他要反击的腿脚,手里的匕首立刻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七殿下,这样让殿下守在这里伏击我!”姜怀月盯着赵霖钰的眼睛也,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霖钰被摁在墙上,眼里并没有恐惧,反倒存满了疑惑:“是你杀了陈尚清?” “有什么好奇怪的?”姜怀月冷笑,“既然你们可以合谋设计我,我自然也可以反击,他想利用我登上你的贼船,自然也要承受可能带来的风险。” 赵霖钰危险的眯起眼:“你早就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怀月手里的匕首又近了几分,“现在抵着你脖子的这把刀,就是被我用来杀了陈尚清的拿把刀,当然现在也可以成为送你去见阎王的那把刀!” 赵霖钰突然笑了:“你要是真的想杀了我,早就动手了,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我虽然不受宠,可毕竟是皇子,我若是死在了这里,你,还有姜家,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怀月盯着赵霖钰看了很久,却忽然收了刀:“我不杀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是皇子,而是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的死掉!” 赵霖钰蹙眉:“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姜怀月将匕首收起来,弯腰扶起一旁的语嫣,“七殿下,人在做天在看,你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眼看着姜怀月就要离开,赵霖钰忽然开口道:“你身边那个女侍卫呢?” 姜怀月心跳了一下,红袖被她安排去盯着卢皎皎,她莫名的有些不安,回头看着赵霖钰:“关你屁事!” 赵霖钰顿了一下,半晌没说出话来。 就在姜怀月抬步离开之际,赵霖钰又一次开口:“八年前的冬天,你可曾回过汴京?” 八年前的冬天? 八年前,她的确回过汴京,那一年,是外祖母逝世的第一年,她跟母亲回过汴京,冬天来,春天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夫人隐瞒了行程,并没有让旁人知道,她们回了汴京。 “七殿下想问什么?”姜怀月又一次回头看向赵霖钰。 “八年前的冬天,城外的国清寺,你可曾帮过一个,被人逼着钻狗洞的孩童?”赵霖钰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八年前,他随着母妃去了国清寺进香,那两年胡人进犯,他母妃被父皇摒弃,并不受宠,他一个寄养在母妃身边的,带着胡人血统的皇子,自然处处被人凌辱。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张着手站在他的面前,龇牙咧嘴的对着那些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们,大声斥责:“谁准你们在这里欺负人的,你们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奶声奶气的斥责,可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突然冒出来的奶娃娃,还是个女孩,大家更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有不服气的少年郎,伸出手去推搡她,连着推了三下,大约是惹怒了她,小小的身子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 她凭着一己之力,打哭了好几个少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蓬头垢面的他:“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再有下一次你就打回去,我娘说了,只要你的拳头比别人硬,别人就不敢欺负你。” 少女的目光坚韧,眼睛里像是布满了星辰,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就是没等得及他问她是谁,她就被人唤走,他那个时候胆怯不敢上前问她到底是谁,只敢悄悄的跟在身后。 他亲眼看着她上了将军府的马车,他记得将军府并没有人在汴京,他原以为是姜御笙的远房亲戚,后来才知道,姜家远方的姑奶奶,嫁给了卢家的卢郁,时常带着她的继女回姜家住。 他以为,那个女孩是卢皎皎。 直到他亲眼看到姜怀月与那些暗卫拼杀,那种不惧怕任何人的坚定,他在时隔八年以后,再一次看到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霖钰,嗤笑了一声:“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第155章 胸大无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还想说什么,姜怀月却没那个耐心,她微微蹙眉,用力一扯,咯噔一声,他的肩膀就脱了臼,赵霖钰甚至来不及哀嚎,就被姜怀月用随手捡来的木头堵住了嘴。 姜怀月阴毒的盯着赵霖钰:“这一次,算是我给你的都一个教训,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你!” 赵霖钰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嘴里的木头大约是生过火的,烧焦的味道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在他嘴里蔓延看,让他不由的有些犯恶心。 姜怀月松开禁锢住赵霖钰的手脚,扶起一旁的语嫣,转身离开。 赵霖钰忍着肩膀脱臼的疼痛,站在那里,看着姜怀月越走越远,她方才动作颇大,肩膀上隐隐约约有鲜血渗透出来。 “主子!”一直躲在暗处的景战迅速出现,他满脸担忧的去扶赵霖钰。 赵霖钰吐掉嘴里的木头,盯着姜怀月的目光久久不舍的收回,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有消息吗?” 景战知道赵霖钰说的,是关于八年前的那个女孩子,可是年代久远,而且那个时候的赵霖钰,身份低微,当时折辱过他的人,这几年,在他的报复下,都已经死的死,残的残,更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子究竟是谁。 景战微微垂眸:“没有消息,八年前的事情,太难查了,而且我也托人去找了当年的主持,只是可惜,他今年开年的时候就已经圆寂了。” 也就是说除非机缘巧合的遇到一个,凑巧知道女孩子身份的人,不然这辈子,赵霖钰都很难有机会,再从别人嘴里确认到底是谁了! 赵霖钰微微蹙眉,许久以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景战侧身细细的看了看赵霖钰的肩膀,随后低声说道:“主子忍一忍,属下给你接回去!” 赵霖钰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手吧!” 景战握住赵霖钰的肩膀,只听到咔哒一声,脱臼的肩膀就归了位。 接好了骨头,景战随后就消失在赵霖钰的面前,没等多久,得了景战消息的云昭就快步跑了过来:“爷,你怎么样?” “死不了!”赵霖钰的眸色暗了暗,“回去吧!就对外说是我摔了一跤!” 云昭赶紧扶着赵霖钰往营帐的方向走。 赵霖钰在这一场狩猎当中都不曾受伤,却不想竟然在回来的路上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伤了肩膀,一时之间,大家都忍不住私底下议论。 姜怀月扶着语嫣往回走的时候,语嫣有点清醒过来,她捂着后脑勺,回头看向姜怀月:“小姐,我这是被人暗算了吗?” “嗯!”姜怀月目光直视前方,“不过不碍事,我已经帮你打回来了!” 语嫣还想说些什么,奈何头疼欲裂,最后只得放弃。 可就在她们深一步,浅一步的往自己的营帐走的时候迎面冲过来几个太医,一个个的面色颇有几分凝重,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语嫣心下一跳:“怎么去了这么多太医,难不成出大事了?” 姜怀月冷笑:“不过就是脱臼罢了,皇家人向来喜欢大惊小怪,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语嫣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跑过来的卢皎皎,上一刻还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语嫣,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姜怀月的面前,像极了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卢皎皎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撞上姜怀月,因为这一次的暗杀,以至于她在遇到姜怀月的时候,趋近于本能的后退,即便她至今都还认为自己手段高明,坚定的姜怀月并不清楚这场暗杀的背后,她才是主谋。 姜怀月冷眼瞧着卢皎皎后退,然后看着她沉思,最后又抬头挺胸的看向自己,卢皎皎在心里头的深思熟虑,几乎在脸上一帧一帧的表演了一番,让姜怀月看得清清楚。 “你们让开,别挡着我们小姐的路!”桃柳皱着眉头,呵斥道。 卢皎皎强忍着想要拉住桃柳的冲动,冷眼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低声呵斥道:“你们快让开!我有急事。” 语嫣正要反驳,却被姜怀月拉住:“急事?什么急事?忙着去七皇子那里自荐枕席?” “姜怀月,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侮辱皇子,其罪当诛!”卢皎皎梗着脖子呵斥道。 “侮辱皇子,你天天看我刚才说的话里面有哪个字哪句话侮辱皇子了?”姜怀月嗤笑,“我从头到尾侮辱的人只有你。” 卢皎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好半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挺着头,走到姜怀月面前:“你有什么好傲气的?听说你为了救八公主,差点死在了猎场里,你说我自荐枕席,那你呢,不也是攀炎附势!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不想要看到八公主受伤!” 姜怀月双手抱胸,跑着卢皎皎走了一圈,最后伸出手戳在卢皎皎的胸口上:“我以前总听那些狗男人说什么胸大无脑,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太侮辱人了,现在看起来,这个词从某种意义上,也不能算是太侮辱人,毕竟人家起码还有胸,而你,连胸都没有!” 几乎是下意识的,卢皎皎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脯:“你说谁没有胸!” 姜怀月冷笑:“所以你是承认你没有脑子了?” 第156章 长明灯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顿时被气的面红耳赤,张着嘴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怀月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卢皎皎,你说,昨日,我要是没有救回公主,陛下必然会彻查这件事情,到时候满城戒严,掘地三尺也会找出这所谓的幕后真凶,你说那个时候,你和整个卢家,要用几个脑袋来偿还公主的性命呢?” 卢皎皎刚才还涨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更不知道你说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你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但是我知道!”卢皎皎唇角微微上扬,乍一眼看向她,就会觉得今天的姜怀月有些邪性。 卢皎皎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藏在袖口里的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 “当然我也知道你想杀的并不是公主,公主殿下替我背了黑锅,更是差点成了我的替死鬼。”姜怀月微微偏头,看着卢皎皎。 卢皎皎只觉得的一阵寒气从脚底直接窜到头顶。 姜怀月冷笑落了一声:“我原本以为陈尚清的事情你已经学乖了,却没有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暗杀我?卢皎皎,你真的不怕死吗?” 姜怀月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把钝头的刀,在她的脖子上来回的摩擦,看起来好像不伤人,却有可能在某个瞬间忽然划破她的脖颈。 卢皎皎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下来。 姜怀月拍了拍卢皎皎的肩膀:“今日不宜杀人,下一次见面,我就不客气了!” 话刚说完,没等卢皎皎反应,姜怀月已经扬长而去。 卢皎皎有些脚软,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好在桃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他这才没有狼狈的瘫坐在原地。 卢皎皎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越走越远的姜怀月,她伸出手捂在心口,她的心脏正在疯狂的跳跃。 她有些想不明白,几个月前的姜怀月,明明还是一个天真烂漫,能被他们随随便便哄骗几句,就将所有东西都交给她们的闺阁小姐,可为什么就过了几个月,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阴狠,毒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地狱的味道。 卢皎皎看着逐渐已经看不到身影的姜怀月,低下头对着柳桃说:“那些人可是处理干净了?” “奴婢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奴婢没有办法插手太多,云昭话少,不论奴婢怎么问,他都不肯开口。”桃柳低着头。 卢皎皎手里拿着一把团扇,原本就是做装饰用的,毕竟这个天才刚刚转暖,疯了才会用团扇乘凉。 她恶狠狠的将手里的团扇砸在了桃柳的额头上,团扇在砸到桃柳的额头以后又弹了出去,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很大一块,桃柳不敢吭声,赶紧去将团扇捡回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卢皎皎:“是奴婢没用,小姐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卢皎皎拿回团扇,紧紧的攥在手里:“罢了,既然是殿下的人,想必殿下会想办法的!” “小姐,咱们在这里浪费了好一会儿,还是得赶紧去看看七殿下才是!”桃柳凑到卢皎皎耳边说道。 卢皎皎神色一顿,随后赶紧向着赵霖钰的方向赶过去。 卢皎皎赶到的时候,赵霖钰已经被抬回了自己的营帐,太医给他正好了骨,正在用夹板和绷带小心翼翼的缠绕,卢皎皎满脸关切的上前:“大人,殿下伤的不要紧吧!” “还好,已经正过骨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太医抬头看向卢皎皎,对她这种有些越矩的关心,有些不大赞同,“卢小姐怎么直接到营帐里头来了?” 因为卢皎皎私底下不止一次单独来找过赵霖钰,所以守在外头的人,也会让她直接进来。 赵霖钰在太医的责问下,微微蹙眉:“包好了你就下去吧,在母后和母妃那里不要说太多,只说我没什么事就好,别让她们担心。” 太医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就是走的时候还很不认可的看了一眼卢皎皎。 卢皎皎有些委屈的走到赵霖钰身边坐下:“殿下,我只是一时时间太着急了,所以没注意到太医还在就直接过来了。” 赵霖钰盯着卢皎皎看了很久,心中的那点疑惑越来越大:“是吗?” “当然了!”卢皎皎赶紧握住赵霖钰的手,“殿下对我很要紧的,殿下受了伤可比我自己受伤还要让我心疼。” 卢皎皎说话的时候,软糯甜腻,只是她并非是南方人,骨子里并没有那种吴侬软语的天赋,随着那些江南美人说话的时候,总会透着一股不太契合的味道。 以往的赵霖钰并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今天他总觉得她格外的娇柔造作,眼底也有了几分不耐烦:“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八年前你有没有去过国清寺?” 卢皎皎的右眼跳了一下,随后看向赵霖钰,点了点头:“我记得,八年前我刚刚进京不久,为了给亡母祈福,去过国清寺,那个时候,我还专门点过一盏长明灯。” 是的,赵霖钰派人查过那盏所谓的长明灯,卢皎皎的确是在八年前点过一盏长明灯,只是日子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但是那个时候的赵霖钰,并不在乎什么日子不日子的,当他知道卢皎皎在八年前去过国清寺以后,虽然觉得她现在这副柔弱的样子与当年那个蛮横的女孩不一样,却也没有过多的猜想,而是坚定的认为卢皎皎就是那个孩子。 可是今天,他在姜怀月的身上,看到了那个女孩坚毅果敢的气息,他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他不确定,那个张开手臂在他身前护着他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第157章 八年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看着面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赵霖钰,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个问题,赵霖钰问过她一次。 八年前,她父亲娶了继室,她被父亲从范阳那个小地方接到汴京城来。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到这么繁华的地方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看什么都觉得亮眼,一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子气的样子。 姜瑜刚刚嫁到卢家不久,想尽方法的讨好她,所以总是带着她这个看起来瘦小孱弱的继女四处走动,也为了表示她的纯良和善,还专门带她去国清寺给她生母点了一盏长明灯。 她八年前的的确确去过国清寺,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谁都没有遇到过!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觉得到赵霖钰对她的偏爱和容忍,一开始她也曾经天真的想过,或许赵霖钰,就是喜欢她这样娇软的女子。 可是后来,赵霖钰向着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赵霖钰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而她,不过就是那个机缘巧合,不小心冒名顶替的替身罢了! 所以在面对赵霖钰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些担心,害怕那个女子突然出现,抢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 而现在,赵霖钰旧事重提,总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诸事不顺,等我好一些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再去国清寺看看吧!”赵霖钰握了握卢皎皎的手,“也算是给我们自己祈福了!” 卢皎皎越发害怕,她并不清楚,在赵霖钰的记忆里面,他八年前在国清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 而现在,赵霖钰突然就是重提,甚至要重新再去一次国清寺时,她便知道,赵霖钰已经开始怀疑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她了。 虽然心虚害怕,可是卢皎皎还是笑吟吟的说道:“那殿下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到时候可以早一点去国清寺,听说那里种了许多桃花,殿下要是好的快一些,说不定我们还能瞧见漫山遍野的桃花。” 赵霖钰盯着卢皎皎看了很久,然后拍了拍她的手:“好!” 从赵霖钰营帐里走出来的卢皎皎,几乎软了脚,要不是桃柳迅速扶住了她,只怕她这会儿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桃柳作为卢皎皎的贴身婢女,她跟赵霖钰的那点事,她都清楚,所以也知道,赵霖钰对她的偏爱,来自于她的冒名顶替? 桃柳扶着卢皎皎走到一个角落,然后低声说道:“小姐,你别急,咱们肯定有法子圆回来的。” “法子?什么法子?”卢皎皎瞬间红了眼,“旁人或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是另眼相看,可是只有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找一个女人,找一个他八年前在国清寺遇到的女人,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他坚定的认为我就是那个人,可是眼下,他分明就是对我起了疑心!” 桃柳看着已经慌了神的卢皎皎,轻声安慰道:“是啊,七殿下他从来都没有提过那个女人,小姐也从来都不知道七殿下在找人,小姐只是正常的回答了七殿下的疑问,你没有撒谎,更没有作假,一切的一切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卢皎皎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面前的桃柳,目光从一开始的慌张到如今的坚定:“你说的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那个人,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怪不得我!” 桃柳见卢皎皎冷静下来了,便松了口气:“是啊,小姐,七殿下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你,你到底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们没有错,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欺骗他的事情。” “可是,可是姜怀月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了,如果七殿下离开了我,我就失去了靠山,到时候,她真的会杀了我的!”卢皎皎瞬间回过神来,姜怀月如果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一次的在她脑海里回响。 “小姐……” 姜怀月的狠厉她是知道的,她亲手杀了陈尚清,现在的她也已经成了姜怀月的眼中钉,她真的会杀了的她,如果她失去七皇子,那把匕首,下一个就会捅进她的脖子里。 恐惧在这个瞬间,凝聚成了一把莫须有的匕首,直直的刺进了卢皎皎的心口,她捂着自己脖子,眼里满是绝望。 “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开我!”卢皎皎忽然回过神,她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桃柳,“我什么都给他了,他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开,绝对不能。” 桃柳怎么都没想到,卢皎皎竟然不肯就此收手,她脊背一阵生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是小姐你并不是七殿下要找的那个人,这件事情瞒不下去的,等到他的伤好了,你们一起去国清寺,那就什么都穿帮了呀!” “那就想办法查到她当年在国清寺到底遇到了谁,又发生了什么!”卢皎皎一把抓住桃柳的肩膀,“既然他那么在乎那个人,那我就要想办法彻底的替代她,他喜欢的无非就是一个曾经的倩影,只不过就是把他记忆里的那张脸换成我的,仅此而已!” 桃柳看着已经魔怔的卢皎皎,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可是小姐,那是七殿下啊,这可是皇帝的儿子,要是有一天我们被发现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那我们会死无全尸的呀!” “那只要想办法不要让他发现就可以了!”卢皎皎从一开始的恐惧害怕到现在的狰狞,“你给我去想办法好好的调查一下,查一查七殿下在八年前到底遇到了谁?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 “你若是查不到,就跟他们一样,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卢皎皎冷眼看着面前的桃柳,眼中满是冷然。 桃柳心中一颤,最后只得颤抖着应下:“是,小姐!” 第158章 冒名顶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红袖回来的时候,羌活正在给红袖包扎因为晕倒而砸伤的脑袋,一抬头,就看到了神出鬼没的红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瓶撒了一地。 她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红袖:“你就不能出个声吗?真是吓死人了!” 红袖挑了挑眉:“干我们这个活的人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声,那可是随时都要死在别人手里的。” 羌活默了默,没说话。 “可是听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坐在一旁得姜怀月看向红袖,微微挑眉。 “我觉得挺要紧的。”羌活将手里的佩剑放在桌子上,“小姐让我跟着卢皎皎,我原以为最多只是能找到她暗害小姐得证据,没想到,还得了一个别的消息!” 姜怀月忽然来了兴趣:“哦?” “小姐很早以前问过我跟语嫣,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七皇子会对卢皎皎另眼相看吗?”红袖走到姜怀月面前,看着她得眼睛说道。 姜怀月并没有特别得惊讶,反倒是一旁得语嫣,都顾不上自己得头疼,赶紧走了过来:“为什么啊?” 红袖微微眯起眼:“七皇子心里有个白月光,他之所以对卢皎皎的好,是因为卢皎皎冒名顶替了那个白月光!” 语嫣两眼冒光得盯着红袖:“冒名顶替?顶替的谁?” 红袖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知情:“应该是赵霖钰八年前在国清寺遇到的一个女孩子!” 姜怀月瞬间了然。 她就是那个八年前在国清寺遇到赵霖钰,并且帮他教训了一群公子哥的女孩子。 八年前的姜怀月已经八岁了,早就开始记事了,那一年,她跟着母亲一起回了汴京,因为担心来访的客人太多,所以并没有对外人公布他们回来的消息。 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祭祖,过完清明也就回去了。 会在国清寺遇到赵霖钰,纯粹就是因为她贪玩在前头待不住,所以一个人晃荡晃荡到了后院,然后就遇到了一个被逼着钻狗洞的倒霉孩子,那个时候的她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一点拳脚功夫,就是给那个孩子出头。 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姜怀月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那一天她打了很多达官贵人的儿子,她仗着那些人不认识她,打完就跑,但是最后还是被她母亲发现挨了一顿训斥。 而且她母亲还曾经告诉过她,她帮的那个孩子,正是七皇子赵霖钰,她母亲还跟他感慨过这个孩子的处境艰难,她那个时候还觉得他很可怜,所以记忆尤深。 再后来,赵霖钰步步为营爬上那个高位,更是害死她全家,她就恨不得自己当年能够一拳打死她,把这个坏到骨子里的坏种直接掐死在幼儿时期。 她想起今天下午赵霖钰抓着她问她八年前有没有去过国清寺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古怪,其实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就是随手帮了个忙,就能够让他惦记这么多年。 不过,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卢皎皎之所以会得到赵霖钰的另眼相看,竟然是因为她在冒充自己。 羌活觉得姜怀月的表情有些古怪,便微微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别是知道她冒充的是谁吧?” 姜怀月有些莫名的看向羌活:“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知道她冒充的是谁?” “你这个表情明明一点都不惊讶,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羌活挑眉,“你别告诉我,她冒充的人是你吧?”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三双眼睛直勾勾的转向姜怀月。 姜怀月被盯得有些心虚,正要说话的时候,语嫣忽然说道:“所以,七皇子下午突然出现弄晕我,就是为了跟小姐说这个事情?小姐,你不会真的是七皇子心心念念了八年的那个女孩子吧?” 被一个恶鬼惦念了八年,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姜怀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但凡知道我当年救的人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当年绝对帮着那些欺负他的男孩子多踹他一脚。” 红袖满脸惊讶,好半晌才把张着的嘴收了回去:“所以,赵霖钰已经知道卢皎皎是冒充的了?来找你就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女孩子?那小姐你怎么说的?” 姜怀月默默的在软榻上躺下:“我没承认!” “为什么不承认啊?那个卢皎皎不就是仗着有七皇子他撑腰所以才敢找刺客刺杀你们,你要是承认了,那她就坐实了冒名顶替的罪名,那这个七皇子说不定就会反过来找她麻烦的。”羌活一个箭步窜到姜怀月面前,一把抓起她! 姜怀月被拉起来,一脸幽怨得看向羌活:“你不会以为我承认了以后,他就不会继续找我麻烦了吧?” “难道不是吗?”羌活满脸得困惑。 姜怀月嗤笑一声:“我是姜家人,我身后是庞大的姜家军,这么强大的军力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块肥肉,就算我承认了,以后他也不会放过我!” 红袖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可是,我听卢皎皎的意思,赵霖钰准备在伤好以后带着她再去一趟国清寺,显然是想要带她去证明一下,她正逼着桃柳去查这个事情!” 一旁的语嫣忍不住皱眉:“这种陈年旧事,逼着一个丫头去找,怎么可能查得到?到时候要是查不出来,倒霉的又是她身边的小丫头,之前那几个伺候她的,都被她发卖了,而且都是卖到那种低贱的……作坊里头去,一个个都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姜怀月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既然她身边的奴婢那么可怜,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什么人情?” “坐实她的身份!”姜怀月挑眉,“说不定有些人得命,就不用我亲自去取了!” 第159章 主仆情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因为刺杀,这场原定三天三夜的春猎,最终还是提前结束。 “卢皎皎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在府上修养了好几日得赵霖钰,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得开口道。 “她的婢女桃柳,最近一直在跟我套近乎,一副想要从我嘴里问出点什么的样子。”云昭低声说道,“正如殿下所预料到的那样,卢小姐的确不是殿下想要找的那个人!” 这件事情并没有出乎赵霖钰的预料,所以他并没有愤怒,只是嘴角浮现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我想要给她一个机会,但是她不想要,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云昭默了默,然后忍不住说道:“主子,那个姜怀月对我们捏着我们的把柄,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直接动手杀了她?”赵霖钰嗤笑一声,随后抬头看向云昭,“当初陈尚清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都没能把她拉下马,难不成你以为就凭借几个死士就能杀掉她?” 云昭蹙眉:“可是殿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毕竟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杀了她以绝后患,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现在的我们,还杀不了她!”赵霖钰抬眼看向云昭,然后低声说道,“那位可是姜家的嫡小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嫡小姐,想要在这青天白日直接杀了他,比登天还难。” 云昭微微垂眸,其实他知道,所谓得杀不了她,更多的,其实是赵霖钰不想杀她。 即便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确认,姜怀月就是当年国清寺的那个小女孩,可如果是她,那他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杀掉那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坚定不移的站在他面前的。 “那卢小姐呢?”云昭抬眼看向赵霖钰,“我们要继续派人跟着她吗?” 赵霖钰偏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微微动了动,随后说道:“过几日,就是我母妃的忌日,你去准备一下,就说我,要去国清寺为我母亲点一盏长明灯!” 云昭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霖钰,随后推了出去。 云昭打着来给卢郁送些补品的名头找上卢家的时候,卢皎皎正在后院发疯。 她疯了一样的打砸着屋子里的东西,桃柳被一个半人高的花瓶砸在头上,瞬间,头破血流。 桃柳跪伏在地上,任由额头上的鲜血流柱,愣是一动不敢动。 “废物,废物!”卢皎皎赤红着眼,拿着手里的竹藤鞭,一下接着一下甩在桃柳的背上,“让你查个消息你都查不到,要你有什么用,怎么不去死!” 桃柳跪在地上,死死的咬着牙,不敢吭声。 “小姐,小姐!”一个婢女猛地推开门。 门刚打开,尖锐的头钗直接摔了过来,直直的扎在了婢女的发髻上。 婢女吓得腿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小姐,七殿下身边的云昭来了!” 卢皎皎的脸色骤变:“你说谁?” 婢女抬头看向卢皎皎,眼中满是恐惧:“七,七殿下身边的云昭!” 卢皎皎瞬间恍然,她连连后退,满脸慌乱:“他,他怎么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大人,但是顺便也给小姐带了些东西,说是宫里头赏赐的一些绸缎!”婢女看着几近癫狂的卢皎皎,忍不住的发抖,“小姐,可要去见一见!” 卢皎皎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泛白,她一脚踹在桃柳的心口:“要是明天,你还找不到消息,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惦念主仆情分了!” 卢皎皎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走到院子里头。 云昭瞧见卢皎皎出来,便笑着上前:“卢小姐近日可好?” “自然是都好的!”卢皎皎扯着嘴角,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可是七殿下有什么事情?” 云昭看着卢皎皎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他很直接的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却只当做没看到:“殿下关心卢大人的都伤势,让小的来瞧一瞧,正巧得了一些锦缎,颜色鲜亮,不是殿下喜欢的,就让小的一并带过来了!” “多谢殿下关怀!”卢皎皎微微垂眸,藏在袖口里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对了,过几日就是殿下生母的忌日,殿下想去国清寺点一盏长明灯,不知道到时候卢小姐是否有空一起前去?”云昭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卢皎皎,眼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卢皎皎在听到国清寺的时候,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直直的扎进掌心,她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云昭看着面前的卢皎皎,见她不说话,又笑了笑:“卢小姐?” 卢皎皎猛然回过神,随后很是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自然是有空的!” 云昭看着卢皎皎,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鄙夷,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那就好,那小的也就不打扰卢小姐休息了,小的就先回去了!” “那你慢走!”卢皎皎的声音都在发颤。 云昭全当不知道,转身离去。 云昭的声音消失在院子的尽头时,卢皎皎瞬间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正巧被来给她送锦缎的姜瑜瞧见。 姜瑜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扶起她,却在跨出脚的那个瞬间,生生止住了,就那么站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的卢皎皎。 收拾好伤口的桃柳小跑出来,急着去搀扶她,却被卢皎皎猛地甩了一巴掌:“废物,要是你再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消息,我就把你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 卢皎皎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脚步虚浮,一张脸苍白如鬼。 姜瑜看着这个场景,微微蹙眉,随后转身离开。 第160章 封口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桃柳几乎绝望。 她一个内宅婢女,在这汴京城里也并没有相熟的人,就是有,无非就是些贩夫走卒,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查到八年前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可卢皎皎几乎疯癫,她疯了一样的,想要顶替掉那个人的身份,她没本事查探,就逼着她一个下人。 桃柳站在护城河边上,脚下就是潺潺的流水。 她不想死,但是她更不想像一块破抹布一样的,死在妓坊里,她想过逃跑,可这偌大的天下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桃柳盯着河水半晌,最后纵身一跃。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噗通”一声,一个人影跃下,逐渐沉底的桃柳,依稀之间看到一抹身影,向着她奋力的游了过来,等不及她挣扎,那人就拽住了她的手。 桃柳被拖上岸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羌活很熟练的施针,很快,桃柳就咳出了一口水,立刻就缓过了气。 “活了活了!”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呼。 桃柳缓缓抬眼,恍惚间,看到了一脸冷漠的语嫣,她瞬间一个激灵,可以爬了起来:“怎么,怎么是你?” “怎么?”语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疏离,“卢皎皎的走狗不好做,要来寻死了?” 一旁的红袖瞥了一眼语嫣,抿着嘴不说话。 桃柳向来牙尖嘴利,可眼下,心里酸涩的很,以往那副泼辣的劲儿早就消失不见,她有些颓废的看向语嫣:“既然知道我要寻死,你救我做什么?” “当初,你帮着你家那位欺负我家小姐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语嫣冷笑,“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桃柳啊,龇着牙,凶神恶煞!” 桃柳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语嫣不喜欢她,桃柳帮着卢皎皎做了不少的恶事,这一次的暗杀,她在里头指定也帮了不少的忙,若不是姜怀月用得到她,她投河的时候,她恨不得能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欢呼一下,又怎么可能让红袖救她上来。 “你不是想要知道,八年前,在国清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语嫣蹲下身,盯着桃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桃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语嫣盯着她的眼睛,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你要是想活着,接下来,就得听我的!当然了,你也可以现在马上跳下去!” 桃柳能在卢皎皎身边待着,就是因为她很有眼力见,只要卢皎皎抬抬手,她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凭着这股子机灵劲儿,她才能在卢皎皎身边,一日一日的活下来。 桃柳回到府邸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换身衣服,就被卢皎皎叫去了院子里。 还没进屋,她就听到卢皎皎的怒骂声,以及东西被摔在地上发出的破裂声。 她趋于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她还记得羌活对她说:“你这个伤口没好好处理,会留疤的!” 桃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缓缓进了屋。 门刚打开,就飞来一个茶壶,桃柳一个侧身,躲开了茶壶碎裂时,溅起的瓷片,没等桃柳说话,又一个茶杯飞来。 桃柳顺势一跪:“小姐,我找到那个女人的消息了!” 原本还坐着的卢皎皎猛地起身:“是谁?” “奴婢不知!”桃柳低着头,“但是奴婢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皎皎快步走到桃柳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快说!” 桃柳看着卢皎皎血红的眼睛,耳畔响起了语嫣的声音:“八年前,七皇子被一群世家子弟逼着钻狗洞,是一个女娃娃救了他……” 卢皎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原来是这样,原来他要找的是当年帮过他的一个女娃娃!” “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桃柳收拾好心情,走到卢皎皎身边,一如以往那般,给她捏肩,“奴婢没用,只能查到这些,至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如今是死是活,奴婢没能查到一点……” 卢皎皎冷哼了一声:“的确没用,不过,眼下起码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日的这一关,起码能过去了!” 桃柳低垂着眼,让人看不出情绪:“那,那万一以后,那个女子出现了,怎么办?” “八年前的事情了,她若是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卢皎皎微微眯起眼,“只要我彻底的替代了她在七殿下心目中的位置,就算有一日她回来了,我也可以第一时间送她去见阎王!” 桃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小姐说的是!” 卢皎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口的那抹慌乱,终于沉淀了下来,可就在她冷静下来以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然后猛地回头看向桃柳:“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是云昭!”这是桃柳才回来前,就想好的措辞,“奴婢,奴婢想了法子灌醉他,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套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错的!” 卢皎皎点了点头:“那就好!云昭那儿,你仔细着些,别让他瞧出什么苗头来!” 桃柳顿了顿,然后说道:“云昭那儿,奴婢给足了封口费,就算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会说的,毕竟,若是七殿下知道,是他把消息泄露出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161章 你还记得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去国清寺的那一日,卢皎皎起了个大早,她特地换上了新衣服。 她用赵霖钰送的那锦缎,做了一身品红的长裙,她穿着长裙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微微蹙眉:“明明是按着姜怀月那身衣服做的,为什么穿起来就不一样呢?” 一旁的桃柳看着卢皎皎的脸,脑海里浮现姜怀月那张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刻骨铭心的脸,随后笑着说道:“小姐生的白,这个红色太妖艳了些,不如月牙白衬肤!” “我也觉得!”卢皎皎有些泄气,“罢了,还是换一身吧,这个颜色不适合我!” 桃柳应了一声,转身给她拿了另一身衣服。 其实卢皎皎生的不白,脸色微黄,施了粉黛,也隐约透出几分黄气,穿上那身品红就更显得枯瘦。 出门的时候,姜瑜特地出来相送,苦口婆心的嘱咐着:“路上小心些,车走的慢些,别颠着小姐!” 卢皎皎笑着应下,一上马车,就将姜瑜准备的糕点丢到了一旁:“装的一副贤良淑德给谁看,真是恶心!” 这些日子,卢皎皎虽然面上和姜瑜很是和睦,外人瞧着是一派的母慈子孝,可她每每想起姜瑜与她父亲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能把她的真面目撕下来,让父亲仔细瞧瞧。 桃柳只得低声安慰:“夫人一个填房,膝下无子,若是不讨好小姐,她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卢皎皎稍稍消了气,然后看向桃柳:“等会儿我去见七殿下,你学的聪明些,知道吗?” 桃柳赶紧应下:“小姐放心!” 马车摇摇晃晃的没多久,就停在了国清寺的山脚下。 国清寺建在山顶,到了这里,不论你是如何的勋贵,都得依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攀登上去。 桃柳扶着卢皎皎缓缓的往上走,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停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 赵霖钰早早的就上了山,过几日就是清明,而他的亲生母亲,就死在了清明前夕,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一趟国清寺,小的时候,是去祈福许愿,长大以后,是去点长明灯,送香火。 卢皎皎到的时候,赵霖钰正跪在佛像前,潜心祈祷。 “快去打盆水来!脏死了!”卢皎皎站在佛堂前,对着桃柳生气。 赵霖钰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上山的时候下了雨,淅淅沥沥的,脚下的路也就变得泥泞了些,卢皎皎踩在上头,滑了一下,鞋面上就溅上来几个泥点。 卢皎皎被养的娇气,这点子脏污,也能让她难受许久:“好好的山路也不知道多垒几块石头,一下雨就到处都是泥汤子,真是恶心!” 桃柳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卢皎皎,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鞋面上的泥点子:“小姐忍一忍,等见过七殿下了,咱们就回去!” 卢皎皎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桃柳,然后抬起脚放在她的眼前:“擦干净点!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到,这鬼地方,到处都是虫子!” “小姐慎言!”桃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卢皎皎的鞋面,“我们如今在国清寺里,咱们还是恭敬些才好!” “恭敬?要多恭敬啊!”卢皎皎嗤笑,“这个破寺庙,每年都要挣多少香火钱,什么前世今生,本就是骗人的,也就偏偏你这样的蠢货!” 一直站在大堂里的赵霖钰微微垂眸,随后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小满:“带着他们去后院见我吧!” 小满应了一声,便从侧门走了出去。 赵霖钰的生母身份低位,纵然为皇帝生儿育女,也没有这个入敛皇陵,宫中更不允许祭奠,赵霖钰便在国清寺里头安放了一个牌匾。 寺庙不供奉牌匾,可国清寺的主持怜悯他年幼失母,特许他在角落里供奉她娘亲的灵位,赵霖钰惦念主持慈悲,长大分府以后,也总是为国清寺送些香火钱。 只是那个时候的主持已经圆寂,如今的人,只知他是大周的七皇子,却不记得他年幼曾孤身一人跪拜佛前,求生母去往极乐。 卢皎皎被小满领着过来的时候,赵霖钰正背着手站在廊下。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所见之处的山脉都萦绕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水,瞧着,像极了仙境。 “殿下!”卢皎皎瞧见赵霖钰,娇娇软软的唤了一声,随后笑着上前,“殿下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赵霖钰回头看向卢皎皎,看着她身上那件月牙白的长裙,顿了顿:“我送你的那匹锦缎,你不喜欢吗?” 卢皎皎有些诧异,随后赶紧说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交托绣娘去做,还未完工,等下次,我再穿给殿下看!” “原是如此!”赵霖钰看着卢皎皎的脸,忽然有些恍惚,“我甚少见你穿红色的衣裳,那日得了红色的料子,便想着给你送过去!” 卢皎皎顿了顿,然后笑着应道:“我很喜欢,多谢殿下惦记!” “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赵霖钰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满递过来的伞,撑着伞,走出回廊。 国清寺的后院,已经修补过许多次了,早就不像以前的样子,但是卢皎皎一听到赵霖钰这番话,便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记得,不过,也记不大清了,我已经很多年不曾来过了!” 赵霖钰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卢皎皎。 卢皎皎的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 第162章 她到底是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自打到了这个院子以后,卢皎皎就总有一种阴森感,明明身后就是肃穆的钟声,可站在这里的时候,她总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 赵霖钰也不多说话,只是带着她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长满杂草的地方。 卢皎皎隐约看到杂草间有一处狗洞,她有些惊讶:“这处狗洞还没有修补好吗?” 赵霖钰的瞳孔纵然紧锁:“你知道这里?” 卢皎皎在听到他这个疑问的时候,顿时心中大喜,她这辈子哪里见过什么狗洞,她只是在赌,赌赵霖钰会带她去看那个狗洞,回忆往昔罢了:“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在这里帮过一个小男孩呢!” “哦?是吗?”赵霖钰的目光越发幽深。 卢皎皎笑了笑,将自己在心里排演过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是啊,那个时候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一个人去跟好几年的男孩子大家,真是胆子大的很!” “是吗?我也觉得你胆子很大!”赵霖钰看着卢皎皎的头顶,眼中杀气毕露,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后山的桃花开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记得你之前就说,想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桃花!” 卢皎皎听到赵霖钰的这番话,一直悬着心的总算放下,她觉得,赵霖钰的这一关,算是过了,她笑着回头,眼中满是欢喜:“好啊!” 后山的都桃花林,并不是一直都有的。 据说是一对隐居山林的夫妇在这里种下的,就是因为那位妻子想要看看漫山遍野的桃花。 赵霖钰走到卢皎皎的身后,看着她提着裙摆在前头小跑着,眼中满是冷然。 走到深处的时候,云昭掩着桃柳的嘴,将她拖了出去,甚至没等到桃柳呼喊,就被拧断了脖子,她瞪着眼睛,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蹦一跳的卢皎皎,脚边溅满了泥浆,她的心里在疯狂的咒骂,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她知道,她得足够天真,足够烂漫,足够美好,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彻底的顶替掉赵霖钰心中的那个女子。 赵霖钰看着面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明显,而前面的卢皎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停住了脚步。 “殿下,你看哪儿!”卢皎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脉,“多美啊!” 赵霖钰走到卢皎皎的身边,抬手轻轻的触摸她的脸颊,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卢皎皎的眼睛,嘴角带着一股邪魅的笑意:“是啊,多美啊!可惜……” 卢皎皎被他看的脸颊微红,她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殿下……” 赵霖钰的手从她的脸颊上缓缓滑下,指腹游走到她的脖颈上时,苍白的指节猛地收紧:“你是怎么知道,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卢皎皎满脸愕然,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以及窒息感,让她本能的开始挣扎:“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赵霖钰指腹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眼里满是厌恶和冷漠,“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你说,她到底是谁!” 赵霖钰眼里的杀气吓得卢皎皎脸色发白,她的脚尖逐渐离地,她忽然明白,原来,赵霖钰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八年前的那个人。 “我,我不知道……是,是你身边的云昭说漏嘴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卢皎皎紧紧的抓着赵霖钰的手,她的脸已经憋的通红,悬空的脚不断地踢向他,“放开我,放开我!” 赵霖钰的手忽然松开,卢皎皎猛地跌落,可是没等到她喘过气来,她就被他抓住头发,连拖带拽的拖到一处悬崖边。 赵霖钰一把拽起卢皎皎,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滑过她的脸颊,脖颈,再用力扯开她的衣襟。 藕粉色的肚兜瞬间暴露出来,赵霖钰却像是嫌恶一般抽回了手,他摁着卢皎皎的头,让她看着悬崖:“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就给你一条活路,不然……” 卢皎皎看着低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吓得脸色苍白,她疯了一般的挣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桃柳,是桃柳找来的消息,桃柳说是他从云昭嘴里套出来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 赵霖钰目光冷冽的看着面前的卢皎皎,眼中迸发杀意:“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你放过我,殿下,你放过我,我不该骗你的,可是我只是仰慕你,我只是喜欢你啊,我什么都给你了,我连清白都给你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卢皎皎疯狂求饶。 可如今的赵霖钰,只觉得现在像一条狗求饶的卢皎皎,越发的恶心,他低头看着卢皎皎脚上的泥点子,冷笑一声:“清白,你若不是她,你便是跪在我面前求着我宠幸你,我都觉得恶心!” 还没等卢皎皎说话,赵霖钰忽然掐住她的脖子,指腹抵住她的舌骨,只听到咔哒一声,她的舌骨断裂。 方才还在尖叫的卢皎皎,在这一瞬,再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赵霖钰盯着卢皎皎的眼睛,轻轻的笑了:“你方才去的那个院子,根本不是我遇见她的那个地方,那个院子,是我处理掉当年世家公子尸体的地方!” 卢皎皎瞪大了眼,那种濒死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弥漫在她的心头。 “卢家嫡女卢皎皎,在寺庙燃香祈福,被贼人所掳,先奸后杀,弃尸于荒野!”话音刚落,赵霖钰便松开了手。 第163章 催命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像是一块破布一般,被赵霖钰随手丢进了深渊。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赵霖钰往回走的时候,云昭正在半道上等着他,一瞧见他,便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 赵霖钰接过帕子,将手擦拭干净以后,才冷声道:“那个婢女呢?” “已经处理干净了!”云昭低声说道。 “卢皎皎说,这个婢女从你嘴里套出了消息!”赵霖钰瞥了一眼云昭。 云昭并不意外,随后说道:“那个桃柳前几日跳河熏死,被姜怀月身边的那个女侍卫救下!” 赵霖钰眼中狂喜:“果然是她!” 云昭看了一眼赵霖钰,并没有说话。 “记得把屁股擦干净了,别让人查到我这里来!”赵霖钰将手里的帕子放到云昭的手里。 “是!”云昭赶紧应下,随后转身离开。 跌落崖底的卢皎皎,先是摔在了树干上,最后落在了地上。 她躺在那里,张着嘴,想要呼救,可是折断的舌骨让她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打在她的额头上,脸上,然后混合着鲜血一点一点的在她身下汇聚。 耳边传来一阵鞋子踩在草皮上的声音,她立刻回头去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一顶画着翠竹的油纸伞缓缓而来,卢皎皎的目光顺着耳边的绣花鞋缓缓的往上看,最后落在了姜怀月那张带着清冷笑意的脸上。 卢皎皎的眸子瞪得很大,眼中甚至沁出血泪来,她颤抖着手想要指向姜怀月,却发现她的手早已经断的崎岖,现在正以一种非常古怪的角度摆放在那里。 她想要说话,一用力,就从嘴里蔓延出无穷无尽的鲜血,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胸口处,被一截刚刚生长出来的嫩竹刺穿。 “咚,咚,咚!”被云雾遮掩着的山顶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催命钟声。 卢皎皎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眼中满是怨毒,她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若是能说话,她必要用这天地下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她。 “我说过,下一次见面,我就是来索你的命了!”姜怀月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卢皎皎,“桃柳得到的消息,是我给的,赵霖钰做梦都想找的人,也是我!” 卢皎皎的眼角倏然瞪大,她立刻明白,今日的这一出戏码,是姜怀月早早就预料到了的,她知道赵霖钰在找谁,也知道,她想替代掉那个人,更清楚赵霖钰早就知道了真相。 而今日,赵霖钰约她来这里,本就是要杀人灭口。 为了掩盖他豢养死士,谋图皇位的欲望,赵霖钰就是要杀了她,而姜怀月,却让她以为,这一趟,可以让她彻底的替代掉那个人心中的白月光,却忘了,给自己寻一条活路。 “我从地狱爬回来,为的,就是来取你这条,欠着的命!”姜怀月转身离开,伞尖的一滴雨水正落在她的额心,前世的记忆,如同海浪一般,翻江倒海的席卷而来。 她猛烈的吸了一口气,口中的血灌进她的气管,呼吸,戛然而止。 一阵风过,山顶的桃花林被吹得悉悉索索,花瓣被风卷起,落下,最后混着雨水,一起飘到了崖底。 语嫣微微倾斜手中的油纸伞,看着漫天的花雨:“小姐,你看!” 姜怀月伸出手去接住一片落下来的花瓣,脑海里赫然想起那个躺在乱葬岗,看着漫天飞雪,一点一点的等着死亡的姜怀月。 “真好看!”姜怀月收回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语嫣撑着伞,陪着姜怀月绕着蜿蜒的小路,一点一点的走了回去。 “桃柳死了!”回来的红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姜怀月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赵霖钰向来都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人,更何况,桃柳死不足惜。 她或许可怜,但绝不无辜。 桃柳能在卢皎皎身边这么久,手上或多或少,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她若是不心狠,又怎么可能跟在卢皎皎面前杀出一条血路来呢? “死了就死了吧!”姜怀月淡淡的说道,然后看向红袖,“你没被发现吧?” “七皇子身边的暗卫有点本事,我不敢太靠近,一直等到他离开以后,才赶上去,桃柳是被云昭直接折断了脖子,下手快狠准,等我靠近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红袖微微蹙眉,“若是她还有口气,说不定……” “说不定能指证七皇子豢养死士,意图谋害公主?”姜怀月挑眉,“他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么轻而易举的抓到把柄?” 红袖有些泄气。 姜怀月笑着递给她一个果子:“这件事,你不许跟赵辰溪说,不然,我让羌活毒哑你!” 红袖忽然就觉得,姜怀月手上的那个果子,萦绕着一股黑气,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王爷已经把我交给小姐了,红袖,本就是小姐的人,自然不会多嘴!” 姜怀月瞥了她一眼,随后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最好是如此!” 红袖盯着手里的这块果子,只觉得这玩意儿,她只要往嘴里一塞,她就要成哑巴了,毕竟。 “放心吃吧!”一旁的语嫣忍不住笑道,“这个果子没有毒!” 红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逼死的决心,一口吃掉了果子,最后被甜的有些齁的果子噎了个半死,连喝一壶水,才没噎死在马车里。 第164章 节哀顺变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卢皎皎失踪以后,官府连着搜了三日的山,才在山崖深处,找到了已经开始腐烂卢皎皎。 山中到处都是野兽,而她因为被新竹刺穿,这几日,连连下雨,主子窜了三米多高,而她的尸体,也被主子穿插这一路上升,所以才没被山中的野兽啃噬。 只是躲过了野兽,却没躲过专吃腐肉的秃鹫和乌鸦。 因为发现的早,她的躯干尚且还有保留,可她脸颊上的肉,被啄食了一半,那双眼睛,也早就被叼走,不知所踪。 卢郁看到的,就是一具早已无法辨别容貌的尸体。 他缠绵病榻月余,突闻噩耗,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惨死山崖,哭喊着要开棺。 衙役多番阻拦,也没成功,便纷纷退了出去。 开棺的那个瞬间,恶臭瞬间在整个庭院里散开。 方才还在痛哭流涕的卢家夫妇,纷纷捂着鼻子跑出庭院,大吐特吐。 春天多腐,卢皎皎的尸体,早就烂了,散发着一股恶臭,找到她的衙役也正是因为闻到了这一股恶臭,才寻到了她挂在竹竿上的尸体。 卢郁伤心欲绝,本不肯下葬,誓死要找到害死卢皎皎的真凶,却在开棺以后,忍受不了这股子恶臭,第二天一早,就送去了墓地。 卢家自从与姜家翻了脸,在汴京城中就没了脸面,而卢皎皎更是在去苏家赴宴的时候,得罪了她的上峰苏大人,以至于,卢皎皎的葬礼,几乎没人来相送。 她尚未出阁,不能入祖坟,只能一个人埋葬在祖坟以外的地方,这场葬礼,办的很是凄凉,除了卢皎皎年少殒命的凄苦,更有卢家失势的枯败。 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姜瑜,余光瞥见了一双黑色的鎏金靴,还没等到她抬头,就听到了赵霖钰的声音:“卢夫人,节哀顺变!” 清冷温润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姜瑜只觉得自己的脊背阵阵生寒。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抬头看向赵霖钰,扯出一抹凄苦:“多谢七殿下宽慰!” 赵霖钰的目光里隐约带着几分悲苦,他笑得勉强,形容悲哀:“皎皎……皎皎一去,卢夫人切莫太过伤心,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臣妇明白!” 一旁的婢女给赵霖钰地上已经燃好的香,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厌烦,但是很快,就被那抹伪装出来的悲苦替代,他将香插进香炉,低声说道:“你……一路走好!” 就在姜瑜以为赵霖钰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看向姜瑜:“夫人可知道,那一日,皎皎为何要去寺庙?” 姜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当然知道,卢皎皎那个蠢货,去那里,不就是为了见赵霖钰。 她的余光,瞥到了赵霖钰打量的目光,立刻捏着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这个孩子,向来孝顺,说是要去给她生母燃香,那一日,天气不好,我担心山路湿滑不好走,本不想让她去,可我一个继母,若是不让她去,只怕外人,要说我嫉恨她母亲……” “可若是,我早知道她会出这样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去,纵然背负骂名,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去这一趟!”姜瑜说着说着,便开始痛哭。 赵霖钰低声安慰。 在旁人看来,赵霖钰满是善意,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姜瑜,却浑身绷紧,他很清楚的知道赵霖钰根本不是在安慰她,而是想要试探她,试探她,到底知不知道,卢皎皎因何而死。 赵霖钰在确定姜瑜并不清楚卢皎皎那一日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以后,才从卢府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被香染红的痕迹,眼中满是厌烦:“也不知道,我给她点的这柱香,她卢皎皎,受不受得起!” 云昭回头看了一眼卢家清冷的门庭,低垂下眼:“卢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都没人上门祭奠,看样子,卢家在这汴京城中,还真是不受欢迎啊!” “范阳卢家早就败落了!”赵霖钰冷笑了一声,“如今,只怕再难翻身了!” “只是这姜家做的也真是绝,两家到底还是明面上的亲戚,如今卢家死了人,竟然也不曾上门吊唁……” 话还没说话,一辆马车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红袖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霖钰,随后回头掀开马车的帘子:“地面湿滑,小姐小心些!” 红袖和语嫣,一前一后的护着姜怀月,直到她从马车上下来。 姜怀月站定,才瞧见了站在他们身前的赵霖钰,她屈膝行礼:“七殿下这是来给皎皎吊唁的?” 赵霖钰不答反问:“姜小姐呢?也是来吊唁的嘛?” 姜怀月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霖钰,随后笑道:“她虽与我不义,但我却不能不仁,来送她最后一程,就是不知道,七殿下见到我这位表姐的时候,心里可有一点点的不忍呢?毕竟,她也曾真心待过殿下,您说呢?” 赵霖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缓缓上前,她走到赵霖钰面前,嘴角微微上扬,“殿下费尽苦心才找到的人,说没就没了,殿下还请节哀顺变啊!” 赵霖钰盯着姜怀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找你?看着我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是不是特别有趣?”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姜怀月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她试图挣脱,却被他紧紧的拽着,完全挣脱不得。 既然如此,姜怀月也不想再装得一副乖巧温顺,她用了巧劲,一把甩开赵霖钰的手:“若是当年,我知道那个孩子是你,我一定会站在他的对面,狠狠的踩在他的头上,让他从那个狗洞钻过去!” 赵霖钰的一双眼睛恨不得能沁出血来,他紧紧的咬着牙根:“为什么!” 第165章 母慈子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你可是忘了酒坊里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姜怀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若是目光能杀人,现在的赵霖钰早就被他瞪得千疮百孔了,“还是忘了数九寒冬,指派陈尚清伙同姜瑜绑架我,意图毁我清白的事情了?” 赵霖钰的瞳孔紧缩。 这些事情,他明明做的很干净,任凭大理寺和京兆府如何查探都没有查到过他的头上来,姜怀月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姜怀月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忍不住嗤笑:“七殿下,人在做,天在看,你瞒得过所有人,瞒得住老天爷吗?” 赵霖钰本能的想要抓住姜怀月的手,却被她侧身避开:“七殿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送我表姐最后一程!” 姜怀月转身离开,赵霖钰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那个站在她身前,展开双臂护着他的女孩,他只觉得心口一窒,等到他想要去抓住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他很远了。 “主子!”云昭上前一步,站在了赵霖钰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我们该回去了!” 赵霖钰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的云昭,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赵霖钰终于将心底的不甘压下,随后低声说道:“大理寺的那个死士处理了吗?” “主子,大理寺向来戒备森严,但是这一次,我们的人,很容易就潜入进去了,我觉得有诈!”云昭低声说道。 赵霖钰微微蹙眉,随后回头看向挂满白帆的卢家门庭:“既然我的好皇叔,想要抓住幕后真凶的尾巴,那咱们就送她一个幕后真凶!” 云昭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向赵霖钰:“主子,你的意思是,宋……” 赵霖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扳指:“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云昭低头应下。 姜怀月走进卢府的时候,守在一旁的婢女小厮纷纷抬头,其中有胆子大的,便忍不住凑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别是来看咱们府笑话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啥好心!” 语嫣听到这些话,立刻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快,那几个婢女就不敢再吭声了。 姜怀月走到姜瑜的面前,她瘫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放纸钱,形容枯槁,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姜怀月缓缓蹲下,随后拿起一把纸钱,直接丢进了火盆:“你这场母慈子孝的戏码,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姜瑜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姜怀月:“姜怀月,你还想怎么样,我的皎皎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怎么样!” 姜怀月看着突然发疯的姜瑜,微微蹙眉,下一瞬,红袖就把她摁在了地上:“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家小姐好心好意地来吊唁,你发什么疯!” “吊唁,吊哪门子的唁,如果不是你,我们皎皎……” “杀人凶手不是刚刚从你面前走吗?”姜怀月忽然笑了一声,姜瑜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满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你说什么?” “卢皎皎为什么要去国清寺,跟谁去的国清寺,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姜怀月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正好让坐在那里的姜瑜听得清清楚楚。 姜瑜顿时脊背发寒,可是下一瞬,她立刻回过神来,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姜怀月,歇斯底里的怒喊:“你,是你!是你设计陷害皎皎,一定是你!” 姜怀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姜瑜,随后缓缓起身:“海棠,你家主子似乎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 站在姜瑜身后的海棠赶紧拦住姜瑜:“夫人,您别这样,您要是如此,那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语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海棠,随后淡淡的开口:“谁说不是呢?毕竟,世上再也难有夫人这般好的继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往深渊走,也不拦一下,真的是很好了!” “贱人,贱人!”被戳破心事的姜瑜满眼的恐惧。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她已经失去了姜家的依仗,她本就没有娘家可依,如今只能攀附在卢郁的身边以求生存。 卢皎皎要去国清寺的事情,她的确知道,但是她只是因为,她是要去跟七殿下私会,她也知道,卢皎皎能跟七殿下勾搭上,是因为她的冒名顶替。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卢皎皎这一去,会死的这样惨。 现在的她,明知谁是凶手,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七殿下能杀了卢皎皎,自然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可她也不能让卢郁知道,她明知凶手是谁,却帮别人隐瞒。 “我的好姑母,现在的你,已经是两难之地,你再这样声嘶力竭的咒骂我,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就把你知道这些事情,对卢大人全盘托出!”姜怀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姜瑜,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姜瑜红了眼,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姜怀月从看了一眼一旁的语嫣:“这是我送给皎皎表姐的,她在世的时候,一直很喜欢这对镯子,今日,就送给她做陪葬吧!” 语嫣走上前去,将盒子交给姜瑜:“卢夫人,日后,您过的每一日,可都要小心谨慎些,一个不当心,说不定,在某个午夜,就会有一把夺命的钢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海棠双手接过盒子:“姜小姐放心就是,奴婢会好好照顾我们家夫人的!” 原本还在发愣的姜怀月,倏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海棠收好盒子,然后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姜瑜,眼底的憎恶几乎要溢出来:“奴婢说,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夫人你的!” 被背叛的愤怒在那个瞬间冲上了姜瑜的脑子,她疯了一般的抓住海棠的衣襟:“是你,是你在害我,是你!” 第166章 宋家的心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卷起画卷,交给语嫣:“把它烧干净了,不要留下任何的证据。” 语嫣闷闷的应了一声:“是!” 红袖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宋家和七殿下之间有问题?” “如果没有宋家人的准许,宋橙绵又怎么可能会和气垫下接触?”姜怀月嗤笑一声,“宋橙绵是最规矩的那种大家闺秀,她被宋家人教养的很温顺,她那样的性子若是没有宋家人的首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和七殿下之间有来往的。” “可是,宋家是太子的外家啊,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太子一脉,他们又怎么会在私底下跟最没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七殿下接触呢?”站在一旁的语嫣眼巴巴的看向姜怀月,“难不成,他们觉得七殿下,不如太子?” “他们当然知道,七皇子是最没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一个皇子,但是他们也很清楚,宋橙绵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不了太子妃。”姜怀月慢慢往前走,“宋章安读书一般般,在朝堂之上更是一般般,宋家若是想要靠着这个孙子继续辉煌,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了,所以他们家大约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宋橙绵的身上,如果他可以成为太子妃,成为下一个皇后,那么宋家还可以昌盛近百年!” “可是,皇后娘娘分明不想让宋橙绵做太子妃!”一旁的语嫣忽然反应过来,“所以宋太师,在知道宋橙绵当太子妃无望以后,试图寻找另外一个赌注!” “从龙之功!”姜怀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七皇子能够在汴京城里面这么多老妖怪的审视下,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花花公子,这样的一个人要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一旁的红袖抱着剑,跟在姜怀月身边:“的确很奇怪,七皇子的生母是如今这位贤妃的婢女,当初是因为这位贤妃年岁太小,才让那位陪嫁的胡女侍寝,却不想因此生下了七皇子,后来那位胡女生病离世界,七皇子便养在了没有子嗣的贤妃身边。” “贤妃是胡人公主,这辈子自然不可能会有自己的皇子,至于七皇子可以被生下来,也只是因为当时的那位胡女求到了先太后面前先太后信奉佛祖,不愿意杀生,这才留着他的性命!”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 “这是宫中秘辛,小姐是怎么知道的?”红袖有些诧异,“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出来的,毕竟这事关一个皇子的名誉。” “只要是消息总有办法得到他的。”姜怀月笑了笑,“至于是怎么得到的,就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红袖明白,姜怀月就是不愿意说,她自然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接着说道:“不过有个事情很奇怪,我翻遍了他整个书房,他书房里面只有出账,没有进账,没有一本收入账簿,要知道七皇子虽然挂在贤妃的名下,可是贤妃作为一国公主嫁到我们这边手头并不宽裕!” “这种事情可就不归我管了,就得拜托九王爷多费费心了。”姜怀月笑了笑,随后看向红袖,“你再辛苦一趟,把这个消息转告给赵辰溪,我想这对他来说应该也挺重要的。” 红袖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红袖走远了以后,语嫣才低声说道:“小姐,没有收账的话,就算翻到了他支出,那也没有办法说明什么,最多会被陛下斥责几句,翻不出什么大风浪的。” “那就得多麻烦麻烦赵辰溪,这种事情本来就归他管,他自然应该多辛苦辛苦!”姜怀月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查到真正的东西了。” 语嫣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姜怀月往前走。 姜怀月办了一场烤肉宴,原本只是请了公主一个人,后来却来了太子和十殿下,还有九王爷,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有些好奇:“他们几个什么时候关系这样要好的?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清音都还很讨厌姜怀月的,怎么忽然就好的穿一条裤子,月月甚至还可以为了救清音豁出命去?” “女孩子家家总是如此的,三言两语的,忽然就好的不成样子。”白玉笑着说道,“更何况这姜家的小姐本就讨喜,就是以前不知道怎么的,被养的有些胆怯,自打这将军回来以后啊,这位小姐也是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皇帝颇有几分感慨:“她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白玉看着皇帝,眸光不着痕迹的微闪:“不过,奴婢方才听说,这姜家的厨子,是专门从沙洲带回来的,做的一手好羊肉,据说比咱们宫里做的都要好吃!” “哦?”皇帝挑眉,“这几个厨子还有这样的本事?” “奴婢也不信,毕竟这天底下最好的御厨都在咱们御膳房了,怎么还可能会有做的比御厨更好的厨子呢?”白玉笑了笑。 皇帝看了一眼白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几下,随后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怕是在这宫里待久了,都有几分坐井观天了,这天下之大自然有人外人,更有天外天,玉厨在宫里头待的久了,外头有一些实兴的菜式跟不上了,也是常见的。” 白玉顿了顿,随后赶紧找补:“陛下说的是,只是奴婢听说这羊肉这么好吃,便觉得几位殿下不大懂事,也不知道给陛下带一点回来。” 皇帝正要说话,皇后却忽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羊羔:“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赶紧起身扶起皇后是,随后看着那只小羊羔满脸的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是姜夫人专门派人送来的,说是沙洲那边特有的小羊羔,还配了好大一桶料粉,说是让宫里的厨子给陛下也烤一顿孩子们爱吃的烤羊肉!”皇后看着身边的小羊羔,满脸的无奈,“臣妾原也是不肯要的,偏偏那姜夫人,将这绳子塞到我手里就跑,拦都拦不住。” 第167章 见不得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因为受伤在府邸休息的赵霖钰,在听说姜怀月请了太子和老十去府上吃烤肉的时候,猛地将手里的书册丢了出去。 云昭被书砸在了头上,发髻被砸的松散,额角都落下来一束长发,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霖钰盯着面前的云昭半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冷声说道:“只是单纯的吃烤肉?”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姜家小姐原本只请了八公主一人,是公主在出宫的时候遇上了太子和十殿下,这才带着他们一起去的。”云昭低声说道,“因为太子他们去之前并没有打过招呼,所以姜家的管家还是临时派人去市场上买的羊羔,这件事情属下也都已经亲自去证实过了。” 赵霖钰深吸一口气:“想当初,姜怀月能只剩一个人从那些劫匪手里掏出来,本来就不简单,是我一直没把她当回事。” 云昭抬头看了一眼赵霖钰,随后立刻低下头。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在这里吞吞吐吐的。”赵霖钰看着云昭,冷不丁的说道。 云昭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姜家人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还是很有分量的,现在的姜小姐和太子还有公主相处的也都很好,如果她把当时在祝那里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将军或者太子,主子你这么多年辛苦的隐藏,就全白费了!” 赵霖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想主子比我更加明白,其实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处理掉姜小姐。”云昭看着面前的赵霖钰,“现在的他非常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暴露我们!” 赵霖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当他发现,很有可能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还想过要彻底毁掉的姜怀月,是当初那个站在他面前帮了他的女孩子时,他根本下不了这个手。 沉默许久以后,赵霖钰有些无力的往后靠过去:“她是姜御笙唯一的女儿,我之前想让陈尚清帮我牵制住姜家,却没想到竟然被她逃出来,站在,我若是动手杀了她,且不说她身边的那些侍卫让我们很难得手,就算真的得手了,我们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个的确也是赵霖钰真正在考虑的事情,毕竟,那可是姜怀月,是姜家和季家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孩子,若是处理了他,纵然他赵霖钰手眼通天,在面对姜御笙和季鹤轩的重压,他也很有可能会就此栽在这里。 正如云昭所说的那样,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隐瞒自己的实力,像个胀鬼一样埋伏在汴京城里,他精心潜伏多年,又怎么可能允许被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毁掉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布置。 “是属下考虑不周!”云昭赶紧低下头,“可是,我们现在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是一直不处理,那我们就等同于被她捏在手心里,到时候每走一步我们都要小心会有一把利刃从背后突然刺过来。” 赵霖钰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向云昭:“或许,我们也可以让姜家为我们所用。” 云昭的右眼不受控的轻跳了两下:“主子是想……” 赵霖钰看向云昭,笑了一声:“姜御笙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的兵权早晚是要上交的,至于那个时候要交给谁,可就不是他自己说的算了。” 云昭本能的觉得,赵霖钰的想法太天真了。 就姜怀月能够一脚踢断赵霖钰胫骨这件事来看,姜怀月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哄骗几句,就能让她对赵霖钰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 毕竟一个可以骑马纵驰的女子,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男人哄骗呢?若是真的可以,陈尚清也算是俊逸非凡,他又怎么可能一直得不了手,只能剑走偏锋,想用姜怀月的清白逼迫他一把,只是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达到真正的目的也就罢了,还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云昭在看到赵霖钰的眼睛时,本能的将心里话藏了起来,赵霖钰向来说一不二他若是自找没趣说一些让他不痛快的话,那最后不痛快的人,肯定是他云昭。 就在赵霖钰盘算着要怎么搞定姜怀月的时候,外头忽然想起一个声音:“七殿下还在休息吗?我特地煮了粥,想着殿下大约胃口不好,给他送过来,让他尝一尝呢!” 赵霖钰微微蹙眉:“谁?” 云昭走到窗边,定睛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是卢小姐!” 赵霖钰有些不耐烦:“她来这里做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大约是做了一些东西给主子送过来!”云昭淡淡的说道。 他对着卢皎皎是真的厌恶到了骨子里,又蠢,又贪,一开始他也以为卢皎皎就是赵霖钰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所以对她也算得上是恭敬。 可是在春猎上,她挑唆赵霖钰动用暗卫追杀姜怀月的时候,他就明白,卢皎皎彻头彻尾就是个花瓶脑袋,而且如今看起来他甚至连花瓶都算不上,毕竟就她的容貌来说,她也的的确确比不上现如今的姜怀月。 一个又蠢又笨,而且连花瓶都算不上的千金小姐,对赵霖钰来说,向来都是嘴避之不及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云昭就听到赵霖钰说:“想个法子把她送回去,就说我现在身体不舒服,见不得客!” 云昭看了一眼赵霖钰,随后说道:“主子是打定主意不想见她了吗?” 赵霖钰目光阴沉:“现在有什么可见的?如果真的证实她是冒名顶替的,那她最好做过心里准备,知道要怎么面对我!” 云昭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三言两语的就把卢皎皎给打发了。 回来的时候,云昭提着食盒,面无表情的说道:“主子,卢小姐说了,这是他彻底为你做的,您就是胃口再不好,也要多多少少的吃一些,这样子伤口才能好的快一些。” 赵霖钰看了一眼云昭,然后打开了他手里的食盒,里面摆着的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 第168章 姜家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在看到这碗白粥以后,云昭立刻给卢皎皎多标记了一个标签——又穷又抠的卢家小姐。 赵霖钰看到那碗白粥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 云昭双手交叠按在身前,身子微微向前倾,强行忍住笑意,随后轻声说道:“昨日汴京城中的不少世家,都给组织里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品,姜家送了高丽参和燕窝,卢家,什么都没送,今天倒是送来了一碗白粥。” 云昭的揶揄听在赵霖钰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他看着面前的这碗白粥,目光逐渐阴冷:“这卢家,已经寒酸到这个地步了吗?” “卢家虽然是范阳的世家,可是这位卢大人并不是嫡支,当年分家产的时候也没有分到特别多的东西,一家子大多都是靠着卢大人的俸禄和卢夫人的嫁妆过活,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的富裕,所以总是会去将军府打秋风。” 打秋风三个字出来的时候,赵霖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疼。 赵霖钰在这汴京城中风流多情,喜欢他的女子也是一大把,不过大多也都是汴京城中的权贵之女,所以这一次他受了这样的伤,送来的滋补品络绎不绝,有些是官宦的当家之人筹备的,还有一些则是那些千金小姐,私底下派人送过来。 也就只有卢皎皎送了一碗寒酸的白粥。 “拿走拿走!”赵霖钰只觉得没眼看,“还让我好好补一补,因为白粥能补什么?真是不够丢人的!” 云昭也觉得丢人,所以赶紧就把这碗白粥丢了出去。 赵霖钰看着云昭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发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他:“你很讨厌卢皎皎?” “不喜欢!”云昭直接说道,“一个成天去人家家里打秋风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之前主子你一直很在意的,所以属下也不好多说,而且,卢皎皎他也并不是真的在乎主子你,她只是想要依附在你的身上,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九王爷。” “皇叔?”赵霖钰挑眉,“你怎么知道?” 云昭有些心虚:“属下一直都知道,只是那个时候的主子你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属下也就没有多说。” 赵霖钰沉默的看着云昭许久,然后一把抄起手边的书册:“你也给我滚出去!” 书砸到他头的那个瞬间,云昭已经窜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云昭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景战,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让你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景战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黑玉断续膏!” 云昭接过,打开木匣子闻了闻,确定东西没有问题,以后便揣到怀里:“其他的事情呢?” “我会跟主子禀报的。”景战看了一眼云昭,随后笑了一声,“主子又朝你发脾气了,头发都打散了!” 云昭默了默,有些无力的在景战身边坐下。 云昭和景战都是从小被培养做暗卫,只是后来他们两个一个到了人前,一个继续待在幕后,不过他们两个都只为一个主子办事。 “你很讨厌卢皎皎?”景战忽然开口。 “你下次再偷听我跟主子说话,当心你被主子割了耳朵!”云昭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景战。 “她活不了多久了!”景战看向云昭,“她的婢女四处找人买消息,再找当年在国清寺的那个女孩子,不过还真是巧合,的的确确被她买到了消息。” “被她买到了,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是姜怀月吗?”云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景战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的手段很高明,找了很多个人各种方式传递消息,根本就查不到到底是谁,但是的的确确有人把消息送到了卢皎皎的面前!不过就冲她四处买消息这件事情,就可以判断他绝对不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 其实这个结果他们都不会觉得意外,反倒真正让他们觉得意外的是这个幕后放消息的人,毕竟这可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除了在场的当事人,可能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而眼下这个所谓的当事人明显就知道有人在找她,而且她不仅不肯出来相认,甚至还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就是为了让别人可以冒名顶替她的身份。 “看来那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想见咱们主子!”云昭有些无奈的说道,“主子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伤心死了。” 而那个女孩子,正站在屋子里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进来的赵辰溪,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你到底和谷生说了什么事情?”赵辰溪死死的摁住窗户,不让姜怀月关上门。 那一日回去以后,赵辰溪第一时间就怕有人跟踪谷生,可是他派去的人眼巴巴的跟踪了他好几日,却愣是看不出来他和姜怀月之间到底有什么谋算。 赵辰溪越想越觉得不安,最后就直接翻墙爬了进来。 姜怀月看着站在自己窗口的赵辰溪,有些无力:“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到底要问几遍才肯信啊?” 赵辰溪看着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姜怀月,微微蹙眉:“姜怀月,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到时候出什么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我是人不是神仙我不可能每次都都能那么准确无误的出现,把你救下来。” “赵辰溪,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扒着我家的窗户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嘛?”姜怀月微微侧头,“看起来你肩胛骨的伤口是已经好彻底了呀!我记得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弟就回来了,你就不怕,等会儿他就直接从前院杀过来,到时候你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谷生是卫国公的人!”赵辰溪冷声说道,“卫国公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姜怀月正色:“我知道,所以,我会去招惹谷生!” 赵辰溪心一跳:“你要招揽他?” 要看赵辰溪突然明白过来,姜怀月笑了笑:“我可没有本事招揽他,需要他的,是姜家军!” 第169章 有些潦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最后是被羌活赶走的,可纵然是这样,他翻墙出去的时候,还差一点被姜御笙发现。 当时的姜御笙刚刚回府,他大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走到了他们翻墙的那个位置张望,好在他们两个急中生智,贴着墙根躲避。 正所谓灯下黑,赵辰溪完美的躲过了姜御笙的查探,没被抓住。 主仆两个人算得上是虎口脱险,回去的时候,小满的小心脏都在颤抖:“爷,咱们以后没事,还是不要翻墙了,你这个肩胛骨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呢,再伤几次,到时候可就真的好不了了!” 跟贼一样躲躲藏藏的赵辰溪脸色本就不好,如今听到小满这样说,更是气的不想说话,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冷眼看向小满:“你派几个人,盯住那个谷生,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姜将军来招揽他!” 小满赶紧应了一声。 其实小满也很好奇,要知道,姜家军是整个大周出了名的军队,狠厉决绝,在战场更是寸土不让,向来是大周最所向披靡的队伍。 而这样的队伍,想要进入,除了能吃苦,背景干净,还需要有一定的本事,从下到上,每个人都是凭着自己的在真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没有任何所谓的捷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很多世家子弟,乃至皇族,都喜欢将家中的子侄送到姜家军里面,想着在这样出名的队伍里面磨砺一番,镀一层金,出去就能凭着家族的关系,在朝堂上谋一个好职位。 可偏偏姜御笙想来油盐不进,能到姜家军里面来的,不论你是皇族,还是世家子弟,你都要从最底层的步兵开始做,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镀金,每一个官职,每一份俸禄和奖赏,都是用性命拼出来的。 这样一直钢铁般的队伍,所有人在其中享受着绝对的公平,所以更容易吸引能人异士,以至于姜家军越来越强盛,强盛到了,他只要往那里一战,就可以让整个大周的百姓睡上一个安稳觉。 能被这样的队伍主动招揽,这个谷生,怕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却又偏偏甘于屈就自己,在十皇子身边,做一个做小伏低的小厮。 就在小满一脸思绪的跟着赵辰溪往前走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爷,今日暗探有消息送回来,说是有人偷偷摸进大理寺,试图暗杀被你关在大牢里的人,现在人已经被扣下了!” 赵辰溪缓缓回过头来:“为什么现在才说!” 小满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今日被羌活的银针扎得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吗? 赵辰溪连夜赶回大理寺的时候,季鹤轩也刚刚到,他看着慌慌张张往里走的赵辰溪,忍不住蹙眉:“这厮不是在吗?那王春德干麻还往我这里送信啊!” “看样子,王爷应该也是刚刚赶回来,这件事毕竟还是涉及到姜小姐,爷要不要顺便去看一眼?”一旁的小厮轻声问道。 春猎的时候,季鹤轩原是收到了请柬的,但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商人没必要出现在这种地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去,却没想到,姜怀月差点死在了这场春猎。 下人送来的消息,说是那个刺客刺杀的是公主,姜怀月只是为了救公主的性命,才被人伤到,但是季鹤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有别的感觉。 当时下人来传话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那一日,小姐跟公主打扮的很相似,那几个贼人大约是看错了,才对着姜小姐下了死手!” 穿的一样,才看错了? 一个刺客,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其中,必有蹊跷。 季鹤轩展开手里的折扇,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咱们去看看这个热闹!” 小厮赶紧跟着季鹤轩往里走。 纵然已经是深夜,大理寺依旧灯火通明。 抓到人以后,王春德一直都在大理寺等着,眼瞅着天都要黑了,赵辰溪都还没回来,他没了办法,就派人去请了季鹤轩。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位爷,又在大理寺门口,遇上了。 “你怎么来啦?”赵辰溪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季鹤轩,一脸的狐疑。 “事关我家月儿,我这个舅舅,自然是要来的!”季鹤轩摇着手里的折扇,轻笑了一声。 赵辰溪撇了一眼季鹤轩,随后快步往里走。 王春德跟在赵辰溪身边,说着抓捕到这个刺客时的细节。 “他在衙门的后门已经晃悠好几天了,我们早就发现这个人有问题,但是考虑到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动静,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摸进了地牢,才被我们抓到,不过,这个人……”王春德一边走,一边说道。 “怎么?”赵辰溪微微皱眉,“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太潦草了!”王春德想了很久,然后说了这个一个形容词。 “太潦草了?”赵辰溪挑眉,“这算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爷自己去看一看,应该也就能明白属下说的潦草时什么意思了!”王春德有些无奈的说道。 赵辰溪越发奇怪,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跟在后面的季鹤轩很久以前,也曾经听到过王春德这么形容过一个人,而当时,那个人是被告方找来的一个替死鬼。 赵辰溪走进地牢,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关在地字号牢房的刺客。 这个刺客,的确就如同王春德说的那样,很……潦草。 要怎么形容这种潦草了,刺杀公主的那批人,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的聪明,但也看得出来,那几个刺客是被人专门培养出来做暗卫的,所以他们就连服毒自杀这件事情,都做得非常的果决。 而眼前这个被关在地牢里的人,显然不太对劲。 他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正规军的味道,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在路边耀武扬威的地痞流氓,纵然他穿的一身华服,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第170章 替罪羔羊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满满的走上前,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一身黑色夜行衣,却穿着一双厚底鞋,这样的鞋走在地上,很难做到没有声音,而且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双腿却一直在抖动,显然定力也不算好。 而眼下,他正吊儿郎当的坐在床上,脱了一只袜子在抠脚,抠完以后还要放在鼻子下,闻一闻。 季鹤轩怎么看都觉得奇怪,最后不由的嗤笑一声:“这个人,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刺客的样子,你们别是抓错人了!” 王春德有些无奈的看一下季鹤轩:“我也觉得他很不对,但是他自己直接认罪了,他说他就是来刺杀原本住在金字一号房的烦人的!” “连这个犯人住在哪里都知道,那的确不像是抓错了人,不过这个人很有可能跟那群人并不是一伙的。”赵辰溪淡淡的说道,“这件刺杀案里面怕是有些古怪。” 赵辰溪把人提出来,正要准备用刑的时候,那个犯人主动交代:“我不过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杀人灭口,我说了银子自然要帮别人办事,不过我不过只是一个杀手。如今没杀成人,想来也用不着你们用刑,你大可以判我坐几年牢?” 听着这个人的话,赵辰溪也好,季鹤轩也罢,两个人瞬间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杀手,应该只是收的钱财的地痞流氓,而且应该算得上是惯犯了,他冒充杀手,在四处找那些有着很大怨念想要杀人的冤大头,从他们手上的钱才骗到手以后,然后去衙门走走样子,毕竟一个杀人未遂的杀手,大多也只是做几年牢。 “你怕是被人骗了,你可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赵辰溪在男人面前坐下。 “不过就是一个被人活捉的倒霉蛋吧罢了!”男人冷笑,“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帮人做事还被人抓住了,那可真是丢人啊。” 季鹤轩凑到赵辰溪身边:“这样的人你都能忍?” 赵辰溪没搭理他,只是慢慢悠悠的说出来一句:“你刺杀的那个倒霉蛋,他要刺杀的人可是公主殿下,你可知道刺杀,皇家人是什么样的罪行?” 男人一个机灵,随后立刻跪下,瞬间泪如雨下:“大人,大人,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大的事情,我上有老下有小,做这种行当只是想多赚些银子可以供他们吃饱穿暖,什么刺杀皇家人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当然也不是他们的同伙,还请求两位大人宽宽手给我一条活路。” 如果只是普通的刺杀,这个男人自然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可当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黄家人,那就可不是简单的坐坐牢了,那可是要杀头的,要是事情严重一些,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赵辰溪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很久,忽然说道:“给你银子,让你办事的是个女人吧!”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磕头:“是,是一个女人瞧着是大院子里头的婢女,那人生的高挑长得也很标致,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口音。” 赵辰溪的脑海里立刻闪过桃柳,但是下一刻他就立刻反驳了自己,早知道,桃柳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了卢皎皎的身边,说的一口好官话,又怎么可能会带一点点口音?而且她说什么都不可能,直接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脸,卢皎皎很蠢,但是应该不会蠢的这么明目张胆。 “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可以描述出来吗?或者说当你见到她,你可以立刻认出她来吗?”赵辰溪看着男人,突然说道。 男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男人被拉下去描述画像,赵辰溪则和季鹤轩坐在一旁。 虽然没有证据,季鹤轩几乎可以肯定,赵辰溪的心里大约已经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只是他现在还不想直接挑破,而不愿意挑破无非就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没办法处理,一个是不想处理。 “你猜那个画像,画出来会是谁?”赵辰溪偏头看向季鹤轩,“我们赌五两银子怎么样?” 季鹤轩满脸嫌弃的看向赵辰溪:“五两银子,你就跟我赌这么点?赵辰溪你可是一个王爷呀,就他这么点钱,也不怕被人笑话。” 赵辰溪倒是很理直气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有人笑话我,那一定是你传出去的。” 季鹤轩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许久以后,季鹤轩才开口道:“李分明早就知道了这个背后之人大概是谁,如今要跟我猜,那最终输的肯定是这五两银子我是不肯输给你的,你若是想要,他可以自己想法子去赚,反正别想让我输给你,所以,我不赌!” 季鹤轩来来回回的说了一大堆,赵辰溪根本不想听的话。 没过多久,王春德就拿着画像走了回来,只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画像上的这个女人,是宋橙绵身边的贴身婢女,如意。 这一下,连本来胸有成竹的赵辰溪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是她?” 季鹤轩看着画像里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不透:“你说如果一开始的刺客就是宋橙绵安排的,那她为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和公主有什么矛盾,而且他们两个可是亲生的表姐妹啊!” “如意虽然是宋橙绵的贴身婢女,但是人这种东西向来很容易三心二意的,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主子。”季鹤轩抱着手,走到赵辰溪身边,“九王爷,这事情越来越有些扑朔迷离,就是不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辰溪冷笑一声,“王春德,抓人!” 季鹤轩一听到赵辰溪这个话,顿时被吓得一个机灵:“抓人?你难不成要直接去把人抓回来审问?那你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万一这条蛇真的是宋橙绵身边的,你这么一动手,说不定他就会把宋橙绵推出来做替最羔羊!” 第171章 如意被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为了保全宋家和皇后的颜面,捉拿如意的事情,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 王春德派人打听了如意每日的行程,知道她每日清早都会出门去帮宋橙绵采买她爱吃的一些果子,所以一大早就带着人,守在了宋家的后门巷子里。 如意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拿着麻袋的王春德罩住,随后一棍子敲晕,直接扛在肩膀上往外走。 宋府的门房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拿着家伙什跑了出来,却不想刚刚出门,就有一把泛着冷光的大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大理寺办案,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门房举着家伙什站在那里,盯着脖子上的大刀,咽了一下口水:“不,不,不阻拦,不阻拦!” “你家大人那里,我们大人会去解释,今日之事,你们只当不知道,若是有谣言传出来,你应该知道会如何!”侍卫眯着眼睛,眼里写满了危险。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侍卫收走大刀的时候,门房的脸都快要白了,愣是咬着牙走了回去,刚刚关上门,手里的家伙什就落在了地上,砸到了脚都不觉得疼。 “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见到鬼了?”经过的小厮见门房这个样子,忍不住讥讽道。 回过神的门房,脚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裆部,确认自己没有尿裤子以后,才瘫软下来:“比见到鬼还吓人!” 小厮还想说什么,正巧有人来喊他,他便火急火燎的干活去了。 如意被大理寺抓走的消息传到宋橙绵那里的时候,她正在梳妆台前梳妆,一听到消息,便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被抓走了?为什么?如意犯了什么事情?” “没消息,只说是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奴婢去找了大公子,大公子已经派人去大理寺询问了!”婢女低着头,轻声说道。 宋橙绵莫名的有些心急,大理寺向来不会随便抓人,暗地里抓住如意,只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了,她披散着没来得及梳得头发,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最近汴京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奴婢摇了摇头:“最近汴京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年前的大彻查,就连那些地痞流氓都被抓走了大半,哪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宋橙绵的心里咯噔一声,若是说汴京城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最近发生过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刺杀公主一案,为了避免事情传扬,当时几个在场的世家都被要求三缄其口,所以汴京城里,甚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既然汴京城没有出过什么大事,那刺杀公主就是眼下最大的大事,那如意被抓走,只怕,就是牵扯到了这件事情其中。 一想到这个,宋橙绵顿时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一旁的如心赶紧上前扶住宋橙绵:“小姐!” 宋橙绵回过神来,赶紧对着如今说道:“我要进宫,快点去备车,我要进宫!” 如心的脸色有些难看:“老夫人下了令,说是这段时间,不许进宫叨扰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就连太子,也不许去见!” 宋橙绵满脸愕然的看着如心:“怎么会这样?” 如心的脸色发白,显然也很害怕:“奴婢不知,奴婢还想多问几句,就被老夫人给赶出来了!” 宋橙绵紧紧的抿着唇,她虽然不知道卢毅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必然已经牵扯到了皇家,不然宋老夫人不可能不允许她进宫。 宋橙绵心下越来越慌乱,她有些失神落魄的走到一旁坐下,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面苍白如鬼的自己。 “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子坐在这里干等着消息吗?”如心红了眼。 她跟如意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眼看着如意被大理寺抓走,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担心。 毕竟大理寺那种地方,你若是进去了,不剥层皮又怎么可能出的来呢? 就在如心低着头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宋橙绵忽然看向如心:“给我梳妆打扮,备好车,我要去一趟姜家!” “姜家?”如心满脸的诧异,“去姜家做什么?难不成那个姜小姐还会帮我们不成?” 宋橙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未必不会帮我们,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得罪过她,更没有伤害过她,更何况我只是想要知道如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主仆两个人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心赶忙帮着宋橙绵梳头,随后立刻去备了马车。 或许是因为心焦,宋橙绵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崴到了脚,脚踝当下就肿成了一个馒头,如心立刻就红了眼:“小姐,你的脚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不如,不如我们就不去了。” 宋橙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随后坚定的抬头:“既然是大理寺亲自来抓的人,但她必然是真的犯了事情,人我们多半是已经救不回来的,但是就算是死,我们也应该知道个缘由,而不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如心见宋橙绵这般说,便只好扶着她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宋章安骑着马回来了。 “大哥!”宋橙绵立刻喊了一声。 宋章安赶紧走了过来,他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宋橙绵,微微蹙眉:“你这是要去哪里?祖母没有告诉你,让你不要随意出门吗?” “如意被抓走,我实在是不放心,祖母又告诫我不能进宫去找公主和太子殿下,我就想着去问问看姜家的小姐,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宋橙绵红着眼说道,“纵然如意千错万错,可她毕竟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我总要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得大理寺上门。” “你去问她,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宋章安嗤笑,“我今日厚着脸皮去找了太子殿下,他甚至都不肯见我,你与那姜怀月又没有什么交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第172章 求人办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橙绵红着眼,满脸的委屈:“可是我已经想不到还有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宋章安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见她这般哭泣,心有不忍,皱了皱眉,还是说道:“既然你想着要去见她,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可能眼看着你一个人去受辱,我陪你去!” 宋橙绵立刻摇头:“我一个女子,做人受气也无非就是被人说两句,可是哥哥不一样,哥哥日后是要走仕途的,更何况那位姜小姐与我并没有仇怨,她未必会给我气受!” “纵然是如此,我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宋章安看着宋橙绵,“我送你过去,若是她肯见你,我就在府邸门口等你,若是她不肯见你,我就带你回家。” 宋橙绵看着面前的宋章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姜怀月这些日子,因为受了伤,每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不用大早上的被姜夫人从床上拉起来练功,语嫣和红袖每天更是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都恨不得直接送到她嘴里来,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今日一大早,夕瑶就自己下厨做了苏式的早点,枣泥拉糕。 姜怀月向来很喜欢吃这个东西,可是夕瑶总是嫌麻烦,不爱给她做,如今她受了伤,夕瑶倒是每日里都会给她做一些苏州的小点心,也不会再抱怨麻烦了。 就在姜怀月用筷子夹起来一块枣泥拉糕,准备往嘴里放的时候,红袖忽然从窗口窜了进来,吓得她直接把手里的枣泥拉糕甩在了地上。 姜怀月看着地上的那块枣泥拉糕,满脸怨怼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袖:“红袖,是不是我家的大门太小了啊,不够让你光明正大的进来啊!” 红袖也没有半点的心虚,只是笑了笑:“宋家的小姐来了,说要见你!” 话音一落,不仅是姜怀月,就连一旁的语嫣和夕瑶也不由的面面相觑。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奇怪:“宋橙绵?她怎么会来找我?” 红袖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只是想起宋橙绵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蹙眉:“我瞧着她那个样子,大约有事情来求小姐的!” “有事求我,她堂堂一个宋家大小姐,有什么事情能求到我这里来?”姜怀月看向夕瑶,低声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去请她进来。” 夕瑶和语嫣赶紧收拾。 宋橙绵在将军府门口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宋章安颇有几分不耐:“别等了,她不会见你的,无非就是等会儿找个理由来搪塞你罢了!” “来都来了,再等等吧,万一,万一她肯见我呢!”宋橙绵莫名的有一种直觉,姜怀月会来见她。 宋章安还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语嫣向着她小跑过来。 语嫣走到宋橙绵面前,屈膝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宋小姐来的突然,我家小姐还没来得及收拾,让宋小姐久等了,您随我进去吧!” 宋橙绵满脸惊喜地看向宋章安,随后说道:“哥哥且等我一会儿!” 宋章安也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宋橙绵竟然愿意见她,便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语嫣听到宋章安的声音以后,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引着宋橙绵往里走。 姜怀月收拾的也急匆匆的,屋子里还有清早葱油饼的味道,宋橙绵进屋的时候夕瑶正在开窗户,想着散散屋子里的味道。 “可是打扰你用膳了?”宋橙绵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了淡淡的葱油味,自然知道姜怀月方才大约是正在用膳。 “不妨事,你坐吧!”姜怀月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夕瑶,“去泡杯茶来!” 夕瑶应了一声,便赶紧去泡茶了。 宋橙绵原本还想着先说一些旁的闲话,等会儿再问问如意的事情,没想到姜怀月却直接开口说了:“我与宋小姐算不得有十分要好的交情,宋小姐直接登门拜访,怕是有事相求吧!” 宋橙绵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的确有事相求!” “那宋小姐直说就是了。”姜怀月笑了笑,“你直接说我才可以决定这个忙我是帮还是不帮,或者说我是帮得了还是帮不了!” 宋橙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今日一早,我的贴身婢女如意,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他是在出门的时候直接被绑走的,我今天早晨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她就已经被人抓走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这种事情去找太子或者公主殿下不是会更好解决一些。”姜怀月微微眯起眼,“莫不是,太子和公主不肯见你?” “我还没有去找过他们,但是,我祖母勒令我不许进宫去找他们,我大哥也去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肯见他,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意她是我的贴身婢女,他犯了什么错,我应该知道。”宋橙绵说着说着,微微红了眼,“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宋橙绵半晌,忽然笑了一声,她微微侧着头,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所以宋小姐,你是想要救这个婢女呢?还是想知道她犯的事情会不会连累你们宋家呢?” 宋橙绵顿了顿,张了张嘴,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正巧夕瑶端了一杯茶来,宋橙绵接过茶,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许久以后,她才缓缓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的!”姜怀月看向宋橙绵,淡淡的开口道,“如果是为了救人,我或许帮不上忙,毕竟铁律如山,他要是真的犯了很要紧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但是如果你们只是想要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事,有没有可能连累到你们宋家,我或许可以帮上这个忙。” 宋橙绵看着姜怀月,顿时眼睛一亮:“你真的有办法帮我们问到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第173章 血肉模糊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宋橙绵,挑了一下眉:“所以,宋小姐的目的,是她犯得事情会不会连累宋家,而不是想救她!” “我当然想救她,可是,她犯得事情,牵扯到了皇家,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我们整个宋家几百号人都要陪着她一起死!”宋橙绵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红了眼,“我得为了整个宋家打算!” “我只是想要知道宋小姐的目的罢了,救或者不救,与我都没什么干系!”姜怀月说完,回过头看向语嫣,“去季家找舅舅问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亲自去!” 语嫣并不意外,行了个礼就要出去。 宋橙绵原以为,姜怀月还要讥讽她几句,却没想到她竟然没再说什么,直接让人去季家问话。 等待的过程中,宋橙绵只觉得自己坐立难安,夕瑶端过来的茶水,明明很是清香,在她这里却烫的难以下咽。 坐在这里等着的功夫,姜夫人那里就得了消息,岁安不免有些担心:“夫人,宋家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是不是去提点一下小姐……” “犯不着,她有分寸的!”姜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宋家毕竟是皇后的娘家,咱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大人帮不上忙的地方,让孩子去做,才最好!” 岁安立刻明白,没再说话。 语嫣回来的时候,宋橙绵一看见她,便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姜怀月看了一眼有些失态的宋橙绵,淡淡的开口:“如何?” 语嫣下意识的看向宋橙绵,然后低下头轻声说道:“舅老爷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他并不清楚,但若是小姐真的想知道,可以去一趟大理寺,少卿大人会带小姐你进去的!” 宋橙绵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复,她满脸慌乱的看向姜怀月,眼中满是希冀。 姜怀月微微挑眉:“那就去吧!让人去备马,我陪宋小姐走一趟!” “你,你带我一起去?”宋橙绵有些惊喜。 “你的婢女,当然得你自己去问了!”姜怀月说着,起身往外走。 姜怀月带着宋橙绵上车的时候,宋章安快步过来,一把拉住了宋橙绵的手,怒瞪着姜怀月:“你带我妹妹去哪里?” 一旁的夕瑶立刻皱眉:“宋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家小姐要带你妹妹去哪里,明明是宋小姐亲自上门,请我家小姐帮忙,我家小姐看在公主殿下的情面上,才冒着风险带宋小姐去大理寺,你这上来就是质问,难不成,是我家小姐逼着宋小姐去的不成!” 宋章安有些愕然:“大理寺?” 宋橙绵赶紧开口道:“大哥,月月帮我求了季小大人,季小大人才肯安排月月带着我去大理寺,见如意一面,你错怪月月了!” “她肯带你去见如意?”宋章安不可置信的看看宋橙绵,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姜怀月,“怎么……怎么会?” 姜怀月瞥了一眼宋章安,随后嗤笑一声:“宋大公子,你若是不想让我带宋小姐走这么一趟,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宋橙绵瞬间急了,她推开宋章安的手,回过头来看向姜怀月:“月月,我大哥他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大家都忙着避嫌的时候,你还愿意伸出手帮我一把,所以才会这般说,你别生气!” “我们姜家铁骨铮铮,从来不是那等子落进下石的人!”姜怀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已经涨红了脸的宋章安,“宋大公子,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去了!” 宋章安抿着嘴半晌,然后走到一旁:“我送你们去!” 姜怀月倒也没拒绝,毕竟能让这位不可一世的公子哥亲自送他们去大理寺,也能搓搓他的锐气。 马车在大理寺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小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季小大人前脚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姜怀月大约要来见一见如意,后脚,赵辰溪就让他去在这里等着。 下马车的时候,宋橙绵踉跄了一下,如心赶忙去扶,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宋橙绵捏住了手。 姜怀月看了一眼宋橙绵的脚,随后当作没看到,径直走到小满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知道姜小姐要过来,特地让我在这里等着!担心会有不长眼的不认得小姐!”小满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宋橙绵,“姜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应该知道里面的规矩,就是不知道宋小姐……” “我与她说过了!”姜怀月看了一眼一旁的宋橙绵,随后说道,“带我们进去吧!” 宋橙绵跟着姜怀月往里走,大理寺的地牢潮湿阴暗,这样的地方,宋橙绵从来没有来过,长长的甬道漆黑可怖,偶尔几盏油灯,也看不清两侧的牢房。 宋橙绵下意识的和如心抱在一起,看着前头快步走着的姜怀月,低声问道:“月月是常来这个地方吗?” 姜怀月听出了宋橙绵声音里的颤抖,放缓了脚步,笑了笑:“之前来这里,见过孙玲玉,年节的时候,还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宋橙绵顿了顿,然后有些狐疑的看向姜怀月:“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姜怀月笑了一声,“这种地方,虽然时常会有尸体被抬出去,但大多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本就死有余辜,有什么可怕的?若是相信鬼神,更不必害怕,每隔几步就有几个青年壮汉,阳气也很足,说不定,比都是女人的后宅,都要来的安稳些!” 宋橙绵被逗笑,心底深处的那股子害怕,也逐渐消弭。 姜怀月见宋橙绵不害怕以后,才继续说道:“你的婢女,大约已经受过刑了,你等一会儿瞧见的她,说不定是血肉模糊的,你若是觉得害怕,现在还可以后悔!” “月月也说了,这里,或许比后宅都要安稳些!”宋橙绵看着姜怀月的后脑勺,低声说道。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笑了一声:“也是,后宅的血腥,未必就比这地牢里来的少!” 第174章 觊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如意的确受了刑,宋橙绵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的被绑在了刑具上,一旁的如心一看到这个场景,就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姜怀月也不奇怪,只是看了一眼小满:“死了?” 小满随手提起一旁的冷水,猛地泼在了如意的身上。 陷入昏迷的如意猛地惊醒。 她大约还沉浸在受刑的痛苦之中,猛然惊醒的时候,眼中,都是恐惧。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宋橙绵,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她忽然疯了一般的挣扎:“我都说了,这个事情,跟我家小姐没有干系,我都说了,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家小姐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为什么还要抓我家小姐!” 小满看着几近癫狂的如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个丫头,嘴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她认了罪!” “认了罪?”宋橙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认了什么嘴!” “她说,刺杀公主的那些刺客,是她找来的!”小满冷声说道。 宋橙绵一个踉跄:“她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她找来啊!她一个婢女,怎么可能……” 宋橙绵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旁的姜怀月双手抱臂,看着宋橙绵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不可置信,再到最后的绝望。 “这是诬陷,诬陷!”宋橙绵赤红着一双眼,她快步上前,紧紧的抓住如意的衣襟,“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为什么!” 如意看着面前眼中满是绝望的宋橙绵,忍受着因为她的拉扯而导致的剧痛,红着眼说道:“我没有,小姐我没有,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会害死我们整个宋家,刺杀皇族,你这是要我们整个宋家给你陪葬!”宋橙绵紧紧的攥着如意的衣襟,“你以为你咬死这件事是你做的,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吗?你一个婢女,怎么可能有这么样的本事,找来刺客刺杀公主!” 姜怀月看着逐渐崩溃的宋橙绵,看了一眼一旁的如心:“愣着干什么,把你家小姐带下去歇一会儿!” 如心在听到这些事情以后,也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姜怀月提醒,根本想不起来要把宋橙绵带走。 宋橙绵被如心拉走的时候,如意看着她得身影,眼中满是泪意:“对不起,对不起……” “王爷让她签字画押了?”姜怀月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满,微微蹙眉。 “画押了!”小满低垂着眼睛,“她的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依照大理寺的规矩,得让他签字画押!” 区区一个内宅小姐身边的婢女,敢承认自己是刺杀公主的幕后黑手,这个从根本上,就是个笑话。 要么,她是宋家推出来做替罪羔羊的,要么,就是她被人捏住了把柄,用她来污蔑宋家的。 不过很显然,是后者。 毕竟,宋家作为皇后的娘家,除非是疯了,才会派人去刺杀公主殿下,就算宋家真的疯了,也不可能会在东窗事发的时候,推出一个内宅婢女做替罪羔羊,这简直是把赵辰溪的脑子摁在地上反复的碾压啊! 姜怀月看着绑在那里的如意,微微挑眉:“这样低劣的手段,得是多没脑子的人想出来的?” “宋小姐的贴身婢女涉案,这件事情,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为了让宋家避嫌,皇后和太子殿下都闭门不肯见客,这件事,宋太师和宋老夫人应该都是知道的!”小满淡淡的说道。 姜怀月看着不远处哭泣的宋橙绵,忍不住摇头:“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宋橙绵,被抓走的是她的婢女,她肯定是最担忧的那个人,却对她三缄其口,难不成宋家想着万一坐定了罪名,就推她出去定罪不成?” 姜怀月想得到的事情,宋橙绵自然也想得到。 既然如意已经招供,作为太师的送老太爷,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可宋老夫人也好,宋太师也好,都不肯跟她说原因,只让她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窜。 宋橙绵被如心扶着坐下,心如死灰。 小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橙绵,然后附在姜怀月耳边说道:“这件事,宫里头已经知道了,只是此事太过蹊跷,所以陛下和王爷决定隐瞒下来,细细查问过后再定罪,姜小姐莫要让公主殿下知道才是!” 旁人或许不知,姜怀月最是清楚,宋家是被诬陷的那个,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卢皎皎,只是她人微言轻,没人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个胆子。 “这个婢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姜怀月偏头看向身旁的小满。 “她若是一直不肯说实话,陛下若是想保宋家,她自然,就会成为替罪羔羊!”小满压低声音说道。 姜怀月回头看向不远处连呼吸都逐渐困难的如意,最后说道:“能不能,让宋橙绵问问她?” 小满愣住了,他看看不远处坐着的宋橙绵,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得问问看王爷!”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起身往外走:“带我去见赵辰溪!” 小满赶忙跟上,经过宋橙绵的时候,一旁的红袖忍不住说道:“小姐,这与你也没什么干系,你用得着,为了宋家这般奔波吗?” “现在的宋家,起码还是站在太子身后的,若是被人一步步蚕食,那太子也会无所依靠,你觉得,太子若是不行了,我们姜家,可否会有好果子吃?”姜怀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红袖。 红袖心中一沉,立刻板着脸:“小姐说的是!” 姜怀月目光坚定,现在的宋家虽然已经又想要另觅其主的打算,但是如今的太子,还离不开宋家的扶持,姜怀月不喜欢太子,但是更不希望有人趁着这个机会,觊觎这个本于他无关的位置 第175章 小乞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每到清明那一日,难免要下一场雨得,姜怀月跟着去了姜家得陵园,站在外祖父得墓碑前,目光有些游离。 她看着墓碑上用朱砂描绘过得字,心中莫名酸楚,谁能想到满门忠骨得姜家,在前世,却被人陷害通敌叛国,惨死沙场得姜御笙和季溪月,到头来甚至进不了姜家陵园。 每每想起这个,她便恨不得能生吞赵霖钰得肉,活饮赵霖钰得血。 回去得路上,有些泥泞,姜怀月脚上的绣花鞋沾满了泥水,早就没了原来得样子。 马车停在府邸门口得时候,语嫣刚刚扶着姜怀月从马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往里走,就被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乞子一把抓住了衣袖。 小乞丐张着嘴,却没有声音,姜怀月本能得看过去,却只看到空洞得一张嘴,她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跌倒。 红袖立刻窜了出来,一把推开小乞丐,他大约坏了一条腿,红袖就这么一推,他就直直得摔在了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就在将怀月要被语嫣扶着离开得时候,小乞丐却像是疯了一样,他拼了命得爬过来,抓住了她得脚踝,她张着空洞得嘴,啊,啊,啊得叫着,痛哭流涕。 就在红袖准备踢开她得时候,姜怀月却看到了她手腕上得银色手镯,她得瞳孔猛地紧缩:“住手!” 红袖立刻收回了脚。 姜怀月停止挣扎,而是凑到小乞丐面前,伸手抓住小乞丐得手:“你是谁?” 小乞丐看着姜怀月,眼泪吧嗒吧嗒得落下来,她不停得挥舞着收,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她没了舌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一旁得语嫣也觉得有些不对,她伸出手掀开小乞丐脸上满是脏污得长发,露出她得一双眼睛,语嫣得表情,从疑惑到逐渐惊悚:“怜烟?你是怜烟?” 小乞丐疯狂的点头,一直拽着姜怀月的手,在这个时候,终于松开。 “你是怜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的舌头呢?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语嫣满脸愕然的抓住小乞丐的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小姐,这是秋家的怜烟啊!” 秋家,是之江太平县的富庶,也是姜怀月外祖母的娘家。 秋家在之江算是大户,也正是因为有秋家的根基,所以季鹤轩辞官经商,在秋家和季家的扶持下,很快就成了富甲一方的皇商,而怜烟,则是秋家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 “快,带她进去,派人去请舅舅来一趟!”姜怀月赶紧让语嫣扶起怜烟,带她进府。 可就在怜烟进门的那个瞬间,一个飞镖,直勾勾的向着怜烟飞了过来。 姜怀月本能的抬手接住,下一瞬,红袖就飞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从暗处拖着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走了出来。 怜烟变成这副样子,还被人追杀,只怕是秋家出了事。 羌活赶来的时候,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放松一下的怜烟已经昏睡过去了,她一抹到怜烟的手,就发现她的手筋被人挑断了,而且下手的人,可能的担心她会恢复过来,直接搅烂了她的手筋。 “能恢复吗?”姜怀月皱眉。 “我只是试试看,她的手几乎完全扭曲了,很难恢复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羌活有些无奈的说道,“她脸上的那些烫疤,我也只能尽力试试看!” 姜怀月看着怜烟扭曲变形的手,想起她方才死死抓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一沉,手筋被砍断以后,几乎就没了气力,可那个时候,她却爆发出那样的力气,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跟着姜御笙去了军营的季溪月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在门口遇上了同样火急火燎的季鹤轩。 姐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便快步进了府邸。 他们赶到的时候,语嫣和夕瑶已经帮着怜烟清洗过身子了,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哪里还没结痂的伤口,顿时就会鲜血淋漓。 怜烟的手被羌活切开,重新接上手筋,一双手缠满了纱布,她的脸上,身上,也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当季溪月和季鹤轩出现在怜烟面前的时候,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的怜烟忽然爬了起来,她“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拼了命的磕头,一下接着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没两下,她的额头就沁出了血迹。 姜怀月赶紧拉住了她:“我母亲和舅舅都在这里,秋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季溪月早已心急如焚,可当她看到这副样子怜烟,也耐着性子将她扶了起来:“别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怜烟痛哭着比划,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怜烟急得团团转,又要跪下磕头,好在姜怀月一把拉住了她:“是不是秋家出事了?” 怜烟疯狂的点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啊”了一下,最后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怀月皱着眉头,看不明白。 怜烟见她看不懂,又开始着急。 现在的怜烟,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只能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的胡乱比划着,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明白。 怜烟急得泪流满面,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羌活偷偷的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她就带着南知意走了回来。 而南知意手里抱着的,是一副装了简易活字印刷磨具的箱子。 “这个箱子里面一共装了七千多个字,你可以试试看用这个来拼。”南知意打开箱子,摆在怜烟的面前。 怜烟的手只能很轻很轻的拨动一下,或者指一下,她只能用嘴巴叼着一根筷子,用筷子一个一个的挑出,她想要说的话。 “小姐失踪,海盗猖獗,秋家大乱!”季鹤轩一字一句的念出怜烟拼出来的字,心瞬间提了起来。 “之江沿海,的确有海盗,可是,你家小姐怎么会失踪的!”季溪月一把抓住了怜烟的手。 第176章 官匪勾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怜烟的手重新接了筋骨,稍微碰一下都是钻心蚀骨般的疼痛,可她却没有甩开季溪月的手,她只是咬着筷子,一颗又一颗的拼接着。 “官贼勾结!” 季溪月猛的锤了一下桌子。 秋家自从季老夫人那一代开始,就男丁衰弱,到了如今这一代,能够撑起门户的只有秋家的那位大小姐。 女子当家做主在秋家并不是例外,可秋大小姐,如今也不过二十又三,尚未婚嫁,在之江那个地方,无人撑腰,且后继无人。 这样的门户难免会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盯上,说只是一些不对付的商户也就罢了,折损一些生意尚且能保全家平安,可若是被那利欲熏心的官宦盯上,那只怕得脱层皮才能脱身。 怜烟跪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头,求着他们去救救她的小姐。 季溪月看着浑身都是伤的怜烟,气的发抖,可之江的事情,她根本插不上手。 一旁的季鹤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哭求的怜烟,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你跟我进宫,去见陛下!” 怜烟一个婢女,在听到季鹤轩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也只有一瞬间,下一刻他便立刻抬起头,坚定的点了点头。 季鹤轩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商户,想要进宫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季溪月尚且还是一瓶诰命夫人,递了牌子就带着季鹤轩和怜烟一起进了宫。 而姜怀月,也把抓到的那两个人送去了大理寺。 为了避免有人包庇,姜怀月直接将人交给了赵辰溪:“这两个人,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将他们嘴里的事情掏出来。” 赵辰溪正打算再问一句的时候,突然来了圣旨。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去了正厅接旨,当他听到季鹤轩官复原职的时候,目光一滞:“官复原职?季鹤轩他肯答应?” “季小大人求陛下彻查之江官贼勾结一事,陛下答应了,这是条件!”白玉凑在赵辰溪的耳边,低声说道。 赵辰溪挑眉:“好一个,诡计多端的老皇帝啊!” 白玉赶紧看了看四周:“王爷说什么呢!陛下正是壮年,怎么就是老皇帝了?” “我皇兄不在这里,你不要拍他马屁了!”赵辰溪皱眉,随后又问道,“既然他已经官复原职,为什么还要让我陪着他一起去之江?” “之江的案子并不明朗,那个婢子只说官匪勾结,意图让海盗洗劫整个之江,以及秋家小姐被劫走的事情,这其中涉及到了季小大人的外祖家,若只是季小大人一个人去办案,容易受到亲情的蒙蔽,所以,还得麻烦九王爷陪着一起去一趟。”白玉看着赵辰溪,低声说道,“陛下说了,他知道就王爷你忙,但是能者多劳,您就多辛苦些,为陛下分担分担!” 白玉的话已经这么说了,他纵然是有牢骚也没有办法发,只得接下圣旨。 一直等到白玉离开,姜怀月才从后堂走到前厅来。 海盗的事情,姜怀月是知道的。 只不过,前世的他们,没能一起在清明的时候去去祭祖,也没能遇上怜烟。 等到他们知道之江海盗猖獗的时候,之江早已经是水深火热。 官匪勾结,几乎吞没了整个之江,当地的富绅首当其冲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然后就是饱受苦难的百姓。 之江三面环山,一面环海,控制了官道和海路,并没有人能从之江走出去,再加上官官相护,等到朝廷知道之江出了大事的时候,之江的大米,已经卖到了二十两一斤。 米比黄金贵,命比蝼蚁廉。 如今看来,前世的怜烟没能熬到来找他们,就被那两个杀手刺杀,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没能提前知道之江出了大事,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秋家消失不见。 “季鹤轩肯答应官复原职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不是一直不肯回来吗?”赵辰溪收起圣旨,有些莫名,“这个秋家,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秋家吗? 其实对姜怀月来说,她对秋家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而那个时候,秋家如今的家主也还只是个小女孩。 “我舅舅竟然能为了这件事情官复原职,那想必秋家对我舅舅来说的确很重要。”姜怀月看着赵辰溪,“那两个人还是麻烦你审问一下,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如今的我不用再代理大理寺,这件事情得交给你舅舅来做!”话音刚落,重新穿上官服的季鹤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季鹤轩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是直接看向她:“那两个刺客呢?” “已经关押在牢里了。”姜怀月赶紧说道。 “好!”季鹤轩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 穿上官服的季鹤轩,突然就变得与平日不太一样了。 平常的季鹤轩,总是摇着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瞧见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可如今的他,目光坚定如炬,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沉重坚毅,与平常那个看起来有一点点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大不相同。 季鹤轩能够一步一步的爬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凭借的都是他自己的真本事。 相比赵辰溪的用刑,季鹤轩就更擅长于攻心,当姜怀月走进地牢的时候了,就看到他正拿着一把弯刀吓唬其中一个刺客。 他把两个刺客放在一起审问,一个审,一个问? 审的那个挨打,问的那个说话,若是不说,便换个刑罚对付那个挨打的,两个刺客没一会儿就被吓得尿了裤子,没一会儿,就招供了。 两个刺客都是海盗的人,他们的头目与之江郡守勾结,郡守控制住官道,海盗镇压郡民。 已经在当地,成了土皇帝。 至于他们两个则是被他们派来追杀一群翻山越岭逃出来的郡民的,这些百姓为了活命,翻越悬崖峭壁,从荒山野里一路向北走,为的就是去汴京告状,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杀光这些人。 第177章 猖狂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不是季鹤轩第一次审问犯人,但绝对是下手最狠的一次。 等在外面的姜怀月,听着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只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 一旁的语嫣也忍不住凑到姜怀月身边:“小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舅老爷,下这么重的手!” “秋家是外祖母的娘家,秋家人口单薄到了这一辈,就没了男丁,传言这位秋大小姐也并不是秋家的正经小姐,而是早年秋夫人从外头抱养来的,可就是这么一个抱养来的秋大小姐,硬着头皮撑起了秋家的门户!”姜怀月低声说道,“舅舅与这位秋大小姐在生意上多有往来,如今秋大小姐失踪,不知生死,舅舅难免会愧疚。” 语嫣想起怜烟的那副惨状,也不由的沉了下来:“怜烟逃出了之江,却还是被人一路追杀到了汴京,之江只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就在姜怀月和语嫣感慨的时候,季鹤轩已经走了出来,赵辰溪则那些带血的证词站在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出发?”赵辰溪将证词折叠好,交给小满,随后说道。 “今晚!”季鹤轩冷声道。 赵辰溪蹙眉:“这么急?” “急?之江满城的百姓,只怕比谁都急!”季鹤轩丢下一句话,立刻转身离开。 姜怀月还想问些什么,季鹤轩已经快步离开,只留下姜怀月和赵辰溪两个人面面相觑。 “真是个疯子!”赵辰溪有些气恼,随后叹了一口气,“小满,你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走。” 圣旨前脚才刚刚下来,后脚就要收拾东西赶赴之江,就是上战场也没有这般着急的:“之江那里,除了秋家还有什么舅舅相熟的人吗?”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满脸茫然的样子,微微挑眉:“在你舅舅心里就没有比秋家更要紧的事情了!” “啊?”姜怀月莫名。 还想再问的时候,赵辰溪却已经离开了,只留给她一句话:“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朝堂上的事情,姜怀月的确插不了手,她来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那两个刺客,如今刺客已经伏法,她在这里继续待着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转身离去。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前脚还没有踏进家门,后脚姜夫人就已经从军营里赶了回来。 姜怀月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姜夫人的声音:“就他们两个人去?季鹤轩一个文臣,手里头也没有兵马,去了那种险恶的地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不成,这一趟我陪着他去!” 岁安赶紧摁住季溪月:“我的好夫人呀!你若是跟着公子去了之江,那军营里的事情如何是好,将军一个人又怎么忙得过来?” “那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弟弟去送死吧!”季溪月急得不成,“那可是海盗,那些全部都是亡命之徒,季鹤轩那厮与我父亲一般模样,刚正不阿,在那种地方指不定都活不过一天。” “母亲!”姜怀月推门进去的时候,季溪月刚好坐下,“不如,我陪着舅舅去吧!” 季溪月赫然抬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母亲去这一趟,无非就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带些兵马,舅舅和九王爷这一趟算是微服出巡,若是浩浩荡荡的带着人马,只怕还没有进城,就已经被发现了,到时候还怎么查案?”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季溪月,低声说道。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去!”季溪月皱眉,“那些可都是海盗,全部都是亡命之徒,你舅舅是我弟弟,我当然担心,可是你更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亲自把你送到虎口里去!” “那母亲还有什么很好的法子吗?”姜怀月看向季溪月,“母亲和父亲有公务在身不能随意离京,姜家军也不能随便交付给旁人,可我是姜家人,我完全可以借着出游的借口,带上一队姜家军跟在舅舅身后,这样子,朝堂上也不可能有什么闲话!母亲也能放心的让舅舅去查案!” 季溪月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有办法否认姜怀月的话,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眼下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姜家军是姜家几代人的心血,唯姜家人的命是从,若是让季鹤轩带走一队人,只怕他们前脚刚刚出了汴京城,后脚就会有人上报朝廷,说他们勾结季家,滥用兵权。 可姜怀月是姜家人,若是她借着回乡省亲的名头,带走一小队休沐的人作为巡护,这就算是家事,纵然有人告上朝廷,无非就是姜家人溺爱女儿。 一个是公,一个是私,孰轻孰重,自有分辨。 可是此行实在太过危险,季溪月说什么也不可能点头答应的:“不行!现在的之江,只怕已经是水深火热,季鹤轩去这一趟我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风险?你回你的院子去,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若是一定要去,我自会安排!” 姜怀月微微蹙眉:“可是母亲,我……” “回去!”季溪月怒斥。 姜怀月还想要说些什么,岁安却已经推着她往外走:“我的大小姐呀,夫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那么危险的地方,她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你去的,夫人那样的人宁可得罪文武百官,也绝对不可能让你去冒险,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 “现在的姜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稍稍走错一步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都翻不了身。”姜怀月叹息,“我已经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母亲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单枪匹马的在战场上救过父亲了!” 岁安语塞,许久以后才说道:“其实要奴婢说,小姐和夫人都不必太担心,舅老爷是受皇命去查案的,自然会带上大理寺的人,虽然一路上难免凶险,但也不会出什么要紧的事,那些海盗再猖狂总不可能弑官吧!” 姜怀月抿着嘴,没再说话。 第178章 兵符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去以后的姜怀月,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她应该去一趟之江,她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她很需要的东西,但是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想要出一趟远门的确不容易,若是季溪月不肯答应,她便是磨破了嘴皮子,这一趟也是去不了的。 姜怀月因为这件事情颇有几分烦闷,晚膳随便吃了些汤水,便早早的睡下。 却不想,在天黑以后,刚刚睡着没多久的姜怀月,会被姜御笙叫起来。 姜怀月睁开眼的时候,姜御笙就坐在她的床头。 姜御笙身上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看起来就是刚刚从军营里面回来,他看到姜怀月睁眼,便笑着唤了一声:“醒了?” “父亲这是刚刚才回来吗?”姜怀月缓缓坐起身,回头看了看外头全黑的天,忍不住皱眉,“怎么回来都这样晚?可是用过晚膳了?” “在军营里面吃过了,倒是你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莫不是被你母亲骂了一顿,心中气闷,便想着早点睡觉。”姜御笙抬手摸了摸姜怀月的头发。 姜怀月有些委屈的抱着被子:“女儿至今都已经十六岁了,可是母亲总拿我当一个小孩,总觉得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姜御笙看着姜怀月,轻笑了一声:“她那是担心你的安危。” 姜怀月没再说话,她当然知道她母亲是担心她,可是姜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有些事情她若是不去便没有人能去了。 姜御笙看着闷闷不乐的姜怀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姜怀月的手心里:“这是福州水军的兵符!” “兵符?”姜怀月满脸愕然,“姜家军的兵符?” “算吧!”姜御笙笑了一声,“不过这块兵符只能调动福州的水军,在福州,大约还有一万的兵马,有了这块姜家的兵符,就可以调动他们为你所用。” 姜怀月很是惊讶,她原本以为跟着去无非也就是带上一对兵马跟着过去,没想到他们姜家在福州竟然还有一万左右的水军:“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沙洲吗?为什么还会有水军?” “姜家也不是一直都在沙洲的。”姜御笙被姜怀月这傻愣愣的表情逗笑,“当兵的向来都是指哪儿打哪儿的,你祖父在的时候也在福州当过几年将军,不过那几个地方现在都很太平,后来我们姜家就被派去了最难受的沙洲。” 姜怀月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那块玉佩,脑海里忽然想起陈尚清的斥骂:“把兵符交出来!” “原来这个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兵符啊!”姜怀月看着这块平平无奇的玉佩,有些诧异,“我还一直兵符不是龙牌,就是虎牌,没想到竟然就是一个刻着姜字的玉佩!” “姜家军虽然隶属于朝廷,但是却归姜家管辖,纵然有这块玉佩,但想要调动姜家军,也就只有姜家人才可以!”姜御笙看着姜怀月,低声说道,“姜家军的兵符,并不是一块,而是好几块!” “听起来很不值钱的样子,毕竟要紧的东西向来就只有一个。”姜怀月皱了皱鼻子。 姜御笙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姜怀月:“我是好不容易才说到你母亲让你出去历练历练,你毕竟是我们姜家的女儿,若是日后想嫁人过太平日子也就罢了,若是命运多舛,过不了什么太平日子,手上也得有点本事才能好好的度过余生。。” “父亲不担心我死在外面吗?” 话还没说完,姜怀月就被姜御笙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背。 姜御笙是可以把几百斤的狼牙棒放在手里甩着玩的人,手上的力度随便一下就能把人打趴下,姜怀月深深的挨了这么一下,趴在床上半天抬不起头来。 “你要是敢死在外面,老子可不给你收尸,就让你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姜御笙冷哼,“想当初你母亲十六岁单枪匹马的把我从敌人手里救回来,而你现在的十六岁还赖在被窝里面睡懒觉!你到底是跟着你舅舅一起去的,边上还有个狗皮膏药赵辰溪,他们两个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让你死在外面。”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姜御笙,将玉佩揣进怀里:“那,我什么时候走?” “现在!”姜御笙挑眉。 “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呢!”姜怀月一脸莫名。 话音刚落,语嫣和夕瑶,就抱着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小姐,我们收拾好了!” 半个时辰前还躺在床上睡觉的姜怀月,忽然就被赶上了马车,直接从家门口轰了出来。 临走的时候,季溪月还象征性的抹了一把眼泪,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一定要小心行事,唯一一个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活着回来。 姜怀月实在是想不明白,之江到底有多凶险,才能够让身经百战的季溪月担心成这个样子。 坐在马车上的姜怀月昏昏欲睡,就在她准备躺下再睡一会儿的时候,一旁的羌活忽然一个翻身直接把腿架到了她的身上。 困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最让姜怀月无法理解的事情就是,她的车上为什么会有羌活! “姜怀月你往那边挤一挤,我这边都没有地方睡了!”羌活说着还踢了一下她的屁股。 姜怀月满头黑线:“既然你觉得挤,为什么非得跟来呢?” “我也不想跟这样,可是夫人说了,我是你的保命符,只有我跟着你,他才能放心的让你出门。”羌活一边打哈切一边说的。 姜怀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那个骑在马上的南知意:“那这位大哥呢,这位大哥又为什么跟着来呢?” “很奇怪吗?”羌活挑眉,“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厉害的机关师吗?姜怀月,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两个可是人家花黄金万两都请不到的福星!” 姜怀月放下帘子,并不想说话。 第179章 之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跟着去了之江的事情,季鹤轩还是在半道上才收到的消息。 季鹤轩在驿站等了两日,姜怀月才姗姗来迟,她带的人多,脚程自然也就慢一些。 当季鹤轩和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驿站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微服私访?”赵辰溪偏头看向季鹤轩,挑了一下眉。 季鹤轩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谁跟你讲微服私访一定要人少的,人多,也不是不行!” 姜怀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季鹤轩的这番话,她微微抬眼:“母亲说了,之江那种地方,你们若是只带这么些人,毕竟是压不住那些地头蛇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海盗在掺和!” “那也不该是你去。”季鹤轩皱眉,“你不懂事,阿姐也不懂事吗?你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凶险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有你跟王爷在,身后还有这么多精兵强将,我能出什么事?”姜怀月笑,“倒是你们两个,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大理寺卿,就带这么几个人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可就真成了有去无回了。” “呸呸呸!”季鹤轩抬手戳了一下姜怀月的额头,“有你这么自己咒自己亲舅舅的吗?”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成了诅咒你了?”姜怀月皱眉,“我出门前,母亲跟我嘱咐过,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舅舅全绪全尾的带回去,毕竟,季家可不能在你这儿断了后!” 季鹤轩揉了揉眼窝:“可你带的人也太多了,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进城?只怕我们还没进城,人家就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其实带这么多人也未必是坏事。”一旁的赵辰溪忽然开口道,“微服私访,也未必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装作平头百姓。” “嗯?”季鹤轩皱眉,“你有什么好法子了?” “我记着,季老夫人在嫁给季太傅之前,曾经就是季家的家主!”赵辰溪看向季鹤轩,“月月作为你母亲唯一的一个外孙女回去省亲,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季鹤轩恍然,然后满脸鄙夷的指着赵辰溪:“好你个赵辰溪,你竟然想让我们家月月去做这明晃晃的活靶子!” “做活靶子有什么不好?”姜怀月率先开口,“官匪勾结,无非就是想要两个东西,一个是权,一个是钱!我是姜家的女儿,若是浩浩荡荡的回去省亲,之江的官员必然是要体体面面的将我迎进去,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摸到他们的内部去,毕竟只要我带上足够的金银财宝以及他们想要的东西,那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 季鹤轩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姜怀月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娇弱的千金小姐,这样的人挡在前面做活靶子,吸引走那些人的目光,他跟赵辰溪反倒能躲到她的身后,用她做遮蔽,说不定案子查起来反倒更快一些。 只是这样,就等同于是把姜怀月摆到了明面上,那她就有可能面临所有的危险。 “我不同意!”季鹤轩还是坚定的反驳,“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干系,我不能把你搅和到这里头来,你现在就应该调转方向回汴京去!” 姜怀月微微挑眉:“我是替母亲来走这一趟的!舅舅是真的要赶我回去吗?” 季鹤轩抿着嘴没说话。 “舅舅应该很了解母亲的性格,既然她愿意让我来,就说明她觉得我有能力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姜怀月目光坚定的看着季鹤轩,“如果舅舅一定要让我回去,那下一次来的就是我母亲了!” “现在的汴京城,风起云涌,若是只就姜将军一个人在汴京,他未必应付的过来。”赵辰溪低声说道。 “赵辰溪!”季鹤轩有些恼怒,“那么危险的地方,你难道真的要让月月跟我们一起过去吗?你真的在意她吗?”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季鹤轩许久,最后有些无力的说道:“你真的觉得你拦得住她吗?” 季鹤轩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季鹤轩当然知道,他根本就拦不住姜怀月,她跟季溪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坚定,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无力感席卷全身,良久,季鹤轩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要去可以,但是到了那里以后,你不可以任性妄为,不是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让我和王爷知道,姜怀月,我们这一趟,不是去玩的。” 姜怀月笑:“季小大人,我这一趟也不是去玩的。” 季鹤轩看着姜怀月脸上的笑,忽然发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真的已经长大了。 姜怀月离京的动作很大,姜家对外宣称,是姜怀月替母回娘家祭祖,清明刚过,倒也合情合理。 宫里也隐瞒了赵辰溪和季鹤轩离京的消息,更是将季鹤轩官复原职的事情瞒的死死的,大理寺知情的人都被封了口,但凡有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那面临的就是死刑。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把消息送到了赵霖钰的手里。 “之江?去那里做什么?”赵霖钰心下微沉,“难不成,那里出事了?” “陛下将这件事瞒的很紧,只知道季鹤轩和赵辰溪去了之江,但到底是去查什么的,并不清楚,会不会……”云昭有些担心的看向赵霖钰,“主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让景战带几个人去看看!”赵霖钰将手里的纸条丢进香炉,顿时冒出了一团白烟,“不要自乱阵脚,让他们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做的很仔细,未必会被发现,更何况,之江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那里站稳脚跟的!” 云昭应了一声,随后便赶紧去安排了。 赵霖钰低头看着手边的那副字,眸光渐沉。 之江那里,有他的产业。 第180章 有来无回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越靠近之江,这雨,就下的越多。 江南的梅雨季,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他们这一路上走了十日,这雨就下了正正十日,每个人的身上都黏黏哒哒的,就是向来好脾气的语嫣,都忍不住发了脾气。 “这个雨怎么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我都觉得我这身上都要长蘑菇了。”语嫣摸了一把湿哒哒的头发,顿时就垮了脸。 靠坐在马车里的夕瑶,看着发脾气的语嫣,便忍不住笑了一声:“江南的梅雨季,就是这样的,一下就会下个十天半个月,要是运气差一些,说不定能下两个月!” “真烦人!”语嫣气恼,然后掀开帘子看向跟在一旁的小满,“咱们还有几日才能到?” 小满看了一眼语嫣,随后说道:“今日傍晚应该就能到城门口。” 语嫣瞬间眼睛一亮:“傍晚就能到?” “能到!”小满点了点头,“只不过那个地方可是虎狼窝,进去了,咱们未必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你可别高兴的太早。” 语嫣直接飞过去一个白眼:“不会说话你就把嘴闭上。” 小满挑了一下眉,没再说话。 正如小满所说的一样,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太阳正准备下山。 “什么人?”守城的官兵接过小满递过去的帖子,皱着眉头翻看车厢。 “我们是护国将军府的人,陪我们家小姐回来祭祖的!”小满淡淡的说道? “护国将军府?”官兵挑眉,伸着手就准备挑开姜怀月的马车帘子。 小满立刻抓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说你们是护国将军府的人就一定是护国将军府的人吗?我当然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官员撇了一下嘴,瞧着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们的大人就是这么教你们守城门的!”姜怀月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下一瞬,就从里头飞出来一个滚烫的茶壶。 官兵本能的接住了茶壶,却被烫的呲牙咧嘴的,直接将茶壶抛了出去。 小满微微侧身,躲开飞过来的茶壶,随后冷声呵斥:“你们最好想清楚,真的要对我们家小姐不敬吗?” 官兵的一双手烫的通红,他强忍住要发火的冲动,侧开身子:“进去吧!” 官兵身后的人,隐约都有要拔剑相向的意思,但是见官兵松了口也只能隐忍下来。 马车缓缓往里走,轮到姜怀月的马车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语嫣掀开帘子探了出来,她将一个荷包丢给官兵:“守城辛苦,这是我的家小姐给你们买酒吃的!” 官兵收了荷包,颠了颠,颇有几分重量,方才被烫伤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一直等到所有的车马全部都进城以后,官兵身后的人,才走上前来:“你可真是好脾气,若我是你必然不肯让他们进城!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呵!”官兵冷笑一声,“咱们这座城,进的去未必就出的来,他们既然想进,那就让他进就是了,那么大一只肥羊,里头的人真的会放过他们吗?与其在这里跟他们硬碰硬,倒不如拿了这钱咱们吃酒去,然后坐着看戏,看他们能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其他的几个人瞬间也就回过神:“也是,进了这座城不扒层皮可出不来。” “就是!咱们这儿可不是汴京城,还轮不到这外来的千金大小姐在这里耍威风。” 几个人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后就勾肩搭背的去吃酒,却没有瞧见不远处的墙头,一个人影闪过。 城里的萧条,超过了姜怀月一行人的想象。 之江向来富裕,他们有商行,城中的货物可以跟着货运送往各个地方,相比别的地方,这里向来都要富裕一些。 可是如今看起来,却萧条的有些过分了。 太阳才刚刚落山,天都还没有黑,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两边的商户也全部都关了门,而且所有的门户全部用木板定死了,就好像是在防着什么东西一样。 赵辰溪走到季鹤轩的身边,微微蹙眉:“这个地方你大约是来过几次的,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自然不是。”季鹤轩冷声说道,“之江富裕,有些时候甚至会比汴京城更加热闹,尤其是开春的时候,正是炒茶的好时候,东西南北的商户都会赶来这里,采买今年的好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萧条。” 赵辰溪看着街道两旁的商户,看着他们定死的门窗,忍不住笑:“我记得我见过一次这样的门窗,还是在战场上,打仗总有打家劫舍的,所以普通百姓就会将门户这样子定死,会避免那些官匪闯进来,也算是保命的一种手段!” “看来这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麻烦!”季鹤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们怕是短时间回不去了。” “着什么急,来都来了,不如好好看看这里的大好风光。”赵辰溪笑,“你说对不对,姜小姐!” 坐在马车里的姜怀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我记得,季家的宅院,就在这附近吧!我们直接去季家吧!” “也好!”赵辰溪笑,随后看向季鹤轩,“季小大人,这里的路你比较熟,就得辛苦你带个路了。” 季鹤轩看了一眼赵辰溪,随后骑着马往前走:“嗯!” 跟在季鹤轩身后的赵辰溪,明显感觉到他走的有些着急,便偏头看向季鹤轩身边的小厮:“你家主子这是着什么急呢?莫不是在这里有什么相好的?” “没有的!我家公子向来洁身自好!”小厮正色道。 赵辰溪挑眉:“季鹤轩那厮,这是吊儿郎当的,怎么身边的小厮,却养的这么端正!” 季家的府邸在城中心最富庶的地方,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那里走,难免会引人注目,其中便有人小心翼翼的上来打探。 “你们这是要去季家?你们莫不是季家人的亲戚?现在的季家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哪里不同?”语嫣正要去问,那人却仿佛看到了什么,转身就跑。 第181章 秋家家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语嫣满脸困惑的时候,夕瑶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然后示意她往身后看。 语嫣皱着眉头回头,一眼就瞧见了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往这边来,站在最前头的人脸上有一道横亘着的刀疤,看起来很是瘆人。 “现在的官府,用人这么不讲究的吗?”语嫣微微挑眉,“这几个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哪里有半点官兵的意思,怎么看都更像是流氓吧!” 官府用人除了身家清白,大多也要相貌端正的,毕竟这些最底层的衙役也是朝廷的门面,若一个个都生的凶神恶煞的,那与那些山头的山大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要这么以貌取人说不定人家是后头才受伤的!”红袖站在一旁,双手抱着剑冷眼瞧着。 语嫣微微挑了一下眉:“就算是后头受伤的,那这人长得也太丑陋了,而且你看看跟在后头的那几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真是五毒俱全了。” 小满将语嫣这番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忍住笑意:“你当心让这些地头蛇听到了,到时候把你捉去卖给糟老头子!” “啧!”语嫣撇嘴,“要是他们真的把我捉去了,那要你这个护卫做什么?” 小满语塞。 就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那一小队官兵已经走到了车队面前。 “你们是哪来的?”带头的那个刀疤脸叼着一根牙签,一双眼睛很是猥琐的上下打量着站在那里的语嫣和夕瑶。 小满上前一步,挡住了刀疤脸的目光,他将手里的长剑往胸前一抱:“我们是从汴京城来的,马车里的是护国将军府的嫡女,我们这一趟是来省亲的,敢问这位官爷,秋家怎么走?” 那个刀疤脸一听说是汴京来的,顿时变了脸色:“护国将军府?护国将军府的小姐,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做什么?” “这与关于官爷没有什么关系吧!”红袖微微斜着眼,看着面前的刀疤脸,“我家小姐向来低调,不想打扰之江的诸位大人,所以这一趟来也不曾知会过任何人,官爷只需要告诉我们秋家怎么走,旁的就不要多问了。” 那刀疤脸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将来人打量了一圈,站在前头的都是几个丫头小厮,可偏偏他们依旧光鲜亮丽,穿着的衣服也都是普通人家买不起的锦缎。 方才还流里流气的刀疤脸,立刻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原来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呀!我们之江是小地方,所以不曾见过这么气派的大小姐,几位若是要找那秋家,那还得往前再走走,只不过我们这儿快要消禁了,不如就由我们送你们过去吧!” 小满原本想要拒绝,却不曾想骑在马上的赵辰溪忽然开口道:“那就麻烦几位官爷了,我家妹妹赶了好几日的路,如今也累的很了,早些时候到也好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刀疤脸笑盈盈的应下,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弟引着他们往秋家走。 刀疤脸走在前头跟小满说话,左右就是想套一套,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省亲?这秋家不就是普通平头百姓吗?怎么还有汴京城的亲戚?”刀疤脸回头看向小满。 “普通百姓?秋家不是大商户吗?”小满挑眉,“这个年头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能是什么简单的百姓?这秋家以前的家主,可是我们家小姐的外祖母,亲近的很!” “外祖母?这也差辈了,哪有表小姐来省亲的?”刀疤脸不免生疑。 “怎么不行?你可听过皇商季家?”小满嗤笑。 “那自然是听过的。”刀疤脸赶紧点头,“不过这与护国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地方还真是小地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这季家老板可是我们小姐的亲舅舅!季大老板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颇为艰难,还是这秋家帮了大忙,虽然这门亲戚看着有些远,可大家交往甚密,很是亲近的。”小满淡淡的说道。 这些事情也都是事实,所以小满说起来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心虚,他一直都微微抬着头,装作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 “原是这样啊!”刀疤脸笑着应下。 只是在众人没有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官兵悄悄的跑远了。 躲在暗处的青禾立刻追了出去,仔细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所有人在秋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守在门口打瞌睡的小厮一个激灵,随后一边抹口水一边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我们门口停车,赶紧的把车挪开。”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小姐你们都不认得。”夕瑶“啐”了一口,冷冷的看向小厮。 小厮平白挨了骂,但他们这种在大户人家做小事的人大多颇有几分眼力见,将来人通身的气派,方才的那股子气势瞬间消失不见,赶紧叫人院子里通报。 姜怀月从头到尾都没有通知过秋家她要来这边省亲,为的就是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语嫣扶着姜怀月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刀疤脸还站在一旁,他微微抬头,试图看清楚姜怀月的脸。 姜怀月也不气恼,反倒大大方方的走到他面前,让他看个仔细:“我有几年不曾来过这里了,没成想,这府邸的小厮似乎都换过一遍了。” 姜怀月生的貌美,刀疤脸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脑子顿时就成了一团浆糊,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半天以后,才咽着口水说道:“是,是吗?这秋家的家主生了场大病,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家主在管了,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换的吧!” 站在不远处的季鹤轩脸色骤变,他本能的想要上前,却被赵辰溪一把拽住。 赵辰溪摁住季鹤轩,随后走到姜怀月身边,看着有些萧条的秋家门庭,微微皱眉:“哦?换了家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曾通知过我们?” 刀疤脸立刻就意识到他说错了话,随后便讪讪的道:“这人家府里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第182章 心上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这个时候,府里的人得了消息,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只是走在最前头的,竟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 季鹤轩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半天,目光逐渐阴冷,他低声说道:“这人是秋家旁支的叔伯!” 姜怀月挑眉,脑海里立刻闪过旁支叔伯争夺主家家产的经典戏码。 秋天远快步走上前来,他并不是秋家主支的人,自然也不曾见过姜怀月,只是他往那里一站,就能看到通身气派的三个人,立刻就笑着上前:“三位就是姜家的小姐公子吧!” 季鹤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你是谁?秋绝弦呢?” 秋绝弦就是秋家现任的家主,也是跟季鹤轩在生意上有往来的那位家主。 秋天远一听到秋绝弦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好半晌以后才说道:“她生了一场大病,不堪大任,如今已经不是我家家主,如今的家主正是在下!” “嗯?”姜怀月忍不住挑眉,“你既然是家主,那你可认得与你说话的这位是谁?” 秋天远一愣。 “看样子不认得啊!”姜怀月嗤笑,“你怎么有脸面称自己是家主的?我舅舅一年与你们秋家做的生意流水,差不多就有几十万两,秋家的货大多都供给我舅舅了,你却不认得你的大主顾?你这算哪门子的家主啊?” 秋天远被姜怀月的话说的脸色铁青,正要发怒,却被他身后矮小的男人拽住,那男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不见:“秋绝弦生的是急症,很多事情来不及交代,我也是临时上任,所以不大清楚也是有的,若是有什么怠慢的,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站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人精,马上就看出来眼前的秋天远不过就是个傀儡家主,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矮小男人,反倒是操纵手。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还不能让他们翻脸,赵辰溪便成了那个给众人摆台阶的人:“行了,行了,无非就是回来祭祖,谁是家主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赶了大半个月的路,大家都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其实按照以往这种情况,大多唱白脸的都是季鹤轩,不过今日他不知怎么的先发了火,那这个白脸就只能让赵辰溪来演了。 秋天远见赵辰溪开了口,便赶紧说道:“是啊,以为这一路肯定都很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府里的人准备了厢房,也准备了一些吃食,因为来的匆忙所以可能稍微简陋一些,大家别嫌弃才好!”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三个人就说好了,姜怀月到了这个地方以后,就得好好的摆一摆将军女儿的气派,能怎么作就怎么作,能怎么矫情就怎么矫情。 姜怀月偏头看了一眼赵辰溪,随后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秋天远:“行吧,那就先进去吧!” 秋天远赶紧侧身,让她们进去。 秋家在之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商户了,这宅院甚至比护国将军府都要大了好几倍,姜怀月走在回廊里,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微微挑眉:“真是好气派的院子啊,我们将军府都没有这里来的气派!” “姜小姐说笑了!”秋天远赶紧奉承道,“汴京城那种寸金寸土的地方,我们这种商户啊,根本就没有可能在那边置办宅院,也就只能在这种乡下地方盖个院子将就住着了!” 将就? 姜怀月挑了一下眉,没再说话。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秋家,秋天远把她们安置在了南边的客院,据说这边是风水最好的院子,平时都是不住人的,只有在府上来的贵人的时候才会安排他们入住。 这个话是真是假,姜怀月一点都不关心,不过这个院子的风水的确不错,坐北朝南,很是舒服。 秋天远作为一家家主,亲力亲为的将他们安排好以后,才离开。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小满就跟了过去。 在确定院子里没有多余的耳朵以后,赵辰溪才推开了季鹤轩的厢房。 他人还没进去,就已经开口说道:“你今天是发什么疯?这刚来,底细都还没有摸清楚呢,你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季鹤轩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灰:“秋绝弦大约是出事了!他虽然是女子,但当家多年绝对不会因为生病就像家主这样的身份拱手让人,更何况如今的秋家可不是什么鼎盛的商户,若是没有他在其中周旋,秋家早就倒了!那些靠着主家施舍度日的旁支,也早就流落街头了。” 赵辰溪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微微挑眉:“这么多年你说什么都不肯回官场上,这一次,却突然官复原职,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原来真正让你决定回官场上,是因为这个秋绝弦啊!” 季鹤轩抿着嘴不吭声。 赵辰溪却是见怪不怪的走到季鹤轩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英雄难过美人关,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有心上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在出发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查探她的消息了。”季鹤轩低垂着眼,扶着桌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可是查了半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那秋天远,说她病重,她那个人,从小跟着前任家主走南闯北,身体健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突然就病了!而且就算是病了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辰溪在季鹤轩面前坐下来,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大可以往好方面想一想,说不定她不是病重,而是病故了。” 季鹤轩一个带着杀气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 赵辰溪赶紧举手投降:“我说笑的!这秋天远虽然不知道你们自己家是他们家最大的主顾,就说明他很有可能还没有拿到家主账簿,生意人,最要紧的就是这本账簿了,不论在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只要没有拿到账本,你家的秋绝弦,就不会出事!” 第183章 虎狼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刀疤脸在离开秋府以后,立刻就回了衙门,他还没进门,方才那个提前溜走的官兵就走了出来:“大哥,你们回来了?” “不是让你提前去通知秋家了吗?这个秋天远怎么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刀疤脸眉头紧锁。 “我提前赶到了秋家,也通知了秋家人,可那秋天远根本就不清楚这秋家在汴京城有什么亲戚!”官兵无奈的叹气,“大当家怎么就从秋家里面找了这么个废物来当这个傀儡家主?” “秋家早就落败了,唯一的一个聪明人还是女人,而且还是从外头捡回来的一个女人!”刀疤脸撇嘴,“不过,这几个人,来的蹊跷,得让人去仔细查一查,别到头来,栽在这些人手里了!” “小弟知道,已经派人去给大当家的送消息了!”官兵凑上来,“大哥,要是这几个人没问题,那可是好大的一只肥羊啊,不说别的了,就那个什么小姐,小弟这辈子长这么大了,就没见过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子,就连她身边那几个女的都好看的不像话。” 刀疤脸看了一眼官兵,随后嗤笑:“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也知道人家可是从汴京城来的,能在那种地方待着的,都是体面人,一个不小心说不定都是要去宫里做妃子的!自然一个个的都貌美如花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大笑。 坐在房梁上的青禾掏了掏耳朵,满脸的鄙夷。 这些人,分明就是强盗,哪里是什么正经的官兵。 “若是这般,只怕这之江的衙门,早就被这些海盗给占领了!”听完青禾汇报的姜怀月,目光清冷的看着手里的秋家地图。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只怕这整个之江,都是一个虎狼窝了!”语嫣莫名的有些心慌。 “要的,就是虎狼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姜怀月将地图折好,随后抬眼看向一旁的青禾和青玉,“你们两个,一定要将自己隐藏好,不要让别人发现,明白吗?” “是!”青禾青玉应了一声,随后便从窗户处翻了出去,立刻消失不见。 站在窗户边的红袖不由的感叹:“他们的轻功还真是好啊,一点风声都没有,不亏是护国将军府的暗卫!”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红袖,随后笑了一声:“他们是我母亲亲自培养的,自然厉害,只不过,我一直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府上做着一些很简单的护卫!” 红袖关上窗户,随后走到姜怀月面前:“我刚才在这处宅院里面逛了一圈,这个宅院的各个角落里面都有人守着,尤其是这个客院,四面八方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摆明了就是盯着咱们的,这个秋家,怕是不简单啊!” “自然是不简单的,一个在家主病重不知所踪,却第一时间换上旁支子侄来做家主得府邸,能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姜怀月冷笑,“若只是普通的家产纷争也就罢了,可这其中,分明还掺和着海盗,这秋天远,说不定就是被海盗扶持着才上位的。” “那我们住在这里岂不是就等同于是住在海盗窝里面?”语嫣脸色一白,“那咱们,这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 “那就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把我们这只大肥羊拆吃入腹了。”姜怀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留两个人首页,其余的人都给我好好休息,接下来怕是会有好几场硬仗要打。” 所有人休息以后,在子时的竹杠声响起的同时,秋天远打开了秋府的后门,偷偷的走了出去。 一直守在后门的青玉,立刻睁开了眼。 秋天远一个当家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走了大半个时辰,然后走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赌坊,推开了门。 青玉一开始还以为他来这赌坊,是来见人的,便仔细跟着,却不想,这秋天远自打进了这个赌坊,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白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秋天远,在瞬间消失不见,换上的则是一个赌鬼秋天远。 青玉看着叼着烟杆,跨着腿踩在板凳上,摇着筛子的秋天远,不由的震惊,毕竟,作为一个大宅院的家主,若是染上了赌瘾,那用不了多久,整个秋家,就都会败在他的手里。 青玉在赌坊盯着秋天远很久,他一直在这个地方玩到了天亮,赌徒上了头的时候,就会发了疯一样的想回本,所以他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在这玩了一个晚上。 直到秋家的小厮找过来,才把赌红了眼的秋天远,从赌桌上拉了下来。 “我的爷啊,你可是咱们秋家的家主啊,这个样子要是被旁人看到了,那可如何是好,若只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那姜家的小姐还在秋家住着,要是被他知道您在这里玩了一宿,只怕是要横生枝节的!”小厮拽着秋天远往回走。 秋天远脸色涨红,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股子赌瘾上头的感觉里:“他娘的,她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之江,不是她的汴京,她要是想在这里安稳的活下来,都得看老子的脸色,她有什么本事在这里横生枝节!” “是是是,爷说的是!”小厮赶紧半哄半骗的把人带了。 秋天远一边往回走,一边算着手里边的银子:“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两千两的银票,留在手里头怎么就剩二百两了?” 小厮没敢说话,赌坊这样的地方,本就是销金库,区区两千两算什么银子,他要是再待一段时间,只怕整个秋府都要被他输出去了。 秋天远从小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教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年纪轻轻的就被一些狐朋狗友带着,染上赌瘾,偏偏他运气好,被那后头的主子看中了,把他安到秋家家主的这个位置上,不然的话他早在半年前就被赌坊的人打断了腿脚丢去乱葬岗了。 第184章 初来乍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刚刚起来,就从青玉嘴里听说了秋天远的事情,除了这个,还有小满带回来的消息。 初来乍到,赵辰溪根本不敢放心休息,所以当天晚上就让小猫仔仔细细的将整个秋家调查了一遍。 这其中啊,就有那见钱眼开的,将秋家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五年前,老家主重病,秋家主家子嗣艰难,更没有儿子,大女儿秋绝弦还是从外头捡来一个孤女,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老家主子女的,也就只有小女儿秋可露。 只是秋可露那个时候,只有五岁,无奈之下,便只能让秋绝弦担起家主之责。 彼时的秋绝弦,本该谈婚论嫁,却为了这个秋家,搁置了自己的婚事,在秋家生生的熬了五年,这五年,她倾尽所有,守住了秋家岌岌可危的家业,让小妹可以继续心无旁骛的长大。 而所谓的变故,就在三个月前。 向来身子健硕的秋绝弦,在三个月前,忽然告病,随后就被赶来的旁支亲戚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这一切发生的都非常的突然,就连向来最喜欢粘着秋绝弦的秋可露,都没能来得及见她一面,她就被送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秋可露被留在了这里,而秋绝弦,却渺无音讯?”姜怀月端起夕瑶给她准备的早膳,轻轻地吹了吹,“赶走养女,却又把前任家主的亲生女儿留下,这是做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语嫣给姜怀月倒了一杯热茶:“小姐的意思是,秋天远拿捏住秋可露,是为了让秋绝弦,交出家主的位置?” “一个成天只知道赌博的家主,哪里会有这样的脑子?”姜怀月嗤笑,“这个秋天远,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操控手,则躲在他的身后,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来见人!” 语嫣微微蹙眉:“那,我们要不要去见见这个秋可露?” “按辈分算,她算的上是我表妹,我应该去见见她!”姜怀月喝了一口粥,淡淡的说道。 除了姜怀月,季鹤轩也想要见一见这秋可露。 毕竟季鹤轩早年间来过几次秋府,那个时候的秋可露,虽然年岁小,可毕竟是见过自己的,从她嘴里说不定还能知道秋绝弦的消息。 只不过,这秋家的小厮婢女,大约早早的就被人告知过,不许他们去见秋可露,所以只要他们一提起这个名字,那些婢女就会开始找借口阻止她们见面,要么她去上课了,要么说她出去春游了,总归就是不允许她们见面。 只不过,要是这点小事都能阻止姜怀月,那他们这一趟来也不要想查到什么事了,能保证他们自己不被卖掉就谢天谢地。 姜怀月并没有去找那些小厮婢女,还是端端正正的在院子里等着。 秋天远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在喝第二盏茶了。 秋天远一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姜怀月,脚步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他本能的放轻脚步,就连声音都变得温润了许多:“姜小姐昨日休息的可好?” “还不错!”姜怀月笑了笑,随后看向秋天远,“秋家主一大早就过来,莫不是已经安排好祭祖的事务了?” 秋天远一哽,随后讪讪的笑道:“我已经派人去准备了,只不过祭祖是难免繁琐,没能这么快准备好,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姜小姐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毕竟您千里迢迢的从汴京城过来,总不能让你在这里过得委屈了。”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水,看着秋天远半晌,随后笑了笑:“并没有什么缺的少的,只不过觉得有些无聊,也不知道这之江城有什么可玩的地方。” 秋天远顿了顿,随后赶紧说道:“我们这个地方一到春季难免多雨,在外头走着湿滑黏腻,反倒不如在福地里喝一盏热茶来的舒服!” 姜怀月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这是不想让她出去了。 “即是如此,那也就罢了!”姜怀月叹了口气,眉眼间颇有几分无奈。 秋天远听着姜怀月的叹息,只觉得心口痒痒,便赶紧说道:“我们之江的越剧唱得很不错,不如也,我请个戏班子,到府里来,唱给小姐听?” 姜怀月立刻抬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秋天远瞬间眼睛一亮,“小姐若是喜欢听,我便安排下去!” “那就麻烦秋家主了!”姜怀月笑着看向秋天远,趁着他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赶紧开口道,“我记得府上应该有个与我年岁差不多的小姐,叫露露,这一次来,怎么没瞧见她?” 秋可露如今才十岁,与姜怀月差了六岁,可不是什么年岁差不多的小姐。 语嫣站在一旁听着自家小姐胡说八道,嘴角的笑差点都压不住。 “露露?”秋天远顿了顿,他正在思索找个什么借口的时候,姜怀月又说道,“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好出门,要是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姐妹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姜怀月生的惊艳,一颦一笑都让人魂牵梦绕的,更别说她还故意装的一副娇弱的样子。 秋天远听着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没一会儿脑子就成了浆糊:“姜小姐若是不嫌弃露露吵闹,我便让她来陪陪小姐,不过,她那个姐姐也并不是她的亲姐姐,从小到大对她缺乏管教,所以脾气性格养的不大好,总喜欢在外头跑,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那自然无碍!”姜怀月笑了笑,眼中却多了几分打量。 姜怀月明明听说,秋绝弦将这个妹妹教养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将她当做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就想着等她长大了以后就将这偌大的家业交还给她。 可如今,到了这秋天远的嘴里,却成了缺乏管教了。 不过也,站在的姜怀月了不打算说什么,毕竟,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见到这位秋可露,秋小姐! 她呀知道,秋家到底出了什么事,秋绝弦到底是病了,还是被囚禁了 第185章 你姐姐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可露被带过来的时候,姜怀月正坐在院子里听江南的雨声。 语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张摇椅,他就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听着春雨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身侧则煮着一壶花茶。 被秋天远带过来的秋可露,怯生生的低着头,只敢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才对偷偷看一眼姜怀月。 “这孩子啊,自从她姐姐生了病就变得不爱说话。”秋天远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然后将秋可露推到姜怀月面前,“若是她说错了话,姜小姐不要跟他计较才好!” 语嫣微微蹙眉:“秋家主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家小姐是那种蛮狠不讲道理的人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语嫣!”姜怀月淡淡的看了一眼语嫣,“别吓唬秋家主,咱们本就叨扰人家了,哪里还有这般跟人家说话的道理!” 秋天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低声说道:“露露这孩子,性子腼腆,从小到大一直都待在这个宅院里头,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小姐不要与她计较。” “我原本也就是找她来陪我说说话,能有什么可计较的。”姜怀月说着,对着秋可露招了招手。 秋可露抿着嘴,小心翼翼的上前:“姜小姐!” “嗯,坐吧,不用这么客气,你与我年岁差不多,我叫你过来原本就是想让你同我一起说说话的!”姜怀月笑着看了一眼秋可露,随后回头看向一旁的夕瑶,“端一碗甜汤来!” 夕瑶笑着应了。 姜怀月他们这一趟,排场摆的很大,几乎所有东西都自己带齐了。 姜怀月的吃穿用度,都是从汴京城带来的,吃喝的东西大多都是夕瑶自己亲自准备的,就算不是她自己准备的,也都是她自己亲自盯着,绝对不给旁人下药的机会。 一开始,姜怀月还觉得夕瑶这样有些过了,却不想,他们来的第一天,羌活就在姜怀月的茶杯里,发现了掺了番泻叶的茶叶。 后来,姜怀月对于夕瑶的谨慎小心,就再也不曾说过什么了! “今日清晨,与姜小姐一同来的羌活姑娘,跟着同行的公子出门玩去了,我不大放心,原本想着派几个人跟着,只是那位姑娘不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秋天远看似漫不经心的提起,其实就是在试探姜怀月,看是不是她派羌活出去打探些什么的。 “由着她去吧,她又不是我身边的婢女,我没有什么可以约束她的。”姜怀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只要不要打扰到秋家主,她愿意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秋天远顿了顿,随后便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姜小姐了,我那边还有不少的账本要看!” “秋家主快去吧!”姜怀月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茶。 秋可露一直紧绷的身体,在秋天远转身的那个瞬间,突然就松弛了下来。 可秋天远没走两步,他却又停住了脚步,猛的回过头来看着秋可露:“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姜小姐说话,不要胡说八道,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秋可露立刻坐正了身体:“我知道了!” 姜怀月微微蹙眉,心中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秋天远走远了以后,红袖忽然一个翻身,爬上了房梁,转了一圈以后,才又从墙上翻了下来:“南侧有人,但是看到我,马上就跑了!” 姜怀月微微偏头看向秋可露,然后开口道:“你姐姐呢?” 秋可露大约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接的开口问她这个问题,毕竟这两个月来总有人装作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然后变着法的来问她,她姐姐的踪迹。 她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本能的摇头:“我不知道!” 姜怀月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半点的意外,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秋可露不吭声,只是沉默着。 一旁的语嫣却有些着急:“我们家小姐千里迢迢赶到之江,就是来帮你们的,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们这一趟多半也是白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秋可露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那季鹤轩呢?”姜怀月端起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秋可露的眸光几不可查的闪了闪:“不认识!” “你真的是秋家的小姐,秋可露吗?”姜怀月挑眉。 “你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轻笑一声,“秋绝弦并不是秋家前任家主的亲生女儿,他顶着所有的风言风语,一个人硬生生的担起了家主的职责,费尽心力的教养她的妹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把整个秋家交还给她的妹妹秋可露。” 秋可露依旧不肯说话。 姜怀月没了耐心:“去,把舅舅给我叫过来!” 就在语嫣准备去请季鹤轩的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秋可露,突然开了口:“我见过季哥哥了!” 姜怀月顿了顿,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毕竟,那可是她的亲舅舅啊,如今看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六岁的女娃娃喊他哥哥,怎么都不舒服? “昨天夜里,季哥哥就来找过我了!”秋可露抿着唇,随后忽然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婢女,“只是被她拦住了,所以没能和她说上话!” 话音刚落,婢女就本能的想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抬脚就被红袖摁在了地上。 姜怀月忍不住挑眉:“我以为她是你的贴身婢女,毕竟,我舅舅说,这个婢女,从小就在你身边了,没想到,竟然是细作?” “她的确从小就在我身边了,但是她从很早以前就背叛我了!”秋可露站起身,走到婢女的身边,一脚踩在她的脸上,用尽全力碾压。 婢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语嫣用一旁的抹布堵住了嘴。 姜怀月看着秋可露那一脚,微微挑眉:“力气挺大的!” 第186章 姐妹情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可露看着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婢女目光冷冽:“我跟姐姐,就是被她们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害成如今现在这副样子的。” “自己的身边人都能被人收买,只能说明你们姐妹两个,还不够厉害。”姜怀月淡淡的看着秋可露,“你姐姐失踪数月,你都一直都耐着性子,没有直接拆穿她,今日怎么忽然发了难?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们会是你的靠山?” “如今的之江,早就是虎狼窝了,你们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根本不可能来这里。”秋可露站在那里,她才十岁,个子不高,却坚定的仰着头,看着半躺在躺椅上的姜怀月,坚定的说,“你们既然千里迢迢来这里,必然是接到了我姐姐送出去的信,总不可能光着手来。” “很聪明!”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的开口,“我想知道你们一共送出去了多少信?” “十五个亲信!”秋可露看着姜怀月,“那你们又收到了多少信?” 姜怀月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个,而且并没有信,只见到了一个又聋又残的怜烟!” 秋可露顿时眼睛一红,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她指着被摁在地上的婢女:“帮我杀了她!” 婢女立刻疯了一般的挣扎。 “毕竟是跟了你好几年的婢女,你说啥就啥,不觉得可惜吗?”姜怀月看向秋可露,“而且现在我们的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没有任何的筹码,现在杀了她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背主的人只有一条路。”秋可露冷冷的看着婢女,“那就是死!” 姜怀月看着狠厉的秋可露,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秋家的女人可以做家主了。 “杀她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秋绝弦在哪里!”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毕竟我千里迢迢的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处理你的家务事。” 秋可露的目光微沉:“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到底在哪里?我只知道她被秋天远带来的人带走了!” “什么样的人?”姜怀月挑眉。 “我也不知道,秋天远勾结我姐姐身边的嬷嬷,给姐姐下毒,等我姐姐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下床了!”秋可露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你姐姐是怎么被带走的?” “秋天远亲自带着人闯进来的,他污蔑我姐姐得了麻疹,把我姐姐装进麻袋里拖走,当时我躲在衣柜里,他们都不知道我看见了,但是我知道她现在肯定还活着。”秋可露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没有找到秋家的账簿,就绝对不会杀了我姐姐,所以她现在一定还活着。” 姜怀月挑眉:“什么账簿这么重要?” “秋家屹立百年,所有的生意关系都是千丝万缕的,每一任家主都是从小就开始看账簿,跑生意,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家主的。”秋可露淡淡的看了一眼姜怀月,“但是在外面跑生意的时候难免会有意外,所以每任家主都会亲自做一本账簿,一本记载着秋家所有生意经的账簿。” 姜怀月看了一眼红袖,红袖立刻会意,一拳砸晕了被她摁住的婢女。 拳头砸在他的头上,发出很大的巨响,可是秋可露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淡的看着。 就算是姜怀月,也有点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胆量了:“你既然这么肯定,你姐姐一定活着,那就说明你很清楚,这些账簿绝对还没有落到他们的手里,所以,账簿在你手里!” 秋可露的脸色骤变,她突然变得很警惕,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姜怀月。 姜怀月却耸了耸肩:“别怕,我对你们家的账簿可不感兴趣,毕竟,你们秋家再富贵,也不可能比我们姜家更加富贵了,所以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你能帮我找到我姐姐吗?”秋可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看着姜怀月,“我可以用未来秋家家主的身份向你许诺,只要你能找到我姐姐把她活着救回来,我愿意奉献出秋家所有的家产。”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秋可露以为姜怀月是嫌少,便赶紧说道:“我知道我们秋家的财产在你们看来不值得一提,可这已经是我的全部,我只是想要用这些换我姐姐一条生路。” 姜怀月没有兄弟姐妹,看着秋可露这般模样,不由的感慨:“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秋可露红着眼上前一步:“行不行?” “我也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一定能够找到你姐姐,并且让她活着回来。”姜怀月看着秋可露,“不过既然我们千里迢迢都到了之江,那我们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之江落入贼人之手!” 秋可露抬手抹了一把脸,擦掉眼角的泪水,坚定的看着姜怀月:“我可以帮你,不论什么哪怕你要我的性命,只要你能带我姐姐回来。” 姜怀月沉默许久,然后笑了一声:“我要你的性命有什么用?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或许可以帮忙。” 秋可露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目光一瞬不瞬。 “我想你竟然没有被带走,那就说明,秋天远并不知道当时他带走你姐姐的时候,你就躲在衣柜里面,他留着你的目的,多半就是在用你威胁你姐姐。”姜怀月看了一眼躺在外面那里的婢女,“或许,这个婢女,在死之前还能帮我们一点小忙!” 秋可露怔怔的看着姜怀月:“什么意思?” 一旁的红袖却立刻明白了,她从怀里拿出羌活出门前特地交给她的一个药瓶:“这里面放的是断魂散,剧毒,无解,但是只要每日服用解毒丸就可以存活!” 秋可露满脸的茫然。 “这个婢女她既然可以背叛你,那他自然也可以背叛他现在的主子。”姜怀月笑了笑,“钱,权,情,都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你想利用她?”秋可露顿时明白过来,“可是,她会不会出去以后立刻把发生的事情告诉秋天远?” 第187章 背后捅刀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就杀了他!”姜怀月淡淡的笑了一声。 秋可露有些诧异:“谁?” “都杀了!”姜怀月坐回到椅子上,端起一旁的热茶,小口的抿着,“你总不会不舍的吧!” 秋可露沉默许久,她有点震撼于姜怀月的狠绝。 姜怀月看着秋可露的表情,知道他是被自己说的话吓住了,说到底不过就是十岁的孩子,突然从一个开朗活泼变成了打打杀杀,难免会觉得害怕。 “你应该知道,你姐姐就是因为手里掌握着整个秋家的财富,才会被人暗害,在这样的血腥场上,旁人并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会因为你年幼就对你手下留情,当你手里的刀没有办法变成刺向别人的武器时,你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待宰的猪羊。”姜怀月看着秋可露,“秋小姐,这是生存之道。” 秋可露当然明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我明白!” 婢女风琴被红袖弄醒的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喉咙。 当风琴缓缓抬眼,看到拿着匕首的秋可露时,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陵那般大。 要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秋可露的身边了,她一直被秋家人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是那种乖巧可人的少女,可是眼下的她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小,小姐……” “你背叛了我。”秋可露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在阐述着这个事实。 风琴立刻就红了眼:“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背叛就是背叛,你应该知道我们秋家的家训,当你选择背叛我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秋可露说着,手里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马上就要划破她的咽喉。 风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她想要求饶,却不敢动,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那把锋利的匕首就会立刻的划破她的动脉,害怕,后悔,瞬间涌入他的心口。 “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姐姐在哪里!”秋可露死死的盯着风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知道,主家……不,秋天远只是安排我监视你,至于大小姐被关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风琴梗着脖子,“小姐,我只是一时糊涂,你放过我吧,让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发誓……” 红袖慢慢的靠近,被秋可露摁在墙角的风琴,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秋可露身后站着的红袖和姜怀月。 那个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秋可露,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像她发难,原来是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靠山。 风琴咽了咽口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你从小在大小姐身边长大,那你应该也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纵然他们是从汴京城来的,那又怎么样?如今的之江早就不是以前的之江了,他们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护着你。” “好一个蛊惑人心的丫头啊!”红袖立刻发难,一脚踩在风琴的肩膀上,“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却不曾想,之江在你们看来,已经张狂到没人能压得住了!难不成,区区一个之江,还敢反了朝廷不成。” 风琴被红袖踩住肩膀,疼的倒吸凉气,他正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语嫣往嘴里塞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不等风琴回神,那块黑漆漆的东西就已经顺着他的咽喉滚落了下去。 风琴想要用咳嗽的方式把它吐出来,却被秋可露一把掐住了喉咙:“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了,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亲姐妹看待,可你却在背后对我捅刀子,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心狠手辣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风琴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 “断魂散!”一旁的红袖冷不丁的开口,“你要是乖乖听我们的话,那自然有你的解药吃,不然的话,就算真的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你肯定也会比我们先去见阎王,毕竟我们家小姐终究是将军府的小姐,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掉的棋子。” 风琴疯狂的磕头求饶,最后只能咬牙应下,毕竟像他这种可以轻易背主的人,骨子里最要紧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羌活回来的时候,正巧和秋可露擦肩而过,她经过风琴身边的时候,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风琴甚至还没有走出门,就听到了羌活的声音:“你们给这个婢女下毒?” 风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她满脸怨怼的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却也只能磕磕绊绊的离开。 回到院子里风琴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秋可露,只觉得嗓子眼里的腥苦味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 她走到秋可露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小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秋可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风琴,笑了笑:“我也知道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白眼狼带在身边,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祈求我会心软,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明白的,我从小到大跟在阿姐身边长大,学的都是管家的东西,我心不心狠,你应该很清楚!” 风琴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 秋可露抬头看着围墙,然后低下头,凑到风琴面前:“你的主子来找你了,你向来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对吧?” 风琴从角门走出去的时候,秋天远身边的小厮正倚着墙靠在那里,他看着风琴,目光中有几分不耐烦:“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小姐在梳洗,我走不开!”风琴看着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厮抬手在风琴的脸上摸了一把:“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小姑娘,随便找个由头糊弄一下就是了,难不成她还能为难你不成!” 第188章 一问三不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风琴扯出一抹笑,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没有异样:“就算只有十岁,她也是我的主子,既然是我的主子自然是能发落我的,家主尚且还没有得手也没有撕破脸,我在她面前还是得谨小慎微,不好叫她发现了异样!” 小厮撇嘴:“一个死了爹娘的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来,实在是看不懂家主,非要盯着她做什么,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过个几日得个重病,死了不就了事,还非得放在府里头养着!” “家主,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风琴看向小厮,“你专门跑这一趟总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吧!” “自然不是!”小厮挑眉,“家主让我来问问你,她今日有没有和姜小姐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风琴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了红袖手里那把闪着银光的长剑,她的眼角不自主的抽动了几下,随后才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们一直都在聊一些有的没的,什么话本,什么折子戏,旁的倒也没有聊什么。” 小厮听完风琴的话,却微微眯起了眼睛:“当真?” “自然当真,我骗你做什么?”风琴的心跳了一下,“我要是拿这种事情骗你,难不成能有什么好处?” “动不动就要好处,你这家伙简直就钻到钱眼里去了。”小厮满脸的鄙夷,“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看来那位姜小姐出手不够大方,去了一整天,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拿回来吧!” 风琴想起自己肚子里的那颗毒药,心肝微颤:“那可是汴京城来的小姐,平日里头都是我们见都见不到的人,她身边的那些鼻子细致入微,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她做些什么,又哪里来的赏赐?” “那他们可曾有聊到秋大小姐的事情?”小厮微微眯起眼。 风琴顿了顿,随后想起姜怀月的话:“若是有人问你,我们可曾聊过秋大小姐,你就说,我曾问过你们秋大小姐身在何处?为什么突然换了家主?” “这个倒是有说过!”风琴低声说道,“那姜小姐问过大小姐,你问过为什么忽然换家主,不过我家小姐一问三不知,她自然也就没有过多询问了,说了没几句,后来就又去了头上的簪子,手里的镯子,总归就是一个被娇生惯养过的千金大小姐!” 小厮点了点头:“这样自然最好!主子说了这些日子小心一些,等到他们完成祭祖了就会赶紧把他们送走,这些人留在这里,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说真的,你可知道我们大小姐到底去哪里了?莫不是已经死了?”风琴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小厮的脸色骤变:“这可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不要在那里瞎打听,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挨了处罚,丢了性命,我可帮不上你。” 风琴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小厮见她害怕,便笑着说道:“你倒也不用这么害怕,你只要安分守己的在这里盯好里面的那个,咱们家主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我当然知道,只是人嘛,难免会有好奇心。”风琴看了看身后的门,随后说道,“更何况里头的那位每日到了半夜总是要哭醒几次的,她比我还要小上几岁,先是失去了父母,如今唯一的姐姐也不知踪影,难免要伤心的!我常常半夜起来安慰她,已经好几夜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那就是随着他哭就是了。”小厮冷不丁的道,“她若是一定要追问大小姐去哪里了,你只管告诉她,她生了重病住在别院,若是在问旁的,你只要说,你不知道就是了。” 风琴应下,随后看向小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没有别的?” 小厮突然变了脸,一把将风琴拉进怀里:“怎么,想哥哥了?” 现在的风琴,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毒药吊着的小命,哪里有功夫应对这个色中恶鬼,直接把他推开:“赶紧走,也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活计,身上又臭又黏的,赶紧走!” 小厮被嫌弃,也不生气,笑着摸了一把风琴的胸,随后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小厮的身影彻底消失,风琴才拖着有些发软的腿脚缓缓的往院子里走。 风琴回去以后,不远处的墙上闪过一个人影。 红袖在半空中和小满撞了个正面,两个人差点直接摔下来,好在红袖机灵一把拽住了小满的裤腰带,拽着他回了院子。 “也不知道王爷看上你什么了,以前练功的时候就不行,现在还是不行!” “明明是你撞的我,你还非要在这里强词夺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挤进院子门口的时候,姜怀月和赵辰溪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他们。 两个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坐在角落里研究秋家图纸的季鹤轩忽然开口:“可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风琴暂时很听话,按照小姐的吩咐问了该问的问题,只是与接头的人非常的小心谨慎,什么都没有说。”红袖低声说到。 被抢先一步的小满瞥了一眼红袖,然后开口道:“整个府邸我都摸过一遍了,并没有半点秋绝弦的踪迹!” “毫无消息!”季鹤轩闷闷的开口。 赵辰溪看了一眼季鹤轩,随后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查到猫腻的,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不然很容易会暴露出来我们的真实目的。” “我们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怎么查?秋绝弦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没有人知道!”季鹤轩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坐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南知意忽然说道:“我跟羌活倒是有些发现。” “你快说!”季鹤轩立刻来了精神。 “我们发现,之江的百姓,有大量食用米囊花果实的现象!”南知意淡淡的说道。 “也就是罂粟果,这种果实,有毒,少量服用,可以镇痛,但会上瘾!”羌活冷不丁的开口。 第189章 宴请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米囊花向来只供观赏,许多人家的后院都会种上几朵,我从未听说过它的果实可以用来食用,而且还会上瘾。”季鹤轩蹙眉。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羌活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的荷包掏出来一颗明显浸泡熬煮过的果实,“这个是在我们吃午膳的那个酒楼那里捡来的。” 季鹤轩接过那颗果实,碾碎了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味道啊!” “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子,你这样子去闻并不能闻到什么很特别的味道,无非就是一些草药味,但是如果把它放在一些汤水里,那煮出来的汤就会格外的鲜美,会让人欲罢不能。”羌活挑眉,“我们一路走过去,我几乎在所有的摊贩上都看到了这个东西。” “那如果长期食用会出现什么问题?”季鹤轩低声问道。 没等羌活说话,一旁的姜怀月抬起了头:“一开始不会怎么样,甚至还可以止痛催眠,止咳止泻,但是到了后面就会成瘾,食用的剂量就会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行尸走肉的,直至死亡。” 羌活看了一眼姜怀月,打了个响指:“不仅仅是如此,过量长期服用的人,到最后瞳孔会缩小,形似强光下的猫眼!” “嘶!”一旁的语嫣倒吸一口凉气,“那看起来不是会很吓人?” “还记得把我们送过来的那几个官兵吗?”姜怀月冷声说道,“他们几个人的眼睛,就有几分猫眼的意思,而且这几个人,牙口都不太好。” “已经吃到瞳孔缩小的人,牙齿肯定也已经被腐蚀掉了!”羌活挑眉,“这座城,已经被人用罂粟果给控制起来了!” 季鹤轩和赵辰溪对视一眼。 如果说,羌活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要面临的,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这种东西有解药吗?”赵辰溪看向羌活。 羌活摇头:“没有!只有强行戒断,但是,这个东西,或许比寒食散都要难戒断!”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怀月之所以会知道罂粟果,就是因为,前世的皇帝,之所以会突然重病,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出现,正值壮年的皇帝,根本就不可能被赵霖钰控制,以至于到后面忠奸不分,被赵霖钰这个贼人窃走天下。 “这个东西应该没有那么好种植吧?”姜怀月看向羌活,淡淡的说道。 羌活点了点头:“它是作为观赏花卉,在花市里面流通的,既然是在花市,也就说明了这个种子的价值,这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种得起的东西,毕竟对于老百姓来说,粮食才是他们的根本,所以他们不可能舍得把良田挪出来种这些东西。然后点一下。” “如果有暴利呢?”赵辰溪忽然开口,“就像你说的,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把自家的良田挪出来种这种所谓的花卉,那是因为对他们来说粮食比所谓的花朵更要紧。那如果有人高价收购这些所谓的花卉呢?” “来的时候,我有注意到米铺的价签,之江的米价,是汴京城的三倍之多!”一旁的夕瑶看向姜怀月,“我一直管着小姐的账簿,所以对外头的这些价格,有些了解!” 姜怀月端起手边的茶水,淡淡的喝了一口:“之江已经下了有半个月的雨了,那些所谓的罂粟花差不多也要开了吧!” “去郊外的良田看看就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季鹤轩猛的一拍桌子。 赵辰溪和姜怀月对视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看向季鹤轩:“你准备怎么去?去了又看什么?看到了以后呢?你又打算做什么?” 季鹤轩看向赵辰溪:“那难道我们就干坐在这里等吗?那能有什么结果呢?我们总要想办法出去看一看,去找一下……” “找什么?”姜怀月挑眉,“秋绝弦,秋小姐吗?” 季鹤轩立刻噤了声。 “我的好舅舅,你自打到了这个地方以后就坐立难安,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如今倒是明白了,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回朝廷做官,如今却不声不响的回了大理寺,说到底你就是为了这位秋小姐吧!”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水。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季鹤轩。 “她帮过我。”季鹤轩抬头看向姜怀月,“这是我欠她的!” 姜怀月盯着季鹤轩看了很久,然后笑了一声:“不论他有没有帮过你,我们都得找到她,毕竟,她作为秋家的家主,突然说失踪了,如果只是为了所谓的家产,那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秋家的账簿的确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不可能比秋可露更重要,毕竟,秋家主家里,就只留下了秋可露这么一个孩子,这是唯一的一条血脉。 哪怕是秋家的全部家产,都不可能比她更重要。 如果,那本账簿,是以秋可露为要挟,也无法逼迫秋绝弦交出来的话,那本账簿很有可能涉及到的就不仅仅只是财产了。 或许,秋绝弦手里的账簿,可以牵动整个之江。 就在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秋天远身边的小厮来敲了门。 夕瑶去开门的时候,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各自找了点事情干。 当小厮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喝茶的姜怀月,以及挤在一起看一本书的赵辰溪和季鹤轩。 小厮有些愕然的盯着季鹤轩和赵辰溪看了好半晌,目光从一开始的困惑,到逐渐的暧昧,再到最后的了然。 赵辰溪被他看的有些别扭,便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书册:“什么事?” 小厮赶紧行礼:“回公子,之江的太守大人,知道姜小姐来这里以后,便再太守府邸置办了酒宴,请小姐和公子去吃酒!” 姜怀月有些诧异:“太守大人请我们吃酒?” “之江的太守大人是季太傅的同窗!”小厮笑着说道,“太守大人说多年不曾见过故友了,如今故友的晚辈来了之江,他自然要多多照扶一些的。” 第190章 太守杨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场宴请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纵然那位太守大人与季太傅是同窗,可是多年不曾联系的人多半也不会有多要好,那更没有必要专门设宴来请他们吃酒。 只是,他们现如今要在之江查案,自然不能得罪这位大人,权衡再三,他们还是决定背上厚礼去赴宴。 这位太守大人,姓杨,单名一个之。 “他的确是父亲的同窗,他与父亲一同科考,一同入仕,这是两个人走了完全不同的路,一个人留京,一个人外放,他们的品质差的不多,可是父亲并没有实权,反倒是这位杨大人,管辖着一整个郡,手里头的权利,是实打实的!”去的路上,季鹤轩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位杨大人,我也颇有耳闻,他手段狠厉,做事情也很雷厉风行,二十出头就来了之江,他能做到太守,是实打实的凭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爬上去的。”赵辰溪挠了挠眉毛,“我记着他算是一个不错的好官,可是,如今的之江,显然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之江了。” “说不定是人上了年纪,开始贪图享受了!”姜怀月脱下腮帮子,看着马车外头的行人来来往往。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路上的人大多都阴沉着脸没有笑容。 “公子,小姐,我们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摆好了脚蹬,随后掀开了帘子。 赵辰溪和季鹤轩率先下马,然后两个人同时对着姜怀月伸出了手。 姜怀月看着挤在马车前的两个人,最后决定把手背到身后,踩着脚蹬下车。 秋天远早就到了,在大门口等了许久,一瞧见他们,便笑盈盈的走上前去:“姜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等你们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随后跟着秋天远往里走。 太守的府邸相比秋家,就显得不够气派了。 杨府建的很大气,但是不够细致,回廊建的也不够精细。 “诸位大约是没有见过杨大人的,不过杨大人很是随和,与他说话的时候不用太小心。”秋天远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笑着说道。 姜怀月跟在秋天远的身后,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脊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狗腿子,哪里有半点一家之主的风度? “杨大人很随和嘛,我怎么记得这位杨大人年轻的时候办起案子来很是厉害!”一旁的赵辰溪忽然说道。 秋天远愣了一下,他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问道:“盛公子好像很了解杨大人。” 赵辰溪在这里,借用了自己外租盛家的姓氏。 “只是听说过,也没有很了解。”赵辰溪笑了笑,“我记得汴京城里的诸位大人对杨大人都是夸赞,说他一心为民,真的做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 跟在赵辰溪身后的姜怀月,看了一眼不远处价值千金的珊瑚假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好在秋天远没注意,他只是笑道:“办案子厉害并不代表他为人一定厉害,杨大人是个很随和的人,他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最是好了!” 若不是早就知道如今的之江,早就从骨子里面烂出来了,赵辰溪他们或许会真的觉得,这所谓的杨大人,真的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走了没多久,姜怀月就听到了咿咿呀呀唱曲儿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阵一阵的掌声和欢声笑语。 姜怀月忽然想起来的时候,路边那个衣不蔽体的小乞儿,在听听不远处的歌舞升平,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苍凉。 季鹤轩大约也感同身受,所以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恒古难题!” 姜怀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鹤轩,没有再说什么。 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若是真的凭自己真本事挣来的银钱,那便是人家的本事,可若是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钱财,那就是丧尽天良了! 姜怀月一行人走进花厅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郁的酒香。 姜怀月几乎本能的伸出手掩住了鼻子:“这是准备了多少酒水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杨大人好酒,这是我们这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但凡来做客的都准备了上好的酒水,如今齐齐打开,便会散发出非常美丽的香味!”秋天远笑着说道。 姜怀月缓缓放下手,越发的觉得怪异。 毕竟他在来的路上,就听季鹤轩提起过杨之,季鹤轩说起来的杨之,是与外祖父一样刚正不阿的一个人。 而且这位杨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喝酒,据说是因为他在成分之日喝了酒,醉了一夜,气的新娘子大半个月不肯搭理他,后来他就再也不肯喝酒了。 可今日,这秋天远却说这位杨大人最喜欢的就是酒,这其中总有一些地方不大对劲。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季鹤轩,季鹤轩也正好瞧向他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都决定闭上了嘴。 姜怀月被引着到位置上坐下,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杨之。 季鹤轩偏着头细细的打量着,最后看向姜怀月,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人都有怀疑过,杨之被人陷害,如今已经掉包,他们甚至有想过,或许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杨之,而是随随便便找来的一个人扮演的。 只是季鹤轩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大致还记得他的容貌,所以当他点头的时候,就说明,眼前的这位杨之还是原来的杨之。 一个人从好人变成坏人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但是人的生活习惯是从小到大一点一点养成的,突然说变就变,这里面总是透露着一丝诡异。 “你说那个所谓的罂粟果,有没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赵辰溪凑到季鹤轩耳边,低声说道。 “那这玩意儿到底是果子,还是仙丹啊!”季鹤轩挑眉,满脸的不可置信,“要是能把人的心智都改变了,那这个东西可比寒食散都来的可怕。” 第191章 取之有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倚着季鹤轩在位置上坐下,赵辰溪则坐去了隔壁的桌子。 大周虽然民风开放,但也少有男女同席。 所有的客人围绕舞台而坐,作为主家的杨之则坐在最终端,他盘腿坐在蒲团上,翘着一直腿,支着身子,眯着眼听着乐曲,放在膝盖上的指腹轻轻的敲着,好不惬意。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靠在杨之怀里的女子,微微靠近季鹤轩,压低声音说道:“这杨大人,瞧着可比咱们陛下都要来的享福些!” 坐在一旁的赵辰溪,脑海里忽然闪过皇帝蓬头垢面的坐在桌案前看着一堆不知道写了什么废话的奏折,不由轻笑了一声:“这么一看还真是,陛下可没有空坐在这里听曲子!” 话音刚落,台上弹奏曲子的歌女就抱着手里的乐器下了台,换了一群舞女上台跳舞。 今天下午才停的雨,偶尔一阵风吹过来,还有些萧瑟。 姜怀月看着舞台正中央,穿着单薄的舞女,微微挑眉:“瞧这舞女的架势,应该是这太守府自己豢养的吧!” 赵辰溪微微侧头,他的位置正好可以将这些舞女看个清清楚楚。 舞女穿的单薄,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她们的肩颈处都有一朵不大不小的杜鹃刺青,赵辰溪微微眯起眼,仔细看着。 一旁的姜怀月一回头,就看到赵辰溪眯着眼瞧的仔细,不由满脸嫌弃的往季鹤轩的身边凑了凑:“舅舅,你看那个老色胚!” 赵辰溪猛地回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怀月:“你说谁是老色胚呢!我是在她们的刺青!” “我们不信!”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季鹤轩忽然笑了。 赵辰溪正要好生分辨一番,一直坐在那里的杨之忽然大笑:“姜小姐与自己亲舅舅的感情,真是不错啊!” 被点到名的姜怀月本能的抬头,随后就看到杨之笑正盈盈的看着自己,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精光乍现。 姜怀月抿了抿嘴:“这老东西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旁的季鹤轩笑盈盈对着杨之举起酒杯:“晚辈敬大人一杯!” 说是敬酒,可季鹤轩却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举着酒杯,对着杨之遥遥一晃。 在场的人纷纷回过头看向季鹤轩,可他却没有半点异样,只是漫不经心的喝了酒,随后放下手里的酒杯。 杨之看着这般做派的季鹤轩,忽然就笑了:“你小子啊,还是与小时候一样,狂妄!” 季鹤轩看着杨之,笑了笑,指腹摩擦着手边的酒杯。 坐在角落里的秋天远,看着如此桀骜不驯的季鹤轩,有些慌乱的看向主位上的杨之。 杨之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拿起杯子在桌子上扣了扣:“你这个孩子啊,有才气,有本事,也有脾气,活该你年纪轻轻,官拜三品!” 杨之的话音一落,秋天远立刻就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三品?” “秋家主不知道吗?你家的这位表亲,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深受陛下喜爱!”杨之看着季鹤轩,指节一下接着一下的扣击着桌面。 秋天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理寺卿?” 相比秋天远的惊惧,季鹤轩就显得过分泰然:“杨大人何必挖苦我呢?我离开大理寺已经很多年了,现在还提起,莫不是想看我的笑话?” “你这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嘴上是一点都不饶人的。”杨之笑,“想当初你要离开大理寺,陛下连着召你父亲进宫三天,为了就是想要劝你留下来,可偏生你那个父亲啊,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些身外之名,到头来陛下也没能把你留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成为大周首富!” 大理寺卿,再到大周首富,这一起一落打的秋天远措手不及,他捏在手心里的杯子顿时是拿也不得,放也不得。 “我父亲向来如此,他从来不会约束我与我长姐,告诉我们这辈子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只由着我们自己去闯。”季鹤轩挑了一下眉,“杨大人与我父亲曾经是同窗,自然了解我父亲为人!” 杨之的眼里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即便如此,姜怀月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难言的落寞,但只是一个瞬间,很快他就重新抬起了头,又变成了那个精明的老东西:“你父亲啊,读书人,有风骨,却不脱俗。” 杨之对季云斐的评价简短精炼。 季云斐为人端正,书读的很好,也很有风骨,乍一眼看的确是一个最标准的读书人,但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真正的君子。 他爱财,却取之有道,他护短,却明辨是非。 季云斐是君子,却不清高,毕竟,他很爱财! “杨大人的评价非常的中肯,想来的的确确是很了解我父亲的,不过,我父亲对大人的评价却有些不准。”季鹤轩抬眼看向杨之,“我父亲曾说,杨大人,爱妻如命,如今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杨之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向怀里衣不蔽体的女人,大笑起来:“我与你父亲已经十多年不曾见过了,我曾经的确爱妻如命,可女人嘛,难免人老珠黄,哪里挨得过新鲜劲呢?” 季鹤轩没吭声,只是漫不经心的喝着杯子里的酒水。 就在姜怀月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叙旧到此为止的时候,杨之忽然又说道:“姜小姐的父亲已然回京,这一次来之江,你父母为何不曾一起来?就不担心,你一个女儿家在外头被人拐走了?” “父母繁忙,脱不开身,母亲为表孝道,才让我陪舅舅走这一趟!”姜怀月抬头看向杨之,“不过,我父亲回京不过数月,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已经传到了之江!” “姜将军与姜夫人一同上阵杀敌,你母亲可是我朝的第一个女将,他前脚刚刚回汴京,后脚消息就传遍了大周。”杨之挑眉,“本官若是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那还做什么官。” 第192章 有伤风化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杨之话音刚落,姜怀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在舞台上跳舞的几个舞女,突然散开,扑倒了在场的每个男人怀里。 而他们身边的妻子大多也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反倒是季鹤轩和赵辰溪,两个人低头看着忽然扑到自己怀里的女人,顿时绷直了身体。 “今日诸位赏脸来吃府邸吃宴席,必定要吃好喝好玩好!”杨之笑眯眯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你们几个,要是能把几位爷伺候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赵辰溪和季鹤轩并称汴京双杰,容貌是出了名的英俊,相比其他大腹便便的宾客,他们两个,可真算得上是香饽饽了,所以两个舞女也格外的热情。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扒的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了。 坐在两个人中间的姜怀月,左边是自己的舅舅,右边是自己的未婚夫,他们的怀里,各自一个女人,一个去扒拉季鹤轩的裤子,另一个去扯赵辰溪的衣襟。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眼睛放到哪里去,最后只好拿起筷子吃菜。 “姜怀月!”赵辰溪率先发怒,猛的一推就把怀里的女人推到了姜怀月的身边。 她赶紧伸手去接,女子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姜怀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季鹤轩也学着赵辰溪的样子,直接把人推了过来。 一手一个美娇娘的姜怀月,一脸茫然的看看季鹤轩,再看看赵辰溪:“你们把她们给我做什么?她们再美,我也没有作案工具啊!” 赵辰溪一个刀眼飞过去,眼中满是不屑:“小爷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要的!” 啧! 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被赵辰溪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你呢?”姜怀月偏头看向季鹤轩,然后又看看怀里欲哭无泪的女子,“你这个够漂亮了,也不行?” “我短袖!”季鹤轩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一下,可不仅是姜怀月,就连一旁的赵辰溪,还有身后的语嫣她们,都差点惊掉下巴。 坐在主位上的杨之,正揉捏着女人的胸脯,只是目光还是会时不时的飘到季鹤轩这边。 他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推开女人的动作,只可惜他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场宴会说是宴会,其实更像是一场聚众秽乱,这些舞女就像是被养来专门取悦这些宾客的,根本不会顾及自己是否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在乎,宾客的妻女是不是在身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讨好面前的这个男人。 回去的路上,被舞女揩了油的男人,低沉着脸,颇有一副踩了狗屎的样子,恶心的恨不得把自己身上被碰过的地方,刮一层油下来。 反倒是姜怀月满脸的好奇。 一会儿“呀,这人还能把自己掰成这个样子呢?” 一会儿“啧,这人还真是老当益壮。” 直到赵辰溪忍无可忍,拽着姜怀月直接出了花厅。 坐在马车上的姜怀月,看着身边两张阴沉的脸,冷不丁的说道:“二位,你们怎么想?” “这是一场下马威。”季鹤轩率先开口。 “一场专门演给我们看的下马威!”赵辰溪紧随其后。 姜怀月双手抱胸:“杨大人被人控制了!” “你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季鹤轩拿起一旁的帕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手指头擦干净。 “可真是难为杨大人了,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演这样的戏,又费体力,又费腰子的!”姜怀月忍不住摇头。 季鹤轩和赵辰溪的目光瞬间就射了过来。 “你最好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全部都忘掉,不然你可别怪我直接把你送回汴京城去。”季鹤轩瞪着姜怀月,怒声道。 姜怀月撇嘴:“我如今这个年纪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你有功夫关心这个,倒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控制住杨之这个太守大人,要知道,太守的手里,可是有兵马的!” 赵辰溪的脸色沉了沉:“你们在宴席上有没有发现什么?” “那几个舞女的背后都有类似杜鹃花的鲜红色刺青!”季鹤轩微微蹙眉,“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姜怀月满脸嫌弃的看向季鹤轩:“我的好舅舅,你这个眼神真的能算好账吗?那明明是紫红色的米囊花,你是怎么看成杜鹃花的?” “又是米囊花?”赵辰溪眉头紧锁,“看起来这个米囊花,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来这里要找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果杨之是被人胁迫,那他很有可能知道我们这一趟来的并不单纯,那他为什么还要提起舅舅曾经是大理寺卿的身份,这样子不是会让背后的那些人,更加警惕吗?”姜怀月有些想不明白。 “说明那个背后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季鹤轩的身份!”赵辰溪看了一眼季鹤轩,“毕竟,季家公子的身份,只要动点脑子去打听一下,总是能打听到这一层的,你这遮遮掩掩的,倒不如主动暴露,而且我们可以从杨之的话里面听出来,不论是他,还是背后的人,起码暂时是不知道季鹤轩官复原职的。” “只是眼下的我们,虽然知道这背后有东西在作乱,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的线索,总不能直接闯到太守府邸,质问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吧!”姜怀月挑眉,“而且,说不定杨之并没有被控制,他是专门演这一场戏来给我们看,为的就是让我们自投罗网。” 三个人瞬间沉默下来。 之江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就在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杨之竟然把那两个舞女送上门来了。 舞女是被秋天远带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脸色绯红,身上也有一股非常浓郁的酒气,隐隐约约还带着脂粉味,显然是一副餍足的样子。 “你们走的急,后头还有好戏,你们都没看到。”秋天远一手揽着一个舞女,“大人说你们初来乍到大约是害羞,便让我把人带回来了。” 第193章 欲仙欲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和赵辰溪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不约而同的都出现了鄙夷的情绪。 很显然这背后之人,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杨大人这个意思是,我们要是不收就逼着我们收了?”季鹤轩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的杨大人已经这么不讲理了吗?” 秋天远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两个舞女,忽然扑到他们脚下:“公子,我们都是花房的舞女,花房的规矩,向来都是概不退货的,我们是杨大人买下来送给公子的,公子若是不肯要,我们回去就是废品,会被打死的!” 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听着这出苦情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送回去就被打死?那你们花房的规矩还真是不近人情啊!” “花房的规矩是这样的,卖出去的女子,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若是买家一定要退货,那就会被认定为残次品,花房的姑娘都是有标记的,这样的残次品若是流出去了,是会败坏花房的名声的,所以,若是两位公子不肯收,她们回去的确是会被打死的。”秋天远淡淡的说道。 “哦?”姜怀月回头看向秋天远,“那家主怀里的那个姑娘呢?秋家主也带回来了?” “她啊?”秋天远顿了顿,随后笑道,“我把她养在杨大人那儿了,就跟养个宠儿一样,花不了多少银子,还能让杨大人府里的教养嬷嬷教他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每次见到她,都能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姜怀月面上带着笑,背地里牙根都快要咬烂了,还养在杨大人府里了?好好的一个太守府,如今倒成了教养娼妓的妓坊了。 秋天远并没有察觉到姜怀月的厌恶,反倒有些惊奇的看向姜怀月:“姜小姐不愧是从汴京城来的,第一次瞧见这个场景,竟然也没有怯场,换成旁人家的小姐,早就被吓得哭哭啼啼了。” 季鹤轩听到秋天远的话,赶紧侧身挡住秋天远的目光:“这点小玩意儿自然是吓不到她的,但是也没有必要专门送到她面前去,这两个姑娘你送回去就是,若是那劳什子的花房真的要把她们打死了,那也是他们造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两个姑娘一听到季鹤轩这么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看在旁人眼里,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 只是这季鹤轩,仿佛铁石心肠,倒是半点不心疼,只是冷眼瞧着,眼中满满的都是鄙夷。 这两个姑娘眼见没了活路,便瘫坐在地上,忽然想起宴会上季鹤轩说的那句“断袖”,她们原以为那只是他的借口,可如今看起来,这位跟在他身边的盛公子,分明与他是一对。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就这么抱在一起大哭特哭,还是不是的看看季鹤轩和赵辰溪,然后继续大哭。 姜怀月被哭的头疼,随后看向一旁的秋天远:“既然是送给我舅舅的,那当个浆洗丫头也是可以的吧?” “这个都有着主家高兴,主家若是不满意,卖掉也是可以的!”秋天远淡淡的说道。 “那就留下吧!”姜怀月看了一眼季鹤轩,随后说道,“我舅舅离京的时候,走的匆忙,没能带几个丫头浆洗衣服,就把她们留下来做个浆洗丫头吧!” 姑娘听完姜怀月的话,随后眼巴巴的看着季鹤轩,好不容易等到她点了头便欢天喜地的对着姜怀月叩拜:“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叫什么名字?”姜怀月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两个人很有眼力见,赶紧跟上姜怀月:“我叫白露,她叫霜降!” 姜怀月微微挑眉:“洒扫,浆洗,做饭,都是些粗活,我舅舅也好,这位盛公子也好,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我们两个要是不想被退回去,就安分守己的在院子里干活,不要想着爬床,不然到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是,是!” 白露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两个从小就在花房里面长大,什么男人没见过,她们很清楚,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没有不喜欢女人的。 她们从小被教养着,一颦一笑都是按着男人最喜欢的样子学的,就没有她们拿不下的男人。 所以,她们现在很坚定的认为,这两个人,一定是断袖! 姜怀月一直到第二天,才从红袖嘴里知道她们两个人的想法。 姜怀月为此,捧着肚子笑了一天。 “断袖?还一对?”姜怀月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她们两个在屋里就说这些,可还有说别的?” “也有说些别的,但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红袖看着姜怀月,低声说道,“不过,我倒是从她们的对话中,发现他一个问题!” “嗯?” “这个花房,并不是简单的妓坊,她们养的姑娘,会被送到各个地方,被权贵用来收买人心,扬州有瘦马,之江有花娘,尽可着这些穷人家的姑娘来祸害!”红袖的声音有些闷。 红袖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就是为了换二两银子好过冬,只是她母亲没什么见识,把她卖给了黑心贩,被二十两卖进了妓坊,还是她命好,被赵辰溪发现,赎了回来。 姜怀月察觉到红袖有些细微的情绪,拍了拍她的手:“人各有命,我们帮不了太多的人,只能尽可能在这样的世道里让自己过得体面一些。” 红袖低着头,没有说话。 “让你去查的花房,可有消息了?”姜怀月看向红袖。 “我找了很多地方,并没有找到花房,不过听人说,这个花房,不接外客,他也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待着下来都是熟人带着新人去,才能找到的!”红袖正色道,“而且很多人提起花房的时候,都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很古怪。” “花房……”姜怀月低着头,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欲仙欲死……” 第194章 花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姜怀月思索的时候,羌活忽然一脚蹬开大门,顶着一头炸开花的头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没等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她又将一锅黑漆漆的汤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口:“老子把药做出来了!” 羌活说的药,是杨府给他们下的药。 姜怀月赴宴的时候,尝了几个东西,味道很不错,但都有些古怪,所以他没敢咽下去,反倒是偷偷的在袖口里揣了几个,带回来交给了羌活。 羌活一拿到果子,闻了闻,立刻就有了精神:“你等着,明天一早,我就能查出来这个毒到底是什么药做的!要是进程快一些,我还能直接制出解药来!” 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姜怀月走到羌活面前,皱着眉头往那锅黑漆漆的汤水看了过去:“就为了这个东西,你把自己给炸了?” 羌活赶紧摸了摸头发:“我不小心把厨房给炸了,跟这个药没关系。” 姜怀月挑眉,没说话。 反倒是在一旁收拾衣服的夕瑶,一听到羌活这话,尖叫了一声,随后就跑了出去。 “所以你做出来解药了?”姜怀月挑眉。 “这个不是毒药。”羌活在姜怀月面前坐下,“是补药,补肾强精,是男人最喜欢的药,但是这个药里头,还放了大量的罂粟壳!” “致幻?还是成瘾?”姜怀月微微眯起眼。 “都有!”羌活嗤笑,“这个东西吃一点,怕是比给驴用的春药还来的有劲些,不过这里头的罂粟壳放的太多了,吃一顿,说不定就能成瘾!” 致幻,成瘾。 致幻,往往可以了解一个人内心深处真正的欲望,这就是把柄,成瘾,则是最终的控制。 姜怀月看着那碗黑汤,目光逐渐变得阴冷:“成瘾以后,有办法依靠外力来摆脱吗?” 羌活甚至没有思考,直接摇了摇头:“没有!起码现在没有,从古至今的医书,我几乎都看过,这里面,没有任何可以解瘾的方子和药剂!” “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宾客,一旦吃了那些糕点就会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一次成瘾,然后无法戒断,最后只能为了这点东西成为他们的走狗。”姜怀月冷笑,“所以,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都差点栽在他们手里!” “不如,将计就计?”季鹤轩突然走了进来。 姜怀月皱着眉头:“舅舅?” “院子里那两个女的太烦了,想来你这里透透气,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了你们在说这件事情。”季鹤轩走到羌活面前的,低头看着那碗汤药,“是不是只要吃了这个,我就会成瘾?” 姜怀月猛的伸出手,一把打翻了汤药。 黑色的汤汁撒在了季鹤轩的袍子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花香。 “我们会想办法找到秋大小姐的,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姜怀月冷声怒斥。 季鹤轩看着突然激动的姜怀月,轻笑了一声:“你急什么?我只是问问,我又没傻,但凡真的吃了这个东西,哪里还有回头路能走?” 姜怀月抿着嘴,冷眼看着面前的季鹤轩。 季鹤轩有些心虚,接过语嫣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脏污,没再开口。 “有没有办法伪装成瘾?”姜怀月盯着羌活,冷声说道。 “成瘾发作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脉搏也会变得很古怪,有一点夹竹桃中毒的样子,可以试试看!”羌活忽然来了精神,“毕竟,夹竹桃的毒还是很好解的!” 语嫣忍不住看向羌活:“你的意思是,吃夹竹桃装成罂粟成瘾,那要是没来得及吃解药不就被夹竹桃给毒死了吗?” “凡事都有风险。”羌活挑眉,“与虎谋皮,本来就是这样,若是没有半点的风险,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伪装的一模一样呢?” 季鹤轩想试一试。 姜怀月不同意,两个人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姜怀月松了口。 “可以试试看,但是一定要小心。”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季鹤轩,“尤其是你院子里面的那两个人,明显就是他们派来的眼线,你若是想装,就得装的像一些。” “我明白!” 羌活熬出来的毒药,向来难喝的让人咂舌。 所以当羌活端着一碗墨绿色的,甚至还冒着泡泡的汤药时,季鹤轩的脸都快绿了:“这是什么?” “夹竹桃的解药!”羌活挑眉,“你吃点夹竹桃,然后再喝这个啊,保证你有成瘾的脉搏,但是不会死!” 季鹤轩看着那碗药,脸都皱在一起了:“有没有可能,做的美味一点?” “当然可以了,我甚至可以把它做成无色无味的药粉,只要搅和在白水里面就能散开,但是你们不是要的急嘛,就没有这个功夫了,将就喝吧,总归药效是一样的!”羌活摸了一把脸上的锅灰。 季鹤轩喝药的时候,那个表情比奔赴死刑场的时候更加坚毅。 姜怀月在一旁看的也是胆战心惊的,她悄悄地凑到语嫣耳边:“不会到头来我也要喝这个玩意儿吧?” “小姐不怕,我到时候买个十几斤的蜜饯放着,绝对不会苦着小姐!”语嫣赶紧说道。 姜怀月撇嘴。 吃过药以后,季鹤轩突然变得很燥热,他疯狂的扯着自己的衣襟,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加顺畅,以此来减轻心底的烦躁感。 可是不论他怎么压制,心里的那股烦躁感还是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姜怀月小心翼翼的上前:“舅舅!” “干嘛!”季鹤轩突然暴起。 姜怀月被吓得赶紧后退,而季鹤轩却也立刻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药效发作了。”羌活捏住季鹤轩的脉搏,“现在的脉搏,就是成瘾发作的脉搏,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彻底的发疯,毕竟,毒瘾发作的人是六亲不认的!” 季鹤轩只觉得心底烦躁:“那我呢?” “你现在喝的药只是会加速你的心跳,同时也会让你逐渐变得有些烦躁,但不至于丧失理智!”羌活笑着在一旁坐下。 第195章 讨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不停的扯着衣襟,心口的厌烦越来越盛:“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那么恶心的汤药你都喝了,自然不能浪费,趁着眼下这个样子和你的院子发个疯,让那两个眼线瞧一瞧,咱们季大公子,发疯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姜怀月眼含笑意的看向季鹤轩,“这药咱们可不能白喝!” 季鹤轩盯着姜怀月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一声:“你等着!” 季鹤轩的院子,就在姜怀月的隔壁,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摔摔打打的声音。 从厨房回来的夕瑶,捂着钱袋子,满脸的心疼:“小姐,舅老爷那么有钱,这砸了的东西,总不是咱们赔?” 姜怀月看着夕瑶那副守财奴的样子,轻笑了起来:“自然用不着咱们来赔,舅舅那么多的银子,到时候咱们这边坏了的东西,也让他赔。” 夕瑶立刻眉开眼笑,顿时逗得院子里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季鹤轩气势汹汹的回了院子,春雨跟在他后头,小心翼翼的拉开距离,生怕他发挥超常,连累了自己。 “老子就让你找一个人,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季鹤轩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随后转过身来指着春雨的鼻子破口大骂。 春雨看着季鹤轩脚边被踢碎的木块,又偷偷的退后了一步:“这秋家的人,都说那秋大小姐是生了重病送去外头的庄子养病了,就连秋二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偏公子你不信,人家既然是得了重病,又怎么可能让你上门去要债呢?” 干了一天的活,正在厢房躲懒的白露听到了季鹤轩和春雨的吵嚷声,拿着扫帚小心翼翼的从侧门走了出来:“公,公子……” 季鹤轩眉头一皱:“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 白露看一眼一旁被他踹的摇摇晃晃的大门,心中惶恐,捏紧了手里的抹布,小跑两步,迅速消失在季鹤轩的眼前。 只是这院子总共就那么大,纵然她离得远了,也还是能听到季鹤轩大发雷霆的怒吼声。 白露找到在后头洗衣服的白霜,把手里的抹布往地上一丢,然后在她身边蹲下:“这季公子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白霜比白露沉稳的多,她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搓洗着手里的衣服:“多半是瘾上来了!” 白露一怔:“他?他也吃了那个东西?” 白霜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白露:“我都不知道,就你这个性子是怎么在花房活下来的?” “我虽然不如你们聪慧,但是我听话呀!”白露撇嘴,“再说了,哄男人,我可比你厉害!” “这两位公子在这个节骨眼来之江,主子那边肯定会担心他们来这里,有别的目的,自然也会想早点控制住他们!给他们吃那个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白霜将手里搓洗过的抹布丢进了一旁的木桶里,“这个东西一旦成瘾发作的时候,就会暴躁易怒,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多半就是了!” “那这个消息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送回花房?”白露凑到白霜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白霜有些无奈。 在她们来这里之前,主子单独派人见过她,所以白霜知道,她们被送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搞清楚她们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但是主子忌惮季鹤轩,毕竟他曾经做了好几年的大理寺卿。 一个年纪轻轻就能平步青云,坐稳大理寺卿位置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人,更何况,他后来辞官行商,没用多久,就成了富甲一方的皇商,这样的人,必然城府极深。 所以,主子才选了她们两个人,白露貌美,性子跳脱,没什么脑子,这样的人,大多讨男子欢心,而白霜却心思缜密,更适合查探消息。 所以,白露是明棋,白霜则是暗棋。 白露负责讨好男人,白霜也负责打探消息。 只是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季鹤轩和赵辰溪两个,竟然真的不近女色,她们两个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鹤轩觉得一个人在外头演戏有些无聊,吵着吵着,竟然冲到了后院。 远远的,他就瞧见白霜蹲在水井边上洗衣服,顿时暴跳如雷,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白霜身边,一脚踢翻她手边的水桶:“什么破地方,老子说了不要不要,还非得给老子送过来……” 赶来的春雨连滚带爬的跑到季鹤轩身边,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外拽:“我的爷,这跟她们两个没什么关系,她们到底是杨大人送过来的人,万一打伤了,可不好说话!” “什么杨大人,一个之江的太守,真把自己当成之江龙头了不成,老子说了不要,不要,非要把这两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东西塞到我院子里来,老子都说了自己是断袖,还非要往老子这里塞女人怎么个意思,看不起老子,是不是?”季鹤轩被拖走的时候,还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 相比白露的恐惧,白霜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季鹤轩,他的面部潮红,脖子处青筋死起,瞳仁也有些微的变化。 “看他那个样子,的确是梦麟丸成瘾了!”白霜轻笑了一声,随后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既然是梦麟丸成瘾发作,你该知道怎么做!” 白露瞬间眼睛一亮:“那好办啊!你等着,我马上就能把他哄的服服帖帖。” 白露回了屋子,从自己的行囊里找出了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小心翼翼的用帕子裹好,然后小跑着去找季鹤轩了。 梦麟丸成瘾发作的时候,人会变得暴躁易怒,但是这个时候都是能够吃到梦麟丸,我就会立刻陷入幻境之中,马上就能感受到飘飘欲仙的滋味,那白露也就可以顺势拿下季鹤轩了。 只是白露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季鹤轩得到梦麟丸以后,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找她这个守在门口的婢女,而是派人去把在外头逛街的赵辰溪喊了回来。 第196章 说一不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为了坐实自己是断袖这件事,季鹤轩和赵辰溪牺牲颇大。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床榻两侧,然后用力摇晃,确保床塌可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赵辰溪借着逛街的由头,正在赌坊和花坊这些下九流的地方溜达,却被春雨紧急叫了回去,他原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瘪三,特地派人把他叫回去,现在是为了让他装断袖。 何其可耻!何其,丧尽天良! 赵辰溪越想运气,最后拿起一旁的马鞭,直接甩在了季鹤轩的屁股上。 季鹤轩被抽的“嗷”的一声惨叫,正要发脾气,就听到赵辰溪说:“装都装了,摇个床算什么事,给我喊出来!” 挨了打的季鹤轩不肯就此作罢,捡了一旁的鸡毛掸子一下子戳到赵辰溪的小腹上,他一时不查,被痛的闷哼了一声。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守在门口的小满和春雨,对视了一眼,随后赶紧低下了头。 毕竟白露正目瞪口呆的现在他们面前,总不好笑的太大声,到时候万一让赵辰溪和季鹤轩露了馅,他们两个人怕是真的要被剥皮抽筋了! 白露走的时候,人都是傻得。 姜怀月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笑的背过气去了。 “这两个爷,在汴京城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如今到了这之江,既然要做到这般天地,等这儿的事情了结了,这两位爷只怕是声名狼藉了!”语嫣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站着的红袖。 红袖微微偏头,躲开语嫣的目光,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家主子竟然能够为了查案,做这么大的心事。 “咱们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不然指不定咱们回去的时候就会被他们两个杀人灭口了!”姜怀月说着,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随后捧腹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青禾突然从窗户窜了进来。 语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半死,等她缓过来以后,气的一拳打在了青禾的肚子上:“你们这群做暗卫的,是真的学不会从大门口进吗?” 青禾挨了打,捂着肚子委屈巴巴的在一旁蹲下,然后将自己查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我跟了秋天远几日,后来发现他身边的那个小厮很奇怪,就趁着他外出的时候偷偷的跟着他,然后找到了那位秋大小姐所住的别院。” 姜怀月突然来了精神:“这么容易就被你找到了?”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担心这里面会有诈,一直都不敢进去,等到那个小司离开了以后,才悄悄潜进去看了一眼,我不敢靠的太近,不过这里头的确住了一个看起来病重的女子,她身边的那个婢女,喊她季大小姐,似乎并不是她的亲信,无人在的时候,会打骂她。”青禾低声说道,“我回来报信,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就让青玉在那里盯着!” 姜怀月微微眯起眼:“你可知道那个小厮是为了什么,去找的季大小姐?” “下午的时候,我瞧见季大人院子里的那个白霜,跟那小厮擦肩而过!”青禾低声说着,“当时是在前院,她一个负责洗衣服的婢女,根本没有必要去前院,我觉得,是她报的信!” “那小厮去见季大小姐的时候,可有说什么?”语嫣轻声问道。 青禾摇了摇头:“我担心会被发现,我没敢跟进去。” 语嫣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姜怀月:“小姐,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季大小姐的去处,那我们,不如把她救出来?” “不要这么着急,饵已经放出去了,自然得放长线钓大鱼。”姜怀月嗤笑,“下午的时候,舅舅才刚刚演了一场戏,晚上他就去见了季大小姐,只怕是舅舅说了些什么,那季大小姐若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会想尽办法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我们不要着急,等一等,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回来。” 语嫣和夕瑶面面相觑,颇有些不敢置信。 姜怀月见她们如此,也不打算解释,只是淡淡的笑着。 旁人或许不知道这位季大小姐有多厉害,她姜怀月却知道。 前世的怜烟到死都没能见到季鹤轩,那秋绝弦自然也没能等到季鹤轩来救命。 那个时候的之江,早就烂透了,海盗猖獗,民不聊生。 可即便如此,秋绝弦还是保住了性命,在季鹤轩上路的那一日,姜怀月曾经看到过那个躲在人群里的女子。 想当年只是惊鸿一瞥,可姜怀月却记忆尤深。 因为她看到的那个女子,娇小孱弱,身边还带一个看起来更小的女子,可她的手,悄悄的伸进牢车,紧紧的抓住了季鹤轩的手。 在无人相助的时候,秋绝弦都能绝处逢生,这样强悍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抓不住季鹤轩送到她面前的救命绳呢? 只不过,姜怀月耐得住性子,季鹤轩却有些耐不住。 他前脚刚从春雨这里得了消息,后脚就马不停蹄的跑来找姜怀月:“你既然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救她?”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赵辰溪。 姜怀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辰溪就一脸鄙夷的看了过去:“季鹤轩,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现在去救她不就是等于告诉之江城里的人,咱们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祭祖。” 季鹤轩抿着嘴,不说话。 “我的好舅舅,关心则乱的道理,你是真的不懂吗?”姜怀月笑了一声,“你当了几十年的光棍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心上人,我做外甥女的,必然尽心尽力,不会看着她受苦的。” 季鹤轩的耳朵立刻就红了:“别胡说八道!” “难为你们两个,为了躲避那两个花娘,摇了一宿的床,若不是为了秋大小姐,你怎么肯受这个气。”姜怀月挑眉,眼里满是笑意,“对吧,我的好舅舅!” 第197章 未亡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的脸一黑:“那两个家伙还不是你招惹来的吗?” “他说是我没有招惹来他们,我们现在怕是还找不到秋绝弦吧!”姜怀月挑眉,笑吟吟的看着季鹤轩。 季鹤轩无言以对,良久以后,他才皱着眉头开口道:“杨之的夫人,派人来给你下了帖子!” 姜怀月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什么由头?” “说是她与姜夫人曾经颇有渊源,知道你来了以后便想要见见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的姜夫人,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季鹤轩淡淡的说道。 姜怀月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杨大人与外祖差不多的年纪,除非娶了个年轻的媳妇儿,不然这年岁怕是都能做我祖母了,又怎么会和我娘颇有渊源,想把我骗过去,却不愿意多花费点心思,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之前那场所谓的宴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很离谱了,这一次她们甚至只想约你一个人过去,这里头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赵辰溪蹙眉,“这整个之江,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哭都来不及,能推就推了吧!” 季鹤轩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赵辰溪也这般说,就回过头去看向春雨:“找个借口直接退掉吧……” “去看一下也无妨。”姜怀月打断季鹤轩,“我记得舅舅你曾经说过,这位杨大人爱妻如命,你说好好的一个官吏,突然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钱财,权利亦或者性命威胁,说不定,这位杨夫人,才是杨大人真正的死穴!” 季鹤轩自然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的之江,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衙门里头的光翼丑陋的让人发指,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这些人很有可能被梦麟丸控制以后,更让他觉得这座城仿佛一个鬼城。 “你就不怕,你这一趟有去无回?”赵辰溪微微挑眉。 “怕啊!”姜怀月笑,“我爹每一次出城门,也都有可能有去无回,但他每一次都是昂首挺胸的出门,有些事情不是你害怕就能解决的,你得直面他,直面恐惧才有机会击败她!” 姜怀月说那番话的时候,赵辰溪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年轻时的姜御笙。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的姜御笙在教他练剑,也曾拿着剑指着他,然后说过一样的话:“小王爷,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但是恐惧是不会随着时间消逝的,你只有直面他,才有机会彻底的击败他!”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你要带上红袖和羌活!”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要带我去哪里?”话音刚落,羌活就又顶着他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了,跑了回来。 姜怀月看着她那副样子,就知道方才季鹤轩交给她的梦麟丸,已经被她研究的七七八八的。 “你可能要陪我再去一趟太守府!”姜怀月看着羌活,忍不住说道,“毕竟,那个地方可能随随便便喝口茶都装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你在,他们不放心让我去。” “随随便便就能装一些东西?”羌活挑眉,“那这一趟我可要跟着你去,我倒要看看他们那里还有多少这些奇怪的药剂。” “哦?”姜怀月从羌活的话里面,听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羌活瞬间眼睛一亮:“我原本以为你们后来给我的那颗药跟之前藏在糕点里面的那个药是一样的,但是当我把那颗要彻底的切开,炮炙以后,我才发现那个药的剂量和之前藏在糕点里面的那个东西并不一样,而且这个所谓的梦麟丸,里面多加了一味麝香!” “麝香可活血化瘀,但是易使女子不孕!”姜怀月低声说道,“所以,这种梦麟丸是专门给这些花娘用的!” “背后制药的人,手段算不上高明,他只是会根据想要的效果无止境的添加药材,并不考虑这些药材有没有可能会导致中毒,或者死亡!”羌活撇嘴。 “难不成刚才给你的那块药里面他的剂量,足够致人死亡?”赵辰溪忍不住挑眉。 “不至于,但是只要吃一颗就会终身不育,如果长时间使用的话会缩短生命!”羌活挑眉,“怪不得我之前出去逛街的时候,听说这些花娘,大多活不过二十四岁,这种剂量的麝香长期的使用下去,他们当然活不过二十四岁。” “看样子这背后的人不高明,但是足够恶毒!”姜怀月摸了摸自己的骨节,然后看向季鹤轩,“舅舅,就是帮我回了帖子,就告诉他们,那一天我会如约而至!” 季鹤轩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姜怀月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好再阻拦,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赵辰溪走远了以后,季鹤轩才回头看向姜怀月:“真的不打算把秋大小姐先救回来吗?这个人在别人手里一天,你舅舅就会一直心神不宁,到时候别说查案了,不拖累咱们两个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要救,但是不能我们出面,得让秋天远亲自把人送回来。”姜怀月淡淡的看向赵辰溪,“我舅舅没别的,就是有钱,有钱的是鬼推磨这个道理,我想王艳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说若是那位秋大小姐欠了我舅舅数百万两,那秋家主,要如何应对?。” 赵辰溪默了默,然后颇有几分怜悯的叹了一口气:“我说小月月,你这么坑害人家,有损阴德的!” 姜怀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但不知道九王爷杀人放火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件事情有损阴德呢?” “我不信神佛,更不信前世今生!”赵辰溪挑眉,“我只信眼下的缘分!” 姜怀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辰溪,随后笑了笑:“曾经的我也不信,直到有人离去以后,我才知道所谓的前世和今生,只不过是未亡人的心里慰藉罢了!” 第198章 借据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是个聪明人,姜怀月不过是把季鹤轩的计划随口提了一句,他立刻就明白,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所以,甚至还没等到季鹤轩开口,赵辰溪就拿着秋家的私章,大步流星的闯进了季鹤轩的屋子。 推开门的那个瞬间,季鹤轩正在誊抄借据,聚精会神的模仿着秋大小姐的字迹,却不想赵辰溪这个疯子突然推开他的门,吓得他手一抖,毛笔上偌大的一团墨迹直接滴在了宣纸上,泡坏了他刚刚誊抄好的借据。 季鹤轩能静下心来誊抄这些借据,已经很不容易了,突然被打断,顿时一团火气直接涌上心头:“赵辰溪,你推门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你们皇家人的规矩就是这样子的?” “我建议你先看完我拿过来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发火!”赵辰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一个袋子直接扣在了季鹤轩的面前。 熟悉的声音,让季鹤轩立刻眼前一亮,他马上拆开袋子,拿出里头的白玉私章,翻过来一看,正是秋家的家主私章。 季鹤轩满眼的惊喜:“你从哪里搞来的?” “随手找人拓刻的!”赵辰溪挑眉,“你尽管放心的使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看出来这是个假的,我原本是打算去秋天远那里摸一个过来,派人盯着他好几天,愣是没有发现他有私章,想必这个私章还在那位秋大小姐的手里。” 季鹤轩拿着手里的私章仔仔细细的对比着之前拓印过的痕迹,在确定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以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那个人就是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让这些人得到,可以掌控秋家库房的私章呢!” 赵辰溪走到季鹤轩身边,低头看着他誊抄的结局,看着上头的一千万两白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准备挖空整个秋家啊!” “这个借据对应的是一张货契单子!”季鹤轩淡淡的说道,“秋家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货交上来,我就可以凭着这张借据直接找上门来,逼他们还钱。” 赵辰溪“啧啧”几声:“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手段就是肮脏,这种主意也想的出来。” 季鹤轩偏头看着刚刚让人刻了假章回来的赵辰溪,面容变得有些狰狞:“也不知道是谁让人刻了假章回来竟然还在这里说我肮脏,真是好大的脸啊!” 赵辰溪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只是冷眼看着季鹤轩:“姜怀月等会儿就要出门去赴那场鸿门宴了,秋家这边,就看你的了!” “他去那场鸿门宴,与你有什么关系?”季鹤轩挑眉,“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陪着一起去。” 赵辰溪捏着兰花指,摸了一下耳朵:“反正现在外人都觉得我跟你是一对,无非就是装一下死娘炮,跟着姜怀月去一趟,也不打紧!” 季鹤轩听完赵辰溪讲的话,顿时头都大了,赶紧把这个捏着兰花指装女人的家伙给轰了出去。 姜怀月出门的时候,季鹤轩就站在门口,赵辰溪站在他身边,他试图伪装自己,跟着姜怀月去杨府的事情,直接被姜怀月给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则是:“我不接受,我舅舅是个断袖,自然也不会接受她的相好,所以你别跟着我。” 赵辰溪被轰出来的场景,季鹤轩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的排演,然后捧腹大笑。 只不过笑归笑,正事还是要做的,所以,当姜怀月坐上马车离开以后,他们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醉生梦死的秋天远。 秋天远前日刚刚在赌场玩了一整宿,赢了不少的银子,便带着身边的小厮下人去吃花酒,吃的多了,难免醉的昏头,一直睡到这个时候才被人叫醒过来。 “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让我连个好觉都没得睡。”秋天远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咒骂着,眼里满是不屑。 一旁的小厮却莫名的有些慌乱,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道:“小的原本也不打算打扰家主,只是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借据。” “借据?什么借据?”秋天远眉头一皱,“我们秋家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能欠他们钱。” “原本小的也是不信的,只是他那个借据上明明白白的印着家主印!”小厮低着头说道,“小的还仔细问过,那季公子说,这是原来的家主,秋大小姐,亲自给他签的借据!附属的还有一张货契书,说是两个月以后交货,只是他没有想到家主竟然换了人,就想问问咱们,认还是不认?” “什么玩意儿,又是借据,又是货契,你就告诉我那个死丫头片子到底借了多少银子?”秋天远满眼不耐。 小厮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的担心自己眼拙,仔仔细细的看了五六遍……” “到底多少银子?” “一共是一千万两的白银。”小厮的头恨不得能够直接埋到地里。 “什么!”秋天远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你说的一共多少银子?” “一共是一千万两的白银,小的还看了一眼那张货契,契书上,写的货,小的看不明白,不过的的确确也是应着咱们家主的私章,他是抵赖不掉的。”小厮低着头。 秋天远手都抖了一下,方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他立刻变得有些慌乱:“什么东西可以贵到一千万两白银?他们别是专门来给我们找茬的。” “小的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小的探过他们的口风,不过,那位季公子很好说话,只说这个债虽然是秋家的,但是当时与他签字据的是原本的邱家家主,他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秋大小姐,只是听说他病重,实在是没了消息,这才想来问问家主,这个单子咱们家还认不认?”小厮抬眼看了一眼秋天远。 秋天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玩意儿竟然要一千万两的白银,既然是借据,我们可曾看过这笔银子?” 第199章 千匹缂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么大笔的银子也不是我们下人能看到的!”小厮有些委屈的说道,“小的知道家主会问,所以专门去了一趟账房,只是,那账房说,他也是刚刚接手账户,并不清楚有没有这笔银子!” 秋天远抿着嘴,眉头紧锁:“就算是刚刚接手,这么大笔银子来往,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既然不知道,那这笔账目多半是有鬼的,你去叫上账房,带上府上的所有账簿,我们去看看,那季鹤轩手里的借据,到底是真是假!” 小厮赶紧应了一声,着急忙慌的就跑了出去。 秋天远往前厅走的时候心里也在打鼓,秋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只要是赚钱的营生,就没有他们不掺和的。 尤其是秋绝弦做上家主以后,胆子大的没边,什么生意都敢做,但也正是因为她胆子够大,心够细,才能将风雨飘摇的秋家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只是秋天远这家主来的不明不白,原来的账房先生是秋绝弦的走狗,任凭他给了多少的好处,都没有办法把他收买过来,没办法,秋天远只得将自己府邸的账房喊过来做事。 可偏偏那个账房不做人,秋绝弦被送出府的那一日他就已经不告而别,秋天远派人找了许多地方,却发现他的家人都已经不见踪迹,显然是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季鹤轩坐在前厅等着,赵辰溪则脸色不善的在他旁边坐着。 “可别再摆着你那张臭脸了,不就是月月不肯让你陪着去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得着这样吗?”季鹤轩放下手里的茶盏,拍了拍赵辰溪的大腿。 好巧不巧,秋天远正巧在这个时候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季鹤轩放在赵辰溪腿上的上。 秋天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挪开目光,笑着看向季鹤轩:“让季公子久等了!” 季鹤轩收回自己的手,看向秋天远:“也没有等多久,秋家主管着这么大的家业,想必也是日理万机,还能说出功夫来见我们,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秋天远虽然不务正业,但也不是个傻子,多少还是能听得明白季鹤轩话里话外的讥讽,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季鹤轩手上那张一千万两的字据。 “我听小厮来禀,说是季公子手里有一张我们秋家的借据!我身边的小厮大多都没怎么读过书,说的不清不楚,我听的也不大明白,不知道纪公子方不方便再给我看一看。”秋天远看着季鹤轩,淡淡的说道。 季鹤轩笑:“那自然是方便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春雨就将匣子送了上去:“这就是当初,前任秋家家主亲自拟写的字据,上面是秋家家主的私章!” 秋天远只觉得心口微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拿起那个匣子里的字据。 字据上面的字体,是非常娟秀的小楷,的确是秋绝弦的字据,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在明明白白的看到一千万两白银以后,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目光立刻往下,去看署名,却在看到秋氏家族和秋家家主私印的那个瞬间,面如死灰。 他原本还夹带着一丝期望,希望这所谓的一千万两的借据,是秋绝弦的私债,可当他看到那鲜红的,像是刚刚拓印上去的家主私印时,他心里头那一点点的期望瞬间被扑灭。 秋天远强制镇定,然后将手里的借据,交给了一旁的账房,随后看向季鹤轩:“敢问季公子,这个借据,是秋绝弦为了什么与你签订的?” “自然是为了同我借银子。”季鹤轩挑眉,“秋家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秋天远语塞,半晌才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完了没有?” 账房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将借据规规整整的交换给春雨:“这个借据,是真的。” 现在的账房压根没有见过私印,只能比对曾经的账目,不过,私自刻章是重罪,也没有哪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瞧了瞧,便认下了这张借据。 秋天远心口剧痛,许久以后才缓过一口气来:“既然是真的,那我们秋家自然是认的!只是,我听小厮说,除了这份借据,还有一份货契,不知道季公子能不能把那份货契也给我看一下?” 季鹤轩看了一眼春雨,春雨就立刻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了那份货契。 “当初那位秋大小姐自己找上我,问我借白银一千万两,因为你们家虽然有些亲戚情分,但这笔银子不算是小数目,所以我仔细盘问了她,才知道她是想做一笔大买卖。”季鹤轩的指腹轻轻敲击着桌面,“我盘算过若是她能及时交货,我便有利可图,若是她不能交货,我也没有亏损,所以我才借给了她这笔银子。” 秋天远盯着货契上缂丝千匹的字样,只觉得脑子生疼:“缂丝是宫中专用的布匹,她哪里有本事做这样的买卖,这分明就是在诓骗你?” “我既然敢借她这笔银子,那我自然知道她是有这个本事的,不过看家主这个反应,多半是不知道她在做这笔生意了。”季鹤轩笑着让春雨收回字据,“秋家主应该知道我早年是做官的,所以在官场上还是有些面子的,缂丝这种生意普通百姓自然是做不了的,但是我,却能做,而且还能做大,这也就是为什么秋大小姐要来找我借银子!” 秋天远心中一紧:“所以,季公子这一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祭祖,更是为了要这批货。” “当然!”季鹤轩挑眉,“上面的日子写的清清楚楚,秋家主方才也是瞧见了的,还有半个月就是交货的日子,到时候,还请秋家主准时准点的把货交给我,说是没有货,那就得把银子还给我了。” 秋天远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季鹤轩,心中恨不得能够冲上去一把刮花他的脸:“一千万两白银,我要上哪里去找?” 季鹤轩却是满脸的不在意:“我要的可不是一千万两的银子,而是这千匹缂丝!” 第200章 不闻窗外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和赵辰溪走了以后,秋天远一个腿软,直接滑坐在椅子上。 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紧紧的攥着手,低声说道:“去盘一下账目,看看有没有办法凑出这一千万两的白银。” 一旁的账房面露难色:“家主,府里的银子全部都投在各种铺子里面,如今刚刚开年没多久,银子也都是刚刚铺到铺面上去的,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收回来这么多的银子,不如,我们想想办法把这批货交上。” 秋天远缓缓回头,看着账房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缂丝是什么东西?” “不,不就是布吗?”账房有些狐疑。 “不?”秋天远被气笑,“我们整个大周,只有卢奴县一个地方生产缂丝,那个东西工期很长,而且一批布,成本价就要千两银子,就算我们现在找得到做缂丝的人,工期也来不及,就算有现货,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来买货!” 账房听秋天远说完,哪里还敢说什么? 秋天远当然也有想过,既然秋绝弦敢写这个借据,那她必然就有交货的把握,只是库房里有的账簿根本就没有记录过这一笔生意,而且,缂丝本来就只有皇家人可以用,那这笔生意必然是与皇商在做,那这笔生意的来往明细,多半是记在秋绝弦的那本私账上。 “秋绝弦这个贱人!”秋天远捏碎了手边的茶具,“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里摆我一道。” 一旁的小厮看了看秋天远,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家主,不过就是银子,这人若是没了,那银子自然也就不用给了,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好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啊,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秋天远被气笑,“他父亲是太傅,他姐姐是我朝唯一的一个女将,他的姐夫是护国将军,杀了他,你信不信明天就会有金戈铁马直接踩到咱们脸上来?” 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秋天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备车,我要去见见她!” 小厮愣了一下:“家主!那可是个疯婆子……” “我让你去备车。”秋天远打断小厮。 小厮应了一声,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又被叫住:“把秋可露带上!” 小厮来找秋可露的时候,她正坐在屋子里点茶,听小厮说,秋天远要带她去见秋绝弦的时候,她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她有什么好见的?到时候又要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在那里胡说八道!” 小厮深深地看了一眼秋可露,眼底满是讥讽:“她毕竟是小姐的姐姐,小姐还是应当去看望一下的。” “姐姐?想要抢我家产,把我驱逐出门的姐姐?”秋可露嗤笑,“罢了,既然是家主吩咐的,那我去就是了。” 小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风琴:“给小姐换一身衣服,打扮的鲜亮些,免得到时候让秋绝弦找到机会奚落!” “是!”风琴低着头,藏在袖口下的手却有些不自主的颤抖。 若是先前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风琴或许也会觉得秋可露戳的可怜,把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当成外人,反倒把那些想要瓜分他家财产的人当做是亲人。 可现在的她,在看过过秋可露拿着刀抵在她脖子上的样子以后,她才忽然明白,她从小到大一直伺候着的这位小姐,到底有多么的深藏不露。 等到小厮离开以后,秋可露才放下手中的茶具,抬头用那双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看着风琴:“还不快按照人家的嘱咐去准备!” 风琴浑身汗毛倒立,应了一声,赶紧去找衣服。 为了不引起注意,秋天远让小厮把马车停在偏门,一些人小心翼翼的从偏门走出去,偷偷摸摸的上了马车,往郊区的方向去。 蹲在角落里的季鹤轩看着马车缓缓离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冰冷。 就在他准备追出去的时候,赵辰溪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着什么急,等他们出城以后我们再去。” “你就不怕跟丢了吗?”季鹤轩皱眉。 “青禾不是知道秋大小姐被关在哪里吗?”赵辰溪挑眉,“季鹤轩,你这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别被坑进去就不得了了,还怎么救人?” 季鹤轩拧着眉头,不说话。 “这整个之江,都被一双手给笼罩着,我们要是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口走,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端倪,到时候指不定还会害了秋家姐妹!”赵辰溪看着季鹤轩,淡淡的说道,“我们得错开时辰和方向,才能避免被人发现。” 季鹤轩没有反驳,因为他也很清楚,只是最稳妥的方法。 坐在马车里的秋可露,一直看着手里的话本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颇有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露露,你那么久没有见过你姐姐了,可有想过她?”秋天远试探着问道。 秋可露翻书页的手顿了顿,随后冷声说道:“有什么可想的?” “你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这么久不见,必然很是想念的!”秋天远盯着秋可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样?我身边的丫头哪个不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秋可露嗤笑,“她不过就是我爹娘捡来的一个野丫头罢了,赏了她一个秋姓,就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秋天远微微挑眉:“怎么这么说话!她毕竟是记载了族谱上的,按规矩你就是要喊她一声姐姐的。” “记在族谱上又怎么样?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我姐姐的。”秋可露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说话。 秋天远对秋可露这个表现,很是满意。 想当初,他联合外人,把秋绝弦强行扭送出去的时候,秋可露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那个时候他还很担心这个死丫头是装的,就专门让人盯着她,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人从小就不合。 第201章 阶下囚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不过也好在他们两姐妹不合,秋天远才会留她一条小命,毕竟,留着她,养着她,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做这个家主,毕竟,先家主唯一的女儿,都是他在供养。 马车咿咿呀呀的走了很久,终于在傍晚时分,停在了一处郊外的别院。 下车的时候,秋可露搭在风琴手臂上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所有些落败的别院,目光微敛,这个房子,年代有些久远,虽然修葺过,但还是难掩寒碜。 秋天远见秋可露盯着大门看,便有些奇怪:“你在看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败的别院,没想到我们家竟然还有这样的院子!”秋可露看着别院上摇摇欲坠的牌匾,低声说道。 秋天远的脸色微变,目光也逐渐沉了下来:“这个院子看起来很破败吗?” “当然了!”秋可露挑眉,“一看就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要么就是没什么人住,要么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没有银子修葺,这要是刮大风,指不定房檐都要掉下来!” 秋天远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处别院,便是他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露露从小就在主家生活,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没见过!”秋天远瞥了一眼秋可露,随后推开门,“不过,如今这样的院子,给秋绝弦住,也是奢侈了!” 秋天远是秋家旁了好几支的旁支,说是旁支,其实他连族谱都没有进,他的祖母,原是寡妇,与秋可露的曾祖父纠缠在一起,做了个外室。 可秋家在曾祖父那一代,是曾祖母管家,曾祖父不过就是个入赘的穷书生,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里了,还在外头生了个儿子,原是跟着他姓,可是等到老头子死了,那个寡妇就马不停蹄的给自己儿子改成了秋姓,舔着脸皮说他是秋家的子嗣。 一个入赘的赘婿,在外头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秋家的子嗣呢! 秋家自然是不肯认的,更何况她祖父做事雷厉风行,眼睛里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又怎么可能让这种腌臜的东西进秋家的门? 只是那寡妇说什么都要让儿子姓秋,哪怕入不了族谱,也让儿子姓了秋。 一直到秋天远勾结官匪,强行带走秋绝弦,以强盗之资闯入秋家,霸占秋家家祠,借着官匪强势,提着刀抵在脖子上,逼着秋家众人签字画押,做了秋家的家主。 “这样的院子也算奢侈?”秋可露瞧着秋天远不善的脸色,大约也猜到了这个院子是他一直住着的,便冷笑了一声,“这个院子给狗住,我都嫌它差了一些。” 秋天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后颓然的送开:“进去吧!” 虽然秋天远不肯承认,但他的确从小就住在这个地方,而他的身份永远也摆不到台面上来,即便他凭着武力霸占了秋家,他也永远会被后人诟病,所以,他才会留着秋可露,他需要用秋可露来让自己这个家主,做的名正言顺。 “滚出去!” 秋可露的左脚刚刚踏入后院的玄幻,一声有气无力的怒斥突然传来。 秋可露的心瞬间一紧,那是她长姐的声音。 “你们这些下九流的东西,竟然用这种毒药来控制我,简直猪狗不如!”秋绝弦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若是想逼我就犯,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这个贱人!”尖锐的女声忽然响起,“你还以为你是秋家的大小姐不成?你现在就是关在这里的阶下囚,我高兴的赏你一口饭吃,我若是不高兴了就把你绑在那里,让你屎尿都拉在上头,直到把你自己给泡烂了!” 秋可露听着那个婢女的话,将自己的手指都攥的发白,那是她的阿姐啊,是那个宁可死也一定要尊贵的活着的阿姐啊! 她那么高傲自信的阿姐,竟然被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种折辱。 秋可露的眼睛微微泛红,但是很快,她就压下了眼里的泪意,装作嫌弃的捏着鼻子:“这个院子怎么一股臭味?” “大约是一股霉味吧!”秋天远淡淡的回答道,“梅雨季节难免如此的,再加上你阿姐生了重病,大约屎尿不由人了,院子里面难免骚臭!” 秋可露没吭声,只是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慢慢的往里走。 秋天远身边的小厮推开门,他们一走进去,就看到穿着青色衣裙的婢女跨骑在秋绝弦的身上,试图往她嘴里塞什么东西。 开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秋天远。 婢女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秋天远行礼:“家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秋天远看着秋绝弦嘴边的药丸残渣,明知故问道。 婢女偷偷的抬眼看了一下秋天远身边的秋可露,随后说道:“大小姐刚才犯了病,我正在给她喂药,只是她说什么都不肯吃,我只能强行喂她吃药。” 秋天远点了点头:“她虽然得了失心疯,但毕竟是主家的小姐,她若是不愿意吃药,哄着吃就是了,犯不着这般强制!” “奴婢记下了!”婢女应了一声,随后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婢女经过秋可露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开口:“慢着!” 婢女本能的停住脚步,抬头看向秋可露:“小姐,还有什么……” “啪!”风琴一步上前,猛的抬手打在了她的脸上。 婢女被打蒙了,捂着脸很是错愕:“你……” “你身上的衣服,是秋绝弦的吧!”秋可露冷冷的看着婢女。 婢女一愣,下意识的攥住衣裙。 “你身上的这身裙子我也有一条,用的是上好的蜀锦,宫里特供的布料,整个秋家就只有我跟她有,现在怎么好端端的穿到你的身上了?”秋可露嗤笑一声,“难不成,我一个主家的小姐,已经落魄到要跟你这个卑贱的下人,穿一样的料子了?” 第202章 走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婢女回头看向秋天远,可是眼下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他只是想尽快的问出缂丝的来路,以及那一千万两银子的去处。 “偷主子的东西,监守自盗,拖出去打。”秋天远冷声呵斥。 那婢女甚至来不及哭诉,就被小厮捂住嘴巴,直接拖了出去。 秋可露看着被拖出去的婢女,微微侧头,嘴角带着一抹残忍且恶毒的笑意。 秋天远看着面前被铁链束缚住手脚的秋绝弦,看着她满身狼狈,却还是挺直着脊梁,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爬起来。 “稀客啊!”秋绝弦看着面前的秋天远,笑了一声,“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这个得了重病的废人?” “季家找上门来了!”秋天远走到秋绝弦对面坐下,他微微抬着头,“一千万两的白银,银子呢?” 秋绝弦瞳孔一缩,但是很快,她就笑了:“当然已经被我花掉了!” 秋天远摆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握成拳:“秋家账面上根本就没有多少银子,季家的这一千万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偿还!你要么告诉我这个银子去了哪里,要么告诉我,他要的货,在哪里!” 秋绝弦瘦的很厉害,曾经鼓励名称的他,如今早就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层皮了,她喘着粗气,在一旁坐下,用犹如枯骨的指节拨开散落在脸上的碎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秋绝弦!”秋天远猛的起身,“这是你捅的篓子,你……” “这是我做的正经生意!”秋绝弦打断秋天远,“你这个做家主的连自家做什么生意都不知道,还有脸来这里质问我?秋天远,你抢来的偷来的家主之位,你是绝对做不长远的!你要是真的那么有本事,不如就跟抢家主之位一样,直接带上刀剑,去杀了季鹤轩,那这所谓的一千万两,也就灰飞烟灭了!” 秋天远盯着面前的秋绝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是不敢吧?”秋绝弦冷笑,“毕竟背靠季家和姜家,你欺辱我秋家官场无人,勾结海盗霸占我秋家家产,你无德无行,无情无义,你就是个卖国贼!像你这样的东西,当然害怕了,毕竟,姜家的大刀,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卖国贼!” 秋天远猛的起身,上前掐住秋绝弦的脖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季家若是完了,你的妹妹,又要何去何从呢?” 秋绝弦偏头看向已经红了眼的秋可露,突然笑了:“我都已经这样了,她何去何从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秋家人。” “你告诉我,那千匹的缂丝,到底在哪里?”秋天远的手渐渐收紧。 就在秋绝弦即将晕厥的时候,秋可露忽然上前,倾尽全力的掰开秋天远的手:“你要是杀了她,那我们真的就交不出来货了。” 秋天远一个踉跄,立刻收了手。 秋绝弦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秋可露拽住秋绝弦的衣襟:“你快说,那批货到底在哪里?不然他真的会杀了你。” “我呸!”秋绝弦一口唾沫吐在秋可露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质问我,娘亲去世。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一边守着秋家,一边教养你,可是你呢?你认贼作府,为了荣华富贵甘心做他们的走狗,你给我去死!” 秋可露紧紧的抿着唇。 就在这个时候,秋天远突然开口:“那时候告诉我这批货到底在哪里,我就放你出去!到时候,你依旧是秋家的大小姐……” “我一生的本事,不稀罕做你家的大小姐。”秋绝弦嗤笑,随后偏过头看向秋可露,“我可以交那批货,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把她赶出秋家!”秋绝弦满脸阴狠的盯着秋可露。 秋可露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一旁:“你疯了,我是秋家唯一的女儿!” 秋绝弦却在这个时候疯了一般的大笑:“秋家?秋家都要易主了,你这个卑贱没有风骨的东西,与其把秋家交给你,倒不如把他拱手让人,你这样没有骨头的人就算得了秋家你也守不住,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可到头来你是如何对我的,养你不如养条狗!” “好!”秋天远突然开口。 秋可露立刻瞪大了眼,满脸诧异的看着秋天远:“你也服我吗?我才是秋家的女儿,你们凭什么赶我走?你们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秋天远一把拽起秋可露:“就凭我是秋家的家主,就凭你不值那一千万两白银!” 秋可露大声哭喊,求秋绝弦,求秋天远,可是没有人搭理她,直到赶来的小厮捂住她的嘴巴。 “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个要求!”秋绝弦盯着面前的秋天远,“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哪怕没有名分,这样,族中之人或许不满,却也不会继续为难你,毕竟,我可是正经的前任家主!” “什么要求?”秋天远皱眉。 “我要取之不尽的梦麟丸!”秋绝弦抬头看着秋天远。 秋天远愣住了,随后大笑:“曾经高不可攀,宁死不低头的秋大小姐,如今竟然这般卑微的跪在我面前!” “卑微?”秋绝弦嗤笑,“谁又比谁高贵呢?我问你求,那你呢?你又在问谁求呢?” 秋天远变了脸。 其实秋绝弦没有说错,他们都是可怜人,他们都是被人用药物控制的工具而已,如果有一天当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成为别人随意舍弃的那颗棋子,到时候他们连活下去,都变得艰难困苦。 秋天远蹲下身,他捏着秋绝弦的下巴:“明天,我会派人接你回去,至于秋可露,你自己安置,但是我最多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解决季鹤轩和那一千万两,不然,我就断了你所有的梦麟丸!” 秋绝弦拍掉秋天远的手:“我要秋家那辆八驾马车来接!” 秋天远的瞳仁微缩,但还是应下:“好!” 第203章 白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天远走的时候,没有带上秋可露,她就这么被丢在了别院,她哭喊着追出去,想要爬上马车,却被秋天远身边的小厮,拽着脚踝托了下来。 秋可露跌落在泥潭里,未干的泥水溅在她的脸上,身上,很是狼狈。 秋天远的车马渐渐远去,在逐渐看不见踪迹的时候,秋可露撑着身子,缓缓起身。 一旁的风琴看着面前突然变脸的秋可露,浑身汗毛倒立。 秋可露与秋绝弦演的这一场戏,或许也就只有秋天远会真的相信了,要知道,秋可露从头到尾都不曾认可过秋天远这个家主,她低头附和,为的只是潜伏在她的身边,找准机会,扳倒秋天远。 秋可露回到院子里,角落里,横亘着一具尸体,正是方才那个不知死活的,折辱秋绝弦的婢女,她甚至都没看一眼,就吩咐道:“把尸体丢出去,别烂在院子里!” “是!”风琴的声音都在颤抖。 秋可露推开厢房的门,秋绝弦正靠坐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声音,才缓缓回头。 秋绝弦看着她脸上的泥点,对着她招了招手:“怎么弄得这样脏?” 秋可露走到秋绝弦面前,在她身边蹲下,将自己的脸埋进秋绝弦的掌心里:“阿姐……” “别怕,季鹤轩是个老狐狸,他肯定能找到这里来的,等他来了,就让他带你走!”秋绝弦轻轻地抚摸着秋可露的脸颊。 “我不走!”秋可露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要跟阿姐待在一起,我要跟阿姐一起,把秋天远这种卖国贼赶出秋家!” 秋绝弦连续好几个月,被迫服用梦麟丸,一整天偶尔能吃到一顿馒头,没被折磨死都是她命大。 可即便如此,她到底也亏空了身子,瘦弱的厉害,便是抬手,都变得格外的吃力:“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操心的!秋天远手段卑劣,什么恶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就要走的远远的,那阿姐我才会没有软肋,才可以使出全力和他斗到底!” 秋可露抬起头,看着面前瘦的几乎脱了像的秋绝弦,泪水控制不住的流:“阿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什么秋家的产业,我不要了,我只要阿姐可以一辈子陪着我!” 孩子气的话传到秋绝弦的耳朵里,却满是决绝。 “她若是肯认输的人,你们两姐妹现在早死在秋天远的手里了!”季鹤轩推门而入,看着抱头痛哭的两姐妹,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秋绝弦松开秋可露,随后抬头看向季鹤轩,颇有几分泄气:“季鹤轩,你来的也太晚了,再晚几日,我就真的只剩一堆白骨了!” “我一收到怜烟送来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季鹤轩走到秋绝弦面前,嗯他微微低着头,看着瘦弱的秋绝弦,不由皱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怎么了?我能活下来都要多谢我们秋家的祖宗保佑!”秋绝弦苦笑,“一天三顿的喂我吃毒药,却吃不上一顿正经饭,没被折腾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梦麟丸?”季鹤轩微微蹙眉。 “看来你已经把这里的底都摸的差不多了。”秋绝弦叹息,“这个玩意儿是突然出现在之江城里面的,她可以让人很快的成瘾,秋天远用这些东西控制了我身边的人,一开始我身边出现了很多的叛徒,我几个都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叛徒出现的太多,太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应对。” “这个东西成瘾太快,一次两次的误食,就有可能会导致终身的成瘾,你身边的人多半是误食了这个东西,受不住了,才背叛你的!”季鹤轩看着秋绝弦凹陷的脸颊,“这个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秋绝弦摇了摇头:“我发现这个东西以后,就马上开始调查,一开始,我以为是海盗从外头带进来的,后来,我却发现这些所谓的海盗,却不单单是一波人!” 季鹤轩蹙眉:“你的意思是,有两批海盗?” 秋绝弦点头:“有一批人,并不是真正的海盗,他们伪装成海盗,潜入之江,主动招安,然后用这些东西一步一步控制了这个之江,现在的之江,只进不出,你若是想出去,不扒层皮,根本离不开!” 季鹤轩顿了顿,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秋绝弦。 秋绝弦注意到了他的这个目光,心里微沉:“你说,你只收到了怜烟的消息,那她可是全须全尾的?” 季鹤轩摇头。 秋绝弦沉默。 一旁的秋可露掩着口鼻低声啜泣。 秋绝弦一共放出去六个丫头,可到头来,竟然只有怜烟一个人,活着到了汴京城,这一路上有多危险,她甚至都不敢想。 “季公子这一趟来,我应该换个称呼了吧?”秋绝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季鹤轩。 “你可以叫我季大人。”季鹤轩的眸光暗了暗,“但是我这一趟来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在外头你还是可以喊我一声公子,当然也可以喊我一声表哥。” 秋绝弦眼角微微湿润,有些苦涩的低下头:“好的,季大人!” 季鹤轩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以后,就带着秋可露出了别院,风琴无处可去,秋绝弦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现在就杀了她,还有一个就是乖乖的待在她的身边,等事成之后放就会放了她的身契,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风琴其实没得选,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在秋绝弦的身边。 至于秋可露,对外只说把她赶了出去,她还是相信季鹤轩绝对有那个本事,护住秋可露,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 季鹤轩从院落出来的时候,赵辰溪刚刚翻身上马,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你这是去哪儿?” “月月那里出事了!”赵辰溪小腿一夹,立刻鹏腾而去。 季鹤轩本能的想要追上去,可他手里还有一个秋可露需要安置,短时间走不开,只得看向春雨:“出什么事了?” 第204章 黑锅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春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说是姜小姐,把杨夫人给打了,现在杨家闹起来了!” 季鹤轩微微挑眉,没做声。 倒是一旁的秋可露,震惊的张大了嘴:“把杨夫人给打了,那可是太守的夫人,她,她怎么敢的?” “区区一个太守,她有什么不敢的?”季鹤轩笑了一声,“她那个丫头胆大包天,你不要跟她学。” 秋可露还想问什么,季鹤轩却已经率先上了马:“快上来,我带你走。” 季鹤轩这边的进展还算得上顺利,姜怀月那里却已经闹翻了天。 姜怀月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掀翻的桌子,有几分不耐烦的揉了揉手腕,眼里立刻浮现了几分杀气。 回到一个时辰前。 姜怀月入座以后,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以后,这位杨夫人才缓缓进场,不大不小的后院花厅里,挤满了汴京城里的富庶人家,她则被安置在了一处角落里。 姜怀月并不是那种很在意规矩的人,但是从这样的座位安置来看,今天她不过就是个陪客,又或者说,今天是这些人专门找了时间来贬低奚落她的。 只是,她原本想着不过都是些妇道人家,无非就是耍一些嘴皮上的功夫,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反倒就是这些妇道人家,恶毒的可怕。 “听闻姜小姐尚未婚配,我有一个侄子,如今二十有二,一表人才,姜小姐不妨见一见?”杨夫人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姜怀月,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精光。 “我就不见了,我们家没有这样子的规矩。”姜怀月冷不丁的开口,“若是被我父母知道,我在外头随意见了旁人介绍的男子,怕是要生生的打断我的腿,想必,杨夫人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最后害得我挨打吧!” 杨夫人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妇人却忽然阴阳怪气的开口:“姜小姐这是看不上杨夫人的侄儿吧?这遍听城里头来的大家小姐啊,肯定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也不奇怪,不过,这要是看不上就直截了当的说就是了,还非要找这种借口。” 杨夫人听完这番话以后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也是,是我不知好歹了,到底是汴京城来的小姐,怎么看得上我的侄儿呢?” 若是旁人家的小姐,只怕眼下已经面红耳赤的开始解释了,姜怀月却是蛮不在乎:“杨夫人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做这样的撮合呢?我是我家的独女,我的身份若是愿意入宫,指不定还能捞个皇后坐坐,我是疯了才会嫁给你那个侄儿吧!” “你!”杨夫人的脸变得铁青,她盯着姜怀月,气的咬牙切齿,“你既然这般看不起我,又何必来赴宴?” “我并没有看不起杨夫人,是杨夫人看不起我。”姜怀月冷笑,“我爹娘是什么身份养夫人心中应该明白,却把我挤兑在这个小地方坐着。一上来就要给我做媒人,也不瞧瞧自己够不够这个资格。” “你大胆!”刚才挑拨离间的妇人,立刻起身指着姜怀月的鼻子,“这里是之江,可不是你的汴京城!”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之江啊,我还以为,这里是皇城呢!”姜怀月说完,猛的掀翻面前的桌子,“别说是在这里了,就是在皇城,也没有几个人敢指着老娘的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红袖和语嫣立刻抽出了手里的佩剑。 那些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忙不迭的起身。 杨夫人强自镇定:“你疯了!” “我看疯了的是你们吧!”姜怀月冷笑,随后看向一旁的羌活。 “杯子里的酒水被下了春药,糕点里面也藏了蒙汗药,花厅外面的侧房,躲了一个男人,杨夫人,不知道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呢?难不成是生米煮成熟饭,逼我家月月妥协?”羌活漫不经心的说道。 在场的妇人在这一瞬间都变了脸色,很显然他们都知道这背后藏着的诡计,这一屋子的都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还就是他们挤在一起商量的,为的就是要好好的折腾折腾他这个从汴京城来的大家小姐。 “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是你们但凡在做这件事情之前问过你们家的夫君,我想他们都会觉得你们是疯了。”姜怀月淡淡的说道,“别的大家闺秀才知道这种事情以后或许会忍气吞声,只可惜我并不是所谓的大家闺秀,我也做不到忍气吞声,若是你们不怕金戈铁马,大可以把你们的手段全部都施展出来。” 杨夫人看着姜怀月,心中微颤,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姜怀月身上踢到铁板,而且是一块这么硬的铁板。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堆出一脸的笑容:“姜小姐,我看你多半是误会了,我请你来吃酒,又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你在我们府邸上出了事。那我们大人又怎么脱得了干系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毒不是你下的了,那我就要问问在场的人谁愿意背这个黑锅了?”姜怀月缓缓抬头,环顾一圈以后,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方才那个一直搭腔的女人身上,“刚才见你尤其的热心,要不如这个黑锅就由你来背吧!就是不知道大理寺的刑法里受不受得住。” 女人立刻怕了,她赶紧躲到杨夫人的身后:“你不要污蔑我,这个事情不是我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姜怀月冷笑:“哦?杨夫人,你看,没人愿意帮你背这个黑锅呢!” 杨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他在做这件事情之前的确想过,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毕竟汴京城那样的地方,什么腌臜的事情没有过,这点小手段,根本就伤不了她们。 但是,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这么做了,毕竟她笃定纵然被发现了,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当场霸总,可偏偏他遇到的是姜怀月,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家独女啊! 第205章 作威作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杨夫人只觉得如今的自己,像是一个笑话,在之江作威作福多年,突然来了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实在窝火:“姜怀月,我夫君可是这之江的太守,是这之江最大的父母官!” “那又如何?”姜怀月冷笑,“你夫君是官,我父亲,我母亲也是官!难不成我还怕你这个连诰命也没有的东西不成!” “来人,来人!”杨夫人怒斥,“快给我摁住她,给我掌嘴……” “我看谁敢!”赵辰溪冲进来的时候,守在花厅门口的两个人被直接推翻,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杨大人。 杨大人匆匆赶来,神色慌乱,当他看到花厅里剑拔弩张的模样,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夫人坏事了:“来人,快来人,把夫人带下去,夫人怕是得了失心疯了!” 杨大人在这之江城里,虽然张狂,用那荒唐的宴席试探姜怀月一行人,却也不敢对着姜怀月真刀真枪的打。 “老爷,她才是得了失心疯!我好心好意要介绍我侄儿给她认识,她却突然掀了桌子,她……” “我看你真的是昏了头了,姜小姐早有婚配,那你轮得到你来给她介绍。”杨大人怒斥。 “有婚配又怎么样?只要没成亲,相看相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杨夫人还是没懂杨大人的暗示,“我那个侄儿一表人才,读书也用功,算命先生都说了他未来是可以登阁拜相的,这样的人介绍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既然敢当着长辈的面直接掀桌子。” 杨大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火猛的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写鸳鸯谱,还登阁拜相,他如今连秀才都没考上,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可知道她的未婚夫婿,可是当朝的九王爷九千岁,你的好侄儿难不成能跟他比?” 杨夫人满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杨大人,就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都消散不见:“你说什么?” 杨大人有些嫌弃的别过头,然后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夫人带下去。” 一众小厮忙不迭的把杨夫人带了下去,至于其他人,也趁着这个时候,纷纷离去。 语嫣心有不甘:“凭什么让她们走,她们差点害了我家小姐,红袖,快把他们都抓回来!” 就在语嫣准备冲过去抓人的时候,却被红袖抓住:“小姐没发话,你别擅作主张!” 语嫣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怀月:“小姐……” “别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杨大人都为了这件事赶了回来,也教训了杨夫人,也算是给我出了气,咱们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姜怀月回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杨大人,淡淡的说道。 杨大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姜小姐莫怪,我这妻子是个乡下人,不懂规矩,更不懂汴京城里头的那些事,她或许想着,姜小姐和这之江的小姐一般,都好糊弄,这才做出这样的蠢事,姜小姐若是心中有气,我回去必然好好的惩处她!” “乡下人?”姜怀月微微蹙眉,“我怎么记得,杨大人的夫人,也是文官家的女儿,从小饱读诗书,也是个很温柔谦逊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坊间多有佳话,有不少都是在称赞杨大人与夫人琴瑟和鸣的!” 杨大人的目光中,有一瞬间的悲恸,但是很快,他便笑着说道:“我妻子,在两年年前就因病离世了!” 赵辰溪挑眉:“所以,杨大人是在杨夫人尸骨未寒的时候,又娶了一个乡下人做填房?那杨大人可真是不挑剔啊!” 杨大人讪笑:“有些事,不是挑不挑剔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作为一个州府的太守,自该为当地百姓谋福祉,就不知道,如今的杨大人可还记得年少时第一次戴上官帽的那种汹涌澎湃?”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冷声说道。 杨大人看着本能的将姜怀月护在身后的赵辰溪,眸光微动:“前几日,我得了新做的龙井,二位不如去我的书房用茶吧!”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点头,这才回过头来看向杨大人:“那就叨扰杨大人了!” 杨太守的书房门前,种着一棵海棠树,进门的时候,杨大人深深地看着那颗海棠树,然后伸出去轻轻抚摸:“这棵海棠树是我妻子,在十年前亲自种下的!” 姜怀月看着粗壮的海棠树,顿了顿:“看来这十年里,太守大人有好好的照看这棵海棠树!” “我心依旧,可照明月。”杨太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小厮沏了茶,随后被禀退,红袖和小满,一左一右的守着书房门口,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半步。 姜怀月和赵辰溪很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书桌前的杨太守。 “太守大人的茶,闻起来有些发涩。”赵辰溪端着茶水,送到鼻子前轻轻的闻了闻。 “心中有苦水,难免发涩!”杨太守垂眸,“二位千里迢迢从汴京城跑到这里来,想必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祭祖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姜怀月挑眉。 “若是,那你们就早些离去,若不是,那就更应该早点离开这滩浑水。”杨太守说着,从自己小露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密信,“还请二位帮我把这封信,带去给季太傅,我与他同窗数载,到头来,却各奔东西,我如今的年岁也已经大了,自然也没有多少年后可以活了,只希望昔日的老友不要嫌弃我老迈无所依。” 姜怀月双手接过信:“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舅舅呢?” 杨太守苦笑:“中了梦麟丸的人,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一旦毒发,他们会比赌徒更加可怕,他们没有秘密可言,是不可依托的!” 赵辰溪皱眉:“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吃的里面加了东西。” 第206章 矿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原本就是一场鸿门宴,只可惜我没有办法阻拦背后的那双手!”杨太守叹息,“季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对他不起!” 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杨太守的这一声叹息尤其的可笑,可姜怀月却觉得,他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姜怀月和赵辰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打算告诉他事实真相,毕竟,现在他们也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 杨太守从他们的路上看到了一丝警惕,他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随后无奈道:“若是我还有命回汴京,到时候,就让太傅亲手为他的儿子报仇吧!” “你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又凭什么以为我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赵辰溪嗤笑,“自从我们一行人入城,东西南北有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只怕我们前脚出城,后脚就要死在半道上了。” “如果九王爷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被大家喊上一声九千岁呢?”杨太守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你说对吗?王爷?” 赵辰溪愣神,他看着面前的杨太守,忽然笑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们刚入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端倪。”杨太守笑,“你自称盛家,可下盘稳健,分明就是习武之,而整个盛家,都是文臣,唯一一个习武的晚辈,就只有当朝的摄政王,九千岁了。” “既然杨大人早就认出来了,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摆那么一场鸿门宴呢?难不成就是为了毁了季鹤轩?”赵辰溪挑眉,“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小子,但他父亲与你毕竟是同窗好友,你这般动手就不怕他父亲记恨你一辈子吗?” “我特地找了女人来分散你们两个人的注意力,为的就是让你们少吃东西。”杨太守叹息,“只是没想到啊……” 站在一旁听戏的姜怀月忍不住笑:“所以,杨太守是专门找了两个女人来阻止他们两个人吃东西的?” 杨太守叹息:“那个毒药太烈性了,只要吃上一次,就要吃第二次,然后一点一点被毒药蚕食,到最后只剩下一具骷髅。” “可那个两个女人也并不是好东西!”姜怀月皱眉,“我派人去查过他们两个人的底细,这两个人都是从花房来的,而这个花房,也就是最早出现梦麟丸的地方!” 杨太守有些震惊的盯着姜怀月:“我看你几乎没有出过门,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有点本事在手上的,不然这样的一个地方,指不定就有来无回了。”姜怀月冷笑,“就是不知道,杨太守愿不愿意跟我们说实话了?” “花房,是那些海盗埋伏在之江的毒蛇!”一提起花房,杨太守就是的牙痒痒,“这些毒蛇一开始只是盘踞在男人之间,从中窃取消息,想当初我就是发现城防图泄露,派人探查,最后一步一步查到的花房,最后引火上身!” “所谓的引火烧身,难不成,杨夫人的死……” “不错,我的夫人正是死在那些海盗手里,亦或者说是死在那个所谓的梦麟丸的手里!”杨太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与妻子膝下本来有一儿一女,只是我没有儿女缘分,他们都在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妻子本就悲痛,还有人就借着这个,给他她送了梦麟丸!” “心有执念之人,吃药入眠,可见执念!”姜怀月想起羌活说的话,“所以,杨夫人就是为了见到儿女,最后成了梦麟丸的躯壳,直到死去!” “不错!”杨太守叹息,“我原本以为是她过分思念,虽然也曾怀疑过这个梦麟丸,但那个时候公务繁忙,根本没有功夫关心她,最后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迷失在那个梦境里,再也醒不过来。” 姜怀月对自己的猜想被肯定,表现得跟平静。 “我查了两年,终于查到了这个花房的幕后之人。”杨太守看向赵辰溪,“一开始我以为这个花房只是海盗布置在城中的一处联络点,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个花房真正的作用是用来收买权贵的。” 赵辰溪微微蹙眉:“城中可还有幸免的?” “几乎没有了。”杨太守摇头,“那些人太聪明了。他们会从各个方面入手。一步一步的控制住每个商户,每个权贵,直到最后控制住整个之江。” “海盗他们无非就是为了求财,有必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控制住整个城池吗?”赵辰溪皱眉,“纵然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控住,但是这种消息迟早会传到变进程中。到时候金戈铁马来镇压,这些所谓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他们从一开始为的就不是所谓的之江城,而是城下的矿脉!”杨太守垂眸。 姜怀月挑眉:“这里遍地都是山脉,哪里会有什么矿脉?” “从古至今,之江都盛产明矾,但这些东西并不值什么大钱,所以我到现在也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在浙江城做什么,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为了所谓的矿脉。”杨太守看向赵辰溪,低声说道,“即便我是太守,即便我对他俯首称臣,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那个幕后之人!” “一直都不曾见过,还是说只是不曾见过他的脸?”赵辰溪皱眉。 杨太守摇头:“我根本就不曾见过他!他想要把我作为他的一把刀控制住整个城池,我为了表示诚意,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做下来,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认我见过他,但是每一次,都是花房的头子来送的消息!” 姜怀月忍不住挑眉:“花房的头子?海盗头子?” 杨太守摇头:“那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他非常擅长发现每个男人喜欢什么,我如今的那位妻子,就是她找来的!” “所以,太守大人,是真的喜欢你的妻子?”姜怀月微微偏头。 杨太守抬起头,目光坚毅:“我此生只有一位妻子!” 第207章 背锅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去的路上,姜怀月和赵辰溪就这么面对面的坐在马车上,两个人格外的沉默。 姜怀月的耳朵里还在回响杨太守的话:“……我这一生,无儿无女,兢兢业业数十载,临老却深陷囫囵,老妻已故,对这个世间早就没有什么念想了,只是这偌大的之江,我守了几十年,我不忍百姓煎熬……” 姜怀月并不了解杨太守,他虽说的情真意切,可若非他们早有准备,季鹤轩早就中了梦麟丸的毒。 “孰真孰假,你可有论断?”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忽然开口。 “你呢?”姜怀月不答反问,“你如何觉得?” “的确有人在监视他。”赵辰溪微微垂下眼,“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问题的,一个州府的太守,手上是有兵权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海盗给控制,难不成我大招的兵马水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你是觉得他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姜怀月微微皱眉,“他的妻子?” “我觉得他说的话就是在提醒我们,他反复的说他的爱妻已故,我只是想告诉我们说一遍就可以了,又何必反反复复的提呢?至于那位新夫人,或许就是那个抓着他把柄的人。”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我父亲说过,打仗,最怕的就是你有软肋,但是也最怕你没有软肋,当你的软肋握在自己的手里,你就会拼了命的去保护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杀意,可当你的软肋捏在了别人的手里,那你就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别人宰杀。”姜怀月掀开车帘,看着外头漆黑的道路。 姜怀月也本能的觉得,杨太守如今寸步难行,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的软肋,被别人捏在了手里,而他无儿无女,唯一的软肋就是他那个声称已经故去的老妻。 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回去以后,姜怀月敲响了南知意的大门。 “稍等!” 南知意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套就打开了大门,瞧见姜怀月的时候,有些诧异:“月月?” “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姜怀月抬头看着南知意,“带着羌活一起!” 南知意心里咯噔一声,随后侧开身:“进来说!” 姜怀月进门,身后那朵遮住月亮的黑云,逐渐飘远。 “我需要你去一趟之江的水军营地!”姜怀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铜符,放在南知意的面前,“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东西该怎么用了!” “为什么不自己去?”南知意蹙眉,“这是将军交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去不是更合适一些吗?” “我需要你守着他,只有这样,我才有底气在之江里大刀阔斧的动作!”姜怀月盯着南知意的眼睛,“之江快要失守了!” “得把羌活留在你身边!”南知意看向姜怀月,“不然我不会走的。” 姜怀月苦笑:“她还太小,带着她太冒险了,而且她从小到大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现在让我留下她,这不怕她半夜的时候哭鼻子吗?” “你不把她留下,就不怕半夜的时候有人往你鼻子里灌毒吗?”南知意挑眉,眼中多了几分不满,“更何况,如果连她都走了,你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人了,语嫣也好,夕瑶也罢,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连最基本的防备心都没有了!” 姜怀月没说话,只是沉默着。 南知意拿起那枚铜符:“我可以帮你走这一趟,但是,羌活必须留下,不然你就自己想办法去吧!” 姜怀月心中憋闷:“南大哥!” “我从来不吃你们这一套的。”南知意嗤笑,“所以你最好尽快决定,要不要让羌活留下!” 姜怀月想了想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南知意的眸光瞬间一变,他手腕微转,几枚粹了剧毒的银针就擦着姜怀月的耳畔射了出去。 “嗯!” 重物落地时,伴随着一声闷哼。 姜怀月立刻脱门而出,黑色身影闪过的瞬间,她猛的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迅速刺向黑衣人的肩颈,她本能的闪躲,却在下一瞬七窍流血,直直的倒下。 姜怀月的剑还刺在半空,黑衣人却已经倒地不起了。 她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南知意:“你下了什么毒啊?连活口都没有?” “断肠散啊,见血封喉!”南知意缓缓走到姜怀月身边,“像我们这种常年在边关的人,杀人还要什么活口!” 姜怀月语塞。 她蹲下身,扯掉黑衣人的面罩:“白霜?” “死的可真快。”南知意撇嘴,“这才送过来几天啊,就找上门来送死,你到时候怎么交代?” “这人不是你杀的吗?怎么让我交代?”姜怀月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南知意。 “人又不是给我送的,我有什么可交代的?”南知意挑眉,“要是你不想管,不如就把她塞到季鹤轩那儿去,反正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断袖,想必也不介意再给自己加一个变态的称呼了!” 姜怀月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了,她木然的看向南知意:“你有把握打得过他?” “我一个木匠,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南知意笑,“不过,他一个做长辈的,替晚辈背一些锅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姜怀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仁义,但是,眼下的确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法子,总不能真的把南知意给交出去吧! 所以第二天天一亮,季鹤轩甚至还没有回来,身上就又背了一个暴虐成性,欺男霸女的恶名。 人前脚刚刚翻墙进来,后脚就看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他的院子里,他正打算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姜怀月站在自己对面,对着他挤眉弄眼。 白霜的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白露哭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姜怀月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子的演技很不错,毕竟,从白霜的尸体被抬出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她还能哭出眼泪来,还是有些本事在的。 第208章 好久不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平白无故的背上一条人命,心中愤恨,却有发作不得,只得再把人送走以后,揪着姜怀月的耳朵破口大骂:“你是怕你舅舅我,在这个官场上走的太顺畅了,是不是?” “反正你已经被黑锅了,被一个是背背,两个也是背。”姜怀月捂着耳朵抱头鼠窜,“再说了,这个丫头本来就是送来给你暖床的,没有比被你折磨死更好的说法了!我总不能真的把南大哥给交出去吧,更何况本就是这个丫头自己找死,跑来偷听我们说话,才被南大哥的毒针射死的。” “一条人命,在你嘴里就是轻飘飘的一个黑锅?”季鹤轩有些气恼。 “轻飘飘吗?”姜怀月停下逃窜的脚步,她抬头看向季鹤轩,“那他们杀人的时候呢?可曾有半点顾虑过对方是不是无辜?起码,白霜她死有余辜,不是吗?” 白霜是花房的花娘,而且还是一个身手很不错的花娘,这样的花娘大多是培养来做暗卫的,毕竟很多达官贵人,不易近身,只有让这些女子来暗杀,而且,姜怀月的的确确在白霜的行李里,找到了曾经被她暗杀过的名单。 季鹤轩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春雨忽然小跑着进来:“爷,秋天远让我来知会一声,说是秋家的前任家主秋绝弦,病情好转,今日回府!” “这么快?”姜怀月满脸诧异,“昨天才去见了人,今天就接回来了?” “交货的日子很紧急,要么交货,要么给银子,他秋天远哪里有银子来还给我呀!”季鹤轩淡淡的开口,明明秋绝弦已经回来了,可她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的喜悦。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许久,然后开口道:“这位秋大小姐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个时候,合该带着妹妹远走高飞,又何必回到这个虎穴来呢?” “这是秋家的祖宗基业!”季鹤轩深吸一口气,“是那个人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她是一定要把这个秋家夺回去的。” “不过舅舅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看来这位大小姐的情况,很不好!”姜怀月挑眉,“莫不是,也中毒了?” 季鹤轩没说话。 姜怀月了然:“我记得羌活说,这个罂粟壳种植不易,而且整个之江并没有大面积种植,所以价格非常昂贵,可是背后的人,却敢大量的使用这种药剂来控制每一个他想要控制的人,看来,这背后的人实力雄厚啊!” 季鹤轩眸光微闪:“在这个世道上赚钱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么大笔的金钱往来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的!” 姜怀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季鹤轩就风风火火的走了,早就忘记刚才想要教训姜怀月的事情了。 秋绝弦被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个时候的道路两侧,有不少人往家的方向赶,所以行人特别多。 八驾的马车大大咧咧的停在秋家的门口,秋天远带着秋家众人,在府邸门前站好,等待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风琴掀开帘子,从马车里率先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那恭敬的低着头,直到秋绝弦从里面缓缓伸出手。 风琴立刻扶住秋绝弦的手,搀扶着她下车。 形容枯骨的手搭在风琴的手背上,冰冷硌手,风琴脊背的汗毛倒立,但现在,她根本不敢动弹,只能乖乖的在那里站着,等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秋天远看着秋绝弦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下来,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想当初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个人赶出秋家,可如今他却又要被逼着,亲自风风光光的把他接回来。 他心中气闷。 明明他才是秋家的正统,却因为他母亲是个外室,就要处处低人一等,而秋绝弦,明明只是一个捡来的弃婴,他的名字却可以挂在族谱之上。 “这一路辛苦,可有波折?”秋天远笑着走上前。 秋绝弦抬头看着面前的秋天远,她当然能够看到他眼底的不甘心和怨恨,她轻笑了一声:“回来的路上畅通无阻,能有什么波折呢?” 秋天远看了看她的身后:“露露呢?” “她啊?”秋绝弦嗤笑,“十几岁的年纪了,偏偏还那样不懂事,我把他送去乡下了,让她过一过我过的日子,风琴这个丫头原本哭着喊着要陪她去,被我扣下了,我身边的丫头死的死,卖的卖,逃的逃,早就没有了,她倒是个忠心的,以后就让他跟在我的边上吧!” 风琴原本就是秋天远的人,秋天远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露露她到底是个孩子,她与你不同,她性子怯懦,你若是把他一个人送到乡下去,只怕她会活不下来!” 秋绝弦的眼底上过一抹恨意:“既然我能够活下来,他自然也能够活下来,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哪里有资格姓秋?” 秋天远被堵的无话可说,沉默很久才开口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恭迎大小姐回府。” “恭迎大小姐回府!” 秋绝弦抬头看向秋天远身后的那群里,这里面几乎没有他眼熟的人了,秋家的人死的死,卖的卖,跑的跑,早就分崩离析,不复往日繁华了。 秋绝弦被风琴搀扶着一步一步往里走,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老管家,老账房,老嬷嬷,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曾经的那些老人早已经不知道去向,而现在的这些新面孔,都是秋天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亲信,没有一个可靠的! 就在他心中一阵悲凉的时候,季鹤轩忽然从正门口走了出来:“秋大小姐,好久不见。” 秋绝弦看着季鹤轩站在那里,悲凉的内心忽然产生一股暖意,她轻轻地笑了笑:“季公子来的不巧,这些日子我生了重病一直不在府上,不知道我们的新家主有没有好好的招待你呢?” “自然是有的。”季鹤轩笑着,“既然邱大小姐回来了,那我想那批货应该也有着落了吧!” 第209章 合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绝弦看着面前的季鹤轩,良久以后,才笑了起来:“季公子放宽心,我从未让你做过一笔亏钱的买卖!” 一场本不存在的交易,在秋家人面前彻底成真。 秋绝弦回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个院子,秋天远跟在她的身后:“你的院子,一直空着,不曾有人住过,我派人收拾过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吧!” 秋绝弦回过头来看着秋天远,随后笑了一声:“屋子里的东西应该都翻过了吧,可曾翻到些什么?” “你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便该明白,你已经不是家主了!”秋天远走到秋绝弦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应该明白,你吃的药,只有我手里有!” 秋绝弦没说话,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 秋天远挑眉:“我也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也应该明白,那个药,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犯不着威胁我!”秋绝弦嗤笑,“如果我生不如死,那交不出货的秋家,就是一滩烂泥,秋家的祖宗基业,也就会毁在你这个连族谱都上不了的家伙手里!” 秋天远咬牙:“秋绝弦!” “你关了我这么久,你都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吗?”秋绝弦缓缓走到一旁的凳子前坐下,“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威胁我,若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做,而且秋天远,你生来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抢来的家主职位,你是做不长久的。” 秋天远的手捏成拳头,若不是秋绝弦手里的那批货事关秋家命脉,他的拳头,只怕早就砸在了她的脸上了。 “秋天远,是你亲自接我回来的,不是我求着你要回来的,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你想要秋家家主之位,而我想要继续享受秋家的荣华富贵,你需要我的才能,我也需要你背后的势力。”秋绝弦笑吟吟的看着秋天远,眼里满是算计。 虽然秋天远不想承认,但是的的确确他并没有赚钱的才能,他甚至不太能够看得懂账簿,只能依稀看一些简单的来往明细,他接手秋家这段时间依旧是那些生意,可是挣的钱却比秋绝弦在时,少了数倍。 秋天远没有赚钱的本事,他能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不过就是因为他会审时度势,得了贵人的相助,凭借着武力和蛮力强行控制住了整个秋家。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淡淡的说道:“你好好休息吧!只要你好好的做事,我不会断了你的药,你也可以自由进出秋家,账面上的银子你也可以随意支出,接下来的日子你赚你的钱,我做我的家主!” 秋绝弦微微挑眉:“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风琴是秋可露身边的贴身丫头,你现在把邱可露关在了乡下那种地方,竟然把她放在身边,你就不怕他记恨你吗?”秋天远看了一眼风琴,然后说道,“府里还有很多丫头,你可以随意挑选几个。” “我自然是要挑的,一个丫头也不够用的。”秋绝弦冷笑,“至于风琴,我就是要把她带在身边,她越是衷心,就越是该对我百般依顺,毕竟秋可露的死活,现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秋天远深深地看了一眼风琴,随后转身离开:“随你!” 秋天远跨出大门,渐行渐远。 等到他走远以后,风琴忙不迭的在秋绝弦面前跪下,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秋绝弦的声音:“你之前在露露身边是怎么样的,之后在我身边也要怎么样!” 风琴微微发抖,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舒秋府了,秋绝弦管家的那段日子,她虽然是待在秋可露的身边,但是秋绝弦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 所以眼下他的性命都被秋绝弦捏在手里,她现在都恨不得能一头撞死,也好过一直跟在秋绝弦身边:“大小姐……” 秋绝弦拿出一个药瓶,丢给风琴:“这里面是七天的解药,你只要安稳的做事情,替我传消息,你自然可以安分的活下去,不然的话我可有100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风琴颤颤巍巍的接过药瓶,磕了个头,然后缓缓起身,面如死灰的站在秋绝弦的身边。 季鹤轩让人把白霜的尸体送去了太守府,姜怀月还特地交代了一定要把人送到杨夫人的面前,毕竟这人本就是太守送的,交还给他的夫人也是天经地义的。 白霜死的蹊跷,他虽然是众多而亡,但是他中的毒是羌活特地研制的,无色无味,纵然仵作验尸,也是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所以对外声称,白霜突然染病暴毙,并不知原由,虽然,信的人可能没几个。 姜怀月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见到了秋家这位传言中的大小姐。 “你就是秋家家主,秋绝弦?”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瘦的脱了相的秋绝弦,有些诧异,“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记忆里的姜怀月,曾经远远的见过秋绝弦一面。 那个时候虽然隔得远,但是他还是记得的,秋绝弦真的很貌美,虽然看起来有些单薄,但并不消瘦,更不会像现在这般骨瘦如柴。 “你就是季鹤轩的宝贝外甥女?”秋绝弦看着姜怀月,微微挑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舅舅让我带羌活来给你把脉!”姜怀月走到秋绝弦的院子里,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羌活可是千丈渡的宝贝徒弟,听说你中了毒,特地带他来给你看看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 羌活走到秋绝弦面前:“麻烦把手伸出来。” 秋绝弦依言伸出手:“你来这一趟还专门带了个医女?莫不是身子骨不大好?” “她本就是我的好友,随我一起来这里走一趟罢了。”姜怀月盯着秋绝弦看了很久,这面前的女子,可是可以让他舅舅失了神的女子,他倒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那个不近女色的舅舅,心神不宁! 第210章 太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绝弦倒是也不介意姜怀月一直盯着她看,只是问道:“听说你昨夜大闹太守府?” 姜怀月蹙眉:“你的消息可真灵通!这才刚回来,就知道了?” 秋绝弦笑:“汴京来的大小姐掀翻了太守夫人摆的宴席,这么大的消息,我若是都不知道哪里还有本事做生意?” “他们说的好听,是约我吃席,面前的那个几个碗里头没有一个是没有毒的,花厅外头还守着一个随时准备来玷污我的男人,要是这样子,我都不敢掀翻他的宴席,那我还真是白白的投了个好胎!”姜怀月挑眉。 秋绝弦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笑了起来:“你一个女儿家性子却这般洒脱,怪不得你舅舅那般宠你!” “秋小姐也是一个女儿家,却凭一己之力守着祖宗基业,怪不得我那个不近女色的舅舅,会因为你心神不宁。”姜怀月盯着秋绝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秋绝弦愣了一下,眼里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后便笑了起来:“祖宗基业差点就败在我的手里了!” “秋大小姐应当被迫服用过多次的梦麟丸,已经有很重的瘾了!”羌活收回了给秋绝弦把脉的手。 秋绝弦听到羌活的话,并不觉得难过,只是有些无奈:“原来,那个毒,叫做梦麟丸啊!” “真的戒不了吗?”姜怀月看着羌活,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一定戒不了,但,很难!”羌活抬头看向秋绝弦,“秋小姐,你想戒吗?” 秋绝弦的眼睛一亮:“可以吗?” 羌活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很难!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的糟糕,没有办法支撑戒药时带来的巨大负担,所以,你要先养好身子!” “如果真的可以戒,哪怕很难,我也愿意一试!”秋绝弦盯着羌活,坚定的说道。 羌活点了点头:“那就,先好好吃饭!你太瘦了,人需要足够的食物,人若是太瘦弱了,一旦遇到重大的疾病和伤痛,往往很难撑过来,所以秋小姐,你得好好吃饭!” 秋绝弦其实并不能断定羌活,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她很有可能是季鹤轩派来安慰他的,想让她撑下去。 只是她秋绝弦,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既然有机会戒掉这该死的毒药,她一定会去试一试。 秋绝弦回秋家的时候,秋天远来不及知会他背后的人,所以当天夜里,就有人,敲响了秋家的大门。 睡梦中的秋天远,被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冷剑惊醒,他顿时汗毛倒立:“主子,主子饶命!” “为什么背叛主子!”来人的声音阴狠可怖,满是肃杀。 “我没有,我怎么会背叛主子呢!”秋天远赶忙说道。 “那为什么私自把秋绝弦接回来?”男人起身,走到秋天远的面前,“当初是你求着主子帮你夺了秋家,如今,却又是你亲自把人给接回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秋天远看着面前的男人,浑身颤栗:“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个贱人留了一手,竟然与季家签了一千万两的欠条,买卖的竟然是皇家特供的缂丝,这种东西,价比黄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交货!为了这一千万两,我只能把她找回来,不过主子可以不用太担心,秋绝弦现在被毒控制着,对我言听计从,绝对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的!” 男人听秋天远说完话,才收了剑:“姜家的人,什么时候走?” “祭完祖以后就会回去了!”秋天远松了口气,“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总是在下雨,不方便上山,这才一直拖了下来。” “这几个人不是好惹的,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到时候难免横生枝节!”男人冷声道。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太守那里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开始的洗尘宴,便闹了很大的动静,好在季鹤轩本就是荒唐的人并没有做什么,可那杨夫人也是昏了头了,竟然要害姜怀月,主子若是真的想让他们尽早离开,还是提醒一下他们。”秋天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男人背着手站在那里,皱着眉头:“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主子会派人去处理,也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发现任何端倪,尽早把他们送走!姜家那对夫妻都是疯子,可不好惹,要是招惹了他们的女儿,到时候就算是主子也未必保得住你们。” 秋天远赶忙点头:“是,是,我一定小心谨慎,尽快把他们送走,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横生枝节的!” 男人回头盯着秋天远看了很久:“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秋绝弦那个丫头骨头硬的很,你得把握好了,若是把握不住就趁早杀了。” 秋天远心里咯噔一声:“他虽然在赚钱这件事情上很有天分,但到底是个女子,把控住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秋天远:“你可别忘了,如今的秋家,手里头可并不干净!” 秋天远立刻抬头:“我明白的,那本账簿我不会让她发现的。” 男人这才点了点头:“太守那里,我会去处理,你只要管好你手里的账簿就好,别的不用担心!” “是!” 男人走出房门的时候,站在那里许久,最后确认周围没有额外的呼吸声以后,才抬步离开。 躲在不远处树上的青禾,在男人离开以后,才松开了掩着口鼻的手。 回到院子里的青禾,第一时间找上了姜怀月:“……后半夜的时候,有一个身形娇小的男人,从正门口而入,提着刀去了秋天远的屋子,一直在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以后才出来!” “可是看清楚是什么人了?”语嫣忍不住问道。 青禾微微蹙眉:“他穿着斗篷看不太清楚,但是身材矮小,没有须发,而且声音娇弱,瞧着,像是个太监!” 太监? 姜怀月的心微沉。 她曾经的记忆里面,的确有一个太监,不过,那个太监,并不是普通的太监。 第211章 洗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之江临近赣江,而赣江,则是三王爷季辰殊的封地。 而季辰殊的身边,就有一个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太监。 姜怀月之所以会对这个小太监有那么深的印象,就是因为在前世,赵霖钰大权在握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个小太监,就是他,宣判姜家夫妻通敌叛国的圣旨。 而且,这个太监,有功夫傍身,那个时候的姜怀月,不肯接旨,就是这个小太监,折断了他的臂膀,逼着她,接下了那道圣旨。 “你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他,能认出那个人来吗?”姜怀月看着青禾,冷不丁的说道。 青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点头:“我虽然没能仔细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但是依稀还是可以分辨的,而且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古怪,如果遇到了,我应该能认出来。” 姜怀月微微点头:“我知道了,继续跟着吧!” 青禾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向姜怀月:“小姐是怎么断定,一定会有人来找秋天远的?” “那些人之所以要吞下秋家,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他们扶持秋天远这个废物上位,为的就是架空整个秋家,现在突然把秋绝弦带了回来,自然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必然是会来找秋天远的麻烦的!”姜怀月笑了笑,“你小心一些,别让他们发现了你。” 青禾应声离去。 躲在屏风后的赵辰溪缓缓走了出来,他微微蹙眉:“你是不是知道那个来找秋天远的人是谁?” 姜怀月微微挑眉:“我有猜想,但并不确定。” “有话直说。”赵辰溪走到姜怀月面前坐下。 “青禾说,那人多半是个太监,之江山高皇帝远的,又怎么会有太监?”姜怀月笑,“除非这里面,有皇家的人。” 赵辰溪立刻就想到了赣江,还有他那位三皇兄。 他的眉宇紧皱:“你的意思是,三王爷?” 姜怀月笑着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我记得,当今陛下在登基之前,差点死在了三王爷的手里!” 赵辰溪的瞳仁猛缩。 三王爷赵辰溪是先帝最宠爱的贵妃所出,而且他是皇长子,也曾是最有机会坐上那个皇位的人。 只是贵妃急于求成,而皇帝又坚持祖宗教诲,坚定的让嫡子继位,贵妃这才出手害死了先太子,最后将自己的前程也断送了。 贵妃一死,季辰殊自然也就落了幕,可他的母妃毕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所以他虽然落魄,永远的远离权力的中心,但是先帝还是给了他一块肥沃的封地,只要他安分守己,就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赵辰溪沉思片刻却又摇了摇头:“不会,他没有理由,要控制住整个之江,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权,赣江也是一块富庶的土地,赣江的赋税就足够让他过上非常奢靡的日子了,至于权,那就更没有必要,之江并不是什么政权中心……” “他们为的本来就是钱。”姜怀月打断赵辰溪,随后拿出一本账簿,“这是秋绝弦交给我的一本账簿。” “秋家的私账?”赵辰溪的右眼跳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这样要紧的东西,她怎么会随便交给你?” “这本并不是什么私账,而是现在秋家账房里的账簿。”姜怀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我不擅长算账,秋绝弦交给我的时候我也没有看明白,不过好在我身边的夕瑶是个管账的能手,她帮着我盘了一下,我才看出里面的门道。” 赵辰溪皱着眉头翻开账簿:“收高粱五千多石,支出白银五千两?” “之江主食米饭,大多时候种的都是稻米,很少会有高粱,而且这个价格也是有问题的,夕瑶还偷偷的去了附近的粮米库房,看了一眼里头并没有所谓的高粱,但是的的确确有五个空笼子!”姜怀月嗤笑,“这比所谓的账目,是在洗钱!” 赵辰溪的眸光骤变。 所谓的洗钱就是将来路不明的银钱,通过虚假的买卖,形成流水,最后成为正经的,真金白银。 而这种所谓的喜欢大多都会在劫匪,赌坊,妓院,以及私矿这种不被朝廷接纳,却又来钱很快的产业。 “你的意思是?之所以那背后之人想要扶持秋天远这个草包顶替掉秋绝弦的家主之位,就是为了让秋家为这一笔又一笔来路不明的银票,过明路?”赵辰溪挑眉,“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海盗,哪里还会懂这些?” “所以这些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海盗,而且他们的银钱,或许也并不是简简单单依靠打家劫舍就能得来的。”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冷声说道。 其实当把这个幕后之人,当做是三王爷的时候,这些事情也就都说的通了。 毕竟,一个距离皇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在一个小地方待一辈子呢? 而现在的皇帝,坐稳江山,他这几十年的功绩可圈可点,而且他也有儿子,这个江山他守的很稳,赵辰殊并没有任何可以窃取江山的方法,除非,他准备造反。 但是造反,最缺的就是银两了。 想要造反,就需要兵马,想要有兵马,就需要大量的银钱去供养,可纵然赵辰殊掌握着赣江的赋税,可那点银子,若是想要用来养兵马,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只不过,最让姜怀月想不明白的就是,当初赵霖钰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迫皇帝废太子,改立他为储君的时候,赵辰殊就那么心甘情愿的站在赵霖钰的身后,并没有要争抢皇位的意思,就好像,他所有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赵霖钰成为天子。 “姜怀月,你可知道,如果你的猜想真的成立,那之江,就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战场!”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笑了一声:“你怕了?” 赵辰溪伸手弹了一下姜怀月的额头:“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先回京吧!” 第212章 三王爷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让我来祭祖,然后让我先回去?”姜怀月捂着额头,满脸莫名,“怎么,你准备跟我舅舅手牵手去祭祖?把这断袖的名声坐实?” 赵辰溪一口淤血差点喷在姜怀月的脸上:“滚蛋!” 姜怀月笑着给赵辰溪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来都来了,总得让我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烂泥潭吧!” 赵辰溪自然是拗不过姜怀月的,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她先回汴京的想法。 不过,当季鹤轩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以后,他第一时间找上了姜怀月,想要让他先回京去,可他在整个院子里绕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直到夕瑶告诉她,姜怀月去了秋绝弦的屋子里。 季鹤轩赶到秋绝弦院子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笑声,其中,就夹杂着秋绝弦那有些微弱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有些诧异。 早知道,自从秋家前任家主过世以后,他几乎就没再见秋绝弦笑过,而今天,却听到她的笑声。 “季公子?”端着热茶回来的风琴,瞧见季鹤轩站在院子门口,便笑着问道,“公子是来找姜小姐的吧,姜小姐在里头和小姐说笑呢,公子快进去吧!” 风琴推开门的时候,秋绝弦正拿着笔在看账簿,见到季鹤轩站在那里,不免有些奇怪:“来了,怎么不进来?” “月月总是来打扰你!”季鹤轩走进院子,看着坐在一旁吃果子的姜怀月,有些无奈,“秋大小姐身子不好,得好好休息!” “我是吃多了毒!”秋绝弦嗤笑,“我以往可是壮的能吃一头牛,站在倒成了你嘴里身子不好的闺阁小姐了!” 季鹤轩看着秋绝弦枯瘦的手,有些不忍:“你这个身子,好好调养一番,也会好的……” “坐吧!”秋绝弦看了一眼季鹤轩,“风琴,给季公子上杯热茶!” 风琴应了一声,便赶紧出去泡茶了。 “你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怎么总到这里来?”季鹤轩一坐下,就开始数落姜怀月。 姜怀月却只是笑了笑:“秋大小姐看的一手好账簿,我专门来学一学,虽说我的账簿都是夕瑶在管着的,但他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总得自己学着些!” “那也不要来打扰她……” “这算是哪门子的打扰?”秋绝弦放下手里的账本,似笑非笑的看向季鹤轩,“倒是你,短短几年就做成了皇商,唯一的一个宝贝外甥女却连账簿都看不懂,你是怎么做舅舅的?” “她哪里是看不懂?”季鹤轩皱眉,“她只是不愿意看这些东西罢了,从小到大,各种兵书他向来都是过目不忘的,区区一个账簿她又怎么会看不懂?无非就是没有心思在上面。” 确定风琴走远了以后,秋绝弦才冷不丁的开口:“月月身边的羌活,说会想法子帮我把这毒给戒了,不过他日日到我这里来,总要有个缘由,就推脱说是看不懂账簿来找我学。” 季鹤轩眼睛一亮:“羌活有法子解毒?你怎么不早些说?” “不是解毒,只是尽可能的把它戒了。”姜怀月撇嘴,“这个药很霸道,几乎吃过的人就会成瘾,而且非常的难以戒断,但是羌活说,可以尝试着一点一点的把药量减下来,再配合足够的滋补药物,如果戒毒的人,有足够的毅力,是有可能戒断的。” 季鹤轩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是马上又说道:“不过,有办法总好过一点希望都没有。” 姜怀月托着腮帮子看向季鹤轩:“我的好舅舅,最近这段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功夫来找我说话,今天忽然来找我,怕是见过那位爷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都给我提前离开之江!”季鹤轩看着面前的秋绝弦,低声说道,“如今的情形分明是整个之江都在逐渐成为人家的傀儡,而秋家作为之江的首富,更是背后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你可以来对抗的了,你们应该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秋绝弦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季鹤轩。 季鹤轩有些无力:“秋绝弦,你不要犟,你得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你才有机会,守住秋家的基业!” “我不会走的!”秋绝弦的看着季鹤轩,淡淡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是,我不会走的!你我认识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那种无力的感觉在瞬间蔓延全身,他看着秋绝弦许久,最后叹息:“秋绝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犟!” “如果我不犟,我早死了!”秋绝弦嗤笑一声,“季鹤轩,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临阵退缩的人!” “我也不会走的!”姜怀月挑眉,“我是两家人,我爹跟我娘,从来没教过我,逃跑两个字!” 季鹤轩气的咬牙切齿,伸出的手,最后只能在姜怀月的后背重重的拍了一下:“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季鹤轩走的时候,风琴刚刚泡好了茶,却不想季鹤轩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她端着茶水,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季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秋姐姐说,他要是想要那批货,得再让两个点的利润出来,我舅舅不肯,两个人就吵了几句!”姜怀月说是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旁的秋绝弦看了她一眼,最后忍不住挑眉:“嗯,必须得让他吐两个点出来,不然这空了的账房,近几年都补不上来了,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风琴不懂这些,只是有些诧异:“买卖不是一直在做吗?账房怎么会空了呢?” 秋绝弦嗤笑:“那就得问问你们那个草包家主,到底拿着钱去外头做什么了!这一笔笔的开销,怕是在外头养了十几房的媳妇了!” 风琴挑眉:“啊?不至于吧!” “那我也就不知道这些银子,到底哪里去了!”秋绝弦说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第213章 私生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家库房里没有银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秋家。 正在赌坊玩的尽兴的秋天远,正喊着让身边的小厮去赊一些筹码,却不想等了好几个时辰,那小厮愣是没回来。 眼看着面前的庄子开了好几回了,秋天远气的很,撸起袖子就要去找赌坊的麻烦,却不想,竟然连掌柜的会客室都进不去。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谁你们不知道啊?竟然敢拦着我,老子可是秋家的家主!”秋天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方才过来赊账要筹码的小厮也在这个时候听到秋天远的叫嚷声,捂着自己淤青的眼睛快步跑了过来:“家主!” 秋天远眼瞧着自己的小厮被揍得鼻青脸肿得,顿时一口怒气冲上心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子的人都敢打,你们去打听打听,我可是秋家的当家人,我看你们是不想在之江混下去了!” “秋家主是谁,我们当然知道!”不远处的厢房门忽然打开,传来了一阵娇俏的女声。 秋天远有些诧异:“你们换当家的了?” 一旁的账房赶紧放下手里的算盘,眼里带着几分讥讽:“秋家主,这位才是我们当家的,你之前见过的几位,不过就是在这里撑撑场面的!” 秋天远有些难看:“就算我之前见到的不是你们正经的当家的,那今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仅不给我们赊银两,竟然还打了我身边的小厮,怎么的,你们赌坊现在已经瞧不上我们秋家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她画着明艳的妆容,穿着一身烫金红色长裙,右手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杆,一颦一笑之间,都颇有韵味:“秋家嘛,是这之江里头数一数二的富户,我们一个小小的赌坊又怎么敢瞧不上呢?” 秋天远盯着女子,莫名的觉得她有些眼熟,可偏偏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既然你知道我是秋家的家主,又没有瞧不上我们秋家,那你们动手打我家奴仆是个什么意思?今儿个,你可得给我好好分辨分辨!” 女子笑盈盈的看着秋天远:“秋家主不要生气,我们的人也不是故意动手的,实在是你那小厮不讲理,见我们不肯赊账,竟然动手跟我们抢筹码,我的人这才一怒之下动了手!” “真是笑话,你打了我的奴仆,如今还要反咬我们一口,我秋天远哪次到你们这赌坊来,不是几百几千的玩,偶尔带的少了,找你们赊点筹码,还要说我们抢,你们这赌坊如今是做大了,连我这个秋家家主都不肯借银子了,就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你们手里头借到银子了!”秋天远说这番话的时候,嗓门特别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女子叫娇娘,是这个赌坊的当家人,这个赌坊是她父亲那一辈就在经营的了,落到她手里的时候,落寞了一段时间,这几年,才又昌盛起来。 她敲了敲手里的团扇,满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秋天远:“秋家主倒也不必这么大的火气,我们赌坊有我们赌坊的规矩,可以赊账,但也不能赊的太多,秋家主,实在是你赊的太多了,我们赌坊也就是个小本买卖,这么个借法,我们家实在是借不起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顿时就变了脸,原本还以为是赌坊欺客,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秋家的家主仗着自己是秋家人,借的银子太多了,这才赊不了账了! 秋天远瞬间恼怒:“你胡说八道,我能借你多少银子……” “一万六千两白银!”一旁的账房敲了敲算盘,冷不丁的开口道,“秋天远,赊账,一万六千两白银,这里头每一笔都摁着您的私印,秋家主,你莫不是不认账了吧!” 秋天远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可能这么多?” 账房把账簿送到秋天远的面前:“这是您这个月赊的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好一万六千两,秋家主若是能把这笔账还了,我们自然愿意继续给您赊账!” “区,区区一万六千两,我又不是还不上,无非就是忘了,你们自个儿就不知道去我府上清账不成!”秋天远压住心底的不安,梗着脖子骂道。 那账房冷笑一声:“秋家主日理万机,怕是也不过问家里的账房吧,我们早就去要过账了,是你家的账房先生说,秋家的账面上没有银子了,给不了,把我们给打发回来了!” 顿时一片哗然。 “这秋家,多大的基业啊,怎么就拿不出这一万六千两了?别是要倒台了吧!” “秋家换了家主以后就不行了,以前那个家主,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做事雷厉风行,还是老家主培养的,这个家主啊,不知道哪里来的私生子,突然就成了家主,怕是草包一个,根本就守不住这偌大的家产!” “啧啧啧,偷来抢来的东西,当然守不住了?” “就是,还家主呢,连账面上没有银子都不知道,还舔着脸在这里闹事呢!” 整个赌坊里,顿时到处都是讥讽声。 秋天远本就是私生子,又不是秋家正经的血脉,一个上门女婿的私生子,从小甚至没学过账簿,不过就是傍上了这背后的主子,得了势,这才平白的抢了秋家家主的头衔。 可是不明不白来的东西,总是会落人话柄。 以往这些人看他是秋家的家主,想着不得罪这个财神爷,自然不会说什么,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事,那些憋在肚子里的算会员顿时一股脑的就宠了出来。 秋天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指着娇娘半晌,最后怒骂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银子,你给我等着!” “那娇娘我就在这里等着!”娇娘依旧是笑着,只是眼睛里的不屑几乎就要溢出来了,“秋家主快去快回啊!” 秋天远猛地拂袖,大步流星的离开。 走之前,她还听到娇娘地笑声:“一个臭婊子生的私生子,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第214章 败光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天远回去的这一路上,气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憋得通红。 这种话,他并不是第一次听了。 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十八岁的那一年,先家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存在,带着一堆奴婢随从找到了他与他母亲那出狭小拥挤的去处。 先家主那个时候不过二十有二,可他那通身的气派,只要往那里一站,他就像是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站在她的面前,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你就是我那个该死的爹在外头生的野杂种?”前家主的声音清冷高傲,可说出来的话,却晦涩难听,“听说你娘那个不懂事的,到处在外头说,你是秋家未来的家主?” “我……” “你最好清醒一下,我姓秋,可你姓赵,你爹是秋家的上门女婿,他是秋赵氏,就算我死了,这个秋家也轮不到你这个狗杂种来继承!”前家主冷冷的盯着他,“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妄想,你娘是个不知廉耻的娼妇,你也只能是个低贱的杂种!” 恶毒可怖的话至今还在他的耳畔回响。 上马车的时候,他一个踉跄,额头磕在木框上,顿时头破血流。 “家主……” “回府!”秋天远满身狼狈的上了车,他根本顾忌不到额头上的伤口,他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回去,回去拿银子砸死娇娘,告诉她,他娘才不是什么臭婊子 马车在秋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秋天远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他甚至还没站稳,就疯了一样的冲向账房。 他走进账房的时候,账房先生正在嗑瓜子,嘴里还在说着闲话:“……府上早就没有银子,家主那个赌法,金山银山都要被他败光了!” “你说什么!”秋天远猛地冲了进来,他一把揪住了账房的衣领,“什么叫做没有银子了,这么大的秋家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你把我的银子弄到那里去了!” 账房看着有些癫狂的秋天远,脸色有些发白:“我来秋家的时候,账房上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这几个月,你日日都在赌坊,每个月都要花出去几千两的银子,账房里的银子早就被你花完了,我不过就是个记账的,我能把你的银子弄到那里去!” 秋天远瞬间脸色苍白:“你胡说,你胡说,秋家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几代人的积累,怎么可能让我挥霍光了,怎么可能呢!” “纵然是富户,也有生意要做,铺子里要有银子周转,府上每个月也有大笔大笔的开销,家主每日吃的燕窝,鲍鱼,不都是银钱,家主若是再搞不来银子,这个月的工钱,都要发不出来了!”账房将自己的衣领从秋天远的手里扯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秋天远不信,拿了要是去开库房。 库房一开,里头早就空空如也,剩下的都是一些珍藏的字画书籍,虽然有价无市,但是想要出手,短时间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怎么会这样……” 账房慢悠悠的走到秋天远的身后,有些鄙夷:“库房里没银子的事情,我在半个月前就跟家主说了,家主一句让我去铺子上收,后来就再也不曾管过了,那铺子上的银子也早就收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秋天远跌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那一万六千两银子。 “秋家主,我不过是你聘来的账房先生,原本也不该多嘴,但是事到如今,我还是要说一句的,我在不少的商户家里头做过账房,不论是谁家的家主,都是殚精竭虑,他们每天只要一睁开眼,就有几百张嘴等着吃饭,那是要做事的啊,不是担着家主的位置就能坐拥银钱的!”账房看着秋天,低声说道。 其实说到底,他是看不上秋天远的,一个抢来偷来的家主,能有什么真本事,愿意来,不过就是看他出的工钱高,谁曾向,这野鸡就是野鸡,永远都飞不到那枝头做凤凰。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如去问问看秋大小姐吧!”账房先生淡淡的说道,“她手上不是还有一笔和季家的生意嘛,说不定能搞到些银子来!” 秋天远先是一愣,随后跌跌撞撞的起身:“你说得对,我去找她,我这就去找她!” 秋天远赶到秋絶弦院子里的时候,她正拿着一张欠条,好整以暇的打着算盘,见到秋天远赶来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奇怪,反倒是让一旁的丫头给他找一张凳子坐一坐。 “我……” “家主是为了这张一万六千两白银的欠条来的吧!”秋絶弦把欠条推到秋天远的面前,“家主不用担心,这个银子,季公子已经帮我们付上了!” “什么意思?”秋天远满脸诧异。 “方才季公子来了一趟,他说,在赌坊遇到家主了!”秋絶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是家主被人为难,丢了好大的脸,他想着我们两家的情分,不忍心就这么看着,等到家主走了以后,就帮着付了这一万六千两的银子!” 秋天远的脸色顿时难看的不行。 他很是好面子,如今却被旁人看了笑话,顿时只觉得心里头有只猴子一直在抓心挠肝,很是屈辱:“谁让他还了,我又不是没有银子!” “账面上早就没有银子了!”秋絶弦可没有给他面子,直接戳穿他,“家主怕是先去了账房那里,发现没有银子以后,才跑到我这里来的吧!” 秋天远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你,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在账面上动了手脚,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呢,是不是你!” “账房先生难道还没有跟你说清楚嘛?”秋絶弦皱眉,“莫不是,你以为这秋家的家主,只要每日里插科打诨,就能有数不尽的白银送上门来?你别是昏了头了!” 秋天远顿时只觉得嗓子眼发紧:“那,那也不该就只有这么点银子啊,这可是秋家,富甲一方的秋家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光了!” 第215章 赌坊当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绝弦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秋天远,良久以后,才说道:“你若是无事,还是去谢谢季公子吧!” 秋天远的脸色微变,眼里满是难堪:“我与季公子并不相熟,也没有什么私交,他此番仗义相帮,多半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道谢,只怕换来的都是讥讽!” 秋绝弦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秋天远,满是嘲弄的目光却在他抬头的那个瞬间变得温婉柔情:“不过就是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倒也犯不着讥讽,我与他做的生意,够他们季家好几年的营收了,你只管大方的受下就是!” “那缂丝生意竟然这么好赚?”秋天远看着秋绝弦,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皇家专供的料子,自然好赚!”秋绝弦说着,又拿起了一旁的账簿,“不过,我也看过秋家现在的账簿,账房上确实没有银子了,这些日子,你还是少去赌坊吧!” 秋天远虽然口头上是应了,可在知道和季家做的这笔生意这般赚钱,心里头顿时也有了几分底气,走出门的时候,脚步都变得欢快了不少。 人前脚走出中庭,后脚就有人从内室走出来。 秋绝弦回头看向抱着剑站在那里的红袖,淡淡的笑了一声:“回去支会一声你家小姐,这个蠢货,信了我们的说辞!” 红袖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风琴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大小姐,你是在同谁说话呢?” 秋绝弦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开着的窗子:“大约是风大了,你听岔了!把窗户关上吧,有些冷了!” 风琴赶紧放下手里的果子,去管窗户。 姜怀月坐在院子的池塘边,时不时的往池塘里丢一点鱼食,就会有许多锦鲤游过来抢食。 “小姐是怎么知道那位娇娘一定会帮咱们呢?”坐在姜怀月身边的语嫣,一边研茶,一边问道。 姜怀月偏头看向语嫣,笑了一声:“因为,她与我是旧相识!” 之江绝大多数的赌坊,都被花房背后的主人买下,剩下的也就几个不成气候的小赌坊。 大一些的赌坊,唯有娇娘的这家还没换主子。 娇娘的父亲行伍出生,浑身蛮力又颇讲义气,混了几年成了个头头,就靠着经营赌坊,借贷,慢慢的发了家。 不过,娇娘的父亲几年前得了重病,已经故去了,就剩下娇娘这么一个女儿家,守着之江的这家赌坊。 一开始,依仗些父亲的余威,这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只是没过几年,就有人眼红这赌坊的营收。 娇娘虽然泼辣,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没奈何,她寻到了他父亲留下来的令牌,找到了远在沙洲的姜御笙。 “想当初,姜家的人马一刀,她一个女儿家,就在之江站稳了脚跟,如今我有事相求,她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姜怀月接过语嫣递过来的茶汤。 语嫣立刻了然:“所以,这娇娘的赌坊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之江继续开下去,也是因为她的背后有咱们将军府在撑腰?” “秋娘她爹为了救我爹,伤了一只眼睛,只要她不触犯律法,姜家就能一直为她撑腰!”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种陈年旧事,若是曾经的姜怀月,也不会知道,不过,现如今,她之所以能在之江找到这么一个暗桩,就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姜家落败,秋娘曾经单枪匹马的杀到汴京城,要带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只是那个时候的姜怀月,还天真的以为,陈尚清是真心为她的,痴傻的抱着希望,以至于最后,曝尸荒野。 所以,当她知道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以后,她第一时间给秋娘写了信,在之江埋了暗桩,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暗桩,竟然这么快就可以用上了。 “小姐,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夕瑶凑上前来,“你是怎么知道,这秋天远一定会去秋娘的赌坊呢?” “他既然与那背后之人勾结,那些已经被收买的赌坊自然不会收他秋天远的银钱,一个赌鬼,要是不赌钱,那还有什么意思!”姜怀月嗤笑一声,“这整个之江,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作坊,也就只有秋娘敢收他银子,还问他收钱了!” 夕瑶点了点头,随后眼底满是惊艳:“小姐可真是神算子啊,什么都算得准!” 姜怀月被夕瑶这幅狗腿的样子逗笑:“我可不是什么神算子,只是这些赌徒的心思太容易拿捏了!” “那小姐,为什么要搞出这一万六千两的借款啊?”语嫣也眼巴巴的凑了过来。 姜怀月喝了一口茶水,却没再说话。 “为什么要搞出这个借款?”季鹤轩看向一旁的春雨,“你是真看不懂?” 春雨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懂!” “你这厮,孙子兵法都看到肚子里去了!”季鹤轩随手拿起一本书丢了过去,“出去可别说我季家的人!” 春雨抱着书,满脸的委屈。 赵辰溪笑了一声,随后说道:“秋家的库房已经没有银子了,经营了好几代的秋家,就算是除了一个败家子,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落了,你觉得,库房里的银子哪里去了?” 春雨还是摇头。 季鹤轩看他这幅蠢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滚出去,别杵在这儿跟个木头似的!” 春雨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临了还被季鹤轩踢了一下屁股。 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季鹤轩眼里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欣慰:“挖空秋家库房的银子,让秋天远败光家业,再让他们狗咬狗一顿,我家的小月月啊,还真是长大了!” “秋家库房的银子,真的是被全部转出去了吗?”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季鹤轩,冷声问道。 “秋絶弦那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把家虎,她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都没能交出私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让秋天远得到秋家的全部家产!”季鹤轩嗤笑,“秋絶弦是吃了没打手的亏,不然,那秋天远根本就蹦跶不起来!” 第216章 空账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天远攥着那张借据又一次找到账房先生的时候,账房先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毕竟这样大的一个宅院,眼看着就没有钱了,他再不走,怕是连自己的工钱都要拿不到了。 秋天远见账房先生连包袱都收拾好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混账东西,当初你被主家赶出来,是老子收留了你,让你在秋府做过账房先生,你现在倒好,竟然要携款私逃!” “秋家主,你说话要有证据的,我只是在收拾自己的物件,什么叫做携款私逃,再说了,当初我随然被主家赶出来,但也不是找不到活计了,是家主你自己上门请我来做这秋家的账房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你收留我了!”这个账房也是个刺头,手里的包袱一甩,就开始大骂。 眼看着两个人在账房里头越吵越凶,在外头看热闹的小厮婢女也越来越多,有机灵的觉得不对劲,便赶紧的去将秋絶弦请了过来。 秋絶弦自从回来以后,一直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府里头的那些老人,一看到她,就立刻站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风琴跟在秋絶弦的身边,看着面前逐渐散开的人群,心中不免愕然。 秋絶弦被秋天远以重病的借口拖走以后,秋家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剩下的,大多都是无关要紧的奴仆,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可如今,秋絶弦什么都不做,就往哪里一站,原本松散的下人,瞬间一个个的都绷紧了皮,这就是当家家主的威慑啊! “闹什么呢?”秋絶弦病歪歪的往账房门口一站,刚才还互相指着鼻子咒骂的两个人,忽然就禁了声。 眼看着两人不说话,秋絶弦让风琴搬了张椅子过来,在他们面前坐下:“身子不好,体谅一下!” 那账房先生眼看着秋絶弦坐下,眼睛滴溜溜的转,忽然就跪了下来,一脸的委屈:“秋大小姐,您原也是管过家的,您应该知道,这偌大的府邸,一日的开销就是上千两,这开了年,入不敷出,还要还家主的赌债,这库房里早就没有银子了,可家主不相信我,非说是小的监守自盗!” “放你他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说你监守自盗了,你他娘的……”秋天远气的变脸,强行装出来的气度瞬间消散不见。 “监守自盗也不是不可能!”秋絶弦抬了抬手,打断了秋天远的话。 那账房先生先是脸色一变,随后;立即开始哭诉:“我做账目多年,向来都清清白白的,怎么到了你们秋家,就成了监守自盗了,你们不要仗着自己的是大户人家,就欺负我这种外头来的,你们这般冤枉我,我是要去衙门状告你们的!” “去吧!”秋絶弦冷冷的看了过去,“你叫马恒星吧!我记得,你早些年是在城北王家做账房的,当时就是因为账目对不上银子,被人从王府轰了出来,因为名声太臭,以至于没人敢用你,最后还是我们家主看你可怜,让你回来做账房先生的吧!” 账房先生一梗:“账目,账目对不上,你可以说是我本事不好,但是你不能说我监守自盗!” “风琴!”秋絶弦淡淡的看了一眼风琴,她立刻会意,打开一旁的柜子,翻出基本账目。 “春月二十五,采入粟米五十石,银六千两!” “二月十六,采入粟米五十石,银六千五百两!” “三月二十日,采入粟米五十石,银七千一百五十两!” “前两天我让风琴去问过府里采买的管事,半年来,粟米不曾涨过价,是6文钱一斤,而且,我们府上,从过完年到现在,只采买过五十石的粟米,请问先生,这里为何多出两笔支出,而且,就连第一笔,也贵出了一倍?”秋絶弦看着马恒星,似笑非笑的说道。 账房先生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他跪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一旁的秋天远,在听到秋絶弦说的这些话以后,顿时怒火中烧:“府上的粟米总共就采买了一批,价格双倍也就罢了,这后头的两笔,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絶弦的左眼微挑,秋天远这番话,分明说明了一个问题,除了第一笔的粟米他是知情的,后面的,他并不清楚。 “我,这……这是家主让我这么做的啊!”马恒星被质问的有些害怕,直接说了出来。 秋天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你胡说八道什么!” “都看什么呢?给我滚出去!”秋絶弦目光骤变,冷冷的盯着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 眼看着人都散开了,风琴赶紧关上了门。 “是家主你让我做的啊!”马恒星低着头,满脸恐惧,“是你带着一个没有胡子的男人上门,告诉我,只要是他安排的事情,我就必须要做!这些都会他安排的啊,这些空账也是他让我做的,我做了账目,他就会赏我一锭银子,别的,我都没敢多拿!” “是他?”秋天远气的一阵恍惚,“怎么会是他!” “既然是家主安排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秋絶弦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过,这样的空账,到底有多少笔?” “我做了二十多笔,差不多啊五百万两现银和货契!”马恒星颤颤巍巍的说道,“但是,这都是家主吩咐我的,我才敢去做的,我以为那是家主为了从府里套银子才用的手段!” 秋天远已经白了脸。 他的确吩咐过,但是那个死太监,明明答应过他,他只会用秋家洗钱,并不会掏空秋家的银钱,到头来,竟然是在骗他,而他竟然那么相信这个每根的玩意儿,他心中气闷,一个喘不过气,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秋絶弦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秋天远,然后看了一眼马恒星:“知道怎么做吧?” 马恒星的脸上一改方才的畏惧,低下头:“小的知道!” 第217章 缩头乌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受了刺激的秋天元,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花房,一打开门就破口大骂:“范高,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狗东西,没了子孙袋的废物玩意儿,你把老子的钱给我吐出来!” 花房里的姑娘听到有人吵闹,纷纷从厢房里探出头来。 秋天远吵闹的厉害,花房的龟公赶紧跑出来:“秋家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咱们到屋子里头说,我去请妈妈过来,您别再这里闹!” 秋天远气的厉害,猛的一把推开了龟公:“妈妈?妈妈算个屁啊,让范高那个混账东西出来跟老子说话,他骗走了老子那么多的银子,难不成就这样算了?让他滚出来!” 说话间,花房的管事捏着帕子小跑着出来:“哎呦,我的秋大家主,这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闹成这样啊,是不是我们家的姑娘不和你的心意了呀?” 秋天远看着面前的妈妈,心中的怒意没有半点的消减:“老子跟你说不到一起,去,把范高给我叫出来,前几天还提着剑,想要了我的小命,他今天肯定还在这里,你给我把他叫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给面子,砸了你这花房!” 妈妈看着面前怒气冲天的秋天远,本能的看了一眼二楼角落里的厢房。 没等妈妈说话,秋天远就已经向着二楼的角房冲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破口大骂:“好你个缩头乌龟,明明在这里,却不敢出来见我,摆明了你是心虚,你这种背地里搞手段的东西,你信不信我闹到王……” 一直关着的厢门忽然打开,一直往前冲的秋天远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脖子上赫然架着一把软剑。 范高举着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秋天远:“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的话,我这把利剑,可是向来不留活口的!” 若是以往,秋天远必然已经害怕不愿再跟他起争执,毕竟范高这厮下手的确狠辣,能在他手里活着出来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过。 可是眼下的秋天远,自认为捏着范高的把柄,自然是不再怕他:“你不要以为这样子我就会怕你,你若是杀了我,主子自然会彻查,到时候你做的那些事情肯定全部都会捅到他的面前,你私自拿走了我府上那么多银两,你不会告诉我,你是送到主子手里去了吧?” 范高微微蹙眉:“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银子了?” “账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笔又一笔,我家那个帐房都已经招认了,你还能推诿到哪里去?”秋天远冷笑,“主子曾经答应过我,我帮他走账,他会留一成的利润给我,至于秋家的钱财,他是不会动的,既然这不是主子的意思,那我家账簿上的那些银子,肯定都进了你这个狗东西的腰包里!” 范高难免有些心虚,毕竟,他的的确确让那账房私下给他提过几笔银子,但是秋家偌大的财富,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他提走的区区几千两,就被秋天远这个草包发现呢!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说我拿了你的银子,可有人证和物证?”范高皱着眉头怒斥,“你别是受了那秋绝弦的挑拨,来我这里闹,到时候我们两个自相残杀,得利的就是她秋绝弦了!” “范高啊范高,你是真觉得我没有脑子吗?”秋天远满眼怒火,“那账房可是我的人,秋绝弦自从回来以后一直被我关在屋子里,她几乎就没有出过房门,她身边的人也都是我安插的,她怕是要手眼通天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库房里的银子挖的干干净净吧!” 范高微微眯起眼:“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说这些银子跟你没有关系吗?那你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我们一起去账房面前对质一番,要是真的与你没关系,我自然与你赔礼道歉!”秋天远盯着范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若是与我有关系呢?你又能如何?”范高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但若是这些银子的的确确是被你吞没了,那你就得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直接状告到主子那里,我倒是要看看,等到那个时候,你还有没有本事像现在这样子提着剑抵着我的脖子!”秋天远微微昂着头,“你敢不敢跟我去!”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这一趟?既然是你觉得我有问题,那你就该把那个账房提到我面前来与我对质,而不是让我抛头露面的走这一遭!”范高收起手里的剑,冷眼看着秋天远,“不过若是那账房,最后与我对峙不出什么东西,那我自然也会修书一封,让主子换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 “毕竟,秋家的家主,谁做不是做呢?”范高丢下这么一句话,立刻转身回了厢房。 秋天远追上去还想理论几句,却差点被猛然关上的门夹住鼻子。 “你给小爷等着!”秋天远气的重重的踹了一下门,然后甩袖离开。 外头没了动静以后,范高抬了抬手,随后便有人推开了窗户:“高公公!” “去,杀了那个账房先生!”范高低垂着眼,捏着兰花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了,记得灭口!” 所谓的灭口,就是屠杀满门。 黑衣人没有半点的犹豫,仿若一个幽灵,一下子就从窗户闪了出去。 眼看着那黑衣人离去,扮做地痞蹲在街角的青禾和青玉立刻尾随了上去。 黑衣人轻功了得,青玉轻功差一些,以至于他们差点没追上,而且还漏了马脚。 黑衣人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停了下来,他背对着站在那里,背后背着一把大刀。 青禾从墙上翻下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就这么站着,他正要说话,青玉就摔了进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这点本事,还敢跟着我,真是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大刀的刃口就向着他们冲了过来,青禾刚刚拔出刀,刚才还摔得四仰八叉的青玉却一个鲤鱼打挺,抽出长剑生生抗住了黑衣人摔下来的大刀。 第218章 灭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轻功自打我学武以来一直都是差的要死,不过我的剑术却学的尤其的好。”青禾话应刚落,一个反斩,直接用寸劲崩断了黑衣人的大刀。 他的瞳孔倏然放大,连连后退的时候,却没发现青禾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小生不才,轻功好的无人能敌!” “噗嗤”一声,身体穿透软剑传来的声音,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青玉提着剑,看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搅碎了心脏的黑衣人:“真是对不起,小姐说了,格杀勿论,实在是罪过罪过!” 青禾有些嫌弃的回头看向青玉:“别在那里罪过了,赶紧把人处理了。” “嘿嘿,这就来了!”青玉笑着收了剑,立刻扛着剑去处理。 秋天远火急火燎的回到府上的时候,却发现被他下令关押起来的账房先生不见了,他气的失声怒吼:“给我找,都给我滚出去找,今天若是找不到他,你们都不要给我回来了!” 秋府几乎倾巢出动,闹得人仰马翻。 姜怀月坐在秋绝弦的院子里,看着赵辰溪和她对弈。 季鹤轩坐在秋绝弦的身边,探头看着她的棋局,眉头紧锁:“你这棋,我都教了你多少回了,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子,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你能不能闭嘴呀?”秋绝弦咬着牙,冷嗖嗖的瞪了一眼季鹤轩。 季鹤轩撇嘴,然后走到赵辰溪身边,用肩膀顶了顶他:“别欺负人家女孩子哈!” 赵辰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季鹤轩:“季鹤轩,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观棋不语真君子啊?我认识你几十年了,从来不知道你这个人话这么多!” 姜怀月捏着果子,小口小口的咬着,听到赵辰溪这么说,忍不住调笑道:“他这分明就是孔雀开屏,春天到了,难免的!” “姜怀月!” “不许欺负月月!”秋绝弦皱着眉头瞪向季鹤轩。 季鹤轩气闷的很,可偏偏姜怀月还蹲在秋绝弦身后,一直对着她做鬼脸,心里越发苦闷,干脆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们。 “那位马先生可安排妥当了?”赵辰溪捏着黑子,淡淡的问了一句。 “已经布置好了!”季鹤轩闷闷的回道,“死相极其悲壮!” “既然连你都说悲壮了,那想必难看的要死吧,就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位马先生吓得说不出话来?”赵辰溪挑眉。 “放心吧!”秋绝弦笑了一声,“他可不是普通的账房先生,想当初在我们家出事的时候,他可以瞒天过海的潜伏到秋天远的身边,自然是有本事的,虽然可能没有办法像你们的人一样飞檐走壁,但是也绝对不会被这种场景给吓到。” 话音刚落,风琴就哭喊着冲了进来:“死人了,死人了!” 秋绝弦看了一眼冲进来的风琴,微微皱眉:“哪里死人了?” “那,那马先生,被人发现,死在咱们府邸的侧门了!”风琴气喘吁吁的说道。 秋绝弦眸光微变:“家主呢?” “已经派人去通知家主了,家主好像亲自带着人去了马先生的家里找人,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回来。”凤琴一边说着,一边抚着心口,“太可怕了,全是血,脸都看不清楚了。” 秋绝弦缓缓起身:“诸位,自然府里头有事情需要处理,那我就不奉陪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秋绝弦,然后对着季鹤轩说道:“你快过来给我,把这盘棋下完。” 姜怀月则笑着说道:“姐姐快去吧!” 秋绝弦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风琴赶紧跟上。 她跟着秋绝弦走出院子,随后忍不住低声说话:“大小姐,这几位怎么好像,对出人命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呢?” “汴京城里头来的大家小姐和公子,什么场面没见过?”秋绝弦冷笑,“季鹤轩以前是在大理寺任职的,能活着从他手上逃出来的犯人,哪个不是鲜血淋漓的?至于姜怀月,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上过战场,战场那种地方,头是头,身子是身子,说不定飞过来就是一只脚,死人罢了,她见的怕是比活人还多!” 风琴瞬间汗毛倒立,她开始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得罪这几个人,不然怕不是要扒皮抽筋,怕是死,都死的不痛快了。 秋绝弦走的很慢,有些力竭,等她走到侧门的时候,已经扶着门框喘不上气了。 她缓了很久,才在风琴的搀扶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秋绝弦指着一旁的门房:“去看看,死了没!” 门房害怕,摇着手不敢去,却在对上秋绝弦的目光时,立刻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毕竟相比死人,他们家这位大小姐,可怕的多。 门房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马先生的鼻息,瞬间眼睛一亮:“还活着!” “风琴,去请个大夫过来。”秋绝弦淡淡的看了一眼风琴,“顺便找个人提桶水过来把他泼醒!” 风琴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小厮提着一桶井水过来的时候,正巧被脚边的石头绊倒,直接泼在了马先生的头上。 只听到一声吸气,方才还了无声息的马先生,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吓得身旁的人失声尖叫。 秋绝弦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然后看向马先生:“马先生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马先生看向秋绝弦,突然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爬到了秋绝弦的脚下,他紧紧的抱住秋绝弦的腿:“救命,大小姐救命,你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他们还要杀了我的家人,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要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去的?”秋绝弦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马先生。 马先生浑身都在发抖:“是有人打开了门,我就这么逃了出去,我好不容易到了家,想要带他们走却发现屋子里全是血,墙上,地上,床上到处都是残肢,到处都是滚动的人头,死了,全死了……” 第219章 粉身碎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凤凌夏死了,死的透透的。 马车摔入悬崖,摔得稀巴烂,她和五哥一起,也被摔得稀巴烂,她还记得,五哥紧紧的抱着她,说有他在。 然后她惊醒了,她坐在马车里,马车在往前面赶,她的五哥还在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夏夏,我们去边关,我们去见爹,不论爹是死是活,我都不相信爹会叛国!” 凤凌夏是被凤安予的侍从打晕了绑上车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不肯相信凤家被抄家的事实,哭着闹着要回家,没办法,凤安予只能让人打晕了她。 凤凌夏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事情真的是发生了,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她们已经出城了。 一样的路线,一样的追兵,一样的五哥…… 凤凌夏,活过来了。 凤凌夏看着身旁的凤安予,马上就红了眼:“五哥,我们不能走这条路,走这条路我们会死的,我们根本到不了边关,我们会死在路上的,五哥,你停车,你快让他们停车,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五哥!” 凤安予不知道凤凌夏忽然之间怎么了,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夏夏,不要怕,你不要怕,武叔都安排好了,我们等到下一个城,我们就走水路,到时候,我们就安心的去边关,去找爹,去找戌时叔,去找他们……” “哥,武叔不是好人!”凤凌夏紧紧的抓住凤安予的手,“哥,他不是好人,哥,你相信我,哥!” 凤安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凌夏:“夏夏,你怎么了?武叔怎么了?” “五哥,你相信我,我们必须离开这辆马车!”凤凌夏紧紧的抓着凤安予的手。 “夏夏,我们现在在马车上,身后都是追兵,我们不可能停下,我们现在只有向前,你相信五哥,有五哥在,五哥一定可以护住你的!”凤安予觉得凤凌夏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这么慌张的。 “安予,怎么了?”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武叔的脸露了出来。 凤凌夏马上就闭上了嘴,一脸恐惧的看着武叔。 凤安予揽住凤凌夏,摇头:“武叔,我妹妹被吓到了!” 武叔看着凤凌夏,觉得她有些奇怪,最后还是说道:“马上就到了,这会儿停下来太危险了!” 凤凌夏看着武叔,马上闭了嘴,不再说话, 凤安予看凤凌夏这个样子,更加坚信了凤凌夏是被吓到了,紧紧的握住凤凌夏的手:“夏夏,你放心,有五哥在,不管什么事情,五哥一定会护着你的!” 凤凌夏红着眼,没再说话。 武叔觉着没什么事了,放下帘子离开。 凤凌夏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凤安予,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记得,她们根本没能到那座城池,她们在一处悬崖被追兵拦截,武叔忽然变脸,反转刀剑对准他们。 凤安予驱车逃离,被彻底的逼至悬崖,就在追兵逼近的时候,马匹忽然受惊,冲下了悬崖,本来凤安予是可以跳车离开的,可在坠崖的那个瞬间,凤安予猛地拉住了凤凌夏的手,硬是被凤凌夏拉下了悬崖。 凤凌夏看着凤安予,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外忽然想起了一阵喊声:“停车,停车!” 凤凌夏心一颤,她知道,是追兵来了。 凤安予想要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凌夏一把拉住了凤安予的手:“五哥,外面的是追兵,你不要出去!” 凤安予还想说些什么,马车外又响起了一声喝止,马车也马上停了下来:“凤安予,凤凌夏,凤诺予已经伏法,你们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凤安予看着凤凌夏,皱眉:“你……” 凤凌夏紧紧的握住凤安予的手:“五哥,你信我一次,等一下,武叔就会过来掀车帘子,那个时候,你就马上冲出去,抢过缰绳,向右跑,一定要向右跑,五哥,大哥,二哥,三哥,娘,还有爹爹,都没了,我们得活下去啊,五哥,你信我一次,我求求你,你信我一次!” 凤安予看着凤凌夏好半晌,凤凌夏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千娇万宠的,这是凤安予第一次看到凤凌夏哭成这个样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风安予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凤安予伸出手轻轻的擦掉凤凌夏眼角的泪:“好!” 两个人就这么在马车里等着,等了不到一刻钟,帘子忽然被掀开,凤安予马上冲出去,原本驾车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凤安予马上夺过缰绳,用力挥打马鞭,马车迅速向着左边冲了出去。 “五哥,是右边,五哥!” “右边没有路!”凤安予的声音清冷镇定,隐隐听着,却还是带了几分颤抖。 右边没有路! 可是一直向着左边,他们只有跌入悬崖的份! 凤凌夏冲出马车,紧紧地抓住凤安予的手,她看着前方,面色惨白:“五哥,你必须要活下去?” “说什么傻话!我们都会活下去!”凤安予紧紧的盯着前方,然后,在不远处的前方,发现了一处右转的断崖,如果没能及时停下,他们必然会坠落。 凤安予拉紧缰绳,硬是将马车停了下来,而身后的追兵已至,凤安予将凤凌夏护在身后,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人:“夏夏,不要怕。” 凤凌夏看着凤安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梦中,就是这样子,凤安予正是为了救她,和她一起摔下了悬崖,粉身碎骨。 凤凌夏将自己的手从凤安予的手心里慢慢挣扎出来,她不想再让凤安予为了救她,和她一起摔下悬崖,她慢慢的后退,后退:“五哥,你要活下去,你知道吗?” 凤安予回头,然后就看到凤凌夏站在马车的边缘,就在那个瞬间,马惊了,马向前跃,整辆马车都向着悬崖跌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凤凌夏不明白,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再经历一次吗? 马车向下跌落,凤凌夏向后跌去,凤凌夏看到凤安予向自己伸过来的手,那个瞬间,凤凌夏并没有想梦境中那样紧紧的抓住凤安予的手,而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将凤安予向后推去! 第220章 痛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凤凌夏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有更好的练武,如果她的内力再强劲一些,就可以将凤安予推上地面,可是她的内力不如凤安予,还是被凤安予紧紧的抓住了手。 两人跌落悬崖的那个瞬间,凤凌夏几乎在心里把老天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实在是想不通,老天爷为什么要她再死一次,她凤凌夏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她这么的不可饶恕吗? 忽然一个猛冲,凤凌夏只觉得胸腔和后脑勺一痛,她的头发被悬崖上生出的灌木缠上,在头发剧烈的拉扯下,凤凌夏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的抬手抓住了从自己身边落下的凤安予:“五哥!”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在瞬间就将凤凌夏的右手拉扯脱臼,骨骼脱落的声音无比的清晰,可凤凌夏硬是一声都没吭一下,只是紧紧地抓住凤安予的手:“五哥,你抓紧,你一定要抓紧!” 凤安予清晰的听到了那一声骨骼脱节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凤凌夏,瞪大了眼:“夏夏,你松手,你松手,你的手会被我撕裂的,你快松手!” “我不要,五哥,你得活下去啊,五哥!”凤凌夏紧紧地抓住凤安予的手,伸出左手,想要拉扯凤安予。 凤安予又听到了一声骨骼脱节的声音,他看着凤凌夏,伸出手,握住了凤凌夏的右手,一节一节的掰开她的手指:“夏夏,就算你拉我上去,这棵树也坚持不了多久,你生的瘦小,你待在那里,肯定会有人经过的,我们凤家,得有一个人活下去啊!” “我不要,五哥,我不要!”眼泪顺着风,落在了凤安予的脸上。 凤安予看着凤凌夏,露出一个微笑:“凤凌夏,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绝望,你都得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凤安予,我不要一个人,凤安予……”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的时候,凤凌夏的左手,只抓到了凤安予的衣袖,除了一片衣角,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凤安予!” “你混蛋,凤安予!” “五哥……五哥!” 山谷里,除了偶尔的飞鸟,一无所有,凤凌夏挂在那里,身体渐渐的下坠,她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树杈穿透,挂住她的,只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而此时此刻,缠绕住她头发的树杈一点一点的撕扯着她的头皮。 黑色长发,一根一根的从发根上崩断,头皮上渗出的血流在了她的脸上,大概是鲜血的味道,吸引了秃鹫,凤凌夏没有办法抬头,但是她听到了秃鹫的声音,以及它羽翼拍打的声音。 “……凤安予,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老天爷让我回来,不就是想要让你活下去嘛……” 凤凌夏终究还是从那一刻横生的树杈上落下,落下的那个瞬间,凤凌夏终于还是看到了那棵树杈的样子,手臂粗细的小树苗,却也是坚挺的,扯断了她所有的头发。 凤凌夏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她在悬崖底下躺了三天,被打猎的人发现,并且带回了家。 猎人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站了好几头野狼,猎人再晚来一步,她就会被野狼分食,猎人带她回了家,却发现自己根本救不了她,只能将她装在背篓里,背上了附近的道馆。 十岁的小姑娘,从悬崖上摔下来,浑身上下的骨头,没一块是好的,道馆上的道长将她固定在木板上,就这么硬生生的绑了三个月,等她可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走路了,只能在旁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几步。 凤凌夏的母亲,是大燕出了名的美人,她唯有凤凌夏这一个女儿,千娇万宠的放在掌心上宝贝着,每一次凤凌夏洗头的时候,都是她细细照顾着的,帮着洗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可因为拉扯,她的头皮受了很严重的伤,没办法,道长只能将她的头发剃光。 凤凌夏昏睡了三个月才醒过来,醒过来的那一天,道长正在给他拆木板,因为这些日子,凤凌夏一直恍恍惚惚的,偶尔吃些米汤,人已经瘦的脱了相,道长至今都还记得,凤凌夏睁开眼睛说的那句话:“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 这一日,凤凌夏被扶着起来,蹒跚着走到静心堂,连走路都很困难的孩子,匍匐跪在三清祖师前,虔诚的跪着。 道长站在她身后许久,只依稀听到她说:“……爹,娘,大哥,二哥……为什么,只有我……你们不是说要护着我的吗……不是你们说的吗?” 凤凌夏就这么跪着,喃喃的说着话。 道长看着面前的香火渐渐燃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凤凌夏身边,伸出手将她扶起来:“凤家的五子凤安予携凤家幼女凤凌夏出逃,被追至悬崖,惊马坠崖,于悬崖之下发现尸骨,你五哥的尸骨,已经被发现,运回了京城,我恐他们寻你,寻了一具孤女的尸骨,将你的衣服给她套上,放在了山谷。” “……为什么救我?”凤凌夏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道长,“你明知我是凤家人,凤家人通敌叛国,你只要将我送上去,你就是功臣,你的道馆就会被皇家重用,就能,就能香火鼎盛,你为什么救我?” “你相信你父亲凤长庚通敌叛国吗?”道长看着凤凌夏,轻声问道。 凤凌夏垂下眼:“信或者不信,有用吗?我父亲会被挫骨扬灰,我哥哥们也会曝尸荒野……” “我不信!”道长看着凤凌夏,开口道。 凤凌夏茫然的抬头,看着道长:“什么?” “即便铁证如山,我也不相信保卫大燕数十年的凤长庚,凤大将军,会阵前叛国!如果不是你身上那块凤家的玉佩,我也不会相信,如今,这么颓废的一个孩子,竟然是凤长庚那个家伙的掌上明珠,凤凌夏!”道长看着凤凌夏,一字一句的说道。 凤凌夏看着道长,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你……”。 第221章 杨夫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范高被秘密的带到秋家,他在看到赵辰溪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自己会死在他手里的打算,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一张嘴,闭得很严实。 只不过,范高等了整整一天,都没等到所谓的严刑拷打,反倒一直都在面对礼数周全的招待。 秋絶弦身子不好,招待了一会儿就有些疲倦,只好先去休息。 就在范高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姜怀月却推开了厢房的门,她依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那里的范高,笑眯眯的说道:“范公公,好久不见啊?” 范高看着面前这个,生的与季溪月极其相似的秋絶弦,冷笑了一声:“姜小姐说笑了,老奴上一次见你,还是在你九岁的时候,那一年,王爷游历天下,经过沙洲,在将军府借宿几日,难为姜小姐还记得老奴!” “自然是记得的!”姜怀月双手抱胸,眉眼间满是讥讽,“我还记得很清楚,七王爷还专门给我爹房里塞了一个歌姬,不过,好在那歌姬心底还不错,最后被我娘安排着嫁给了军中的一位副将,日子也过得不错!” 范高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辰殊其实一直贼心不死,所谓的游历天下,不过就是借着游历的名头,私会各个州府的太守和边城守将,为的,就是收买人心,笼络权利。 只不过,当时的赵辰殊在姜御笙这里踢了个铁板,那赵辰殊的面上,虽然是一派祥和的模样,但是背地里,却借着赏赐的名头送了个细作到沙洲的将军府。 好在姜家夫妇夫妻同心,很快就将这个所谓的歌姬处理干净了,不然,姜家难免要出点肮脏的事情。 “姜小姐还真是好记性啊!”范高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皮笑肉不笑。 范高并没有把姜怀月放在眼里,毕竟,在他看来,姜怀月既不如姜御笙那样,可以做到在沙场上所向披靡,也没有办法做到像季溪月那样胆大心细,做事果敢狠绝。 范高记忆力的那个九岁的女娃娃,单纯,鲁莽,天真,愚钝,没有半点值得让他放在心上。 姜怀月也看穿出了范高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所幸,她也并不在意,只是走到他面前坐下:“范公公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无非就是秋天远蠢笨,再加上那账房做的假账太难看,这才被你们抓到,不然,就凭你们……哼!”范高冷哼,“你们也别想着能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了,我不可能背叛王爷的!” “我不关心七王爷的事情!”姜怀月笑了笑,“他会不会造反也跟我没关系,毕竟,就像你说的,我爹所向披靡,有我爹在,纵然你们联合胡人,也不可能打的赢这场胜仗!” 范高缓缓回头,一双阴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怀月。 “我只是很好奇,杨太守的夫人,被你们关到那里去了?”姜怀月眯起眼睛,以此来掩藏心中的杀意。 “什么夫人?”范高挑眉,“他夫人早死了!” 姜怀月给范高倒了一杯水:“范公公,或许你不清楚,杨大人根本就没有对梦麟丸成瘾!” 范高猛地抬眼,眼底满是震惊。 姜怀月看着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范高并不清楚,杨大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服用过梦麟丸。 她忍住心中的嘲弄,低声说道:“杨大人并没有很相信我们,所以他对我们说的,也是他已经中了毒,但是我身边的羌活假装跌倒,偷偷摸过他的脉搏,他根本没有吃过梦麟丸!” “你胡说,明明有人看过他的脉搏,他的明明气虚,心跳加快,明明就是梦麟丸才会有的症状!”范高的瞳孔放大,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长期食用麻黄,再在特定的穴位熏艾,也能达到一模一样的效果!”姜怀月淡淡的开口,“范公公,你若是真的知道杨大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你就该知道,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被药物控制的行尸走肉!” 杨太守生来正直,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守着之江几十年,从来没有出过事,不论是洪水,还是台风,甚至泥石流,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官员,这样一个人,赵辰殊找了无数种办法,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没能让他低头。 直到他们发现了梦麟丸。 他们一直很坚定的认为,控制住杨太守的是梦麟丸,毕竟,没有人可以抵抗住,梦麟丸所带来的的醉生梦死。 “所以,我认为,杨太守之所以被迫听从你们,只有可能是因为,你们的手里,有他很在意的东西!”姜怀月看着面前的杨太守,“杨太守终其一生,无儿无女,唯有一个妻子是他这一生里都视为珍宝的,可这个妻子不仅死了,还换了个来做,多么的奇怪啊!” 范高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我忽然发现,我跟王爷,或许都小看了你!你似乎,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愚笨!” 生平第一次被骂愚笨的姜怀月,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不过,你们也别折腾了,杨夫人的确在我们的手上,不过,杨大人很聪明,他表现的对杨夫人很不在意,所以在我们确认他已经被梦麟丸控制以后,杨夫人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她已经被我们丢在乱葬岗了!”范高说着说着,脸上浮现了一抹阴森可怖的笑容。 姜怀月看着范高脸上的笑容,微微挑眉:“是吗?那你们下手还挺狠辣的!” 范高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激怒面前的姜怀月,却发现她竟然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反倒是他突然出现在脸上的愕然,让姜怀月看穿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范公公是想激怒我吗?那你可能要换个方式了,毕竟这位杨夫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别说是她死了,她就是被千刀万剐丢在我面前,我可能也只是一笑置之!” 第222章 影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柳穗宁泡在温泉里,没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冬青担心她真的睡着了,就去拿了一旁温过的梅花酒:“小姐可别睡着了,喝点酒清醒清醒。” “这荒山野岭的,你哪里搞来的酒水?”木香看着冬青手里的酒水小菜,满脸诧异。 冬青笑:“仙人自有妙计!” 柳穗宁接过酒杯,闻了闻,随后笑道:“妙计?怕是出门前去酒楼买的桃花酒吧!” “小姐真聪明!”冬青轻笑,“我早就听闻这里有温泉,所以事先备下了,这里虽然是古刹的后山,但周围没有神佛像,也不算破戒!” 柳穗宁喝了一口梅花酒,味道清冽,但花香不足,差了一点意思:“差一些,梅花不够好!” 冬青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差些意思!等我们回去了,自己酿,肯定比酒楼的好喝些!” 木香趴在温泉边,一张小脸熏得微微发红:“这样惬意的日子,搞得我都不想回沙洲去了!” 柳穗宁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杯子:“富贵迷人眼……小木香,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日后,你指不定能看到更迷人的东西!” 木香有些困倦了,应了一声,就趴在温泉边睡着了。 柳穗宁戳了戳木香的脸蛋,无奈的笑道:“冬青,她睡着了,你把她送回去吧,别到时候着凉了!” “好嘞!”冬青麻利的扶起有些醉意的木香,去一旁换衣服去了。 柳穗宁喝了酒水,反倒越发的清晰一些,她找到方才泡下去的鸡蛋,正准备剥壳吃的时候,却听到假山后面的呢喃。 “小姐,我再三确认过了,来的正是柳家,隔壁院住的的的确确就是尚家的公子!” “你千万别弄错了,我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确认过了,绝对不会弄错的!” 微微垂着眼的柳穗宁掀起眼皮。 尚家? 这整个燕京里头,除了他舅舅家,哪里还有什么尚家? 她怎么不知道尚家的公子也在古刹? 柳穗宁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人家都提到了尚家,她若是不去瞧瞧,那就是她不应该了。 柳穗宁从温泉里走出来,穿上衣衫,便偷偷的翻过一旁的假山,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小姐,这尚大公子,已经在这古刹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奴婢再三问过周围的小沙弥都确认过,一定是他!” “这位尚大公子在这里的消息,除了缘尘大师,几乎没有人知道,听说他是受了伤,才在这里疗养的,就连柳家回京,他都没去接,也没去吃团圆饭!” “尚大公子本就对小姐有情义,小姐千辛万苦的找到他,他肯定会将小姐的心意放在心里的!” 柳穗宁挂在树上,看着躲在角落里密谋的两个人,眉头越皱越深。 这两个人话里话外,说的就是尚家的尚宇卿,尚大公子,也就是她的大表哥。 她回京这么久的,的确没有见过尚宇卿,舅舅说,他是去闽南做生意去了,一直没回来,可如今,听这两个人的意思,尚宇卿现在不仅没有在闽南,而且还因为受了伤一直住在寺庙里面修养。 且不说这个事情是真是假,可既然关于尚家,柳穗宁就不可能当做没有看到。 正巧一阵风吹走了,遮挡月亮的云层,借着月光,柳穗宁可算是看清了站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是柳嘉慧和霁月。 柳穗宁差一点冷笑出声,前世就是柳嘉慧,一直缠着尚宇卿,更是利用自己给尚宇卿设了个局,最后逼得尚宇卿娶她过门。 可当尚家出事以后,柳嘉慧连夜卷走了尚家所有的银钱,更是击鼓鸣冤,颠倒黑白的,状告尚家。 柳穗宁一想起这个,心里就如同剜肉一般的剧痛,还情意?尚宇卿对柳嘉慧,从头到尾就只有厌恶,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她,被柳嘉慧懵逼,带着她去了尚家,柳嘉慧又怎么可能趁着夜色爬墙尚宇卿的床,逼着尚家娶她过门。 柳穗宁盯着月下的柳嘉慧,牙关都要咬出血了,这一次,她可得好好的看看,这个柳嘉慧,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里头住的,是不是尚宇卿,她都要让她知道,做事,是要承担代价的。 柳穗宁坐在树梢上,看着柳嘉慧蹑手蹑脚的向着一旁的温泉走去,那边,可是小沙弥再三嘱咐过的男池。 柳嘉慧走到汤池边上,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厢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霁月:“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 霁月慎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记得,小姐放心!” 柳嘉慧看着霁月离开,站在汤池边上许久,然后背对着厢房的方向,宽衣解带。 柳穗宁拿着温泉蛋坐在树上,看着柳嘉慧视死如归般的目光,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设的局,到头来却要装作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男泉这边想必女泉那边,没有那么的隐秘,周围的遮挡物也不多,稍微走过来一个人就能看到泡在汤池里的柳嘉慧。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厢房门忽然被推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中衣的男子,他衣襟半敞,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柳嘉慧大约也是听到了声响,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但还是缓缓从汤池里站起身,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 若不是她现在挂在树上,柳嘉慧都想吹一声口哨了,她这个妹妹的身材还真是有料啊,该瘦的地方瘦,该有的地方有,真是人间尤物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柳穗宁站在高处,她看着中间的隔着的一道不高的假山,正巧掩盖住了男人的视线,但若是男的再往前走几步,那两人怕是要直面对方了。 柳穗宁直接吞掉手里的温泉蛋,然后从树上跳下:“妹妹这是想要见谁啊?” 顶着寒风站在汤池里的柳嘉慧浑身一颤。 第223章 软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来的时候,范高正抱着孩子说笑,见到季鹤轩进来,瞬间就垮了脸:“季小大人!” 季鹤轩看着范高那堪比川剧变脸的速度,微微挑眉:“范公公似乎并不欢迎我来这里!” 范高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妇人,然后冷冷的看向季鹤轩:“季小大人应该不介意,给我的内人和孩子,安排一个屋子休息片刻吧!” 季鹤轩微微挑眉,随后侧身让开门:“当然,春雨,你安排一下!” 妇人抱着孩子往外走,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范高,眼里满是关切。 “你去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好好照看着,别让他们吓唬到孩子。”范高对着妇人点了点头。 妇人见范高这般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一直等到妇人抱着孩子走出去以后,季鹤轩才关上房门,慢条斯理的走到范高的面前:“范公公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这种绑架妇女幼子这么腌臜的手段,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季小大人做的出来了!”范高盯着季鹤轩的目光里,满是怨毒,“毕竟,大理寺这种地方向来都是荤素不计,更不在乎什么名声清誉,难为你父亲一生清廉,最后,却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季鹤轩平白的戴了一顶腌臜的帽子,只不过他也不觉得气恼,反倒笑眯眯的在范高面前坐下:“真是难为范公公了,这么多年一直在七王爷身边兢兢业业,最后却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这不过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范高冷哼,“这么龌龊的手段就连我这个阉人也是做不出来的,难为你还是清流之家的子弟,我要是你父亲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把你摁在茅坑里淹死。” 季鹤轩挑眉:“龌龊?范公公做的事情难道就不龌龊了?我如今不过就是绑架了你的妻儿,这也不曾伤害他们依旧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样在你的眼里就已经成了龌龊,那么那些花房里被你用药物控制的可怜女子呢,他们也是妇孺,范公公在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可曾有一点觉得自己龌龊呢?” “那些身份卑贱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妻儿比?”范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们生来卑贱,我肯用他们都是他们几辈子烧来的高香了!” “啧!”季鹤轩满脸嫌弃的瞥了一眼范高,“范公公一口一个卑贱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是个卑贱之人呢?” 范高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俨然是气性上头:“季鹤轩,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季鹤轩并不怕他,他双手环胸,眼中满满的都是鄙夷,“范公公,你难道闻不到这屋子里四处弥漫着的一股尿骚味吗?” 太监净身的时候,是连着那块东西一块割掉的,所以他们小解的时候,总是变得很痛苦,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低落到身上。 宫里头的许多公公,都会在内里垫上厚厚的布帛,为了避免弄脏外袍,毕竟他们虽然在宫里头当职,但是若是遇上天气不大好的时候,也是没有那么多外衣可以让他们更换的。 范高位置坐的高,自然不会缺少这些更换的衣袍,所以他也用不着委屈自己,垫上那些让自己觉得难受的东西。 只是,范高在这里待了几日,虽然也给他带了换洗的衣物,但毕竟被人看管,虽然也会给他提供洗漱的东西,但是身边却没有那么多伺候的人了。 这好几日没有好好洗漱过,身上也就隐隐约约有了一股尿骚味。 范高在听到季鹤轩这番话的时候,一张脸涨得通红,若是目光能够杀人,季鹤轩现在已经死了几百甚至几千次了。 “季鹤轩,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商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平起平坐?”范高怒目而视。 “范公公,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叫我来的?”季鹤轩抽出怀里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摇着,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挥散鼻前弥漫的臭味。 范高的脸色一僵:“你……” “你若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在这里听你说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走!”季鹤轩挑眉,“不过我想你之所以把我叫过来,应该就是因为你知道,如果来这里见你的是九王爷,那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真是笑话,我若是怕死,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到夜香的死太监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步!”范高冷笑,“季鹤轩,你犯不着威胁我,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季鹤轩算不上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尤其当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时,他在这里待着实在是非常的糟心,所以在他听到范高这番话的时候,他立刻就站了起来:“春雨,去转告九王爷,范公公宁死不肯招认,让他把他们一家子全都处理了吧!” “季鹤轩,你无耻!” 那对母子对范高来说非常的重要。 他是个太监,早早的就没了子孙袋,这辈子自然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软肋,所以,范高才会成为七王爷重用的对象。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从一个倒夜香的小太监一步一步爬上如今的地位,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做了多少的恶事,他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为他送终的儿子呢? 他的妻子,是他从外头买来的。 苦命的寡妇,早死了丈夫,被婆家人轰赶了出来,一个人带着襁褓中的儿子悲苦度日,差点死在西湖边上。 他喜欢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所以把他们母子两个带回家,好生照顾,他原本想把那个孩子阉割了,做自己的义子,可是那个寡妇说,她愿意嫁给他,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妻子,愿意让他的儿子跟他姓高。 从此以后,没有子孙袋的范高,有了软肋。 第224章 鬼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眼看着季鹤轩并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范高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放过她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赵辰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季鹤轩重新在范高面前坐下。 “我不知道。”范高低垂着头,“我的确是他身边很亲近的人,可是王爷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能按照他吩咐的替他做好每一件事情,仅此而已!” 季鹤轩盯着范高许久,虽然范高的话,可信度不是很高,但是对季鹤轩来说,这个理由是成立的。 想当初,九子夺嫡,赵辰殊就是当今圣上最强悍的一个对手,他的母妃当年何其盛宠,一度差点逼死皇后,最后好在皇后母族气势凶悍,深深的逼退了没有什么后台的贵妃。 可是即便如此,赵辰殊却还是能够在先帝的安排下好好的活了下来,要知道他们当年可是差点害死当今陛下和九王爷的。 这样的人手段何其高明,自然有法子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控制住整个之江?”季鹤轩盯着范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因为钱!”范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七王爷在还是皇子的时候,日子就过得非常的奢靡,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宠爱王爷的先帝才会把他安排到富庶的赣江,可是赣江的赋税并不能很好的满足王爷想要的金银财富,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每年都要向朝廷缴纳大量税银的之江。” 季鹤轩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他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大概知道他手上可能有一处矿产!”范高看向面前的季鹤轩,“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只是这处矿产每年都可以给他带来非常非常多的营收!” “这普天之下所有的矿产都是归朝廷所有的,私自开矿是重罪。”季鹤轩眯起眼睛,“范高,你应该知道你说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要让他们母子活下去。”范高看着季鹤轩的眼睛,“我背叛了七王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活下去,不论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诛杀我,但是他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所以他们母子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季鹤轩曲起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我的确有这个本事,我答应你的要求,接着说下去吧!” “我不太清楚那个矿场到底是什么矿,但是我知道每年有大批量的精钢从黑市卖出去,这种精刚纯度非常的高,贩卖给那些强盗海贼,非常的赚钱。”范高低声说道,“而之江,就是他们用来售卖精钢的地方,这座城池,已经被各种强盗海贼包揽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鬼城。” “除了精刚以外,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算不上是什么很有用的消息。”季鹤轩看着面前的范高,淡淡的说道,“范公公,我想你大概还不是很清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祭祖来的,这里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彻查之江的!” 范高的心里一紧。 “其实你们很聪明,第一步就先控制住了太守,先是用药,然后再是抓走了他的夫人,控制住的太守也就等于说是控制住了之江,当这座城变成只进不出的鬼城时,你们想要在这里面做什么手脚,外头的人都不会知道。”季鹤轩嗤笑,“只不过你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秋家的小姐,与我相熟,她的婢女,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找到了汴京,之江的水深火热,才彻底的传到了汴京城!” “秋家!秋家就是王爷的钱袋子!”范高赶紧说道,“我也为了让他的钱财变得有来路,才会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和秋家作对,最后帮着秋天远那个混账东西坐上了秋家家主的位置!” “来路?”季鹤轩微微皱起眉头,“既然有来路,那自然也会有去路,范高,账簿呢?” 范高的心一跳。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季鹤轩就是一个毛没长齐的混账小子。 可是当季鹤轩突然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是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威慑里,比赵辰溪并没有少到哪里去。 “在花房妈妈的手里。” 季鹤轩盯着范高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范公公似乎还没有想明白,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比如,谋反?” “我不会冤枉我们王爷的,就算你真的要杀了他们母子,我也绝对不会冤枉我们王爷的。他不过只是贪财,他没有任何想要谋反的打算,他没有。”范高的目光骤然变得很坚定。 季鹤轩却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坚定,反而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赵辰殊,想要谋反。 “范高,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毕竟能从一个倒夜香的小太监爬到如今这么一个高位的人,一定最懂得什么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不过很显然你还是不够聪明。”季鹤轩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赵辰殊想要谋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七王爷活的已经够久了,他做的这些事情,也非常的一目了然,我在这里问你,其实是在告诉你,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季鹤轩!王爷他只是贪财了一些,他什么都没有做……” 季鹤轩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范高,淡淡的笑了一声:“范高,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吧,下一个来见你的,应该会是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毕竟,他可不像我,这么斯文!” 范高只觉得心都要沉下去了,他攥紧了手,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第225章 都停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青禾靠坐在高耸入云的树杈上,低头看着山坳里的那一队人马。 “爷,前面就是之江城了!”云昭站在马车边上,低声说道。 马车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帘子,露出了赵霖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什么情况?” “九王爷和季鹤轩,两个人,一个阴狠,一个毒辣,刚到之江城没多久,就拿下了范高!”云昭压低声音说道,“杨太守明面上也是一副倒戈的样子,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好!” 赵霖钰微微眯起眼,试图掩藏住眼底的杀意:“范高还没死吗?” “探子的意思是,范高被他们看管的很严,他们根本没办法查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云昭抬头看向赵霖钰,“现在,不确定到底是生是死!” “想办法送他最后一程!”赵霖钰说完,放下手里的车帘,“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云昭并没有半点的意外:“是!” “进城吧!” 车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缓缓的向着之江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青禾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突然出鞘,直直的向着他逼近。 青禾本能的闪躲,险险躲过剑刃,可耳畔的一缕鬓发还是被割断,直接飘落在了地上。 穿着夜行衣的青禾看着面前同样一身黑的景战,满脸的愕然。 要知道,青禾的轻功已经是他们这批暗卫里最好的,就是九王爷送来的红袖,也没能在轻功上敌过他,所以他一直很有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而现在,景战就这么举着剑,站在他的面前。 逃! 那个瞬间,青禾的脑海里只出现了这么一个字。 做暗卫多年的直接告诉他,他决定不会是面前这个景战的对手,他猛地用力一踏,踩碎了自己作为支撑的树干,借力迅速隐入山林,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可碎落的树杈掉落,发出巨响,也显现出了青禾和景战的身影,云昭立刻回过神,拔出手中的长剑:“一队留下保护主子,二队协助景战捉拿刺客!” “是!” 云昭的一声令下,车队里普通小厮打扮的人立刻分成两队,纷纷抽出藏在车上,马上的武器,一队的人围着马车散开,在马车边上形成一个保护圈,二队的人,则立刻追了上去。 青禾的轻功的确优越,纵然是赵霖钰身边最厉害的暗卫景战,也被他甩在身后,只是景战的耐力很不错,咬得很紧,他但凡有一点失误,就会被景战摁住。 而且,不远处就是之江城门,他若是这样冲向城门,必然会被城门守卫抓住,到时候,难免会变得很麻烦。 青禾将拇指摁在唇上,立刻就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 几乎就在瞬间,一道黑影闪过,没等景战回头,一把满是凶光的大刀直接从他的头顶劈了下来。 景战赶紧刹住脚步,一个后翻躲开了那把直取他性命的大刀。 青玉回头看了一眼满身狼狈的青禾,忍不住讥讽:“早说了我陪你去,非说我碍事,差点死在别人手里了吧!” 青禾瞥了一眼自己垂散的鬓角,眉头紧锁:“别说废话了,后面追来一群人,再不脱身,我们两个都讨不了好!” 青玉勾了勾唇角:“不就是打架嘛,谁怕谁啊!” 话音刚落,青玉提着大刀就冲了上去,饮过血肉的大刀在挥舞时总是会有隐约的寒气,景战不敌,被打的节节败退,就在青玉笑着准备给他一刀送他去西北纵享极乐的时候,长鞭划破深夜,直直的向着青玉甩了过来。 青玉迅速躲开,猛然抬头,就看到了挥舞着九节鞭的云昭。 “你怎么来了?主子那里呢?”景战一看到云昭,顿时变了脸,“当心中了他们的陷阱!” 云昭一边与青玉周旋,一边回头张望。 “啧,这两货不讲武德,后面还有帮手!”青玉“啧”了一声,随后喊道,“要准备跑路了!” 青玉等了半晌没听到回应,一回头,就只看到了青禾的背影。 “我去你他娘的!”青玉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刀劈断大片树杈,向着景战和云昭甩过去,然后迅速撤退,一边撤退,一边追着已经跑远的青禾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忠不义没骨气的混账东西……” 景战和云昭对视一眼,虽然觉得这两个人很不靠谱,但还是追了上去,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得尽快处理了他们两个。 城门口近在咫尺,青禾和青玉却被追上来的人围困在了城外的山林里。 青禾和青玉背靠着背,拿着武器被围困在中间。 青玉怒气未消,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与对方大战,一边破口大骂:“当初在暗营里,你这厮就不讲武德,现在竟然直接丢下我自己跑了,你还是个人吗?” “你不是成天叫喊着自己这把大刀,天下第一嘛,天下第一竟然连两个暗卫都解决不了,你算哪门子的天下第一!”青禾也不甘示弱。 景战和云昭看着被围困住的两个人,眼里满是嫌弃,这样的人,若是在他们的暗卫营里,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早就死在里面了,这种人,是绝对不合格的暗卫。 可就在景战和云昭联手准备了解他们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两个配合的非常好,一攻一防,一时之间,竟然他们这群人近不了身。 景战和云昭对视一眼,准备强行切入,分开他们两个,然后逐个击破的时候,景战忽然发现,一直嘟嘟囔囔的青玉,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 景战本能的拉着云昭后退,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后背上,抵着一把尖锐而又冰冷的匕首。 清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让他们,都停手!” 景战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堂堂一个暗卫,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有人绕到了他的身后。 第226章 反目成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景战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堂堂一个暗卫,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有人绕到了他的身后。 “所有人,立刻停手!”云昭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兵器碰撞的声音瞬间消失。 青禾和青玉在看到包围过来的人时,满脸惊喜的上前:“小姐!” 一旁的红袖飞来一个白眼,青玉立刻就闭上了嘴。 “真是没用,这样都被人围住!”红袖看着青禾,冷不丁的说道,“那一身的轻功,用到哪里去了?” “我很小心了,谁知道这厮怎么突然就发现我了!”青禾有些委屈。 红袖满脸都是嫌弃:“不要给自己的失误找借口!” 青禾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忍下。 云昭一行人被围困,他虽然背对着姜怀月,但是却认出了她的声音,沉思片刻,他还是开口道:“姜小姐,这么晚了,还让你亲自出马,你的暗卫看起来,差了些本事啊!” 被人直接怼到脸上嘲讽,青禾和青玉顿时气的冒烟,脸都涨的通红,两个人吵嚷着就要上去动手,最后被红袖摁了下来。 姜怀月本就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所以被云昭认出来,也并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到之江城来?” 青禾想起自己刚才听来的消息,立刻说道:“他们有细作安插在之江城里面!七皇子对里面发生的事情,称得上是一清二楚。” 姜怀月是在两天之前,收到赵霖钰打着游历江南的幌子,从汴京城出发,来了之江。 所以他早早的就安排了人在之江城门口守着,为的就是可以第一时间确认赵霖钰到了之江城。 只是没有想到这人还没有进城,被派来盯梢的青禾就被景战发现了,两个人还差点直接折在他们手里。 姜怀月原本打算着敌在明,他在暗,想要看看赵霖钰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毕竟旁人不知道,死过一次她却很清楚,三王爷赵辰殊的确有造反的想法,但是为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赵霖钰。 想当初,赵辰殊力压群臣,设计将赵辰溪引诱离京,趁此机会,逼迫皇帝废太子,立赵霖钰为储君。 横空出世的赵辰殊,在自己的封地隐秘了数十年,最后却突然杀了出来,扶持着一个根本不可能成为天子的人,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那个位置。 那个时候,她死的太早了,她至死都没有看到这两个人反目成仇的样子,所以她也一直都想不明白,赵辰殊埋伏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最后却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 “既然是七皇子千里迢迢来之江,我自然是替代我舅舅专门来迎接的。”姜怀月收回手里的匕首,看着面前被自己人围困起来的暗卫。 与其把敌人放在暗处,倒不如直接把他拽到明处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云昭率先反应了过来,猛的甩开被人控制住的手,随后冷笑一声:“姜小姐的迎接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小姐这是不希望我们殿下平平安安的进城呢!” “我们小姐好心让我们在城外等了这么多日,为了就是能够第一时间能派人到城门口迎接七殿下,谁成想,你们的人一出手就砍断了我的头发,为了保命,我只得发了疯一般的逃跑,到头来还差点栽在你们手上,如今倒是反过来说,是我们家小姐不希望你们殿下平平安安的进城,这好赖话还都是让你们给说了去。”青禾的声音幽幽然的传出来。 一旁的青玉不由得回头仔细的看了看站在那里,正义正言辞的指责云昭的青禾。 要知道,青禾向来喜欢装君子,如今,这谎话却是张口就来,实在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云昭听着青禾的话,直接被气笑了,他正要反驳的时候,却被景战一把拉住:“这位小哥一身夜行衣,脸上也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我一看到他本能的认为他是想要对我们王爷不利,这才出手重了一些。”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景战,忽然笑了笑:“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七殿下身边见过你。” 暗卫嘛,若是总是被人瞧见,还算哪门子的暗卫。 只是这种话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我平时大多时候只负责殿下的安全,江小姐没有见过我,也正常。”景战很沉得住气,面对姜怀月的时候,也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 “既然都说开了,大家把自己的武器都收一收吧!”姜怀月看了看云昭,“既然七殿下已经到了,那就进城吧,秋府还有好几处空着的院子,七殿下要是不嫌弃,就在秋府住下吧!” 姜怀月这是要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盯着。 这赵霖钰一旦住进了秋府,那就等同于说是住进了姜怀月的瓮中,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 云昭微微蹙眉:“姜小姐的好意,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回去告诉殿下,不过,殿下多半不想麻烦姜小姐,就在这里提前谢过姜小姐了!” 姜怀月笑了笑:“也好!” “那若是姜小姐没有别的事情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殿下那边,还在等着我们呢!”云昭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姜怀月正要掉头,回头却看到了青禾鬓边被砍断的黑发,冷不丁的开口:“谁干的?” 青禾用目光指了指景战,嘴上却说:“是属下技不如人,害小姐丢人了!” “你知道就好……”云昭的话还没有说完。 姜怀月突然抽走红袖手里的长剑,随手一挥,寒光乍现,景战耳畔的一抹长发立刻缓缓飘落。 云昭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而景战,反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姜怀月笑了笑,若不是她方才刚刚拿着剑砍掉了景战的头发,她的这么笑容看起来的确非常的天真无邪:“我从来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吃亏,这样一来,大家也就算扯平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第227章 路边的狗男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当赵霖钰的马车停在秋府门口的时候,云昭的脸,真的黑的快要变成碳了。 跟着姜怀月一起从院子里出来的红袖,看着云昭那张尤其难看的脸时,忍不住嗤笑出声:“我怎么记得某些人说,自家主子不会来秋府小住的?” 一旁的语嫣眼看着云昭的脸越来越沉,便赶紧用手肘顶了顶红袖的肚子:“你可闭嘴吧!到时候把人气的厥过去了,看你怎么收场!” 语嫣的声音不大,可偏偏云昭本就是暗卫出生,听力尤其的好,愣是将语嫣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顿时只觉得心口气血翻涌,总觉得下一瞬就能咳出一口鲜血来。 秋绝弦站在姜怀月的身边,微微偏头凑近她:“我怎么听说,这位七皇子,跟你有点渊源啊?” 姜怀月微微挑眉:“哪方面的渊源?你死我活的那种?” 秋绝弦笑了一声,随后看向不远处一副狗腿子模样,侯在马车边上,等着赵霖钰下车的秋天远:“我们家的家主,在能屈能伸这方面,做的比我好多了!” “也不知道你这话是夸奖呢,还是贬损!”姜怀月唇角微微上扬,“真不愧是当过家主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 秋绝弦还想说些什么,赵霖钰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他一身藏青长袍,端的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很快就从人群里,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姜怀月。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立刻就暗沉了下去。 “七殿下远道而来,实在是让我们秋府蓬荜生辉啊!”秋天远对着赵霖钰毕恭毕敬的说道。 赵霖钰将目光从姜怀月的身上挪走,放到了一旁的秋天远身上:“你就是秋家的家主吧,这段时日怕是要叨扰你呢!” “怎么会呢,殿下愿意到秋某家里小住,是秋某的福分!”秋天远搓了搓手,笑盈盈的说道,“就怕我们招待不周,还请殿下多多担待!” 赵霖钰看着一口一个殿下的秋天远,心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家主客气了!不过怎么没有见到皇叔和季小大人?” “皇,皇叔?”秋天远满脸的愕然,“什么皇叔!” 看了好一会儿笑话的秋绝弦缓缓的走上前去:“七殿下,九王爷和季小大人今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如今并没有在府上。” 秋天远回头看向秋绝弦,眼里满满的都是困惑:“九王爷?什么九王爷?” 秋绝弦微微挑眉,随后笑着看向秋天远:“家主难道不知道吗?九王爷摄政王的外祖家姓盛,那位盛公子,并非真正的盛家公子,而是当朝的摄政王,赵辰溪!” 秋天远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微张,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赵霖钰看了一眼秋天远,眼中立刻多了几分讥讽:“看样子,秋家主的确不知道这个事情,姜小姐,你们千里迢迢而来,借宿秋府,却连实话都不愿意跟秋家主说,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姜怀月下巴微抬:“王爷的事,我怎么管得着,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他跟我那个舅舅好的穿一条裤子,他们长辈都不在乎礼数,我一个晚辈,更犯不着在意了!” 若是在汴京,姜怀月或多或少还会顾忌一下外人的看法,毕竟,纵然她很清楚赵霖钰的本性,可对外人而言,他依旧是皇帝的第七子,轮不到她一个臣子的女儿来数落。 可如今,她在之江,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她今日就是把他赵霖钰狠狠地打一顿,等到来日回京,他只要不承认,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赵霖钰看着现在这个略微有些泼辣的姜怀月,反倒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个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马上,他就收拢了心情:“也是,不过姜小姐也是有福气的,你表姐骨灰黄土,如今尸骨未寒,你却能在之江城看着江南风景,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霖钰,目光微凉:“是啊,表姐尸骨未寒,不知道那杀人凶手,夜里睡觉的都时候,觉不觉得冷!” 两个人之间的那股子杀意,顿时升腾了起来。 秋绝弦缓缓上前,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个人的中间:“殿下舟车劳顿,我们已经备好了香汤美酒,殿下先随我去好好放松一番,再来与姜小姐叙叙旧吧!” 赵霖钰看着面前的秋绝弦,她容貌艳丽,但是面色苍白,瞧着,身体似乎不算太好,他微微偏头看向姜怀月,笑了一声:“姜小姐既然来了之江,还是要多学学之江女子的温婉,别总是打打杀杀的!” “他如何,还轮不到七殿下教训!”一声清冷的声音忽然从姜怀月身后响起。 没等她回头,季鹤轩就快步走到了她面前,将她掩藏在了身后。 若是以前,季鹤轩自然会由着姜怀月自己给自己去出头,可自从他知道赵霖钰派人刺杀的姜怀月以后,他瞧赵霖钰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在门口显摆什么!”赵辰溪双手抱胸,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难不成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这个皇家的七皇子来了之江不成功?” 赵霖钰在看到赵辰溪的那个瞬间,浑身上下的气焰瞬间就消散了不少,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辰溪和季鹤轩,笑眯眯的说道:“我不过就是说笑罢了,若是姜小姐不爱听,那我不说就是了!” 赵辰溪看着眼前的赵霖钰,满脑子都是姜怀月小时候帮过他的事情,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憋闷。 “秋小姐,麻烦你带我进去吧!”赵霖钰回头看向秋绝弦,轻声说道。 秋绝弦点了点头,拢着袖口走在前头:“七殿下随我来吧!” 好不容易等到赵霖钰进了府,赵辰溪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路边的狗男人别随便搭救吗?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第228章 如何?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纪珩之休了整整七日的假,回到朝堂的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彻底的解了。 和纪珩之对视过的人,都有些惊讶:“你的眼睛…” 纪珩之倒是不避讳,只是笑了笑:“我原本就是这样子的眼睛!” 纪珩之的亲生母亲是外族人的事情,其实在京城之中并不是秘密,但是这些年来,纪珩之总是戴着面具,让人觉得他丑陋无比。 终于等到他摘掉面具,大家才发现,原来纪珩之生了一张很是英俊潇洒的脸,而且细细去看的时候,还能发现纪珩之的眉眼很是深邃,颇有几分异族人的味道。 但是这件事大家都很少会去提及,就是因为纪珩之除了五官深刻一些以外,旁的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会不像汉族人。 可是,当纪珩之的眼睛逐渐变成深邃的墨绿色时,大家忽然发现,原来纪珩之的样貌与大燕人又很大的不同,墨绿色的眼睛让纪珩之的脸越发的俊郎好看,还带了几分异族风情。 可若是纪珩之带着这样的面容在朝堂上,总是会引起或多或少的争议,这些日子,因为纪珩之的眼睛,皇帝已经收到了不少弹劾的奏章,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纪珩之生了一双异族人才会有的眼睛,就不能在大燕当将军了。 皇帝看着那些所谓的两朝元老递交上来的奏章,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泛着疼,在他看到第三本奏章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火气了。 刘与墨进来的时候,一本奏章直接就飞了过来,好在刘与墨眼疾手快,躲开了,不然那本奏章可能就要直接砸在刘与墨的脑门上了。 刘与墨弯腰捡起地上的奏章,想着皇帝走过去:“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指着刘与墨手里的那本奏章,眉头金针菇紧皱:“你看看,你看看那些人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连祸乱朝纲,皇室血统这种话都哦i7说出来了!” 刘与墨打开奏章看了一眼,奏章里都是在弹劾纪珩之的话,说他是异族人不得在朝中任职,言语间颇有几分轻视:“陛下就为了这些生气?” “这还不让人生气啊!”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平时打仗的时侯,这一个个的都龟缩在那里,一声不敢吭的,现在天下太平了,他们倒是想要卸磨杀驴了,就这些还两朝元老呢,还国家栋梁呢?” 刘与墨听着皇帝的话,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陛下都说他们这是要卸磨杀驴了,有何必和这些人生气呢!” 皇帝听着刘与墨的话,大致就明白了,刘与墨这小子多半又憋了什么坏了:“你什么意思?” “一代皇帝一代朝臣,既然国丧已经结束了,也是时候重新开始科举了,文也好,武也罢,拿出真材实料再说!带新人总好过总是时不时的受这些所谓的朝中老人的气?” 皇帝看着刘与墨许久:“你要赶他们走?” “这些老臣自以为朝中都是他们的子弟,以此胁迫天子,这本就是个笑话,天底下悻悻学子无数,咱们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不是那些依靠家室在朝廷里混日子的人!”刘与墨抬头看着皇帝,“陛下,你既然想让微臣这些人给你办事,那总得给我们一些听话的人吧!” 这应该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正大光明告诉皇帝自己要培养势力的人了吧! 皇帝看着刘与墨好一会儿,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其实皇帝早有打算,他现在亲政,他的行事作风与先帝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喜欢依照铁律,不想先帝走的是怀柔政策,所以底下那些老臣子,对新帝颇有几分不满!· 但是那毕竟是皇帝,这些老臣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便时常盯着皇帝身边的这几个亲信,为此,皇帝才一直不敢重用凤家,毕竟现在的凤家尚且还没有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如果这个时候被这些难缠的文官盯上,又是一堆麻烦事! 现在那些老臣子纷纷弹劾纪珩之,趁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他们那些后辈,就可以给皇帝留出时间好好整顿,吸纳了新人的同时,还可以搓搓那些臣子的锐气。 刘与墨见皇帝答应了以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皇帝,直到皇帝被刘与墨盯得心慌,才轻声问道:“你一直盯着朕做什么?” “陛下要选妃了!”刘与墨轻声说道。 皇帝皱眉:“所以呢?” “微臣有个妹妹,微臣不想把她嫁给陛下,所以恳请陛下给她赐婚!”刘与墨看着皇帝,轻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小王内官,听到刘与墨这么直接的说不想把自己妹妹嫁给皇帝的时候,整个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这应该是全天下胆子最大的一个了吧! 皇帝抬头看向刘与墨,微微挑眉:“你就不怕朕一生气,直接纳了你妹妹?” “那不至于,陛下不会喜欢我妹妹那个闹腾的丫头的!”刘与墨笑了笑“再说了,凤安予小的时候就和我妹妹有婚约,早些年微臣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既然还活着,就没有必要继续拖下去了,可以成亲了!” 皇帝苦思冥想良久,都没有想起来,凤家是在什么时候和刘家有了婚约的:“朕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刘与墨脸不红心不跳:“这是凤诺予下棋输给微臣,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凤诺予,看她是认还是不认!” 坐在家里看书的凤安予只觉得自己的后辈一阵阵的发凉,一阵瑟缩,有些奇怪的看着窗户:“这个天冷的这么快的嘛?” 皇帝看着刘与墨许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科举的事情交给你了,你妹妹的婚事交给朕了,朕保证让你凤安予乖乖的娶你妹妹过门!” 一码换一码,很公平!忙几个月,换一个好妹夫,很合算! 刘与墨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笑着离开 第229章 成也萧何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来了之江以后,乍一眼看的确就像是来游玩的。 今日去城中最贵的酒楼坐一坐,明日则去妓坊看一看,第三天就上了之江最贵的画舫。 青禾来跟姜怀月汇报的时候了,脸色都有些难看:“……他每日里,去的都是这些风月场所,每天身边的女子都是换着来的,他这样的人放出去,简直是败坏皇家的名声!” 姜怀月见青禾有气,便有些好奇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册:“他败坏皇家的名声,那是他的事,你在这里生什么气?” “小姐让我跟着他,我每日里上天入地的,什么都跟不到,成天看他和那些女子腻腻歪歪的,我都怕我长针眼。”青禾一开口便满是怨气。 站在一旁的红袖听了忍不住笑:“你这厮真是不够机灵的,这么大饱眼福的东西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长针眼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青禾撇嘴,“再说了,自从我们在城外遇到那个景战以后,他就处处盯着我,我每天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心思,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发现,真是提心吊胆的!” 姜怀月笑了笑:“好好盯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不会继续这么游山玩水了!” “小姐是知道什么吗?”语嫣从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忍不住凑过来。 姜怀月看了一眼语嫣,摇了摇头,没说话。 赵霖钰当然不会继续这样子游山玩水,他现在这样的目的无非只是想要迷惑住赵辰溪,他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他埋伏在之江的产业,以及他和三王爷之间的勾结往来。 这些日子,姜怀月一直让红袖盯住范高,自从那一日季鹤轩见过范高以后,后来不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人再去见他,只是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连带着他的妻子,孩子都一并的好生照顾着。 可越是如此,范高就越发的躁动,他从一开始的沉稳逐渐变得焦灼,一直到现在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会吓得到处乱窜,俨然一个惊弓之鸟的样子。 “赵霖钰来之江的事情透露给范高了吗?”姜怀月忽然抬头看向红袖。 红袖点了点头:“已经让送饭的小厮泄露出去了,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七皇子不仅来了之江,并且就住在这座府邸里了!” 姜怀月微微扬眉:“好好盯着他,他只要有一点动作就立刻来知会我。” “是!”红袖应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自从七皇子来了以后,范高身边的守卫明显多了起来,我瞧着有好几个都是王爷身边的人。” 姜怀月愣了一下,立刻了然:“你不用管他们,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是!”红袖说完,转身离开。 眼看着红袖已经离开,语嫣不由的看向站在那里的青禾:“你还不走?” “心里窝火,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青禾撇嘴。 语嫣挑眉,随后随手抓起一把点心塞到他的怀里:“男子汉大丈夫的哪有那么多窝火的事情,拿上吃的赶紧走,耽误了小姐的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青禾走的时候叼着点心,满脸的愤恨。 一直等到人走远了,羌活才忍不住问道:“你非派人盯着第七皇子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觉得他跟之江的事情也有关系?” “赵霖钰一口一个季小大人,虽然旁人大多都是这般称呼我舅舅的,但是赵霖钰以往都是喊他季大哥的,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在宫中怕是有眼线,我舅舅官复原职来之江查案的事情,他必然早就知道了。”姜怀月微微眯起眼,“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之江来,若是说他和这个之江里头的事情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羌活挑眉,恍然大悟:“啧啧啧,有钱的地方也是倒霉,这么多人盯着又是王爷又是皇子的,真是苦了当地的百姓啊,辛辛苦苦拿的赋税全都被这些人装到口袋里去了!” 姜怀月看向羌活:“你这番话说的,很有觉悟啊!” “我虽然不喜欢管这些事情,可是事情又是牵扯皇子,又是牵扯王爷的,这里他多半就是为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罢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论是谁抢到了这个皇位,倒霉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罢了!”羌活撇嘴。 之江城中其实也有不少喜欢光顾花房的普通百姓中了梦麟丸的毒,花房被控制以后,这些人很难从花房买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毒瘾发作以后,他们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甚至会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开始伤人甚至伤害自己。 因为这些事情,衙门里头每天都有冤案,今天是东家的人砍了西家的儿子,明天是北家的人烧了南家的院子。 表面上看起来还风平浪静的之江,私底下早就闹翻了天,衙门里头每天都是一堆破案子,糟心的厉害。 为了让这些人稍微控制一下,羌活只能将收缴上来的梦麟丸分解稀释,然后在街市上分发。 “怎么,分药的事情,做的不顺利?”姜怀月察觉到了羌活的情绪,坐正了身体。 “到处都是瘾君子,他们买不到药就会抢,我只要一开始分发,几乎所有人都会一拥而上,若不是有青玉陪着,我怕是都要被他们生啃了。”羌活叹息,“可是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子下去,难不成要管这些瘾君子一辈子?” “自然不会管他们一辈子!”姜怀月低垂下眼,“只是现在的之江的,不能乱!” “我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羌活有些怨气,“我只知道,那些平头百姓是遭了无妄之灾!” 姜怀月看着羌活,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羌活被盯得有些发毛,直接把手里正在做的药丸丢在了桌子上:“你要是知道我每天都在面对一些什么样的人,你怕是比我还要糟心!”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姜怀月看着羌活,轻声说道。 第230章 瘾君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纪珩之大婚之夜离开永宁侯府的事情,不到一刻钟就传到了宫里,皇帝正躺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好在皇帝自己反应快,才没有受伤,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他大婚之夜去哪儿了?” “纪将军去哪儿奴才不知道,来报信的只说纪将军一个人离开了永宁侯府,永宁候光着脚追出来,都没能把人追回去!” 皇帝看着眼前的小王内管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别管他,总归他要是让夏夏受了委屈,明儿个,朕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间正道!” 小王内管看着皇帝的表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笑了一声:“若是纪将军对凤小姐不好,只怕等不到陛下出手,凤家的那几位将军就已经将纪将军生吞活剥了!” 皇帝看了一眼小王内管,最后笑了笑:“你说的也没错!” 纪珩之不觉得自己新婚之夜外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只知道凤凌夏没有用晚膳,可永宁侯却吓得睡不着觉,硬是光着脚在家门口等到纪珩之回来,纪珩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永宁侯站在门口张望。 纪珩之提着食盒从马上下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你在这里干嘛?” 永宁侯一看到纪珩之,眼睛都亮了,他一下子窜到纪珩之面前:“你大晚上的去哪里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府上的厨子做菜那么难吃,好好的一个燕窝粥,难吃的夏夏吃不下去,搞得我大晚上的回去让我的厨子做饭!”纪珩之提了一下手里的食盒,“你以为我去哪里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满天下的乱跑吗?” 永宁候看着纪珩之手里的那个食盒,沉默了半晌:“所以你新婚之夜不在家里待着,跑到外面去,就是为了给你媳妇拿吃的?” “不然呢?”纪珩之挑眉,“难不成和你一样,大婚之夜的时候逃婚,然后被自己老母亲逮回去洞房?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呢!” 被提起旧事的永宁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把笤帚就要打纪珩之,好在边上的人眼疾手快:“侯爷,打不得打不得啊,今儿个是世子爷大婚的日子,千万打不得啊!” 永宁候被人抱住腰身,看着纪珩之手里提着的食盒,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去,给老子回去,今天不许再出来,还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小厮去,用的着你亲自去吗?” 纪珩之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头:“行吧,我知道了,不就是去拿个吃的嘛,用得着这么紧张嘛!” 永宁候看着纪珩之半晌,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懒得理他,兀自回去了。 纪珩之提着食盒回到新房的时候,凤凌夏正靠在软塌上看书,听到纪珩之回来的声音后,赶紧起身:“怎么这么久?外头露水重,会不会冷……” “不冷!”纪珩之看着迎面而来的凤凌夏,拉住了凤凌夏的手,“你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 “青蟹汤面?”凤凌夏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纪珩之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凤凌夏有些惊讶:“我只是忽然有些想吃面了!” 纪珩之拉着凤凌夏坐下,然后轻声说道:“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熄火了,做搞点什么的都要很久,管家说新到的青蟹很新鲜,我记着你挺喜欢吃的,就让他们煮了一碗面!” “就一碗,你的呢?”凤凌夏微微皱眉。 “当然是一大碗了,我们一起吃!”纪珩之轻轻的揉了揉凤凌夏的脸,然后打开食盒,“是不是等很久了?” 凤凌夏看着食盒打开,纪珩之端了一碗面出来,光是闻,就有一股子青蟹的鲜香味,纪珩之递给凤凌夏一双筷子:“快吃吧,再不吃,面都要坨了!” 闻到那股子特属于青蟹的鲜香时,凤凌夏就已经食指大动,接过纪珩之递过来的筷子,就夹了一筷子开始吃。 凤凌夏从早上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吃过什么,一直都要端着,时间一久饿过去了也就不觉得饿了,这会儿吃了一口青蟹面,五脏庙就开始疯狂的叫嚣,控诉着凤凌夏对他们的亏待。 凤凌夏低头专心吃面,纪珩之低头专心剥蟹肉,等凤凌夏吃的差不多了,才舀起来一勺已经剥好的蟹肉,递给凤凌夏。 凤凌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嘴吃下,满满的满足感。 一开始吃的时候,凤凌夏就专门把面夹到了小碗里,这会儿见纪珩之一直都没有动过,就有些奇怪:“你怎么都不吃啊?” “很好吃吗?”纪珩之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轻声说道。 “嗯,很好吃!”凤凌夏点了点头。 纪珩之笑了笑,忽然凑到凤凌夏面前:“那我要好好尝一尝了!” 凤凌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逃,却被纪珩之一把箍住腰身,逃无可逃,纪珩之缓缓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凤凌夏的唇。 站在一旁的明芷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呼吸,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走到纪珩之和凤凌夏看不见的地方以后,一溜烟的跑了。 可即便明芷已经尽量的轻手轻脚了,可偏偏这两位都是习武之人,听得很清楚。 明芷走以后,纪珩之轻轻的放开凤凌夏,鼻尖轻轻的蹭着凤凌夏的鼻子:“你说,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把她从杭州带回来,连成亲都带着,这么没眼色的小丫头,也就你喜欢了吧!” 凤凌夏的脸红的彻底,她看着纪珩之,轻哼了一声:“要是没有明芷,我在家的时候,你能进到我的房间?” 纪珩之不否认这件事上明芷做出的贡献,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凤凌夏的额头,然后轻声说道:“吃饱了吗?” 凤凌夏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吃饱了!” 纪珩之笑了一声,将凤凌夏大横抱起:“既然你吃饱了,那该喂饱我了!” 第231章 为情所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羌活走到秋天远的身边,低头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还活着!” 姜怀月看着羌活熟练的掰开秋天远的嘴巴,往里面塞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你给他吃的什么?” “解毒丸!”羌活头也没抬一下,“梦麟丸这种东西,吃多了不仅能上瘾,还能让你送命!他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吃多了!” 秋绝弦往前走了一步:“他不会死吧?” 羌活挑眉:“说不准,得看他吃了多少,还得看,他吃的药丸是不是正常的!” “你家主子吃了多少糖丸?”秋绝弦回头看向满脸惊慌失措的小厮,怒喝道。 小厮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就一颗,小的亲眼看着主子吃的糖丸,就吃了一颗平常的时候,主子也是吃一颗,从来没有出过事的!” 秋绝弦看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小厮,冷声问道:“这个糖丸,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小厮一个激灵,随后疯狂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码头的货仓里问一个叫老李头的船夫要东西,可我从来没见过那里老李头,每次都是随便一个小厮就把东西塞给我了!” 羌活将手摁在秋天远脖颈的动脉上,确定他恢复呼吸了之后,才抬头看向小厮:“把糖丸给我看看!” 小厮的脸色有些发白:“主子,主子不让我交给别人……” 羌活挑眉,也不强求,立刻收回了手:“那你就等着他死吧!” “别,别!”小厮立刻扑了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羌活的裙角,被她迅速躲开,“我,我给你,你救救我主子,求求你!” 羌活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厮,目光清冷:“这样一个没用的主子,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可救的!” 小厮身子一颤,随后立刻抱住羌活的腿:“姑娘,姑娘,我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了,我的性命都是他救的,所以,所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羌活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厮良久,然后回头头去看向姜怀月:“救不救?” “把糖丸交给她,她需要用糖丸来判断秋天远中的是什么毒。”姜怀月淡淡的开口,“你要是一定要听他的话,不肯将东西交出来,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他,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了!” 小厮心口一跳,对小厮来说,相比秋天远的命令,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他立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到羌活手里:“这是我今天刚刚去拿来的糖丸,因为船来的晚,主子已经两天没有吃过糖丸了,所以今天一拿到手他就立刻吃了一颗。” 羌活接过糖丸,你在手心里仔细瞧了瞧,然后送到比鼻子前闻了闻,最后眯起了眼:“罂粟壳的味道很重,这个量,足够致死了。” 小厮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怎么会……” “怎么不会?”秋绝弦嗤笑,“他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是与虎谋皮,我虽然不知道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我知道那人与海贼有勾结,这样的人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他会真心待你主子?” 小厮满脸惊恐:“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去煮些绿豆水来,煮沸了就行,直接拿过来,煮的越多越好。”羌活淡淡的开口道,“我不能保证他活过来,我只能尽可能的试一试,先想办法给他催吐吧,我刚才给他吃的解毒丸只能压制片刻,等到那糖丸在他肚子里彻底的消化完了,他多半也就断气了。” 小厮忙不迭的起身往外跑:“快,快烧水,快!” 秋天远生生的被灌了两大桶的绿豆水,院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呕吐物和排泄出来的秽物,赵辰溪和季鹤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天远半死不活的趴在那些肮脏的污水里面,而姜怀月和羌活则捂着鼻子站在院门口,连门槛都不愿意跨过去。 季鹤轩看着现在院子中间的秋绝弦,心里咯噔一声,随后踩着那些污秽就走了进去:“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屋子里头,乱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嫌脏。” “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呢?说不定以后我也会变成他这副样子。”秋绝弦淡淡的开口。 季鹤轩的心里一沉,随后伸出手去拉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秋绝弦甩开季鹤轩的手:“官复原职的季小大人,你从来做不到你承诺的事情,所以你说的话,在我这里也是不可信的。” “我……”季鹤轩看着面色苍白的秋绝弦,皱了皱眉头,“秋绝弦,你不要再这么自以为是了好吗?纵然你再有本事,可你身边总是要有一个给你撑腰的人,你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撑着的。” 季鹤轩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秋绝弦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只好闭了嘴。 “我知道季小大人是什么意思,我也很感谢季小大人千里迢迢的来救我与水深火热。”秋绝弦笑了笑,“等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平复了,我会好好谢过季小大人的。” 里头的氛围有些诡异,姜怀月微微偏头:“他们两个怎么忽然就吵起来了?” “季鹤轩突然辞官做了商人,就是为了秋绝弦!”赵辰溪淡淡的开口,“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舅舅也不例外。” 姜怀月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 姜怀月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些暧昧,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季鹤轩突然辞官行商,是为了秋绝弦。 “为了她辞官,也为了她做官。”赵辰溪挑眉,“陛下为了让他重新回来做官,告诉他,若是他想要南下处理秋家的事情,就必须要官复原职,不然的话,陛下就会随便指派一个钦差下江南巡视,到那个时候,就未必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管秋家人的死活。” 姜怀月瞬间了然:“原来,舅舅也是为情所困啊!” 赵辰溪偏头看向姜怀月:“他是为情所困,那你呢?” 第232章 行尸走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纪珩之说什么都不敢相信,他千辛万苦的从大门口闯了进来,却在自己小媳妇的院落里又被拦住了,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凤凌夕,满脸的不可置信,凤凌夕却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要为难你,实在是我们家夏夏说了,不能这么随便的就让你把她接走了!” 纪珩之看着凤凌夕,他和凤凌夕认识多年,她的性子,纪珩之还是有些了解的,凤凌夕从来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她现在既然站在这里肯定就是凤凌夏出了什么馊主意。 外头闹的厉害哦,凤凌夏扒拉着窗口,一边看着纪珩之在外头做俯卧撑,一边吃苹果,好几次,纪珩之都看到了凤凌夏,但是也不恼火,只是努力的去做! 一个努力在做,一个仔细在看。 纪珩之一道关卡一道关卡的走,走到凤凌夏面前的时候,凤凌夏手里的苹果都还没有啃完。 凤凌夏看着走掉自己面前的纪珩之,将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递给纪珩之:“饿不饿?” 喜娘一脸的震惊的看着凤凌夏,将自己吃过的东西递给新郎,这算是大忌,就在喜娘准备阻止凤凌夏的时候,纪珩之已经接走了凤凌夏递过来的苹果,而且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 喜娘看了一眼纪珩之,又看了一眼凤凌夏,然后默默闭嘴,退后走到一旁。 纪珩之自然是不饿的,吃了一口以后就递给了跟在身后的麦冬,然后看着凤凌夏,轻声说道:“我来接你了!” 凤凌夏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对着纪珩之轻轻的招了招手:“你凑过来! 纪珩之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的把头凑了过:‘嗯?” 凤凌夏附在纪珩之的耳边,轻声说道:“新娘子的脚,是不能落地的,新娘子的红盖头,得是五福娘子亲手给我盖的!” “什么五福娘子,在我这里,没有比能娶到你的我更有福气了!”纪珩之看着一旁放着喜帕的托盘,轻声说到 纪珩之拿着喜帕去给凤凌夏盖盖头的时候,五福娘子想要去阻拦,“不合规矩”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喜娘拉住了手。 这个婚礼走到现在,喜娘算是看明白,这一对新人是完全不会顾及所为的规矩的,而且这两位,都是贵人里的贵人,就算是皇帝也未免会说他们什么,所以喜娘就已经看开了,只要不错过吉时,自管让他们去闹腾就是了。 凤凌夏出门的时候,照理说得是他亲兄弟的背着出去的,可纪珩之却不肯,直接将凤凌夏打横抱起,一副土匪抢婚的驾驶,跑的贼快。 凤诺予和凤安予在后面追了很久,都没能追上,眼睁睁的看着纪珩之跑的飞快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没了。 等到凤诺予和凤安予追着出来的时候,凤凌夏已经上了花轿,锣鼓声也已经响了起来,纪珩之也已经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跑的老远了。 凤诺予和凤安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拐跑了。 花胶绕着京城走了一圈,在府里的时候,大家可以尽情的胡闹,但是到了外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虽然凤凌夏和纪珩之都不愿意在永宁侯府邸住下来,但是纪珩之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说什么都是要在这里跪拜列祖列宗的。 永宁侯夫人早些时候就因为犯了失心疯被关起来了,所以今日高堂之上,有的只有纪珩之的生母和永宁侯侯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永宁侯府毕竟是侯府,在这里,凤凌夏不好自顾自的撒野,毕竟要顾及永宁侯府的面子,所以凤凌夏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 相比出嫁前的热闹,凤凌夏坐在新房里,身边只有明芷。 明知看着一直端坐在那里的凤凌夏,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一点吃的?” 凤凌夏摇了摇头:“我还不是很饿,咱们刚到这里,少说少做,免得惹是生非!” 话音刚落,新房的门就被推开,纪佳瑜和守在门口的喜娘说了几句话,就以凤凌夏小姑子的身份走了进来。 凤凌夏听到是纪佳瑜的声音,就有些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好在有红盖头盖着,让人看不出来。 纪佳瑜走到凤凌夏身边,满脸的嫌弃:“偏房外室成了正室嫡妻了,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成了凤家的女儿,你真的不是冒名顶替的吗?” 纪佳瑜一开口,凤凌夏就有些厌恶了,这丫头,亲哥没了势力,母亲也被软禁起来了,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乖乖的少说话,可是她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 凤凌夏并不打算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说话,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纪佳瑜觉得无趣,想要去扯凤凌夏的盖头,被明芷一把拦住:“纪小姐,这个盖头,只有姑爷才可以掀开!” 被拦住的纪佳瑜面露凶光,抬起手就要打明芷。 明芷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可就在那个瞬间,凤凌夏一把抓住了纪佳瑜的手:“想欺负我的人,你当我是死的啊!” 明芷抬眼去看的时候,凤凌夏就那么站在那里,一手抓着明芷的手,一手抓着自己的红盖头:“你要是想死可以直说,没必要在这里找我们的晦气!你再在这里胡闹下去,我不介意一刀捅死你,你应该知道的,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给你出头的!” 纪佳瑜还想说些什么,被发现不对的喜娘拉了出去:“纪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在这里闹什么事情,世子爷可不是好惹的,你就不怕惹毛了世子爷吗?” 纪佳瑜是被扭送着出去了,凤凌夏看着明芷,细细的看着,有些心疼:“有没有受伤啊?” 明知看着凤凌夏,心里有些涩涩的:“没有,都没有打到我,怎么可能受伤,倒是小姐,你这么直接拿掉了盖头,姑爷会不高兴的!” 第233章 非赢不可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刘与墨是被凤诺予丢出去的。 他倒是不在意,慢慢悠悠的往自己家走,走到一家酒楼的时候,就遇到了提着食盒往回走的纪珩之,刘与墨和纪珩之都沉默了,刘与墨过了很久以后,说道:“你们这个私奔,挺近啊!” “夏夏忽然想吃水晶饺子了!”纪珩之看着刘与墨,笑着说道。 “既然是私奔,可得躲得好一点了,别叫旁人看到了,到时候我们不好解释!”刘与墨摇了摇头。 “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他们看到了,也没那个胆子拦我,就是有那个胆子拦我,也没那个本事拦住我!”纪珩之看着刘与墨,轻声说道。 刘与墨倒也不反驳,只是看着纪珩之:“对了,凤诺予说,他们这些日子,会加固加高城墙,你自己看着办吧!” 纪珩之沉默了一下,最后挑眉:“刘大人慢走!” 刘与墨笑了笑:“纪将军路上小心!” 两个人擦身而过,纪珩之回到雅苑的时候,凤凌夏正躺在软塌上看书,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走远,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句丽王走了以后再回去,若是往外走,难免又要风餐露宿,而且还要奔波,他们刚从边关回来,短时间可是真的没有力气一直往外走了,所以就直接回了雅苑。 凤凌夏看到纪珩之的时候,就放下了书,起身去迎:“都和你说了,让你明天再去,你非得现在去!” “你难得有想吃的东西,说不定明天你就不想吃了!”纪珩之笑着说道,一边将水晶饺子摆到桌子上,一边说道,“我方才在外头遇到刘与墨了!” 凤凌夏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将手搭在纪珩之的臂弯里:“他说什么了?” “但也没说什么,只说我们怎么不躲远一些!”纪珩之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头的水晶饺子拿出来,“还说,你哥准备把家里的围墙加高一些!” 凤凌夏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纪珩之身边坐下,看着眼前的水晶饺子:“也不知道这个句丽王搞什么鬼,好端端的来这么一下,搞得咱们两个有家不能回!”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纪珩之将凤凌夏揽进怀里,“咱们就在这里躲一段时间,句丽使臣也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很久,等这一茬过去了,咱们再回去就是了!” 凤凌夏点了点头:“往后你还是少出去,被人遇到了,难免多话!” 纪珩之笑了笑:“听你的!” 凤凌夏和纪珩之压根就没离开京城,但是永宁侯府和凤府也没去找,毕竟这两个人原本就有婚约在身,而且都是武艺高强的人,派去寻找的人,也未必能追的上他们,所以他们也就干脆懒的找了。 凤凌夏和纪珩之自然是高兴的,难得乐的清闲。 雅苑里除了伺候的几个丫鬟和小厮就再没有旁人,凤凌夏每日里便看看书,有时候看的累了,就直接闭上眼睛睡着了,纪珩之这些日子也不用练兵,不用上朝,就陪着凤凌夏一起看书。 纪珩之总是看兵书,一遍一遍反复的看,凤凌夏看的却都是杂书,时常看着看着就会笑起来,若是那个时候,纪珩之正看兵书看的烦躁,便会放下书带着凤凌夏出去走一圈。 但也不是凤凌夏不学无术,只是那些兵书,她自幼就看,后来在道馆,也总是看,早就倒背如流了,而且就兵法来说,凤凌夏用的比纪珩之好的多,所以她也就不愿意再多看了。 因为天气好,纪珩之就带着凤凌夏去了郊外骑马,凤凌夏骑着马溜达了一圈,回到原地的时候,纪珩之就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草,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 凤凌夏回来的时候,纪珩之就拍了拍自己身边:“来,我都给你躺平了,不扎人了!” 凤凌夏有些无奈,翻身下马:“你也不怕我踩到你!” 纪珩之笑:“你可舍不得!” 凤凌夏对纪珩之这种有恃无恐的样子,颇有几分无奈:“你在这里躺着吧,我看不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我去买两个!” 纪珩之赶紧起身:“别别别,我去买……” “就两个糖葫芦的钱,我还是有的!”凤凌夏踢了纪珩之一脚,然后兀自的去了。 纪珩之也不追,就这么看着凤凌夏往前走。 凤凌夏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子身边:“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子刚要拿,又走过来两个人,说道,“这些糖葫芦我们都要了,多少钱?” 小贩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位爷,这位姑娘先来买的,我得匀两串给她!” 那两人倒也好说话,静静地等着,凤凌夏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糖葫芦,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抬头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男子。 男子身量高挑,眉清目秀的,凤凌夏瞧着,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而那人,也细细的看了一眼凤凌夏。 就在凤凌夏要离开的时候,那男子忽然开口道:“姑娘,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凤凌夏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他:“有吗?” 男子过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我想起来了,姑娘你曾经救过我,在皇城以内!” 这里只是郊外,还算是皇城,皇城以内那便是皇宫,凤凌夏微微皱眉,她细细得看着男子,过了好一会儿以后,轻声说道:“我在皇城以内,不曾救过男子!” “可是救过一个逃命的女子!”男子看着凤凌夏,轻轻笑道。 凤凌夏看着男子许久,忽然想起当初在宫里擦身而过的那个女子,随后眼睛一亮:“你,原来你是男子!” 男子笑起来,对着凤凌夏轻声说道:“我是男子,是句丽人,那日男扮女装原本就是为了逃离,多亏姑娘帮忙,我这才得以脱身!” 凤凌夏看着男子许久:“你这么同我说,就不怕我把你供出来,直接送去官府?” 男子笑:“姑娘不会的!” 第234章 少操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少操着心,就能多过几年安生日子!”纪珩之看向永宁侯,轻声说道,“我这辈子,非凤凌夏不娶,若是旁人逼我,我自会辞官奔走天涯什么皇恩,什么父子之情,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他们便可以说你不孝!”永宁侯眉头紧锁。 “那便不孝吧!”纪珩之嗤笑一声,“总归我不会像你负了我娘一样,负了凤凌夏!绝不!” 纪珩之的母亲,对永宁侯来说,那是一辈子不可以触碰的逆鳞,可当纪珩之提起的时候,永宁侯就会像是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默默地坐在那里,承受着纪珩之对他的怨恨。 “你为了你的孝道,娶妻,生子,让我娘从名正言顺的正妻变成了妾室,你为了你的孝道,让我娘在妾室的名头上待了十几年,如果不是我用性命拼了一个功名,我娘未来的几十年,也都只能是个妾室吧!”纪珩之看着永宁侯,一字一句的说道。 永宁侯对纪珩之的母亲是真情,这个没有人敢否认,可永宁侯也的的确确的,是负了纪珩之的母亲,所以永宁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更多的都是愧疚。 “凤凌夏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所谓的天下太平,父母孝道,都要更加重要,我很珍惜她,所以,不要逼我!”纪珩之说完这句话,甩袖离开。 永宁侯看着已经走远的纪珩之,心中一阵一阵的酸涩,过了许久以后,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是个男人,是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一个能够守护自己爱人的男人,才能守护这个天下,守护这个世道!” “侯爷……” “随他去吧,总归,他比我有勇气的多!”永宁侯摇了摇头,抬步离开。 纪珩之到饭厅的时候,纪珩之还在等他,他心里一暖,加紧脚步,快速走到凤凌夏的身边:“不是让你先吃饭吗?等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永宁侯已经走了吗?你怎么不留他吃晚饭?”凤凌夏看着纪珩之,有些奇怪。 纪珩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用过了!” 凤凌夏想着,都这个时辰了,用过晚膳也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多追问:“那,永宁侯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啊?” “就说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懒得搭理他!”纪珩之一边说着,一边给凤凌夏盛了一碗汤,“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腌笃鲜,你多吃一点!” “好,你也吃!”凤凌夏察觉到纪珩之不想说,那他既然不想说,那凤凌夏也就不问。 凤凌夏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知道句丽使臣离开京城,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和纪珩之会在使臣入京后的第三天,在京城里,被思焉公主抓了个正着。 那会儿凤凌夏和纪珩之正在东街吃早饭,他们原本想着,吃过早饭以后就乘早回去,免得被人熟人认出来,可是他阿门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句丽大王子,从后宫里头将思焉接了出来,然后也是一大早来这里用早饭。 思焉自然不会知道凤凌夏他们正在躲着她,远远的,一看到凤凌夏和纪珩之,就赶紧跑了过去,吓得凤凌夏差点点端着碗就要跑,但还是被思焉抓了个正着。 “夏夏,找你岭北回来以后,怎么都不到宫里来看我?”思焉抓住凤凌夏的手,轻声说道。 凤凌夏总不好说自己就是在躲她吧,只能笑了笑:“这些日子比较忙!” “原来这位,就是你说的凤凌夏,凤小姐啊!”从思焉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看着凤凌夏,笑的很温柔,可是眼中,并没有半点的惊讶。 而这位男子,正是那一日他在郊外遇到的那个买糖葫芦的男子,也是当初她回京时,曾偷偷帮助过的俘虏,更是那个在深红色深处,被人追杀的那个女子。 原来,他就是句丽的大王子! 凤凌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已经看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思焉还是和她介绍了一遍:“这位,就是我的王兄,暮旗!” 凤凌夏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原来当初,句丽送你来和亲,就是为了救这位大王子啊!” 思焉惊了一下,满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句丽国议和,只要称臣就可以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和亲,是你们自己说要和亲,以和亲公主,换回被俘虏的句丽子民,而这位大王子,当初便混在了子民之中!”凤凌夏看着慕旗,满眼的厌恶,“用自己的妹妹换自己,您还有很是宠爱妹妹呢!” 慕旗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这些事,我并不知情,但是我的确对不起思焉!” 凤凌夏看着慕旗,对他所谓的不知情,只觉得恶心,她走到纪珩之的身边,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拉住纪珩之的手:“如果是我哥,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救我出来,也不会让我为了他远嫁异国他乡,说到底,只不过是你们觉得自己比思焉重要罢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思焉,沉默了许久以后,有些茫然的看向凤凌夏:“她是王兄,原本,就比我更重要些,不是吗?” 凤凌夏看着思焉许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很重要,她是你王兄,或许你觉得他比你更重要,而对我来说,你比她重要的多!” 凤凌夏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慕旗忽然开口道:“纪将军这么消极怠工下去,莫不是真的怕了我,怕我到时候将凤小姐带回句丽。” 纪珩之的脸色骤变,他下意识的将凤凌夏拦到身后:“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你非要带他回句丽,我不介意直接杀上你们的王宫!” 纪珩之和慕旗之间,剑拔弩张,凤凌夏站在纪珩之身后,也不相劝,还扬声说道:“我还有两个哥哥呢,再不济,我妹妹也是沙场的好手,你们大可以试试!” 第235章 棋差一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凌晨的时候,范高在屋子里悬梁自尽了。 一根拴着裤子的腰带,就那么绑在横梁上,腰带太短了,他就用桌子垫着椅子,求死之心很是坚决。 范高被人从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脸上盖了一块白布,赵辰溪站在那里,脸色阴沉难看。 姜怀月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头发都没来得及束。 赵霖钰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姜小姐,你来晚了!” 姜怀月猛的回头,赵霖钰却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范高死的突然,整个秋府都因为这个消息乱成一团,要知道,范高纵然罪孽深重,可他毕竟是三王爷身边的人,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秋家,那秋家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季鹤轩勒令秋家闭门谢客,范高的院子立刻被清了空,就连他的妻儿也不允许进来哭丧,只能隔着门,时不时的哭几声。 姜怀月缓缓走上前去,看着被摆放在院子中央呢尸首,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掀白布,却被赵辰溪一把抓住了手:“别碰,晦气!” “真死了?”姜怀月愕然的看向赵辰溪。 赵辰溪眉头紧锁:“死了!” “让羌活来看过了?”姜怀月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赵辰溪点了点头:“看过了,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怎么就死了呢?”姜怀月有些气恼,“不是你们的人在看管着的吗?那些人不都是精锐吗?怎么说死就死了?站在的精锐,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了吗?” 站在一旁的小满,脸色有些扭曲,咬着牙忍了许久,最后低声反驳:“我们的人被要求在三米之外看守,没有传唤和指令,不允许靠近,他做这些动作都非常的小心翼翼,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我们的人察觉不到也是难免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季鹤轩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安抚道,“人已经死了,你发再大的脾气也挽救不了什么,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堵了很厚重的一块石头。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严加看守起来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用一根腰带吊死在了房檐上。 又是搬桌子,又是搬凳子,这么大的一个动作,这些看守的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屋子里。 姜怀月气的面红耳赤,可又发作不得,以后只得甩手离开。 往回走的时候,姜怀月看到了站在河边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赵霖钰,只觉得心中一团烈火烧的她口干舌燥的,让她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捅死赵霖钰,喝干他的血,以慰藉心中的怒气。 赵霖钰大约也是察觉到了背后越来越靠近的熊熊怒火,他缓缓转身,瞧见是姜怀月以后,对着他轻轻的招了招手,然后抹了一把脖子。 姜怀月了然。 她刚才在范高院子里遇到赵霖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范高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已经很久了,而这个消息从头到尾也并没有瞒着过赵霖钰。 而赵霖钰到了之江以后一直都在外面游山玩水,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见过他,甚至都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他,可偏偏就在方才他却突然出现在了范高的院子里。 “他死前一定很后悔吧?为了你们这种人卖命。”姜怀月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赵霖钰,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赵霖钰却是满脸的笑意:“他不过就是一个阉人,他可以帮三王爷做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办事不利,早就应该自戕,还非要等我来动手!” 姜怀月只觉得心里头越发憋闷,他还想要说些什么,赵霖钰却转身离去:“女儿家就应该好好的待在后宅里,而不是非要强出头,冲在这血腥风雨之中,姜怀月,你斗不过我的。” 站在姜怀月身后的语嫣气急,正要开口大骂,却被姜怀月拦住:“我们棋差一着,一被他奚落也算不得什么,我让你们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语嫣一直等到赵霖钰走远了,才开口道:“已经有消息送回来了,说是三王爷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赣江!但是具体在哪里现在还没有消息!” “那就再等等,既然是狐狸,总是要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姜怀月眯起眼,“我就不信,我会一直输给他。” 范高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旁人多半会偷偷摸摸的把尸体处理掉,可季鹤轩反倒是大大咧咧的,给赵辰殊送去了报丧的信笺。 信送出去的时候,赵辰溪正双手抱胸站在他身边:“我们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一只狼了,你还要去勾引一只虎过来,你就不怕自己被吃的渣都不剩吗?” “现在担心自己被吃的渣都不剩,你早干嘛去了?”季鹤轩有些嫌弃的看向赵辰溪,“别说我们家月月嫌弃你,我都嫌弃你,养这么多人,连个死太监都看不住,要我说呀,你就该让小满把那些家伙全部都送回去回炉重造。” 站在赵辰溪身后的小满低着头,眉毛微挑,虽然是心中有怨气,却也只能强行忍住。 赵辰溪倒是颇有几分不在乎:“不过就是个死太监,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他赵辰殊敢为了一个死太监来找我的麻烦不成?更别说,他若是会把他知道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他早就告诉你了,又何必一直要扛到现在,他若是不死,你又有什么办法把那只老虎给勾过来呢?” “你这人到时会说话,明明是自己的差事没办好,到头来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季鹤轩挑眉,“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我那个宝贝外甥女,气性大的很,你有功夫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还是赶紧去哄哄她,来的要紧,当心到手的媳妇儿,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到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 第236章 伤了脑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纪珩之说什么都不敢相信,他千辛万苦的从大门口闯了进来,却在自己小媳妇的院落里又被拦住了,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凤凌夕,满脸的不可置信,凤凌夕却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要为难你,实在是我们家夏夏说了,不能这么随便的就让你把她接走了!” 纪珩之看着凤凌夕,他和凤凌夕认识多年,她的性子,纪珩之还是有些了解的,凤凌夕从来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她现在既然站在这里肯定就是凤凌夏出了什么馊主意。 外头闹的厉害哦,凤凌夏扒拉着窗口,一边看着纪珩之在外头做俯卧撑,一边吃苹果,好几次,纪珩之都看到了凤凌夏,但是也不恼火,只是努力的去做! 一个努力在做,一个仔细在看。 纪珩之一道关卡一道关卡的走,走到凤凌夏面前的时候,凤凌夏手里的苹果都还没有啃完。 凤凌夏看着走掉自己面前的纪珩之,将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递给纪珩之:“饿不饿?” 喜娘一脸的震惊的看着凤凌夏,将自己吃过的东西递给新郎,这算是大忌,就在喜娘准备阻止凤凌夏的时候,纪珩之已经接走了凤凌夏递过来的苹果,而且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 喜娘看了一眼纪珩之,又看了一眼凤凌夏,然后默默闭嘴,退后走到一旁。 纪珩之自然是不饿的,吃了一口以后就递给了跟在身后的麦冬,然后看着凤凌夏,轻声说道:“我来接你了!” 凤凌夏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对着纪珩之轻轻的招了招手:“你凑过来! 纪珩之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的把头凑了过:‘嗯?” 凤凌夏附在纪珩之的耳边,轻声说道:“新娘子的脚,是不能落地的,新娘子的红盖头,得是五福娘子亲手给我盖的!” “什么五福娘子,在我这里,没有比能娶到你的我更有福气了!”纪珩之看着一旁放着喜帕的托盘,轻声说到 纪珩之拿着喜帕去给凤凌夏盖盖头的时候,五福娘子想要去阻拦,“不合规矩”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喜娘拉住了手。 这个婚礼走到现在,喜娘算是看明白,这一对新人是完全不会顾及所为的规矩的,而且这两位,都是贵人里的贵人,就算是皇帝也未免会说他们什么,所以喜娘就已经看开了,只要不错过吉时,自管让他们去闹腾就是了。 凤凌夏出门的时候,照理说得是他亲兄弟的背着出去的,可纪珩之却不肯,直接将凤凌夏打横抱起,一副土匪抢婚的驾驶,跑的贼快。 凤诺予和凤安予在后面追了很久,都没能追上,眼睁睁的看着纪珩之跑的飞快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没了。 等到凤诺予和凤安予追着出来的时候,凤凌夏已经上了花轿,锣鼓声也已经响了起来,纪珩之也已经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跑的老远了。 凤诺予和凤安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拐跑了。 花胶绕着京城走了一圈,在府里的时候,大家可以尽情的胡闹,但是到了外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虽然凤凌夏和纪珩之都不愿意在永宁侯府邸住下来,但是纪珩之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说什么都是要在这里跪拜列祖列宗的。 永宁侯夫人早些时候就因为犯了失心疯被关起来了,所以今日高堂之上,有的只有纪珩之的生母和永宁侯侯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永宁侯府毕竟是侯府,在这里,凤凌夏不好自顾自的撒野,毕竟要顾及永宁侯府的面子,所以凤凌夏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 相比出嫁前的热闹,凤凌夏坐在新房里,身边只有明芷。 明知看着一直端坐在那里的凤凌夏,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一点吃的?” 凤凌夏摇了摇头:“我还不是很饿,咱们刚到这里,少说少做,免得惹是生非!” 话音刚落,新房的门就被推开,纪佳瑜和守在门口的喜娘说了几句话,就以凤凌夏小姑子的身份走了进来。 凤凌夏听到是纪佳瑜的声音,就有些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好在有红盖头盖着,让人看不出来。 纪佳瑜走到凤凌夏身边,满脸的嫌弃:“偏房外室成了正室嫡妻了,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成了凤家的女儿,你真的不是冒名顶替的吗?” 纪佳瑜一开口,凤凌夏就有些厌恶了,这丫头,亲哥没了势力,母亲也被软禁起来了,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乖乖的少说话,可是她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 凤凌夏并不打算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说话,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纪佳瑜觉得无趣,想要去扯凤凌夏的盖头,被明芷一把拦住:“纪小姐,这个盖头,只有姑爷才可以掀开!” 被拦住的纪佳瑜面露凶光,抬起手就要打明芷。 明芷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可就在那个瞬间,凤凌夏一把抓住了纪佳瑜的手:“想欺负我的人,你当我是死的啊!” 明芷抬眼去看的时候,凤凌夏就那么站在那里,一手抓着明芷的手,一手抓着自己的红盖头:“你要是想死可以直说,没必要在这里找我们的晦气!你再在这里胡闹下去,我不介意一刀捅死你,你应该知道的,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给你出头的!” 纪佳瑜还想说些什么,被发现不对的喜娘拉了出去:“纪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在这里闹什么事情,世子爷可不是好惹的,你就不怕惹毛了世子爷吗?” 纪佳瑜是被扭送着出去了,凤凌夏看着明芷,细细的看着,有些心疼:“有没有受伤啊?” 明知看着凤凌夏,心里有些涩涩的:“没有,都没有打到我,怎么可能受伤,倒是小姐,你这么直接拿掉了盖头,姑爷会不高兴的!” 第237章 试药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天远迷茫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再看了看他手里的匕首:“我娘说,刀子会伤人的!” “刀子在我手里拿着,怎么会伤人呢?”赵霖钰笑了笑,手里的匕首忽然刺下。 秋天远呆滞的看着那把匕首在他眼前刺下,然后扎进他的肩胛,鲜血溢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满脸的茫然。 赵霖钰松开手,有些嫌弃的拿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血迹:“你马上就要死了,不害怕吗?” 秋天远依旧是呆呆的,他抬头看着赵霖钰半晌,忽然笑了一声,猛的冲向了不远处的那口圆井:“娘,我来找你了!” 秋天远的速度之快,甚至让云昭都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头栽进了井里。 圆井深不见底,云昭探头看了半晌,最后只能看着赵霖钰,摇了摇头。 赵霖钰眉头一皱:“我们赶紧走!” 云昭立刻护着赵霖钰从后院的高墙翻出,却没注意到他们离开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秋天远被小满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气了,好在那口圆井其实是一口旱井,里头只有膝盖高的积水。 为了不让云昭发现异样,秋天远跳下去以后,就屏住呼吸趴在了水里,这才躲过了云昭的查探。 赵辰溪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插在秋天远肩胛上的匕首已经被拔了出来,他也被喂了药,虽然气若游丝,但总算是保住性命。 小满将匕首交给赵辰溪:“爷,我去查过了,就是很普通的一把匕首,随便一个铁匠铺子都能做,查不到什么!” 赵辰溪看着手里的那把匕首,听到这个结论时,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将匕首放回到小满的手里,然后淡淡的问道:“你去捞人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小满摇了摇头:“我生等到他们离开以后,才去救得人,再晚一步他就要被水呛死了!” “派人放消息出去,就说秋天远不见了,把府上的人全部都派出去找人,闹得越大越好!”赵辰溪一边说着一边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 “是!”小满应了一声,立刻吩咐人去办事。 赵辰溪走到床榻边上,低头看着躺在床榻上艰难呼吸的秋天远,他伤在肩甲上,每一次呼吸都会扯动伤口,尤其的痛苦。 “你还真是命大,每一次差点死掉的时候都会有人出现,及时把你救回来。”赵辰溪盯着秋天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只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秋天远艰难的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范高死了!”赵辰溪目光清冷的看着面前的秋天远,“我需要一个证人来帮我证明,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我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作为证人的那一天。”秋天远苦笑,“范高是他的亲信,他们连他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无数次。”赵辰溪冷笑,“但是前提就是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你的身上。” 秋天远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傻过,他至今都还记得他醒过来的那个瞬间,赵辰溪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样子,冷漠,无情,他的那个眼神就好像他眼里的就只是一具冰冷尸体,而不是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赵辰溪告诉他,范高已经被人害死了,而他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为他的糖丸被人加重了剂量,他如果想要活下去,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装傻,因为只有这样,那背后的人才会放松对他的警惕,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从那些人的手里,活下来。 秋天远虽然并不相信赵辰溪,但是他向来都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所以当他知道,他专用的糖丸被人加重了剂量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有人想要杀了他。 可那个时候他还抱有一丝幻想,毕竟相比范高,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可是当赵辰溪告诉他,范高吊死在了屋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弃子。 “就算我愿意为你做人证,难道你就能把他们绳之以法吗?”秋天远嗤笑,“他毕竟是皇亲国戚,你想要杀他没那么简单。” “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如果算他谋逆,自然需要证据,但如果是剿匪,那只需要名单。”赵辰溪冷冷的看着秋天远,“之江被海盗围困,我依照我朝律法进行剿匪,不小心杀了一个皇亲国戚,又有什么奇怪的!” 秋天远立刻瞪大了眼,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可是王爷啊!他可是陛下的兄弟,你怎么敢……” 秋天远突然回过神来,是啊,王爷,他面前站着了,这个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唯一的独亲兄弟。 赵辰溪随手拿来一张凳子,在秋天远面前坐好:“你若是乖乖的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我可以保你性命,最起码不会让你像范高那样死的莫名其妙。” 秋天远肩胛骨的伤随着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赵霖钰举起匕首毫无犹豫刺下来的那个样子。 “好!我答应你!”秋天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只不过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他们做这些事情都非常的隐秘,并不会让我们知道所有的细节。” “你们愿意给他卖命,自然是因为他们答应了你们什么条件,我想知道除了糖丸,你们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的手上?”赵辰溪倒是并没有直接询问秋天远知道的事情,相比起来他反倒更好奇,为什么他们愿意给他卖命。 “我母亲的遗愿是让我当上秋家的家主。”秋天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们都很清楚,我其实并没有秋家的血脉,我是自己找上范高的,我想要完成我母亲的遗愿,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我成了他们第一批用来试糖丸的人。” 第238章 你没有资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个答案倒是让赵辰溪有些出乎意料:“主动找上他们,那你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主动找上他们的?” “赌坊和花房!”秋天远低垂着眼,“我是个混子,从小读书不行,学武也不行,母亲死后没多久,就一直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场所里混迹着,随着我在这种地方混迹的久了以后,逐渐的,我就和他们上头的人有了联系。” 赵辰溪微微眯起眼:“上头的人?范高?” “不错!”秋天远点头,“范高虽然并没有常年都在之江,但这里是他管辖的地方,花房就是他的驻点,如果想要找他,去花房绝对是没有错的。” 赵辰溪微微挑眉:“然后呢?” “范高对我的身份非常感兴趣,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如果为他们所用,就可以掌控住整个秋家乃至秋家所有的生意。”秋天远看向赵辰溪,“我想要当家主,他们想要钱,他们扶持我成为秋家的家主,我成为他们埋伏在秋家的傀儡,非常公平的交易。” “非常公平?”赵辰溪被逗笑,“你应该知道那个糖丸吃多了是会出人命的?你说你成为了第一批试药的人,也就是说你差点死在了他们的手里,你却还觉得这笔交易是公平的?” 秋天远苦笑:“你应该知道,其实我跟秋家没有半点关系,我父亲是秋家的上门女婿,而我是他的私生子,我母亲是被秋家前任家主逼死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站在那看着我母亲,第二天我母亲就死在了水井里面,我知道他在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自己成为秋家的家主?” 赵辰溪看着双目通红的秋天远,忍不住嗤笑:“你很聪明,也很清楚哪些东西是你可以要的,那些东西是你不可以要的,但是你好像太过愚孝了!” 秋天远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接下来会有人来审问关于案子的所有事情,你最好是无故细的告诉他们,不要有任何的隐瞒,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了!”赵辰溪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秋天远失踪的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之江,一直明哲保身的杨之,竟然在傍晚时分坐着轿子出现在了秋家的后门。 秋绝弦被风琴掺扶的走出来的时候,杨之正背着手站在那里。 秋绝弦看到杨之的那个瞬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厌恶,但是很快,她便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太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杨之的头发在最近这些日子里已经变得花白,他回过头的那个瞬间满目苍遗:“之前什么都没能帮上你,我心中有愧,今日听说秋天远不知所踪,才敢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杨之与秋绝弦的祖母,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凡是杨之开口的事情,秋绝弦的祖母未有不帮的,可是在秋家出事的时候,她身边的贴身婢女去衙门告状,却被杨之的人乱棍赶了出来,秋绝弦面对他的时候心中是有恨意的。 “太守大人说笑了,我一个低贱的商贾之人,哪里敢让太守大人来看我!”秋绝弦面上是笑着的,只是那个笑意不曾达眼底。 杨之立刻就红了眼:“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我也知道你怨恨我是应该的,我今日来这里也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何种模样?” 秋绝弦看着面前的杨之,只觉得他伪善,忍让的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太守大人说的这把委屈做什么?难不成我那几个丫头都是自己从太守府上滚出来的不成?我身边一共六个丫头,为了给我救命,死的死,残的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尸首在哪里,只能偷偷的给他们立一个衣冠冢,杨大人现在来这里看我,莫不是觉得我有九王爷这个靠山,又想来攀附以往的情分。” 杨之只觉得嘴里发苦:“我做的那些事情天理不容,你怨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与你祖母的情分却也是在的,这不是旁人随便说几句就能掩盖过去的。” “你不要在这里提我的祖母,你没有资格提我的祖母。”秋绝弦瞬间暴怒,“我祖母当年帮了你多少,可是你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杨之心中酸涩,许久以后,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弦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来这一趟除了来看看你,也是想要告诉你,之江的权早就不在我的手里了,九王爷和季小大人,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他们两个办案向来决绝,我只是担心他们一个不小心会把你连累下去,范高已经死了,秋天远也已经不知所踪,你难道真的觉得这个事情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又能怎么样呢?”秋绝弦苦笑,“杨大人,你不会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可以权衡利弊的秋大小姐吧?你应该知道那个糖丸吧,我也吃了那个东西,我的命现在是被别人捏在手里的,就算我知道他们两个坐着非常凶险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毅然决然的离开这里,我只要一离开,用不了两天,我就会死的!” 秋绝弦的话,就像是冰冷的锥子,一下又一下的砸进杨的心里。 其实杨之早就猜想过这个结局,可是当这个话,真的从秋绝弦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杨之这一生都没有儿女,他是真的把秋绝弦当做自己的孙女在看待,所以当她告诉自己,她也成了山神庙那些行尸走肉的时候,她恨不得能够直接用刀刺死自己,刺死这个,谁也保不住的自己。 杨之几乎瘫软,他的目光满是绝望,他的唇角轻颤,许久以后,才悲怆的挤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大可不必!”秋绝弦冷漠的转身,“杨大人,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你告诉过我,雪中送炭才是真情义!” 第239章 猛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夜色灰暗,太守府的小轿子孤零零的走在渺无人烟的街市上,宽阔的街道上,早已不复当年繁茂盛况,偶尔只有野猫野狗,流窜而过。 “什么人?” 轿子忽然落地,杨子差点直接摔出轿子,等他坐起来以后,外头忽然就没了声音。 杨子顿时只觉得脊背生寒,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杨大人!”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 杨子缓缓掀开轿帘,他的随从侍卫零零散散的倒了一地,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抱着一把长剑的黑衣人。 “你家主子是谁?”杨子从轿子里出来,挺直脊背,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大人会知道的!”黑衣人眸光微冷你,“我不想为难大人,希望大人配合!” 杨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无辜!” 黑衣人顿了顿,随后小哦了一升高:“杨大人放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 杨子跟着黑衣人一路奔波,最后坐着小船上了画舫。 黑衣人亲眼看着杨子上了画舫,随后就撑着小船,消失在了湖中,他站在甲板上,看着黑衣人消失,悄悄的攥紧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杨子的身后,传来了踩踏船板的声音:“大人,请跟我来!” 杨子缓缓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穿戴清凉的女子,赤着脚,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去哪里?” “公子已经等候许久了,大人随奴家来便是!”女子虽然穿着大周朝的服饰,可举足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异域风情。 杨子捏了捏手,抬头看向女子:“带路吧!” 女子扭着腰走在前面,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眼杨之:“大人不必太紧张,我家公子只是想要见一见大人!” “打晕我身边所有的随从,然后把我拐到你这个没有人烟的湖中央,谁知道下一刻你们会不会把我丢到湖里?”杨之跟在女子的身后的,淡淡的说道。 女子的脚步微顿,随后笑了笑:“大人可是父母官,又不是我们这等子贱民,谁敢把大人丢到湖里,大人可真是说笑了!” 杨之冷笑了一声:“这谁说的准呢?” 女子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在前头。 杨之被带进船舱,带路的女子七拐八弯的绕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最里头的厅房门口站定:“大人,公子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大人请进吧!” 杨之看着面前那扇被推开的大门,犹豫了片刻,最后抬起脚,跨了进去。 当杨之彻底的走进厅房以后,他身后的那扇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他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不远处的屏风后,恍惚间有人影窜动,杨之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向前走着:“即使让我来见你,又做什么藏着掖着?” 杨之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笑声:“突然把大人请来,大人大约是吓坏了吧!我身边的人大多粗鲁,行事作风也颇有一些莽撞,杨大人不要与他们计较才好!” “既是你的奴才,那想必也是得了殿下你的指示才敢这么做的。”杨之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那里的赵霖钰,“殿下若是想要见我,直接招呼一声就是,又何必要拐弯抹角的呢?” 赵霖钰在入之江之前,去见过杨之,他毕竟是皇子,入城时的通关文牒自然会送到他的面前,杨之也是在那个时候见过这位名不经传的七皇子。 杨之到底也是做了多年太守的人,赵霖钰虽说是皇子,却没有实权,杨之自然是不会怕他的。 “有些事情若是光明正大的来,就会变得很麻烦。”赵霖钰笑了一声,随后拍了拍趴在他面前的女子,“去煮两壶茶来,正经的茶。” 女子有些不甘不愿的起身,经过杨之身边的时候,眼睛里还带了几分怨怼,似乎是对杨之的突然出现,有着强烈的不满。 杨之负手而立,他挺直脊背,看着光着上半身的赵霖钰,淡淡的开口:“殿下有事不如直说,但凡是我能办的,下官必然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赵霖钰缓缓抬眼看向杨之,“你若是真的竭尽所能,范高又怎么会被抓呢?” 杨之心里咯噔一声,他眯起眼睛,眼睛里满是探究:“你到底是谁?” “我自然是赵霖钰!”赵霖钰随手拿过一件衣裳给自己披上,随后走到杨之的面前坐下,“我明明记得前些日子才刚刚见过杨大人,杨大人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范高的死,还有秋天远嗯失踪,怕是都与七殿下脱不了关系吧!”杨之盯着赵霖钰,一字一句的问道。 赵霖钰缓缓抬头,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狐狸一般闪着皎洁的光芒:“杨大人很聪明,只可惜,不是我的人。” 杨之只觉得嗓子有点发干:“所以今天,七殿下把我叫来这里,是真的想把我丢到湖里去喂鱼吗?” “杨大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是要放在身边的。”赵霖钰笑了笑,“我又怎么可能舍得把杨大人丢到湖里去了?更何况杨大人是有官位在身的,可不像范高和秋天远,一个是家奴,一个是贱民!” “你随便动手杀了他们,就不怕他们背后的……”杨之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与王爷,是什么关系?” 赵霖钰突然大笑起来,良久才渐渐平复:“杨大人真不愧是聪明人,这么随随便便一猜就能猜到这里面的要害关系!我与王爷自然是叔侄的关系,范高也好,秋天远也罢,他们竟然被抓到,自然也就是弃子,这种人死不足惜,可是杨大人就不一样了,杨大人对我们来说,可是最重要的一员猛将!” 杨之盯着赵霖钰的眼睛,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发毛:“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我若是没有的用处,想必与他们也是一样的结果吧!” 第240章 留下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并没有反驳杨之的话,只是说道:“你看,当然你不需要我告诉你,就知道自己本该有的结局,所以如果你想要一直都有荣华富贵和糖丸,那么大人你就应该明白,你要一直这么有价值,才能一直享受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 杨之只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所以,七殿下接下来想要下官做什么?” 赵霖钰笑了笑,随后说道:“你可知道那个盛家小公子的真实身份?” “他是当朝的摄政王,陛下的胞弟,九王爷赵辰溪。”杨之看向赵霖钰,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这些年,九王爷的变化很大,我也不大认得了!”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让你做什么。”赵霖钰微微眯起眼,“我要你把他永远的留在之江城,不论生死!” 杨之呼吸一窒:“你这是想要杀了他?” 赵霖钰挑眉:“嗯,怎么,很难吗?” “他是皇家人,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一个嫡亲弟弟,他的身边全部都是暗卫,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有武功傍身,想要杀了他,那比登天都要难!”杨之抿着嘴,“殿下若是觉得我无用,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何必给我派这么为难人的事情!” “我听说你之前请他们来吃过酒。”赵霖钰没有回答杨之的话,反问道,“难道他们两个,就没有一个人吃过你送去的酒?” “季小大人吃了酒!”杨之低声说道,“当时在宴席上,季鹤轩的的确确是吃了酒的,我是亲眼瞧见的,后来他回去以后,没多久,埋伏在他身边的花娘就传来消息来说是他吃过糖丸,不过,现在看来这里面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楚。”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赵霖钰看向杨之,“我会帮你绊住赵辰溪,但是你要想办法把他彻底的留在之江。” 杨之只觉得心里一沉,睡觉以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可以试试看,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赵霖钰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杨之面前:“你没有机会,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返回汴京之前,想办法把他彻底的留下来,当然最好是可以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杨之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微微抬头看一下赵霖钰:“七殿下与九王爷也算是叔侄关系,七殿下为什么非要让他死?” 赵霖钰蹙眉:“范高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做事情不要问原因,只要给结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吗?” “我是之江的太守,不是殿下身边的暗卫!”杨之也颇有几分不满,“自然也学不会这种暗卫的规矩。” 赵霖钰正要说话,刚才出去倒茶的女子扭着腰推开了门:“爷,你要的茶泡好了。” 赵霖钰看着女子将茶放到茶桌上,随后抬头看向杨之:“你既然要为我们做事,自然要守我们的规矩!” 杨之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撞上赵霖钰目光的那个瞬间选择了闭嘴。 赵霖钰见杨之不再反驳就明白,他已经认命。 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云昭就从后头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精美的红匣子。 赵霖钰亲手打开那个匣子的锁,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瓷瓶轻轻晃动,里面都能发出药丸滚动的声音。 “这里面的糖丸足够你吃半个月的了。”赵霖钰看着杨之,低声说道,“以后就不要让你身边的那些小事到处去外头收糖丸了,就是被他们看到了,赵辰溪要砍死你的时候,我可没有本事来救你。” 杨之沉默着,最后双手接过那两瓶糖丸。 赵霖钰见杨之的脸色不善,不由的笑了笑:“杨大人看起来不太满意,是觉得我给的少了吗?” 杨之忽然想起秋绝弦说的那番话,眼下光是看着手中的这些糖丸,心中就一阵一阵的窝火,可是面上他总还是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够了,这么多药,够我吃大半个月的了。” “那就麻烦杨大人了,希望你马到成功。” 杨之拱着手正要说话的时候,外头出来传来一声狠厉的斥骂:“谁在那里?快给我滚出来!” 赵霖钰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将杨之塞进了不远处的衣柜里,早知道,他赵霖钰原本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如今到了一个新地方,常年累月的混迹这种风月场所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古怪,最多只是劝一劝,让他保重身体。 可杨之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这些日子也荒唐的厉害,但是为了朝廷的绩评,这些日子他也算是兢兢业业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要被别人夺了去。 所以眼下要是被别人发现,他堂堂的一个太守大人出现在了画舫上,说不定明天就会有阳光将这件事情直接告状告到陛下面前。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云昭和景战几乎是同时反应迅速追了过去。 “七殿下身边的这两个小子,功夫厉害的很,直接就冲了过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抓回来了。”杨之在躲进柜子里之前,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霖钰非常迅速的换上衣服,将女子抱进怀里,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赵霖钰和跑回来的云昭正面撞上,他微微蹙眉,低声呵斥:“人抓到了没有?” 云昭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那人的轻功格外的好,我根本就追不上他,我亲眼看见他冲进了正花厅里,可是那里面到处都是客人,我若是这么横冲直撞的推门进去,只怕会惹来那些客人的不快。” “你回去盯着杨之,别让他那里出什么幺蛾子,我去正花厅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赵霖钰低声说道。 云昭点了点头,迅速离开。 赵霖钰先头喝了一点小酒,身上还带了一丝丝的酒劲,如今摇摇晃晃的走着,旁人一看,也只是觉得他喝多了酒,如今有些昏沉。 赵霖钰摇摇晃晃的走进画坊的正屋, 第241章 金玉其外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搂着身旁的女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仿若一个喝多了酒的嫖客。 女子搀扶着赵霖钰,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既然只是想要让杨大人替您办事,让景战送个消息过去就是了,何必非要让杨大人来这一趟呢?过早的暴露您的身份,不是更麻烦吗?” “范高能这么轻易的被抓走,你觉得是为什么?”赵霖钰半靠在女子的身上,微微挑眉。 女子蹙眉:“主子的意思是,这位杨大人,与咱们不是一条心?” “他若是真的同我们一条心,那赵辰溪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之江翻出浪花来!”赵霖钰眸光微冷,“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赵辰溪能在这里办成事,只怕,也有这位杨大人的事儿!” “那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了他?”女子的眼中泛起杀意,“既然我们能被他带过来,自然也能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里!” 赵霖钰轻笑一声,然后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女子的额头:“范高也好,秋天远也罢,他们两个,一个是奴籍,一个是平民,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彻查,可杨之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朝廷的官员,他若是横死,汴京那边,会派人来彻查的! 女子撇嘴:“那又如何,只要做的干净些,他们就是来查,又能查到什么?” “杨之尚且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若是换个人,未必就一定可以听我们的话!”赵霖钰摸了摸女子的头,低声笑了笑,“这里是之江,凡事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了,主子!”女子应了一声,随后搀扶着赵霖钰缓缓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甩掉景战的红袖,抬头看向挂在横梁上的姜怀月,确认她没事以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姐,人已经走了!” 姜怀月从横梁上跳下来以后,拍了拍占满灰尘的手,低声“呸”了一声:“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姐说的是这艘画舫,还是七皇子?”红袖靠在门上,一边说着,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这两个,不都是如此?”姜怀月撇嘴,满脸都是嫌弃。 “小姐,既然那杨大人暂时平安无事,要不,咱们就先下船吧!”红袖回过头看向姜怀月,“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他们要是真的杀了他,用不了几日,朝廷就会派人过来严查,他们若是想将之江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自然不会动手害了杨大人!” 姜怀月整理了一下面罩,然后低声说道:“原本是想看看,这厮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不过眼下咱们已经被发现了,再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被找到,咱们找个机会,下船吧!” 红袖点了点头:“希望语嫣没被发现,不然,咱们可就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大王八了!” 姜怀月瞥了一眼红袖:“你要是不会比喻,就把嘴壁上观!” 红袖轻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面罩:“小姐,咱们走吧!” 姜怀月跟着红袖走了出去,脚步略微虚浮,她向来都是马上的巾帼,如今到了这船上,总是有些不习惯的,只得一步深一步浅的跟着红袖往前走。 就在红袖扶着船帮向下张望,奈何船上灯火通明,可船下却是一片漆黑。 “布谷,布谷!”红袖学着布谷鸟的叫声,试图联系上等在船下的语嫣。 很快,便传来回响:“布谷,布谷布谷!” “我们……”红袖话音未落,耳畔却响起剑刃划破夜空的声音,她几近本能的后仰,闪着银光的峨眉刺直接从她的鼻尖划过。 几乎就在那个瞬间,红袖和姜怀月齐齐拔剑,姜怀月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轻挑,直接将峨眉刺挑飞。 一个人影迅速闪过,接住了落下的峨眉刺。 等到那人站定,姜怀月才发现,这个女子,正是方才从赵霖钰厢房里出来的那个女子。 姜怀月和红袖对视一眼,眼中纷纷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缴械不杀!”女子赤着脚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可眉眼间尽是寒霜。 姜怀月觉得面前的人很是眼熟,却又记不起她到底是谁,她压低声音:“她不是中原人,杀了她!” “你怎么知道?”女子一惊,随后捏着峨眉刺冲了上去。 姜怀月原本也不确定,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沙洲人的味道,可她却又长着一张中原人的脸,她不过就是炸一炸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沙洲的细作,杀了她!” 红袖眼中精光乍现,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她身形如风,剑光微闪,支取女子心口,女子弹身躲过,一枚袖箭,直直的刺向红袖身后的姜怀月。 姜怀月正要躲开,却听见了后头的呼吸声,她脸色微凛,立刻跃起,踩着红袖的肩头一个转身,躲开袖箭的同时,手里的长剑直直的向着后方刺去。 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景战连连后退,迅速抽出长剑挡住刺来的长剑。 赵霖钰眼见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从暗处走了出来:“抓住她们,要活口!” 姜怀月本能的回过头,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赵霖钰的瞳孔有瞬间的紧缩,姜怀月知道,他认出自己了。 景战能站在赵霖钰的身边,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姜怀月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但是这里可是赵霖钰的主场,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他的人赶了过来,她跟红袖,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怀月眸光微敛,抬腿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格挡住景战刺过来的长剑,然后撑着他挥刀的间隙,迅速冲到赵霖钰的面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发冠,将他拽到身前,手里的都长剑抵在了他的都脖子上。 “让他们都给我住手!”姜怀月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亮。 “主子!” “都住手!”被姜怀月拽着发冠的赵霖钰,只能有些狼狈的仰着头。 红袖眼见姜怀月得手,立刻上前。 第242章 我生来尊贵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放开他!”景战提着剑,指着躲在赵霖钰身后的姜怀月。 “你让我们放开就放开,你算个什么东西?”红袖冷笑,“连自家的主子都顾不上,如今他已经成了我们手上的人质,你应该想想看怎么保住他的性命,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们叫嚣。” 赵霖钰被姜怀月抓着发冠,脑袋只能微微偏着,时间一久,脖子便有些酸涩:“其实你不一定要抓着我的发冠的!” 姜怀月撇了一眼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赵霖钰,冷笑了一声:“一个做人质的家伙,就不要有这么多的要求了!” 赵霖钰无奈,只得继续偏着头:“姜怀月,你是怎么上船的?” 被认出身份的姜怀月微微蹙眉,随后低声说道:“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性命吗?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吧?” “你无非就是想离开这里,我放你走就是了!”赵霖钰想要回头,却被姜怀月拽住了头发,他疼的皱眉,最后只能说道,“你是准备一直这样子抓着我的头发吗?” “赵霖钰,你记不记得我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受的?”姜怀月的左手微微用力,将赵霖钰的头扯得更低一些,“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毕竟,眼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赶紧放了我家主子,云昭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女子赤红着眼,眼里满是焦灼。 “云凌!”景战冷声呵斥。 云凌? 姜怀月的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个名字。 她清楚的记得,她父母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腐臭,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她母亲的手心里拽出来一块被她紧紧攥着的帕子,而那方帕子上绣的,正是云凌! 姜怀月的眼睛瞬间变红,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云凌,此刻的她恨不得能够冲过去将凌云碎尸万段。 云凌察觉到了姜怀月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杀气,在那个瞬间,她趋近于本能的后退,那种汹涌而来的杀意,让她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你勾结胡人,豢养细作,赵霖钰,你到底想做什么?”姜怀月手里的长剑微微用力,划破了赵霖钰的脖颈。 赵霖钰被迫仰头:“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胡人的?” “我们姜家满门忠烈,我父母终其一生就是为了将他们拦在国门之外,你别以为找一个生的像汉人的胡人女子,让她换上江南服饰,就可以彻底的掩人耳目了!”姜怀月升腾起一股怒气,“只要是胡人,她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我也是胡人啊!”赵霖钰微微偏头看向姜怀月。 姜怀月冷笑一声:“所以啊,你也该死!” 赵霖钰的呼吸一窒,许久都没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云昭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他提着剑,满脸惊愕:“快放了我家主子,不然,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姜怀月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她凑到赵霖钰耳边,低声说道:“赵霖钰,你杀得了范高和秋天远,你杀的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吗?” “我只是在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赵霖钰冷哼,“我也流着赵家人的血,凭什么就只有我,这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 “所以你勾结胡人,戕害百姓,赵霖钰,你可曾看到过之江城的惨状,你可曾有半点怜悯之心?”姜怀月咬着牙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就必须要踩着这些人的骸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成王败寇,我若是赢了,旁人只会歌颂我的丰功伟绩,可若我是输了,那我就会成为被别人踩在脚底下的骸骨!”赵霖钰冷笑,“我生来尊贵,凭什么要做旁人的陪衬?” “布谷!”船下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布谷”声。 姜怀月眸光微动,一旁的红袖也微微挑眉,是语嫣来了。 “赵霖钰,只有心怀天下的人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用尽所有的办法,拦住你!”姜怀月突然松开抓着赵霖钰头发的手,随后猛的往前一推。 云昭立刻往前扑过去,想要接住赵霖钰,可就在这个瞬间,姜怀月和红袖几乎同时翻身跳下画舫。 “放箭!”景战立刻上去,身后的小队也跟了上去。 姜怀月和红袖顺着隐藏在船身上的麻绳跳到了小船上,箭雨也随之而来。 语嫣立刻撑开一把铁伞,将那些箭羽全部拦了下来。 红袖拿起船桨,用你的推了一下画舫的船身,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景战正准备下船去追,却被赵霖钰拦住:“不用追了。” “主子!”景战有些诧异,“万一他们听到了什么,那……” “她们没能听到什么,就算她们真的听到了,是吗?也不会阻碍我们的行动。”赵霖钰蹙眉,“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把船上的人都安抚一下,别让他们以为事情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景战拧着眉毛,显然对赵霖钰的这个安排不太满意。 云昭赶紧走到景战面前:“是,主子!” 云凌上前扶住赵霖钰,踮着脚尖仔细的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痕:“主子,你这个伤要赶紧包扎。” 赵霖钰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一直等到赵霖钰离开以后,云昭才推了景战一把:“主责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就是了,摆着脸色给谁看?” “他这分明就是故意放了那个女人!”景战皱眉,“那个女人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消息,我们接下来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很被动,我们……” “你是暗卫!”云昭打断景战,“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训练,你要做的只是听他的安排,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你只要听从主子的指令!景战,你越矩了!” 景战抿着唇,许久以后才开口:“春猎的那一场刺杀,我们死了很多人!” 第243章 熟视无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云昭面色微变:“这是所有暗卫的命运!” 景战盯着云昭许久,最后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姜怀月警惕了一路,直到她上岸,爬上了马车,才泄了气:“赵霖钰的身边,竟然带了那么多人!” 坐在姜怀月身边的语嫣,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多亏了南大哥之前给我的那顶铁伞,不然咱们刚才都得死在那儿!” “你说到这个我还有些好奇,那么重的伞你是怎么撑开的?”红袖满脸好奇的凑了过来。 “那顶伞不算特别重,并不是纯铁的,是用铁网编织的,还算比较灵活,用来挡这种密集的攻击还是比较好用的。”语嫣看向红袖,笑了笑,“南大哥可是能工巧匠,这个世上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红袖点了点头,随后赶紧换下身上的夜行衣:“咱们得赶紧回去了,不然等会儿他们发现我们出去那么久,季小大人和王爷都得发疯!” “可惜没能把杨大人救出来!”语嫣有些无力,“他们不会真的对杨大人下手吧?他可是朝廷命官!” “赵霖钰就是个疯子!”姜怀月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不过眼下他竟然把他抓到画舫来,多半是不打算要他性命的!” “咱们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语嫣说着忽然坐正身体,“小姐,你说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姜怀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之江城沦陷的太久了,这里面的关系复杂,很多事情不容易打探,我们且再等一等。” 马车走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她们这一行人才回到了秋府,只是她们前脚才刚刚从侧门进了秋府,后脚,就被季鹤轩抓了个现行。 姜怀月捏着耳朵站在墙角,满脸的不甘愿:“我不过就是出去走了一趟……” “府里头刚刚丢了一个大活人,你现在就要出去走一趟?”季鹤轩挑眉,“姜怀月,你要是出了点事情,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我身边带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事情?这里到底是之江城,不是边塞,路边也没有那种随便抓人的土匪!”姜怀月不服气的顶嘴。 季鹤轩气极,抬手就要打她的脑袋,却被赶来的秋绝弦拦住:“有什么事情说就是动什么手呀!” 季鹤轩讪讪的收回手,对着秋绝弦也没有好脸色:“外头现在这么风声鹤唳的,她偷偷出门去,你也不拦着她,我大姐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要是出点事情,我怎么跟她交代?” “我自己出的门,跟秋姐姐没关系。”姜怀月皱着眉头反驳。 秋绝弦赶紧拉了拉姜怀月的手:“你可别顶嘴了,等会儿你舅舅气的真的要打你了!” 姜怀月撇嘴:“范高范高死了,秋天远秋天远失踪了,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大理寺卿,两个人也不知道人是怎么看的,平时还成天喊着自己跟着他,到头来连个人都管不住,如今也就只能在我这个小辈面前大喊大叫了!” 季鹤轩被姜怀月说的无言以对,就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明白,姜怀月这个小妮子为什么成天气的他那个姐夫上蹿下跳的,就这个脾气,他都恨不得能一拳打死她。 “行了行了,两个人都少说几句!”秋绝弦赶紧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互相抱怨又能有什么用呢?月月大晚上出门的确不对,但是你说两句也就是了,怎么能动手呢?” 季鹤轩气的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姜怀月:“走走走,给我回屋子里去,看着就烦!” 秋绝弦赶紧拉着姜怀月往回走:“这就回去,不碍着你的眼!” 姜怀月被秋绝弦拉着往回走,气闷的厉害:“秋姐姐,你被那糖丸害成如今这副模样,你难道就不怨恨吗?” “自然是怨恨的。”秋绝弦的脚步缓缓放慢,“只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你晚上偷偷出去,是不是去跟着杨之了?” 姜怀月一顿,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我知道,你舅舅也知道!”秋绝弦回过头来看向姜怀月,“季鹤轩他,心里也很着急,范高气的太突然,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缺口,在瞬间被人堵了回去,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本就是他们两个看守不利!” “人要寻思,是拦不住的。”秋绝弦叹息,“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能这么冲动,季鹤轩和九王爷,他们办过那么多的差事,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如今却也在这桩案子上栽了不少的跟头,哪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的出去跟踪别人,你要是真的出点事情,他们两个又要怎么办呢?” 姜怀月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秋绝弦半晌,然后说道:“羌活说,私底下还有人在贩卖糖丸,而且是用非常高额昂的价格,我想应该没有人比秋姐姐你更明白这个东西有多可怕了。” “的确!”秋绝弦苦笑,“我当然知道他有多可怕,可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我也不能直接停掉,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减少糖丸的量,可就是这样我也非常的痛苦,但是如果太快,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里!月月,很多事情要慢慢来的,查案是,戒毒,也是!” 姜怀月想起秋绝弦断药时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发抖,抽筋,那个样子何其恐怖,何其艰难,可她还是生生的扛了下来,现在,每日里,只要吃半颗就能缓过劲儿来。 “我知道了!”姜怀月伸出手,拉住秋绝弦有些苍白的手,“秋姐姐,如果,我们能早一点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些罪了?” “你们来的已经很及时了。”秋绝弦看向姜怀月,“你我素未谋面,可是却愿意为了怜烟的一句话,冒险入之江,可是与我祖母是好友的杨大人,却对我的求救,熟视无睹!” 第244章 前车之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杨之被景战送回太守府的时候,府邸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须发尽白的老管事在听到动静以后,步路蹒跚的打开了太守府的大门。 “大人!”老管事走到杨之身后,微微抬着头,混沌的眼睛之中,满是担忧。 杨之点了点头,安抚老管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老管事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景战准备上马离开的时候,杨之忽然开口道:“小兄弟,忙活一宿了,进来吃碗饺子吧!” 景战脊背一紧,他回过头看向杨之,目光清冷自持:“杨大人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老管事一听到景战的这番话,吓得脸色一白,赶忙站在了杨之的面前:“你不要伤害我们家大人!” 杨之却只是笑了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景战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杨之。 杨之也不恼,笑眯眯的说道:“眼下的我,除了这个从小陪着我的老管事,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我是北方人,喜欢吃饺子,可是自从我妻子不见踪迹,府里头做的饺子,就越来越难吃了!” 景战看着杨之夹杂着白发的头发,顿了顿,然后开口:“我奉命行事,多谢杨大人盛情相约,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去了!” 杨之笑了笑:“那小兄弟,慢走!” 景战翻身上马,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杨之的声音:“都是无所归依的人,我也是如此,为人卖命,无非就是为了换口饭吃!” 景战强忍住回头的想法,收紧缰绳,加快步伐离开。 “大人,我们回去吧!”老管事站在杨之的身边,在看不见景战以后,低声说道。 杨之回头看向老管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你有好几年没回过老家了吧!” 老管事抬头看向杨之,笑了笑:“老奴的妻子已经过世了,儿子也已经成家,膝下也有几个孩子,大人心善早早的去了老奴的贱籍贯,免去老奴的子嗣,终身为奴!老奴留了几亩薄田,只要他好好做人,这辈子也是不愁吃穿的,老奴这把年纪了也不想回去辛苦他们照顾,还望大人不嫌弃老奴,让奴才一直陪着大人!” 杨之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杨之,然后叹了口气:“你啊,一根筋。” “老奴跟在大人身边几十年了,离不开大人!”老管事扶着杨之缓缓往里走,“大人,老奴煮了饺子,你回去吃一些再休息吧!” 老管事最拿手的饺子还是跟杨夫人学的,是先头那个杨夫人,而不是现在这个被人塞进来的杨夫人。 杨之吃了好几口,却总是觉得食之无味,最后还是推开了没能吃完的饺子,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杨之的书房,任何人都不能进。 可今日一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脂粉味,他心中一紧,随后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 烛火一燃,屋子里瞬间清亮。 “杨夫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他身后的书桌后,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男人。 杨之微微皱眉,随后试探性的开口:“王爷?” 赵辰溪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杨之:“杨大人身边的这只老鼠,不知道你要养到什么时候?” “我的书房向来是不允许旁人进的,之前都还是挺听话的,今日摸进来,怕是得了旁人的指令!”杨之淡淡的开口,“老鼠这种东西,你养了一只就不会再有旁的进来,可若是你不养着他就会偷偷的藏在一些你看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大人可得记得拔掉老鼠的牙齿,不然咬人还是挺痛的。”赵辰溪站起身,然后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杨夫人”,笑着说道。 “杨夫人”昏迷不醒,任凭赵辰溪轻踹,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杨之盯着杨夫人看了很久,忽然拿起一旁的板凳,手起刀落,绝的砸下了她的头。 赵辰溪连退了好几步,生怕她的血溅到自己的衣衫。 杨之仿佛是泄愤一般,连连砸了数十下,才确定他断了气以后,才将手里的板凳丢到了一旁:“可能要麻烦王爷承担一下罪名了,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对外宣传府里头进了贼,书房里的要紧的东西被偷,杨夫人死于贼人之手!”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杨之,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的血迹,并没有半点惊讶,反倒只是笑了笑:“那就要看杨大人要拿什么东西来换了。” “七殿下想要把王爷彻底的留在之江!不论生死!”杨之抬头看向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辰溪挑眉:“把我留在之江?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汴京城中,唯有王爷与陛下是一条心,若是王爷被留在了这里,亦或者说,王爷死在了这里,那陛下身边就再无可信之人,到时候的天下,就不知道到底是谁说了算了。”杨之垂下眼,低声说道,“九王爷,我虽然不清楚七皇子为什么会和三王爷勾搭在一起,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交往甚密,只怕并不是合作这么简单的关系?” 赵辰溪微微蹙眉,良久以后,他才面带嫌弃的从尸体边上绕了过去:“我知道了!” 杨之有些诧异:“王爷你不再问些别的了?” “有什么可问的?”赵辰溪挑眉,“人家都已经要杀我了,我还在这里关心他要怎么杀我不成?”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赵辰溪眉头紧锁,眼睛满是不耐烦,“我在这之江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我已经没有那个耐心,继续慢慢查探了,如今他声称要杀了我,那就是直接到我这太岁面前来动土,他只要伸出爪牙,我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他斩杀。” 杨之心中一颤:“王爷是要杀了七皇子?” “一个勾结皇族意图谋反的皇子,留着给自己添堵吗?”赵辰溪拍了拍杨之的肩膀,“你要小心些,范高也好,秋天远也罢,他们都会是你的前车之鉴。” 第245章 千年防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次日清晨,之江就传出了消息,说是太守府入了窃贼,那贼人竟然趁着杨大人不在府上,肆意偷抢,不慎遇到了杨夫人,竟然将杨夫人拖至书房,活活打死了她。 消息一传出来,满城哗然。 要知道这可是太守的府邸,死的可是太守的夫人,这贼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太守的人动手。 赵霖钰受了些伤,昨日包扎好以后就已经是后半夜了,如今一觉睡醒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昨日把杨大人送回去的时候,他府上可有什么异样?”赵霖钰半靠在窗口,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 “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不过太守府上看起来有些冷清,我昨日送杨大人回去的时候,那么大的一个府邸,竟然只有一个老管家在门口等着他!”景战低声说道。 赵霖钰微微蹙眉:“云昭,你去查查看这位样大人,看看他府邸的人可有什么变动?” “主子是觉得,杨大人把身边的人都撤走了?”云昭有些奇怪。 “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还说是有贼人潜到府邸,那可是太守府,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赵霖钰接过云凌端过来的茶水,“这位杨大人,怕是有自己的筹谋!” “今天一得到这个消息,属下就去查过了,他府上的人的确换了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如今这位杨夫人进府以后更换的,换掉的似乎都是曾经那位夫人的亲信。”景战低声说道。 赵霖钰蹙眉:“可是去看过那人的尸体?” 景战摇了摇头:“九王爷一大早就去了那里,他派了很多人在边上守着,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不过,我偷偷翻过仵作的卷宗,那位杨夫人,应该是在子时左右,被人直接砸破了脑袋死的,而我把杨大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 赵霖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杯口。 “这位杨夫人,是我们的人!”赵霖钰缓缓抬眼,“昨日我才刚刚见过杨大人,今日他就死于非命,你们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坊间有传言,说是杨大人手里有一本事关整个之江的账簿,据说那本账簿里面有杨大人几十年为官以来的受贿买卖,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是为了那本账簿而来?”云昭低声说道,“眼下最想扳倒杨大人的,应该只有九王爷了吧!” 一听到赵辰溪,赵霖钰拿着杯子的手忽然用力,生生捏碎了杯口:“无凭无据,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两个就不怕他等会儿直接杀到画舫上来?” 云昭和景战纷纷闭嘴。 “那就让他来呀,正好教教他什么才叫做有来无回。”正巧云凌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盆刚刚做好的点心,“一个用来监视杨之的人罢了,死了就死了呗,要是还有用那就再放一个,犯不着怎么殚精竭虑的。” 赵霖钰听着云凌得话,忍不住笑:“你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他了!” “我在王爷的身边长大,像他是自然的。”云凌笑了笑,然后端着果子在赵霖钰面前蹲下,“我早上得了消息,王爷再过几日就要到之江了!” 听到这个话的赵霖钰,身子微僵,良久以后,他才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果子:“我也许久不曾见过王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是否还还康健!” “过几日,殿下自己去见了,也就知道了!”云凌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 赵霖钰没再说什么,云昭和景战对视了一眼,随后也就退了出去。 景战背着手站在甲板上,眸光清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岸边。 “昨日,杨之回府的时候,真的是丑时吗?”云昭走到景战身边,低声问道。 景战顿了顿,然后回头看向云昭:“你什么意思?” 云昭挑眉:“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景战,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都是签了死契的,你应该知道背叛主子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景战蹙眉:“打更人从我身边经过,难道到底是什么时辰我都不能确定吗?” 云昭盯着景战看了许久,见他没有半点心虚,才松了一口气:“既然你可以肯定那个时候就是丑时,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有感情的,哪怕只是怜悯之心。” 景战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继续看着不远处的岸边。 那位打工人的的确确从他的身边经过,那个时候也的确是丑时,只是,时间交叉之间,难免会有落差,不过,对于景战而言,临别前邀请他吃的那种饺子,足以让他断定,那个时候就是丑时。 景战从小得到的教养,都在告诉他,暗卫是不能有感情的,可是那些人却没有告诉他,他是人是人的话,就会有情绪,就会有感情。 秋天远的失踪,不仅将整个之江城闹得人仰马翻,甚至连带着整个秋家也都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情绪。 待在秋绝弦身边的姜怀月,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的账簿,最后百无聊赖的躺在了软榻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知道的是他失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埋在了院子里。” 秋绝弦回头看了一眼姜怀月,轻轻的笑了笑:“这件事情你已经唠叨了一整个上午了,人已经丢了,你再怎么抱怨也是没有用的。” 姜怀月带着几分怨气的放下了手里的茶具,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说没就没了,姜怀月气的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赵辰溪和季鹤轩,只要这两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脸色就会立刻垮下来,摆明了告诉他们自己不高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秋绝弦放下手里的账簿,笑眯眯的看向姜怀月,“我觉得,九王爷的心里应该是有成算的,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秋天远和范高的事情,虽然很可惜,但是这世上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第246章 他不是太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难免窝火。 就在姜怀月拖着腮帮子发呆的时候,羌活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走了进来:“秋小姐,今日感觉如何?” “似乎是比昨天又好了一些的!”秋绝弦笑了笑,“羌活姑娘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摆在外头的摊子,可是已经忙完了?” “摊子上的事情是忙不完的,忙完了这个马上就会写下一个人来。”羌活撇嘴,“所以屋里大吵大闹的我也没怎么睡好,便想着早些来给你送药,我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那你把药交给我吧,我晚一点再吃。”秋绝弦轻声说道,“你也好早一点回去休息!” 羌活放下手里的药箱,然后走到秋绝弦身边,将指腹轻轻的按压在她的手腕上。 良久,羌活才松开了手:“戒毒的时候特别痛苦。,但是秋大小姐坚持了半个多月了,药量已经减了不少,慢慢坚持下去,终于会有一天不用再吃那种恶心的糖丸了!” 秋绝弦在听到羌活的这番话以后,难得的有了笑脸:“如果这样子坚持下去,真的可以彻底摆脱糖丸,我觉得我可以一直这么做下去!” “其实只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还是有机会彻底的摆脱糖丸的,只是这一路走下来会非常的艰苦。”羌活把完了脉,从药箱里拿出一颗糖来,切出四分之一来递给了秋绝弦,“今天再少吃一些,看看,若还是很难受,你再让丫头来我这里取药。” 秋绝弦接过,随后有些困惑:“今天的这个药似乎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药都是从外头收缴回来的,这一次的药是我自己做的。”羌活笑了起来,“虽然可能剂量上面还会与之前的糖丸差一些,但是基本上是相似的,主要的药材,还是罂粟果!” “药效基本上是一样的吗?”姜怀月走着惊讶。 “差不多,不过剂量差了不少!”羌活点了点头,“只能尽可能的缓解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并不能彻底的让他放松下来。” 姜怀月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羌活却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开口说道:“我本来还是想要用之前那批糖丸的,可是那批收缴来的糖丸,都被赵辰溪拿走了,那是一颗不剩,没办法,我才用上了自己仿制的糖丸!” 姜怀月蹙眉:“你是说赵辰溪拿走了所有的糖丸?” 羌活点头:“是,说是他那里有很要紧的事,必须要有这个药。” 姜怀月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要知道,赵辰溪也好,季鹤轩也罢,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的警觉,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中过毒,更不可能有累积毒瘾的机会,那这样的两个人又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的糖丸? 姜怀月的指腹,在膝盖上反复的敲打,一直等到羌活离开以后,她才猛的站起了身。 秋绝弦被他吓了一跳,满脸的诧异:“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有个事情需要验证一下。”姜怀月丢下一句话以后迅速冲出了大门,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姜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赶不上了吗?”守在门外的风琴,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姜怀月,不由的很是好奇?。 “谁知道呢?”秋绝弦撇嘴,“他们这些人的事情还轮不到我来管。” 风琴还想问些什么,可秋绝弦却已经拿起账簿不再搭理他了。 姜怀月几乎是直接杀到了赵辰溪的院子,可就在他即将冲进院子的时候,她却突然刹住了脚步。 正所谓捉奸在床,他既然觉得这里面有事情,自然是需要有证据的。 犹豫了片刻,姜怀月决定,去一趟义庄。 这个世上就没有比尸体更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的人和物了,所以姜怀月顶着逐渐变大的日头,站在停尸房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小姐,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语嫣看着面前阴森可怖的义庄,忍不住问的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验尸。我倒要看看里面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范高。”姜怀月说着,卷起袖子径直走进了义庄。 义庄周围守满了侍卫,他们原本是想要拦住姜怀月的,奈何她手里有一块九王爷的腰牌,那些人就是有心来拦住她,也不敢得罪她背后的九王爷。 姜怀月拿着腰牌站在义庄里面,闻着里头有些诡异的腐臭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可是被她一起叫来的羌活,却能面不改色的掀开面前的那具棺材:“你说,死的人是个太监?”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个太监,怎么了?” 羌活掀开寿衣仔细的瞧了瞧,随后微微挑眉:“这具尸体大概是假的!” “什么?”姜怀月突然就来了精神,“我当初就是来看过的,那个时候尸体还没有腐烂的很严重,那张脸明明是一样的。” 羌活抬头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说道:“是不是太监很好辨认的,造假的人很聪明,连带着标志性的痕迹也都做了假,但是这具尸体是在死后才被阉割的,他活着的时候并不是太监。” “死后阉割?”语嫣的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这造假的人怕不是疯了吧,这算什么,辱尸?” “至于你们说的长相,我听说过有些厉害的人是可以用妆容来改变一个人的皮相的,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但是不妨碍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一些人存在。”羌活说着,重新盖上了棺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句棺材里的人,活着的时候绝对不是太监。” 姜怀月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其实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带着羌活来验尸,说到底也是觉得这具尸体有假,所以当羌活证实了他的猜想以后,她的心里除了气愤,更多的,反倒是一种庆幸。 “小姐。”语嫣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 姜怀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日我们来过这里的消息,谁都不许说出去。” 第247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在知道范高可能没死以后,姜怀月一直有些阴郁的心情,逐渐宽慰了一些。 但是当她在秋府大门口遇上赵霖钰的时候,心底深处突然腾升起一股,在义庄踩到了死人脚的晦气感。 就在姜怀月准备无视他离开的时候,赵霖钰却率先找到她面前来,即便两个人在私底下不死不休,可面上,二人却并未撕破脸,姜怀月只得抬头看他:“七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赵霖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怀月:“昨夜我在画舫游玩,不想竟然有刺客摸上了画舫,差点死在了她们的手里,姜怀月一个女子,平日里没什么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画舫那种地方,大多都是富庶的公子哥,那些贼人摸上船,多半也是为了钱财,七殿下整日待在那里难免会被人盯上,正所谓财不外露,殿下若是害怕自己死在了那些刺客手里,平日里还是少去那些地方,也免得脏了皇家的名声。”姜怀月背着手,微微抬头,直视着赵霖钰的眼睛,没有半点的退让。 赵霖钰轻笑一声:“真是没有想到,姜小姐竟然这么在乎皇家的名声!” “我姜家镇守戍边多年,可不是为了保护你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的。”姜怀月冷声说道,“要是我父亲知道,他苦守戍边,却想出殿下这样只知道在画舫上纵享声乐的皇子,大约会连夜进宫找陛下理论吧?” “也是!”赵霖钰挑眉,“毕竟,我向来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如太子殿下刻苦。” “既然知道自己不学无术,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冷不丁的出了声。 赵霖钰却是不怕,反倒笑了起来:“实在是巧了,每次我刚刚与姜小姐说上话,皇叔就会突然出现,莫不是皇叔担心我欺负姜小姐,所以特地敢来英雄救美的。” 姜怀月正要说话,却听到赵辰溪开口:“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非要去找她呢?”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看向赵辰溪,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霖钰微微一愣,随后又笑出了声:“皇叔实在是多虑了,且不说姜怀月是女子,我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怨,我欺负她做什么?” “是吗?”赵辰溪转过身,站在赵霖钰的面前,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枉死在国清寺的卢小姐吗?” 赵霖钰捏紧了手:“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猜得到。”赵辰溪挑眉,“赵霖钰,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吧?” 赵霖钰抿着唇,没有说话。 “之江城虽然离汴京很远,但也是我朝疆土,轮不到别人在这里撒野。”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眼底满是危险,“你说对吗?” 赵霖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辰溪,他只是那么站着,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压,良久以后,赵霖钰才笑了笑:“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赵辰溪微微勾唇,然后拍了拍赵霖钰的肩膀:“年轻人,野心不要太大,不然早晚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听说你昨天一整晚都待在画舫,想必也没能好好睡一觉,眼下要是没有什么事,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赵霖钰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眼下的他还不想直接和赵辰溪撕破脸:“我还正打算回去补一觉呢!” 赵霖钰转身离去的时候,云昭的目光,不由的在姜怀月的身上审视,可就在他想要再看一眼的时候,赵辰溪微微向前一步,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 云昭赶紧收回了目光,紧紧的跟在了赵霖钰的身后,快步离开。 一直等到人走远了,赵辰溪才转过身看向姜怀月:“去义庄了?” “你怎么知道?”姜怀月有些诧异,随后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红袖。 红袖赶紧摇头。 赵辰溪有些无奈的皱眉:“从你进义庄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姜怀月抿着嘴,颇有几分不服气:“你无非就是仗着手下人多,派的人在义庄监视罢了!” “去了一趟义庄,可是发现了什么?”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显然不服气的表情,唇角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 姜怀月一听到这话,就眯起眼睛凑上前来:“范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辰溪微微挑眉,随后越过姜怀月,将目光放在了她身后的羌活身上:“我自认为我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死人和活人的伤口是不一样的!”羌活淡淡的开口,“虽然那具尸体各个方面与范高都非常的符合,但是那个人不是太监。” 赵辰溪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一个做大夫的倒是比仵作都要细心一些,怪不得她去哪里都要把你带在身边。” 羌活抬头看了一眼赵辰溪:“若是见过的尸体足够多,自然可以分辨这些,我从小在边关长大,见过的尸体可能比活人都多,分辨这些东西比我吃饭都要简单。” 赵辰溪看向羌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在边关长大的人何其多,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分辨这些的,想必你也是用心学过的!” 羌活顿了顿,随后开口说道:“再过一刻钟,秋小姐就要服药了,我得进去陪着,不然容易出事。” 赵辰溪点了点头:“你去吧!” 羌活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转身进了秋府。 被赵辰溪忽视的姜怀月,心中气闷,正准备离开,却被赵辰溪拽住了手:“刚才不是还在问我,范高得死是怎么回事吗?现在怎么就要走了?” “你不是不想说吗?”姜怀月甩开赵辰溪的手,“你既然不想说,我也没有必要非逼着你说。” 赵辰溪看着正在生气的姜怀月,顿了顿,随后说道:“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见范高吧!” 姜怀月立刻眼睛一亮:“真的?” 第248章 戒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的神色有些复杂:“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范高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姜怀月的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赵辰溪皱了一下眉头:“你去看过就知道了,不过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羌活!” “什么叫做借用一下?”姜怀月蹙眉,有些不满,“她是人又不是物件,你要是想让她帮忙,与她说一声就是!她是我们姜家的养女,可不是我们家的下人!” 赵辰溪没想到会因为这一句话惹的姜怀月不痛快:“抱歉!” 姜怀月转身离开,却又在进门时,轻哼了一声:“你既然说好了要带着我去的,不能反悔,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让羌活帮你!” 赵辰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怀月却已经离开了。 一直等到姜怀月走远了,小满才低声说道:“王爷,你真的要带姜小姐去见范高吗?” “眼下,能救他的,怕是只有范高了!”赵辰溪皱眉,“就算是剿匪,也是要有名单的,范高要是死了,就凭秋天远一个人,我们是没有明目的!” 姜怀月原本是想等羌活忙完再去找她的,可他实在好奇范高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便想着,直接去秋绝弦的院子里等着。 却不想,她才将将走到秋绝弦的院落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姜怀月被那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遏制住了脚步,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季鹤轩,脸上满是惊恐:“这里面是出什么事了?” 季鹤轩皱着眉头,俨然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她每日都会如此,随着药量减少,她会越来越痛苦,直到彻底摆脱糖丸之前,他每日都要经历这种可怕的痛苦无数次,而我们却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姜怀月推开季鹤轩就要往里走,却被他拉住:“别进去,她那个人最是高傲,又怎么可能愿意让旁人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 “她只是一个女子。”姜怀月有些愕然的看向季鹤轩,“她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舅舅,你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在她那么绝望痛苦的时候,你不知道陪在她的身边,反倒在外面傻的站着!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告诉她,她不论如何狼狈,你都是她身后最坚强的依靠。” “可是……” 姜怀月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季鹤轩,头一次这么嫌弃自家的这个舅舅,她用力推开季鹤轩:“你不去,我去!” 姜怀月闯进厢房里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因为担心她会伤害自己,羌活早早的就让人收起了所有尖锐的东西,可即便如此,屋子里还是被砸的稀巴烂。 姜怀月看到的秋绝弦,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面,她在听到声音的那个瞬间,猛的抬起头。 秋绝弦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已经被黑暗吞噬,隐隐约约之间,隐藏着痛苦和渴望。 她就那么蜷缩在那里,一张小脸被折磨的苍白如纸,额角暴起的青筋像是被无尽的痛苦折磨出的痕迹。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已经被掐得发白,那是她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被毒瘾吞噬,她的身体颤抖不止,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冷声呵斥:“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犹豫不决的季鹤轩冲了进来,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愣在了原地,可是下一瞬他就冲到了秋绝弦的身边。 他将全身颤抖的秋绝弦紧紧的抱紧怀里,无视着他尖锐的惨叫:“滚,给我滚,谁让你进来的,你快滚!”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应该出现在里面。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羌活和姜怀月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里头的动静才稍稍平复下去。 “现在是好了吗?”姜怀月回头看向一旁的羌活,忍不住问道。 羌活摇了摇头:“应该还要半个多时辰,发作的时候会非常痛苦,如果一直不吃药可能会延续很久,但是他只要自己扛过来,药量就可以一点一点的减下来。” 姜怀月的脑海里,都是秋绝弦方才那副可怕的样子:“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所有吃过糖丸的人,在毒发的时候,都会像是疯了一般,祈求,暴怒,出现幻觉,义诊在这段时间我已经见过太多试图戒断,但失败的人,你会看到七尺男儿像一条狗一样趴在你的脚边,非常疼爱子女的母亲会像是一个人贩子一样把孩子拎到你面前,要卖给你,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颗糖丸!”羌活淡淡的说道,“这个东西,是会完全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的!秋小姐,是个意志非常坚强的人。” 姜怀月沉默下来。 她当然知道戒断很痛苦,可是等他亲眼看到自己身边的人经历这种痛苦的时候,心里头的那种困苦,在瞬间充满全身,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苦感。 真的是让人非常的无力。 秋绝弦一直闹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沉沉的睡过去,羌活给季鹤轩留了药,嘱咐过后,才跟着姜怀月出了院子:“又要让我去干什么活?” “反正不是什么很好的活。”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了过来。 羌活看了一眼赵辰溪,又回头看一下姜怀月:“你们不会是要带我去见范高吧!” 姜怀月点了点头:“不错,听他的意思,范高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所以需要你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羌活皱眉:“是受伤还是毒发?” “有什么区别吗?”赵辰溪看向羌活。 “自然是有,受伤有受伤的药,发有毒发的药。”羌活淡淡的说道,“总要给我一个大概我才能带药箱吧!” 赵辰溪默了默,然后低声说道:“把东西全都带上吧,我只能告诉你,他命不久矣!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他只能在义庄躺着了。” 第249章 今人发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范高的情况,糟糕的令人发指。 “小满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挂在房梁上荡秋千,要不是小满发现及时,现在躺在义庄的就是他本人了!”赵辰溪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腐烂的恶臭。 羌活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忍不住皱眉,微微侧身,直接将准备跟着进去的姜怀月拦在了门外:“你在外面等着!” 姜怀月有些诧异,正要开口,赵辰溪就挤了过来,直接将姜怀月彻底的堵在了门口:“我让小满去街上买了果子,你去隔壁屋子喝会儿茶!” 没等她开口,赵辰溪直接揽着他的肩膀,将她带了出去。 姜怀月只听到身后“砰”的一声,等她回过头来,门已经被彻底关上了。 “里面是有什么我不能见的东西吗?”姜怀月有些气恼的回过头看向赵辰溪。 “既然羌活都不愿意让我们进去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你自然是瞧不得的。”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有些气闷,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走到一旁坐下,静静的等着。 羌活刚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腐臭味,这种味道很多时候都是出现在死人身上的,如果一个活人已经出现了这种味道,那多半也已经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小满掩着鼻子走到床边,也不管床上的人有没有醒着,直接掀开了被子。 羌活看着范高腐烂发臭的下半身,不由的皱起了眉:“不是说他只是上吊吗?怎么会连下半身都伤成这样了,是你们给他用刑了?” “他的确是上吊了,但是并不是自愿上吊的。”小满退后几步,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厌恶,“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吊在上面了,他的下半身也被人恶意踩踏过,我们也找过大夫来看过,他们都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羌活凑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已经被踩烂了,尿液不受控制的排放,床上一直都是潮湿骚臭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他的大腿和屁股也逐渐开始腐烂,出现很严重的褥疮。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羌活眉头皱的很紧,“你们给他吃了什么,让他活到现在?” “糖丸!”小满抿着嘴,似乎有些不耻。 羌活却并没有很意外,她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很多东西都是要看剂量的,糖丸本身就有非常显著的镇痛舒缓的作用,像他这种危重病人使用的话,虽然有成瘾的可能,但在这种时候,却是可以救命的,只不过这种只能延缓他的性命,没有办法做到,彻底的让他活下来。” “他不能死。”小满皱眉,“相比秋天远,他知道的事情多的多,他必须要活下来,我们才有可能得到完整的名单。” “我想没有哪个大夫可以保证一定让他活下来的。”羌活皱眉。 “但是他不能死,起码短时间内不能死。”小满有些急了,“他要是死了,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羌活蹙眉:“我只能尽可能的试一试。” 小满抿着唇没有说话,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羌活也没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那就没有人可以让他彻底的醒过来了。 羌活的治疗方法,非常的残忍。 她从自己的箱子里面找出了一把古怪的钢刀,再找来热水和烈酒,一点一点刮掉伤口上的腐肉,然后再用热水擦拭掉淤血,最后用烈酒彻底的擦洗一遍。 小满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刮伤口,看的都有些呲牙咧嘴的,范高纵然昏迷不醒,也时常会疼的一阵痉挛。 “他的下体已经彻底被踹烂了,我只能尽可能的把这些腐烂的伤口清理干净,就算他有命活过来,他下半辈子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如厕了!”羌活皱眉,“也就是说,就算他醒过来,他的下半辈子也要一直泡在尿水里了!” 小满根本就不在乎他下半辈子是不是要泡在尿水里一辈子,他在乎的只是他有没有可能醒过来:“你觉得他有可能醒过来吗?” “谁也说不准,得看他自己的命数了!”羌活摇了摇头,“下手的人,分明是下了死手的,他能够活到现在,可能还要多亏你们给他吃的那些糖丸,但是他接下来有没有可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扛过去了!” 小满没说话,他听到羌活的这番话时,就不由得想起自己发现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范高已经被吊的翻白眼了,而他的身下是一滩失禁的尿液,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他多半是被吓得失禁了,所以并没有管他找来的大夫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下身的伤口已经彻底腐烂开了。 羌活见小满一直皱着眉头,因为他是对自己的答复并不满意,心里也多了几分不悦:“我只是一个大夫,也不是神仙,这个人的伤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才来找我,我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让他活下去,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醒过来。” “我知道!”小满赶紧说道,“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我也第一时间就想找你过来给他看,但是那个时候,七殿下的人盯的很紧,我跟王爷根本脱不开身,好不容易等他们松了劲儿,我们才有机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羌活心里的气闷稍微散了一些,可是依旧不解:“我实在看不懂你们这些人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却非要找什么证据,明知道这些人在作恶,所以还要一直放任他们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实在是看不懂你们这些人。” 小满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羌活见他这副样子,颇有几分不耐烦,留下一张方子,拿起手边自己的箱子,就转身往外走:“每隔三个时辰喝一副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热的给他灌下去,要是未来的三天他可以熬过来,那应该就死不了了。” 第250章 见一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小满把羌活送出去的时候,姜怀月也听到了动静,便从隔壁厢房推门出来。 姜怀月看着羌活,低声开口:“怎么样?” 羌活摇了摇头:“不太好,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姜怀月听到羌活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数,她回头看向赵辰溪,颇有几分不满:“人既然没有死,你又何必非要将他藏起来?难不成,赵霖钰还敢当着你的面,再对他动手不成。” “范高若是孤家寡人自然没有必要将他藏起来,可谁曾想他一个死太监竟然有妻儿,一个有软肋的人,随时都会被人威胁,如果被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你觉得他的妻儿,还能有命在?”赵辰溪摁了摁额角,无奈的说道。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然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秋天远呢?难不成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他那边的情况比这里好了很多。”赵辰溪说到秋天远的时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基本上已经招供了,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会派人把他送回汴京城,当然了,也要那个时候他还有命在。” “所以,秋天远不是失踪?也是被你给藏起来了?”姜怀月挑眉。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开口道:“他差点死了,被我救回来的,这么看也不能算是被我藏起来。” 姜怀月撇嘴:“赵辰溪,所以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就是不说,然后看着我跟舅舅疯了一样的到处在外面找?” “有些事情说不得,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解释道。 姜怀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窝火,他盯着赵辰溪看了半晌,最后才开口道:“昨天夜里我去了一趟画舫!” 赵辰溪蹙眉,但是并不觉得惊讶,毕竟昨天晚上,季鹤轩在院子里教训姜怀月的时候,他正好经过也听了一耳朵。 “我本来是想去看看,秋天远是不是被带到那里去了,但是我不小心摸到了画舫的正厅,听到有人说,三王爷赵辰殊,再过两天就要到之江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低声说道。 “再过两天?”赵辰溪皱眉,“他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他这不是在告诉旁人,之江发生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吗?” “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姜怀月嗤笑一声,“赵辰溪,你在这里讲证据,想着光明正大,人家却已经想好了,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彻底的留在这里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想过?小月月,我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 姜怀月正想说什么,红袖却突然从外头闯进来,她有些慌张的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小姐,秋府被围了!” “秋府被围?”姜怀月满脸愕然,“整个之江城现在都捏在我们手里,这个时候,谁敢围困秋府?” “是太守!”红袖抿着唇,“杨大人亲自带人围住了整个秋府,说是,秋府草菅人命,害死舒王亲侍,要带秋大小姐回去问案!”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满脸困惑:“杨之他是疯了吗?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样的事情?” “范高是被我的人看守起来的,这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赵辰溪眯着眼,“季鹤轩呢?” “季大人正在和太守周旋,但是他的身份不好泄露,所以没有办法拦住太守!”红袖也显得有些焦急,“王爷,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用担心,舅舅不会让他们带走秋大小姐的。”姜怀月微微松了口气,“他本就是来这里查案的钦差,想要护住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们的身份根本就瞒不住赵霖钰!” “这个时候的季鹤轩,与其继续隐瞒,倒不如主动暴露,起码这样子,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不敢直接对他动手。”赵辰溪接着说道,“既然他们想要拿范高做文章,那我可得去见一见我这位多年不曾见过的皇兄了!” 姜怀月肉眼可见的发现赵辰溪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汴京城里的人,没有不知道赵辰溪和赵辰殊不对付的,两个人同父异母,年岁也差了很多,可赵辰殊的母妃哄得先帝宠妾灭妻,以至于帝后不合,当初的陛下和赵辰殊也差不多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赵辰溪作为陛下的嫡亲弟弟自然也是毫无保留的站在陛下的身后,也因此,差点死在了赵辰殊的筹划之下。 姜怀月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时,时不时的偷偷的看一眼坐在对面的赵辰溪。 从刚才开始,他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清楚,毕竟那个时候的姜怀月还没出生,但是从赵辰溪的表现看来,他对这个哥哥真的是深恶痛绝。 “杨大人在这个时候突然上门找事,只怕是赵辰殊的命令,他多半是快到之江了,你若是见到了他,又该如何?”姜怀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些事情总是要清算的!”赵辰溪看向姜怀月,“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清算一遍!”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怎么清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赵辰溪笑了笑,然后忽然凑到姜怀月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姜怀月,你在担心些什么?” 姜怀月本能的往后靠,良久以后,才低声说道:“我怕你斗不过他,最后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逐渐泛红的耳垂,轻轻的笑了一声:“你别怕,当年他斗不过我们,现在他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当年才多大呀?”姜怀月微微侧头躲开他的目光,“多半是陛下的谋略,与你有什么干系!” “姜怀月,那你希望我赢吗?”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突然问道。 第251章 地头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当然不希望赵辰溪输。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却是被杨之包围起来的秋家。 姜怀月跟着赵辰溪急急忙忙赶回秋府的时候,季鹤轩正和杨之僵持着。 “纵然你是太守,也断然没有随便抓人的道理!”季鹤轩冷眼看着面前的杨之,怒斥道,“范高分明是他自己上吊,挂在了房梁上,你现在来抓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害死了他不成?” “季小大人,本官不过是惯例询问,你何必这般抵触?范公公作为舒王的贴身内侍,突然出现在了秋家,还死在了这里,舒王既然报了案,本官自然是要查问的。”杨之看着挡在大门口的季鹤轩,大声说道。 “报案?你莫要在这里糊弄我,我做大理寺卿多年,从来没见过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直接上门抓人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好像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季鹤轩冷声说道,“杨太守啊杨太守,你可还记得你与我父亲同窗读书时的理想抱负?” 杨之盯着季鹤轩看了很久,最后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季小大人,你也知道我与你父亲曾是同窗,那你更不应该为难我,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她配合我去查问一番,又不是马上就要把她抓走,你何必这般阻拦?” 其实若是之前,杨之要来把秋绝弦带到衙门去问话,季鹤轩并不会阻拦,只是眼下,范高的死,秋天远的失踪,这一季的动作都在昭告着一个讯息,就是那躲在幕后的人已经开始清理自己露在外面的马脚。 秋天远先脚才刚刚失踪,如今更是生死不明,现在就有人借着范高的死,借题发挥,这摆明的就是来找麻烦的! 就在季鹤轩与杨之据理力争的时候,季鹤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里闹?不能到屋子里面去说。” 杨之瞧见季鹤轩走过来,犹豫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王爷,微臣收到了来自舒王的信笺,舒王的贴身内侍,死在了秋府,依照惯例,我是需要带秋大小姐回去好好查问的,只是季小大人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带秋大小姐走。” 季鹤轩见赵辰溪和姜怀月纷纷从外头回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犹豫半晌,他最终还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腰牌:“杨大人,你竟然一口一个季小大人的喊着,那想必杨大人应该早就知道,本官已经官复原职!” 杨之的确并没有很大的惊讶,他只是细细的看了一眼腰牌,然后说道:“季小大人现在拿出腰牌,是什么意思?” 赵辰溪笑了一声:“自然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范高是被我抓过来的,也是死在了我的院子里,你回去以后告诉舒王,他若是有什么不满,让他尽快来找我,在这里欺负人家一个普通商户!” 杨之看着赵辰溪许久,然后笑了笑:“王爷说笑了,你与舒王本就是亲兄弟,随便死了一个内侍,总是不至于闹上公堂的。” 姜怀月听着杨之的话,突然发现,他这番话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赵辰溪显然也没有想要为难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只管回去,若是赵辰殊心里不平衡,让他尽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来给他处理。” 杨之原本就是被人知会着来办差的,虽然他也算不上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奸臣,但是,当赵辰殊说要派人来小赵辰溪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咯噔一声。 要知道,赵辰殊虽然只是赵辰溪的皇兄,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守着富庶的赣江,有了不少的积蓄,可是他肯安分守己的在赣江待着,当你的事情在陛下那里也能称得上是一笔勾销,不会再来算计了。 只是很显然,豢养花娘,与各人相互打好关系。而且还强行赶走秋绝弦,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手底下的人能够登堂入室。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真的算起来的话,赵辰溪只怕是有十个脑袋都来不及掉的。 不过,对于杨之而言,他向来最擅长明哲保身,既然赵辰溪放话了,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既然九王爷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好强行把人带走。”杨之看着赵辰溪,淡淡的说道,“只不过人在他乡,有时候王爷还是要低着头做人的,并且有一句老话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赵辰溪不会眯起眼睛,看着一直直视着自己的杨之,突然心中了然,杨之说的番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既然赵辰溪都已经下了主客令了,杨之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他收拢了队伍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又生生住了脚步。 杨之回头看向赵辰溪,突然说道:“九王爷,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出面的。” 赵辰溪没有说话,杨之也只是点到为止。 姜怀月看着杨之越走越远的脚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出面的?” “杨之的意思是,赵辰殊已经在之江城了。而且,只怕现在正在他的府上。”季鹤轩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冷不丁的开口道。 姜怀月但是只觉得更加的茫然:“不是这句话哪里跟赵辰殊扯上关系了?他这句话难道不是说给赵辰溪听的吗?” 季鹤轩看了一眼姜怀月,颇有几分无奈:“他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赵辰溪听的!他这番话甚至是在告诉我们,让我们不要强出头,在现如今的之江,是他赵辰殊的主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怀月若还是听不懂,那他真的就是蠢的有些没边了。 她回头看向赵辰殊,低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要去见他吗?” 赵辰溪嗤笑:“我也没有必要去见他,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姜怀月看着满脸自信的赵辰溪,顿时之间只觉得越发的茫然了:“什么叫做他自己会来找你呀?” :“” 第252章 邓州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对这件事情倒是并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赵辰溪和赵辰殊之间的仇怨牵扯的太多,甚至是从上一辈就有的,所以他们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最后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都告诉姜怀月。 而且,现实正如同赵辰溪所预料的那样,赵辰殊他的人能忍住派人来接他去了画舫。 一入了夜,画舫便是灯火通明的。 赵辰溪走上踏板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跟着,只是他几次三番的回头去看,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以至于小满都觉得他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今日的这艘画舫,空无一人。 赵辰溪站在甲板上等了很久,一直到画舫慢慢的向着湖中央滑过去以后,他的身后才出现了一个赤着脚走过来的女子。 “公子,请随我来吧,我家主子已经等了很久了。”云凌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温驯。 赵辰溪跟着云凌进了最大的一间房,房子里面没有所谓的歌舞生平,反倒只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坐在那里喝茶。 赵辰溪缓缓的走到赵辰殊的身后:“你费尽心思的把我叫到这里来,总不是为了让我来陪你喝茶的吧。” 赵辰殊给面前的两套茶具分别到了绿茶和红茶,赵辰殊将手边的红茶推到了赵辰溪的面前,随后说道:“多年不见,我已经不记得你爱喝什么茶了!” “我不爱喝茶。”赵辰溪看着赵辰殊,冷声说道。 赵辰殊沏茶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抬起头来看下赵辰溪:“你为何到这里来?” “我来这里自然是奉命行事,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睛,眼睛里蕴含着危险。 “我来这里当然是我的赚银子的。”赵辰殊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的,我这个皇兄向来都是不学无术的,唯一喜欢的就只有金银财宝,江南富庶,遍地都是金银细软,我不过就是找人做了一点糖丸,就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自然还是要再来几趟的。” 赵辰溪只觉得自己的牙根痒痒,他轻飘飘的一句糖丸,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他只要一想起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痛失父母双亲,心中便不受控制的升腾起一股怒气。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要杀死范高?”赵辰溪嗤笑,“说真的,按照你说的,你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借着糖丸这个东西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那范哥是死是活?对你来说有什么重要的吗?” “我听说,他是自缢的!”赵辰殊低声说道,“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自尽了呢,若是真的只是为了几颗糖丸就陪上了自己的性命,那可真的是太划不来了!” 赵辰溪对赵辰殊的话,根本就不怎么相信,不过他倒是突然明白过来,赵辰殊能够随随便便的让杨太守直接到秋府来抓人,必然是有些本事在手里头的,说不定他们就找了一些方法控制住,并没有服药的杨太守。 比如——杨夫人! 赵辰殊当然也察觉到了赵辰溪的审视,他端起绿茶喝了一口,随后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要知道范高到底是怎么死的?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明白。” 就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些废话的时候,原本打出来摸上船的姜怀月,却得到了消息。 赵辰殊这个人只要一开口便是说谎,想要从他口里知道杨夫人被关在了哪里?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姜怀月派出去的案位非常得力,没用多久就找到了这位杨夫人的容身之处。 “小姐,咱们还上去吗?”红袖已经做好了给姜怀月借力得动作,却突然发现姜怀月在听到消息以后深深的停在了那里。 姜怀月回过头去看向青禾:“人在哪里?” “杨夫人一直都被三王爷带在身边,这么久以来我们派出去的人什么消息都找不到,可是三王爷前脚来了支教,后脚我们就在他做来的船上发现了杨夫人生活过的痕迹。”青禾低声说道。 “着赵辰殊几乎一年四季都待在船上,他对他自己的那艘船是格外的喜欢,好像是直接在船上安营扎寨了,没什么事情,根本就不会下到地面上来!”青玉也接着说道,“要是我们两个没有猜错的话,杨夫人大概从一开始就一直都被关在那艘船上,从未下来过。” 姜怀月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拉上了面罩,一个转身直接上岸,毕竟,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认为,赵辰溪是不会在赵辰殊面前认输的。 姜怀月赶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的确停着一艘非常巨大的商船,虽然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那艘船上依旧是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会有水手慢条斯理的走过? 姜怀月在船下打量很久,一直等到去试探的红袖回来,才忍不住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红袖摇了摇头:“这艘船非常的大,里面也有非常多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里面找到杨夫人!” 姜怀月抿着唇:“就算这艘船再大,怎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全找不到啊?” 红袖摇了摇头:“我在船上找了一圈,并没有杨夫人的踪迹,如果他真的被关在这里的话,那多半是关在船舱里面了!” 第253章 战战兢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入夜,太守府上灯火通明,杨之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信笺,脸色灰暗。 “秋家的大小姐,就这么难抓?”不远处的书桌前,赵辰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摆在那里的卷宗,冷不丁的开口道。 “季小大人宁可暴露自己官复原职的身份,都不愿意让臣带走秋大小姐,臣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杨之低着头,轻声说道。 赵辰殊放下手里的卷宗,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目光冷冽的盯着面前的杨之:“是吗?所以,你就任由赵辰溪带人查抄花房,绑走范高?杨之啊杨之,你不会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吧!” 杨之忙不迭的跪下:“王爷,臣也曾拦过九王爷,可是九王爷性子阴狠,他们又有陛下手谕,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赵辰殊一直盯着杨之,却不说话,杨之只觉得脊背发毛,不停的冒着冷汗:“臣,臣……” “杨之,你怕是这日子过的久了,已经忘了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妻子了!”赵辰殊笑了一声,眼中杀气乍现。 “王爷,王爷,臣没有啊,臣真的没有啊,我妻子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杨之抬头看向赵辰殊,眼中满是慌乱。 赵辰殊脸色骤变,猛地拿起一旁的砚台,狠狠的砸向了跪在那里的杨之。 砚台砸在了杨之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被砸的摔倒在地,但是马上就怕了起来,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甚至不敢擦一下额头上鲜血。 “你既是之江太守,他赵辰溪纵然有皇家手谕,可若是想要在之江动手抄家,没有你的首肯也是做不了的,杨之啊,你是觉得本王很傻吗?”赵辰殊怒骂,“你阳奉阴违,无非就是觉得他赵辰溪能救你于水深火热,是本王太过心慈手软,当初就应该直接让你们夫妻去阴曹地府团聚。” 杨之跪在哪里,浑身都在发抖:“臣不敢,臣真的不敢,只是那九王爷手段了得,臣根本不敢得罪他,这才,这才……” 赵辰殊冷笑:“你不敢得罪他,随意就敢得罪本王了?” 杨之立刻磕头:“臣不敢,臣真的不敢!” 赵辰殊冷眼看着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杨之,目光清冷,他把持赣江多年,如今敢把手伸到之江,自然也是因为他手上有足够的把柄。 “你若是不想你那个妻子死于非命,你最好乖乖听话,杨之啊杨之,你再过个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最后和你妻子阴阳相隔吧!”赵辰殊走到杨之面前,弯下腰,冷声说道。 杨之缓缓的抬起头,他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滑下,低落到赵辰殊的鞋面上,他红着眼,眼中满是恐惧:“臣当然不想,王爷是知道的,我一直勤勤恳恳,这一辈子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我妻子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危险,去讨好就王爷呢,臣不敢的呀,臣真的不敢的!” 赵辰殊一脚踹在了杨之的心窝上,杨之被踹的人仰马翻,但是他还是马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那里。 “既然赵辰溪这一次,非要掺和之江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顺手了解了他!”赵辰殊回到桌案前坐下,“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吧!” 杨之颤颤巍巍的抬头:“臣知道,臣一定会尽心为王爷办事,请王爷一定放心!” 赵辰殊冷冷的盯着杨之半晌,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之江的事情被传到汴京,本就是你失职,不过看着你这些年勤勤恳恳的为本王办事的份上,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过几日我会宴请之江的官员和富绅,到时候,你也顺便去见一见杨夫人!” 杨之先是一愣,随后疯了一般的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赵辰殊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杨之还在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头,鲜血流了一地。 老管事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愣是等到赵辰殊离开以后,才赶忙进了书房,扶起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杨之:“大人……” 杨之缓缓起身,他的眼睛被血糊住,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许久以后,他才开口说道:“我让你送的东西,可是送出去了?” “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送到赌坊了!”老管事低声说道,“老奴特地找了个赌鬼,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一样!” 杨之点了点头,随后接过老管事递过来的帕子,摁住头上的伤口:“这样就好,过几日,我大约是要出门赴宴的,你记得准备一下!” 老管事应了一声,随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的伤……我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看一下吧!” 杨之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堂堂之江的太守,若是让人知道,我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何其可笑?我既是之江太守,却被人摁住脖颈,无法守护之江,这点伤都是我该受的,你去找点药膏,帮我处理一下就是了!” 老管事看着杨之,心疼的叹息:“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杨之低头看着手里那份已经被血液劲头的书信,眼中含满热泪:“世人总说,忠义两难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既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之江百姓!” “大人……” 杨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满眼懊悔:“罢了,罢了!这本就是我的过错,我总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老管事叹息一声,扶着杨之回了厢房。 赵辰殊是从太守府的后门离开的,他上马车的时候,瞥了一眼鞋子上沾染的血迹,眼中显露几分厌恶,随后直接把鞋脱在了原地,赤脚上了马车。 赵霖钰看着上车的赵辰殊,微微蹙眉:“你,这是动手了?” 赵辰殊走到赵霖钰对面坐下,脸上满是厌恶:“这个杨之,已经有二心了,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他也不能再留了!” 第254章 酒坛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对赵辰殊的这个决定,不置可否。 杨之本就不是他们的人,他之所以愿意为他们所用,只是因为他们控制住了杨之最在乎的妻子罢了,可这种人,到底与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回去的路上,赵霖钰莫名的有些不安,犹豫许久以后,才开口道:“你到之江的消息,还有别人知道吗?” 赵辰殊微微挑眉:“除了你,我现在见过的人,也就只有杨之了!” 赵霖钰沉默良久,然后冷不丁的开口道:“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那位杨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安生的人,如今到了之江,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你还是仔细一些的好!” “你放心吧!”赵辰殊嗤笑一声,“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了,她根本就离不开糖丸,这样的人,不可能掏出本王的手掌心!我看你啊,就是太操心了!” “若真是如此,那秋家的那位大小姐,又是为什么呢?”赵霖钰看向赵辰殊,淡淡的说道。 赵辰殊的眸光微暗:“从一开始,本王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只是秋天远那个家伙太过无用,本王把秋家送到他手里,他也护不住!” “那么多人,你非要选一个废物,你能怪得了谁?”赵霖钰嗤笑,“秋家怕是行不通了,你这次既然来了,便换一个吧!” 赵辰殊的眸子沉了沉:“你从汴京来之前,可曾打听过,他们是为何来的之江?” “打听过,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赵霖钰目光微冷,“季鹤轩官复原职的消息,都是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的,至于他们这一次,到底为什么来之江,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赵辰殊低垂下眼:“既然如此,这一次,他们就都别走了!” 马车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去。 人影躲开巡逻的官兵和守在之江城各个角落的暗探,摸索到了赌坊的后院。 他抬手轻轻的敲了敲后院的大门,三长一短的敲击声在空空荡荡的巷子里回响。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门内的人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很久,然后微微侧身:“进来吧!” 进了后院,黑衣人扯下维帽,露出了一张精小的脸。 语嫣看着面前的老妇人,低声问答:“你家小姐呢?” “前头正在闹事,你且等一会儿!”老妇人引着语嫣往里走。 语嫣跟着老妇人往里走,偶尔会有婢女经过,不过能留在赌场的,哪个不是厉害的角色,大家都闷着头干自己的事情,对突然出现的语嫣,没有半点的好奇心。 有人在赌场闹事,也不少见,娇娘见识的多了,处理起来也就很快,她随手打发了这个赌鬼,正准备坐下来休息,后院的婢女就走上前来:“小姐,有人找!” 娇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厮:“今日有人来送酒?” 小厮皱眉,随后说道:“送酒的倒是没有,不过,有人在赌场吃酒,刚开了酒坛子,就被我们的人拿走了!” “去拿过来!”娇娘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 小厮赶忙将酒坛子拿了过来:“小姐,这个酒坛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娇娘没说话,只是接过酒坛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拿着酒坛子进了后院,离开前,她还嘱咐道:“若是有人闹事,直接赶出去!” “是!”小厮赶紧应下。 娇娘一边往里走,一边摸索着酒坛子,最后在酒坛子的内壁摸索到了一张粘在上面的羊皮卷子。 婢女看着那张羊皮卷子,满脸愕然:“今日怎么是这样送过来的消息?” “必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娇娘一边说着,一边加紧了脚步,“今日来的是谁?” “好像是姜小姐身边的语嫣!”婢女低声说道。 说话间,娇娘已经推开了门,语嫣原本是背对着她站着的,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今日可有消息送过来?” 娇娘看着一身黑的语嫣,有些愣是,好半晌以后,才将手里的羊皮卷子交给她:“今日这酒坛子是一个酒鬼送过来的,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语嫣接过羊皮卷子:“我也不清楚,我们瞧见了暗号,便赶紧过来取!” 娇娘点了点头,随后低声说道:“码头上出现了一艘商船,那艘商船似乎有些不一般,你记得嘱咐小姐,让她小心一些!” “好!”语嫣重新戴上维帽,越过娇娘就往外走,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小姐让我转告你,之江接下来怕是不太平了,凡事,你都要小心谨慎些,不要让人抓住了由头!” “好!”娇娘跟着语嫣出来,看着她从后门离开,一直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一直等到语嫣离开以后,一旁的婢女才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今日为何这般紧张?” “语嫣是姜小姐身边最要紧的婢女,若是她来取,那这个消息,必然很要紧!”娇娘低声说道,“这些日子,前庭后院,都要给我看紧了,千万不要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摸进来了,知道吗?” 婢女赶紧应下:“奴婢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语嫣一路查探,果不其然,正如同姜怀月所说的那样,之江城在一夜之间突然多出了很多暗哨,而这些人,似乎与原来的那一批,并不是一波的。 好不容易回到秋府的语嫣,一开门,迎头撞上了刚刚准备出门的红袖,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对视一眼,错身离去。 靠坐在软榻上的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语嫣,随后说道:“可是有消息?” “这是娇娘给我的!”语嫣将羊皮卷子递给了姜怀月,“我经过太守府的时候,发现有一辆马车从太守府的后门出来,只是那辆马车有很多护卫,我担心被发现,就没能跟上去!” 姜怀月解羊皮卷子的手一顿,随后说道:“不碍事,那马车里,大概是舒王!” 第255章 仙人自有妙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听到“舒王”两个字的时候,不免有些诧异:“舒王?这么快就到了?” “娇娘没有跟你说别的事情吗?”姜怀月一边解开羊皮卷,一边问道。 “有,她说,码头来了一艘很奇怪的商船!”语嫣忽然明白过来,“所以,那艘商船就是舒王的!” 姜怀月看着羊皮卷里面用鲜血书写的字迹,微微蹙眉,随后翻身从软榻上下来:“去见赵辰溪!” “现在?”语嫣看着突然起身的姜怀月,满脸的愕然,“小姐,咱们现在去的话,不太方便吧!” “十万火急!”姜怀月说着,已经穿好了鞋,起身就要往外走。 正巧夕瑶推门进来,就看着姜怀月快步往外走,语嫣原本是要跟着,奈何她穿着夜行衣,不好跟上,便赶紧将外袍递给夕瑶:“小姐要去见九王爷,你赶紧陪着去!” “现在?”夕瑶满脸的困惑。 没等夕瑶再问,语嫣已经把她推出了厢房门:“赶紧去!” 姜怀月直接穿过回廊,去了赵辰溪的院子,当着值守侍卫的面直接走了进去,抬起手就开始敲门:“赵辰溪,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门被打开的时候,赵辰溪一身白色中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他白皙健硕的胸口,姜怀月赶紧错开目光,但是余光还是会时不时地往他胸前飘:“有,有点急事!” 赵辰溪转过身往里走:“进来吧!” 赵辰溪的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乌黑的头发应该是刚刚洗过,还没干透,就这么披散在身后。 姜怀月跟着赵辰溪走进厢房,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很显然,赵辰溪应该是刚刚洗漱过。 “什么事?”赵辰溪抬眼看向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将手里的羊皮卷递给了赵辰溪:“这是太守府邸送出来的消息,我觉得,你应该看一下!” 赵辰溪接过羊皮卷,展开看了一眼,随后眉头皱起:“你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仙人自有妙计!”姜怀月微微挑眉,“倒是你,人家的刀子都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羊皮卷上赫然写着几行字:“鸿门赴宴,生死难料,王爷富绅,皆为鱼肉!” 赵辰溪淡淡的看着手里的羊皮卷,良久以后,才笑了一声:“人家都送上门来了,自然得好好等着,鸿门宴,那得看谁是宾,谁是客了!” 姜怀月看着站在面前的赵辰溪,强行克制住,不让自己的目光飘向他微微敞开的胸口,梗着脖子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他会主动来找你?” 赵辰溪看着面前眼神飘忽的姜怀月,眸光微闪,随后侧身走到她的正前方:“他的确来找我了,不是吗?” 姜怀月本能的侧身,可偏偏赵辰溪又追了上来,说什么都要站在她的正前方,姜怀月躲了半天,最后避无可避,直接伸手将赵辰溪裸露的衣襟拢了起来:“九王爷,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还是要自重的,衣服穿穿好,总是这样露出来,就显得不够矜持了!” 被紧紧拽着衣襟的赵辰溪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不够矜持?姜小姐,你看看清楚,你现在站在本王的屋子里,伸手抓着本王的衣襟,这怎么看,不矜持的都不是本王吧!” 姜怀月的耳朵微微泛红:“你这么大的人了,连最简单的衣服穿戴都不会,衣服松松垮垮的,怎么能开门见客呢,也就是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才不跟你计较,不然总是要说你无礼的!” 赵辰溪听着姜怀月的话,只觉得她胡搅蛮缠的有些可爱,他突然伸出手,将手撑在姜怀月身后的茶桌上,直接将她困在了茶桌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姜小姐,你说我无礼的时候,可曾记得,是谁一直在外面敲门,还大喊十万火急的?” 健硕的胸肌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姜怀月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坨白花花的肉攻击了,她本能的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茶桌,让她退无可退:“我,我的十万火急,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不穿好衣服就开门吧!” “你方才应该就瞧见本王没穿好衣服了,不也是进来了?”赵辰溪挑眉,“若是按照姜小姐的逻辑,那姜小姐这是故意送上门来欲情故纵?” “放你娘的狗屁!”姜怀月的脸涨的通红,显然是气极了,她伸出手想要推开赵辰溪,却被他拽住了手。 “赵辰殊可不是什么好人,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不要离开院子,明白吗?”赵辰溪紧紧的盯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听着赵辰溪的话,抿着唇半晌,最后开口道:“那你呢?” “赵辰殊是我父皇留下的残障余孽,自然得由本王亲自铲除!”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曾经斗不过陛下,如今,自然也斗不过我,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才是!”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赵辰溪的眼睛。 赵辰溪被看的有些心虚:“我会没事的!” “谁管你有没有事啊!”姜怀月猛地推开赵辰溪,“只不过,这一趟,我们是一起来的,几个人来的,自然就得几个人回去,你要记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和舅舅也就都回不去了,所以,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赵辰溪被姜怀月推得踉跄,直接跌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他扯了扯衣襟,遮掩住裸露在外的胸口,顺便穿上外袍:“我当然不会出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才是!这一趟,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绝对会平安无事!” 姜怀月看着坐在那里的赵辰溪许久,忽然走上前去,凑到他耳边说道:“赵辰溪,你,千万小心!” 刚刚洗漱过后的姜怀月,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凑到赵辰溪身边的时候,他近乎本能的想要拉住她,可还没等到他伸手,她就已经转身离去了。 第256章 摔杯为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殊的请帖是在次日正午的时候送过来的,来送请帖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他站在那里,面容清秀,可身上也有一股范高身上才有的,淡淡的酸臭味。 赵辰溪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当小太监靠近他的时候,他本能的微微后退:“站那儿,别动了!” 小太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乖乖的站在了那里。 “九王爷,只是我们家王爷送来的请帖,今夜,我们王爷会在商船上设宴款待之江的官员和富绅,还请九王爷和季小大人一定要来赴宴!”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将请帖送上。 赵辰溪看了一眼小满,小满立刻心领神会,伸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请帖,随后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们王爷会准时到的!”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可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小太监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九王爷,听说范公公先前是在这个府邸自缢的,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他的遗物,他算是我的师傅,若是可以的话,奴才也希望能有一两件他的东西来做纪念!” 赵辰溪微微挑眉,随后笑了一声:“但凡与范高有关系的,基本上都被太守大人拿走了,不过我们府上倒是留下了他的妻儿,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把她们接回去,我一直养着,也挺费粮食的!” 小太监怎么都没想到赵辰溪既然会这么说,脸色微变,良久以后才笑着说道:“奴才回去以后,一定会如实禀报王爷,范公公从小就在王爷身边伺候了,对王爷来说,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如今他既然想不开自缢在这里,相比王爷肯定也很乐意照顾他的妻儿!” “那就早些来接走吧!”赵辰溪在一旁坐着,说话间,满脸的嫌恶,就好像那对母子,真的吃了他很多粮食一般。 小太监走的时候,满脸的晦气,毕竟谁也不希望带一堆是知道吃饭却不记得干活的母子回去,更何况这小太监与范高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无非就只是一句客气话,想着恶心恶心赵辰溪,却不想进来,差点真的被他赖上。 以至于小太监走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半点停顿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甩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锅。 其实秋府的人都收到了请帖,不过姜怀月的请帖是直接送到了季鹤轩的手里,来送请帖的小太监,在去见季鹤轩的时候,特别强调,让他一定要带上姜怀月一直去,以至于季鹤轩怎么都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太监,对自己的外甥女别有用心? 季鹤轩为了这个请帖专门去找了一趟赵辰溪,他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风尘仆仆的推开了赵辰溪的房门。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前脚刚刚推开赵辰溪的房门,后脚便是一道银光闪过,以至于他差点躲闪不及,直接被那把长刀砍中了脖子。 赵辰溪的长刀架在季鹤轩脖子上的时候,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长刀就会划破他的咽喉。 季鹤轩眼看着赵辰溪收回长刀以后,才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是这个院子太小了吗?让你伸展不开,你至于要让你躲在房间里面练长刀?” 赵辰溪冷笑一声,拿着手里的长刀放在一块磨刀石上,反复的摩擦着:“我只是刚好在磨刀,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你也是运气好,下次再这样,这把刀可就直接插在你的肺里了。” “舒王的请帖,想必你是已经收到了的。”季鹤轩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赵辰溪看了一眼季鹤轩,随后笑道:“听你这话说的,想必你也是收到了请帖,不过你来这里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请帖这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趟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但是知觉告诉我,我们这一趟若是不安排好,只怕会有去无回。”季鹤轩淡淡的开口,“赵辰溪,你可知道舒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句假面菩萨面上总是笑着的的,可背地里面干的够的却是能让他死上几千次几百次的肮脏事情。”赵辰溪的评价简短而恶毒。 但是这个评价却又非常的深刻,毕竟,不论是赵辰殊,还是与他有勾结的赵霖钰,这两个人都有毕生绝技,就是演的一出好戏。 即便他们的心里头已经很多了,你可是面上还总是可以笑眯眯的和你说话,就好像曾经的事情他都不在乎了,也不记得了,可是这样的人只要被他们抓到一点把柄,就有可能会让你万劫不复。 “所以这一趟你是准备空着手去吗?”季鹤轩还是忍不住问的。 “本王愿意去吃这顿饭,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人,竟然还妄想让我送伴手礼不成。”赵辰殊嗤笑一声,“只不过这一趟的的确确是一场《鸿门宴》,我们去的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季鹤轩点了点头,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突然转过头来:“赵辰殊也给月月下了帖子,他这边我们要怎么办?” “府上一定要留一个自己人的,若是都去了,到时候有点什么事情我们可就逃脱不了了。”赵辰溪淡淡的开口,“到时候让红袖去吧,要是没人认出来,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有人认出来了,只说月月生了重病不方便出门,如此算是最好的。” 季鹤轩虽然觉得这个法子有些不大好,但是眼下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毕竟,姜怀月可是他的亲妹妹呀,不论他什么,他第一要考虑的绝对就是他的安全。 “季鹤轩,夜里头的这场宴会,我们,摔杯为信!”赵辰溪在季鹤轩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喊住他。 季鹤轩愣住了,许久他才转过身来:“你只需要把杯身,倒扣在桌子上就可以,摔杯为信有些太明目张胆了。” 第257章 风吹草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互相嫌弃的两个人,最后一起上了马车。 秋絶弦原本也收到了请帖,只不过她如今并不是秋家的家主,便以此为推脱,避开了这一次的鸿门宴。 姜怀月目送两人离去,一转身便命人将门户关好:“看护好门庭院墙,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若是有人想要翻墙,便直接打死,出了事,本小姐担着!” “是!”中气十足的喝令声,响遍整个秋府。 秋絶弦看着提着剑站在那里的姜怀月,有些感慨:“月月提着剑的样子,英姿飒爽,与姜夫人好生相似!” 婢女麦冬看着这面前的姜怀月,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从秋天远出事以后,秋絶弦便暗地里将秋府的人都换了一遍,只是她身边的那些旧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就找不回来了,而麦冬,则是她托了姜怀月找来的。 “季小大人和王爷不是去赴宴了嘛,小姐怎么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夜里头是要出些什么事?”青玉抱着大刀站在门后,满脸的困惑。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青禾淡淡的看了一眼青玉,随后在一旁安静的守好。 赵辰溪和季鹤轩一起上的船,只是两个人刚刚上船,赵辰溪就被赵辰殊派来的人请去了厢房。 商船很大,船舱里更是被装饰的富丽堂皇,若不是船身偶尔会因为浪花而被撞击的有些倾斜,走在里面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竟然在船上。 赵辰溪被小太监迎着去了最深处的厢房,小太监正准备敲门,不耐烦的小满却已经一把推开了小太监,诉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端坐在里面赵辰殊面对突然踹门而入的赵辰溪,并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抬头看向他:“你这急脾气,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改进都没有?” 赵辰溪走进厢房,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厢房,微微挑眉:“你这眼光也依旧土的令人咂舌!” 赵辰殊也不生气,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坐吧,我记得你喜欢喝茶,特地让人找来的虎跑泉水,你尝一尝!” 赵辰溪在他面前坐下,看着那杯飘着茶叶的茶汤,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特地把我叫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跟我叙旧的吧?” “你我毕竟是兄弟,见了面何必这般正锋相对呢?”赵辰殊看着赵辰溪,满脸的委屈,若不是早知道他善于演戏,赵辰溪或许真的会觉得,他是在惋惜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只可惜,赵辰溪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眼里只有厌恶:“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演的尽兴,可我看的就却有些恶心!” 赵辰殊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说,你勤勤恳恳的做他的走狗,这么多年,却也不过是个王爷,我听说,你至今都还没娶上自己的心上人,他虽是你的嫡亲哥哥,可如今的他,已经是坐享天下的天子,你又何必为他出生入死呢?” “你挑拨离间的手段,一如既往的下贱!”赵辰溪眼中多了几分不耐,“赵辰殊,若是,你请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看你这些低劣的表演,那我就不奉陪了!” “赵辰溪!”赵辰殊忽然放下手里的杯子,眸光冰冷阴狠,“我无非就是想要赚一些银子,你又何必,步步紧逼?” “银子?”赵辰溪冷笑,“用糖丸控制整个之江,你说你只是为了赚一些银子?” “你可知道,那么一颗小小的糖丸,有人甚至可以为了他出价到百两!”赵辰殊眼睛一亮,“你也看到了,本王最爱的无非就是金银财宝,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赵辰溪,你我兄弟一场,你还是不要继续多管闲事了!” 赵辰溪看着面前满口胡诌的赵辰殊,心中冷笑:“好一句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那我若是告诉你,这闲事我非管不可呢?” 赵辰殊眸光骤冷:“赵辰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王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罚酒,如今倒是想尝一尝了!”赵辰溪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殊,眼中隐约透露着几分杀气。 眼看着气氛逐渐削薄,一旁的小太监赶紧上前:“王爷,宾客都已经到了,不如我们先开宴吧!” 赵辰殊身上的怒意在瞬间平复下来,下一刻,他就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脸:“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就准备准备开宴吧!” 赵辰溪冷眼看着赵辰殊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忍不住笑了一声:“舒王这变脸的本事,真该去南曲班子演一场!” 赵辰殊淡淡的看了一眼赵辰溪,并没有被他激怒,反倒是笑了笑:“你若是想看我再演一场,那就去宴席上吧,本王给你演一场大的。” “请吧,九王爷!”小太监快步走上前来,对着赵辰溪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辰溪的额角微微抽搐,俨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是赵辰殊已经背过身去,一副不愿意再和他说话的样子。 赵辰溪也不气恼,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刚走出去,春雨后脚就跟了上来:“王爷,船上有兵力!” 赵辰溪额角微挑,看来,赵辰殊这一次,真的是要演一把大的了。 “季鹤轩呢?”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眼中杀意暴起。 “大人已经入座了,大人想让我把消息送出去,但是入口已经被封了,而且我们的船游出去了!”春雨的声音越来越低。 “哦?”赵辰溪挑眉,“可有查看清楚他的兵力是什么来头?” “那个地方有人看守,我没有办法靠近,所以不太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春雨低着头。 “我知道了。”赵辰溪回头看向小满,“你们两个去盯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来报。” “是,王爷!”小满顿了一下,随后立刻跟着春雨离开,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船舱的尽头。 就在小满和春雨离开以后,暗处的人影突然消失。3 第258章 生离死别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发现了?”赵霖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嗤笑一声,“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真的要这么做吗?”站在角落里的杨之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恐惧。 “你不想跟你的夫人团聚了吗?”赵霖钰突然抬头,目光冷冽的看向杨之。 杨之心中一颤,随后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腰牌:“殿下,这,这是之江太守的腰牌……这一次,不知道最终是死是活,还请殿下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见一见夫人。” 赵霖钰微微眯起眼,看着他手里的那块腰牌。 云昭见状,赶紧接过腰牌,递到赵霖钰的手里:“殿下,的确是太守腰牌!” 赵霖钰用指腹描绘着腰牌上的图文,半晌以后才开口道:“杨大人若是早这么听话,想必,早就与杨夫人团聚了。” 杨之颤颤巍巍的抬头:“还请殿下开恩,让微臣见一见夫人!” “云昭,你亲自带他去!”赵霖钰看着面前的杨之,淡淡的开口。 杨之仿佛是得到了偌大的恩赐,疯了一般的开始磕头谢恩,他如今的这番模样,仿佛一个凄苦的老人,哪里还有半点太守大人的样子。 赵霖钰看着跟着云昭离开的杨之,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屑:“若想成大事,断然不能有软肋,不然就会成为人家手里的鱼肉,任人宰割。” 景战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话。 杨之被云昭带到了下一层的船舱里,这一层的船舱大多都住着船上的下人,相比上面的富丽堂皇,这一层的船舱看起来就有些简陋了。 杨之走在狭长的过道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烂的味道,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咳嗽。 他跟着云昭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船舱的深处才停下来,就在他们停下来的左手边,有着一扇被铁链锁住的大门。 云昭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杨之:“杨大人,殿下准许你与夫人相见,你是恩赐还希望你记的殿下的好!” 杨之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云昭盯着杨之许久,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真心感谢着赵霖钰的恩慈,最后,在杨之一次又一次的鞠躬道谢中,他终于还是打开了那把铁锁。 沉重的铁链落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杨之几乎在瞬间就推开了那扇木门,然后迅速走了进去:“夫人……” 狭小的厢房里,一眼就可以看到头,杨之看着躲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杨夫人,顿时眼眶一热。 杨之颤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可杨夫人却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将自己紧紧的蜷缩起来,小心翼翼的躲在墙角。 杨之看着满脸惊恐的夫人,心中愤怒,回头质问:“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以礼相待?你看看我夫人都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云昭听着杨之的控诉,只觉得可笑:“杨大人,你若是觉得杨夫人受了委屈,那你大可以去我们殿下那里告状!” 杨之心口一窒,最后只能灰财的转过身去,满脸歉疚的在杨夫人面前蹲下:“夫人,我是二郎啊!” 被糖丸折磨的几乎没有人样的杨夫人,抬起他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在确认他的确是她记忆里杨之的样子以后,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温柔的触感告诉杨夫人,他面前站着的是实打实的杨之,而不是那日复一日的幻觉。 “杨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杨夫人几乎喜极而泣,她紧紧的抓着杨之的手,眼里满是泪水,“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为什么才来呀?他们都说你不管我了……” 杨之猛的将杨夫人抱进怀里,混沌的双眼里早就蓄满了泪水:“都是我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再等一等,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杨夫人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他抬头看向面前的杨之,紧紧的抿着唇:“杨之,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杨之沉重的闭上了眼睛:“夫人,你别怕,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一定亲自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我们的家。” 骨瘦如柴的杨夫人,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杨之的脸颊:“我这一生,有很多后悔的事情,唯独从来不曾后悔过的,就是成为你的妻子!我很抱歉没能给你留一儿半女,原以为我们两个真的可以相守偕老,却不曾想终究难逃生离……” 杨之紧紧的抱着杨夫人:“夫人,我是之江太守……” “我知道!”杨夫人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把推开了杨之,他仿佛是突然发了病,大笑起来,“我可是之江太守的夫人啊!” 杨之站在那里,眼中的悲戚几乎能够溢出来。 可杨夫人却依旧是笑意吟吟的。 她缓缓上前,伸出手,试图抚平杨之额头上的褶皱:“你我做了半生的夫妻,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而我也是,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带我回家。” 杨之离开的时候,目光坚定而决绝,他推开门,看向守在在外面的云昭,突然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好好照顾我夫人啊!” 云昭却是不以为意:“有吃有喝有奴婢伺候,百两一颗的糖丸也从来未曾断过,还要怎么好好照顾?” 杨之气愤,却也只能低头。 “杨大人,时候不早了,前头已经开宴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了。”云昭冷眼看着面前的杨之,“你若是想要带夫人回去,今天夜里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不然谁也说不好,夫人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杨之死死的盯着云昭,他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可最终也只能低着头跟着他去了宴席。 从漫长的甬道走出来的时候,杨之的余光瞥到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云昭察觉异样,正要回头去看,就遇上了来接人的小太监。 第259章 商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前头马上就要开宴了,杨大人怎么还没过去?”小太监微微蹙眉,眼中尽是不满。 云昭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面前的小太监,随后低声说道:“小高公公,主子让我带杨大人去见一见杨夫人,这才耽误了,我们马上过去!” 小太监撇嘴:“你回去吧,我带杨大人过去,都什么时辰了,别耽误了!” 云昭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前头已经音乐有乐声想起,想必是已经开场了,犹豫片刻,他还是应下:“那就辛苦小高公公了!” “赶紧走吧!”小高公公挥了一下手,让杨之跟着他往前走。 就在小高公公转身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抬手抹了一下鬓角,似乎是将起翘的死皮摁了回去,云昭瞧的不真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眼看着小高公公带着杨之走远以后,云昭才向着船舱的另外一头走过去,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办。 可就在云昭走的那个瞬间,方才还捏着兰花指的小高公公忽然拽着杨之躲到了船舱的角落里。 杨之顿时吓得脸色铁青,就在他本能的想要叫喊的时候,面前的小高公公却突然将自己的脸连着头皮一起拽了下来。 杨之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满脸的不可思议:“红袖姑娘?” 红袖将人皮面具卷了卷直接塞进怀里,然后笑了一声:“杨大人,我们小姐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杨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符:“这枚才是之江太守的兵符,有了这枚兵符,就可以调动之江所有的兵马,还请红袖姑娘,转交给九王爷!” 红袖深深地看了一眼杨之,然后淡淡的说道:“我家小姐让我转告大人,您是之江的太守,之江的兵马,除了你,谁也动不得,我家小姐之所以费尽心思的将那枚可以以假乱真的兵符送到您的面前,就是为了让您自己掌控之江的兵马!” 杨之顿时眼前一亮。 所有的兵符都有着很特殊的花纹和刻造工艺,很难造假。 所以当杨之在某一天清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下放着一块与自己手里那块兵符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符时,他便知道,这之江城,必定有人在帮他,只是他想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在背后帮他的人,竟然是姜小姐。 “杨大人,兵符可以造假,可太守大人可不能轻易造假,哪块兵符在太守大人手里,那哪块兵符就是真的!”红袖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大人。 杨之握紧手里的兵符,眼中难得的升起几分希冀。 “杨大人,你尽管去做吧,杨夫人那里,有我们!”红袖说完,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犹豫。 杨之看着红袖离开的身影,攥紧了手里的玉符,随后转身,毅然决然的向着宴会走去。 真正的小高公公远远的就对着杨之招手,等到他走近以后,脸色便变得很难看:“杨大人,宴席都已经开场了你才来,你现在是多大的派头啊!” “殿下许我去见夫人,这才来的晚了一些!”杨之低着头,眼底满是怯懦。 小高公公看着面前的杨之,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他挥了挥手,颇有几分不耐烦:“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可看的,杨大人还是赶紧进去吧,要是惹怒了王爷,说不定这一趟就真的回不去了!” “是,是!”杨之赶忙点头,很切卑怯。 这样的杨之,哪里还有半点之江太守的样子,怯懦的就仿佛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厮,没有半点太守大人的气度。 小高公公满脸鄙夷的走开,杨之则抬起头挺起胸,抬步进了宴场。 赵辰殊坐在主位上,远远的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杨之,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嫌恶,但是马上,他便笑着说道:“看这是谁来了?” 杨之拱着手对着赵辰殊行礼:“舒王在上,卑职来晚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舒王面上自然是一派的祥和:“来的正好,一点都不晚,杨大人愿意来赴宴,已经是给足了本王的颜面,本王又怎么会怪罪呢!快入座吧!” 坐在赵辰溪身边的季鹤轩,看着手边的酒杯,微微挑眉:“真是虚伪的厉害,那眼睛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面上却还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你们皇家人是不是都这么虚伪?” 赵辰溪别过头去,摆明了懒得搭理他,却还是开口道:“我跟他可不是一家人!” “虽然你不想承认,可是他还是跟你一个姓的!死了以后,说不定还会葬在你的隔壁!”季鹤轩轻笑,“这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说一句,跟他不是一家人就能撇清的。” 赵辰溪有些厌烦的眯起眼睛:“季鹤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人既然长了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我说我的你大可以不听。”季鹤轩轻笑,并不把赵辰溪的怒火放在心上。 眼看着两个人私底下又斗起嘴来的小满,只觉得鹅脚一抽一抽的:“季小大人,王爷,你们两个可别吵了,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办呢!” 季鹤轩看了一眼小满,最后冷哼一声:“谁稀罕跟他吵?” 两个人可算是闭了嘴,可上头的赵辰殊却开始长篇大论的说。 “……诸位在之江城里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肯来赴宴,也是给了本王的面子,本王实在是欣慰啊……” 赵辰溪看着唾沫横飞的赵辰殊,眼角微抽:“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他这副说废话的样子,跟我那个早死的父皇,的确有几分相像!” “那可是先帝,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失礼吗?”季鹤轩皱起眉头。 “自家的老头有什么可失礼的!”赵辰溪冷笑一声,随后将目光放回到主位上的赵辰殊身上,“重头戏来了,好好听着!” “……本王初来乍到,对之江也算不上了解,不过之江富庶,本王多有耳闻,如今也是闲来无事,便想着在之江开一个商行,不知道诸位怎么看呢?”赵辰殊看着坐在下面的商户,笑着说道。 第260章 一起挣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还真是开口就来啊!”季鹤轩冷笑,“他怕是在赣江习惯了耀武扬威的日子,觉得他作为王爷,不论到哪里,旁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之江富庶的事情谁不知道?可又有几个外乡人能在这里扎稳脚跟的?” “不过就是一个把大家扣下来的由头罢了!”低垂着眼,用食指沾了一丝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诱”字。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开口道:“三王爷若是想要在这里开商行,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有些可惜,之江城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但凡称得上名头的人家,名下都有一两个商行,三王爷这个时候准备开商行,怕是有些为难。” 赵辰殊笑嘻嘻的拍了拍肚皮:“不妨事,不妨事,本王原也不是缺银子的人,无非就是想要试试水,本王之前在这里开办的花坊,大家应该都很喜欢,不是吗?” 赵辰殊直接挑明自己就是花房的幕后主人,在场的一些人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这是想要勒索大家吗?”季鹤轩蹙眉。 赵辰溪刚刚想要回答,突然有一个人从他身后窜了出去,他立刻看向小满,小满会意,迅速跟了出去。 只是小满前脚刚刚出去,后脚就感受到了四周蔓延出来的一股杀气,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红袖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小满!” 若不是小满从小受着暗卫的训练,红袖方才那一下,说不定,早就把他吓得晕死过去了。 小满抚着心口缓过劲来,立刻责问道:“你不待在姜小姐的身边,到这里来做什么?” “城中已经戒严了!”红袖皱眉,“小姐带了自己的人守着秋府,专门让我来知会你们一声,之江城里已经乱了!” 小满的脸色骤变:“怎么可能?三王爷也不是在船上吗?之江城怎么会乱?” “控制住之江城的,是海盗!”红袖冷不丁的开口道,“他们趁着商户的主家不在,纷纷潜入各个商户,将富绅的家人控制起来,站在,整个之江城,只怕也就只有秋家暂时还是自由的。” 小满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我现在就去找王爷!” 红袖应了一声,她刚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队人马奔跑的身影,两个人迅速的躲藏起来,随后他们就听到了带头的人怒骂:“好好的人关在那里,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船就这么大,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不然我们的脑袋,都得分家。” “那杨夫人长期服用糖丸,身子羸弱,根本走不了远,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 “是!” 眼看着这一小队的人走远了,小满忽然回过头看向红袖,眉头紧蹙:“你干的?” “不是我!”红袖摇头,随后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把这些事情告诉王爷吧!” 小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默默的回了宴场。 当小满将红袖的话如数转达给赵辰溪的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赵辰殊的话:“本王也不是什么很会做生意的人,不过本王手底下有一个医师研制出了一种非常有奇效的糖丸。” “糖丸”两个字一出,顿时哗然。 糖丸在之江盛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家,季鹤轩和赵辰溪搅毁了花坊,毁掉了糖丸的来源,一度让整个之江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毕竟,失去了糖丸的瘾君子,暴躁易怒,发起狂来,甚至会砍死自己的家人,以至于整个枝江城随时都呈现在暴动的边缘。 但是在场的各个商户,都是凭借着自己和祖上一点一点积累着建立的家业,他们自然也都明白这所谓的糖丸会一点一点的侵蚀人的意志力,最后彻底的摧毁人的希望将他永远的禁锢在梦境之中,直到死亡。 “王爷作为赣江之主,想必万事都以民为先,怎么会到我们之江来贩卖糖丸这等着恶心的东西,王爷莫不是被那什么医师给蒙骗了?”宴会中难免有义愤填膺的商贾起身反驳。 只是他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突然用剑捅穿他的心扉,鲜血瞬间洒了满地。 “啊!” 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宴场。 季鹤轩本能的起身,却被赵辰溪拽住:“等一等!” 赵辰殊看着躺在地上的商贾,看着他的嘴里还在咕咕的冒着血,忍不住撇嘴:“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身边的是侍卫啊,向来冲动,最是听不得一点顶撞我的话,这才有些冒犯了,希望大家不要害怕才好,本王最是好说话了,这次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也是想要和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挣钱。” 期间有人将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杨之身上,可也只是一瞬间,毕竟在大家看来,如今的杨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嫉恶如仇的杨大人了,现在的杨大人,早就被所谓的糖丸掏空了心智,已经成为了旁人的傀儡。 杨之更是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副什么都不会去管的样子。 “诸位其实不用太害怕,本王不过就是想要借用一下诸位的渠道,好让本王的糖丸广销各地,你们只要提供你们的渠道,本王自然会让你们有赚不尽的金钱财富。”赵辰殊笑着说道。 赵辰殊话音刚落,小高公公就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离他最近的富商,一眼就看到了托盘上的一个小金锁,他的脸色骤变,伸手一把夺过:“这是我儿子的小金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不过就是本王给你们的见面礼罢了,这位可以挑一挑选一选,看看里面有没有你们喜欢的东西。”赵辰殊说完,便坐了回去,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赵辰溪,眼里满是讥讽。 他这副样子就好像在嘲讽他,嘲讽他用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地方和百姓,最后还是轻而易举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第261章 摔杯为号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本能的看向托盘,当他看到托盘上的玉簪时,顿时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说道:“那是月月经常佩戴的玉簪!” 赵辰溪的瞳仁微缩,下一刻,他立刻收敛心情:“府上有那么多人看守着,必然不会出事,若是有事,姜怀月肯定会想尽办法向我们送来信号的!” 季鹤轩的脸崩的很紧:“若月月真出来事,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说话间,已经有人低了头,他的妻儿都被赵辰殊控制住了,他若是不肯低头,他只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儿:“我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眼看着低头的人越来越多,赵辰殊的目光投在了赵辰溪和季鹤轩的身上,他笑着举杯,眼中一派得意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突然暴起:“我呸!还王爷,什么狗屁王爷,什么狗屁太守,一个两个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勾结海盗,亲手将百姓推入悬崖,你们这样的人,怎么配享万民供养!” 就在一旁守卫提刀刺向男子的时候,赵辰溪突然拔剑,他动作极快,直接一刀砍断守卫的长剑。 男子既然敢说这番话,自然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想横空出现一个人,替自己挡住了砍过来的大刀。 “我若是你,就不会让我带剑上船!”赵辰溪提着剑,指着坐在那里的赵辰殊,冷声说道。 “蜉蝣可撼大树?”赵辰殊大笑,“赵辰溪,这里可不是汴京城,这里,是本王的商船!” “大树?”季鹤轩轻笑一声,“一个破船就把你能耐的,三王爷,您不如和我说说,您算哪棵大树?” 季鹤轩说话难得刻薄,赵辰溪在一旁听着,都不由的挑眉。 “季小大人,你这话是看不上本王了?”赵辰殊也不恼火,只是目光逐渐阴冷。 季鹤轩抬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赵辰殊:“三王爷,你看看你,王爷不像王爷,海盗不像海盗,哪里值得我看的上了?绑架老幼妇孺来威胁这些富绅帮你做事,这么下作的事情,难为三王爷您这样的人物来做了!” 赵辰殊拧着眉头,显然有些羞恼:“季小大人觉得我下作?那不如仔细看看这托盘上的物件,有没有你喜欢的!” 季鹤轩听着赵辰殊的话,突然就笑了。 他掏出怀里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随后在身前轻轻扇着:“三王爷是想说那支玉簪吧?拿这点东西来糊弄人做什么?若是我们家月月真的在你手里,你不如直接把月月带过来,让我瞧瞧?我季家管着皇家商务,你若是现在就能把月月带出来,我第一个给你办事!” 赵辰殊的脸色微变,他放在把手上的手微微收拢:“你说看就看,那不是显得本王很没面子?” “三王爷,你都已经做这么下周的事情了,竟然还会担心自己没面子?”季鹤轩讥笑,“今日,我就把话放这里了,若是三王爷你带不出人来,那就别怪我拆穿你那龌龊肮脏的心思了!” 被困在这里的富绅听到季鹤轩这般说,一个个的都开始怀疑,那个紧紧抓着自己儿子金项圈的男人,也不由的松开了手。 其中更有胆子大的人,上前一步:“三王爷,不如,你就把我们的妻儿家人带出来,让我们见一见!” “放肆!”赵辰殊猛的拍桌子。 守在边上的守卫纷纷拔剑,春雨和小满可以自己季鹤轩和赵辰溪身前站好,他们紧紧的握着长剑,一触即发。 眼看着众人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赵辰殊心中升腾起了怒意,他冷笑一声:“你们若是非想看,那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们最好做好准备,要挟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 季鹤轩依旧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而那些被困在这里的富绅看着季鹤轩,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 要看他们不说话,赵辰殊便冷声说道:“去把杨夫人带过来!”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吭声的杨之猛的抬头,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赵辰殊:“王爷,不可以,我……” 赵辰殊一个目光扫过来:“本王可不是再跟你商量!” 杨之顿时语塞,他心中窝火,紧紧的攥着手指,眼睛也充满了血丝。 一旁的小高公公得了命令,立刻带着人出去,准备去把杨夫人带过来。 杨之紧紧攥着的手在小高公公离开以后,缓缓松开,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外头忽然炸起一连串的烟花,赵辰殊眉头紧锁,立刻让人去查探怎么回事。 就在守卫准备出去的时候,小高公公却突然冲了回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杨夫人她……” 杨之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酒杯,一动不动。 “杨夫人她不见了!” 小高公公的话音一落,赵辰殊猛的站了起来,而杨之则满脸愕然的抬起了头。 “所有人,把刀放下!”大厅的雕花木门猛的被踹开,身穿铠甲的士兵立刻包围了整个了大厅。 赵辰溪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姜怀月,眉头紧锁:“你怎么自己来了!” 姜怀月挑眉:“姜家的水军,我不来,谁来?” 季鹤轩快步走到姜怀月身边,低声问道:“你在这里,那秋绝弦呢?” “秋大小姐好着呢,舅舅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姜怀月说完,随后看向不远处的赵辰殊,“三王爷勾结海盗,坑害百姓,立刻捉拿归案!” “你敢!”赵辰殊立刻起身,“我是舒王,我看谁看动我!” 姜怀月嗤笑:“舒王?哪门子的舒王?三王爷,这里可不是你的赣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又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的?” 赵辰溪怒极,随后高举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摔杯为号,绞杀摄政王。 杯子落在地上,足足一刻钟,愣是没有半点反应,赵辰殊忽然就慌了,他满脸愕然的看向一旁的杨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2章 螳螂捕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凤凌夏听完九儿的话,沉默下来,她在想,如果她没有遇到九儿,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凤凌夏至今都还记得,她醒过来以后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说话,每天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后来,九儿搬了过来,她每天都有非常非常多的话要说,干活的时候也会欢快的唱着歌,凤凌夏都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九儿形影不离的。 但是凤凌夏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九儿,她很有可能就会一直活在她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不断地去谴责自己,怨恨自己,直到把自己逼疯。 凤凌夏忽然看向九儿,她轻声说道:“你说的对,你没有我,可能早就饿死了,而我没有你,可能早就疯了,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已经离不开对方了,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同一天成亲啊?” 忽然跳转了话题,九儿一时之间跟不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傻子吗?成亲是要选生辰八字的,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说我们两个想在一起成亲就一起成亲呢?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有可以嫁的人呢!” 凤凌夏愣了一下:“你没和麦冬说清楚嘛?” “那就是个呆子!”九儿一脸的无奈。 凤凌夏也不再多问他们两个的事情,毕竟这一对可就是个欢喜冤家,一天天的总是闹腾,他们当然有他们自己相处的方式,旁人插手都管闲事反倒不好。 凤凌夏没再说话,专心挑选药材,就在她把药材研磨好以后,准备点火炼丹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凤凌夏炼丹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来打扰她了,但是既然都已经有人来敲门了,他又不可能完全不理人家,都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她家那两个亲哥哥,这两个倒不像纪珩之那么风尘仆仆,应该是洗过澡,并且换了一身衣服,才到这里来的。 因为是自己家的亲哥哥,凤凌夏又不能发脾气,只能打开门啊,让两个人进来。 九儿不是第一次见凤家的两位,她坐在那里,因为身上有伤,也实在是没有力气招呼,就只能点了点头以是问好,好在凤诺予和凤安予也不是那些拘小节的人,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凤诺予率先开口:“听说你醒了过来,我们就过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这才几天啊,能怎么样,肯定还是疼的,但是多半应该是死不了了。”九儿看向凤诺予,笑了笑,“你们是因为觉得,是我救了夏夏,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看我的吧?” “我们来看你,是因为我们是真的想来看看你,和她没什么干系!”凤安予赶紧说道,“我们就是想看看你,你昏睡了很多天,我哥前两天还在商量着,万一你人没了,要是直接给你抬进我们凤家的祠堂,会不会让你不高兴……” 凤诺予直接一巴掌拍在凤安予的脑袋上:“人都醒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 凤安予直接被凤诺予一巴掌打的抬不起头来,坐在一旁的凤凌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半晌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五哥,就你这么说话的话,早晚会被打死的吧!” 凤安予气的丢东西砸凤凌夏,然后又被凤诺予打了一下,最后还是凤诺予看着九儿,很严肃的问到:“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我也不知道夏夏有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情,夏夏和我们说,你是孤儿,在我们商量以后,我们决定让你做义妹,是现在的凤家,并不像当年的凤家那么的强大,做我们的妹妹,有些时候还是要吃些亏的……” 九儿看着凤诺予,静静的听着凤诺予说。 “可能没有办法给你特别特别好的生活,或者说特别特别多的关爱,但是就像夏夏说的那样,我们也好,夏夏也好,我们都想成为你的家人,成为你的后盾,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她,那是时候轮到我们来照顾你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被我们照顾!”凤诺予看着九儿,很严肃的问道,“我在这里很郑重的问你一遍,你愿意做我们的妹妹吗?你愿意改姓凤,进凤家的族谱吗?你愿意和我们同生共死一起共进退吗?” 九儿看着凤凌夏许久,然后看向凤诺予,她轻轻的笑了:“我现在不就在和你们同生共死,一起共进退吗?我愿意的!” 凤凌夏马上就笑了,凤诺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吊坠:“我们兄妹几个,其实刚出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块玉牌,只是后来都弄丢了,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前,已经让人重新给我们打造了,这块玉牌呢是我在这里随便找个巧匠做的,不是特别的精致,但是也是我的心意,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会专门派人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九儿接过吊坠,吊坠刻的的确不是特别的精致,但是玉质特别好,显然是用了上好的材质,九儿看着玉坠后面刻着的那个九字,眼眶微微湿润:“那现在我算是你们的妹妹了吗?” “也算是,但是得回去烧香拜祖先,才是正式的入族谱。”凤安予开口道。 九儿轻轻的笑起来,伸出手握住凤凌夏的手,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自己有家人了,也不是自己有姐姐哥哥了,而是:“我有姓了!” 那个瞬间,凤凌夏的心都揪成一团了,她想伸手抱住九儿,可又怕扯到她的伤口,最后只能将那块玉坠,轻轻的挂在了九儿的脖子上。 九儿握住那块玉坠,眼眶越来越红,最后还是忍不住落了泪:“我终于,不是野孩子了,夏夏,我终于不是野孩子了!” 凤凌夏轻轻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傻九儿,你从来都不是野孩子,以前你有我,有师傅,以后,你有我们,你从来,从来都不是野孩子!你有我们!” 第263章 挟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赵辰殊退无可退的时候,赵霖钰突然带着人从船舱角落冲了出来。 姜怀月看到他的时候,眸光一凛:“赵霖钰!” 云昭前脚拿着之江兵符下船,后脚就被青玉扣住,杨之趁机让自己的亲信带着兵符去点兵,第一时间守住之江城的各个角落。 而赵霖钰,则在云昭下船的那个瞬间,就被春雨带人抓住,景战带着暗卫奋力反抗,最后还是被春雨活捉,扣押在了船舱深处。 可现在,被扣住的赵霖钰不仅逃了出来,竟然还挟持了早就被红袖带走的杨夫人。 赵霖钰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飞溅起的鲜血,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斗,站在他身边的那些死士,也是伤的伤,残的残,满身狼狈。 赵霖钰一只手扣着杨夫人的肩膀,一只手提着剑,死死的抵在杨夫人的脖子上:“都给我住手!” 消瘦羸弱的杨夫人被迫仰着头,她满脸的惊恐:“杨,杨之……救救我,杨之!” 站在人群前的杨之本能的想要冲上去,却被季鹤轩拦住:“杨大人!” 杨之猛的回过神来,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怒声呵斥:“快放开我夫人!有什么你大可以冲着我来!” “好一个冲着你来!”赵霖钰冷笑,“杨之啊杨之,这些日子可真是难为你了,对着我们两个阳奉阴违,想当初我知道你有背叛之心的时候就该立刻将你诛杀,而不是留着你这个祸患!” “我从未忠于你们,何来背叛?”杨之冷斥,“你们勾结海盗,用糖丸控制之江,想要让之江城彻底成为你们的傀儡,我领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忠于朝廷!我从未上过你们这条贼船,我与你们虚与委蛇,只是为了能够把消息送往汴京!” 赵辰殊瞬间暴怒:“你胡说八道!你现在只不过是眼看着我们失势,在这里捧赵辰溪的臭脚罢了!你爱妻如命,而你的妻子一直都在我的手里,你自然是要对我们唯命是从,你今日胆敢背叛我们,无非就是仗着他们把你的妻子救走,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你的妻子依旧落在我们的手上。” 赵霖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杨夫人,冷笑一声:“杨夫人啊杨夫人,你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夫君,他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肯做,今日我们能不能脱困,就要看他还在不在乎你了。” 赵霖钰手里的长剑微微用力,杨夫人的脖子上立刻就出现了划痕。 杨夫人吓得尖叫连连。 杨之看着被赵霖钰抓在手心里的杨夫人,紧紧的攥着手:“夫人!” 杨夫人从小娇生惯养,后来又嫁给了杨之,虽然终其一生都没有子嗣,可与杨之也算是共白头,杨之对她更是有求必应,从未受过这般的苦楚。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杨夫人,在尖叫过后,强行镇定下来,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我夫君终其一生都在效忠朝廷,他诸事以民为先,兢兢业业,只求百姓安康,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一介妇人背叛朝廷,你们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赵霖钰蹙眉,他的鼻尖微皱,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戾气:“闭嘴!” 赵霖钰手中的长剑又压的重了几分,鲜红的鲜血顺着杨夫人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流下,浸透了她的衣襟:“杨之,不要管我,我与你夫妻半生,从未红过脸吵过架,你体谅我为妻艰难,我也绝不拖累你的爱民之心……” “你住嘴!”赵霖钰扣着杨夫人肩膀的手,直接拽上了她的头发,显然是在担心她会突然寻死。 “要是不想杨夫人血溅当场,立刻下放小船,让我们离开!”景战站在赵霖钰的身前,手中的长剑直指赵辰溪。 赵辰溪看着被赵霖钰死死抓住了杨夫人,紧紧的抿着唇:“赵霖钰啊赵霖钰,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赵霖钰冷笑:“下作?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一旁的季鹤轩看着在一瞬间变得尤为苍老的杨之,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上前:“赵霖钰,你应该知道你若是跟我们回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但你若是一条道走到黑,纵然你今日逃出生天,也会沦为逃犯,终其一生都只能在逃亡中度过!” “活路?”赵霖钰嗤笑,“回去以后继续像一个傀儡一样的活着吗?明明我也姓赵,明明我的骨子里流着的,也是赵家人的血脉,凭什么我就必须低头,那个位置凭什么就一定是太子的,我只是想要争一争罢了!” 赵霖钰挟持着杨夫人的时候,借机一点一点的往甲板上靠拢。 姜怀月挤在人群里,当她发现杨夫人被赵霖钰挟持的时候,她就偷偷的挤出人群,带着语嫣摸到了一旁的船轨上,她悄悄的趴在那里等待着可以突袭的时机。 赵辰溪的余光突然瞥到了角落里的姜怀月,他心中一惊,随后立刻稳住心境:“你不就是想要船吗?不要伤害杨夫人,我把船给你们!” “王爷!”杨之有些愕然的看向赵辰溪。 “既然太守大人的夫人,那便是官眷,保护官眷本就是我们的应做的!”赵辰溪摁住杨之。 小满得了令,立刻带着人去放了小船,小船入水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哗啦的声响,赵辰殊瞬间眼前一亮,他趴在船边,亲眼看着那一艘小船被放到了海里:“船!” 赵霖钰抓着杨夫人,步步后退:“先送王爷上船?” “是!”景战得了令,将赵辰殊绑在绳子上往下放。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的做这件事的时候,躲在船轨上的姜怀月和语嫣突然冲了出去,她抽出一直藏在腰间的长鞭,迅速的打掉赵霖钰握剑的那只手。 杨夫人一个踉跄,直接跌落在了地上,景战反应非常迅速,抬手就要刺死杨夫人。 杨之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季鹤轩本能的想要把他拽回来,却落了空,手里只拽下两根长发。 第264章 没救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噗嗤”一声,是利刃刺进骨肉的声音。 杨之紧紧的抱着杨夫人,景战的长剑则穿透他的后背,直接刺穿他的胸膛。 景战眸光一凛,脑海中忽然想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兄弟,来吃份饺子吧……” 就在景战出神的片刻,冲过来的春雨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跌出去的那个瞬间,杨之胸膛里的长剑也随之拔了出去。 铺天盖地的武器直直的向着他冲过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赵霖钰推出甲板,砍断绑着赵辰殊的绳索。 赵霖钰坠落那个瞬间,他亲眼看着春雨手中剑穿透了他的心脏,滚烫的鲜血滋在了他的脸上。 在他落水之前,看到了最后一幕,就是所有的兵将,架着长弓,挤在船边,向着他射箭。 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着他飞来,他听到了自己被射中的声音,还有赵辰殊尖叫的声音。 南知意带来的水军纷纷下水,试图抓住落海的赵辰殊和赵霖钰,顿时场面乱成一锅粥。 姜怀月看着跪坐在地上,拼命捂住杨之心口的伤口,第一时间派人去找羌活。 杨夫人死死的摁住杨之的伤口,泪流满脸:“你别吓我,你不能睡,你千万不能睡,你要是睡过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以身报国,死而后已!”杨之缓缓的抬起手,试图抹去杨夫人的眼泪,“你还活着,我已心满意足!” “你闭嘴!你闭嘴!”杨夫人失声尖叫,“都是我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出门,我就不会被他们抓走,如果今日我早点自裁,也不会被他们挟持,也不会害的你被刺死……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匆忙赶来的羌活,脸上手上全是鲜血,船舱深处的一场恶斗,红袖和青禾重伤,生死不明,她刚刚给他们包扎好伤口,就见到了火急火燎的语嫣。 羌活冲到杨之身边,掏出药箱里所有的纱布,然后看向杨夫人:“等一下,我说放手,你就立刻放手。” 杨夫人不停的摇头:“不行,不行,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这是贯穿伤,不是你摁住了他就不会死的。”羌活冷声说道,“我需要查看他的伤口,如果你不肯配合的话,他马上就会断气!” 杨夫人是哭着放的手,羌活迅速的摁住伤口,可当他的指腹隔着纱布触摸到伤口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微妙。 姜怀月自然也瞧见了羌活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她见过无数次。 每当羌活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她就会知道,她手底下的这个人没救了。 羌活迅速的给杨之裹好纱布,然后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杨夫人立刻拽住她:“你去哪里?” “去救人!”羌活看着面前的杨夫人,很平静的说道。 “去救什么人?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还要去救什么人?”杨夫人几乎崩溃。 羌活微微垂下眼:“去救,有机会活下来的人。” 杨夫人愣住了,她满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羌活:“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羌活看着杨夫人,“战场上,救急不救死,一定会死的人不应该浪费任何一个大夫的时间!” “你胡说,你胡说!”杨夫人紧紧的拽着羌活的衣袖,“你救救他,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你救救他!” “你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听听看他最后想要说些什么!”羌活看着杨夫人,“他的心脉已经被切断了,他已经没有活路了!” 杨夫人直接跌坐在地上,羌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停留。 姜怀月站在那里,目光悲缅。 “为什么!”杨夫人抱着杨之,失声痛哭,“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杨夫人松开手,藏在手里的珠钗应声落地,这是杨之见她时交给她的,杨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这是杨之让她自戕的东西。 她虽然不明白一直把她捧在掌心里的夫君为什么要让她自戕,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不拖累夫君,这是因为她害怕一直舍不得下手,生生扛到了红袖来救她。 她活了下来。 可她却成了杨之的催命符。 她趴在杨之的身上痛哭,鲜血灌满杨之的肺部,他只要一张嘴,就满是鲜血,他根本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杨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死亡,却没有一点办法。 杨之用尽全部的力气,握住杨之的手,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是杨夫人知道,他在说:“活下去!” “没有你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独终老?”杨夫人擦掉泪水,一声声都是泣血的哭诉,“你精忠报国,却留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你忠于国,却负了我!可我却连怪你的资格都没有!杨之啊杨之,你多高明的手段啊!你先走一步,别走的太快,等等我!” 姜怀月终于还是没忍心继续听下去,她担心杨夫人悲伤过度自戕,让语嫣盯着,自己则去了季鹤轩那边。 赵辰殊被箭射中,直接落了水,水军当即下水,很快就把人捞了上来,而赵霖钰这边,同样也是中箭落水,却不知踪迹。 季鹤轩担心被他跑掉,让人几次三番下水打捞,却都没有半点踪迹。 “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刚刚掉下去就找不到了,再给我找,仔仔细细的找。”季鹤轩怒气冲天,“绝对不能让这个罪魁祸首逃掉!” 士兵无奈,只能再次潜入水底打捞,奈何天色灰暗,水底下更是一片漆黑,他们只能凭借着依稀的光源寻找落水的赵霖钰。 “里面怎么样了?”赵辰溪瞧见姜怀月,见她衣着单薄,解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怀月默了默,随后说道:“杨大人,没救了!” 话音刚落,赵辰溪和季鹤轩齐齐看了过来。 第265章 奇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在听到姜怀月的这句话以后,怔愣了半晌,随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姜怀月抬眼看向季鹤轩,对于他的冷漠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被长剑刺穿心肺的人,除非出现奇迹,不然,很少有活下来的 “这里有我们,你先带杨夫人他们回秋府,杨大人的遗体也一起!”赵辰溪说完,也回过头去,继续看着黑漆漆的大海。 海风吹在脸上湿滑黏腻,姜怀月往回走的时候了,脚步沉重艰难。 当她回到杨夫人身边的时候,杨大人已经了无生息的躺在了她的怀里。 杨夫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杨夫人,我们先回去吧,也好安置杨大人!”姜怀月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被海风吹的有些破碎,听起来,带了几分哽咽。 杨夫人缓缓抬头,她红着眼看向面前的姜怀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杨夫人第一次见姜怀月,她并不清楚她叫什么,她只知道,是她带着人冲上了商船,也是她,将她从赵霖钰的挟持中救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杨夫人说什么都要跟杨之坐一个马车,姜怀月也不好拒绝,便让语嫣寻了一辆干净的马车,让人把杨之搬了上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坐在姜怀月面前的羌活一直在用帕子擦拭手上黏腻的血渍,只是怎么都擦不干净,最后气的她直接把帕子丢在了脚下。 姜怀月看着面前显然有些焦灼的羌活,低声问道:“死伤很大吗?” “不少!”羌活低垂着眼,“红袖和青禾真是命大,暗卫出生,就算被刺伤,也会想尽办法的避开要害,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去的人,全死了!” 姜怀月抿着嘴没有说话。 羌活早就见惯了生死,可当她寻着血腥味找到船舱深处的时候,一地的血,一地的人。 她甚至没有办法分辨敌我,她踩着一堆尸体艰难的向前,从一堆皮肉里找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一点一点的流失生命。 马车的轮子骨碌碌的往前走,姜怀月掀开帘子看着外头黑压压的街道,许久以后,她忽然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来过之江,那个时候的之江,很热闹,纵然是阴雨绵绵的日子,路上也总有很多撑着油纸伞的路人!” 羌活听着,突然有些沮丧:“以前的之江,一定很漂亮吧!青砖红瓦,烟雨朦胧,哪像现在,活像是一座围城,把所有人都生生的困在这里!” “杨大人守着这座城数十年如一日,现如今,也为了这座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几年来,他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之江一步一步的堕落,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心疼了。”姜怀月放下帘子,目光中带了几分悲怆。 羌活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走到秋府门前,这个时候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若是在往常府里的下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开门洒扫了。 只是昨夜城中混乱,现如今,还有兵将守在宅院之中,前院的下人自然也不敢开门,生怕有盗匪守在外面,等着他们开门。 夕瑶率先下车,小跑着过去敲门。 “是谁?”小厮问的仔细,生怕是那奸诈的海盗躲在外头,骗的他们开门。 “我是夕瑶,我们小姐回来了,快把门打开吧!”夕瑶轻声说道,“海盗魁首已经伏诛,外头已经没事了,可以开门了。” 里头顿时一阵吵嚷,又过了一会儿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秋绝弦从里头小跑出来,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姜怀月,她满眼欢喜的拉住她的手:“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晚上外头闹的厉害,我真担心你们会出点什么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秋绝弦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杨夫人。 她有些愕然,杨夫人已经失踪了很久,现在却突然出现,她本能的盯着她看,却发现她消瘦的可怕,瞳仁也变得很小,瞧着与那些瘾君子无二。 就在秋绝弦想要询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侍卫正巧将杨之的尸体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两个侍卫抬着,秋绝弦心里一跳:“这是谁啊?” “是杨大人!”姜怀月微微垂眸。 秋绝弦愣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 姜怀月垂眸:“是杨大人,杨之,杨大人!海盗入城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办法在和他们周旋,怜烟之所以可以逃出去,也是他偷偷的开了城门,秋小姐,他从来没背叛过之江!” 秋绝弦直接愣在了原地,许久以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她看着遮盖着白布的尸体,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掀开,却在握住白布以后,犹豫不决。 “弦儿!”杨夫人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秋绝弦,“别看了,你会害怕的!” 很早就被人掳走的杨夫人,根本就不知道秋绝弦经历了什么,她印象里的秋绝弦,还是那个被迫撑起整个秋家的小姑娘,她自己都还记着秋绝弦抱着牌位,披麻戴孝的样子,他不忍心让这个逼着自己坚强起来的小姑娘再一次的直面世伯的死亡。 只是,如今的秋绝弦,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她猛的用力,一把掀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杨之苍白的模样立刻映入眼帘。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杨夫人,在又一次看到杨之的遗容时,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崩溃的跌坐在地上。 杨夫人掩面哭泣,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接受,好不容易见到面的杨之,就这么死在了她的面前,陪了她一辈子,照顾了她一辈子的杨之,到头来还是死在了她的前面。 杨之的苍白面容就摆在面前,秋绝弦却还是无法相信,前几日还来找过她的杨之,就这么躺在了这里。 第266章 受伤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秋绝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着去摸他的鼻息,却只摸到了冰冷的肌肤。 杨之死了,死的透透的! 秋绝弦像是触电一般,猛的收回了手:“怎么会,怎么会……” 羌活走到秋绝弦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白布,给杨之重新盖上:“依照惯例,是要送去义庄的,只是如今之江大乱,而杨大人又牵扯大案,暂时还不能入葬,所以需要在秋家存放!” 秋家有一个很大的冰窖,冰窖之中存放了许多的冰块,而眼下,杨之并不能下葬,天气又日渐闷热,为了避免尸体腐烂,则需要大量的冰块用于防腐。 秋绝弦本不想答应,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带着妹妹去求他帮忙守住秋家,他却不肯对自己伸出援手时,他就恨不得能够直接把他的尸体丢在街上。 她明明恨毒了杨之,可是当她看到他的尸体真的躺在她的面前时,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酸楚,让她莫名的火烧颤抖:“怎么会这样,他可是太守大人,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侍卫,他怎么会,怎么会……” “让他进去吧!”姜怀月走到秋绝弦的面前,“我知道你对他有怨怼,可是绝弦,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之江。” 秋绝弦听着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啜泣声,忍不住红了眼,最后还是点头:“秋家祠堂后面,有一处专门用来设灵堂的地方,那里用的青砖都是特殊的,会冷一些也能更好的保存尸体!” 见秋绝弦点了头,姜怀月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她,毕竟,对秋绝弦来说,杨之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世伯,虽然有过往情分,但也有怨恨。 杨之被抬进秋家祠堂的时候,秋绝弦站在祠堂的门口,怔愣许久,最后还是姜怀月开口问道:“我们要把它摆在哪里?” “后面里面有一口白玉棺,秋家人出殡前,都是摆放在那里的。”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杨之的遗体,杨夫人说什么都不肯离去,一定要守在杨大人的身边,姜怀月劝说了很久,她都不愿意松口,没办法她只能派人在杨夫人身边守着,毕竟,杨大人已经故去了,杨夫人可就不能再出任何一点事了。 姜怀月怎么都不放心就这么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有些恍惚的秋绝弦突然开口:“你奔波了一夜,早些去休息吧,这里我会看着安排的。” 姜怀月回头看向秋绝弦,有些诧异。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放心,杨大人这里我会安排妥当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秋绝弦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在秋绝弦的推搡下,回了院子。 这一夜折腾的厉害,被秋绝弦赶回院子的姜怀月,只觉得浑身疲惫,只是赵霖钰还没有落网,他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姜怀月洗漱过后,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半梦半醒,直到耳边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 她抱着被子猛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浑身狼狈的赵辰溪。 姜怀月赶忙坐起身:“找到了吗?” 赵辰溪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海军还在搜查,但是多半是找不到了!” “是不是被他逃掉了?”姜怀月皱眉。 “下水围捕打捞的都是最厉害的水军,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赵辰溪眉头紧锁,显然有些想不明白。 没有抓到赵霖钰,实在是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安,姜怀月坐在床榻上,脸色都不免有些发白:“怎么就让他跳海了呢?” “谁也没能想到,他中了箭害得消失不见啊!”赵辰溪低声安慰道,“说不定,他是真的沉下去了,或者是被涌过来的海浪卷走了,这里是大海,而不是河道,他根本逃不出去的。” 姜怀月有些失神的看着赵辰溪,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他的腰侧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 姜怀月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随后就摸到了一手的黏腻:“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赵辰溪握住姜怀月的手,“倒是你,折腾了一夜,早些休息才好。” 姜怀月若是压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夕瑶,去请羌活过来!” “小姐,是你受伤了吗?”夕瑶“刷”的一声打开门,随后就看到了犹如一扇门一般立在那里的赵辰溪。 夕瑶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户,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随后越过赵辰溪,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小姐,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羌活呢?”姜怀月微微皱眉。 “羌活刚才就出门去了,说是南知意受了伤,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知道姜怀月没事,夕瑶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去把她叫回来……” “我不碍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赵辰溪打断姜怀月,“一点小伤不会怎么样的,我自己就能处理,用不着把羌活叫回来。” 凤诺予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还有机会再见到葉画。 葉画是随着纳岁的使团一起入京的,她穿着异族的服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细细的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来迎接的是凤诺予,照理说,来迎接使团的并不会是他,但是因为礼部忙不过来,刘与墨和纪珩之又早早的去了军营,没办法,最后只能是凤家兄弟顶着寒风来接使团入京。 凤诺予看着使团的人,他知道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就是葉画,心中多有些许怪异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他,面对使团的时候,要有大国的傲气和尊严,面对葉画的时候,要有面对归国公主的尊敬与怜爱,尊敬她是公主,怜爱他为国和亲。 “可是凤将军?”使团的人看着凤诺予,轻声问道。 凤诺予翻身下马,将手里皇帝写的信笺递给使臣:“我是凤诺予,末将奉我朝天子的命令,来此迎接使团,迎接我们的公主!” 第267章 杨夫人疯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说道:“我带人把杨夫人救出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根钗子发愣,杨夫人说,那只银钗是杨大人偷偷塞给她的,钗子磨的很尖锐!” 赵辰溪脸色微变。 “杨大人已经做好了牺牲所有的准备,包括他自己。”姜怀月一边给赵辰溪的伤口上药,一边说道,“我带杨夫人走的时候,她跟我说,她一直都是杨大人的软肋,而杨大人交给她那支银钗,就是在折断他自己的软肋,他们二人夫妻情深,杨夫人若是故去,杨大人也不会一直独活的。”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许久以后,赵辰溪才看向姜怀月:“杨夫人她的身体如何?” “羌活说,杨夫人的瞳孔已经发生变化,而且五脏六腑也有被糖丸腐蚀的迹象,如果能够戒掉糖丸,或许还能多活几年,不然的话,今年都未必抗的过去!”姜怀月说着,系好了纱布。 姜怀月抬头的那个瞬间,正巧撞进了赵辰溪看过来的目光里,她本能的错开,试图帮他把衣服穿上。 赵辰溪握住姜怀月的手:“我自己来吧!” 姜怀月立刻松开手,然后走到一旁坐下,看着赵辰溪穿上衣服。 赵辰溪长年练武,身体很健硕,穿衣服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显露出自己腹部的肌肉,姜怀月看着那白花花的肉,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热。 “姜怀月,你咽口水的声音大的我都能听到了!”赵辰溪拉紧外袍,直接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姜怀月猛然回过神来,她挠了挠下巴,随后别过头:“晚饭吃咸了,不行吗?” 赵辰溪挑眉,然后走到姜怀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姜怀月,你爹知道你这么色吗?” “赵辰溪,你会不会说话,这怎么能说是色呢?我这个叫做会欣赏!”姜怀月赶紧否认,“就跟欣赏美女一样,很纯粹的!”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不断躲闪的目光,忍不住挑眉:“又多纯粹?” “就是很纯粹!”姜怀月瞪大眼睛,试图阐述自己内心的纯粹? 赵辰溪被姜怀月抬着下巴睁大眼睛的样子逗笑,他忽然凑近,低下头含住了姜怀月的唇。 姜怀月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她本能的后退,却被赵辰溪扣住了后脑勺。 灵巧的舌尖很有技巧性的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呼吸缠绕之间,他纤细白皙的指节穿过她的发丝,紧紧的搂住,不容她有半点的退缩,强势而不容拒绝。 姜怀月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她整个人被赵辰溪带着走,她只觉得她的唇微微发麻,被迫的吞咽着甜丝丝的津液。 良久,赵辰溪松开了手,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姜怀月,突然笑了一声:“嗯,晚饭确实有点咸了!” 姜怀月的脸瞬间爆红,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随后立即推开了赵辰溪:“赵辰溪,你耍流氓!” 赵辰溪却只是笑:“姜怀月,我这个叫做礼尚往来!” 姜怀月紧紧的抿着唇,气呼呼的样子瞧在赵辰溪的眼里,分外可爱。 他伸出手拍了拍姜怀月的脑袋:“杨大人殉职,之江更是乱作一团,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一直在府里陪你,你好好休息,没事不要乱跑!” 姜怀月挑眉:“我又用不着你陪!” “赵霖钰不知死活,只要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我们就不能确定他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面窜出来,凡事都要小心一些。”赵辰溪低声说道。 赵霖钰不知所踪,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隐患,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往外走,突然站了起来,“城中混乱,必要的话需要武力镇压,你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逞强!” “好!”赵辰溪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出了厢房。 姜怀月本能的跟过去,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看着赵辰溪穿过雨帘,随后消失在雨幕之间。 沿着长廊走过来的夕瑶,正巧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皱眉:“王爷不是刚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了?” “之江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杨大人身故,总要有一个人担起责任的!”姜怀月回头看向夕瑶,随后发现她手里的带血的纱布,“红袖怎么样了?” “中了三刀,都是擦着要害过去的。”夕瑶忍不住皱眉,“青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现在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舅老爷担心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作乱,不仅把青玉叫了回来,还把春雨留在了府上!” “舅舅也出去了吗?”姜怀月皱眉。 “是,说是码头那里的打捞得有人看着,匆匆的去了一下后头的灵堂,就马不停蹄的走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夕瑶忍不住叹息,“可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原本还打算休息一下的姜怀月,忽然就没了那个心情,她回屋披了件外袍,转身就往外走。 夕瑶赶紧放下手里的水盆,随手拿了一把油纸伞,就追了出去:“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去灵堂看一看。”姜怀月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雨下的很大,穿越后宅去往灵堂的路上,纵然夕瑶小心翼翼的撑着伞,主仆两个人还是打湿了衣角。 姜怀月甚至还没能走进灵堂,就听到了里面一阵箱过一阵的尖叫声,她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姜怀月刚刚走到灵堂前,一盏燃着烛火的灯笼直接被丢了出来,若不是她躲得快,那盏灯笼怕是要直接摔在她的头上。 “这是闹什么!”夕瑶收起伞,还在因为那盏灯笼后怕的时候,又甩出来一个装满了稻米的香炉。 正巧一个婢女跑了出来,她的头发被扯得稀烂,乍一眼看好像是一个疯婆子,她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姜怀月,就开始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杨夫人疯了!” 第268章 人死如灯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快步走进灵堂,之间灵堂被翻的乱七八糟,而婢女口中那个疯了的杨夫人,正赤红着一双眼,到处翻找。 杨夫人头发凌乱,口中流涎,像极了一个得失心疯的疯婆子。 “快摁住她!”被推到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秋绝弦大声喊道,只是灵堂里的几个婢女,身材纤细,根本压不住发了狂的杨夫人。 姜怀月皱着眉迅速上前,她一个箭步窜到杨夫人身后,趁着她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手起刀落,她面前的那个婢女,只看到杨夫人白眼一翻,直接抽搐倒地,吓得她失声尖叫。 杨夫人纵然已经昏厥过去,可是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抽搐,嘴边也在不断的冒着白沫,这样的场景,姜怀月在山神庙的时候看到过,这就是糖丸成瘾发作的样子。 看到杨夫人被控制以后,秋绝弦才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是费了一些力气的。 秋绝弦抬头看向姜怀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杨夫人方才突然就发了疯,揪着我的衣领让我把药给他,我原本是想将羌活给我的药给她吃一个看看,可是吃了好几颗都没有用,要不是你来的及时,她这会儿怕是已经搬进棺材里面去找药了!” 姜怀月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杨夫人,目光微冷:“去找根铁链过来把她绑起来吧!” 刚才那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婢女满脸的惊愕:“铁链?” 婢女们或许不知道那个糖丸到底有多么可怕,但是她们知道,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点头:“对,铁链!” 姜怀月虽然已经敲晕了杨夫人,但是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发狂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与其等她出了事以后再补救,倒不如现在就把她控制起来。 杨夫人被绑起来以后,秋绝弦就顶着那头杂乱无章的头发在灵堂里面收拾。 姜怀月看着秋绝弦亲力亲为的样子,有些困惑:“我以为你恨毒了他。” “之前是!”秋绝弦头也没抬一下。 “之前?”姜怀月弯下腰捡起白绫,“那现在呢?” “我恨他是因为他对秋家的见死不救,可现在,人死如灯灭,再恨他又能如何呢?更何况,你也说了,如果不是他,怜烟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之江,也不可能找到你们,那说不定我早就死在密室里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憎恨他呢?”秋绝弦抬头看向姜怀月,“更何况,他与我祖母,是挚友!” 姜怀月看着秋绝弦许久,她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一抹忧伤,虽然她藏的很深,但隐约还是能够看到。 “杨大人以身殉国,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之江,保护秋家!”姜怀月将手里的白绫送到她的手里。 秋绝弦看着自己手里的白绫,要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裙,淡淡的笑了笑:“所以我也在用我自己的方式为他守孝,为他送终。” 姜怀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帮着秋绝弦收拾灵堂,直到杨夫人醒过来。 醒过来的以后的杨夫人并没有发疯发狂,但他的脸色灰败,浑身发抖,身上不断的冒着冷汗。 秋绝弦看着这副样子的杨夫人,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羌活姑娘可在府上?” 姜怀月摇了摇头:“水军那边有人受伤,就算现在派人去叫他回来,也起码要两个多时辰了!” “看样子,杨夫人服用糖丸的剂量非常大,所以发作起来也更加厉害,我们如果就继续这么放着不管,会不会出事?”秋绝弦莫名的有些不安。 姜怀月沉默着,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直接停止服用糖丸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过程堪称生不如死。 护城河里面每天都会浮上来几具尸体,而那些人都是因为赵辰溪把控码头,查缴了所有的糖丸,以至于大部分的人,失去了糖丸的来源。 毒瘾发作的那种痛苦并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所以期间不断的有人因为这种痛苦自尽,毕竟有时候,死亡都比这样来的轻松一些。 姜怀月思索许久,然后在杨夫人面前蹲下:“太守府里应该还有一些糖丸,如果杨夫人你想要,我可以现在就去给你找,但是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个东西,除非死亡!” 现在的杨夫人其实根本就听不清楚姜怀月在说些什么,她甚至看不清面前的人,也分不清自己的世界是真是假,但是她听到了太守府,也听到了死亡。 失去丈夫的悲痛在瞬间倾入她的大脑,那种巨大的伤痛让她逐渐清醒过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姜怀月。 许久以后,杨夫人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姜怀月就这么蹲在她的面前,一刻钟以后她才听到杨夫人的答复:“不要,不要……” “好!”姜怀月最后没有半点犹豫,她立刻起身,生怕她后悔一般的迅速往后退去。 姜怀月和秋绝弦站在一旁,她们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受着发作的杨夫人。 “我发作的时候也这么可怕吗?”秋绝弦突然开口。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不知道,羌活一般不会让我出现在你面前!” 秋绝弦轻笑:“羌活不仅医术厉害,而且非常的体贴,毕竟,我也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没有什么狼狈不狼狈的!”姜怀月低垂着眼,“人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就是最坚强的了!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如果是我的话,我未必能够像你们这么坚定的选择戒断!毕竟,那是一种可以让人觉得死都是一种解脱的痛苦。” “我也犹豫过,但是,我不想成为人家手里的提线木偶。”秋绝弦轻轻的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控制我的权利,哪怕是神明!” 姜怀月偏头看向秋绝弦:“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舅舅可以为了你放弃大理寺卿一职了!” 第269章 小姐威武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羌活回来的时候,杨夫人生生的扛过了这一次毒瘾的侵蚀,她疲软的靠着朱红色的棺木,浑身上下像是落水了一般,被汗水浸透,身上各处也都是挣扎时被铁链勒出来的淤青伤痕。 羌活在杨夫人面前蹲下,伸手掀开杨夫人的眼皮,仔细看着她的瞳孔,确认无事以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 秋绝弦紧紧攥着手瞬间松开,她走到杨夫人身前,蹲下身解开她身上的铁链。 经历过这一番折磨的杨夫人,看着面前的秋绝弦,气若游丝:“弦儿,你不要怪杨之,你知道的,他一直把你们姐妹两个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或许是因为痛苦的鞭挞,让杨夫人舍下了心里最后的那一点自傲,她看着面前瘦的可怜的秋绝弦,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直都看起来很冷漠的秋绝弦,只觉得牙根发酸,下一瞬,泪水就落在了杨夫人的手上。 杨夫人也红了眼,她虚弱的抬起手,擦掉秋绝弦眼角的泪水:“别哭,杨之会心疼的!” 秋绝弦强忍着心酸,让身边的婢女送杨夫人回去以后,才跪坐在棺木前,不停的烧些纸钱。 姜怀月看她这般模样,正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却被夕瑶拉住了手。 就在姜怀月满脸狐疑的回头时,他看到了穿过雨帘匆匆而来的季鹤轩。 “舅舅!”姜怀月走到季鹤轩面前,看着他湿漉漉的长发,低声说道,“如何?” 季鹤轩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雨下的太大了,海边潮水汹涌,纵然是长年打捞的海女也潜不下去!”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了!” 季鹤轩看着跪坐在棺木前的秋绝弦,眸光微动。 姜怀月转身离去,她走出院子,站在回廊里,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心里莫名沉重。 不多时,身后传开了秋绝弦的哭泣声:“杨大人来见过我,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最后还是没能跟他说一句好话!” “小姐……”夕瑶上前。 身后的哭声或许惨烈,可偏偏罪魁祸首不知生死,姜怀月看着落下来的雨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不肯随人愿!” 夕瑶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一次,牺牲太大了。 虽然大家都不肯说,但是杨大人的死,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重重的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杨之殉职,作为摄政王的季鹤轩暂代之江太守一职,拷问带回来的赵辰殊和那些走狗。 安顿好杨夫人和秋家以后,姜怀月没来得及休息,直接去了暂时驻扎在城中的军营。 姜怀月到的时候,他们正七倒八歪的躺在之江的军营里,之江城中的兵马,如今暂归赵辰溪和季鹤轩代管,唯有这从福州赶过来的水军,只听命于姜家人。 姜怀月穿着军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慌忙起身,她抬了抬手,随后说道:“都忙了一夜了,好好休息才是!” 南知意的手臂被砍伤,他作为一个能工巧匠,一身的本事都在这双手上,所以当羌活知道南知意受了伤,才会不管不顾的,单枪匹马的杀到了军营,一定要确保他的手无事。 “南大哥,你的手没事吧!”姜怀月快步走到南知意面前,眼中满是担忧。 “不妨事,羌活已经看过了,皮外伤,就蹭破点皮!”南知意笑了笑,“各个府邸和码头那边的队伍也都已经回来了,之江自己的兵马已经抵上了!” “咱们的事儿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就是之江的事情了!”姜怀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兵将们,低声说道,“都忙了一宿,也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才是。”南知意笑着说道。 “有南大哥在,我当然是放心的。”姜怀月说着,语嫣和夕瑶推着一车子的吃食走了进来。 有鼻子灵的,已经挤了上去:“是不是小姐给咱们准备吃的了!” “大家伙都辛苦了一宿,咱们小姐自然不能亏待大家,小姐自掏腰包买了十几头猪,宰了给大家做肉包子和肉汤,犒劳大家!”语嫣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子上用来装宝子的屉子。 猪油的香气瞬间就窜了出来,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兵将们立刻有了精神,有几个躺平的睡觉的,甚至顾不上穿鞋子,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一个个的都别急啊!”语嫣和夕瑶一下子就被人包围起来,语嫣扯着嗓子大喊,“每个人一斤的肉包子,一斤的素包子,一碗鱼汤,一碗骨头汤,还有酱菜!” 话音刚落,后头又推进来好几辆小车,都装满了热腾腾的吃食。 姜怀月和南知意被挤到了角落,南知意看着一个个挤在一起的士兵,忍不住轻笑:“还好只来了几支精锐,不到千人,若是都来了,不知道你的小金库够不够他们吃的!” “没关系,我舅舅有钱!”姜怀月挑眉,“再说了,这一次咱们算是解救了整个之江,之江城里的这些商户,给咱们的士兵送几头猪,也是情理之中的,你说是吧!” 南知意偏头看着姜怀月半天:“我原本以为真是你自己掏腰包的,没想到是从那些商户嘴里抠出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掏腰包的,只不过,短时间内我上哪儿找这么多头猪,还有那么多的鱼,不得去那些商户家采买啊,人家想着我救了他们家的妻儿,不肯收我的银子,总不能说是我从他们嘴里抠来的吧!”姜怀月嘴角微扬,“你说是吧!” 南知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姜怀月这么说也算是没错,但他总觉得有点打劫的味道。 “小姐威武!”突然一个士兵大喊,或许是因为嘴里塞着一块包子,有些口齿不清,但是依稀还是能够听到说的是什么的。 “小姐威武!”只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一群人突然就都喊了起来。 第270章 秽乱后宫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大家千里迢迢来一趟,吃好喝好!回去别说我亏待你们!”姜怀月看着一个个健壮的汉子,笑着说道。 当兵的人大多糙的很,自然也不会像那些书生一样文绉绉的说些拍马屁的话,但是当兵的人也最好相处,他帮你做事,你给他应有的待遇和体面就好,大家都是以诚相待,没有那么多的而虞我诈。 南知意看着鲜活明亮的姜怀月,突然有些恍惚:“姜怀月,你在汴京城这几年,过得很不快乐吧!” 南知意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汴京城太狭窄了,所以人心也会变得狭窄,里头的人看不到广袤的天地,只能看到眼前那些鸡零狗碎的苟且,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快乐呢?” “那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咱们回沙洲!”南知意低声说道,“那个地方,更适合我们!” 姜怀月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广袤的天地,她有时候也会觉得怨恨,说他从小就想变进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养在金丝笼里面,或许也会心安理得的待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守着那些鸡零狗碎过日子。 可是,她偏偏去过那样广袤的天地,蓝天,白云,孤雁,这样的她不愿意再将自己去就在那小小的格子里。 姜怀月在这里慰劳辛苦的士兵时,赵辰溪在阴沉着脸面对着赵辰殊。 赵辰殊坠海的时候受了伤,被救回来以后,不肯包扎,被赵辰溪打晕以后,才处理好的伤口。 偏偏赵辰殊一醒,那个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扯掉自己手上的绷带,大喊大叫着要让赵辰溪出来。 赵辰溪一宿没睡,本就头疼欲裂,硬着头皮来见赵辰殊的时候,脸上满是戾气。 赵辰溪看着不断嘶吼着的赵辰殊,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能不能找点东西,暂时毒哑他?”赵辰溪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冷不丁的开口道。 “哑药没有暂时的!”一旁的大夫低声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能叫唤,这都一宿了,不累挺吗?”赵辰溪重重砸了一下桌案,“不能再把他砸晕吗?” 小满凑上前来:“他根本不让人上前,但凡有人走到他前面,他就脱裤子撒尿,直接滋的人浑身都是!” 赵辰溪挑眉。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向来喜欢说自己出身尊贵的三王爷,竟然可以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那就让他叫唤吧,我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现在不想审他!”赵辰溪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疲惫。 “可是他现在不肯包扎,他手上的伤虽然没有扎到要害,但如果一直这么流血流下去,说不定会血竭而亡!”大夫赶紧上前。 “这是不审问不行了呗!”赵辰溪更是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们都出去吧,我来跟他谈谈。” 小满应了一声,随后把所有人都带了出去。 一直等到身边的人都出去以后,赵辰溪在正眼看一下一直在嘶吼的赵辰殊:“别叫唤了,人都走了。” 刚才还像个疯子一般嘶吼的赵辰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如果不是那一阵一阵随风飘来的尿骚味,现在的他依旧还是那个尊贵高雅的三王爷。 “你不肯包扎,却又没有一头撞死,那就说明你不想死,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我来见你,而且我来了你个鬼吼鬼叫,不让人近身,想必是觉得有外人在,现在没人在这边上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赵辰溪看着赵辰殊,淡淡的说道。 “赵霖钰呢!”赵辰殊突然开口。 赵辰溪看着面目狰狞的赵辰殊,眸光渐冷:“死了!” “你胡说!”赵辰殊突然瞪大了眼,眼中满是不甘,“我都没死,他又怎么可能会死?你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嘛?”赵辰溪偏头,“你向来痛恨我皇兄,为什么对他这个儿子格外的偏爱?”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赵辰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赵辰溪。 “我说了,他死了!”赵辰溪冷声说道,“外面倾盆大雨,海浪打的有十几米高,他掉到海里以后就没了音讯,我派了很多人去打捞,都没有踪迹!” “那就再去找啊,他可是案犯,你怎么可以不找到他的审案子呢?”赵辰殊怒吼道。 “案犯?”赵辰溪嗤笑,“你要找的不是案犯,而是你私通生下来的儿子吧!” 赵辰殊眸光骤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非常清楚,你为什么这么看重一个胡人生的儿子,陛下有十几个儿子,你偏偏选了一个最没有可能夺得储君之位的人来扶持,你聪明一辈子,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给自己增加难度,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跟你有关系!”赵辰溪撑着头,目光阴冷。 赵辰殊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其实,赵辰溪很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红墙之内规矩森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消息是有问题的。 只是当他看到赵辰殊疯了一般的寻找赵霖钰时,被他搁置在脑海深处的一个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赵辰溪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最不可思议的,最不可能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赵辰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辰溪看着面前的赵辰殊,冷不丁的问道,“你应该知道,秽乱后宫,是死罪!”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是赵辰真抢走了我的女人!”赵辰殊怒吼,“他就是一个强盗土匪,他不仅抢走了我的皇位,我的天下,还抢走了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 赵辰溪眸色微变,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或许有些他不知道的秘密,更或者,连陛下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第271章 追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有可能是赵辰殊的儿子这件事,被赵辰溪彻底的压了下来,且不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但凡只要走漏一点风声,那丢的,就是整个皇家的脸面。 赵辰殊在知道赵霖钰有可能落水身故以后,突然就不闹了,只是呆愣的坐着。 赵辰溪也不着急审问他,毕竟不论他说或不说,他意图谋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只是他还是派了小满亲自盯着他,避免他在回京之前自戕。 一个州府的太守死在了贼人的手里,郡守里的百姓纷纷自主挂起了白帆,想要给杨之,送最后一程。 太守府邸被肃清之后,杨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着杨之的棺木回去,因为担心杨夫人发作的时候伤害自己,秋绝弦以晚辈的身份,派了好几个信得过的婢女一同跟了过去。 杨之回府的那一日,赵辰溪还是百忙之中抽了个空,大开太守府邸的大门,亲自带着人在太守府门口迎接。 杨之的棺椁被人从秋府抬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衣着狼狈的女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发臭发烂的菜叶子,以及一些腐烂的动物皮毛,甚至还有大把大把的鱼鳞。 女人出现的突然,季鹤轩和姜怀月来不及反应,他们只听到一声“狗官”,随后面临的,就是劈头盖脸的垃圾。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青玉,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忍着恶臭,将女人摁在了地上,但是下一刻,便有许多形似乞丐的人冲出来,伴随而来的,就是一些散发着恶臭的臭鱼烂虾。 姜怀月本能的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季鹤轩拉住,她正要开口询问,却又发现季鹤轩猛的从身边窜了出去。 季鹤轩一把将现在棺椁身边的秋绝弦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那些飞来的垃圾。 而走在棺椁身边的杨夫人,则义无反顾的转身抱住棺木,她用自己消瘦而薄弱的身躯遮挡,为杨大人遮挡住这些污秽之物。 人心难测。 明明都是之江城内的百姓,有人早早的挂起白帆为杨大人悼念,而有人却拦在这里丢些臭鱼烂虾,阻挡杨大人最后的回家之路。 被下人们护住的姜怀月,看着死死的抱着棺椁的杨夫人,咬紧了牙根:“都是死人吗?还不去给我拦着!” 守在一旁的下人,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着急忙慌的上前阻拦。 闹事的人眼见有人插手,便想趁乱逃走,却被得了消息,带着兵马赶来的赵辰溪包围起来,其中还有不少来这里送杨大人的百姓。 这些百姓手挽着手,抱作一团,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些捣乱的人离开。 以至于赵辰溪赶来的时候,很快就把这些人全部扣押了起来。 秋绝弦红着眼从季鹤轩的怀里挣脱出来,她冲到那个带头惹事的女人面前,抬起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女人挨了秋绝弦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脸颊瞬间肿的老高,可她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秋绝弦。 姜怀月快步上前,拉住了几近崩溃的秋绝弦,她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她分外眼熟:“你是住在山神庙的那个女人!” 女人听到“山神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疯魔般的笑了起来:“山神?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山神!” 姜怀月看着她凹陷的脸颊,已经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冷不丁的开口:“你儿子呢?” 颠笑的女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抱了抱自己空空的怀抱,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一般,回头四处张望,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才又大哭起来:“没了,没了!都没了!” 女人疯疯癫癫的,问不出来什么话,倒是他身旁那个男人说道:“他儿子死了,被那几个死变态玩死了!死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面朝下的泡在蓄满了屎尿的地缸里!” 放在冲上来重重的甩了女人一巴掌的秋绝弦,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很是灼烫:“什么?” “太守,太守,他明明应该守着我们这个之江城,他应该护着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是他都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的看着之江城掉进地狱里,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被人诱哄欺骗,最后落的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可曾帮过我们什么?他算什么太守。”女人又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字字珠玑。 抱着棺椁的杨夫人突然浑身一颤,她偏着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目光中,带了几分怨恨:“他什么都没有做,可他却为了你们这些人,兢兢业业数十载,每年的狂风骤雨,他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他守着这块地几十年如一日,明明是你们这些人受不得诱惑,到头来却要怪他没有作为?” “他若是有作为,那等脏脏的东西又怎么会流进之江?我们又怎么会被人诱骗,最终吃下这些糖丸,毁了终生!”一个男人睚眦欲裂的嘶吼。 杨夫人看着如同疯狗一般的男人,突然大笑:“杨之啊杨之,你看看,你看看你为其奉献终身的黎明百姓,他们不记得你一张又一张的告示警惕,也不记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搜查暗访,你摧毁了多少偷偷贩卖糖丸的暗房,可这些人总有办法从一些犄角旮旯里面买到这些玩意儿,到头来还要说你没有座作为,你看看,你悔不悔!” 秋绝弦听着杨夫人的话,心中悲戚,她走到杨夫人身边,顾不上她身上的脏污和腐臭,伸出手,一点一点摘掉他头上的菜叶和鱼鳞:“杨夫人,杨大人是功是过,朝廷自有分解,我们犯不着听这些人在这里胡搅蛮缠,今天是杨大人回家的日子,我们还是先回去要紧!” 杨夫人盯着女人看了很久,随后说道:“他们不会伤害你,你也要好好的活着,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朝廷下发的到底是追悼,还是问责!” 第272章 造反天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杨夫人从始至终没有落过一滴泪,坚强的让人难以置信。 去太守府的路上,有赵辰溪带来的兵马来路,再没有人胆敢闹事,而杨夫人,则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身姿挺拔,满眼骄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太守府,杨夫人看着头顶的匾额,目光微红,随后大喊:“杨之,咱们回家!” 杨大人的棺椁终于回了太守府,秋绝弦原本是想要陪着杨夫人进去的,可是这一次,杨夫人却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来了:“孩子,我们已经回家,在这里我会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和杨之!” 秋绝弦知道,杨夫人是不想拖累她,其实谁也不知道,朝廷送下来的到底是奖还是罚,杨之终其一生都在兢兢业业的为百姓做事,为朝廷做事,可如今,因为他没能及时发现这幕后之人的狼子野心,害得之江变成如今这般的萧条模样,他既有功也有过! 杨夫人担心送下来的会是罚,他们夫妇二人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亲眷,奖赏也罢,处罚也罢,都不是什么要紧的。 她只是不想连累秋绝弦姐妹两个。 季鹤轩眼看着杨夫人亲手关上了一扇沉重的大门,门关上的那个瞬间,身边的秋绝弦突然掩面痛苦。 这个时候,谁也不好安慰什么,季鹤轩也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由于季鹤轩忙着安慰秋绝弦,赵辰溪又忙的脚不沾地,姜怀月为了自己的舅舅能够娶上媳妇儿,便接手了审问案犯的活计。 所以她前脚才把杨大人送回府邸,后脚就出现在了之江的地牢里。 她左手边站着羌活,右手边站着南知意,一个专扎各种疼的要死的穴位,一个搬来一个又一个失传的刑具,一时之间,审问的速度极其迅速。 只是当她拿着案宗看着关在牢里的范高时,不由蹙眉:“为什么他也要审,该说的他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一旁的小满凑过来:“之前没来得及抄案宗,所以得麻烦姜小姐重新盘问一次,王爷说了,他的口供很重要,要尽量详细,只有这样才能拿着他的口供去问三王爷!” 姜怀月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范高,忍不住挑眉:“范公公,小满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想你也不想再受罪,我也不想多费力气,你自己直接说吧!” 范高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说是姜家的夫人专门养了一群人,四散在各处,好为姜家探查消息,我曾经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言,毕竟天下这般大,得有多少人才能四散到天下的各个角落里面,可如今看来,姜夫人的确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啊!” 姜怀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范高竟然会提起这件事,她微微挑眉:“范公公,你如今说这些,是想说明什么呢?” “我只是很好奇,姜怀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王爷和七殿下之间有往来的?”范高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冷声问道,“老奴也没有别的意思,老奴只是想知道我们到底输在了哪里?” 姜怀月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范高。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已经输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输给他们,只是这样的话,纵然她与范高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范公公,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想这个道理,喜欢礼佛的你最是清楚,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赵霖钰和三王爷之间有勾结,我只能告诉你,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姜怀月笑了笑,“范公公,你为了三王爷终其一生,最后却落了个这个下场,你可曾想过是为什么?” 范高苦笑:“谁知道呢!”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案宗:“自然是因为你选错了主子,人要明辨是非,你明明知道他做的是造反天罡的事,可你不仅不阻拦,还助纣为虐,要知道这个是上为虎作伥的人,没有几个是能有好下场的。” 范高悲怆的盯着姜怀月看了许久,然后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说了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如数家珍般的一一供述自己的罪行时,赵辰殊就被关在了他隔壁的牢房里,只是他被死死的堵住了嘴,动弹不得。 范高被带走的时候,小满专门推着他从赵辰殊的牢房前走过。 经过的那个瞬间,青玉突然松开了手,得了自由的赵辰殊猛的冲了过来,他一把扯掉了嘴里的布,抓住栏杆,疯了一般的剧烈摇晃:“叛徒,你这个叛徒,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成功拿下了之江,赵辰溪也早就死在了我的刀下,钰儿也就不会失踪,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背叛了我。” 范高看着睚眦欲裂的赵辰殊,目光清冷,没有半点的情绪:“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你可曾有半点放在心上?” “没有老子,你早就死了,你能给我办差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我凭什么要放在心上,那本来就是你应该为我做的……” “所以你就杀了我的妻儿。”范高打断怒吼的赵辰殊,他轻轻笑着,“王爷,我本就是个阉人,我这一辈子唯一所图的就是有一个真心人陪我共度余生,可是你杀了她,还杀了她的儿子。” “你一阉人,一个没有根的东西,竟然还妄想着能够有一个真心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范高也不恼,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像他们这种从小就被断了根的人,向来都是最低贱的,最不受待见的,他从小听过太多这样的话,所以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王爷,赵霖钰死了!”范高冷不丁的说道,“九王爷的人没日没夜的打了两天,奈何他尸骨无存,我是一个没根的人,可是王爷,你也没了儿子,唯一的儿子!” 赵辰殊愣住了,随后立刻发狂:“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 第273章 红白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从地牢里走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雨却已经下的越来越大,她站在回廊里,微微抬头,看着屋檐下滴落的水珠。 “过几日,我就会派人把赵辰殊送回汴京!”赵辰溪的声音从背后忽然响起。 姜怀月对赵辰溪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快?” “嗯,赵辰殊盘踞赣州多年,难保没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一直把他留在这里难免会有些风险,倒不如直接把他送回汴京城,让陛下亲自审问!”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低声说道。 “那我们呢?”姜怀月顿了顿,“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回去了?” “之江城乱成这个样子,必须要有人坐镇,我已经上书,应该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选择合适的人选,到之江上任,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可以回去。”赵辰溪抬手摁了摁有些酸胀的眉骨,“可能还要委屈你在这之江城再多待一段时间。” “之江山好,水好,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倒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姜怀月说着,随后笑了笑,“如今得了空,我也好到处去逛逛,毕竟也是难得才来一趟。”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有些黑沉的眼圈,沉默许久,最后说道:“杨大人的事……” “这天一直都在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姜怀月率先开口,打断赵辰溪。 赵辰溪微微垂眸,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没有说话。 朝廷的文书不会那么快的就送过来,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杨大人作为之江太守,没能及早发现端倪,导致之江差点沦陷,纵然杨大人之前有功,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必然是有过错的。 杨大人殉职,虽然是大义,但是朝廷下来的文书,多半,会有苛责。 “杨夫人她,如今不过就是强撑着的一具躯壳,她守着杨大人的尸首,等着朝廷的宣判,等到有一天,她等到了朝廷的文书,不论是好是坏,她都不会一直坚定的活下去了!”姜怀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杨夫人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她现在无非就是强撑着,想要等到杨大人收敛以后,在风风光光的送他下葬。 只要杨大人一下葬,杨夫人就断了这最后一口活下去的勇气。 “朝廷的文书,用不了多久,就会下来!”赵辰溪看着身边的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不知道,那个时候,杨夫人还能不能撑住!” “撑的住得城,撑不住,也得撑!”姜怀月微微垂眸。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在廊下,看着窗外,下的越来越大的雨,都不再说话。 赵辰殊是在一个深夜,混着好几辆秋家的货物一起送出城门的,为了掩人耳目,十辆车里,装了整整九辆的货物,赵辰溪特地调配了一队精英,由小满带着,亲自送回了汴京城。 与这队车队擦肩而过的,则是朝廷送下来的文书。 文书并没有大肆宣告,只是被悄悄的送到了杨夫人的手里,文书送到的那一日,杨夫人便晕倒在了灵堂。 秋绝弦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顾不得杨夫人不许她进府的消息,带着大夫直接闯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躺在棺椁边上的杨夫人。 杨夫人在灵堂里摆了一张床榻,就摆在棺椁边上,她说,他是觉得杨大人一个人会孤零零的,便想着在他的身边陪他。 只是天气闷热潮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变味,为了控制住这个味道,棺木早早的就被钉死,但是隐隐约约还是会飘散出一丝丝腐烂的味道,而这半个月以来,杨夫人就一直住在这个潮湿腐臭的灵堂,就这么睡在杨大人的棺椁身边。 婢女其实已经请过好几个大夫了,只是人家一听说要去灵堂给杨夫人看病,一个个的都不肯来,就算是来了,到了门口也会临阵脱逃。 杨夫人自然也不在意这些,只觉得病了就病了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秋绝弦掌管着之江城里好几个药铺,自然也知道那些大夫忌讳着什么,没办法,她只能求到羌活面前,而羌活因为从小在战场上帮忙,并不忌惮所谓的死人,便在秋绝弦几根千年人参的诱惑下,跟着她来了杨府。 “夫人!”秋绝弦快步走到杨夫人的床前,紧紧的握住他垂挂在床边的手,眼睛湿润,俨然已经带上了几分泪意。 杨夫人只觉得吵嚷,皱着眉头睁开眼,却瞧见了泪眼婆娑的秋绝弦。 杨夫人之所以可以醒过来,其实是羌活用人参给她吊着命,她的身子已经亏空的不像样了,长时间的服用糖丸,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侵蚀,如今她又发了狠,宁可痛苦,宁可死去,也不愿意再碰这所谓的糖玩半点。 每一次的发作都几乎要是她的半条性命,而伤心又让他食欲不振,以至于他的身体越来越消瘦,几乎已经没有法子了。 杨夫人看着面前的秋绝弦,有些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艰涩的开口:“陛下龙恩浩荡,并不怪罪杨之的过错,只是他坐在那个位置,总要为旁人负责!” 秋绝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杨夫人。 “纵然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已经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了,如今的我也没有力气再去操办他的丧事,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麻烦你,替我们,办一场丧事!”杨夫人拉着秋绝弦的手,低声说道。 杨夫人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杨之,秋绝弦只觉得心口酸涩,让她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许久以后,她才艰难的开口:“杨大人的丧事夫人不必操心,我一定替夫人办的体体面面的,送杨大人走完这最后一程。” 杨夫人伸出枯槁一般的手,替秋绝弦擦去眼泪,她有些费力的笑了笑:“生共白头,死同穴,我们这一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第274章 葬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杨之丧礼的那一日,杨夫人强撑着身体,给自己梳妆打扮,然后倚在门前,看着杨之的棺木离开了杨府。 她步履蹒跚的想要跟出去,却连跨过门槛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羌活早就用上了最好的药,只是杨夫人已经无力回天,今日能够起身,已经是回光返照。 杨之终其一生没有子嗣,可他的葬礼也并不萧条,秋绝弦向来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办起这种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正如同他与杨夫人所说的那样,体体面面的送杨大人最后一程。 因为有前车之鉴,季鹤轩调派了一队人马,在送葬队伍前开路,避免路上有不辨是非的家伙,跑出来闹事。 秋绝弦扶灵,亲自送杨之出了城。 坐在酒楼里吃酒的姜怀月,拖着腮帮子,看着浩浩荡荡出城的丧葬队伍。 “小姐,咱们不去送一程吗?”语嫣忍不住问道。 “不了!”姜怀月低垂下眼,“我与他非亲非故,并没有什么交集,没必要走这一程。” 语嫣微微垂眸:“可是……” “杨大人不缺我一个人送!”姜怀月说着,随后目光冷冽的看着角落里被捆绑起来的男人,“我不如在这里好好的盯着他们,免得他们闹事!” 男人是姜怀月一早就从角落里面揪出来的,他早早的就躲在这里,身边还藏了不少用来闹事的东西,其中还有很长一卷鞭炮,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男人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不论他怎么挣扎,都不可能将绳子挣脱出来。 姜怀月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面前的桌子:“是谁让你来这里闹事的?” 男人眸光微闪,别过头去,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姜怀月也不着急,反倒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身上有些功夫在,并不是普通人,之江城里面还隐藏了很多细作,你可以不认,但是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要是普通罪犯,缉拿归案是需要证据的,但如果是匪贼,我们是可以当庭诛杀的。” 男人的眸子动了动,但是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语嫣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心窝上:“我家小姐问你话呢!” 男人被踹的蜷缩倒在地上,语嫣这一脚用尽了十足十的力气,几乎要了他的小命,他窝在那里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可他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姜怀月看着他这副嘴脸,忽然觉得自己反倒成了罪大恶极的反派,顿时就失去了审问的兴趣:“既然他嘴巴那么硬,那就直接送到衙门去吧,就说是匪贼,直接诛杀就是,不要浪费粮食。” 那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依旧是一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直到赵辰溪得了消息赶来。 “不过就是一个小喽啰罢了,直接砍了就是不要浪费时间。”赵辰溪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今日更是忙的脱不了身,但还是在得到姜怀月消息的那个瞬间,立刻就赶了过来。 但男子原本还是僵持着不肯动,直到侍卫拔出长刀,准备当场了解了他时,他却突然没了那股大义凛然的气度,哭喊着救命。 那侍卫嫌弃他聒噪,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就在他准备当场了结了他的时候,男子忽然大喊道:“矿脉,我知道王爷的矿脉在哪里?” 这一下,不仅是姜怀月,就连赵辰溪都瞪大了眼。 赵辰殊手里有矿脉,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赵辰殊身边的人口风都非常的严实,他们拷问了很久,都没能找到这个所谓的矿脉,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连范高都不知道的地方,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东西,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眼里满是不屑。 “我本来就是从矿脉里面逃出来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我在两年前被卖到了那个矿脉,我拼了命的在里面做活,最后是因为我比较机灵,才被里头的管事的送了出来,去了赌场做打手!”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闹事?”姜怀月皱眉。 “你们关停了所有的赌场,也断了我的生计,我心中气闷,这才专门找了一些东西来想着大闹一下杨之的葬礼。”男人满脸的惊恐,“我说的话绝对真实,没有半点谎话,你们若是想要找那个矿脉,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赵辰溪微微眯起眼,虽然有些不信:“我们寻了那么久的地方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却突然爆出了一个从矿场出来的小厮,这里面怎么都透着古怪!” “是真是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判断真假,倒不如直接派人去看一看。”姜怀月淡淡的开口道。 赵辰溪微微蹙眉,随后抬了抬手:“把他带走,仔细审问。” 留了一条命的男人千恩万谢的被人拖走了,一直忙了多日的赵辰溪,也终于有机会松一口气,他半靠在椅子上,眸光清冷:“杨大人算是有个善终。” “陛下良善,是大周子民的一大幸事!”姜怀月淡淡的开口,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杨大人的墓地很远,他们没有那么早回来的。”赵辰溪淡淡的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会陪着秋小姐去一趟。” “我总有别的事情要做。”姜怀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笑了一声。 就在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夕瑶突然推开门,他身后跟着的是在杨府的羌活。 羌活面色清冷,姜怀月微微蹙眉:“怎么了?” 羌活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说道:“杨夫人死了!” 姜怀月心中一沉,却并不意外,她顿了顿,随后说道:“我知道了,去派个人通知一下秋大小姐吧!” 语嫣沉默良久:“小姐,要不要等秋大小姐回来再说?” 姜怀月摇了摇头:“去吧!” 第275章 陛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被押解回京的赵辰殊,一路上遇到了数次伏击,好在小满早有准备,虽然磕磕绊绊,但也算是顺利回到了汴京城。 一进城门,小满便看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姜御笙,他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向着自己走来:“这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小满在看到姜御笙的时候,身上那种紧绷的感觉瞬间消散,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就辛苦将军了。” 姜御笙见小满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是这一路上遇上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吗?” “虽然算不上特别棘手,但一直防备着,走了这么一路,却是有点吃不消了!”小满有些无奈的说道。 姜御笙拍了拍小满的肩膀:“小后生,这点事情就让你吃不消了,就说明你还欠缺一些训练,得好好加强一下!” 姜御笙的臂力非常强,一下一下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一度让小满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拍出来了。 把赵辰殊从他们的马车换到姜御笙的马车时,赵辰殊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姜御笙,他忍不住蹙眉,随后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辰真的走狗啊,你被流放边疆那么多年,怎么还没死呢?” 姜御笙也不气恼,只是看向赵辰殊,淡淡的开口:“没办法,我的命比较厚重,你这么轻飘飘的诅咒,还暂时咒不死我。” “这辈子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忠心的狗了!”赵辰殊冷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跟在赵辰真的身边,我都很好奇他是不是私底下偷偷给你大骨头啃了!” “只可惜,你就是给出黄金万两,也没有人肯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姜御笙看向赵辰殊身后的人,“愣着干麻,上车啊!” 赵辰殊离开汴京城已经十几年了,好不容易回到了这个十几年不曾踏足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热闹,就被摁进了黑压压的马车里。 马车一路往东,直到停在了宫门口。 姜御笙拿出皇帝的玉牌:“开门,让马车进宫!” 守卫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开了门:“放行!” 进了宫门,就只剩下姜御笙和载着赵辰殊的马车,他有陛下的玉牌,可以带武器进宫,旁人却不可以,所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驾着马车慢慢的往里走。 “宫里是不能进马车的。”赵辰殊嗤笑,“赵辰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守规矩。” “守规矩的三王爷却妄图谋逆,不知道三王爷怎么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呢?”姜御笙冷不丁的开口。 隔着马车,赵辰殊都能够感觉到姜御笙的讥讽,他咬紧了牙根:“谋逆?本王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若是三王爷年纪大了,不记得以往的事情了,末将不介意提醒你一下,陛下登基的时候,是有先帝亲笔书写传位诏书在手的,陛下是正统,你想要的那个东西从头到尾都不曾属于过你。” “放你他娘的狗屁!”赵辰殊怒骂,“分明是他趁着父皇病重,逼迫他写下传位诏书,他明明曾经答应过我母妃,要把皇位传给本王,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末将说句大不敬的话,三王爷,你自己也是个男人,那你应该明白,一个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有什么是真的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只是很可惜,三王爷你没有这样的认知。” “姜御笙,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教训本王!”赵辰殊气急,重重的砸了一下马车。 “末将可不敢教训三王爷,只是末将想问问三王爷,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先帝会传位给你,你是比陛下聪慧,还是陛下有能力,亦或者说是你母妃的家世更加显赫?”姜御笙轻笑,“罢了罢了,王爷必然比我更加清楚这些道理,只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面对事实的。” 马车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御书房前,姜御笙从马车上下来以后,低声说道:“王爷,末将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陛下在御书房里面等你。” 话音刚落,赵辰殊就听到了姜御笙转身离开的声音,他走的非常坚定,没有半点的犹豫。 赵辰殊在马车上等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来请他,最后,他还是自己掀开了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面前的御书房,依旧是他曾经的样子,没有半点的改动,只是坐在里面的那个人早就不是那个偏爱自己的老头子了。 时隔数年,他再一次的站在这里,确实是不敢往里走,直到那扇门在他面前打开。 白玉现在门内,他对着赵辰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说道:“三王爷,陛下等候多时了,您随我来吧!”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赵辰殊,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赵辰真就坐在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赵辰殊看着坐在那里的赵辰真,忍不住讥笑:“赵辰真啊赵辰真,你可真是养了一条又一条的好狗啊!一次又一次的帮你保住你现在的这个位置!” “的确,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保住了这个天下,所以是我可以交托信任的臣子。”赵辰真淡淡的说道,“只可惜你奔赴半生,到头来身边一个可用人都没有。” 赵辰殊冷笑:“强者向来独自而行,只有弱者,才喜欢群居。” 赵辰真并不气恼,只是接过白玉递过来的奏章:“赵辰殊,朕死了一个儿子!” 赵辰殊突然定住,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赵辰真。 “他叫赵霖钰,排行第七!”赵辰真冷眼看着面前的赵霖钰,“想必这么多年都能堂堂正正的见过他吧!” 赵辰殊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赵辰真!” “你应该叫朕陛下。”赵辰真放下手里的奏章,双手交握,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殊,“朕,是天子,除了朕的父亲与母亲,没有人可以直呼朕的姓名!” 第276章 两情相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陛下?偷来的抢来的位置,本王凭什么要唤你一身陛下?”赵辰殊怒目圆睁。 赵辰真看着面前大吵大闹的赵辰殊,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随后看了一眼白玉:“去,把人带上来吧!” “是,陛下!” 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内监,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上来,她像是一块破布,被随随便便的丢在了赵辰殊的面前。 赵辰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赵辰殊,你难道就不好奇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赵辰殊顿了顿,许久以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面前的人浑身是伤,杂乱的头发盖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起她的样子。 就在他准备去掀开他的头发时,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尤其的显眼。 赵辰殊浑身一震,他看着卧倒在地上的女人,满脸的不可思议:“是,是你?” “看样子你认出她了!”皇帝冷声笑道,“她可是帮你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你当然得认得她。” “你竟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对他的宠爱全部都是假的?”赵辰殊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皇帝。 “但凡是背叛朕的人都该死。”皇帝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笑了,“你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连派出了五队人马,为的就是能够把你劫杀在路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能让他的儿子跟你联系上,而且还能在你出事以后想方设法的杀掉你,让你没有办法出现在这里,赵辰殊,朕都不知道到底是你傻还是你太天真。” 贤妃受的刑罚很重,她的呼吸声非常的沉重,显然是受了内伤,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挣扎着想要起来。 赵辰殊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艰难的爬行,第一次觉得,赵辰真伪善的让人觉得可怕:“赵辰真,难道之前你对他的宠爱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不然呢?”皇帝嗤笑,“一个细作,朕留着她本来就是为了让那些番邦安静一些,难不成你以为,朕是真的宠爱她吗?” 赵辰殊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是细作,却把她留在身边,让她一次又一次送出虚假的消息!” “赵辰殊,这是帝王之术,这是先帝抱着朕在桌案前一点一点教我的帝王之术!”皇帝嗤笑,“从小你在享受父皇宠爱的时候,朕却只能一个人窝在书房一遍又一遍的读着那些枯燥的书籍。” 赵辰殊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面前的皇帝。 皇帝被他盯着也没有半点的躲闪,只是眸光阴冷:“赵辰殊,你告诉朕,你是什么时候,跟朕的妃子勾搭上的!” 其实当皇帝知道赵霖钰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的时候,他先是愕然,随后便是暴怒,他气的掀翻了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甚至差点伤到了皇后。 他是男人,更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没有办法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竟然背着他给他戴绿帽子,暴怒之下,他亲自带着人抓走了贤妃,严刑拷打。 只是一个人既然被派到这里来做细作,自然不可能轻易交待,他不肯说,那就打那就一遍一遍的上刑具,直到他交代为止。 若不是皇帝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在,如今的贤妃早已经是一滩血水,哪里还会有半口气在。 赵辰殊看着怒气冲天的皇帝,心中的御姐突然消散,他扬声大笑:“好啊,好啊,原来你也会在乎这些,原来,你也知道被人戴绿帽子的痛苦啊!” 皇帝猛的拿起手边的东西直直的砸向了赵辰殊,顿时他就被砸的头破血流。 可他依旧挺直脊背,大声的笑着:“你在气恼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我的儿子,赵辰真,萨塔本来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他在进宫前就已经有了我的儿子,是你是你强行夺走了她,多可笑呀,你还以为你一夜之间就能让她怀上孩子,却没想到那是我的孩子啊!” 皇帝逐渐沉默。 “我与他两情相好,可他偏偏作为腾妾嫁给了你,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抢走了皇位,不然他嫁的人只有是我,我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被你无视这么多年受尽委屈。”赵辰殊想起那个在自己年少时闯进自己心里的女子,瞬间眼含热泪。 皇帝看着赵辰殊许久,突然笑了:“好啊,既然你那么在乎那个,那个萨塔,那你就去见他吧!” 赵辰殊梗着脖子:“你杀了我就是,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 “赵辰殊,你我本是兄弟,可你却总是觊觎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皇帝垂眸,“朕不愿手足相残,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这么多年,朕看在先帝的情面上,对你一再容忍,可没想到,你与你那个母妃一般模样,只知道算计权利,全然不顾及子民百姓!” “你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赵辰殊冷笑,“你自登基以来,打了多少年的仗,你可曾看得见百姓疾苦?你拼了命的打仗,拓展疆土,为的不就是扬名立万吗?我不是什么好人,你难道就是?” 皇帝看着赵辰殊许久,最后却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不会杀你!” 赵辰殊并不意外:“你向来喜欢装这幅伪善的样子,留我的性命,无非也就是想让世人说你一句仁善,赵辰真,你这么装,不累吗?” “累啊!”皇帝嗤笑,“朕恨不得把你抽经扒皮,再悬挂在城墙之上,暴晒,以警示世人!只是,先帝曾有遗嘱,要留你性命,朕才不得不留你!不过……” “不过如何?” “你虽不用死,旁人却要替你受过!”皇帝看向赵辰殊,“七皇子赵霖钰意图谋反,贬为庶人,夺皇姓,终生不得入殓!罪妇贤妃,剥夺封号,打入后宫,终生监禁!” 第277章 家主之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朝廷已经拟选了新的太守派往之江,姜怀月一行人在这里也待了许久,准备回京。 姜怀月原本还打算等过完这个夏日再返京,奈何皇帝一封又一封的信送到赵辰溪这里,左右不过就是汴京城里事务繁忙,想让他与季鹤轩早日回去帮他干活。 赵辰溪为了肃清之江城里隐藏的细作,忙了数月,好不容易缓口气,却一连收到数封来自皇帝的家书,气的破口大骂:“什么皇帝,他分明就是个周扒皮,老子在这忙的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想着歇一会儿,逛逛这江南美景,就催老子回去,你给他写信,老子不回去!” 季鹤轩坐在那里,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赵辰溪,微微挑眉:“要写你写,陛下心疼兄弟,不会砍了你的脑袋,但未必不会砍了我的脑袋啊!” 赵辰溪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随后微微抬头:“怎么,难不成我回去,你就不用回去了?这位秋大小姐,可是好不容易才对你有了几分好脸色,怎么的,你就不怕这一回去,娶媳妇儿的事又没着落了?” 这一句话直接捅在了季鹤轩的心口上,他有些阴郁的看向他,随后微微挑眉:“等我回去,我姐夫必然要来问问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王爷扛不扛得起,我姐夫的那把开山斧!” 赵辰溪瞬间沉默。 秋绝弦跟姜怀月拿着一篮子刚刚成茧的蚕蛹走进来,一进门,就发现两个大男人各自坐在一边,大眼瞪小眼,俨然一副刚刚吵完架的样子。 姜怀月微微蹙眉,随后偏头看向一旁的春雨:“这是怎么了?” 春雨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来了几封信,催促王爷和大人早些回去!” 这一下,秋绝弦和姜怀月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失落。 秋绝弦看着不远处坐着,不肯看向自己的季鹤轩,扯了扯嘴角,费了点力气,才扯出一抹笑容:“你既是大理寺卿,自然是要早些回汴京的,不好总是在这里耗着,总是要回去办差事的,不然,朝廷可不是白给你俸禄了?” “谁稀罕他那点俸禄!”季鹤轩双手一抱,往椅背上一靠,满脸无奈,“可惜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万贯家财,日后怕是没人打理了!” 秋绝弦眸光微敛:“你可以娶一个厉害一些的正妻,她自然有法子帮你打理你那些产业!” 季鹤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秋绝弦,忽然凑上前去,盯着她的眼睛:“秋绝弦,我是皇商,是汴京首富,你觉得,什么人能帮我打理那么大的产业呢!” 秋绝弦本能的后退,却被季鹤轩拉住了手,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方才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姜怀月,却发现她正猫着腰准备跟赵辰溪一起逃出去,她赶紧喊住她:“姜怀月!” 被发现的姜怀月并没有半点想要留下来的意思,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跑的飞快,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拉上了庭院的大门。 就在秋绝弦震惊姜怀月逃跑时的速度时,季鹤轩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秋绝弦,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秋绝弦挣脱掉季鹤轩拉着她的手,随即转身逃跑,却被季鹤轩从身后一把抱住。 想要逃跑的秋绝弦,直接愣在了原地。 “秋绝弦,当初,你说你家世代从商,你与我之间隔着汪洋大海,我毅然辞官经商,可你又说,父亲崩殂幼妹难堪大任,我心甘情愿的等,如今,你是不是又要说,我重新做了官,与你无缘?”季鹤轩将头靠在秋绝弦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季鹤轩的声音带着很浓郁的颓丧之气,他太了解秋绝弦了,了解她的决绝,也了解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终究会失去她的场景,可他不甘心! 秋绝弦眼眶微红,却抬着头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会说什么,又何必在问呢?” “秋絶弦,我不甘心!”季鹤轩的眼睛微微泛红。 秋絶弦没有说话,她只能拼了命的把眼泪咽回去,她也不甘心,可是她有她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她不想,也不能,就这么毅然决然的离开秋家,更不能再一次的让季鹤轩为了她抛弃自己的前程。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意,却也因为太了解对方,而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就在秋絶弦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时,他们面前的那扇门突然被人推开。 两人同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贴着门偷听的人,他们猫着腰原地转圈,看起来很繁忙,而他们的身边,站着的,正是秋家真正的嫡出小姐,秋可露。 秋絶弦猛地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季鹤轩,耳朵瞬间泛红。 季鹤轩没有心里准备,直接被推倒,好在他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椅子,这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露露,你,你怎么过来了?” “季哥哥,阿姐!”秋可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的笔直。 秋絶弦看着面前的秋可露,突然觉得,她与曾经有些不同了:“怎么了,露露?” “阿姐,我想接替秋家家主之位!”秋可露站在那里,声音不大,但绝对坚定得到说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秋絶弦皱眉,“你现在才多大啊,你知道秋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吗?你现在这个年纪,合该好好读书,当什么家主,你以为这个家主是好当的吗?” “阿姐不也是十三岁当的家主吗?”秋可露看着面前的秋絶弦轻声说道,“阿姐,当年爹爹突然离世,你也才十三岁,但是那个时候的你,一个人撑着整个秋家,既要照顾外头的那些生意,还要防备旁支的那些叔伯来争抢家产,你愣是一个人撑了下来!” 秋絶弦看着面前的秋可露,眸光微暗:“露露!” “阿姐,你常说,这个家主之位终究是要交给我呢,那就交给我吧!”秋可露站在那里,坚定的开口 第278章 转折亲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当初我接受家主之位,虽然也是十三岁,但是那个时候,是因为爹爹突然去世,家中无人的无奈之举,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旁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秋絶弦红了眼,“我那是没办法,如今我尚且还在,我断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孩子,承受这些的!” “阿姐,我不是小孩子了!”秋可露突然大了嗓门,“我也是大人了,若是在穷苦人家,这个年纪,我甚至都可以嫁人了!” 自从前任秋家主突然去世以后,年幼的秋可露就变得格外黏人,若不是因为她要读书,她恨不得能天天跟在秋绝弦身边,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是最听秋絶弦的话,阿姐让她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对着秋絶弦大起嗓门。 秋絶弦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秋可露:“露露……” 秋可露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突然就红了眼,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阿姐,我不希望你一直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牺牲自己的一辈子,你明明很在乎季哥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秋家,为了我错过他,阿姐,我不希望你一直牺牲自己。” “我没有牺牲自己!”秋絶弦红着眼走到秋可露的面前,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是阿姐自己不愿意,季鹤轩的确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你阿姐从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赚钱,你让阿姐嫁到高门大院,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阿姐得多难受啊!” “放你娘的狗屁!”一旁的季鹤轩冷不丁的开口。 正在哄着秋可露的秋絶弦听到这个声音,立刻飞过去一个白眼。 若是以往,季鹤轩多半也就不说话了,可眼下,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自己的媳妇可就真的没着落了,到时候,他指不定就真的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所以他现在也顾不上秋絶弦会不会生气,他只知道,自己得抓住这个机会。 “露露,你比如听你阿姐胡说八道,我很早就跟你阿姐说过,我爹是个很开明的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去做她所有想做的事情,你阿姐就是放心不下你,所以一直不肯松口!”季鹤轩冒着被秋絶弦被捅死的可能性,开口说道。 刚刚恢复一些的秋可露瞬间又红了眼:“阿姐,我可以的,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学着管家,学着做生意,当年你都可以,现在我肯定也可以……” “其实……”季鹤轩赶紧凑了过来,“还有一个法子!” 秋絶弦眼下恨不得杀了季鹤轩,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奈何那两个挤在门口偷听的人,头都快跟身体分开了,没办法,她只得冷声说的:“你说说看!” “小生不才,短短几年,商行做的很大,若是你们愿意,我可以帮扶秋家在汴京城开一个商行!”季鹤轩看着秋絶弦,轻声说道。 “汴京城那样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那里开商行的,那可是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你手头上没点关系,在那种地方,你纵然是成功被商行开起来了,也会被旁人吞吃的渣滓都不剩!”秋絶弦摇了摇头。 老家主也总是盼着能把商行开到汴京城去,这甚至算的上是老家主的夙愿,所以她在接受秋家以后,也曾想过将商行开到汴京城去,只是她尝试了很多次,汴京城遍地都是世家,想要在这种地方插一脚,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若是嫁给了我舅舅,那就是大理寺卿的夫人,秋家本来就是我外祖母得娘家,到时候秋家与季家就是亲上加亲,秋家跟我们姜家也能有个转折亲,到时候有我们两家帮忙,秋家想在汴京城开个商行,不是很简单吗?”一直在一旁光明正大听墙角的姜怀月忽然开口道。 “月月!”秋絶弦有些着急,“你别瞎掺和!” “我可没有瞎掺和,我只是担心我舅舅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毕竟我舅舅是个死脑子,认准了,那就是认准了,谁都改不了!”姜怀月赶紧说道,“露露本就是秋家未来的家主,只要她愿意,秋家完全可以搬去汴京城!” “我们季家你是知道的,我爹最是开明,只要你愿意,你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拦你,你甚至可以继续管着秋家,照顾着露露……”季鹤轩下意识的上前,拉住了秋絶弦的手。 秋絶弦也有几分动摇,她当然知道若是有他们的帮忙,秋家想要在汴京城站稳脚跟,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只是秋季的根基在之江,贸然前去,她担心秋家的根基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我愿意,以整个秋家作为嫁妆!”秋可露突然开口。 秋絶弦满脸愕然:“露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秋可露看着面前的秋絶弦,坚决开口,“阿姐,自从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你带走以后,我就知道,对我来说,什么秋家,什么家产,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阿姐!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了!” 眼泪立刻就顺着秋絶弦的眼角滑落,她伸出手将秋可露抱进怀里:“傻丫头,那是爹爹留给你的东西,那是秋家几代人的积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呢!” 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却并不奇怪,毕竟当初,她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秋可露就曾说过,她愿意用整个秋家,还秋絶弦一个人平安无事。 有秋可露的话,姜怀月就知道,这一次,秋絶弦绝对会松口,知道结局的热闹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她转身离开,还顺便拉上了门,眉眼间有些郁郁。 “你在想什么?”赵辰溪忽然开口,“秋大小姐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松口了,你的秋姐姐,马上就要成你舅母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只是她忍不住想,如果这一次,她没能救下怜烟,那季鹤轩是不是又要错过她一次了。 第279章 泥石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时不时的还会响起一声巨雷。 “下完这场雨,就是夏天了!”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轻声说道。 “可惜我们就要回去了,怕是见不到夏天的江南了!”姜怀月看着屋檐外的大雨,有些惋惜的说道。 “来日方长,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赵辰溪微微侧头,看着姜怀月的侧脸。 姜怀月微微垂眸:“这谁说得准呢!” 两个人逐渐沉默。 秋绝弦终究还是答应了季鹤轩,决定将商行开去汴京城,这里面,最开心的却是她的妹妹秋可露。 “阿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奉献那么多,相比你一味的牺牲自己,我更希望我们两个可以相互扶持,走的更远。”这是秋可露为了说服秋绝弦,说的最后一句话。 秋绝弦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一直认为还是个孩子的秋可露,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秋家最终只会是也只能是秋可露的,她拥有最终的决定权,所以在犹豫再三以后,她还是决定,尊重秋可露的决定,即便她认为,这是妹妹为了成全自己而决定的事情。 秋绝弦是个聪明人,经过这一次,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们这种生意人若是在朝廷中没有靠山,那早晚会被一些贪心的人吞并,接下来的他们,若是没有可以依仗的人,终究有一天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准备回汴京的前一日,姜怀月看着外面瓢泼般的大雨,心底深处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么大的雨一直下着,我们回去的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我问过秋绝弦,他的意思是江南这里总是如此,一旦入夏,难免多雨,我原本也想着等雨晴了再走,可偏偏陛下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的送!”一提起这个季鹤轩就忍不住撇嘴。 他明明好不容易,才让秋绝弦点头愿意跟他去汴京做商行,他原本还想着等秋家收拾妥当了一起入京,可偏偏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赵辰溪,陛下为了催他回去,连带着自己也一起催了几遍,没法子,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就在有人说话的时候,春雨突然冲了进来,纵然他身上披着蓑衣,但是身上还是湿了大片,他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随后焦急的说道:“大人,官道上的山脉坍塌了,直接变成泥石流,冲垮了三四个村子!” “什么!”赵辰溪满脸惊愕,来不及和姜怀月说话,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现在伤亡怎么样?” “还不清楚,九王爷已经加派人马赶过去了,但是听说那几个村子被整个也埋掉了!”春雨说着的时候声音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靠近官道,又靠近山脉的往往都是一些比较偏僻的村落,离城区也远一些,等到他们赶过去差不多就要一两个时辰,这一两个时辰里,只能依靠他们自己自救。 “舅舅,我跟你一起去!” 姜怀月快步跟上,却被季鹤轩拦住:“这个时候那些地方最是缺少一些吃食和衣物,你要想办法尽快整理好一批粮食,如果没有援助的话,就算我们在前线救下了人,他们也活不下来。” 姜怀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季鹤轩离去。 季鹤轩走的很急,他甚至来不及撑伞,抬手掩着头就直接冲进了雨幕里。 只是季鹤轩前脚才刚走,后脚又有一个侍卫冲了进来,他原本是来找季鹤轩的,却不想他来的时候他才刚刚离去。 “出什么事了!”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侍卫,冷声问道。 侍卫早就慌了神,如今见到姜怀月,便赶紧说道:“大坝决堤了,附近的村落全被淹没了!” 得到消息的秋绝弦和秋可露赶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侍卫的这番话。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姜怀月立刻往外走:“语嫣,集结我们的人马,去大坝!” “是,小姐!”语嫣立刻小跑着离开。 “月月!”秋绝弦几乎本能的拉住姜怀月,“那里太危险了……” “秋姐姐!”姜怀月抬头看姜怀月,坚定的开口道,“再危险也不可能比那一天叛军围城来的危险,我需要求姐姐准备大量的物资,包括吃食,衣物,药品还有干净的水,要用最快的时间送到各个受灾的村落。” 秋绝弦看着姜怀月坚定的目光,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提着长剑见毅然决然站在她身前,英姿飒爽的女子。 她缓缓的松开手,然后坚定的点头:“好,我一定用最快的时间准备好给你们送过去。” 姜怀月笑了一声,随后快步离开。 大坝决堤,便是洪水,纵然没有淹没整个城,但是若是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洪水会淹没到城中心,到时候整个之江城都会陷落,所以现在他们第一件事情不是救人,而是堵住决堤的大坝。 之江的兵马都已经被带去了官道,姜怀月带来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兵马,受灾的百姓一看到有队伍来便赶忙冲了上来,可带头的人一看起在马上的是个女子,瞬间便慌了神:“来的怎么是个女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个女人怎么能解决?大人呢?大人难不成不管我们了吗?” “我是护国大将军之女,姜怀月!九王爷与季大人已经第一时间前往泥石流崩塌的地方,有些能抽调出来的人只有我和我的兵马,纵然我是女人,但我也有绝对的信心带着大家扛过这一次的天灾人祸!”姜怀月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在那些人的心里,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 有人震惊,有人不可思议。 可是纵然他们不愿意相信姜怀月,但是面对汹涌的洪水,姜怀月没有半点的犹豫,她翻身下马,怒声道:“所有男丁,非幼,非老,全部都跟着我去堵住缺口,所有的女人,保护好老人和孩子,撤离去高处,食物和水用不了多久就会送过来,请大家耐心等待。” 第280章 天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有人还想说什么,姜怀月和身边的夕瑶语嫣,却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堆放沙袋的的地方。 看起来纤弱的身体,没有半点犹豫的扛起沙袋,冲进了湍流的河水中。 有了姜怀月的以身作则,所有的侍卫,纷纷背起沙袋冲进河水。 大坝已经被冲出一个缺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补住这个缺口,不然纵然是停了雨,大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退去,水灾也只会更加的严重。 姜怀月扛着沙袋冲进水里,湍流的河水几乎掩盖住她的口鼻,他需要蹲下身,整个人没进水里才有办法将肩膀上的沙袋放在缺口处。 可是水流太湍急了,沙袋一放下去,立刻就会被冲走,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拉住赶过来的侍卫的手,毅然决然的用身体堵住缺口。 十几个人,手拉着手,用身体堵住缺口,时常会有人被湍急的水流冲的摔倒在地,然后就会被身边的人拉起来。 有了人堵住缺口,再把沙袋摆下来,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冲走。 站在一旁看的百姓,亲眼看着作为一个女人的姜怀月深深的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大坝的缺口,目光也从一开始的轻蔑变到了最后的敬佩。 有了百姓的加入,沙袋一点一点的堆高,那些女人也在安顿好老人孩子以后,冲下来帮忙,她们没有办法冲进湍急的水流里,但是他们可以躲在高处将沙袋一袋一袋的装起来,在排成队丢给埋在水里的侍卫和男人。 所谓众志成城。 不过二十米的缺口,却一共用了近万个沙袋,近百人搬了整整一日才看看将缺口堵住。 “姜怀月!” 姜怀月本能的回头,然后就看到骑着马飞奔而来的赵辰溪。 他浑身都是泥水,想必也是刚刚从官道那边赶过来,他猛的一把抱住同样浑身脏污的姜怀月,一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姜怀月,你怎么敢的……” 姜怀月有些力竭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赵辰溪,巾帼不让须眉,没有你们我照样堵住了缺口!” 赵辰溪看着不远处堆的近三米高的沙袋,只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混账丫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我要是出了事,那也是为国捐躯,不用跟我爹交待!”姜怀月轻笑了一声,随后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没有带些吃食和水来吗?” “来了!”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有些无奈,“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汤水和饼子,事情出的太突然了,城里的粮食被哄抢,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 姜怀月摇了摇头:“不碍事,有水和吃的东西就行了!” 话音刚落,姜怀月就看到了撑着伞坐在牛车上的秋绝弦,她虽然撑着伞,但还是被雨水溅的浑身都湿透了,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姜怀月,猛的将手里的伞塞给了身边的小丫头,然后跑了过来。 “月月,你没事吧!”秋绝弦一把抓住姜怀月,“我一路过来才知道这边竟然这么严重,你一个女娃娃,你怎么敢的!” “女娃娃怎么了?秋姐姐不也是一个人搞定了这么多人的吃食,然后单枪匹马的送来了吗?”姜怀月轻笑,“姐姐也是女英雄啊!” “还贫嘴!”秋绝弦气的拍了一下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搬了一天的沙袋,还当了一段时间的人刑沙袋,现在浑身疼的都快裂开了,被秋绝弦这么一拍,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打疼你了!”秋绝弦立刻拉住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赶紧摇头:“姐姐赶紧放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秋绝弦赶忙点头,然后回过头大声招呼着:“大家伙,快来吃饭了,又汤又热水,大夫可再三说了,不要喝外头的生水,尤其是河水!” 话音一落,所有人冲过来领吃食,秋绝弦带来的几辆牛车立刻就被围堵了起来,好在赵辰溪来的时候,还带了一队人马,很快就把人控制了起来,一个个有序的排队。 姜怀月累的双腿打摆子,领了饼子以后,直接在一旁坐了下来:“这个大坝只是暂时的堵住了,后面若是继续下雨,怕是早晚会再踏,等天气好了一定要立刻想办法给他堵起来。” 赵辰溪看着浑身已经湿透,不自主的在颤抖的姜怀月,抱来一床毯子裹在姜怀月的身上:“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去,接下来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官道那边的你已经处理完了。”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伤亡如何?” 赵辰溪默了默,最后摇头:“村子几乎没有了……” 姜怀月立刻沉默。 “一旦出现这种天灾后面很有可能就会出现疫病这种人祸,羌活已经赶去官道那边了,羌活的意思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掉!”赵辰溪低垂着眼,“然后再对整个村子进行熏艾,只是眼下,我们连遗体都还没有全部找到。” 姜怀月越发的沉默。 人在自然界面前往往会非常的渺小,一旦遇到这种天灾人祸,人就会变得跟蝼蚁一般,虽然姜怀月猜到过,那种大型的泥石流会直接掩埋掉整个村子,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几乎没有幸存。 与此相比,因为这边看守大坝的人在巡查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大坝有裂缝,所以第一时间遣散了周围的住民,以至于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没有伤亡。 姜怀月看着那些坐在泥潭里狼吞虎咽的百姓,只觉得心中酸涩:“那他们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我已经拜托秋家建立灾民村,临时安置,等大坝的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再由朝廷辅助他们重建。”赵辰溪垂眸,“杨大人这些年虽然受人胁迫,但一直将库房死死的守住,之江的银子,足以让我们安然度过这一次的天灾!” 提起杨大人,姜怀月瞬间又红了眼:“想必,没有人比杨大人更爱之江了!” 第281章 灾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安顿好灾民以后,姜怀月才坐上秋绝弦带来的马车,她浑身湿透,也累的厉害,和夕瑶语嫣头碰着头,挤在马车角落里直接睡着了。 秋绝弦看着脸上身上还裹着淤泥的姜怀月,从角落里拿出一床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他们的身上以后,才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睡着了?”赵辰溪骑着马走了过来。 秋绝弦点了点头,随后在马车外边坐好:“月月的手上和脚上都是水泡,想必也是累坏了,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赵辰溪微微垂眸:“这后头还有许多事要做,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季鹤轩那里,如何了?”秋绝弦忍了一整天。终究还是问了这句话。 “他正带着人在搜寻,这几日想必都是回不去了的。”赵辰溪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我已经给汴京送了信,我们两个会把这边的事情先处理好,再决定回去的时间,只是这段时间怕是又要麻烦秋大小姐了!” “我生在之江,长在之江,为之江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反倒是你们,你们原本就已经决定了回程的时间,大可以直接回去,却还是为了之江的百姓留了下来。”秋绝弦看向赵辰溪,轻声说道。 “都是天下的百姓,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赵辰溪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外头还在下雨,秋大小姐还是回马车里坐着吧!” “不妨事,让月月好好睡一会儿!”秋绝弦笑了笑,随后在车夫身边坐好,“走稳一些,别颠到他们!” 回去的一路上,格外的安静,除了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的轱辘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也分外的沉默。 眼下大家虽然都不说,但是心里都很清楚,之江这一次的天灾,损失惨重。 活生生被掩埋的两个村落,以及被大水冲塌的几个村子,眼下的安顿以及后续的重建,都是一件工程量非常大的事情。 姜怀月回到秋府,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赶紧起身去了安顿点。 一大早,便有人来报,说是有好几个人同时出现了高热,这种天灾,最怕的其实反倒是后面的人祸,尤其是水患,带来的极有可能会是足以灭城的瘟疫。 姜怀月上马车的时候,正好看见羌活叼着一个包子小跑过来:“等等我,我还没上马车呢?” 姜怀月看到羌活的时候,不免有些诧异:“你不是去官道那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边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季大人还带了好几个大夫过去,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羌活一边说着,一边往马车上怕,“反倒是大坝那边,听说是被洪水淹了,这种时候很多动物被淹死,腐烂以后就有可能导致瘟疫肆虐!” 所谓天灾人祸。 天灾往往伴随着人祸,大水过后,会出现大量的动物尸体,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动物尸体腐烂,很有可能就会污染水源,以至于感染瘟疫,而这种瘟疫,流传迅速,几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染给所有人接触过的人,不加以控制,就会在短时间内,陷入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 坐在马车上的羌活,一边啃咬着包子,一边清点药箱里的东西:“等会儿到了以后,你们都不要进去,我一个人去看看,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普通的风寒,还是瘟疫!” 姜怀月皱眉:“那若是瘟疫,你去了以后,那不是很危险?” “我们做大夫的自然有自己的防范方式,但是你们这些人就算跟你们讲了要怎么防范也未必做的很好!”羌活看向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与其花费时间更你们解释一大堆,要怎么防范,倒不如我自己去来的好一些。” 姜怀月看着羌活半晌,然后说道:“你若是去,千万小心些!” 羌活轻笑:“你把心揣肚子里,放心就是!” 其实,姜怀月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是瘟疫,纵然她防护做的再好,也是有可能会被传染的,但是眼下,他们人手紧缺,除了羌活,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这一趟来之江,还真是多灾多难的很。”羌活看向姜怀月,“不是这个,就是那个,都没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谁说不是呢!”姜怀月苦笑,“不过也只能说是刚好都被我们碰上了,毕竟听说是交上一次发大水是在十五年之前了,隔了十五年之久的事情还能被我们遇到,只能说是我们时运不济。” “十五年一次的大水,也能被我们遇到,就说明我们生来就注定是这里的救世主,怎么能说是我们时运不济呢?”羌活看着姜怀月,微微挑眉。 姜怀月被逗笑,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羌活的额头:“就你想法特别多!” 两个人说笑之间,马车很快就赶到了临时的安顿点。两个村子加在一起近五百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都挤在几个狭小的大通铺里。 这些百姓被带过来的时候,身上大多都被雨水浸湿,送人秋家第一时间送来了更换的衣物,但是因为没有洗漱的地方,换下来的潮湿衣物堆积在一起,经过一夜的发酵,如今已经有些发酸发臭,以至于整个大通铺的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呢?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算没有病也要憋出病来了。”羌活皱着眉头往里走。 “已经在找别的地方了,但是最快也要三五天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眼下这几天他们还是得在这里稍微挤一挤的。”姜怀月无奈的说道。 羌活皱眉,他当然知道安顿这些人不容易,但是作为大夫的本能,他对这个狭小的大通铺产生了非常大的恶意。 被派来照顾这些灾民的侍卫小厮,也是有些经验的,所以在知道有个别人生病以后,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安置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 第282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其中几个小厮一看到姜怀月,便小跑着上前来:“姜小姐,你们是来看那几个生了病的灾民吗?他们没有在这边的大通铺,他们在另外单独的一个小间里面,需要我带你们过去吗?” 羌活有些诧异的看向小厮:“为什么把他们安排在另外的一个小单间里面?” “是大小姐吩咐的,他说眼下这个情况,有人生病都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如果预防的不好,就很有可能会引发成瘟疫,所以当我们知道有人高烧不退,第一时间就把他们隔离安顿起来了!”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往外走。 “你们家小姐倒是早有准备。”羌活颇有几分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今早发现那几个人高烧的时候,还有其他人接触过吗?” “基本上没有人接触过,唯一跟他们接触过的一个小厮也被我们安排单独在那里照顾他们了!”小厮回头看了一眼羌活,“这些事情小姐放心就好,我们家小姐都是安排过的。” “看来你们家小姐给的银子很多,不然这世道上哪里有人愿意,豁出自己的小命去干这种事情啊!”羌活笑了一声。 “我们家小姐的确大方。”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我们家小姐从来不会逼迫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那颗红痣就生在那里,稍微注意的人就能看到,你小时候时常和我一起吃饭,你稍稍低头,我就能看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凤凌夏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脖颈,然后笑了笑:“掉了,这一整块皮都掉了,那颗红痣也就没了!” “你说什么?”纪珩之的手一紧,青筋暴起,“什么叫做一整块皮都掉了?” 凤凌夏看着纪珩之好一会儿,扒开纪珩之的手,扯下自己的衣角,露出大片的肩胛:“我从悬崖上跌下去,岩石,树枝,将这快皮肉划得七零八落,然后这一块皮肉,慢慢的溃烂,师傅用烧过的匕首,一点一点刮掉腐肉,再重新生出来的皮肉!” 纪珩之的唇上血色尽褪,眼眶里慢慢爬上血丝。 凤凌夏拉好衣服,笑着看向纪珩之:“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从一个乞儿变成永宁府二公子的?” “那一日,我原本就要回永宁侯府,我原要和你道别,可你没能等到我说话,就说要去买豆花,然后这一去,就整整八年!”纪珩之深吸一口气,“凤凌夏,欠我的那一碗豆花,你什么时候还?” 凤凌夏看着纪珩之,面上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来,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纪珩之的眼角:“为了一碗豆花,把我绑走,你也太小气了吧!” 纪珩之笑,一把抱住凤凌夏:“为了一碗豆花,我找了你八年,凤凌夏,为了这八年,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买一碗豆花吗?” 凤凌夏被纪珩之抱得很紧,她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笑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是真的已经死了吗?” 纪珩之抱着凤凌夏的手一僵,然后慢慢松开她:“我想过,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凤凌夏,即便你身上没有她应该有的那个红痣我也不在乎,哪怕你是假的凤凌夏,我也不在乎!” 凤凌夏沉默了很久,她抬头看向纪珩之:“那你的眼睛呢?” 纪珩之愣住了,许久以后,他才说道:“异色瞳在京城里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学习他们的生活方式,我都是异类,为了活下去,我想办法改变了我的瞳色!” 凤凌夏摇头:“怎么可能?瞳色是天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改变掉?” “对啊,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呢!”纪珩之笑了笑,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凤凌夏张了张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不懂纪珩之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纪珩之也不懂,她为了活下来,又经历了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重提一遍,因为那处的会让你自己感受到当年的痛楚以外,没有几个人可以感同身受。 夜色已经不早了,纪珩之宽衣,准备上床睡觉,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纪珩之究竟是谁,风凌夏看着他脱衣服的时候就格外的奇怪:“你小时候明明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怎么长着长着就这么的魁梧了呢?”纪珩之反倒有些不习惯凤凌夏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拿着衣服默默地去了屏风后面:“你一个小姑娘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小时候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凤凌夏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的正中央,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 纪珩之换好衣服以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纪珩之:“你这样,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凤凌夏抱着枕头,笑的咯咯响:“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姑娘在那看待了?” 纪珩之叹了口气,懒得理他,兀自在床上躺下:“你还不睡觉吗?” “我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一点都不困!”凤凌夏看着纪珩之,笑着说道。 纪珩之被凤凌夏看的有些发毛,干脆坐起来:“那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凤凌夏忽然凑到纪珩之面前,细细的看着纪珩之的脸:“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记得,你明明是一个乖巧可爱还很漂亮的瓷娃娃,为什么几年不见,你就成了杀人如麻,没心没肺的杀神鬼面将军了呢?” 凤凌夏忽然的靠近,让纪珩之浑身僵硬了一下,过了半晌,纪珩之推开凤凌夏:“行伍出身的人,哪个人身上不带点杀气,我要是身上没背点人命,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凤凌夏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若是我那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的没出息,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被皇帝绞杀!” 纪珩之沉默了一下,然后躺回去,用自己的手臂枕着自己的头:“一个家 第283章 堵缺口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羌活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面色凝重,走到姜怀月身边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赶紧退后一步:“月月,我需要人手!” 姜怀月方才的那句“你放心”瞬间化为乌有。 “怎么回事?”赵辰溪微微蹙眉。 “那个孩子的症状很奇怪,并不是普通的伤寒,但是因为来的太突然,所以我没有办法确认,到底是什么!”羌活看向赵辰溪,“你们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一个屋漏偏逢连夜雨,姜怀月的脸色垮了又垮,最后才开口说道:“我这就让南知意带人过来!” 在听到南知意三个字的时候,羌活的脸色微变,她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说道:“好,让他多带几个军医过来!” 姜怀月感觉到了羌活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都会没事的!” 赵辰溪派出去的人马,在当晚就悄无声息的封了城,一张张鲜红的告示贴满了整个之江的大街小巷。 之江城从今日起只进不出; 所有人不允许靠近城北的郊区; 城中百姓无事不可随意外出; …… 一条又一条的宣告,顿时闹得人心惶惶,有人开始慌乱,哄抢粮铺,却被人粮铺掌柜的告知,所有粮食都已经被官府收购,每家每户只能凭借户籍证明前往州府粮仓购粮。 此举无奈,为的也是控制住百姓哄抢粮食,一旦百姓陷入恐慌,最先出事的,必然就是粮食问题,为了避免有恶毒的商贾借此哄抬物价,季鹤轩第一时间带着州府的印章,在大半夜的时候,敲响了之江城里的每一间粮仓。 即是百姓,必然也有头脑发热的,站在人群中大喊大叫:“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官府收购粮仓私粮的事情,必然是你们这些奸商,不肯将粮食拿出来,等到我们弹尽粮绝的时候,再拿出来高价出售,奸商,奸商!” 挤在一旁的百姓们听到这番挑拨人心的话,难免也会感到焦灼,一时之间,便有不少人跟着一起叫嚷。 一场大雨,不仅冲毁了堤坝,还冲塌了官道边上的山脉,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一次天灾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如今的州府衙门甚至都还没有到任上个太守,被两个外来的大官管着,这会儿他们突然封城,难免会让这些人变得跟外的不安。 “他们里面肯定有粮食,咱们进去抢!”有一个刺头突然喊道。 “对,咱们进去抢!” 就在掌柜的面红耳赤的解释着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鞭响,吵嚷的人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回过头看过去,随后就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姜怀月。 她一身红衣,抬头挺胸得到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长鞭,她看着方才起哄的人,冷声说道:“刚才是谁在说,要抢了粮仓的?” 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人群里躲,却被语嫣直接拽住了衣襟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姜怀月看着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冷笑一声:“州府之所以会提前收购所有的私粮,为的就是防备你们这些人,之江此番已经遭遇天灾,你们还要挑起人祸,州府的粮仓自有存粮,所有的粮食都按照原价售卖,每家每户,凭借家中户籍,即可购买,绝不会少大家一口粮食!” “你说是就是啊,官商勾结从古就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要趁机搜刮一波百姓的民脂民膏!”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又一次大喊。 姜怀月的眉间瞬间多了几分不耐,她看着地上的男人,一身襦衣,并非地痞流氓:“我说说话怎么咬文嚼字的,原来是一个酸襦书生!” “你一个女子,不在后宅相夫教子,却跑到街上抛头露面,还骑着高头大马,简直有伤风化……” “闭上你的臭嘴!”姜怀月怒骂,“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是斥责官商勾结,你可知道如今管着之江城的两位大人是何人,你说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那你可知道,你一个穷酸书生,读不懂天下文学,只会在这里掐酸冒尖,有多小人嘴脸!” “我听说,如今管着之江的那两位大人,以为是大理寺卿,另外一个,可是当朝陛下的亲弟弟九王爷,这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又何必勾结商户搜刮民脂民膏?” “就是啊,还有这位,应当是那位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我可听说了,前两天,她一个女儿家,带着自己的护卫和几个婢女,生生用身体堵住了缺口,这才一点一点的堵上了大坝!” “一个女儿家,下水堵缺口?真是好大的勇气啊!” “谁说不是呢!”一个女子轻声说道,“我就没见过穿着一身铠甲还能那么俊朗的女子,她若是男儿啊,那必然是一代名将!” 议论的声音愈来愈多,那被摁在地上的书生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怨怼:“你们不过就是仗着出生好,不过就是会投胎罢了!” “那你下辈子,投个好胎!”语嫣皱着眉头,将男人一把拽了起来,“把他带去州府,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诽谤朝廷命官,意图挑拨百姓是个什么罪名!” 男人被带走以后,围在一起的百姓纷纷看向姜怀月,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忍不住问道:“官道坍塌,外头的粮食运不进来,里头的农田又被淹没,我们会不会断粮?” “州府每年收来的粮税,你们以为在哪里?”姜怀月淡淡的开口道,“除了每年需要上交的一部分,其他都在州府,够之江的百姓们,吃上个一年半载的,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不过大家最好还是听告示上的话,没事,不要出门!” 其中有几个人听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去:“走了走了,回家待着,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又帮不上什么忙,咱们就努努力,别给朝廷添麻烦!” 又不少人在听到这番话以后,纷纷转身离开。 第284章 焚尸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为了避免有人因为好奇心,亦或者为了一些私事去城北,赵辰溪派了人马戒严,所有经过的人,都要被再三盘问,但是没过几日,城中还是传出了消息,说是城北的灾民村里,已经出现了瘟疫。 而且经过人传人,消息变得格外得到离谱。 且不说,羌活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瘟疫,可是外头,却已经传得有模有样了,甚至已经传出饿殍遍野的味道了。 眼看谣言变得越发离谱,赵辰溪皱着眉头,又一次在告示上摁上了州府的章印。 季鹤轩忙着重建被泥石流毁掉的官道,赵辰溪每日里盯着大坝的重建,他们怎么都抽不出空来管灾民村的时候,没办法,只能让姜怀月来牵这个头。 但是因为前面有姜怀月不顾自身安全,亲自涉险救灾,住在灾民村的人,对她格外的信任,每次当她去灾民营的时候,经过的人都会喊一句:“姜小姐!” “姜小姐,让你准备的艾草呢!”羌活忙的晕头转向的,一瞧见姜怀月就大声喊道。 姜怀月先是一愣,随后快步上来:“已经让秋姐姐在准备了,你要的那么多,总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准备的!” “时间?这里的病可不等你们准备!”羌活忙的有些炸毛,讲话也格外的冲。 姜怀月看着羌活眼底的青黑,有些无奈:“下午就会送过来,我瞧你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去睡一会儿,这里我来盯着!” 羌活却不愿意,她坐在那里翻找了医术:“里头那个孩子磕的吐黑痰,我试了很多种药,都没有半点的气色,倒是那两个大人,瞧着似乎好了不少,若是瘟疫,最开始得的人,很难有活下来的,但若是不是,那个孩子的症状也太过奇怪了!” 姜怀月对医术这个东西是一窍不通,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听着羌活的话,许久以后才冷不丁的说道:“我听不懂!” 羌活白了一眼姜怀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的?” “我又不学医,不懂不是天经地义得到吗?”姜怀月挑眉,“难不成,你就天下之事皆有所闻?” “滚蛋!”羌活烦的很。 就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秋絶弦带着好几处的艾草提前送了过来,她身子纤弱,姜怀月担心她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不让她进来,只让她把东西送到门口。 自从姜怀月来了这城北,基本上也就没有再回过秋府,有什么都是派人传话,拜托秋絶弦送过来。 姜怀月得了消息,便赶紧出去拿东西,她远远得就看到了站在外头的秋絶弦:“秋姐姐!” 秋絶弦听到姜怀月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却被一旁的守卫拦住:“秋小姐,不好再往前走了,危险!” 秋絶弦无奈停住脚步:“月月,这场大水,淹了许多仓库,艾草紧缺,我已经想办法买了城中所有的艾草了,若是还是不够,怕是就得等官道修好,让外头送进来了,大坝被冲毁,码头也被封禁了,我们这儿几乎买不到多的艾草了!” 姜怀月听到这个消息,倒也并不惊讶,她点了点头:“舅舅说,官道那边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好了,至于码头,海运人员复杂,不好控制,眼下封掉码头也是无奈之举!” “我明白!”秋絶弦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怀月,“月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里头流传的是不是瘟疫,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些,凡事,多想着自己!” 姜怀月笑着点了点头:“秋姐姐放心就是,只是眼下我跟舅舅都忙的不可开交,后方补给的事情,什么都要你来做,实在是……” “你不是还给我留了红袖和青禾青玉嘛,他们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手脚也很是麻利,做起事来,尤其的快,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秋絶弦笑着说道。 姜怀月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里头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狗剩吐血了!” 姜怀月心头一跳,赶紧让秋絶弦回去:“秋姐姐,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待了!” 没等秋絶弦说一句小心,姜怀月已经跑了回去。 狗剩就是那个长时间高热不退,剧烈咳嗽,并且开始吐黑痰的那个孩子,而刚才冲出来那个,则是她那位已经有些好转的母亲。 羌活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过去的,她捂着口鼻,全副武装的冲了过去,随后在一把将跟过来的姜怀月推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姜怀月的心都快要提起来了,够剩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病人,他的生死甚至决定了这一次,到底是不是瘟疫。 等在外面的姜怀月有些坐立难安,就在她在院子前走到第两千五百步的时候,羌活一把推开了门。 姜怀月满脸希冀的看向她,她犹豫许久,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而就在下一瞬,屋子里爆发了哭声和哀嚎。 母亲失去儿子的那种痛苦哀鸣,在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 “可以断定是瘟疫了!”羌活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淡淡的说道,“准备应对吧!” 姜怀月闭了闭眼:“架焚尸场!” 语嫣一顿,随后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瘟疫的尸体,是不能土葬得到,所有得了瘟疫得到人,最后只能一把火烧掉,烧掉以后的骨灰,都要深深地掩埋,为了避免传染更多的人,所有人都要这么做。 一旦架起焚尸场,就说明,这一场瘟疫已经爆发,而且即将,会死很多人。 耳边的哭声不断,姜怀月和羌活却也只是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直到进去两个全身防护得侍卫,生生将那个男娃娃从母亲的怀里拖拽出来,然后再她的哭声中,用担架抬去焚尸场。 女人面色灰白,眼球泛黄,如今痛哭一场,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瘫软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 姜怀月看了许久,最后却也只能决绝的转身,生离死别的场景,没人愿意一直看着。 第285章 瘟疫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远远的站着,亲眼看着那个孩子被抬上焚尸台,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身后,是凄厉的哭喊声,而不远处,则是众人恐慌的议论声。 姜怀月看着听到消息以后,纷纷从大通铺里走出来的人们,他们一个个面露恐惧,紧紧的拽着身边的家人,眼中,满是惊恐。 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一死,尸体一烧,那就坐实了瘟疫肆虐,而他们这些人,前些天,才和那一家人挤在一个大通铺里。 恐惧,绝望,在瞬间,侵入所有人的大脑中,有人开始大吵大闹,大喊着要离开这里,要逃离这个恐怖的人间炼狱。 “放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有几个受不了恐惧的人,揽着自己的家人就往外跑,眉眼间满是恐惧。 守着门口的侍卫纷纷拔出长刀:“没有通行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所有的侍卫早早的换上了羌活送来的衣服,也遮掩住了口鼻,尽可能的减少被传染的可能性,但即便如此,当他们看到那么多可能得了瘟疫的人向着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他们这些长年累月舞刀弄枪的人,竟然也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恐惧。 “你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想要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到时候再一把火把我们全烧掉!”带头的男人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就是,你们快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如果我放你们出去,你们也进不了城,如果你们真的染了瘟疫,你们离开这里,也就不会有人愿意给你们医治,你们最终的结局,无非就是曝尸荒野!”姜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带头的男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姜怀月,怒声骂道:“你们说的好听,难不成在这里,我们就有机会活下去了不成,你们带来的这些庸医,难道就能治好我们了不成!” “我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保证,我想普天之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大夫敢做出这样的保证!”姜怀月看着男人,冷声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你们,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治好你们!”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那可是瘟疫呀,那可是可以让遍地饿殍的瘟疫呀!与其相信你们可以治好我们,倒不如趁着现在我们还有活路,还没有被传染,放我们走,让我们自己去谋一条生路。”一旁的一个女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哭诉着,“我们大人要是没了,那就没了,可是孩子呢?孩子要怎么办?” “你们出不去的!”姜怀月叹息一声,“且不说你们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有没有得瘟疫,就算你们没有得拼了命的逃出去,外头的人也不会接纳你们。” 女人心中一酸,下一刻,便瘫软在了地上:“那难不成,接下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羌活是最好的大夫,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在这里等死!”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人,缓缓扯下脸上的面罩,“诸位父老乡亲,烦请你们相信我,我也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瘟疫彻底结束!” 在姜怀月扯掉面罩的那个瞬间,语嫣的心瞬间提到了心口,她满眼的恐惧和担忧,她几乎本能想要上去将姜怀月的面罩拉上来,却被羌活死死的拽住了手。 “她需要安抚所有人的情绪。”羌活看着语嫣,一字一句的说道。 语嫣红着眼,硬生生的忍住了上去的步伐。 站在那里的百姓们,看着扯下面罩的姜怀月,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愕。 可是人性总是如此,当一个上位者毅然决然的站在你的身前,告诉你他与你共同进退,你的心中会莫名的升腾起一股奇怪的勇气。 为首的男人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然后转身抱起自己的孙女,目光紧紧的盯着姜怀月:“姜小姐,这是我最小的孙女,他现在只有两岁,他甚至还没有尝过大米饭的滋味,我只求姜小姐,信守承诺,可以让她平安无事的长大!” 姜怀月没有办法保证,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活下去,但是他可以保证:“我坚决与大家共同进退。” 那些百姓,终究还是信了姜怀月的话,他们一个一个步履蹒跚的离开,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寂寥的背影,忍不住皱眉。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垮了年久失修的大坝,在一夕之间,毁掉了他们的家园,如今更是把他被困在了死亡的恐惧里。 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异常的艰辛恐惧。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百姓还是选择相信姜怀月会一直坚定的陪在他们的身边。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以后,羌活第一个冲到姜怀月面前,她立刻将姜怀月的面罩带好,然后拉着她往药房走:“我熬了药,你先跟我去喝一碗!” “不是没有药治吗?”姜怀月满脸惊讶。 “瘟疫的确没有药,但是从古至今的医术里,从来没有缺过可以预防瘟疫的方子!”羌活拽着姜怀月往药房走,“这几日,你就待在药房里,乖乖喝药,哪里都不要去,等确定没什么事了,你才能走!” 姜怀月被羌活带到药房,一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非常浓郁的药渣味。 姜怀月近乎本能的伸手遮挡,然后冷不丁的问道:“那这屋子里是熬了几千斤的药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这可是瘟疫,而不是简单的伤寒。”羌活眉头紧锁,随后走到一个又一个的药罐子前,闻了又闻,最后拿出一壶黑漆漆的汤药,给姜怀月倒了一碗,“喝吧!” 那碗汤药,多半是姜怀月这辈子吃过的最恶心的一碗汤药了,又苦又涩,喝完以后嘴还发麻,姜怀月喝过药以后,恶心的只想吐,奈何羌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所以纵然恶心的厉害也只能生生的忍着,不敢有一点想吐的意思。 第286章 爆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瘟疫在第三天,彻底的爆发开来。 被安置在临时安置点的百姓们,有大半的人出现了恶心,呕吐,甚至高烧昏厥。 瘟疫的影子,在一夜之间笼罩了这处原本喧嚣热闹的安置点,以往的交谈说笑声,都被一阵阵的哭声和哀鸣声所替代。 为了避免瘟疫继续扩散,姜怀月只能命人把已经出现症状的人和没有出现症状的人分开,而这一举动,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人总是格外的脆弱,尤其是在病重的时候,谁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可以有家人作陪。 可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姜怀月不得不这么做,她把暂且看起来还健康的人安顿在一起,他们每天都要喝雄黄酒,熏艾叶,为的就是熏走那些病患在他们身上遗留下来的赃物。 而那些已经出现症状的人,只能根据轻重缓急,分成三个类型,最严重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一间屋子,稍微好一些得到,就是两个人,再好一些的就是大通铺。 最先扛不住的,往往都是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和年幼的孩子,但是连着三日,住进单人间的却只有老年人,而并没有看起来更加脆弱的幼儿。 “死的第一个人,不就是个孩子?”姜怀月看着面前大量需要研磨的药材,有气无力的说道。 “按照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几日,那些幼童分明比那些大人和老人恢复的更加快!”羌活低声说道,“月月,你说有没有可能,孩子的身体会比大人来的好一些?” “也不是没可能的!”姜怀月挑眉,“高烧不退的孩子,虽然危险,但退了烧恢复的也快,可是老人家就不一样,高烧以此,就几乎挖空了他的身体,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养不回来,这才有了病去如抽丝的说法!” 羌活微微蹙眉:“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觉得这场瘟疫,或许,最终倒霉得到,会是那些已经上了年纪,或者身体不太好的成人!” 姜怀月对此并没有反驳,她只是回头看向羌活:“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羌活摇了摇头:“瘟疫之所以被称为瘟疫,就是因为它传染极其的快,而且没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对症下药的药子,以至于,每次瘟疫,最终换来的,都是大面积的伤亡,我换了很多种药,现在能做到的,只是治标,只是尽可能的延长他们的生命。 就在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语嫣突然推门而入,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她带着厚重的面罩,看到羌活以后,便赶紧上手拽住她:“快跟我来,有个病人不行了!” 羌活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戴上面罩以后,立即转身离开,眉眼间满是决绝。 等到季鹤轩和赵辰溪抽了空赶来的时候,焚烧场的尸体已经快要堆不下了。 安置营地里也已经没有了哭声,所有人都像极了行尸走肉,失去母亲的孩子,呆滞的抱着母亲生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玩偶,不知所措的坐在人群之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艾叶的味道,与死亡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远处传来的哭声尖锐而刺耳,像是死神的嘲笑,赵辰溪想要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守卫拦住:“王爷,姜小姐再三交代了,你们不许进入城北安置营!” “为什么?”赵辰溪满脸的莫名。 “姜小姐说,瘟疫凶险,并不是闹着玩的,她一个人在就够了!”守卫如实传达姜怀月的话。 一旁的季鹤轩心下一着急,一把抓住了赵辰溪的衣领:“你为什么会让月月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去重建官道的时候,再三嘱咐你,让你照顾好月月,这就是你的好好照顾了,赵辰溪,你是不是疯了!”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季鹤轩,直到姜怀月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他在放开了拽住他衣襟的手:“姜怀月,你给我出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我不能出去!”姜怀月眸光清冷异常,“谁也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瘟疫,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去了,就是对之江百姓的不负责任,而且我也答应过他们,我会跟他们共存亡!” “姜怀月,你是不是疯了!”季鹤轩立刻红了眼,“那可是瘟疫啊,那不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季鹤轩,随后笑了笑:“舅舅难道还不相信羌活吗?有羌活在,我是不会出事的!” 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时候,赵辰溪忽然掀翻拦在他面前的守卫,毅然决然的走进来疫区,他眸光坚定:“本王姓赵,没有人可以比本王更好的安抚人心,季鹤轩,外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赵辰溪!”季鹤轩立刻瞪大了眼,“你是不是也疯了,你们是不是都疯了,那可是瘟疫,你们进去以后,让我怎么办,你们都给我出来!” 姜怀月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赵辰溪,本能的伸出手去推他:“出去,你快出去,你是不是疯了,这里面可是瘟疫啊!” “我知道!”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难道不知道吗?” 姜怀月愣在了原地,他们当然都知道了,只是他们依旧毅然决然的走进这个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栅栏里,坚定的向着四处散发了尸体焚烧气味的疫区走了进来。 在疫区的角落里,一座座临时搭建的帐篷成为了所有大夫的临时战场,燥热的夏日之下,他们穿着厚重的白色长袍,带着面罩,汗水湿透了衣服,却依然坚守,每一个患者的眼神都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毅然决然的守护在这里的大夫,为他们带去了希望和安慰。 季鹤轩气恼的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揪出来打一顿,但是最后,却也只能咒骂一句,然后转身回了之江,现在的他,需要保证物资的绝对充裕,只有这样,被困在安置营的人,才有更多活下来的可能。 第287章 暴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瘟疫带来的恐惧很快就弥漫到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安置营每天都会死很多人,明明昨天还在和你说话的孩子,今天就有可能满面枯黄的躺在了焚尸场,守在安置营的人,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惨叫声,哭喊声,这种声音就像是魔音一般,一直在他们的耳边反复响起。 每个人的精神都异常的紧绷,为了避免这些守卫率先崩溃掉,姜怀月强制要求他们,每隔三日就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出现了呕吐晕厥的抵抗症状。 而作为大夫的羌活,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却也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的,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坐在羌活对面的姜怀月,看着面前这个从始至终都非常冷漠的人,不由得低声问道:“那你呢?你还好吗?” 羌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我?我一个做大夫的,什么没见过?” 姜怀月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羌活。 “我虽然年纪小,但小时候,也跟着师傅如果得瘟疫的地方!”羌活放下手里写方子的手,目光微微收敛,“我还记得,因为草药急缺,能够吃到药的都是一些富贵人家,死的全是平民!后有一群暴民,在医馆门口绑架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那个孩子吃了我制的药!” 姜怀月知道那件事,但并没有阻止羌活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听着。 “那个孩子实在第三天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头,骨头,还有肝脏,他的血肉,全被那些病人分食,就因为他得了瘟疫,并且被我治好了,那些人坚定的认为,他身体里流动的鲜血,可以抵抗可怕瘟疫!”羌活冷笑起来。 姜怀月抬手轻轻拍着羌活的肩膀。 “可笑的是,竟然真的有人,因为食了血肉,而康复了!往后,那座城,就像是变成了人间炼狱,但凡痊愈了的人,不论是孩子,女儿,还是老人,都成了那些病患嘴里的血肉!”羌活苦笑,“我甚至不知道,那些活着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姜怀月盯着羌活看了很久,然后低声说道:“之江,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话音刚落,外头就闹开了,正当姜怀月满脸困惑的往外走时,羌活突然一把拽住了她,下一瞬,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鸡蛋,就那么直直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姜怀月来不及反应,羌活就立刻关上了门,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外面凄厉的咒骂声:“废物,你们都是废物,你们不是说可以救我们的吗?那我儿子怎么没了,啊!怎么没了!你们出来……” 羌活很淡然的擦掉头上的蛋液,随后回到桌子前坐好:“这些日子,若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外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闹开了!” 瘟疫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炸裂的噩梦,无时无刻的盘踞在每个人的心里,当身边的亲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离世,再坚强的人也会陷入崩溃。 而安置营也的确就像羌活说的那样,彻底的闹开了,最后,还是惊动了军队来镇压,才控制住局面。 可是大家也都很清楚,这种镇压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医治瘟疫的办法,整个浙江早晚会陷入暴动之中。 季鹤轩因为不放心,还是在姜怀月的拒绝下,来见了他:“之江的事情已经上报朝廷了,朝廷马上会下派人员来这里,我可以安排你先回汴京!” 纪珩之将几个信得过的人都留在了这里,除了副将会带一小队人马回京以外,虚的人都会留在这座县城里,直到新的县令上任。 纪珩之骑着马在前,然后发现身边的人缓缓放慢了脚步,他回归头来,便看到凤凌夏回头看着这个太平县:“瞧什么呢?” 凤凌夏收敛心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富庶的江南,竟然已经从里烂到外了!” “当今太子是个草包,却又大权在握,难免的。”纪珩之冷笑,“老皇帝为了稳住太子的地位,肃清了太多皇子的势力,但是有一些人,他就是阿斗,扶不起的阿斗,费心费力的去辅佐他,他依旧是扶不上墙的一坨烂泥。” 凤凌夏看着纪珩之,收紧缰绳:“走吧!” 他们要先去最近的码头,走水路回京城,其实太平县里就有水路,但是纪珩之觉得不安全,可能会被人跟踪,就决定先走陆路,等到下一个县城再换水路。 凤凌夏没有看过地图,只知道向东走,赶了一日的路,还得走半天才能到最近的一个码头,纪珩之决定住店。 距离太平县最近的县城就是坞根县,县城不大,而且相比太平县,这个县城就贫瘠很多,街道也比太平县看起来萧条很多,但是城门口却是守得严严实实的。 纪珩之走进坞根县的时候,被仔仔细细的盘查过,好在纪珩之做的假身份没有半点问题,他们一行人很容易就进来了,住店的时候,一身男儿装的凤凌夏终于有了一个房间,不用再和纪珩之挤在一起了。 凤凌夏脱了鞋躺在床上,他们奔波一路,说不累是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躺在那里竟然睡不着。 过了许久,凤凌夏决定洗个澡,刚打开门,就看到住在她对面的纪珩之也打开了门,凤凌夏看着他,一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以后,问道:“要出去?” 纪珩之点了点头:“对,去租船!” “一起吗?”凤凌夏待着也是无聊,就想着一起去,“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买一点带着路上吃!” 纪珩之看了一眼凤凌夏,然后点头:“也好!” 纪珩之出门,半夏就会一直跟着,寸步不离,但是这一次,纪珩之却没有让半夏跟着:“在这里好好守着,哪里也不能去!” 第288章 临阵脱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纪珩之说的很轻,但是就在他身边的我还是听了个清楚。 我看了看纪珩之浑身上下,很显然,他什么都没有带,也就是说,那些证据,他都放在了客栈,我有些紧张:“你就把东西放在客栈?” “总比随身带着安全些!”纪珩之看了一眼凤凌夏,然后轻声说道。 凤凌夏觉得纪珩之说的也没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就这么放着的话,要是丢了,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半夏可不是吃素的!”纪珩之说着,快步往前走。 我们住的地方离码头很近,没走几步都到了,刚好有船靠岸,都是运的货,一个人招呼了一声,就有一堆人上去抢着干活,这个年头,有活干,才有饭吃。 人群中,凤凌夏好几次都差点被撞倒,她就干脆不过去了,找了个茶肆喝茶,看纪珩之去租船。 租船的船老大说,这里的船可以坐,但是没有专门的小船租给他们,他们此行也没几个人,租的船太大,如果在路上遇到水匪,反倒危险:“明日有船入京吗?” 船老大笑着点头:“我的船今天下完货,每天早上上货,明天下午就能走,走吗?” 纪珩之点头应下:“好,多少银子?” “一个人五两!”船老大笑着说道。 纪珩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然后看向坐在外头的凤凌夏:“那位是我娘子,女人娇气,从小就娇惯着,吃不得苦,您多费心,帮我收拾一间好一点的屋子!” 船老大顺着纪珩之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白白净净很清秀的小公子,这会儿正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船老大收了钱,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放心!” 纪珩之回来的时候,凤凌夏正在和边上坐着的几个妇人说笑,妇人都是在这边做活的,那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儿啊,说话还特别甜,一时之间都特别喜欢和凤凌夏说话,以至于纪珩之站在边上,好半晌都插不上话。 纪珩之也不着急,就干脆在凤凌夏身边坐下,要了一碗茶,坐在那里听凤凌夏和这些妇人们聊天。 妇人们总是会叫省得好看的公子哥吸引住目光,不多时,便有人问:“这位公司也是夏公子你的朋友吗?” 凤凌夏回头看了一眼纪珩之,然后点头:“是……” “我是他夫君!”纪珩之忽然开口打断凤凌夏。 凤凌夏眼看着那些妇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冷淡:“原来是夏公子是女子啊!” 凤凌夏赶紧摇头:“你们别理他!” 妇人们以为凤凌夏是在解释自己不是女子,但是并没有解释纪珩之不是他夫君,然后几个妇人的目光就逐渐变得暧昧:“哦呦,原是这样啊,这种事情倒也不必隐藏,我们虽然都是市井妇人,但对这些事情也看得开,不会说什么闲话的。” 凤凌夏还想解释,却被纪珩之叫住:“你方才不是说要去买些吃的,如今茶也喝完了,还不走吗?” 凤凌夏没办法,只得跟着纪珩之走。 纪珩之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拉着凤凌夏就走了。 凤凌夏往前走的时候,还听到几个妇人在议论。 “那夏公子瞧着这种细皮嫩肉的,比咱们这些做女人的看起来都要娇贵,肯定是下面的!” “那也说不准的,你看那个公子,虽然高高瘦瘦的,可是瞧着冷情,说不定这种闷骚的才在下面呢!” 凤凌夏当时差点没被绊死,要不是纪珩之一直拉着她,她这会儿早就面朝地砸了下去,这市井妇人啊,没有念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深闺大院的闺阁小姐做派,脸皮最是厚,说起黄话来,有些刚成婚的男子都受不得他们。 如今他们两个,成了他们嘴里那些不受世俗框架所束缚的相爱男子,指不定到明天早上就得传出几百个版本来,凤凌夏有些无奈,她抬头看向纪珩之:“人家都觉得你是断袖了,你也不解释一下?” 纪珩之挑眉:“总归我是上面的有什么好解释的?” 凤凌夏有些懵,她完全没有办法看懂纪珩之这个男人的想法:“这个时候是不是上面的很重要吗?” 纪珩之点头:“很重要!” 凤凌夏头疼,不想理他,好在纪珩之也没有打算就这件事一直说下去,他们走在街道上,四处逛一逛,想要买一些干粮,到时候带在路上可以吃。 经过一个卖糖果的铺子时,纪珩之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我们买一些糖果吧!”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凤凌夏有些奇怪。 “我是不喜欢吃,但是你得买一些酸果子,我记得你晕船,我们这一路要直接坐船到京城坐的更久一些,你还是多买一些酸果子带上,不然在船上你要是一直吐,那可受不了的。”纪珩之看着凤凌夏,轻声说道。 凤凌夏看了一眼纪珩之,然后走进糖果铺子:“还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还记得我我晕船。” 纪珩之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你多买一些!” “知道了!”凤凌夏抬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买一些酸甜的果子,杨梅干什么的,多给我包一些!” 老板娘赶紧应下,然后就去称果子了。 凤凌夏在等老板娘包果子的时候,纪珩之竟然径直走进了一家饰品铺子,凤凌夏抱着一堆果子去找纪珩之的时候,就看到纪珩之拿着一根朱钗,然后在掏银子,凤凌夏笑着问道:“呦,买朱钗呢,是给哪个小娘子买的?” 纪珩之付完钱,走到凤凌夏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果子,然后把朱钗递给她:“给你买的!” 说完,纪珩之就走了。 凤凌夏赶紧跟上。 自打凤凌夏想起纪珩之是小时候的那个珩之以后,纪珩之对她不像之前那般霸道不讲理,反倒多了几分生分,对她说话也比以往更加客气了一点,其实这个样子的纪珩之,更像小时候的珩之,可爱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凤凌夏却总是有些不大习惯。 第289章 狼心狗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见他摔倒,又有些歉疚,一边将人扶起来,一边念叨:“谁叫你拽着我了,活该你跌倒!” 赵辰溪抬起头来,额头摔得乌青,但还是对着姜怀月笑。 姜怀月瞧他这幅样子,忽然想起前段日子贴身侍女莫然同她说的事,说是她母亲娘家的亲戚,生了个儿子,是痴傻的,听说也是这般,不说话,只会偶尔说一两个字。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也是个痴傻的,所以才会被丢在这里,心中越发觉得怜惜,忍不住说道:“你要不要吃面,要吃的话,我去买一碗。” “回来吗?”赵辰溪抓着姜怀月的衣角,傻愣愣的笑。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就去买碗面,一会儿就回来!”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在确认姜怀月真的会回来以后,赵辰溪才慢慢说松开手。 姜怀月去路边的小摊贩那里买面的时候,面摊的老板知道她是买给赵辰溪的,刻意压低声音同姜怀月说:“那是个狼人,姑娘同他相处,怕是不好!” “狼人?”姜怀月有些不解,“什么叫做狼人?” “姑娘可曾瞧见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狼眼,他可是狼的孩子,可是会吃人的!”面摊上的小贩说着,还一脸的惊慌。 姜怀月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何赵辰溪会被那些孩子欺辱了,姜怀月瞧着面前的小贩,忽然想起先生曾同她说过的话:“世人对着世间,有太多的未知,因为未知,而心存敬畏,因为未知,而心生恐惧,而恐惧,则会让人心生恶意!” 姜怀月看着小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父亲曾去过塞外,波斯国中,尽是金发碧眼之人,瞳色不同并非异人,只是我们不曾见过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望小哥莫要因为狼人这等无稽之谈欺辱他才是!” 小贩或许是没想到姜怀月会这般说,有些羞恼,真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妇人打断:“姑娘说的是!” 姜怀月不再说什么,端了面就走:“过会儿就将碗筷送还给你!” 走出不远,就听到那个夫人说:“那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你若与她起了冲突,与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你们也不过是见那孩子小,又没人照料欺负他罢了,万一有一日,他那老子来寻他,也有你们受的!” 小贩自是不再说什么,只是皱眉,觉着晦气。 姜怀月端着热腾腾的面走回到胡同里的时候,赵辰溪就乖乖巧巧的坐在地上,地上吐了好几颗山楂核,姜怀月看了看周围,也没地方放,就端在手里,把筷子递给赵辰溪:“快吃吧,糖葫芦可吃不饱,还是得多吃些主食,我让人老板加了个煎蛋,你赶紧吃!”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好半晌,才怯生生的伸出手拿住了筷子。 姜怀月也不在意地上脏,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地上,看着赵辰溪一口一口的吃着面,姜怀月见他食不言,吃饭的样子也很有教养,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你父母呢?” 赵辰溪直接被面条噎住,咳嗽了许久,姜怀月赶紧帮着顺气:“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尽管吃,我不问你就是了!” 好一会儿,赵辰溪才缓过气来,他擦了擦嘴,低下头,接着吃面。 姜怀月见他这般,想起方才那小贩那般说他,就有些可怜他:“我给你银子,你却不去买吃的,是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卖你?” 赵辰溪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汤,才点头,却依旧没吭声。 姜怀月越发觉得赵辰溪可怜,想着都是家里的胖娃娃,她身边的那些个冤孽,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不用习武,不用读书,日子过得比她舒坦多了,想了想,就说道:“我们家是街那头的凤家,也就是将军府,我娘持家有道,家中有点小钱,你不如跟我回家,去我院子里做个女使,虽然身份不高,但好歹有口热饭吃啊!” 赵辰溪大概是没想到姜怀月会这般说,想了很久,却摇了摇头:“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姜怀月想着,赵辰溪大概是被家里人丢在这里的,或许是他父母骗他说会来接他,这孩子天真,便真的以为他父母还会来接他,姜怀月不忍心说出事实,就哄骗道:“那也不碍事,你先随我回去,吃好喝好再等他们来接你,可好?” “不!”赵辰溪依旧摇头,“我要在这里等!” 姜怀月觉得赵辰溪倔强,好说歹说许久,赵辰溪都只是一个字,不! 最后没办法,姜怀月只能随他,想着,等他过段日子,知道他父母是真的不会来以后,自然是会跟着她走的,就端着碗去了面摊那里。 那小贩知道姜怀月是镇国将军府的人以后,态度就与方才相差甚远,姜怀月将碗筷还给小贩,掏出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了几块碎银子,递给小贩:“那孩子跟我说好了,过些日子就去我们府上做女使的,这些银子给你,你顾忌他的一日三餐,不够了,便同我说,他身子弱小,每餐多放个鸡蛋!” 小贩有银子赚,自然是高兴的,满口应下:“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在这么个死胡同里待着,竟然还能遇上您这么个慈悲的主儿!” “莫要说这些好话,我也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孩子生的好看,日后对我有用罢了!”姜怀月打断小贩的话。 姜怀月常年被父亲师兄带着到处走,很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如果一个人过于的好运,则会被人嫉妒,姜怀月幼时就因为颇受皇家喜爱,而被京城内各家的千金小姐排挤,面上笑眯眯的,背后捅你几刀的,大有人在。 姜怀月转身回去的时候,就瞧见赵辰溪扒拉着墙角看她,姜怀月担心他听到了自己同小贩的说话,以为自己要卖掉他,赶紧小跑过去,轻声说道:“我骗他们的,你不要当真……” “我知道!”赵辰溪伸出手,握住了姜怀月的手,笑了起来,露出那一口大白牙,“我知道,你是怕他们觉得我好命,嫉妒我,欺负我。” 这是赵辰溪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姜怀月有些惊喜,抬手摸了摸赵辰溪的头:“既然你听到了,那往后,一日三餐,你就去面摊吃,知道吗?” 第290章 我还不想死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珩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姜怀月见他知道了,转身准备离开:“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就在姜怀月抬脚的那个瞬间,珩之忽然抓住了姜怀月的衣角:“明日,你还来吗?” 姜怀月愣住了,看着珩之抓住自己衣角的衣服,然后抬眼看向珩之,笑了笑:“若是先生没有考校我学问,我就来。” 珩之慢慢松开手:“好。” 姜怀月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个黑漆漆的手印,有些无奈:“刚刚给你洗的手,怎么又这么脏了?” 珩之愣了一下,赶紧将自己的手藏起来. 姜怀月摸了摸身上,最后拿出身上那块湿漉漉的帕子,递给珩之:“你每日里,都得洗手,洗的干净些,不然就容易肚子疼,脸的话,可以不用洗的特别赶紧,你生的好看,要是洗的太干净,叫人看见了,指不定就叫人抱走了!” 珩之看着姜怀月的手,慢慢的伸出手,接过帕子:“不能被人抱走吗?” 姜怀月皱眉:“当然不能被人抱走,可不是所有人都跟我这般心地善良的!到时候你被人拐走拿去卖了,这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你可听明白了?” “恩,不让人瞧见我的脸!”珩之笑,笑的眼睛都呀眯成一条缝了。 天色渐晚,姜怀月不能再逗留,转身离开。 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凤家接到边关急件,凤长庚连夜集结兵将,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京城。 这不是凤长庚第一次挂帅出征,姜怀月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凤家的姑娘会女红,只是做的极难看,但是姜怀月还是熬夜做了好几个,父亲,大哥,二哥,一人一个,没有半点偏驳。 佳节刚过,用不了几个月便是春节,凤长庚这个时候赶赴战场,那多半便没有办法一起过年了,姜怀月难过,却还是笑着送行。 凤长庚骑着高头大马走出城门的时候,一直笑着的姜怀月,还是红了眼,她怕被人笑话,就靠在凤安予的肩膀上装睡,不肯抬头,凤安予还同他笑:“父亲是长胜将军,用不了几日,也就回来了!” 姜怀月也以为会是这把模样,却没想到,这一仗直接打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这些日子,姜怀月长高了不少,她的小马驹也长得膘肥体壮,但她的性子还是那个模样,每日里一下学就会去东街买吃的,除了被先生留了堂以外,她都会去。 她还总是去看看弄堂里的那个小孩子,姜怀月总以为他会死在雪夜里,却没想到,他在那个弄堂里忍着风雪,熬过了深冬。 姜怀月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毕竟,她用自己匀出来的一点银子,养活了一个小孩子,她时常觉得自己特厉害,像极了一个大善人。 这一日她因为文章写得好,受了先生的夸赞,可不知道为什么,先生明明是在夸她,可她却看到先生满眼的唏嘘,姜怀月以为是先生夸赞自己夸的不情不愿,毕竟她向来闹腾,少有值得夸赞的事情。 姜怀月也不曾放在心上,一下课就骑着马跑的飞快,揣着四哥今日刚给的银子,直接去了东街。 因为姜怀月总是常来,所有周围的人看都她翻身下马,也就都招呼起来:“凤小姐今日可要吃些桃花酥?” 姜怀月笑着回头:“不吃,我今日要买个烧鸡吃!” 摊贩也不多说,只是笑着招呼:“东子家的,凤小姐来买烧鸡了!” 姜怀月笑着去了,买了烧鸡又买了烧饼,就径直去了那个弄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怀月没能瞧见珩之,她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去玩了,便席地而坐,在那里等着他。 姜怀月吃了一块鸡腿,又咬了一口烧饼,珩之便回来了,这一年,他也没怎么长个,但是不肯叫她姐姐,姜怀月也不强求,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今日的烧鸡特别香!” 珩之赶紧走过去,在姜怀月身边坐下,然后接过烧鸡:“恩!” “怎么了?”姜怀月觉得珩之有些不高兴,一边咬烧饼,一边问道,“谁欺负你了?” 珩之摇头,看着手里的烧鸡:“我,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姜怀月抬眼看向珩之。 “我,可能要……” “你等会儿!”姜怀月被烧饼噎住,捶了捶胸口,“我去买一碗豆花就回来!” “哎……”珩之赶忙站起身,他想要拉住姜怀月,可姜怀月已经冲了出去。 姜怀月刚从巷子里跑出来,就被人捂着嘴抱上了马车,她拼了命的挣扎,可身后的人异常魁梧,让她无法动弹。 好不容易等到那人将她放下,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双目赤红的凤安予:“五哥?” 凤安予一把捂住姜怀月的嘴:“别说话,我们要离开这里!” “什么?” “凤家被判叛国,被抄家了!” “娘,娘他自尽了……” “……” 姜怀月骤然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 明芷正好推门进来,就看到昏睡几日的姜怀月一脸苍凉的坐在床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过去:“夫人,你醒了!” 姜怀月看着明芷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开口道:“明芷?” 明芷点头:“是我!” 姜怀月抬眼看着四周,从一脸的茫然再到满目泪光:“赵辰溪呢?” “谁?”明芷有些懵。 姜怀月推开明芷,掀开被子下床,她没能顾上穿鞋,赤着脚冲出了院子,她披散着一头长发,疯了一样的往前跑:“珩之,珩之……” 赵辰溪原本是在书房整理这些日子找到的证据,在听到姜怀月的声音后,赶忙从书房里走出来,他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姜怀月正好跑进院子,两人目光相撞。 姜怀月顿了一下,然后猛的冲进赵辰溪的怀里:“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赵辰溪抱住姜怀月,姜怀月昏睡数日,体力不支已经没有办法站着,他便紧紧的托着她的腰身:“你,你说什么?” 第291章 她熬不过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赵辰溪的脸颊,姜怀月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摸着赵辰溪的脸颊:“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彷如惊天骇浪,赵辰溪一把抓住姜怀月的手,双目血红:“你说什么?” “东街叫卖的糖葫芦,你还喜欢吃吗?”泪水顺着姜怀月的眼角缓缓流下。 赵辰溪将姜怀月一把拉进怀里,哽咽道:“我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我只吃东街叫卖的糖葫芦!” 姜怀月紧紧抓着赵辰溪的衣襟,泪流满面。 九儿和明芷赶到书房的时候,入眼看到的便是姜怀月抱着赵辰溪泣不成声,明芷看着九儿,却见九儿一脸的了然:“九儿小姐,这是怎么了?” “旧疾复发罢了,不碍事!”九儿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明芷眼看着九儿离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要留还是要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姜怀月后来是被赵辰溪抱着回来的,因为她连着昏睡好几日,滴米未进,一醒来又到处跑到处闹,体力不支,完全没有力气走路了。 赵辰溪将姜怀月放到床上以后,嘱咐明芷:“夫人刚刚醒过来,你让厨房准备一些好克化的吃食,少食多餐,知道吗?” 明芷赶紧应下:“奴婢明白!”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伸出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好好休息,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来陪你!”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摇了摇头:“你好好忙你的就是了!” 赵辰溪又交代了一些,转身离开。 明芷赶紧让人去备膳,她不放心屋子里没人,可姜怀月又一贯不让旁人到屋子里来,她只好把九儿叫了过来。 明芷离开以后,九儿便端了杯热茶递给姜怀月:“你这一次昏睡的有些久,我对旁人说你有旧疾,这才瞒下来!” 姜怀月端着茶杯,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杯口:“九儿,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九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梦到了我娘,我爹,还有我哥哥们,梦里,什么都没发生……”姜怀月看着手里的杯子,眼角微微泛红,“这些年,我总是想不起我娘的样子,可在梦里,我看到了她……那一日我出门去女学,因为睡得过头了,着急出门,都没能和我娘说上一句话……” 九儿看着姜怀月,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姜怀月被捡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重伤,师傅甚至没打算能把她救回来,只是姜怀月命不该绝,硬是没能闯进鬼门关。 可她毕竟受了重伤。 浑身的骨头寸寸折断,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为了让她活下去,师傅只能给她喝麻沸散,一碗接着一碗,一年接着一年。 后来,麻沸散成瘾,姜怀月被关在院子里整整六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生的熬了六个月,这才戒了瘾,可也不知道,她是吃多了药,还是摔坏了脑袋,许多事,许多人,都记不大清了。 九儿被接到道馆的时候,姜怀月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日日都要吃药,但好歹是有口气在的,虽然瘦骨嶙峋,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但总还是活着的,后来,九儿看着姜怀月戒瘾,那个时候的姜怀月,就像是一个从地府里爬上来的人,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再后来,九儿就发现,姜怀月似乎忘了很多事情,比如凤家抄家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在家,比如,她母亲的样子,比如她三哥是什么时候去的边关,她都记不清了。 九儿总是笑她,说她脑子摔坏了,姜怀月也总是不说话,也不辩驳,只是到深夜的时候,她总是彻夜难眠。 这一次了,姜怀月昏睡三日,一醒来,便告诉她,她想起了她母亲的脸,九儿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你和赵辰溪,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了?”九儿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九儿,点了点头:“算是吧,只是,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孩子,不大一样了……” 九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低头看着茶杯里倒影出来的自己:“我记得,他小时候,很漂亮……” “他现在也很漂亮!”九儿想起赵辰溪那张脸,忽然觉得有些人神共愤。 “他小时候,还有一双很奇怪的眼睛,不像是中原人,因为那双眼睛,他被人欺负的很厉害,可现在,他并没与那样一双眼睛!”姜怀月抬眼看向九儿。 “眼睛?”九儿皱眉,“怎么样的眼睛?” 姜怀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姜怀月不说,九儿也不追问,正巧明芷端着一碗鱼片粥走了回来:“公子心真细,厨房说这些日子每天都熬了米粥,就是怕夫人忽然醒过来没有东西可以吃!” 九儿回头看了一眼明芷:“你去厨房,他们没有问你夫人的事情吗?” 明芷把米粥端到姜怀月面前,笑着说道:“她们知道夫人醒了就都很高兴,说这些日子夫人昏睡着,公子每日的脾气都不大好,整个府邸里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我睡着还没有人查账,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姜怀月伸手接过明芷手里的那碗鱼片粥。 九儿将粥拦截下来,轻轻的搅拌着滚烫的热粥,试图让它稍微凉一些:“你想什么呢,你虽然睡着,可我端端正正坐着呢,那些账本你理得清楚,很容易就看出来问题,你昏睡着了这几日,我都将这些账簿理好了,怕你不放心,还专门送去让,让姐夫看了一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怀月听到九儿这么说,微微有些感动,她和九儿认识这么多年,真的是太了解她了,九儿在道观的时候就不愿意读书,读一本千字文,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让她看个账本更是难上加难:“我都好九儿都会看账本了,也是时候可以找一个好人家啦!” 第292章 心满意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九儿吹热气的动作一顿,然后一脸嫌弃的将手里的粥塞到姜怀月的手里:“你真当自己是我亲姐了!” 姜怀月笑:“对了,我昏睡的这几日,那位成二公子可来过?” 明芷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不曾,听说柳府和成府那边闹起来了……柳府那边想把之前的事情圆过去,柳畔肯嫁了,成二公子却是宁死不肯娶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九儿,然后笑了一声:“怎么好端端的,柳畔又肯嫁了?” 明芷眼睛闪闪发光:“我前几日去买东西,听到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姜怀月吃了一口粥,抬眼看向明芷:“你说!” 明芷凑到两人身边:“听说啊,这桩婚事,原本就是柳家人定下来的,成家那会大公子一开始就不愿意和成家结亲,但是因为柳家坚持,成家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的,那一日柳小姐赖在咱们家的事情,虽然夫人帮着圆了谎,但是在船上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柳小姐名声败坏,要么自尽,要么找个人接盘,柳小姐自然是不愿意死的,所以成家,就成了那个接盘的!” 姜怀月端着粥,看着九儿:“你看看你,好端端的毁了人家一桩姻缘!” 九儿坐下,一脸的不满:“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方锦一成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去勾引人家小姑娘,这小姐才对他动了心思,搞出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我的过错了!” 姜怀月看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然后将碗,还给了明芷:“那若不是你惹了成二公子,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那也是他们成府的人自己找的麻烦,那日,他们好端端的叫你们叫到船上,船上又有那么多成家的子弟,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成家想在子弟中,找一个人同九儿婚配罢了!他们想用联姻的方式绑住我们家,却没想到成二公子瞧上了九儿,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辰溪推门走了进来。 姜怀月看到赵辰溪,微微笑了一下:“你忙好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明芷手中的碗:“是饭不合口味吗?” 姜怀月摇头:“很好吃,但是没有什么胃口!” 赵辰溪微微皱眉:“你昏睡了好几日,滴水未进的,现在又不肯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就是没什么胃口!”姜怀月笑了笑,“不碍事的!” 赵辰溪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是不是不喜欢喝鱼片粥,要不我让他给你煮一些清淡的汤,你多多少少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都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把他们叫起来了,他们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做早膳,我现在也不会很饿,说不定等到明天早上我就有胃口了呢!”姜怀月赶紧拉住赵辰溪的衣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见她一脸的坚持,最后退了一步,从明芷手中接过那碗鱼片粥:“那你再吃几口,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厨房,将人全部叫起来!”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老半天,见他一脸的认真,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姜怀月真的不想麻烦那些人,就张开嘴吃了几口赵辰溪送到嘴边的粥。 好不容易把吃饭这件事情别过去了,姜怀月就问道:“你刚才说的意思就是成家原本就想和我们家结亲,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成二公子?” 赵辰溪点头:“不错,成邵东自己亲口说的,据说还是柳知府那边提的!” 姜怀月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一脸的嫌弃:“所以,其实是柳知府想要算计我们,最后没想到,竟然害了她自己女儿!” “算是这个道理吧!”赵辰溪将碗递给明芷。 明芷赶紧拿着碗走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赵辰溪在一旁坐下,看向姜怀月:“前几日柳知府一直在邀约,说是让我们去他府上小聚,我说你偶感风寒,昏睡不醒,推迟了几日,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醒了,明日柳府的请函就会送过来!” 姜怀月忽然觉得头疼:“我这才刚醒……” “前几日柳府那边就催的特别急,柳夫人亲自来请,我去见得,我说你在病中,她都不管不顾的要见你,如今你醒了,必然是推脱不掉的!”九儿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会是一趟鸿门宴!” 姜怀月看了看赵辰溪,又看了看九儿,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九儿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从头到尾,九儿都不曾看一眼赵辰溪。 九儿离开以后,赵辰溪看着门好一会儿,然后问道:“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你没有得罪他,只是她心里有气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我既然没有得罪她,她心里又有什么气呢?”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说道:“九儿很不希望,我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赵辰溪愣住,过了半晌,才走到姜怀月身边坐下:“为什么?” “她是一个有道心的人,她认为我被过往牵绊,她并不希望我记起来那些可怕的事情,她认为,未来如何更加重要!”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眼圈微微泛红,“她陪我下山,帮我报仇,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她的道心,可她为了我,还是选择了那么做!” 赵辰溪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师傅,不希望你报仇嘛?” 姜怀月深吸一口气,然后笑:“我从不听课,我怕有一日,我真的觉得过往不重要,所以,我从不肯听师傅的课,他讲再多的道,我也不听,我身上有伤,他也舍不得罚我,就随着我了!”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姜怀月的脖颈:“你脖子上的那颗红痣,是怎么没的!” 姜怀月愣了一下,猛地抓住赵辰溪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脖子上有一颗红痣的?” 第293章 暴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那颗红痣就生在那里,稍微注意的人就能看到,你小时候时常和我一起吃饭,你稍稍低头,我就能看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怀月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脖颈,然后笑了笑:“掉了,这一整块皮都掉了,那颗红痣也就没了!” “你说什么?”赵辰溪的手一紧,青筋暴起,“什么叫做一整块皮都掉了?”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好一会儿,扒开赵辰溪的手,扯下自己的衣角,露出大片的肩胛:“我从悬崖上跌下去,岩石,树枝,将这快皮肉划得七零八落,然后这一块皮肉,慢慢的溃烂,师傅用烧过的匕首,一点一点刮掉腐肉,再重新生出来的皮肉!” 赵辰溪的唇上血色尽褪,眼眶里慢慢爬上血丝。 姜怀月拉好衣服,笑着看向赵辰溪:“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从一个乞儿变成永宁府二公子的?” “那一日,我原本就要回永宁侯府,我原要和你道别,可你没能等到我说话,就说要去买豆花,然后这一去,就整整八年!”赵辰溪深吸一口气,“姜怀月,欠我的那一碗豆花,你什么时候还?”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面上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来,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赵辰溪的眼角:“为了一碗豆花,把我绑走,你也太小气了吧!” 赵辰溪笑,一把抱住姜怀月:“为了一碗豆花,我找了你八年,姜怀月,为了这八年,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买一碗豆花吗?” 姜怀月被赵辰溪抱得很紧,她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笑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是真的已经死了吗?”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的手一僵,然后慢慢松开她:“我想过,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姜怀月,即便你身上没有她应该有的那个红痣我也不在乎,哪怕你是假的姜怀月,我也不在乎!” 姜怀月沉默了很久,她抬头看向赵辰溪:“那你的眼睛呢?” 赵辰溪愣住了,许久以后,他才说道:“异色瞳在京城里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学习他们的生活方式,我都是异类,为了活下去,我想办法改变了我的瞳色!” 姜怀月摇头:“怎么可能?瞳色是天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改变掉?” “对啊,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呢!”赵辰溪笑了笑,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姜怀月张了张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不懂赵辰溪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赵辰溪也不懂,她为了活下来,又经历了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重提一遍,因为那处的会让你自己感受到当年的痛楚以外,没有几个人可以感同身受。 夜色已经不早了,赵辰溪宽衣,准备上床睡觉,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赵辰溪究竟是谁,风凌夏看着他脱衣服的时候就格外的奇怪:“你小时候明明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怎么长着长着就这么的魁梧了呢?” 赵辰溪反倒有些不习惯姜怀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拿着衣服默默地去了屏风后面:“你一个小姑娘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小时候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姜怀月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的正中央,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 赵辰溪换好衣服以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赵辰溪:“你这样,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姜怀月抱着枕头,笑的咯咯响:“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姑娘在那看待了?” 赵辰溪叹了口气,懒得理他,兀自在床上躺下:“你还不睡觉吗?” “我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一点都不困!”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笑着说道。 赵辰溪被姜怀月看的有些发毛,干脆坐起来:“那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姜怀月忽然凑到赵辰溪面前,细细的看着赵辰溪的脸:“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记得,你明明是一个乖巧可爱还很漂亮的瓷娃娃,为什么几年不见,你就成了杀人如麻,没心没肺的杀神鬼面将军了呢?” 姜怀月忽然的靠近,让赵辰溪浑身僵硬了一下,过了半晌,赵辰溪推开姜怀月:“行伍出身的人,哪个人身上不带点杀气,我要是身上没背点人命,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姜怀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若是我那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的没出息,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被皇帝绞杀!” 赵辰溪沉默了一下,然后躺回去,用自己的手臂枕着自己的头:“一个家族的兴旺是在年轻人身上的,当年凤家有五个儿子,而且一个比一个优秀,能文能武,个顶个的人中龙凤,那自然便会有人担心,凤氏一族的持续壮大,若是当初的凤家没有出事,如今的太子之位,未必就是那个草包!” “其实,做个草包,挺好的!”姜怀月低垂着眼,情绪有些恹恹的。 “做一个草包,只需要吃喝玩乐,确实挺好的!”赵辰溪微微侧身,似笑非笑看着姜怀月,“可是如果只做一个草包,我谁都护不住!” 姜怀月没有反驳,只是抱着枕头发呆。 赵辰溪拉着姜怀月躺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皇权脚下,皆如蝼蚁,但是总是要搏一搏的!”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珩之!” “恩?” “你没有小时候好看了!”姜怀月开口道。 赵辰溪瞥了一眼姜怀月,转过身去,懒得理她。 姜怀月翻了个身,看着床顶:“等我们回京城以后,我们去吃东街的面条好不好?也不知道那家面摊还在不在,你还在那里吃了一段时间的面呢!” “那一家人很早就不在那里了,说是回老家娶媳妇去了!”赵辰溪轻声说道,“后来又重新开了一个面摊,比以前那家要好吃,面摊的老板也特别和气!” 第294章 伤心欲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样啊,怪不得之间去东街的时候没看到呢,原来已经不在了啊!”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轻声说道:“姜怀月,已经八年了!” “是啊,八年了!”姜怀月苦笑一声,“八年时间,足以物是人非了!” 赵辰溪没再说话,他熄了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早点休息吧!” “赵辰溪,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出了我?”姜怀月的眼睛,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在闪闪发光。 赵辰溪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姜怀月,然后说道:“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从来没有死,你在我的心里一点一点的长大,你本就应该会生成这个样子,所以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姜怀月!” “所以,你说的恩,是我,对吗?”姜怀月笑了。 赵辰溪也笑了:“是啊,那个时候,对我来说,算的上是救命之恩了!” 姜怀月还想说话,却被赵辰溪用被子捂住了头:“你别再说话了,我今天忙了一天了!” 姜怀月乖乖的闭嘴,她就这么盯着床顶发呆,脑海里时不时的想起赵辰溪小时候的模样,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赵辰溪沉稳的呼吸声,她想,赵辰溪应该真的是累了,她翻了个身,看着黑暗中的赵辰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着赵辰溪的鼻梁:“你小时候,可比你现在,可爱多了!” 姜怀月的身体恢复神速,第二天一早就生龙活虎的坐在那里用早膳了,赵辰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姜怀月正好在吃饺子,赵辰溪见她吃的香,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可是都好啦?”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嗯,你大早去哪里了?” “柳知府一大早就派人送的帖子来,那我们今天晚上去他们那里赴宴,既然是要做客,总不能空手去,我都去库房找了一些可以送礼的东西。”赵辰溪在姜怀月身边坐下,然后看向一旁的九儿,“照理说,夫人的身体刚好,不便赴宴,但是这次夜宴,成家人多半会在,九儿就不要去了,还是辛苦夫人陪我走一趟!” 姜怀月点头,然后看向九儿:“我今早听到丫鬟说,杭州城外有土匪肆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在府上,千万小心!” 九儿一边喝粥,一边点头:“我晓得,你放心!” 用过膳以后,赵辰溪就出门去了成家的茶庄,先前说好的第一批茶这几天就要上船了,赵辰溪总是要盯着一些,明芷在知道柳知府一大早就让人来送了帖子以后,就一直都忧心忡忡的:“……我总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夫人你刚刚醒过来,他们就让人来请,这哪是什么夜宴啊,这就是鸿门宴啊!” 姜怀月看着明芷拿着一根珠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她光是瞧着都觉得有些晕:“明芷,你可别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了,看的我都有些心慌了!” 明芷听到姜怀月这么说,转身走到姜怀月身边:“夫人,要不咱不去了吧!万一,万一那柳家害咱们,可怎么办啊!” 姜怀月看着明芷好一会儿,忍不住轻笑:“他柳家虽说是官,可我娘家也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就是给他柳府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害我的!” 明芷看着姜怀月许久,还是不大放心,走到梳妆台那里,细细的翻找,然后找到几根尤其尖锐的发簪:“夫人,咱们戴这个吧,万一有人什么,也好防身啊!” 姜怀月走到明芷身边,看着她拿在手里的那两个簪子,笑了起来:“所以,我今天的头饰是红配绿吗?” “啊?”明芷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自己手里的簪子,赶紧将东西放下以后,就去翻找其他簪子了,“我再找找!” 姜怀月梳妆台前坐下,看着一旁埋头找东西的明芷,笑着说道:“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是和方锦一一起去的,且不说压根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有他在呢!柳知府和成府关系深厚,成府如今和我们一起做生意,虽然柳畔的事情确实不大好,但他们这些男人啊,向来都是以大事为重的,所以你尽管放心!” 明芷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的给姜怀月梳头:“可是夫人,你这才刚刚醒过来……” “九儿没有同你说吗?”姜怀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道,“我那是旧疾,看着吓人,但是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是生龙活虎的嘛,不碍事的!” 明芷低着头给姜怀月梳头:“九儿姑娘说了,可是那几日,真的太吓人……” 姜怀月拍了拍明芷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用过午膳以后,赵辰溪已经将该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去柳府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姜怀月正好换好了衣服,明芷是个有心眼的小姑娘,知道柳家的那位姑娘惦记着她家公子,专门让姜怀月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裙,与赵辰溪身上的衣服,是一个色系的。 因为要赴宴,姜怀月盛装打扮,赵辰溪一走进屋子,就被姜怀月的模样惊了一下,她看着姜怀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是准备好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接过明芷递过来的耳环,一边戴上,一边说道:“马上!” 赵辰溪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也不觉得烦,等了有一刻钟差不多,姜怀月才小跑出来:“让你久等了!” 赵辰溪对着姜怀月伸出手,笑道:“不会!”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她也这样子对着赵辰溪伸出过手,她抬头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赵辰溪的手心:“走吧!” 赵辰溪握住姜怀月的手,笑着往外走:“恩,走吧!” 九儿走到家门口,将姜怀月送出门,扶姜怀月上马车的时候,从她的袖口滑了一个东西到姜怀月的袖袋里:“早点回来!” 第295章 尴尬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灵溪接过荷包,指腹轻轻的摸着荷包上的针脚,微微笑起来:“这是夏姑娘自己做的吧!” 姜怀月脸红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小时候没好好学,后来大了以后也没有细细的练,针脚就做的有些别扭!” 灵溪将荷包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然后笑着说道:“不会,挺好看的!” “好!”姜怀月笑,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怀里拿出一盒面脂,“你用这个擦脸吧,这是我自己做的,效果会比外头买的好许多!” 灵溪笑着接过:“多谢夏姑娘!” 吃饱喝足以后,姜怀月和九儿推开门准备离开,却在花楼楼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麦冬。 天气渐渐转寒,白天与夜里的温差差距极其的大,麦冬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意,显然是已经等了许久了的。 麦冬看到他们,就快步走上前来:“夏姑娘,九儿姑娘!” 麦冬是赵辰溪的贴身侍卫,麦冬一过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赵辰溪到了花楼,心里原本还在奇怪,前几日才刚刚挨了五十大板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好了,然后他们就看到麦冬走到两个俊秀的公子哥面前,喊了一声姑娘。 旁的不知道,这一声夏姑娘,在京城里有些关系的人都知道,赵辰溪养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外室,那个外室还是如意坊老板的亲妹妹,那位外室,就姓夏。 姜怀月爱看着麦冬,心里一阵阵的发虚:“你怎么来了?” “公子见姑娘去了那么就都没回来,就知道姑娘应当是去外头的酒楼吃了!”麦冬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说天气渐冷,姑娘没带披风,就派在下去寻,好给姑娘送披风,但是在下寻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明芷说的,说姑娘想吃东坡肉了!” “我想吃东坡肉就知道我倒这里来了?”姜怀月挑眉,“他是神算子吗?” 麦冬笑了笑:“公子说,满京城的酒楼,做的东坡肉都不如这里做的!” 在一旁听的某家公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怀月的脸臊的通红:“知道还让你来等我,就不怕旁人以为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嘛,到时候又去陛下那里参他一本,说他欺瞒陛下!” 麦冬一边将披风递给姜怀月,一边说道:“公子知道姑娘会担心,所以特地说了,他就是因为起不来,才会让姑娘自己来这里吃,不然他总是有法子让花楼打包一份的!若是有人怀疑,可以自去太医院问!” 赵辰溪宠爱夏玄机的事情,满城文武谁不知道呢?先前还有人笑话赵辰溪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偏偏赵辰溪不在乎,只说:“若是这美人关是她,那我便不过了!” 有人羡慕,也有人嘲讽,总归传言许多,所以大多数人都因着赵辰溪的偏爱,知道了这位夏姑娘。 “知道了,知道了!”姜怀月被人当场抓包,还被揭穿,没好气的接过披风,“我这就回去了!” 姜怀月原本以为,她接过麦冬送来的披风,麦冬就会走了,却没想到,麦冬竟然还是站在那里不肯走,一副要等自己一起回去的模样。 姜怀月没奈何,只能穿上披风,然后对着门童喊道:“我的马呢!” “公子,不,姑娘,您的马!”门童赶紧牵了两匹马出来,正是他们的马。 姜怀月和九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姜怀月走到自己的马前,捏住缰绳,轻轻一跃,很轻松的就上了马,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九儿,微微收紧缰绳,然后驾着马离去,动作熟练且轻快。 九儿紧随其后,麦冬见他们都离开以后,吹口哨召来自己的马,骑马跟上。 回雅苑的路上,姜怀月一脸的不满:“不就是出来吃个东西嘛,用得着这么跟着嘛,真是烦的很!” “他也是好心……”九儿试图安慰。 “好心什么啊好心,他这个分明就是让麦冬来告诉我,不许再去花楼,我一个女儿家,去花楼怎么了,又不可能搂着人家姑娘睡觉!”姜怀月越想越气。 麦冬紧赶慢赶的追上来,听到姜怀月生气,开口说道:“夏姑娘,在下亲眼看着太子殿下进了花楼,他虽然穿这斗篷,可他身边的那位,分明就是太子的近侍,若是夏姑娘与太子殿下撞了个正面,若是太子殿下有意为难,姑娘要如何,是直接解开头发自证身份呢,还是就硬生生的受着?” 姜怀月抬眼看向麦冬:“这个时候,太子为什么会去花楼?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麦冬闭嘴。 “他去见谁?”姜怀月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麦冬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向姜怀月:“公子只让属下带姑娘回去!” 姜怀月紧紧皱眉:“他到底去见谁?” 麦冬低下头,不再说话。 姜怀月想要掉头回去,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这么做,现在看来,麦冬分明是故意戳穿她身份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出来以后有折返的机会,因为她现在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只怕花楼都不会让她进去! 姜怀月看着麦冬半晌,然后甩了一下缰绳:“驾!” 姜怀月奔驰而去,九儿和麦冬赶紧追上。 九儿和姜怀月相熟多年,很清楚她现在这幅样子就是生气了,她一边追赶前面的姜怀月,一边忍不住骂到:“反正都不想她知道,你一开始就别说话啊,说一半,她有多聪明你不知道啊!” 麦冬噎了一下,然后应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说了!” 九儿听到这句话,瞬间更气了:“你是猪吧!” 麦冬懒得理他,拍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速度。 九儿见麦冬也跑到自己前面去了,挥了挥马鞭追上:“这也幸好是大晚上了,要是白天这么骑马,咱们都得蹲几天!” “你还有时间废话,你就不怕夏姑娘摔倒吗?”麦冬回头看向九儿,“这是京城,万一跑出个人来惊了马……” 第296章 坑蒙拐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九儿摘了挂在马鞍上的酒袋,直接砸在了麦冬的头上,趁着这个机会,九儿赶紧驾马追了上去。 姜怀月在雅苑门口翻身下马,将马鞭交给门房以后,就飞快的往里走,她闯进赵辰溪房里的时候,赵辰溪正趴在床上看书,听到人进来,才抬起头来:“回来了?” “太子去那里见得是谁?”姜怀月快步走到赵辰溪面前,冷声问道。 赵辰溪脸色骤变:“你和他们撞上了?” 姜怀月看到赵辰溪的表情,越发明白,现在在花楼里和太子见面的人,必然和她们凤家有什么关系。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辰溪,赵辰溪微微皱眉,马上明白,多半是麦冬说漏嘴了,他看着姜怀月良久,然后缓缓坐起身。 姜怀月看赵辰溪光着膀子,赶紧扯了一件披风,从前面裹住赵辰溪:“你说,到底是谁!” 赵辰溪低头看了一眼裹在自己胸前的披风,然后抬头看向姜怀月,目光逐渐暗沉:“你还记得,武科吗?” 武科! 姜怀月眸光骤变,猛地蹿到赵辰溪面前,揪着他身前盖着的那件的披风,眼睛里瞬间暴露出几分凶光:“你说太子见得是武科!” 武科,是凤长庚曾经的部下,因为受伤,凤长庚担心他上战场会出事,所以给他在京城谋了一个差事,虽然职位不高,但是稳定安逸,小时候,姜怀月最喜欢的就是去找武科玩,她总是喊他武叔,武叔也总是抱着她到处玩。 后来凤家出事,武叔带人带他们离京,可与其说是带他们走,倒不如说,是要杀了他们,他把姜怀月和凤安予带出京城,可偏偏走了最危险的那条道,还与人勾结带来追兵,最后逼得他们兄妹两摔落悬崖。 姜怀月虽然一直在道观休养,可山下的消息,他也不是没听到的,武科原来早就反叛凤家,他之所以带姜怀月和凤安予离开,就是为了在断魂崖将他们兄妹二人推入悬崖,因为他们担心,皇帝会因为心软,放过姜怀月和凤安予。 凤家子弟个个人中龙凤,但凡有一个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威胁,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 后来凤家灭门,武科被外派,每隔几年就会升迁,虽然官职不高,可仕途也逐渐明朗,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武科,傍上了一个大佬。 “他是太子的人,对吧!”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缓缓松手,然后轻声说道。 “很奇怪吗?”赵辰溪皱眉,“那个时候,凤家风头无两,熙王虽未成年,却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太子平庸,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能下这样毒手灭凤家满门的,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太子和太子外家,还能有谁?” 其实姜怀月一直都知道,太子一派一直视凤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凤长庚有军功傍身,他动弹不得,所以那个时候,即便姜怀月与太子年岁差距很大,太子还总是回去找她,为的就是想要娶她为妻。 可且不说姜怀月和熙王有婚约,就算没有婚约,就凤长庚的那个性子,也不可能把姜怀月嫁给太子啊,所以太子剑走偏锋,想要让姜怀月主动对她动心,可姜怀月那个时候,满脑子都吃喝玩乐,再有就是练武,压根没有半点心思在太子身上。 后来又过了一年多,太子求娶太子妃,再后来,凤家就出事了。 姜怀月垂在身边的手,松了握紧,握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外走。 “你去哪里!”赵辰溪叫住姜怀月。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回去睡觉!” “姜怀月,你要知道,武科如果死了,凤家人首当其冲!”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背影,“这些年,凤家旁支,死的死,伤的伤,背地里被人残害,你杀他一个容易,可是太子想要杀凤家残留的子弟,也很容易,虽然是旁支,但他们到底还是姓凤!” 姜怀月紧紧的咬着后槽牙:“我不会那么傻,凤家人也不会那么弱,我和我哥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他们也能,强大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凤家人,向来同气连枝!” “姜怀月!”赵辰溪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怀月赶紧回头,跑到赵辰溪身边,她眼睛通红,想要去看赵辰溪的后背,却被赵辰溪紧紧的抓住了手:“姜怀月!”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吸了吸鼻子,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了,我不会去杀他的,我连他具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不会做这么不要命的事情!” “姜怀月,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从来都不在乎你的性命,你但凡有半点信任,你就不会潜入皇宫,你相信我,武科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我会让他跪在你的面前忏悔,你相信我!”赵辰溪将姜怀月拉进怀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被赵辰溪抱在怀里许久,她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两个人就这样子抱了很久,久到九儿和麦冬冲了进来,姜怀月愣了一下,才猛地推开赵辰溪:“我知道了!” 姜怀月转身往外走,走出门的时候,九儿拉住了姜怀月的手:“夏夏!” “我没事!”姜怀月抽出自己的手,快步往外走,却在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麦冬,你今晚好好陪着你家公子,他还是有可能会发烧,你注意些,若是发烧了,就给他吃药,药我已经让明芷熬好了,到时候叫他一声就好了,知道吗?” 麦冬有些懵:“那夏姑娘你呢?” “我?”姜怀月看着麦冬,然后扯了扯唇角,“我守了几个晚上了,今天晚上,我得睡一觉!” 九儿看着姜怀月,一脚踢开麦冬,然后赶紧跟了上去,然后紧紧的握住姜怀月的手:“我陪你睡!” 风凌夏看了一眼九儿,没说话,将自己的手从九儿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转身离开。 第297章 买凶杀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种人要么就是买凶杀的人,要么就是死士,这种人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宁死不说,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赵辰溪挑眉,然后我回到自己原本坐着的地方坐回去,“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姜怀月看着满地的血渍,忍不住微微皱眉:“都这样了,你还能睡得着?” “在战场的时候,我在尸山都睡过,这有什么的,半夏他们会收拾掉的,趁着现在还早,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我们赶起路来,可又是好几天没得睡了。”赵辰溪说着,打了个哈欠,顺势就靠在了树上。 姜怀月虽然不会怕这些死人,但是睡在死人堆里面,她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但是赵辰溪说的也是事实,他如果不趁着今天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开始赶路了,又是好几天没得睡,没得休息。 所以姜怀月在犹豫了好一会以后,眼看着半夏他们把尸体拖走,再用干净的稻草遮盖掉地面上的血迹,等到他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姜怀月才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 姜怀月也不是很确定那几个人的血有没有溅到她们坐着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所以,姜怀月也不愿意再重新躺下去,就和赵辰溪一样靠着树上休息一下。 就在姜怀月快要睡着的时候,赵辰溪轻轻的将姜怀月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要是心里膈应,就靠在我怀里睡吧,我可是完好的躲开了他们溅出来的每一滴血。” 本来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姜怀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怎么的?难不成你杀人的时候还害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咱们现在在外面赶路,也不好天天换衣服的,你身上带点血,在官道上跑总是不好的,万一遇到个多事的去报官,到时候还惹了麻烦。”赵辰溪闭着眼睛轻声说道,“而且现在天气热,身上有血迹的话,衣服容易馊!” 姜怀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没有就这件事情继续说下去,姜怀月也就很自然的换了个姿势,完全的把自己靠进了,赵辰溪的怀里,不管怎么样,相比坚硬的树干,赵辰溪的怀抱,温暖了很多:“这样子你会不会不舒服?” 赵辰溪闭上眼睛休息,轻声回答:“不会!” 赵辰溪都说不会了,姜怀月就大胆的躺下,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不觉间,姜怀月又一次睡了过去,等她睡熟了,赵辰溪才缓缓睁开眼,他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姜怀月,抬手用指腹轻轻的触碰着姜怀月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从一个骄傲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连睡觉都容易惊醒的人呢……” 就这么过了很久,赵辰溪的目光逐渐深沉:“为什么,你会知道那艘船会烧起来……” 睡梦中的姜怀月好像听到了赵辰溪说话,可是她真的好困,听不大清楚,她很努力的去听,却发现什么都听不清。 一连赶了五六日的路,这一路总算是没再被人跟上,终于在京城外遇到了从荆州回来的熙王。 熙王看到赵辰溪的时候,先是大喜,随后大惊:“你们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熙王他们就地扎营,赵辰溪和熙王在营帐里谈事情,本没有刻意避开姜怀月,但姜怀月还是走了出来,毕竟在永肆目光里,她就是个被赵辰溪在半路上捡回去的女人,她若是在里面,难保永肆说话会有避讳。 姜怀月在营地里随便走走,然后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兵,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姜怀月慢慢走过去,看他重复的写着一个字:“安。” 姜怀月看着小兵很久,然后开口道:“这是你的名字吗?” 小兵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看到身后站着的是姜怀月,才松了口气:“夏姑娘!” 姜怀月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又怎么知道我姓夏?” “方才有个老兵,说回京的时候见过夏姑娘!”小兵先在姜怀月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刚才写的那个安字,又一次问道:“你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小兵点了点头:“我爹是军户,所以我生下来就是军户,我娘对我的期许就是我能平平安安的,所以给我取名,单字一个安!” 姜怀月有些奇怪,一般的军户是不能认字的,但如果不是一般的军户,他的儿子也不可能是个小兵:“谁教你认得字?” “是王爷专门派人教我们的!”小兵赶紧解释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王爷?你是说,是熙王爷派人教你们认字的?” “是,是王爷派人教我们的!”小兵抬头看向姜怀月,“王爷说,识字方能读兵书,读得了兵书,才有可能成将成才,所以先前在荆州的时候,我们每日训练完以后,便有人专门来教我们认字,如今,我也能认上几个字了!” 姜怀月看着小兵,忽然想起,曾经,她的父亲将她抱在怀里,叫她读百字文的时候,也曾说过:“识字方能读书,读书才能知理,若是不读书,又如何知道什么是仁义,什么是家国!” “夏姑娘?”小兵见姜怀月在走神,就轻声喊了一声。 姜怀月回过神来,看向小兵,然后笑了笑,轻声说道:“王爷说的对,识字方能读书,读书才能知理,若是不读书,又如何知道什么是仁义,什么是家国!” 小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行礼:“属下见过王爷,见过将军!” 姜怀月愣了一下,缓缓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永肆和重新戴上面具的赵辰溪,弯腰行礼:“民女见过熙王!见过王爷!” 永肆赶紧扶起姜怀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怀月:“你是谁?” 姜怀月看着永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赵辰溪赶紧将她拉到身边:“你不去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在这里乱逛?” 第298章 铁骨铮铮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向赵辰溪,然后笑了笑:“我就到处走走,看到他在写字,就多问了一句!” “明日还要赶路,你赶紧去休息吧!”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听到永肆说:“我的骑射,兵法,都是我舅舅教的,我舅舅总是感慨,说手下的兵将不识字,他总是会说,识字方能读书,读书才能知理,若是不读书,又如何知道什么是仁义,什么是家国!你到底是谁?” 姜怀月抬起的脚,硬生生的又放了下去,她抬头看着前方,笑了一声:“王爷的外家是通敌叛国的凤家,王爷若想平步青云,还是莫要再提你那个阵前叛国的舅舅才是!” 沉默! 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了泥点的脚尖,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前走。 “我舅舅没有叛国!”熙王看着姜怀月的后背,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凤家满门铁骨铮铮,绝不会叛国!” 姜怀月看着前方,眼眶渐渐泛红:“熙王爷说不是就不是吗?当年多少人为凤家鸣冤,登闻鼓敲得震天响,可凤家依旧满门抄斩,挫骨扬灰,当年的凤家早就没了,还望熙王爷莫再提起!” “你究竟是谁!”永肆一个箭步冲到姜怀月身边,猛地抓住她的手。 姜怀月一个反手擒拿,在永肆满脸的不可置信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迅速退后,躲到赵辰溪身后:“王爷请自重!” 永肆盯着姜怀月,还要上前,却被赵辰溪揽住:“你到底要做什么!” 永肆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赵辰溪的衣领:“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赵辰溪抬眼看着永肆:“她是谁,很重要吗?” “很重要!”永肆双目赤红,“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连挣脱的手法都和她一模一样……” 赵辰溪眸光骤变,他挣脱掉永肆的手,一把拽住永肆,拉着他往回走:“跟我回去!” 赵辰溪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把永肆拽走了,姜怀月站在那里,眼中蓄满了泪水,过了很久,她伸手轻轻抹掉眼泪,回头看向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小兵,笑了笑:“你们家王爷,还真是天大胆子啊!” 小兵抬头看向姜怀月,像是鼓足了勇气:“夏姑娘!” “嗯?” 小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凤将军,不是叛贼,也不是罪人,他和纪将军,还有王爷一样,都是大燕的功臣,正是因为他守疆拓土,才有大燕子民的安居乐业,凤将军只是蒙冤,可世人的眼睛都是清亮的,会有沉冤得雪的那一日的,到那个时候,凤将军,依旧是功德碑上的人!”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兵,他显然已经鼓足了勇气,一张漆黑的脸憋的通红,看起来黑红黑红的:“你全名叫什么?” “啊?”小兵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哦,我,我叫田安!” “我有个哥哥,也叫安,我娘说,不期望我哥哥多有出息,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没什么愿望,只是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小兵,轻声说着,“可是我哥哥都没能长大……” 小兵不知道姜怀月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个,但是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夏姑娘,现在很伤心,很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无措的站在那里。 “好好认字,好好读书!”姜怀月看着小兵许久,最后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赵辰溪把永肆拖回营帐以后,永肆终于挣脱开,他用力一拳砸在了赵辰溪的脸上:“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赵辰溪生生的挨了这一拳,他反手就抡了永肆一拳:“是谁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是她,应该是我带她回家,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当然要跟我回家,凤家什么都不剩了,如果她还活着,我就该护着她,好好护着她一辈子,而不是让她在外面吃苦头……” “护着?你要怎么护着,把她带回去,然后藏起来嘛?”赵辰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带回去的人,你保的住吗?皇帝,皇后,太子,满朝文武,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带回去的人,你真的护的住吗?” “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京城里,盯着你的眼睛,一点没比你少吧……” 姜怀月走到营帐前,发现卫兵都被遣走,走近了,还能听到两个人争辩的声音,以及拳拳到肉的打斗声。 姜怀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和永肆相认,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的确,她是永肆唯一的亲表妹,可那又怎样呢,亲表妹怎么比得过亲生父亲呢? 永肆一直都没能认出她来,她怎么都想不到,永肆会因为一句曾经父亲和她说过的一句话,而怀疑她的身份。 姜怀月站在那里很久,最后还是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姜怀月走进去的时候,赵辰溪正好把永肆压在地上打,赵辰溪听到姜怀月走进来的声音,抬头去看她,一时走神,被永肆找到了弱点,瞬间成了被打的那一方。 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架,尤其是赵辰溪脸上的面具都被永肆扯下来丢了老远,姜怀月有些懊恼,但还是开口道:“够了,别打了!” 并没有人理她。 姜怀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们再打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打斗神戛然而止。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赵辰溪紧紧皱着眉,显然是在担忧些什么,而永肆则是双目通红,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怀月觉得,现在的永肆,可能更需要安慰。 姜怀月走上前,看着永肆许久,最后轻轻的开口:“表哥!” 永肆一把将姜怀月抱进怀里,他抱的很紧,就像是要把姜怀月抱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姜怀月的肩颈,泣不成声。 第299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臭脸的赵辰溪看到面前的这一幕,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拍了拍永肆的肩膀,算是安慰。 过了很久,永肆才放开姜怀月,他将姜怀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才轻声说道:“你与小时候,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姜怀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永肆,扯了扯:“都说女大十八变,在所难免的!” “你就这么直接认定她是你表妹了?就不怕我是随便找个人来骗你的?”赵辰溪找了张椅子坐下,挑着眉,一脸欠打的样子。 永肆懒得理他,只是抓下姜怀月的手不肯放:“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在那个道馆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啊?赵辰溪这个混账东西有没有欺负你,都怪表哥没用,最近才封了王,才有自己的住宅……” 永肆絮絮叨叨的说的没完没了,姜怀月看着看着,忍不住渐渐红了眼,她看着永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过得很好,也没有吃什么苦,赵辰溪待我也很好,表哥,你呢?你戎马多年,苦吗?” 永肆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表妹红了眼,心口瞬间像是被刀口砍了一下揪着疼:“不苦,舅舅守了那么多年的大燕,我怎么能眼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呢?凤家人在戍边的体面,我就是拼死,也要守着的!” 一句凤家人的体面,姜怀月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姜怀月一直都知道,她知道永肆守着戍边,戎马多年,她以为是皇帝不喜他,才将他派去戍边,可永肆一句,凤家的体面,姜怀月就明白,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撑住凤家人的脊梁骨! “表哥,是凤家连累了你!”姜怀月紧紧的握着拳,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永肆伸出手擦去姜怀月的泪水:“卿本无罪,怀璧其罪,是表哥没用,没能给凤家洗刷冤屈!” 就在兄妹两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时候,赵辰溪快步走到姜怀月身边,捏着袖子小心翼翼的给姜怀月擦干了眼泪:“别哭了,再哭眼睛要瞎了!” “你才瞎了呢!”姜怀月吸了吸鼻子。 赵辰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永肆就想起他来,瞬间怒火中烧:“好你个赵辰溪,好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明知她是我表妹,她还将她劫回京城,还做了你……你个狗杂碎!”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扭打到一块,姜怀月在一旁看的头疼,懒得再拦,干脆找了张凳子坐好,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出口拦一下:“差不多得了,都互相留着手,有不能真打死了。” 两个人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姜怀月本来还想装作生气的模样,可仔细一看,却不免有些好笑:“你们两个明日就这么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啊?” “当兵的,身上有点伤不碍事的!”永肆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声说道。 “呵!”赵辰溪冷笑一声,“我戴着面具,更没什么!”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们两个都是带兵打仗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永肆看向赵辰溪,满脸的不喜:“他瞒着我这么久,我没打死他已经很客气了,不过,你这个丫头也是,为什么一直不肯认我?” “是赵辰溪先认出我的!”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和表哥你说,其实往后,表哥你也就当我没有出现过,和以前一样,只当我死了就是了,凤家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继续活着了!” 永肆沉默,许久以后,他开口道:“跟我回去,不论如何,我都能护你一世周全!” 赵辰溪皱眉:“带他回去,你用什么身份带她回去,凤家遗孤,还是你在外面抢的女人?” 永肆怒:“总归不会和你一样,让她用一个外室的身份回去!”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开始互相揪着对方的衣襟不放,姜怀月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只觉得脑子有点痛,坐在那里,撑着头听他们两个吵架。 等他们吵的差不多了,打的也差不多了以后,姜怀月才慢慢开口道:“跟你回去,然后藏起来,用别人的身份生活一辈子吗?” 永肆愣住了,好半晌以后才反正过来:“夏夏……” “熙王,我本不是什么有正经身份的人,入京入王府,都会被满城文武盯着,到时候若是来个有心人,仔仔细细的去查我的身份,未免查不出来什么,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赵辰溪的外室了,若是再跟你回去,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姜怀月看着永肆,一字一句的说道。 永肆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姜怀月起身,准备离开:“还希望熙王爷,就像以往一样,只当我是一个被赵辰溪强行拐走的夏玄机就是了!” “夏夏!”永肆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辰溪抓住了手。 姜怀月顺利离开,她现在营帐外,看着漫天的繁星,想着,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等到营帐外的脚步彻底的消失了,永肆一个飞扑扑到赵辰溪身上,一拳压在赵辰溪的脸上:“你这个王八羔子,那可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你竟然敢这么对她,你竟然敢让她做你的外室,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狗贼,那可是我曾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妹妹,你竟然敢这么对她……” 赵辰溪被永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有点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被他直接打倒在了地上,赵辰溪赶紧反扑,奈何永肆现在盛怒,力气大的惊人,赵辰溪用了好几招才反转过来。 赵辰溪也不认输,死死的摁着永肆:“那你呢,说什么宝贝的妹妹你连她都认不出来,还说什么你有多宝贝?你说这话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你但凡能够多在乎他一点,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今天如果不是他说漏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第300章 不可开交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两个人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但好歹都是在营帐里面,自然也没有人要拦着他们,余震约两个人第二天都是鼻青脸肿的,从营帐里面出来。 赵辰溪戴着面具还好一点,但是永肆的这张脸,就中都可以用五颜六色的形容了。 有人想要询问,可又觉得不应该,然后在姜怀月上马的时候,赵辰溪和永肆都去扶。 姜怀月毕竟是女子,面容又生的姣好,所以即便是穿着男装,旁人也一眼就能瞧出来,她是赵辰溪从外头拐回来的夏姑娘。 可现在,永肆对这位夏姑娘献殷勤,就让大家都有些看不大明白了:“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莫不是咱们王爷也看上了夏姑娘吧?” 这话一出,瞬间就爆炸了,姜怀月眼看着大家窃窃私语,回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男的,烦躁的很,就有些发脾气:“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 永肆马上开口:“我扶你上马!” 赵辰溪上前一步:“我来!” 姜怀月看了一眼周围一件异样目光的士兵,有些厌恶:“烦不烦,不就上个马,我又不是不会!” “小心好!”赵辰溪上前,扶住姜怀月的手。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有些无奈,只得让他扶着了。 翻身上马,姜怀月拉着缰绳,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边上的两个人:“还走不走了?” 永肆点头,然后嘱咐道:“你跟在后头小心些,要是累了就说,我们停下来休息,知道吗?” 姜怀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赵辰溪站在那里,一脸的不满,姜怀月头疼,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你可别废话了,几天几夜都跑下来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我好的很!” 赵辰溪这才哼了一声,去了队伍前头,好不容易出发了,姜怀月就故意放慢速度挤在后头,她实在不想上去和他们一起走,指不定走着走着,就又打起来了,到时候还麻烦。 一路上走的都很慢,但是半日也就到京城了,永肆带着剿匪的大军凯旋,照理说,京城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再不济,也应该有人来接了,但是一直到城门口,都没有人来接,而且城门口还紧紧关着,这青天白日的,少有这种情况的。 “来者何人?”守将问。 “吾乃熙王永肆,剿匪而归!”永肆回答道。 姜怀月觉得奇怪,缓缓上前,走到赵辰溪身边:“怎么个意思?大白天的就关城门,里头是不是兵变了?” 赵辰溪摇头:“没有接到消息,应该不会!” 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太子骑着马从里头慢慢走出来。 姜怀月悄悄走到队伍中间,将自己藏起来。 “皇弟这可是凯旋而归啊!”太子走到永肆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永肆看向太子:“奉命南下,幸不辱皇命!” 太子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赵辰溪,笑了笑,然后说道:“纪小将军此路可是辛苦?” 赵辰溪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习惯了!” 赵辰溪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有些风寒了,姜怀月有些不安,但马上就被太子打断:“你哪位即便出征剿匪也要带着的小美人呢?” 赵辰溪皱眉:“没跟我一起回来!” 太子挑眉,微微送了一口气,他得到的消息是,赵辰溪兵分三路,一路物证,一路人证,一路剿匪,每一个都是面带鬼面具,难以分辨,但是其中有一个可以分辨真伪的关键,就是真正的赵辰溪,身边一直都带着那个娇俏的外室。 所以太子一直在查看,查看这里面有没有那个娇俏的美娇娘。 赵辰溪感觉到太子的张望,便笑着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在找什么?” 太子摇了摇头,随后笑了笑:“没什么,父皇这几日身子不适,特地派了我来接你们,我们进城吧!” 永肆点头,带着人,率先进城。 太子知道自己在江南的屯兵处被剿,心中惶恐,却又不敢动手脚,毕竟就屯兵这件事来说,他有把握,那些所谓的证据也好,人证也好,他都不知道赵辰溪到底拿到了些什么,如果他随意动手,就很有可能中了赵辰溪的奸计,可是若是赵辰溪进宫面圣,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太子忐忑的将人接入城中,天色不早,宫门已经关闭了,风尘仆仆的赵辰溪和永肆被请去吃酒,姜怀月则躲在人群里,等到深夜才偷偷回了雅苑。 姜怀月刚走到雅苑门口,飞来的冷箭差点把姜怀月捅个透心凉,姜怀月躲避及时,运了轻功飞快跑开。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姜怀月好几次都差点中箭,京城守卫森严,又要避开守卫,又要避开身后的追杀,姜怀月跑的颇有几分狼狈。 姜怀月进京以后就知道不对了,他们和九儿约好在京城外碰面,可是一直到入京都没能遇上,这本就不应该,所以姜怀月断定,出事了。 她冒险想回雅苑看一下,果不其然,人刚走过去,就被发现了,雅苑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 身后的杀手追的太紧,没办法,姜怀月只能躲进一处看起来没有人的宅院,姜怀月躲在草垛里,头顶上飞过好几个人。 等了有一刻钟差不多,姜怀月刚下出去,身后忽然出现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口鼻,她被吓了一跳,正要挣扎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头顶的夹缝中倒挂下一个人。 姜怀月正好与他对视,银光乍现,尖锐的匕首刺进了黑衣人的胸口,扎穿了他的肺。 杀人刺肺,虽然不能一刀毙命,却能旁人出不了声,痛苦而死。 姜怀月猛然回头,然后就看到了黑暗中赵辰溪那双眼睛,姜怀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入京以后我就觉得不对,我料到今晚有事,让麦冬去了酒宴,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敢一个人回雅苑!”赵辰溪皱眉,“我若没跟着你,你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第301章 此处不可久留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皱眉,没有啃声。 “赶紧走,此处不可久留!”赵辰溪说着就往外走,姜怀月紧随其后。 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小院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数十个黑衣人,他们的下盘扎实有力,显然都是练家子。 姜怀月悄悄握紧手里的九节鞭:“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是你带过来的吧!” 赵辰溪撇了她一眼:“我又不像你那么蠢!” 姜怀月本来还想反驳,直接被黑衣人打断,姜怀月的九节鞭虽然灵动,但是杀伤力不够,起码做不到像赵辰溪一样一刀一个,所以好几次都差点被缠上,好在她身形灵活,才险险避开刺过来的刀剑。 在打了有一炷香以后,赵辰溪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继续纠缠下去,不说别的,体力也会跟不上,就拉着姜怀月走。 姜怀月也是聪明人,在赵辰溪掩护的那个瞬间,飞快离开。 赵辰溪紧随其后。 漫天银光闪闪的傲暗器啊,姜怀月看着从自己头顶,身侧飞过去的那些暗器,就觉得,这一波要是被扎上,自己马上就能变成一个刺猬。 姜怀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最后竟然躲在了曾经的凤家宅院。 这里早已经是一片废墟,房子虽然还在,却已经布满灰尘,他们躲进后院的一处假山里,听着那些人的脚步忽远忽近。 好不容易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姜怀月忽然觉得赵辰溪的呼吸变得有些奇怪,他呼吸沉重且不太顺畅:“你怎么了?” 赵辰溪松开手,露出脖子上很细小的一道伤口:“我被暗器划破了一个口子,暗器多半有毒,我现在呼吸不畅,运气也受到阻碍!” 外面是多的跟苍蝇一样多的杀手,这边赵辰溪又中了毒,姜怀月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家了,她赶紧蹲下身,拿出怀里的解毒丸,倒了一颗塞进赵辰溪的嘴里:“这个解毒丸,虽然不能解百毒,但是它可以护住心脉,让你的心脉不受损伤!” 赵辰溪根本不在乎那是什么,姜怀月递过来的,他都会吃掉。 吃过药大约一刻钟,赵辰溪的呼吸就顺畅了一些,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轻声说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肯定会搜查一边,早晚会搜到这边来,我们得出去。”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点头:“我们是得出去!” 姜怀月觉得赵辰溪在说废话,她没有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这里有一个湖,通着外面,我们从这个湖底潜出去,就能出府,再顺着那条河,就能出城,潜个水你还可以吧!” 赵辰溪抬眼看着姜怀月,眸子渐渐变得有些淡:“可以!” 姜怀月带着赵辰溪小心翼翼的潜出去,然后跳到湖里,等到人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顺着湖底离开了。 出了水面,姜怀月拉着赵辰溪马不停蹄的出了城,现在“鬼面”还在太子府,他们待在京城里就很有可能被那些杀手逮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城,等到天亮,再回去。 姜怀月在京城的时候,就时常出门,将京城里里外外都摸的很清楚,她知道距离城门口一里地外的一个庄子上,有一个专门用来守地用的茅草房。 姜怀月带着赵辰溪走到那个茅草房,果不其然,现在这个季节,茅草房里头并没有人,姜怀月扶着赵辰溪进茅草房,找了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 油灯有些呛,姜怀月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赵辰溪在一旁的木板床上坐,看着熟练点灯的姜怀月,轻声问答:“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刚进京的时候,就来这里踩过点!”姜怀月走到赵辰溪身边,凑到赵辰溪身边,“你的伤口让我看一下!” 赵辰溪收了一下手:“就是一点点擦伤,没什么好看的!” “最是这种擦伤熬人,伤口就一点点大,可偏偏疼的很!”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说道,“而且那个暗器上有毒,你的伤口肯定也要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溃烂,说实在的,咱们也是运气好,要是这个毒是那种见血封喉的药,咱们现在已经交代在那里了!” 赵辰溪抬眼看向姜怀月:“你身上有解毒丸,为什么先前你中合欢香的时候不用?” 姜怀月头也没抬一下,细细的扒拉着赵辰溪受伤的地方:“那个解毒丸很难得的,我也就几颗,合欢香又不会要了我的命,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说了,我还是相信你不会乘人之危的!” 赵辰溪忽然将姜怀月拉进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乘人之危?” 姜怀月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赵辰溪,却发现赵辰溪的眸子慢慢的褪色,最后竟然变成了悠悠的碧蓝色:“你,你的眼睛怎么,怎么变回以前的颜色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赶紧别过头。 “不是,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姜怀月一把抓住赵辰溪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 赵辰溪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姜怀月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多半是解毒了!” “解毒?”姜怀月皱眉,“你的眼睛,是中毒?” 赵辰溪点头:“在西域,有一种药,叫做异瞳丸,这种药也叫步步生花,是剧毒,中了这种毒的人,脚底会生出一朵红花来,而这种毒,除了生花,也能异瞳,它可以改变瞳孔的颜色!” 姜怀月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步步生花此毒可解,所以也会有人用它来暂时改变瞳色,这种药含有很多的熊果叶,所以可以改变瞳色,但是这种药伤肝肾,所以解药里含有女贞子,龟甲,黄精,其中最重的一味就是菟丝子……”赵辰溪轻声说着。 姜怀月读过百草集,她知道赵辰溪说的那些药都是补肾气的,用这些药的话,就需要禁欲,姜怀月很是不可思议:“所以,你为了改变瞳色,便长期的服用毒药和解药?你疯了吗?你就不怕有一日解药失灵,把自己毒死了?而且,是药三分毒,纵然你解了毒,可到底还是伤身的,你为了什么?” 第302章 明媒正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异瞳不可从军!”赵辰溪抬头看向姜怀月。 “你本就是永宁候府的次子,虽然是庶出,却也不至于艰难生活,你何苦如此呢?”姜怀月不懂,她没有办法明白赵辰溪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辰溪却只是看着姜怀月:“因为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啊!” “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姜怀月一手抓着赵辰溪的手,“值得吗?” 赵辰溪看着近在眼前的姜怀月,轻轻的笑了,然后扣住姜怀月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值得的了!” 姜怀月脑子轰的一下,这不是赵辰溪这个家伙第一次亲她,可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心平气和,也没有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毒的时候,赵辰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亲她了。 姜怀月被赵辰溪亲了好一会儿,整个脑袋都是空的,直到赵辰溪的舌尖开始侵略的时候,姜怀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要挣扎,可是刚挣扎了一下,她就整个人都被赵辰溪抱紧了怀里,双手被他彻底的禁锢在怀里。 他一点一点的亲吻姜怀月的唇角,一点一点的描绘她的唇形,姜怀月觉得自己应该暴起打他一拳,然后怒骂赵辰溪是死色狼,登徒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想推开他,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就在姜怀月快要接受的时候,赵辰溪缓缓放开了姜怀月,嘴角还牵起一根银丝,赵辰溪的额头抵着姜怀月的额头:“姜怀月,我还要多强大,才能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那双碧蓝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异瞳不能从军,不能入伍,更不能入仕,虽能衣食无忧,却无权无势,那样的赵辰溪,又凭什么说要帮她为凤家平反,又凭什么帮她报仇呢? 姜怀月满脸的震惊,她不敢相信,一个只是被自己施舍了几顿饭的孩子,可以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曾奋力读书,可是读书想要出头太难了,我要一点一点的熬,一点一点的等,可我等不了,所以我去从军,我不怕死,可我怕找不到你!”赵辰溪将姜怀月抱进怀里,“我在边境疯狂的杀人,因为我知道,杀的人越多,我才能爬的越高,我相信,等凤家平反以后,你一定会回来!” 姜怀月听着赵辰溪的话,心里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 她没有办法想象,原来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为了她在边境拼死搏杀,为了她,痴心妄想的想要为凤家平反。 “你从来没想过,我会死吗?”姜怀月从赵辰溪的怀里抬起头来。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缓慢且坚定的摇头:“你不会死!” “可那个时候,已经有我的尸体了,不是吗?”姜怀月的眼眶逐渐湿润。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看到,那你就还在,全算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了,对我来说,你也还在!”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泪水顺着姜怀月的眼角滑下,姜怀月伸出手,轻轻的捧着赵辰溪的脸,她抬头轻轻的吻住赵辰溪的唇角:“傻子!” 赵辰溪愣了一下,随后加深这个吻。 情到深处,难以自制。 姜怀月本来以为,赵辰溪每次都能做柳下惠是因为他中毒需要禁欲,可是当赵辰溪都已经压在她身上了,她也没有挣扎的时候,赵辰溪忽然抽身离开,还用自己的外袍把姜怀月裹得严严实实的。 大概是因为做惯了道士,在江湖上看多了苟且,而且姜怀月虽然是女子,但是父母宠爱,自幼便没有读过什么女规女戒,所以她并没有将清白看的很重,她觉得她现在是喜欢赵辰溪的,那就可以,她从来不想什么未来,也没有想过成婚,所以她觉得是可以的。 姜怀月眼看着赵辰溪抽身离开,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总是被九儿带着到处去看旁人的墙角,所以姜怀月总是觉得,男子大多都是要下半身去思考的,可是这一次,她明明愿意了,赵辰溪却走了。 先前的那些事情,姜怀月觉得可能是因为赵辰溪需要禁欲,所以强装着自己做了柳下惠,可今日她那个解毒丸,分明已经将他体内七七八八的药性都解开得差不多了,就算纵欲对他身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伤害。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走出去,一脸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她一些不明白为什么。 姜怀月想,会不会是因为他那些药吃多了,所以身体已经不行了,但是后来想一想又觉得不应该啊,她虽然也不是很懂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她也看到过不少在道观偷情的男女,她大概也感受到了刚才抵着自己的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如果,赵辰溪不是身体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她太丑了? 姜怀月马上就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打击到了,她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一走到外面,姜怀月就看到赵辰溪在吹冷风,他一看到姜怀月,就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夏夏,我很高兴!” 姜怀月有些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明媒正娶的把你娶过门,你该有的八抬大轿,凤冠霞披,你都应该有!”赵辰溪搂着姜怀月,看着远处的月光,“你相信我!” 明媒正娶,八台大轿,凤冠霞披,那接下来就应该是洞房花烛。 姜怀月忽然就明白了,赵辰溪想要体体面面的让自己成为他的妻子。 妻子两个字,有多重,姜怀月很清楚,明媒正娶四个字有多重,姜怀月也很重,或许在曾经,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最普通的事情,可这些对现在的姜怀月来说,却是很难很难得事情,她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而夏玄机的身份,又卑微到了土里! “赵辰溪,很难的!”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因为她知道那有多难,所以从来不敢奢望。 第303章 烫手山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和秋絶弦一见面就开始斗嘴。 姜怀月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轻笑一声:“舅舅和秋姐姐平日里一见面就吵,可要是秋姐姐出点什么是,最着急的,还是舅舅!” 季鹤轩收起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姜怀月的头:“你管我叫舅舅,怎么管她叫姐姐?小月月,你这是要乱了辈分的!” “那里乱了辈分!”秋絶弦一把握住季鹤轩的折扇,下巴微抬,“我就比月月大了几岁,她自然是要喊我姐姐的!” “秋絶弦,你可还记得你要喊我母亲一声姑母?”季鹤轩微微挑眉,“按照辈分,月月合该喊你一声表姨,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姐姐了?” 秋絶弦一时语塞。 按着辈分来算,姜怀月的确要喊秋絶弦一声表姨母,她的外祖母是前任家主,也就是秋絶弦父亲的亲姐姐。 姜怀月也有些心虚的别过头,装作自己在看不远处的风景。 只是季鹤轩显然没打算放过她,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小月月,你说,你这是该怎么喊呢?” 姜怀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回过头看向秋絶弦,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表姨母!” 被姜怀月喊了一声表姨的秋絶弦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季鹤轩:“季鹤轩!” “如何?”季鹤轩“唰”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笑盈盈的凑到秋絶弦的面前。 秋絶弦危险的眯起眼,直接抬手捏住季鹤轩的耳朵,重重的拧了一下:“季鹤轩,我看你是皮痒了!” “疼疼疼!”季鹤轩本能的挣脱,“秋绝弦,你怎么还上手了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若是想要面子,就去找人家家的姑娘,不要来我这儿,我可不会给你什么面子。”秋绝弦说着就要拧他。 季鹤轩被掐的满地跑,一边喊着,一边往姜怀月身后跑。 可偏偏姜怀月记恨季鹤轩方才逼着自己喊表姨,不肯给他做遮挡,一边侧开身子,让秋绝弦抓住他,一边说道:“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最要紧的就是能屈能伸,要什么面子!” “姜怀月!”季鹤轩气得很,可偏偏秋绝弦一直在后头追杀,没办法,他只能捂着耳朵跑的贼远。 姜怀月想看着他们两个人吵吵嚷嚷的走远了,才有些疲惫的坐下。 就在他跌跌撞撞坐下的那个瞬间,赵辰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底满是关切:“你怎么了?” 姜怀月偏头看向赵辰溪,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赵辰溪微微蹙眉:“出来很久了吗?” 姜怀月摇了摇头:“也没出来多久!大约是这段日子太忙了,难免有些疲倦!” 赵辰溪在姜怀月对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汤:“喝点茶水缓一下!今天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的,别是过了暑气!” “这湖边倒是不热,怎么会过暑气!”姜怀月端着茶杯,淡淡的说道。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这些日子疲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如今出来走动,不也是休息吗?总不好一直待在屋子里头的!”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笑吟吟的说道,“你说对不对?” “我要是说不对,你就会听我的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吗?”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低声问道。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摇头:“我向来不是这么听话的人,自然也不会听你的,就那么待在屋子里头不出来!” “所以我说对不对?有什么要紧的?”赵辰溪挑眉,“你觉得开心,觉得自在那便是最好的。” 姜怀月托着腮帮子,看着不远处打打闹闹的两个人,轻轻笑起来:“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作为姜家人太辛苦,我享受了普通老百姓没有办法享受的荣华富贵,所以也要肩负着他们无法肩负起的责任,我有时候想就做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儿也挺好!” “可你若是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就不是姜怀月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如果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不会去学骑马,也不会坐射箭,你只能待在后院里面,整日整日的拿着一根绣花针学那些女红,等到再大一些,就会按部就班的嫁人,那样的日子或许普通但是那样的你就不再是姜怀月了。” 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许久以后,她突然凑近:“那如果我真的不再是姜怀月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子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吗?” 赵辰溪看着突然靠过来的姜怀月,并没有半点的躲闪,他只是目光坚定的与她对视:“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姜怀月,我在乎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只是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什么样的人,你只是你。” 姜怀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许久以后,突然笑道:“赵辰溪,你这算不算是花言巧语啊?” 赵辰溪挑眉:“你觉得算就算,你觉得不算那就不算,毕竟我这番话也只是说给你听,除了你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这些话!” 姜怀月心中暖暖的,可是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赵辰溪:“你确定这个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这些话?” “我说了,我只说给你听。”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瞬不瞬。 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微微发烫,她几乎本能的向后靠了靠,然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语嫣:“那真是不巧了,我想除了我,语嫣也听到你说的这番话了。” 赵辰溪也不气恼,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是她长了耳朵,我又拦不住她,毕竟风要把我的话带到她的耳朵里,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拦住,但是我的这番话,只对你说!”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手里的茶汤也莫名的变得有些烫手,她错开目光,轻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毕竟到底有没有跟别人说过,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 第304章 惬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就在两个人的氛围越来越暧昧的时候,一直在湖中央的那艘船忽然靠了过来。 赵辰溪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远处打闹的两个人,突然拉住姜怀月的手:“不是要去船上看看吗?” “啊?”没等姜怀月回过神来,赵辰溪已经拉着他跳上了甲板,就连跟在一旁的语嫣都没来得及反应,赵辰溪已经让人开船离岸。 季鹤轩远远的就瞧见了,刚刚靠岸就又起身的画舫,他赶紧拦住了,正要过来揪他耳朵的秋绝弦:“不好,那个混账小子把我外甥女骗上船了。” 眼看着季鹤轩就要去拦,秋绝弦却一把拽住了他:“季鹤轩,你是不是傻?” 季鹤轩心下一跳:“那可是我外甥女……” “那可是九王爷。”秋绝弦直勾勾的看着季鹤轩,“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像他那样,满门心思都是月月的!季鹤轩,你可不要犯傻,坏了人家的姻缘是遭报应的,担心你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季鹤轩愣了一下,然后反手抓住秋绝弦的手,猛的一用力将人拽进了怀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这辈子都娶不上你?” “这世上那么多女子,你就非要娶我不成。”秋绝弦梗着脖子顶嘴,可是耳朵却红的厉害。 季鹤轩笑着凑到秋绝弦的耳边:“对啊,这世上明明有那么多的女子,可我就是要非你不娶,秋绝弦,你要是不肯嫁给我,我可能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秋绝弦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她抿着嘴推开季鹤轩:“油嘴滑舌的公子哥!” 季鹤轩却也不生气,只是对着越来越远的画舫大声喊道:“今天夜里郭子睿请咱们到他府上吃饭,你们早点回来。” 站在甲板上的姜怀月,耳朵里全是哗啦啦的水声,并不能听清楚季鹤轩在说什么,没有办法,他只能偏头看向身边的赵辰溪:“我舅舅在说什么,什么吃饭?” “郭子睿基本上已经上手之江的管辖,大坝和村子的重建也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所以他难得得了空,今天晚上在府上摆了宴席,让我们去赴宴。”赵辰溪看着身边的姜怀月,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不想去,不去也是没关系的,毕竟那可是郭子睿。” “你们就仗着郭大人好说话欺负他。”姜怀月忍不住笑,“他现在可是之江的太守大人,他请我们去宴席,那自然是要去的,可不能因为他是郭大人,你们就这么欺负他呀?” “我们欺负他?”赵辰溪挑眉,“你可知道这厮,借着之江要重建跟我们哭穷,在我跟季鹤轩这儿挖了多少银子?”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岸边:“那边的风景可真好看呀!” 赵辰溪看着突然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姜怀月,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不接着帮他说话了?那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郭大人啊!” “什么叫做从小看着我长大,他跟你也就差不多的年纪,难不成你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姜怀月有些气恼的看向赵辰溪。 赵辰溪却突然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姜怀月一顿。 “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你,从来不是肯让任何人靠近你,为的就是你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你不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吗?”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轻声说道。 姜怀月的耳朵微微泛红,然后别过头去:“那又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年岁比我大一些!” “年岁大一些,怎么了?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年纪大一些的人会心疼媳妇儿吗?”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微微挑眉。 姜怀月皱了皱鼻子,不肯搭腔。 就在这个时候从画舫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她穿的单薄但整洁:“公子小姐,画舫里可以听曲喝茶,要不要进去看看?”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脊背挺直,并没有半点谄媚之色,与她之前看过的画舫女子并不相同。 “这是正经的画舫!”赵辰溪似乎察觉到了姜怀月的目光,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这可不是那等子乱七八糟的地方,这里会有很多的文人在一起读书写诗,也会有清倌唱曲子,只是一个游船的地方。” 一旁的女子听到赵辰溪的这番话,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说道:“那样的画舫小姐是不能上船的,我们的船却是男女都能上的,今天唱曲的是金珂姐姐,小姐和公子可以去听一听,也是别有风味的!” 姜怀月见女子虽然穿着清凉,但是面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清净的模样,原本因为天气而导致的一丝丝燥热因为她娓娓道来的声音逐渐平复了下来。 “你若是觉得无趣,我们也可以在外头看看。”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笑了笑,随后看向赵辰溪:“我还没有在湖上听过南曲,不如我们去听听看!” “那就帮我们挑两个安静一些的位置。”赵辰溪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荷包丢到了女子的手里。 女子双手接住,随后微微侧身:“公子小姐里面请!” 这里的画坊与姜怀月之前偷偷溜进去的画舫的确不同,画坊分为两层,一楼正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舞台,台上便有女子弹琴唱曲,但是周围包围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包间。 二楼的包间更是清净,关上中间的窗户,便能将外头的吵嚷全部隔绝起来,这一门心思的喝茶看景,但是打开中间的窗户却有能听见里头的弹琴唱曲。 女子带着二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而且选的正巧是正对着舞台的那个包间。 姜怀月在赵辰溪对面坐下,右边是轻盈婉转的曲子,而左边则是一望无垠的碧绿湖畔,再煮上一壶之江特有的西湖龙井,真是好不惬意。 第305章 沾光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女子端着一壶清茶过来的时候,姜怀月正半靠在窗子上,听着台上女子唱的曲儿,她拖着腮,眯着眼睛,俨然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小姐可是喜欢?”女子为姜怀月倒上一盏茶,随后笑着问道,“金珂姐姐唱的曲,是我们这儿最好听的,想当初,汴京城里都有不少人来找我们姐姐,想要带姐姐去汴京唱曲!” 姜怀月抬眼看着茶杯里冒着热气的茶汤,轻轻的笑了一声:“那既然是想要带她去汴京唱曲,她为什么不去?非要窝在这小小的画舫里。” “金珂姐姐是个聪明人,她总说汴京那样的地方富贵迷人眼,她自认为她并不是那种贫贱不能移的人,担心自己去了那里以后,也会变得不像自己,她总是能自己写曲子,唱曲子便是因为她一门心思都在这里,可若是把她丢进一个销金库里,她也难保自己会丢的初心,丢了师傅交给她的满腔热忱!” 姜怀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许久以后,她才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你的这位姐姐,的确是个聪明人。” 女子笑着将手里的茶汤放下:“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摇一下风铃,我就会过来。” 姜怀月看着女子退出包间,便偏头看向舞台上抱着琵琶唱曲的女子,久久没有说话。 “这位金珂姑娘的师傅,便是这画舫的主人香椿,她一生不曾嫁人,凭着自己的一副好嗓子养着这一整个画舫的人,她写了很多传唱很广的曲子,是个一门心思都在曲子上的妙人!”赵辰溪笑着说道。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奇怪的都看向对面的赵辰溪:“你经常来这里吗?” 赵辰溪顿了顿,随后摇头:“也就来过一次!” 姜怀月有些狐疑的眯起眼:“那你怎么知道怎么多?” “这位金珂姑娘曾经上过三王爷的船,她是那艘船上唯一活下来的一个歌姬!”赵辰溪看着面前的那杯茶汤,淡淡的说道。 姜怀月眸光微敛。 三王爷的船曾经在之江停留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之江城里但凡有点名气的歌舞姬,都曾收到过三王爷的邀请,但凡前去的,基本上都会在回来以后死于非命。 “当时金珂接到邀请的第二天就上了船,但是香椿察觉到了异样,就跟着一起去了,同时还让人去告知了杨大人,是杨大人托人把金珂送了回来!”赵辰溪淡淡的说道,“也正是因为有去过船上的金珂,我们的人才能那么快的在船上布局!” 姜怀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那碗清茶,目光微凉:“杨大人和杨夫人也算是共白首了!”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夹起一块糕点放到她的面前:“杨大人一门心思都在之江,如今的之江千疮百孔,他若是还在,必然也是夜以继日的重建,如今由郭子睿接手之江,相比杨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提起郭子睿,姜怀月忽然想起来:“郭大人被调派来了之江,那京兆府如今是谁主事?” 赵辰溪先是一愣,随后眼底便爬上了笑意:“你觉得是谁?” 姜怀月微微蹙眉:“是谁?” “郭子睿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赵辰溪忍不住笑道,“虽然陛下这般做多少有些缺德,但是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也就只有郭家人能坐的稳当!” 姜怀月不由的有些心疼起郭家:“好好的书香门第……陛下就可着郭家祸害!” 赵辰溪轻笑一声:“这难道不是陛下对郭家的嘉奖吗?”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随后笑道:“也是!” 就在两个人坐着听曲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赵辰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进!” 门被推开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子端着一盘糕点,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赵公子,今日上船怎么也不跟奴家说一声!”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女子,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临时起意来玩,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特地打扰你!” “当初要不是赵公子和杨大人帮忙,我们家金珂怕是都回不来,赵公子来船上玩,我自然是要亲自接待的,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法。”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们面前将手里的糕点放了下来,“这是我们船上最近刚刚做的新品,二位赏脸尝一尝。” 赵辰溪看了一眼香椿,随后看向姜怀月,低声解释道:“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香椿姑姑!” 姜怀月听到赵辰溪的话,并不免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她。 香椿也正好盯着姜怀月看,见她看过来,便立刻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位小姐贵姓?” “我姓姜,你叫我月月就好!”姜怀月笑着点了点头,“方才赵辰溪还在同我说,香椿姑姑写的曲子格外的好听!” 香椿顿了顿,随后轻笑起来:“那是赵公子谬赞了,我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本事,好在老天爷赏饭吃,给了一副好嗓子,让我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好徒弟,想着靠着她给自己养老送终,却不曾想差点折在旁人手里,好在杨大人和赵公子帮忙,这才将我的好徒弟完完全全的送了回来,诸位以后若是来船上,想吃什么喝什么,听什么曲儿尽管说就是!” 姜怀月看着香椿,她眼底满是真诚的笑意:“那我还真是沾了赵辰溪的光了。” 香椿依旧是笑着,她细细的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说道:“小姐说自己姓姜,我记得,之江来了一位姜家的大小姐,前些日子的大坝决堤,还有瘟疫,都多亏了这位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位小姐呢?” 姜怀月愣了愣,她近乎本能的想要否认,可赵辰溪却率先开了口:“你每日里在船上,消息却还这么灵通,还真不愧是香椿姑姑啊!” “原来真是姜大小姐啊!”香椿顿时眼前一亮,“既然是姜小姐,那可不能说是沾了赵公子的光了!” 第306章 门当户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香椿很擅长交际,一番话说下来,不免得让人觉得心里熨帖。 而且她也并非是那种会一直缠着你说话的人,奉承了几句以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二位也是杨大人的故人,如今杨大人已故,新来的那位太守,奴家也并不熟悉,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敢直接去找他。”香椿看着赵辰溪,轻声说道,“不过二位为了之江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奴家自然是信得过的,所以这里有个东西还请二位收一下!” “东西?”赵辰溪微微挑眉,“什么东西?” “之前金珂被船上的那位大人带走,赵公子是知道的,不过后来金珂告诉我,她在船上遇上了她小时候的玩伴。”香椿低声说道,“只是那个孩子不像他那样命好,被花楼买了去,上船做的是皮肉生意!”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香椿的话。 “那个孩子没能回来,不过在金珂被杨大人带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偷偷的把一个物件塞进了金珂的衣服里,一直到她回来的第二天,才发现这个东西!”香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个非常小的刻着奇怪文字的物件。 赵辰溪接过那个看起来像是吊坠的物件,有些困惑的摸了摸,然后递给了姜怀月:“这不像是我们中原人的物件。” 姜怀月接过那个小吊坠,她的指腹细细的从上面擦过,然后放到一旁:“这是骨牌!” “什么?”赵辰溪愣了一下,“骨牌?那不是胡人的东西?” 姜怀月微微眯起眼:“这的确是胡人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香椿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她不过就是一个生意人,而且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能在这偌大的之江站稳脚跟,除了她有一副好嗓子以外,更多的还是一些老顾客的扶持。 她并没有什么后台,所以自然也不想卷进一些奇怪的事情里面,所以当他听到“胡人”两个字的时候便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东西奴家就交给二位了,那奴家就不打扰二位在这里休息了!” 赵辰溪和姜怀月自然也看得出香椿是不想惹事,他们两个也自然不想让一个普通人卷进这种事情里面。 “多谢你送来的点心。”赵辰溪笑着点了点头,“你若是还有事便赶紧去忙吧!” 香椿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随后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只是他前脚刚刚出去,后脚就撞到了抱着琵琶走过来的金珂。 香椿第一时间拉住了金珂的手:“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听说赵公子来了,我想着之前若不是赵公子帮忙,我怕是早就死在那艘船上了,就想着来这里谢谢他!”金珂微微垂眸,耳朵有些不自主的泛红。 香椿立刻皱眉斥骂:“收起你的奇奇怪怪的心思,人家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人家身边还有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 金珂的脸色微变,随后立刻说道:“姑姑怕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来感谢一下赵公子的帮忙,毕竟那一日若不是赵公子和杨大人帮忙,我怕就回不来了……” “我已经替你去谢过了,也替你将东西交给了他们。”香椿压低了声音,“那两位都是遍京城来的贵人,不是我们这等子普通人能够靠近的,你拿来的那个东西日后你只当你没有见过,不然说不定就会惹祸上身。” 金珂满脸诧异:“那个吊坠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香椿拍了拍金珂的肩膀,“你若真的只是想去谢谢他们,那就更不要去了,我已经替你去过,金珂,有些人只是过客,哪怕他曾对你伸出过援手,但他也只是你人生里的过客,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希望。” 金珂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难看,但他还是强行扯出一抹笑容:“金珂明白的,姑姑,放心才是。” 到底都是过来人,金珂是个什么心思香椿自然是看得明白的,只是人总是会幻想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香椿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珂,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有些跟头,只有自己摔过了才知道痛。 “休息一会儿吧,好在今天没什么客人,让其他几个小丫头去唱一会儿。”香椿说完,转身径直离开。 金珂眼睁睁的看着香椿离开,心里却明白,她是想要让自己在这里看清现实。 金珂之所以能够得到香椿的青睐,除了她有一副老天爷赏饭的好嗓子以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她足够的清醒。 他们这样的人常年混迹在这些富家子弟身边,难免会碰到一两个让人惊艳的公子,可是他们在这些富家公子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可以玩弄的金丝雀罢了,新鲜的时候或许会对你千依万顺,可当你失去了那股子新鲜劲,你便一无所有。 金珂当然明白香椿的意思,她也向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所以她还是敲开了那扇门,她想要见一见那个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 千金大小姐金珂见过许多,只是当她看到坐在那里的姜怀月时,心跳都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姜怀月生的实在是太美了,而且她的那种美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出来的金丝雀的美,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蓬勃的向上的,就像沙漠中开出的太阳花,让人心中充满希望。 “这位小姐生的真好看呀!”这是金珂发自内心的感慨。 姜怀月有心诧异,但还是笑着应道:“你就是金珂吧,你生的也很好看,而且你唱的曲子特别好听!” 金珂在听到姜怀月的笑声以后,突然回过神来:“小姐若是喜欢,我单独为小姐唱一曲。” “单独?”赵辰溪挑眉,“金珂姑娘是准备把我赶出去吗?” 金珂愣了一下,随后抱着琵琶坐下,等到他抬头看向赵辰溪的时候,眼底的那点爱慕,已经化为了乌有:“那就勉为其难的让赵公子听一曲吧!” 第307章 难遇知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金珂不愧是香椿的关门弟子,一曲江南赋唱的婉转动听,眉眼间也总有流转的波光,姜怀月托着腮帮子听的异常认真。 而一旁的赵辰溪,一双眸子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姜怀月的脸,他的目光就好似正在看着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珍宝。 一曲闭,金珂抱着琵琶缓缓起身。 方才她亲眼瞧见赵辰溪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不曾从姜怀月的身上离开,她虽然是清棺儿,可她毕竟也游走在风月场所,自然看得懂男人的目光。 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总带着几份轻视和欲望,那些人总是说喜欢她,可金珂却知道,她在那些人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个玩物。 哄着骗着,等到得了手,玩弄过后便会随手丢弃。 金珂很会看人,尤其是男人,也正是因为她有这么一双眼睛,所以他才能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保持自己的初中,而不会被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哄骗。 可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目光,却像极了一个爱财之人看见珠宝的模样,虽然有些俗气,但那是真正的爱惜和珍贵。 “小姐,人这一生难遇知己,更难遇到一个知心人!”金珂抱着琵琶,看着姜怀月的目光里满是钦羡,“奴家很羡慕小姐!” 姜怀月顿了顿,眼中涌上几分茫然:“羡慕我什么?” “小姐有些尊贵的身份,取之不尽的财富,可那些都不是奴家若羡慕的,奴家真正羡慕的,是小姐有一位知心人。”金珂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赵辰溪的身上。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赵辰溪,下一瞬,她的耳朵微微泛红:“金珂姑娘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一位知心人,而不是负心汉呢?” “小姐难道感受不到吗?”金珂看着姜怀月的眼睛,笑着说道,“奴家身份卑贱,这么多年一直游走在风月场所,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见过许许多多的负心汉,可那些负心汉大多甜言蜜语,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爱,捂住耳朵,用心去看,小姐就知道到底是知心人还是负心汉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金珂,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底难掩落寞。 姜怀月也是女子最,明白这个目光的意思,她看着金珂许久,然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顺手将手上的镯子撸到她的手腕上:“我很喜欢你唱的曲子,只是可惜我今日来的时候不曾带上荷包,这是我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希望金珂姑娘不要嫌弃!” 金珂赶紧推拒:“使不得,使不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姜怀月握住金珂的手,“金珂姑娘,我想,有你这般自已自强的女子,必然也会遇到那个满心满眼都只有你的知心人!” 金珂眸光微动,她的脸颊瞬间泛红,她知道,姜怀月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可偏偏,她不仅没有为此讥讽她,甚至还在安慰她。 金珂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只觉得格外的羞愧。 姜怀月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心里的想法,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低声说道:“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汴京了,希望这辈子我还有机会再听你唱一曲!” 金珂走的时候,脸红的有些吓人。 若不是她不曾哭喊,旁人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在包间里面受到了欺负。 “她的脸怎么那么红,咱们这个包间里面很闷热吗?”赵辰溪从窗子上看着小跑着下楼的金珂,不免有几分好奇。 姜怀月有些嫌弃的看向赵辰溪:“你是呆子吗?” 赵辰溪微微挑眉:“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金珂姑娘有一个心上人吗?”姜怀月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 “她有没有心上人关我什么事?”赵辰溪轻哼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的杯子准备喝茶。 姜怀月瞧着赵辰溪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里的嫌弃越发的重了几分:“女子向来喜欢英雄救美,你救了她的性命,她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赵辰溪,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在这里装傻?” “噗嗤!”赵辰溪一口茶水来不及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姜怀月瞬间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姜怀月闭着眼睛,搁置在腿上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赵辰溪忙不迭的抽出帕子,憋着笑仔仔细细的给姜怀月擦拭:“不要在别人喝茶的时候胡说八道,容易遭报应!” 姜怀月一把夺过帕子,愤恨的擦了擦脸:“我看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人家都恨不得把心掏到你面前了,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瞎了眼?” “我的确是被猪油蒙了心!”赵辰溪靠坐在椅背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还是被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猪油给蒙了心!” 姜怀月擦脸的手一顿:“什么猪油不猪油的……” “姜怀月,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赵辰溪突然凑近一把抓住了姜怀月的手,“你既然看得出来人家的心思,那你就看不出来我的心思吗?” 姜怀月被赵辰溪拽到了他的面前,她本能的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被她扣住了下颚:“姜怀月,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姜怀月被迫直视赵辰溪的目光,良久以后,她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说道:“赵辰溪,那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赵辰溪的目光猛的收紧。 “你可知道,作为姜家人的我,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父亲没有儿子,谁娶了我,谁就会拥有我父亲那数十万的兵马,陈尚清,太子,赵霖钰,他们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盯上我,你真的不知道吗?” 赵辰溪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 “天子多疑,你若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做你的九王爷,你就离我远一点!”姜怀月的眼睛逐渐莹润,眼看着泪水即将落下,她立刻错开了头,不再看她。 第308章 没有误会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画舫再一次回到岸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姜怀月坐在游船上第一次看到了西湖的落日余晖,她走到甲板上,扶着船栏看着远处泛着金光的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缓缓的靠近她,然后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身:“姜怀月,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赵辰溪抱住她的那个瞬间,她便浑身僵硬,如今听到他的话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莫问前程几许,只顾风雨兼程!” 姜怀月的心“咯噔”一声,她的眼睛瞬间湿润,良久以后,她才轻笑了一声:“你就真的不怕掉脑袋吗?” 赵辰溪笑了一声,“我若是怕,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 姜怀月轻轻笑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微微挑了一下眉:“赵辰溪,你不怕掉脑袋,但是我怕,我身后是姜家几百口人,我父亲忠于大周,忠于陛下,我不希望因为我,害得陛下与父亲离心!”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拳头,然后又无力的松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退后一步,苦笑:“姜怀月,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姜怀月别过头,不肯去看他,只是梗着脖子,没有半点的退让。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最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等到赵辰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甲板上以后,姜怀月才犹如被人卸掉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了甲板上。 她曲起腿,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 姜怀月从来都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她只是不敢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前世的过往历历在目,如今的她只想让父母平安终老,一生顺遂。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任由眼泪浸透自己的裙角,她知道,赵辰溪那样高傲且自负的人,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低头,如今的她,已经彻头彻尾的失去了赵辰溪。 “姜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一方帕子送到了姜怀月的面前。 姜怀月身子一颤,却没有抬头。 香椿将帕子塞进姜怀的手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明明喜欢,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把人推开,姜小姐的心里,怕是比赵公子要难过的多吧!” 姜怀月依旧没有说话。 “你们一起经历了叛军,一起度过了天灾和瘟疫,明明心里都有着对方,可偏偏就是错过了!”香椿偏头看向姜怀月,“姜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背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赵公子真的非常的在乎你,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在被拒绝离开以后,还会惦记着你是不是哭了,让我来给你送帕子!” 姜怀月一顿,她悄悄捏紧了手里的那方帕子,依旧一声不吭。 “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姜小姐收拾一下,再过一会儿就要下船了!”香椿说完,起身离开。 等到香椿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以后,姜怀月才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看着手里那一方月牙白的帕子,心中越发的酸涩。 下船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收拾好了面容,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眼底的红晕已经逐渐消散。 就在姜怀月走下甲板的时候,消失的赵辰溪突然又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声音冷漠疏离:“小心!” 姜怀月的心似乎都漏跳了一拍,她本能的想要回头看一眼,但是又因为赵辰溪的那份疏离,而控制住了自己。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一跃,跳上了岸边。 秋绝弦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一瞧见她便笑着上前:“你们可算回来了,郭大人的人已经来了两回,催着我们去赴宴了。” 姜怀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船一来一回的时间比较久,让你们久等了。” 秋绝弦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她看了看姜怀月,又看了看,站的很远的赵辰溪,她立刻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怕是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只不过秋绝弦并没有直接戳破两个人,只是笑了笑:“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别再让郭大人等着了!” 姜怀月点了点头,随后张望了一下,却不曾瞧见季鹤轩,便忍不住问道:“我舅舅呢?” “他已经先行过去了,郭大人那边一直在等着,总要有个人先过去。”秋绝弦笑了笑。 姜怀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等到两人坐上马车,秋绝弦掀着帘子,看着骑着马走了很远的赵辰溪,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上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姜怀月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拌了几句嘴,他吵不过我就有些生气了!” 姜怀月在撒谎。 秋绝弦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立刻就确定了这件事。 且不说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拌嘴,但是很显然他们身上的疏离感变得非常明显,这并不是普通的拌嘴,反倒更像是两个人决裂了。 只是秋绝弦也并不打算拆穿姜怀月的谎话,毕竟,这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拌嘴也是常有的,我跟你舅舅一天到晚都要吵个十几次,不妨事的!”秋绝弦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低垂着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秋绝弦看着姜怀月这幅样子,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虽然他们一直不说,但是秋绝弦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这两个人之间一直都非常的暧昧,两个人对付对方的心意都是昭然若揭的,而并不是赵辰溪剃头挑子一头热。 只是如今,两个人之间疏离的有些过分了! “只是,你们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要趁早解开的,在心里存的久了,难免是要出事的。”秋绝弦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 姜怀月抬头看向秋绝弦,随后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有什么事,秋姐姐不用担心才是!” 第309章 两袖清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郭子睿的这场宴席,其实更像是一场送行宴。 他们已经定下了归期,吃过这顿晚宴,回去以后不要开始收拾行囊回汴京。 郭子睿一早就派了人守在门口等着,所以当姜怀月从马车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门口的的管家。 “王爷,姜小姐,秋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大人已经派了人来问好几次,生怕你们放他鸽子。”管事是郭子睿在汴京的老管事,跟赵辰溪很是熟悉,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客套。 “郭大人难得肯请我吃饭,我怎么可能回不来?”赵辰溪笑着说道,“他人呢?” “在跟季大人下棋呢!”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 秋绝弦看着老管事,有些好奇:“这位郭大人,跟你们都很熟吗?” “郭大人跟王爷还有我舅舅,小时候一起读过书!”姜怀月低声说道,“郭大人比我舅舅大几岁,但是他们向来玩的很好!” 秋绝弦看了一眼率先走在前面的赵辰溪,微微的颔首:“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们这么相信这位郭大人!”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笑着说道:“我舅舅他们相信郭大人并不是因为他是郭大人,更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原本就相熟,而是因为郭家祖训!” “嗯?”秋绝弦有些好奇。 “郭家的老太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郭家更是满门清流,是真的算得上铁面无私,两袖清风,郭家的祖训就是财不过手。”姜怀月看向秋绝弦,笑着说道。 “财不过手?这是哪门子的祖训啊,不管是经商还是当官的,就算是普通的百姓,那也是要有钱财的啊?”秋绝弦微微挑眉。 “所谓的财不过手,并不是真正的不摸钱,而是不摸不干净的钱!郭家的老太爷是个说一不二的,若是不按照他的规矩来,你碰了不该碰的钱,那是真的会被他打死的,所以郭家的子侄向来都不敢如此,不过……”姜怀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 秋绝弦顿时被勾引起了好奇心,凑了过去:“不过什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郭家的这条祖训,再加上郭家的前几位夫人都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子,所以郭家在汴京之中,过的两袖清风!”姜怀月轻声说道。 “还真有这么听话的子侄啊!”秋绝弦忍不住感慨。 “所以,陛下才会派他来这里。”姜怀月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赵辰溪,低声说道,“之江富庶,虽然有养廉银,但是遇上贪心的人,难保不会被钱财迷惑,但是郭家,尤其是郭子睿,那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陛下派他来这里,一是为了保证这将来的是个清官,二也是为了让郭大人的手头可以稍稍的富庶一些,毕竟养廉银可是一笔大支出啊!”秋绝弦恍然大悟般的看着面前的郭子睿。 “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之江现在的情况,也的确需要像郭子睿这样两袖清风的好官,毕竟重建的时候有太多的油水可以捞了。”姜怀月刚刚说完,就看到了向着他们迎面走来的郭子睿。 秋绝弦听完姜怀月的话,不由得认真打量起面前的郭子睿。 郭子睿身量高挑,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旧是透亮的,一个在朝廷上当了多年官的人,还能有这么清亮的眼睛,实属不易。 “九王爷,都说好了,建议要来我这里吃饭,还来的这样晚,你是不是怕我端上来一盘咸菜给你吃,所以在外头吃饱了再来?”郭子睿抱着手臂,微微抬着头,轻哼一声。 “咸菜?”赵辰溪挑眉,“就你这个小气吧啦的样子,你很端出咸菜给我吃,我都觉得你很客气了,千载难逢才能等你来请我吃一顿饭,就是吃咸菜,我也要在你这里吃饱了再回去。” 郭子睿眯起眼“啧”了一声,然后迅速上前,一把揽住了赵辰溪的肩膀:“放心今日我让人准备了好酒好菜,绝对让你吃饱喝足的回去!” 秋绝弦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的凑到姜怀月的身边:“这位郭大人,真的这么穷吗?” “当然不至于,郭家虽然两袖清风,但也是有底子的。”姜怀月抿着嘴笑道,“不过,郭大人抠门是实打实的!” “小月月,你说的话我可是听到了!”郭子睿突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向姜怀月。 姜怀月上前行了个礼,笑着喊道:“郭大人好!” “呀!现在怎么喊郭大人了?你小时候可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叔叔的!”郭子睿笑着上前,“如今怕是长大了,已经看不上我这个没权又没钱的叔叔了!” “你可赶紧拉倒吧!”季鹤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你还好意思让人家管你叫叔叔,今年过年的时候,你给压岁钱了吗?这让人家叫叔叔,真不要脸啊!” 郭子睿瞥了一眼季鹤轩,然后挑了一下眉,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厚实的红包:“就知道你这厮在这儿等着我呢,还好我早有准备!” 郭子睿笑眯眯的把红包塞进姜怀月的手里:“今年过年的时候发生太多事了,不知道哪个歹毒的家伙放火烧了我的义庄,我那是忙的脚不沾地,甚至都没能去我家拜年,这个红包我现在补上,日后可不能管我叫大人了。” 姜怀月在听到那句“歹毒的家伙”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交流一下,但还是笑着接过红包:“郭叔叔!” “哎,这就对了!”郭子睿说完,又掏出另外一个红包递给秋绝弦。 秋绝弦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却被季鹤轩一把夺走:“大家都是平辈,你不要想着占人家便宜!” 郭子睿眼看着红包被人抢走,微微眯起眼:“你且等着,今日秋小姐没有收我这红包,改日堵门的时候,你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哪有资格堵门!”季鹤轩一把捞走郭子睿,“你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第310章 一厢情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被捞走的郭子睿,回头看向一旁脸已经涨得通红的秋绝弦:“咱们也走吧!” 秋绝弦红着脸跟了上去。 只是当姜怀月经过赵辰溪身边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一束从头顶投下来的目光,但她还是当做不知道径直走了过去。 郭子睿把酒席摆在了花厅的正中央,抬头就是漫天的星辰,原本是非常惬意的场景,可偏偏他在花厅周围种了许多鲜花。 如今正值盛夏,几乎所有的花都已经开放,引来了各种各样的昆虫,其中最让人糟心的就是那纯情结对,躲在桌子下面咬你腿的蚊子。 在季鹤轩拍死第六只趴在他手上的蚊子以后,酒席被重新抬进了屋内。 在确认没有蚊子在周围盘旋以后,季鹤轩才坐了下来,但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损郭子睿的:“郭子睿啊郭子睿,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脑子还是没有长出来这个天气竟然把酒席摆在外头,你是想让蚊子直接把我们扛走吗?” “那还不是你太细皮嫩肉了!”郭子睿半点不服气,“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蚊子咬,你看看月月都还没吭声呢,就你在那儿一个劲的叫唤。” “我们家月月这是尊重长辈,不拆你的台,我可不惯着你!”季鹤轩轻哼一声,随后伸手夹菜。 郭子睿和季鹤轩两个人在酒席之上,一直对着干,姜怀月和秋绝弦经常被他们两个人逗着笑出声来,可偏偏赵辰溪就像是一个木头似的呆愣愣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季鹤轩和郭子睿自然也都看出了端倪,只是他们也不多问,只当做不知道,自顾自的说着话。 酒过三巡,便有人开始昏昏沉沉的拉着别人的手诉说满心怨恨。 秋绝弦和姜怀月在这坐着有些无聊,便一起去逛院子,郭子睿安排的周到,还在隔壁院安排了一个茶室,让他们转的无聊了可以直接去喝茶吃点心。 只是姜怀月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前脚刚走,后脚趴在桌上的季鹤轩就晃晃悠悠的抬起了头,一直絮絮叨叨的郭子睿也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赵辰溪看着两个突然恢复正常的酒鬼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淡淡的开口:“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 “要是能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你又何必垮着脸一个晚上?”郭子睿轻笑一声,“赵辰溪,你是什么性子,我们还能不知道吗?别僵着了,赶紧说出什么事儿了!” 赵辰溪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杯子,继续一声不吭。 季鹤轩扶着额头,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然后冷不丁的开口:“你是不是跟月月吵架了?” 赵辰溪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微微跳了一下:“没有!” “吵架了!”季鹤轩直接断案。 郭子睿也不疑有他,只是凑过来问道:“你一个做长辈的,跟月月吵什么架,赵辰溪,你懂点事!” 长辈两个字,听在赵辰溪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他默默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饮尽。 季鹤轩微微眯起眼:“赵辰溪,虽然我不同意这桩婚事,但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还是得跟你说,女娃娃都是要哄的,你要是在这里甩脸子,到头来,当心一无所有!” 赵辰溪继续闷着不说话。 郭子睿小心翼翼的凑到季鹤轩身边:“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吵架了,倒是更像是一厢情愿然后被人拒绝了!” 话音刚落,赵辰溪带着刀子的目光就刺了过来。 季鹤轩和郭子睿对视一眼,随后击掌:“猜对了!” 赵辰溪看着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在他准备将这口烈酒喝下的时候,季鹤轩却突然伸过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会让你失去理智的同时灼伤你的胃!” 赵辰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跟月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鹤轩眯起眼,眼中甚至带了几份危险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赵辰溪挑眉,随后苦笑一声,“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家的好月月,拒绝了我!” 季鹤轩先是一愣,正准备笑的时候,又听到赵辰溪说:“不过还是比你要好一些的,起码我还没有经历过被同一个人拒绝三次的事情!” 季鹤轩已经展露到一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赵辰溪,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的,你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君子。”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用得着这么愁眉苦脸的吗?”郭子睿赶紧挤到两个人之间,“想当初我们孑然一身的时候多么的自在,想喝酒就喝酒,想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辰,也没有什么烦心事,要我说你们两个就应该跟我一样,坦坦荡荡的……” “孤寡一生?”赵辰溪打断郭子睿。 郭子睿顿时一个刀眼飞过来:“赵辰溪,你还是喝酒吧,赶紧把嘴闭上。” 一直闷闷不乐的赵辰溪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虽然难过,但起码心中有所爱,从好过你每天都要被困在一方案桌上,然后孤独的面对一桌子处理不完的事情!” 郭子睿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射了一箭,他捂着心口连连后退:“好歹毒的赵辰溪!” 季鹤轩看着耍宝的郭子睿,低声咳了一声:“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辰溪收敛目光,低声说道:“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我被你家宝贝月月拒绝了!” “理由呢?”季鹤轩虽然很不承认,但是她知道,姜怀月其实是在乎赵辰溪的,所以拒绝他,总不会是因为不喜欢这个理由。 赵辰溪抿着嘴,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郭子睿淡淡的开口:“她是姜家的小姐,她只要足够聪明,自然想的明白她与你之间若是结亲,会面临怎么样的后果!” 第311章 及时止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的目光微微收敛,脸上略带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他回头看向赵辰溪,抿着嘴没有说话。 赵辰溪笑了一声,眼中满是苦涩:“很不巧,姜怀月就是个聪明人!” 方才还在说笑的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许久以后,郭子睿才抬手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姜将军手上有我朝半数以上的兵马,他若是愿意,甚至可以直接从沙洲打回来!若不是因为他没有儿子,陛下又怎么可能会放心把这偌大的兵权交给他?” 赵辰溪端起一旁的冷酒,一口饮尽。 “有些事,不要强求,她是姜家唯一的嫡出小姐,她的嫁妆就是姜家所有的财富,以及姜家的兵权,这样的人只有落到储君的手里,陛下才能放心!”郭子睿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安慰道。 坐在一旁的季鹤轩,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姜怀月如今已经十七,旁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早就嫁了人,纵然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嫁人,多半也已经订了亲。 可偏偏只有姜怀月,不仅没有成婚,就连说亲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皇帝之所以这般信任姜御笙,除了他与皇帝年少时的情分,更多的,其实就是因为姜御笙只有一个女儿,而姜夫人身子亏空再难有孕,且姜御笙爱妻如命,绝对不会纳妾生子。 “月月只是不想你为难!”季鹤轩低声说道,“你与陛下是亲兄弟,你们自幼感情就很好,想必,她也是不希望你因为她被陛下猜忌!” 赵辰溪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 郭子睿眼看着他已经喝了许多酒,便伸手夺走了他的酒杯:“赵辰溪,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道理,你比我们更清楚!” 赵辰溪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郭子睿,苦笑一声:“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郭子睿沉默。 “或许你们做得到,但是我做不到!”姜怀月看着面前的郭子睿,低声说道,“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做不到!” 郭子睿一个高龄单身汉,哪里懂什么感情,在他看来既然已经看不到前路就应该及时回头,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横冲直撞,毕竟没有人会傻到撞到南墙才去回头。 所以对于他来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身就是一件蠢事。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季鹤轩拉住:“你喝多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郭子睿猛的回头看向季鹤轩:“你就这么让他回去,你就不怕他半夜闹出事情来?” “他若是真的喝醉了,现在已经闹出事了。”季鹤轩有些无力的叹息,“有些事情不是你劝就能劝的明白的,得让他自己想清楚!这毕竟是他们的事情,咱们不应该插手。” 郭子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最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偏偏都要当情种,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一个女人就这么要紧吗?” “你既然不明白就不要问了。”季鹤轩打断郭子睿,“我也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明白,一直这样憨傻的过下去也挺好。” 郭子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季鹤轩:“我看你们两个才是憨傻的,偏要被这样的事情困住手脚,我看你们早就忘了年少是信誓旦旦说要振兴朝纲的愿望了!” “两者并没有冲突!”季鹤轩淡淡的开口,“你现在若是没什么事,就去备一辆马车过来,我带他回去!” 郭子睿虽然憋了一肚子的话,但是眼前两个人一个不愿意听,一个更是醉的听不懂,最后只能将这絮絮叨叨的话全部埋在了肚子里。 毕竟有些事情大家都懂,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郭子睿转身离开院子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回来的姜怀月。 她走出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两个站在那里,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好半晌才想起来问好:“郭大人这是吃好了?” “赵辰溪喝多了酒,我去派人准备马车,好送你们回去。”郭子睿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眸的姜怀月,轻声说道。 “我跟月月本来就是坐马车来的,不如就让他们坐我们的车回去吧!”秋绝弦立刻开口道。 “四个人坐一辆马车难免拥挤,不妨事,我还是叫人去准备一辆吧!”郭子睿扯了扯略微有些僵硬的嘴角,擦着姜怀月的肩膀,快步走出了院子。 秋绝弦站在哪里,悄悄的回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姜怀月。 刚才里头说的那些话她们都听到了,一直到这个时候,秋绝弦才知道,姜怀月在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的她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情既然她知道,那也是改变不了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姜怀月回头看向秋绝弦,微微的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我没有这个意思……”秋绝弦低声说道。 “我跟他,一个是皇帝的胞弟,一个是权臣的独生女,就只是这两个身份就已经宣告了天下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是你去做就一定可以成功的!”姜怀月低垂着眼,眼角悄无声息的落下来一滴泪水,落到脚下的土地里,瞬间消失不见。 秋绝弦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注定失败的事情,就不要在上面浪费感情了!”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秋绝弦:“你不劝我?” “我为什么要劝你?”秋绝弦淡淡的笑了笑,“有些事情本来就看不到结局,你的面前明明有两条路,一条是康庄大道,另外一条则布满荆棘,你明明可以走在那条好路上,我又为什么偏要让你去走那一条会让你头破血流的荆棘之路呢?” 姜怀月微微红了眼。 “不去为了一些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做努力,这叫做及时止损,作为生意人,我支持你这么做。”秋绝弦捏了捏姜怀月的手,轻声说道。 第312章 猪油蒙了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是被郭子睿和季鹤轩半扛着送到马车上去的,季鹤轩抬了一路,热的满头大汗,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却被郭子睿拽住:“你晚上可盯好他,不要让他大半夜的发酒疯。”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马车上的赵辰溪:“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能大半夜发酒疯的吗?” “这谁说的准?情场失意的人大多都会发疯。”郭子睿说着,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姜怀月,“月月也喊我一声叔叔,我总要为他考虑,不管是谁的心都是肉长的,日复一日的,但凡是个人都是会动心的,我不希望月月动了心,可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季鹤轩沉默半晌,最后无奈的开口道:“月月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希望就不会发生的,她有自己做决定的能力,我一个做舅舅的,我要做的就是绝对的去支持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并且做好给他收拾残局的准备,让她有一个绝对坚挺的后退之路!” 郭子睿听完季鹤轩的话,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季鹤轩的肩膀:“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季鹤轩爬上马车,有些嫌弃的将赵辰溪推到角落里然后点了点头:“你也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你呢!” 一提起所谓的公务,郭子睿立马就想起了书桌上那看不到尽头的卷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挥了挥手就赶紧回了院子。 马车的轮子碾过轻石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功夫,躺在马车里的赵辰溪就缓缓的睁开了眼。 “不接着装了?”季鹤轩微微抬眼,“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到秋家,回去的时候好顺便发个酒疯发泄发泄。” “就是发泄有用的话,这个事儿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失魂落魄的人?”赵辰溪支撑着手缓缓坐起身,他揉了揉因为喝多了酒而发沉疼痛的额头,“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大概还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当府里了!”季鹤轩倒了一杯水递给赵辰溪,“喝了酒又吹了风,明日你怕是得头疼欲裂,喝些茶水解一解吧。” 赵辰溪看着他推过来的那杯茶水,只觉得嘴里发苦发涩:“算了!” 赵辰溪靠着车璧坐好,最后有些无力的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季鹤轩看着他这副颓然的样子也并没有要安慰他:“你还记得,几年前我要辞官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 “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赵辰溪瞥了一眼季鹤轩,“只不过让你记这么多年的话,想必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你那个时候抓着我的衣襟破口大骂,你说我这是被猪油糊了脑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官都不做了,倒是说了好多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话,脏的让人恨不得能直接伸手捂住耳朵不去听。”季鹤轩偏头看向赵辰溪,“如今可算是轮到你了,你要不要听听这些年我在心里反复斟酌过的脏话?” “你自己在心里再轮一遍吧,我是不愿意听的。”赵辰溪闭上眼睛,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季鹤轩也不强求,只是淡淡的开口:“赵辰溪,你说我们家月月最后到底会落到谁手里?” 赵辰溪的呼吸突然一窒,原本还打算闭目养神的他立刻睁开了眼,眼睛里甚至带了几分杀气:“季鹤轩,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拿你当哑巴!” 季鹤轩却是难得的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凑了上去:“赵辰溪,难道我变成哑巴什么都不说,这件事情就能改变吗?” 赵辰溪悄悄的攥紧了拳头,可是过了片刻却又颇有几分无奈的松开了手。 季鹤轩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冷笑了一声:“你说,等到储君之位彻底确认下来以后,他会是太子妃还是太子良娣呢?” 赵辰溪不理他,只是看着面前那碗热汤不说话。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这幅样子,也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你要安慰旁人,首先得是旁人需要安慰,但是很显然,赵辰溪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而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让他安静的待一会儿。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一路。 到了下车的时候,已经清醒的赵辰溪又装作喝醉的样子,让季鹤轩扶着回的院子。 经过姜怀月的时候,季鹤轩没有半点的停留,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一样,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我先送他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扶着赵辰溪走远,看着他微微踩在地上的脚,眸光微沉。 秋绝弦看着姜怀月神色落寞,便不由自主的靠近:“月月,你今天夜里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睡?”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若是有空,我们可以再出去玩一玩,毕竟再过一些日子我就要回汴京了。” 秋绝弦只得应一声好。 两个人在后院的时候分道扬镳,秋绝弦走的一步三回头,姜怀月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但是眼下的她,更希望大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语嫣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担心。 “我们不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吗?”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所以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眼下也并不觉得伤心!” 语嫣看着姜怀月的样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小姐在宴席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想来是不合胃口,要不要煮点面吃一些!” 姜怀月微微一笑:“好啊,不过还是让夕瑶去做吧,毕竟她的厨艺要好一些。” 语嫣顿时有些伤心:“小姐到底还是嫌弃我的手艺了!” “一碗没有汤的汤面,我想但凡是个人都会嫌弃吧!”姜怀月笑了笑,随后转身往院子走去,“记得让夕瑶多加一个蛋!” 语嫣笑着应下,可是眼底,还是掩盖不住的心疼,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语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伤心呢! 第313章 各取所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睡下的时候,语嫣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在平日,姜怀月大抵会让他把话说完再去消息,免得夜里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情。 可是今日他却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语嫣是被夕瑶半拖半拽带出去的,刚刚关上门,夕瑶就低声说道:“你这个呆子,你是看不出来小姐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吗?你还非得在里头待着!” “我当然看得出来,我只是担心小姐会难过!”语嫣低垂下眼,掩盖住眼底的不放心。 “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夕瑶微微蹙眉,“今天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回来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个个的?还有谁?”语嫣抬头看向夕瑶,有些诧异。 “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经过了九王爷的院子,刚巧碰上了拿着酒回来的小满!”夕瑶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好端端的去吃了个席,怎么回来一个两个的都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宴席上发生什么事了?” “不曾!”语嫣摇了摇头,“只不过今日去吃席的时候,我就发现小姐有些不对了,大约是他们去船上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吧!” “既然小姐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必要一直追着去问,夜里头的时候都顾着一些这边不要睡得太死了。”夕瑶拍了拍语嫣的肩膀,低声说道。 语嫣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语嫣和夕瑶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耐不住姜怀月的听力很好,她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床顶,目光带着几分游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睡不着,可是又不愿意和语嫣她们说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想起一声惊雷。 姜怀月被吓了一跳,近乎本能的坐起身,然后就瞧见了突然亮起来的黑夜。 她赤着脚下床,还没有走到窗边就听到了倾盆大雨的声音。 她缓缓的走到门前,推开面前的那一扇木门,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她会看到站在雨中的赵辰溪。 赵辰溪的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他就那么站在雨里,任由淅沥沥的大雨砸在他的头,再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姜怀月怔怔的站在那里,她想过自己开门的那个瞬间,或许会看到被闪电照亮的天空,亦或者是被暴雨冲刷摇摆的梧桐树,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看到的会是站在雨里的赵辰溪。 赵辰溪也看见了她,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站在屋子里,一个站在雨中,遥遥相望。 姜怀月扶着门框的手微微用力,就在她准备关上那扇门的时候,方才还在院子里的赵辰溪,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一把抓住了他准备关门的手。 “姜怀月,你是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外面被雨淋死吗?”赵辰溪突然凑到姜怀月的面前,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有淡淡的酒味,显然是刚刚喝过酒的。 姜怀月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他紧紧地拽住了手,眼见挣扎无果,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在这个世上应该还没有人被雨淋死过,我想你也不会成为第一个!”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冷笑了一声,她低下头,缓缓的凑到她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姜怀月,你的心是用冰块做的吗?怎么捂都捂不热,就算你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这么久了,也该捂热了吧!” 姜怀月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比喻,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 她直视着赵辰溪的眼睛,突然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扯自己的中衣。 中衣本就松垮,用力一扯,就露出了她光洁的肩膀以及绑在脖子上的粉色肚兜绳:“你想要怎么捂热?这样吗?” 赵辰溪的瞳仁猛的一窒,他下意识的去拉姜怀月的衣服,却被她笑着躲开:“九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到我们的院子里,难道不是为了这样吗?” “姜怀月!”赵辰溪的眼睛瞬间泛红。 “你不是说我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捂不热吗?”姜怀月轻笑,“那我脱光了站在这里,算不算捂热了呢?”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辰溪红着眼别过头,不去看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姜怀月凑到赵辰溪的面前,“这里虽然不是我的闺房,但是我现在住在这里,你喝的醉醺醺的跑到这里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赵辰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姜怀月却是一步一步的上前,直到两个的鼻子快要撞上,她才停了下来:“如果这样子你能消气,那你动手就是了!” 赵辰溪伸出手,将姜怀月的衣服拉了回来:“姜怀月,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你自己!” 姜怀月低垂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襟,许久以后,突然笑了一声:“作践?赵辰溪,你在马车里压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在作践我自己?” 赵辰溪的瞳仁紧缩。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以为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吗?”姜怀月冷笑一声,“赵辰溪,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贞洁,纵然你跟我有了肌肤之亲,那又如何呢?难道我就一定会为了名声嫁给你吗?” “我不需要你给我负责,从始至终,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需要你给我负责,所以现在,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你自己!”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别说只是淋雨了,就算你真的死在了外面,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们两个,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赵辰溪被气笑,他紧紧的盯着姜怀月的眼睛,“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第314章 托你的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只覺得自己的牙根隱隱約約有些發酸,她只有紧紧的咬着牙关才能忍住心中喷涌的难过:“不然呢?或者我要换一个更加贴切的形容,比如,狗男女……” 话音未落,赵辰溪突然将她抱进怀里,赵辰溪几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把她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赵辰溪的声音都在轻轻的颤抖:“姜怀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我知道你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担心皇兄会因为你而对我产生芥蒂,可是姜怀月,这应该是我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你需要操心的!” 被扣在赵辰溪怀里的姜怀月,早已泪流满脸,可她却还是挣扎着推开了他:“不需要我操心,你难道不觉得这句话说的特别可笑?在你们看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我需要你们来保护我,需要你们来给我安排我的余生,赵辰溪,我不是你可以养在金丝笼里面的金丝雀!” 赵辰溪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 “我8岁起码,9岁射箭,十一岁跟着我娘上战场救人,十三岁就是小先锋,我明明可以跟我娘一样一直待在战场上,但就是因为陛下的忌惮,被迫回到那个繁华,但是却处处禁锢着我的汴京城。”姜怀月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我讨厌那个繁华到可以迷失自我的汴京城,我痛恨那个地方!” “你从来没有说过……” “我没有说过吗?”姜怀月苦笑,“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想要回到沙洲吗?又或者是你从来都不在乎我说的这些话,你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我一定会留在汴京。”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目光,带着几分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也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你,从我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嫁人,更没有想过要留在京城。”姜怀月就那么站在那里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对着赵辰溪说道。 赵辰溪的瞳仁紧缩,满脸的不可思议。 “所以赵辰溪,我不会嫁给你的,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嫁给你,哪怕我们之间有了肌肤之亲,那又怎么样呢?所谓的名节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守住我们姜家,守住我爹娘,至于你,你从来都没有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赵辰溪听完姜怀月的话,踉跄了一下,差点跌进雨帘之中:“既然如此,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靠近我?” “我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一个差点死掉的人,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靠近你?”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后退,“赵辰溪,我们两个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未来,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像原来那样去相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再也不需要有任何交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半晌,最后忽然笑了一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啊,好啊,是我蠢笨,既然以为你这个人是有心的,那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因为我做不到像原来那样的方式去相处,就当是我的一番真心喂了狗吧!” “既然如此,九王爷慢走。”姜怀月笑了笑,最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还没有走,可姜怀月却再也绷不住了,他死死的捂着嘴巴,缓缓的蹲了下来,她紧紧的抱着自自己的身体,很害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 她知道他就站在外面,她知道自己说的那些狠话,他未必会信,所以现在的她绝对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和难过。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任由泪水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她的衣服,纵然她哭的浑身都在颤抖,也坚决不发出任何一点点的声音。 赵辰溪看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裂开,他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坚定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了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季鹤轩。 季鹤轩就那么站在那里,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赵辰溪知道,他肯定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去辩驳,去解释,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在他要和季鹤轩擦肩而过的时候,季鹤轩突然开口:“原来,你们两个,是这样的关系!” 赵辰溪站在雨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发苦:“我很在乎她,从始至终……”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揪着你的衣襟狠狠地揍你一顿!”季鹤轩偏头看向赵辰溪,“但是看着你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忽然有一些下不了手,我怕你不肯还手,一个不小心死在我的手里。” “死了就死了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赵辰溪依旧看着前方,目光里的那点光,早就消失不见了。 季鹤轩却只是笑了一声:“想当年,你还嘲笑我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功名利禄,谁能想得到当年意气风发的九王爷,如今就像是一条落水的土狗,狼狈不堪!” “你要是还有这个力气来讥讽我,倒不如想想看,怎么安慰姜怀月,现在的她未必比我来的好受。”赵辰溪回头看向季鹤轩,“托你的福,所以我根本不相信她说的那些屁话,大概也就只有他觉得我会真的相信他那些屁话了!”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许久,心里那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突然烟消云散:“赵辰溪,你可是堂堂的九王爷,被人这般讥讽,你就不怨恨吗?” 赵辰溪看着季鹤轩,淡淡的吐出一口浊气:“你难道觉得她会比我更好受吗?我只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这么久都没有看出她的心意!” 第315章 送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返程回京的那一日,郭子睿还准备找人相看了一个适合出行的时辰,季鹤轩为此还和他吵嚷了一顿,毕竟在他看来出行没有时辰,他向来就是想走就走的性格。 不过,季鹤轩最终到底还是听了郭子睿的话,硬生生的等到下午黄昏的时候,才准备出发。 姜怀月上马车的时候,秋绝弦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满脸的不舍。 姜怀月见她这副模样,便笑着要把她拉到车上来:“表姨既然这么不舍得,不如就顺势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早晚都要来汴京城的,不如就一起。” “这里都还没有收拾妥当,去不了!”秋绝弦笑着下车,“等你们到了汴京城,先给我收拾好行囊,我再过些日子就来了!” 姜怀月看着秋绝弦,笑了笑:“你说话算话,千万要来!” “依然是算话的,既然都答应了你,当然是要去的!”秋绝弦拍了拍姜怀月的手,“这一路,要走好久,你千万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姜怀月点了点头:“我知道,姨母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到时候你来了汴京城,我带你去吃汴京城最好吃的烧鹅!” 秋绝弦被姜怀月逗笑:“好,到时候,你带我去!” “别在这里说什么烧鹅了,说的人都饿了,咱们该出发了!”季鹤轩骑着马走了过来,然后看向姜怀月,“赶紧坐回去,别磨蹭了!” 姜怀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秋绝弦,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坐进了马车。 眼看着姜怀月进了马车,季鹤轩才看向秋绝弦,他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秋绝弦听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行回去,帮你找好铺子!” 秋绝弦抬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季鹤轩,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随后说道:“一路小心!” 季鹤轩接过荷包,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揣进怀里:“好!” 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回去的时候,也是这么多人,只是这一次,城门口再不像来时那般寂寥,反倒挤满了人。 “姜大小姐,一路顺风!” “季大人,你以后要常来呀!我们之江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一定要经常来呀!” “九王爷,这段时间辛苦你奔波,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来,一定要尝尝小人家的小馄饨!” 姜怀月听到马车外的嘈杂声,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然后就看到了挤的人山人海的城门口,满脸的诧异:“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莫不是我们撞上了什么集市?” “哪有夜里头的集市,这里都是之江的百姓,他们是来送你们一程的!”骑着马跟在队伍周边的郭子睿突然开口道。 “送我们?”姜怀月有些惊讶,“为什么要送我们?” “自然是爱戴!”郭子睿微微扬眉,“你们在之江这段时间,做了那么多的事。救了那么多的人,百姓的心都是肉长得,自然也记得你们的好,如今知道你们要回去了,来送你们一程,也是常事!” 陈书墨并不否认,就如黑影所说的,他确实喜欢权胜蓝,他看多了京城中矫揉造作的女子,第一次看到权胜蓝时,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他,却是真的欢喜。 “把你的欢喜收一收,这个女人,不可能活太久。”黑影嗤笑一声,脚尖轻点,转身离开。 女子红颜多薄命,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陈书墨觉得惋惜,却并不怜惜。 权胜蓝一路走着,收获颇丰,她练了一手好箭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至今从未失手。 与顾谨之对面遇上的时候,权胜蓝便轻轻笑了起来:“跟着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洛宁的身手本王还是信的过。”顾谨之骑着马慢慢走到权胜蓝身边,看着她马背上的猎物,微微抬眼,“本王一路过来,遇上了不少人,舜王和儒林正在追一头白狐,说是想要生擒,要本王说,生擒怕是不行,死狐狸倒是能带回去一只。” “狐狸最是难抓,一个不慎就会刺破皮毛,到时候便不值钱了。”权胜蓝摇了摇头,顺手射下一只出来觅食的山鸡。 “你抓狐狸就是想着剥皮?”顾谨之挑眉,“儒林是想抓那只狐狸来养。” “养?”权胜蓝轻笑一声,“野惯了的畜生是你想养就能养的?真是天真。” 顾谨之骑着马走在权胜蓝身边:“也不是养不成,好吃好喝的养着,养的胖的走不动道,这狐狸,也就差不多温顺了。” “你们总想着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抓在手上,却忘了有些东西,一旦被豢养,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模样,届时,就不会是你们喜欢的样子了。”权胜蓝正说着,就看见他们在讨论的狐狸从她眼前一跃而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个东西,怕是要成我的囊中之物了。”权胜蓝说着,一边夹紧马肚子驱使狂驰追向那只狐狸,一边从腰间抽出九节鞭,“我可不管它是死是活,至多就是不伤到它的皮毛。” “谁猎到了,这东西就归谁!”顾谨之说着,也驱马追赶。 权胜蓝一路追赶,狂驰的速度从来不是吹牛的,不一会儿就追赶上了那只雪白的狐狸,权胜蓝手腕用力,九节鞭迅速缠上了白狐的肚子。 “吱”一声,白狐就到了权胜蓝的手里,野惯了的狐狸难免有一嘴尖锐的牙齿,张嘴就要咬住权胜蓝的手腕,顾谨之飞快的将手里的缰绳塞到白狐的嘴里,这才避免了权胜蓝的手被穿个孔。 “小心些,被这狐狸咬上一口,你怕是要缺一块肉了。”顾谨之抽出一根细绳,将狐狸的四肢还有嘴缠上,然后倒挂在马上,“这么多东西,你的马背的动吗?要不要叫侍卫来带走一些?” 权胜蓝轻笑一声,拍了拍狂驰的脖子:“我的狂驰,这么点东西,可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狂驰大抵是听懂了权胜蓝说的话,高傲的哼了一声,然后姿态优雅的向前走,若不是它背上背了太多动物的尸体,这会儿的狂驰,看起来,该是极其漂亮的。 第316章 身心舒畅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骑着马在林子里欢快的奔跑着,她已经许久不曾玩的这样开心了,京城处处限制马匹奔跑,赵辰溪便很少带着狂驰出来玩,今日这么一跑,不仅赵辰溪,便是狂驰也觉得身心舒畅! 语嫣是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带着许多猎物来找姜怀月汇合的,相比这两个凶猛的女人,猎到的猎物就少许多了。 看着不远处渐渐落下的日头,赵辰溪知道比赛时间将近,是时候该回去了,便摸了摸狂驰的脖子:“狂驰,我们该回去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出来好好跑一跑!” 赵辰溪话音刚落,赵辰溪就听到了返程的号角声,是皇帝他们开始催他们返程了。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赵辰溪骑着马慢慢走到赵辰溪身边。 赵辰溪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拉了一下缰绳:“驾。” 赵辰溪很清晰的感受到赵辰溪忽然低落的情绪,良久,才轻声说道:“等往后,你回到漠北,有大片的草原让你策马奔腾啊!” “所以啊,就是为了狂驰,我也要回漠北啊!”赵辰溪轻笑一声,“赵辰溪,我们赛一赛马怎么样,看谁先回去,输了我请你喝酒啊!” 赵辰溪看着赵辰溪眼底的亮光,轻笑着应下:“好啊!” 话音刚落,赵辰溪的马鞭就在空中挥响,狂驰迅速的飞奔出去:“我在终点等你!” 赵辰溪轻笑一声,挥动马鞭:“驾!” 语嫣看着两个骑着马狂奔的人,想当初在漠北,语嫣便时常与赵辰溪赛马,虽然输多赢少,但是那个时候,是真的逍遥自在的很,想到此,语嫣不由的笑了笑,然后骑马追上。 “驾!”赵辰溪一路狂奔,眼看已经能够看到营地悬挂着的红色旗帜了,赵辰溪下意识的回头,余光却看到一棵树上倒挂着的黑色人影。 银白色的光从眼前乍现,赵辰溪猛的拉住狂驰的缰绳,快速回头:“赵辰溪,小心!” 紧跟在赵辰溪身后的赵辰溪一看到赵辰溪转身,愣了一下,迅速后仰,赵辰溪手里的九节鞭从赵辰溪的头顶扫过,打飞了那把从身后而来的飞镖。 赵辰溪一个翻身下马,快速得抽出腰间的配件,几个急转避开了其他的飞镖。 赵辰溪从狂驰身上跃下,几步走到赵辰溪身边,拉直了手中的九节鞭,看着源源不断的从树上跳下来的黑衣人:“你最近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在猎场谋算着要杀你!” 赵辰溪的手里捏着一把飞镖,是刚才接到了,飞镖上刻着一个明显的权字,赵辰溪冷笑一声,然后随手一丢,飞镖扎在了树干上:“那你呢,最近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让别人要把谋害皇家子弟的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 “啧,你堂堂一个王爷,说话真是粗俗!”赵辰溪哼了一声,手中的九节鞭不偏不倚的甩在了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的小腹上,赵辰溪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那黑衣人的腹部立刻划开一道口子。 “要那么斯文做什么!”赵辰溪微微挑眉,小腿发力,冲到黑衣人中,与其缠斗起来。 赵辰溪使得的九节鞭,若是让人靠的太近,便使不出力道,所以赵辰溪便不停的同黑衣人绕着圈,乘机甩死几个意图靠近她的黑衣人。 就在黑衣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语嫣拎着满是血迹的大刀冲了进来,很显然,语嫣在他们后面,也是被人缠住了:“小姐!” “保护沅王爷,他要是死了,咱们都得给他陪葬,我还不想因为一个臭男人,那么早死!”赵辰溪冷声道。 赵辰溪中毒已深,近来一直在试药,虽然在来之前吃了宋嫣然给的大补丹,但毕竟,他如今的体力,根本不足以他应付这么多的人,赵辰溪一直注意着赵辰溪,她很清晰的能够感受到赵辰溪每一次的出击都会被上一次弱上几分,她能看出来,那些黑衣人自然也能看出来,所以他们渐渐的把目标从她这个看起来更娇弱些的女人身上转到了赵辰溪身上。 “小姐千万小心!”语嫣应了一声,提着大刀冲到赵辰溪身边。 语嫣生的一副力大无穷,虽然瞧着不过是普通女子的身量,可这臂力,比之权子言,都不相上下! 对付这么些个想要以人多欺负人少的黑衣人,语嫣几个大刀甩过去就将人砍得半死不活,语嫣自幼跟在赵辰溪身边,一直都是负责保护赵辰溪的,所以近身格斗练得很是厉害。 有语嫣在赵辰溪身边,赵辰溪便放心许多,少了几分关注赵辰溪的心思,赵辰溪对付眼前这么几个人,倒是轻松许多。 赵辰溪一个回转避开砍来的刀剑,同时还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快速得涂抹在九节鞭上,再狠狠的甩出去,近身的黑衣人马上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药粉沾染到血液,快速得进入人的身体。 黑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僵硬,直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宋嫣然给的僵直粉,遇到伤口就会迅速在人的身体里蔓延,然后侵害人体,使人僵直,动弹不得,就好像点了穴一样,而且,中了僵直粉的人,不仅身体,连心跳和呼吸都会慢慢停止,就好像被彻底冰封住一样,直到死亡。 这是一种很恶毒的毒药,是宋嫣然最新的研究物,可偏偏赵辰溪很喜欢,觉得很神奇,便讨要来,想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用来防身,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黑衣人源源不断,很显然,背后的人,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了,长时间的对战,赵辰溪甚至感受到了手臂处的疼痛,她很清楚的知道,继续这样子,他们三个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辰溪猛的发狠,快速得解决掉面前的几个人,乘着支援的人还没有冲上来,飞快的窜到赵辰溪身边,拉住他的手跃上狂驰:“语嫣,莫要缠斗,速速脱身,通知爹爹派人来救我们!” 第317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突然之间有些气闷,脸色也变得讪讪的,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语嫣,扯出一抹笑容:“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跑不过我。” “就是在沙洲能跑过白兔的也没有几个!”语嫣笑着说道,“小姐你可不要为难我们了,若是让我们跟旁人比,我们自然是不会输的,可要是跟白兔比,那我们多半也是赢不了的。” 姜怀月微微挑眉:“就这般没有志气,直接认输了?” “我们这个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叫没志气!”夕瑶赶紧说道,“在沙洲的时候,小姐跟白兔就是出了名的厉害,除了将军怕是再没有人赢过小姐,我们若是非要打肿脸充胖子,那最后丢人的不还是我们自己?” 语嫣赶忙附和:“就是!明知赢不了却还非要比,那跟自取其辱有什么不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有所为!”姜怀月笑了笑,“我若是你们就一定要比,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一定会输!” 语嫣看着姜怀月的眼睛,心里越发的酸涩:“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亮的眼睛了!” 姜怀月愣了愣,随后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一声:“不管是谁在汴京城那样一个牢笼里面待的久了,这双眼睛都会混沌无光吧!” “那我们就回沙洲去!”夕瑶突然开口道。 姜怀月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回过头怔怔的看向夕瑶。 夕瑶有些茫然的看向姜怀月:“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姜怀月赶紧摇了摇头:“你什么都没有说错。你说的对,既然汴京城那个地方待的不舒服,那我们就回沙洲去!” 语嫣的眸光微闪:“小姐,我们真的能回沙洲吗?” 姜怀月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脉:“我说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一定要回去。” 语嫣其实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对她来说,她不需要听懂,她要做的只是听从姜怀月的命令,她是她手里的一把刀,只要姜怀月愿意,她可以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那我们就回去!” 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和夕瑶,看着他们熠熠生辉的眼睛,心里头的那口浊气突然消散不见:“就是,既然带着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去!” 身下的白兔也哼了一声,随后突然冲了出去,姜怀月本能的拉住它的缰绳:“白兔,你去哪里?” 白兔喷了一口气,径直向着一个方向跑过去,姜怀月在确认他并没有受惊以后,就拉住缰绳,坐稳了身子,任由它向前跑去。 白兔是姜御笙亲,自从野马群套来的小马驹,还是头马生的小马驹,为了驯服她的野性,姜怀月被它从马背上摔下来无数次,但是最终,它还是接纳了她,以至于在后来的许多次,都是白兔救了生死一线的姜怀月。 姜怀月原本以为,她接过麦冬送来的披风,麦冬就会走了,却没想到,麦冬竟然还是站在那里不肯走,一副要等自己一起回去的模样。 姜怀月没奈何,只能穿上披风,然后对着门童喊道:“我的马呢!” “公子,不,姑娘,您的马!”门童赶紧牵了两匹马出来,正是他们的马。 姜怀月和九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姜怀月走到自己的马前,捏住缰绳,轻轻一跃,很轻松的就上了马,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九儿,微微收紧缰绳,然后驾着马离去,动作熟练且轻快。 九儿紧随其后,麦冬见他们都离开以后,吹口哨召来自己的马,骑马跟上。 回雅苑的路上,姜怀月一脸的不满:“不就是出来吃个东西嘛,用得着这么跟着嘛,真是烦的很!” “他也是好心……”九儿试图安慰。 “好心什么啊好心,他这个分明就是让麦冬来告诉我,不许再去花楼,我一个女儿家,去花楼怎么了,又不可能搂着人家姑娘睡觉!”姜怀月越想越气。 麦冬紧赶慢赶的追上来,听到姜怀月生气,开口说道:“夏姑娘,在下亲眼看着太子殿下进了花楼,他虽然穿这斗篷,可他身边的那位,分明就是太子的近侍,若是夏姑娘与太子殿下撞了个正面,若是太子殿下有意为难,姑娘要如何,是直接解开头发自证身份呢,还是就硬生生的受着?” 姜怀月抬眼看向麦冬:“这个时候,太子为什么会去花楼?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麦冬闭嘴。 “他去见谁?”姜怀月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麦冬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向姜怀月:“公子只让属下带姑娘回去!” 姜怀月紧紧皱眉:“他到底去见谁?” 麦冬低下头,不再说话。 姜怀月想要掉头回去,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这么做,现在看来,麦冬分明是故意戳穿她身份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出来以后有折返的机会,因为她现在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只怕花楼都不会让她进去! 姜怀月看着麦冬半晌,然后甩了一下缰绳:“驾!” 姜怀月奔驰而去,九儿和麦冬赶紧追上。 九儿和姜怀月相熟多年,很清楚她现在这幅样子就是生气了,她一边追赶前面的姜怀月,一边忍不住骂到:“反正都不想她知道,你一开始就别说话啊,说一半,她有多聪明你不知道啊!” 麦冬噎了一下,然后应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说了!” 九儿听到这句话,瞬间更气了:“你是猪吧!” 麦冬懒得理他,拍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速度。 九儿见麦冬也跑到自己前面去了,挥了挥马鞭追上:“这也幸好是大晚上了,要是白天这么骑马,咱们都得蹲几天!” “你还有时间废话,你就不怕夏姑娘摔倒吗?”麦冬回头看向九儿,“这是京城,万一跑出个人来惊了马……” 第318章 马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九儿摘了挂在马鞍上的酒袋,直接砸在了麦冬的头上,趁着这个机会,九儿赶紧驾马追了上去。 姜怀月在雅苑门口翻身下马,将马鞭交给门房以后,就飞快的往里走,她闯进赵晨溪房里的时候,赵晨溪正趴在床上看书,听到人进来,才抬起头来:“回来了?” “太子去那里见得是谁?”姜怀月快步走到赵晨溪面前,冷声问道。 赵晨溪脸色骤变:“你和他们撞上了?” 姜怀月看到赵晨溪的表情,越发明白,现在在花楼里和太子见面的人,必然和她们凤家有什么关系。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晨溪,赵晨溪微微皱眉,马上明白,多半是麦冬说漏嘴了,他看着姜怀月良久,然后缓缓坐起身。 姜怀月看赵晨溪光着膀子,赶紧扯了一件披风,从前面裹住赵晨溪:“你说,到底是谁!” 赵晨溪低头看了一眼裹在自己胸前的披风,然后抬头看向姜怀月,目光逐渐暗沉:“你还记得,武科吗?” 武科! 姜怀月眸光骤变,猛地蹿到赵晨溪面前,揪着他身前盖着的那件的披风,眼睛里瞬间暴露出几分凶光:“你说太子见得是武科!” 武科,是凤长庚曾经的部下,因为受伤,凤长庚担心他上战场会出事,所以给他在京城谋了一个差事,虽然职位不高,但是稳定安逸,小时候,姜怀月最喜欢的就是去找武科玩,她总是喊他武叔,武叔也总是抱着她到处玩。 后来凤家出事,武叔带人带他们离京,可与其说是带他们走,倒不如说,是要杀了他们,他把姜怀月和凤安予带出京城,可偏偏走了最危险的那条道,还与人勾结带来追兵,最后逼得他们兄妹两摔落悬崖。 姜怀月虽然一直在道观休养,可山下的消息,他也不是没听到的,武科原来早就反叛凤家,他之所以带姜怀月和凤安予离开,就是为了在断魂崖将他们兄妹二人推入悬崖,因为他们担心,皇帝会因为心软,放过姜怀月和凤安予。 凤家子弟个个人中龙凤,但凡有一个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威胁,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 后来凤家灭门,武科被外派,每隔几年就会升迁,虽然官职不高,可仕途也逐渐明朗,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武科,傍上了一个大佬。 “他是太子的人,对吧!”姜怀月看着赵晨溪,缓缓松手,然后轻声说道。 “很奇怪吗?”赵晨溪皱眉,“那个时候,凤家风头无两,熙王虽未成年,却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太子平庸,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能下这样毒手灭凤家满门的,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太子和太子外家,还能有谁?” 其实姜怀月一直都知道,太子一派一直视凤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凤长庚有军功傍身,他动弹不得,所以那个时候,即便姜怀月与太子年岁差距很大,太子还总是回去找她,为的就是想要娶她为妻。 可且不说姜怀月和熙王有婚约,就算没有婚约,就凤长庚的那个性子,也不可能把姜怀月嫁给太子啊,所以太子剑走偏锋,想要让姜怀月主动对她动心,可姜怀月那个时候,满脑子都吃喝玩乐,再有就是练武,压根没有半点心思在太子身上。 后来又过了一年多,太子求娶太子妃,再后来,凤家就出事了。 姜怀月垂在身边的手,松了握紧,握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外走。 “你去哪里!”赵晨溪叫住姜怀月。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晨溪:“回去睡觉!” “姜怀月,你要知道,武科如果死了,凤家人首当其冲!”赵晨溪看着姜怀月的背影,“这些年,凤家旁支,死的死,伤的伤,背地里被人残害,你杀他一个容易,可是太子想要杀凤家残留的子弟,也很容易,虽然是旁支,但他们到底还是姓凤!” 姜怀月紧紧的咬着后槽牙:“我不会那么傻,凤家人也不会那么弱,我和我哥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他们也能,强大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凤家人,向来同气连枝!” “姜怀月!”赵晨溪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怀月赶紧回头,跑到赵晨溪身边,她眼睛通红,想要去看赵晨溪的后背,却被赵晨溪紧紧的抓住了手:“姜怀月!” 姜怀月看着赵晨溪,吸了吸鼻子,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了,我不会去杀他的,我连他具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不会做这么不要命的事情!” “姜怀月,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从来都不在乎你的性命,你但凡有半点信任,你就不会潜入皇宫,你相信我,武科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我会让他跪在你的面前忏悔,你相信我!”赵晨溪将姜怀月拉进怀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被赵晨溪抱在怀里许久,她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两个人就这样子抱了很久,久到九儿和麦冬冲了进来,姜怀月愣了一下,才猛地推开赵晨溪:“我知道了!” 姜怀月转身往外走,走出门的时候,九儿拉住了姜怀月的手:“夏夏!” “我没事!”姜怀月抽出自己的手,快步往外走,却在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麦冬,你今晚好好陪着你家公子,他还是有可能会发烧,你注意些,若是发烧了,就给他吃药,药我已经让明芷熬好了,到时候叫他一声就好了,知道吗?” 麦冬有些懵:“那夏姑娘你呢?” “我?”姜怀月看着麦冬,然后扯了扯唇角,“我守了几个晚上了,今天晚上,我得睡一觉!” 九儿看着姜怀月,一脚踢开麦冬,然后赶紧跟了上去,然后紧紧的握住姜怀月的手:“我陪你睡!” 风凌夏看了一眼九儿,没说话,将自己的手从九儿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转身离开。 第319章 中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回到队伍里的姜怀月,又一次的爬进了那个小小的马车里。 或许是因为刚才出去走了走,散了散心,所以如今的姜怀月并没有先前那般憋闷,也有了自己煮一壶热茶的雅兴。 就在她依着规矩给自己煮一壶热茶的时候,突然的一阵踉跄,直接打翻了她摆在马车正中央的茶盘,滚烫的热水瞬间撒了一般。 还没等她惊呼,一支箭直接穿透马车射了进来,锐利的箭头直接停在了姜怀月的眼睛前。 “小姐!”夕瑶的尖叫神几乎响彻了整个山谷。 姜怀月看着自己紧紧抓着箭身的手,心中微沉,随后丢下手里的箭,拿起一旁的长剑,立刻冲了出去。 “别出来!”季鹤轩的喝止声在姜怀月冲出马车的那个瞬间响了起来。 只是姜怀月并没有半点的停留,她径直冲了出去,直接抽出长剑一剑刺往正准备砍向马夫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闪躲躲开姜怀月刺过来箭,就在她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从远处山谷中射出来的箭羽又一次冲向了姜怀月。 姜怀月险险避开飞驰而来的长箭,下一瞬,还未等她站正身体,黑衣人便已经举着刀,劈头盖脸的向着她而来。 想必黑衣人的痛下杀手,姜怀月的反击就显得有些仁慈了,她并不想杀了这些黑衣人,她看着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黑衣人,本能的想要留下个活口,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个黑衣人大约也看出了姜怀月想要留活口的打算,所以刀刀致命,疯了一般的冲向姜怀月,姜怀月被逼的一直后退,就在她即将被逼回马车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赵辰溪一声大喊:“杀了他!” 那三个字就仿佛是一道枷锁,而眼下,那道枷锁就好像被人强行打开了一般,下一瞬,姜怀月直接几个连贯的动作,穿过人群,手里的长剑,在黑人没有任何防备的瞬间,直接捅进了黑衣人的肚子里。 黑衣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而面前的姜怀月,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只有他一张嘴,很快就有非常浓郁且发黑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粘稠到有些发黑的鲜血一直不断的从黑衣人的嘴里吐出来,姜怀月猛地抽出自己的长剑,然后快步走到黑衣人身边,将她嘴上的面罩扯了下来。 姜怀月看着云凌的那张脸,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姜怀月至今都还记得,云凌身中数箭然后坠入深海时的样子,所以当她看到面前这个要治他于死地的人时云凌的时候,她满脸的惊愕。 可也正是她这一瞬间的惊愕,她很愚蠢的将自己的后背裸露在了外面。 凌空而来的一支箭羽,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径直向着姜怀月心口的位置冲了过去。 “小姐!” “月月!” 姜怀月一惊,她本能的转过身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听到“噗嗤”一声,那是箭羽刺穿肉体的声音。 她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面对着她的赵辰溪,以及穿透他胸膛的那支箭羽。 姜怀月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支箭羽,下一瞬,却被赵辰溪拉进了怀里,她亲眼看着云凌向着她冲过来,她手里的峨眉刺已经沾满了鲜血。 可就在她疯了一般,一边高呼“为主子报仇”,一边冲过来的时候,一柄长剑,直接刺透了她的心脏。 云凌瞪大着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低头去看自己胸前的那把长剑,一张嘴,便是汹涌而出的鲜血。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死都死不干净的东西了!像极了江南会飞的臭蟑螂!”季鹤轩面色阴冷的说完,下一刻,就将自己手里的长剑转了个圈。 姜怀月很清楚的知道,就在这个瞬间,云凌的心脏已经被搅碎了,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显灵,云凌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一次了! 姜怀月想要回头去看赵辰溪的伤,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了眼睛:“或许你是对的,很多东西,不是强求,就一定会有结果的!姜怀月,以后,你就尽管按照你想要的样子去生活吧!” 没等姜怀月开口,那双温热的大手忽然从她的脸上滑下,她近乎本能的伸出手去抱住他面前的赵辰溪,可还是跌倒在了地上。 “赵辰溪!” “王爷!” 姜怀月看着跌在自己身上的赵辰溪,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以及他胸口横亘着的那支箭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黑衣人的刺杀,不过是抢占到了先机,等到他们的侍卫反应过来以后,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所有的黑衣人在顷刻间就被拿下。 就在这个时候,季鹤轩果断的翻身上马:“留下一队人马听从姜怀月的调令,其他所有人,跟我去搜山!”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季鹤轩在发现赵辰溪受伤以后,第一时间决定解决躲在山上的刺客,离开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嘱咐道:“他的命,交给你了!” 季鹤轩走的决然,他根本不会去管姜怀月能不能救回来赵辰溪,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让这些人跑掉,他们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过得胆战心惊。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离开的背影,强忍住心中的惶恐,然后回头看向一旁的青禾:“把王爷搬上马车,其他人立刻针对我们要去最近的乡镇!” 青禾和青玉立刻反应过来,青禾但人针对准备离开其玉则把人抱上了马车。 姜怀月跟着上了马车,然后对着一旁的语嫣和夕瑶说道:“语嫣护着马车走,夕瑶进来,我要想办法给他拔剑!” “小姐,这样子会不会太冒险了?要不要等到城镇上再……”语嫣满脸的惊恐。 “等不了了,我要第一时间确认他有没有伤到心脉。”姜怀月的眸光微暗,“如果,箭羽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我们甚至不需要去乡镇了!” 第320章 拔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说这番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但是声音里面却听不出来任何的恐惧和紧张,就好像非常平静的在叙述一件事情一样,但只有非常了解她的夕瑶和语嫣知道,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语嫣在明白姜怀月的意思以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立刻翻身上马,护着马车开始迅速的往前走。 夕瑶跟着姜怀月上车,她不是第一次帮忙处理伤口的,所以做起事情来非常的有条不紊。 车上提前准备的水壶很小,但是眼下能用的也只有它,夕瑶煮好水以后,立刻走到姜怀月身边,帮着她一起解开赵辰溪的衣服。 姜怀月拿着剪刀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根本没有办法很好的解开他的衣服,夕瑶赶紧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小姐,我来吧!” 姜怀月抬头看着面前的夕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剪刀:“小心点,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夕瑶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姜怀月手里的剪刀,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衣服。 箭羽刺穿了赵辰溪的胸膛,同时也压迫住了他的血脉,以至于他在受了这么多伤的情况下也并没有流血过多。 夕瑶用帕子拧了热水擦干净他伤口周围的鲜血,然后看向一直捏着赵辰溪脉搏的姜怀月:“小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拔箭吗?” 姜怀月抬头看向夕瑶眼里满是坚定:“他的脉搏已经越来越弱了,这个箭压迫到了他的肺,如果我们不尽快把它取出来,最后他会被憋死的。” 夕瑶眼看着姜怀月的脸色一寸一寸的苍白下来,赶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你救了那么多的人,一定也能救下九王爷的!我帮你一起拔箭!” 姜怀月看着夕瑶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拔箭,并不是直接将箭穿过去,而是要一点一点的把箭从伤口里面挖出来。 夕瑶事先剪掉了箭头和箭尾,她一只手扶着赵辰溪,另一只手,将摸满了金疮药的纱布摁在了他的后背的洞穿伤口上。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姜怀月拿着一把淬过火的小刀,一点一点的挖着他胸膛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将那支刺穿他胸口的剑拔出来。 箭彻底被拔出来的那个瞬间滋出来的鲜血喷了姜怀月一脸。 只是他的脸色没有半点的变化,只是紧紧的抿着唇,死死的摁住赵辰溪的伤口。 现在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她只能等,等伤口停止流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被血水浸透,姜怀月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黯淡,她死死的咬着唇,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 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她的伤口终于停止了流血。 姜怀月如同死灰一般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快,把药给我!” 夕瑶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姜怀月说的是那颗续命的丹药。 两只手都抽不出来空的夕瑶,只得用脚从角落里扒拉出来一个盒子,然后踢给姜怀月。 姜怀月一只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飞快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颗药丸。 她把药丸塞进赵辰溪的嘴里,奈何他怎么都咽不下去,慌了神的姜怀月直接将药丸塞进嘴里,咬的稀碎以后,喝了口茶,然后直接渡进赵辰溪的嘴里。 坐在一旁眼看着这一切的夕瑶,她本能的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看的再多一些,明日就保不住自己这双眼睛了。 赵辰溪的喉结微微滚动,那颗被咬的稀烂的药丸,终于还是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血是在半个多时辰以后彻底止住的,夕瑶浑身是血亮呛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最近的乡镇里停留,语嫣看着夕瑶走出来,赶紧问道:“怎么样?” 夕瑶摇了摇头:“不知道,虽然血现在已经止住了,但是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小姐给他吃了还魂丹,接下来能不能洗就要看王爷自己的命了!” “小姐呢?”语嫣心里微沉,随后问道。 “还在里面陪着王爷!等会儿到了乡镇,我们要第一时间找到可以休息的客栈,王爷不能再受到一点波折了,必须要立刻,马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夕瑶低声说道。 语嫣点了点头:“我们已经事先派人去前面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订好客栈,等到我们到了以后就可以立即住进去!” 夕瑶有些疲软的在车夫边上坐下:“这一趟,这是什么都能遇见,唯一没有遇见的就只有鬼了!” “夕瑶姑娘,你可别乌鸦嘴了!”车夫的脸色有些难看。 夕瑶看了一眼车夫,笑了一声:“别担心,这个世上可没有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情!” 车夫不肯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驾着车。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按时到达了最近的乡镇。 去前面探路的青玉已经定下了客栈,如今正在城门口等着一瞧见他们便赶紧骑着马,把他们往里带。 这门口的守卫原本还想盘问一番,却被姜怀月从马车里丢出来的腰牌砸了头:“赶紧给我滚开!” 原本气的想要破口大骂的守卫,一看到腰牌,脸色瞬间变了又变,立刻让开路,让他们进去,还专门派了一队人马跟在他们身边,以防路上出现拥堵。 但凡跟在他们身边的人都知道,姜怀月向来不会为难这些所谓,而今日他却难得的对守卫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情形怕是已经很紧张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赵辰溪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但是他们这些人毕竟都亲眼看见了那只箭刺穿了他的心口。 所有人都是马不停蹄的往前赶,不敢有半点的停留,生怕耽误了功夫,最后害得赵辰溪丢了性命。 马车停在客栈的时候,青禾青玉立刻冲进去肃清了所有原本待在客栈里的客人,若是有人不服,他们便立刻拿出将军府的腰牌来呵斥。 第321章 彻底醒不过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客栈被肃清以后,赵辰溪被放在临时用棉被做出来的担架上,由青禾和青玉,小心翼翼的抬进了客栈。 客栈里的人跑堂和小厮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他们也想知道,他们的客栈到底是来了什么样的贵人,竟然直接把原来在店里的客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姜怀月走进客栈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小厮一个叠着一个的伸出头来张望,姜怀月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柜台。 掌柜的一想起刚才那几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刀,心中不免有几分惶恐,所以当他看到姜怀月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本能的向后退的几步。 姜怀月看了一眼掌柜的,然后冷不丁的开口:“掌柜的!” 掌柜的顿了顿,然后咽了咽口水:“客官,你有什么事吗?” “这整个客栈我们都包下来了,这几日不要再让任何人进来!”姜怀月看着面前的掌柜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几日店里头的损失我都会给你补上。” 掌柜的一看到那张银票顿时眼前一亮,赶紧伸出手接过:“客官放心,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一定给您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您。” 姜怀月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到掌柜的说道:“我瞧那位爷,是不是身子不太好,需不需要我去请大夫?” 姜怀月眸光微敛,随后回过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我们来这里住店,图的就是一个清净,你若是想要安安稳稳的赚这笔银子,就不要乱看,更不要瞎打听,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掌柜的脸色一变,再开口的时候甚至有些结巴:“是是是,是我多嘴了!” 姜怀月缓缓转过头去,目光冷冽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小厮们,随后淡淡的说道:“诸位,我们只是寻常住客,并不希望外头会有什么奇怪的谣言,希望诸位管好自己的嘴!” 话音刚落,夕瑶和语嫣就不约而同的拔出了手里的长剑,荧光微闪的同时,所有的小厮都纷纷后退,后悔来这里看这个热闹了。 姜怀月确实没有在看他们只是默默的转身往楼上去走。 青玉早些来的时候已经定了天字一号楼的房间,如今姜怀月一到便立刻带着他们上了楼,进了天字一号房。 “小姐,王爷已经安置好了!”青禾和青玉小心翼翼的把赵辰溪放在了床上,随后低声说道,“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安排好护卫,不要让奇怪的人靠近客栈,更不要靠近天字一号房。”姜怀月抬头看向青禾,冷声道。 青禾顿了顿,然后问道:“那一日三餐要如何?是让小厮送过来还是……” “除了我跟夕瑶还有语嫣,谁都不允许靠近这个房间,我们的吃食,就由夕瑶负责,你们两个看守好队伍,更要守好整个客栈,旁的,等我舅舅回来再说!”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辰溪,低声说道。 青禾和青玉出门的时候,语嫣正巧提着一桶热水走了回来,青禾本能的伸出手去帮忙,却被拒绝:“这个房子里面的事情除了我们谁都不能插手,包括你们两个!” 青禾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那这些粗活你还是自己干吧!” 语嫣怔怔的看着离开的青禾,虽然觉得他的这番话说的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听在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夕瑶突然推开了门,她看着语嫣,有些奇怪:“不是去打个热水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个客栈里面并没有备热水,这桶热水还是现烧的,所以才久了一些。”语嫣一边说着一边将水桶提进了屋子。 夕瑶倒了一盆水,端到赵辰溪的身边,拧了帕子就要去给他擦拭身体,却被姜怀月拦住:“给我吧!” “小姐,这不合适吧!”夕瑶满脸的愕然,“哪有让小姐来做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合该由我们来做!” “不妨事!”姜怀月淡淡的看了一眼夕瑶,“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过来了。” 夕瑶和语嫣纷纷一惊,姜怀月的这个意思,分明就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守夜。 “小姐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若是一个人守夜,怕是太辛苦了,到时候身体怕是撑不住!”语嫣率先开口道,“小姐不如就在一旁待着,让我跟夕瑶在这里守夜,这样小姐可以放心,也不会太过辛苦!” 姜怀月却是摇了摇头:“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是了,你们两个回去休息!” 语嫣还想要说些什么,夕瑶却拉住了她的手:“我跟语嫣就在外面守着,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们就来。” 姜怀月拿着手里的帕子走到赵辰溪的面前,然后低声应道:“好!” 虽然语嫣还是很不放心,但是她们跟在姜怀月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们的这位小姐,若是她不愿意,你便是说破了天她也绝对不会松口。 语嫣和夕瑶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两个人商量了片刻,最后决定一个人守半宿,然后问小厮要了一张软榻和被褥,直接在门口睡下。 等到语嫣和夕瑶离开以后,姜怀月才捏着帕子给赵辰溪擦洗。 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沙,看起来异常的狼狈,姜怀月捏着帕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一边低声说着:“你好歹也是王爷,怎么就把自己搞得这么邋遢了?” 赵辰溪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姜怀月坐在窗沿上看着赵辰溪,眼眶微微泛红:“也不知道你抽了什么疯,竟然直接挡到我面前了,这下好了吧,直接被捅个对穿,现在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旁人或许不明白为什么姜怀月要肃清整个客栈,但是只有她知道,赵辰溪这一次是真的有可能彻底醒不过来。 第322章 守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的伤口在心脏的边缘,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他的脉搏发生了变化,以至于姜怀月没有办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伤到了心脏。 所以即便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止住了血,但是他也不敢确认他的伤口里面是不是真的已经止住了。 如今看起来像是睡着的赵辰溪,其实很有可能被箭捅穿了心脏,如果是这样,纵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被止住了血,但是他还是熬不过今天夜里。 今天晚上,就是赵辰溪的鬼门关,如果他没有办法熬过今天晚上,那么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没有办法把他救回来了。 甚深谙这个道理的姜怀月,就连给她擦拭的手都是在微微颤抖的,她的眼底蓄满了泪意:“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人,明明有很多办法帮我挡住那个箭,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你是什么傻子吗?” 姜怀月一边给他擦拭,一边碎碎念。 只是她现在虽然嘴上嘟囔着,但是在那个当下,赵辰溪不是想要救她,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是一支暗箭,来的突然,但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等到他们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的时候,那支箭已经近在咫尺。 唯一一个可以安全的拦下那支箭的方法,就是将手里的武器丢出去,直接打飞那只箭羽,但是那种方法很有可能会变相的伤到姜怀月,更甚至,如果打空,那姜怀月就会被那支箭捅个对穿。 赵辰溪就是不想冒一点的风险,最后决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只箭。 姜怀月擦拭完一遍看着桶里的鲜红的热水,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在颤抖,她站在那里,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进了桶里。 许久以后,她抬手,毅然决然的擦掉自己的眼泪,然后将帕子丢进了水桶:“我就不信我救得了旁人,偏偏救不了你。” 就在姜怀月准备给赵辰溪换上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他的脉搏变得越来越微弱,姜怀月立刻查看伤口,却发现他的伤口周围隐隐约约有渗出黑色的淤血。 黑色的淤血? 姜怀月顿时浑身一震,她立刻解开所有的绷带和纱布也,下一刻,就看到了已经糜烂反黑的伤口。 姜怀月分明已经把伤口处理的非常干净了,在这种情况下,纵然伤口出现糜烂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还流出了奇怪的淤血。 姜怀月捏着他的手腕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脉搏,最后再看到他逐渐开始发黑的脸颊确认,箭上有毒。 愤怒和惶恐瞬间涌上心头,她在第一时间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小刀,然后一点一点的剜掉他心口上的腐肉。 姜怀月紧紧的咬着牙,用力一点一点的去挤掉他伤口里的黑色淤血,她在用这种方式挤掉他伤口里的毒素。 黑色的淤血几乎流了一整个脸盆,这股淤血弥漫着一股非常奇怪的恶臭。 姜怀月在确认伤口已经流出鲜艳的红色以后,才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她看着那盆散发着恶臭的淤血,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这些年接触过的所有毒药,最后一无所获。 在不知道到底中了什么毒的情况下,她只能将所有的解毒药剂都用一遍。 姜怀月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方子,交给了守在门口的语嫣,语嫣为了拿到这些草药,差点砸掉了正准备关门的药房。 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被煎了出来,夕瑶端着碗走进屋子,看着面容苍白的姜怀月,轻手轻脚的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姜怀月身边:“小姐,这已经是喝的第四碗解毒汤了,还要接着喝吗?” 姜怀月垂着眼睛:“喝,不喝就得死!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赌一把!” 夕瑶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出门去厨房熬药了。 姜怀月端着药碗,一口喝下了汤碗里的药,对着赵辰溪一点一点的渡进去。 姜怀月每当这个时候就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看过很多话本,话本里也总是有以嘴渡药的场景,他那个时候对这个场景总是嗤之以鼻,却没有想到最后虽然是自己用上了这个办法。 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被灌进了赵辰溪的肚子里,在他喝下第六碗汤药的时候,他脸上的青黑逐渐消了下去。 姜怀月其实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喝了什么药才有了一个效果,但是她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么多张解读方子终究还是有一张起了作用,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一味药材正巧解了毒。 挣扎到大半夜,姜怀月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甚至不敢去隔壁的床上睡觉,生怕自己睡过了头,没有发现赵辰溪的症状。 姜怀月干脆在赵辰溪的床榻上将就一晚,她把赵辰溪往床榻里面推自己则躺在了外面。 躺在床上的姜怀月,时不时的侧着头看向一旁的赵辰溪,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断了气。 好不容易熬过了子时,赵辰溪立刻就发起了高烧,姜怀月就不厌其烦的起身,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换药,擦拭身体。 姜怀月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后半夜,赵辰溪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可是依旧没有转醒的样子。 熬了一宿的姜怀月,干脆坐在了地上,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语嫣来端脏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怀月跪坐在地上,趴在床榻边缘,一只手拉着赵辰溪的手一只手垫着自己头,就那么半梦半醒的睡着。 语嫣看着这般模样的姜怀月,心疼的厉害,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去一旁拿起了外袍,小心翼翼的披在了姜怀月的身上。 只是纵然语嫣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外袍盖下去的那个瞬间,姜怀月还是立刻惊醒,然后第一时间去摸赵辰溪的手,确认他没有发烧,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语嫣看着姜怀月这幅模样,心疼的厉害,忍不住说道:“小姐,如今已经挨过了最难的时候了,不如你去睡一会儿,我守在这里!” 第323章 箭头有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赵辰溪,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现在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出现别的状况,我待在这里,随时可以注意,放心一些!” 语嫣看着姜怀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许久以后,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小姐,你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好全,你这么熬下去,你到时候再有点什么,那可怎么是好啊!” 姜怀月走到茶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昨夜的冷茶,苦的她一个激灵,顿时浑身的睡意在顷刻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她重重的放下茶杯,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语嫣抿着嘴盯着姜怀月看了半晌,然后沉默着走到桌子边,拿走了那壶已经彻底冷了的茶水:“冷茶喝多了伤胃!” 姜怀月看着拿着茶壶转身离开的语嫣,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正在生闷气的语嫣,若是以往,她大多都会笑着去哄一哄语嫣,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力气去哄她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正在颤抖的手良久,然后将手藏到了身后。 她本就余毒未清,后又感染了瘟疫,能活下来已经是她命大了,现在这样彻夜的熬着,身体的确守不住,但是眼下,赵辰溪生死不明,她实在没有办法安心的去休息。 姜怀月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赵辰溪,心下不免一沉。 射中赵辰溪的那支箭,一开始就是冲着姜怀月的心脏来的,所以位置准的离谱,如今唯一可以庆幸的一件事,就是赵辰溪比姜怀月高了许多,那支箭也就险险的擦着赵辰溪的心脏射了过去。 也正是以为如此,赵辰溪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了小命。 不过,也因为箭头上淬了不知名的毒素,所以赵辰溪能不能醒过来都还是未知数,她也一直都在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发现箭头上有毒而懊悔,毕竟,若是她能够更早的发现箭头上的毒,或许就可以用针逼出毒素,那毒素也就不会顺着血脉游走全身。 以至于现在的她,只能用各种解毒的方子,一个一个的去试,试图解掉赵辰溪的毒素。 这种大量服用解毒汤的方子,其实很危险,若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造成草药之间的对峙,也有可能造成中毒,而且在短时间的大量服用药剂,更是会对肝肾造成损伤,但是眼下的姜怀月,能做的,就只有赌一把。 在语嫣带着气离开半个时辰以后,夕瑶端着一碗面推开了门:“小姐,我煮了一碗面,多少吃一点,不然哪有力气熬下去啊!” “怎么是你过来,语嫣呢?”姜怀月走到桌子前坐下,看着面前那碗面,随后淡淡的说道。 “语嫣被小姐气哭了,这会儿蹲在厨房熬药呢!”夕瑶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轻声说道。 姜怀月顿时一阵心虚:“我也没说什么!” “小姐是没说什么,就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夕瑶将筷子递给姜怀月,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壶新的热茶,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这是语嫣泡的,小姐最喜欢的祁山红茶!” 姜怀月看着在茶碗里起起伏伏的那一片茶叶,沉默半晌,然后叹了一口气:“语嫣脾气大,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这事情过去了,我到时候买些糖果给她吃!” 夕瑶低头看着吃面的姜怀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只是希望小姐能够更在乎一些自己的身体,毕竟对我们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小姐的更重要了!” 姜怀月看着碗里的那碗面,眼眶微微泛红,她就那么低着头,许久以后,才笑着抬头:“我知道,等他醒了,我就会去好好休息的!行医之人,断然没有眼看着旁人陷入险境置之不理的道理!” 夕瑶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辰溪,随后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是,医者仁心,但是也没有为了病人不顾字节集死活的人啊!” 姜怀月只觉得嘴巴有些苦,她夹起一筷子面,吃了一口以后,才又抬起头来:“我舅舅回来没?” “还没有,不过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已经抓住了埋伏在山里的人,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夕瑶看着姜怀月,应道。 “可有人受伤?”姜怀月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提起了这个事情,便放下筷子、 夕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姜怀月放下筷子的那双手,立刻拿起筷子,塞进了姜怀月的手里:“没人受伤,小姐还是先把面吃了,我来的时候,语嫣可是再三说过,一定要等小姐你把面吃完,我才能走!” 姜怀月顿时只觉得心口有些闷,许久以后她才笑了一声:“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夕瑶笑了笑,随后去收拾一旁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小姐,你以前常跟我们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要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是这饭都吃不下了,那事情也就处理不好了!”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那碗面,只觉得眼眶热热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姜怀月本能的抬头看过去,随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鹤轩。 姜怀月有些诧异:“舅舅?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的吗?” 季鹤轩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屋子,身上还带着风沙,走到姜怀月面前的时候,他的头发都是凌乱的:“赵辰溪人呢?”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辰溪,然后淡淡的开口道:“在那里呢,现在暂时稳定了!” 季鹤轩快步走到赵辰溪的床边,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看向姜怀月:“他的伤到底怎么样?暂时稳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的眸光微暗,“他运气很好,箭擦着他的心脉射了过去!” 第324章 死里逃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到了姜怀月的话:“但是箭头上我毒,我几乎用了所有的解毒方,现在也只是暂时的保住了他的命,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活下来。” 季鹤轩前脚才放下的心,后脚又提了起来,他看着姜怀月眼底的青黑,沉默良久,最后淡淡的开口道:“昨天夜里你守了一夜?”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有几分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不然呢?这里还有比我更厉害一些的大夫吗?” “嘴这么硬,上辈子是属鸭子的吗?”季鹤轩看着面前满脸憔悴的姜怀月,忍不住说道,“若受伤的是别人,你难道也会这样子亲自守一个晚上吗?你可不要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医者仁心,你是个什么性子,我做舅舅的还能不知道?” “难不成在舅舅看起来,我就是一个不顾他人死活的大夫?”姜怀月挑眉。 季鹤轩皱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强行扭曲呢?” 姜怀月低垂着眼眸,久久没有说话。 “你跟赵辰溪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去插手,也不会去告诉你父亲和母亲,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世俗困扰,你爹娘拼搏了那么多年,可不是让你委曲求全的活着的!”季鹤轩看着姜怀月的头顶,冷不丁的说道。 姜怀月怔愣了半晌,然后满脸诧异的看向季鹤轩。 “我想我说的话你很清楚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你自己的判断!”季鹤轩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既然现在他的命已经保住了,你就好好去休息,我们随行的人里面也是有大夫的,但不知道什么都自己来看护!” 姜怀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放心,但是在面对季鹤轩的时候,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坚持让他担心:“我知道了,等他的情况再稳定一些,我会去休息的!” 季鹤轩并不是那种会反反复复唠叨的长辈,有些事情无非也就是点到为止,赵辰溪为了救姜怀月受伤昏迷不醒的事情,他已经上报朝廷,虽然消息没这么快送到汴京,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也希望赵辰溪可以尽快醒过来,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麻烦。 季鹤轩转过身去看着躺在那里的赵辰溪,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忧:“其实若不是他豁出命去救你,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是啊,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蠢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命的人!”姜怀月说完,眼眶立刻就变红了,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发现自己鼻子有些发酸,就立刻抬起头忍住眼泪。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又看向赵辰溪:“要是没什么大事就赶紧醒过来,不要在床上这么躺着,我抓到了景战,还有事情要好好审问一番呢!” 景战两个字一出,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汗毛倒立,她满脸愕然的回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季鹤轩:“景战也没死?” 季鹤轩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很怀疑,赵霖钰也没死!” 姜怀月觉得震惊也是因为这个,坠海消失的两个人突然出现。那就很有可能当时坠海的人都活了下来,那其中也就包含了赵霖钰。 “抓到的只有景战吗?还是说,那几个暗卫都在?”姜怀月低声问道。 “我们抓到了三个人,都是那天在船上见过的人。”季鹤轩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我大致的拷问过,但是这些人本来就是暗卫,嘴巴死的很,但是一声都不肯,很难从他们对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不过他们自然都活着那么赵霖钰也有非常大的几率还活着。” “他们本来就是暗卫,愿意给主子卖命无非就是有把柄在他手里,或者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果主子已经死了,他可以各自散下去,又何必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样的事情?”姜怀月捏着手,低声分析,“但是如果赵霖钰真的还活着,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躲在暗处,修身养息,寻机反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来围堵我们。” 季鹤轩也是这个想法,这是唯一让她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那个剑分明就是向着你去的。” 姜怀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纵然是赵霖钰派她们来这里,他们要杀的人也不应该是姜怀月。 除非,姜怀月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必须要去除掉的,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 就在季鹤轩和姜怀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一旁的夕瑶忽然开口道:“会不会,他们就是单纯来跟七皇子报仇的?” 季鹤轩和姜怀月立刻回过头去看向夕瑶:“什么?” “我是亲眼看着凌云向着小姐冲过去的,他那个样子分明是有深仇大恨的,如果只是奉命行事,他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我觉得他更像是来复仇的。”夕瑶看着季鹤轩,轻声说道。 话说到这里,季鹤轩不由得回想起当时凌云冲过来的样子,的确有几分深仇大恨的样子:“可是他只是一个暗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何必为了报仇自投罗网呢?” “凌云并不是简单的暗卫!”姜怀月突然开口道,“她喜欢赵霖钰!” 季鹤轩立刻挑眉,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景战也是有些奇怪,一直问我凌云的消息,这么看来,里面的确有些古怪。” 姜怀月垂眸:“或许,可以从景战这里下手,我记得杨夫人曾经跟我说过,景战不止一次给她行了方便,想平时还有一丝丝良善的人,或许在他这里,能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季鹤轩默了默,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不过有个事情我要提醒你,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最多三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 姜怀月正要反驳,却被季鹤轩打断:“这是家里送来的消息,虽然不知原委,但是我们最好早点回去。” 第325章 我是你舅舅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三天以后就要启程,就说明,赵辰溪要在这三天内醒过来,并且可以行走,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怀月追着季鹤轩一路跟到了他的厢房里:“就算他在这三天内醒过来,他也不可能立刻恢复过来,他伤的心肺,不是四肢啊,这种伤,就算醒了,也不可能马上就走啊!” 季鹤轩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解下身上沾染了血迹的外衣,随手搁置在了一旁。 姜怀月见季鹤轩一直不说话,心里也升腾起了几分怒火,她猛地拿起那件外衣,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季鹤轩!” 一直不表态的季鹤轩看着满脸怒意的姜怀月,有些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径直越过她,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怀月立刻就察觉到了季鹤轩周身散发的一股子怒意。 季鹤轩回过头来看着面前姜怀月,眼里满是不认可,就像是长辈看着一个很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虽然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姜怀月,三天以后,必须也走!”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季鹤轩,你就不怕赵辰溪死在回去的路上吗?” 季鹤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你,昨天他就死在路上了!” 听到季鹤轩的话,姜怀月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石头,上不来下不去:“季鹤轩,他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你就算如期抵达汴京述职,你难道就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吗?” 季鹤轩听着姜怀月一声声的“季鹤轩”,只觉得头皮发麻:“姜怀月,我是你舅舅!” “你就算是我爹,三天后,也走不了!”姜怀月憋红了脸,眼里满是执拗。 季鹤轩看着姜怀月,心里有点堵得慌,想当初,姜怀月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一点点大,被他抱在怀里就跟个小团子一样,后来大了一些,也总是甜甜的喊自己舅舅。 可是现在,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舅舅。 季鹤轩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只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心里的这口气咽了下去,最后冷声说道:“姜怀月,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姜怀月目光清冷,“我在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告诉你,就算三天内赵辰溪醒过来了,他也走不了!” “抗旨不尊是死罪!”季鹤轩微微眯起眼,“所以,在你的心目中,赵辰溪的命,比你舅舅我的命要重要,是吗?” 姜怀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鹤轩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姜怀月,心里那种受伤的感觉,总算是消散了几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对着姜怀月说:“月月,三天,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姜怀月眼眶微红,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季鹤轩:“可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路上啊!他可是王爷啊,他若是真的死在了路上,那我们……” “月月!”季鹤轩打断姜怀月,带着深意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在跟我说话,还是以月月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姜怀月愣在了原地,她犹豫很久,然后看向季鹤轩:“有什么不一样吗?” 季鹤轩走到一旁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如果你是以大夫的身份在跟我说话,那么你可以走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大夫,最终是否救治病人的选择权,并不在你的身上!” 姜怀月的呼吸一窒,她紧紧的抿着嘴,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季鹤轩说的是事实,如果她现在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在跟他说这些话,那本身就是僭越了,毕竟,病人生死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大夫的手里。 “如果,你现在是以月月的身份跟我说话,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我从小到大宠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就可以为了别人的生死,不管我的死活了呢?”季鹤轩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面。 姜怀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季鹤轩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轻笑一声:“姜怀月,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赵辰溪那个混账,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这些旁观者或许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心意!” 姜怀月浑身一僵,良久,她才抬头看向季鹤轩:“所以呢?舅舅是要让我不顾姜家满门的死活,义无反顾的投向赵辰溪的怀抱吗?” 季鹤轩的话说的委婉,但是姜怀月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与其在那里勾心斗角,倒不如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你爹尚且壮年,我也重回仕途,我们努努力,还是可以让你选择自己的婚姻!”季鹤轩坐正身体,目光凌厉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的眼睛,没有说话,眼底满是挣扎。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也应该知道,舅舅最疼的就是你,我与你爹都还在,你祖父在朝堂上也颇有重量,纵然是天塌下来,也没有让你顶着的道理!”季鹤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姜怀月转过身去,她擦掉眼角滴落的泪水,不肯让季鹤轩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我不喜欢赵辰溪,也不想为了他去冒险,毕竟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陛下手里的那把柴刀,明天会落在谁的脖子上!”季鹤轩看着姜怀月的后背,低声说道。 “那舅舅又做什么说这些呢?”姜怀月吸了吸鼻子,然后回过头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心里难受?” “因为他救了你的性命!”季鹤轩突然说道。 姜怀月只觉得嘴里越发的苦涩。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命去的?”季鹤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月月,你若是真的在意他,便大胆的去,舅舅愿意为你冒险!”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的眼睛,最终还是没忍住,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舅舅!” 第326章 豁出命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最终和季鹤轩决定,季鹤轩照旧在三天后启程,而姜怀月则留下来照顾赵辰溪,直至他可以出行。 在姜怀月连着照顾赵辰溪一天一夜以后,她被季鹤轩强行送回厢房休息,为了让她放心,自愿留下来照顾昏睡不醒的赵辰溪。 季鹤轩坐在床前,看着赵辰溪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声息的躺在床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赵辰溪啊赵辰溪,你可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呀!你这么一躺,救命之恩就直接砸在了我们的头上,多好的算计啊!” 躺在床上的赵辰溪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分明还是昏睡的样子。 “春雨,月月不是说他这几天就有可能醒过来吗?怎么还是跟个尸体一样的躺在那里动都不动?”季鹤轩回头看下站在一旁泡茶的春雨,冷不丁的问道。 春雨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大人开口问了,他又不好不回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小姐说的是可能,也不是一定会醒,说不定等会儿就醒了,但是也有可能好几天都醒不过来。” 季鹤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月的身子骨本来就还没有好全,熬了一天一夜,脸都白了!要不是我逼着她回去休息,这会儿怕是还在这里熬着呢!” “爷,你说,小姐若是真的和九王爷……那陛下那里要怎么交代?”春雨给季鹤轩倒了一杯茶,低声问道,“九王爷和陛下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到底是皇家啊!姜将军手握重兵,九王爷又是皇嗣,陛下怎么可能回答应啊!” 季鹤轩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赵辰溪,沉默了良久,随后开口道:“陛下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月月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人这一辈子总要疯狂一次的!” 春雨立刻就不再说话了,毕竟季鹤轩本来就是个疯子,想当年,你可以为了秋大小姐,毅然决然的辞官,就足以说明他的决绝。 “月月的身份,其实不管嫁给谁,陛下都是不放心的,毕竟我姐夫手里头的兵权,足以助长任何人的野心。”季鹤轩微微眯起眼,“若我是陛下,自然希望她嫁给储君,可是,就那个太子,我也实在是瞧不起,而且还有宋家横亘其中,光是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春雨默了默,然后回头看向赵辰溪,轻叹一声:“要是九王爷生不出孩子那就好了!” 正在喝茶的季鹤轩,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满脸愕然的看向春雨:“你说什么?” “我说九王爷要是生不出孩子就好了!”春雨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辰溪,然后轻声说道,“毕竟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王爷就算有了偌大的兵权,也不会有什么野心,毕竟,这个世上也没有太监做皇帝的先例啊!” 季鹤轩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春雨,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好春雨,你说这番话的时候就不怕他忽然醒过来吗?”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毕竟没有比这个更一劳永逸的法子了。”春雨摸了摸鼻子,“再说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又不会成真。”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赵辰溪,随后忍不住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毛病,一个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的王爷,不论他有多么大的权势,对朝堂都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只有这样的王爷才可以更加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办事。” 话音刚落,床榻上一直昏睡着的赵辰溪,突然睁开了眼。 季鹤轩亲眼看着赵辰溪缓缓的睁开了眼,刚刚喝到嘴里的那口茶水,不由的从唇角流了出来。 季鹤轩回过神来,赶紧把茶杯放到一旁,擦了擦嘴角,然后快步走上前去:“赵辰溪,你醒了?” 赵辰溪悠悠的看了一眼季鹤轩:“我怕我再不醒,你就要拿起刀直接送我去做太监了。” 季鹤轩笑了笑:“我虽然心疼我家月月,但是我也没有蠢到会做这种事情,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家宝贝的姑娘嫁给一个太监,而且,我也不希望我们月月这一生都享受不到天伦之乐。” 季鹤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季鹤轩摁住:“月月去休息之前跟我再三强调过,说你若是醒了绝对不能起身,你的伤在心肺,再有半寸,你现在已经见阎王了!所以你最好安分一些,不要乱动。”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季鹤轩,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道:“她怎么样?” “谁?”季鹤轩挑眉,“我们家月月?” 赵辰溪抿着嘴不吭声。 “为了救你熬了一天一夜,不久之前才被我赶回去休息,所以你现在最好安分一些,我可不想再把他叫过来。”季鹤轩一边说着,一边在床沿坐下,“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是你的心口被捅了一个窟窿,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赵辰溪看着季鹤轩,淡淡的说道。 “我可没你那么好命,我要是跟你一样,现在已经在跟阎王套交情了!”季鹤轩笑了一声,“好不容易才能死里逃生,你的这条命可得好好珍惜。” 赵辰溪想要抬手去摸自己的心口,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用不上力气:“我的手怎么用不上力气?” “应该是失血过多,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季鹤轩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再过一天,我就会启程回京,你就就在这里好好养伤,月月会跟你一起留下来!” “为什么走的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赵辰溪蹙眉。 季鹤轩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赵辰溪:“赵辰溪,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跟月月撒过谎,你到时候可别说我没帮过你!” 赵辰溪有些莫名。 季鹤轩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害怕的月月,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肯为了自己豁出命去的人!” 第327章 报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偏头看着季鹤轩很久,然后张开已经干渴到裂开的嘴唇:“你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季鹤轩和春雨都是一愣,春雨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到了一杯水走到赵辰溪的身边,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他喂水。 赵辰溪大约真的是渴的厉害,喝完了一杯还想再喝,却被季鹤轩阻止:“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不好喝太多水,等会儿再喝吧!” 赵辰溪眼睁睁的看着杯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心下有些不满,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眼看向季鹤轩:“你既然是她的舅舅,那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她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你骗了她,只怕会记恨你很久。” “所以,你千万要记住我的恩情!”季鹤轩在赵辰溪面前坐下,笑了一声,“这些都是要还的,不是白给你的!” 赵辰溪偏头看了一眼季鹤轩,苦笑道:“我想你大概还不够了解她,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让姜家陷入危险之中,就算你让他留下来照顾我,结果也不会改变!” 季鹤轩抿着嘴看着赵辰溪良久,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所谓,事在人为,有些事,争都不争就放弃了,那可太不像你了!” 赵辰溪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房顶。 “赵辰溪,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如果你认命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季鹤轩站起身,像以往一样,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 只是他没注意位置,一下子直接拍在了赵辰溪的伤口上。 赵辰溪刚才看着好不容易才好一些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因为剧痛变得惨白。 季鹤轩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捂住了赵辰溪的嘴巴:“嘘,嘘!别喊,别喊!” 赵辰溪疼的眼冒金星,还被季鹤轩捂住了嘴,当天恨不得能一脚踢死他,可偏偏现在的他有伤在身上,又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季鹤轩折腾。 “季大人,出什么事了吗?是王爷醒过来了吗?”夕瑶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外。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推门进来,春雨急中生智,赶紧说道:“夕瑶姑娘,没什么,是大人不小心踢到桌子了!” 夕瑶扶着门的手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季大人小心些,那桌子是实木的,踢到了疼的厉害!” 春雨回头看了一眼捂着赵辰溪不肯松手的季鹤轩,讪讪道:“是,我家大人正疼的厉害呢!” 季鹤轩一听到春雨的这句话,立刻瞪了他一眼:“别搭理他,就只是踢到了桌子!” 夕瑶听着,只以为季鹤轩是要面子,也就没有戳穿他:“大人小心些才好,奴婢正要去准备午膳,大人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妨事,你们准备什么,我吃什么!”季鹤轩一手捂着赵辰溪的嘴,一边说道。 “好!”夕瑶应了一声,随后离开。 一直等到外头的人走远了,季鹤轩才松开手。 赵辰溪死死的盯着季鹤轩,眼里满是怒气:“你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彻底,决定再添把火吗?” 季鹤轩讪笑:“你别污蔑我,我只是不小心,但是你要是叫喊把月月叫过来,她可就不肯让我守着你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体本就还没有恢复好,要是一直让她一个人守着难免会撑不住。” 赵辰溪也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小事大吵大闹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之前为什么要让她守夜?” “昨天夜里我根本就还没有回来,自然也不能替她守着你。”季鹤轩又回到座位上坐好,“我原本是想着去告诉一声月月你醒了的事情,现在想想都不如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等她自己睡醒了过来,自然也就知道你醒了。” “你说你昨天夜里不在,那你去哪儿了?”赵辰溪立刻抓住了一个重点。 “我自然是去追杀刺客了!”季鹤轩淡淡的说道,“若是放任那些人逃走,那我们回去的这一路上怕是都要不太平了!” 赵辰溪默了默:“你就放着姜怀月一个人,然后自己去追刺客了?你就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赵辰溪,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们月月了!更何况他的身边还青禾青玉!”季鹤轩笑了一声,“我们月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赵辰溪抬眼看向季鹤轩,良久以后才冷不丁的开口道:“人抓到了吗?” “自然是抓到了!”季鹤轩笑了一声,“怎么?担心我没抓到人?” “那种地方,要是没抓到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赵辰溪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顿时眉头紧锁。 “九王爷,你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操心这些事啊!”春雨忍不住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姜小姐说,那只箭只要在偏一点点就会直接刺穿你的心脏,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吗?怎么还有功夫在关心人有没有抓到?” “我现在既然醒了,自然是活下来了,有什么可关心的?”赵辰溪笑了一声,“我倒是更关心到底是谁在背后下了这个黑手,要置我们于死地!” “是景战,云凌被当场绞杀,后来抓到的也都是之前落水的几个暗卫,不过也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怀疑他们是来给七皇子复仇,但是月月的意思是,赵霖钰有可能还活着!” 赵辰溪眸光微沉,随后点了点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季鹤轩蹙眉:“为什么?” “因为太平静了。”赵辰溪抬头看向季鹤轩,“他落水的时候太过平静了,那并不是一个人面对死亡应该有的情绪,而且,当时他的身边明明有那么多的暗卫跟着,既然他们都没死,那他自然也有可能还活着!” “那你觉得这场刺杀是暗卫的报复还是幕后之人预谋?”季鹤轩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体。 第328章 胡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刺杀的概率更大一些!”赵辰溪垂眸,“赵霖钰生母卑贱,被贵妃养在身边,虽然是皇子,但是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堪比下人,这样的环境让他从小性子阴暗谨慎,如果他真的活了下来,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季鹤轩蹙眉:“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刺杀,是他们这些暗卫私下自己决定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这些暗卫,被赵霖钰抛弃了,所以就连他们也不清楚赵霖钰到底是死是活!”赵辰溪眸光清冷,“只不过他们这几个人犯了最大的忌讳。” “什么意思?” “你没有接触过暗卫或许并不清楚这种人的身份,他们是从小被人从四面八方找来的,养在一个暗无天地的地方,一日又一日的训练学习,为的就是可以在暗处保护主子。”赵辰溪看向季鹤轩。 “那跟忌讳有什么关系?”季鹤轩满脸的莫名并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暗卫有一个准则,就是当他们的主子身故。或者消失的时候,他们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像寻常人一样的去生活,直到他们的主子重新出现,亦或者是有人拿着信物来找他们,他们才可以再一次的以安慰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上!”赵辰溪淡淡的说道。 季鹤轩恍然:“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几个暗卫本来是要躲藏起来的,但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直接来刺杀我们!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接受的训练并不完整?” “如果在之前我大约会这么想,但是,既然赵霖钰和三王爷是那样子的关系,那些暗卫多半也是他训练出来的。”赵辰溪冷笑一声,“老三差一步就要坐上皇位,宫里头各种各样的龌龊事情,他或许比我知道的都更清楚,自然也明白暗卫要怎么来训练。” 季鹤轩眸光微沉:“所以你是怎么认为的?” “那个当场被绞杀的女人,我记得他叫做云凌?”赵辰溪说的话有些多,不免觉得心口有点沉痛,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记得赵霖钰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叫做云昭!” 季鹤轩挑眉:“所以呢?侍卫之间同辈不是很正常吗?” “赵霖钰的暗卫都是景字,只有云昭和云凌是不一样的!”赵辰溪叹息,“而且这个云凌,并不是我们中原人,我看他的生活习惯和一些行为举止,更像是胡人!” 这一下,季鹤轩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云昭和云凌两个都是胡人安插过来的细作!” 赵辰溪点了点头:“只是到底是安插过来的,还是赵霖钰主动让他们过来的,这就不得而知了,你要知道,赵霖钰的亲生母亲和养母的,都是胡人,而他自己也生了一双胡人特有的琥珀色眼睛,他根本就算不得是我们大周的人!” 若是以前,季鹤轩大概会骂一句,说赵辰溪就凭着一双眼睛,就污蔑人家与大周不是一条心,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若是他还非要说赵霖钰是中原人,就显得有些过分牵强了。 “我记得,三王爷的母妃也是胡人!”一旁的春雨突然开口道。 季鹤轩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愕然的回头看向春雨:“这种事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也不是记得特别清楚,是前段时间瞧见三王爷我总觉得他长得与我们不大相同,尤其是他的那个鼻梁高的有些怪异了!”春雨挠了挠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所以回来以后我专门找人问了一下,说是三王爷的母妃当年也是胡人进贡的美人,就是因为他生的太过貌美,才一步一步爬上了贵妃的位置,最后甚至差点逼死先太后!” 皇家的八卦听起来总是格外的刺激。 赵辰溪瞥了一眼春雨,然后点头:“他的母妃的确有胡人的血统,但并不是什么胡人进贡的美人而是宫里养的卑贱舞女,只是他很有本事,迷的我父皇脑子都不清楚了,后来更是想要废后立他为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临死的时候,写下的传位诏书又是陛下的名字!” “既然胡人又那种叫做梦麟丸的东西,那必然也不是这个两年才有的,会不会先帝……” 春雨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两双突然射过来的目光阻止了,他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赵辰溪盯着春雨看了很久:“你的假设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这个事情已经太过久远,再怎么去盘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春雨非常识相的闭上了嘴,然后安安静静的。到角落里面坐好,不再吭声。 还有机会再见到葉画。 葉画是随着纳岁的使团一起入京的,她穿着异族的服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细细的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来迎接的是赵辰溪,照理说,来迎接使团的并不会是他,但是因为礼部忙不过来,刘与墨和纪珩之又早早的去了军营,没办法,最后只能是凤家兄弟顶着寒风来接使团入京。 赵辰溪看着使团的人,他知道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就是葉画,心中多有些许怪异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他,面对使团的时候,要有大国的傲气和尊严,面对葉画的时候,要有面对归国公主的尊敬与怜爱,尊敬她是公主,怜爱他为国和亲。 “可是凤将军?”使团的人看着赵辰溪,轻声问道。 赵辰溪翻身下马,将手里皇帝写的信笺递给使臣:“我是赵辰溪,末将奉我朝天子的命令,来此迎接使团,迎接我们的公主!” 使臣细细的看了信笺,确定了赵辰溪的身份,然后将信笺递还给赵辰溪,笑着说道:“辛苦凤将军了,原本我们还以为会等到了京城内,才会有人来接我们,没有想到,我们人还没有到京城,凤将军就已经来了!” 赵辰溪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使臣身后的马车,然后轻声说道:“这一路上,我们的公主可还安好?” 第329章 寻常兄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夕瑶的声音从远处慢慢靠近,直到停在门口:“春雨,来开下门!” 春雨赶紧走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春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低头一看,夕瑶的手里正端着两碗汤面,金黄色的汤看着就很诱人。 春雨赶紧接过托盘:“你不是刚要去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鸡汤是早就熬好了的,把煮开的面和菜放进去就是了,当然快了。”夕瑶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一个小食盒,“这里头还有做的一些点心,我给你拿进去……” 夕瑶走进屋子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样说话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赵辰溪。 她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走上前去伸出手在赵辰溪的面前晃了晃。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夕瑶,满脸的无奈,而坐在一旁的季鹤轩却忍不住笑道:“别摇了,他的的确确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我想着你家小姐刚刚去休息不久,就不去叫她了!” 夕瑶一听到季鹤轩这么说,眼里顿时满是惊喜:“什么时候醒的?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们也没说他醒了呀?” 季鹤轩和春雨一阵心虚,反倒是赵辰溪,还想着给他们两个圆谎:“我也就是刚醒,那会儿你应该刚走不久。” 夕瑶点了点头,立刻满脸都是笑意:“九王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痛快的地方?” 赵辰溪低头看了看胸口:“除了觉得伤口有些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夕瑶这才松了口气:“小姐去休息之前再三嘱咐过,要是你醒了一定要先确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也有说过伤口疼是难免的,毕竟那可是贯穿上能活下来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 这话不用夕瑶说,赵辰溪也知道,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家小姐去休息前,有没有说过我醒了以后能吃点什么?” 夕瑶下意识的摇头:“不过小姐说了,你要是醒了,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叫她,要不王爷你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把小姐叫起来!” “不用了!”赵辰溪的语气显得有几分焦急,“她现在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如今难得能睡着,就让她再睡一会儿,没什么事,不要去打搅她!” “那王爷你……” “没事只是有些渴,偏季鹤轩不敢给我多喝,喝了半杯水就放回去了!”赵辰溪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看了一眼季鹤轩。 “我都说了半个时辰以后再给你喝一些!”季鹤轩挑眉,“这才刚刚喝过,哪里有半个多时辰!” 夕瑶原本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头还在想着要不要去告诉姜怀月,不过看她们两个还能斗嘴心下,也放心了不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瞒着,等姜怀月自己醒了再告诉她。 夕瑶离开的时候,赵辰溪正侧卧着看着季鹤轩和春雨当着他的面再吃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他虽然不觉得饿,但是这个香气闻着也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季鹤轩,我好歹是个伤者,你就不能滚出去吃吗?非得在我面前吃这个玩意儿,还连口水都不肯给我多喝!”赵辰溪看着坐在那里的季鹤轩,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越发的疼了。 季鹤轩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我吃个面还非得找别的地方不成,怎么你现在这么金贵?” 赵辰溪抿着嘴看着季鹤轩,眼里都带了几分怨气。 季鹤轩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他并不在意:“后天我就走了,你还能看见我几天?趁着现在能看见我多看看吧,这一路上何其凶险,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在外头回不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最先倒下来的竟然是你,而且还是被几个无主的暗卫给伤的!” 赵辰溪越发的沉默。 正如同季鹤轩说的那样,朝中明里暗里有太多的人希望季鹤轩死在这条路上了,且不说他霸占着大理寺卿的职位,就这一次他端掉了之江的这一整条,贪污受贿的线,朝中被牵连的人何其多,或罚,或贬,到头来没一个好过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巴不得季鹤轩死在外面的。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惦记着季家人的那点权势多年,早些年季鹤轩辞官经商,后继无人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厮说回去做官,就回去做官,有多少人急红了眼。 “回去的路上,你自己多当心一些!”赵辰溪抬眼看向季鹤轩,“你既然知道人家想要你死,那你偏要活着,那才能把别人气的半死。” 季鹤轩咬着筷子,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王爷,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偏偏要跟着一起来这里受罪,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有了为国为民的心绪,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旁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这几年你拍拍屁股说走就走,陛下又非要你回来,我才硬着头皮顶的那个位置这么多年,可我的骨子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赵辰溪笑,“若是别人想我死,那我非要活着,我还要活的堂堂正正,活的多姿多彩,只有这样,才能气死他们。”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许久,忽然想起小时候,因为陛下说他不学无术,日后长大了要做个地痞流氓,他还偏就要做个纨绔子弟,十七八岁的年纪,天天把陛下气的追着他整个皇宫跑。 大约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季鹤轩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季鹤轩一笑,赵辰溪带着刀子的目光立刻就射了过来:“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什么笑话?” “倒也不是笑话,只是觉得,小的时候,陛下与你之间就只是寻常兄弟,从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像现在,就算是说句话也要再三小心!”季鹤轩说着说着,目光逐渐冷淡下来。 第330章 恢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知道赵辰溪醒了的事,已经是傍晚了。 大约是心里有事,所以她这一觉也睡得不太踏实,语嫣看她睡得不安稳,便点了一根安神香,这才慢慢的睡沉。 所以当夕瑶带着赵辰溪醒了的消息来的时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舍不得把姜怀月叫醒。 以至于姜怀月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两张脸摆在她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要不是这两张脸是她日日都能瞧见的,她怕是早就被吓得尖叫出声了。 姜怀月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坐起身,满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夕瑶和语嫣:“你们两个是没事干了吗?在这里这么看着我差点被你们两个吓死!” “小姐,有个事我觉得我们应该跟你说!”语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的。 姜怀月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什么事?” 语嫣和夕瑶对视了一眼,然后退后了一步:“我没有亲眼看到,还是你跟小姐说吧!” “王爷醒了。”夕瑶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一愣,随后立刻起身要下床:“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要是他醒了就立刻把我叫起来吗?” 语嫣一边给姜怀月找鞋子一边说道:“我们也是想第一时间把小姐叫起来的,但是小姐睡得沉,我们喊了几声没喊醒,季大人那边又说王爷没什么事让我们不要叫你,我们两个刚才就是在想要不要把小姐叫起来的时候,你就醒了!” 姜怀月看着半天才被找出来的鞋子,慌忙穿上然后就去一旁穿衣服。 “你们可是瞧见了,现在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姜怀月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衫,一边回头看向夕瑶。 “这些我都问过了,王爷说除了伤口有些痛以外,其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夕瑶赶紧说道,“就是他好像一直觉得很口渴,但是季大人不敢给他喝太多,只敢小半杯小半杯的给他喝,他对此颇有几分不满!” “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哪里能一开始就喝那么多水?”姜怀月皱眉,“舅舅这么做是对的,没什么问题。” 夕瑶这才点了点头:“小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过去,不然要是被季大人知道了,怕是又要训你了。” 穿上外套正准备出门的姜怀月脚下一顿:“我舅舅还在他屋里?” “季大人一直守着呢,九王爷醒了以后也一直在和季大人说这次刺杀的事情!”夕瑶看着姜怀月,低声说道。 因为姜怀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守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季鹤轩的心里已经有很大的不满,若是他现在又是什么都不吃,直接冲过去,只怕又要被他抓着训斥好久。 犹豫了一会儿,姜怀月又走了回来:“去给我煮点东西,我先垫垫肚子再过去。” 夕瑶一喜,一转身就从一旁用来煮茶的炉子里掏出来一小碗的鸡汤:“我熬了好久的鸡汤多的都给大人他们煮面了,这里还留了一小碗,我还准备了一点小姐喜欢吃的金包银,小姐先吃一些垫垫肚子,我等会儿再去做一些给小姐送过去。” 姜怀月看着夕瑶突然变出来的一些吃食,很是惊讶:“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小姐回来休息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炖在锅里了。”夕瑶一边说着一边摆上了筷子。 一旁的语嫣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小姐满脑子都是王爷,我们两个满脑子都是小姐,你不管自己的身体,我们可不能不管。” 夕瑶听着语嫣的话,笑了笑:“小姐别搭理她,她就是心疼小姐,不顾自己的身体,说话阴阳怪气的。” 姜怀月当然知道语嫣不是在指责她,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她在桌子前坐下,夹起那块金包银的时候,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着自己的身体,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担心,也要顾好自己。” 语嫣知道,姜怀月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心里头一直闷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走上前给姜怀月倒了一杯热茶:“冷茶就不要再喝了,又苦又死,还伤胃,奴婢没有别的本事,但总是能让小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喝上一杯热茶。” 姜怀月抬头看向语嫣,微微笑道:“好!” 姜怀月很难得的把夕瑶准备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去到赵辰溪屋子里的时候,季鹤轩正坐在他对面的床榻上,隔空和赵辰溪下棋。 姜怀月一进来就看到赵辰溪微微侧着身子躺着,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精神头还不错,显然是恢复的挺好。 季鹤轩看到姜怀月进来的时候,趁着赵辰溪走神的功夫抽走了一颗黑子,然后笑着站起来:“可是休息好了?” “睡了一觉,好很多了。”姜怀月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赵辰溪身边,“躺好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平躺着会很痛,倒不如这样子侧躺着。”赵辰溪有些艰难的躺下。 “等会儿给你垫个靠枕!”姜怀月说完,直接用剪刀剪开他胸前的纱布。 季鹤轩立刻凑了过来。 赵辰溪的伤口因为染毒,所以被姜怀月挖过腐肉,还挤过血,以至于现在的伤口看起来苍白空洞,像极了一块没有生命力的烂肉。 姜怀月用纱布垫着手,凑到伤口前自己看着,直到看到浅浅长出来的嫩肉以后,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暂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几天还是要好好休养,不能下床,也不要有太大的动作,等到伤口里面的肉长好了以后,才可以下来走动!” 季鹤轩点头:“能捡回来条命,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天你就安稳的在床上躺着,有什么事嘱咐旁人去办,能不动弹尽量就不要动弹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季鹤轩,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想嘱咐别人去办,可是那个别人,偷偷的拿走了我棋局上的黑子。” 第331章 狼子野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十皇子会反本就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样快!十皇子被派往封地才短短数月,竟然就已经要反,这样沉不住气的样子,与十皇子的性子,大不相同! 赵辰溪在刺客面前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依旧没有应答。 “你们是大凉的人,却被自己的人拔了舌头,实在看不懂,你们竟然还会愿意为这样的人卖命!”赵辰溪看着面前的人,轻笑一声,“如今,洺王要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但是做帝王的,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背叛,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我开口,我父皇都会当真!” “是啊,只要我们开口,不论是真是假,皇上都会放在心上,你们死守又能如何?”姜怀月慢慢走进来,“而现在,你们已经落在我的手里,不论你们是死是活,你们的主子都不会再信你们,与其硬抗,不如配合我们!” 赵辰溪看到姜怀月走来的以后,便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大凉那边的巾帼卫一直没消息,但是漠北的巾帼卫已经联系到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被他们杀掉的,就是潜伏在漠北的巾帼卫,尸首已经找到了,也按照她做的标记,找到了被她藏起来的消息!” 姜怀月从怀里拿出一封折叠的很小的迷信,递给了赵辰溪:“洺王联合大凉谋反,证据确凿!” 三个刺客的看到迷信以后眼光就黯淡了,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 姜怀月走到刺客面前:“你们杀害我巾帼卫的人,万死难辞其咎,但是,你们若是愿意跟我们去圣上面前确认这件事,我便饶你们一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其中一个刺客抬起了头,看着姜怀月,张着嘴,“啊”了一声。 赵辰溪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我还是得进宫一趟,这件事,还是得禀告父皇!” 姜怀月拉住赵辰溪的手,看着赵辰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与你一同去!” “备车!”赵辰溪说着,和姜怀月一同进了内室。 二人入宫的时候,皆是穿官服,要知道,自打赵辰溪当朝与皇帝争执以后,赵辰溪便再未进宫,这一次,却是夫妻二人一同穿了官服入宫,只怕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赵辰溪和姜怀月还未入宫,舜王与舜王妃就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府上赶来,趁着赵辰溪和姜怀月还未入宫的时候,将人在宫门口拦了下来。 自从赵辰溪和皇帝争执以后,赵辰溪许久未入宫,皇帝恼火,可偏偏这个小儿子最是像他,执拗顽固,任凭皇后怎么说,父子二人皆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言和。 此番赵辰溪着官服入宫,舜王第一时间,只觉得赵辰溪是要进宫辞官的,若是辞官,皇帝必然是不会允的,难免又是一顿争吵,舜王一知道消息,便赶紧拉着舜王妃前来劝说,跑的那叫一个满头汗。 “……你说,你入宫到底为了何事!”舜王拦在赵辰溪面前,大声呵斥道,“你既然说,你入宫不是为了辞官,那你同我说,你入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赵辰溪看着拦在自己面前,急的面红耳赤的舜王,长叹了一声:“不论是什么事,你与我一同去便是,我说了不是辞官便不是辞官!你若不信我,你便莫要拦我!” 舜王对着面前的这个弟弟,真的是无奈至极,从小到大,舜王都拿他没有法子,赵辰溪从小到大颇有主见,且极其的倔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沉默了良久,舜王侧开了身:“本王,与你一同前去。” 赵辰溪知道舜王的担心,点了点头,便往后宫而去。 皇帝近来身子越发的差了,吃了午膳便休息了,任成来报,说舜王沅王携家眷前来面圣的时候,皇帝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可知是何事?” “奴才不知,只沅王瞧着甚是慌张,只怕,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任成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打扮,做起了身:“起吧!” 任成赶紧让宫女给皇帝更衣,自己则将王爷王妃引到了外殿。 皇帝从内殿出来的时候,几人皆是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打了个哈切,然后在龙椅上坐下:“起来吧,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赵辰溪扶着姜怀月站起来,姜怀月抬头,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答道:“回父皇,儿臣曾派人潜伏大凉皇宫,近日,探子拼死送回消息,言,洺王十皇子,反!” 皇帝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赵辰溪几步向前,将一直揣在怀里的秘信拿出,递给了皇帝:“父皇,此乃密探送回的信,密探一路被追杀,好不容潜入京城,在王府附近被杀害,追杀他的刺客对京城的地方不熟悉,从王府顶上经过,被儿臣抓捕到!” “巾帼卫潜伏大凉十几年,却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忽然全部失去了联系,几经周折才从驻扎漠北的巾帼卫那里得到消息!”姜怀月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十皇子联合大凉杀我巾帼暗卫,其心当诛!” 皇帝看着姜怀月,眸光晦暗难辨,而站在一旁的舜王和舜王妃在这一刻,也明白了为什么赵辰溪当时一定要入宫,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啪!”皇帝恼火,一扫手将台面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的跪了一地,唯有姜怀月,依旧昂首而立:“洺王十皇子通敌叛国,依法当株!还请父皇即刻下旨捉拿十皇子!” 皇帝看着姜怀月良久,最后开口道:“姜怀月,你说洺王通敌叛国,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你让朕,如何拿人?” 第332章 证据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陛下,想要看证据?”姜怀月抬眼看着皇帝,眸光清亮。 皇帝微微眯起眼,压低了声音:“你有?” 姜怀月唇角微扬:“自然,陛下若是信儿臣,现在就可以派人将洺王捉拿,至于证据,儿臣已经让人整理好,大抵二个时辰后,我爹,便会带着所有的证据入宫!” 皇帝看着姜怀月许久:“丫头,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 “儿臣知道!”姜怀月站在那里,依旧不卑不亢。 皇帝沉默良久,然后长叹一声:“任成,拟旨!” 姜怀月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舜王妃一直走在姜怀月身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弟妹,你方才同陛下说的,可都是真的?” 姜怀月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舜王妃沉默下去,一路沉默的走出了皇宫,跟着舜王离去。 赵辰溪和姜怀月一起坐到马车里的时候,赵辰溪握紧了姜怀月的手:“这天下,怕不是不太平了!” 姜怀月低垂下眼:“这些日子,大凉国,必然是出了大事,封锁起来了,我安排在大凉的暗卫,没有一个人送消息出来,这种情况,从未有过,若是我没有猜错,过不了多久,大凉的军队,就会兵临城下!” 赵辰溪并不否认姜怀月的这个想法,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凉议和至今,不过多久,修生养息哪有这般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撕毁议和书?” “里应外合,此时不战,等下一个机会,不知,要到何时了!”姜怀月低垂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孚霖本就是一个好战的人,你不可能指望他能够在大凉国安分守己的!” “你说,若是真的战了,谁会出战?”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除了我父亲,还能有谁?”姜怀月微微抬眼,“漠北,是我父亲的战场,除了他,没有人能在哪里更好的战斗!” 赵辰溪当然知道,能够对战大凉的,只有权子言。 “权家挂帅,若是出战,你,可要一同?”赵辰溪沉默了许久,一直到马车在沅王府门口停下的时候,才一把抓住了姜怀月的手。 “你怕了?”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轻声问道。 赵辰溪笑:“怕什么,你若是要出征,我便随你一起去,我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还会怕这些?” “我做了几年的前锋,在漠北,没有人知道沅王妃,他们知道的,只有权小将军!”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笑了笑,“只是这一次,我大抵不能随我父亲出战了,我弟弟年幼,我爹不可能只留我娘与我弟弟二人在这京城之中!” 赵辰溪眼看着姜怀月眼中眸光渐黯。 “京城之中,尽是虎狼,我们不可能把我娘和我弟弟留在京城,即便到时候陛下和舜王看顾,但是也不可能事无巨细,这一次,我多半,不会出征!”姜怀月拍了拍赵辰溪的手,然后凑到赵辰溪的面前,“而且,就算我要出征,堂堂沅王爷,难道舍得让我一个人出征?” 赵辰溪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把将姜怀月揽进怀里:“你,就是算准了我的舍不得,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对吗?” “我是你的妻子,理当被你宠爱!”姜怀月微微抬头,吻了吻赵辰溪的下巴。 权子言看着眼前所有的证据,坐在那里一言不吭。 “爹?”姜怀月端了茶水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权子言,难看的堪比锅底的面貌。 “混账小子!”权子言忽然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唰唰唰”的就要往姜怀月身上招呼,姜怀月反应快,端着个茶水蹦跶着四处跑,愣是没把茶水滋出来。 权子言看着上蹿下跳的姜怀月,哪里有半天为人妻的模样,与当年那个在漠北的姜怀月并无二样。 权子言追了许久,却都没能打中一下,最后还是赵辰溪赶来拦住了权子言:“权将军,权将军,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子说,在这里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你说是不是!” 权子言一个刀眼甩过来,最后一鸡毛掸子打在了赵辰溪的腿上,赵辰溪疼的厉害,但还是咬牙忍着,硬生生的扯出一个笑容:“像什么样子,你倒是看看你的妻子,像是什么样子,谁家姑娘如她这般胆大,亲自将人送到大凉国主的身边!” 赵辰溪看着权子言恼火,心里发虚,毕竟姜怀月做的很多事情,其实他都知道,只不过没有阻止! “将军,将军……” 夏玉忽然冲了进来。 权子言愣了一下,看着夏玉:“怎么了?” “边关急报,已经入宫了!”夏玉站在权子言面前冷声说道。 权子言冷笑一声:“你们知道这些又能如何,边关已经发难,洺王,好厉害的手段!” 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茶盏:“混账!” “进宫!”权子言猛地一甩衣袍,率先走了出去。 赵辰溪和姜怀月紧随其后。 一如内殿,门还没打开,一块上好的砚台就被丢了出来,姜怀月好险一个躲避,差一点被杯砚台砸个正着,然后,就听到了皇帝的怒吼:“混账,混账,混账!竟敢联合外人造反!” 权子言瞪了一眼姜怀月,抬步向里走:“给我在这里等着!” 权子言入殿以后出来了不少人,舜王便在其中。 舜王站在那里,一脸的恼火,看到赵辰溪以后,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顾煜寒跑了!” “跑了?”姜怀月一时没控制住,音调控制不住的上扬,“怎么可能!” “他离京以后根本没有去封地,而是让人假扮他,让我们以为他去了封地,但是事实上,他去了大凉!”舜王一提起这件事,心里也是满满的火气,恼火的不得了,“这个家伙,从离开京城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叛变的打算了!” “该死!”姜怀月恼火,捏紧了双手,“如果顾煜寒已经到大凉了,那尔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啊!” “他们去不了大凉!”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当初尔暖出大周的时候,要不是有你的通行证,根本出不去,漠北是权家军的驻扎地,没有那么简单能通过的!” “是的,但是往西走,就不是权家军的驻扎地了!”舜王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333章 奔赴边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和姜御笙在御书房谈了许久,次日,姜御笙掌帅印,赴边关应战。 满城相送,姜怀月抱着弟弟,站在季溪月的身后,看着季溪月给姜御笙戴上帽子,季溪月站在那里,满目泪水却只能强忍着不落泪,她是护国将军的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她的夫君要带着大周的儿郎赴边关,她,不能不舍! “女儿,已经成婚,儿子,我也已经给你生了,若是你不能回来,我便带着儿子改嫁,这辈子,再不见你!”季溪月握着姜御笙的手,“你听到没?” 姜御笙看着面前正装的季溪月,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擦:“我听到了,我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我的儿子女儿改嫁呢,季溪月啊,你想都不要想,知道吗?” 季溪月苦笑,最后一把抱住了姜御笙:“那些儿郎,有许多,甚至还没有成婚,你,必须给我带回来!” “放心!”姜御笙拍了拍季溪月的心口,轻笑了一声,“走了!” 姜怀月看着姜御笙翻身上马,猛一辉手中的马鞭,然后喊了一声:“出发!” 马蹄声响,姜御笙骑着马已经出发,季溪月站在那里,一直等到看不到人了,才转身接过姜怀月手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止戈呢?嗯?” 姜御笙知道季溪月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沉默着没有说话。 以往在沙洲的时候,每次姜御笙出征,季溪月都会坐上一整天,然后开始期盼姜御笙的凯旋。 “娘,我们走吧!”姜怀月走到季溪月身边,轻声说道。 季溪月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走吧!” 姜怀月从小便在刀剑中存活,她比谁都知道,这一趟的凶险,但是姜御笙是这个国度的保护神,是杀神,他用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保护着他所在意的所有人。 季溪月向前走了几步,蓦然回头,就看到姜怀月傻傻的站在那里:“月月?” “我觉得吧,爹爹,是这个大地上堪比神明的守护神!”姜怀月转过身,看着季溪月说道,“爹爹一定会怕平息乱世,然后安然回来的!” 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对着姜怀月伸出手:“在沙洲这么多年,咱们娘俩,什么没见过啊,你说对不对!” 姜怀月轻轻笑起来,将手放在季溪月的手心里,往回走。 赵辰溪站在远处,看着姜怀月,忽然想起她在马场身着铠甲的模样,然后轻声说道:“她其实,像极了姜将军,若不是嫁给了我,现在的她,应该跟在姜御笙身后,回到沙洲,做她的姜小将军了吧! 洛宁看着赵辰溪许久,最后轻轻的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王爷,有些事,你没有必要太在意,王妃,毕竟是个女人,再强,她也是个女人,现在姜家有后,往后,她都不会再上战场了!” “她本就是战场上的雄鹰,又怎么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而收敛羽翼呢?”赵辰溪回头看向洛宁,“她待在京城,为的是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姜将军远赴边疆,京城之内,需要人守护他们。” 大战数月,寒风瑟瑟,天渐渐寒冷,姜怀月和季溪月坐在一起,给在边疆的姜御笙做冬衣,姜怀月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的,最后,只能乖乖的在一旁裁布,将厚厚的棉絮,一点一点的塞进衣服里面。 “这样冷的天,也不知道你爹他们如何了!”季溪月低头缝着衣服,忍不住说道。 “钦天监说,今年冬日,会格外的冷,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王府名下的秀坊现在都在赶制冬衣,没有接外来的绣样,多做一些,到时候让人送去边疆!”姜怀月拿着拍子,一下一下的拍着棉絮。 “尤其是戌时松柏他们,他们也没有成个家,哪里会有人给她们做衣裳,咱们就多忙些,多做些衣服,也好让他们穿着。”季溪月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直在床上爬来爬去的奶娃娃,听到季溪月叹气,侧着脑袋瞧着她,似乎是想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季溪月看着奶娃娃,伸出手,摸了摸奶娃娃的头:“你呀,可要好好长大!” 奶娃娃哪里懂什么,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季溪月。 姜怀月看着季溪月,勾了勾唇角:“娘,你就放心好了,语嫣他们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给青禾他们做衣服,鞋子,袜子,里衣,一件不少的!保证他们在边关暖洋洋的!” 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嗔怪:“那王爷呢,你可给王爷做衣裳了!” “我哪里会做,他的衣服,宫里会准备的!”姜怀月挠了挠眉毛,有些尴尬。 正巧,赵辰溪推门而入,一听到姜怀月这话,便皱起了眉毛:“岳母,你可听听吧,你听听月月说的这是什么话!” 季溪月一个白眼看过去:“就是,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 “怎么这样早就下朝了?”姜怀月赶紧笑着看向赵辰溪,“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岳父又打了一场胜仗!”赵辰溪笑了笑,然后面色有些不好,“不过,听细作说,沙洲大王病重,为了避嫌,她的父亲,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了,父皇和太子也甚是难过,太子今日还特地去看望,到底,是人家心尖上的女儿啊!” 季溪月一听,便叹息一声:“当初,将军便觉得和亲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短暂,那孩子我还记得,生的娇柔,是大周,对不住她啊!” 姜怀月默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她手里七皇子的唆使,她又怎么会成为和亲之人,说到底,不过是叫人利用了罢了!” 季溪月顿了顿,然后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赵辰溪在一旁看了很久,最后被姜怀月吆喝着一起打棉花,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吆喝他的模样,唇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赵辰溪是真的把姜怀月疼到了心坎里,不然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受得了这样子的吆五喝六。 就在赵辰溪很努力的拍打的棉袄的时候,小满小跑着进来了。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语嫣看着小满进来,忍不住轻声问道。 第334章 边关告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小满行了个礼以后,赶忙说道:“府外来了不少人,说是姜家军的家眷,做了不少东西,想让我们府上的人送去沙洲!”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下的板子,看向季溪月:“娘,我们去看看吧!” 季溪月点了点头,抱起床上的奶娃娃交给奶娘以后,走到姜怀月身边:“也好,我们去看看吧!” 赵辰溪犹豫了一会儿,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女人去,万一遇上什么事,我在边上也是好的!” 季溪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几个人向外走去。 姜怀月忍不住嗔怪:“以往在沙洲的时候,这些人我们见得多了,大老远的来看丈夫的人我们也是见过的,这些托我们送些衣物的,能遇上什么事!” “那不成的,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让你们两个女人出去应对,总是我不应该的,岳丈不在家中,我理当照顾好你们母女的!”赵辰溪说着,拉住了姜怀月的手,“你放心,我就在边上瞧着,我不说话!”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会儿,最后没奈何的笑了笑:“也罢,随着你就是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只是这精气神格外的好,一瞧见季溪月,便赶紧上前行礼:“夫人好!” “免礼,不知诸位到我府上,是有何事?”季溪月扶起老妇人,笑着问道。 老妇人看着季溪月好一会儿,最后笑道:“老妇人我,一双子女,儿子在姜家军,女儿在巾帼卫,如今都远在沙洲,天气寒冷,虽然朝中会有衣物,可我这心里总是不大放心,因为沙洲战乱,镖局的人说不愿意送镖,没奈何,我们只得来求一求夫人,给我们送些东西!” “是啊,是啊!”一群人,大多都是妇人,眼睛亮亮的看着季溪月。 季溪月看着老妇人手里的包袱,顿了顿,然后笑道:“就这些东西吗?” “啊?”老妇人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她身边的小姑娘笑着道,“奶奶,夫人这是答应了!” “哎呀,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几个人一边道谢,一边就要下跪。 姜怀月赶紧将人扶住:“婆婆,您的儿子女儿都在沙洲抵抗虎狼,他们为咱们守着天下太平,为你们送些东西,本就是应该的!” 老妇人看着姜怀月,眼睛晶亮:“您就是沅王妃吧,前些日子,我女儿回来,说到姜小将军的时候,总是眼睛发亮,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儿家,不也是在沙洲给我们守着平安,王妃娘娘,我们心里谢着你们姜家!”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们等些时候,我让丫鬟记好你们送的东西,因着是送到边关的,我们要打开检查一下的,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你们尽管看!”众人都笑着说道。 姜怀月看向语嫣:“语嫣,这里就交给你了,天气寒,让厨房煮些姜茶给诸位喝!” 语嫣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姜怀月看到了语嫣的为难,但是没有问,只是往回走的时候,看向小满:“煮个姜茶怎么就难着语嫣了?” “王妃娘娘,你忘记了,府上所有的姜,都用来做姜糖了,说是到时候送去边疆好让大家驱驱寒气!”小满轻声说道。 姜怀月一拍脑袋:“哎呀,我真的是忘记了!” “为了做姜糖,王府和将军府都几乎将京城的生姜都包圆了,之前还被弹劾了!”一直跟在一边的赵辰溪慢慢悠悠的说道,“不过,父皇知道是送到边关的以后,没说什么,那老学究还在哪里说,最后被太子责骂了一顿!”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生姜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京城没有了,从外头买就是了,那人还要弹劾,弹劾什么,弹劾我和娘囤生姜吗?真是无聊的很!” “那老学究说的比较严重,大抵意思就是,不能因为边疆告急,就闹得民不聊生!”赵辰溪冷笑一声,“之前还说议和,割地议和!” 姜怀月的眼光倏然冷了下来:“哦?哪家的?我倒要去看看,这次议和,用的可是他的孩子?割地议和?这种人,你们还留在朝堂上?” “不过是老四的余党,太子会解决的!”赵辰溪笑了笑,倒是不大在意的样子。 姜怀月听他这么说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季溪月看着小夫妻絮絮叨叨的说话,忽然笑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你们成婚之前,一个闹着不娶,你个闹着不嫁,你一个哭着非要嫁,你一个求着非要娶,也真真是好事多磨!” 姜怀月的脸刷的涨红:“娘!” “别不好意思!”季溪月握住姜怀月的手,眼角含了几分泪意,“你们好,就好,只是娘,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孩子,不为旁的,你弟弟往后,也要有人扶持啊!我们姜家圣眷正浓,现在过着,倒是好的,只是日后,谁能知道,这个天下会如何呢?” “娘,我有自己的打算!”姜怀月沉默了下来,看了一眼赵辰溪,最后没有说话。 季溪月当然知道姜怀月的顾虑,她不愿意,为了自己活命,把蛊虫流转到下一代,可对她来说,她只有姜怀月这一个女儿! 最终,季溪月还是没能说服姜怀月,只能长叹一声,对于这个自幼便极有主见的女儿,莫说是她,便是姜子言的话,也是动摇不了她的决心的。 吃过晚饭,姜怀月又陪着季溪月做了许久的活,才打着哈切从季溪月的屋子里出来,赵辰溪坐在堂上,翻着一本书册,瞧见姜怀月出来了,便赶紧放下书,拿起一旁的披风,走到姜怀月身边:“这天气有些转凉了,你可要小心些才是!” 姜怀月抬眼瞧着赵辰溪,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些小事,语嫣自是能顾及到的,朝堂上的事,就有的你忙活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啊!” 第335章 十指连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自打你父亲到了沙洲,捷报频传,还有什么担心的!”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姜怀月的唇角,“倒是语嫣,自从那青禾玉去了沙洲以后,她便各种魂不守舍的!” 姜怀月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夕瑶,无奈的笑了笑:“语嫣与青禾,心里总有几分顾虑,便是离京那日,两人也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她总是难免几分担忧的,唯恐,最后他们也是不高兴的说了一句再会!” 赵辰溪点了点头,然后揽着姜怀月,缓缓向着门口走去:“在这战场上,谁也说不准会有磨难,青禾将军生猛,常在军前叫阵,敌人闻之,总胆寒三分,我现在各行,这样的猛将,总不会出事的!” “王爷只听得青禾将军的威名,可晓得姜小将军?”跟在一旁的夕瑶忍不住出声。 “夕瑶!”姜怀月出声阻止。 “哎,你让夕瑶说!”赵辰溪拉住姜怀月的手,笑着看着她,“前些年我在外面游历,确实不曾听闻,姜小将军,让夕瑶说与我听听!只当听个乐呵也好的!” 夕瑶看着姜怀月,等到她点头以后,才笑着说道:“王爷,我同你说,当年姜小将军名声在外,每当对阵敌营,王妃总是急慌慌的出门,有一回,对方都开始叫阵了,王妃才骑着马飞奔出去的!” “嗯?那然后呢?”赵辰溪对于姜怀月的过往,总是好奇的紧。 “那个时候呀,王妃只要骑着马,往那里一站,瞧着对方的军阵,轻轻一笑,说,莫叫唤了,总归我们这儿最不中用的前锋就是我了,不论如何,一开始总归是我同你们打的,上回是谁,没能扛过我五招,今日换一个来!”夕瑶学的惟妙惟肖。 夕瑶又看了看姜怀月,见她笑意吟吟的,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你们好歹多练些日子再来叫阵啊!啊,也好让我那天天闲在家里的老爹出来比划比划啊,他这一日日的,闲的不得了,总是查我功课,你们也给他找些事情做才是,总输给我这么一个你们瞧不上眼的女先锋,我都觉着你们丢人!” 赵辰溪微微挑眉,揽着姜怀月的腰,轻笑道:“这可真是你说的?” 姜怀月唇角微扬,有些无奈:“那一日,他们天不亮就来叫阵,我没能听见号角声,便起晚了,回去定然是要被我爹爹罚的,心里就憋了一股子气,自然就撒在了敌军的头上。” “那怕是将敌军气的不轻吧!”赵辰溪瞧着姜怀月,“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却数次输给了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不,该说是孩子,换做是我,也的确是丢人。” “怎么,你看不上我是个女子?”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眼中慢慢的星辰光晕,像极了碎了一地的星空。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奇女子,你与那些人打,本就是你欺负人家了!” 赵辰溪这马匹拍的是顺溜,就是夕瑶,也看的清奇,还将姜怀月给逗乐了,握住他的手轻轻笑起来:“你这话私底下说说才好,若是叫旁人听到了,难免要笑话的!” 赵辰溪将姜怀月紧紧抱在怀里,下颚轻轻的摩擦着姜怀月的头顶:“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笑话,姜小将军,莫说这京城了,便是巾帼卫之中,可有人比你更厉害的?详读兵书,武艺高强,还没得倾国倾城的,这大周,可还有第二人?” “那自然是没有的!”夕瑶在一旁接话茬,“王妃娘娘在我心里,本就是无人能比的!” “在我心里,亦是!”赵辰溪在姜怀月耳畔请于。 姜怀月止不住的小,走出了将军府以后,忽然一阵寒风,赵辰溪一个侧身挡住了姜怀月,然后轻声说道:“这风冷的很,都有些刺骨了!” 姜怀月被赵辰溪护在怀里,鼻翼间尽是赵辰溪身上淡淡的清香:“你莫要这样,养的我都有些娇惯了!” “在我身边,你理当娇惯些的!”赵辰溪捏了你姜怀月的脸,然后看了看黑压压的天,“今年的冬,只怕会比往年冷的太多,父皇已经下令备冬,还减免了赋税,边关也多备了许多军需,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将军府也给姜家军备了不少私用,我外祖家今年也给姜家军捐了不少的物件,因为担心沙洲苦寒,送了几十万头的鹅牛羊,应当是够用了的!”姜怀月笑了笑,“天色不早,回去洗漱一下,便该休息了!你明日还要早朝!” “好!”赵辰溪笑了笑,却抽下了姜怀月头上的金钗,反手一丢,不远处的梧桐树上,便落下一人来,躲在暗处的洛宁便赶紧去处理,“王爷,下次放着我来,那金钗可贵了!” “谁叫你手脚那样慢!”赵辰溪轻哼了一声,牵着姜怀月的手,回了王府。 自打姜子言去了沙洲,这暗杀的人,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批,皇帝和赵辰溪紧张的不行,派人将将军府和王府是里里外外的都安插了人手,就差直接叫禁卫军将将军府和王府围起来,可偏偏身处危险之中的沐昭和姜怀月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在沙洲许多年,姜子言一直镇守沙洲,大凉的豺狼无法靠近一丝一毫,作为杀神的家眷,难免会成为姜子言的软肋,姜怀月便是从出生那一日,就有许多人,等着取她的性命,安插奸细,下毒谋害,外出遇袭,便是睡梦中,也常有利刃置于咽喉之前。 沐昭和姜怀月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据沐昭所说,幼时姜怀月遭遇刺杀,寒光凛凛的刀刃就在眼前,尚在襁褓中的她,不哭不闹,只看着那柄刀刃,等到贼人被拿下,她也只是瞥了一眼急匆匆而来奶娘,然后转个头,接着睡,完全不在意。 那时,姜子言便会抱着姜怀月,大笑,说,这才是他的女儿,临危不知惧怕,总是如此模样的。 姜怀月爱笑,每日每日的,总是笑嘻嘻的,便是再战场上,也时常能听到她银铃一般的笑声,只是自从回了京,便再没有听过她笑得那样欢畅了! 沐昭那时候,只觉得是她懂事了,可只有夕瑶他们明白,姜怀月,是变了。 回到府上,姜怀月裁剪了一天的布,只觉得两眼昏花,难受的紧,洗漱过后,靠在床上昏昏欲睡,赵辰溪洗漱好,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姜怀月抱着软枕已经睡着了。 赵辰溪将人往里面推了推,然后睡下,支着头乐呵呵的看着姜怀月,指腹轻轻地描绘着姜怀月的眉眼:“姜小将军的风采,我又怎会没听过呢?你或许不记得了,你幼时我不仅抱过你,还远远的瞧见过你习武的!” 姜怀月被扰的难受,翻了个身,卷缩进赵辰溪的怀里。 赵辰溪愣了愣,轻笑一声,将保证从姜怀月怀里拿走,扯了扯杯子,将怀里的人包裹好:“至今,我尚且记得,你一枪挑倒你面前那个高了你半截身子的大汉,收了抢,脸上的笑容,比花都要灿烂几分,只是再见,你的脸上,再没有那样的笑容了!” 姜怀月已经睡沉,呼吸轻轻的喷洒在了赵辰溪的脖子上,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很久,最后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姜怀月的额头:“那时候的你,真好!” 赵辰溪一挥袖,烛台上的灯就灭了,姜怀月挪了挪身体,在赵辰溪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伸出手抱住赵辰溪的腰身,像平日里一样,将人紧紧的抱着,睡得很是香甜,兴许是夜里有点微凉,这一夜,姜怀月都乖巧的躲在赵辰溪的怀里。没办法,姜怀月只得乖乖的躲在了屋子里,烧着炉子,开着窗户看外面大雪纷飞。 羌活坐在屋子煮茶,见姜怀月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可是想念在沙洲的日子了?” 对于夕瑶他们而言,沙洲,不过是短短数年,而对于姜怀月而言,却已经上辈子的事情了,甚至,她都有些记不清沙洲的将军宅院是什么模样的了:“是想念的吧!那你呢,你想念吗?” 羌活顿了顿,然后抬眼看向姜怀月:“我不喜欢沙洲,沙洲清苦,但是我喜欢在沙洲的你,总是一副笑脸,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到了这里,锦衣玉食,却变得小心谨慎,我不大喜欢你现在的这幅模样!” 姜怀月顿了顿:“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我已经不大记得,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你心里有事,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你依旧会是那个姜怀月的!”羌活给姜怀月递了一碗茶,“我新学的烹茶,画凉喜欢喝茶,没办法,我总得学一些!” 姜怀月笑了笑,喝了一口后,赶紧拿了帕子掩嘴,将嘴里的茶吐掉,接过语嫣递过来的热牛乳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你这是用黄连碾的茶吧,怎的这样的苦!” 羌活不行,喝了一口,便扶着桌子在一旁“呸呸呸”了许久。 夕瑶看不过眼,拿着筷子沾了一口,皱着眉说道:“你这是煮的太久了,又苦又涩的!你同谁学的烹茶啊,煮出来这样的茶,你是想要画凉公子英年早逝吧!” “夕瑶,你别打击她!”姜怀月看着愁眉苦脸的羌活忍不住笑,但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也好奇,你是同谁学的烹茶啊,这样的茶水,便是我院子的洒扫丫头也是煮不出来的!” “我是同三紫学的啊,我看着她做的,我也做了一遍,一样的啊,怎的会这样苦!”羌活砸吧着嘴,甚是无奈。 “我们这可是宫里赏赐的贡茶,好端端的叫你糟蹋了,你且瞧着我煮!”夕瑶没好气的在茶桌前坐下,重新挑了茶叶撵茶,“这茶叶是要碾的碎碎的,怎么能碾的这样粗,你方才的茶水里,都还能瞧见茶叶梗呢!” 羌活也是真的想要学,便在一旁细细的看着,被夕瑶嘟囔也没回嘴。 姜怀月看着羌活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就抬眼看向语嫣:“语嫣,你可知道王爷,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语嫣愣了一下,想了一下,然后就看着姜怀月:“王妃,王爷最喜欢的东西,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他最欢喜的人,是王妃你!” 姜怀月的脸微红,轻声斥责道:“怎么连你也打趣我!” 语嫣笑了笑,说了几句讨饶的话,便也没有在说什么,和夕瑶一起教羌活烹茶去了。 赵辰溪下朝回来的时候,姜怀月正坐在被窝里,手里拿着针线嗅着什么东西,一见到赵辰溪回来了,就赶紧将东西藏了起来,只可惜,还是让赵辰溪瞧见了。 “你藏了什么东西?”赵辰溪在床沿坐下,握住姜怀月微凉的手,“一瞧见我就藏了起来,可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姜怀月见他瞧见了,也不瞒他,只一脸无奈的把针线拿出来:“我想着,我们成婚这么久,我也没能给你做些什么,便是这管家,大多也都是语嫣和夕瑶他们在忙活,就想着,给你做一条腰带,只可惜,我以前倒是学过刺绣的,只是不大喜欢,也就荒废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姜怀月递过来的刺绣,细细的看了看,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就好像摩擦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真好看!” “哪里好看了,你莫要哄我了!”姜怀月想要将东西拿回来,却不慎抵到指尖,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辰溪一把握住了姜怀月的手,将手翻过来,就瞧见了指尖一个又一个细小的伤口,眉峰皱的老高:“伤着了?” “不碍事的,就一点小伤,血都没流一点,只是十指连心,格外疼些!”姜怀月低下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心里却莫名的揪了起来。 第336章 粥棚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注视着姜怀月许久,然后轻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做刺绣?在府里太无聊了吗?” 姜怀月摇摇头:“下雪后,红袖让我留在房间里,说我的身体还在调理,不能冻着。她担心我会觉得无聊,今天她就过来陪我玩。她说她哥哥喜欢喝茶,所以我自己碾茶给他喝,只是茶很苦,弄得她伤心了一段时间。我看着她的认真劲头,突然想到我们结婚这么久了,好像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怀月,嘴角的微笑逐渐明亮起来:“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在我身边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 “我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娘最近被弟弟闹得很头疼,所以我不好去烦她。我闲着无聊,给你做一条腰带也挺好的,只是有点难看,你不要嫌弃就好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轻笑出声。 姜怀月的笑容非常明亮,赵辰溪一时间都有些迷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握住姜怀月的手:“以后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我一直以为自己都很好看!”姜怀月微微皱眉,假装有些生气,“果然,你当初追我,是被我的容貌吸引了吧!” 赵辰溪被姜怀月逗笑:“我怎么记得,是你追求我要娶你的?” “明明是你骗我,逼我嫁给你的!”姜怀月有些羞怯地甩开了赵辰溪的手。 赵辰溪连忙抱住她:“是的,是的,是我骗你,逼你嫁给我的!为了让你嫁给我,我皇兄差点把我打死,你爹也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你可是我费尽心思才把你娶回家的宝贝!” “真肉麻!”姜怀月轻轻地推开赵辰溪,眼中却充满笑意。 前几天,皇后召见了姜怀月进宫,说了很多事情。最后,她让太医给姜怀月诊脉。那时候,姜怀月就知道皇后想要赵辰溪生个孩子了。正好有位妃子来皇后殿里请安。 皇帝的身体不太好,一个没有孩子的妃子总要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恰好他看见太医给姜怀月诊脉,深宫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们聊了很长时间,然后把话题引到了姜怀月的亲妹妹身上。 他们提到不是做侧妃,只是做个通房丫鬟。这样的身份下降巨大,姜怀月差一点就同意了。就在那时,赵辰溪冲了进来,看着皇后,不说其他的,只说自己年轻时身体就不好,很可能这辈子没有孩子了。 妃子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一个成年男人,说自己没有孩子了,这实际上是丢面子的事情。但正因为这句话,皇后再也没有召见姜怀月进宫。那一天,姜怀月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觉得阳光格外好,心情也格外好! 那时候,她仰望着天空,想起前世被困在内宅的那几年,感觉像隔世一样。身边的人终究不再是那个虚伪的人了。 大雪连续下了一个月,几乎没有停过。有几天清晨起来,一打开门,大雪直接堵塞门口。皇帝让官员休息几天,而赵辰溪和府里的人在府里铲雪,铲完府里的,又去将军府铲。他的鞋子湿了好几双。 这一年下了很大的雪灾,但幸好钦天监准确预测,早早准备好了冬季所需的东西,每家户都积攒了许多棉袄和木炭,粮食也存得足够。就算是因为大雪封城,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护送冬备去沙洲的语嫣也是在雪停后的第三天回来,她一回来就显得疲惫不堪,瘦了好多。一见到姜怀月,她就喊着要吃肉,说大雪使路封闭,冷得要命。如果不给马匹裹上棉袄,它们都会冻死。 语嫣安全回来后,姜怀月的心事好像也解决了一样,她让人做了一锅热腾腾的羊肉给语嫣吃。她坐在一旁,看着语嫣吃:"你这真是辛苦了,以前在沙洲,也没见你这样瘦过!" 语嫣长叹了口气:"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雪,没人出门,驿站都关门了!我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干粮,路上的水用完了,就用雪代替。别说我,就是马匹也瘦了不少,还好我们备了很多牛肉干,那东西扛得住饿,不然我们都撑不回来!" "汴京已经这么冷了,沙洲恐怕更难受吧!"姜怀月听了心里更担心了几分。 "我到沙洲的时候,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比我们这儿冷多了。不过,小姐不用太担心,朝廷提供的军需很足够,我们送过去的也很多,足够保暖!"语嫣看着姜怀月笑着说道:"不过,还好是小姐和夫人考虑得周到!" "嗯,怎么了?"夕瑶在一旁给语嫣准备菜时,不禁问道。 "我们送过去的很多东西都是军将的家眷准备的。难保有些家里没有人收到东西,所以小姐让我查了名册,给那些人也准备了东西!"语嫣笑着说道:"送东西的时候,那些人知道自己家里没有东西,就都没来领取。等我给他们送过去时,那些个大男人都哭得像孩子一样!" 姜怀月听着,轻轻地笑了笑:“有些人,失去了父母和家人,加入军队,便成为我们的家人了。没有亲人为他们缝制衣物,我们应该为他们准备好!” 夕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但她忍不住问道:“将军他们在沙洲,都还好吗?” 语嫣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道:“你是想问春雨在沙洲过得好不好吧!” 夕瑶一愣,低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闹什么别扭,我去沙洲的时候,亲手把你给他做的鞋帽送去,他看了很久没说话,等我要走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小姐好不好!小姐在王府上享受着富贵,怎么可能不好,反正只是问候一下!”语嫣看着夕瑶,忍不住开玩笑说道。 “你也不要取笑她了,她和春雨心里有误会,人家问你我父亲好不好,你只管回答就行了!”姜怀月看着夕瑶,心疼地拍了一下语嫣。 语嫣撅了撅嘴,然后说道:“将军们还好,相反春雨,往年他叫阵的时候,很少出头,但今年大概受了什么刺激,想要多争取一些功名,每次出阵都是他去。与他们相比,春雨毕竟不再年轻,难免有时候会处于下风!” “他受伤了吗?”夕瑶紧张地抓住了语嫣的手。 放心吧,这些只是些小伤,疼个几天就会好的,你放心吧!语嫣看着夕瑶,叹了口气,说:“我要说,小姐又要责怪我,我实在是不理解你们。小姐心疼你去结婚,你却要和他闹别扭,有什么好闹的呢?春雨我们从小就认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夕瑶没忍住,夹了块烫好的土豆放进语嫣的嘴里,烫到她了,“要我说,那是春雨自找的。想想他对夕瑶说了什么话,觉得夕瑶稳重可靠,能照顾好他的家人,他没为夕瑶考虑过!” “军中战死的人多得数不清,我们有时候也得去收尸!”语嫣终于把土豆咽下去,忍不住说道,“不光是春雨,说不定哪天你也要为我收尸!” “胡说什么!”夕瑶轻声骂了句。 语嫣倒是从来都不介意,只是叹了口气:“我从小就跟着小姐在沙洲跑,见过的尸体比活人还多。哪个出门的时候不是充满朝气的,完好无损的回来的?春雨说话不负责任,但是却是真理!” “军人的家眷,哪个女人不是当家的好手?男人们在外面打仗,家里的女人成了家里的主事。哪个不是能干的?春雨说话不应该,但确实是实话!温柔的女人做不了军人家的家主!”一直没说话的姜怀月忍不住开口。 “我妈生得很美,人人都说我妈是江南女子,温柔可人。但是我爸刚投军的时候,我妈也是做了几年泼妇!”姜怀月低下头,轻声笑起来,“我妈带了很多嫁妆去沙洲,引来了很多嫉妒,被欺负是难免的。我妈本是个娇弱的小女人,竟然和人争吵起来,我没亲眼见过,但我爸常说那时候是我妈最美的时候!” 语嫣他们几个都不再说话。 姜怀月换了个姿势,将手里的暖炉放下,笑了笑:“夕瑶与春雨的事情,谁都莫要多说,春雨若是有心,自然会三媒六聘上门,春雨若是没心,我也照样将夕瑶八抬大轿的抬出府去!我们女儿家,自然有女儿家的傲气,再欢喜也要放在心里头,可明白了?” “是,王妃!” 见几个人应下了,姜怀月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行了,语嫣也刚刚回来,让她安生的吃饭,若是闲着无事了,叫上府上的人,去将外头的雪扫一扫,这积雪堆得很高,再去库房领上些许碳火,给穷困的人家送上一些!” “王妃,今年连着送去沙洲的,已经送去太多了,再这样……”夕瑶捏着银钱库房的钥匙,有些为难的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眉毛:“那就算了吧,府上大米可是多的吧?” “米粮这些年都是丰年,府上备了许多!”夕瑶轻声应道。 “那就在府前设个粥棚,米粥要熬煮的稠稠的,府上有一个厨娘做的一手好拌菜,让她多做一些酸菜萝卜,和粥棚一起发,我们多做些善事,只当给爹爹积德了!”姜怀月搓了搓手,感觉手干的厉害。 “粥棚设多久呢?”夕瑶看着春雨,轻声问道。 姜怀月只觉得脑仁有点疼,顿了顿看向夕瑶:“你看着算吧,总归我的银钱都在你口袋里捏着呢,适当就成!我们做善事是为了积德,可不是为了让自己为难的!” 夕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钥匙,说道:“我明白了,王妃放心!” 夕瑶和夕瑶紧赶慢赶的去忙活了,姜怀月就坐在屋子里看着语嫣吃锅子:“好吃吗?” “好吃的很!”语嫣看着姜怀月,傻呵呵的笑。 姜怀月一见到语嫣那副笑容就有点头疼。明明在战场上冷静异常、聪明绝顶的语嫣,每次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她傻呵呵的容易骗:“你就不能笑得正经点吗?” 语嫣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去送军资,一路上提心吊胆,只有在小姐身边我才能放松一下,小姐还嫌弃我!” 姜怀月看着语嫣这样子,没办法,只得安慰道:“我只是觉得你这傻乐的样子看起来难看,你顶着巾帼卫校尉的头衔,本来就没人敢来提亲,如果还傻兮兮的话,你怕不是要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老姑娘就老姑娘吧,我不在乎!”语嫣看着姜怀月,“我既有强大的小将军为我做主,还有沅王妃支持我,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有谁敢说什么!” “你啊!”姜怀月伸出手指戳了戳语嫣的额头,“一天天的,都不知道你这个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若是一辈子都不嫁人,那你老了以后怎么办?” “等我老了,就让小姐的孩子养着我,我照顾了小姐一辈子,他总不能把我丢到大街上区!”语嫣说的理直气壮。 姜怀月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实在拿语嫣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语嫣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姜怀月的表情立刻变了。 “是宋小姐的!”语嫣把信放到姜怀月手里,“不知道可不可信,我在街上买糖葫芦的时候,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回到军营后,就发现身上多了一封信。将军看过信,但是上面的符号将军也看不懂!” 姜怀月接过信,默默地思索着:“怎么可能,即便是巾帼卫的暗语,爹爹也能看懂!” “奇怪的是,这封信并没有使用暗语,说的都是些家常话!”语嫣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是我不相信夕瑶和夕瑶,只是觉得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第337章 暗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们都是懂事的,不会有事的。” 姜怀月慎重地拆开了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密密麻麻,叙述着近日的琐碎日常,就在姜怀月以为这是宋橙绵放出的虚信时,就在她即将将信纸抛诸脑后的瞬间,一个细微的疑惑在她的心头悄然滋生:“这张纸,怎的这样厚?” 姜怀月和夕瑶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赶忙站起身,姜怀月拿着信走到炉火旁,将信纸放在炉火上轻轻烤着,果然,字面上的字慢慢变淡,纸下面另外一张信纸上的字迹慢慢显示出来:“杀神,谨防暗杀!” “不好!”姜怀月将信丢进火炉里烧掉以后,赶紧到了桌边,磨墨卷写书信,夕瑶明白事情紧急,立刻去抓了几只信鸽,等到回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将书信写好。 “去将王爷身边的小满叫来!”姜怀月淡淡看了一眼语嫣,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为信中所带来的消息感到无奈。 “小姐,你想要让小满去送?”夕瑶微微挑眉,“小满是王爷身边的暗卫,不得随意离开的,实在不行,我去送也行的!” “赵辰溪身边的暗卫怎么可能只有小满一个,事情紧急,若是我身边的人,亦或者留京的巾帼卫有动作,都难免引人怀疑,若是打草惊蛇,爹爹只怕更加危险,只能是让王爷身边的人去了!”姜怀月看着夕瑶,严肃的说道。 兹事体大,往小了说,是姜御笙有危险,往大了说,便是军中要急,姜御笙挂帅,若是军中帅将出事,军心涣散,沙洲被破,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了。 小满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挂在将军府的树上,见夕瑶急匆匆的来寻,遍寻不到,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却见他就要站在将军府门口大喊大叫了,赶紧下去,出现在她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寻我?” “你可是聋的?”夕瑶有些恼,一把抓过小满的手臂就往王府走,“你走快些,我家小姐等着你呢!” “王妃寻我?”小满眉头一皱,知道有事,甩开夕瑶的手,运轻功而去,几步之间就冲到了姜怀月的院子里,“王妃娘娘可是寻我?” “进来说话!” 小满顿了顿,抬步进了屋子,一进屋子,小满就瞧见姜怀月正襟危坐,小满便知道,这会儿,大抵是真的出事了:“王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姜怀月将信装进信封,在用蜜蜡封好。 “王爷还在朝堂之上,大抵还要个把时辰才能回来!”小满站在姜怀月面前,轻声说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然后取下头上的发簪,连着信封一起递给小满:“这是密信,我要你在三天之内,确保这封信送到我爹的手里,不论什么法子,必须是亲手送到我爹手里!” 小满愣了一下:“三天?若是要这样急,只能走官道,但若是走官道,必然凶险!” 姜怀月看着小满,眸光沉沉:“我知道凶险,但是我身边的人,亦或者留在京城的巾帼卫,都没有办法走一趟,恐会打草惊蛇,只能将这事托付给你!” 小满沉吟了一下:“我不得擅自离京,我现下的任务是保护好将军夫人和王妃娘娘,此事,我会另外托付可信之人去办,还望王妃谅解!” “你将事情办好就是!”姜怀月看着小满,“我只要这信到我爹爹的手上,至于你怎么做,我不会插手过问!” 小满领命,抱拳退下。 夕瑶赶回来饿的时候,小满已经离开,夕瑶有些恼火,猛的一拍桌子:“一个大男人,轻功练得这样好算什么回事!” “你这话说的没道理,暗卫藏匿暗处保护主子,若是轻功太差,还有何用!”姜怀月看着夕瑶,忍不住说道,“不过,我倒是担心,如今到处都在下雪,只怕官道已经堵塞,也不知道这小满,能不能今早将信送到我爹爹手里!” 夕瑶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是等了许久以后,她又松了一口气:“总归,看到这封信,最起码,我们还知道,宋橙绵尚且还活着,能送消息出来,就说明,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两个人笑作一团,语嫣和青禾站在门外,互看一眼,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希望将军可以平安驱赶豺狼,早日回京,皆时,才是一家团圆的时候!” 姜怀月的秘信送到沙洲的时候,姜御笙已经应付了好几回暗杀。 因为来的都是死士,姜御笙亲自逼问了许久,都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还白白浪费了气力,就在他恼怒不止的时候,青禾来报,说是有姜怀月的密信,姜御笙心下一急,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飞快的往外走,还差点叫门槛绊倒。 青禾跟着姜御笙好些年了,只是笑:“将军这样担心做什么,有小姐在京城,夫人她们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月月虽然自小就注意大,本事也大,但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啊!”姜御笙恼的很,锤了一下青禾的脑袋,“我看着她从一个奶娃娃长到现在,说到底,他也刚刚及笄不久,人家的闺女在夫君身边嬉笑,她却要替我照看整个姜家,我总归是亏欠她的!” “小姐若是男儿身,兴许现在挂帅的就是小姐了,小姐自小厉害,八岁时,我便打不过她了,书读的也好,孙子兵法倒背如流,我倒觉得将军担心的多余!”青禾挨了揍,但还是乐呵呵的。 “你呀,活该语嫣不愿意同你一块!”姜御笙看了一眼青禾,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没了法子,身边有个依靠,谁愿意那样辛苦的过活?语嫣心悦你,你却想着,她能干,若是你没了,她照顾好你父母孩子,人家嫁与你,便是来吃苦的?那她何不在月月身边待一辈子!” 青禾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姜御笙回了将军府,看了迷信以后,知道是姜怀月让她提防,家中无事以后,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女人啊,欢喜的你时候,你便是乞丐,她也愿意同你吃苦,但是你却不得让她做一辈子的乞丐!” 青禾看着姜御笙烧掉密信,沉默着。 姜御笙看着青禾很久,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儿,主要还要你们自己想明白的!” 青禾依旧没说话。 姜御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咳嗽了几声,便说正事:“月月这边来了消息,说是匈奴境内的内应,传出消息,要我性命,连内应都知道的事情了,只怕不是暗杀这么简单了?” 青禾脸色一变:“将军,这件事,我们应当商议一下!” “既然对方非要我死,我就非不死!”赵辰溪冷哼一声,然后笑道,“去将人都叫进来吧,我姜御笙就在这里站着,我倒是要看看,他匈奴豺狼,要用什么法子,取我的性命!” 青禾抱拳:“是!” 姜御笙召干将军事密会了许久,守在门外的兵士检查了送来的饭菜,将东西送进屋子的时候,一室沉默,胆战心惊的退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换岗的时候了,说了几句笑话,便没注意,让一个身穿侍女服的女子溜了进去! 姜御笙召一干将事密会了许久,守在门外的兵士检查了送来的饭菜,将东西送进屋子的时候,一室沉默,胆战心惊的退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换岗的时候了,说了几句笑话,便没注意,让一个身穿侍女服的女子溜了进去! 小满将暗卫送回来的信送到府上的时候,姜怀月正在院子里练剑,一身黑衣,剑气凌人。 小满那会儿就站在那里,愣了许久,才将信递给青禾:“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妃娘娘舞剑了!” “王妃的身子好了许多,也长胖了不少,可以多动动,现在雪也停了,王妃就想说锻炼锻炼!”青禾接过信,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我已经许久没有瞧见王妃这个样子了!” “嗯,怎么样?”小满看着青禾,唇角微微上扬。 青禾看着小满,轻轻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小姐这么,嗯,有活力的样子了,自从小姐,养蛊王救了王爷,身子一直很虚,一度甚至拿不起剑,甩不了鞭子,病恹恹的歪在那里,每天都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小姐!”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王妃?”小满顺着青禾的目光,看着将剑挥的虎虎生风的姜怀月,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在沙洲时,欢脱肆意的样子了!”青禾笑了笑了,然后上前。 几个错身,青禾很轻易的躲开了姜怀月的剑锋,然后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姜怀月:“王妃的速度不如往昔了啊!” “养了太久了,我现在提着这把剑,都觉得有些沉,费力的很!”姜怀月将手里的剑丢给了青禾,“倒是有些不如你们了!” “这是将军来的信,我瞧小满的模样,应当不是什么坏消息!”青禾抱着剑,笑着道。 姜怀月顿了顿,拆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眼间顿了顿,然后轻轻笑起来:“我爹说我多事,他主事这么多年,能不知道胡人的心思嘛,让我放心,照顾好家里!还让我同我娘说,等天气转暖,他便回来了!” “是不是大多的话,都是与夫人说的?”青禾促狭的说道。 姜怀月回头看向小满,微微提高音量:“小满,我娘那里,是不是还有一封信?” 小满点了点头,然后笑起来:“王妃猜的真蠢!姜夫人那里确实还有一沓信!” 一沓。 姜怀月微微挑眉,碾碎了手中的信纸,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哎,一沓啊!你想想看,我一个女儿,那里比得上妻子啊!” 青禾看着甚是哀怨的姜怀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然后回头看向小满:“哎,小满,青禾可有让你们带信回来?” 小满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暗卫回来的时候就给了我一沓信,一封给的王妃,其余的,都是姜夫人的!夏将军,倒是没让我们带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青禾摇了摇头,忍不住一跺脚:“真真是个榆木脑袋!”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拿起一旁的九节鞭,又开始练鞭。 姜怀月摇了摇头:“你做的是对的!所谓,兵不厌诈,我姜家的兵将哪一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汗,若是他们败了下来,你再派军队前去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镇守好旁的城池,免得他们来一招声东击西,皆是,我沙洲再强悍,也抵不过敌人后背捅来的剑刃!” 赵辰溪轻轻的揉着姜怀月的发顶:“赵霖钰这个家伙,逃得再远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只是,若是当初我听你的,对这个人多设些防备,或许,沙洲就不会有这一难!” “胡人本就狼子野心,哪怕没有赵霖钰,他早晚也会将刀刃对准沙洲的,匈奴贫瘠,靠着牧牛放羊存活,所有的面食米粮都要从我们大周去采买,他们怎么可能愿意一直如此,民以食为天,他们种不出粮食,那命脉便一直在我们大周手里攥着!”姜怀月轻声说着。 “这便犹如被一只手捏着脖颈,只要那人不快了,轻轻一捏,便命丧九泉,不论是谁,都不会愿意过这样子的日子!所以,匈奴与大周,本就是不死不休,和亲,不过是用女人缓和一时,从来做不到一世,只是那些人,习惯牺牲女子罢了!”姜怀月嗤笑一声。 赵辰溪紧紧的抱住姜怀月:“你说的对,但这个是世道,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但是,如果当初,被选中要去和亲的是你,不用说我,便是你爹,父皇和母后,都是不肯的,因着你的家世,更因着你的本事!”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唇角忍不住上扬:“你这算是夸奖我吗?” 赵辰溪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你还需要我来夸奖吗?” “我内宅管的不大好,所有事情,都是语嫣和夕瑶在安排,其实,算不得是一个很好的主母,难得你不嫌弃,母后也不怪罪!”姜怀月忍不住轻笑,“等以后,语嫣和青禾成了婚,指不定府上就是一团糊涂账!” 第338章 请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也不碍事,我们还有岳母!”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轻笑起来,“其实我常想,你若是男儿,你定然是能站在朝堂高位的那个人,兴许就没有左右相什么事了吧!” “那不会!”姜怀月的眼睛很是明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论我是不是男儿,我都喜欢在马背上纵情奔跑的日子,而且,我身为女儿身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若是男儿,我也不能嫁给你啊!你说是也不是!”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笑了笑:“若你是男儿,我也会冒着大不韪同你在一起的,可以远走高飞,做一对野鸳鸯啊!” 姜怀月忍不住锤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去你的,若我真是男儿,我当然是要娶一个美娇娘的,怎么可能轮的你!想都别想好嘛!” 两个人笑作一团,语嫣和夕瑶站在门外,互看一眼,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希望将军可以平安驱赶豺狼,早日回京,皆时,才是一家团圆的时候!” 夜深人静之时,边关集报冲进了皇宫大内。 皇帝早已经休息,却被白玉唤醒:“陛下,出事了!” 皇帝一个激灵起来,惊醒了一旁的皇后,皇后赶紧起身帮皇帝更衣:“这是出什么事了?” 皇帝眯着眼沉吟了半晌,最后慢慢睁开眼:“我若是没有猜错,沙洲,怕是出事了!” 皇后一愣,没有在说话。 等到皇帝走进御书房的时候,负责送信的人正跪在殿上,皇帝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抖了抖:“说!” “沙洲大败,主将失踪,现在是副将在主持大局,但是节节败退!边关告急!” 主将失踪! 这四个字,就好像锤子一般,一锤一锤的砸在了皇帝的心口,皇帝晃了晃身子,好在白玉扶住了,才没有跌倒,过了许久,皇帝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太子,十皇子他们,可来了?” 白玉赶紧答道:“已经派人去传了!” 皇帝被白玉扶着在龙椅上坐下,而文武百官也连夜被叫进宫中议事。 赵辰溪离去的时候,姜怀月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并不知晓具体出了什么事,赵辰溪也严重声明,事情还没有确定的时候,谁都不能在姜怀月和季溪月面前透露半点,语嫣和夕瑶应了,赵辰溪便和小满连夜入了宫。 主将失踪的消息,几乎能将人逼疯,皇帝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只能冷笑:“我大周人才济济,如今,却没有一人,敢为主帅出征沙洲?” 沉默了许久,一直跪着的谏言大夫慢慢抬起了头:“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皇帝眼睛一亮:“你说!” 谏言大夫看着皇帝许久,最后才开口道:“姜小将军声名赫赫,在沙洲,一直屡占奇功,虽是女子,但是得姜将军真传,不论是战术还是功力,本朝难有人能出其右,且,姜小将军自幼生长在沙洲,对沙洲的形式极其了解,对沙洲的环境,在熟悉不过了,此战,唯有她最合适!” 皇帝看着谏议大夫许久,最后将手里的折子丢在了谏议大夫的头上:“我大周人才济济,你们却要朕的弟媳上阵杀敌,呵,一个个擎天男儿,如何说的出这样的话来的?前有和亲公主和亲阻战事,现有十皇子妃挂帅出征,好大的脸面啊!你们一个个的,便只能躲在女人的罗裙下求安逸,是嘛?” 众人沉默。 皇帝靠坐在那里,过了许久以后,慢慢睁开眼:“若是不能,这一战,朕,御驾亲征!”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太子赶紧出声阻止,“臣愿领兵前往……” “太子,你如何可以领兵千万,此事不可!” 一时之间,御书房闹成一团,最后,所有人都被轰了出去,皇帝只说,若是没有人能出征去沙洲,一个个的,便摘了乌纱帽回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便是了,莫要在这朝堂之上多说什么了! 便是太子和十皇子也被皇帝轰了出去,尤其是在看到十皇子的时候,皇帝甚至红了眼。 赵辰溪离开御书房以后,就被皇后拦了下来,皇后看到赵辰溪,微微红了眼:“御笙,他……” “失踪了!”赵辰溪低垂下眼,“母后,你可是想让臣女瞒着月月和岳母她们?” 皇后看着赵辰溪,没有说话。 赵辰溪苦笑一声:“这怕是隐瞒不了了,已经有人在陛下面前,请姜小将军挂帅出征了!” “荒谬!”皇后咒骂一声,“这些人怎样的脸面,竟然让一个女子挂帅出征,堂堂七尺男儿,便是这般模样的嘛?若大周尽是这般的货色,那大周不若让那蛮夷夺去算了!” 赵辰溪看着皇后,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其实他们说的不错,沙洲一直是姜将军在镇守,若是随意派个帅将去,姜家军服不服气另说,便是这地形什么的都不大熟悉,而且此次,是匈奴国主拓跋宏亲征,拓跋宏可是旷世军材!” 皇后看着赵辰溪:“那,那……” “若是月月不是我的妻子,便是我,大抵也会推荐月月出征吧,除了姜将军,她是最了解沙洲的人,且巾帼军在她的麾下,谋略,武艺,大周难有人比她更强!”赵辰溪苦笑一声,然后行了一礼,“母后,臣女先回去了!” 皇后看着赵辰溪离开的背影,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 赵辰溪本打算直接回府,去把事情同姜怀月说的,却不想刚出宫门,就被军部的人叫走,军部那里因为沙洲战事告急,这会儿已经乱成一团了,赵辰溪是主事之人,抽不出身,只能赶紧去了军部处理。 在收到前线大败,主将失踪的消息时,姜怀月正在将军府和弟弟玩的开心,信使冲进来的时候,姜怀月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让语嫣抱走了弟弟,却不想季溪月却在那个时候走了进来:“沙洲大败,将军失踪,只在战场上找到一块平安福!” 季溪月颤抖着手接过平安符,看着角落里她绣上去的那个姜字,只觉得心如刀绞。 但是,下一刻,季溪月便面色平静的将平安符放进怀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入宫面圣!” 姜怀月快步走到季溪月身边,伸出手握住季溪月:“娘亲,我与你一起!” 季溪月的面色苍白,但还是硬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母女,一同入宫!” 赵辰溪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从军部赶到的时候,姜怀月和季溪月已经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姜御笙失踪,生死不明,皇帝痛失爱将,心如刀绞,赤红着一双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妇孺,只觉得格外讽刺。 今日朝堂之上,传入集报,沙洲大败,那些个平日里动不动就要参姜御笙一本的官宦,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沙洲大败,无将带领,整个姜家军却如同一盘散沙,可即便是这个样子,却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请缨,更有甚者,有人推荐十皇子府执掌帅印,实在是…… 最后,却是沐氏和她的女儿前来请缨,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辰溪闯入御书房的时候,便看见姜怀月一脸倔强的跪在那里,到嘴边的话,在这时候,却说不出来了。 “陛下,臣女虽是皇家媳,可也是姜家的女儿,我爹如今不知生死,即便,即便我爹真的已经离世,我也一定要寻回我爹尸首!”姜怀月跪在那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末将姜怀月,请缨征战沙洲,收复沙洲!” 姜怀月幼时上战场,早些年便有了功名,只是后来,姜御笙不愿她风头过盛,皇帝每每要加封,都会被姜御笙拒绝,可是即便如此,姜怀月的功名也是实实在在的,从炼狱里打杀出来的。 “臣妇季溪月,愿……” “季溪月!”皇帝忽然开口,“御笙出发时,曾与朕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力保你母子平安!沙洲,无论如何,朕也不会让你去的,你就算不顾及自己,你也要顾及你儿子啊,他可是姜家唯一的男儿啊!” 季溪月到嘴边的话,被皇帝这一句呵斥直接驳了回去,季溪月面色难看的跪在那里,姜怀月眼看着季溪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无力:“陛下,这满朝文武,皆不愿前去沙洲,不过是知道,连我姜家军都无法战胜,那此战怕是必败,所以满朝文武,无一人胆敢应战。” 无人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而赵辰溪,只觉得心口异常不安,果然,下一刻,姜怀月便开口道:“姜家军向来都是以我爹的帅印为证,再来,便是听从虎符调令,且只有当朝皇帝与姜家人,以虎符为令,方才得以号令!” 姜怀月拽下胸口的吊坠:“虎符在此,陛下,既能调遣姜家军,又能号令巾帼卫的,唯我一人!” 皇帝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然后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一把夺过姜怀月手中的虎符,看了许久以后,然后长叹一口气:“月月,你可想好了!” 姜怀月看着皇帝,苦笑一声:“陛下,我爹不知所踪,若是我做女儿的都不敢上战场,那还有谁能上这个战场?” “可,可你,不仅是姜家的女儿,更是我皇家的媳妇,朕,若是连你都要逼着上了战场,你让朕……”皇帝看着姜怀月,眼眶微微泛红,“且不说此,便是你爹他,他若是知晓,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啊!” 姜怀月看着皇帝的眼神,就知道,皇帝是铁了心的不会答应,不说皇家颜面,便说她是姜家女,皇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断断不会让她上阵,皇帝对他们姜家,向来是多了几分爱惜的! “臣女知道了!”姜怀月扶着季溪月慢慢站起来,然后走到皇帝面前,“陛下,有国尚且才能有家,若是大周都没了,我姜家便是千秋万代又能如何?我与我娘,入黄泉,便能对得起我爹爹了吗?” 皇帝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看着她慢慢离去,捂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姜怀月将季溪月送回了府,便回了王府,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已经结冰的湖水,久久不语。 赵辰溪回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站在那里许久,身子都已经冷了,赵辰溪拿了狐裘,给姜怀月披上:“月月!” “我爹,不知所踪了!”沉默了好几个时辰的姜怀月,忽然开口说道,“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只是,不知所踪了!” 赵辰溪收拢了手臂,没有言语。 “没有人,比我爹,比我娘,比我更熟悉沙洲了!”姜怀月的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爹在沙洲厮杀,深陷囫囵的时候,我却在房间里烤着火,喝着茶,赵辰溪,当初,我就应该同我爹一同去沙洲的!” “谏议大夫,昨夜便提议你出征沙洲,以姜小将军的身份,挂帅北征,被陛下一口否决,对于陛下而言,你是皇家儿媳,更是姜家女儿,你是岳父的掌上明珠,岳父不知所踪,陛下心痛至此,他又怎么可能再让你出征?” 姜怀月怎么不知道,只是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苦。 赵辰溪将一直藏在怀里的虎符拿出,放到姜怀月的手心里:“这是陛下让我归还于你的,他说,即便没有虎符,没有姜家军,即便割让城池,他也不允许,姜家人再去沙洲!” 姜怀月捏着手心里的虎符,缓缓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至此,姜怀月再没有言语,只是沉默着。 那一夜,下了一夜的雪,姜怀月,练了一夜的鞭,赵辰溪便在一旁守了一夜。 天一亮,姜怀月便回了将军府,帮着悲痛欲绝的季溪月,照顾弟弟。 因为沙洲沦陷,朝中一片哀嚎,皇帝发了数次火,不少朝中大臣挨了打,宋嫣然也被皇后连夜请进宫中。 赵辰溪下朝回来以后,姜怀月已经从将军府回来,一起用的晚膳,一起就的寝,姜怀月就好像看起来完全没事一样,可就在夜半辗转的时候,赵辰溪发现,身旁没有了人。 赵辰溪推开房门,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开始慌张,到处寻人,最后,却在马厩那里,看到姜怀月。 第339章 不该嫁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曾经捡来的狐狸也被养在这里,时常同马匹玩,这会儿,姜怀月就蜷缩在马匹身边,一下一下的摸着它,而那只狐狸,许是知道她心情不佳,乖巧的趴在她怀里。 赵辰溪慢慢走近,夜很凉,可是姜怀月的声音,更凉:“我想,再没有比我更无用的女儿了吧!” “你做了我的坐骑,应当很失望吧!” “我好想偷偷的去沙洲,偷偷的去也好!” “我爹,他们说失踪了,说死了,可是,我连尸首都没瞧见!我爹可是杀神,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当初出征,我便该随着去的,若我是男儿,我便可以随着去的!” “我,不该嫁人的!”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看了许久,最后一眼不发,转身离开。 大周皇帝端坐朝堂,两鬓苍苍,国事操劳,本就身体不佳的他,现下更是两天一夜没睡,精神没有倦怠,只得闭目养神,听底下百官争得面红脖子粗。 “敌强我弱,理应和谈。” “我大周人才济济,兵强马壮,何来敌强我弱!” “沙洲深陷囫囵,刻不容缓。” “由谁出战?” “可请邓有为将军率军出战!他虽是小将,但前些年对战海寇,都战功累累,几乎与姜小将军齐名!” “邓将军擅长的是水战,南方与沙洲形式大不相同,由他率征沙洲,岂不是让水鸭子上陆地上来打?他本就年轻,又不熟悉沙洲地势,去沙洲对战自是不妥,依臣只见,可请重恩阳许老将军,他乃是姜将军的恩师,由他出战最为合适!” “许老将军今年已经八十有四,解甲归田数年,现已经老眼昏花,每到冬天两只腿就犯风邪,现在沙洲大雪封杀,许老将军去了那处,只怕,站都站不起来了!如何领军?” “许老将军好,经验丰富,对沙洲战况熟悉,主将又不一定要上前,中阵指挥也一样。” “荒唐,哪有主将不冲杀的?” “请皇上圣夺。” 皇帝半睁开眼,失望地看了眼众人,若有若无地轻摇头,唇角更是多了几分嘲讽:“不妥,再荐。” “……” 将军荐了一个又一个,只是没有合适的,这些年沙洲越战越凶,全依仗着姜御笙这个杀神抵挡着,忽然有一日,姜御笙倒下了,所有人都开始慌张,甚至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去坐镇她的那个位置。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一个更适合沙洲的将军。 只是,皇帝在御书房的斥责,让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她的名字。 且不提她的身份,就她是女子这一件事,就不愿意让许多人提及她,几百年来,纵使战火摧残,改朝换代,都没有让女子挂帅上过朝堂的事情,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若非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们绝对不会提出这个名字。 而且,就不论她是女子这件事,她年纪轻轻,又是皇家儿媳,且是姜家的女儿,就皇帝与姜家的情谊,以及沅王对她的宠爱,不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让她上阵去厮杀的! 若是将这些规矩反过来,不止是刺痛每个男人的心,就连很多女人都无法接受。 “沅王觐见。” 一声呼传,告假的沅王来登场。 从不穿朝服的赵辰溪穿着蟒袍,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之中缓缓而来。 皇帝众多的兄弟之中,唯有赵辰溪,真真的像极了年轻时的他,容貌,气度,甚至那无所畏惧的模样,与皇帝年轻时,一般无二。 赵辰溪无视众人,直径上前,高举牙笏,与九龙金阶前下跪,呼:“臣赵辰溪,请护国将军姜御笙之女,沅王妃姜怀月披战袍,执帅印,统虎狼大军,赴沙洲,驱赶豺狼!” 皇帝猛地睁开眼,一双眸子里布满血丝,不可思议的看着赵辰溪。 舜王看着赵辰溪:“谨之,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左相看了看皇帝,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朝妇人从军已经是大赦,怎么能让女子挂帅?” “沅王爷,你堂堂爷们,若是实在无人,自己上阵也好,怎么能推自家媳妇上战场的?” “呵,你以为本王愿意让王妃上阵,若不是你们这些老匹夫无用,有何至于吵了数日,连个将军都推荐不出来,此次出征,本王自然要一同前去,只是,本王的王妃生于沙洲,长于沙洲,熟知沙洲战局,更是沙洲军将心目中的姜小将军!得沙洲将士心,上场杀敌时勇猛无双,善用奇兵,精通布阵,也曾一枪将拓跋宏挑与马下,敢问我朝还有比她更适合的挂帅人选吗?”赵辰溪站起身,看着身后的一群朝臣,冷声说道。 无一人应答,甚是可笑。 “不错,本王亲手将本王的女人推去战场,这本就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我只知道,前些日子,有位老母亲,她去将军府上送冬装,她笑着同我王妃说,她一儿一女皆在沙洲,可现在,她的一儿一女,都已经葬身在江东战场,她已哭瞎了眼睛……”他看着满朝文武,“本王不怕嗤笑,但是本王舍不得民不聊生!没有人会比本王更在意本王的王妃,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沙洲的安定,本王只能将她推上战场!” 满朝文武皆是沉默,几位自家子弟在沙洲苦战的官员,听着赵辰溪之言,悄悄扭头,拭去眼角泪痕。 皇上看着赵辰溪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可想清楚了?” 赵辰溪抬眼看着皇帝:“臣,想清楚了!” 皇帝看着满朝文武缓缓开口,“封姜怀月为征北大将军,沅王赵辰溪、邓有为为副将,调姜家军,出征沙洲,驱赶豺狼。”他见百官里有人还想开口,数日的疑难涌上心头,怒砸龙胆,拂袖痛斥,“尔等满朝男儿不如一妇人!她是皇家儿媳,沙洲深陷囫囵,自请沙洲征讨,可你们呢!满朝文武,罚俸一月,归征讨军用!” 天子动怒,百官噤声,皆呼万岁! 赵辰溪直直俯身,磕头谢恩。 退朝,赵辰溪慢慢走出宫门。 赵辰溪看着前方的人,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几道指甲痕深深勒入肉,几乎勒出血痕来。 舜王走到赵辰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步离去。 他看到姜怀月慌张的勒马,然后从马上下来,向着她奔跑而来,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心中越发酸楚,是他,亲手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推上万劫不复的战场。 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除了陪着她一起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他还能做什么呢? 赵辰溪伸开手,将向着他奔来的姜怀月拥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怀月被赵辰溪抱在怀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姜怀月静静坐在花厅内,身着银色铠甲,银盔整整齐齐放在案上,她正一遍又一遍擦拭姜御笙曾经送给她的宝剑,动作缓慢稳重,仿佛在保养最精细的古董。 语嫣和夕瑶带着包裹,一前一后闯进来,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这次出征,带上我们!” 姜怀月抬头看着语嫣和夕瑶,顿了顿:“你们跟着我一起去,那我娘,谁替我照顾?” 语嫣顿了顿,赤红着一双眼睛:“小姐,青禾,青禾他不知所踪,您就带我去沙洲,不论如何,我都要将她的尸骨收回来!” 夕瑶张了张嘴,看着姜怀月许久,最后却没有说话:“那,那我留下,我留下照顾夫人!” 姜怀月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沙哑着开口:“爹爹和青禾,我都会找回来,夕瑶留在这里,看好沅王府,看顾好我娘,语嫣和笙箫与我一同去沙洲!” 话音刚落,季溪月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季溪月将孩子交给身旁的奶娘,走到姜怀月面前,帮她整理铠甲:“以往这身铠甲最是合身,如今,竟然小了一点,看来,这些日子,你胖了不少啊!” “大夫每天都来盯着,吃的好,睡得好,难免要长膘的!”姜怀月看着季溪月,声音渐渐温柔。 “你爹他……” “娘,不论如何,我都会把爹从沙洲带回来的!”姜怀月看着季溪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季溪月眸子泛红,确实忍着没有落泪,过了许久以后,才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月月,你挺好,你必须,必须好好的回来,你知道吗?” 姜怀月笑了笑:“放心,头发都不会掉一根!” 季溪月本想让姜怀月抱一抱孩子,但是因为姜怀月怕身上的铠甲太硬磕着弟弟,捏了捏他的脸,没有管弟弟伸出来要抱抱的手,戴上头盔,就往外走。 走出门的时候,赵辰溪换上了副将的战袍,站在门口,浅浅的笑着,见到她出来,中气十足的唤了一声:“将军!”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伸出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哪里来的副将,竟然是比我这个当将军,还要威武几分?” 赵辰溪看着卸掉红妆的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王妃,穿上军装,这样威猛?” “走吧!”姜怀月锤了一下赵辰溪的胸口,“带你去看看,当初的姜小将军,到底是何种模样!” 赵辰溪被姜怀月锤的闷痛,他咬牙道:“那拓跋宏本就是你的手下败将,如今,更是有我陪你一起,我们一定很快就能将他再一次打的屁滚尿流!” “好!走!” 就在姜怀月上马,预备带着队伍出发的时候,红袖拎着大包小包的,急匆匆的从将军府里冲了出来,更是直接挡在了姜怀月面前:“我可是你的大夫,你出征竟然敢不带我?这普天之下,我说医术第一,何人敢说第二?” 姜怀月看着挡在面前的红袖:“你要同我一起去沙洲?” 红袖点了点头,抱住马匹:“是,我与你一起去,之前,你或许是说担心夫人的身体,可现在,夫人身体康健,你若是不让我同行,我便偷偷跟着你们一起去!” 姜怀月看了看红袖,再看了看跟在她身边的画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去后面,这是我的马,难不成还要给你驼行李不成?” 红袖欢呼一声,吧嗒吧嗒的去找语嫣和笙箫了。 姜家军早已经跟着姜御笙去了沙洲,这一次去出征沙洲,姜怀月只带了一小队巾帼军,一路轻装上阵,除了几个将领,其余的都是女子。 本来因为队伍都是女子,邓有为一直都有几分不满,觉得女子误事,可当姜怀月一行硬是在五天赶到沙洲的时候,邓有为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沙洲就在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城池,姜怀月却在此处安营扎寨,要求所有人整顿行装,用最好的模样去到沙洲。 邓有为一下马就躲到了帐篷离去,赵辰溪觉着奇怪,便跟了过去,一进去,就看到邓有为正卷着裤子,在大腿根上抹药。 “受伤了?”赵辰溪走了过去,邓有为便慌慌张张的将裤腿放了下来。 邓有为站起身,对着赵辰溪行了一礼以后,脸色有些难看:“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想我骑了数年的马,大腿上早就磨出了茧子,却没想到,这些日子赶路赶下来,竟然将茧子磨破了!姜小将军她,真真是厉害的!” 赵辰溪看了一眼邓有为放在一旁的药膏,笑了笑:“将军嫁给我以后,已经许久不骑马,女儿家与我们相比,总是细皮嫩肉的很,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原来如此!”邓有为苦笑一下,“我以往便不欢喜巾帼卫,觉得女人从军不大像话,可现下瞧着,并没有比我弱个几分,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赵辰溪拍了拍邓有为的肩膀:“沙洲凶险,各自用心才是!” 邓有为没有再说什么,等到赵辰溪离开以后,才又卷着裤子抹药。 赵辰溪回到将军营帐的时候,姜怀月坐在那里,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将军,自从姜将军和青禾将军失踪以后,沙洲无主,副将节节败退……” 赵辰溪站在姜怀月的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姜怀月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将姜将军失踪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人,冷声说道。 “那一日,军师判定走西北风,将军担心匈奴用火攻,连夜布防,果不其然,那一日,匈奴将风滚草燃了火,接着西北风,我城中数地失火,但是因为将军布防,所以混而不乱!”来禀报的正是青禾手下的副将,禹城。 “既然混而不乱,我爹又是如何失踪的?”姜怀月冷笑一声。 “西北风吹了五个时辰,转了风向,戌时守城,姜将军和青禾将军都去追那穷寇,可整整一夜未归,等我们去寻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遍地狼藉,追去的小队,死了一半,失踪了一半,勘探地形,分明是中了陷阱!”禹城看着姜怀月,竟然是红了眼眶。 沙洲乃是大周边界,近日沙洲结界败退,已失关州,关州贯通南北交通,是兵家必争之地,匈奴五十万大军已经将连绵数十里的城墙围困,阻断援军,现只剩下西边一条水道,因为驻守坚韧,匈奴强攻数次都未曾占领,勉强还能运送军资,让满城军民苦苦支撑着,不至于陷入绝境。 姜怀月居沙洲数年,却是第一次,坐船入城。 快马入军营的时候,这几年新入营的将士没有见过姜怀月,颇为好气的瞧着这个挂帅的女将军。 白皙如凝脂的肌理,即便经过了数日的寒风凌厉,也依旧细软,纤细高挑的身材即便裹在沉重的盔甲之中,也依旧颇显风姿,只是这眉眼间,满满的凶光,就好似从尸骨堆中滚出来的一般,仅仅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好漂亮的将军,便是传世的兰陵王,也不过如此了吧!” “咱们将军那五大三粗的模样,竟然生出这样好看的女儿……” “听说副将便是沅王,我若是沅王,这样较弱的女子,怎么舍得推上战场?” 姜怀月生了一副极其好的模样,不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将她当做姜御笙来看,话语间也难免有几分轻佻。。 姜怀月把缰绳丢给笙箫,翻身下马,解下披风,冷眼瞧着面前低声议论的将士们,忽然笑了:“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出生富贵,并且嫁的很好的女人!” 将士们见她毫不在乎性别身份,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反倒觉尴尬,虽然闭上嘴不说话了,但是神色中依然有质疑。 姜怀月猛地神色一凛,斩钉截铁道:“可是,在沙洲的战场上,我姜怀月,从未败过!” 姜怀月用了内劲,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我十几岁上战场,先锋,领将,我见过的死人,比你们见过的活人都要多,我是女人,但是,我在拓跋宏面前,从未败过,过去,我不曾败过,未来,我也不会败!” 大家愣愣地看着这位骄傲的主帅。 许久以后,忽然有一个声音:“姜将军也从未败过,可还是败了!” 一时沉默。 良久,姜怀月才轻轻笑了一声:“谁说我爹败了?我幼时能将拓跋宏一枪挑于马下,现在,更能将他扼杀!” 或许正是因为姜怀月轻描淡写的那一句“谁说我爹败了”,所有人都忽然回想起那个带着他们冲杀的将军,甚至有人红了眼,不多时,便有人喊道:“为将军报仇!” 气势辉煌的吼声响彻天际,姜怀月站在那里,面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楚。 姜怀月在沙洲战场从未败过,拓跋宏更是几次三番输在她的手下,或许有人不知道沅王妃,但没有人不知道姜小将军。 因为姜小将军的回来,将领们渐渐从颓丧的败势中回过神来,孜孜不倦的重复着姜怀月曾经在沙洲的战绩。 太阳已经东洛 今天已经结束,明天重新开始。 姜怀月未及休息,安抚军心后,和赵辰溪一起,召集驻守将领开作战会议。 “守吧,现在只能守着。”汇报完战况,守城的蔡将军表示很无奈,这些日子,他召集全城军民,给城墙浇上油,日夜巡逻,严防死守,“将军失踪以后,士气低迷,现在除了死守,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攻击!” “不能守。”赵辰溪看着面前的沙盘,冷声说道,“天气越来越冷,河道已经冰封,铺上稻草,已经可以过人,我们现在在河道上撒盐,围困,守得已经极其艰苦,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失守,皆时关州就会被彻底围困,陷入断粮境地。” 邓有为也赞同:“匈奴狗贼常年居于苦寒之地,对雪天打战很适应,而我们的将士却略逊一筹,虽说补给足够,但是还是应当尽早突围……” 蔡将军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数日,我观察过,尤其以北边兵力最弱,我认为可从此处着手,突围后,从内部瓦解,可取回关州!” 邓有为点头:“此处兵力最弱,也正巧可以应对敌寇成包围。” 几个人讨论的激烈,赵辰溪却发现姜怀月沉默不语,便问道:“将军,你以为如何?” 姜怀月指着沙盘,言辞凿凿,不容置疑:“攻打北面!” 第340章 边防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南面严防死守,匈奴二十万兵将驻扎,姜怀月却说要从北面突袭,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邓有为第一个开口道:“将军,北面严防死守,我们去突袭,不是以卵击石!” 赵辰溪也颇有几分不解:“将军,你决意攻此处,可是有缘由?” “匈奴人不爱读书,可拓拔宏却不同,自幼好读书,匈奴前国主为了他专门请了师傅,兵法,只怕读的比我们都要熟悉!”姜怀月死死盯着沙盘,分析道,“突袭兵力最弱的地方,我们想的到,他难道想不到?就我和打了这么多年仗,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必然是陷阱!” 众将面面相窥。 “将军所说也有道理!”邓有为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匈奴如何,我们还是应该先试探试探……” “我爹与匈奴打了几十年,我从出生起便在我爹的营帐里听着匈奴的手段,大一些,便直面匈奴军方,我爹失踪至今已经有月余,沙洲苦守至今,已经极其艰难!如今士气低迷,已经容不得试探了!”姜怀月苦笑着摇头,“如今,我们最好还是将计就计,来一招声东击西!攻打北面为虚,然后全力突袭南面!” 邓有为还想说话,却被蔡将军阻止下来:“听将军的吧!” 蔡将军看着姜怀月,蔡将军跟在姜御笙身后许多年了,姜怀月这出其不意的法子,像极了当初的姜御笙。 赵辰溪问:“何时出征?”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严肃道:“大部队丢掉装备,减轻行装,留小部队镇守驻扎营地,所有出征将士只带武器上阵,今夜黎明,就给他来个意想不到的突袭。” 胜就活,败即死。 从军打仗不都如此! 匈奴皇宫,宋橙绵瘦了许多,即便是在异国他乡,她依旧着着大周的服饰,宽大的服饰穿在她的身上,更显的她纤细柔弱,偶一抬眸,更是眸中含情脉脉,甚是美艳。 初入匈奴的时候,王后曾来见过宋橙绵,她看到宋橙绵的第一眼,就红了眼,命人扒了宋橙绵的衣服,强迫宋橙绵换掉大周的服饰,宋橙绵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便是在赵霖钰那里,也不曾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的衣物扒了。 橙兰是和拓拔宏前后脚冲进来的,橙兰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拽掉了屋子里的纱帐盖在了宋橙绵身上,然后扑在宋橙绵的身上,任由那些老妇拳打脚踢。 “住手!”拓拔宏脚步沉稳的走到王后面前,“王后这是做什么?” “听闻宫里新来了美人,本宫久等都不曾等来她的请安,便来看看,却不想,她胆子倒是大的,便是来了匈奴的皇宫,竟然还敢着大周的服饰,本宫不过是让嬷嬷给她换身衣服罢了!”白雪蓝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拓拔宏。 “不过是小事,王后何必动怒,既然是要让她换服饰,那换便是了,何必大动干戈!”拓拔宏笑了笑,然后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橙绵,却在那一刹那怔然了。 宋橙绵跪在地上,被橙兰用纱帐裹住了身子,头发也被扯得散落下来,一脸的惶恐和不知所措,而即便是这般模样,拓拔宏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却也震惊了:“你……” 宋橙绵却没有在意拓拔宏眼中的震惊,她注意到的是她身后的王后,在入宫之前,橙兰曾经和他说过,拓拔宏的王后曾经也是赵霖钰众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个,但是白雪蓝的羽翼不丰满,又不得拓拔宏宠爱,所以并不足以让人忌惮。 但是宋橙绵很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算是赵霖钰送给拓拔宏的一个玩物,一个玩物,若是主母想要她死,她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更何况,她还有一张和姜怀月神似的脸,白雪蓝只怕恨毒了她了。 宋橙绵赶紧跪好,低下头,诚惶诚恐:“王上,王后娘娘,民女刚刚入宫,并不懂匈奴习俗,还请王上,王后娘娘恕罪!” 宋橙绵能在赵霖钰身边待那么久,不仅是容貌,身段,便是这声音,也是和小姐学的一模一样,所以,在拓拔宏听到宋橙绵的声音以后,白雪蓝很清晰的看到拓拔宏眼中的狂喜。 白雪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宋橙绵入宫的时候,她才得到消息,说是赵霖钰送来的,他本以为,赵霖钰心疼她在大周皇室摸爬滚打实属不易,特意来助她,却不想,送来的人,却是生了一张,同姜家那个贱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白雪蓝知道,赵霖钰是恼了,恼了她在匈奴不得宠,恼了她帮不了她! 可她又能如何呢?赵霖钰眼里只有那姜怀月便也罢了,便是个拓拔宏,她的夫君,深夜喝多了酒,竟然也会抱着她喊着姜怀月的名字,那个女人,真真是个妖精,可偏偏她深爱的那个人,竟然还给她送来一个和那个妖精一模一样的女人。 可她又能如何呢?赵霖钰眼里只有那姜怀月便也罢了,便是拓拔宏,她的夫君,深夜喝多了酒,竟然也会抱着她喊着姜怀月的名字,那个女人,真真是个妖精,可偏偏她深爱的那个人,竟然还给她送来一个和那个妖精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摆明了,是在同她争宠啊! “王上,臣妾……” “她既是不想换,那便不换了!”拓拔宏对着宋橙绵伸出手,轻声说道,也不管王后难看的面色,将宋橙绵轻轻扶起,“你叫什么?” “民女叫做宋橙绵!”宋橙绵抬眼,状似羞怯的看了一眼拓拔宏,然后轻声说道。 拓拔宏看着低着头的宋橙绵,其实近看,她与姜怀月差别甚大,虽然生的很像,但是她的眉眼更温柔一些,而姜怀月,本就是在战场上生长出来的雄鹰,便是再似水柔情,骨子里也有着兵人的风骨。 可即便是这些不同,也并不妨碍拓拔宏对宋橙绵的欢喜,他低低的念了几声:“宋橙绵,宋橙绵,宋橙绵,倒也真是个好名字!” 宋橙绵早已经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菲菲了,她站在那里,低着头,任由拓拔宏摩擦着他的手背,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多谢王上!” 男人嘛,最喜欢的,向来都是柔美却又有一点小脾气的女人。 “王上,宋橙绵姑娘已经入了匈奴皇宫,理应换上匈奴的服饰!”白雪蓝站在那里,冷冷的开口道,眼中,却尽是凄凉。 要知道,她当初穿着大红嫁衣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新婚之夜,她便站在那里,任由匈奴的宫人,一件一件的脱掉她身上的大周服饰,然后给穿上匈奴的宫装,当时,拓拔宏的眼中何曾有过一星半点的心疼。 拓拔宏却不并不在意这些,白雪蓝是他和大周低头的见证,所以他一直都不是很待见她,只不过,让她在这后宫里为所欲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向来不会去管她,至于宋橙绵,他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有了一张同姜怀月像极了的脸。 宋橙绵当夜便被抬着去了拓拔宏的寝殿,相比赵霖钰,拓拔宏的身体更加健硕,对她,却更加怜惜,在他累极的时候,他会抱着宋橙绵轻声呢喃,她听不懂拓拔宏说的话,但是她知道,拓拔宏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家小姐。 宋橙绵没有多久,就封了名分,因为她身份低微,所以没有办法封太高的位份,但是自从她入了拓拔宏的后宫,便一直独宠,除了规制的几日,他会去王后的宫里,其余时候,他都会来宋橙绵这里。 宋橙绵盛宠的消息自然会由各种各样的方式,传回大周,传到姜怀月的耳里,也会传到赵霖钰的耳朵里。 这一日,拓拔宏也与以往以往,到了宋橙绵的宫里,宋橙绵坐在那里,见到他来了,起身为他更衣:“王上……” “你今日,去孤的寝殿了?”拓拔宏打断了宋橙绵的话。 宋橙绵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 拓拔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去那里做什么?” 宋橙绵手里拿着拓拔宏的衣服,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去找东西!” “找什么?”拓拔宏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宋橙绵的手。 宋橙绵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拓拔宏:“找,匈奴的边防图!” 拓拔宏看着宋橙绵半晌,最后却是笑了:“可是找到了?” “王后娘娘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能找到呢?”宋橙绵倒是并不害怕拓拔宏,看着拓拔宏,嘴角的笑容淡淡的,“王上防备的那样好,又怕什么呢?” 拓拔宏看着宋橙绵,然后猛地伸出手掐住宋橙绵的脖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从洺王,把我送入匈奴的那一天开始,我宋橙绵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一般,算不得什么了,王上要杀我,杀便是了,总归,洺王交于我的事情,我也无法完成,皆时,也是一死!”宋橙绵看着拓拔宏,眼中却是冷冽。 就那么一个瞬间,拓拔宏看着面前的宋橙绵,就好像看到了那个遥远国度的女人,拓拔宏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扼住宋橙绵的咽喉:“你,到底是谁?” “王上,我是宋橙绵,是洺王赵霖钰送到你这里来的玩物!”宋橙绵被逼着仰着头,只是她的声音依旧清冷。 拓拔宏看着宋橙绵,宋橙绵的眼神越发清冷,透过宋橙绵,拓拔宏看到了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蔑视的瞧着自己的那个女人,良久以后,拓拔宏放开了宋橙绵:“洺王与我私底下有合作,他要我的边防图有何用?” 宋橙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拓拔宏。 拓拔宏在一旁坐下,然后握住宋橙绵的手,轻轻笑起来:“她,还好吗?” 宋橙绵愣了一下,忽然开始心慌。 拓拔宏见宋橙绵不说话,便轻轻笑了笑:“我从不认为这个世上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相似的东西多了,便不可能再是巧合,赵霖钰那个傻子不知道,可我,却知道,你的主子,是姜怀月吧!” 宋橙绵的额角抽搐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其实你与她并不相似,眉眼间经不起细看,稍稍细看就能发现你与她并不相同,但是你的妆容,你的身段,你的走姿,都可以学着她,本王可不认为,赵霖钰能有那样的本事,将你安插在她身边,将她的一颦一笑,学的那样好!”拓拔宏的手指,轻轻的在膝盖上敲击着,“你告诉本王,她在大周京城,过的好嘛?” 宋橙绵看着拓拔宏,沉默了半晌以后,开口道:“我不知道王上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你问的是姜家小姐,那臣妾,还是知道一点的!” 拓拔宏眸光微闪,然后轻笑一声:“你以为,你的脸,除了她,还像谁呢?” 宋橙绵勾了勾唇角:“我只知道洺王对姜小姐,哦不,是沅王妃,情根深种,只是没想到,王上也那般喜欢沅王妃啊!” 拓拔宏缓缓靠近,走到橙兰面前,低着头看着橙兰:“你知道吗?在匈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姜怀月,而这个世上,也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洺王说爱她,可却用她,用她的父亲,来我这里换大周天下!” “你说什么!”橙兰愣了一下,可下一秒,锋利的宝剑就砍下了她的手臂。 惨叫声,鲜血淋漓,宋橙绵看着橙兰被拓拔宏踩在脚下,从她的断臂上拉下一个银镯,拓拔宏捏着银镯,轻轻摩擦着:“你以为,你把银镯推到手肘处,我就发现不了了吗?你以为,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蠢呢?” “你,你怎么知道……” “你是真的蠢!”拓拔宏踩着橙兰的脑袋冷哼道,“你可知道,孤在这沙洲的战场上,见过多少的巾帼卫,斩杀的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你们巾帼卫最看重的就是这个镯子,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橙兰被踩的咳出一口血:“镯子千千万万,每个巾帼卫的手镯都不同,你凭什么断定……” 第341章 背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凭什么断定你就是巾帼卫吗?”拓跋宏的脚尖轻轻转动,橙兰便又呕出了一口血,“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蠢的东西,你走路没有声音,你知道吗?” 橙兰猛地瞪大了眼睛。 “平时,孤在的时候,你会刻意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可是当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脚步,是完全听不到声音的,没有几年功底的人,是做不到这个样子的!”拓跋宏嗤笑一声,“潜入孤寝殿的也不是宋橙绵,而是你这个东西!” “你,你放过她!”宋橙绵拼了最后一口气,撑着身体爬到拓跋宏身边,紧紧的抓着拓跋宏的裤脚,“求你,求你放过她!” “你拿什么求我,那你那张脸嘛?”拓跋宏嗤笑一声,“孤的百万大军,已经蓄势待发,只要孤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进沙洲,再冲进京城,到那个时候,姜怀月也只是我的囊中之物,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用呢?” 拓跋宏蹲下身,捏着宋橙绵的下颚:“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一整个皇宫的巾帼卫,都被孤斩杀了,而你身边的那些人,现在,也已经上了黄泉路了!至于你,孤会留你一条性命,让她看到,孤有多在意他!” “你与大周,可是签订了和平协议的,王后,王后尚且还在你的王宫里!”宋橙绵紧紧的拽着拓跋宏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王后?她是死是活,孤根本就不在意!”拓跋宏站起身,一脚踢开宋橙绵,“大周,是孤的,姜怀月,亦是孤的!之后,你便好好的待在这里,看着孤的大好江山,孤也不怕告诉你,如今,你大周的边防图已经在孤的手里了!” “你……” “啊,对了,孤可是很欣赏你的那位,洺王殿下的,阴险,狡诈,蓄兵造反,自以为本事通天,却不知道,万事皆在孤的手心里掌控着,引狼入职,和大周皇帝,真的是,太不像了!”拓跋宏嗤笑一声,然后拂袖离开。 “啊,对了,孤可是很欣赏你的那位,洺王殿下的,阴险,狡诈,蓄兵造反,自以为本事通天,却不知道,万事皆在孤的手心里掌控着,引狼入职,他这样子的自以为是,与大周的几任皇帝,都没有半点相似!”拓跋宏嗤笑一声,然后拂袖离开。 宋橙绵的臂膀被全部折断,关押暗访,橙兰和她关在一起,因为没有治疗,宋橙绵眼睁睁的看着她失血过多而死,她和橙兰费尽全力才传递出去的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到达姜怀月的手里。 她抱着橙兰,眼看着橙兰,慢慢死去,而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不久后,橙兰的尸首慢慢腐烂,恶臭弥漫了整个牢房,但是橙兰,却可以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已经馊掉的饭菜。 白雪蓝来的时候,宋橙绵已经在里面待了月余,橙兰的尸首已经烂的不能看了,白雪蓝一走进这个牢房,只觉得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让人来收拾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进来。 相比宋橙绵的狼狈不堪,白雪蓝依旧穿着鲜亮,看到宋橙绵的时候,目光中满满都是胜利的笑意:“你现在这个模样,可真真是可怜至极了!” 宋橙绵有些木讷的抬头看向白雪蓝:“哦?” “姜御笙失踪了,你知道吗?”白雪蓝看着宋橙绵,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顺利的传出信就可以了吗?姜御笙死了,被王上杀死了!哈哈哈,沙洲已经被攻破了!” 宋橙绵渐渐回过神来:“你说,姜将军死了?” “是啊,姜御笙那个杀神死了!”白雪蓝说着,大笑起来,笑得泪水都出来了。 “你以为,姜将军死了,谁会来沙洲呢?”宋橙绵抬眼看着白雪蓝,“大周里面,谁会出战沙洲?是名声赫赫的姜小将军,还是根本不了解沙洲的其他人?白雪蓝,你为了赵霖钰嫁给拓跋宏,为了拓跋宏背叛大周,可你为着的两个人,都深爱这我这张脸的主人,白雪蓝,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你……” “拓跋宏挑杀主将,是冒了极大风险的,他分明可以慢慢侵蚀沙洲,为什么要这么急不可耐?”宋橙绵的目光渐渐有了生气,竟然轻轻笑了起来,“你不是一个蠢货,所以,你应该猜到了,不错,就是为了姜怀月,为了那个举世无双的女人!” “闭嘴!”白雪蓝抬脚踹开宋橙绵。 宋橙绵本就旧伤未愈,这会儿被踹倒在地,便爬不起来了,但是她依旧大笑起来:“我以往,总觉得我是个可怜人,可是,我遇上了小姐,小姐待我真心,我回以真心,而你呢,白雪蓝,你为了一个男人,舍弃父母,现下又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舍弃家国,你才是个可怜人吧!”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白雪蓝的尖叫声响彻牢房。 宋橙绵很听话的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白雪蓝。 白雪蓝被她的目光看的发毛,下令让人将她架上刑台:“给我打,打!别打死了,快死了就救回来,然后接着打,听到没有!” 狱卒看了看王后,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凌晨,正是美梦之时,探子来报,关州北边打开,尘土飞扬,有部队突围而出。 拓跋宏得知,大笑着从床上起来:“果不其然踏入我的陷阱,走,我们去看看!” 拓跋宏和岳峰察赶紧向着南面而去:“主将是何人?” “不知!” 拓跋宏嗤笑:“不论是谁,总是个蠢货!” 岳峰察陪同拓跋宏去了北面,远远的看过去,尘土飞扬,拓跋宏披上战甲,暗中排兵布阵,将北面包抄,却发现导致尘土飞扬的竟然是一群身上帮满了扫把的羊群:“糟了,中计了!立刻去南面支援!” 岳峰察赶紧调派队伍,向着南面而去。 拓跋宏坐镇北面,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皱眉,没有落入东边的陷阱,突围南面,是想要与南面的南韩兵汇合吗? 北面乱战,南面还没有得到消息,放哨的士兵慢慢走过来,却菜刀一脚粘腻,猛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一张张罗刹一般的面容! “突袭!突袭!”放哨的士兵,疯跑而下,却被飞来的箭雨,一剑刺穿了心口。 姜怀月从暗中走出来,抬手擦掉溅到脖子上的血迹:“给我杀!” “杀啊!”笙箫执剑,带头冲杀,不过片刻,城墙彻底失守,笙箫亲手砍断城墙上的旗帜,换上了姜家军的军旗。 正在好眠的士兵听到号角连忙拿着刀枪冲了出来,刚出来就被飞来的爆炸炸了满脸,箭羽如同大雨倾盆一般落下,许多匈奴兵将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已经被人捅死。 紧接着,赵辰溪率骑兵们分散队形,扇形冲来,在近处合拢一股,直直捅入敌人心脏,短兵相接。 姜怀月亲率主力部队随后而至,直冲过来。 五十斤的长枪所过处,银甲染血,白马踏尸,在启明星的照耀下,恍若暗夜修罗,美到极致,血腥到了极致。 拓跋宏站在远处,眺高而远望,远远的瞧见那个骑在白马上的人,激动的手脚轻颤:“是她,是她,是她回来了!” 姜小将军善突袭,善奇兵,善速攻,这是他与姜怀月交手后,时常默念的话,只是他没有想到,大周竟然会命姜小将军,不,是沅王妃为将,出征沙洲,泱泱大国,竟然连个可以领兵作战的男人都找不出来,真真是,不要朝廷颜面了! 岳峰察看着大笑的拓跋宏,忍不住问道:“主上,是谁回来了?” “姜怀月!”拓跋宏看着远处挥舞长枪的女人,“你,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岳峰察,在听到姜怀月三个字时,面上那一瞬间的僵持。 “姜怀月?主上说的是,姜御笙的女儿,姜怀月?”附近握紧了手中的弯刀,面色很是难看。 拓跋宏看了一眼副将,大笑起来:“如何,你莫不是怕了那个女人?” 岳峰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那个女人,是将帅奇才,主上绝对不能小看她,以往那些年,我们在她身上栽的坑,不比姜御笙那个家伙少!” 拓跋宏笑了笑:“那又如何,再厉害,她也只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便会有软肋,姜御笙已死,孤就不信,她还能那样镇定自若!” “可是……” “如何?”拓跋宏幽幽的看向岳峰察,“你怕了?” “臣自然是不会怕,只是,臣不大明白,大周算得上是泱泱大国,怎么会选了个女人在做主帅!姜小将军当年的名声确实大,但那也只是当年了!”岳峰察顿了顿,赶紧说道。 拓跋宏嗤笑一声:“当年吗?不,她现在依旧强大,只是,孤总要高她一筹,她是人中龙凤,在女子中尤其厉害,我匈奴能上战场的女子何其多,只是,有哪个比她漂亮,又有哪个,比她厉害?” “王上!”岳峰察看到了拓跋宏眼底的痴狂,被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孤,非要不可!”拓跋宏感受到了岳峰察的欲言又止,嗤笑了一声,然后大声说道,“若是这个女人成为孤的,愿意为孤谋划,大周天下不是触手可得?” 岳峰察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半晌以后,跪下高呼:“主上必得所愿!” 关州主将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所有人正在疯狂的撤退,他翻身上马,冲进阵地,拦下两个,用刀刃指着脖子逼问:“为何撤退?” 那个被拦下的小兵愣了一下,硬着脖子反问:“不是前面将军叫撤退的吗?” 关州主将喝道:“本将在此,谁叫撤退了!” “大家都在叫撤退啊……” 主将怒极:“胡说八道!都是敌人的阴谋!给我回去!” 小兵年轻,被吓得慌神,没反应过来,依旧往后退了两步。 主将愤而拔刀,砍下那小兵的头颅,以儆效尤。 逃到附近的骑兵们总算给吓唬住,停在原地,心虚地直打转。 场面陷入混乱,破坏了原有的阵型,大周的大部队已经冲杀进来,而且士气如虹,个个杀得双目赤红,短兵交接和小股集中冲杀截流下,阵型被破坏,他们的骑兵和人数不再具有太大的优势,战意全无,陷入被动。 主将子连杀了好几个逃兵,都拦不住混乱的大趋势,反而越演越烈,上万马匹的乱窜,踏死踏伤一片。 “和她拼了!”主将气得脸都红了,拍马向着姜怀月冲去。 赵辰溪清绞赶紧周围的兵将,抬头看去,只见人群之中闪过银色身影,银色的铠甲上沾染鲜血,盔顶红缨红得刺眼,几缕卷曲的长发散下,混合着汗水,手中一把长枪,厉风刮过,周围尸骸一地,方圆数丈,无人敢近半步。 匈奴主将手持狼牙,朝她直奔而来。 赵辰溪心中一慌:“月月,小心!” 随在一旁的笙箫却是冷笑一声:“急功冒进,可不是我家将军的对手!” 姜怀月抬头,见敌军主将奔来,夹马迎上,喝一声:“等的就是你!” 兵戎相接,马匹错身而过,刀刃交锋,敌军主将右臂断落,摔落马下,继而被周将士围上,四五杆长枪乱刺,捅了个透心凉。 姜怀月斩杀完主将,正欲趁胜追击,却见匈奴的撤退渐渐变得井然有序,远远的看见岳峰察的出现,那是拓跋宏的表弟,姜怀月与他多次交手,知道是他在组织撤退,果断地用小败,舍弃部分资源来尽可能保留实力,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笙箫在身边问:“追击吗?” “取箭来!”姜怀月冷笑一声,接住笙箫抛来的强弓,从箭囊中拔出羽箭,一边策马疾奔,一边弯弓搭箭,接连射出三支箭。 岳峰察挥刀抽身,挡下箭羽,昔日宿敌,四目相对。 姜怀月再抬手,又是连发三箭,岳峰察险险拦下,抬起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眼中凶光乍现,姜怀月眯起眼看了一下啊,这个距离已经很难再射到了,放下手中的弓箭,冷声命令道:“穷寇莫追,去一支小队追击驱赶!” 胜局已定,赵辰溪率队追杀,多杀几个是几个。 第342章 守城不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岳峰察毕竟是大凉难得的高手,他做撤退决断很准确,虽然大凉军队折兵损将,损失惨重,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动到根骨,在赵辰溪的追击下,又损失一千多兵将,退至金陵城,紧闭城门。 远处灯火通明,拓拔宏痛失爱将,却没有再让人去支援,好不容易攻下来的关州,就这样从手中溜走,岳峰察心中懊恼,却没有再说什么,拓拔宏专政且霸权,不如他心意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会被他摧毁。 对于岳峰察来说,姜怀月确实是一个足够吸引人的女人,美丽,漂亮,家室好,可越是这样子的女子,越是高傲,越是难以制伏,而且姜怀月已经成婚,肖想一个已经成婚的女人,这种事情,岳峰察真的不能理解! 败局已在眼前,拓拔宏也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安排好了后续,转身离去。 姜怀月逆转了攻守局势,大获全胜,在所有人欢呼雀跃的时候,她却悄悄地捂住了小腹,她咬紧牙关,白着脸,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整顿军事过后,镇守关州! 姜怀月安排好所有的事项以后,才慢慢走入守将院落,可还未走到床边,便双膝一软,瘫倒在地,颤抖着手,好半晌都没能站起来。 语嫣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一遍将姜怀月浮起来,一遍就要大喊,被姜怀月制止住:“不要声张!去将七七叫来!” “七七被叫走了!”语嫣看都不用看,红袖现在绝对不会有空。 姜怀月皱了一下眉:“去抓回来!” 每逢战事结束后,都有大批大批的伤员,肠穿肚烂的,断手断脚的,多严重的都有。全部军医都忙得慌,营帐里忙的乱七八糟。 巾帼卫都是女子,自然带了女军医,因为人手不够,红袖也被抓着去缝补那些破破烂烂的肚子去了。 语嫣在营帐里快速穿梭,远远的便看到了红袖,快步冲了过去,捂住他的嘴,直接拖去旁边,严肃道:“小姐有些不对劲,赶紧同我去看看!” 红袖眸光微闪,拉着语嫣跑的飞快:“快些,快些去看看!” 语嫣一个会武的人,被红袖拉着跑的差点断了气,冲进房间的时候,姜怀月正卷缩在床铺上,而床铺上,已经染了鲜血。 红袖一个激灵,赶紧上千把脉,深深的看了姜怀月两眼,然后从怀里拿出针灸包,一针扎在姜怀月的手上:“快些去,将我带了的高丽参拿来,给她咬着!” “究竟怎么了?”姜怀月一个反手握住红袖的手,“你莫要瞒着我!” “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红袖看着姜怀月,“你可是有好好在吃我给你的药?” “怎么,怎么可能?”姜怀月猛地坐起身,却因为过分的腹痛又一次躺下。 “你先不要动,你已经动了胎气了,在这样子下去,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红袖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没有再动,语嫣也知道事情紧急,抓了红袖回来守住门口,自己则慌慌张张的去打热水。 行了半晌的针,总算是将出血止住了,语嫣给姜怀月换了衣服被褥,熬了一碗浓浓的高丽参红糖姜茶,姜怀月靠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姜茶。 “你这胎仅仅月余,没注意保养,差点滑了,所幸老天庇佑,还没出大问题,现在已经救回来了,但是胎盘已经不稳,再剧烈运动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保的住了。”红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姜怀月,“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就别要了吧?”红袖快人快语,没考虑后果,直接开口道,“现在的局势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等个五六个月后,肚子大了就瞒不住了,现在刚刚打了胜仗,军心稳固,若是你再病倒了,军心也就垮了!” 姜怀月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没有说话。 语嫣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若是大凉知道王妃有孕,需要修养,必然会乘机进攻,就算侥幸击退敌军,也不可能大着肚子冲击前线啊!” 红袖轻咳一声,然后慢慢道:“打胎要狼虎药,月月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若是再打掉孩子,只怕会虚的拿不起长枪!而且,小产也要卧床的啊……” 姜怀月听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理会,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小腹,感受着肚子里这个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为什么,会怀孕?” 红袖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个药,哪怕一个人用也不会出错的,大抵,这个孩子就是与你有缘吧!” 过了很久,姜怀月才叹了一口气:“你们先出去吧!” 大抵过了一个时辰,赵辰溪才收拾完残局,急急忙忙的回来,在门口却被红袖和语嫣拦住,说了许久的话。 等到赵辰溪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赵辰溪的眼中既有几分狂喜,又有几分犹豫。 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顾不得脱掉铠甲,紧紧的握住姜怀月的手:“肚子可还疼?”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愣了许久:“你,不问问孩子?” 赵辰溪摸了摸鼻子:“我想问,可是我更心疼你,语嫣与我说了,孩子打了,你身子撑不住,若不打,在这战前,延误军机,却也是错,万千军民还在等着你,只是……” “只是什么?”姜怀月叹了一口气,“若非有意外,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会陷入恶战,主将要冲锋陷阵,这个时候若是让将士们知道我有孕在身,只怕会乱了军心!” “你的马与你多年默契,跑得甚稳,你冲锋时衣服穿厚点,护好腹部,你在京城时便惯用长鞭,又是女子,他们未必就会怀疑!只要平时多注意动作,别大弯腰,别从马上摔下去。”赵辰溪握着姜怀月的手,“况且我们还有红袖在侧,保下孩子,并不是难事!” “可是,大战在即,我实在是……” “大周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国库空虚,这场战必然是要趁早结束的,慢则一年半载,快也就两三个月,到时候孩子也正好稳下来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若你担心蛊虫,七七曾说有希望,那我们便试一试,但是,我不逼迫你,你若不愿意,我绝不强迫你!”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许久:“那如果,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她身中蛊毒,又该如何?” 赵辰溪沉默了半晌,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姜怀月的眼角:“那,我倾尽这个天下,我也会找到救治她的办法!”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许久,沉默了好久,然后轻轻笑起来:“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漱一下,冲洗一下,一股子血腥味!” “血腥味吗?”赵辰溪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轻笑一声,“今天,我算是真正的见过姜小将军了,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甚是威风!”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轻轻的笑了笑。 赵辰溪起身离去,不多久,红袖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站在姜怀月面前,面色有些难看。 姜怀月看着她许久,轻笑一声:“怎么了?” “我去查了药,药里面有一位药腐败了,竟然买到了腐败的药!真的是没眼力介!”红袖咬着牙,很是不满的样子,“那,你这孩子,怎么办?你现在的身子,若是强行堕胎,肯定也不好,到时候上战场,难保会因为体虚晕厥过去,到时候,你的性命如何是好……” “留下!”姜怀月出声打断红袖的话。 红袖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我说,这个孩子,虽然来的不应该,但是我想留下来,尽我所能!” 沙洲山多地广,金陵城更是易守难攻,姜怀月几次命人出击,都无法重创敌人,一时之间,双方陷入僵持。 而姜怀月最近深居简出,甚少在人前露面,红袖更是直接住在了她的屋子里,有时路过,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药香,难免让人胡思乱想:“姜小将军不会是病了吧?” “不知道,语嫣也许久没有看到了。” “沅王爷一行也是,口风很严,什么都不说,尤其是那个洛宁,端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想揍他!” “那我们晚上就去揍。” “不成,那小子厉害着呢,打不过!” 姜怀月站在角落,听着巡逻兵的话,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自从知道自己腹中有孩子以后,姜怀月便无数次的想过孩子的模样,想亲手摸摸她的小脸,牵着她走路,看着她追着小舅舅满世界的跑。 只是,这纸怎么能包得住火? 红袖为女军医,并且已经成婚,却久留在将军帐营,再加上她托词公文繁多,每日晨练都不曾练武,已经引来无数流言,将士们纷纷猜测,大凉的探子也在探头探脑,试图打听出姜怀月患了什么病,巾帼卫之中也人猜疑将军是否怀孕。 姜怀月缓缓回到屋子,刚刚坐定,红袖便匆匆赶来,额头上慢慢的都是汗珠,看到姜怀月,便一把拉住她的手:“如何是好,有人偷偷动了我藏在药箱里的安胎药,只怕你有孕的事情很快就要散播出去了!” 赵辰溪正巧进来,听到了这番话,犹豫了半晌,然后笑道:“那便让他们传去,拓拔宏若是知道你怀有身孕,必然会让人来打探虚实,到时候我们便将计就计摆他一道!”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士兵知道我怀孕了,难免心慌,到时候军心不稳,便是大患!”姜怀月皱眉,觉得不妥。 “不如,就对军中说,你感染了风寒,虽然感染风寒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主帅有孕来的好?”红袖开口道,“月月咳嗽个几日,然后找一个日子去操练一番不就好了,军中男子许多都未娶妻生子,对女子怀孕的事情也知之甚少,我们只管咬住,就说是风寒,他们也没话说!” 语嫣看向红袖:“说是风寒,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红袖撇嘴:“那总比断胳膊断腿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病要好吧!” 姜怀月皱眉:“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这些日子必然会有人来询问或者打探,你们只管咬住不放,只说我是风寒,若是有敌军探子,便照王爷说的去办!” 语嫣点头应下。 红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最近的膳食,多加些寒性的东西,滋补养胎的东西就先不要煮了,风寒没有那么讲究,外人不知真假,只能通过饮食分辨!” 语嫣有些犹豫,她心疼月月怀着身子还不能吃好的,但是为了军情,她不得不点头:“好!” 又过了几日,军中谣言越来越盛,姜怀月心中不安,急得在营帐里走来走去。 红袖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怀月急得像个陀螺,来来回回的走着。 红袖知道姜怀月在担心什么,放下手里的药碗,说道:“喝了这碗药,明日你就去操练吧!” 姜怀月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红袖叹气:“我知道你担心士气,这些日子我加重了药方,胎儿基本上已经稳定了,明日你去操练前,我再给你扎几针,稳一稳胎气,你就去操练吧!” 姜怀月走到红袖面前,拿起那碗汤药,一口饮尽,然后摸了摸肚子:“你可算是争气了一回!” 红袖看着姜怀月这样,忍不住笑:“你这娃是真惨,还没出生呢,就得给爹娘争气!” 姜怀月笑,却不说话。 次日清晨,天将亮,姜怀月就拿着的九节鞭,气势轩昂的去了操练场,她看着士兵,站的笔直,小腹平坦,还系着厚重的铠甲,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操练结束以后,姜怀月就去练武了,她早些时候便和红袖说好,今日好好打一场,还让红袖千万不要留手! 姜怀月的九节鞭挥的虎虎生风,就是遇到红袖的长枪也没有半点劣势,反倒节节逼近。 第343章 病愈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是姜怀月“病愈”后的第一场比试,来看的人何其多,语嫣败退后立即便有人追上,姜怀月也不休息,接着迎敌,以一人击败十人的绝对能力,停歇谣言。 姜怀月收了九节鞭,回到营帐时,便软了脚,若不是语嫣扶的及时,只怕他一脚就会跪下去。 姜怀月进了营帐,红袖马上端来糖水:“我让你打几场就行了,谁让你打这么久的,赶紧把糖水喝了!” 姜怀月接过糖水,小口小口的喝着:“他们要看,我若避战,只会更让人怀疑,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吗?” 红袖摇头,有些生气,一边给姜怀月把脉,一边念叨:“做你的孩子还真是惨,一直被折腾!” 姜怀月坐在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的温柔腼腆:“如果他知道,他在和我一起保护我们的国度,我想,他也会愿意这么被折腾的!” 赵辰溪一走进来就听到姜怀月这么说,心里涩涩的有些发苦,但他还是强装笑容:“怎么样,还好吗?”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微微笑了笑:“就是有些累,旁的倒是没什么!” 赵辰溪点了点头,走到姜怀月身边:“你今日这般走了一些,有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明日起,你便好好休息,军营里的是,有我!” 姜怀月拍了拍赵辰溪的手:“我知道,但是我决定我每日还是打几套拳比较好,这样子,可信度就更高一些!” 赵辰溪知道你在姜怀月说的对,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 “军营里的琐事,你和语嫣都料理的差不多了,我就打几套拳,不辛苦!” 赵辰溪虽然心疼,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很清楚,姜怀月作为主将,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她要面临的事情很多。 拓拔宏的手下每日都会来试探,就像是老鼠一般,不伤要害却能让人烦躁不安。 犹豫了很久,赵辰溪还是决定开口:“拓拔宏的队伍每日都会来骚扰,却又不敲战鼓,也不知道他打的到底是什么打算!” 姜怀月的拇指轻轻的摩擦着,然后慢慢抬眼:“总是骚扰?” 赵辰溪点头:“对,只是骚扰!” “如果是一支小队伍骚扰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在试探我们,试探我们的军力,同时还在寻找我们的粮仓!烧粮仓这种事,拓拔宏可没少干过!”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说道,“这个时候,要加强防备,拓拔宏阴狠,手段下作,与你们这些讲究君子风范的人可不大相同!” 赵辰溪点头,心里有了底:“我明白了,到底还是你更了解拓拔宏一些!” 姜怀月看向赵辰溪,微微笑着:“我爹和他们打了许多年,我和拓拔宏也交手许多年,我们曾经虽然胜了,但也胜的惨烈,所以不可以大意,拓拔宏善用计,总是会设计让人落入陷阱,与他打交道,这心里的弯弯绕,一点都少不得!”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年少入伍的姜小将军!” 姜怀月笑,眼底遍布星辰,温柔的可以装下汪洋大海! 那一边,被打的半死的宋橙绵,终于在一个夜晚,见到了拓拔宏。 拓拔宏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橙绵,宋橙绵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 “恨孤吗?”拓拔宏伸出手轻轻的挑起宋橙绵的下巴,轻声问道。 宋橙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拓拔宏。 “姜怀月回沙洲了!”拓拔宏看着宋橙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挂帅,女人挂帅前所未有,但是她挂帅,确实理所应当,只是你们大周太可怜,竟然寻不到一个男子来挂帅,而那赵辰溪竟然甘愿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将,实在是可笑!” “那你呢,就我所知,你同姜小将军之间的对弈,你从未赢过!”宋橙绵看着拓拔宏,冷笑一声。 拓拔宏眼角一抽,然后一把捏住宋橙绵的下巴:“本王如何,你那里有资格置喙?宋橙绵,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派来我身边的?” “你觉得呢?”宋橙绵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橙兰的身上,尚且有巾帼卫的标记,我呢,我身上有吗?王上,我的身体,你可是一寸一寸抚摸过的,你可还记得?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身边的人,天仙一样的人儿,怎么看的上我这样的人?” “你对她就那么忠心耿耿,那如果她做了孤的王后,你岂不是很开心?”拓拔宏看着宋橙绵,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暴露出了几分渴求,“是了,不论是谁做孤的王后,只要不是白雪蓝,你应当都是开心的,不是吗?” 宋橙绵沉默了半晌,然后嗤笑一声:“王后说,当初,是您和她求的亲,却不想,您竟然这般厌恶她,她对你,其实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真心?你可知道,她父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将你们的边防图,以及姜子言的行军路线出卖给了孤,不然你以为,孤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姜子言逼入绝境吗?”拓拔宏看着宋橙绵,嗤笑一声,“那样忘恩负义的人,那里会有什么真心!” 宋橙绵震惊的看着拓拔宏,好半晌以后,苦笑:“将士们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而被她们保护的人,在后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将这些人推入悬崖!” 拓拔宏听着,没有说话。 “王上,我最初被关到这个牢狱的时候,我害怕,我怕黑,我怕鬼,可那个时候,橙兰尚且活着,她告诉我,如果我怕鬼,那就去看看人心!”宋橙绵看着拓拔宏,唇角微微上扬,浮现了一个与姜怀月如出一辙的笑容,“现在我看到了,人心,太可怕了!” “哦?怎么可怕?”拓拔宏寻了一张凳子,在宋橙绵面前坐下。 “王后恨我,因为我生了一副与沅王妃相似的脸,王上恨我,因为王上看到我,就会想起沅王妃,洺王恨我,因为洺王喜爱沅王妃!”宋橙绵轻笑起来,“其实,王上现在想要的,不是沙洲那一块不怎么富裕的土地吧,你不管大凉尚未修身养性,一定要打这一仗,为的是沅王妃吧!” 拓拔宏眼神一变,冷冷的看着宋橙绵。 “我宋橙绵,何德何能,得您另眼相看,不过是因着生了一副与她相仿的面容罢了,王上,若是坐在这里的是沅王妃,您可舍得让她这样鲜血淋漓?”宋橙绵嗤笑一声,“大抵,是不舍的吧!真真是好福气啊,生来便是富贵人家,容貌盛及天下,有这样多人,不惜代价的欢喜她!” 拓拔宏站起身,走到宋橙绵面前,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她并非一般女子,你与她相貌相似,已经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你还想要怨恨他?你莫要想了!你先前做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是她赠与你的!” “你以为,我稀罕吗?”宋橙绵痛极,眼神涣散,“若不是因为她,赵霖钰怎么会杀我满门,我弟弟妹妹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过是个孩子!赵霖钰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拓拔宏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赵霖钰杀我满门,就是为了我这张脸,赵霖钰宠爱我许久,每日每日,他的饭菜里,我都下了药,他往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断子绝孙!”宋橙绵的眼神忽然癫狂,“王上,若不是你待我有几分真心,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个国主之位吗?” 国主无嗣,异之。 “啪!”拓拔宏一巴掌甩在宋橙绵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 宋橙绵吐出一口鲜血,许久,才大笑道:“王上怕什么,王上你又不是生不出孩子,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拓拔宏看着这个分明已经癫狂的女子,连退几步,然后甩袖离开。 拓拔宏走后许久,白雪蓝又来了一次,逼问了许久,宋橙绵只装疯卖傻,最后白雪蓝打了她一顿,然后转身离去。 许久以后,一直到天微微亮,才从房顶上跃下一个人,语嫣看着面前的女人,手轻轻颤抖着:“你,你……” “怎么是你来?”宋橙绵微微睁眼,看着站在面前双手轻轻颤抖的语嫣,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军中有大凉的暗探,晨起,所有人都要晨练,我是小姐的女侍,并非军中之人,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趁这个时候离开了!”语嫣颤抖着手想要解开宋橙绵身上的铁链。 “不要动!”宋橙绵阻止语嫣,然后看着语嫣,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走不了的,哪怕你轻功再好也没用的!一个人潜入已经很难,若是再带我一个,你绝对出不去的!” 语嫣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宋橙绵,埂咽着:“小姐让我来,就是让我救你出去的!” “我走不了了,但是在我大腿内侧,我藏了一块人皮,那是橙兰的人皮,人皮上,是橙兰拼死才找到的边防图!”宋橙绵看着语嫣,目光中隐隐伤痛,“我杀了橙兰,然后割下了她后背的人皮,为了怕人发现,我眼看着她的尸首腐烂,然后破坏她的尸首,让她面目全非!” 语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指尖刺入了掌心都不自知:“橙兰的镯子,已经不知去向了,她的尸身多半是丢在了乱葬岗,我入狱前,用计驱赶了一个暗卫,她应当带了消息回去寻你们了,如果,逃出去了的话!” 语嫣颤抖着手,从宋橙绵的大腿内侧抽出了一块人皮,那块人皮是被橙兰缝在了肉上的,语嫣不知,这么一扯,登时,鲜血淋漓,一想到这是橙兰的人皮,语嫣的手就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们,你们……” “快走吧!”宋橙绵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已经蓄了泪水,她被困在这里许久,早就没了眼泪,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听说,小姐来了沙洲,领军作战,很可惜,我不能看到她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你别说话,橙兰已经没了,我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语嫣抽出利刃,去砍铁链,只是那铁链牢固,纹丝不动。 正巧,外头传来了声音,宋橙绵红了眼:“快走,快走!” 语嫣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侧身隐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三个大凉服饰的监守,他们走到宋橙绵身边,发出了令人发寒的笑声:“王后说了,这个女人,随我们把玩,只要别死了,王上已经不要她了,我倒是想尝尝看王上女人的味道!肯定非比寻常!” 语嫣躲在暗处,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宋橙绵被拖到了地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扯烂,她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任由面前那三个男人摆弄,毫无声息,就好像一个玩偶一般,眼睛灰暗的毫无光亮。 语嫣躲在暗处,手里捏着那块人皮,紧紧的咬着牙,等到那三个狗男人玩够了,将宋橙绵重新绑起来,语嫣才从暗处走出来:“你等着我们,你等等我们,我们一定救你出来!” “不要哭,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等到你们攻进城的那一日!”宋橙绵扯了扯唇角,只是眼底,没有丝毫的光亮。 语嫣将人皮装进怀里,隐身而去。 宋橙绵绑在那里,渐渐的闭上了眼,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惨烈,却也不负所托! 语嫣等到深夜才回到营地,一回到那里,语嫣就跪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手,将人皮从怀里拿出来:“这是宋橙绵和橙兰,拼死才寻到的边防图!” 姜怀月慢慢站起身,走到语嫣身边,接过语嫣手上的人皮地图,心下翻涌,立时侧身呕吐,好半晌才缓过来,只是手里紧紧的拽着那张人皮地图。 “将军,姜将军出事,和白家有关系!”语嫣等到姜怀月缓过来以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召集所有人,到我这里来议事!”姜怀月脸色猛地一变,冷声说道。 语嫣赶紧去召集,不到一刻钟,所有人都过来了,其中便有巾帼卫的将领,姜怀月将那块人皮边防图递给她,冷着脸说道:“这是橙兰,是我巾帼为的将士,用命换回来的边防图!” 第344章 人皮地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一室沉默。 许久以后,姜怀月又开口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白雪蓝,也就是拓拔宏的王后已经殉国,原来,那个贱人,尚且苟活,而她的家人,为了荣华富贵,更是背叛大周,将我父亲,也就是姜将军,以及我大周数以百计的英雄儿女,推入了万丈深渊!我父亲身经百战,从不曾败过,如今却遭奸人暗算,不知所踪,何其可笑!” 几句话下去,房间里越发沉默,只能听到一声沉重于一声的呼吸声,在场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听到姜子言是遭人暗算,皆怒火中烧。 许久以后,赵辰溪开口道:“既然,我们有了边防图,那这一战必须胜,白家人,必须为我大周祭旗!” 几个人缓过神来,开始商量战术,拓拔宏已经知道领将乃是姜怀月,他们互相直接过于了解,战术,作战方式,都很清楚,正因为如此,攻陷金陵城才会如此焦灼。 姜怀月听了许久,最后冷笑一声:“你们还记得,金陵城的地势吗?” “怎么会不记得!” “易守难攻,我善用突袭,善用骑兵,更喜欢速战速决,拓拔宏太过了解我,他必然会在地势薄弱之地加重防备,谨防我突袭,所以我们交缠了许久,如今,我们又布防图,果不其然,他们在难以攻略的地方和博略之处,设了相似的兵力!”姜怀月看着布防图,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事情,许久之前,我们便知道了,只是金陵城易守难攻,我们攻打了月余都没能打下来,士气低迷,便是知道了边防图,也难以靠近啊!”潘云龙看着边防图,长叹一口气。 姜怀月看着边防图,伸出手指,指在一处:“看这里!” 巾帼卫将领云和看了一眼,轻轻叹息:“此处驻扎人数极少,但此处是金陵山,金陵山乃是奇峰,除非飞檐走壁,不然,根本上不去!” 赵辰溪仔细敲了敲,然后点了护城河:“那从护城河攻入如何?” “天气已经转暖,护城河上的冰已经溶化,除非浮水,不然过不去,天寒地冻的,若是浮水,只怕,还未到对岸,便要损伤不少!”擅长水战的潘云龙长叹一声,“漠北将领都不善水战,也没有好的船渡,打不了!” 又一次否决。 姜怀月低下头,看着那卷人皮,暗红色的血渍在眼前晃动:“可还有办法?莫不是,我们要在这里死耗?大周打了许多年的战了,匈奴与邻国勾结,势必不会担心国库充盈,可我们总要担心的,若我们一直耗下去,这一战,必输无疑!” “此处虽然人多,但是我们的将领都熟悉,从此处强攻还有希望!” “不可,如此强攻,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室沉默。 “我有一计!”姜怀月抬眼看着赵辰溪。 赵辰溪心下一跳,许久以后才开口道:“你说!” “金陵城背靠金陵山,金陵山崎岖难行,人难上,马更难!但是我幼时曾在山上找到一条小路,悬崖峭壁,堪堪能过一人!”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所谓兵不厌诈,兵分两路,金陵山乃是金陵城的后背,我带一小队人马,从那里攻入,而另一对人,带大军攻打城门!” “将军是想要声东击西?”夕瑶微微挑眉,“可是,若是将军你不在,匈奴必然会怀疑有诈,皆时……” 姜怀月沉默了一下,然后喊道:“红袖何在?” 红袖自然不在,语嫣赶紧去寻,红袖赶来的时候,还气喘吁吁:“怎么了怎么了?” “翻查你药箱的人,可是抓住了?”姜怀月微微抬眼。 红袖点了点头:“已经让人监视起来了,但是暂时没有动她,怕打草惊蛇!” 赵辰溪看向姜怀月,微微皱眉:“你想设计让拓拔宏入陷阱?” “所谓兵不厌诈,他擅计谋,我未必不擅,在战场上,可不讲什么君子之道,在这里,只有你死我活!”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边防图,冷笑一声。 赵辰溪虽然担心,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放消息给她,只说我身怀有孕,已有六月!”姜怀月看着红袖一字一句的说道。 知情的人,皆是眉眼一动,而不知的人,则是奇怪的看着姜怀月平坦的小腹。 “将军这是何意?” “我是时候生一场重病了!”姜怀月冷笑一声,“等引蛇入洞,我们便出击!” 红袖得到指令,在一个深夜的时候,站在姜怀月的房间里轻声说道:“胜蓝,你这肚子已经六个月了,有些显怀了,不能再这9样一直用布帛缠着了,会伤到孩子的!” “是啊,小姐,这样子会伤到孩子的啊!”语嫣坐在姜怀月身边,盯着姜怀月吃保胎药! 姜怀月接过药,满脸的拒绝:“军心不可乱!” 夕瑶叹息:“可在这样下去,也瞒不了多久了啊!” 姜怀月看着手里的碗许久,一直到人走了以后,才将碗拿起来,一口喝下:“去看看!” 夕瑶赶紧出去,转了一圈,确保没有人以后,才回来:“走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姜怀月坐在那里,拿过一本兵书仔细看着。 红袖找了个地方挑拣药材:“要我说啊,胜蓝身体里有蛊王,直接找些蛊虫来毒死那些家伙才好!我看以往也不是没有用蛊虫打胜仗这一说啊!” “你说的轻巧,那么多的蛊虫去那里找?”语嫣抬眼看了一眼红袖,“你要知道,养蛊可是很难的,很多人一辈子也只能养一种蛊,匈奴几十万的大军,是你能用蛊虫搞定的?” “而且,我们的人查杀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才除掉了大长老,若是将军用蛊虫,难免会有人来查探,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夕瑶拉了张板凳坐着,找了堆瓜子吃,“将军的吃食可要小心点,难免有我们未发现的暗探!” 红袖点了点头:“你放心就是了!” 几个人一直待到深夜才离去,姜怀月靠在床榻上小憩,巡岗回来的赵辰溪带着一身风寒而入,小心翼翼的脱去了衣衫,在姜怀月身边坐下,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才脱掉铠甲躺下,将姜怀月抱在怀里。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姜怀月翻了个身,靠在赵辰溪的怀里,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赵辰溪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道:“我觉得自己无用,要让你和孩子以身试险!我生的这样大,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能为力!” “你莫要这么说!”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其实不论作战还是本事,你都要比我厉害些,只是这漠北的战地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些罢了,而且,我与拓拔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对手了,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赵辰溪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姜怀月是在七日后的一顿晚膳出的事,她将将吃了一口包子,便口吐鲜血,而后便晕厥过去了,语嫣赶紧将红袖叫来,急得不成样子。 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赵辰溪守在外头,面色冷峻,可手却忍不住颤抖。 等到红袖离去以后,帮忙拣药的一个军医慢慢站了起来,鬼鬼祟祟的跟着红袖出去了,等到那人离开,一直躲在暗处的洛宁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那暗探确定姜怀月小产以后,快步而去,走到墙角处,放了一支冷箭。 冷箭一放出,洛宁便从暗处出现,将人扣押,于此同时,营地各处的暗探都被早早埋伏起来的巾帼卫扣住。 夜半时分,灯火通明,营地的正中央,丢了十几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潘云龙等人将人召集,等了许久,原本已经吐血晕厥的姜怀月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暗探看到姜怀月,惊了一下:“你,你怎么……” “怎么,看到我,觉得很惊奇吗?”姜怀月看着那个暗探,嗤笑一声,“你可知道红袖是谁,她可是名扬天下茯苓公子,莫不是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过明路?” “你,好奸诈!”那人死死的瞪着姜怀月,“你陷害我放出假消息,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仔仔细细的看着,我是怎么夺回金陵城的!”姜怀月笑了笑,然后背着手,看着底下的将士,“这些人都是暗藏在我部的敌方暗探!” 一片哗然。 许久以后,渐渐安静,姜怀月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笑了笑:“如今,暗探已经全部入网,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一旦有了军机,我们便会出发征讨,收复金陵城!为姜将军他们报仇!” “报仇!报仇!” “为将军报仇!” “驱赶豺狼!” “收复城池!” 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姜怀月走到暗探面前,低头看着她,黑暗中,姜怀月的目光冷煞,像极了地狱而来的使者:“你以为,拓拔宏会不会中计呢?” 等到人都散了,姜怀月才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看着沙盘出神。 “想什么呢?”赵辰溪走到姜怀月身边轻声问道。 “我担心,拓拔宏不会中计!”姜怀月看着沙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许久,然后从身后轻轻的抱住姜怀月:“即便他不中计,我们不也是已经想好了后手,这一次,总是要将他赶出去的!而且,他,不会不中计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姜怀月有些奇怪的看向赵辰溪。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唇角微微上扬:“我是男人,拓拔宏对你的心思从来没有断过,你是他的敌人,更是他的心上人,知道心上人为了别的男人小产,生死攸关,他会喜,但是也一定会气急败坏!” “人,一旦气急败坏,就不会镇定的应对!”姜怀月垂下眼,“你说的不错,即便他不中计,我们也还有后招,只是,我怕宋橙绵等不起,语嫣说她,已经,已经气若游丝,我怕晚一些,她便撑不下去了!” 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后背:“将军,就行军打仗,你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你,万不能把私人情绪夹带到军机之中!” 姜怀月拍了拍赵辰溪的手,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不会为了一个人,拿千万人的性命做赌注的!明日你还要去勘测地形,你早些休息,我在想想!” 姜怀月虽然同拓拔宏做了多年的对手,对他何其了解,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却不及赵辰溪对他的了解更深。 拓拔宏在知道姜怀月怀胎六月,并且因为不慎用了暗探的红花,已经吐血晕厥过去了,先是大笑,后又沉默不语,他站在高处,看着远方很久,却一言不发。 白雪蓝来的时候,拓拔宏正站在那里出神,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心翼翼的靠近,在拓拔宏身边行了一礼:“王上万安!” “何事?”拓拔宏头都没有回,只将那张纸丢弃在了纸篓内,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书细细的看着。 白雪蓝看着拓拔宏的动作,走到一旁,捡起纸张,看了看,信中所提之人只有姜怀月, 白雪蓝想起拓拔宏对自己吗浅淡的模样,心中不甘,过了许久,才冷笑了一声,然后快步跟着拓拔宏走上前去:“王上莫不是还对那个女人痴心妄想吧!” “不然呢,难不成要把心放在你的身上?”拓跋宏抬眼,冷眼瞧着白雪蓝,“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为了旁人才嫁给孤的!” “王上既然记得这样子清楚,那还请王上不要忘记了,您是怎么害死姜御笙的才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王上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白雪蓝冷哼一声,直直的盯着拓跋宏,那副模样,竟然有几分像极了姜怀月。 拓跋宏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最后放下手中的兵书,冷笑了一声:“你这般学着,神态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可惜,你的样貌不及她万分之一也就罢了,便是这性子,都还没有宋橙绵来的有骨气!” 第345章 月圆之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王上心里还想着那个贱人呢!”白雪蓝呸了一声,“那千人睡的贱人,有什么值得王上这般放在心上!” “宋橙绵再不堪,就只有一个主子,你呢?”拓跋宏走到白雪蓝身前,伸出手捏住白雪蓝的下巴,“谁给你糖吃,你就认谁是主子,狗都比你来的要忠心!” 白雪蓝被迫看着拓跋宏:“那又怎么样呢,难不成你以为,没有我给的图,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堵截姜御笙吗?如果不是姜御笙没了,你以为你还能在漠北见到姜怀月吗?王上,您可得多谢我!” 拓跋宏眯着眼睛看着白雪蓝,许久以后,才松开手,将人甩到一旁:“你真真是孤见过的,最蠢的一个人了,在大周,被顾煜寒玩弄,被他骗的嫁到大凉,在大凉,你也不知道安分守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动孤的底线,你以为,孤,真的不会杀你吗?” 白雪蓝被拓跋宏看的心慌,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脸惶恐的看着拓跋宏。 拓跋宏看着这个女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孤还让你做这个王后,是因为孤要给把这个王后的位置留下来,若是空下来了,难免有人要给孤塞人,你乖乖的,安分守己,这大凉,将来总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若继续如此,孤也不介意,将你挫骨扬灰!” 白雪蓝被吓得白了脸,然后便没有再说话。 拓跋宏看着白雪蓝这副模样,愈发失望,走到白雪蓝面前,看着她:“你猜,如果是姜怀月,她会怎么做?” 白雪蓝僵着脸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我想,他要么会取下凤冠转身离开,要么会和孤打一架,然后离开,潇洒的离开,绝不回头!”拓跋宏看着白雪蓝,冷笑一声,“同样都是家中父母盛宠的女儿,而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不论是心智,美貌,还是胆量,你一无所有!” 白雪蓝看着拓跋宏许久,最后竟然大笑起来:“是,我是处处不如她,那王上你呢?王上以为,性子那样烈的姜怀月,会因为什么,而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王后呢?她与赵辰溪之间的事,王上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拓跋宏冷眼瞧着白雪蓝,就好似瞧着一个死人。 “王上,即便你最后摧毁了整个大周,姜怀月也不会是你的,大周皇帝对她的宠爱,以及他的自强自尊,绝对不会允许他,用姜怀月来换取天下太平,而赵辰溪更是,他绝对不会为了保命,把她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你的!” “那孤,就毁了她!”拓跋宏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来人,把王后,打入冷宫!” 白雪蓝被拖走,拓跋宏则连夜召唤了岳峰察,对于姜怀月重病一事进行密谈。 大抵是处于私心的缘故,拓跋宏下意识的没有告诉岳峰察,姜怀月是小产,只告诉她姜怀月重病,无法继续领兵,大周军队,必然内乱。 岳峰察近日来一直与赵辰溪以及潘云龙交手,沉吟了半晌,然后说道;“那潘云龙不善陆战,几次交锋下来,我以为,此人不足为惧,但是赵辰溪这个人……” “如何?”拓跋宏忍不住微微挑眉。 “赵辰溪此人,谋略,战术,皆是高手,甚至,相比姜怀月,臣认为,他更要厉害几分,只是漠北一直都是姜家军驻扎,姜家军听命于姜家,且,姜怀月对我们的战术,以及漠北的战地更加了解,如若不然,此次挂帅的,未必就是姜怀月!”岳峰察看着拓跋宏,一字一句的说道。 拓跋宏背着手站在那里,听到此处,有些不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打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岳峰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打不过,只是,这么多次交手下来,各有胜负,赵辰溪用兵,胆大心细,善于发现薄弱之处,稍有一个不慎就会被他的部队吞掉,最是难缠!” “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多少胜算!”拓跋宏盯着岳峰察,问道。 “八成!”岳峰察犹豫了许久,然后回复到,“金陵城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守住,派遣骑兵攻击,声东击西,有八成的胜算!” 拓跋宏慢慢转身,嗤笑一声:“那,便择日攻城!关州乃是要塞,必须夺下来!” 岳峰察领命而去。 “今日十五,应是月圆之日,却没有月亮,是进攻的时候了,收复山河,在此一战。”姜怀月披着战甲,走出军营,站在全军面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热,对着所有将领发出号令。 “好!收复河山,收复河山!” 姜怀月会带一行小队从金陵山上崎岖小路进攻,而赵辰溪则要带人从正门叫阵,金陵山中甚至上不去马,只能徒步而行,赵辰溪想要替之,却因为不熟悉地形,只能眼看着姜怀月去冒险。 姜怀月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这数十万的大军,可要看你的了!” 赵辰溪反手握住姜怀月的手:“千万小心!” “金陵山归属我大周百年,从未落入豺狼之手,他拓跋宏便是有地形图,也绝对不会知道,险峻山中尚且还有一条小路,前几日,我便已经派遣巾帼卫高手混入城中,与安插的暗探汇合,让他们在城中造势,混乱之中向西门去!”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东门位于金陵山脚,今夜,我带三千精兵,守在东门外,待城内信号响起,便会强攻东门。”姜怀月指着地图说道,“谨之,待东门开后,我确认形式,便会发出信号,你即可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内外相逼,夺回金陵城!”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没有说话。 姜怀月沉默了许久,然后笑了笑,说道:“若是三个时辰都不曾收到信号,不要等我,立即改大军围城,进入持久战。” 关于金陵山的崎岖小道,除了姜怀月,便只有语嫣知道,姜怀月佯装重病,语嫣必然出征讨伐,主战部队里面若是没有语嫣,难保拓跋宏察觉异样,所以,这一次冲锋潜入,除了姜怀月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赵辰溪也知道,姜怀月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尝试趁乱将宋橙绵救出。 赵辰溪一把抱住姜怀月,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吻,良久以后,他松开手:“你必须回来,知道吗?” 姜怀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辰溪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红袖:“孩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已经稳了,但是若是跌到,或者被击打中腹部,那还是会有危险的!”红袖看着姜怀月,眼中还是有几分担忧! “听天由命吧!”姜怀月扯了扯唇角。 语嫣见气氛低迷,大家都很紧张,便走到姜怀月身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用最严肃的口气,喝令里面那个没出生的家伙:“小娃娃,你可跟我们打了这么多个月的仗,军法军纪多少懂了一点吧,乖一些,好好听你娘的话!” 此言一出,打破沉重气氛,姜怀月第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等你号令!”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肩膀,严肃道。 姜怀月戴上头盔,踏上战场。 她是女子,是母亲,却也是大周的将士,大敌面前,她不会退缩半步。 孤烟直上,信号放出。 姜怀月命戌时率兵走金陵小道,直取西门,接应大军,自己带着语嫣调巾帼卫五百,攻向大牢,那里,有着一个因着有她相仿的面貌,而一步一步被推上绝路的女子,她说什么,也要拼一拼,将她救出来。 姜怀月抱着最后的奢望,带着最精锐的巾帼卫,像是从地狱复苏的恶魔一般,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杀得大凉人闻风丧胆,杀出尸骨堆成的血路,心里却是阵阵担忧:“宋橙绵,等一等,等一等!” 大牢深处,铁链刑架上,美丽容颜被污血染尽,再难看出她原本的样貌,污血洒满了单薄的衣衫,白色中衣被血染成大红,带着微弱的气息,飘零如叶。 “小姐,小姐……”气若游丝,宋橙绵还活着,每根骨头,每寸肌肤都像被火燎般钻心的痛,真的好痛,这是比她当初被掐死的时候,还要剧烈的疼痛。 模糊中,远方传来熟悉的呼唤。 “宋橙绵!” 各种的酷刑之下,宋橙绵身体可忍受的疼痛终于超过了极限,意识变得麻木,思维开始飘忽,地上的血迹就好像一朵朵鲜艳娇媚的花,绚丽绽放…… “宋橙绵?!” 哪里传来的声音?是谁在呼唤她? 恍惚中,一时间竟忘了,今夕是何年? 她仿佛见到京城一街繁华,恰逢初春,漫天桃红,桃花树下,黑衣少年,背手而立,笑意吟吟看着她:“她们说,你叫菲菲?”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你生的极美,我瞧了极其欢喜!” “……你这个登徒子!” “我欢喜你,我同你说,怎么就成了登徒子,我若是不同你说,你又如何知道,我欢喜你呢!” “油嘴滑舌!” “你莫恼,我送你个东西可好?” 少年走进,将一直藏在背后的金钗拿了出来,轻轻的插在她的发间:“你生的俏,我想着,这根簪子应当很适合你!” 她瞧着少年,终究还是禁不起撩拨,轻轻笑起来。 她问:你叫什么? 他答:御峰。 “宋橙绵?”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身穿铠甲的姜怀月急冲冲的向着她而来,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慌张,“宋橙绵!宋橙绵!” 她艰难地睁开眼,眼前明亮绝美的眼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小姐,你来了!” “宋橙绵,你坚持一下,我来接你了。”姜怀月低声道,怀中那名笑起来极其明媚的女子,如今柔媚的五官被痛苦扭曲,脸上已是憔悴不堪,娇弱的身体伤痕累累,姜怀月只觉得眼睛酸涩难耐,“我们回去,你知道的,有红袖在,你一定能活!” 宋橙绵涣散的神智略略恢复,片刻清醒,回到现实,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小姐,来不及了,我已经是油尽灯枯,便是茯苓公子,也不会再有法子!” 姜怀月紧紧抱着宋橙绵沾满血污的身子,比以前更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瞎说,红袖的本事,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能救你第一次,便能救你第二次。” “来不及了。”宋橙绵嘴角露出个若有若无的苦涩笑容,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来人,“小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怀月强忍悲痛:“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宋橙绵轻轻握住姜怀月的手:“小姐,我回不去了!” “走。”姜怀月将她拦腰抱起,不容置疑,大步往外走,“我说你能回去,你便一定能回去!” “来不及了,”宋橙绵抓住姜怀月的衣袖,“小姐,将军!” 姜怀月不理不睬,继续走。 宋橙绵拉着她的衣袖,强撑着说,声音几乎听不见,哀求:“宋橙绵献身,乃是自愿!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小姐,这是你教我的第一句话。” 伤口的血流不止,她虚弱得经不起最轻微的颠簸。 姜怀月不敢胡乱移动她,只好略微放慢了步伐。 语嫣拦住姜怀月,急道:“小姐,将军,你不能走!” “留下来,”宋橙绵祈求,声声泣血,“姜将军失踪,小姐你是挂帅应战!你不能走!” “将军!” 她替父挂帅,是将军,统帅十万兵马的大将军,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娇俏的姜家大小姐,也不是高贵的沅王王妃,在这个战场上,她是主将,她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余地,永远要冷静。 姜怀月看着宋橙绵苍白的面容,只觉得心口痛的无以复加:“宋橙绵,你可曾怨恨过我?” “生了与小姐相仿的容貌,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宋橙绵看着姜怀月许久,轻声说的哦啊,“小姐,能否听我说说话?” 姜怀月深呼吸,只觉得心口一阵特疼痛,好半晌,才终于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好。” 亲兵们把守地牢,看风。 第346章 我带你回家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她紧紧抱着她,坐在地牢的石阶上,喃喃低语。 “小姐,橙兰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她,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是欢喜御峰的,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很幸运,生了与你相仿的面貌,让御峰在人群里瞧见了我!小姐,我亲手杀了御峰,你说,他会不会很恨我?” “他敢!” “小姐,我想嫁给御峰!” “好!我会让你嫁给御峰!” “小姐,我想和他生死同穴!” “可以!我一定让你们在一起!” “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了,你真的,生的极美,穿上铠甲,更是比你夫君还要俊俏!” “你现在告诉我了!” “……” 姜怀月看着宋橙绵的瞳孔渐渐涣散,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听着她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御峰,你来接我了?” 幽暗地牢,她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光彩。 “我欢喜你,你呢……” 眼中的光彩泯灭,再看不到任何的希冀 姜怀月起身,解下袍子,轻轻将她掩住,握紧刀柄,踏着满地血污,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停顿,没有迟疑。 她的身后,尚且有百万大军,有大周无以计数的百姓,以及她不知死活的父亲,她没有资格,在这里逗留。 “宋橙绵,你且等等,我终将胜利归来,我带你回家!” 天空翻起鱼肚白,风卷黄沙,刮起旗帜,十万大军立于城墙外,战鼓息,人静默。 拓跋宏抢先一步登上墙头,他眯起眼看着远处旗帜下,那个银甲银盔,手持长枪,一间肃杀的男人。 赵辰溪,竟然是他。 拓跋宏忍不住嗤笑一声,雪白尖锐的牙,像极了饿狼,他抬起手,向前招了招,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指向城墙之下,那些准备攻城的士兵们。 “来人,可是沅王赵辰溪!”拓跋宏眯着眼看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眼中满是危险。 赵辰溪悠悠抬头,眼中尽是不屑:“大周沅王在此!只是没想到,匈奴国主,竟然御驾亲征,听闻,国主尚未有子,若是国主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那时,你匈奴国要如何?” 王后几次三番害死拓跋宏的孩子,以至于他至今膝下空虚,如今这件事被赵辰溪提起,他自然是盛怒:“赵辰溪,我此生最恨之事,便是当初没能夺下那个女人做孤的王后!” 赵辰溪听她提起姜怀月,顷刻间,眼中杀气尽显:“你以为,你当初求亲,她便会嫁你嘛?拓跋宏,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拓跋宏眼角抽搐,显然已经是怒极,指着赵辰溪大喝道:“赵辰溪,你莫要嚣张,你连你的岳父,妻儿都保护不了,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此战休,孤定要取你头颅,让她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配得上她的人!” 赵辰溪眯起眼,冷笑:“月月的汤药,果然是你做的手脚!”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眼中杀气尽显。 二人就这么对望着,谁都不退步,为了男人的尊严,更为了各自国假的未来,子民的未来! 所有人都在强装镇定,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姜怀月的信号,信号发出,就是他们攻打城门之时。 孤烟升起,信号发出。 匈奴城内,杀声震天,粮草仓库火光冲天,拓跋宏惊讶地回过头,心知怕是中了赵辰溪毒计,急命人回防,勘察敌情。 有士兵冒死逃脱,拼着最后气力报信,说姜小将军伪装闯入城内,毁了自家的军需处。 “姜小将军?”拓跋宏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良久,然后大笑起来,“姜怀月,你果然,果然狡诈!” “王上……”一侧的将军看着拓跋宏大笑,见他眼中竟然笑出了几滴泪水。 拓跋宏猛一转身,他死死地盯着大军中的赵辰溪,道:“点兵,开城门,正面迎战。” 将军摇头:“王上,此时我军背腹受敌,应该先撤……” 拓跋宏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儿子,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拓跋宏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岳峰察看着拓跋宏,他跟在拓跋宏身后多年,自然是知道他这些年的执念的,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臣遵旨!” 从东门到西门,比预计中的速度要慢,赵辰溪久等姜怀月未至,心中焦急万分,却见拓跋宏出乎意料地打开城门,率匈奴铁骑,气势汹汹,正面迎战。 “敌军进攻,必须迎敌。”戌时不容置疑道,“请主帅发令。” 赵辰溪握着手中的长枪,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然后看向天空:“你,千万平安!” “姜将军不见踪迹,姜小将军尚在敌后厮杀,今日,便由本王,带着你们,守我大周疆土!”赵辰溪提起长枪,嗤笑一声,高傲地抬起头,“文死谏,武死战,所以……”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跟我冲……”赵辰溪举起长枪,指向拓跋宏,猛踢马刺,咆哮着发号施令,“跟我冲!”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毫不迟疑,直冲匈奴大军。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底尽是狂喜,他拿起自己的弓箭,高高举起。 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的长枪挑破一人的动脉,鲜血迸发,溅了赵辰溪一脸。 拓跋宏的箭凌空而来,赵辰溪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箭羽,脑海里却只有姜怀月出发时毅然决然的面容。 这一战,必须赢! 帅不畏死,卒有何畏? “跟我冲,为姜将军和夏将军他们报仇!”赵辰溪骑马直冲。 一提起失踪的将领,以及那些惨死的兄弟,所有人都红了眼,一个个高扬武器,策马跟随,士气高扬,誓与将领共生死. 战鼓再擂,旗帜飘扬,激昂吼声震天响。 万军丛中,他一骑当先。 随着通阳城墙墙头,太阳从东边缓缓起处,有姜家军旗迎朝阳展开。 血染修罗,提着玄铁鞭,率精兵,俯冲而至…… 所谓哀兵必胜,匈奴节节败退,姜怀月直冲直高处,九节鞭怒摔而下,却被拓跋宏堪堪躲过,划破了脸颊。 拓跋宏看着一脸杀气的姜怀月,摸了摸脸上的血珠,轻笑一声:“没想到,再见你,会是这般情景!” “拓跋宏,我爹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姜怀月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拓跋宏,随手一甩,将一个向着她冲过来的士兵绞杀。 拓跋宏看着姜怀月许久:“死了,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姜怀月,你爹死了!” “那你去死!”姜怀月一个回轮,手中的九节鞭冲着拓跋宏而去,拓跋宏手握大刀,好几次都砍中了九节鞭,可偏偏,姜怀月的九节鞭是画凉所制,坚硬异常,被姜怀月逼得节节败退,“姜怀月,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女人,如果不是我杀了你爹,你以为,你能挂帅吗?” 姜怀月强悍,但是终究在耐力上差了一些,在和拓跋宏纠缠太久,有些力短,就在最后一击的时候,被拓跋宏躲开,而她柔软的腹部也暴露在了拓跋宏的面前。 下意识的,姜怀月弯腰遮挡腹部,拓跋宏的砍刀,向着姜怀月的脖子砍了过去。 “砰!”飞来的长枪挡开了拓跋宏那致命的一击。 姜怀月抬眼,便看到了赵辰溪的侧脸。 “夕瑶,照顾好将军!”赵辰溪将姜怀月轻轻一推,紧随而来的夕瑶,赶紧接住姜怀月。 “将军,你没事吧!”夕瑶看着姜怀月,眼中满是紧张。 “这小兔崽子在我肚子里,尽是拖累,我现下体力都与以往大不相同,差些就死在拓跋宏的刀下了!”姜怀月站定,难得的骂了一句娘。 赵辰溪与拓跋宏打的难舍难分,姜怀月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赶来的语嫣拦住:“将军,国仇家恨你已经报了,接下来的,便是王爷的私人恩怨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抬手:“快速清理掉周围所有的敌军,在天黑之前,收复金陵城!” “是,将军!”语嫣和夕瑶领命而去,姜怀月便站在高处,戒备着周围可能过来的人。 刀枪相交的时候,赵辰溪听到拓跋宏说:“还要一个女人站在一旁为你保驾护航,赵辰溪,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赵辰溪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月月才有资格说!她愿意护着我,我也愿意护着她,而你呢,孤家寡人,便是在这墙头,你的臣子们呢?你最信任的表弟呢?” 拓跋宏脸色一变,没有说话,手中的力气更甚。 赵辰溪冷笑一声:“拓跋宏,因为你的判断失误,岳峰察已经被绞杀,你注定败北,你若缴械投降,我尚且还能保你性命!” “你以为我怕死吗?”拓跋宏怒吼一声,推开了赵辰溪。 姜怀月正要上前帮忙,赵辰溪忽然一个后翻,长枪穿透拓跋宏的胸膛。 时间忽然禁止。 许久以后,赵辰溪猛地抽出长枪,看着面前,依旧直挺挺的站着的拓跋宏,眸光微闪:“你打不过我!你可知道,当初我和月月交手,她不敌我百招之内!” 拓跋宏一时之间没有撑住,跪了下去,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赵辰溪收枪,折下旗帜:“匈奴国主在我手上,速速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 往后的事,拓跋宏便看不见了,他软软的倒在地上,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扑在赵辰溪的怀里,举着九节鞭,笑得满眼都是闪光,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姜怀月笑得这样开心,真好看! 拓跋宏死。 大周胜。 天将明,道观之中的人,已经练了一圈气。 姜御笙挤在其中,依着太极走了一圈气,心肺又通了一回气,五脏六腑也舒缓了许多,长吁短叹间,伤势也渐渐痊愈。 当日大战,他们被围困绝境,被众人护在身后的姜御笙却忽然被一只手拉进暗道,姜御笙以为自己生还无望,只觉得对不起家中妻儿,想着拼死一搏,死也要捎带几个垫背的贼人,他回身去打,却被那人接下。 暗道之中阴暗,姜御笙根本瞧不清来人的面貌,怒喝:“是谁!” “若是想活命,就跟我走!”暗处一道清冷的嗓音,清冷却让人莫名的安心。 暗道逃生和抵死坚守,若是层间的姜御笙,宁愿站着死也愿跪着活,可是他身后有大周,更有他的妻儿,姜衡再三,姜御笙弯下腰,带着众人进入了暗道。 暗道一路向上,连接的真是山间的长清道馆。 新任的馆长不过而立,面容清俊却一身傲骨,面对敌军的搜查,以出世之人的铮铮傲骨死守山门,硬是保住了姜御笙一行人。 如今,姜御笙一行人的伤势已经痊愈,道长晨起,陪着他们用了最后一次早膳:“你们的伤既然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改下山了!” 姜御笙看着道长,沉寂许久,才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 道长不再言语,送姜御笙离开。 姜御笙作揖,翻身上马:“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有他日,定为三清祖师重塑金身!” 道长站在山头,看着奔驰离去的人,深吸一口气:“滚!莫要再来了,养不起!” 姜御笙骑马离开,回头大笑:“若是我有命回来,定然好生供奉道馆,有我养你,定然不会再少米了!” 道长唇角微扬,转身离开:“吃过的米,可得必须补上!” 下山以后,一行人找了一片树林换衣服,铠甲都已经清洗过,虽然还有些破损,但是起码还是整洁的,几人换好行囊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道士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他们瞧见姜御笙,小跑过来:“姜将军!姜将军!胜了,胜了!姜小将军活捉匈奴国主,现下已经收复金陵城了!” 第347章 大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御笙听到小道长的话,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着小道长,眸光中带了几分杀气:“你方才说谁,谁活捉了匈奴国主?” 小道长顿了顿,然后颇有几分敬佩,眼睛里都发着光:“是姜小将军,也就是姜将军你的女儿啊!圣上下旨,姜小将军为主帅,沅王为副将,这一路上披荆斩棘,将匈奴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姜小将军更是和沅王爷合力,将那匈奴国主活捉!” “是小姐?”青禾一脸的震惊。 “好一个姜小将军!”姜御笙冷笑,手中的马鞭甩在了树干上,“真真是好一个姜小将军啊,我大周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可用,最后逼得我已嫁做人妇的女儿上了战场,满朝男儿,平日里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是七尺男儿,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的都是吃屎的嘛!” 小道长看着盛怒的姜御笙,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傻愣愣的瞧着,硬是没敢吱声。 姜御笙盛怒,青禾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活捉匈奴国主,收复金陵城,真不愧是咱们的姜小将军啊,小姐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是这打仗的本事依旧如初啊!” 姜御笙见青禾笑,越发恼的很,一巴掌拍在青禾后背上,嗤道:“又什么好高兴的,我那姑娘好不容易才嫁了人,脱了那一身金陵铠甲,这下倒好,竟然被逼的挂帅出征,我大周满朝文武,多少男儿,平日里倒是天天弹劾我,弹劾我女儿,说她善妒不育,现在却由着她保卫大周,这满朝文武真真是不要脸的厉害!” 青禾想到这个,也觉得恼火,随即笑:“要我说,如今小姐大胜,回京以后,咱们定是要打上们去找他们麻烦的,我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要说小姐坏话!” 姜御笙烦的很:“别废话了,赶紧去看看!” 姜御笙一行人翻身上马,向着金陵城飞快而去,离开前还对小道士说道:“我等先行,改日再去你们那儿蹭饭!” 小道长惊了一下,然后大喊:“别来了,我们都要被你们逼得吃的树叶了!” 姜御笙大笑,夹紧马肚子,马匹奔逃出去。 金陵城一战大捷,拓拔被刺了个透心凉,按照道理来说是绝对活不长久了的,可偏偏姜怀月身边有个茯苓公子,硬是把拓拔给救了回来,姜怀月知道拓拔没死的时候,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然后就和兵士们一起去收敛战场了。 姜怀月站在战场,帮着一起收拾战场,见到有人抬不动,都会上去帮个手,正当她弯腰扶正倒地的旗帜时,姜怀月听到远远而来的马蹄声。 很熟悉的哨声,姜怀月愣了愣,站起身,回头,耀眼的落日余晖晃了她的眼睛,她抬起手遮住阳光,等到人走近了,她才看到面前高大的身影:“爹?” “将军?” “爹!”姜怀月将手里的旗帜递给身边的人,向着姜御笙飞奔而去。 姜御笙翻身下马,看着向着自己跑来的女儿,只觉得双目湿润,站在那里,张开双臂:“月月!” 姜怀月向着姜御笙跑过去,中间还踉跄了一下,差些摔倒,向来威严的姜御笙心疼的叫了一下,然后就被浑身铠甲的姜怀月撞得差些翻到! “爹!”姜怀月紧紧的抱着姜御笙的腰身,靠在他冰冷的铠甲上,眼眶湿润,明明是冰冷的铠甲,可姜怀月却能够感受到姜御笙身上满满的气息。 姜御笙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姜怀月的脸:“怎么瘦了这样多!” 姜怀月看着姜御笙,眼泪抑制不住的一直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姜御笙的腰身。 姜御笙抬手轻轻的擦掉姜怀月眼角的泪水:“听说,姜小将军活捉了匈奴国主?” “是,我是是不是很厉害?”姜怀月看着姜御笙,言语间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 “厉害,不愧是老子的女儿!”姜御笙猛一拍姜怀月的肩膀,姜怀月没站稳,差点扑到,赵辰溪赶紧扶住姜怀月,“岳父,你轻点!” 姜御笙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没看到赵辰溪还好,这一下看到了,一时之间气的吹胡子瞪眼,抬脚就在赵辰溪的屁股上踹了一下:“我去你娘的老顾家,你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好我女儿,这就是你的照顾啊!” 赵辰溪挨了一脚,硬生生的忍下来了,安抚道:“岳父,岳父,月月她现在身子重的很,不能太激动,我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可好?” 姜御笙狐疑,环顾一周,然后发现一群正在张望的士兵,指了指赵辰溪,翻身上马,对着姜怀月伸出手:“上来!” 姜怀月看了一眼姜御笙,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背,也不管姜御笙现在怒发冲冠,笑眯眯的说道:“爹,你现在生气的样子真的好难看啊!” “闭嘴!”姜御笙黑了一下脸,然后猛地一夹马肚子,“你娘不嫌弃就成了!” 姜御笙和姜怀月一行人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的人看到姜御笙的时候,一片欢呼,而青禾,则被一群人轮番抱了抱,轮番恭喜。 青禾那是一头的雾水啊:“不是,恭喜我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吧!”松柏一巴掌拍在青禾的背上,“你要当爹了!” ??? 青禾更懵了。 “你这都不知道啊?”松柏看着青禾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夕瑶怀孕了,孩子都好大了,人家为了你,怀着孩子辛辛苦苦的从京城来找你,带着孩子上战场,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 “什么!夕瑶怀孕了,我没……”语嫣一个健步冲过去掩住了青禾的嘴巴,“闭嘴,不然小姐会杀了你的!” 青禾被语嫣这么一警告,马上就没说话了。 夕瑶本来还在清理战场,知道青禾回来了,愣了半晌,丢掉手里的兵器,也不管自己大着肚子,跑的飞快,把身边经过的人吓的不行。 而青禾,自从知道夕瑶怀孕以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但是又因为语嫣的警告,而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冷着脸干站着。 夕瑶赶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站在那里,即便相隔很远,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青禾,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便哭了。 语嫣站在青禾身边,瞧见了夕瑶,抬脚踢了踢青禾:“愣着干嘛啊,还不过去!” 青禾看着不远处那个又哭又笑的女人,百感交集,沉默了好久,才抬起沉重的步伐,向着夕瑶,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夕瑶站在那里,等着青禾慢慢靠近。 青禾好不容易走到夕瑶面前,看着夕瑶,再看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你,可好?” 夕瑶抬手擦掉眼泪,眼中满满的怨念:“你说我好不好!” “孩子……”青禾咬了咬牙,“孩子的事情,我听说了!” 夕瑶愣了一下,刚好解释,就被青禾打断:“不管,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会把他养大的,只要他跟我姓,若是女儿,就养成你这样,漂亮乖巧,若是男儿,就跟我练武,我保证,待他像亲生骨肉,绝对不薄待!” 夕瑶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青禾竟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顿了许久以后,一把抱住青禾:“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青禾站在那里,僵硬着身子,过了许久,才轻轻的笑了,伸出手抱住夕瑶:“可不是嘛,我就是傻子,不过一个家里头,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夕瑶被逗笑,靠在青禾的怀里,轻声说道:“除了你,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男人呢!” 青禾不明就里,夕瑶也不打算现在就解释,生离死别的感受,宛如刨心,痛彻心扉。 而那边,姜御笙则一手揪着赵辰溪的耳朵,一手拽着姜怀月的手进了营帐,显然是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这个时候,语嫣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外面,没有跟进去,而总是神神秘秘的洛宁也乖乖的从树上跳下来,和语嫣一起,站在营帐门口把风。 “你怎么下来了?”语嫣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洛宁,勾了勾唇角说道。 “王爷都打不过姜将军,你猜我躲在上面,要是被姜将军发现,会不会被当场打死?”洛宁双手环抱胸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打死不至于,断几根肋骨还是有可能的!”语嫣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笑了笑说道。 “王爷蛮惨的!”洛宁叹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下来,没有在说话。 姜御笙站在营帐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尤其是看着赵辰溪的时候:“赵辰溪,我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赵辰溪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有说话。 姜怀月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也没有打算要解救一下赵辰溪,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只不过,姜怀月也没能躲掉姜御笙的训话,两个人被训得那叫一个抬不起头啊,最后还是赵辰溪心疼姜怀月站太久腰会酸,冒着脑壳被打烂的风险,开口道:“岳父,我一个人站着倒是没什么,要不要,先让月月坐一会儿?” “怎么的,前脚还上战场搏杀,现在就已经娇贵的不能站着了!”姜御笙还在气头上,死命的瞪着赵辰溪。 赵辰溪脊背发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月月她现在毕竟是双身子的人,昨夜恶战了一夜,现在还一直站着,难免会不舒服的,岳父你有什么火气,尽管朝我来就是了!” “什么双身子单身子的……”姜御笙刚要骂人,忽然觉得不对劲,“你说什么?” 赵辰溪看着姜御笙,盘算着自己可能存在的逃生路线,硬着头皮说道:“月月怀孕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姜御笙皱着的眉,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爹爹,我怀孕了!” 姜御笙愣了半晌,然后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姜怀月的肚子:“你说什么,你有身孕了?” 姜怀月脸微微泛红,然后点了点头:“是啊,爹,我有身孕了!” 姜怀月脸微微泛红,然后点了点头:“是的,爹爹,我有身孕了!” 姜御笙沉默下来,洛宁和语嫣在外头没有听到声音,以为姜御笙已经骂累了,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营帐在瞬间四分五裂,洛宁反应迅速,抱着语嫣迅速逃离,不然这两个人,难免要负伤。 姜怀月站的累了,走到一块石头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不远处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人,招呼这语嫣:“这两人有的打呢,有没有吃的给我找一点,我饿的不行了!” 语嫣拿下头发上沾着的树叶,赶紧点头:“行,小姐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 等到语嫣走了,洛宁慢慢走到姜怀月身边,和她一起坐下:“王妃,你不去拦一下吗?”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去插手不太好!”姜怀月托着腮帮子,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王妃,你觉得,将军和王爷,谁会赢?”洛宁也是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姜怀月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你觉得你家王爷,敢赢吗?” 洛宁一噎,没有再说话。 “我外祖父是个文弱书生,便是我那些武器里,最轻的九节鞭,他拿起来也很是艰辛困难,若是我爹真的恼了,大概一拳就能把我外祖父送走,只是,这天底下,我爹最怕的人却是我的外祖父!”姜怀月轻轻笑起来。 “王妃可是忘了当今圣上?”洛宁轻声提醒。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轻轻笑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我爹怕过父皇?我爹行得正坐得端,对朝堂,对天下百姓,对父皇,我爹最是问心无愧,既然问心无愧,有怎么会怕?我爹对父皇,是尊敬!” 洛宁沉吟,没有说话。 “所谓爱屋及乌,我爹爹深爱我娘,我外祖父是我娘的爹爹,对我爹而言,我外祖父便是他的父亲,深爱,尊敬,不得忤逆!”姜怀月深吸一口气,然后托着腮,轻轻笑起来,“你看,你家王爷是也不是?” 话音将落,赵辰溪就因为放水,被暴怒的泰山一脚踢出老远,好在反应过快,一个翻身才没直接摔在地上,赵辰溪按着胸口,在哪里大喘气:“岳父,你这么打下去,月月可就没有夫婿了!” 第348章 力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没有了才好,我趁早给她换一个好的!”姜御笙还在盛怒,直接抄起一旁的大刀,挥舞着就冲了上去,那眼神,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啊! 小满看的有些心慌:“这满天下,也就我家王爷能接姜将军几招了吧,若是换个人,只怕这会儿已经呕血身亡了吧!” 正巧语嫣端了一碗银耳汤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将军也没下重手,悬着呢,那力度,还没当年打我家小姐鞭子的时候用的力气大呢!” 小满看了看姜怀月,忽然想起她在战场那副凶横的模样,忽然感叹:“王妃,也是好在,你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小满看了看姜怀月,忽然想起她在战场那副凶狠的模样,忽然感叹:“王妃也是好在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语嫣端来的银耳汤:“我娘也这么说!只不过,我娘和我爹,当年都是出了名的盛世容颜,我若生的太糟糕,才会让人奇怪吧!” 小满回头看着姜怀月,姜怀月正好拿着勺子,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捏着勺子,这双手,怎么看,也应该是拿着绣花针,或者琴棋书画的手啊,怎么就能拿着千斤的刀枪刀刀要人性命呢! “我可还记着呢,那会儿王妃还小,每日拿着两个狼牙锤,哭着喊着说要做武器,可把夫人急坏了,说女儿家的拿个什么不好,非要拿个铁锤,这也太凶狠了!”夕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的假肚子也已经拿掉了,身边跟着傻愣愣的青禾。 “这事我也记得!”语嫣插嘴道,“那个时候,小姐在军里,除了将军,已经没有对手了,被不知道哪个人哄着,说女儿家用狼牙锤好看,就非要用,最后被将军打了一顿,关着学了半个月的琴棋书画,出来以后,就乖乖的用九节鞭了!” 小满只觉得眼角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搐着,忽然觉得自家王爷当年拼了命的学武艺,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这一日日的,不是要被王妃吊起来打,好在现在王爷还是厉害一些,一般情况下,王爷也不会和王妃吵架,不然王府能有几个院子挨得住啊! 姜怀月将银耳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碗递给夕瑶:“这银耳汤谁准备的?炖的真好!” 在沙洲,又是在战场上,虽然知道有孕妇,但是大家也都是同吃同住的,姜怀月也从来不给自己搞特殊,平日里在京城里血燕都不乐意吃的姜怀月,这会儿喝个银耳汤都觉得好,一时之间,夕瑶心酸的不得了。 “拓跋宏被活捉,这场战,算是打完了,小姐这个身子,还是要赶紧回京城才是!”夕瑶看着碗,嘴里泛涩,说不出来的难受。 姜怀月感觉到夕瑶的难受,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的,倒是七七那个丫头,一天天的吃这些,还忙着给伤兵治疗,都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赵辰溪和姜御笙在那边打的煞是辛苦,姜怀月却是因为难得松懈下来了,没有那么紧张了,和夕瑶她们开始聊天,眉眼间也终于露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以及为人母的温和,放下了这些日子一直以来的凶狠以及血腥。 好不容易等到赵辰溪和姜御笙打够了停歇了,战场也已经打扫干净了,尔暖的尸身也带了回来,一个女人的尸身上,却盖着巾帼卫的旗帜。 送她回来的巾帼卫领队,看着姜怀月许久,红着眼汇报:“属下没能找回橙兰的尸首,拿问看守,据说,所有被发现的暗卫尸首,都被挫骨扬灰,丢入了护城河中!” 姜怀月轻轻掀开旗帜,露出了尔暖苍白的脸。 苍白的脸颊上难免有些血污,只是这嘴角,微微上扬着。 那一瞬间,姜怀月的心,酸成了一片,姜怀月捏着衣角,轻轻的擦拭着尔暖的脸颊,擦拭掉她脸上所有的污渍,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小脸,姜怀月站在那里,紧紧的看着,久久没有说话。 姜怀月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床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她,眼神清澈干净,满满的恐惧,后来,她叫她小姐,跟在她身边许久,一颦一笑学着她的模样,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与她像极了。 她亲自送她进的洺王府,亲自送她来的沙洲,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咽气,一直到最后一瞬,她都不曾恨过自己。 姜怀月前世今生,曾经对不起父母天下人,而如今,她对得起所有人,独独,对不起尔暖,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女子。 从未在人前落过泪的姜怀月,坐在尔暖的尸首前许久,泪流满面。 不久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这会儿一起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坐在棺木边,许久都未曾动弹过的女子,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姜御笙转身离去,赵辰溪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进入:“月月!”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赵辰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姜怀月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如果伤心的话,就哭一哭吧!” 姜怀月紧紧的抓着赵辰溪的衣领:“你知道吗?是我,是我逼得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如果,如果我能早到一点,如果当初,我没有听她的话,硬是把她带回去了,她也不会……” 战场上,尸骨成山,即便是昔日嬉笑玩闹的人,如今身首异处,姜怀月也不曾落过泪,她只会咬着牙,逼自己更刻苦,只有她更厉害,她才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身后的人,她深爱这个国度,也深爱这个国度里的所有人。 而这一次,她因为没能救下尔暖,卸掉了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砺下来的杀气,狠厉,以及绝情,伏在赵辰溪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姜怀月很伤心,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有一幕的场景,前世自己的惨死,姜御笙的惨死,沐昭的毁容,以及所有的所有,而就在这一刻,这些一幕一幕像极了地狱的深渊噩梦,一次又一次,只是这些噩梦,随着拓跋宏的生擒,尔暖的牺牲,慢慢的碎裂。 过往的那些事,终于,变成了过往云烟。 “我们带她回去,我答应过她,要让她和御峰一起安葬!”许久以后,姜怀月开口说道。 赵辰溪伸手轻轻擦去姜怀月的眼角,轻轻应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带她回去!”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返程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连下了好几天的春雨,赵辰溪说,今年的冬天格外的长,春天来的都晚了,但是好在,一切都已经,雨过天晴了。 自打姜御笙回来,折子递到京城,姜怀月就脱掉了军装,每日扶着腰在军营里来回走着,看到打架的,都要喊上几句,助助威,有时候还要去露两手,她玩的倒是高兴,只是军营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担心伤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青禾,在知道怀孕的是自家小姐,而不是夕瑶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傻乐,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成天的在姜怀月面前晃悠,总是要盯着她的肚子许久,然后被赵辰溪不耐烦的轰走。 皇帝在知道姜怀月怀孕以后,高兴不已,连下三道圣旨让人回去养胎,姜怀月都没应,只每日在军营里晃荡,以前尚且还有姜御笙治得住她,可姜御笙因为自己失踪,害的女儿带孕上阵,心中愧疚,对这个宝贝女儿,更是言听计从,以至于,这天底下,暂时是没人能治得住她的了。 回京那天,浩浩汤汤的队伍,姜御笙骑马在前,姜怀月坐着马车在后,赵辰溪和语嫣骑马护在左右,姜怀月坐在马车里,靠在夕瑶的腿上昏昏欲睡:“夕瑶,我们可以回去了!” 夕瑶看着姜怀月,想起那一日,她身披铠甲直冲大凉敌军的时候:“小姐,自从回京,我从未想过还能看到你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起来:“我也从未想过!” 两个人互看,轻轻笑着,随后姜怀月问道:“尔暖呢?” “在后面跟着呢,戌时和松柏护着,你放心!”夕瑶轻声说道,“昨天清秋来的信,说洺王已经被捕,现在正被关押在天牢,等到将军回京了,再论罪!” “他毕竟是皇家子弟,总不会被挫骨扬灰的!”姜怀月冷哼了一声,“不管他们!” 姜怀月靠在夕瑶的腿上,昏昏欲睡,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路上,姜怀月便这样睡睡醒醒,睡睡醒醒,一个孕妇,却是比旁人都要瘦的多,问宋嫣然,只说没事,担心的赵辰溪,脸上爆了好几个痘。 夜里驻扎营地,姜怀月喝了一碗驱寒气的姜糖,就窝在被窝里看书,这小脸,瘦的可怜。 因为姜怀月孕吐厉害,赵辰溪总要洗漱干净以后才能进来,赵辰溪一进屋子,姜怀月微微一抬眼,就看到了赵辰溪额头上那颗巨大的痘痘,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吃太多牛肉,心火大吗?怎么长了这么大一个痘痘?” “心火大!”赵辰溪往被窝里一钻,把姜怀月紧紧的抱在怀里,“看你这么受苦,瘦成这幅样子了,我急的很,可偏偏宋嫣然那家伙,总说你没事,你这瘦的,眼眶都要陷进去了,我实在是担心的很!” 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我挺好,你这是瞎担心!” 赵辰溪叹气,但终究没说什么,抱着姜怀月睡觉。 停停走走,走了许久,姜御笙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远远的,赵辰溪就看到了皇后的轿辇,而边上,皇后和沐昭互相拉着手,站在那里焦急的眺望。 赵辰溪慢慢退到马车边上,说道:“母后和岳母在城门口等我们呢!” 姜怀月本来昏昏欲睡的,一听到这句话,赶紧一骨碌的坐起来,招呼着:“夕瑶,给我抹点口脂!” 夕瑶赶紧去找口脂,一时之间,车厢内鸡飞狗跳的。 等到下车的时候,姜怀月盯着一张肤白胜雪,气色嫣红的小脸下车,皇后看了一样,只是高兴,沐昭的脸色却难看的很:“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了?” 姜怀月当然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瞒不过沐昭,摸了摸鼻子:“胃口不好,总是吐,每天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 “那叫你回来你不回来,我担心你爹一人不够,还得担心你!”沐昭拍了一下姜怀月的手,气的不成。 姜怀月自知理亏,赶紧转移话题:“娘不去看看爹?爹爹这一次,可真的是死里逃生啊!” 沐昭白了一眼姜怀月,嘱咐赵辰溪照顾好她,就去看姜御笙了。 姜御笙一看沐昭过来,一伸手,就将人拽进了怀里:“让你担心了!” 熬了许久,便是所有人都以为姜御笙死了的时候,都没有落得泪,在这个时候,倾泄下来,沐昭一拳一拳的砸在姜御笙的心口上,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看着爹娘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那个时候,我和娘是真的以为我爹没了,我娘因为弟弟,硬是忍着不哭,我因为母亲,硬是忍着不哭,可是我知道,我们心里都苦的不成样子了,只是硬生生的忍着。” “其实,我很钦佩你!”赵辰溪把头轻轻的抵在姜怀月的肩膀上,“很多人,在失去至亲,尤其是泰山一样的至亲,大多人都会崩溃,哭泣,而你和你娘,两个弱女子,却在失去至亲的极大痛苦下,向我父皇请战,这样的勇气,比绝大多数男子都要强的多!” 姜怀月低低的笑起来:“相比悲伤,我认为,报仇比痛哭,更能释放我心里的痛苦!” 大军凯旋,活捉顾煜寒与敌军国主拓跋宏,大胜。 大凉无主,众臣推选摄政王理事,捉拿王后白雪蓝,割让土地,对大周俯首称臣,签订各项协议,协停战二十年,以换取拓跋宏性命。 第349章 天下无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雪蓝被送回大周那一日,本想悬梁自尽,却被宫人救了下来,将她用布帛团团包裹住,每日给些吃食,便是想要拉撒也绝对不放开,等送到大周,人已经奄奄一息,浑身还散发着恶臭。 去接人的赵辰溪在看到马车里的白雪蓝以后,匆匆让人带了下去,慌慌张张的去沐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怎么这样脏,月月闻到了,又要吐得死去活来!” 赵霖钰被捉拿回大周以后,赵辰溪追问其洺王妃,也就是拓跋宏的妹妹身在何处,赵霖钰一直不语,最后,却是一个奴仆招了出来,洺王妃,早在赵霖钰离开的那一日,就被赵霖钰勒死,丢入了洺王旧址的一口枯井之中。 姜怀月知道以后,不甚唏嘘,最后也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女人在这个世道上,太难了。 摄政王入京那一日,皇帝举办了宴会,姜怀月本来不愿意去,因为要着沅王妃的宫装,实在是重的很,但是作为战胜大凉的女将,姜怀月必须出行,在小将军的官服与沅王妃的宫装之中,姜怀月选了沅王妃的宫装。 因为怀孕,也因为沐昭日日细细养着,姜怀月胖了不少,瞧着丰盈,穿着沅王妃的宫装,煞是好看,赵辰溪本以为姜怀月会换一身将军官服,却不想,她竟然穿了沅王妃的宫装,颇有几分惊喜。 宴会上,一直被囚禁在宫中的拓跋宏第一次出现在大使面前,依旧俊朗,这是眉眼间,再没有当年的不可一世,姜怀月唏嘘,却也无可奈何。 三座城池外加每年的牛羊贡品,几乎将大凉掏空,但是为了救下国主,别无他法。 姜怀月更衣的时候,遇到了在外头等她的拓跋宏,她看着拓跋宏许久,然后唇角微扬:“国主!” “我以为,你会穿你最骄傲的军装来!没想到,却看到梳了女子头饰!”拓跋宏站在远处,看着姜怀月,苦笑一声。 “军装,并不是我现在,最骄傲的身份!”姜怀月抬眼,眼中满满星光,“如今,我最骄傲的身份,是沅王妃,大周沅王的正妻!” “你甘愿如此?”拓跋宏微微挑眉,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我着军装,因为天下不平,百姓不宁,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心甘情愿脱下军装着红妆!”姜怀月轻轻笑起来。 “欢喜你的人那样多,你为何,偏偏选了他?”拓跋宏依旧不甘。 姜怀月抬眼看向拓跋宏,轻轻叹息一声:“国主可是忘了,您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拓跋宏面色一僵,他心口上的伤,不就是赵辰溪一刀刺下的吗? “他武艺高强,心有城府,不论文武,皆强于我,亦强于你!而且,他可以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旁人呢?”姜怀月嗤笑一声,“只怕都不能吧!而且,我欢喜他,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依旧欢喜,而你,便是坐拥天下,与我而言,不过是手下败将,陌生人罢了!” 拓跋宏没有再说话,姜怀月看着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服了服身,转身离开,清秋远远的跑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拓跋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姜怀月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姜怀月即将走远的时候,姜怀月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拓跋宏:“王爷他,不论我红妆,还是军装,从未说过一句话,只因为我想,他便冒着天下人的嘲笑,亲自上朝堂为我请战,他是男人,却因为我,亲手推他最爱的女人上战场,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无能,而是他尊重我!” “男尊女卑,不论是大周,还是大凉,皆是如此,敢问这个世上,除了他,还有谁,会甘愿给妻子做副将?”姜怀月轻声说完,看到远远站在那里等她的赵辰溪,眼里是满满的爱意,“拓跋宏,他敬重我,关爱我,而我,亦是!” 拓跋宏眼看着姜怀月离开,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奔进了赵辰溪的怀里。 拓跋宏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被她一枪挑下的夜晚,盛开怒放的容貌下,她眼神凌厉,满带杀气,那一夜,他坚信自己要将她拿下,成为自己独有的,扪心自问,若是姜怀月真的成了她的,他会心甘情愿做她的副将吗? 答案,没有疑问,不会! 对于姜怀月,是掠夺,是不甘,是想要夺下成为私有,而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是简单的女子,若是将她折断羽翼,关入笼中,那她与平常的女子又如何呢? 远远的,拓跋宏对着赵辰溪抱拳,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人,注定,就不是属于你的! 赵辰溪看到了拓跋宏的举动,点了点头,揽着姜怀月离开。 心中那个骄傲如火的女子,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妻子。 拓跋宏离开的那一天,姜怀月在家里养胎,赵辰溪和舜王去送的行,即将要走的时候,拓跋宏停下了脚步,看着赵辰溪:“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败的这么离谱!” “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赵辰溪骑在马上,“你的人民深爱着你,即便你做错了,他们也跟随着你,甚至愿意用三座城池,以及无数的牛羊换你的性命,你是大凉的国主,败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时候,你一直辜负这么深爱你的人民。”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很久,最后大笑起来:“大周富庶,我大凉以后,未必颓然!几十年光阴,且看看!” 赵辰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拓跋宏看向赵辰溪:“那你呢,你往后如何,辅佐太子,辅佐天下?” 赵辰溪挑了挑眉,然后大笑:“怎么可能,天下是我父皇和太子的,我现在,只想赶紧送你走,然后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像你们,没有那样大的抱负和理想,我只想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拓跋宏沉默了一下,最后大笑:“于大周,你太可惜,于大凉,如此甚好,少一劲敌!” “你错了,太子忠厚,乃是天下最好的共主,借你方才所言,往后几十年,且看看!”赵辰溪轻笑一声。 拓跋宏没有再说什么,马鞭一挥,奔腾而去。 白雪蓝被送回大周以后,被单独关押在天牢里,白家叛国,被判满门抄斩,秋后问斩。 姜怀月去看过白雪蓝,她穿着沅王妃规制的华服,即便是见天牢里的囚犯,也不用天子手谕,她的身子有些重了,走路都要人扶着一些,只是这肚子从身后竟是一点也瞧不见,身子依旧纤细异常。 清秋扶着姜怀月在阴湿的地牢里慢慢的走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 自从白雪蓝被那样污秽的从大凉送回来,便是狱卒都嫌她臭的慌,用冰冷的水将她从头浇了个透,冲洗的没有味道了,才丢进打牢!但是从那以后,白雪蓝便在没有说过话。 姜怀月在牢房前站定,看着牢房里那个低着头捡虱子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扬:“白雪蓝!” 女人的身体明显一僵,但是下一瞬,便又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你可以不理我,你乖乖的听我说话就我可以了!”狱卒找了一张椅子放在姜怀月身后,姜怀月缓缓坐下,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姜怀月看着白雪蓝,眼前,出现了尔暖死前的那一幕,目光瞬间凌厉:“你可还记得尔暖?” 白雪蓝依旧不答。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同父皇禀报过了,斩立决是国仇,你我,是私人恩怨,等一下,我就会把,你在尔暖身上用过的所有手段,都在你身上用一遍!”姜怀月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是笑意吟吟的,只是目光,凶狠的让人心惊,“算是对尓暖有个交代!” 白雪蓝猛地抬头,终于,算是有了反应。 姜怀月看着白雪蓝,勾了勾唇角:“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尽管放心,我已经准备了最好的人参,会给你吊着性命的,那些人参都是我表哥从长白山寻来的,那里的人参最是好了!对了,我还让人给你的族人,换了一个牢房,尤其是你爹娘,能够亲眼看到你行刑,我是不是很贴心!” 白雪蓝冲到牢房前,一把抓住栏杆,瞪着赤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怀月:“魔鬼,你这个魔鬼!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这个贱人,贱人!别以为你现在高高在上,你早晚也会被他抛弃的,贱人!” 姜怀月就这么听着,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声嘶力竭,等到她没有力气了,才轻笑一声:“何来的荡妇啊?” “你迷惑洺王,派尔暖做洺王的姬妾,你迷惑拓跋宏,更是让尔暖做了她的宠妃,尔暖就是你的替身,天底下最强的几个男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这个荡妇,荡妇!”白雪蓝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怀月。 “你凭借着你生了一张妖孽众生的脸,在诸多男人里游走,哄得赵霖钰叛国,哄的拓跋宏发兵攻打漠北,姜怀月,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造成的!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姜怀月看着白雪蓝,过了良久,才摸摸肚子,轻笑一声,:“人尽可夫的,是你吧!” “你说什么!”白雪蓝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几分恐惧。 “你在与拓跋宏陈婚前便和赵霖钰行了苟且之事,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就在树林之中,满地的蚂蚁蚊虫看着你们做那苟且之事,你的落红,就染在了赵霖钰的锦袍之上!”姜怀月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修剪的平整的指甲,轻笑一声,“那一日的事,你应当记的很清楚吧?” “你胡说!”白雪蓝看着姜怀月,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是不是胡说,你的婢女最清楚,只是那天回家,你就杀了她,亲手,将她推下枯井!”姜怀月嗤笑,“你嫁给拓跋宏的时候,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用鸡血作假,只是,你与赵霖钰,做了多少夜的夫妻了,身子与处子如何相同,拓跋宏早就知道了!” 白雪蓝一脸震惊的看着姜怀月:“你,你……” “新婚之后,拓跋宏再没有碰过你,你耐不住寂寞,竟然与宫中的太监对食,后面更是胆大妄为的勾引宫中的侍卫!你以为拓跋宏不知道,他只是不在意!”姜怀月的脸色越来越冷,“白雪蓝,你说,到底,谁才是荡妇呢?” “你,你如何知道的?”白雪蓝紧紧的捏着手,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如何知道的,你不用知道!”姜怀月摸了摸肚子,“你害死尔暖,不过是因为,你的两个男人,都甘愿被她利用,而她生了一副与我相仿的面容罢了!” “呵,姜怀月,你究竟有什么好的,那些男人,一个个的,就跟发了疯一样的,非你不可?”白雪蓝苦笑,“我真心为他们,可是他们呢?他们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我恨,恨我爹娘没能给我更好的容貌,不然,那些都应该是我的!” “你出生富贵,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你母亲,更是盛绝一时的江南第一美人,你的外家,大周首富,皇商!我求了母亲许久才能买的簪子,被沐家双手捧着送到你面前,而你却不屑一顾!我深爱的男人,我为他什么都不要了,而你,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姜怀月,你凭什么!” “凭我出生富贵,凭我倾国倾城,凭我天下无双,更凭我,可以一枪将拓跋宏挑于马下!”姜怀月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你爹,为了你,出卖大周,何其爱你?可你呢,你只看着旁人的谣言!白雪蓝,你若是我,怕是我爹挥来的一鞭子,你都承受不住吧!” “我出生漠北,长到这么大,受过的暗杀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了,我在漠北披荆斩棘的时候,你在深闺里娇养着!”姜怀月冷笑,“或许,人人错的都有因缘,可你,不曾有,你爹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却攀炎附势,同赵霖钰苟且,你生而为人,却不配为人!” 第350章 咎由自取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闭嘴,闭嘴!”白雪蓝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是真心爱他的,爱他的!” “你若真心爱他,他逼你嫁去大凉,你早就死了!”姜怀月冷笑一声,“你既然那么耐不住寂寞,正好,我去街上寻了几个男人,精力旺盛的很,只是,据说有人得了花柳病,那些疹子从下身发起,一点一点的溃烂,死的时候,人不人,鬼不鬼!” “你是魔鬼!魔鬼!”白雪蓝崩溃了,她瘫坐在哪里,大声嘶吼。 姜怀月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淡淡的:“魔鬼吗?你不就是这么对待宋橙绵的,如果我是魔鬼,那你呢,你是什么?白雪蓝,当初,你在宋橙绵身上用的所有刑罚,都会在你身上用一遍!” 白雪蓝看着姜怀月,眼底露出了恐惧,不多时,便有狱卒打开牢门,要将白雪蓝从牢房里面拽出来,白雪蓝紧紧的抓着把手,痛哭流涕:“不要,不要!姜怀月,那你呢,是你亲手把她推到那个地狱里去的,你呢!你难道就不用接受惩罚吗?” 担心白雪蓝发狂伤到她,姜怀月后退了几步,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 白雪蓝到底还是被拖走,姜怀月跟在身后,慢慢走到的刑罚处,身后,就是白雪蓝的父母,白大人两鬓斑白,他几乎一夜白头,看到白雪蓝被嫁到刑罚台上时,他拼命的呼喊:“沅王妃,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雪蓝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王妃娘娘……” 姜怀月慢悠悠的回头,看着两鬓斑白的白大人,低垂下眼:“白大人,在你的心里,你的女儿,一直温柔善良,对吧!” 白大人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那您就看一看,您心目中温柔善良的女儿,是怎么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子的,残忍,凶狠,不配为人!不过您放心,她不会死的,她会一直活到秋后立斩那一天的!” 白大人抬眼看着姜怀月,就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上厮杀的杀神,姜御笙,就在哪一个瞬间,白大人忽然明白在,白雪蓝惹怒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身怀六甲,尚且能上阵杀敌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放过,曾经残害过她的人呢! 白雪蓝的惨叫声响起,姜怀月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毫无波澜,瞧的累了,甚至还接过清秋递过来的橘子吃,血腥味渐渐充裕整个天牢,白夫人哭的昏厥,而白大人,只能傻傻的瘫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罗刹一般的女人,瑟瑟发抖。 白大人彻底的崩溃,是在那一个个丑陋的男人趴在白雪蓝身上,而她竟然渐渐发出呻吟声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不断的磕头:“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杀了她,杀了她!我求求你,杀了她!” 姜怀月坐在那里,看着不断哭求的白大人,轻笑一声:“白大人,这样,您就受不住了?” 白大人抬眼看向姜怀月:“王妃娘娘,你杀了她吧……” “这就是您的女儿,不论在什么男人身下,都能婉转求和,即便那个男人肮脏至斯!”姜怀月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呢,我看她的样子,分明很享受,倒是委屈了那几个男人,您说是不是!” 白大人赤红着眼,紧紧的攥着拳头。 “白大人,您可以恨我,您也可以在下地狱以后告我一状,只是我本来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姜怀月笑了笑,伸手扶住腰身,“我累了,我们走吧!” 清秋赶紧扶住姜怀月的手,向外走。 白大人就那样跪坐在那里,面如死灰。 姜怀月并没有直接从天牢里离开,而是在出门的时候,拐了个弯,顾煜寒,就关在那里的一个牢房。 毕竟是皇子,判决终生监禁,不日便会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洺王府,终生监禁,一辈子好吃好喝的养着,相比其他人,他幸运的太多太多。 姜怀月站在牢房前许久,顾煜寒都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姜怀月也不急,就挺着个肚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大抵过了半个多时辰,顾煜寒才抬头看向姜怀月:“你一直都很沉得住气,哪怕身怀六甲,也依旧如此!” “沉得住气吗?”姜怀月微微抬眼,“我向来如此!若是沉不住气,怎么和你逗呢!” “最后泄露我踪迹的人,是你什么时候安插在我身边的!”顾煜寒看着姜怀月,眸中清冷,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我回京城的那一天!”姜怀月勾了勾唇角。 顾煜寒悄悄的捏了捏手,许久以后,轻笑一声:“可惜,可惜啊,但凡你在我身边,我何至于此!” 姜怀月看着顾煜寒,轻笑了一声:“白雪蓝的惨叫,白大人的呼喊,你这里听得很清楚,毕竟,只有一墙之隔,你有什么感受呢?” “那个蠢货!她但凡有你一半聪明,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顾煜寒冷笑一声,眉眼间尽是厌恶,“倒是你的宋橙绵,实在是聪明,就连我被骗了,温柔听话,聪明有手段,可比白雪蓝聪明多了,只可惜,不是我的人!” “那个蠢货!她但凡有你一半聪明,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顾煜寒冷笑一声,眉眼间尽是厌恶,“倒是你的宋橙绵,实在是聪明,就连我都被骗了,温柔听话,聪明有手段,可比白雪蓝聪明多了,只可惜,不是我的人!” “你知道宋橙绵是谁吗?”姜怀月看着顾煜寒,唇角的笑容渐渐放大,“我是在乱葬岗捡到她的,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勒的断了气,是我让人硬是把她给救了回来,而丢掉他的,就是你府上的暗卫!” 顾煜寒眸色大变:“你说什么!” “很奇怪吗?”姜怀月嗤笑,“白雪蓝也好,宋橙绵也好,卿竹也好,你这个人,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所生,因此,你一直厌恶那些身份不够高贵的女人,你女人如云,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 “你惯常会伪装,所以时常让御峰去找些女人,供你玩乐,玩弄过后就会被绞杀,丢入乱葬岗!”姜怀月看着顾煜寒,唇角浮现一个诡异的弧度,“你凭着一张姣好的面容,高贵的身份,以及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骗了多少女子为你死心塌地,为你卖命,一遍看不起女子,一边利用女子,顾煜寒,这世上,应当没有比你更无耻的人了吧!”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顾煜寒凝眉,心中惶恐。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那个陈书墨!”姜怀月唇角微扬,“他是你的人,所以,从我回京那一日起,他便不断的,出现在我身边,只是不巧,我真的是不欢喜这个人,让你失望了!” 顾煜寒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一点点发慌:“你,你……” 姜怀月看着端坐在那里的顾煜寒,眸色淡淡的:“你利用女人,一步一步谋划,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最后,却败在了女人手里,顾煜寒,你但凡,有一点真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你应该庆幸,你是皇家人,更应该庆幸当朝大皇子良善忠厚,留你一条性命!”姜怀月转身,“世道总是不公平的,你这样的人,却还能活着,而我的宋橙绵,橙兰她们,却再也回不来了!顾煜寒,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便不害怕吗?” 顾煜寒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而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走远。 走出阴暗的天牢,姜怀月站在天牢门口,阳光很是词眼,姜怀月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住了阳光。 “王妃,王爷来了!”清秋在一旁轻声说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手,看着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的人,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回府里没见到你,问了白鸽才知道,你到这里来了!”赵辰溪走到姜怀月的身边,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你见过白雪蓝和顾煜寒了?” 姜怀月点了点头:“我还送了白家人一份大礼!宋橙绵死之前,受过的罪,她总不能逃掉的!” 赵辰溪轻轻的按压着姜怀月的手,轻笑着:“这种事,交给语嫣就好了,何必亲自来,白雪蓝,她虽然冲洗过了,但是身上的味道还是挺大的,你现在虽然没有孕吐了,但是熏到了,又要好几日没有胃口的!”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最后笑了笑:“我知道了,没有下回了!” 回去的路上,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捏着赵辰溪的手玩:“谨之!” “嗯?”赵辰溪看着折子,轻轻应了一声。 “你,不觉得我恶毒吗?”姜怀月垂下眼,轻轻的问道。 赵辰溪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觉得你做的挺好,并不觉得恶毒,而且,我欢喜你,不论如何都欢喜你!” 姜怀月觉得肉麻,但还是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你惯会说好话!” 赵辰溪放下手里的折子,反握住姜怀月的手:“等孩子生了,大一些了,就把孩子丢给太子去养,咱们就去游山玩水,可好?” “太子妃人好,交给她很是放心!”姜怀月轻轻的笑了笑。 赵辰溪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姜怀月的额心:“我也这么觉得!” 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白家问斩那天,听说白雪蓝浑身都烂了,又脏又臭,脱到刑场的时候,刽子手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都吐了一场,最后换了个老手,才完成行刑。 姜怀月在府上养胎,这会儿,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每天就坐在屋子发呆,无聊了就院子里走走,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等着孩子生下来。 宋嫣然每日一次平安脉,宋嫣然诊断过后,一般宫里的人就来了,姜怀月就由着他们看,总归,她这身体啊,还是好的不得了的。 等到太医走了,宋嫣然才在一旁躺下,和姜怀月一起吃水果:“白雪蓝死了!” 姜怀月顿了顿,没接话! “白家人株连九族,死了以后,连收尸的都没有!”宋嫣然一边说,一边吃水果,完全不觉得奇怪,“我去看过白雪蓝的尸首,浑身都烂透了,那股子恶臭,实在是让人闻得都恶心!” 姜怀月轻笑一声:“我以为她会死在牢里,但凡,她有一点志气,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 “不是说她在漠北的时候自杀过?”宋嫣然微微挑眉。 “安插在她身边的巾帼卫回禀,那个时候,她和宫里的侍卫有染,想要假死脱身,最后没成功!”姜怀月接过白鸽剥好的橘子,“在天牢里的时候,她为了吃点好的,不止一次用身体勾引狱卒,只是狱卒看不上她这个通敌叛国的人,后面,更是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是肮脏的病!” 宋嫣然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但凡,她有一点点礼义廉耻,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实在是,咎由自取!” 白雪蓝死了,白家也死了。 次日,最近一直喜欢睡懒觉的权胜蓝起了一个大早,带着语嫣笙箫就出门,独留清秋一人看家,红袖来诊脉的时候,发现人不在,问去那里了,清秋只说:“小姐去见人了!” 没说是谁,但是宋嫣然知道,她去见尔暖了。 收回心神,权胜蓝站在墓碑前,看着语嫣和夕瑶忙着摆祭品。 “白雪蓝死了,她欠你的,算是还清了!”姜怀月看着墓碑,轻声说道,“我怀孕了,就不陪你喝酒了,你不介意吧!” 风过,卷起一地落叶。 “御峰之妻,我总看不懂,你喜欢他什么,若不是他,你依旧是那个菲菲,如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权胜蓝摇头失笑,“只是,感情这东西啊,谁也说不准的,你欢喜他,我便如你的心意!” “你的弟弟妹妹,现在很好,你弟弟读书很刻苦,夫子总夸他好! 第351章 人固有一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至于你妹妹,和你一样的拗脾气,我让她乖乖的读书识字,往后,我自会给她安排好的前景,可她,像极了李楠,非要跟着我学武,我让她入了巾帼卫,但是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步你的后尘!”姜怀月站的久了,有些腰酸背痛的,就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 语嫣和夕瑶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姜怀月。 “橙子,菲菲,你可怨过我?”姜怀月抬头看着墓碑,轻声说道。 橙子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有风一阵一阵的吹。 吹来的沙子迷了她的眼,姜怀月搓了搓,再睁眼,便看到恍惚中,橙子站在那里,甜甜的唤了她一声:“小姐!” 姜怀月看着她,红了眼眶,却久久说不出话。 “小姐,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我从来没有怨过小姐,小姐教我识字,教我什么是国,教我什么是义。” “我是女子,没有上阵杀敌的本事,可我给小姐送了边防图!小姐,我是不是很棒!” “小姐,我喜欢橙子,胜过菲菲!” 语嫣看着撑着下巴睡着的小姐,看着她眼角落下泪,等了许久,她轻轻推了推姜怀月:“王妃,王妃你醒一醒!” 姜怀月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语嫣,唇角微微上扬:“语嫣,我们回去吧!” 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吗? 不,还有最艰难的一件事。 那就是姜怀月的生产。 因为蛊王的存在,所以姜怀月在生产的时候,比常人还要疼上几分。 疼了一天一夜以后,姜怀月终于进了产房,赵辰溪跟在后面想要直接跟进去,却被赶来的皇后拉住了手:“沅儿,不可!” 赵辰溪心急如焚,想要跟进去看看,却被皇后拦着,在外头急的团团转,尤其是当姜怀月开始喊叫以后,赵辰溪几乎是坐立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扒在窗户看。 清秋在外头安排这,语嫣则在里面陪着,红袖全程陪产,宫里来的太医都没机会说话,只能呆呆的在外头等着。 眼看着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端出来,赵辰溪的心都提到胸口了,好几次想要硬闯,都被姜御笙一把拽了回来:“你做什么,你进去只能添乱,乖乖在外头等着。” 姜怀月在里面生孩子,外头等了一堆人,红袖亲自接生,身旁摆了一堆银针,只要姜怀月一生产,是女儿的话,就立刻行针逼出蛊王! 姜怀月躺在那里,紧紧的拽着一旁的被单:“小兔崽子,你再不出来,你娘我就没了,你争口气啊!” 赵辰溪在外头听到姜怀月的惨叫声,只觉得魂飞魄散,紧紧的拽着姜御笙的手,姜御笙也心慌的不得了,但是他是父亲,总要稳住,不然,这里不是乱成一片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孩子的头总算出来了,红袖一手扶着孩子的头,一遍抬起头看向姜怀月:“我用了狠药,等一下,孩子出来以后,如果是女儿,我会立刻扎穴,到时候,便会大出血,趁蛊王回头控制你大出血的迹象时,迅速抽离孩子胎盘,然后逼出蛊王,会很痛苦!” 姜怀月紧紧的拽着一旁语嫣的手:“难不成痛苦就能停下来了?别废话了,赶紧的!” 红袖面色凝重,拖住孩子的肩膀,猛地拉了出来,翻身一看,是女儿,然后立刻抽手拿起一根银针,扎在了姜怀月的腰上,姜怀月头一偏直接晕了过去。 陪在一旁的产婆,愣了一下,然后喊道:“哎呀,大出血了!” 在外面等着的赵辰溪一听到这话,浑身一机灵,不管不赵的往里闯,姜御笙去拦,被他连续三拳打的连退好几步,然后就让人闯了进去。 门开的那个瞬间,红袖就知道坏事了:“语嫣,夕瑶把人拦住!” 一直守在外间的夕瑶,一看到人,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赵辰溪,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拦:“王爷,不可以进去!” “让开!” “不行,除非你从我身上踩过去!”夕瑶紧紧的抱住赵辰溪的腿。 语嫣赶紧出来:“王爷,七七正在行针,不能打扰,您不能进去,现在只是大出血,七七还能控制,但是如果你进去,惊扰到王妃,王妃就真的危险了!” 赵辰溪看着语嫣,赤红的眼,早就安排好的奶娘赶紧抱着孩子出来:“王爷,您抱抱孩子,您抱抱孩子啊!” 赵辰溪看着语嫣,赤红着眼,早就安排好的奶娘赶紧抱着孩子出来:“王爷,您抱抱孩子,您抱抱孩子啊!” 婴儿不断的啼哭,赵辰溪慢慢伸出手,接过孩子,襁褓里的孩子小小的,伸出的手指上还带有丝丝血迹,赵辰溪看着孩子,心口一阵阵的酸痛:“小兔崽子,咱们可要好好祈祷,让你娘,我媳妇,安全出来啊!” 血是一盆接着一盆的端出来,便是姜御笙和季溪月在外头也看的心惊,又过了两个时辰,红袖才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沾满了鲜血,她一眼就看到了赵辰溪,然后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恭喜你啊,母子平安!长命百岁!” 赵辰溪没有听清楚红袖说的最后一句,只听到母子平安,就将手里的孩子一丢,飞快的冲进里屋,好在夕瑶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住了,奶娘在惊呼中赶紧把孩子抱走了。 红袖推开门,天色已经全黑了,红袖走到姜御笙面前:“母子平安!” 姜御笙和季溪月皆是松了一口气,皇后连连念佛,然后也不赵产房肮脏,快步走了过去。 红袖等到皇后彻底进屋了,才伸开手,手心里,平躺着那只,有一次陷入沉眠的蛊王:“干娘,蛊王已经取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生孩子的姜怀月,愿意松口的原因!” “这!”季溪月看着哪根蛊虫,捂着嘴哭了,不多时,伸出手抱住了红袖,“谢谢,谢谢,七七,谢谢你,七七,真的谢谢你!” 红袖被季溪月抱在怀里,感受着季溪月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干娘,月生产的时候,羊水喷了我一身,很脏的!” 季溪月又哭又笑:“不脏,不脏,我们权家一家上下都是你救的性命,你就是掉粪坑了我也去救你!” 红袖顿了顿,然后轻轻笑起来:“月已经醒了,你们去看看吧!” “现在皇后娘娘在呢,我们去,房间里都是人还麻烦,你累了好久,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季溪月拉着红袖的手就走,对姜御笙嘱咐道,“你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什么事,赶紧来叫我!” 然后,屋外就只身下姜御笙一个人,作为父亲,孩子刚生产,自己就进产房又不合适,离开就更不合适了,最后只能坐在那里摸着自己长了点头发出来的脑壳发呆。 倒是奶娘贴心,抱着孩子出来给姜御笙看:“权将军,是个女孩!” 姜御笙看着奶娘怀里那小小的一只,赶紧接过。 孩子特别听话,吃了奶,这会儿就乖乖的睡,姜御笙看着奶娃娃的小模样,只仿佛看到了姜怀月小时候的模样:“生的真好啊!跟月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了,眉眼像极了王妃娘娘,往后必然又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呢!”奶娘看着孩子,忍不住说道,她奶了不少孩子,刚出生就这么好看的,确是第一次见,喜欢的不得了。 赵辰溪喜得一女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以后,高兴的不成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却因为太激动,被呛的不行,咳得太医院跪了一地。 皇帝咳了好半晌才缓过起来,第一时间就是让皇后去把刚出生的孩子抱进宫里,皇后本以为赵辰溪会拒绝,谁知道他一门心思都在姜怀月身上,挥了挥手就让皇后把孩子带走了,也没太在意。 皇后抱着孩子进宫的时候,皇帝一把从皇后怀里抢了孩子,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逗,正巧赵儒林来皇帝这里考问学问,见皇帝抱着赵辰溪的孩子,也是喜欢的厉害,就凑上前看了看:“真漂亮啊!” “是啊,真漂亮啊!”皇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赵儒林,“比你小时候还要好看!” 赵儒林笑了笑:“我母妃虽然算是容貌上乘了,但是总归和皇婶还有些差距的,而且,皇叔生的也比父王要好看的多!” 皇帝看了一眼赵儒林,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和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点瞎话都不会说,老实的厉害!” 赵儒林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点了点小娃娃的鼻子,却不想被奶娃娃一把抓住了手,然后就不撒手了。 赵儒林看着和姜怀月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别提多喜欢了,最后趁皇帝不注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只是这个时候,赵儒林没想到,就因为她这么一抱,他就再没有撒手,硬是将这个娃娃,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宠上了天际。 姜怀月满月那一日,正如她成婚那一日,来了许多人,皇帝和皇后也是亲自到场,这不是皇帝第一个孙女,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孙女,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绝对是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孙女。 尤其是沐家,那一群群不大的男孩子,看的人实在脑子疼的很,可偏偏这些吵闹的男孩子,在一看到姜怀月怀里的奶娃娃时,都安稳下来,细细的瞧着这个妹妹,大一些的沐若霖壮着胆子:“姑姑,你能不能再给我们生几个妹妹,这一个妹妹,我们都不够抱!” “你该让你娘再给你生个妹妹!”姜怀月没忍住,看向不远处帮着忙活的嫂子笑道。 沐若霖头疼的很:“那不成啊,我娘也想给我生个妹妹,可是,我娘都连着给我生了两个弟弟了,一个妹妹都没有!” 姜怀月忍不住笑,这沐家啊,真真是出了名的男孩儿命啊! 赵辰溪安排好外面的客人以后,一进来,就看到满院子的男孩子,到处抢他的女儿。 “你就放心让他们围着?”赵辰溪好不容易走到姜怀月身边,见她穿的单薄,给她披了件衣服。 “你放心,没有人比沐家的哥儿,更宝贝咱们的明瑜!”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明瑜,是姜怀月给女儿取的名字,赵明瑜。 “是啊,咱们的明瑜,有很多人宝贝,所以,我只要好好的宝贝你就可以了!”赵辰溪抱着姜怀月,低声说,“红袖说,我们的未来还有很久,很久,你这辈子,都不要跑了!” 赵明瑜自打满月后,就被皇后抱进宫里去养了,不是皇后抢的,实在是赵辰溪这对父母做的不合格,刚满月的娃娃,被赵辰溪提着去军营玩耍,脖子都还没长好呢,就跟着不靠谱的爹爹满世界的跑。 姜怀月自打生产过后,生产中又遇到大出血,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每日都要养着,自然也没有心思管赵明瑜,全靠季溪月照赵着。 可明瑜的小舅舅才多大啊,没多久,季溪月就累病了,气的姜御笙是拎着外孙女就进宫了,一把丢给皇帝老儿,自己就回家照赵媳妇去了,皇帝看着娃娃直哭的奶娃娃,直奔凤栖宫。 皇后那会儿正在逗新进贡的猫儿,一看到自家宝贝孙女被皇帝紧张兮兮的抱过来,紧张的不行,赶紧把娃娃抱在手里了,知道是自家儿子不懂事,叹了一口气以后,就抱着奶娃娃哄着了。 皇后年岁大了,后宫里也没有那么多肮脏的事儿了,就每日每日抱着奶娃娃哄,真真是越看越喜欢,皇后新得的猫儿都失了宠,猫儿好几次都站在赵明瑜身边,想给她一巴掌,可偏偏,赵明瑜生的好看,还总是看着猫儿笑,惹得猫儿也下不了手。 皇后把赵辰溪召进宫来骂了一顿,赵辰溪想领娃娃走,可是他先前那带娃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害怕,皇后不乐意,只说,让他们夫妻入宫来住,赵辰溪自然不乐意,就由着皇后照赵着奶娃娃了。 第352章 遇良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自打皇后宫里多了这个奶娃娃,那日子是过的越来越热闹,皇帝每天都来凤栖宫也就算了,就连太子夫妇,赵儒林,赵酋赫也是如此,每日每日的都来宫里,只不过,一个个的,都说是来看她的,其实聊不了两句就去看赵明瑜了。 反倒是姜怀月和赵辰溪两个人,极少来看,不知道的,谁会认为这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啊! 倒不是姜怀月不想孩子,只是赵辰溪总是哄着姜怀月到处去玩,一日日的,自然也就忘记了。 就这么,赵明瑜长到了四岁,每天最爱的,就是去找儒林皇兄去玩耍,因为儒林最喜欢她,由着他骑大马,由着他闹腾,总归不会讨厌她,而且在皇祖母骂她的时候,也会护着她,比谁都疼她。 再来,就是喜欢回外太祖家,外太祖最喜欢她,一看到她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外太祖家有很多表哥,超级多,一个个的都宝贝她,只要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她。 她最讨厌娘了! 娘最凶了,总是逼着他练功,爹爹总说,她才四岁,还小,可娘去说,娘三岁的时候就练武了,她明明是个女娃娃,却要拿一把,比她还要大的大砍刀,她不喜欢娘,可是娘太漂亮了,娘一笑,她就会被娘骗,娘最坏了,总是欺负奶娃娃。 外祖母也漂亮,笑得很温柔,可是外祖父总嫌自己霸占外祖母,把自己丢给六岁的舅舅,让我们玩,舅舅是个书呆子,六岁的小人儿,不是念书,就是练武,没兴趣的很。 赵明瑜六岁的时候,赵辰溪和姜怀月要去游历,趁着赵明瑜下学的时候,把人拐跑了。 那个时候,皇帝已经退位,在后宫颐养天年,太子继位,是为新帝,本就是百废待兴,用人之际,可偏偏自己的亲弟弟竟然趁着他们忙活,连夜跑路,实在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连夜派了好几对的禁卫军去追。 追了许久,却只带回来一个灰头土脸的赵明瑜。 赵明瑜跟着爹娘风里来雨里去的,一看到新帝,直接抱上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帝伯伯,皇帝伯伯,我爹娘太惨了,每天吃的都是些汤汤水水的,还要被皇帝伯伯你追,我爹一着急,就把我弄丢了!” 新帝看着赵明瑜那饱满圆润的脸,实在是想不出来那所谓的风餐露宿,但是想着自家弟弟,连亲生女儿都交出来了,显然是不打算回来了,没办法,他只能自己辛苦顶着。 赵明瑜照旧在皇祖父和皇祖母那里住,被宠的无法无天,皇帝看不过去,让皇后将明瑜接过来,自己教养着,每天皇帝是看完折子还要督促赵明瑜功课,费在赵明瑜身上的心思,比他自己那几个孩子都多。 赵明瑜八岁那会儿,虽然还只是个娃娃,但是眉清目秀的,比小时候好看了太多,正巧遇上乞巧节,就让赵儒林陪着去了季家,然后就欢欢喜喜的去街上玩耍了。 赵明瑜激灵,有会点武功,东窜西窜的,没一会儿,人就走没了,赵儒林也不着急找,找了处茶楼坐着,等赵明瑜回来。 赵明瑜拿着碎银子满大街的买零嘴,小姑娘生的好看,嘴又讨巧,特别讨人喜欢,就是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都少收她一文钱。 年少时,男孩子的喜欢总是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明明是喜欢,却总是要去欺负人家,比如现在,赵明瑜,就被不知道哪几家的小公爷围堵在了小巷子里,带头的男孩子,红着脸,可偏要大喊大叫:“你,哪家的姑娘,小爷我怎么没在京城见过你!” 赵明瑜平常最爱和赵儒林待在一起,学的一手上好的扮猪吃老虎,把糖葫芦往身后一藏,小嘴一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我总是在家里,哥哥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那小公爷瞧见赵明瑜委屈了,心里一软就说:“你,你别哭啊,我也没欺负你啊,你,你……” “我才没哭呢!”赵明瑜哼了一声,然后紧紧的攥着糖,“我娘说了,打人不打脸!” “什么?” 小公爷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赵明瑜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这几个小孩子那里见过这么凶狠的孩子,一着急,抬手就要打,却被赵明瑜一拳一个打倒。 可偏偏就这样,赵明瑜还要哭喊着往外跑,然后就引来了一群来找表妹的表哥,大大小小的,大抵有十来个吧! 赵明瑜一出巷子就看到了季家哥哥,扑在季家哥哥怀里哭的上接不接下气。 那是成国公家的小公爷,被赵明瑜打了一顿以后,好半晌才爬起来,刚刚缓了一口气,季家哥哥们,又围了上来,好一顿痛扁。 这季家的公子们,大概也都是受了季家长辈的教诲,打人不打脸,哪里痛打哪里,还不伤要害,以至于成小公爷被打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啊,可偏偏等他回家,衣服一撩,那是一点伤痕都没有啊,唯一一块淤青,还是赵明瑜下手不准打的。 成国公家的人,纵然知道自己儿子吃了闷亏,总不能就借着这么一小块淤青找季家的麻烦吧,而且,还是自家的小子先去招惹的赵明瑜,赵明瑜那是谁啊,可是当今身上的亲侄女,宝贝的不得了。 尤其是那不管世事的皇太祖和皇太后,更是把这赵明瑜宠的无法无天了,若是让这两位知道自家小子,在弄堂里围堵赵明瑜,那可还有好果子吃? 成国公家吃了亏,只能打落门牙活血吞,可偏偏这季家还欺负人,他们家的人去采买,还总是要比旁人贵些银子,最后还是成国公家的夫人去了一趟姜将军府,和姜夫人道了歉,这事才算完。 这事儿一出,朝中上下,谁不知道赵明瑜那可是千娇万宠的宝贝姑娘,个个都在家里跟自家的小子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得得罪那个主,不然一家老小都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那成国公家的小公爷,却也不是个简单的,因为这一茬事,惦记了赵明瑜许多年,这说来,也是后话了。 赵明瑜十二岁的时候,赵辰溪带着大腹便便的姜怀月回来了,这一回来,就是三年,给赵明瑜添了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都生的一副高冷模样,见谁都不爱笑,偏偏喜欢赵明瑜,总是缠着赵明瑜抱。 然后,京城的恶魔,就有多了两个。 十二岁的赵明瑜天不怕地不怕,带着三岁的弟弟妹妹满京城的打擂台,各家各户都是紧闭门户,除了爹娘皇帝伯伯以外,赵明瑜和那两个小魔头,最怕的就是赵儒林了。 那个时候,赵儒林已经成了家,娶的是丞相府的嫡女,一儿二女,可偏偏,对赵明瑜这几个娃娃最好,越是好,也越是严。 赵明瑜的武功是姜怀月和姜子言亲自教的,而赵明瑜的琴棋书画则是赵儒林手把手教的,赵明瑜虽然喜欢胡闹,但是论长相,论才艺,论武艺,京城之中,再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但是因为家世背景雄厚,人也强势厉害,快要及笄了,提亲的人也甚少。 只是这赵明瑜的婚事啊,除了皇帝,那是谁也不急,尤其是姜怀月和赵辰溪,总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并不在意,问他们为何,总是一句:“她逍遥自在便是,遇良人,则嫁,不遇,则不嫁!” 很多人不认可,却又有很多人羡慕不已。 赵明瑜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才成婚的,算是未婚的大龄女子了,只是这段姻缘,却让所有人都钦羡不已。 成国公的家的小公爷成焕然,在求亲第一百一十次的时候,才终于把赵明瑜娶回了家,成婚那天,有人说是八百里红妆,虽然夸张,却也确实是那样的派头。 那个时候的赵明瑜,已经册封公主,一个比皇帝亲生女儿还要受宠的公主,从十二岁起,皇帝便开始给赵明瑜相看夫婿,只是一直都没有看到满意的,或是他们这些长辈不喜欢,或是赵明瑜自己不喜欢的,总是没能成婚。 其中,成国公家的小公爷,那是每年一求婚,连着求了十年,终于在第十年,将赵明瑜娶回了家。 成国公门第不算低,但是和沅王总是没有办法比的,那成焕然也是争气,一个文生,千辛万苦的中了状元以后,弃文从武去了边关,每年一封书信回来让家中母亲去沅王府提亲,以至于后来,成夫人一听到儿子来信,就觉得心脏突突的疼。 一连被拒绝了一百零九次,成夫人每回去沅王府,将自己的话说一遍,不等姜怀月拒绝,就点点头说明白了,然后拿起东西离开,那就一个自觉啊! 而最后一次,是成焕然,被封为一品大将的时候,他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去了沅王府,请了诸多将军作保,其中带头的就是兵马将军赵酋赫,大抵,满朝武官,除了姜子言和姜怀月,全到位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偏偏,成焕然拿着一枚征战时千辛万苦夺来的戒指,单膝跪在了赵明瑜面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在你面前,黄金什么的,我都不在意!这是我从边关学来的,他们求亲时,都会手捧戒指,跪在女子面前求亲。” 赵明瑜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秀气,偏偏在边关历经辛苦的男人,抿唇不言。 “你若是不答应,我往后再来,只要你不嫁,我便一次一次的来!”成焕然看着赵明瑜,“你曾说,你定要嫁一个和你外祖父,和你爹爹一样的男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里,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弃文从武,是因为,我想要尽快的,让自己配的上你,赵明瑜,你可愿意嫁我?” 赵明瑜没有答应。 可是在第二日晚上,赵明瑜的弟弟,赵君尧翻了成国公家的墙,抢了那枚戒指,第三日,宫里的赐婚诏书便下来了,赵明瑜,终究还是嫁给了这个年少时,曾经想要欺负她,却被她揍了一顿的男孩子。 赵明瑜成婚,满城欢喜,赵明瑜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的名声终于要让位了。 只是,那个时候,赵明瑜的妹妹,赵明落已经从一个高冷的奶娃娃,生成了高冷的大姑娘,一时之间,满是哭嚎。 更有人在家中怒吼:“沅王妃,你也要给别人家的姑娘一条活路吧!” 姜怀月倒是完全不在意,送走了大龄剩女赵明瑜,就开始乐此不疲的看着来自家门口给小女儿提亲的人。 赵明瑜及笄的时候,姜怀月为了她的亲事东奔西走,甚是焦灼,到了小女儿和小儿子,她到时候有闲情逸致翘着二郎腿开始看戏了,毕竟她那些孩子的婚事,早就有人操心了,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喝喝茶看看书,甚是悠闲。 赵明瑜成婚那一日,姜怀月亲自给赵明瑜戴的盖头,她没有嘱咐什么,只说了一句话:“若她待你不好,你便回来,我和你爹自会去将他打个头破血流的!” 喜娘连连摇头,说是这话不吉利,姜怀月却是不在意:“我嫁给王爷的时候,还未上轿就掀了盖头,如今不也过得很好,吉利是说出来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你只需要记着,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人,为人明事理,不造作,总之,就是哪怕吵架,也得是他的错,这样子娘和爹才有理由找上门打他一顿!” 本来还很紧张的赵明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说些什么呢?他怎么敢欺负我!小时候他就打不过我,大了,他依旧打不过我的!” 姜怀月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赵明瑜的头:“若是什么事都能打一架解决,那有什么难的?感情的事,最苦,我不愿你受这份苦,但是是福是祸总是你自己的福气,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守着王府,若是他待你不好了,你便回来!” 赵明瑜终究还是出了门,十几岁的弟弟背她上的花轿,起轿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赵辰溪忽然拽住了新郎的手:“小子!” 第353章 处处哀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岳丈!” “明瑜大小被我们娇养着,我父皇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瑜,若是往后,你不欢喜她了,你不要冷落她,也不要叫她哭,更不要为难她,将她送回来,若是不愿意送,我亲自去接,但是你,不能伤她一分一毫!”赵辰溪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后生,忽然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新郎着红衣,兴高采烈的迎娶新娘,而作为新娘父亲,真的是,百感交集。 新郎到底是应了,走了。 赵辰溪站在王府前,看着对门许久,忽然开口道:“方才明瑜敬完茶,岳丈就回去了吧!” 姜怀月点了点头:“嗯,和我娘一同回去了!” 赵辰溪看着满地的鞭炮纸,叹了一口气:“我去找岳丈聊聊天吧!” “你和我爹聊天?”姜怀月微微挑眉,“你去将军府不都是去欺负我弟弟的?” 赵辰溪又叹了一口气:“千辛万苦得来的种子,每日精心的呵护着,终于长成了漂亮的花朵,我还没瞧够呢,就被一个叫女婿的混账小子连盆端走了!我还得笑嘻嘻的送,心痛!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这幅模样,忍不住轻笑:“所以你是要去和我爹一起说说,这花朵被人连盆端走的苦楚?”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同样作为老父亲的我们,应该互相安慰一番。”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好半晌,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那也好啊,我同你一起去,可好?” 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手:“那走吧!” 因为赵明瑜成亲而从夏府特地敢来帮忙的白鸽,看着当家女主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放着一屋子来送亲的人不管,只觉得脑袋疼。 清秋因为沐家的缘故,嫁去了一户商户,虽然名声不好,确实实实在在的福气,而且那商户待她奇好,只要她高兴,便由着她在姜怀月身边伺候着。 所以这些年,沅王后宅的许多事,还是清秋在管着的。 清秋见白鸽那一脸的无语,只是笑笑:“比起笙箫他们,王爷可是好的太多了!笙箫一早就喝高了,还是我发现,让人去前厅叫了洛宁,将人抬了回去的!” 提到笙箫和洛宁,白鸽的眸子暗了暗:“我总钦佩你的心胸,若不是因为他们二人,你何至于嫁去商户人家!凭着咱们王妃和王爷,总能嫁的更好些,你那时,也真是伤透了心!” “我夫君,待我很好!”清秋笑了笑,“比之将军和王爷,无所不及,倒是洛宁,听说他那些长辈又逼他纳妾了,细想想,我不如笙箫,若是嫁给了他,心中难免苦痛!” 白鸽沉默,没有说话。 白鸽忽然想起曾经,她和清秋,笙箫,还有小姐,一起坐在院子里闲聊的样子,忽然觉得,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日子了,可偏偏,历历在目,以前觉得很平常的日子,却是现在难以奢求的! “我们的孩子,都大了!”白鸽敛下眼,轻笑一声,“其实做女子很难,夫君他们的兄弟依旧在,依旧喝酒吃肉,可我们,却被禁锢在自己的院子里了!” 清秋没有说话,拍了拍白鸽的肩膀,进去收拾了。 姜御笙吃了茶就回府了,吵闹了一个上午,他刚坐下来,赵辰溪就进了屋子。 他坐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们走过来,一如当初他们新婚第三日回门时的样子,时光如梭,如今,他女儿的女儿,也已经出嫁了。 鬼使神差的,姜御笙伸出手轻轻的招了招手:“囡囡,到爹爹这里来!” 姜怀月愣了许久,忽然想起来,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爹就是这样子叫她的。 时光回溯,她依旧是那个笑盈盈的孩子,她的父亲依旧是那个叱咤战场的儿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逍遥自在。 那时候,他的父亲,年轻,俊郎,意气风发,正如今日的新郎。 她慢慢的想着姜御笙走过去,目光渐渐温柔,她走到姜御笙面前,慢慢蹲下,她看着姜御笙,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太上皇是在一个深夜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大殿上跪了许多人,除却皇太后,太上皇的几个孩子,再来的,便是他的那些妃子。 皇太后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太上皇的手,太医已经摇头退后,皇帝让人去寻茯苓公子回来,可是却被太上皇阻止了:“便是他来,又能如何呢?” 皇太后紧紧的握着太上皇的手,然后看向皇帝:“罢了,就如此吧!” 赵明瑜看着皇帝挫败的垂下手,红着眼眶站起身:“你们不去,我去寻,嫣然说过,只要我们寻她,她就会回来的!” 跪在一旁的姜怀月一把拽住了赵明瑜的手,抬头的时候,赵明瑜看到了母亲眼中的决绝,然后,她听到了母亲说:“来不及了,上个月我收到过她的信,她去了蒙古,来不及了!” 赵明瑜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挫败的跪了下来:“皇祖父!” “不许哭!”赵辰溪轻声呵斥,赵明瑜硬生生的忍住了哭声。 太上皇如今已经是七十高寿,算是长寿,尤其是在中了那样凶猛的剧毒以后,就此,宋嫣然功不可没。 太上皇尝尽人生百味,对死亡早已经不再恐惧了,他看着跪着一地的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辈子,朕在位时,爱国爱民,励精图治,我对得起天下百姓,但朕对不起朕的正妻,妃子,还有朕的孩子们!”太上皇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咳嗽。 一直到太医施针,太上皇才缓过来。 皇太后跪着那里,面容淡淡的,也不曾说话。 “因为深爱,朕娶了正妻,至此,心悦于你,可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纳妃子,与他们生儿育女,朕终究还是负了你,负了她们!”太上皇看着皇太后,混沌的目光清晰了几分,“来世,朕再与你做夫妻,可好?生于平民,长于平民,没有凤冠霞帔,你可还愿意嫁给朕?” 皇太后看着太上皇,终于还是落了泪:“晏哥,我愿与你做生生世世的夫妻!” 太上皇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皇太后让人都出去等着,她一人在殿内陪着。 太上皇昏昏醒醒,皇太后便一直在一旁陪着,昏睡之间,皇太后听到太上皇梦呓:“你是我的妻子,往后我定不负你!” 皇太后坐在床边,泪流满面。 太上皇是在梦中去了的,皇太后强忍伤心,慢慢站起来,向着殿外走出去,却在开门的那个瞬间跌倒,头上的风冠落在了地上,皇帝皇后赶紧去扶,皇太后想要说话,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任成哑着声音说道:“太上皇,驾崩了!” 哭哭啼啼满大殿,皇帝和皇后要主持大局,由沅王和沅王妃送皇太后回宫休息。 一路上皇太后都没有说话,却在姜怀月准备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姜怀月诧异:“母后?” “明瑜,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孙女,他护了他许多年,以后,得由你们护着她了!”皇太后看着姜怀月,嘱咐道。 姜怀月觉得不对,想要留下来陪着皇太后,却被皇太后赶走,心有疑惑,就派人将赵明瑜叫来,让她陪着皇太后,自己则去守灵了。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赵明瑜匆匆忙忙的跑来,鞋都跑丢了一只,跪在灵堂的人都知道大事不好,姜怀月慢慢站起来,走到赵明瑜身边。 赵明瑜看着姜怀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说话!”姜怀月一把握住赵明瑜的手。 赵明瑜好像被吓了一跳,猛的惊醒,然后颤抖着声音开口道:“皇祖母,皇祖母她,她,他睡着以后,就醒不过来了!” 皇帝一个踉跄,赵不上什么仪容姿态,向着皇后宫里,飞奔而去。 一夜之间,太上皇和皇太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皇宫之内,处处哀嚎。 皇帝和沅王忙着守丧,许多事情都是姜怀月陪着皇后一起主持,逢乱必有异。 因为宫内混乱,当初的苏年苏侧妃,如今的苏妃趁乱想要假死逃出皇宫,却被早早驻扎的巾帼卫抓到。 皇后和姜怀月连夜审问,瞒着所有人,尤其是连夜从漠北赶回来的赵酋赫。 皇后看着跪坐在地上苏年,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疼:“你假死出逃,想去哪里?” 苏年嘴硬,知道皇后不能杀她,咬着牙不说话。 因为国丧的事,皇后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恼的直接摔了杯子,姜怀月赶紧劝住:“皇嫂,你太累了,你去侧卧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吧!” 皇后看着姜怀月,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段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皇后走了,姜怀月坐在那里,看着苏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逃离深宫,总不会是想去见赵煜寒吧!” 苏年一愣,没有说话。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有死心吗?纵然你见了他,他又能如何呢?你们凭什么翻盘呢?凭赵酋赫吗?” “你,你怎么……” “你的儿子,赵酋赫,赫王爷,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姜怀月叹了一口气,“他深知君子之道,是个好孩子,所以,从不会去想与他无关的位置,如今兄友弟恭,正是因为他知道,他非嫡非长,甚至,非当今圣上之子,所以恪守本分!” 苏年看着姜怀月,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年,我的巾帼卫从来不是摆设,你若安生,好好在此待着,度过你的一生,你若不安生,你以为赵酋赫,你,还能活着吗?”姜怀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等她说话,转身离开。 就在姜怀月走出门的那个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姜怀月顿了顿,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道:“去禀报吧,就说苏嫔,趁着宫中混乱,想要出逃,被巾帼卫追拿,摔倒,砸破了头,死了!” 偌大的宫中,一声“是”,轻轻的响起来。 赵酋赫知道苏年因为要逃出宫,被巾帼卫追捕,一跟头摔倒跌死,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当时,姜怀月就站在赵酋赫的身边,他看着赵酋赫许久,最后轻声说道:“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趁现在,我不还手!” 赵酋赫沉默了很久,久到姜怀月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赵酋赫忽然开头:“我最应该怨恨的人,已经没了!” 姜怀月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皇祖母的安排,我母妃,根本不会嫁给父皇,所以,我该怨恨的,是皇祖母,可皇祖母待我很好,我恨不了她!”赵酋赫苦笑,“我该怨恨我的母妃,若非她不守妇道,我,我的身份也不会如此尴尬!可她,是我的母妃!” “我更应该恨的,是哪个利用我母妃的男人,可是,我身上却流着你的血!”赵酋赫低垂着眼,“你曾经说过,最会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可现在,除了那个男人,只有你知道这个秘密了!”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那现在,你有能力杀我了吗?” 赵酋赫苦笑了一声:“我有,可我依旧杀不了你!” 姜怀月走到赵酋赫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赵酋赫的肩膀:“去看看她吧,因为出逃,她,入不了皇陵!虽然失去了荣耀,可我却觉得,如此更好!” 赵酋赫微微垂下眼,没有说话。 姜怀月转身离开,屋子外面阳光依旧绚烂,可姜怀月知道,赵酋赫的心,终究,还是寒了。 给苏年寻了块墓地以后,入夜,赵酋赫去了一趟荒芜的洺王府,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洺王,等了很久以后,他说道:“皇祖父,皇祖母,走了!” 赵煜寒勾了勾唇角:“国丧,我知道!” “我母妃死了!”赵酋赫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赵煜寒的背影。 赵煜寒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笑了笑:“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为了逃出宫,摔死了!”赵酋赫慢慢靠近,“赵煜寒,你,伤心吗?” 第354章 踏脚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没有声音。 安静了许久,最后赵煜寒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赵酋赫:“伤心?那是你的母妃,我为什么要伤心?” 赵酋赫看着赵煜寒,叹了一口气,然后嗤笑一声:“你这么无情龌龊的人,到底凭什么,和我父皇比?” 赵煜寒静静地看着赵酋赫厌恶的眼神,冷笑一声:“小子,你在为那个女人的死,难过?” 赵酋赫苦笑:“女人?赵煜寒,那是我母妃!” “女人,不过就是踏脚石罢了!”赵煜寒嗤笑,“给点好处,给点他们想要的爱,就能跟你死心塌地的东西,还不如一匹马来的珍贵,有什么好难过的!” 赵酋赫看着赵煜寒,摇了摇头:“所以,你败给了女人,败给了姜怀月这个,被你看的普通草芥的女人!” 赵酋赫转身离开,再也没说话。 红袖最终还是没有和南知意成亲,他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有错过,只是在沐昭准备为两个人办一场盛大一些的婚礼时,两个人留了一封信,不告而别。 红袖在信里说,她要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山谷,看看被她舍弃的院子,往后,她想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现在的她,不再寂寞了。 南知意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留下了一个非常精致的金项圈,姜怀月知道,那是南知意留给赵明瑜的。 姜怀月没有让人去找他们,他收好了信,抱着奶娃娃坐在院子门口,轻声说道:“只要我们在这里,他们就会回来,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南知意跟着红袖回了山谷,说是山谷,可这院子却并不破败,甚至,有些许豪华。 面对南知意的疑惑,红袖却只是笑了笑:“有许多人用几辈子的光阴攒了许多钱,可却因为一场无法救治的疾病,哭着喊着要将这些东西送到我面前,我收了的,留了一条命,我没收的,得了一块碑!” 南知意只是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南知意不爱说话,只是将她放在心口宠爱着,他收拾了屋子,他们在那里,住了许久。 有一日,红袖坐在院子里乘凉,南知意挑了块金砖正在敲敲打打,红袖觉得好奇:“你要做什么?” “凤冠!”南知意轻声答道。 红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你做凤冠做什么?” 南知意顿了顿,然后回头看向红袖:“娶你!” 红袖停住了,看着南知意许久:“你说什么?” 南知意重新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敲打着金块:“我要娶你,我会亲自做一顶顶好的凤冠,做我的聘礼!” 红袖红了脸,没有说话,收了椅子就回屋了。 可是在第二天,她就揣着一口袋的金银财宝,拽着南知意的手,下了山,去了远处的镇子上采买。 在红袖逛了好几家锦缎的时候,南知意忍不住问:“你究竟想买些什么?” “我要买些红布和金线!”红袖抬头看着南知意,眼睛亮晶晶的! 南知意微微皱眉:“你买那些做什么?” 红袖笑了起来,眼睛都闪闪发光:“嫁你!你做凤冠为我的聘礼,我做婚服为我的嫁妆!届时天地为媒,天地为双亲,你取我妻!” 不仅南知意,便是店里的人也都愣住了,震惊于红袖的大胆,更羡慕于二人的心意相通。 南知意看着红袖许久,最后失笑:“好,只求你的婚服,可千万不要像月月的荷包!” 两个人相视而笑,眼里的温柔爱意,羡慕了所有人。 大婚那一日,除了快马加鞭赶来的姜怀月夫妇,再无他人,姜怀月扶红袖进的礼堂,赵辰溪唱的贺词! 堂堂沅王沅王妃,何时参加过这样的婚礼了,只是,却觉羡慕,羡慕他们只为自己,他们的成婚只随了他们自己的心。 那一日,将新人送入洞房后,赵辰溪和姜怀月自己找了个院子住下。 山中蚊虫叮咬,姜怀月忘记问红袖拿驱蚊虫的药草了,可偏偏今天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姜怀月被蚊虫骚扰的睡不着,不停的翻身。 赵辰溪伸出手将姜怀月揽进怀里:“睡不着?” 姜怀月闷闷的应了一声:“好多蚊子,感觉自己这些年有些娇气了!” 赵辰溪最不喜欢姜怀月说这话,紧紧地抱着姜怀月:“我也睡不着,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些年也是越来越娇气了?” “你本来就很娇气!”姜怀月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赵辰溪,“我睡不着,我想出去逛逛!” 姜怀月本来只是想自己出来走走,最后,却是赵辰溪和姜怀月两个人一起出来看月亮。 姜怀月站在院落里,看着不远处雾蒙蒙的山谷,忍不住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七七和南知意哥哥,最后会这样子成亲,除了我们,没有亲朋好友,天为证,地为媒,就这样子成了亲!” 赵辰溪站在姜怀月身边,轻轻的摇着蒲扇为她驱赶蚊子;“这样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红袖和南知意,都没有父母亲人,如此,反倒更好!难道不是吗?” 姜怀月抬头看向赵辰溪,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挺羡慕他们,就这样子在这山谷中平平淡淡的生活,忽然有一天想要出去玩了,便出去走走,无忧无虑,其实挺好!” 姜怀月忽然想起,前世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四处游玩,活的自由自在,神仙眷侣,无牵无挂的,一直以来,姜怀月最羡慕的,就是红袖了,过得随意洒脱。 “那一日,我将扮成小孩模样的她从几个罪臣之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其实,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她完全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可偏偏,她因为我一句话,将我放在了她的心里,一次一次的帮我,不计后果!”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 “赵辰溪,我这一生,何其幸运!” 赵辰溪低下头,在姜怀月的额心落下一个吻:“幸运的,分明是我!” 姜怀月抬眼看着赵辰溪,没有说话。 “曾经,我答应过你,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就带你走,去过你想要过得生活,好不好?”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的眼睛一亮,然后笑着说道:“那我们去把明瑜偷出来,带着她一起走,好不好?” 赵辰溪想了想家里的那个混世魔王,只觉得脑子有点疼,过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如果,那个小丫头,愿意跟我们走,就带上她!” “你说的,不许赖皮!”姜怀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赵辰溪捏了捏姜怀月的鼻子:“答应过你的事,我从未忘记过!” 月光温柔似水,赵辰溪眼中的温柔却更胜,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 姜怀月和赵辰溪在山谷里住了好些日子,终于在红袖嫌弃的眼神中,收拾包裹,下了山,途经江南,还回了一趟南疆,山清水秀的地方,没吸一口气,都是涩涩的青草香味,让人忍不住爱上这个地方。 姜怀月和赵辰溪在这里待了白月有余,然后就收到了京城的信,军部堆了许多事务,皇帝催他们回去了,没办法,两人回了京城。 终于一日,赵辰溪将一封请辞的折子塞给了皇帝,然后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接走了赵明瑜,第二日,这一家三口,就消失在了京城。 一时之间,京城翻天覆地,皇帝恼得很,派人去将这一家三口抓回来,去了好几波都被打了回来,皇帝气的不成,天天在后宫发脾气,吓得那些个妃子不敢吭声,每日都要请皇后去收拾烂摊子,最后,皇后实在是烦了,叫了赵儒林。 “你去,你皇叔他们就算了,你也打不过那两个,不管怎么样,去把赵明瑜带回来!”皇后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自打这个奶娃娃被你皇叔拐走以后,你皇祖父,皇祖母,每天唉声叹气的,你父皇更是天天发脾气,那些个妃妃嫔嫔的还不知道安生,惹得人生气了,只会来找本宫!” 赵儒林等着皇后说完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是母后,明瑜是皇叔的女儿,皇叔带她走,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如何将人带回来?” 皇后抬眼看向赵儒林,微微眯起眼:“你小子别以为母后不知道你,那丫头除了她爹,最听你的话了,你不去,谁也没办法把她带回来!” 赵儒林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 皇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姜怀月当年虽然生在漠北,但是她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这才将她教的那样好,而且,她毕竟是武将的女儿,洒脱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明瑜不一样,她是皇家人,日后所有皇家的事情,她都要出面,你难道希望她野了性子,往后被人当做话柄!” “母后,你莫要用这话框儿臣,赵明瑜那丫头,就是在宫里,也不能养成大家闺秀的!”赵儒林眼睛都没抬一下,轻声说道。 皇后看着面前这个儿子,实在是头疼的很,沉默了很久以后,才放了狠话:“你若不是去寻,本宫便让旁人去寻,届时,赵明瑜是安生的回来,还是缺胳膊短腿,那就另外说了!” 赵儒林沉默了很久,在皇后就要泄气的时候,赵儒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母后,你应当少和皇婶一起说话,好的不学,坏的到时学的有模有样的,尤其是这幅威胁人的样子,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嗯?”皇后微微挑眉。 赵儒林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儿臣择日出发,母后,你赢了!只是,往后,明瑜就辛苦你了!” 赵儒林出发去找赵辰溪的那一天,刚出发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赵儒林和随行的人都被雨浇了个通透,连带着携带的行李都被浇透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客栈躲雨,那老板娘看着倒还年轻,见赵儒林年轻俊秀,有一副很有钱财的模样,便趁着人沐浴的时候,摸进了屋子。 客栈的门被踢得四分五裂,那老板娘叫做娇娘,被踢得人仰马翻,哭哭啼啼掩着衣服,话里话外就是赵儒林糟蹋她的意思,赵儒林看着娇娘,眼神清冷,硬是一句话没说。 就在护卫们要冲上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公子,抱着一个奶娃娃,笑眯眯的看着赵儒林:“你就这个脾气?” 赵儒林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男装打扮的姜怀月:“你就这么当娘的?” 姜怀月有些心虚,把赵明瑜放下,然后眯着眼睛看向娇娘:“娇娘,你前天刚被我夫君踢出门去,今天又看上我侄儿了?” 那娇娘见姜怀月出来了,就知道这男的是个硬茬,赶紧爬起来,颇有几分不服输的味道:“怎么个意思,只要长得俊俏的,身价又好的,就都是你家的男人了?” 姜怀月抬脚轻轻的踢了踢赵明瑜的屁股,赵明瑜回头看了一眼姜怀月,又看了看前方的哥哥,张开小手,欢喜的向着赵儒林跑了过去:“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明瑜好想你哦!” 赵儒林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赵明瑜,松了口气,弯腰抱起赵明瑜:“你知道想我,还屁颠颠的跟着你爹跑?” 赵明瑜委委屈屈的嘟起嘴:“那伯伯,哥哥再亲,也不能比我爹亲啊!再说了,你们长得都没我爹爹好看,也就哥哥你,能和我爹爹比一比!尤其是伯伯,那大嘴巴的胡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那你回去拔掉你伯伯的胡子好不好?”赵辰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忽然,就站在了赵儒林的身后。 娇娘还想说什么,姜怀月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了她,使了个颜色,娇娘看在金子的面子上,也就下去了。 “儒林哥哥,我爹说,你是来接我回去的?”赵明瑜抱着赵儒林的脖子,轻轻的蹭着他的脸。 赵儒林看了一眼赵辰溪:“你们这是在等我?” 第355章 语嫣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除了你,明瑜,我教给谁,我都不放心!”赵辰溪笑了笑,“我猜,我那嫂子早晚被人烦的生气,到时候必然是你来寻我们,我们带着明瑜玩了许多地方了,可她毕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不然,日后是要丢咱们赵家脸面的!” 赵儒林微微皱眉:“你的意思,赵明瑜我带走,你们不回去了?” 姜怀月走到赵儒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了笑:“我们还想到处走走看看,明瑜,就辛苦你了!” 赵儒林之觉得脑仁一阵阵的抽痛,想要发脾气,但是硬是忍住了,抱着明瑜看向赵辰溪:“你们去多久?” “不知道,但是,总归会在赵明瑜这丫头成亲前回来的!”赵辰溪看着赵明瑜,笑着说道。 赵儒林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就这么把明瑜放在京城,你们也真是放心啊!有你们这么做爹娘的吗?好好的孩子不想着带……” “别叨叨了,讲的好像你是你爹带出来似的!”赵辰溪白了一眼赵儒林。 赵儒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也是在宫里长起来的,他爹,也就是皇帝,实在是,没怎么管过他。 “明瑜在京城,上有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伯伯婶婶,下有你们这几个哥哥,实在不成,沐家那些小子,哪个不是把我家明瑜当成眼珠子疼爱的,无论如何,都比跟着我们在外头来的强一些!”赵辰溪看着赵明瑜许久,“明瑜,你愿意跟你哥哥回去吗?” “儒林哥哥可疼我了,爹爹娘亲不在的时候,儒林哥哥待我可好,不会受欺负的!”赵明瑜笑眯眯的说道,“爹爹娘亲要去玩,便去吧,等明瑜大一些了,便来找你们,明瑜现在小,还得读书认字,不然,将来是要丢脸的!” 赵辰溪抬眼看向赵儒林,一副,你自己看的样子。 赵儒林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去的地方莫要太危险,总要寄书信回来,不要让人担心!” 赵辰溪拍了拍赵儒林的肩膀:“对了,小子,听说你娘,我嫂子,已经开始给你想看人家了,可有中意的?” “这世上可有第二个姜怀月?”赵儒林微微抬眼,然后看向赵辰溪。 “混账东西!”赵辰溪恼的很,抬脚就要踹,“婶子也是你能肖想的?” 赵明瑜被丢了出去,姜怀月一把接住,挑了个安全的地方看戏,赵明瑜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爹爹和哥哥,忽然就打了起来:“娘,他们为什么打架?” 姜怀月坐在那里,正好娇娘也觉得好奇,就凑了过来听,姜怀月也没打算瞒着,笑盈盈的说道:“当年,我可是差一些就要嫁给赵儒林的!” “我的天爷啊,那么鲜嫩的小伙子你不要,竟然嫁给了人家的叔叔!”娇娘率先喊了出来。 姜怀月却是不在意,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那小子,在别人眼里是俊俏的少年郎,在我眼里,只是那个站在墙角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孩子罢了!” 娇娘看着姜怀月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啧啧啧,果然啊,这男人,还是要有一张好的脸,你看看你,被两个这样优秀的男人争抢,你再看看那沅王府的王妃,敌国国主都要肖想她,实在是貌美如花啊!” “貌美如花?容颜终要衰老,最后徒留一颗真心罢了!” 姜怀月一大早得从被窝里被拖出来,甚是绝望得看着院子里打仗得两个人,扶着有些酸痛得腰,看向赵辰溪:“这是第几回了?” “这是今年得第四回了!”赵辰溪说着,打了个哈欠,满脸无奈得说道,“我很是后悔啊,你说,当初我怎么就带了小满去漠北战场,若是没去,现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姜怀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接过婢女递过来得九节鞭,走到院子中央:“我数三声,你们若是不停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三!” 正在气头上得两个人哪里听得到姜怀月得话,所谓兵戎相见,分明是一副要将对方送去见阎王得凶狠模样! “二!” 姜怀月叹了口气,依旧没有人搭理! 姜怀月无语看天,揉了揉手腕,挥起了鞭子:“一!” 两人都结结实实得挨了一鞭子,然后老实巴得站定,尤其是语嫣,嘟着嘴一脸得不服气:“不是说喊完得嘛,这还没喊完怎么就开打了!” “哦,感情你们还是听得见我说话地啊!”姜怀月冷着脸看着面前地两个人,“是你们自己地院子不够嚯嚯是不是,成天上我这里打架?我这院子里哪一个不是名贵地花木,就是那块石头,都价值连城,你们成天地来我这里打架,怎么就没见你们赔过?” 语嫣扁着嘴,甚是委屈:“王妃,我要合离!” “那就离!”姜怀月没好气的将手里的鞭子丢给了赵辰溪,“过不下去了就离,来我这里闹什么!” “我不合离!”小满却是梗着脖子,“我们洛家从没有合离这一说法!” “怎么的,你不愿意合离,难不成还想休妻不成!”语嫣怒吼。 姜怀月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抽着疼,寻了块地坐下,长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到底怎么回事!” 赵辰溪站在一旁,看着小满:“你倒是说,到底怎么了?” 小满看了一眼赵辰溪,咬了咬牙,没说话。 姜怀月觉得有些不对,看了看赵辰溪,然后把目光转向语嫣:“他不说,你说!若是真的是他的错,这合离书,我亲自送去洛家!语嫣是我权家出去的女将,没道理在别人家里吃苦受罪的!” 语嫣瞪着小满,冷哼一声:“昨日,他说军部有事,晚归,我也没放在心上,巡城过后就回了家,早早的休息了,我夜里惊醒,见他还没回来,就问了一句,小厮说他在侧卧沐浴,我觉得奇怪边去看了看!” 姜怀月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冷声问道:“然后呢?” “我一走进侧卧,扑面而来的脂粉味,而他挂在屏风上的衣衫上,沾了好几处口脂!”语嫣瞪着小满,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问他去了何处,死活都不说,分明心中有鬼!” 赵辰溪只觉得心慌,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就被抓包:“王爷昨日也同我说军部之中有事,深夜才归,不知道王爷昨日是去了何处呢?” 原本还一脸凶相的语嫣,忽然尴尬,看了看赵辰溪,又看了看小满,然后一脸尴尬的低下了头。 赵辰溪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姜怀月微微扬眉,然后看向小满:“怎么王爷不说,你也不说?” 小满紧紧的闭着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看向语嫣:“语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要和小满如何?” 语嫣本来觉得尴尬,然后又想起小满刚才和她动手时,分明没有半点要让让她样子,眸光渐渐黯淡:“我要和小满合离!” 姜怀月走到小满身边:“那就合离,小满不写,那我们就去找你公公,让他爹代替他写合离书,也不是不得了的事,他们洛家总觉得你不够贤良淑德,你提合离,他们只怕比谁都欢喜吧!” 小满脸色大变:“王妃!” “语嫣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嫁给你以后,倒是三天两天的受这种委屈,小满,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为了娶语嫣,怎么和我说的吗?而如今,你做的事情,和当初,做的是一样的吗?”姜怀月看着小满,眼光越来越清冷。 小满沉默着,没有说话。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一把拉住语嫣的手:“语嫣,我们这就去洛家,签合离书!” “不可以!”小满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语嫣的另一只手,“我,我从未做对不起语嫣的任何事!我知道,我母亲,一直待她不好,可那是我母亲,我总不能违背,我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跟着语嫣搬到她的住处,如此,还不够吗?至于,至于昨日……” 语嫣看着小满:“昨日,你可是去了花楼?” 小满看了一眼赵辰溪,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是!” “你希望也有去花楼办事的,你从不瞒我的!”语嫣红了眼,一把甩开了小满的事,“你昨日,不是为了公事,是也不是?” 小满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是!” 语嫣咬着唇:“听闻,京城中的花楼,来了新花魁,生了一副异域模样,招染了不少客人,京城之中有不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你去见的,就是她吧!” 小满叹气:“是!” 语嫣看着小满,眼底的失望渐渐凝聚:“小满,你终究,还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是吗?” 小满猛的抬头,紧紧的握住语嫣的手:“语嫣,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确实去见了那个花魁,也确实,不是因为军部的事情,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语嫣看着小满,气的红了眼,“小满,你现在,是连说谎的理由都找不出来了是吗?是不是需要,我来帮你找一个理由,找一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理由呢?” 小满看着红了眼的语嫣,心中难过,却依旧还是不肯说话。 语嫣看着面前的小满,扯了扯唇角,甚是失望,然后握住小满的手,慢慢的扯开:“就如此吧……” “行了!”姜怀月放开语嫣的手,幽幽的转头,“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小满是在给王爷顶罪吗?” 语嫣愣了一下,然后猛的抬头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赵辰溪:“王,王爷?” “若是因为旁的事情要合离的话,我一定为你出头,但,若是为了此事,就算了,毕竟,小满也是在为旁人顶罪啊!”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眸光中还带了几分冷凝,“你若怪他,反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王,王妃……”语嫣看着姜怀月,心里有点发虚。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说道:“你们走吧,顺便把下人们都带出去,我有点事,要和王爷商量一下!” 语嫣还没反应过来,小满就赶紧拽着语嫣的手往外跑,语嫣不明所以,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九节鞭击打风的声音,吓得两人都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语嫣和小满坐在主院外的门槛上很久,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小满有点心慌:“语嫣,你家小姐,应该不会谋杀亲夫吧!” 语嫣看了一眼小满,还是觉得他烦:“你怕什么,我家小姐打不过王爷的!” “可是这么久了……”小满还是有些心慌。 语嫣忽然想起什么,猛一回头去看小满:“你们昨天究竟去做什么了?莫非王爷,莫非王爷真的是去看新来的头牌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就……” 小满只觉得脑袋沉痛:“总之,我没和那花魁如何,我就是陪着王爷去的!至于什么事,你若是实在想知道,就去问王爷吧!” “哼,你们这些男人啊,最是让人恶心!”语嫣恼火,一拳打在小满的胸口,小满被打的蒙住了气,好半晌,才咳嗽了几声出来。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主院里忽然安静了,小满以为是赵辰溪安抚好了姜怀月,小满站起来拍了拍灰尘,准备拉起语嫣走的时候,生活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几个人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就听到了姜怀月中气十足的怒吼:“我要跟你合离!赵辰溪,我要跟你合离!” “我们是圣旨赐婚,不是你想合离就可以合离的!”赵辰溪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默。 语嫣和小满面面相觑,以为事情就这样子结束了,却没想到,就在下一刻,姜怀月气势冲冲的冲了出来:“那这合离书,我便去问当今圣上要!这货,是太上皇赐的,那让当今圣上为我们写下合离书总是可以的!” 第356章 横生枝节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语嫣和小满面面相觑,以为事情就这样子结束了,却没想到,就在下一刻,姜怀月气势冲冲的冲了出来:“那这合离书,我便去问当今圣上要!这货,是太上皇赐的,那让当今圣上为我们写下合离书总是可以的!” 眼看着向着自己来的姜怀月,小满赶紧拉着语嫣站到一边,等到姜怀月气势汹汹的冲出去以后,赵辰溪才灰头土脸的追出来:“月月……” 赵辰溪赶紧去追,也没发现自己的衣角破了一大块。 等到两个人走远了,小满才开口道:“这下,事情可就闹大了!” “看来,这些年,王爷的武艺退步了不少啊!”语嫣看着赵辰溪那破碎的衣角,忍不住轻声说道。 小满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语嫣:“语嫣,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的武艺,也退步就不少?” 语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小满,眼里满是嫌弃:“是啊,以前,我在你手下都过不了十招,但是现在,我都能和你打平手了,很明显,你武艺落后了啊!” 小满看着语嫣许久,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时常想不明白,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呢?” 语嫣愣了一下,猛的回头瞪着小满:“你什么意思?” 然后,小满就被语嫣拧着耳朵带回了家。 那一日,宫中,灯火通明。 皇帝看着屋子里闹腾的两个人,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发麻,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姜怀月跪在那里,不论皇后说什么,都不肯站起来,只是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皇帝被闹得的烦了,忍不住问道:“沅王妃,你究竟要如何?” 姜怀月抬眼看向皇帝,面色清冷,勾了勾唇角说道:“皇上,我要合离!” 皇帝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抽搐:“就是因为沅王去青楼看了一下花魁,你就要闹着合离?你这是,你这是善妒!” “是,所以我要合离!”姜怀月低垂着眼,没有再看皇帝一眼,“我是朝中大臣,虽然不上朝,却是有实姜的臣子,我不接受休妻,沅王自然也不能被我休夫,所以,求圣上下旨合离!”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姜怀月,又看了一眼一旁黑着脸的赵辰溪,心突突一跳,然后强自镇定下来:“沅王妃,有什么事你总要先和沅王细说说,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要合离啊!” “是啊,谨之这些年待你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总不能因为一点事就直接给他判了死刑的,总归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关起门来好好说道说道啊!”皇后走到姜怀月身边,苦口婆心的说道。 姜怀月沉默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皇后见姜怀月不说话,长叹了一声,看向赵辰溪:“谨之,你倒是说说话啊!” 赵辰溪低垂着眼,叹了口气:“我不会合离的,我也不会休妻,总是皇上下了圣旨合离,本王也不会合离的,实在不成,便砍了我的脑袋吧!” 赵辰溪低垂着眼,叹了口气:“我不会合离的,我也不会休妻,纵使皇上下了圣旨合离,本王也不会合离的,实在不成,便砍了我的脑袋吧!” 皇帝看着梗着脖子的赵辰溪心跳越来越快,强自镇定,一言不发。 皇后看着赵辰溪,忍不住叹息:“那你说,你去那青楼究竟是做什么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做,月月是你的枕边人,你总要与她说的!如今,尚且只是本宫与陛下知晓,你若是再不说,等你那岳丈打上门来,便是本宫,也护不住你!” 赵辰溪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皇帝,抿唇不语。 姜怀月等了许久,都没听到赵辰溪开口,心凉了一大截,冷笑了一声,重重拜下:“求陛下圣旨!” 赵辰溪的脸色愈加难看,偏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眼中有几分委屈:“姜怀月,你就这般不信本王?” 姜怀月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下子,便是皇后也接不上话,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就在情势僵持的时候,姜子言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顾儒林和顾明瑜。 皇帝和皇后一听到姜怀月来了的通报,就觉得脑壳疼,刚想让人拦着,这人就大刺刺的闯了进来,吹胡子瞪眼,让人头疼的很。 姜子言往那里一站,面色就很难看,看看跪在那里的姜怀月,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姜怀月,冷笑一声:“好你个龟孙儿,当初娶我女儿的时候,怎么说的,如今就这么待她,莫不是你以为,握着老头不顶事了?” 赵辰溪看着暴跳如雷的老泰山,心里发怵,这么些年,赵辰溪向来没有害怕的,独独他这个老泰山,她总是要忌惮几分的:“岳父……” “别,这声岳父我可担待不起!”姜子言冷哼,“我姜子言不才,戎马一生,却瞎了眼,给自家女儿寻了个如此的货色,实在是让人懊恼,只是没有法子,求陛下赐一纸合离书,臣自会带女儿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皇帝看着堂下站的人,知道这下子,算是闹得难看了,他只能赶紧平复下来,不然,等惊动到后宫那两位,那可真的是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顾儒林似乎是瞧出了自家老爹的意思,轻轻的咳了咳,然后轻声说道:“父皇,皇祖父和皇祖母已经知道了,只是想着这是晚辈的事,就不掺和了,只是和儿臣说了一嘴,这皇家这么些年来,还没出过合离这一回事!” 皇帝后背一紧。 何止没出过合离啊,就是休妻也不曾过啊,皇家的宗亲中,也没出过这档子事,太上皇这话分明就是放在这里了,合离不可能,休妻,更是想都别想,至于怎么办,就由他看着办。 皇后自然也是知道,着了急:“赵辰溪,你有什么就和月月说,你本就不是那贪恋青楼的人,你去那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辰溪低着头,依旧不语。 皇后看着不说话的赵辰溪,傲慢不语:“你这个死脑子……” 皇后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猛的回头看向皇帝:“陛下,谨之,可是在为你遮掩?” 皇帝坐在那里,手心满满的冷汗,皇后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瞬,皇后就将矛头指向了皇帝。 皇帝依旧不说话,皇后却慢慢的眯起了眼:“陛下,昨日,您是歇在自己宫里的,可听您身边的人说,您今日可是精神不济,臣妾还以为是朝政太过辛苦,还特地煮了滋补汤送过来,原来,陛下昨夜是出宫了啊!” 若是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一直站在一旁的赵辰溪,长长的吁了口气,而皇帝,则是满头大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怀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先前也曾旁敲侧击过,可赵辰溪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让她信他! 姜怀月自然是信他的,可是这么多年,赵辰溪从未有事瞒着她,如今,却咬着牙死活不说话。 而她前些日子刚见过李槐,李槐同他抱怨了许久,说熙王变了许多,每日回到府上除了吃饭便是睡觉,都很少同她说话,她前脚刚刚宽慰李槐,后脚,赵辰溪就对她有所隐瞒,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了,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担忧。 可现下,姜怀月却知道,只怕是闯祸了。 顾儒林最是会脱身,说了句还有要事,抱起顾儒林就跑,跑的贼快,身影都没给人留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练了哪门子的轻功。 本来来给姜怀月撑腰的姜子言,这会儿也甚是尴尬,悄咪咪的往后退,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赶紧撤退,独留姜怀月和赵辰溪二人,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何其尴尬。 皇后毕竟是大家闺秀,后宫中的姐妹也不少,冷笑了几声,也就将事情放到心里,走到姜怀月身边将人扶了起来:“有什么事,你们夫妻回到府上,好好说,莫要说合离这样子的话了,说多了伤感情!” 姜怀月看着皇后,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姜怀月的手,然后看向赵辰溪:“愣着做什么,还不带月月回去,回去以后,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是要将人哄好了的!” 赵辰溪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皇帝,眼中有几分同情,但是最终,还是走到姜怀月身边,轻声说道:“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府上好好说,莫要在这里闹了!” 姜怀月这会儿正尴尬呢,赵辰溪递了一个台阶,她赶紧踩着就下来了,然后拽着赵辰溪逃一样的就溜了,宫里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两个人。 皇后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慢慢回头,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臣妾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不吵不闹,不问缘由,就这么走了,皇帝坐在那里,看着皇后的背影,直接的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赵辰溪拽着姜怀月回到王府以后,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面色难看,吓得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姜怀月心知闹出事了,这会儿心虚的很,但是又不愿意低头,毕竟,做错事的本就是赵辰溪,纵然他是为了给皇帝打掩护,那也是不应该的。 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赵辰溪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昨日,我和小满是陪皇上一起去的!” “去做什么?看那花魁?”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忍不住冷笑一声,“陛下倒是悠闲地很啊,还要去看看人家生的什么模样啊?” 赵辰溪挠了挠眉毛,甚是无奈:“这些日子,总有人夸赞那新来的花魁貌美如花,皇兄便是在宫中,也听到不少,便有些好奇,想着去看一下!” “所以,你和小满就陪着去了?”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冷笑一声。 “若只是看了,我瞒着你做什么?”赵辰溪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姜怀月身边,将人揽进怀里,“那女子,我见了,说是生的异域风情,可是那样子,像极了我皇兄年轻时的那个贴身婢女。” 姜怀月愣了一下,知道怕是还有旁的事,便没说话,等着下文。 “皇兄年轻时,有一个贴身婢女,唤作阿瑶,曾是皇兄的通房,后来因为成婚,母后做主遣散了所有的通房丫鬟,阿瑶就是其中之一!”赵辰溪轻声说道,“那女子,十四的模样,与当初的阿瑶生的太过相似,皇兄怔愣间,花了钱同她说上了话!” 姜怀月心漏跳了一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莫非,她的母亲,叫做阿瑶?” 赵辰溪点头:“皇兄算了算年纪,阿瑶正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王府!” “不可能!”姜怀月打断赵辰溪的话,“那女子才14岁,顾儒林都多大了!” “阿瑶,曾经被皇兄藏起来过,养在王府外头,不过一里路的地方,皇嫂一直都是不知道的,但是,苏年是知道的!后来,苏年出了事,回来以后苏年就把气都撒在了阿瑶身上,阿瑶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求了皇兄恩典,背着行囊离开了!”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脸色有些难看:“你说,若是那女子真的是皇兄的女儿,皇家子嗣流落青楼,这事……” 赵辰溪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只能瞒住你,只是没想到,我瞒住了你,可小满却没能瞒住语嫣,倒了还是将这是捅了出来!” 姜怀月有些尴尬:“纵然你瞒住了我,又能如何,若此事是真的,早晚都要捅破的!如今皇后和皇上感情甚好,这不是横生枝节?”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事情还没有结果,本想瞒着先,若那女子真是皇家子嗣,便寻个人家好生安顿着,如今却闹得这样大,京城之中,盯着皇兄的人何其多,如今这么一闹,那女子的事情,只怕要被捅到明面上来了。”赵辰溪轻轻叹息。 第357章 欲盖弥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赵辰溪伸出手捏了捏姜怀月地脸颊,轻轻地叹了口气:“混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姜怀月躲开赵辰溪的眼神,低垂着眼不说话。 赵辰溪将头靠在姜怀月的肩膀上,似乎是在撒着娇:“怀月,你嫁给我至今,可有曾后悔过?” 姜怀月轻轻的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笑了笑:“今日,第一次后悔。” “嗯?”赵辰溪猛的抬头,眼里满是委屈。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抬手捏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赵辰溪吃痛,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打疼你了吧?” 赵辰溪动了动肩膀,笑了笑:“肯定是有些疼的!你下手是真狠!” “当我对你下了狠手,你都不愿意说的时候,就是我后悔嫁给你的时候!”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心里一软,有些许的难受:“怀月……” “我以为,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夫妻,可是忽然有一日,你却开始有事瞒着我,不论什么事,我都觉得失望,难过!”姜怀月低垂着眼,“若是有一日,你带着一个女子回来,说你要娶她,我只会觉得难受,却不会失望!” “我带女子回来,你都不会失望?”赵辰溪提高了声音,“姜怀月!” 姜怀月却是笑了起来:“敢问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沅王妃善妒,且下手狠毒,你敢带回来,人家敢进这个门吗?” 赵辰溪看着一脸正经的姜怀月,楞了半晌,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姜怀月,你也知道你是妒妇啊?” “我姜怀月家境优越,在朝堂上也有官职,更是保家卫国过,我还为你们皇家生了孩子,纵然我是妒妇,你们又能如何?”姜怀月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赵辰溪的心口,“赵辰溪,不纳妾,是你答应我爹的,若是有一天你想纳妾了,同我说一声,我一定答应你!”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答应我以后呢?” 姜怀月抬眼看着赵辰溪,咬了咬牙:“然后,要么杀了你,要么合离!”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半晌,然后猛的将人拉进怀里:“合离?姜怀月你想都别想,你既然一脚踩进了我顾家的大门,皇陵里就有你的位置,你那个坑,你不填下去,下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明明应该是挺恩爱的话,赵辰溪说起来,怎么就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姜怀月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什么皇陵,什么填坑?说到哪里去了,现在先想想看,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若是那女子,真是皇家人,那这事,岂不是会很难看?” “现在除了等着,我们没有其他任何的法子!”赵辰溪揉了揉姜怀月的头顶,轻声说道,“今天,王妃可是要和本王一同就寝?” 姜怀月有些好笑的推开赵辰溪:“今日,明瑜从宫里回来,我要同明瑜一起睡!” 赵辰溪挫败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生啊,就没有我的地位了!” 姜怀月笑了笑,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赵辰溪揉了揉眼睛,一脸无奈的去了书房。 顾明瑜这个丫头,最不喜欢的,应该就是姜怀月了,因为姜怀月对她过分严厉,但是她最喜欢的,应该也是姜怀月了,因为姜怀月是她身边最漂亮的一个亲人,而且是唯一一个,从不希望她变成贤良淑德的千金小姐的一个人,而且,姜怀月的身上,总是香香的。 就在顾明瑜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被轻轻的敲响,顾明瑜缓缓睁开眼:“娘,是爹爹吗?” 因为每次顾明瑜回王府和姜怀月一起睡的时候,他爹总是会没皮没脸的大半夜来敲门,然后趁着顾明瑜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把姜怀月带走,每一次都这样子,所以顾明瑜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这一次,姜怀月却摇了摇头:“不是,是你笙箫姨姨!” 姜怀月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顾明瑜也跟着坐了起来:“娘,你是不是背着爹爹做坏事了,不然为什么要让笙箫姨姨这么晚来找你?” “你个小机灵鬼!”姜怀月捏了捏顾明瑜的鼻子,“不过,娘不是在做坏事,你如果不告诉你爹爹的话,我就带着你一起去I见笙箫姨姨好不好?” 顾明瑜看着姜怀月,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明瑜不告诉爹爹!娘带着我去见笙箫姨姨!” 姜怀月揉了揉顾明瑜的脑袋,笑了笑,然后弯腰抱起顾明瑜,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间门口。 房间门口,笙箫站在那里,看着姜怀月:“小姐!” “查到了?”姜怀月侧身,让笙箫走了进来。 点灯,笙箫在姜怀月面前坐下,喝了一杯水以后,轻声说道:“那孩子,不是皇家人!” 姜怀月微微眯起眼:“何以见得?” “阿瑶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怀孕!”笙箫看着姜怀月,“我回到府上的时候,洛宁就把什么都和我招了,洛宁他们查案的时候,很明显被人误导了,所以越查越觉得,那个孩子,就是阿瑶的孩子!” “如果不是阿瑶的孩子,那怎么会找到这么相似的人?”姜怀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纵然是,纵然是尔暖,与我,不过只是神似罢了!” 每每一提起尔暖,姜怀月和笙箫都会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笙箫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孩子,与阿瑶确实有些关系,但是并不是阿瑶的孩子!” 姜怀月没有接话,等着笙箫把话说完。 “巾帼卫那里传来的消息是,那个青楼女子,叫做灵瑶!”笙箫看着姜怀月,“我派人去见她的时候,她的说辞和洛宁去询问时,时一模一样的,她说她的母亲叫做阿瑶,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爱他!” 姜怀月微微挑眉,然后揉了揉疯狂打哈切的顾明瑜的后脑勺。 “既然话风没有什么不同,那么为什么说,她不是阿瑶的孩子?”姜怀月看着笙箫,轻声问道。 笙箫冷笑一声:“青楼的老鸨向来见钱眼开,所以我多给了一点金子,她就说了!” “嗯?”姜怀月微微挑眉,一边拍着顾明瑜的后背,一边说道。 昏昏欲睡的顾明瑜忽然开口道:“那个老鸨肯定说,那个什么灵瑶不是被卖到青楼的,是自愿或者是被别人送到青楼的!” 姜怀月看着顾明瑜,轻轻的揉了揉顾明瑜的头顶:“明瑜,我们要等笙箫姨姨把话说完,不然很没有礼貌哦!” 顾明瑜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笙箫看着顾明瑜,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顾明瑜的头顶:“明瑜很聪明哦,确实,老鸨确实是这么说的,灵瑶是被一个女人送到那里的,还特地嘱咐了,卖艺不卖身!” 姜怀月点了点头:“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查到了,是灵瑶的亲生母亲!”笙箫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顾明瑜,沉着脸:“亲自把自己女儿送到青楼?” “不错,那个女人,就是阿瑶的亲生妹妹!”笙箫冷笑一声,“阿瑶被苏年赶走以后,阿瑶就带着这些年攒的钱回了她家,只是阿瑶,在第二年春天就死了,说是病死的,但是有人说,阿瑶是累死的!阿瑶回家的时候,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阿瑶的妹妹,但是她妹妹嫁了个赌徒,很快就花光了阿瑶带回去的钱……” “所以阿瑶,在离开王府的第二年就已经死了,是吗?”姜怀月冷笑,“所以,那个孩子,是阿瑶妹妹的孩子,对吗?” 笙箫点了点头。 姜怀月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让王爷他们去查吧,竟然能把阿瑶这样躲在暗处的都查出来,那自然,她的图谋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宫里的那个,我以为这么多年了,已经安生了呢!” 笙箫自然明白姜怀月在说什么,点了点头:“都已经这个地步了,他们还想着要翻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心的!”姜怀月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行了,你早点回去吧,要是被洛宁发现了,指不定明天早上又要闹到我这里来了!” 笙箫摸了摸鼻子,然后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王妃不也是一样……” 姜怀月一个刀眼飞过来,笙箫便赶紧跑了。 笙箫走了以后,姜怀月抱着明瑜回到床上,刚给顾明瑜盖好被子,赵辰溪就悄咪咪的进来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才笙箫来过了,你过来的时候,没遇到?” 赵辰溪愣了一下:“没有,笙箫向来喜欢爬墙,没遇到正常的,你大晚上的找他来干嘛?” “我们巾帼卫查事情的本事,向来都要比你们厉害些的!”姜怀月忍不住轻笑,“而且,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洛宁和笙箫的闹得这么厉害,笙箫肯定会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的!” “查出什么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和你们查到的不大一样就是了!”姜怀月笑了笑,然后握住赵辰溪的手,“这是你们的事,我们巾帼卫就不插手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好半晌,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应该和洛宁好好谈一下了这一次,要不是他没瞒住,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狼狈!”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笑了笑:“是应该怪洛宁的!不过,你竟然想着要瞒着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这种心理准备的吧!” 赵辰溪摸了摸鼻子,然后凑在姜怀月身边说道:“明瑜都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爹爹啊,我没睡着,我每个月也就回来那么一两天,就这么一两天,你都要和我抢娘亲吗?”已经睡着的顾明瑜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甚是无奈,“爹爹,我可是孩子啊,你就这么把我娘抢走,留下我一个人真的合适吗?” 赵辰溪被顾明瑜这句话说的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以后,才开口道:“明瑜啊,你知道吗?在你出生以前,我就已经认识你娘了,那个时候,你娘就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我们每天都睡在一起,你娘不在的话,我就睡不踏实……” “爹爹,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是我抢走了娘亲?”顾明瑜看着赵辰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很小的时候,你给我说的理由了!” 赵辰溪有片刻的尴尬,沉默了半晌以后,他就轻轻的笑了起来:“明瑜啊,你要知道,你以后是会有夫君的,你以后可是要和你夫君以后……” “爹爹,你走吧,这个借口,是上上个月你用的!”顾明瑜一脸无奈的看着赵辰溪。“爹爹,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让娘亲跟你走的!你也不要再总是想着骗我了,你一个大人,总是来骗我一个小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赵辰溪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拷问了,来自灵魂的深沉拷问。 赵辰溪还想说些什么,顾明瑜一把抱住了姜怀月的手:“爹爹,你走开!” 赵辰溪还想说些什么,顾明瑜一把抱住了姜怀月得手:“爹爹,你走开!” 大概磨了有一刻钟左右,赵辰溪最终还是被自己得宝贝女儿赶走了。 赵辰溪只能很绝望的,去独守空房了。 因为姜怀月昨天闹合离的事,很多人都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然后阿瑶的事情就被捅到了皇后那里,皇帝一下朝就去了皇后宫里,然后,千载难逢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皇帝心中苦恼,赵辰溪就被召进了宫中。 “要不是你没能哄好王妃,怎么会闹到朕的面前来,若是不闹到朕的面前来……” “若是你当年没惹出这身桃花债,现在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我还挨了我家王妃好几鞭子呢!陛下只是被皇后娘娘拒之门外而已!”赵辰溪独守空房一晚,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皇帝还一大早来找茬。 第358章 恩典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被赵辰溪说了一顿,心知确实是自己的错,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唉声叹气的:“那怎么办,灵瑶的身份也还没确认,皇后那里又不肯听朕解释,若是灵瑶当真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不会允许她在那样的地方度过余生……” 赵辰溪找了张凳子坐下,一脸无奈的揉了揉额心:“陛下,你太滥情了!” 被骂滥情的皇帝只觉得心塞的很,相比旁的皇帝,他已经是不近女色了,妃子除了几个权臣的女儿,其余的都是少之又少,可即便是如此,他还要被自己嫡亲的弟弟骂滥情。 “那现在应该如何?”“滥情”的皇帝扶额。 “灵瑶的事情已经在彻查了,不久之后就会给陛下你一个答复的,但是皇后娘娘那里,除了你自己,谁都帮不了你!”赵辰溪揉了揉眼睛,“不过,不出意外的话,灵瑶,应该不会是我侄女!” 皇帝一愣,随即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赵辰溪往后一靠:“不是,但是胜蓝应该查出什么了,巾帼卫查这些私密向来是最厉害的,昨日夜里笙箫进了王府,同胜蓝说了话以后,胜蓝心情大变,所以,我猜测,那灵瑶应当不是你的女儿!” “你不是赵辰溪嘛,怎么查事情还不如巾帼卫的女人!”皇帝一听到巾帼卫可能已经知道点什么事情以后,更觉得头疼。 赵辰溪也被烦的要死:“我已经很久没有查这种事了,每天军部的事就能把我烦的要死,我还要给你查这些事,胜蓝不是很早以前就把巾帼卫交给陛下了嘛,直接找他们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我这个忙的要死的人去查这种事情!” 皇帝看着满腹牢骚的赵辰溪,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巾帼卫毕竟不是暗卫,由着他们差查这些事情,皇家的颜面何存,若是那灵瑶真是朕的女儿,你让他往后如何是好!” 赵辰溪看着不知变通地皇帝,恨不得给他一拳,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那闹到如今这幅局面,便能瞒住了?欲盖弥彰!” “陛下!” 就在皇帝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内侍走了过来。 皇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内侍,冷声说道:“说!” “皇后娘娘宣见了苏嫔,谈了大抵一刻钟地话,殿内便传来了碎盏地声音,一直到现在,去嫔还在皇后娘娘的宫里,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已经去寻儒林殿下了!”内侍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只觉得头疼欲裂。 赵辰溪乘机想要开溜:“陛下,这是您的家事,臣弟不好掺和,便先走了!” “站住!”皇帝猛的站起来,“你还想去哪里,跟我一起去!” 赵辰溪看着皇帝,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是人家不仅是他兄长,更是一国之主,所以只能强自忍着,然后被皇帝拖进了他的家务事中。 赵辰溪和皇帝到皇后宫里的时候,赵儒林和赵酋赫也都刚刚到,四个人在宫门口面面相觑。 沉默了好半晌,最后还是赵辰溪开口道:“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吧!” 四个人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由皇帝带头,率先进了屋子。 大殿里,贤妃跪在那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而另一边,皇后坐在主位上,对于闯进来的几个人没有丝毫的意外:“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这是第一次,皇后没有站起来迎接皇帝。 几个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闷,皇帝率先坐下,手心都有汗渍。 赵辰溪看着这一屋子面色难看的人,沉默了很久,忍不住叹了口气:“本王实在是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不过既然已经掺和进来了,那么我们就尽快的解决,不要一直拖着了!” 一直沉默着的皇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大殿里的人忍不住笑道:“是啊,就好像沅王说的那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们还是尽早的解决比较好!这么拖着,对任何人都不好!” “皇后啊,朕,朕……” “皇上,还是让本宫来说吧!”皇后开口打断皇帝,看着赵儒林和赵酋赫两个人,轻声说道,“想必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了,昨日,沅王妃到宫中来,求一纸和离书,沅王对沅王妃向来深爱,这一次,却一直不愿意解释,不用说沅王妃了,就是本宫,也觉得奇怪!” 赵儒林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赵辰溪,忍不住叹息。 赵辰溪明显感觉到了赵儒林的目光,抬眼便看到了赵儒林的目光,挠了挠眉毛,躲开了赵儒林的目光。 皇后看了看几个人,尤其是皇帝,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不安,笑了笑说道:“接下去的事情,本宫也就不细说了,总归,就是你们的父皇,偷偷出宫,进了青楼,看到了一个神似他当年通房的一个女子,据说,那个女子,很有可能是你们不曾谋面的妹妹!” 这个事情,赵儒林和赵酋赫都已经听说了,但是就这么从皇后嘴里说出来,让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是非常为难了,毕竟,应该没有人愿意听自己父亲的风流史吧! 一室沉默,最后还是赵酋赫率先开口:“母后,纵然那个女子有可能是我们的妹妹,或者说,就是我们的妹妹,那也要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以后再说啊!” “你母妃!”皇后抬眼看向赵酋赫,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贤妃,冷声说道,“你母妃已经说了,那个被你父皇藏了许多年的通房叫做阿瑶,本宫并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主母,只是当初,也就是已故的太皇太后,想要让本宫嫁给你父皇,先行清理了王府,其中,哪位叫做阿瑶的女子,也被遣散了!” “你父皇心爱那名女子,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寻了个偏院将人养了起来,那个时候,本宫不得宠爱,所以中馈是苏嫔在管理,而苏嫔发现了这个叫做阿瑶的女子!”皇后看着皇帝,轻声说道。 第359章 惯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话,就让苏嫔和你说吧!”皇后似乎很是疲惫,抬手轻轻的按压着额角,轻声说道。 一直低着头的苏年,慢慢抬起了头,看着皇帝:“陛下……” “说吧,陛下不会责怪你的!”皇后看着苏年,冷声说道。 苏年看了看皇后,最后还是开口道:“那个时候,臣妾也是无意中发现阿瑶这个人的存在,陛下每个月总是会去见她,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总是能想着她,臣妾心中有气,就去见过她,说了些狠话,也骂过她,也曾和陛下发过脾气,后来,她自己去求了陛下恩典,就走了!”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毕竟,在自己的儿子们面前,将自己曾经的事情抖搂出来,不论是谁,都不大开心吧! “阿瑶走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比我和皇后都要大了好几岁,那个年纪再嫁,已经很难了,所以陛下送她走的那一日,去府里拿了好几千两银子,那些银子足够阿瑶好好度过下半辈子了!”苏年轻声说道,“我现在还记得那一日,正是十四年前,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雨,陛下回来的时候,喝了很多酒!” 赵辰溪听着苏年说那些话,抬头看向苏年,开口问道:“依照惯例,遣散通房的时候,都是要经过太医诊脉的,确认身体没有异样以后,才会送回女子家中,尽量给女子最好的生活,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这向来都是皇家的作风,难道阿瑶离开的时候,没有检查过身体吗?” 苏年看着赵辰溪,心里一阵阵的发嘘,没有说话。 皇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遣散通房,一般都是当家主母才会做的事情,要怎么做,陛下如何知道,而苏嫔也从未学过管家之道,自然是不会知道如何遣散通房的,那个时候,本宫并不知道有阿瑶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准备这些事情!” 顾儒林坐在那里,轻轻的挠了挠眉毛,一脸的无奈。 皇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皇帝,轻声说道:“既然是皇家的血脉,本宫自然不会让她流落在外,尤其还是青楼那样子肮脏的地方,本宫会去寺庙祈福,到时候,就将那个孩子带回来,到时候,就说是本宫的孩子……” “不可以!”一直沉默着的皇帝,终于出声了,“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皇后看着皇帝,眸光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是朕的皇后,你的孩子都是嫡子,她,纵然真的是朕的孩子,也不会是嫡子!”皇帝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灵瑶身份如何,朕自有打算……” “如何打算?”皇后看着皇帝,逼问道。 “是寄养到臣子的府上,还是寄养到沅王的府上?”皇后似乎是看出皇帝的心思了,冷笑了一声,轻声说道。 作为庶子的顾酋赫,这个时候,只觉得异常的尴尬,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那里,不断的喝茶。 皇后却是慢慢的站了起来:“明天,本宫就出发去寺庙祈福……” “皇后娘娘!”宫女忽然闯了进来,然后走到皇后身边,附耳轻语,“皇后娘娘,沅王妃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做灵瑶的女子!” 皇后脸色一变,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道:“让她们进来吧!” 姜怀月穿着繁琐的宫装,而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穿着暴露,并且脸上带着伤痕的女子,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宫女才出来说道:“沅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姜怀月点了点头,然后抬步走进了大殿,而灵瑶则是怯生生的跟在姜怀月身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额角的伤口。 一走到大殿灵瑶就跪了下来:“民女,民女灵瑶……” 却是没有人理她,皇后看了一眼灵瑶,就看向姜怀月:“胜蓝,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怀月看着一大殿的人,尤其是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打架能解决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化,你们都只会问灵瑶,她的母亲是谁,为什么没有人要问她,她的父亲是谁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可偏偏这个时候,赵辰溪没忍住笑了起来,看向姜怀月:“你不是说,你不会管这件事的吗?” 姜怀月叹了一口气:“我确实不想管这件事,但是今天一大早,太后让人来接明瑜的时候,就给我带了话,说有些事,我这种野蛮人出手解决,会比很多人都要有用的多!” “所以,你一大早就去了青楼,还跟这位,灵瑶姑娘打了一架?”顾儒林看了一眼灵瑶脸上的上,有些无语,“确实,这样子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了!” 姜怀月一个刀眼飞过去:“你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打!” 顾儒林打不过姜怀月,一直到现在,都打不过,就连他身边那个已经统领千军万马的顾酋赫也是如此,纵然他们在外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但是面对姜怀月的时候,真的只有挨打的分,而且,若是不小心胜了一招,最多等到第二天,也是要被赵辰溪揍得。 顾儒林乖乖的闭上了嘴,安静如鸡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姜怀月很满意这两个混账小子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灵瑶身边说道:“说吧,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被姜怀月揍了一顿的灵瑶疯狂点头,今天一大早,她还在床铺里睡着,忽然就被人捞了起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揍,她从房里逃到了楼下,大厅里,站了许多人,有楼里的姑娘,也有楼里的客人,还有向来对她很好的老鸨,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揍,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最后她被姜怀月捏着脸打到墙上的时候,楼里的老鸨终于跑了过来,却没有阻拦,只是告诉她:“灵瑶,王妃问你话,你就赶紧说了吧!” 一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疯狂揍自己的女人,就是沅王府的王妃。 第360章 报答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然后,她招了,顺便被带到了宫里,跪在了这里。 姜怀月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然后看着跪在那里的灵瑶,冷声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话,我不是很喜欢杀人!” 灵瑶瑟缩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不知道,不知道王妃娘娘想要知道什么?” 姜怀月挠了挠鼻子,然后说道:“你说你娘叫做阿瑶,是真是假?” 灵瑶咬了咬唇:“我娘,确实叫做阿瑶!” “你娘出阁前的全名,灵瑶,不要耍花样!”姜怀月微微眯起眼睛。 灵瑶看到姜怀月的表情,心里突突跳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娘,叫做善瑶,而我大姨,叫做千瑶,庄子上的人,都管我娘叫做小瑶,管我大姨叫做阿瑶!我出生的时候,我大姨就已经病死了,我娘不喜欢我大姨,所以很少和我提大姨的事情!” 皇帝看着灵瑶,眸光骤变:“那朕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母亲是阿瑶!灵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朕!” 灵瑶低垂着眼,一脸的委屈:“那一日,皇上来听民女奏乐,民女怎知皇上是天子,我母亲送我进青楼的时候便曾告诉我,若是有人来认,只说是阿瑶之女,您一来便问民女母亲,民女自然遵循母亲指令!” “倒是个孝顺孩子!”皇后看着灵瑶,冷笑道,“你母亲将你卖去青楼,你倒还听着你母亲的话,倒也是少见的!” “我母亲并不是真心想要卖我入青楼的!”灵瑶猛地抬头,却在看到皇后清冷的目光以后,瑟缩着,低下了头,“她说,只要我乖乖的在青楼里等着,必然会有人带我走,到时候,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你母亲就没有告诉你,那个会来带你走的人是谁,怎么带你走,都没有告诉你吗?”皇帝看着灵瑶,看着她这张与阿瑶生的极其相似的脸,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于此同时,还松了一口气。 “我娘说,来带我走的人,是我大姨的老情人,我大姨曾经嫁过人,后来被送了回来,我娘好心收容她,照赵她,她没有子女,除了我,没有人能享受这份荣华富贵!她在我家白吃了一年的精粮,总要报答的!”灵瑶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到。 皇帝坐在那里,看着灵瑶,长叹了一口气:“你,确实不会是阿瑶的女儿!” 在坐的人,都沉默下来,静静的听着皇帝说话。 “朕认识的阿瑶,但凡有一点攀龙附凤的想法,她都能坐享荣华富贵,而不是求朕放她离开!”皇帝看着灵瑶,眼中满满的失望,“你同阿瑶,生的像极了,但是骨子里,你不是她!” 姜怀月挠了挠鼻子,轻笑道:“她本就不是阿瑶,更不是那什么阿瑶的女儿,只不过是想借着阿瑶的身份好坐享荣华富贵的人罢了!” 皇帝看着灵瑶,愈发显得尴尬。 姜怀月看了看灵瑶,又看了看皇帝,叹了口气,笑道:“你们查事情,总想着绕后,以免打草惊蛇,我做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反倒比你们查的要直接的多,灵瑶,我问你,你爹是谁?” 灵瑶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轻声说道:“我爹,叫李大牛,原本是庄子上的屠户,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赌瘾,败光了家产,落得个卖儿卖女的下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被卖到了青楼!” 姜怀月微微抬眼:“就这样?” 灵瑶顿了顿,然后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样!” 姜怀月换了个坐姿,托着下巴,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替你说了吧!” 灵瑶似乎是吓了一跳,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灵瑶生父确实叫做李大牛,也确实是个屠户,嗜赌如命也确有其事,只不过,那李大牛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说千瑶是病死,可我却听说,那千瑶,是活活饿死的,当然,也有人说她是累死的!”姜怀月看着灵瑶,冷哼一声。 饿死的! 太平天下,竟然还有人饿死,这一下,连皇后都抬了抬眼。 姜怀月看着一脸震惊的灵瑶,忍不住轻笑起来:“千瑶年少入王府,因为容貌姣好,入了陛下奶娘的眼,成了陛下的通房,后来离府,陛下给足了银两,那些银两足够她在庄子上养尊处优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灵瑶抬头看向姜怀月,眼中满是恐慌。 姜怀月看着灵瑶,见她依旧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叹息一声,轻声说道:“你那黑了心肝的母亲,知道千瑶手头有银两,就连哄带骗的将人哄走,骗走了银两,却被李大牛抢走,还了赌债,而灵瑶,则被你娘赶下了农田,数九寒冬,尚且还在地里耕种!” “灵瑶入王府多年,早就养尊处优,怎么受得了你们如此践踏,挨了数月,终究还是病倒了,而你娘,舍不得花钱请大夫,又觉得她拖累,不给吃食,每天给点水,硬是将人饿死了!”姜怀月冷声说完。 “放肆!”皇帝震怒。 灵瑶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姜怀月看着灵瑶,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骨肉至亲,你娘,确实毒了心肠!” “说什么骨肉至亲,当初,要去王府的,本就是我娘,是她抢了我娘的机会,才入的王府,我娘才嫁给了我爹,辛辛苦苦一辈子,若不是她,我娘早就坐享荣华富贵了!”大概是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灵瑶忽然大声喊道。 “本宫翻查过阿瑶的事情,你可知,她一开始入王府,做的是什么事?”一直沉默着的皇后忽然开口。 灵瑶哪里知道,只是闭着嘴不说话。 “她初入府,是在后院洗衣服的,做着最低等的活,马夫小厮的衣服都是她在洗!”皇后看着灵瑶轻声说道,“宫里的老人已经很少了,认识她的人更少,但是记得她的,都说,那是个只会干活的傻丫头!” 皇后的话,大概戳到了皇帝的心口,她低垂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意图欺瞒君上,什么罪,本宫就不说了,带下去吧!”皇后轻声说道。 话音将落,便来了人拖走了灵瑶,赵辰溪也站起了身:“皇上,皇后,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本王和王妃便不便继续留在此处了,说到底,这都是您的家务事,我做臣弟的,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如今,却是真的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 姜怀月也很会看眼色的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只交待我将这人带过来,至于往后,你要如何处置,以及幕后黑手如何,我也不好再多问,如果没有旁的事了,我就和王爷先回去了!”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姜怀月,扯了扯唇角:“嗯,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太后那里,本宫过段时间会去请罪的!” 姜怀月没有再说什么,拉着赵辰溪的手就走了。 出了皇宫以后,赵辰溪刚想和姜怀月说说话,洛宁又骑着马赶来了,说是军部出事了,然后,赵辰溪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姜怀月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想起灵瑶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随行的婢女看了一眼姜怀月,端起了茶:“王妃可是有烦心事?” “清秋呢?”姜怀月没有回答,反问道。 婢女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清秋姑姑的婆母去世了,她回去祭奠了,等过了四十九日,才会回来!” 姜怀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是姜怀月不信任这些婢女,只是,她和白鸽清秋他们,是自幼的感情,一起从漠北那个尸骨成林的地方,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感情胜似姐妹,总有些不同的。 马车缓缓的走着,却不是向着王府的,而是慢慢的,向着城外走去。 马车外城外等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才姗姗走来一辆马车。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婢女,看到马车以后,轻声说道:“王妃,来了!” 姜怀月应了一声,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去拦住!” 婢女应声去了,姜怀月则慢慢的走过去。 马车停了下来,撩开帘子,走出来的,是长公主。 姜怀月看到长公主,点了点头示意,然后问道:“打的很厉害?” “事先装了垫子,皮肉伤!”长公主说着,从马车上跳下来,“出来吧!” 帘子再一次掀开,灵瑶走了出来,看着姜怀月大目光,依旧是怯生生的:“王,王妃娘娘!” “不用怕,我答应你的,只要你配合演完这出戏,我自会放你走!”姜怀月看着灵瑶,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已经在江南给你寻了一处宅院,也给你许配了一桩婚事,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是是个会待你好的人,你有嫁妆傍身,总不会受委屈的!” 灵瑶看着姜怀月,微微红了眼:“王妃娘娘,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姜怀月顿了顿:“因为,你是皇家血脉,我不能杀你,也不会杀你,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又没有母亲和母族,进了宫,反倒艰难,到时候,亦或者和亲,亦或者嫁给权臣,终归会成为王权的牺牲品。” 灵瑶看着姜怀月,没有说话。 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当年她母亲瞒着皇帝生下她,不就是想要她有一个平安喜乐的一生嘛,只是母亲早逝,她寄居姨母家,实在是身不由己。 “如果走了,就别回来了,你自己选的路,没得后悔,你要是回来,只怕小命不保,你自己好自为之!”姜怀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太后让我给你的,你这个孙女,她认不得,但是这是给你的嫁妆!” 灵瑶接过盒子,红了眼:“我,我能叫你一声婶婶吗?” 姜怀月勾了勾唇角:“不要了,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吧!” 灵瑶咬了咬唇,坐着马车离开了。 长公主坐着姜怀月的车回了城,坐在车上的时候,长公主忍不住问道:“婶婶,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母后啊?” “因为你母后心软!”姜怀月低垂着眼,“你母后什么都好,就是手腕太软,好在你哥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你母后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早就烂了骨头了!” 长公主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婶婶,灵瑶好可怜!” “可怜吗?”姜怀月微微抬眼,“如果你知道,她能保下一条性命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你还会觉得她可怜吗?” 长公主看着姜怀月好半晌,才开口道:“皇,皇祖母,原来,真的想杀她?” “你皇祖母没有那样的狠心,但是你皇祖父有!”姜怀月微微抬眼,看着长公主说道,“你皇祖父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于他而言,灵瑶根本不应该存在,或者说,即便存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那灵瑶,能安全的去江南吗?”长公主有些惊悚的看着姜怀月。 “能!”姜怀月唇角微扬,“如果她乖乖的去江南的话,她就能活下来,而且就如我说的那样,她会以太后母族女子的身份出嫁,一生享受荣华富贵,简单舒适的度过一生!但是……” “但是?” 姜怀月掀开帘子,马车正好走回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正在盘查:“太上皇从权家军中调派了一队精英,暗中保护灵瑶,如果她乖乖的去了江南,嫁人,成亲生子,那么她就能安稳的活着,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长公主看着姜怀月,瑟缩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婶婶,如果,如果我和灵瑶一样,是不是我也会死?”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对,你要庆幸,你托生在了你母后的肚子里,否则,你未必有灵瑶那么幸运!” “婶婶……” 姜怀月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这就是作为皇家人的命!享受着用白骨堆砌而成的富贵荣华。” 第361章 江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将长公主送回宫以后,姜怀月就回了王府,赵辰溪早就回来了,见到姜怀月,就走了过来:“累吗?” 姜怀月摇了摇头:“不累!我这边已经处理好了,你那边呢?” 赵辰溪眸光微闪:“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口了” 姜怀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父皇还是皇兄?” 赵辰溪拉住姜怀月的手,向着屋子里慢慢走去:“应该是父皇,现场太干净了,皇兄还做不到那么干净,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父皇。” “你说,灵瑶会乖乖的去江南吗?”姜怀月跟着赵辰溪慢慢的走着,“我希望,她会去江南,那么,她还能活着,否则的话,” 赵辰溪没有说话,他和姜怀月多年夫妻,感情深厚,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这些年,小满一直跟着赵辰溪在军部做事,但是实际上,他还是最擅长隐藏跟踪,所以,小满跟着灵瑶去了江南,躲过了所有暗卫的监视,却没能躲过马夫的目光。 马夫是在半夜找上门来的,她站在门口很久,然后拿掉了帽子,扯掉了胡子:“王妃派我来的!” 小满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她故意露出来的手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巾帼卫?” 马夫笑了笑:“王妃让我转告你,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还希望洛公子,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插手!” 小满摸了摸脑袋,姜怀月真的是非常了解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因为洛公子今日一时的心软,而造成了往后不计其数的无辜性命,请洛公子三思!”马夫说完以后,转身离开。 小满沉默了半晌,然后关上了门。 深夜,紧闭的窗户悄悄打开,那个瞬间,小满就睁开了眼,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灵瑶翻窗出去,就在她踩到地面的那个瞬间,阴沉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来投?” “啊。” 尖叫声还没响起,就已经结束了。 小满缓缓睁开眼,他本来以为,他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城,现在看来,他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收尸的时候,动静有些大,小满没忍住走了出去,满地的血,做的不够干净,这让小满有点嫌弃。 “跑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银钱,打晕了送来照赵她的婢女,下了死手,要不是她们命大,这会儿只怕也没气了!”“马夫”走到小满身边,轻声说道,“王妃早就猜到她会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沉不住气,现在就要跑!” 小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看着“马夫”说:“你知道我最讨厌王妃什么吗?” “嗯?” “预料的事情,特别准!”小满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好像这件事,王妃猜的特别准,要是你之前没有说那番话,她确实不会死!” 小满连夜回了京城,去王府汇报的时候,不仅姜怀月,就连赵辰溪也没能表现出一点的惊讶,小满不由地再一次震惊于皇家人的薄情,回到府里以后,就和语嫣叽叽歪歪了很久。 语嫣巡了一天的街,实在是没力气和小满说话,就“嗯嗯啊啊”的应着,小满觉得没意思,就没说话,等到语嫣睡了,就去了王府,寻了那一棵他睡了很多年的树,靠着喝酒。 夜深人静,大概是他的酒香吵醒了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树下:“怎么的,语嫣府上还寻不到一棵可以喝酒的树了?” 小满却只是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棵树!” 赵辰溪一个轻跃,就跃上了树梢在小满面前坐下:“怎么了?” “王爷,你说,灵瑶为什么要逃呢?她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我们给了她,她为什么还想要跑呢?明明可以很幸福的活下去,然后选这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呢?”小满有些想不明白,看着手里的酒壶发愣。 “因为不甘心。”赵辰溪结果小满递过来的酒,放在鼻翼前嗅了嗅。 “什么好不甘心的呢?”小满不懂,“他本来住在庄子上,什么都没有,你们给了他钱,给了他很好的夫婿,明明可以很好的度过下半辈子的,为什么,要不甘心呢?” 赵辰溪沉默了半晌,然后笑了笑:“你觉得,长公主幸福吗?” 小满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幸福?皇家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幸不幸福呢?” “那是你看的懂!”赵辰溪轻笑一声,“灵瑶可看不到到这些艰难,他看到的,都是长公主的荣耀,富贵以及端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的母亲没有离开,他或许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不是像她那样,为了一个铜钱都要斤斤计较!” 小满看着赵辰溪,许久没有说话。 赵辰溪伸出手拍了拍小满的肩膀:“你是不是又想救她了?” 小满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你想留在漠北,我没同意吗?”赵辰溪看着小满轻声说道。 “我知道,语嫣和我说过,我太过心软,而在战场上,心软随时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小满挠了挠眉毛,有些无奈的说道。 赵辰溪拍了拍小满的肩膀:“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灵瑶是自己选择的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需要为她负责,你,我,亦或者胜蓝,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满长叹了一口气:“真是羡慕皇上啊,有那么多的孩子,而我,到现在为止,连个娃娃都没有!” 赵辰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想要孩子了?” 小满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我其实也没有很想要孩子,毕竟我和语嫣也才刚刚成亲没多久,但是我娘催的很厉害,而且也因为孩子的事情,总是隔三差五的去找语嫣麻烦!” 一说到小满的那个娘亲啊,就是赵辰溪也有一点头疼,小满的那个母亲啊,简直就是婆婆中最可怕的那一种,极其难搞,要不是姜怀月三天两头的拿自己王妃的身份去找她谈谈心,只怕语嫣早就和小满合离了! 第362章 贤良淑德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揉了揉额角:“你们不都是已经搬出来住了吗?你娘难不成还要三天两头的来找你们吗?” 小满很是绝望的点了点头:“他总是不满小满是个武将,觉得女人就应该像她那样温柔体贴,贤良淑德,不论怎么样,总而言之就是看不上小满,三天两头的来折腾小满,惹的小满都不愿意回家,每天都在军营里待着。” 赵辰溪也觉得无奈:“那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那是你的母亲,就是胜蓝去她那里,也只能旁敲侧击一下,话说的重一些,明日就会闹的京城之中,人尽皆知,说你家小满仗着沅王妃,在家里作威作福,于小满的名声不好,渐渐地,胜蓝也没有办法再出头了!” 小满自然知道这些,所以越发觉得头疼,想了半晌以后,才叹了口气:“王爷,你说,小满要是给我生个孩子,我娘会不会就不那样了?” “不会的!”姜怀月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满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在赵辰溪伸出手扶了一下:“小心一点!” 姜怀月一个起跃,跃到了赵辰溪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你娘不喜欢小满,就算小满给他生了很多娃娃,也依旧是不会喜欢的!” 小满叹了一口气:“那该怎么办呢?我总是心疼她,可是总没有办法,我若是帮着小满,我娘只会变本加厉的为难她……” 姜怀月看着小满好半晌,然后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和小满合离?” 小满猛的抬头:“王妃!” 姜怀月挑了挑眉:“我认真的,我觉得小满跟着你太委屈了!当初,清秋那么喜欢你,你却和小满在一起了,最后清秋赌气嫁去商户,好在那人对她不错,日子过得也好,等了两年,小满最终还是嫁给了你!” 小满闭着嘴没说话。 姜怀月看着小满好半晌,然后嗤笑一声:“我说真的,若是小满在你洛家总是受委屈,就合离吧,小满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我从未让她受过一点欺负,说到底,不过就是你那个嫌贫爱富的母亲,觉得小满没有母家罢了!” “王妃,我,我不会和小满合离的!”小满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怀月看着小满,笑了笑:“我知道,你要是说你要合离,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小满看着姜怀月,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小满看着姜怀月,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小满打不过姜怀月,真是事实,而且,她身后还有一个它不敢招惹的男人,这也是事实。 赵辰溪看着无言的小满,轻笑了起来:“小满,你有没有发现,小满从来没有因为你母亲待她不好,而提过合离?” 小满点头:“我知道,所以更心疼她,但凡她能为此闹一闹,我心里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受。” 姜怀月笑了笑:“不论是小满,还是清秋,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有时候庆幸,你欢喜的是小满,而不是清秋,要知道,清秋那丫头,从来都是把事放在心里的,遇上那样的婆母,难免把自己憋出病来。小满就好了许多,知道你婆母要来闹腾,就赶紧去巡城,避开她。” 赵辰溪拍了拍小满的肩膀:“你娘再闹腾,小满不理她就是了,而且这么久,小满也没有和你闹过,你知足吧!” 姜怀月没有再说什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然后大约一刻钟以后,小满就被睡醒了的小满带走了,独留姜怀月和赵辰溪两个人。 姜怀月靠在树干上:“我其实后悔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姜怀月:“你后悔什么?” 姜怀月叹了口气:“我后悔把小满嫁给他了!”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满的那个母亲,出了名的攀炎附势,当初更是不要脸的想要尚公主,还害得你叫皇上斥责,我明知他母亲是那样的人,但是在小满来求娶小满的时候,我还是点头了!”姜怀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满不是你,小满亦不是我,小满做不到你那样决绝,小满做不到像我一样背靠护国将军府!” 赵辰溪伸手将姜怀月揽进怀里,轻声说道:“嫁给小满,是小满自己点了头的,那个时候,你若是不肯,小满就会不嫁吗?”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看向赵辰溪:“你不说话不会死的!” 赵辰溪轻轻站起来:“灵瑶幕后的人查出来了。” 姜怀月低垂着眼:“总归就是那么几个人,你看着办就是了!等这事解决了,我们走吧,到处去看看,就在这京城,总是被皇帝逮着给他擦屁股!” 赵辰溪笑了笑,没有应答,姜怀月本也只是发发牢骚,就没有说什么。 次日,赵辰溪推开了尘封多时的洺王府大门,赵霖钰似乎早就预料他回来,煮了一壶酒坐在那里,等着赵辰溪来。 赵辰溪看到赵霖钰的时候,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然后唤了一声:“皇兄!” 赵霖钰抬眼看了一眼赵辰溪,冷笑道:“我怎么担得起你这一声皇兄,你的皇兄高坐龙台,怎么会是我这个被幽禁于此的落魄之人?” 赵辰溪勾了勾唇角:“落魄之人?不知道,你可记得尸骨无存的老四吗?” 赵霖钰顿了顿,没有说话。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老半天,最后说道:“你就那么想要那个高台吗?” 赵霖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赵辰溪,轻声说道:“我煮了酒,一起来喝一点吧!虽然不如你们府上的酒好,但是还算不错!”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走到赵霖钰面前坐下:“也好,我似乎很少同你一起坐下来喝酒!” “你是皇后的幼子,自小就受到了万千宠爱,又怎么会有机会同本王坐在一起呢?”赵霖钰给赵辰溪倒了一杯酒水,嗤笑一声,“我们的出生就不同,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人生,我么额人生总是不同的!” “我从未因为我是皇后之子,而觉得有任何不同。”赵辰溪接过酒水,看着杯盏里酒水,轻轻笑起来,“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第363章 你很好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钰看着赵辰溪,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赵辰溪将酒盏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抬眼看向赵霖钰:“我是皇后幼子,自由变得到过许多不同,与你相比,我自然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尤其,我还颇有点脑子,自小,便受父皇偏爱,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那个你们拼命争夺的高位,也是我不要的!” 赵霖钰坐在那里,慢慢的捏紧了手中的杯盏:“你……” “你是这么想的吧!”赵辰溪看着赵霖钰,轻笑道,“应该不只是你,便是皇上,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你们想的也不错,我因为是太后之子,又天资聪颖,自小确实受了诸多好处,比起你们在后宫中艰难的生活,确实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才会引了旁人的嫉妒,对我下毒!” 赵霖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赵辰溪。 “皇兄,当年,你和四皇兄给我下毒的时候,可有半点兄弟情谊?”赵辰溪拿起赵霖钰手边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赵霖钰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辰溪笑了笑,给赵霖钰添了酒:“从我第一次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向来讨厌我的你们,竟然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我的床前,你隐藏的很好,但是那个时候,你毕竟是孩子,平时,你的眼睛里有多少厌恶,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就有多少关怀,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霖钰看着赵辰溪好半晌,最后笑了起来:“真是庆幸,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不然,只怕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会是你的对手吧!” “我从来没当你们是对手,从一开始,我对那个位置,就没有任何好感!”赵辰溪端起酒杯,“那个用白骨堆砌的位置,有着无上的的权利,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个位置,太孤单,高处不胜寒,我从来不喜欢那个位置!” “赵辰溪,我从来不在意那个位置孤单不孤单,我只知道,如果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人能低看我,我便是王,再没有人可以对我呼来喝去!”赵霖钰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赵辰溪,只要那样子,才没有人再敢看低我,你懂吗?”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许久,然后轻轻笑起来:“赵霖钰,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真正看低你的,只有你自己吧!” 赵霖钰皱眉,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的攥着:“你懂什么!” “熙王与你比较,谁更艰难?”赵辰溪看着赵霖钰,冷笑,“而如今,你们两个相比,谁更艰难?” 赵霖钰不说话,只是看着赵辰溪。 赵辰溪轻轻的笑了笑,指腹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灵瑶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赵霖钰嗤笑一声,“皇帝倒是狠心的!那么多年的情分,说不要就不要了!” “皇上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怀月打了灵瑶一顿,逼她说出她不是皇兄女儿的话!”赵辰溪看着赵霖钰,面上的笑容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赵霖钰抬眼看着赵辰溪,眼中冷芒四射:“姜怀月,好一个姜怀月啊!” “我们放他走,但是她不肯,刚出京城不远,就想要逃,父皇的人向来不会给她留有余地,一刀致命!”赵辰溪嗤笑,“太后和怀月,给她安排了很好的人生,只要她安稳的去了江南,往后的日子,都是好的,但是她太贪心了!” “贪心?”赵霖钰抬眼看着赵辰溪,冷笑道,“到底什么叫做贪心,都是皇帝的女儿,人家生来富贵,而她呢,沦落到被卖入青楼的地步,赵辰溪,这就是你所说的贪心?她身上同样留着皇帝的血,为什么,她就不配做公主?” 赵辰溪沉默了。 “姜怀月,姜怀月!”赵霖钰苦笑,“我觉得我最失败的一件事情,就是没能把她掌握在手里,我总觉得女人,家世背景好的,除了做为垫脚石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可是姜怀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了我对女人的看法!” “她有谋略,有能力,有本事,但凡我身边有她,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赵霖钰苦笑,“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更有远见,所以早早的谋算了她,这样的女人,我也应该早些骗到手的!” 赵辰溪听着赵霖钰的话,只觉得可笑:“骗到手?赵霖钰,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怀月,是我三媒六聘,求娶了许多次,跪晕在殿前,辛苦求来的妻子,我要的,只是她,不在乎他的谋略,本事,更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我要的,从来都只是她这个人,赵霖钰,我从来不曾谋算过她,我对她,只有真情!” “真情?赵辰溪,你作为皇家人,却大言不惭的说真情?”赵霖钰大笑起来,“皇家人,从来不曾有过真情这回事,你说有,我却是不信的!” 赵辰溪也不辩驳,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霖钰:“你信或者不信,与我何干呢?赵霖钰,你为了所谓的权势奔波了这么久,你得到了什么?爱过你的人那么多,留在你身边的,却一个都没有。” 赵霖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冷笑一声看着赵辰溪:“你说吧,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和我喝个酒?”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一副心知肚明却要装作不懂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赵霖钰,你真的很会伪装,纵然我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也很容易相信,你真的没有做什么。” 赵霖钰轻笑起来,对着赵辰溪举杯:“我们难道不是彼此彼此吗?赵辰溪,你中毒的事情,你装了这么久,不露丝毫,说起演戏,应该没有谁,比你更加在行了吧!” “你不是从来不相信,我已经解毒了嘛?”赵辰溪微微挑眉,“你不断地找人暗算我,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你收买过,或真或假的来查探我的身体。” 赵霖钰笑了笑:“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赵辰溪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将酒杯轻轻放下,然后轻声说道:“你很好奇?” 赵霖钰点头:“不错,我很好奇!” 第364章 寒毒发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还记得那一次冬猎,老四派人追杀我的事吗?”赵辰溪看着赵霖钰,唇角微微上扬,“那个时候,我寒毒发作,差点死掉,可在那以后,怀月为了救我,养活了蛊王!” “你!”赵霖钰猛的站起身,“你说什么?不可能,蛊王根本不可能凭她一人养活的!” 赵辰溪低垂下眼,眼中带了几分可恨:“所以,那个时候,确实是你派人抓的怀月,也是你告诉南疆长老,圣母有子嗣,并且还活着的事情,对吗?” 赵霖钰一顿,知道自己被阴了,顿了顿,却笑了:“不是我,但我确实是始作俑者!” “你为什么那么做?死了多少人?那些被用来炼蛊的女人何其无辜!”赵辰溪猛的拍桌站了起来,他忽然想起那个被养在缸里,被蛊虫活活吃掉的女人,只觉得脚底一阵一阵的发麻。 赵霖钰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赵辰溪,你知道,他们为我赚了多少钱吗?我要造反,我需要钱,但是我没有鼎盛的外家,娶得妻子也没什么用,我需要钱,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而女人,是来钱最快的!”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只觉得浑身犯冷:“赵霖钰,女人,只是用来赚钱的吗?那么,在你心里,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还有什么,是珍贵的呢?” 赵霖钰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的开口道:“赵辰溪,我没有母亲,我的父亲不喜欢我,你觉得,在我心里,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很久,转身离去:“赵霖钰,你好自为之。” 赵辰溪离开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忽然出现在了那里,赵霖钰感受到了姜怀月的气息,却没有回头,等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怎么会来?”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我家王爷走了,我才进来的,你应该知道,赵辰溪,一点都不希望我来见你!”姜怀月慢慢走到赵霖钰面前,在他面前坐下,“看来,你在这方宅院里,还是过得很开心的,喝点小酒,看着夜景,过得也很舒服了!” 赵霖钰看着姜怀月,慢慢靠近:“这么多年没见你,你似乎,根本没有变过,依旧很漂亮!”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霖钰,轻轻笑道:“我要怎么说,谢谢你的赞美吗?” 赵霖钰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姜怀月,忽然想起,她骑在马上,向着自己冲过来的样子,一身铠甲,飒爽英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生的很漂亮,尤其是你穿着铠甲的时候!” 姜怀月看着赵霖钰,轻轻笑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但是很不巧,我知道,我穿铠甲的时候,有多好看!” “姜怀月,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赵霖钰在姜怀月面前坐下,轻轻笑着。 “最后悔,没有娶我吗?”姜怀月抬眼看着赵辰溪,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前世的时候,你也这么和我说过!” “你什么意思?”赵霖钰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 “陈书墨,是你的人吧!”姜怀月把玩着刚才赵辰溪用过的酒杯,轻声说道。 赵霖钰愣了一下,一脸震惊的看着姜怀月:“你……” “我一回京城的时候,陈书墨就频繁的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对我感兴趣,后面更是上门求亲,赵霖钰,你知道吗,前世的时候,我真的嫁给了陈书墨,最后死在一根箭羽之下!”姜怀月看着赵霖钰,眼光渐渐冰冷。 “你……” “前世的时候,我真的按照你的预计,嫁给了陈书墨,然后被落浮尘折磨的生不如死,而我爹,也因为卷进了皇权斗争,而被驱赶出京城,并且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死在你的手下,我权家家破人亡!”姜怀月看着赵霖钰,一字一句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死的太冤枉了,或许,是顾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龌龊了,所以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从头来过!” 赵霖钰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盯着姜怀月。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报仇的,所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我也能够很早的设下陷阱,等着你掉进去!”姜怀月看着赵霖钰,眸光越来越冷,“赵霖钰,你恨我吧,那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希望你生不如死!” “虽然你说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信!”赵霖钰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那现在,你看到生不如死的我,你开心吗?” “赵霖钰,你如何,我根本都不在乎,但是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爹还活着,我娘依旧貌美,我有了弟弟,我也嫁给了真心待我的那个人,我很开心,但不是因为你生不如死!”姜怀月看着赵霖钰,“落浮尘,不对,佘晴,你还记得她吗?一个为了你肝脑涂地的女人,你最后一箭杀死他的时候,你有半点心痛吗?” 赵霖钰看着姜怀月,没有说话。 姜怀月也不指望得到他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道:“想来应该也是没有的吧!在前世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不幸福,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一个比我更可怜的女人,她为了你,倾尽一切,而你,从头到尾,却只想利用她,当她为我挡掉那支箭的时候,我忽然就明白了,我根本不恨她!” “赵霖钰,灵瑶已经死了,顾酋赫,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应该不希望,他和苏年一起,为你陪葬吧!”姜怀月慢慢站起来。 “姜怀月!”赵霖钰猛地一个冲击,一把握住了姜怀月的手,“你怎么知道,你……” “我告诉你了,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姜怀月慢慢的挣脱掉赵霖钰的手,“赵霖钰,如果,你想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皇帝不会亏待你,相比那位尸骨无存的王爷,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赵霖钰眼睁睁的看着姜怀月走开,却没有拦住她。 第365章 软糯可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霖晟成婚了,娶了一个皇后很满意的千金小姐。 成婚那一日,赵霖晟送走了客人以后,满身酒气的回到院落,喜娘见到他来,慌慌张张的推开门,一脸着急的走进屋子,招呼着:“大皇子来了,你快点,你快点!” 赵霖晟看着慌作一团的人,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有了几分好奇心,然后就在一群人惊慌的目光中,走进了婚房。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新娘,正抱着一盆,对,没错,一盆面满屋子绕圈子,明显是想要将这一盆面藏起来的样子,一时之间,赵霖晟没忍住笑出了声。 新娘似乎很尴尬,抱着盆,回头看着他笑了笑:“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霖晟干咳了一声,试图掩盖掉自己的笑容,但是没有成功:“你这是饿了?” 新嫁的大皇子妃,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赵霖晟想了一下,他的皇子妃好像叫做许清音,很“端庄”的一个女子,只不过这么看来,似乎也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端庄”嘛! 喜娘正想说些什么,赵霖晟就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交杯酒我们自己会喝的,出去吧!” 然后,喜娘和一众婢女就丢下了抱着“盆”面不知所措的皇子妃出去了。 许清音看着赵霖晟,站了很久,然后慢慢的抱着自己的“盆”走到赵霖晟身边:“大皇子,你有什么话,能不能先让我把这碗面吃了?” 赵霖晟点了点头:“嗯,你吃吧!好好吃!” 许清音顿了顿,轻轻笑了笑,然后就端着那碗比她脸还要大的“盆”吃的何其欢喜,丝毫没有注意赵霖晟那渐渐扭曲的笑容。 等到许清音吃的差不多了,赵霖晟终于开口了:“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让人送一点来!” “可以吗?”许清音眼睛一亮,“我能再吃一块葱油饼吗?” 本来只是说说客气话的赵霖晟,又给她叫了一块葱油饼,然后,小小只的许清音终于吃饱了:“太满足了,大皇子,是不是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每顿都能吃这么多?” 赵霖晟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可能不行!” 许清音有些委屈的皱眉:“难道,皇子府也养不起我吗?” “倒也不是养不起你,只是,你作为大皇子妃,总是要保持一下身材的,不然我们出去的话,会不好见人!”赵霖晟看着一脸失望的许清音,忍住笑意,轻声说道。 许清音看了一下自己纤细的身材,然后笑了起来:“是不是,只要我不会胖,就随便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霖晟看着许清音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许清音为什么会在成婚的时候,携带那么多嫁妆了,感情人家父母是担心自己女儿吃的太多,遭婆家嫌弃,到时候吃不饱,所以多带了一点嫁妆。 面对许清音期待的目光,赵霖晟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发胖,你可以吃很多东西,但是你要记得,你是大皇子妃,出门在外,我们要端庄体面,知道吗?” 许清音疯狂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大皇子,你放心,我最会装端庄了!” 赵霖晟看着她,忍不住点头:“我看出来了!” 许清音看着赵霖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放心,我知道我爱吃,也不是那种真正端庄得体的千金小姐,所以我出嫁前,我娘再三和我说了,让我不要争,不要抢,若是有人想要这个位置,我就让给他,我要好好的活着,哪怕没有宠爱也没有关系的,毕竟我有那么多陪嫁!” 新婚之夜,告诉夫君,自己可以不要宠爱,因为自已有很多嫁妆的人,她应该是第一个吧! “那如果,我偏要宠爱你呢?”赵霖晟起了捉弄的心思,忽然靠近许清音,“那你,要怎么办?” 许清音被赵霖晟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硬是没有动弹,一脸震惊的看着赵霖晟,然后咽了咽口水:“嗯,我,我娘说,要是我有福气,得了殿下的宠爱,那我就抱住殿下的大腿,不争不抢,紧紧地抱住殿下的大腿,只有那样子,我才能长命百岁!” 赵霖晟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越发觉得她可爱:“那,你就好好的抱紧我的大腿吧,起码这几年,我应该不会再纳侧妃!” 许清音微微红了脸,然后躲开赵霖晟的目光,倒了两杯酒:“殿下,请喝交杯酒!” 赵霖晟接过酒,端起酒杯,绕过许清音的手臂,一口喝尽了酒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嗯,夫妻了。 接下来,那就是洞房了。 赵霖晟忽然站起身,抱起许清音,慢慢的向着床铺走过去:“你叫许清音对吗?” 许清音的脸已经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是的,我叫做许清音。” 赵霖晟听着那个声音,只觉得格外的温软,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许清音,你多大年纪了?” “十六,是可以做人妻子的年纪了!”许清音依旧低着头,只是脸越来越红。 赵霖晟将许清音慢慢放到放满了桂圆莲子的床铺上,轻声说道:“可能会很痛,我尽量小心一点,如果弄痛你了,你要说,知道吗?” 许清音嫁入皇家,所以出嫁前,就被嬷嬷教导过房事的事,所以这会儿听到赵霖晟说,越发的难为情,恨不得能把脸埋在赵霖晟的胸口,可是嬷嬷的教导在耳边回响,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子,所以,只能红着脸跪坐在床上,慢慢解开赵霖晟的腰带。 赵霖晟看着她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握住:“害怕吗?” 许清音摇了摇头,却在对上赵霖晟的眼睛以后,点了点头:“有一点!” 赵霖晟笑了笑,抽出腰间的腰带,盖在了许清音的眼睛上:“那你就闭上眼睛,我正值少年,还不需要你来伺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我的,大皇子妃!” 许清音被赵霖晟轻轻的放在红色的床铺上,赵霖晟看着软糯可欺的许清音,忽然觉得,成婚,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第366章 成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次日清晨,许清音醒来地时候,赵霖晟已经穿戴整齐,她看到赵霖晟,下意识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殿下!” 赵霖晟坐在那里喝茶,看到许清音,轻轻地笑了笑:“你醒了,赶紧起来吧,我们还要入宫谢恩!” 许清音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赵霖晟:“殿下,我要穿衣服了,你能不能……” 赵霖晟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许清音:“你从头到脚,我哪里没见过?” 许清音地脸“刷”地变得通红:“殿下!” 赵霖晟大笑两声,也不再逗她,背过身去:“你换衣服吧,我不看你!” 许清音红着脸换好了衣服,然后跟着赵霖晟进宫。 刚到宫门口就遇上了因为起晚了,现下飞奔而来地沅王妃,沅王妃在看到赵霖晟地时候,震惊了一下,然后立刻装作一副长辈地模样:“这不是我地好侄子吗?” “别装了!”赵霖晟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姜怀月留,“哪一次宫里有事你是准时到的?我记得,就你自己成婚那会儿,也是让我皇祖母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火急火燎地赶来的!” 姜怀月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许清音,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赵霖晟察觉到了姜怀月的举动,赶紧躲开:“姜怀月,你都当娘的人了,说不过就打架这个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姜怀月瞪着赵霖晟好一会儿,然后走到许清音面前细细瞧了瞧:“这就是你家小媳妇?” “是,怎么样,比你好看多了吧?”赵霖晟将许清音揽进怀里,冷哼一声。 姜怀月轻笑起来:“是好看,配你,委屈了!” “姜怀月!”赵霖晟有些恼怒。 姜怀月却嘻嘻哈哈的:“叫婶婶,你们慢慢走,我先进去,不然你母后能给我说哭!” 赵霖晟看着姜怀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我母后要说你,你还总是晚到!” 姜怀月对着赵霖晟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跑路。 许清音看着姜怀月跑走的身影,忍不住笑起来:“殿下,你当初,怎么就没能娶下沅王妃呢?” “嗯?”赵霖晟愣了一下,微微挑眉,“你希望我娶她?” “她好漂亮啊!”许清音挽住赵霖晟的手臂,赞叹道,“我以前都是远远的瞧着,只觉得好看,可现在走在眼前了去瞧,生的真的是太美了!殿下,你说,沅王妃要是再穿上铠甲,岂不是俊美的没边了?” 赵霖晟看着一脸羡慕的许清音,只觉得无言以对,等了许久以后,才叹了口气:“就她那个性子,也就只有我皇叔受得了了,出什么事,从来不讲道理,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能打架,咱们就别叨叨!就她,可不是一般人吃的消的,你还记得大凉国主吧,人家多少喜欢他,被她捅了个透心凉!” 许清音听着赵霖晟的话,却是眼冒星星:“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沅王妃在我们的心里,简直就是神仙下凡,能文能武,又生的绝美,我们别提多喜欢她了!我现在竟然成了她的侄媳妇,简直太幸运了!” 赵霖晟看着一脸幸福的许清音,忽然产生一种挫败感,她没有因为成为了他的新娘而觉得幸运,却因为成了姜怀月的侄媳妇,而开心成这个样子。 赵霖晟不是很高兴,所以去见皇后的时候,不大高兴,尤其是给姜怀月敬茶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恨不得能喷姜怀月一脸的冷气了。 姜怀月倒也不生气,笑嘻嘻接过许清音的茶,然后把早早准备好的见面礼放到许清音手里:“我是你小婶婶!” 许清音看着姜怀月,眼睛发着光:“小婶婶,你好漂亮啊!”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乐滋滋的笑着:“你才漂亮呢,给这个小子做妃子,委屈你啦!往后啊,他说是欺负你,你便来我府上找我,我好让他皇叔揍他一顿,实在不成我也能揍他,总归他打不过我!” 许清音笑盈盈地回头看向赵霖晟,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殿下很好,我想他不会欺负我!” 姜怀月拍了拍赵霖晟的小手,轻轻的笑了:“是的,我想这小子也不敢,他若是对你不好,不说我了,便是他母后也饶不得他,你母后是我见过最最心宽的人了,她将霖晟这小子教养的很好,你大可放心才是。” 许清音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一一敬了茶,人都散了,赵霖晟被皇帝叫走,独留姜怀月和许清音还有皇后坐在殿里。 皇后对赵霖晟是一百个放心,对自己挑选的媳妇也是格外满意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教诲的话要说,皇后和善,甚至连新婚次日婆娘合该给新妇的下马威都没有给,许清音见皇后好相与,便也没那么忌惮,缠着姜怀月说话。 小孩子好奇心重,聊着聊着就从漠北聊到了赵霖晟:“婶婶,您当年为什么,没有嫁给殿下呢?”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诧异的看着许清音:“你是哪儿听来的话?” 许清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我娘同我说的,我娘还和我说,当年殿下为了求娶你,还被你打的下不了床,所有人都以为殿下会记恨于你,可没想到,殿下同沅王还有王妃,会那样的要好呢!” 姜怀月看了一眼皇后,然后轻笑道:“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何种模样?” 许清音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茫然:“我自然不知。” 姜怀月拍了拍许清音的手:“那个时候,他刚刚受了欺负,也不敢说话也不敢闹,只是一个人悄悄的躲在墙角哭,跟我差不多高的一个男孩子,躲在那里抹眼泪。那个时候,他身量不高,性子也软一些,总是一种温吞的模样,与你现在瞧见的他呀,大不相同,真真的就是个孩子!” 许清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权胜蓝,姜怀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许清音,霖晟他是皇长子,可是嫡子,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出生富贵,一出生便在高处,可我看过他小时候的模样,日子过得未必有你好!他只小了我一岁,而我却早已结婚生子,做了他的婶婶,皇后总要给他娶妻,他一直不肯,外界难免会有传言,说他的心在我的身上,可你要知道,我家那个王爷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若是赵霖晟没将我当做婶婶来看,早就被我家王爷打的头破血流了!” 第367章 不强求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可是婶婶,你还是没告诉我,您当初,为什么没有嫁给殿下呢?相比皇叔,殿下分明与你更加合适。”许清音看着姜怀月,硬是将话饶了回来。 姜怀月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难哄,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没有在意,才开口道:“实在是我瞧不上他。” 许清音愣住了,有些不开心:“殿下模样生得好,才情也好,婶婶怎么就,怎么就看不上了呢?” 姜怀月轻哼了一声:“确实他生得好才情也好,可是与你皇叔比一比呢?” 许清音立即没有说话了,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赵霖晟着实优秀,可那赵辰溪才几年前,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就是他娘提到他也是大声称赞的!” “可我还是觉着我们家的殿下最好啦!”许清音低着头,轻声嘟囔着。 姜怀月耳朵可是好的不得了,自然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姜怀月轻轻地笑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清音在皇后宫里坐了许久,一直到赵霖晟和赵辰溪来接,他们才起身告退。 站在皇后的宫门口,远远的,姜怀月就看到赵辰溪他们慢慢走来,姜怀月凑到许清音身边,轻声问道:“就这般瞧瞧,你觉着是你家殿下好呢,还是我在王爷好?” 赵霖晟年轻俊秀,身姿挺拔,便是放在京城中那些儿郎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不论是外貌还是才情,必然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当他站在了赵辰溪身边,却莫名的觉着少了些什么。 许清音不是个会撒谎的性子,就照实说了话:“似乎,皇叔确实是要胜几分的,可那,可那必然是因为我家殿下少了几分阅历,所以,所以才差了些味道的,等再过些年,等我家殿下同皇叔那般大了,定然是要比皇叔强的!” 姜怀月也不反驳,点了点头:“你是他的妻子,你自然是这般觉得的,那我问你,若是现在让你选,殿下和我家王爷你选哪个?” 扪心自问,许清音多半是要选赵辰溪的,是看着就要走到面前的赵霖晟,许清音忽然有些心虚,就违心说道:“那我当然是选我家殿下的。” “那你的眼光可差了些,毕竟不论怎么瞧,都是我家王爷要胜几分的!”姜怀月笑了笑,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小丫头,如今你已经是皇家的媳妇,你要明白,三分情七分意,守住本心,方能不受苦!” 姜怀月走到赵辰溪身边,很自然的把手放到赵辰溪的手里:“我们回去吧!”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轻的笑了笑:“会不会觉得很累?今天起来的那么早肯定累了吧!” 赵霖晟看着赵辰溪和姜怀月,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来的比我和许清音都晚,妆容都是随便画的,哪里像是起的太早的样子?” 赵辰溪幽幽的看了一眼赵霖晟,然后冷声说道:“再叨叨,咱们叔侄两,校场上见?” 赵霖晟打不过赵辰溪,这是事实,所以扯了扯唇角:“不去,你也只会在我这里出出气,每回一和她吵架,就憋着股气到较场来揍我,知道的,我是你侄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 赵辰溪轻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你打不过我,那还不多用功,也不知道学的哪个老师的话,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得很!” 赵霖晟甩了下衣袖,对着赵辰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拉着许清音转身离开。 许清音跟在赵霖晟身后慢走着,一直到瞧不见赵辰溪和姜怀月以后,赵霖晟才慢慢的放下脚步:“那两个,简直就是妖怪,有事没事的,都离她们远一些!”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可是殿下,沅王妃分明很和善啊!” 赵霖晟愣了一下,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向许清音:“和善?” “是啊,方才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论我说什么,她都笑眯眯的同我说话,一点也不凶啊!几年前,沅王妃披甲上战场的时候,我娘还带我去看过,我只远远的看过一眼,只觉得王妃太英俊了,可今日一瞧,分明就是个爱笑的小女人啊!”许清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小女人? 赵霖晟只觉得头皮一麻,沉默了很久以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若是看过她拿着狼牙棒追杀她那个倒霉女儿的话,你大概就不会这般想了!” 许清音眼睛一亮:“殿下说的是沅王妃的女儿吗?” 赵霖晟看着许清音,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小魔头!” 许清音却是满脸的兴奋,走到赵霖晟身边,有些激动的握住赵霖晟的手:“殿下,你说,明瑜郡主,会喜欢我这个嫂嫂吗?” 赵霖晟有些奇怪的看着许清音:“你,很喜欢沅王?” 许清音一愣,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不喜欢沅王爷,真的,真的,不喜欢,沅王爷若是成亲的早,孩子都可能比我大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沅王!” “那你做什么,对沅王府上的事这么在意?”赵霖晟忽然一个箭步走到许清音面前,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许清音的眼睛。 许清音红了脸,看着赵霖晟好半晌,然后轻声说道:“殿下,你不觉得,沅王妃,太俊俏了吗?” ??? 赵霖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许清音好半晌,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家伙真真是祸害,这下子,不仅男人了,连女人都不放过了!” 刚走出宫门口的姜怀月打了个喷嚏,顿了顿,轻声说道:“多半又是赵霖晟那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 赵辰溪笑了笑,说到:“那没事,等下一回考教看我不打断那混账小子的腿。” 姜怀月笑了笑,没说话。 这边,赵霖晟觉得后背发寒下意识的抖了两抖,然后拉着许清音得手往宫外走:“我们回去吧,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许清音乖巧的跟在赵霖晟身边回了府邸。 赵霖晟还没有封王,但是已经分了府邸,这些年来,府上一直没有女主人,赵霖晟清心寡欲的连个侍妾也没有,所以府上的许多事物都是账房先生在管,但是这男人与女人总是不大相同,所以府上一直没有点人气,冷清的不得了。 许清音家境优越,除了吃的多了一些,旁的都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一到府上盘点了嫁妆以后,就收走了库房钥匙,依照规制给各房配了人,尤其是大皇子。 赵霖晟生性冷淡了一些,所以院子里一直都是小厮在伺候着,小厮难免没有奴婢周到,所以,赵霖晟吃,穿用行一直都糙得很。 许清音到了府上,三日回门以后,赵霖晟就拿着一个大匣子,也就是府上所有的家产,和许清音细细的盘算起了府上的资产。 赵霖晟勤奋好学,又深得圣上喜爱,所以府上有许多赏赐,两个人愣是在院子里数了一天的田庄铺子,最后还是许清音困得睁不开眼了,赵霖晟才放过了她。 自打许清音嫁给了赵霖晟,成家在京城里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啊,男人在朝堂上顺顺利利加官进爵,女人在后院交际也是如鱼得水。 可是许清音父母却是心慌不已啊! 许清音是他们的女儿,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他那惊人的饭量,成婚以前,许清音的母亲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我们在大皇子的府上可以不受宠,但是万万不能让大皇子知道,许清音那惊人的胃口,也不是害怕旁的,只是这男人啊,断断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况且在婚前,他们也不曾明说这件事,万一被冠上了骗婚的名头,可如何是好。 许清音的父母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着,终于有一日他的母亲受不了了,就偷偷地递了牌子来看。 因这是大皇子妃的母亲,府上的人都甚是关怀,礼数十足的将人请了进去,而许清音却还在睡觉。 许清音的母亲在外头等了许久,眼见着这日上三竿了,自家那个女孩儿却还在睡,简直比当年在自己家里还要懒一些,许清音母亲在外头等得实在心急,就要进去唤她起床,人刚刚走到了卧室门口,赵霖晟就出现了。 许清音母亲见到赵霖晟,吓了一跳,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大皇子安好!” 赵霖晟退后一步,对着许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岳母安好!” 许夫人吓了一跳,但她到底还是名门夫人,没有半分失仪,只是侧身错开了赵霖晟的礼:“大皇子是君,我是臣,受不起!” 赵霖晟却是笑了笑:“岳母是长,我是幼,受得起的!” 许夫人不好再说什么,笑了笑:“大皇子妃到如今都还未起,我正想去看看……”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我府上琐事繁多,昨夜她看账目就看到了深夜,实在也是为难她了。”赵霖晟出声阻止道。 许夫人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这本就是为人妻子的本分,还要多谢大皇子体恤,我家禾儿自小便被娇惯坏了,若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大皇子多担待些。” “不懂事?”赵霖晟看着许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她确实懂事得很,岳母不要担心才是,禾儿相比我那上天入地的皇婶,实在是乖巧的太多,便是我那皇弟,他的妃子,都比我们家禾儿要闹腾的多!” 许夫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到前厅等着。 一连喝了两盏茶以后,许清音才悠悠然的起来,而许夫人,则一脸尴尬的和赵霖晟坐了两盏茶的功夫。 许清音起了床,赵霖晟就走了,一直到那个时候,许夫人才知道,赵霖晟是刻意在这里陪她的,只是,她并不是很希望赵霖晟这样子陪她。 许夫人进了许清音的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满院子的零食,忍不住皱眉:“你这零食怎么摆在明面上,若是让大皇子看到了……” 许清音却是满不在意的拿起一个苹果开啃:“这些都是大皇子准备的啊,大皇子知道我爱吃,食量还大,就可以给我准备了许多吃的,少了一些,就马上补上,所以一直都有吃的!” 许夫人愣住了,看着许清音许久,然后问道:“大皇子他,待你可好?” 许清音愣了愣,然后低下头:“娘,怎么才算好?” 许夫人一时之间被许清音问住了。 “大皇子他将掌家权全部交给了我,很是信任,前些日子,我看错了账面,有人去告了状,大皇子却还打发了那个告状的,说后院的事由我一人做主,这样,算是好的吧!”许清音看着许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许夫人看着许清音,没说话。 “他也不去纳妾,不管再忙也总是回府上,自从与我成婚每日都在我的院子里,从不沾花惹草,待我,也挺好,若是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很好的吧!”许清音看着许夫人,轻声说道,“便是爹爹,不也是娶了姨娘,可殿下身边,却是连个贴身侍女都不曾有的!” 许夫人看着许清音,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禾儿,你……” “娘,我见过沅王和沅王妃了,他们,可是真的恩爱呢!”许清音低垂下眼,“我真真,是有些羡慕的是!” 许夫人一把握住了许清音的手:“禾儿,你可曾记得你出嫁前为娘与你说的话?” 许清音低垂着眼,轻声说道“我记着,娘说,皇家人是没有情的,皇家的男人,更是薄情。” 许夫人抬手轻轻抚摸着许清音的脸:“禾儿,那些话,你要记在心里,我曾和你说过,太上皇曾经与皇太后也是至死不渝,后来太上皇当了皇帝,皇太后也做了皇后,正妻,富贵,荣华,什么东西了太上皇都给了皇太后,却独独没有那一份专情。” “我知道啊,天下男人大多薄情,能做到像殿下这样的已经是少数啦!”许清音握住许夫人的手,“娘你放心,我是知足的人,我不会奢求那些美好的东西,您知道的。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强求。” 第368章 草包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夫人拍了拍许清音的手,叹了口气:“男人啊,大多薄情,大皇子已经很好啦,稳重,待你也好,你只要恪守本分,往后,自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要是能够生下个一儿半女,那这后半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许清音点了点头:“我知道,娘亲今日来应当不是只和我说这些事情的。” 许夫人点了点头:“你在这后宅之中,大抵是不知道,自从你嫁入大皇子府,你爹爹和你兄长便官运亨通,这是因为你嫁入了皇家,得了宠爱,可是你也知道,你出嫁前你爹爹便再三告诉你,你那巨食的毛病,是断断不能让大皇子知道的。” 许清音点了点头:“娘亲你放心,我瞒的很好,大皇子只以为我食量大一些,告诉我,只要我吃多了不发胖,便随我吃!” 许夫人点了点头,又轻声说道:“你若是能够在大皇子面前说上话,你便与他说一说,你爹爹和你兄长,向来都是耿直的人,他们也不愿因着你在这朝堂上如鱼得水,你兄长总是说,他只希望你过得好,从未想过要借你攀上枝头!” 许清音听着许夫人的话,眼睛微微泛红:“爹爹和兄长都是榆木脑的,自从我嫁入大皇子府,亲戚便一下子多了起来,总有一些舅舅婶婶弟弟妹妹的来寻我,反倒我的亲爹爹和亲兄长,怕极了与我沾上关系,我是成家的人,便是借了大皇子的光那又如何?总归他是你们的女婿。” “清音……” “清音说的不错。”赵儒林处理完了公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许夫人和许清音慌忙站了起来:“殿下!” 赵儒林率先坐下,然后笑了笑:“岳母不必紧张,坐下!” 许夫人看了一眼许清音,见她点了点头,才坐下:“殿下,方才清音的话……” “清音说的不错!”赵儒林笑了笑,“我本就是成家的女婿,岳母不必忌讳太多,况且,岳丈和兄长都是刻苦本分的人,功绩累累却不邀功,我也只是在和我皇叔下棋的时候提了一嘴,岳丈本就官居一品,倒也无妨,只是兄长年轻有为,却叫几个草包踩了一头,我觉得不妥,就和皇叔说了几句!” 许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左右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有些走神差些摔了一跤,他身旁的侍女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许夫人摇了摇头:“那大皇子殿下,待清音,太好了!” 侍女不懂:“待小姐好,那不是很好?” “他待清音越好,清音就会越是奢求她不可以奢求的东西,比如说,情!”许夫人叹了口气。 侍女年纪轻轻,哪里懂这些,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夫人走了以后,许清音就传了午膳,用过午膳以后,赵儒林就在许清音卧房的躺椅躺下,随手拿了一本她的话本,看的起劲。 许清音在一旁看账目,只觉得头昏眼花,而赵儒林则在一旁看着话本,时不时还会轻笑几声。 许清音有些恼,又想起许夫人说的那些话,就将手里的账目,往边上一丢,有些恼火的说道:“我不看了!” 赵儒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许清音:“怎么了?” 许清音不说话,气哼哼的走到床上,被子一掀,就将自己团团围住, 赵儒林看着气哼哼的许清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将伺候的丫鬟叫走,自己则慢慢的走到许清音身边:“怎么了?可是看账目看的烦了?” 许清音不说话,一想起方才许夫人说的话,心里就涌上来一股子难过,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赵儒林也不是那种会哄人的人,见许清音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乖乖巧巧的在一旁等着她,陪着她。 许清音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擦了眼泪,然后坐起身:“殿下,我没事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她的眼睛肿的厉害,赵儒林有些心疼,便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到底怎么了?”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许久,都没有说话。 赵儒林有些不高兴,握住许清音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许清音,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许清音犹豫了许久,然后开口道:“殿下,若是当初,你娶的不是我,你也会待她很好的吧,因为不论你娶的是谁,那都是你的正妻!”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沉默下来,没有接话。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这副模样,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握住赵儒林的手:“殿下,你不用回答,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会做好大皇子妃应该做的事,也不会去妄想旁的东西了,今日,是我魔障了!” 然后,赵儒林就被许清音请了出来,当天夜里也没能抱着自己软糯糯的小妻子睡觉。 赵儒林心里郁闷,大半夜的敲了沅王府的门,拉了已经就寝的赵辰溪去了花坊喝酒。 大半夜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但是花坊却很热闹,赵儒林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而赵辰溪则疯狂的打哈切:“赵儒林,你就没有朋友吗?大半夜的,有烦心事,却只能找叔叔喝酒,这也太惨了吧!” 赵儒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然后苦笑道:还真是没有,莫非,皇叔年轻的时候,还能有几个可以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不成?”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拿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们都是皇家人,即便是年少时,身边也少有知心朋友,便是能喝酒吃肉地酒肉朋友也少地可怜,赵辰溪当年是如此,赵儒林更是如此。 叔侄两个坐在花坊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地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赵辰溪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瞧着赵儒林:“说吧,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皇叔,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说哭就哭了,平时看起来那样乖巧地人,哭起来却是怎么也哄不好!”赵儒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第369章 矛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和你那小媳妇闹矛盾了是吧!” “哪有什么矛盾,我自觉,我待她还是不错地!”赵儒林撑着额头,心里颇有几分难受,“今日她母亲来看她,便是对着她地母亲,我也关照有加,没有半点不尊敬地,我细细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来,我究竟那里对她不好,惹得她哭地那样伤心!” “你家那个妻子啊,我家胜蓝是极其喜欢的说是乖巧听话,平日里也是不哭不闹的,将你府上打点的是井井有条的!”赵辰溪看着赵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平日里也不争不抢,偶尔有些人欺负她憨厚,她也只是笑笑就过去了,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便是你母后,也很是喜欢的!” 赵儒林点了点头:“她确实乖巧听话,可偏偏,就是太乖巧听话了一些,遇到了难事,也都是放在心里,谁也不说,只自己难受着,便是我这做夫君得,他也是不说的!”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轻笑起来:“臭小子,那丫头,是钻到你心里了吧!” 赵儒林看着赵辰溪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拿起自己的酒杯,不停地给自己添酒,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样子。 赵辰溪毕竟是过来人,看着赵儒林这副模样,心知,感情上的事,让人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要看他们夫妻之间怎么去处理,他这个做皇叔的,能做的,就是陪他喝个酒。 酒喝的多了,难免上头,赵儒林托着下巴,瞧着赵辰溪许久,然后说话:“皇叔,你说,我是不是待她还不够好,所以她才觉得伤心?”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轻笑:“我们这顾家啊,怎么总是出情种?” 赵儒林看着酒杯发愣:“情种?” “是啊,情种!”赵辰溪笑了笑,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赵儒林沉默了很久,抬眼看向赵辰溪:“我是皇家人,我是皇长子,我配痴情吗?”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赵儒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配,如果你足够强,你,什么都配?”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赵儒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配,如果你足够强,你,什么都配?” 就在许清音准备就寝的时候,花坊来人报,说赵儒林在花坊和沅王爷一起喝酒,醉过去了。 刚沐浴好的许清音只能认命的换上衣服去了花坊,天气已经入冬,冷的很,许清音在河边等了许久,花坊才到了岸边,她慌慌忙忙的就要上花坊,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姜怀月拉住了手。 许清音回头的时候看见姜怀月,被吓了一跳:“婶婶,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也喝多了,让我来接!”姜怀月看着许清音,没好气的说道,“画舫鱼龙混杂,你穿的这副模样,若是上了画舫,叫那多嘴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要传出来什么难听的话来!”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她原本就是洗漱好了准备就寝了的,所以就随意的穿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头发也是随意的束着,妆容更是不可能画的了! 堂堂大皇子妃,若是被人看到这副模样上了画舫,难免会有人要说她的,她一开始也是没多想,这会被姜怀月提醒了,自然是不愿意再上画舫的了! 姜怀月现在许清音身边伸手将她狐裘上的帽子给戴上,然后轻声说道:“一个两个的,都没个分寸,大半夜的来画舫吃酒也就算了,还吃的烂醉如泥,让家里头的女人来接!” 许清音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姜怀月见向来活泼的许清音忽然不说话了,心里便有了数,忍不住笑道:“怎么,和赵儒林那混账消息吵嘴了?” 许清音依旧不说话。 姜怀月顿了顿,看着画舫上的人慢慢走下来:“丫头,你,莫不是动心了?”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沅王妃,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伸手拍了拍许清音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人心啊,最是不受控制的,动心了,便动心了呗,若是真心喜欢,便告诉他,总好过你藏在心里不说,若他不要,亦或者不珍惜,我们便将心拿回来,我们的心,终究是我们自己说的算的!” 许清音看着姜怀月,眼中满是迷茫,一副看不大懂的样子。 姜怀月伸手揉了揉许清音的脑袋:“许清音,你还小,很多事,得你自己摸索,旁人帮不了你的!我只能告诉你,凡事,都不要惧怕,明白吗?” 许清音点了点头:“婶婶……” “大皇子府上的人可来了?”画舫的小厮扶着赵儒林出来,站在画舫前大声的喊道。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姜怀月行了个礼:“婶婶,我先行一步!”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没再说话。 许清音抓着衣领,跟同行的小厮还有丫鬟向着赵儒林小跑过去,尽显着急,而同样来接人的姜怀月,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身旁的丫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王妃,我们不去接王爷吗?” 姜怀月看了一眼丫鬟,然后笑了笑:“无妨,我们再等等,你们家王爷可不是会醉倒爬不起来的那种人!” 丫鬟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巧的点头应下。 许清音快步跑到赵儒林身边,摘下帽子,露出未施粉黛的小脸:“殿下?” 昏昏欲睡的赵儒林听到许清音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小人儿,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许清音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许清音看了一眼扶着赵儒林的小厮,从他手里接过赵儒林:“殿下怎么喝这么多酒?” 赵儒林喝的很多,但是言辞还算清晰:“我喝的都是果酒,甜丝丝的,和你给我煮的果茶很像,很好喝!” 许清音看着明显已经喝醉的赵儒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好不好?” 赵儒林睁开眼看着许清音,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许清音的小脸:“你若是不哭,我们就回去!” 许清音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不哭,我们回府好不好?”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轻轻笑起来:“好,我们回府。” 赵儒林虽然醉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到无法行走的地步,可他偏偏就是将自己挂在了许清音的身上,许清音刚刚沐浴,披散着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惹得赵儒林用力嗅了嗅:“真香!” 第370章 孤男寡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的声音不大,但是身旁跟着的婢女还是听到了,惹得许清音红了脸:“殿下,您别说话了!” 一直等到许清音扶着赵儒林上了马车,姜怀月才走到赵辰溪身边:“不是说你喝多了吗?我看你这副样子分明是精神抖擞啊!”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笑了笑,然后猛的将人揽进怀里:“我可是喝了不少酒的,儒林那小子,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喝了酒话倒是多的不得了!” 姜怀月看着赵儒林微微泛红的耳朵,就知道他也是喝了不少,就牵着赵辰溪的手往自家的马车走:“我们回家!” 赵辰溪笑了笑,将人抱紧怀里:“嗯,我们回家。”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赵儒林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一直赖在许清音的身上,不论许清音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他们还算是新婚夫妇,成亲至今一年还不到,腻歪也是正常的,只是在婢女面前如此,许清音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儒林感受到了许清音的拘谨,抬眼看了一眼丫鬟,那丫鬟被赵儒林那个眼神看的脚底发麻,赶紧站了起来,坐到了马车外面。 见马车里没了人,赵儒林就轻轻的靠在了许清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禾儿,我喝醉了!” “我知道!”许清音想要躲开,可偏偏躲不开。 赵儒林伸手捏住成的下巴,强迫她回头看着自己:“你为什么不肯看着我?是我长得太丑了嘛?”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平日里清明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却是雾蒙蒙的,像是掩住了一层薄纱,她有些难过,伸出手轻轻的握住赵儒林的手:“殿下生的俊俏极了,在我瞧来,京城之中再也寻不到比殿下更加俊俏的儿郎了。” 许清音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赵儒林听了,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的笑起来:“真的?” 许清音握着赵儒林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既然我那么俊俏,可偏偏还惹得你那样伤心,定然是我对你不够好,你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我改一改,可好?”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笑眯眯的凑到她面前,灼热的呼吸里带了果酒淡淡的清甜,呼在许清音的脸上,熏的她都有些醉了。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赵儒林的下颚:“殿下,你对我很好,甚至说,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变得贪婪,想要一些我不能要的东西。”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许清音,却闭上了嘴,不论赵儒林怎么问,她都没再说话。 那一夜,许清音伺候赵儒林洗漱过后,将他安顿好以后,就自己离开了。 等到许清音离开以后,赵儒林慢慢的睁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许清音和赵儒林成亲以后,第一次分房睡,虽然是因为赵儒林醉酒,但是赵儒林和许清音两个人,心里都有了芥蒂,第二日起,赵儒林就没有再去过许清音的屋子。 一连一月,赵儒林每日都睡在书房,许清音也不去请,夫妻两个在同一个宅子里,却说不上一句话。 皇后平日里都在忙宫里的事,她主管后宫事务,每天都有许多事等着她来拿主意,所以甚少关心赵儒林院子里的事,等到她知道这对小夫妻闹了矛盾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 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忌讳的就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可这两个人,却已经这般模样整整一个多月了,气的皇后是按着额角将赵儒林从御书房叫过来的。 皇后盘问赵儒林许久,可赵儒林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说,皇后看着赵儒林,气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最后恼的没办法了,将人赶了出去,然后叫人去大皇子府把许清音请了过去。 许清音入宫的时候,正好同赵儒林擦肩而过,两个人遥遥相望,最后,许清音对着赵儒林行了一个礼,然后就低着头走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背影许久,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叫住她。 同样是因为夫妻吵架,姜怀月被罚跪跪到膝盖受伤,而许清音只是被皇后旁敲侧击了一番,就是那些,女子有时候要担待一些,不要同夫君计较太多,多体恤照顾他一些,天气寒冷,夜里若是没人照料,难免受寒什么的。 许清音乖乖巧巧的应了,当夜就叫人去请赵儒林,可赵儒林心里有气,又觉得许清音是因为皇后教诲,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请他,更是不喜,就没有去。 许清音见请不来,坐在屋子好一会儿,就命下人熄灯洗漱了,半点没有要强求的意思。 赵儒林本以为自己不去,许清音便会亲自来请,等到半夜都没人来,便叫了小厮来问,小厮却说大皇子妃那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一时之间,气的摔了茶盏。 书房寂静,赵儒林辗转反侧,披了件外衫就去了许清音的屋子,许清音早就睡了,确实没有要等他的样子。 赵儒林失望之余,更有几分伤心,在院子外等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赵儒林一夜无眠,许清音却是睡了一个好觉,忙完了府里的事情以后,许清音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坐了很久以后,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木槿,叫了进来。 木槿是许清音的陪嫁丫头,许清音所有的陪嫁丫头都是从小就在许清音身边一起的长大的,一家老小的卖身契都在许清音的手里捏着。 木槿进来的时候,刚刚在外头忙活好,走进来的时候,头发都有些凌乱,她也没有多想,就笑着走了进来:“皇子妃,你找奴婢啊?” 许清音看着木槿,沉了沉心,然后点了点头:“坐!” 木槿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安的看着许清音:“皇子妃,这,这不合礼数的!” 许清音垂下目光,轻声说道:“我让你坐,你坐下便是!” 木槿沉默了半晌,才坐下:“皇子妃,我……” 许清音看着木槿,细细的看着木槿的小脸,木槿比她还要小两岁,下个月就要及笄了,木槿的模样生的很是乖巧,做事麻利,也没有很多心眼儿,是成夫人在许清音小的时候就挑好了,给她未来夫君做侍妾的! 成夫人本来打算着许清音近两年要怀孕生子的,到时候就给木槿梳了头发,给赵儒林做妾。 这个时候的女人,一边豁出命去给夫君生孩子,一边还要照顾夫君得感受,最好能主动给夫君纳妾,她母亲是如此,她,也要如此。 许清音看着木槿娇嫩的小脸,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木槿,你下个月,就要及笄了吧!” 木槿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木槿,你做我的陪嫁丫头,你应该知道,你陪着我到大皇子府,是为了什么的吧!”许清音看着木槿,轻声说道。 木槿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然后在许清音面前跪下:“皇子妃!”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做妾,但是我出嫁的时候,你母亲肯定是同你说了的,这几个丫头里,你年纪最大,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可我也不敢从外头买丫头,殿下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妾,往后前途也不可掂量的!”许清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木槿微微红了眼,抬眼看向许清音:“皇子妃,我随您从成府嫁到大皇子府,离开前,母亲便同我说,若是皇子妃有孕了,多半是要我们几个丫头去伺候大皇子的,可是皇子妃与大皇子成亲才不久……”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许清音打断木槿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殿下是个温柔的人,待我那样好,待你们也会那样好,殿下性子温柔,脾气也好,我们乖乖的在这后院待着,他自然会待我们好的!” 木槿低垂着眼,咬着唇,没有再说话。 许清音知道木槿她心里不好受,可是如今她受冷落,皇后耳提命面,她总不能违抗皇后的命令。 许清音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许清音面前:“纵然他对你不好,你难道不信我吗?” 木槿到底是没忍住,落了累:“奴婢,明白了!” “下个月你及笄的时候,就梳个漂亮的发髻吧!”许清音拍了拍木槿的手,轻声说道。 木槿走了以后,许清音坐在院子里很久,直到杯子里的茶水变得冰冷,她才回过神来,然后笑了笑:“就该如此的!” 月中的时候,恰好是庙会,成婚以前,许清音每年都回去庙会,这些日子,因为许清音受了赵儒林的冷落,心情不大好,而大丫头木槿也因为就要做妾,总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就撺掇着许清音,说要出来逛庙会。 许清音待在府上也无聊,就点了头出来,带着院子里的人出来玩。 院子里大多都是没成婚的小姑娘,一出来逛庙会,一个比一个开心,许清音也不拘着他们,带了一个婢女一个小厮,旁的人,便让他们自己去玩了。 尤其是木槿,许清音多给了她一个荷包,让她去好好玩一玩。 木槿看着许清音多给的那个红包,眼眶又微微犯了红,在等几日,她就要及笄了。 许清音看着木槿走了,就随处走走。 赵儒林这些日子在朝堂上,阴暗的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赵儒林在和家里的小娇妻闹矛盾,正好今日庙会,几个陪读就壮着胆子叫了赵儒林出来玩。 都是年轻气盛,一到了庙会,哪里还记着自己是要给赵儒林排忧解难的,各自玩各自的,没一会儿就走散了。 赵儒林随意的走着,走到一家卖面具的铺子上,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只兔子面具,心里就想起了家里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虽然气,但是赵儒林还是没忍住,买下了那个面具,然后随着人流慢慢走到了河边,看着那些少男少女们放花灯。 就在这个时候,赵儒林听到一阵轻轻的哭声。 “……是我对不住你,我本以为,我年岁大些,等我及笄了,小姐,可能还没有身孕,那我就可以求了小姐恩典,嫁给你!” 赵儒林站在角落,听着那嘤嘤切切的哭声,想着应当是哪家的丫头,要给主子做妾了,所以来和自己喜欢的人道个别,正想离开,却听到了旁的。 “你为何不去求求那大皇子,你家小姐将将与他成婚,你怎知他就想纳妾呢?” “小姐与大皇子不知为了什么事,已经许久不曾说话,小姐也被皇后娘娘叫进宫里许多次,每次都要训斥一番,陪嫁的丫头里,就我年纪最大一些,除了我没有人能给大皇子做妾了,若是再等下去,难保不会有人给大皇子塞个贵妾,小姐刚入府不久,若是有了贵妾……” “你家小姐呢!”赵儒林寻到那声音的来处,面色的难看的看着坐在石头上哭泣的木槿,冷声说道。 木槿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殿下,奴婢,奴婢只是来同五成哥哥道个别,奴婢,奴婢……” 赵儒林脸色越发难看:“我问你,大皇子妃呢?” 木槿从未见过发火的赵儒林,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不知,我们离府以后,便各自分开了!” 许清音一个人坐在酒楼里无聊,正巧遇上了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自己坐下来喝茶,酒楼里的茶,自然没有府里的好,但是看着外头的繁华景象,却觉得时候过得也很快。 就在许清音笑着和自家表哥说小时候的事是,突然“嘭”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两扇门板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听到声响赶上来的店家看到赵儒林以后苦着脸干笑,不知道这门能不能要到赔偿,若是不成,可能得去沅王府跑一趟,毕竟沅王可是时常在这里喝酒的。 厢房里,除了许清音和他表哥,还有婢女小厮,倒也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但是纵然是这样,却也足够让原本就很气愤的赵儒林眼里,掀起滔天的怒意了。 第371章 绿帽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许清音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怎么来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冷笑着,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来了? 赵儒林强自忍着,看着许清音的表哥,冷声说道:“出去!” 那人犹豫了半晌,然后走了出去,还费力将两块坍塌的门板竖了起来,摇摇欲坠的靠在那里,也多多少少掩盖了一点。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想着这些日子的冷淡,脸色有些不好:“殿下这是做什么,无故砸了人家的店,可是要赔偿的” “我自然是赔的!”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冷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是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不是,我这才月余不曾去你房里,你便想着要给我戴上一顶绿帽子不成?” 这个世道,应当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被按上这样子的罪名,许清音当下便红了眼,拿起一旁的被子摔在了地上:“赵儒林,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清音气昏了头,正想不管不顾地骂过去,结果因为一个激动脚下踩空,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下坠。 地上都是酒坛的碎片,锋利无比,许清音这样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许清音!”赵儒林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哪里还顾着和许清音生气,身体更快一步地扑了过去。 许清音紧闭着眼睛,身上没有传来预期的痛,只是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檀香。 赵儒林垫在许清音身下,那些酒坛的碎片都扎入他的后背,但是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惊魂未定地护着许清音:“有没有伤到?” 许清音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豆大的眼泪就这样直直地砸下来。 她已经接受了事实,接受了自己是皇家儿媳的身份,皇家儿媳,享受荣华富贵,却独独不能奢求感情,她沉淀了很久,准备听话的做一个皇家儿媳,可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赵儒林要再给她一次希望,憋在心里的那团火根本无处发泄,只能转成无尽的委屈,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赵儒林被忽然流泪的许清音气笑了,坐起身给赵儒林擦着脸上的眼泪,道:“你哭什么?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猛的从赵儒林的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跑了出去,头都没有回一下。 “许清音,你给我站住!”赵儒林见许清音还要跑,连忙起身,但是又扯到背后的伤,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等到赵儒林出来的时候早就不见许清音的身影了。 “许清音……”低沉的嗓音呢喃出这个名字,暗沉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占有欲不加掩饰。 因为受伤,赵儒林只能先行回府包扎,许清音是皇子妃,不会在外留宿,总是要回来的。 一旁的小厮站在赵儒林的身后,把绷带收尾系结。 伤口基本都是后背和后肩上,为了方便上药,赵儒林的衣服也就只能扯落到腰际。 赵儒林时常和顾谨之校练,所以每日都要练上一个时辰,所以身材均匀有致,宽肩窄腰,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的。 果不其然,刚刚包扎好,就有人来报:“殿下,皇子妃回来了!” 赵儒林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把原本扯开的衣服拉了上来,遮住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开口道:“人现在在哪里?” 来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悄悄的向着院子走去了,还特地避开了所有人。” 赵儒林轻轻的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许清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赵儒林,可是入夜,她一个有夫之妇独自一人住客栈,又对名声有碍,她自然也是不敢回家的,没办法的,还是要回府的,但是因为怕赵儒林发现来寻她,所以特地蹑手蹑脚的回了府,见自己院子里没有点灯,就吁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你还知道回来啊!”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清音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然后冷声道:“殿下怎么不点灯?” “点灯的话,你还会回来?”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冷声道。 许清音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灯,赵儒林就那样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床上。 许清音心里突突直跳,然后在赵儒林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殿下深夜到这里来,莫不是还要说妾身给你戴绿帽子的事?若是殿下认定了我与表哥有什么,那殿下,便赐我一纸休书吧!” 赵儒林坐在那里,气的是七窍生烟,可偏偏,面前的许清音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不断的说着话。 “许清音!” 许清音吓了一跳,轻轻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看向赵儒林,硬着脖子道:“如何?”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这副模样,一肚子的火气忽然就不知道怎么泄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你要给我纳妾?” 许清音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是!” “我不需要妾室!”赵儒林冷着连应道。 许清音犹豫了很久,然后开口道:“木槿温婉动人,自小就在妾身的身边,更是乖巧听话的很,殿下必然也是很喜欢的……” “住嘴!”赵儒林恼火的站起来,甚至打落了一桌子的东西,“我说了,我不需要!” 许清音心痛了一下,抬头看着赵儒林许久,然后开口道:“殿下不愿到妾身的房里,可是殿下总要有人照顾,我就想着,等木槿及笄了,就让她做侍妾,若是殿下看的起她,到时候再给些好的名分!全当是给妾身一个面子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面色渐渐清冷,然后冷眼看着许清音:“许清音,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许清音抬眼看着赵儒林很久,咬了咬唇,然后点头:“是!” “呵!”赵儒林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那个丫头拖下去乱棍打死吧!” “什么!”许清音猛地抬眼,“殿下,木槿做错了什么,您要将她乱棍打死!”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目光清冷幽深,就是许清音从来没有看过赵儒林有这样子的目光:“既然是我的侍妾,竟然趁着庙会的时候,去偷见情人,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自然是要乱棍打死的!” 许清音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儒林:“殿下,木槿她向来乖巧听话,她不会……” 赵儒林看了一眼许清音,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许清音猛地跪下:“殿下,木槿年纪尚小,求殿下放过木槿!” 这是许清音第一次在赵儒林面前跪下,赵儒林僵硬着身体,慢慢的回头:“有异心得人,在我这里只有死,你要是想救他,就让她滚,这辈子都不要让我见到!”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那个瞬间,许清音就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瑟缩着收回了手,然后颤抖着身子低下了头,乖顺的行了一个大礼:“妾身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头顶,只觉得心口揪着疼,等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门被摔的四分五裂,许清音被吓得瑟瑟发抖,一直等到人走远了,躲在院子里的木槿才冲了进来:“皇子妃……” 许清音慢慢抬头,靠在木槿的身上:“你,你……” 木槿看着许清音,手微微颤抖着:“皇子妃,您,您不必为了我如此!” “你回去!”许清音扶着木槿,慢慢站起来,“木槿,你趁着天黑,回成府去,我让叶籽送你回去,你待在府上,等到下个月你及笄,我就给你说亲,将你嫁出去!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说要让你给他做妾,你也不会惹上祸端!不论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被乱棍打死!” 木槿看着许清音,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小姐,小姐,都怪我,若不是我今日去见了他,也不会惹出这样子的事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去求求殿下,奴婢本就是下贱的人,死不足惜,小姐不应当为了我同殿下争执的!” 许清音猛地握住木槿的手:“不要,你不要去找他!我从未见过那个模样的他,或许,他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温柔,我们都忘记了,他是皇家长子,嫡长子,从小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若是真的动怒了,大有将我们所有人丢去陪葬的本事,我们听话些,安生些才是!” 木槿看着许清音,眼看着她眼底的温软渐渐退去,最后只剩下空洞,那个瞬间,木槿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小姐,小心翼翼,从不出错的做着那个外人以为的千金大小姐。 那一夜,木槿被连夜送走,赵儒林在书房一夜未眠,许清音则卷缩在卧室,以泪洗面。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许清音或许就会闭门不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日,许清音就梳妆打扮,整理一新,入了宫。 皇后刚刚将来请安的妃嫔送走,正要看冬猎准备的东西,许清音就已经跪在了宫中,说是来请罪的。 皇后这些日子本来就忙得不得了,正想叫自己的宝贝儿媳妇来一起帮忙,却不想,宝贝儿媳妇不是来给她分忧的,而是来给她添堵的。 “儿臣无能,惹殿下不喜,嫁入皇家许久,一直未能有孕,也无法照顾好殿下……” 许清音说了很多话,皇后都没在听,总归最后的意思竟然是求她给大皇子赐一个侧妃。 等着许清音把话说完,皇后一句话都没说,点了点头,就让人把许清音送了出去,许清音看不懂皇后的意思,却也没有再犹豫,抬步回了府。 早在嫁入大皇子府的时候,她母亲就对她耳提面命,告诉她,绝不能喜欢上这个人,在皇家,向来不会有情,只要不对那个人动心,那她在大皇子府上,总会有一席之地的。 许清音终究还是没能听母亲的话,动了心,她没有办法像那些贤良淑德的女子一样,即便心里怨恨,却还能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将那个男人哄的服服帖帖的,她寻不到,她现在只想逃离,她甚至想过自请下堂,但是他们之间是天子赐婚,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走不了,躲,总是躲得起的。 回到大皇子府以后,许清音就让人收拾了东西,自己则一人搬去了大皇子府的西院,西院偏僻,杂草丛生,许清音带着下人带着被褥到了此处。 西厢房年久失修,若是下雨甚至还会漏水,婢女苦劝许久,许清音却是铁了心要搬到这个地方。 许清音看着婢女忙碌,脱下华丽的外袍,卷起袖子和婢女们一起擦擦洗洗,好不容易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天也就黑了。 许清音食量大,每日里吃的都比旁人多上许多,今日婢女去厨房领了饭,许清音却只吃了一口,便睡了。 木槿不在,只能是大丫头木灵来照顾,只是许清音习惯了木槿,最后还是让木灵出去了,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赵儒林在许清音出宫以后,就被皇后叫到了宫里,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身边的女官将许清音所说的话重复一边。 赵儒林听完了话,依旧沉默不语。 皇后叹了口气,却也不强求:“终究是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若是你不喜欢她,便放过她,你父皇那里,本宫去给你求合离书!许清音是个好孩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不会过问,但是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她就这么受苦。” 赵儒林看着皇后,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回到府上,府上的人却来报,说皇子妃搬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破败如此,她却毅然决然的搬走,不就是为了不再见到他?赵儒林捏紧了拳头,沉默了半晌,到底没有说话。 大皇子妃称病,再没有出过大皇子府。 而京城之中却传起了大皇子要娶侧妃的消息,而其中,首当其冲的竟然是熙王的小姨子,李楠。 李楠跟着李槐去封地多年,前段时间才刚刚回来,李楠刚刚及笄,也确实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但是就李楠现在的身份地位,嫁给赵儒林做妾都是有些勉强的,更别说是侧妃了 第372章 对不住你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但是李楠又有一个做了王妃的姐姐,而且李楠姐妹又同沅王妃感情甚好,若是有沅王妃作保,真成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京城之中已经是传的纷纷扬扬。 可作为大皇子府的当家主母,许清音,却是丝毫的不在意,甚至连来看望的母亲都不见了,托了母亲将木槿嫁出去以后,便每日都在西厢房种地。 是的,种地。 她讲西厢房的那一片已经枯萎的花圃拆掉重新建造,买了许多菜种子,种在了地里,婢女们不解,她却说:“我吃的多,母亲给我的那些嫁妆虽然多,但是毕竟是放在了库房里,我们吃王府的,用王府的,想在这个院子里安稳的住下,就少吃点,免得让人厌恶!” 在书房看奏章的赵儒林,听到暗卫的传话后,生生的折断了好几支笔。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木槿出嫁的那一日,许清音想去看看,但是想着一但回去,父亲母亲难免要抓着自己问东问西,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礼物,将礼物送去以后,自己就窝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慢慢睡着了。 许清音醒过来的时候,她身边坐了一个人,许清音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就看到了姜怀月。 许清音看着来去自由的姜怀月,眼中有些羡慕,但还是开口:“婶婶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姜怀月看着许清音,唇角微微上扬,“好好的主院不住,住到这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西厢房来,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许清音自然知道姜怀月问的是什么,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见她不说话,便在一旁坐下:“你们这个样子多久了?” 许清音顿了顿,然后开口道:“从深秋到深冬!”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尚且有光,年纪轻轻的,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却依旧开心,笑眯眯的同我说笑,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姜怀月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轻声说道。 “我也以为我是个明白人!”许清音苦笑了一声,“婶婶到府上来,可是要在此处用午膳?”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没有说话。 “那我让人多做几个菜!”许清音笑了笑,然后起身去了小厨房。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许清音,她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人,所以她不懂许清音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喜欢便去夺,不喜欢便舍弃,做什么要这样子折磨自己。 姜怀月不会做饭,但是许清音却对吃食钟爱无比,所以自己也能做的一手好菜,她现在一直用的都是大厨房的菜,知道姜怀月要来,才让下人去买了菜,在小厨房开了火。 姜怀月坐在那里喝茶,觉着杯子里的茶水没有以往煮的那样好喝,就随口问了一句:“木槿现在煮茶的手艺越来越不成了啊!” 侍奉在一旁的是大丫头木灵,听到姜怀月这般说,便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回王妃娘娘,木槿已经嫁人了,这茶水是奴婢煮的,奴婢茶水煮的不大好,还请王妃娘娘不要生气!” 姜怀月愣了一下,她记得她上回到这里来做客,木槿还在大皇子府,那会儿,分明还是梳的丫髻,怎么这么几天不见,就嫁人了? 姜怀月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道:“木槿什么时候及笄的?” 木灵也没有多想,回答道:“一个多月前及笄的!”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出嫁的?”姜怀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坐正身子,一脸正经的看着倩碧。 木灵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姜怀月好半天,才开口道:“上个月!” 姜怀月微微眯起眼:“意思就是木槿刚刚及笄就嫁人了?是不是木槿出了什么事?” 木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低着头不再说话,正巧许清音回来,姜怀月就干脆问了许清音:“你和赵儒林那臭小子到底怎么了?若是他对不住你,我便去给你求一纸和离书,总归在皇后娘娘那里,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许清音沉默了半天,最后将手里的糕点放到姜怀月面前:“婶婶,你吃些糕点吧,这是我亲手做的荷花酥,我可没有给旁人做过的!“ 姜怀月看着她端的那一盘荷花酥,眸光微闪,伸出手接过,然后递给了木灵:“去给大皇子送过去!” “哎……”许清音刚想阻止,抬眼就看到了姜怀月冰冷的目光,心中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木灵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许清音,接过荷花酥以后,欢欣雀跃的去给赵儒林送糕点去了。 姜怀月看着木灵的反应,心中就有了一点数:“说吧,你和赵儒林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幅样子,分明就是和赵儒林吵架了啊!” 许清音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这副样子,只觉得难受的很,坐了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木槿是怎么回事?” 许清音看着姜怀月很久,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难免会惹怒她,犹豫了许久以后,开口道:“我本想让木槿给殿下做妾,但是因为木槿心中已有心上人,她想在出嫁前去见见那个人,被殿下发现了,殿下盛怒,差点杖毙木槿!后来木槿保了一条命,我怕殿下反悔,就赶紧将木槿嫁了出去!“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有些诧异:“你要给赵儒林纳妾?” 许清音微微低着头:“殿下不喜我,我作为正妻,总不能让殿下冷床冷被,总要有一个贴心人好生照顾着殿下的!” 姜怀月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我记着曾经,我似乎也想要给王爷纳妾,最后王爷气的差点没将院子翻个底朝天!” 正巧木灵回来,听到了这番话,忍不住说道:“奴婢方才给王爷送吃食,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瞧得出来开心,奴婢总和皇子妃说,夫妻吵架哄一哄便能好的事情,可偏偏,皇子妃总是熬着,绝对不肯低头,便是殿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姜怀月看着木灵,听着她讲话说完了,微微挑眉:“意思就是,是你在和赵儒林置气了?” 第373章 正妃之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清音不说话,只是寻了个地方坐下:“母后已经答应,会给殿下纳一个侧妃,等她进门了,我便将管家的权都给她,便是她想要着正妃之位,我也给她,只要留我在这府里,不将我赶出去便好!” “你母后答应了?”姜怀月微微皱眉,然后想起近来京城的谣言,忍不住骂道,“你倒是舒服了,那你可想过那李家的小女儿?人家安稳的在家里坐着,却被那虚无缥缈的侧妃之位砸的头晕目眩的,她一个小姑娘,从未想过要嫁去富贵人家,却因着你们夫妇吵架,合该给你们去做炮灰?赵辰溪那小子分明眼里心里都是你,李楠若是嫁给了他,这下半辈子还如何是好!” “原来,母后看上了李家的小姐啊!”许清音低着头,有几分自言自语,“我记着,李二小姐,生的很漂亮,性子也好,很多人都说,李二小姐像极了婶婶,脾气性格和婶婶几乎如出一辙!想来,殿下应当是会喜欢的吧!” 许清音这番话算是自说自话,可偏偏,姜怀月这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听得那可是清清楚楚的。 姜怀月看着许清音,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究竟在执拗些什么?” 许清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姜怀月身边,挽住许清音的手:“婶婶,已经做好饭了,我做了我最擅长的松子桂鱼,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姜怀月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许清音自己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她做的所有菜,吃着吃着,便泪流满面。 从大皇子府出来以后,姜怀月就进了宫,见了一脸沧桑疲惫的皇后,只是,她话还没有开口,皇后就开口道:“本宫暂时不会给儒林纳侧妃的,除非儒林自己开口,否则,本宫不会给他纳的,更不会主动给他纳,他如今尚且还没有嫡长子,本宫可不希望儒林有个庶长子!” 姜怀月张了张嘴,又想说话,皇后却又开口道:“至于李家小姐的谣言,根本就是误传,娴妃的弟弟在马球会上见过李楠,心悦与她,想让娴妃出面说亲,但是她们顾虑道李楠的母亲同你娘感情很好,而那李楠更是在你手底下学过一些日子的武艺,就托了本宫叫李楠入宫相看!” 姜怀月看着皇后老半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皇后放下手里的账册,轻轻的按压着额角:“过段时间就要冬猎,今年过年的时候又出奇的早,本宫既要准备冬猎的事情,又要准备过年的事情,一日日的忙得焦头烂额,想要让许清音来帮忙,他们夫妇却是不和,不闹腾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本宫倒是想寻你来帮忙,可你这一日日的,也就只会来给本宫添堵!” 姜怀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眉毛:“我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我白姨一人在家中,李槐是她的小女儿,她自然最是放在心上的,京城之中传出这样传闻,白姨自然心中慌乱,就找了我娘,说了这番话!“ “唉!”皇后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事,随他们去吧,总归,儒林本宫也教训过了,许清音,本宫也说过了,但是他们自己的事,就随他们自己去做就是了,你既然到宫里来了,就不要走了,帮本宫一起打理一些事情!” 姜怀月抬眼看着皇后,尴尬的笑了笑,刚想托事离开,皇后就开口了:“不要想跑!” 被点名的姜怀月把赵辰溪和许清音在心里记了一笔。 年关将至,宫中各项事务都要盘点核算,还要准备各个宫中的年货,以及年关时要给臣子们下派的年货,再加上即将面临的冬猎,实在是将人整得手忙脚乱。 最近着些日子,因为皇后宫中太忙,以至于,皇帝来皇后宫中的时候,都少有好脸色看,前些日子,皇后更是因为赵辰溪和许清音的关系,在宫中发了好大的火,皇帝为此,平白的吃了一个闭门羹,第二日,赵辰溪就在朝堂上被皇帝训斥了,总归,大皇子这一脉,一日日的,都不大好过。 姜怀月从宫里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若不是姜怀月坚持要回府,赵辰溪也亲自到宫门口迎人,皇后才将姜怀月放了出去,离开皇后宫里的时候,姜怀月甚至连软轿都不愿意坐,跑着就走了。 坐到马车里的时候,赵辰溪刚煮好一壶茶,姜怀月闻着茶香,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身子一软就瘫在了赵辰溪的怀里:“皇后真真是太难了,我这帮了一整日,看了的东西,还没有百分之一,我同你说,近来这些日子,我可是不愿意再入宫的了,万一再被皇后逮到,我真真是要疯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这副虚软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累,笑了笑,然后握住姜怀月的手:“这个时候,应该有宫中的妃子一同帮忙的,再不济,儿媳里总有几个好用的人!” “皇上妃子不多,便是有的几个,也大多都是权臣的女儿,若是放在一起,难免又是吵扰,皇后就赵辰溪一个儿子,赵辰溪现在又在同许清音闹别扭,皇后也不好叫许清音入宫去帮忙!”姜怀月叹了一口气了,“也是苦了皇后了!我也是看不懂许清音,今日我去寻他,她却是什么都不说,你那里呢,赵辰溪那小子可是说了些什么?” 赵辰溪挠了挠眉毛:“也没说什么,就是夫妻间的一些小矛盾吧,小夫妻两个,都拧,心中分明都有对方,但是都不愿意先开口的!不如,我们搞点事?” “嗯?”姜怀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事,会比生死更能看懂人心了!”赵辰溪轻轻笑了笑,“赵辰溪那小子,啥事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性质,倒是对明瑜很是上心,咱们那丫头也是个机灵鬼,冬猎在即,我们就借冬猎逼一逼那对小夫妻,如何?” 第374章 百无聊赖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微微眯起眼,看着赵辰溪:“明瑜那孩子,武艺不精……” “你我都是风雨中长大的孩子,明瑜一直被父皇母后护在膝下,未来,难免会太过娇弱!”赵辰溪握着姜怀月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试一试又何妨,有洛宁在,总是能保她性命的!” 姜怀月的犹豫,没有超过一刻钟,就点了头,同意了。 赵霖晟和许清音,就这么,被姜怀月和赵辰溪这两只狐狸算计了。 只不过,在冬猎之前,姜怀月一直都没能逃脱被皇后召唤进宫的命运,即便是装病,竟然也被皇后抬了软轿抬进宫里,一连半月,每日都是恹恹的姜怀月,终于在冬猎那一日有了神色,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还可以穿上了她的骑马装,英姿飒爽,甚是好看,就连好容易才从太后宫里骗出来的赵明瑜也甚是喜欢:“娘真好看!” 姜怀月弯腰将赵明瑜抱在怀里,笑道:“你娘当年可是这京城的第一美人,自然是好看的!而且这骑马装啊,还不如你娘我当初穿将帅服的时候好看呢!” 赵明瑜一脸崇拜的看着姜怀月:“娘,我也想穿将帅服!”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赵明瑜的鼻子:“你自然穿得!” 姜怀月这边已经赵辰溪一起出门了,而大皇子府里,许清音却还在用早膳。 大皇子已经在院子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是许清音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起床,梳洗,用早膳,而大皇子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好好等着,竟然也是没有恼怒。 赵霖晟站在院子里,看着原本破败的院落已经被整理好了,花圃里还种上了菜,赵霖晟的目光就渐渐温柔,即便等了许久,也不觉得无聊不耐烦。 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许清音才打扮的好好的,出了院子。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骑马装的赵霖晟,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实在是俊朗的很。 赵霖晟站在那里,看到许清音,眼睛一亮,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然后对着许清音伸出手:“你今日很好看!” 许清音愣了一下,将手放在赵霖晟的掌心。然后垂下眼,轻声说道:“殿下今日,也甚是俊朗!” 两个许久不曾说话的人,在这一刻,倒是像极了恩爱夫妻,赵霖晟走在许清音身边,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牛乳味,忍不住问道:“早膳可是用了牛乳茶?” “是!”许清音乖乖的应了,“听说父皇这一次冬猎,准备夫妻同猎,便是母后也会亲自下场,只是妾身不善骑术,今日去了冬猎,只怕要给殿下丢脸。” 赵霖晟却是满不在意:“今日,除了沅王府的那对夫妻,其他人,只怕都是要输的,包括我父皇母后,沅王少年成名,武功深不可测,能打的过他的人,至今,我还没有见过,至于沅王妃,更是我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女子身份挂帅上战场的,能胜过她的女子也甚少,我们只是去玩,不在意输赢!” 赵霖晟的声音很温软,许清音听着,心里的芥蒂也略微有些放下:“妾身知道了!” 两人走到府邸门口,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赵霖晟牵着许清音走到马车前:“马已经去了冬猎场地了,我们坐车去!” 许清音点了点头:“好!” 赵霖晟扶着许清音上了马车,一路上,许清音的手都被赵霖晟握在手心里,许清音很是乖巧,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坐着,只是赵霖晟却不喜欢这样子的许清音。 马车慢慢向前走着去,许清音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你先前给我送的荷花酥,很好吃,丫头说,是你亲自做的!”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想起那一日姜怀月来府上,被姜怀月拿去送给赵霖晟的荷花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笑起来:“那荷花酥,原本是给沅王妃用的,沅王妃说殿下辛苦,就送去给殿下了!殿下若是喜欢,往后妾身给殿下做!” 赵霖晟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放开握着许清音的手,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跟在外面的小厮丫鬟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叹气,殿下分明以为那盒点心是皇子妃的讨好,可皇子妃却说点心是沅王妃送的,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到达了冬猎场地,赵霖晟率先下车,然后回头扶着许清音下车,许清音站在马车上,看着赵霖晟那只白净纤长的手,轻轻的将手搭在了赵霖晟的手心:“多谢殿下!” 赵霖晟顿了顿,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夫妻,不用这般生疏恭敬!” 许清音不应答,只当做没有听到。 赵霖晟脸色逐渐难看。 因为许清音收拾的时间有些久了,所以赵霖晟他们来的,算是最晚的了。 许清音跟在赵霖晟身边乖巧的走着,远远的,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银白骑马装的姜怀月,那副模样,甚是俊朗,一时之间,竟是挪不开眼。 赵霖晟一直往前走,忽然觉得身边的人走得越来越慢,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只看到许清音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发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他那个搔首弄姿的婶婶,赵霖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过去!” 许清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赵霖晟:“啊?” 赵霖晟看着许清音这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无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许清音的鼻子:“你不是一直盯着元沅王妃看嘛,那我就带你过去看看,可好?” “殿下!”许久没有这么亲昵过了,许清音直接红了脸。 赵霖晟握住许清音的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也不知道沅王妃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汤了,竟然是比那些年轻的公子哥还要受欢迎一些!” 许清音低低的笑着,却是不语。 赵霖晟认命的带着许清音走到姜怀月身边,姜怀月正在和旁人说话,见到许清音来了,便轻笑着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今日的冬猎会,你们夫妇是不准备来了呢,原来是晚到了啊!” “我贪睡了一些,就睡过头了,让殿下等了我许久,这才出门,所以就来晚了!”许清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霖晟,总有几分嫌弃,然后伸出拳头,一拳打在赵霖晟的肩膀上:“这回冬猎,你小子总能赢我们一局了吧!” 赵霖晟看了儿一眼不远处正在套马的赵辰溪,很懂事的认怂:“应当是赢不了的!” 姜怀月看着赵霖晟,没好气的抬脚踹了一下,却被他躲开:“没点出息!” 赵霖晟却是面不红气不喘的:“我可不是顾酋赫,为了争这么一口不可能争赢得气,被皇叔吊着打!” 是了,前几年冬猎的时候,因为顾酋赫大言不惭的说赵辰溪已经上了年纪,被夺了冠的赵辰溪吊在树上一天一夜,最后还是皇后去求请,才将人放了下来。 赵霖晟在这一方面,就一直都是很知趣的。 “对了,听说明瑜也跟着来了!”赵霖晟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然后开口问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知道我们要出来冬猎,那丫头安耐不住,就非要跟着一起来,你皇祖父答应了,我便让笙箫看顾着她,在这边上安全的地方骑骑马,练练箭!” 几人寒暄片刻,锣鼓声便响了起来,一声高唱的“开始”,众多马匹夺道而出。 许清音骑着一匹棕色的千里马,是赵霖晟亲自挑选的,许清音少有狩猎,所以也没有圈养马匹,只能从皇家马厩里随机挑一匹。 锣鼓声响起的时候,赵霖晟扶着许清音上马,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我不会骑得很快,你要好好的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许清音看着赵霖晟,感受到他眼底的担忧,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殿下放心!妾身虽然少有骑射,但是骑马还是好的,不会摔下马来的,殿下只管好好狩猎,莫要太过担心于我!” “知道!”赵霖晟摸了摸马匹的脸,松开缰绳,走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 开始的时候,赵霖晟回头看了一眼许清音,见她一脸笑意的坐在马背上,便放了心,专心的等旗手挥旗,旗子落下的那个瞬间,赵霖晟夹紧马肚,他的凌驰便飞奔出去,直追赵辰溪。 赵辰溪感受到身后有人穷追不舍,回头看到赵霖晟的时候,却也不惊讶:“臭小子,你这马,可是好马啊!” 赵霖晟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比不过皇叔的!” 男人们弯弓射大雁,女人们也都不是小瞧的,尤其是姜怀月,一开场,便连出三箭,射中了三只兔子,竟然是比男人们都要快一些,因为是熙王妃亲妹的身份,而受邀的李楠则骑马跟在身旁:“胜蓝姐姐好箭法!” 姜怀月笑了笑,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旁拉弓射箭,射下一只穿梭在草丛里的灰兔,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李楠:“别跟着我,自己去玩!” 李楠玩心重,笑了笑,骑着马就走了。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姜怀月才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向着许清音那边走过去,许清音正好把射下来的猎物装进袋子,见到姜怀月过来,眼角都笑的弯了起来:“婶婶!” “你跟着我做什么?”姜怀月看着许清音上马,笑着问道。 “我眼力不好,瞧不见哪里有猎物出现,跟着婶婶,还能捡到一点皮毛!”许清音骑上马,笑呵呵的看着姜怀月,“虽然有我这个拖累,殿下多半是赢不了的,但是我想着,总不能空手而归的,不然太丢人了!” 姜怀月看着那只兔子,笑了笑:“小丫头片子,也是个会藏拙的人啊!” 许清音愣了一下,知道姜怀月是看出她的箭法了,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我爹爹兄长他们都是文官,不喜欢女孩子舞刀弄枪,但是也顺着我,让我娘给我请了教头!” 姜怀月笑了笑:“既然有点本事,就别藏着掖着,许清音,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许清音看着姜怀月,眼睛都微微发亮,然后笑了起来:“好啊!婶婶,我们比一比,若是差的太多,你也不许笑话我!” “绝对不笑话你!”姜怀月大笑两声,然后拉紧缰绳,“终点见!” 姜怀月率先骑马而去,许清音笑了笑也紧随其后,但是姜怀月速度太快,许清音终究还是没跟上,猎场很大,容易迷路,许清音就一路做了记号,想着到时候可以和赵霖晟汇合。 赵霖晟在猎场中奔驰,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似乎是在追逐的样子,赵霖晟猛地停下马,抽出刀剑:“谁!” 洛宁骑着马慢慢停下来,然后一个翻身下马:“大皇子殿下,明瑜郡主遇刺,被人劫走,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杀,但是属下一路都寻不到王爷……” “你说什么!”赵霖晟皱眉,立刻调转放下,“我现在立刻回去,你去寻皇叔回来!” 洛宁眼看着赵霖晟离开,长吁了一口气:“希望郡主,千万别说漏嘴了,不然大家都免不了一顿板子!” 赵明瑜是实实在在的被人劫走了,也的的确确是心怀不轨的人,只不过,这一次劫杀,巾帼卫早就知道风声了,只不过赵辰溪夫妇是完全没有把这一次所谓的复仇劫杀放在眼里,要知道,这种劫杀,每年都要上演好几次,姜怀月小时候就经历无数次了。 借着这次劫杀,赵辰溪和姜怀月打算让赵明瑜历练一下,也刚好,作为赵霖晟和许清音之间可能存在的调和剂。 赵霖晟穿插小路回营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劫杀的刺客,算是正面对上,可对方足有二十多号人,而赵霖晟不过独自一人,一来二往,被划伤数道伤口,但终究还是将人给救了下来。 整个营地都因为赵明瑜被劫而闹得鸡飞狗跳的,姜怀月和赵辰溪却是心宽体胖的找了个地方烤兔子吃,姜怀月看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你说,赵霖晟他们会不会被逼到我们曾经去的那个山洞!” 赵辰溪摇了摇头:“他那匹马应该是跳不上去的!” 第375章 无法点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猜的是非常的准,就赵儒林那匹养尊处优的千里马,奔跑起来确实是急速,但是想要让他越过断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赵儒林也不可能会堵上这个法子,但是他还是很不巧的找到了那个山洞,只不过,比当初的赵辰溪,狼狈的太多太多。 赵儒林被追杀之时,为了躲避刺客,只能放走马匹,自己带着受伤的赵明瑜躲在草丛里,却在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的时候,不慎跌入山崖。 赵儒林借力打力翻上悬崖峭壁,竟然顺着藤蔓爬上了那座断崖,然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那个山洞。 赵明瑜受了一点小伤,一路上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着赵儒林,一直等到赵儒林说,可以说话了,她才开口道:“儒林哥哥,我伤口疼!” 赵儒林愣了一下,想要解开赵明瑜的衣服看伤口,但是赵明瑜毕竟是女孩子,男女三岁不同席,他一个做堂哥的,扒妹妹衣服,万一叫人看到,只怕会被人当做变态吧! 赵儒林看着赵明瑜许久:“明瑜,你可以自己处理伤口吗?” 赵明瑜伸出手探了探伤口,然后摇头道:“怕是不行,我够不到!” “那,你先忍忍,你是女孩子,我不是你亲生哥哥,不能脱你衣服!”赵儒林看着赵明瑜,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皇家猎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赵明瑜有些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赵儒林坐在那里,赵明瑜有些困倦,就靠在赵儒林怀里,慢慢睡着了,赵儒林等了许久,一直到深夜,都没能听到有人来寻,就在他将睡不睡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赵儒林猛地惊醒,立刻拿起了手中的剑,慢慢的向着洞门口去.。 走到洞门口以后,赵儒林听到一声马吠,然后就看到姜怀月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 原本光鲜亮丽的姜怀月,大概是摔了跤,这会儿灰头土脸的,衣角都破了好几块,赵儒林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姜怀月的手,提着她左看右看,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明瑜被抓了,就想说先回营地,回了营地见你不在,听洛宁说,你去找明瑜了,我有些担心,就也去寻,走到半路上听到狼嚎,然后被狼嚎声一路逼迫到这边!”姜怀月看赵儒林,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从北面的断桥过来,那座桥我还未完全到这边,桥就断了,若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殿下只怕只能见到我的尸首了!” 赵儒林看着姜怀月微微泛红的脸,有些心疼,然后握住姜怀月的手,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姜怀月的脸:“有没有带信号?” “带了,但是放不出来,像是潮了!”姜怀月一遍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信号烟火。 赵儒林接过,看了一眼,果然和他的那个烟火一样,无法点燃了。 “你胆子倒是大的,竟然一个人来寻我!”赵儒林看着姜怀月,心下有些后怕,“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我,我也就是一时之间急坏了!”姜怀月委屈的看着赵儒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饿狼,一路追着我,可偏偏,我看不见他,拿着弓箭也不知道射哪里……” 赵儒林心下有了几分计较,摸了摸姜怀月的脑袋:“罢了,那狼也是该死,若是叫我寻到了,定然扒光他的毛!” 要被拔毛的洛宁躲在树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心虚的厉害。 姜怀月的手被赵儒林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姜怀月也就这么被蛊惑着,跟着他走进了山洞里:“也不知道父皇他们什么时候能寻到这里,我们只能现在这里待着,我看放在这天黑压压的,一颗星星都不曾有,只怕会下雪!” “我们都这么惨了,还要下雪,这也太惨了吧!”姜怀月有些委屈的看着赵儒林,赵儒林刚要抬手安慰,却牵扯到伤口,猛猛的吸了一口气,也正是吸了这么一口气,姜怀月发现赵儒林受伤了,“殿下,你……” 赵儒林却摇了摇头,拉着姜怀月走进山洞深处:“明瑜也受伤了,我随身带了一瓶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你先给姜怀月看一下,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干柴!” 姜怀月眼巴巴的看着赵儒林,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殿下仔细身体!” 赵儒林捏了捏姜怀月的小脸,转身离开。 姜怀月在赵明瑜身边蹲下,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孩子,纵然心性坚定,但是身子还是娇气的很,受了伤又受了惊,没有半会儿的功夫,就发起了烧,这会儿脸都烧红了。 姜怀月自己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刚刚成婚,也不会照顾孩子,只能小心翼翼的给赵明瑜脱衣裳,脱着脱着看到那样大的伤口,就忍不住开始骂:“狗贼,变态,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哪里算是个人啊……” 赵儒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怀月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给赵明瑜擦拭伤口,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看,就只能转过身去:“你再等一等,我看看能不能找一点水来!” 这都是山顶了,哪里来的水! 赵明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但还是点头。 “你说你一个毛娃娃,就是个奶娃娃的样子啊,可偏偏就是个女孩子,受了伤,你哥哥都没法子给你包扎,说的好听是男女有别,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你哥哥迂腐,你说对不对!”姜怀月给赵明瑜撒药的时候,忍不住吐槽说道。 “嫂嫂不知道吗?因着皇兄以前喜欢过我娘,所以外头总有人传言,说皇兄待我好,是因为我像了我娘!”一直昏睡的赵明瑜慢慢睁开了眼,“自打我记事起,就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非要给大皇兄冠上一个乱伦的名头,想要让皇帝伯伯厌弃大皇兄!” “我知道啊!”姜怀月一边撒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凡事都是要见仁见智的,你皇兄可是最最正直得人,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后泼脏水,正面里的,哪个敢说?不说旁的,就是让你爹爹沅王爷知道,能放过他?” “可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些的!”赵明瑜因为发烧,多少还是有些虚弱无力,说着说着,便又有些困倦。 姜怀月看着赵明瑜小小的脸,冷不住冷哼:“哪个同你说的这些?” 赵明瑜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姜怀月:“照顾我的宫女,她们都是这般同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可知道,你的背景有多强大?”姜怀月给赵明瑜上好了药,然后给她穿好衣服,怕她冷,就解开外袍,将她抱在怀里,“你外祖父,可是保疆卫国数十年的护国将军权子言,你外祖母是创立巾帼卫的始祖,你外祖母的母族,可是我朝最大的皇商沐家,你可是沐家这么多后代里,唯一的一个女儿,你有多少表哥,那可都是人中龙凤!” 赵明瑜微微敛着眼,细细的听着。 “你还是太上皇和皇太后手掌心里最疼爱的宝贝,赵明瑜,论背景,只怕是其余的几个公主都没有你来的厉害一些!”姜怀月捏着赵明瑜的小手,笑着说道,“你呀,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将这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是有人护着你的!” 赵明瑜低垂着眼,不说话。 “我们呢,不惹事,也是对的,但是不能事儿来找我们,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啊,若是往后,再有人说你,说你大皇兄的坏话,你就找人打他,往死里打,哪怕是朝中大臣的孩子也没关系,出了事,就是他们不给你兜着,嫂嫂也给你兜着!就像之前欺负你的那个小世子,咱们不怕他们!” 赵明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嫂嫂做什么对我这样好,我可是听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了,你现在和我大皇兄闹脾气,许多日都没有同房了呢,还想着护着我,我护着嫂嫂还差不多呢!”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姜怀月有些羞恼,伸出手戳了戳赵明瑜的额头,“我愿意护着你,那是因为,你娘可是我心里的大英雄,美艳不可方物,武功不可小觑,明瑜啊,你往后,一定同你娘一般厉害!” “那我肯定比我娘还要厉害些!”赵明瑜轻轻笑起来,然后看着洞门口,“皇兄回来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赵儒林从洞口哪里慢慢走了进来,水自然是没有寻到的,但是他的头发上却是沾了不少雪花,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下雪了?” 赵儒林点了点头:“对,下雪了,而且,下的还挺大的,看这样子,我怕过了一夜,或许会将我们的洞门口堵住不少!” 姜怀月脱了外袍给赵明瑜裹上,自己一时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好冷!” 赵儒林一个健步冲过来,将披风脱下盖在了姜怀月的身子上:“你做什么脱衣服啊!这样冷的天,没得惹了风寒!”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拉着赵儒林到一旁坐下,用自己的外袍将赵儒林和赵明瑜两个都好好包裹起来:“你在这里,将火点上,我去接一点雪花,还有我的马,我也得牵进来!” 赵儒林被忽然强势的姜怀月安排的明明白白,一脸震惊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平时吃了睡,睡了吃的妻子徒手拿起一块巨石。 赵明瑜抬头看了看一脸不知情的赵儒林,笑了笑:“看起来,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嫂嫂的厉害了吧!” 赵儒林看着姜怀月好一会儿,最后一本正经的看着赵明瑜:“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管闲事,睡觉!” 被教训的小孩子赵明瑜,没忍住,直翻白眼:“你就一个劲的烦好了,小日子不好好的过,吵吵的那叫一个厉害,我娘都说了,你和嫂嫂,比她和我爹年轻那会儿还折腾!” “那是你娘瞎说!”赵儒林冷哼一声,“要知道,你爹娘当年为了能成婚,轮番着去宫里跪求,那是真的难,我和姜怀月,可是顺利成婚的!” “可是你们成婚以后,成天吵吵闹别扭!”赵明瑜一脸嫌弃的看着赵儒林,“男子汉大丈夫的,总是和女人吵架,皇兄,你算不得是个男人!” 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自己不是男人,赵儒林也是很失败的了,他看了一眼赵明瑜,冷声道:“赶紧睡!” 赵明瑜深知现在自己是要依靠赵儒林的,不能惹怒他,所以乖乖的闭上眼。 姜怀月生来便是食量惊人,四个乳娘都还饿的直哭,成家的人也不多想,以为是乳娘乳水不足,后来大了一些,成家才发现,姜怀月不仅食量惊人,而且力大无穷。 在京城之中,但凡家境殷实的人户,总会请个教头教家中孩子武艺,姜怀月上头有个兄长,自然是要自小习武的,武艺强人体魄,姜怀月也就跟着小打小闹。 三岁的奶娃娃,轻而易举的拎起教头用尽全力才能拿起来的巨石时,成家人才知道,成家嫡出的大小姐,生就了一身力大无穷的本事。 只是这本事,怎么就生在了较弱的女儿家身上了呢! 成家人决定将这事瞒下来,一瞒,就瞒到了女儿出嫁。 赵明瑜到底是受了惊吓又受了伤,窝着没多久,就睡着了,赵儒林将赵明瑜用外袍裹好了,就点燃了火堆,外头还在下雪,姜怀月许久都没能回来,赵儒林有些担心,就想着说要出去看看,谁知道,一出去,就看到了,他那娇娇弱弱的娘子,这会儿整驮着一个一人粗的大树回来,身边还跟着她那匹小马! 赵儒林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一直到赵明瑜走到他身边了,才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下雪了嘛,用这颗树挡着洞口,那雪就不会吹进来了!”赵明瑜说着,就将树放下,发出了一声巨响,躲在远处的洛宁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姜怀月把树拖到洞门口,严严实实的盖住,然后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赵儒林的身上:“这马委实不听话,跑了老远,我走了许多路才将它拉回来,我在马上放了三个水袋,还有我猎的几只兔子,应该能果腹!” 第376章 合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牵着马向前走,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自己的妻子。 许清音见赵儒林没有说话,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赵儒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许清音也没有多想,见赵明瑜睡着,就蹲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发烧了!这天这样子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 “明瑜从小就有宋嫣然调养身子,算的上是百毒不侵的,应当过一会儿就好了的!”赵儒林慢慢走到许清音身边,“倒是你,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受伤的?” 许清音摇了摇头,然后拉着赵儒林坐下:“殿下,你将这外袍脱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赵儒林看着许清音,摇了摇头。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手上擦不掉的血迹,有些恼火:“让你脱掉就脱掉,我们总归还没和离呢,那就是夫妻,难不成还看不得你的身体不成!” 赵儒林一噎,看着许清音好半晌,才伸出手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褪去外袍。 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满,权胜蓝看着赵儒林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说的不碍事?” 赵儒林慢慢脱下中衣,已经干涸的血液撕扯到伤口,将刚刚结痂的伤口撕破,又开始流血。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怎么伤的这样重?” “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赵儒林说着,拿起刚才给赵明瑜上药的药瓶,递给许清音,“你帮我上药吧!” “不然呢,你还想自己来啊!”许清音没好气的接过伤药,看着赵儒林背上的伤口,微微红了眼,“你这伤,都快能看到骨头了,你还说不碍事!” 赵儒林没说话,只是看着火堆发呆。 许清音用水壶里的水沾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他伤口上的血痂,然后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许清音忍着心疼,将药一点一点的洒在伤口上:“疼吗?” “我说不疼,你信吗?”赵儒林轻笑了一声,然后穿上衣服,回头看向许清音。 许清音对上赵儒林深邃的目光,顿了顿,然后躲开:“殿下看什么?” “我在看,我这娇娇弱弱的小妻子,是怎么用一只手拖回来洞口那棵巨大的树来的!”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唇角微微上扬,“我以为,你只是食量过人,却不想,你这力气,也是过人啊!” “还请殿下帮妾身保密才是!”许清音抬眼看向赵儒林。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微微挑眉,然后轻笑:“凭什么?” 许清音顿了顿,然后咬牙:“凭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 “明媒正娶啊!”赵儒林轻笑,“你不是扬言要与我和离?和离以后,你可就不是我的妻子了,既然不是妻子,我做什么,还要与你保密?” 许清音心口一痛,然后抬眼登着赵儒林,瞪了许久,最后才低下头:“只当妾身求你的,纵然往后我们和离了,我爹和我兄长到底还在朝做官,总是给你们皇家卖命的,总要给我爹爹和兄长一些颜面的!” 赵儒林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猛地抬手握住许清音的手,将人拉到面前:“你怎么这样倔,你就不能说一句,你并不想要与我和离吗?” 许清音愣住了,然后直勾勾的看着赵儒林,最后竟然是落了泪。 赵儒林慌了神,看着许清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将许清音拥进怀里:“你莫要哭了,我从未和女子接触过,我若是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大可以同我直说,只求你现在莫要哭了!可好?” 女孩子开始落泪以后,就很难止住,不论赵儒林说什么,许清音都不断的流泪。 赵儒林没了法子,将许清音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你哭吧,尽管哭,等你哭高兴了,我们再说!” 许清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从赵儒林的怀里抬起头来,一脸幽怨的看着赵儒林:“你怕不是疯了吧,我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同我说什么!” “我们来说说,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同我和离!”赵儒林看着许清音,伸出手轻轻的擦拭掉赵儒林眼角的泪水,“许清音,我不想和你和离,我也不想一个人睡在书房,书房里的床硬的很,我现在时常怀疑,前些年,我还未成亲的时候,是怎么在那么硬的床上睡了那么多年的!” 许清音扁了扁嘴:“书房的床硬,你就不会回卧房去睡嘛?你自己的卧房!” “我一个已经成婚的人,竟然还要一个人睡卧房,说出去,那都是笑话,那还不如睡书房,睡书房,人家只道我事务繁忙,总想不到,我是叫妻子从房里赶出来的!”顾儒脸看着许清音,忍不住轻声说道。 许清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向赵儒林:“什么叫做我将你从房里赶出来,分明是你自己不来!” “我怎么不去,我去你房里,你同我说的什么,说要给我纳妾,我赌气不去,你也不叫人来请我,你看看我那些同窗伴读的妻子,那个不是好茶好水的去请,有点手段的,装病也要叫人去请的!你倒好,好不容易送来的荷花酥,还是给权胜蓝,权胜蓝不要的!”赵儒林说着,都有些委屈。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好一会儿,最后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你怎么,你怎么这样无聊,还同旁人去比这些!” 赵儒林握住许清音的手:“我不曾娶妻,也没有通房妾室,至今,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同我生气较劲,我却连你为什么生气较劲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去和他们喝酒,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就是喝的再多,也再没能见你来接过我!” 许清音低下头没说话。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的性子冷,除了和权胜蓝那男人婆吵嘴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今日,算是我话最多的一回了,全是与你说的了!许清音,你同我说一说,你究竟在气什么?若是我错,我就改,若是我没错,是你的错,那我也不怪你!” “什么叫做我的错!”许清音抬眼看向赵儒林,猛地一拳打在了赵儒林的胸口上。 第377章 哀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本就受了伤,这么一打,差点没缓过气来,许清音一晃,就想着站起来看看,然后撞到了赵儒林的下巴,最后,两个人都捂着各自受伤的伤口哀嚎。 卷缩在一旁睡觉的赵明瑜,实在没眼看,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翻了个身,好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她以往总觉得皇兄厉害,如今却只觉得,皇兄若不是生在了好的家室里,只怕,就这个脑子,连媳妇都也不一定能娶到吧! 卷缩在一旁睡觉地赵明瑜,实在没眼看,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翻了个身,好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她以往总觉得皇兄厉害,如今却只觉得,皇兄若不是生在了好地家室里,只怕,就这个脑子,连媳妇都也不一定能娶到吧! 两个人各自哀嚎了半晌,然后再对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赵儒林抬手轻轻的擦掉陈许清音眼角的泪意,然后轻声诱哄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吧!” 漂亮的脸蛋,再加上蛊惑的声音,许清音有些受不住,慢慢松口:“我,我从未生过殿下的气,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生自己的气?”赵儒林更懵了。 许清音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 “我自幼便是力大无穷的,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大概,会去参军,或者自己做些行当,总归,我不会是如今的模样!”许清音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是我,生在了权贵家中,我祖父权倾朝野,我爹爹紧随其后,就是我兄长,也是厉害的,权臣的子女,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从我记事起,我就被逼着学琴棋书画,我明明生了一身的本事,可偏偏,却要装作一副文弱女子的模样,就因为,我是权臣家的女儿,未来,总是要嫁去权贵人家,说的好听,富贵无疑,说的难听些,就是政治联姻!”许清音看着赵儒林,“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嫁给了殿下!”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心里有些发慌:“你可是后悔了?” 许清音摇了摇头:“嫁给殿下,我从未后悔过!” “那你……” “出嫁以前,我娘三令五申,告诉过我,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我性子软糯,没什么心机,也不爱同人打交道,我要做的,就是无欲无求,所谓无欲无求,就是,什么都不争,权,钱,情,什么都不要!”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可是我没做到!” 赵儒林握着许清音的手,渐渐收紧。 许清音苦笑一声:“殿下,我对你,终究还是动了情!”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眸光深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许清音抬眼看着赵儒林:“殿下,你可知道,女人一旦动了情,她便会有希冀,我开始希望,你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我,我甚至开始奢求,你未来不会有其他人,可是你皇子,当今圣上的嫡长子,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人,我又怎么可以去奢求这些呢?” “许清音……” 许清音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赵儒林的下颚:“殿下,我到底没能听我娘的话,将你放在了我这颗最没用的心上了!我深知您未来可期,我又怎么能,我又凭什么,要求您把我也放在心上呢?” “为人君子,凡事都应当以国家大事为先,不论是妻,是妾,亦或者子女,大多都是为了国家大事而可以牺牲的,我自幼读书,虽不懂君王之道,但是却明白作为一个贤君的女子,断不能成为君王的负累!”许清音看着赵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我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大皇子妃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许久,最后将人拉进了怀里:“所以,你就是因此,不愿见我?” “我不能成为殿下你的绊脚石,可是我也做不到收回自己的心,我能做的就是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许清音靠在赵儒林的怀里,嘤嘤切切的哭着。 赵儒林将许清音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好似要将人揉进骨血一般。 “绊脚石吗?”赵儒林嗅着许清音发梢上淡淡的清香,喃喃自语,他忽然想起来,顾谨之曾经同他说过的话,“说什么红颜祸水,其实,只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吧!” 许清音不懂赵儒林在说些什么,只是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她真的是很想念赵儒林的怀抱,想念的太久太久了。 大概是两个人抱得实在是太久了,赵明瑜就是想要装睡,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就坐起了身:“皇兄啊,你能不能,先烤只兔子给我吃,我实在是太饿了!” 相拥的两个人,就好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赶紧分开,尴尬的站在两边。 赵明瑜看着扭扭捏捏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裹着宽大的披风,挪到火堆面前:“你们不是夫妻嘛,宝宝都能生的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爹娘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不也照样在我面前搂搂抱抱的!” 许清音的脸更加的红了,捧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赵儒林看了看许清音,没好气的抡起拳头在赵明瑜的脑门上打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在说些什么呢!” 赵明瑜轻哼了一声,将自己团团抱住:“我娘说了,你们夫妻两个啊,就是小年轻,各自闹着,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啊,闹着闹着就散了,有什么事儿,就得说出来,若不是不说出来,总是憋着,憋得久了就会伤肝,伤心,伤情!” 小小年纪的赵明瑜,在感情这回事儿上,倒是很清楚的样子。 赵儒林和许清音两个人各自坐着,许清音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兔子,放在火堆上烤着,烟火熏着,赵明瑜就有些困,抱着自己的膝盖,头一点一点的。 赵儒林坐在赵明瑜的身边,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许清音,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心口暖成一片因为动了心,所以想要一人独占,可又因为动了情,不舍阻挠他的大好前途,赵儒林忽然懂了许清音的难过。 顾家总是出情种,皇祖父是个情种,苦等皇祖母多年,终于将她娶为正妻,可纵然是正妻,可是皇祖母依旧要看着皇祖父一个又一个的纳妃子,因为皇祖父是天子,除了子嗣延绵,更重要的,就是要借此权衡朝堂势力。 第378章 子嗣延绵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家总是出情种,皇祖父是个情种,苦等皇祖母多年,终于将她娶为正妻,可纵然是正妻,可是皇祖父依旧要看着皇祖父一个又一个的纳妃子,因为皇祖父是天子,除了子嗣延绵,更重要的,就是要借此权衡朝堂势力。 皇祖父对皇祖母一往情深,可最终,皇祖母还是在无数的夜晚,孤枕难眠,因为皇祖父是天子,是大周的君主,他除了情爱,更多的,是要让大周富强,让大周百姓安居乐业。 赵儒林是皇家人,是天子的嫡长子,不论旁的,便是迎娶许清音的时候,他也并不喜欢她,只是为了权衡势力,只是为了子嗣延绵,只是为了,他该娶妻了。 赵儒林忽然想起成亲的那一日,他在外头应付那些个来吃喜酒的人,喝了许多酒,满身酒气的回了房,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床沿上等着自己来掀盖头的人,却端着一大盆面东走西窜,想要将东西藏起来。 赵儒林侧头看着许清音,比之许多权贵之女,许清音的容貌,身材,都不是很出众,她之所以入了皇后的眼,便是因为她温柔体贴,爱笑且没有心计,祖父又是朝中鼎力,父兄皆是得力的人。 可为什么,许清音的一颦一笑,就在他心里扎了根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许清音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了呢? 是在她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是在她给自己洗手作羹汤的时候,还是在她笑盈盈的迎接自己下朝回府的时候呢? 赵儒林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小娘子,已经在她心里住下了。 赵明瑜低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睡着了,赵儒林的手,慢慢绕过赵明瑜,握住了许清音的手。 许清音下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但是回头的时候看到赵明瑜,就生生的忍着了。 许清音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却不想,赵儒林竟然是多用了几分力气,将许清音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许清音挣扎了一下,就在要收回来的时候,赵明瑜动了动,许清音就不敢动了,屏气凝神的,生怕赵明瑜醒过来。 赵儒林感受到许清音不再挣扎了,就轻轻的揉捏着许清音的小手。 许清音的手很绵软,就好像赵明瑜的手一般,软软的很好捏。 许清音的脸红成了一片,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赵儒林根本不打算放开,没办法,许清音只能让赵儒林这么握着,只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赵明瑜醒过来。 赵儒林感受到许清音的乖巧,心里很是高兴,想将人抱到怀里来,一低头,却看到了靠在他身上的团子。 要知道,赵明瑜想来是她放在手心里宝贝的小丫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赵儒林怎么看这个小妮子怎么他讨厌,忍不住嘟囔:“你爹你娘人呢,都这么时候了,也不来找你!” 被念叨的赵辰溪和姜怀月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府上,坐在凉亭里看着雪花漫天飞舞,煮了一壶梅花酒,喝的酐畅淋漓。 赵辰溪觉得鼻尖有些痒,就捏了捏鼻子,然后说道:“这么冷的天,倒是难为盯梢的小满和语嫣了!” “依着小满的性子,语嫣这会儿应该已经寻了地方睡觉去了,盯梢的应该只有小满一个人!”姜怀月笑了笑,“明日一早,小满应该就会放信号,到时候我们再去把明瑜接回来,你到时候,千万要装得紧张一些,知道吗?”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伸出手轻轻的抚开她额角的碎发,轻声笑道:“你担心什么,论起演戏,怎么两个,谁也不比谁差一些的!”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眼,然后轻声说道:“等冬猎结束,也不管他们这些事情好不好了,你去告个假,咱们出京玩几天,只要待在京城,总有没完没了的破事!今天喊我去花会,实际上是想让我给谁做媒,明天喊我去茶会,实际上是想让我给谁作证,宅院里的阴私,实在是让人厌烦!” 赵辰溪忍不住的笑:“你可是沅王妃,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后以外,权利最大的女人了,不找你,找谁啊!” 姜怀月忍不住翻白眼:“我一个武将的女儿,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手段了,今天抓奸,明天抓人的,碍眼的很,恨不得把那些人全吊起来打一顿,又怕皇后娘娘抓着我的,苦口婆心的念叨!” “那等冬猎结束,我们就跑,若是等我去告假,我皇兄肯定知道我们有什么打算,反倒不好!”赵辰溪给姜怀月添了酒,然后笑着说道。 姜怀月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两个毫无担当的父母,在夜黑风高,不对,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决定远走高飞。 吃了一点兔子肉,三个人都已经困倦不堪了,许清音抱着赵明瑜靠在墙角,紧紧地将还在低烧的赵明瑜抱着,生怕她冻着,而赵儒林则在两个人睡着以后,将赵明瑜抱在怀里,然后用自己的外袍,轻轻的盖着三个人。 这一夜,赵明瑜和许清音睡的很踏实,而赵儒林则满脑在都是赵辰溪说的那番话:“如果你够强,你什么都配!”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直蹲在树上的小满抖了抖身上的积雪,从腰间抽出信号弹,对着天空放了一响。 刚眯过去一会儿的赵儒林听到信号弹的声音以后,马上睁开了眼。 赵儒林慢慢抽出身,立刻走出山洞,一夜大雪,积雪已经到达膝盖处,赵儒林一出山洞,就看到了远处树杈上正在伸懒腰的小满。 小满看到赵儒林,并不意外,笑了笑,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那棵树下,静静地看着赵儒林。 赵儒林向着小满慢慢走过去。 小满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赵儒林,弯腰行礼:“臣参见大皇子!” “小满,你好大的胆子!”赵儒林冷眼看着小满,冷声喝道。 小满却没有半点惊慌,笑了笑:“殿下应该知道,我向来只听从王爷的命令行事!您便是要问罪,也是问不到臣的头上来的。” 第379章 耍流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看着小满脸上淡淡的笑,想起他身后那个总是一副万事不愿管的赵辰溪,不由皱眉:“皇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满抬眼看着赵儒林,轻笑道:“大皇子大抵是误会了什么,王爷并没有做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有做!” 赵儒林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小满轻轻笑了笑:“王爷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阻止刺客,没有派人寻找,王爷只是什么都没做!” 赵儒林愣住了,这些年,每年都有狩猎,但是都没有出过刺客的事情,而今年,却因为赵辰溪什么都没做,而掳走了小满。 “还真是讽刺啊!”赵儒林终究还是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大皇子殿下还知道讽刺便还是好事!”小满看着赵儒林,笑道,“王爷让我代传一句话,还请大皇子殿下仔细听好才是!” 赵儒林面色难看的看着小满。 小满开口:“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总归,本王这辈子,吃穿不愁,实在不想每日里那样辛劳,总归是你们家的事,你还是早些日子顶事,让本王享享清福才是!” 说完以后,小满行了礼,转身离开。 赵儒林看着小满离开,不过瞬息,人已经不见踪影,赵儒林捏了捏手,忽然发现,自己的武艺,或许都还不如小满厉害。 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是嫡长子,被太上皇和皇帝都赋予重任,他自幼聪颖,读书认真,在几个兄弟里,算是最聪慧的,比之父皇方面,绰绰有余,而相比那个才三十出头就想要享清福的而言,总归还是差了一些。 赵儒林一想起那个年纪轻轻,能力出众,却总想着颐养天年的皇叔,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父皇每次看到他总是恨的牙痒痒。 天下未定,危机四伏,能者多劳,方平天下,而赵辰溪这个几百年来才出一个的天才,却老想着混吃等死,作为皇帝,如何不气。 就在赵儒林看着天叹息的时候,许清音走了出来,相比赵儒林的小心翼翼,许清音只是将挡在山洞门口的树踹到一边,然后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许清音看到赵儒林站在一棵树面前,不知道想些什么,就悄悄潜伏过去,却不想,赵儒林的听力特别好,就在她踢开树的时候,就知道她醒了。 许清音慢慢潜伏到赵儒林身边,刚想要出声吓唬他,他却一个转身,将许清音抱了个满怀。 许清音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不恼火,只是看着赵儒林,甜甜的笑着。 赵儒林看着怀里的许清音,低下头就要亲她,却被许清音一把捂住了嘴:“殿下,我昨夜没有洗漱,晨起也没有洗漱,这会儿多半有口臭!” “我不嫌弃!”赵儒林拿掉许清音的手,笑着说道。 许清音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然后闷闷的开口道:“我嫌弃!” 赵儒林愣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强硬的拿掉了许清音的手。 许清音低着头:“殿下,你这算是耍流氓吧!” “我是你夫君!”赵儒林看着许清音,抿着唇冷声说道,“我不论如何欺负你,都是名正言顺的,便是父皇母后也说不得什么的!”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眼中渐渐晶莹:“殿下这话说的没有道理!”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好半晌,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许清音的脸,然后开口说道:“许清音,我懂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世人最羡慕的女子,从来都不是皇祖母,也不是母后,而是护国将军的夫人,以及沅王妃,不是因为他们的丈夫强大威武,而是因为他们一生只独宠一人!” 许清音怔怔的看着赵儒林,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一生只独宠一人!”赵儒林低垂下眼,“因为我还不够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心里,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而且,我会尽力变得更强,让你和沅王妃,还有权夫人一样,我不敢许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我尽力,你可以陪我一起努力吗?” 许清音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想到赵儒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赵儒林将许清音抱进怀里:“你说的不错,我是皇家人,在皇家,就是想要做一个情种,也很难,但是就好像皇叔说的那样,当我觉得某一件事很难的时候,就是因为,我还不够强!” “殿下,你说当年,太上皇是不是也和太后娘娘说了这番话,然后博得了太后的欢心呢?”许清音红着眼,看着赵儒林。 赵儒林唇角微微上扬:“大抵是吧,那你,会和皇祖母一样吗?” 许清音伸出手紧紧地抱着赵儒林的腰身:“殿下知道的吧,女子,大多都是喜欢听情话的人,殿下往后,可要每日都与我说情话!” 赵儒林明白,许清音,这是答应他了。 赵明瑜捂着两件披风,抖抖嗖嗖的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在雪地里相拥的人,忍不住叹息:“你们这些大人的身体,可真是好啊!” “不是他们身体好,是你身子太弱了!”姜怀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赵明瑜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亲娘这会儿正站在自己身后,一直没有红过眼睛的赵明瑜,却在这个时候红了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冲上去抱住姜怀月的大腿,哭喊着:“娘!你怎么才来!我差一点就死掉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被宠坏了,这也太没用了!区区一点小伤就烧成这个样子,若是你皇兄没去救你,你现在哪里还有命在!”姜怀月弯腰将赵明瑜抱起来,贴着额头测了测温度,确定已经退烧了以后,笑着抹掉赵明瑜的眼泪,“你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往后,还觉得练武辛苦吗?” 赵明瑜抱着姜怀月的脖子,拼命的摇头:“我往后,一定要好好练武,不然,等着洛叔叔来救,我早就断气了!” 正在山脚下集结队伍准备上山的小满,直接打了一个喷嚏。 第380章 优柔寡断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可怜兮兮的赵明瑜忍不住轻笑,然后干咳一声,严肃的道:“就那么几个人,都还不过小满和语嫣塞牙缝的呢,只是明瑜,你要知道,小满是你爹的人,语嫣是我的人,没有我们,没有任何人会去救你,你要做的,是要有你自己的人,毕竟爹娘终有一天会老,也终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身边,你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自己!” 赵明瑜愣愣的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捏了捏赵明瑜的脸,然后笑了起来:“但是吧,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你爹,近三十年应该还在,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的保护你的,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武艺,真的该好好学一学了!” 赵明瑜不知所以,只是看着自家娘亲,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亲兵已经爬上了山,赵辰溪在最前头,看到姜怀月抱着赵明瑜的时候,笑了笑:“小妮子没事吧!” “哭鼻子了!”姜怀月笑了笑,然后将赵明瑜交给姜怀月,“应该是受了点伤的,回去让太医看看才是!” 赵辰溪点了点头,带着赵明瑜现行离开,成禾也被赶上来的婢女带走,独独留下姜怀月和赵儒林二人。 姜怀月慢慢走到赵儒林身边,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弄的这样狼狈?” 赵儒林看了看身上的血迹,嗤笑一声:“你们胆子倒是大的,就这么把赵明瑜放着当诱饵,也不怕真的出事了?” “有小满和语嫣在一旁跟着,就是你死了,赵明瑜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姜怀月轻笑一声,然后拍了拍赵儒林有伤的肩膀,“你这也太弱了一些!” 赵儒林吃痛,但是硬忍着没有挥开姜怀月的手:“姜怀月,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我父皇盛怒吗?” 姜怀月笑了笑:“你父皇每天都在盛怒!至多就是你皇叔挨个几个板子的事情,倒是你,赵儒林,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不如你皇叔当年千分之一,往后,等我们走了,这个江山,你们父子两守得住吗?” 赵儒林看着姜怀月,抿着唇不说话。 “你父皇平庸,可以在你祖父创立的基业下固守江山,文有左右二相,武有南北二将,守几十年江山,不是问题,可是等你父皇老了,文武皆已老迈,届时,你又该如何?”姜怀月看着赵儒林,冷声说道,“大周可是一块肥肉啊,难不成,你想,等我父亲都七老八十了,还要拄着拐杖上阵杀敌吗?” “我大周人才济济,总有青年人鼎力相助!”赵儒林微微皱眉,抬眼看着姜怀月,“姜怀月,莫非你以为,我大周只有你们权家人不成!我大周子民千千万万,总有百里挑一的将才。” “那是自然!”姜怀月微微挑眉,走到赵儒林面前,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我当然知道,大周子民千万,怀有帅才的能人异士更是不在少数,只是,赵儒林,他们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是皇家人?不说旁的,就说我那个弟弟,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已经文武双全,只不过尚且年幼,你猜,等再过个几年,他才能出众之时,是否愿意助你呢?” 赵儒林沉默。 “我爹辅佐的是你祖父,不是你的父皇!因为你父皇是你祖父的儿子,我爹才效忠于当今天子,效忠于大周,可我弟弟,可不是我的父亲,你也是年轻人。你应该更加明白能人志士所服从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而是要心服口服!”姜怀月看着赵儒林,轻轻叹了一口气,“赵儒林,你还不够强大到,能够让那些忠勇之人以你为尊的地步!起码现在还不够!” “大凉被我大周所重创,近些年总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是我大周与凉国作战的这几年,西边那条毒蛇,可是一直在修生养息!”姜怀月看着赵儒林,唇角微微上扬,“赵儒林,你扪心自问,若是这个时候,西边的那条毒蛇来犯,大周,可还有能人所用?” 赵儒林看着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我尚且还年轻,拼上个几年,总能有所为,届时。自然有人会依附于我!为人尊者,贤德为重,我相信,终究还是会有人服我!” 姜怀月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伸出手拍了拍赵儒林的肩膀:“我很喜欢成禾,你知道吗?” 姜怀月忽如其来得一句话,让赵儒林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一脸莫名的看着姜怀月:“什么?” “李楠给你做妾的事,并不是谣传!”姜怀月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雪景,唇角微微上扬,“成家是文臣,文臣在朝堂上虽然有些举足轻重的本事,可到底,手上没有兵权!而李楠却是熙王的姨妹!让李楠给你做妾的事,陛下是真的动过心思的!” “怎么可能,我刚和成禾成亲!”赵儒林不能相信,怕成禾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有什么不可能的!”姜怀月冷笑,“只不过,李楠有她的风骨,断然是不肯做妾的,只是赵儒林,这天下有几个李楠,到时候,成禾不依旧要忍着委屈给你娶侧妃?” 冬猎之日,沅王之女被劫,大皇子营救受伤,皇帝下令彻查。 事情查了许多日,赵儒林身上地伤都快要好了,依旧是毫无线索,皇帝恼恨,召赵辰溪赵儒林入宫议事,却不想,赵辰溪刚在御书房站定,就将皇帝苦寻多日地线索呈上。 赵辰溪看着高位上自己地兄长,叹了一口气:“你地那些个没什么用地人,早些时候就该摘了乌纱帽了!这都大半个月了,若是明瑜没找到,等他们找到线索,明瑜地尸体都已经腐烂干净了!” 皇帝看着赵辰溪拿上来地证据,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你什么时候找到这些线索地?” “出事的那一天!”赵辰溪看着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兄,你还要护着那些废物到什么时候!” 赵辰溪说得那些废物,就是皇帝当初还没有登基时,就跟在皇帝身边的伴读或者幕僚,那时候,皇帝并没有争储位得想法,这些人,平日里吃吃茶,吟诗作对,颇显几分儒雅,但是等到皇帝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些人得不足,就渐渐显露。 无才,无能,无德。 言官参奏许多回了,只是皇帝念旧情,总想着他们曾经是他得幕僚,一忍再忍,总想着总是会有适合他们得位置,只是没想到,废物有时候,真得只能做一个废物。 “大周前些年战乱,后来又数逢天灾,这些年,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国库并不充裕,皇兄却要后宫紧衣缩食得来养这些废物!”赵辰溪在这个皇兄面前说话,向来没有什么忌讳。 一直沉默着地赵儒林也开口道:“父皇,您应当为天下百姓赵虑多一些!” 皇帝的面色越发难看,过了许久以后,才叹了一声:“朕明白了!” 后面的事,赵儒林不好再参与,就去了太上皇的宫里,太上皇年纪大了,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太后坐在一起下棋,每日都是如此,也不觉得无聊。 赵儒林来的时候,太上皇正在和太后斗嘴,说太后无赖想要悔棋。 赵儒林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就知道赵儒林应当是有话想要和太上皇说,就寻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等人走得远了,太上皇才放下手里的杯盏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赵儒林看着太上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祖父,孙儿,有一事不明!” “你说!”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点了点头。 “如江山与所爱之人,不能共得,那该如何?”赵儒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是孙媳妇的事儿吧!”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笑了笑,“胜蓝进宫看明瑜的时候,已经和太后说过了!咱们赵家啊,每一代,总要出一两个情种的,孙媳妇,朕没怎么瞧过,有空的时候,带她一起来,明瑜很喜欢她!” 赵儒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太上皇看着赵儒林:“朕问你,你可曾问过沅王这个问题?” 赵儒林愣住了,半晌后才点了点头:“不曾!” “你应当是知道的,当初,朕以为重病即将不治,曾下过诏书,立沅王为新帝,沅王不愿,力保舜王即位!”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笑着说道,“那时,皇帝是沅王的退路,你问问他,若是他没有退路,这天下与红颜,他会选什么!” 赵儒林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事重重的出宫,却在宫门口,遇到了赵辰溪,他看着赵辰溪,想要说什么,却被赵辰溪打断:“我在等你,去画舫喝酒!” 赵儒林没有拒绝,跟着赵辰溪上了画舫,若是往常,画舫总是有许多人,歌舞升平,可今日,偌大的画舫上,却只有赵辰溪和赵儒林他们两人。 赵辰溪坐在那里,煮着一壶酒:“我包了整个画舫,让我们好说话!” “皇叔还真是家财万贯啊!”赵儒林看着赵辰溪,忍不住说道。 要知道因为国库空虚,后宫缩减用度,不受宠的妃嫔,用度还没有权贵人家的小姐宽裕,而早就该封王位的赵儒林,也因此一直没有得封,而赵辰溪,却能轻而易举的包下来一整个画舫,实在是让人眼红啊!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忍不住笑了笑:“家财万贯算不上,但是我府上的王妃实在是太能赚钱了,大概是遗传了沐家经商的天分吧!” 赵儒林没有说话,接过酒水喝了一口:“皇叔确实比父皇要好过多了。”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你父皇的那个位置本就不好坐,你父皇也是没办法才会被推到那个位置上,所以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 “皇祖父说,他曾经立密诏立你为储君!”赵儒林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辰溪刚送到嘴边的酒水,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要不要喝了,看着赵儒林好半天,最后将酒杯放下:“父皇怎么什么都同你说?” 赵儒林笑了笑:“怎么,难道这件事,父皇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赵辰溪笑道,“你应当知道的,你父皇向来都是一副不争的性子,尤其是,我还是他亲弟弟的时候,当年你祖父病重的时候,诏书放在了任成那里,你父皇亲眼见过的,还是他亲手将诏书交给我的!” “所以,算起来,我父皇的皇位,算起你让给他的了?”赵儒林看着赵儒林,眸光微动。 “不是让,而是他更适合!”赵辰溪拿起酒壶,给赵儒林添了酒水,“你皇祖父觉得我聪慧,有帝王之相,但是大周历经数十年的讨伐,已经到了应该修身养性的时候,你觉得,就我这个性子,会甘于修身养性吗?” “我在山野间长大,早就不适合朝堂的生活了,若是让我坐那个位置,我未必能做的像你父皇那样好,只能说,你父皇,成全了我!”赵辰溪看着自己的酒杯半晌,然后一口喝尽。 赵儒林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道:“那如果,当初我父皇没有成全你,江山百姓,挚爱红颜,你又该如何选择?” 赵辰溪看了一眼赵儒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声笑道:“那你呢,赵儒林,你又要如何选?” “我不知,我只知道,我舍不得她,纵然往后她会怨恨我,我也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论什么结果,我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赵儒林看着酒杯里清冽的酒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她走。”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半晌,最后大笑起来:“哈哈哈,若是胜蓝在这里,听到你的这番话,只怕是要气的将你吊起来打!” 赵儒林不再说话。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许久,最后轻笑道:“当初,我与胜蓝之间,我亦是如此做了,不论她是否往后会怨恨我,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她从我身边离开!胜蓝是草原上的儿女,她喜欢肆意人生的生活,可我还是将她禁锢在了身边,只是因为我不能没有她,说起来,我何其自私?” “皇叔……” 第381章 天打五雷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只是,我从不后悔,一辈子那样的长,我答应她的,总能一样一样的给,但是若是当初,我没将她绑在身边,我便永远的错过了她,哪怕,当初我被迫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也会如此,不择手段的,将她绑在我身边,然后尽我所能给她他想要的幸福!”赵辰溪看着赵儒林,轻声说道,“是不是与你想的不同,觉得我很自私?” 赵儒林低垂下眼:“我以为,你会放她自由,毕竟,那样才看起来更加情深!” “那是圣人才做的出来的事,我是俗人,我做不到!”赵辰溪轻笑一声,“我在意她,我满心满眼都是她,我希望我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她,而不是只能去记忆里寻找她的模样!” 赵儒林捏着酒杯,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女人啊,想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一颗你爱她的真心,一颗你不愿她受任何委屈的真心!”赵辰溪笑了笑,“我从来不屑于牺牲女子一声而换天下太平,曾经不屑,往后更不屑!” 赵儒林抬眼看向赵辰溪:“皇叔……” “我要走了。”赵辰溪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户边,看着江景,“履行我当初承诺胜蓝的话,朝堂上的事,往后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至于,你想要怎么选,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你要走,父皇那里,如何舍得放你走?”赵儒林抬眼看着赵辰溪,轻声说道。 “有何舍不得?”赵辰溪回头看向赵儒林,轻笑道,“你父皇只是优柔寡断了一些,但是在治国之道上,他比谁都厉害,而你,赵儒林,你是时候,该撑起大周的半边天了?” 画舫在江面上缓缓移动,赵辰溪早已经走了,赵儒林将煮了的酒,慢慢饮尽,然后站起身走到甲板上,吹着江面上的冷风,而耳畔,净是赵辰溪方才的那些话。 赵儒林回到府上的时候,已是深夜,许清音早已经熄灯休息了,他站在院子里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次日,赵儒林早起上朝,还没到宫里,就听说了赵辰溪和姜怀月拐走了赵明瑜的事情。 皇帝气的咬牙切齿,下令追拿,只是,赵辰溪和姜怀月那样的身手,又怎么会是轻易被人抓到的。 最后,还是赵儒林去了一趟,将赵明瑜接了回来,接回赵明瑜的那一日,姜怀月同他说了一句话:“小子,我第一次见你,你在哭鼻子,那时,我尚且能帮你,可如今,你已经成家立业了,再没有任何人能帮你了!” 赵儒林将赵明瑜送去宫里以后,回府,径直去了西厢房。 许清音正在院子里浇水,见到赵儒林来了,放下水壶走出来相迎,人还未走到,便被赵儒林一把拉进了怀里:“许清音!” 许清音被按在赵儒林的怀里,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你搬回主院吧!”赵儒林紧紧的抱着许清音,下颚轻轻的摩擦着许清音的头发,“我承诺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将来有多难,我绝不负你!” 被赵儒林抱在怀里的许清音,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这些日子里,成夫人几乎每日都会来游说,许清音也有些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论如何都会发生的,现下她再怎么挣扎也不会更改,与其日日伤心担心受怕,不如,过一日随一日。 可偏偏这个时候,赵儒林又跑来同她说了什么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事情,尤其是皇家,而且赵儒林又是皇长子。 许清音从赵儒林的怀里挣扎出来,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子,笑容止不住的上扬,最后忍不住红了眼:“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清音任由眼泪从眼眶中落下。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有多难,但是,我会拼尽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这个承诺成真!”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眼睛,紧紧的握住她的腰身,“权将军能做到,皇叔能做到,我又凭什么做不到呢?” 许清音捂着嘴,任由泪水汹涌。 赵儒林手指天空:“我赵儒林在此起誓,如有违背今日之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许清音赶紧捂住了赵儒林的嘴:“殿下不可胡说!妾身何德何能得到殿下如此宠爱!” 赵儒林低下头,轻轻的吻去许清音眼角的泪水:“因为是你!” 那一夜,赵儒林宿在了西厢房,次日,大皇子妃就回了正院,至此,赵儒林算是和许清音彻底的和好了,但是也就是从那一日后,赵儒林变得非常繁忙,早出晚归的,许清音时常等到深夜,人都还没回来,第二日,等她醒来的时候,赵儒林又已经不在了。 许清音知道赵儒林公务繁忙,尤其是赵辰溪夫妇撒丫子跑路以后,军部和巾帼卫的事情就全部落在了赵儒林的头上,他难免忙碌。 这一日,许清音入宫请安后,却没有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军部。 许清音在军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急匆匆要出门的赵儒林,赵儒林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走了过来:“这样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赵儒林握住许清音的手,感觉她的手太过寒冷,就捂在掌心处。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有些心疼:“殿下现下怎么这样忙,都瘦了许多。” “沅王和沅王妃离京,军部和巾帼卫无人打理,难免要繁忙一些的!”赵儒林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许清音的发顶,然后低声说道,“你快些回去吧,天寒地冻的,没得冻坏就身子!” 夫妇二人寒暄了几句,赵儒林就让人叫走了,就在许清音准备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听到军部门口的侍卫开口说道:“你们不觉得,现在大殿下越来越像沅王爷了嘛?雷厉风行,下手狠辣!” “大周经历数百年,京城之中的权贵势力盘根错节,而如今大殿下却要下狠手斩断这些权贵,更是颁布新令要推行,以往,沅王在,总有人给大殿下撑腰,而现在,大殿下只有他自己了!” 第382章 蛀虫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些老旧的权贵早就该清理了,根本就是大周的蛀虫,而且这些权贵还会借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牵制皇上,让当今圣上难以动作,早就该清理了!” “只是大殿下这么雷厉风行,难免招惹了几个不好惹的人,朝堂参一本都是小的,就怕背地里做手脚!” “是啊!” 许清音站在那里半晌,最后走上马车的时候,她轻声说道:“回府。” 马车慢慢的走,许清音掀开车帘看向熙熙攘攘的街市,想起赵儒林那晚同他说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权是他从出生起就要背负的责任,逃脱不了,可是他也深刻的记着对她的承诺。 他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推行新政,只是要把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让自己不在受人牵制,他在为了他的承诺,努力着。 许清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赵儒林的身份,纵然他往后真的做不到,她也要走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赵儒林竟然真的会为了对她的一个承诺,这么辛苦的改变。 马车到了大皇子府的时候,许清音扶着丫头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朱雀大门,脸色变了变,然后冷声说道:“殿下那么辛苦,我们总不能在府上给他拖后腿吧!” 不日,大皇子府里就抬出了好几具尸体,一般人,府上死人了都是赶紧处理掉,不会让旁人看到,而许清音,却特地将人抬到了府邸之前,由她的陪嫁婆子站在府邸门口亲口说道:“我家大皇子妃娘娘说了,殿下待人温厚,却不是人人可欺的,若是往后还有人要往府上派监视的人,便做好府上将尸首抬回去的准备。” 这是许清音第一次在大皇子府里做这样的清扫,在京城权贵的眼中,大皇子妃温良贤德,是个最最贤惠的女子,却没有人想到,许清音竟然也会有如此狠辣决绝的一面。 许清音杖杀异心奴仆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当时,皇后正在太后宫里和太后一起下棋,听到许清音杖杀奴仆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太后轻轻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太后这是何意?”皇后看着太后,有些不明所以。 “当初你给儒林选妻,选了许久,你都没有满意的,不是觉得样貌不够好,就是觉得心思不够端正,一直都定不下来!”太后执黑子,落下。 皇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说起来,选定许清音,还是因为太后提了一嘴,那一日,许清音进宫赏花,说是赏花,其实就是来参选的,许清音虽然样貌生的很好,可那一日,她梳了厚重的刘海,穿了一身俗不可耐的牡丹花衣裙,皇后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一直瞧着其他几个女儿家。 皇后心仪尚书府家的嫡幼女,虽然不如长女出色,但是贵在心思单纯。 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却忽然开口让许清音抬起头来,也就是那一眼,让皇后觉得,这个孩子,很合眼缘,温柔乖巧,身子骨看起来也得好,显然是一副好生养的样子。 太后看着皇后许久,最后笑了笑:“在给儒林选妃前一日,沅王妃入宫陪我逛花园,当时我正在和太上皇聊儒林选妃的事情,太上皇看了一眼沅王妃,就问沅王妃,可有推荐的人选。” 皇后瞬间明了,想来,是姜怀月和太后说了许清音的好话。 “你是不是以为,沅王妃与本宫说了好话?”太后抬眼看向皇后,然后笑了笑,“沅王妃从小就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只说旁人选妃与她何干,就和本宫一同去了花园。” 皇后看着太后,有些不明白。 “是后来在花园里的时候,本宫问她,如今京城里,可有出哪家的好姑娘,比得上皇后,比的上她的?”太后抬眼看向皇后,笑着说道,“沅王妃是个嚣张的,她说,能比的上她,应当只有她娘了,能比的上皇后,应当只有成家的嫡女了!” “许清音,她有何不同,竟然会让沅王妃这般夸赞?”皇后落下白字,轻声问道。 太后笑了笑:“本宫也这般问,她说,她掌管巾帼卫,京城之中,哪家哪户的阴私不知道,可偏偏,成家的嫡女那里,她探查不到任何事情!巾帼卫什么样的本事,我们都知道,能够在巾帼卫下瞒天过海的人,能有几个呢?” 皇后没有说话。 太后看着皇后,笑道:“我们是皇家,女子贤良淑德是必然,可是心思单纯,真的好吗?儒林是皇长子,是皇帝最器重的孩子,往后要立足于朝堂,后院阴私难免,心思单纯没有谋略,必然需要儒林分心照顾,娶妻,娶的是能帮扶的妻子,而不是一个累赘!” 皇后明白了,笑着落子:“后背无忧,方能前线搏杀!就是不知道,儒林能不能接受,许清音这样子的变化呢!” “如果儒林接受不了许清音现在的模样,那他就不配和许清音在一起!”太后笑了笑,然后看着皇后,“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少管一些,他们就更自在一些!” 皇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下,反倒是太后,忽然叹了一口气:“你如今还时常来看本宫,也不计较本宫年轻时的那些所作所为,还将儒林教养的那样好,娶妻娶贤,本宫如今也时常感谢已去的太皇太后,为皇帝选了一个好媳妇。” 皇后笑了笑,没说话,眼中有些淡淡的悲伤。 太后看着皇后,沉默了许久,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后问道:“怎么了?” 皇后抬眼看着一眼太后,然后轻声说道:“母后,您嫁入皇家,从未后悔过吗?” 太后一顿,沉默着。 “儿媳后悔过,后悔嫁给陛下,后悔做了皇家的儿媳,即便儿媳生了皇长子,做了皇后,儿媳依旧后悔!”皇后抬眼看着太后,苦笑,“坐在这个位置上,儿媳必须大度,必须贤良,必须担的起这母仪天下,可敢问这天下女子,谁不想要独一无二的情感?” 太后看着皇后,没有说话。 第383章 禁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儿媳最羡慕的,便是姜家的夫人,和沅王妃了!”皇后将手里的棋子放下,“羡慕她们的自由自在,羡慕她们,为自己而活,若再有重来的机会儿媳断断不会坐上那顶花轿!” “可是,我们没得选!”一直沉默着的太后开口说道。 皇后看向太后,苦笑一声:“是啊,可惜我们没有选择!” 太后站起身,走到窗边:“世人都说太上皇与本宫伉俪情深,可本宫不也是要看着他去旁人的屋里,看着旁人同他说笑!本宫心中苦痛,可是却要装作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忍让着!就如你而言,若有来生,本宫也不会入这有进无出的深宫!” 皇后慢慢走到太后身边,看着窗外的梅花,数九寒冬,梅花暗香飘动,皇后站在那里许久,最后行了个礼:“母后,儿媳还有后宫的事务要处理,便先行离去了!” 太后没有说话,皇后也没有再留,转身离开。 太后现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梅花,想起年少时,他站在梅花林中等自己的模样,少年儿郎,意气风发,何其俊郎。 太上皇不知道何时回来了,拿了件披风走到太后身后,给她披上:“怎么就这么站在这里,也不怕感染风寒。” 太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头,看着皇帝斑白的两鬓,轻声说道:“陛下,臣妾如今是否老了许多了?” “老了吗?怎么老了还这样好看?倒是朕,真的老了许多,连拉开弓,都变得很艰难了!”太上皇看着太后,笑着说道。 太后看着太上皇,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想起了方面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然后轻声说道:“陛下,若是有来生,臣妾不愿再入这深宫,大漠的孤烟,大海的巨浪,臣妾都还不曾看过,就在这深宫中蹉跎了一生,若是有来生,臣妾便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逍遥自在!” 太上皇看着太后许久,然后大笑道:“为什么要等来生?” “嗯?”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沅儿那混小东西不是偷跑走了嘛,那咱们也走,朕虽然不及年轻时有力,但是保护你一人还不是很难,你想去大漠,我们就去大漠,你想去看大海,那我们就去大海,年少时,朕答应你,却没能带你去的地方,如今,朕都带你去!”太上皇握住太后的手。 太后忍不住红了眼:“陛下很是胡闹,若我们都走了,明瑜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不仅是个好皇后,更是个好长辈啊!”太上皇笑了笑,然后将太后拥进怀里,“下辈子这回事,谁说的准呢,万一没有下辈子,我们这辈子不就蹉跎了,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这一生,朕对得起赵家长辈,对的天下百姓,独独对不起朕的发妻和朕的儿子们!孩子们都大了,自有他们的漫漫长生,可你,独独有朕!” 泪水,顺着太后的眼角慢慢滑下。 “朕期望有下辈子,但是下辈子,朕不愿再生在这红砖高墙的皇宫之中,朕只愿生在小户中,遇见你,安宁一生!”太上皇说着说着,竟然是笑了,“朕这就让任成去准备,我们入了夜就偷偷的走!” 然后太上皇,就在太后的泪眼朦胧中快步离开了。 女人啊,总是心软,总是好哄,明明被禁锢了一辈子,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就软了心肠,觉得这一生的蹉跎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归,身边总有相爱之人相伴。 太上皇带着太后逃宫的那一日,赵儒林知道许清音处置了府里的人,一路上都走的很沉重,回到府上,面对出来相迎的许清音,面色也不大好看。 许清音自然察觉到赵儒林的不同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如往日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说说笑笑,一直到两人在床铺上躺下,许清音躺在赵儒林的怀里,轻声说道:“殿下可是觉得妾身残忍?” 赵儒林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许清音。 许清音也没有再问,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就在许清音快要睡着的时候,赵儒林忽然开口:“我不愿你将自己,暴露在人前。我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身后有太多的眼睛盯着我,他们想要寻我的错处,然后狠狠的把我摔在地上,你展露锋芒,便是将他们的目光吸引到了你的身上,我不放心!” 许清音握住赵儒林的手,唇角微微上扬:“我想,当初母后和太后选我做你的妃子,应当不希望,我只是一个只会躲在殿下身后享受荣华富贵的女子吧!后宅阴私交集,我从来不怕,我不害别人,旁人也休要惹我,兴许我没有沅王妃那样可以保卫大周,但是,守大皇子府,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儒林顿了顿,然后偏头看向许清音:“才一亩三分地?皇妃是不是太小瞧了我的府邸?”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殿下,这只是一句谚语!” 赵儒林将许清音紧紧的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心:“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殿下才是!”许清音靠在赵儒林的怀里,轻声说道。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拥抱着。 只是,这一夜注定了不是太平夜,赵儒林和许清音连夜被皇帝叫进了宫,因为太上皇和太后连夜出逃,皇帝暴怒,派人去将人请回来,可偏偏去的人,都被太上皇赶了回来,没有办法,皇帝将赵儒林叫进了宫。 赵儒林和许清音站在下方,静静的看着来回踱步的皇帝。 被太上皇赶回来的侍卫,跪了一地。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然后看向侍卫,轻声说道:“你说吧,太上皇说了些什么?” “臣去请太上皇回来,太上皇只说,让臣往后莫要再去寻他,他现在只想和太后一起出去仗剑天涯,不过太上皇太后出宫游玩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让臣和陛下说一声,就好好的瞒住臣子们,不要去寻他,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他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帝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可以歇一会儿,就别去寻他了!” 皇帝听着侍卫的话,挥了挥手:“出去吧,切记不要再出去伸张!” 第384章 元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侍卫赶紧退了出去,提在嗓子眼的心,也就放了下去,只是人还没有走远,就听到皇帝怒骂:“这父子两简直一个德行!” 赵儒林看着暴怒的皇帝,沉默良久,然后开口道:“既然皇祖父想要出去游玩,就随他去便是了,儿臣会派一队暗卫跟随,父皇放心便是,至于沅王,他本就是那般的性子,军部的事,儿臣尚且能应付,巾帼卫的笙箫也还在,父皇莫要太恼怒,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年关将至,一个两个都跑出去,怎么的,京城是什么炼狱吗?”皇帝一脸颓废的坐下,然后扶着额头。 皇后看着唉声叹气的皇帝,走上前去,轻声安抚道:“陛下还是莫要太忧心了,父皇母后应当只是想要出去走走,至于沅王,他自幼便少有在京城之中,这些年,他为了我们,在京城之中做了不少事了,如今朝堂渐稳,他想去游历,便让他去就是了,明瑜到底还在京城之中,总是会回来的!” 皇帝看着自己的嫡长子,以及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娴静的女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正值壮年,多少人虎视眈眈,你要推行新政,难免结仇,朕心在你,你应当明白!此事本应让沅王去处理,他岳丈是姜御笙,军姜傍身,自然不会有人敢为难他,可是你……” 许清音微微垂下头。 “你手头没有兵姜,姜御笙的那个孩子,同明瑜一般大,如今还不得用,你……御虎将军膝下有一女……朕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如今,朕打算让你迎娶她做侧妃!”皇帝看着赵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 许清音祖父算是朝中元老,但是却是文臣,赵儒林手头没有兵姜,确实艰难。 许清音正欲开口,赵儒林握住她的手,上前一步:“既然没有兵姜,儿臣便自己去打下兵姜,皇叔离去时,将洛宁和笙箫安排至儿臣麾下,有他们二人辅佐,儿臣相信,儿臣必然能凭想自己的本事挣下兵姜,至于侧妃,儿臣不愿!” 皇帝看看赵儒林,再看看他身后的许清音,犹豫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你若真的不愿,朕自然不会逼迫于你,但是你说自己去挣兵姜,何其艰难,你皇弟在边疆数年,身经百战方有几分成就,你如今在朝堂之上掌管重大事务,哪里还有机会去边疆建功?” 赵儒林沉默,皇帝所说句句在理,他根本无法抽出身来前去边疆建功立业,兵姜本就是打出来的,如今除了联姻,却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无妨,若是儿臣只能凭借兵姜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那便是儿臣能力不行,儿臣自会努力!”赵儒林看着皇帝,坚持到。 皇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赵儒林和许清音离开的时候,一路无言,一直快回到府邸以后,许清音才开口道:“就是因为兵姜,所以才会传出当初你要迎娶李楠过门的谣言,对吗?”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朝中掌有兵姜的人不多,唯一同我走得近一些的,便是皇帝,姜御笙以及熙王!酋赫与我都是父皇的儿子,自然不会与我一路,姜御笙向来独善其身,只有熙王,手握兵姜,并且,与我关系甚好!而熙王妃正是李楠的亲姐姐!” 许清音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赵儒林:“殿下因为我,硬是辛苦了许多,若是你娶了那御虎将军的女儿,或者是李楠,殿下都会比现在要轻松许多!” 赵儒林以为许清音是不高兴了,心中紧张:“你休要多想,为着你,我便是辛苦些又如何,况且,一直以来,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赵煜寒那种利用女人的手段,都说苏妲己祸国殃民,但是说到底,不过是男人推卸责任的一种方式罢了。” 许清音抬眼看着赵儒林,没有说话。 赵儒林却显得有几分紧张:“你要知道,我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踩着女人得到姜贵的男人了,你总不希望,我也是那种人吧!”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轻轻的拍了拍赵儒林的手背:“殿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在那么多姜贵女儿中,只娶了我一人,皇家子弟,便是正妃侧妃一起娶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殿下没有,殿下一直都是最正直的人!” 赵儒林抬手揉了揉许清音的头顶:“你乖乖的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 春节将至,许清音渐渐的比赵儒林还要忙,每日都在宫里,皇帝见不到皇后,大皇子见不到皇子妃,以至于朝堂气氛都有些压抑。 一直到年三十那一天,赵儒林才有机会细细的看着自家盛装打扮的皇子妃。 入宫过节,因为是春节,远在京城之外的皇家子弟都纷纷回来,有许多人不曾见过许清音,许清音生的一副软软糯糯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惹得诸多皇亲国围着许清音说话,反倒是赵儒林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喝酒,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家的皇子妃,闷闷不乐。 熙王难得回来,见赵儒林一人闷闷不乐的喝酒,便悄悄走到赵儒林身边坐下:“你媳妇可真讨人喜欢啊!” 赵儒林看了一眼熙王,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封地不是很繁忙,怎么有空回来过年?” “本王见到沅王和沅王妃了!”熙王笑了笑,“本王想着,沅王竟然出逃,皇上必然恼火,本王若是再不回来,只怕陛下能气的骂人!对了,听说,父皇,也偷偷出逃了?” 赵儒林顿了顿,然后揉了揉额角:“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本王前日回来的,本来想去给父皇母后请安,但是本王的王妃却同本王说,她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被拦在了殿外,要知道,母后可从来不会如此,便是身子不适,也会隔着垂帘和晚辈说说话的!” “你既然以为皇祖父出逃了,你应当去问父皇,来问我做什么!”赵儒林瞥了一眼熙王,轻声说道。 第385章 试探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熙王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皇帝,笑了笑:“若是太上皇真的出走了,去问你父皇,只怕他要气死了!本王还是很喜欢你父皇的,我可不希望他年岁轻轻,却被气的浑身是病!” 赵儒林瞥了一眼熙王,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嗯,皇祖父带着皇祖母浪迹天涯去了,派去找他们的侍卫都被赶了回来,父皇没有办法,也就随他们去了!” 熙王笑了笑,然后看向赵儒林:“沅王的性子真的是同父皇生的一模一样,京城现在局势并不乐观,皇兄这个皇位尚且还没有坐稳,这一个两个的,都撂挑子走人,你父皇只怕是气的呕血了吧!” “听皇叔这个意思,是有意向回京帮父皇了,既然如此,小侄就在此先行谢过了!”赵儒林赶紧站起身,对着熙王行了个礼。 赵儒林的这个动作比较大,便是皇帝也看到了,皇帝便笑着问道:“儒林这是做什么?” “皇叔说,沅皇叔撒手不管事,这军部和巾帼卫的事情就都落在了儿臣的头上,皇叔很是心疼,就说,等过完年以后,就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好帮帮儿臣!” 熙王看着赵儒林,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越来越僵硬,最后只能尴尬的笑着。 皇帝一听到赵儒林这般说,也顾不上熙王面上渐渐难看的表情,笑着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沅王那个混账东西说走就走,军部的事情一团糟,朕暂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让儒林先顶替着,既然熙王你愿意在京城留一段时间,那你便好好帮帮儒林,儒林毕竟年轻!” 熙王就这么被赵儒林父子两摆了一道,回去的时候,还被李槐笑话了一顿,说他是自己上赶着被人算计。 熙王头疼的很,但是皇帝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能怎么样啊! 这个春节,皇帝邀请朝臣,面上虽然是笑意盈盈的,但是一回到皇后殿里,就气的呕血。 皇帝一想到沅王携妻逃离也就罢了,父皇竟然也带着母后逃离,一个两个皆是跑的不亦乐乎,太上皇走了有半月有余,对外只说身子不适要静养,皇帝坐在皇后宫里,想着自己的亲爹和亲弟,气的不得了:“这都算什么事!” 皇后刚梳洗完,就听到了皇帝的怒骂声,慢慢从后面走出来,在梳妆台坐下:“陛下生什么气呢?” “父皇也好,谨之也好,一个个的撒手一走,丢一堆烂摊子给朕,真真是……”皇帝坐在那里,面上颇有几分哀怨。 皇后看着皇帝的样子,笑了笑:“熙王不是说留下来帮儒林整顿军部嘛,熙王手握兵权,又是个谦和的,有他在,儒林推行新政的时候,便多了一份助力,而且熙王和陛下,还有沅王向来手足情深,在朝堂事务上必然是尽心尽力的!” 皇帝听着皇后的话,心里多了几分的快慰,握住皇后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儒林是个好的,只是他的皇妃……” “陛下这是不喜欢许清音?”皇后看着皇帝,微微皱眉。 皇帝摇了摇头:“只是那一日,朕同儒林说侧妃的事情,朕分明看到儒林是因着皇子妃,才拒绝的,儒林往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是皇子妃这般善妒……” “陛下,哪个女人不善妒呢!”皇后看着皇帝,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便是臣妾,也是善妒的女子,只是陛下是一国之君,这个世道的女子,总是要宽和一些,所以臣妾只能忍耐着。” 皇帝看着皇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儒林和许清音新婚不久,若非朝堂上必须,还请陛下,莫要那么早给儒林娶侧妃才是!”皇后看着皇帝,轻声说道,“女子深爱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希望这个男人宿在旁人的房里呢?只不过是没有法子,毕竟这个世道,告诉女子,要宽容!”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皇后看着皇帝许久,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陛下,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皇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去整理床铺了,皇帝来宫里的时候,皇帝用的所有东西,都是皇后亲自动手准备的,从未假手过他人。 因为春节,大家都有休沐,大年初一的时候,一年四季都会早起的赵儒林难得没有早起,窝在被窝里抱着许清音睡到了日上三竿,婢女在外头候了许久,都不见大皇子和皇子妃起床,便想着推门进来看看。 一进门,便看到两人抱着睡的香甜,想来大皇子每日都要去上朝,难得有了休沐,睡的久一些,也算是正常,便又退了出去。 其实,赵儒林早就醒了,但是因为许清音还睡着,他也就不想起床,就这么看着许清音,只是没想到,看着看着,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等到两人起来的时候,熙王和熙王妃已经吃了两盏茶了! 两人洗漱好以后去了大厅,就看到熙王端着茶正在和熙王妃说笑,见到两人进来,便笑道:“倒是我们夫妇二人扰了你们的清梦!” 赵儒林在熙王对面坐下,看着熙王,笑着说道:“皇叔今日一大早就来拜访,只怕是想要为着昨天事来同我说道说道了?” 熙王看着赵儒林,忍不住笑道:“本王好歹是你皇叔,是这般与你计较的人吗?” “哦?那你这是来做什么?”赵儒林端起下人刚端上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本王是给来本王的那个小姨子提亲的!”熙王看着赵儒林,似笑非笑的说道。 熙王的小姨子,不就是前段时间一直谣传要给赵儒林做侧妃的李楠吗? 许清音抬眼看了一眼熙王,然后快速的低下头。 熙王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熙王妃看到了许清音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熙王妃就拍了拍熙王的手:“你别胡说,大皇子妃还在这里呢,没得让人家误会!” “无事,她信我!”赵儒林笑了笑,伸手握住许清音的手,然后看向熙王,“皇叔与我之间,有什么便直说吧,不用这么试探着!” 第386章 才貌双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熙王看着赵儒林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本王的的确确,就是为了李楠的婚事来的,只不过,打扰的不是大皇子你,而是你的皇子妃!” 许清音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抬起头看着熙王:“熙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家嫡兄不是还未娶妻!”熙王妃看着许清音,笑着说道,“那可是个好儿郎,才貌双全的,我甚是喜欢!只不过我听说,你嫡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我本来想去问你母亲的,但是你应当知道,若是我开口,你母亲必然不会说实话,我不欲毁人姻缘,更不想让我那妹妹做了那横刀夺爱的狠毒之人,所以,我想来问问大皇子妃!” 许清音愣了一下,这才明白,熙王妃这是看中了她的嫡亲哥哥。 “舅兄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我怎么从未听你和舅兄说过?”赵儒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许清音。 许清音似乎也是不记得了,想了半晌,才开口道:“表妹?我只有一个姨母和一个舅舅,我母亲是家中幼女,我先前的表姐都已经成婚了,唯一一个表妹,便是我姨母家那个庶出的女儿,绕了好远的亲戚,她的生母是贱妾,断不能嫁与我哥哥的,便是做妾也是不成的!” “那你哥哥,心中可有她?”熙王妃看着许清音,轻声问道。 “自然不会有!”许清音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那位表妹的生母曾害死我姨母腹中的幼子,我们一家对她都是极其的厌恶,又怎么可能喜欢她的孩子,而且,那女子,只在我及笄礼上见过我哥哥,后来便时常去我哥哥喜欢去的酒楼巧遇,我哥哥还曾回来与我抱怨过,我若没猜错,坊间的谣言多半是她传出去的,就是为了逼我哥哥就范!” 熙王妃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皇子妃,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可敢作保?” “自然!”许清音看着熙王妃,目光坦荡。 “即是如此,总归我要在京城待一段时日,等到出了年,我便去同你母亲说说,让他们见上一面!”熙王妃看着许清音,笑着说道。 “这是哥哥的事情,我不好过问,不过,李二小姐才艺出众,沅王妃也总是夸赞,熙王妃看得起我哥哥,是我哥哥他的福气!”许清音笑着说道。 “你哥哥那可是,京城之中的青年才俊啊!我私底下打听了不少,你也知道的,我年少时曾受过沅王妃的恩惠,我家那个妹妹,就很是喜欢胜蓝,缠着胜蓝教她武艺!”熙王妃看着许清音,微微笑着,“倒是大皇子妃你,胜蓝很是喜欢,说你看着温和,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心里明镜似得,只是不争不抢,不像我那个妹妹,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什么事都瞒不住,京城权贵之中,后庭清白的人家,并不多!” 一直保持淡淡微笑的许清音,忽然眼前一亮:“沅王妃当真夸过我?” 熙王妃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起来:“自然是真的,看你这样子,又是一个打心眼里崇拜胜蓝的!” 被说中了心思,许清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家妹妹也是同你这般,一说起胜蓝便是两眼泛光,说起她的事情来,那是比胜蓝自己,知道的都要清楚!”熙王妃想起李楠就忍不住笑。 “她也是一样!”坐在一旁的赵儒林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我时常想,好在皇婶不是个男儿,不然,她能把自己送上门去!” 熙王大笑:“哈哈哈,说的正是呢,就是我那小姨子也是,前头相看过几个儿郎,人还未见过呢,不是嫌弃人家文采不如沅王妃,就是嫌弃人家武艺不如沅王妃,更有一回,竟然是嫌弃人家不若沅王妃好看,夭寿哦,沅王妃当年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就是现今,比她好看的,都不曾有过!更遑论男子了!” “婶婶貌美,文武双全,我曾看过她穿骑马装的样子,煞是英俊,那会儿我瞧着,也很是羡慕沅王呢!”许清音抬眼看着熙王,忍不住轻轻的笑起来。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恨那还是个女子,不然我还能上前去揍他一顿,可这沅王妃,不仅是我长辈,更是女子,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尊敬着,便是糕点,我也得吃她不乐意吃的!” 听着赵儒林满腹的牢骚,熙王和熙王妃互看了一眼,然后便笑了起来。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许清音就带着熙王妃一起去逛花园去了,熙王和赵儒林则在书房里说事。 大皇子府不大,但是花园里的花还是栽的很好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慢悠悠的逛着。 “这几日我在京城里逛着,参加了不少的马会和酒会,倒也听到了不少风声,听闻,你曾当众打杀了家中奴仆,还放言若是家中以后,再有人有异心,便直接打死,手段倒是有几份狠历!”熙王妃轻声说道,“坊间都说,大皇子妃生的一副乖顺模样,可偏偏手段这样要强。” “熙王妃可是很在意名声?”许清音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 “我年少时曾被退婚,此事你可知道?”熙王妃慢慢走着,轻声说道,“那时我便是在意坊间的言论,差一些,就梳了头上山做姑子,是胜蓝劝了我,让我等到了熙王,才有了这半生福气!” 许清音慢慢的走着,顺手捻掉了一朵花。 “胜蓝和沅王离京,曾去了我那里,你应当知道,她向来不是喜欢说旁人闲话的人,可偏偏那一日她却与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熙王妃轻声说道,“他对你甚是喜欢,说你与她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你很是聪明,若是没有动心在这大皇子府,便是如鱼得水,只是可惜,你终究还是动了情,不过好在,大皇子是个好的,虽然贵为皇子,却不滥情!” “沅王妃,可是有让熙王妃您给我带话?”许清音停下了脚步,笑眯眯的看着熙王。 第387章 刚刚好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熙王妃低下头笑了笑,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你确实聪明,可是啊,再聪明的人也会因为动情而迷茫!她同我说,情这事啊,三分太少,十分太满,七分,才刚刚好!儒林,毕竟是皇家子嗣,捧着他的人太多,他愿意宠着你,却未必愿意惯着你!” 许清音沉默了很久,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熙王妃!” “说些朝上的事儿吧,我家王爷与大皇子交好,但毕竟是隔了一层血脉的,我们特意从封地赶来,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在京城小住一段日子的!”熙王妃轻声说道,“你家大皇子缺个兵权,我家妹子,缺个夫君,这门亲事其实是胜蓝提的,左右我家王爷有那么一些兵权,握在手里,给你家大皇子借个威也是没什么的,不过,得先让这门亲事合上。” 许清音心里有了数,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口道:“熙王妃,我哥哥的亲事,我我不会过问,若是李小姐和我哥哥看上了眼,那便是最好的了,但若是李小姐并不喜欢,亦或者我哥哥不喜欢,不希望因着我和殿下而强撮合一段姻缘,我不愿,我想殿下,也不会希望如此。” 熙王妃看着许清音好半天,最后笑了起来:“你果然值得胜蓝喜欢,你放心,我们自然不强求!” 许清音的嫡兄成若真和李楠的亲事是在立夏后定下的,定下婚事以后,成若真便时常到大皇子府做客,打着来看妹妹的口号偷偷来看被许清音约到大皇子府的李楠。 李楠的性子真的很像是权胜蓝,若不是李楠和李槐的确是亲生姐妹,许清音都要怀疑李楠和权胜蓝才是亲生姐妹了,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许清音和李楠特别说的来,许清音对这个未来的嫂子也非常满意。 不过,赵儒林对李楠就不是很喜欢了。 因为权胜蓝的关系,赵儒林和李楠也是见过几次面的,先前他选妃的时候,李楠便是人选之一,只是李楠的母亲与他的父亲和离,虽然姐姐是熙王妃,但是就李楠的身份,做他的正妃还是差了一些的。 不过,就李楠姐夫是熙王的这一层关系在,皇帝曾经确实动过要让李楠做赵儒林侧妃的打算,但是李楠扬言只做正妻,所以作罢。 但是,让赵儒林不喜欢李楠的原因,是因为李楠总是把他乖巧软糯的皇子妃拐到巾帼卫,不是搬石头,就是搬武器的,明明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愣是被李楠带的像极了一个兵痞子。 赵儒林烦的很,可偏偏,这些日子,许清音却很是高兴,每天都会和儒林说巾帼卫里面有趣的事情,说的高兴的时候,眉飞凤舞的,赵儒林又舍不得不让许清音去,所以只能交代笙箫关照一些,千万不能让许清音受伤。 李楠经常在巾帼卫的校场里练武,有时候也会带着许清音去练几下,许清音力大无穷,相比旁人,用起武器来,简单很多,招式什么的也学的很快,练了大抵半个月,就能和巾帼卫新兵打的不分秋色了。 笙箫觉得惊奇,便寻了个机会和赵儒林说:“你有没有想过,让皇子妃进巾帼卫?” “怎么?”正在翻看军部以往事务簿的赵儒林,头也没有抬起来,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道,“她去巾帼卫就是玩玩,就她那个样子,你还指望她能在巾帼卫做个什么头领不成?她到底是个皇子妃,总不能去做新兵蛋子,去巡城吧!” 赵儒林说的很实在,大皇子妃去巡城自然是不像话的,所以,许清音在说过这一次以后,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所以,当许清音在一个月以后,一脸兴奋的跑回来,告诉赵儒林,她通过巾帼卫的试炼,考上了都尉。 那会儿,赵儒林正在喝茶,听到许清音的话以后,被一口茶水呛到,咳嗽了许久,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刻站了起来,上下左右的看着许清音:“你有没有受伤?” 要知道,巾帼卫中的考校,除了笔试,最难得就是武试,一级一级的打上来,都尉的话,在和一圈都尉笔试过后,还要和校尉比试,在她手下走下五十个及以上的回合,才算通过,驻京的巾帼卫校尉前段时间都被安排去试炼了,都不在京城,那么许清音,肯定是和笙箫比试了一圈的。 要知道,巾帼卫的试炼是出了名的没有人性,就笙箫的那个性子,肯定也不会说因为许清音是大皇子妃,就对她手下留情的,要知道,当初笙箫做过赵儒林一段时间的教头,每天都是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那可是没有半点留情的。 “没有没有!”许清音被赵儒林拉着转了一圈,最后忍不住笑道,“不过,笙箫是真的厉害,我在她手下差点没有挨过50个回合,好在我力气大,最后那几下硬是抗住了!” 赵儒林知道许清音没有受伤以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只是去巾帼卫玩玩,怎么还去试炼了!”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轻轻的笑起来:“我挺喜欢那里的,每天练得胫骨都舒服,后来,李楠问我,要不要考校,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竟然一路打上了都尉!殿下,我以后也是女官了!” “你这个胆子可是真的大!”赵儒林看着许清音,伸出手,捏了捏许清音的鼻子,“你是我的皇子妃,本就是有品级的啊!” 许清音轻轻的笑起来:“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伸出手握住赵儒林的手:“殿下,我想带兵!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像沅王妃一样领兵上战场,但是,我想凭我自己的本事,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因为我的家世!你,不会阻拦我吧!”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感受到许清音最后的那一点担忧,沉默了半晌,然后笑了笑:“如果我阻止你,你要怎么办?” “我……我应该会和笙箫说明,往后都不去巾帼卫了!”许清音说着,慢慢的低下了头,“我知道,大多数的男子,还是不喜欢巾帼卫的,殿下毕竟是大皇子,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所以……” 第388章 虎狼之词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你去吧!”赵儒林将许清音拉进怀里,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许清音的头顶,“我不是你口中的,你这些大多数的男子!母后也好,沅王妃也好,都是可以和他们夫君比肩的女人,我也并不希望我身边的你,为了我,隐藏自己的天性,食量惊人也好,力大无穷也好,总归都是我的妻子,你如何,我都欢喜!”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半晌,最后轻轻笑起来,伸出手一把抱住赵儒林的脖子:“儒林,你真好!” 赵儒林却是愣了一下,眸光微微暗沉:“你叫我什么?” “殿下……我……” 赵儒林却低下头抵着许清音的额头:“你再叫一声,我听听,我喜欢!” “儒林?”许清音试探性的轻轻唤了一声。 赵儒林飞快的亲了一下许清音的唇:“再叫一声!” 许清音妃脸立即变的通红:“儒,儒林!” 赵儒林轻轻笑起来,将许清音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你以后,在无人的时候,唤我儒林就好,好不好?” 许清音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好,儒林,儒林,儒林!” “嗯!”赵儒林一声一声的应着,然后弯腰抱起许清音,“不喝茶了,睡觉去!” (虎狼之词!!!) 许清音在巾帼卫当上都尉的事情,没个一两天,就在京城之内传遍了,皇后知道以后,却是笑的不成,皇帝还没到宫里,就听到皇后的笑声了。 “笑什么呢,这样高兴!”皇帝走进宫里的时候,就见皇后坐在那里,和熙王妃聊天。 两人见到皇帝进来,便赶紧站了起来行礼。 皇帝免了礼,便在皇帝身边坐下:“熙王妃这是和皇后聊着什么呢,好好的聊着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回陛下,熙王妃同臣妾说,大皇子妃先前陪着她妹妹去巾帼卫玩耍,练了几天武,被李楠挑唆着去考校,这么一考,竟然一步一步的考上了都尉!”皇后看着皇帝,笑眯眯的说道,眼里满满的欢喜。 皇帝听着,也觉得稀奇:“就那个看起来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小丫头,考上了都尉?着倒是个奇事啊!” “只不过,这京城之中,难免有些闲言碎语,胜蓝是个强硬的,他爹爹又是个杀神,没人敢说她什么,但是许清音总是要被人在背后说道的,你猜猜看,许清音怎么办的?”皇后看着皇帝,眉眼飞舞。 “你这话说的,朕若是说不想知道,你怕是要同朕生气的!”皇帝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你赶紧说,莫要卖关子了!” “你这人,实在是没意思!”皇后轻哼了一声,然后轻轻笑起来,“许清音啊,和胜蓝不同,胜蓝以往都是打上门去的,她倒是迂回,约了那几个传谣言的家眷,开马球会,一来二去的,竟然也将人带去了巾帼卫,让那些传谣言的,自打脸面!” 皇后看着皇帝,一直笑着:“当初选妃的时候,许清音穿的其貌不扬的,旁的也不出色,还是太后多说了一嘴,现在想起来,许清音是个顶聪明的,那会儿,多半是藏拙,只是咱们太后火眼金睛,一眼看中了,臣妾现在瞧着也很是满意!” 皇帝看着皇后这副欢喜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倒也真是看不出来,竟然能考上都尉,看着衣服软软糯糯的样子,怎么就这样子厉害!” “听说,大皇子妃小时候学过一些日子,后来因着她母亲觉着女儿家学这个不大好看,就没让借着学,但是毕竟学过,还是有些底子的,重新拿起来也是快的,也是个有天赋的!”熙王妃笑着说道,“臣妾本来是来和皇后娘娘请罪的,毕竟是我家妹子撺掇的,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这样子欢喜!” “从太上皇那时起,朝堂上便总是为了巾帼卫的事吵嚷不休,有觉得女子不如男,弯弓骑马是应当的,也有觉得女子上朝堂,破坏祖制,可是,要知道,我们祖上的女子,都是骑马射箭的,只是到了京城,反倒渐渐的教养起来!”皇帝垂着眼,笑着说道,“朕觉着,如此,挺好!” “是啊,臣妾也这般觉着,女子习武没什么不好的,京城那股子娇气,臣妾看着早就不喜欢了,柔柔弱弱的,一副风吹就要倒的样子,颇有几分病弱西施的样子,一个两个的看着可人,可若所有人都这般,臣妾看着实在是扎眼!”皇后摇了摇头。 “有大皇子妃带头,往后多半都会好的,如此才是好的啊!”皇帝笑了笑,捏着一块糕点吃,“熙王妃的那个妹妹啊,也是厉害的,颇有沅王妃当年的味道,很是厉害!” 熙王妃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楠儿是个不懂事的,这些年来,因为她的性子太过张扬,所以亲事一直都不好说,难得那成家的公子看的上我家妹妹,不然这亲事,还不知道去哪里着落呢!” 皇后看着熙王妃,轻轻的笑起来:“你这,不是话里有话嘛!我们都是自家人,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如今沅王夫妇不在,许多事,都是依仗着你和熙王的!” 熙王妃站起来,欠了欠身,然后轻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我母亲和我父亲早些年和离,我父亲已经再娶,我母亲照旧还在白府,没有什么底子,成家毕竟是权贵,我担心我妹妹往后嫁去成府,会受委屈!” 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帝就反应过来了,放下手中的糕饼:“熙王妃,这是想要为今妹求一纸赐婚吧!” 熙王妃轻轻笑起来,低着头道:“舍妹年纪不小,但是脾气不大好!陛下应当也是知道的,臣妾和家妹年少时吃了不少苦,楠儿年少时更是瘦的跟个鸡崽子似得,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我妹妹未来过得那么辛苦!” 李家的事情当年也是闹得很厉害的,不过这些年,白茶虽然没有再嫁,但是拿着自己的嫁妆,在京城做生意,借着姜怀月的风,在沐家分了一分羹,倒也在京城有了几分名气,反倒是李楠的父亲,重新娶妻以后,反倒过得不大好! 第389章 随性自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不过,就算白茶在商场搏了一点名头,但是商户低贱,总归还是不大好听的,李楠在京城小姐中,名气也都不是很好的,毕竟父家不争气,唯一厉害一些的就是李槐,做了熙王妃,但是熙王毕竟在总是在封地上,大多数人也是看不上李楠的,特别有一些人,还觉得李楠攀附姜怀月,尤其厌恶。 皇帝看着熙王妃,点了点头:“朕给你赐婚,那个丫头,是个厉害的,朕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和李夫人,不,是白小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不过她倒是个不服输的,从不赵及旁人,过得很是随性自在!” 熙王妃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拜:“那臣妇就这里谢过陛下了!” 皇后站起身,然后笑了起来:“许家的那个公子算的上是京城内最出色的小子了,你倒是眼光好,一眼就瞧上了,还抢了先,要知道,看上许家那个小子的人,可不是一个半个的,上门说亲的官媒也是不少,倒是被你截了胡。” “娘娘有所不知!”熙王妃忍不住笑了起来,“臣妇的妹妹和许家的公子,早就有一面之缘,这一次,不过是许人之美罢了!” “嗯?”皇后微微挑眉,“怎么个意思?他们早先就见过了,并且对上眼了是吗?” 熙王妃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许家的公子虽然是个文官,但是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们在赌场认识,许家公子去抓人,我妹妹去找人,无巧不许书,两个人打了一架,我妹妹倒是没放在心上,但是许公子,却托了人来问!” 皇帝听着,忍不住笑起来:“这倒是一桩美事啊,前段时间许清音确实是去了赌场,为了公事!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还许就了一桩姻缘啊,还真是好缘分啊!” 熙王妃笑着应道,三个人倒是聊得很欢喜。 赐婚的圣旨是在第二天上午送到许府和李府的,李楠接圣旨的时候,跪在那里很久,一直到天使来扶,她才慢慢站起来,接了圣旨。 白茶在接了圣旨以后,哭了很久,然后欢喜的去给李楠置办嫁妆,而李楠,却悄悄离开了白府,去了巾帼卫,在屋子里不断的打着沙包,一拳接着一拳,不断的打着沙包。 刚当上都尉的许清音跟着笙箫去巡完城回来,在京城逛了一圈,许清音觉得自己走了一辈子的路了,双脚都在发麻,而笙箫,却还精神很好的去练功房练功了。 许清音跟着去,却没在打算继续练功,就随意的逛逛,然后就看到了疯狂练拳的李楠,许清音在一旁看着李楠许久,李楠都没有发现她,她想了想,便慢慢走进去:“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李楠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停下手,看着许清音,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许清音看着李楠笑道,“我方才还在街上遇到你母亲了,说是圣上给你和我哥哥赐婚了,这是皇家给你的体面,你应该高兴啊,可我怎么看你,不大欢喜的样子?” “我和你哥本来就定亲了,皇家今日赐婚,不过是我姐姐去求来的,希望我以后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罢了!”李楠忍不住嗤笑,“说到底,我的身家,跟你哥哥,总是不大相配的,你们许家三朝元老,是朝中重臣,而我,不过是一个被父亲舍弃的女儿,和他,总是不配的!” 许清音看着李楠,忽然想起自己当初知道自己要嫁给赵儒林时,也是如此,担心,害怕,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许清音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笑起来:“你是不是怕我哥哥待你不好?” 李楠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我不劝你,其实,我也觉得我哥哥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外头瞧着光鲜亮丽,其实在家里头,也是个会乱丢东西的傻大个,只是旁人都觉得他好而已!”许清音在李楠身边坐下,拖着腮帮子说道,“李楠,我知道,你怕我哥哥待你不好,其实,我也害怕,我怕殿下往后会负我!” “嗯?”李楠愣了一下,扶着墙慢慢蹲下来,“你和大皇子的感情不是很好嘛?” “我父亲和我母亲的感情也很好啊,可是我父亲,还是纳了妾,还不止一个,还是会在我母亲身子不适的时候,去妾室的房里,也会因为妾室怀孕了,而高兴,其实,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吧,见异思迁,喜欢坐享齐人之福!”许清音托着腮帮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是啊,等有了新人,就会忘了旧人,最后,会连他的孩子都变得可有可无,不甚在意!” 许清音微微偏头,看着李楠,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道:“李楠,你是怕我哥哥变许你父亲那样子的人吧!” 李楠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微闪,然后垂下头。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变许什么样子!”许清音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只是,李楠,纵然我哥哥往后对你不好,又能如何,你是有功名的女官,你可以很好的活下去,你母亲曾经那样难,也很好的继续生活了,你又怕什么呢?” “而且啊,我哥哥还打不过你,若是日子过得不顺心了,你就打他一顿,然后和离,你去过你自己的日子,有银子花,有朋友一起吃酒,还怕什么呢?”许清音偏头看着李楠,“你放心,你若是和我哥哥打仗,我绝对是谁都不帮的!” “那你呢,若是大皇子负了你,你又该如何呢?我尚且可以和离,可你生在皇家,皇家颜面何其重要,有怎么可能和你和离呢?”李楠偏头看着许清音,忍不住笑道。 许清音微微垂下头:“那一日,我和殿下被困在山上,那个时候,我变想好了,若是殿下负了我,我便偷偷跑走,带着我的嫁妆,连夜逃走,去深山里,盖一所小房子,过我自己的日子,天下那么大,总有他们寻不到的地方!” 李楠看着许清音许久,最后忍不住笑起来:“你猜,你这番话,叫大皇子听到了,会如何?” 第390章 回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应该会生气,然后耍脾气不理我,但是他好哄,我装作身子不好,他就舍不得同我生气了!”许清音笑着说道。 “是吗?”略显阴沉的声音自头顶想起。 许清音身子一紧,慢慢抬头,然后就看到了赵儒林。 许清音猛地站起来:“殿,殿下,你怎么来啦?” “你兄长说到处找不到李楠,想来应该是在巾帼卫,但是他一个人进不来,就让我带着他进来!”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脸色很是难看。 许清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大舅兄既然找到自己的未婚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赵儒林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许清音不知道该如何时候,还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赵儒林转身走了几步,许清音却没有跟上,他停下脚步,有些生气:“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回府!” 许清音赶紧跟了上去,离经过自家哥哥的时候,没好气横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杀气,要不是他,赵儒林也不会到巾帼卫来,更不会因为他说错话而生气了。 赵儒林很少生气,但是她每次生气时候,他就会不说话,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理你,一直到他气消为止。 这一次,也是这样子,赵儒林坐在床沿,沉着脸看着许清音,一言不发,许清音有些不知所措,挪了挪脚步,在一旁端正站好。 站了大抵半个时辰以后,许清音就有些站不住了,她今日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早就累的有些脱力了,这会儿又胆战心惊的站了半个时辰,只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腿了。 “殿下,我腿很酸,我能不能坐一会儿!”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忽然想起来她今日去寻城,微微皱眉:“过来!” 许清音乖巧的走过去,在赵儒林身边站定,一脸的委屈。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半晌以后叹了口气,拉着许清音坐了下来,然后弯腰握住她的小腿,轻轻的揉捏着。 纵然是在生她的气,赵儒林也见不得她受一点点的苦,总是心疼的不得了,这会儿也是,明明因为她的那番话气的不得了,可是一想到她今日巡了一天的城,又觉得心疼。 “殿下,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儒林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一下一下的按压着许清音的小腿。 “儒林,我知道错了!”许清音一把抱住赵儒林的手臂,然后不断的磨蹭着。 赵儒林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你没有生气,你怎么会不理我?”许清音不信,抱着赵儒林的手不放。 赵儒林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许清音:“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害怕!” “嗯?”许清音有些不解。 “我怕有一日,因为我不够强,负了你,而你转身离去,天下那么大,你要是真的想要躲起来,我又要去哪里寻你?”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许清音,你知道,这条路很难,我最敬爱的祖父没有做到,我害怕,我也做不到,我更害怕,你因为我做不到,而逃走!” 许清音愣愣的看着赵儒林,许久以后,她伸出手抱住赵儒林,然后轻声说道:“我知道很难,很异想天开,可是,我会陪着你一起,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赵儒林,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伸出手将人抱在怀里,苦笑一声:“不过,你能那般想,我也很高兴,若是太难了,便离开,重新给自己一条路,而不是将自己逼到死角,这样的你,不论到哪里,应该都会过得很好吧!” “不会,如果离开了京城,我就吃不到那么多好吃的,怎么可能会过得很好!”许清音靠在赵儒林的肩膀上,轻声嘟囔着。 赵儒林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 许清音听到赵儒林的笑声,就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今天巡城累不累?”赵儒林放开许清音,抬手抚开许清音脸上的碎发,轻声问道,声音温柔的就好像春日里微风。 “累啊,我这两天腿走的都打颤!”许清音嘟着嘴,一脸的嫌弃,“笙箫简直不是正常人,走了那么多路,竟然还要让我去练功,我实在是太累了,就去找李楠,然后就被你抓个正着,回来还要罚站!” 赵儒林听着心疼,抬起许清音的腿轻轻的揉捏着:“那往后,咱们不去了!” “不去?那不行!”许清音声调微微上扬,“我好不容易才当上督尉的,怎么能不去呢!” 赵儒林抬头看了一眼许清音:“那随你,只是,不能伤到自己,知道吗?” 许清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抱住赵儒林:“那你不生气了吧!” 赵儒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楠成婚的那一日,赵儒林陪着成家公子一起去迎的亲,许清音因为是小姑子,就在家里等着,眼看着新娘子被抬进成家,李楠足足三十六抬嫁妆,每一抬都是装的满满的,下花轿的时候,李楠手里还拿着一个匣子,里头都是白茶给李楠准备的铺子田契。 姜怀月夫妇到底没有因为李楠成婚的事情回来,但是沐昭却是里里外外的忙活了很久,成婚的这一日,先是在白府忙活,后来又赶去了成府,去吃喜宴。 因为李楠成婚的事情,赵儒林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许清音了,倒是今日喜宴,远远的,瞧了一眼许清音,他本想上去说句话,却被人拉住喝酒,等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许清音也就比赵儒林早回来一会儿,刚坐下喝口水,赵儒林就推门进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酒气,许清音赶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扶住赵儒林:“怎么喝的这么多?我瞧我哥哥都没你喝的多,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去煮点解酒汤来!” “不用了!”赵儒林一个反手抱住许清音,“我没喝多,他们一直拽着我喝酒,我就偷偷在身上撒了一些酒水,身上的酒味确实是重了一些!” 第391章 军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一下赵儒林的肩膀:“你啊,我还以为你喝了许多呢,你坐一会儿,我去拿衣服来给你换换!” 赵儒林松开手,看着许清音去拿衣服,然后在床上坐下:“昨日,我收到皇叔的信件!”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皇叔?沅王爷?” “对!”赵儒林脱掉自己的外晒,弯腰脱鞋子,“他在信中同我说,推进新政是必要的,但是我太急功近利,年轻尚轻,又没有军功傍身,京城权贵纠缠过多,我即便现在有了熙王和许家的支持,在京城,还是步履艰难的!” 许清音拿着衣服慢慢走到赵儒林身边:“沅王爷远离京城,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皇叔陪着姜怀月离京游玩,但是他毕竟是皇家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赵儒林长叹一口气,“皇叔在信中告诉我,西番蠢蠢欲动,这些年,西番强力守国,这些年更是膘肥马壮的,如今,大凉势弱,大周打了这么多年的杖,也是伤筋动骨的,他收到风声,西番这段时间多半会会骚扰大周边境!” 许清音在赵儒林身边坐下:“沅王只说了这些吗?” 赵儒林握住许清音的手,轻轻地揉捏着:“皇叔的意思,是让我把京城的事情全权交给熙王和洛宁他们,让我趁着西番的事情,去闯一番军功出来,兵权在握,比什么都重要!” “沅王的意思,是让在西番入侵的时候,领兵作战?”许清音抬眼看着赵儒林,有些惊讶,“皇叔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从未领过兵,以大皇子的身份领兵出战的话,难免会有不服,而且,你是皇长子,父皇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你离开京呢?” 赵儒林把许清音揽进怀里:“你能想得到的事情,皇叔自然也是想的到的,他信中只说,建议我先站稳脚跟,方能徐徐图之,说我年少不更事,做事攻击性太过,如果继续这样子下去,最后会导致我在朝堂上人心尽失,行事步履维艰!” 许清音沉默了半晌,然后看向赵儒林:“前几天,笙箫同我说,你现在在朝堂上的风评不太好,说你行事太过张扬,难免引起旁人防备,反倒难以行事,让我同你说说来着!” 赵儒林把头埋在许清音的肩膀上:“我知道,我考虑一下吧,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算的上是临阵脱逃,颇有几分狼狈!而且,我也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 “临阵脱逃?”许清音看着赵儒林,笑了笑,“我们这个叫做以退为进!而且,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京城呢,我要跟你一起走!我可是巾帼卫的都尉,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你身边一起走!” 赵儒林愣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许清音的头顶:“我可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真的要离京,我可不会带你一起去,边境凄苦,我可舍不得你吃这个苦!”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许清音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赶紧沐浴吧,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赵儒林轻轻的笑着,然后看着许清音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边关告急是在半个月以后,赵儒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除了心中的了然以外,更多的,却是感叹于赵辰溪敏锐的嗅觉。 皇帝急召,赵儒林连夜进宫,赵儒林请兵亲征的时候,皇帝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了,赵儒林也不强求,给皇帝推荐好的将军,这件事也就一直没有落定。 权子言被皇帝留在宫里好几日,就差住在宫里了。 皇帝登基不过短短几年,西番就要入侵,国库尚且空虚,朝堂上的人也是新旧不济,皇帝急的在御书房打转,赵辰溪姜怀月离京,皇帝肯定不能再把权子言带出去,眼看着推荐来的那些人,不是年纪大的,已经浑身是兵,就是年纪小的,毫无经验! “……夏玉怎么样?”皇帝猛地抬头看向权子言。 权子言顿了顿,然后摇头:“夏玉在漠北打了很多年,历练绝对是够的,但是夏玉毕竟后台不坚实,若是让他挂帅,只怕会有人不服!” 皇帝恼的很,猛地抬脚踹了一下凳子:“那要如何是好,厉害的,没有背景,有背景的,又没本事!该死!” 权子言已经被皇帝绑在京城好几天了,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整理过了,这会儿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邋遢:“朝堂局势不好,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皇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实在不许,就让赵儒林那小子和夏玉一起去吧!赵儒林是皇子,背景够厉害,又有夏玉在一旁支持,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额角:“你想什么呢!儒林是朕的嫡长子,朕就这么一个嫡子,朕怎么可能把他放到战场上去!” 权子言站的累了,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那你怎么办,你统共就那么几个儿子,现在能顶事的,就大皇子和二皇子,顾酋赫镇守边关,你不可能将他召回再送去番西,你现在身边得用的就熙王和赵儒林,实在不许,我去,总好过现在番西无人的好!” “你是千万不许的,不许的!”皇帝摆了摆手,“实在是让人气恼,尤其是赵辰溪那个混账东西,说走就走,实在是……” 权子言知道,皇帝再说下去,就要开始怪自家女儿了,权子言摸了摸鼻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沉默了好半晌以后,皇帝叹了一口气:“罢了,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终于能回去的权子言真是好长的松了一口气,走出宫门的时候,只觉得,今天阳光都明亮了! 权子言回家梳洗了一下,就去大皇子府,刚坐下,权子言就开口道:“你准备一下出征吧!” “我父皇没这么容易答应吧?”赵儒林看着权子言,微微挑眉。 权子言轻笑了一声:“你父皇确实是还没有答应,但是你父皇最后只能这么决定,大周现在,根本无人可用!你父皇尤其的难,你想要推行新政,必须要有足够的能人在身侧,你父皇不愿意你去番西自有缘由,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第392章 出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点了点头:“与我同去的,是夏玉吗?” “不然还有谁?”姜御笙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父皇这个皇帝做的是真憋屈,国库无钱,手边无人,外有强敌,内有祸患,难得很啊!” 赵儒林看着姜御笙,轻笑一声:“”比之我祖父当年呢? 姜御笙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笑道:“那是好的太多,你祖父那时候,灾祸一场接着一场,闹完水灾闹蝗灾,闹完蝗灾闹旱灾,闹完旱灾闹瘟疫,大凉还骚扰,那会你祖父啊,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所以啊,我父皇,还是挺幸运的!”赵儒林笑着说道。 姜御笙不置可否,然后轻声说道:“赵辰溪既然建议你出征,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即是皇子,出征的风险,以及,你留在后方的妻子,会如何?” 赵儒林没有回答,姜御笙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 姜御笙没有再说过什么,拍了拍赵儒林的肩膀,转身离去。 赵儒林出征的圣旨是在当天夜里下达的,那会儿许清音刚刚洗漱好,火急火燎的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接旨,听到圣旨宣读以后,她也好,赵儒林也好,皆是毫不吃惊,反倒是李楠,在第二日一早就到了大皇子府。 “你们大皇子要出征哎,你竟然一点也不着急?”李楠看着慢条斯理的收拾衣服的许清音,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要着急,不就是出征嘛,我早就知道了啊!”许清音看着手里的衣服,笑了笑,“我和他一起去,自然是不着急的!” “啊?”李楠一脸惊讶的看着许清音,“你说什么,你要跟着去,怎么可能?你是大皇子妃,要掌管大皇子后院,有时候还要帮你皇后娘娘准备一些宫里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你跟着去番西?” “我知道!”许清音看向李楠,“但是,我除了是大皇子妃,更是巾帼卫的都尉,我也算是有官职的人,我先是都尉,再是大皇子妃!母后贤能,纵然我不在府上,母后必然也会将大皇子府的后宅安顿好的,况且,你,我的大嫂子,不是还在京城嘛,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帮我看赵好后院的!” 李楠看着许清音好半天,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许清音,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番西,你必然是去不了的!” 许清音抬头看着李楠,微微皱眉:“为什么?当年姜御笙出征,权夫人随军而行,沅王妃出征,沅王也是随军将领,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我就去不了了!” “因为,你是大皇子妃!”许清音的母亲,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许清音回头看着母亲,有些讶异:“母亲,你怎么来了?” “你在家中的时候,将那几个小丫头片子整治那般乖顺,分明是个顶聪明的人,怎么到了大皇子府,就变得这样蠢笨无能了!”许夫人看着许清音,颇有几分恨铁不许钢的味道,“到底,还是关心则乱!” 许清音在一旁坐着,看着许夫人,手悄悄捏紧:“母亲……” “当初,权家只剩下权将军一人,他在那里,权家便在那里,京城之中,更有太上皇给他坐镇,权夫人随军本就天经地义,至于沅王和沅王妃,沅王妃挂帅出征是沅王亲自去求来的,满朝文武皆是不肯,是太上皇顶着天大的压力选的元帅,沅王以军将的身边跟在一旁,即是为了照赵沅王妃,更是为了压制那些不服的文武官!” “而你,你身为大皇子妃,大皇子是唯一一个嫡出的皇子,可是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没有嫡长子又怎么样,这么多朝代下来,当上皇帝的,有几个是嫡长子,禾儿,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着大皇子,他出征在外,你自然要在京城给为他看赵好身后!” “番西偏远,大皇子前去番西,远离京都,这个时候,必然会有人在背后捅上几刀的,这个时候,你当然要在后方为他排解掉这些事,而你,却想要跟着他去番西,我问你,你若是去了番西,那大皇子的身后,你要让谁来给她看赵!”许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声声责问到。 许清音坐在那里,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对许夫人来说,许清音毕竟是她的女儿,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女儿,她在许清音身边坐下,一字一句,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出嫁前,我便再三同你说过,你嫁的是皇家,皇家不是一般人家,不是你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 “许夫人!”赵儒林忽然从外头走进来。 许清音和李楠赶忙站起来:“大皇子殿下!” 赵儒林走到许清音身边,在许清音身边坐下,然后笑了笑:“许大夫人和许少夫人今日到我府上,难不许都是为了我要出征的事情?” 许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错,许清音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的脾气,我担心她会胡闹,就想着说来看一下!皇家怎么能容得了她一直胡闹呢!” “我容得了便是了,管旁人做什么?”赵儒林在许清音身边坐下,揽着许清音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论她做什么,我都能容得了,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他顶着,她既然想与我一同前往,那便一起去,我母后总归只有我一个儿子,总会为我打点好一切的,而且岳母你们也都在京城之中,所以,不碍事的!” “可是殿下,许清音如果与你一起出征,许清音一不懂军法,二不会武艺,她与你一起出征,只是给你添加负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的,若是……”许夫人看着许清音,轻声说道。 “若是岳母担心许清音的安全,那岳母放心才是,我便是拼上我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许清音受一点伤!”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番西寒苦,我也不舍得让许清音随我一起去吃苦,但是我也不愿意看见许清音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不高兴,我会心疼!” 第393章 天下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夫人看了看赵儒林和许清音,叹了一口气:“殿下和皇子妃既然已经决定了,臣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番西凄苦,清音自幼娇惯,若是影响了殿下,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若是因为清音坏了天下事,那我们,是万死不能承其罪的!还亲殿下,凡是都要以天下事为重!”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然后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岳母放心才是,只是我出征番西,手头上的公务全部交给了熙王和大舅哥,大舅哥难免辛苦,还请岳母多担待才是!”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许夫人看着赵儒林,笑着说道 李楠看着赵儒林,站起身,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说道,“远征辛苦,还请殿下万事小心!” 许夫人也站起身,轻声说道:“请殿下万事小心!” 赵儒林和许清音站起身,看着两个人,没有说话。 出征那一日,赵儒林领帅印出征,许清音和夏玉随行左右,白鸽来送行的时候,瞧见许清音,给许清音递了一个包袱:“大皇子妃,我家王妃,不,是沅王妃如今不再京城之中,明瑜都亏殿下和皇子妃照顾,如今,大皇子妃和大皇子要出征,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绣了两个护膝,手艺不精,大皇子妃不要嫌弃,番西潮冷,还请大皇子妃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 许清音将包裹抱到怀里,脸蛋也微微泛红:“怎么会嫌弃呢?夏夫人的手艺,在京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您敢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要知道,当初沅王妃的那些嫁妆,大多受都是夏夫人绣的呢!” 白鸽看着许清音,忍不住轻笑起来:“大皇子妃,还真是平易亲人,要知道,我出生不高,京城之中的夫人们,大多都看不上我,难为大皇子妃与我这般亲近!” “看什么出生呢,夏夫人当年随沅王妃出征,不顾名誉声称自己有孕在身,为不知生死的夏将军守节,这般的大义,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许清音看着白鸽,“夏夫人,若是沅王妃回来了,你告诉她,我自幼便钦佩她,如今,我随军出征,必大胜归来!” 白鸽看着许清音,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转身去到夏玉身边,面对夏玉,白鸽之说了一句话:“安全回来,我和孩子,等你!” “出发!”赵儒林夹紧马腹,骏马蹦腾而去。 许清音挂好包袱,一挥马鞭,紧随其后。 皇帝和皇后站在宫墙上,看着远走的人,将手里的信翻折放进衣袖:“皇后,你说,这么做,真的好吗?” 皇后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沅王特地来信劝陛下让儒林出征,必然是有深意的!虽然臣妾多有不舍,但是,儿子大了,总不能总是在我们身边待着的!”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伸出手将皇后揽进怀里:“那小子跟在谨之身边这么多年,该学的本事否学了,应对这些事情,必然是游刃有余的,你放心!” 皇后靠在皇帝的怀里,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番西湿气重,山林里多有瘴气,为了尽快赶到都林城,赵儒林铤而走险弃官道而走山路。 一路上多有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便是赵儒林也因为中了瘴气,吐了好几回,反倒是许清音,瞧着娇柔,可一路上也就她一点不适都不曾有! “大概是因为我吃的多吧!”许清音拿着水壶走到许清音身边,“我爱吃辣子,我记着番西这边很能吃辣子,大抵能够抵御瘴气吧,不如,你们也试试看吃辣子?” 赵儒林喝了一口水,清理了一下口中令人反胃的味道:“还有这种说法吗?” “自然是有的!”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忽然从包袱里掏出一根牛肉干,“这是我出门前,母后特地让御膳房的人做的,涂满了辣子,可香了,你吃一口?”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许久,慢慢的接过牛肉干,皱着眉头吃了一口。 辣味直接顺着鼻腔冲到头顶,赵儒林只觉得翻江倒海,下一刻就开始疯狂的咳嗽。 许清音被吓到了,蹲在赵儒林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殿下,殿下……” 在连着喝了两蛊水以后,赵儒林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这个牛肉干,是泡在辣椒水好些日子才做出来的吧!” 许清音觉得有些愧疚:“殿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吃不得一点辣!” 赵儒林摇了摇手,轻声说道:“无碍的,不过,吃了这个东西,我出了一头的汗,胃里头也没有那么恶心了,想来应该是有用的!” “可是殿下,你看起来,比刚才更难受了!”许清音看着赵儒林有些苍白的脸,忍不住说道。 赵儒林摇了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夏玉:“我们还有多久到都林城?” “快马加鞭再有两日就到了,但是现在大家伙都不舒服,肯定也是不好赶路的!”夏玉靠在树干上,看着那群恹恹的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漠北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有这般水土不服过,这番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 赵儒林点了点头:“在这里驻扎吧,休整一下,我们就这副样子,到都林城了,人家看着也不好,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方才吃了点辣牛肉,感觉好很多,晚上我们架个锅子吃,多吃点辣子,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亏我们还带了好几个军医,一点用都没有,吐的比咱们都还厉害,能剩下一口气就已经不得了了,完全不指望他们给我们看病了!”夏玉扶着树干站起来,敲了敲树干,“在此处扎营,休整一日再继续前行!” 整支队伍都不大好了,自然也没有人可以架锅子做饭,最后,竟然是许清音,抱着个巨大的锅子架起了锅子,然后煮了一大锅的辣子水,逼着每个人喝了一碗辣椒水,吃了许多辣牛肉干。 许清音摸着没剩多少的袋子,心疼的不得了:“殿下,这些牛肉干,你可是要赔给我的!”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那一脸肉疼的样子,止不住的笑:“许,等打完仗了,我就都补给你!” 第394章 惊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入夜,所有人都在好眠的时候,忽然一声嘈杂,许清音被惊醒,正要去看看怎么了,就被赵儒林握住了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许清音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殿下万事小心!” 赵儒林笑着拍了拍许清音的手背:“你放心才是!”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披上外衣出去,自己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赶路,都没能睡个好觉,今日难得扎营,却又有被人吵醒。 坐了大概一刻钟吧,赵儒林都没能回来,许清音打了个哈切,准备再睡一觉再说,没想到,她刚刚睡的有些迷糊了,赵儒林就回来了,还把她拉了起来:“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许清音一脸没睡醒的看着赵儒林,然后爬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跟着赵儒林出去了。 赵儒林带着许清音进了军医的营帐,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是泥的人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许清音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去,然后就看到了木灵! “木灵!这是怎么回事!”许清音看着军医,声音忍不住上扬。 军医放下诊脉的手:“据说是掉到沼泽里,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鼻子在外头了,再过一会儿,就保不住性命了,现在好在命是保住了,但是在淤泥里太久,气息有些弱了,好好休息一下,应该会好一些!” 许清音听着军医的话,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赶紧走到木灵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负责巡夜的兵将赶紧上来:“我们夜里巡夜的时候,有个士兵要去解手,看到一个包袱,一低头,就看到包袱的不远处有个人头,当时被吓得不轻,我们就赶紧把这个人拖了上来,发现是个姑娘,而且,还有一口气,就赶紧救了回来!” 夏玉这个时候赶紧说道:“他们把人带过来给我看,我觉着有些眼熟,就让人去请了殿下过来,殿下一看,就说,应当是皇子妃娘娘的侍女,所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清音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这个丫头偷偷的跟在队伍后头,入了这山林,不小心掉进沼泽地里面去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这会儿早就断气了。 许清音心疼的不成,看着木灵浑身是泥巴的样子,眼圈都有些泛红:“还真是个傻丫头啊!你们先出去吧,叫两个巾帼卫的进来,我给她清洗一下!” 赵儒林拍了拍许清音的肩膀,安慰道:“总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几个人都走了出去,许清音就和为了保护她一起出征的几个巾帼卫,把木灵里里外外的都擦洗了一遍,那几个侍卫看着许清音就这么单手把木灵抱起来的时候,都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人抱走:“都尉,您放着,您放着,我们来!” “你们慢一些啊!她不像我们练武的,用大了力气会伤着她的!”许清音小心翼翼的把木灵交给巾帼卫侍卫,“真是个傻丫头,让她在家里帮我好好看顾着大皇子府的,怎么就这么偷偷的跑出来了呢!” 木灵醒过来的时候,正在拔营,许清音坐在一边等着她醒过来,木灵一看到许清音就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爬到许清音身边,一把抱住许清音的大腿:“小姐!小姐!奴婢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清音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木灵,想着她现在的哭声底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就忍不住用拳头轻轻的砸了一下她的脑袋:“你那里来的胆子啊,就这么悄悄咪咪的跟在我们后面啊!也不怕被人当成是奸细杀掉啊!昨天要不是被人发现你掉进沼泽地里了,你这会儿骨头都开始烂了!” 木灵一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心里越发的害怕:“小姐,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怕我就这么见不到你了小姐!” 许清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继续骂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木灵的头:“你啊你啊,胆子实在是大!” 木灵趴在许清音的膝盖上:“小姐,不论去哪里,你都不要再抛下我了,不论是生是死,木灵都要一直跟着小姐你的!” “你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你要跟我一起走,还答应我说,会帮我在京城好好看顾大皇子府,这话说完才几天啊!”许清音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你既然跟来了,我肯定不会再赶你走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是要去战场,娇气不得,知道吗?” “我知道!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拖累小姐的,我都想好了,我旁的不会,但是我会做饭啊,到时候,我就去伙房帮忙,绝对不吃干饭!”木灵看着许清音,笑着说道。 许清音看着木灵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行了,别闹了,我们要拔营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走吧!我让人给你找了匹马,自己骑啊!” “我就是骑着马来的,就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跑掉了,我才没办法一路跟过来!”木灵说着,还有些委屈。 许清音叹了一口气,颇显几分无奈,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快点啊,不等你的!” “马上马上!”木灵一个机灵站了起来。 许清音走出去营帐,看着不远处的山林,今日太阳好,天气都明朗了,许清音看着明显都好了很多的士兵,拉住一个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回都尉,好了许多呢,今天起来的时候,头也不晕了,也不拉肚子了,刚才吃了几个馒头,都没有犯恶心,舒服的多了,这会儿精神气都好了!”士兵看着许清音笑着说道,“军医说,番西潮冷,瘴气也重,多吃些辣子能解,实在是多亏了都尉的那些辣牛肉了!” 许清音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士兵下去收拾东西去了,许清音便到处逛逛,然后就遇到了正在和夏玉说话的赵儒林,赵儒林瞧见她,轻轻的笑起来:“木灵醒了?” “醒了!”许清音笑了笑,“就让她跟着吧,也是个机灵的,会骑马,不会拖累我们的,到时候让她去伙房帮个忙什么的,也是好的!” 第395章 一方水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点了点头:“也行!对了,今天一早起来,大家都好了不少,向来多吃点辣子还是好的!” 许清音轻轻笑起来:“是啊,听说番西这边向来喜欢吃辣子,向来也是有缘故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夏玉慢慢走了过来,“这边和漠北的情形大不相同,还没到战场呢,就吃了地域的亏了,这一仗,咱们可得仔细一些!” 赵儒林点了点头:“这里如漠北大不相同,我出征前去过权将军府,仔细研究过,此处山林多,不是漠北空旷的场地,在这里,我们要随时提防偷袭和陷阱!而且此处山高水深,占领优势的地域,比战术更加重要!而且,这几十年来,我们都不曾同番西交过手,不知敌方深浅,才是兵家的大忌!” 夏玉点了点头:“等到了营地,还是要和营地的守将多谈谈,他驻扎此处这么多年,自然是比我们要熟悉一些的!” 赵儒林和夏玉一字一句的说着,许清音也不插嘴,只是静静的跟在一旁,一直到拔营出发,许清音都只是静静的跟着。 赵儒林感觉到许清音莫名的沉默,由于了许久,然后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嗯!”许清音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还没想到结论!” “那你先说出来听听看!”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笑了笑。 “你们方才说,番西都是山林深水,我出发前看过地势,番西地处盆地,我们一路走来,也是道路险阻,我军一战失剑门关,可是,这么易守难攻的地方,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人夺了去呢!”许清音看着赵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 夏玉在一旁点头:“不错,我也觉得奇怪,番西虽然安稳,但是小打小闹也时常是有的,只是剑门关镇守多年,他们从来没能占去半点便宜,可这一次,怎么说攻破,就攻破了呢?” “你们怀疑有内鬼?”赵儒林微微挑眉。 许清音没再说话,但是夏玉却是很快的点了点头:“不错,我怀疑有内鬼!等我们到都林城,难保会有内鬼作祟,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的!” 赵儒林看着夏玉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还有个问题!”许清音又一次开口道。 赵儒林看了一眼许清音,笑了笑:“你说!” “此处到处都是山林,路也不好走,我们这一行带的都是骑兵,但是我觉得,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就这个地势而言,骑兵反倒没了优势,甚至还有些鸡肋,但是我们身后来的大军,主要是骑兵!”许清音勒着马绳慢慢向前走着,“我们走山林都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大路会不会好走一些?” “说是官道,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好路,绕山而行,路更不好走!”夏玉轻轻的叹了口气,“剑门关易守难攻,这么多年,番西打不下来我们,我们打不下他们,算是兵家要塞!” 赵儒林点了点头:“这些,我也已经考虑过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到了地方才能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应该能在日落前到都林城!” 许清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抓紧一些吧,等到都林城了以后,我们再细谈!” 赵儒林夹紧马腹:“那我先行一步,你们千万跟紧啊!驾!” “殿下,你这是耍赖!”许清音赶紧追上,反倒是夏玉不急不忙的慢慢向前。 木灵见许清音走了,就想追上去,却被夏玉一把拽住:“你这身子就不要去追了,跟着大伙慢慢走才是,昨日给你救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木灵看了看夏玉,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许清音,扁了扁嘴:“小姐现在都不管我,自赵自的走了!” “什么小姐,皇子妃娘娘都成婚多久了,你还称呼小姐呢?怎么跟我家那个婆娘一样一样的!”夏玉看着木灵,忍不住轻笑,“你这小妮子胆子是真的大,就这么一个人悄咪咪的跟着,这番西瘴气这么重,你也没点不舒服什么的?” 木灵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一路走过来,除了昨日不慎掉进沼泽地以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啊!” 夏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平日里是不是跟你家皇子妃一样,都挺喜欢吃辣子的?” “辣子?”木灵看向夏玉,“我是挺喜欢的,小时候不爱吃,后来到了成府,小姐无辣不欢,跟着跟着,也就很爱吃了!只是小姐,不,皇子妃嫁到大皇子府以后,辣子就吃的少了,只会在吃零嘴的时候,吃一点辣子!” 夏玉点了点头:“此处距离番西已经很近了,地处南方,但是又是盆地,潮湿,沼气也重,辣子生姜祛湿效果奇佳,看来,在这边,辣子是必不可少的了!” 夏玉的话被身后的几个人听到了,一个个的都是龇牙咧嘴的! “怎么了一个个的?”夏玉自然是听到了,回头笑着问道。 “那辣子吃下去,确实是不觉得头晕脑胀了,可是昨天皇子妃煮的那个辣子汤,也太厉害了,呛得我都不成了,一口汤喝下去,都感觉自己马上要归西了,辣的简直不能行了!”夏玉的亲兵忍不住低声说道。 “哈哈哈,昨天殿下也是!”夏玉笑着回头,“昨天殿下吃完辣子,喝光了两大壶水,辣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啊,半晌气都喘不过来,还闷了一头的汗,不过出完汗,人就舒服很多了,没有继续上吐下泻了!” 木灵没说话,乖乖巧巧的跟着夏玉慢慢往前走。 一行人是在日落前到的都林城,一行人都站在都林城的城门口,可偏偏,都林城的守将迟迟不来,不给开门。 夏玉的脾气渐渐上涌,心里的疑惑也更甚,大喊道:“都林城守将何在?我等奉命来都林城支援,为何迟迟不肯开城门!莫非,尔等想要抗旨!” “来者何人!”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守将才慢慢悠悠的上来,通红着脸问。 第396章 开城门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等乃是陛下钦点的伐西帅将,还不速速打开城门!”夏玉看着守将,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来的这样快!”守将笑了笑,然后大手一挥,“开城门!” 许清音微微偏头,靠近赵儒林:“殿下,你有没有觉着,这个守将,像是喝多了酒的样子?” “不错,看样子还喝了不少!”赵儒林面色不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喝酒,还真是胆子不小啊!” “就说这都林城有问题吧!”许清音微微挑眉,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说不定,这剑门关也是这样子才失手的!” “现在言之甚早,凡事都要等我们查清楚了以后,才能下定论!”赵儒林拍了拍许清音的肩膀,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进城吧!” 许清音轻轻地夹了一下推,身下的马厩跟着赵儒林慢慢的向前走。 夏玉是副将,更在赵儒林的身后,许清音则跟在夏玉的身后,慢慢的走进打开的城门,一走进城门,荒芜感横扫而来,许清音忍不住微微皱眉:“怎么这么荒芜,不是还没有打到都林城嘛,这个感觉,怎么跟屠城了似的,你看着街道的灰尘碎石,都积攒的这样多了,哪里有人迹的样子?” “不错,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夏玉也忍不住说道,“这个都林城肯定有问题,我们千万小心!” 入城以后,赵儒林和夏玉率先下马,许清音下马的时候,赵儒林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正巧守城将领出来,浑身酒气,笑嘻嘻的看着赵儒林:“呦,这位就是大皇子妃吧,这样较弱,怎么还跟着大皇子来番西征讨呢?” 许清音站定以后,看着守城将领,脸色有些难看,率先开口:“你就是守将何眉军?” 那守将愣了一下,然后摸着肚子笑呵呵的说道:“正是小的,小的这里给大皇子,大皇子妃请安了!” “你不是何将军!”夏玉横眉,冷声呵斥,“你到底是谁!” “您说笑了,我怎么就不是何眉军了,我就是何眉军!”那守将看着夏玉,似乎是惊了一下,酒也醒了不少。 许清音看着面前的“何眉军”,沉默了半晌,然后凑到赵儒林身边:“殿下,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了,先好生休整一下,再说吧!” 赵儒林看了一眼许清音,心下了然,然后点了点头:“也好,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夏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许清音一脚踩在了脚指头上,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守城的时候,你竟然喝酒,若是误了事,你可担待的起?”赵儒林看着面前的“何眉军”,冷声说道,“我们一行人,赶了好几天的路了,马上给我们准备一些吃食,我们要休整一下!” “哎,是是是,殿下说的是!”“何眉军”赶紧哈着腰,走到人群前,“都没听到吗?咱们的大皇子殿下要休息,还不快点去收拾一下,准备好酒好菜的给我招呼着!” “何眉军”对着副将说完这番话以后,就赶紧看向赵儒林,“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快跟我来,到小的府上去休息一下,换下这一身风尘才是!” 赵儒林看了一眼夏玉,然后应了一声,跟着“何眉军”想着守城将领的家中走去,而就在路上的时候,落在队伍后面的木灵小跑上来,靠在许清音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看到街边小巷中有一具尸体,那个鞋子,分明是守城将领的鞋子!” 许清音心里立刻有了计量,一把握住木灵的手,低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半步,知道吗? 木灵向来聪明,许清音这么一说,她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以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许清音。 当了何府以后,赵儒林在走进何府的那个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子被冲刷过的血腥味,赵儒林的嗅觉向来异于常人,所以他可以确认,这座府邸里肯定死过很多人。 赵儒林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却好像看到了他隐藏在笑容后面的獠牙,心中警惕,只是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会客堂上,歌舞升平,好酒好肉,一直跟在许清音身边的木灵到底还是被人支走,许清音看着手里的酒杯,眸光微闪,举杯喝了一口。 大抵过了一刻钟左右,许清音就有些醉了,伸出手抵着额头,昏昏沉沉的坐在那里,这个时候,走上来一个女子,看起来应该是“何眉军”小妾的样子,扶着许清音站起来:“大皇子妃看起来有些醉了,奴婢带大皇子妃去休息一下吧!” 赵儒林冷眼瞧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开口阻止,任由女子将许清音扶走。 许清音被那个女子扶到厢房以后,那个女子并没有把她扶到床上,而是将她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然后满屋子的找绳子,就在绳子即将绑在许清音手上的时候,许清音忽然睁开了眼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女子被吓了一跳,正要叫人,就被忽然闯进来的木灵从身后用绳子勒住了脖子。 许清音从地上爬起来,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冷笑一声,伸出手捏住女人的脖子:“我本应该盘问一下你的,不过看你蠢成这副样子,多半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小卒子,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话音刚落,许清音的手微微用力,女子的脖子就失去了力量,垂了下来。 眼看着人已经没气了,木灵才松开了手,大喘着气:“小姐应该早点出手的,累死我了!” “早让你多吃点了!”许清音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快点,把人藏起来,然后把我绑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些什么鬼!” 木灵应了一声,赶紧把人拖到柜子旁塞了进去:“好重的女人!” “别抱怨了,是你自己力气太小了,就那种小身板,我一拳能打两个!赶紧过来给我绑好!”许清音已经在床上坐好了,木灵赶紧给她把手绑好,然后换了件婢女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第397章 挫骨扬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木灵出去不过一刻钟的样子,许清音就听到外头有动静,然后赶紧躺下装晕。 不多时,就有人轻轻的推开门,来人多半是个胖子,脚步声很重,见屋子里没有人,大骂:“妈的,死丫头,也不知道在屋子好好看着,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胖子慢慢的走到许清音身边,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然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好标致的小妞啊!这当皇子的就是不一样啊,这取得媳妇都这样子好看!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就要这么宰了,也实在可惜!” 说着话呢,肥腻腻的手慢慢的向着许清音而去,就在快要摸到许清音的脸时,一只纤细的手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许清音猛地睁眼。 胖子被吓了一跳,刚要张嘴,就被木灵塞了一个枕巾。 胖子也有点厉害,抬手就要打许清音,却被许清音一把捏住了手腕,稍稍一用力就被许清音折断,剧痛无比,可偏偏嘴巴又被许清音绑住,一时之间,闷了一头的汗。 许清音一脚踩着胖子的手,然后冷眼瞧着他:“你们到底是谁,要是乖乖的说,我还能留你一条命,不然,你就等着被我挫骨扬灰吧!” 或许是许清音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太难看了,胖子看着许清音半晌,然后开口破骂:“我呸,臭婆娘,要不是那个贱货办事不利,你他妈现在已经被老子睡了,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叫唤?我告诉你,外头的那些人,都得死,要不是老子看的起你,你这会儿也和他们一样,都趴下了!臭婆娘,你赶紧给老子松手,老子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哦?”许清音都被这个死胖子的话给气笑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是当朝皇帝的儿子和亲派的将领吧,你们想杀他们?莫非,你们是想造反?” 死胖子忽然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闭嘴:“造你妈了个巴子的反,老子就是……” “小姐,外头打起来了!”木灵猛的推开门。 许清音看了一眼胖子,阴恻恻的笑了笑:“本来还想陪你玩一会儿,套点话,看起来,阎王爷已经等不及要你命了!” “贱……” 胖子话还没说完,许清音一脚踩在了胖子的心口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胖子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扭曲却喊不出来。 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许清音踩破了,已经必死无疑,只是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许清音这一脚踩得很狠,摆明了是想要让他活活痛死! 许清音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抽搐的胖子,嗤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娘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挖泥巴玩呢!” 木灵看了一眼许清音,然后低声说道:“小姐,您现在是皇子妃,不能这么凶神恶煞的!” 许清音微微挑眉,然后干咳了一声:“无碍的,我不想继续骗大皇子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单纯可爱的小人儿,若他觉得我这般不大好,那我走便是了,总归的,我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木灵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清音,没有说什么,跟着许清音向着的正厅走去。 许家是三朝元老,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容小觑,许清音作为嫡长女,在许家的日子,并不是如外界所想的那样,一帆风顺,她自打出生起,想要弄死她的人就不计其数,他父亲的那些个妾室,哪个不是想弄死她,好让她们的女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嫡女呢? 下毒、落水、陷害,许清音什么罪没有受过,从小到大,被几个妹妹害的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祠堂,她之所以能够平安的活这么大,并且能够风风光光的嫁给赵儒林,除了她母亲强权,祖父喜爱,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狠厉。 许清音第一次杀人,是在她五岁的时候。 天生神力的她,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害怕伤害到别人,可是那一年,许清音亲手杀死了她的乳娘,就因为她的乳娘拖着木槿,要把木槿卖去妓坊,然后被许清音一拳打中心脏,死在了她的面前。 许清音的乳娘是许清音的祖母为她找的,是个老实人家,可是再老实的人也耐不住真金白银的诱哄,拿了妾室的钱,在许清音的饭菜里下毒,被木槿发现,就在木槿要去和许清音母亲说的时候,被她发现,抓住了手,拖着就要把木槿卖掉。 然后被在院子里玩的许清音发现。 平日里温柔爱笑的乳娘,那个时候,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魔,瞪着许清音,告诉许清音,如果她多嘴,那她就会在这里杀掉木槿。 都是不懂事的孩子,被这样恐吓,一个个的都吓得红了眼,可是在木槿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小小的许清音一把抓住了乳娘,将她摔在地上,然后在不知觉的时候,一拳打碎了乳娘的心脏。 所有人都嚎啕大哭的时候,许清音傻傻的站在哪里,等到许夫人来问的时候,她却是一脸镇定的说道:“她想杀我,她说是要卖掉木槿,可是却把她往后院带,那边没有门,但是有一口井,她不是要卖掉木槿,而是要杀掉木槿!” 异常清晰的思维,让许清音的祖父对许清音另眼相看,将许清音抱到屋子里,由老夫人和他亲自教养,前前后后,还许清音的人已经数不清楚了,被许清音弄死的,也数不清了!只不过这都是后宅的事情,以许夫人的铁腕手段,是断断不会传到许府外头去的! 许清音在外头向来低调,便是巾帼卫也查不到她在许府里的事情,在许府,她就是嫡出的大小姐,没有任何人敢在她面上说任何话,只不过,后来皇帝赐婚,她嫁到大皇子府,只能收敛起自己的獠牙,装作乖巧的样子。 许清音和木灵回到正厅的时候,赵儒林手持长剑,已经抵在了“何眉军”的脖子上,赵儒林冷艳瞧着“何眉军”,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何将军呢?” “何眉军”看着赵儒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何眉军?” 第398章 坚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环视一圈,看着被控制的几个人,冷笑一声:“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应该也就只有你们自己闻不出来了吧!” 躲在角落里的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凑到木灵身边:“你有闻到什么血腥味吗?” “没有!”木灵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许清音挠了挠眉毛:“往后,我还是多洗洗澡吧,大皇子殿下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啊!” 夏玉看了一眼“何眉军”,冷声说道:“何将军守都林城几十年,战战兢兢,从未懈怠过,而且,我们都知道,何将军虽然是一员虎将,上阵杀敌从未怯过场,可是家中有悍妻,从不饮酒!我瞧你,却是很喜欢喝酒啊!” “何眉军”看着夏玉,刚要说话,赵儒林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又多用了几分力:“何将军人在哪里?” “死了!”“何眉军”硬着脖子说道。 就在许清音和木灵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夏玉的亲兵忽然从她们身边跑过,直接冲进正厅:“殿下,将军,属下发现一个地牢,真正的何将军就在地牢里面!” “还喘气吗?”夏玉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亲兵点了点头:“都还活着,只不过都受了伤了,属下已经将人救出来,并且安排了军医去看顾!” 夏玉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做的好!” 赵儒林抬眼看向“何眉军”,扯了扯唇角:“说吧,你到底是谁!” “就算你们找到了何眉军那个老匹夫又能如何,你没有发现,你们的大皇子妃,至今都还没有……” “你说我吗?”许清音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去,笑眯眯的看着“何眉军”,“我在这里,你有何贵干?” “何眉军”看着许清音,瞳仁猛地一缩,“你怎么在这里,雀儿呢?” “那个死胖子叫雀儿,还真是配不上这个名字啊!”许清音看着“何眉军”,嗤笑一声,“不过,实在是很抱歉,我一个不小心,踩碎了他的骨头,这会儿,应该已经疼死了吧!” “放屁,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许清音冷眼瞧着“何眉军”,“捏死一个死胖子,不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吗?我能随军入番西,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吧!” 赵儒林看了一眼许清音,眸中露出几分关切:“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许清音小跑着走到赵儒林身边:“没有!我刚才盘问那个死胖子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还一口一个贱人的骂我,我就把他杀掉了!” 木灵站在许清音身边,唇角微微抽搐,那个叫作雀儿的死胖子,根本都还没来的及骂第二声呢,就已经被许清音踩得说不出话来了。 “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吧!”赵儒林笑了笑,然后一抬手,用剑背敲晕了假的“何眉军”,然后冷声说道,“把他关起来,手脚绑住,嘴巴堵住,别让他轻易死掉!” 夏玉点了点头:“他这边我来拷问,何将军那边,还请殿下去看一下!” 赵儒林点了点头:“都林城里的情况一团糟,我去看看何将军,这边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 “放心!”夏玉拍了拍赵儒林的肩膀,“这里就交给我吧,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把守城兵将顶替下来了,我现在也要去盘问,看样子,都不是原本的驻地兵将!” 赵儒林点了点头,很自然的牵住许清音的手:“我们去看看何将军,你到时候去看一下何夫人,知道吗?” 许清音点了点头,跟在赵儒林的身边,向着后院厢房走去:“殿下,你是真的闻到了血腥味吗?我怎么就闻不到呢?” “我的五感,天生比常人要灵敏一些,嗅觉尤其!”赵儒林牵着许清音的手,“那个,嗯,死胖子是你亲自动的手?” 许清音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赵儒林:“殿下会不会觉得我凶狠?手指动动,就捏死了个人!” “凶狠吗?”赵儒林微微挑眉,“我记得沅王妃和我说过,你五岁的时候,就亲手打死了你的乳娘!” 许清音慢慢的松开了手,然后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殿下,你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可以瞒住沅王妃的吗?” 赵儒林沉吟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许清音的头顶:“她不感兴趣的事情!” 许清音看了一眼赵儒林,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殿下,你说,沅王妃的巾帼卫,怎么就那么无孔不入呢?皇家,便没有半点防备吗?” “没有!”赵儒林将许清音揽进怀里,“你忘了吗?他们也是皇家人!巾帼卫本事权家人特有的军队,是权子言权将军,将它当做沅王妃的嫁妆,亲手送入了皇家,若是他们想要,他们完全可以再建立一个巾帼卫,只是他们不在意!” “祖父退位前,给了权子言一根打皇鞭,上打昏君,下斩逆臣,这是祖父对权家最极致的维护!”赵儒林牵着许清音的手,慢慢向前走,“这么多年,权家一直为了皇家肝脑涂地,也从未参与任何党派,只做保皇党,是皇家最亲昵的臣子,而且,沅王妃,就是皇家人!” “我想,当初沅王爷力保父皇登基,正是因为如此吧!”许清音低着头,轻轻笑起来。 “嗯?” “因为,你们坚信他们!”许清音抬起头来,眉眼中,满是亮光。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许清音的头顶:“是啊,因为我们坚信他们!” 许清音紧了紧手,轻轻笑着。 两个人一直走到一间厢房里,厢房前守着两个士兵,见到赵儒林和许清音以后,纷纷低下头:“殿下,皇子妃!” “人没事了吗?”赵儒林看了看两个人。 “还不清楚,军医还在看,但是,伤的非常重!”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王军医,大皇子殿下来了!” 王军医刚刚看好诊,见赵儒林来了,便站起来,行了个礼:“大皇子殿下!大皇子妃娘娘!” “在外头,就不用这样多礼了!”赵儒林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第399章 必死无疑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伤的很重,肋骨断了三根,但是幸好都没有扎到内脏,但是也要好好修养!”王军医看着赵儒林,轻声说道。 赵儒林走到床边,何眉军已经醒了,见到赵儒林和许清音便要起身,好在及时被赵儒林按住了肩膀:“好好躺着,不要再动弹了,要是再受伤,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的命!” 何眉军看着赵儒林,喘着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轻声说道:“臣何眉军,见过大皇子,见过大皇子妃!”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都林城是被占领了吗?如果是被占领了,为什么就这么点兵力?”赵儒林看着何眉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何眉军张了张嘴,然后看了一眼许清音。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道:“你们聊,我去看看何夫人她们!” “去吧!”赵儒林拍了拍许清音的肩膀。 许清音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到许清音离开以后,赵儒林看着何眉军:“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殿下应该是见到那个假扮我的人了吧,那是我的副将,不,也不是我的副将,我的副将罗专死在了他亲哥哥罗泰的手里,殿下见到的,就是罗泰!”何眉军忍着剧痛,一字一句的说道,“罗泰杀了罗专以后,假扮我的副将,趁夜将我打晕,屠我全府,城中百姓如何,尚未可知!” “虽未屠城,但是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赵儒林找了张凳子,在床沿坐下。 “是臣的过错,臣愿意一力承担!”何眉军看着赵儒林,低垂下眼,“只是殿下,那罗泰勾结番西,里应外合,分明是要造反,还请殿下小心!” “我知道了!”赵儒林站起身,“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将功赎罪!” “多谢殿下!”何眉军想起身,被军医牢牢按住。 许清音从何眉军的房里出来以后,就去了隔壁的厢房,照旧有人把守,里面住的是何眉军的妻子和女儿,何眉军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现在还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幼女,在地牢里受尽了苦楚,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许清音走进厢房,何眉军的妻子尚且昏迷不醒,但是他的女儿,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由巾帼卫扶着喝水。 巾帼卫见到许清音,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毕恭毕敬的行礼:“大皇子妃!” “免了,你们去做事吧,她们就让木灵照顾好了!”许清音看着巾帼卫,“现在外面一团乱的,还是要你们忙的!” 巾帼卫的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离开。 木灵赶紧上前,接过小姑娘手里的杯子:“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在你休养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小姐吧!” 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和许清音差不多年纪,该懂的规矩也都懂了,赶紧坐起身:“你是大皇子妃的贴身侍女,我怎么能……” “我是伐西都尉,一个都尉,怎么可能带贴身侍女呢!”许清音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她自己跟过来的,给她找点事情做也是应该的!” 小姑娘看着许清音半晌,然后轻声说道:“皇子妃娘娘,您……” “你叫什么?”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何秀秀!” “秀秀?”许清音微微挑眉,“我记得你有两个哥哥,但是地牢里面,只有你们三个人,你哥哥他们呢?” 何秀秀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不知道,那天晚上,罗副将忽然就闯了进来,然后我爹就被打伤了,那天我晚上,大哥和二哥就没有回来,他们在地牢里面的时候,也一直在逼问我们大哥和二哥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还活着吧!” 许清音看着何秀秀,许久以后,才轻声说道:“你不害怕吗?” 何秀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怕,我爹是守城的将领,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大小就知道,一旦出事,我们都是首当其冲会死的人!我最怕的,就是我们死了,还要被人说成是叛徒,是走狗!” 许清音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不会的!我们不是在嘛,你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你母亲,你哥哥这边,我们会派人找!至于你们说的那个罗副将,他是不是有个胖子儿子?” 一提到那个叫作雀儿的胖子,何秀秀的目光就变得有些狰狞:“那个畜生!” “你放心,巾帼卫带来军医给你看过,你没有受什么委屈!”许清音看着何秀秀,立刻反应过来。 “我知道!”何秀秀抬眼看着许清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已经死了!只是我的婢女,生生的被他折磨死了,那就是个魔鬼,我恨不得他死个成千上万次!” “死个成千上万次应该是做不到了,但是人已经死了!”许清音站起身,“你好好养伤,这里来的都是士兵,粗手粗脚的也干不好事儿,你有事就和木灵说,她会照顾好你!等部队集结,我们就会离开都林城去剑门关,到时候,都林城还是要让你父亲来镇守的!” 何秀秀看着许清音,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问道:“您见过沅王妃吗?” 许清音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何秀秀:“你很喜欢她?” “我见过沅王妃,她到过都林城!”何秀秀看着许清音,笑着说道,“我很敬佩她,现在,我也很敬佩你!沅王妃和我提起过你,她告诉我,如果都林城出事了,我或许能够见到你,我本来以为沅王妃只是说笑,您贵为大皇子妃,怎么可能会到边疆来,只是我没有想到,您,竟然真的来了!” “我一直很敬佩沅王妃!”许清音笑了笑,然后转身,“你好好休息!” 木灵被留下来照顾何秀秀,许清音离开厢房以后,慢慢的走到花园里,却发现花园里的土地似乎是被翻动过,刚想蹲下身来仔细看看,就被赵儒林一把拽了起来:“不要动!” 许清音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儒林:“殿下,这是怎么了?” 第400章 刻不容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这下面,应该掩藏着尸体!”赵儒林看着面前的土壤,皱着眉,冷声说道,“明日,夏玉会查看的,你不要随便碰这边的任何东西,知道吗?” 许清音点了点头:“何将军没什么事吧?” “伤还是很重的,只不过没有性命之忧,现在有件事倒是比较奇怪,何将军有两个儿子,何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发现不对以后,直接出城去领城求援了,可是,若是他们成功的出城了,都林城早就被友军围堵了!”赵儒林皱眉,“所以,我怀疑他们可能已经出事了!” “我也听何秀秀说了,只不过,听说那个罗泰一直在逼问他们的下落,所以,应该没有落在罗泰的手里!”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轻声说道。 赵儒林点了点头:“木灵呢?这些日子一直赶路,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夏玉会处理好的!” “我让木灵去照顾何秀秀母女了,我这边没关系的,随便找个干净的厢房我就能睡了!”许清音握住赵儒林的手,“我先去休息,不打扰你了,只不过,你也不要太熬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身子要紧!” 赵儒林点了点头:“快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你得帮我去城中看看,今日看城中荒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好!”许清音应了一声,就先行去厢房休息了。 亲眼看着许清音进厢房以后,赵儒林转身就去找夏玉了。 夏玉刚刚盘问完罗泰,脖子上还沾着血,这会儿正拿着布巾擦脖子上的血迹,见到赵儒林进来,直接开口道:“罗泰死了。” 赵儒林没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夏玉。 夏玉放下手里的布巾:“那个罗泰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刑具上了第一遍,就扛不住,什么都说了,上第二轮的时候,直接死掉了,我也没舍得给人参,那种渣滓,死了就死了吧,了不起我回去认军法!” “问出什么东西了?”赵儒林看了一眼夏玉,冷声问道。 “他们收了番西的钱,从内部瓦解都林城,剑门关失守,绵阳城死守,下一个就是都林城,若是都林城内乱,绵阳城前后夹击,必死无疑!”夏玉在赵儒林面前坐下,“好在我们来的早,也好在何将军事先将军令交给他的儿子送出去了,不然,等我们到都林城,这里早就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何将军的两个儿子,现在有消息了吗?”赵儒林皱着眉,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夏玉摇了摇头:“自从真的罗专死了以后,罗泰就封城了,何将军的两个儿子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所以,罗泰断定,他们两个肯定在城里,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搜城!罗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在城里烧杀抢掠,守城的士兵早就觉得奇怪,可偏偏找不到证据证明他不是真的罗专,而且,将军府被堵,他们也找不到何眉军!” “先安抚城中百姓的情绪,将罗泰的罪行公布天下,若是何将军的儿子真的在城中,到时候肯定会显身的!”赵儒林看着夏玉,“只是没想到都林城闹了这么一出,本来想直接从都林城带兵去绵阳城支援的,绵阳城死守多日,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守不住了!” “都林城这边的守将我已经去看过了,还是可以调派的,但是都林城现在乱做一团,殿下必然是要在这里坐镇,不如,明日,我带大军先行去绵阳城支援,殿下和皇子妃在这里整顿?”夏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 “从此处去到绵阳城,须得快马加鞭一整天,都林城的军令还未拿回,没有军令调配,若是你去,若是有刺头,难免不服,如此去绵阳城支援,怕是不好!”赵儒林看着夏玉,摇了摇头。 “可是支援绵阳城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夏玉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总不能因为都林城的事,放着绵阳城不管吧,那里可是有着好几万的黎明百姓啊,贼人血腥,若是被攻破,只怕又要来一场屠城!” 赵儒林皱眉:“可是,都林城如今这副模样,若是不整顿好,很容易叫贼人潜入,到时候贼人里应外合,都林城若是出了事,绵阳城就是瓮中之鳖,到时候,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一直站在一旁的巾帼卫都尉凝珠往前走了一步,抱拳,开口道:“殿下,夏将军,不如,让末将和皇子妃去支援绵阳城吧!” 凝珠是跟着笙箫他们从漠北厮杀上来的,这一次,作为巾帼卫的队伍首领跟着来番西的,说是来支援,其实,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许清音,凝珠有着战场上最丰富的经验,而许清音,作为大皇子妃,有着皇家高人一等的身份,并且作为巾帼卫的都尉,官职不算低,统领军队支援绵阳城,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儒林看着凝珠许久,一直没有说话,夏玉也沉默着。 大抵等了一炷香以后,赵儒林看着凝珠:“支援绵阳城,你有几成把握?” “在来都林城的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和夏将军商议过绵阳城的地势和民情,对绵阳城,臣,有八成的把握!”凝珠看着赵儒林,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儒林看着凝珠好半晌,然后开口道:“容我好好想想,你们先去休息吧!” 凝珠和夏玉都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一夜,赵儒林生生的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许清音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很好的在将军府转了一圈以后,拿了早饭去找赵儒林,一推开门,就看到赵儒林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看到自己的时候,眸光也有些暗淡。 许清音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早饭:“儒林,怎么了?” “凝珠!”赵儒林忽然喊道。 守在外头的凝珠抬步走入。 赵儒林从怀里拿出军符:“许清音,凝珠,听令!” 许清音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和凝珠一起,单膝跪地:“末将在!” 第401章 不许败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命你们,即可点兵十万,支援绵阳!此战,只可胜,不可败!”赵儒林看着面前的许清音,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许清音抬头看着赵儒林,半晌,慢慢的伸出手,接过赵儒林手中的军符:“末将遵命!” 许清音和凝珠点兵离城的时候,赵儒林在城墙上看了很久,一直到看不到人以后,才冷声命令:“把罗泰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暴晒三日,以慰藉被他害死的无辜百姓!” 夏玉看到赵儒林眼中的狠决,那个瞬间,夏玉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权子言一般,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许清音和凝珠离开都林城以后,一直走官道向着绵阳城快马加鞭,路上偶遇逃亡的人,一个个的都知道这是要去支援绵阳城的军队,欢呼雀跃的。 许清音看着那些百姓的时候,心中发酸:“若是我们能再早些时候到,他们就不会受这样颠沛流离之苦了!” 凝珠当时只是看了一眼许清音,没有说话。 虽然已经是快马加鞭,但是等他们到绵阳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比之都林城的叫城门不同,绵阳城的守将在看到他们的旗帜以后,就立刻出来迎接。 “末将见过大皇子妃!”绵阳城守将陈宇见到许清音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行礼。 许清音赶紧将人扶住:“陈将军不必如此,大皇子殿下和夏将军在都林城被一些事情绊住了,但是考虑到绵阳城战况紧急,就先派我们过来了,我空有一身蛮力,却不大会行军,我们只要在这里撑住一两日,殿下和夏将军就来了,不过你也放心,凝珠都尉是在漠北征战十几年的老将了,经验丰富,绝对可靠!” 陈宇苦守数日,早就有些绝望了,这会儿看到许清音带着军队来,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两位辛苦了,这连日的攻打,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实在没有办法准备什么东西……” “陈将军,我们还是不要寒暄了,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明日的战事才是!”凝珠开口打断陈宇! 陈宇赶紧点头:“好,好,好!” 剑门关被夺,绵阳城首当其冲,陈宇作为守将,死守绵阳城,自己的独子也差点折在战事里,这会儿还因为内伤生死不知,可他作为守将,连伤心的时间都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妻子眼泪汪汪的,自己依旧要带剑上战场。 三个人就战术的问题,讨论到深夜,好不容易定下来以后,陈宇也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而是披上衣服准备去城墙那里看看,怕敌军突袭。 就在陈宇要出门的时候,许清音叫住了他:“陈将军!” “皇子妃,不,成都尉!”陈宇停住脚步。 许清音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到陈宇手里:“这是离京之前,母后给我的,是茯苓公子制作的药,听说治疗内伤很好,你带回去给你儿子吃一颗,今也,我和凝珠待你守城,你回去看看吧!” 陈宇看着手里的药,红了眼眶,却还是摇了摇头:“这是茯苓公子的药,怎么能……” “拿着吧!”许清音打断陈宇,“沅王妃待我甚好,若是我出事了,她必然不会眼看着我死,你应该知道,神医茯苓,可是沅王妃的挚友!” 陈宇看着呈恶化许久,见她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便没有再拒绝,深沉的道了一声谢,然后拿着药,火急火燎的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和衣而睡的许清音被撞击声警醒,她赶紧拿起自己的剑冲上了城墙,凝珠和陈宇已经站在那里了,敌军正在叫阵,见到许清音,大笑:“呦,这怎么又来个娘们!” “陈宇,你这是不行了,连娘们都拿出来打仗了?” “陈宇,你那个儿子还喘气吗?要是不喘气了,这两个娘们还能再给你生个娃!” “哈哈哈哈哈!” “什么狗东西!”许清音忍不住骂道。 凝珠回头看了她一眼以后,开始说道:“对方的将领是谁?” “是番西的大将,元猎和胡林!”陈宇冷声说道,“这二人,善强攻,我们好几次在他们受伤吃过亏,末将的儿子,也正是被元猎打伤,听说是番西的武状元,很能打!” 许清音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皱眉:“很能打?有多能打?” 陈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有些羞耻的开口道:“绵阳城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凝珠,让我去会会他们,怎么样?”许清音看着凝珠,笑着说道。 凝珠忍不住皱眉:“你别胡闹!” “那我不去,难不成你去?”许清音知道凝珠担心什么,笑着说道。 凝珠统领大军,是一定要撑到赵儒林他们来的,断断不能下去迎战的,可许清音,又是大皇子妃,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凝珠,你别忘了,我是能和笙箫打平的人,这天地下,能赢得过笙箫的人,应该不多吧,你放心,我肯定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回来!”许清音看着凝珠,笑着说道,“你在这里拿着弓,若是我扛不住了,你就射箭,我们是女人,不用太在意君子协议!” 凝珠看着许清音,忽然感觉自己看到了权胜蓝,要知道,当初权胜蓝带着她们突袭的时候,最喜欢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 凝珠沉默了半晌,然后点头:“你千万小心,你知道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许清音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凝珠的肩膀:“放心吧!” 许清音笑着下了城墙,陈宇却是一脸惊慌:“凝珠都尉,真的要让皇子妃去应战吗?” 凝珠眸光闪了闪:“权小将军亲点的都尉,我信她!” 凝珠都这么说了,陈宇自然不会在说什么。 城门慢慢打开,许清音带着一小队人马从城门口出去,她手中的佩剑换成了两个巨大的狼牙棒,骑着马,气势汹涌的冲了出去。 “哦呦,竟然是个小娘们!”元猎一看到许清音,就笑了起来,“嘿,小娘们,去把你丈夫叫出来吧,不然等会儿把你打哭了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第402章 女人上战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清音冷笑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元猎大小两声:“番西元猎,你是何人!” “巾帼卫都尉,许清音!”许清音在战场前站定,冷声喝道。 “大周真是不行了,竟然让女人上战场!”元猎大笑,“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美人了,你这么美丽的人,在我们番西,怎么的也能做个权贵的妾室吧!” “住嘴,我大周的大皇子妃也是你能玷污的!”许清音身边的士兵大声责骂。 “大皇子妃?”元猎愣了一下,然后大笑,“竟然是大皇子妃,大周真是没人了,合该娇养的贵人,竟然上了战场!” 许清音忍不住皱眉:“不要废话了,你不是要找人较量嘛,我来同你较量较量,莫非,你这个草包,怕打不过我这个女人,都不敢上了,只敢躲着说废话?” “好大的口气,臭娘们,你这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元猎怒骂一声,扬着剑就冲了过来。 许清音看着冲过来的元猎,微微眯起眼,拉紧缰绳,喝了一声:“驾!” 因为要上战场,赵儒林特地给她选了一匹最为乖巧的马,虽然脚程不如旁的马快,可这匹马却是最最听话的,许清音让他往西,他绝对不会往东,在战场上要的是有冲劲有灵性的马,因为只有这样的马匹,才会不惧战场厮杀。 只是许清音自小少有机会骑马,相比旁人马术总是要差一些,也没有自小养大的马,所以,赵儒林就给他选了一匹最乖巧的马,可正好这匹马最是适适合他。 许清音拿着狼牙棒冲了上去,百来斤的狼牙棒拿在她的手里,却像是没有分量一般,轻盈的很。 元猎擅弯刀,平日里装模作样的配一把剑,可是真正到了冲杀的时候总是会换许弯刀,弯刀锋利,可相比狼牙棒,却好像鸡蛋碰石头一般。 陈宇偏见许清音手上的狼牙棒,都震惊了一下,要知道。在战场上能够拿着狼牙棒上场的人少有,便是当年的权子言,也不敢在战场上拿着狼牙棒。 要知道狼牙棒重则千斤,没有一点臂力的人拿着它只会拖累,这在战场上稍不留神就会丢命的地方,该用狼牙棒的人不是武功尤其高强便是力大无穷,而许清音明显就是后者。 弯刀和狼牙棒对撞的第一回合,就被敲击了的缺了一个口,许清音把狼牙棒耍的虎虎生风,招招直击元猎的命门,数十个回合下来以后,元猎就气喘吁吁的有一些不敌。 许清音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力不从心,大笑着嘲讽道:“你们番西的男儿就这样,这才等我打了几个回合就已经没了力气,就你们这样的还敢在我们这里叫嚣,赶紧抱着你的脑袋,麻溜的有多远滚多远,真把我们惹急了,直接打到你们番西。” “好大的口气,看招。”元猎恼火,被许清音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挥舞着弯刀就要往前冲。 许清音正在等他这一下,见他像是发了狂的牦牛一样冲过来,选中的时机,用尽了全力,将手中的狼牙棒重重的砸在了元猎的胸口。 元猎被狼牙棒击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滚了好几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元猎!”胡林一边大喊一边冲了上来。 人在焦急羞恼的时候,往往会失去思考的能力,这是赵儒林告诉她的, 许清音看着胡林像是疯了一样的冲了上来,勒紧缰绳,牵引着胡林在战场上绕了几个圈,在他恼怒至极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右手狼牙棒挡住他飞来的长剑,左手抽出佩刀,直击心脏。 尖锐的配刀刺穿心脏以后,盛和捏着刀柄转了个圈,手段狠厉,残忍。 番西一战折损两员虎将,副将率大军急退,许清音本欲追杀,却被凝珠拦住。 许清音看着飞扬的尘土,和地上的两具尸首,抬头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凝珠,大笑道:“凝珠都尉,我可没有给巾帼卫丢脸啊!” “赶紧回来吧!”凝珠看着许清音,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然后赶紧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那些尸体,会有人去收拾的,你赶紧回来!” 许清音笑了笑,拉了拉缰绳,骑着马回城。 城门打开的那个瞬间,欢呼声四起。 许清音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狼牙棒丢给一旁的士兵,士兵被狼牙棒的冲击装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陈宇从城墙上小跑下来,看着许清音,眼眶微微泛红:“许,许都尉!” 许清音伸出手拍了拍陈宇的肩膀:“陈将军,那两个家伙的本事真的不小,你苦守绵阳城这么久,实属不易,今日,他们见我是女子,便小瞧我,栽了跟头,但是往后来的将领,必然会对我们有所防备,到时候,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皇子妃,不,许都尉还是很厉害的,末将和他们牵扯月余,元猎和胡林是番西的虎将,死在他们手上的将领不计其数,我儿子,也是被他们打伤,许都尉能在几个回合下一举斩杀他们两员虎将,想来,比之笙箫将军,也是不在上下了吧!”陈宇看着许清音,喜意从眼底蔓延上来。 “笙箫吗?”许清音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我可打不过她,我能侥幸考校至都尉,就是占了一个力大无穷的天分罢了,笙箫的武艺是权子言将军亲自教的,我可打不过她,大周内,能打的过她的人,也没几个吧!” 凝珠走到许清音身边,细细的看了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清音被凝珠从头到脚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他们没有伤到我,这一次,他们是粗心大意了,以为我就是个小女子,看不上我,所以被我侥幸斩杀掉了!” 凝珠长长的送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拭着许清音的脸颊上的血珠:“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小瞧旁人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吧,到时候殿下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要恼火的!” 许清音想到赵儒林,一阵发毛。 “殿下已经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陈宇,犹豫了好半天,然后轻声说道。 第403章 装可怜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凝珠身子一僵,然后顺着陈宇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头,站立了一支队伍,而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一身戎装的赵儒林。 “许都尉,你看一下!”凝珠抬了抬下巴,面色难看的看着远处。 许清音顺着凝珠的目光看过去,远远的,她都能够感受到赵儒林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夏玉,那脸上贱兮兮的笑容。 “这下子,真的完了!”许清音掩着脸想要逃跑,却被来恭喜的士兵们拦住,逃脱不得。 安抚过绵阳城的士兵以后,许清音几乎是被赵儒林拽着衣领子拖回房的。 知道是自己犯错了的许清音,乖乖的站在那里,哼都不敢哼一声,低着头站在那里,委委屈屈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偶尔抬眼看一下赵儒林,然后就被他的黑脸逼得低下头。 “你出发前,我怎么和你说的!”赵儒林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许清音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的看着赵儒林。 赵儒林哼了一声:“不用装可怜,你给我复述一遍,你出发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许清音知道这一次,赵儒林是真的生气了,只能乖乖的复述:“到达绵阳城以后,按照兵力部署图部署兵力,不能轻举妄动,协助陈宇陈将军守住绵阳城,等你们到来,再从长计议!” “记得很清楚嘛,那你但是说说看,我有和你说过,让你上场对敌吗?”赵儒林看着许清音的头顶,心中难过,声音也忍不住上扬。 “你也没说不可以啊!”许清音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委屈,“而且,我不是赢了嘛!” “许清音!”赵儒林被她这副死不认错的样子气的脑仁一阵一阵的抽痛。 许清音知道赵儒林已经气急攻心了,不敢再惹他,乖乖的闭上嘴。 “是,你现在是赢了,但是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侥幸,侥幸!”赵儒林猛地一拍桌子,“你擅自上场对敌,我问你,如果你败了,该怎么办!到时候,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加低迷,你能负责嘛!” 许清音被赵儒林说得越来越心虚,越来越委屈,头也越来越低。 赵儒林看着许清音越来越低的头顶,一肚子的火气,最后化作了一股子无奈的叹息,伸出手将人揽进怀里:“如果你败了,那我怎么办!” 许清音被赵儒林抱在怀里,清晰的听到了他得心跳声,她伸出手抓住赵儒林的衣襟,闷闷的开口:“可是,我没有败啊,也没有如果!我是女人,我才不会遵守什么君子协议呢,如果我打不过,凝珠手中的弓箭就会对着他们射过去,我不会出事的,最多,就是丢个脸面!” “你还很有理了!”赵儒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松开手,认真的看着许清音,“许清音,你知道吗,你在这里,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明白吗?不要让我担心,不要让我在战场上,还要担心你,知道吗?” “战场刀剑无眼,难道你还希望我分心来照顾你吗?”赵儒林看着许清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在战场上,只要分心,就有可能会变许刀下亡魂,许清音,你希望我会因此而分心吗?”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慢慢的松开手:“殿下,在你眼里,我其实,是个负累,对吗?” 赵儒林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摇头,一把握住许清音的肩膀:“我从来没想过你是个负累,但是你是我的软肋!” 许清音愣愣的看着赵儒林。 “许清音,你知道软肋吗?”赵儒林看着许清音,伸出手,将人抱进怀里,“你就是我的软肋,戳一下都会剧痛的软肋,你就是我的软肋,旁人动一下都会痛到晕厥的!” 许清音看着赵儒林许久,扁着嘴巴,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可是,你的软肋很强啊,不是那种会轻易受伤的!” 顾儒紧紧地抱着许清音:“我知道你很强,可是,我不敢冒一点风险,一点,都不不敢!” 为了不让赵儒林分心,战事陷入白热化以后,许清音就没有再跟着赵儒林上过战场,每天都是在营地里,有空了,就练练剑,乖巧的等着赵儒林回来。 每天,赵儒林还没有到营地,就能看到许清音站在瞭望台上等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而这一天,他却没有看到许清音。 赵儒林觉得不对,一回到营地,让夏玉点兵,自己则立刻去营帐里找人,只是营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说许清音,便是伺候许清音的木灵也不在。 赵儒林心生不安,立刻召集人来:“大皇子妃不见了,立刻给我去找!” 一直寻到深夜,夏玉才在营帐五公里外的荒地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木灵。 木灵没有受伤,她身上的血都是那些为了保护许清音而被杀死的暗卫,木灵被丢在尸体中,浑身冰冷,夏玉也是无意中看到她胸口有浅薄的起伏,才知道,她还活着的,便马上将人抱回了营地。 回到营地以后,经过军医的检查,发现,木灵中了软经散和迷药,那些死去的暗卫也中了毒,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下的毒,总归,暗卫和许清音应该都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才会这么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 木灵好不容易醒过来以后,赵儒林怕吓到她,硬是忍着没问,可木灵却一把拽住了赵儒林的衣袖:“殿下,是,是李焕,我醒过来过一次,我亲眼看到李焕带走了皇子妃,他的人,把所有的暗卫都杀掉了,留着,留着我,就是为了给你们报信!” 赵儒林看着木灵,强忍着不安:“李焕让你说什么!” “他说,皇子妃杀了他的爱将,要让皇子妃用命来偿还,如果殿下,不舍得皇子妃死,就拿城池去换,或者,让殿下您,用命去换!三日后,黑山岭,见分晓!”木灵中了毒,说话的时候难免上气不接下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 “狗贼!”夏玉听完木灵的话就踢翻了脚边的桌椅,看向赵儒林,“殿下,李焕分明是在引我们入陷阱,黑山岭易守难攻,想要进去,只有一条路,李焕必然会守在山岭两侧,这一战,必然艰难啊!” “我知道!可是纵然艰难,许清音也一定要救,不仅因为她是的皇妃,更因为她是大周的子民,我们,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大周的子民!”赵儒林捏紧了拳头,看向木灵,“好好休息,等许清音回来,还得你辛苦照顾!” 木灵看着赵儒林许久,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殿下,请一定,救皇子妃回来!” 赵儒林看了木灵一眼,转身离开:“夏玉,将所有将领召集到我的营帐来,黑山岭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夏玉愣了一下,立刻应道:“是!” 木灵看着赵儒林走,心里的惶恐略微放下了一些,但是一想起前几日的事,便更加不安起来,只能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自家的皇妃,千万要平安无事! 连夜密会,商议众多,最后决定夏玉带人先行黑山岭,查探虚实,从外围包抄,占领先机,走一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黑山岭险峻,夏玉此行难免危险,所以只能带一堆精兵潜入,无法带大部队。 赵儒林坐镇营地,稳住军心,等三日后领大军前行黑山岭,赴战。 这一战能不能有胜算,就只看夏玉能不能潜入制高点。 夏玉走得时候,是深夜,夏玉站在赵儒林面前,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李焕真的是无耻至极,本来已经占据优势的大周,因为皇子妃被掳,军中气氛低迷,很多人都忿忿不平,许清音是有真本事的女将,却被人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掳走,用作威胁主将的筹码。 木灵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要见赵儒林,说是有事情要禀报,可却在快要见到赵儒林的时候又一次晕了,军医去看,说是药效太重,伤到了木灵的本里,往后,得好好调养,若是养的不好,恐寿命不久。 赵儒林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下令好生看顾木灵,便没有再说什么。 许清音被绑走以后,一直都觉得耳边有放浪的笑声,等了不知道多久,一壶冷水淋头而下,许清音终于可以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那一下,许清音就看到了李焕身边的走狗副将,徐正。 “呦,我们的大皇子妃,可算是醒了啊!”李焕看到许清音醒了,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周的大皇子妃啊,好一个娇娇弱弱的小美人啊,怎么拿起砍刀来就这么厉害呢?” 许清音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厉害,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把李焕的人看清楚,她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咽喉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只能咬着牙,等着李焕。 李焕喝了一杯酒,挥了挥手:“给她喝口水,看她这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可怜至极!” 副将徐正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水,捏着许清音的脖子,硬是将水给灌了下去,许清音被水呛得一直咳嗽,咳嗽了很久以后,才缓过来,冷笑道:“李焕,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这么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无耻?”李焕慢慢的站起身,走到许清音面前,伸出手捏住许清音的下颚,“我无耻,他赵儒林用计杀我十万大军,他就不无耻了?那是沼泽地,我的士兵们活活淹死,他就不无耻了?” “我呸!所谓兵不厌诈,你技不如人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让人作呕!”许清音冷笑,“你以为抓了我,殿下就会按照你的威胁去做事了?你想的太美了,你要知道,但凡,他赵儒林心里有我,他会舍得让他的妻子上战场吗?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祖父,带我上阵,不过是因为我的力大无穷!” “哈哈哈,总而言之,换做是我,我是不会要了,我这一营地,满满的,都是未娶妻生子的壮汉,你猜猜看,你这么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羊羔到我们这里了,还能干干净净的出去吗?纵然你干干净净的出去了,他还信吗?纵然他还信,大周的皇帝,还信吗?”李焕看着许清音,冷声说道。 许清音看着李焕,听着他所说的污言秽语,眸光渐渐黯淡。 李焕看着许清音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便更加猖狂:“不过你放心,纵然,我是卑鄙无耻的下流之人,但是,我敬你是个英武之人,你一个女人,能够斩杀我的虎将,是真有本事,我不会用这种方式侮辱你,做人,终究还是要有几分道义的!” “只是这女人啊,终究还是个女人,忠贞这种事,一旦有人不相信了,你便是再干净,也会有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可是皇家儿媳,纵然你活着出去了,又能怎么样,终归,在皇家,在大周,你和你的殿下,都只能许为一个笑柄!” 李焕的话,字字珠心。 许清音再没有办法镇定如初,李焕看到了许清音眼中光芒的逐渐暗淡,笑了笑,然后大声说道:“但是你若听话,乖乖的配合我们打赢这一仗,我,可以许诺你,回去便娶你做妾!” 侮辱的话一出,满堂哄笑。 许清音抬眼看着面前的李焕,嗤笑一声:“你错了,且不说我能不能活着,只要我嫁入了皇家,我便是皇家人,我便是大周皇室的儿媳,是赵儒林的妻子,他不会抛弃我,我的父皇母后更不会!大周的宽宏,不是你们这些走狗能懂的!” “哈哈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怎么样?”李焕盯着许清音,冷笑道。 “好啊!”许清音看着李焕,眼中没有半分的怯懦。 李焕被许清音激怒,让人将许清音拖下去,因为许清音力大无穷,他便让人在许清音的饭食里放上软筋散,牢房里点燃迷魂香,总归,是不会让这个人清醒的。 许清音坐在牢房里,手腕上被帮着铁链看着不远处不断燃烧的迷魂香,许清音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然后冷笑道:“我不过一个女子罢了,你们竟然这般惧怕我,实在是好笑,太好笑了!” 第404章 要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看守听到许清音的这番话,忍不住动怒,想要进去教训一下,却被徐正阻拦了;“纵然她如今是阶下囚,但她终究还是大周的大皇子妃,我们可以杀了她,但不可以侮辱她!都说男子顶天立地,但是她,丝毫不逊于男子!” 守卫自然之道许清音的厉害,以一己之力连杀他们两员虎将的人,他们如何会不知道,只是心中恼火,如今徐正都这般说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去伤害她,都是将死之人了,何必要去为难她呢! 入夜,许清音睡的昏昏沉沉之间,听到守卫说:“一千多斤的黑火药,足够把那大周的大皇子,炸得粉身碎骨了!” “就是,到时候,将军他们把这小娘们往哪儿一放,我就不信那劳什子大皇子不会来!” “哈哈哈,还是咱们将军厉害,到时候那大皇子一死,他还能抓着大皇子妃,要挟大周再拿些东西,实在是一举两得啊!” “不过,这大周的娘们还真是不一样,长得这样标志,本事也还不小!” “当初那个杀神的女儿不也是,就,就那个什么沅王妃,也是厉害的很,比男人都厉害,可偏偏生的尤其好看!” “是生的好看,听说,杀人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所以啊,这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嘿,这说的也是哈!” 许清音换换的睁开眼,看着不远处已经燃尽的迷魂香,挪了挪手脚,拿起一旁的包子,撕掉包子皮,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包子干涩,吞咽的时候卡着喉咙很是难受,但是许清音,还是一口一口的把包子都吃了下去,她知道包子上有毒,但是她得吃,她若是不吃,她便没有力气,到时候,只能是儒林的拖累! 她可以死,但是她绝对不能成为儒林,成为大周的负累。 夏玉带小队人马自悬崖峭壁处进入山谷,趴伏在高处,借着夜色藏住自己的身躯,看着地下的那些人悄咪咪的藏着东西,只是离得太远,瞧不清楚到底在藏些什么! “将军,这是火药的味道!”夏玉身边的侍卫轻声说道,“今夜风这样大,火药的味道还这样浓郁,这火药的分量怕是奇多!这若是落下去一个火星子,炸起来,死的,就不知道是多少人了!” 夏玉微微眯眼,心里有点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把他们埋火药的地方记清楚了,我现在回去和殿下商量一下对策!” 侍卫点了点头,然后将身子埋得更低。 “不知道夏将军要去哪里呢?”清冷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夏玉一惊,立刻抽出自己身上的剑:“有埋伏!” 所有人立刻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武器,眼中满是决绝,他们只来了一队人马,若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埋伏,多半,是要全部都交代这里了! 亲兵立刻上去,将夏雨护在身后,然后轻声道:“将军,我们拖住他们,你快走!” 夏玉伸出手拍了拍亲兵的肩膀,笑道:“我跟在权将军身边,镇守漠北几十年,其他的没学到什么,但是我学到了一件事,即便穷途末路,也不能放弃,更不能抛弃身边人,拼着一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亲兵看着夏玉,眼中显露几分不可思议:“将军!” 敌方若是埋伏了许多人,这会儿早就都上来了,怎么可能会到现在才出声,我们赌一把!”夏玉拍了拍亲兵的肩膀,“老子的儿子才刚一岁,我可还不能死!” 亲兵看着夏玉,一时不忍,红了眼,但还是紧紧的咬着牙。 “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兵,一个个的,都是以一敌百的能人,都是未来的将帅之才,我们杀出去!”夏玉勾了勾唇角,冷声说道。 “是!” 暗处的人或许是因为许久都没听到夏玉的声音,有些奇怪,摸着黑慢慢走上来,却在刚刚探头的时候,就被守在那个角落的兵将,一剑抹了脖子。 “夏将军,你就这么躲在角落里不出来嘛?堂堂大周的虎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胆小如鼠,还是男人所为吗?莫不成,大周的男子都是如此模样?” “狗贼,你掳走我大周大皇子妃,竟然还在这里问我是不是男人?”夏玉忍不住冷笑,“你们绑走我们的大皇子妃,为难一个女人,还在这里说什么,我从军几十年,从未见过你们如此恬不知耻的将军,便是大凉,他们同我们厮杀多年,我们都一直敬佩他们是条汉子,而你们,不过就是沟渠里的蝼蚁,连人都算不上!怪不得我们陛下,只派了大皇子同我来番西,毕竟,就你们这些家伙,根本用不着我大周派出猛将!” “死到临头,还巧言令色!” “哈哈哈,好一个巧言令色,你摸摸你的良心,我且问你,若是来的是我大周的权家大将,不论是权将军还是权小将军,你们的李焕能在他们手下过几个回合?”夏玉大笑,“想我的大皇子殿下,从未上过战场,可自从来了番西,你们可在他手上讨到过好?不过蛮夷,却想在王的头上动土,实在是可笑至极!” 夏玉趴伏在那里,不再出声。 来人恼羞成怒,抽出佩剑,高声大喊:“杀!” 漆黑的夜晚,黑山岭,背靠悬崖,一场恶战! 赵儒林在军营里等了一天一夜,没能等到夏玉回来,便是信号也没能等来一个。 那天早上,点兵的时候,士气低迷,所有人都知道,夏玉,夏将军,有去无回。 赵儒林站在那里,一身铠甲,看着底下站着的兵将们,轻声说道:“番西胆大包天,掳走我朝的大皇子妃,并且威胁我们,以城池和性命去想换!将我们都当做了笑话!许清音,即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们的先锋,掳走先锋,是将我们所有人的脸面踩在了地上,我是皇室子弟,更是大周子民,容不得他们如此撒野!” 兵将高呼:“杀!杀!杀!” 第405章 不讲理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番西,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赵儒林抽出腰间的利刃,高举,“出发!” 大军浩浩然的出发,而有一路兵将,悄悄从侧路出发,蜿蜒绕过山林而去。 赵儒林带着大军到达黑山岭的时候,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李焕带着人坐拥高处,优劣立辨。 李焕站在高处,俯视赵儒林:“赵儒林,这般摆在明面上的陷阱,你也敢来,还真是为了女人,可以牺牲掉所有人的性命啊!” 赵儒林拉了一下缰绳,微微上前,举起长剑,指向李焕:“我愿意和我的王妃同生共死,但是我不会让他们陪着我们一起去赴死,但是李焕,你绑走的,不止是我的王妃,可是我大周的将领,夏玉不知所踪,只怕也是你们的手笔,你做出这样子令人不齿的事情,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纵然今日我死在了这里,我大周千千万万的子民,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焕看着赵儒林,大笑道:“哈哈哈,赵儒林,依照你们的孙子兵法所言,只不过是兵不厌诈罢了,你却非要说我不耻,大家不过都是计谋罢了,怎么,你的计谋便是计谋,我的计谋便是不齿?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李焕,你不要在这里羞辱孙子兵法!”赵儒林看着李焕,怒吼道,“我劝你,立刻将许清音给我放了,不然,我对你们番西,可就不是收回失地那么简单了!我定然会铲平你们番西!” “哈哈哈,好一个大言不惭的赵儒林!赵儒林,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尽情猖狂,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李焕大笑,抬手怒挥,“给我上,谁要是能将赵儒林的人头奉上,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杀!” 或许是收到了加官进爵的鼓舞,番西士兵气势汹涌。 赵儒林看着俯冲杀来的番西将领,冷笑一声,喝到:“摆阵!” 赵儒林年少时就喜欢排兵布阵,更是跟在权子言身边学过好几年的阵法,以弱胜强,向来是权子言的强项,今日地势处于劣势,地方易守难攻,且也有不少看不见的埋伏,赵儒林不敢冲杀,只能玄武镇固守。 李焕不止一次摆在赵儒林的阵法上,奇门遁甲对于李焕来说,他向来擅长强攻,如今对上赵儒林的玄武阵法也颇有几分吃力,放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捏紧。 俯冲而至的精兵已经将赵儒林的大军团团围住,赵儒林所处阵法中央,仔细观察的形势,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大喊道:“开阵!” 旗手立刻挥舞旗帜,阵法便在头处开了一个口子,精兵以为缺口,依次而入,纷纷被绞杀,阵法逐渐后退,从尾部拖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外如磐石,无法攻入,诱敌深入依次绞杀, 坐在高处观战的李焕猛地站了起来:“混账!把许清音给我带上来!” 首批精兵已经厮杀殆尽,李焕的人已经不敢随意攻击,赵儒林抬手挥剑:“改灵蛇阵!” 所谓灵蛇阵便是由大军分开组成无数个小队,灵活走位绞杀敌军,前后呼应,走得便是速度,赵儒林上阵向来冲杀在前,今日依旧,带着一队精兵冲在最前。 许清音被拉了出来,李焕看着赵儒林一步一步向着陷阱冲过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看,看到了吗?他只要再往前几步,他就必死无疑,看到那块有些不大一样的土地了嘛?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高处,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看到那块土地的不一样,我在下面,放慢了火药了火折子,只要踩上去,立刻就会爆炸!” “你疯了吗,你自己的人也还在那里!你连他们的性命也不顾及了嘛!”许清音瞪大了眼睛,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正在冲锋陷阵的男人。 “所以啊,我在等他自己踩进陷阱,你没有发现我的人都悄悄的避开了陷阱慢慢后退吗?”李焕捏着许清音的下巴,冷声说道,“许清音,你要知道,只要有你在这里,他就一定会过来!” 许清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冷:“李焕,你还真是下了好大的血本啊!为了杀他,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嘛?” 李焕看着许清音,冷笑道:“怎么,怕了?许清音,你当初斩杀我的大将时,你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就在赵儒林越来越向前的时候,夏玉忽然从一旁蹿了出来:“殿下,不可以过去!” 夏玉的声音很大,赵儒林猛地回头,然后抬手握拳,所有人立刻停住。 夏玉勒紧缰绳快速冲到赵儒林身边:“前方有陷阱,前日夜里,我们被伏击,硬是冲了出去,我们发现这里埋了很多火药,千万不要冒然前进!” 李焕在看到夏玉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出事了,赶紧拖着许清音走到大军之前:“赵儒林,你来看看这是谁!” 赵儒林猛地回头,然后就看到李焕抓着许清音,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这会儿正抵在许清音的脖子上。 “李焕狗贼,放开她!”赵儒林看着李焕,大声喊道。 “顾……” “闭嘴!”许清音刚刚开口,李焕的刀就在许清音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你只要开口,我立刻让你血溅三尺,你猜猜看,你死在我手里,他会不会冲过来?” 许清音咬着唇:“卑鄙无耻!” “赵儒林,许清音就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救了!”李焕看着赵儒林大声说道。 “许清音!”赵儒林咬了咬牙,还是想着许清音冲了过去。 “殿下,小心!”夏玉紧随其后,挥舞着长枪,避开飞来的箭雨。 “不要过来!”许清音的声音被淹没在冲杀声。 剑刃抵在许清音的脖子上,李焕慢慢凑到许清音的耳边:“你看着,你看着你的大皇子,会不会被我的箭雨刺成筛子!大皇子妃,好一个力大无穷的大皇子妃啊,你们大周,可真真是无人可用了,前有沅王妃领兵挂帅征讨漠北,后有大皇子妃抵御番西,你们大周,还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第406章 封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呸!”许清音对着李焕的脸吐了一口唾沫,“我大周的兵将也是你能污蔑的!” “混账!”李焕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许清音的脸上,“贱人,竟然敢对我无礼,还大皇子妃,你看着吧,等赵儒林踏入陷阱,一千多斤的火药在顷刻间爆炸,崩!你就可以亲眼看着他粉身碎骨!美丽吧,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许清音看着远处厮杀的赵儒林,眼睛渐渐泛起紅雾:“李焕,你会后悔的!” “什么?” 许清音被铁链绑住的双手在这个时候用力,铁链坚硬,嘞的许清音手腕鲜血直流,就在李焕想要嘲讽许清音的时候,铁链崩断了,而下一刻,许清音就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一脚踹在了李焕的胸口上。 许清音这一脚踢过来,重如千斤,直接把李焕踢得老远,李焕跌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他费力的抬起头:“拦,拦住她,拦住她!” 许清音身体里的毒刚刚解开,这会儿还有点发虚,她咬着牙往前跑,费力推开堵到身边的人,一步一步想着陷阱冲过去。 李焕被人扶了起来,他看着许清音万夫莫当的向着陷阱冲过去,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好,她想引爆陷阱!” “怎么办将军!我们的失败还在陷阱区域,如果这个时候引爆了,我们的人必然死伤无数啊!”副将扶着李焕,焦急的说道。 李焕盯着许清音的背影,伸出手:“把弓拿来!” 副将愣了一下,赶紧拿来了弓箭。 李焕的胸骨被许清音踢碎,现下根本没有办法用力,只能虚虚的靠着。 李焕试图接过弓箭,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便忍着剧痛说道:“拉弓,杀了她!” 副将应了一声,拉开强弓,瞄准,松弦。 “赵儒林,你快走,别过来!”许清音终于穿过人海看到了赵儒林,她拼命的挥舞着手,“你快走,快走!” 赵儒林也看到了她,眼中喜悦一闪而过,他拉近马匹的缰绳,向着赵儒林跑过去,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李焕副将拉长了弓箭:“许清音,小心!” “啊!”就在许清音一脚踏进陷阱的哪个瞬间,副将的箭刺入了许清音的后背。 “不要!”赵儒林瞪大了眼,一夹马肚,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嘭!”爆炸声忽然想起,夏玉飞奔而来,将赵儒林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而赵儒林,却亲眼看着许清音被爆炸引起的那股黑烟笼罩。 “许清音!” “有埋伏,保护殿下!”夏玉拖着赵儒林拼命的往后走,而赵儒林则看着面前的火光冲天,红着眼,却说不出话。 因为许清音提前引发了爆炸,以至于番西的队伍来不及撤退,立时死伤过半,李焕被许清音重伤,被副将护着已经先行后退了,夏玉带着大部队尾随追杀,最后拿了李焕的人头回来。 爆炸过后,赵儒林和夏玉第一时间带着人去找许清音,偌大的一片区域,被炸得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天坑,赵儒林跪在天坑边上,也就是许清音小时的那个地方,疯狂的挖着土:“许清音,禾儿,禾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不要吓我,出来啊,许清音!许清音!” 偌大的天坑里,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根本没有活口,赵儒林跪在哪里拼命的挖,夏玉站在一旁,不忍去看,沉默了半晌,夏玉命令道:“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大皇子妃!” “是!” 一直到深夜,夏玉才在天坑外十几米的地方,挖到了刻着禾字的玉佩,那是许清音贴身的玉佩,除了玉佩以后,再无所获。 大皇子妃牺牲了! 因为这件事,即便夏玉拿回了李焕的人头,也没能让士气振奋一丝一毫。 跪在营长里哭了一天一夜的木灵,在第二天的天明,抱着一件小瞧的围兜走进了赵儒林的营长,刚进营帐,木灵就跪了下来,将怀里的围兜放在了赵儒林的面前:“殿下,这原本是大皇子妃,要给殿下您看的礼物,只是现在,大皇子妃已经没有办法亲手交给你了,只能由奴婢转交给您!” 赵儒林看着木灵,颤抖着手接过围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大皇子妃被掳走的前一天,大皇子妃这些日子,一直觉得胃口不大好,以为是感染了风寒,就叫军医来看,军医看了以后,说大皇子妃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大皇子妃怕让殿下担心,就不许我们与殿下说,只是,没想到……”木灵跪在地上,看着赵儒林,泪流满面。 赵儒林看着木灵,眼眶渐渐泛红,捏着围兜慢慢站起来,心中汹涌,从口里吐出一口鲜血,下一瞬就晕厥过去了! 木灵赶紧抱住赵儒林,大喊着:“来人,来人啊,殿下晕过去了!” 本就守在附近的夏玉一听到声音就冲了进来,赵儒林这会儿已经晕死过去了,夏玉将人抱上床的时候,看到赵儒林捏在手里的围兜,眸光一变,立刻喊道:“去把军医请过来!” 军医赶来的时候,赵儒林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军医连着给赵儒林吃了两颗保心丸,赵儒林的气息才渐渐稳定下来:“伤心过度,气急攻心,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 夏玉嘱咐木灵照顾好赵儒林以后,就带着军医出去了,夏玉送军医走得时候,想起赵儒林手里的围兜,忽然想起前几日,许清音曾经召过军医,便问道:“胡军医,大皇子妃,是不是,有孕了?” 胡军医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一个多月了!” 番西入侵大周,大败,最后以献上国度唯一的公主和三座城池才得以休战,在杀红了眼的赵儒林手下,得以苟延残喘。 赵儒林回京的那一日,身后跟着一个棺椁,他借下铠甲,穿一身白衣,骑在马上,慢慢的向着城门口而去。 皇后站在城墙上,看着赵儒林慢慢向着宫门口走来,身后,跟着许清音的棺椁,皇后看着面上毫无血色的赵儒林,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早知道这般,本宫就不该,不该让许清音去!” 皇帝走到皇后身边,握住皇后的手:“下去吧!” 皇后擦掉眼角的泪水,跟着皇后向下走。 宫门大开,赵儒林翻身下马,在宫门前跪下,手里,拿着帅印:“儿臣……” “莫说了,莫说了!”皇帝赶紧弯腰扶起赵儒林,“起来,快起来!这一路,辛苦了!” 赵儒林看着皇帝,看着他身上素净的衣衫,明明是大胜,偏偏所有人都没有高兴地样子,便是皇后,竟然也在人前红了眼,赵儒林看着皇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说道:“母后,禾儿她,很喜欢你给他准备的牛肉干,我用了她许多,在番西的时候,她就心心念念的,你再给我准备一些,我好还她!” 本就是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住,皇后慢慢上千,握住赵儒林的手:“儒林,禾儿,禾儿她……” “死了。”赵儒林抬眼看向皇后,冷声说道,“粉身碎骨!一尸两命!” 这一句话出来,便是皇帝,再也没能忍住,别过了头。 赵儒林看着皇帝皇后,再没有说话,将帅印递给皇帝,转身:“回府!” 赵儒林带着棺椁回大皇子府,停丧七日。 灵堂沉静,成夫人已经哭死过去数回,赵儒林坐在灵堂好几日,不吃不喝不睡,就那么深深的熬着。 许清音是皇家儿媳,死后,棺椁葬入皇陵。 赵儒林坐在棺椁前,手里握着那块玉佩,他捏着玉佩,轻轻的摩擦着。 一直到深夜,有人躲在灵堂前偷偷的看着赵儒林,赵儒林在那人走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直到那人越来越近,他才开口道:“谁?”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走出来,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裙摆:“殿,殿下!” 赵儒林慢慢抬头,看着那个站在灵堂前的小姑娘,有几分眼熟:“成玥?” 成玥是许清音的庶妹,在许清音成婚以后,就记到了成夫人的名下,也算是成家的嫡女了,赵儒林在去成家的时候,见过成玥,这个成玥与许清音大不相同,许清音未出嫁前,总是将自己藏起来,而成玥,却是拼命在人前显露自己。 “我知道!”权胜蓝低下头轻轻的笑了,“只是,赵儒林,我们赌一局吧,那个成玥,最后会成为成府的嫡出女儿,成家,还需要一个皇子妃,你不要,就会成为别人的!” “那就成为别人的吧!”赵儒林嗤笑一声,然后抬眼看着棺木,“你知道吗,我原本,应该有个孩子了,她满心欢喜,等着打完那场仗就告诉我的!以她的本事,逃出来,其实不难的,纵然中了毒,可她的力大无穷是天生的,迷香也奈何不了她的!” “如果不是为了我,她根本不会踩到那个陷阱的!”赵儒林看着权胜蓝,眼眶微红,“权胜蓝,一直以来,总有人说,许清音不够美艳,才华不够绝尘,配不上我,可是我现在才知道,真正配不上的,是我,而不是她!” 权胜蓝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牛肉干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赵儒林,我问你,如果那个时候,被绑在那里的是你,你又该如何?是逃走,还是踩进陷阱?” 赵儒林愣住了,静静的看着权胜蓝。 权胜蓝喝掉杯子里的酒,拿着酒杯轻轻的晃荡着,然后轻轻笑着:“如果是你,你也会那么做吧!我想,许清音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那么做,但是在那个时候,她只知道,你比什么,都要重要,只要你能活下去,她不惜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她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换来了你的性命,可不是让你这么作践自己的!” 赵儒林看着权胜蓝,没有说话。 “有些话,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的!路是自己走得,许清音只是选择了她想要的,仅此而已!”权胜蓝抬眼看着许清音的棺椁,“她是个顶聪明的姑娘,容颜终有老去的一天,那个时候,你还能有几分真心呢?而现在,她永远都是心上,那不能磨灭的白月光!” “这样子,她就开心了吗?”赵儒林失笑,笑着笑着,便红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慢慢落下,落进酒杯里。 “或许吧,但是你这个样子,她应该不怎么高兴吧!”权胜蓝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你们年轻人的路啊,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赵儒林抬眼看了一眼权胜蓝,嗤笑一声:“混账东西,说什么年轻人,你别以为自己长了一辈,就忘了自己的年岁了啊!” 权胜蓝轻笑一声,拍了拍赵儒林的肩膀:“我自然记得!赵儒林,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大展你的风采!” “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会有大展风采的那一日?”赵儒林看着权胜蓝,轻声说道。 权胜蓝看着赵儒林,伸出手指,指着赵儒林的心口:“因为,许清音相信你!所以,我断定你可以!” 赵儒林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权胜蓝离去。 第二日,便是许清音入殓的日子。 一大早,入殓的队伍就来了,赵儒林亲自开的门,赵儒林换上了一身丧服,长发未梳,亲自带着这些人,走进灵堂。 封棺木之前,赵儒林亲手打开了棺木,棺木内,是许清音的衣冠,赵儒林摘下身上的玉佩,放在棺木内,轻声说道:“你等等我!不要走得太快,稍稍,等我一下!” 哀乐起,起棺。 许清音是皇家儿媳,葬入皇陵。 许清音为国捐躯,巾帼卫送行,城中百姓自愿结灯送行。 棺木行之成府,成家的祖父因是长辈,不得送行,站在门口,远远的行了一个君臣礼,赵儒林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回礼。 须发皆白的老者一生荣辱不惊,这个时候,却抬手轻轻的抹了抹眼角,成夫人站在一旁,几次昏厥过去,却依旧咬着牙硬忍着,她总要亲眼看着女儿走,即便无法送她最后一程,但是总要亲眼看着她走才是。 赵儒林一步一步向前,眼看着,许清音的棺椁被抬进皇陵。 第407章 人死不能复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个瞬间,赵儒林就知道,他真的,已经失去许清音了。 赵儒林在皇陵里待了很久很久,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回府的一路上,他一直低着头,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再没有光亮了。 番西破灭的那一日,正是番西公主大婚的时候。 番西公主身穿红色嫁衣,坐在太子府等太子从番西议事回来拜堂成亲,等了一天,最后等来了自己国破家亡的消息。 她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却看见火光中,走来的修罗。 赵儒林骑着马慢慢走到她面前,从副将手里接过人头,抛给她,说了一句,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话:“你,可以走了!我放你走!” 那个人头,是从小把她放在手心里疼爱的父皇,是她最敬爱的父亲。 而副将的话,更是让她绝望:“公主,番西皇室,无一人生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翻身下马,抓住赵儒林的衣摆,歇斯底里的问他。 “为什么?”赵儒林微微抬眼,然后静静的看着她,“因为,你们杀了许清音!竟然妄图用你来抵偿,番西皇室,杀了我的妻子,竟然要用他们的女人换?我不会娶你,可是只要番西皇室存在,我就必须娶你,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这个皇室,不复存在!” “你,只是为了不娶我?” “我只是为了,给她的承诺!”赵儒林握住她的手,狠狠甩掉,然后离开。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为了那么一个人的承诺,他亲手毁掉了她的家园,毁掉了她最爱的父皇母后,番西公主忽然明白,这个男人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她抱着父皇的头颅,在民众的欢呼声中,一步一步走上城墙,然后在赵儒林凉薄的目光中,爬上墙头。 她听到副将去找赵儒林,可是赵儒林,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明明是她的大喜之日,可是,却成了她国破家亡的一天,她紧紧地抱住父皇的头颅,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她的尸体就落在赵儒林的面前,赵儒林低着头看着她,然后别过头:“拖走吧!别吓到了来往的孩子!” 李楠巡城正好经过,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而成玥则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已经没有情感的男人。 李楠看着那个在战场上拼杀了近三年的男人,忽然想起,许清音还在的时候,他也不爱笑,但是眼睛里总是有光,可自从许清音死了,她的眼里,便再也没有光了。 成玥喜欢她,她是知道的,成家人也想要让成玥嫁给赵儒林,所以给了她嫡女的身份,本以为番西公主为正妻,成玥做侧妃,可是赵儒林,为了不娶番西公主,将她诓骗在京城,自己则带军队西伐,生生的破灭了番西。 赵儒林这么做,只是因为当初,许清音不愿意往后娶妾,为了这个承诺,他不惜毁掉番西,那如果,成玥非要做他的妾室,那成府,又会如何呢! 李楠站在那里,看着赵儒林的背影,浑身泛着寒气。 李楠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早就跟着许清音死了! 赵儒林坐在皇陵的墓碑前,往墓碑前丢了一袋牛肉:“呐,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牛肉啊,我赔给你了!这可是我去御膳房盯着他们做的,放了许多的辣子,你肯定喜欢吃!” 这么一坐,就是一整日,赵儒林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我父皇,让我娶你的妹妹为正妃,我没有应承下来,被父皇下旨赐婚,做了我的侧妃,对了,父皇封我做了太子,说我以后会是储君!储君,就该有储君的样子,说我,不论如何,都应该有个孩子!” “你怎么就没能给我生个孩子呢?”赵儒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色渐渐阴沉,偶有一滴雨水落在赵儒林的鼻尖,赵儒林慢慢抬头,发现,下雨了。 成玥站在皇陵的门口,撑着一把伞站在那里等着。 等了大抵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婢女看着成玥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说道:“小姐,我们走吧,太子殿下,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 成玥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两个人就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成玥马上回头,果不其然,赵儒林自雨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殿下!”成玥快步跑了过去,给赵儒林撑起了伞。 赵儒林在看到成玥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冷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成玥在看到赵儒林冷清的眸光时,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臣女去太子府上看太子殿下的时候,婢女说您来皇陵了,我看着要下雨了,就想说过来看看!” “往后,就不要去太子府了!”赵儒林瞥了一眼成玥,冷声说道。 “可是殿下,你我已经有了婚约,往后,我便会入住太子府,您还是要这般对我吗?”成玥看着就要离开的赵儒林,忍不住大声说道,“您当初待我姐姐那般温柔,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儒林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慢慢回头看向成玥:“因为你姐姐,只是你姐姐,成玥,你不应该痴心妄想试图替代她的位置,纵然你嫁到了太子府,你对我来说,也只是成玥,成府的二小姐,仅此而已!” “太子殿下!”成玥没忍住,伸出手抓住了赵儒林的手,忍不住红了眼。 “你若安稳的做许清音的妹妹,我会待你如亲妹,可你偏要一些不该你要的东西!”赵儒林甩开成玥的手,回过头来捏住成玥的下颚,“既然你这么想入太子府,那你总是要承受你自己应该承受的事情!成玥,你不该妄想她的任何东西!” 成玥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好几年的男人,泪水忍不住落泪了下来:“凭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她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太子殿下,我姐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408章 好狠的心肠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知道,那又如何呢?”赵儒林冷笑了一声,“纵然如此,她是她,你是你,你永远都不会是她,成玥,我提醒过你,你如果自己非要走到穷途末路,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番西破国,大周吃掉了番西所有的土地,可是皇帝却并不高兴,他坐在太上皇的屋子里,一言不发。 太上皇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棋局:“你想让朕给他赐婚?” “父皇,儒林他年纪已经不小,至今膝下无子,朕实在是……”皇帝看着太上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想嫁谁家的女儿?”太上皇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眼看着皇帝。 “自然,还是成家的,成家的嫡女成玥,秀外慧中,是个好的!”皇帝感觉到了一丝希望,赶紧说道。 太上皇沉吟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过一个过继的庶女,身份还不够,至多只能做个侧妃,便是做侧妃,也是看在先太子妃的份上了!这是成府来求的姻缘?” 皇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儒林年岁已经大了……” “那是皇后同你说的?” 皇帝面色有些难看:“也不是!” 太上皇心下明了,然后笑了笑:“沅王夫妇不是回来了,你没有问过沅王?” 皇帝的面色立时更加难看了:“父皇,这,这是朕的家事,没有必要和皇弟……” 太上皇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水杯,喝了一口:“番西刚破,你一个当皇帝的不知道操心国事,却在这里操心儿子的婚事,这种事,交给皇后就是了,皇后就儒林一个儿子,皇后都不急,你急什么?” “朕……” “成府的那个小丫头,叫做成玥是吧!”太上皇想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本事没有她那个姐姐厉害,小心眼却是不少啊!儒林是太子,太子是皇后的亲子,他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后宫里那些人插手!” “你后宫里的事,朕不愿意插手,皇后是个善的,但是你也莫要觉得她善,就可以随意欺辱!你要记着,她的儿子,是这大周的太子,是你亲自选的太子!”太上皇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水杯,“那个成玥,随意找个人许配了吧!女人心思重没什么,就怕心思重还没本事!” 皇帝沉默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父皇的意思是,娴妃她……” 太上皇看着皇帝,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拿起棋子:“你呀你,脑子混起来了,叫一个女人耍着玩!年纪一大把了,还拿这种事来找朕,太子是个厉害了,他既然不愿意成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解决番西的事情,而不是揪着你儿子的婚事不放!” 皇帝被太上皇训斥了一顿,要不是太后出来的及时,皇帝只怕还要再被说一会儿。 皇帝被训斥,心中羞恼,回到后宫以后,就直接去了皇后宫里,直接将娴妃降了位分,还让皇后给成玥寻一门亲事,尤其强调了不用太好,皇后虽然平日里不招惹事端,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立时就给成玥选了一门亲事。 成玥虽然是庶女,但是记挂在成夫人的名下,占了个嫡女的位置,照理说,成家长房的嫡女,是断断不会嫁的太差的,可这一次,皇后却给成玥,和一个布衣出生的举子赐了婚,举子家徒四壁,兄弟姐妹众多,母亲还瘫痪在床。 成玥知道这件事以后,当下就晕死过去了,可偏偏,这是懿旨,如果抗旨,满门抄斩,即便成玥寻死觅活,到最后,还是要嫁给那个举子。 趁着准备嫁妆的机会,成玥得了可以出府的机会,她派人打探了太子的消息,然后不顾名声,直接找上了正在酒楼和顾谨之一起吃酒的赵儒林。 赵儒林看到成玥的时候,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成小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莫不是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举子的娘亲瘫在床上好些年了,一直都要人把屎把尿的,就不知道成小姐嫁过去了,受不受的了了!” “果然,这是你的手笔!”成玥看着赵儒林,紧紧地捏着手,“赵儒林,你这是要逼死我!” “我逼你做什么了?我逼着你去和娴妃处好关系,我逼着你利用娴妃插手我的婚事?”赵儒林看着成玥,冷笑一声,“成玥,我警告过你的,你自己非要算计我,那么现在的结果,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也能承受,不是吗?” “赵儒林,你这么做,你,你对得起我姐姐吗?”成玥听到赵儒林的话,就确定,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赵儒林的圈套,她在这个时候提起许清音,只是希望赵儒林看在她是成家人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赵儒林忽然沉默,静静的看着手里的杯子。 顾谨之看了一眼成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有一些人,自作聪明,非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我本就对不起她!”赵儒林抬头看向成玥,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和你纠缠了这么久,我实在是,很对她不起,我现在后悔了,不应该让你嫁人,而是应该让你,做娼妓!” 成玥一惊,腿脚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赵儒林,太子殿下,你,你好狠的心肠!” “狠吗?”赵儒林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端起手里的酒杯,轻轻晃荡着,“你还记得,你姐姐最爱吃什么吗?” 许清音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我记着,她最爱吃辣子,辣辣的牛肉干,是她最喜欢吃的!”赵儒林低垂着眼,轻声说道。 成玥看着有些痴迷的赵儒林,忽然发现,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在她年少时就坐在祖父怀里的孩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你就那么爱她?”成玥看着赵儒林,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儒林轻轻的笑了笑:“是!” 成玥看着面前这个,她第一次见,就放在心口喜欢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深情和他的绝情:“你对我,真的要这么绝情?” “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的情!”赵儒林端起酒杯,一口喝尽。 第409章 厌恶至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他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凭什么,从小到大,你们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我明明比她漂亮,比她优秀,可是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庶出吗?”成玥能够感受到酒楼里许多人的侧目,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想紧紧地抓着赵儒林这个救命稻草。 赵儒林抬眼看着许清音,冷笑一声:“是啊,就因为你是庶出!” 许清音一时无言,浑身都开始颤抖,他喜欢赵儒林很多年,她很清楚的知道,赵儒林并不是这么在意嫡庶的人,他这么回答的时候,许清音就知道,他连敷衍自己的理由不想找,真的,是对她厌恶至极了。 “赶紧走吧,不然,你就真的,嫁不了举子了!”赵儒林收回目光,冷声说道。 成玥大抵是赵辰溪的绝情震惊的到了,坐在地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 赵辰溪看着这样的成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放心,为了许清音,他也不会让成家出一个娼妓的,只不过成玥,当初你被过继为嫡女的时候,你有多开心,太子的心就有多伤,他容不得任何人,霸占一点,属于许清音的东西,这点,你都看不懂,还妄图替代许清音?你该庆幸自己姓成,如若不然,你可还记得番西公主的下场!” 国破家亡,死无葬身之地。 成玥一脸恐惧的看着赵儒林:“你,你……” “滚吧!”赵儒林不再看她,似乎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安心出嫁,你还能留一条性命,不然,我就命人再去买一个草席!你不要命,你的亲娘,你总不希望她死吧!” 成玥不敢再说任何话,被侍女扶着,慌乱逃离。 赵儒林看着酒楼下跑走的成玥,面色淡然,看不出半点情绪。 “你往后,真的不再娶了?”赵辰溪看着赵儒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妻无嗣,你这个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谁稀罕了!”赵儒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个太子之位,本就是父皇强塞到我嘴里的,我从来都不稀罕!母后若是能再生一个最好,若是生不了,有贤能的皇弟,我就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也无所谓!”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半晌,然后轻轻的笑起来:“难哦,你父皇的身子,这辈子,应当是没办法多子多福的了!” 赵儒林愣了一下:“什么?” “你父皇宫里的那个苏年,可是个狠角色!”赵辰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赵儒林心里也多少明白了。 皇帝正值壮年,可在登基以后,不仅是皇后,便是后宫所有的嫔妃,都没有再孕育孩子,就连个公主都没有,想来,应该是苏年当初为了独宠,做了什么手脚了!苏年盛宠的时候,皇帝对她深信不疑,对她自然不会多设防备,着了她的道,也算是正常。 赵儒林笑了笑,然后说道:“皇婶不是怀孕了嘛,当时候生个儿子,过继给我或者是我父皇,也是可以的!” “滚!”赵辰溪一脚踹过去,被赵儒林躲开。 赵儒林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你慢慢喝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府上连个人都没有,你现在回去,又能做什么呢?”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忽然开口说道。 “谁说没人呢,她一直都在!”赵儒林回头看着赵辰溪,“她从未离开过我,一直都在!” 赵儒林到底还是走了,赵辰溪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一直到一只手探出,握住了赵辰溪的手:“别喝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们,也太狠了!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年纪轻轻的,眼睛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姜怀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好半天,然后慢慢站起身:“胜蓝,他的心死了!”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转身离开:“他的心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做了我原本答应旁人的事情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只是选择帮一个垂死之人做了一件事而已,你,不也是帮凶吗?” 姜怀月走得时候,赵辰溪没有去追,而是一直坐到了酒楼打烊,才醉醺醺的回了沅王府。 成玥回到成府以后,成家的老太爷就知道成玥在酒楼里闹得那一出了,成大人带着成玥去老太爷那里请罪,但是成老太爷却是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是静静的看着成玥。 就容貌而言,成玥是几个庶女里出落的最漂亮的,也是和许清音生的最像的。 许清音为国捐躯的时候,成老太爷一度晕厥,后来就重病了将近一年,睡梦中也时常念叨着许清音的乳名,要知道,许清音是成老太爷亲手养大的,自小,就睡在成老夫人的院子里,是成老太爷最喜欢的一个孙女了。 许清音嫁给还不是太子的大皇子时,成老太爷就不大同意,他舍不得让许清音嫁到皇家,受皇家那份罪,但是没想到,藏拙的许清音,到底还是被皇后看中了,做了大皇子妃。 后来,成大人,为了让成老太爷能稍微宽心,就从庶女里选了最出色的成玥,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希望可以让成老太爷稍微宽慰一点,但是即便如此,成老太爷对成玥也是淡淡的,不喜欢,也不厌恶,总是淡淡的。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说你和囡囡生的很像!”成老太爷忽然开口,“你每日都到我这里请安,我也仔细看过你,你和囡囡根本不一样!你的心思,比囡囡重的太多,她自小就在我这里,学了许多,手段狠决,却从不越界去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而你不一样,心思重,可偏又没那个本事,还喜欢琢磨人心!” 第410章 平庸至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我比你这个孩子,长了几十岁,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许老太爷叹了一口气,“囡囡就是囡囡,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的,我这里,替代不了,太子那里,也替代不了!你们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妄图,用许玥去替代囡囡!” 许大人听着许老太爷的话,眼眶也渐渐莹润,许清音是她第一个女儿,她也是放在心口上宠爱的,只是,许清音没了,他总要为往后的许家做打算的! “太子重情,我们这辈子,都会是原太子妃的娘家人,不论他往后会不会娶妻!”许老太爷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太子的性子,像极了太上皇,他不要的东西,我们硬要往他嘴里塞,番西是个什么下场,你们还不明白吗?” “那父亲,现在,要怎么办呢?”许大人看着一旁已经哭许泪人的许玥,真心有些心疼,“难道,我们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玥儿嫁给那个穷举子吗?那个举子儿子见过,平庸至极,前途无望啊!” 许老太爷看着许大人:“两条路,要么就是我拼着这个丞相的官职,求皇后娘娘收回懿旨,我们一家,离开京城,要么,就是嫁!咬着牙,嫁!” 许大人看着许老太爷,浑身一颤,下一刻就跪在了地上:“父亲!” “我不喜欢许玥,但是她到底是你的孩子,只要你开口,我就拼着发配边疆的苦难,去求,如若不然,只能硬着头皮嫁!”许老太爷看着许大人,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许玥跪在那里,彻底的绝望了。 为了他舍弃许家的荣耀吗?就是她想,她父亲也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许玥是许家人,她出生低微,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许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她而抗旨,许老太爷说这一番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在她面前做一出骨肉亲情的戏码罢了!与其让自己变许一个笑话,倒不如顺着许老太爷给的台阶,顺势下了。 一直跪着的许玥,慢慢站起身:“我嫁!” 许老太爷看着许玥,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出去吧!” 许大人也不纠缠,爬起来,对着许老太爷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许玥知道,不论如何,她的父亲都不可能用许府的荣耀去换她一声的,那与其和家族闹得难看,那不如,硬着头皮下嫁,她是嫡女,虽然不是许夫人的亲女儿,分不到她的嫁妆,但是她出嫁的时候,公中准备的嫁妆,到底还是嫡女的排面,有这些嫁妆,纵然那举子家境贫寒,但她也不至于过得艰难。 而且,她终究是许家女,许家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到底还是会帮助她的夫君,她的未来,也未必很艰难,她姨娘做妾,不照样过得顺风顺水,她做正妻,难不许还要过得不如她亲娘不许? 许玥到底还是死了心,乖乖的待嫁。 大婚那一日,李楠作为嫂子,要送许玥出嫁,她到许玥屋里的时候,许玥正在换衣服,看到李楠来了,才扯了扯唇角:“嫂嫂来了?” “你这是起晚了?”李楠在一旁坐下,看着许玥的嫁衣。 照理说,许玥的嫁衣要自己亲手缝制,但是因为许玥不喜这么亲事,就让绣娘帮着做了,便是头饰那些,也只是让丫头去挑的。 许玥瞥了一眼李楠,面色不大好看:“不过是走个过场,不失礼节就可以了!我这婚许的不情不愿,自然不会像嫂嫂那样,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 李楠看着许玥,接过婢女端过来的茶,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母亲不喜欢你,当初将你过到她名下时,她便厌恶至极,今日,也是不会来同你说话的,你的亲生母亲,只是家中的一个妾室,也是没有资格来同你说话的,我今日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全你的体面!” “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许玥冷笑一声,“到底,我就是个庶出,嫂嫂是大哥的妻子,我霸占着他亲妹妹的东西,大哥怎么看我,都不会顺眼,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嫂嫂不来,也没什么,不过一个举子,我嫁给她,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他难不许还要指望旁的东西?” “你既然要与他许婚,便该将他放在心上,而不是举子举子的去说!”李楠微微皱眉,“你们两人的日子,终究是你们两人去过,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你知道的,你大哥对许清音的兄妹情,他不会来背你出去,出嫁的这条路,你得自己,走出去!” 许玥拿着衣服的手一僵,然后回头看向李楠:“爹爹呢!爹爹也不管吗?” “父亲昨日被太子殿下邀约吃酒,回来以后就闭门不出,今早才从房里出来,一出来就去接待宾客了!”李楠看着许玥,叹了一口气道,“许玥,你因着得了父亲的宠爱,许了嫡女,但是你不应该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东西?是什么,太子妃之位吗?”许玥冷笑一声,“李楠,你要知道,许清音她只是占了一个先机,如果不是她比我早遇到太子,太子的这份深情就是我的,我这辈子,终究是败在了身份上了,许清音率先嫁给他,为了他而死,许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可是李楠,一个男人,再深情,又能深情多久!” 李楠看着许玥,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这算是我做嫂子的给你的添妆,我去外面等你,你好好打扮吧,不要误了吉时!” 许若真和许大人一起在外头迎接宾客,赵辰溪走过来的时候,许若真惊了一下,然后上前:“太子殿下!” “恭喜啊,大舅哥!”赵辰溪看着许若真,笑着说道,“等会儿我帮你拦亲,文也好,武也好,我这个做妹夫的,帮着你一起!” 许若真看着赵辰溪,见他完全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好啊,不过,不要太过为难他,毕竟,当初你和许清音许婚,我也没有太为难你,你说对吧!” 第411章 命不该绝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儒林看向许若真,伸出手,一把揽住许若真的肩膀:“许啊,那我就稍稍放些水,好让你那个妹妹,安心出嫁!” 花轿来的时候,围观的人,都震惊了。 所有人都知道,和许玥许婚的举子家境贫寒,可是即便再贫寒,迎娶高门嫡女,该有的礼数总是要有,而且,许府也给了许多帮助,但是没有想到,最后,这个举子,却是连一顶像样一下的花轿都没有。 许清音出门的时候,是十六台大轿,而今日,许玥出门,来的却是四人抬的花轿,在京城里,四人抬的轿子,往往都是妾室进门的时候坐的。 满堂唏嘘。 但是皇后赐婚,再粗鄙的花轿,许玥也要上。 没有兄长背,没有母亲相送,许玥穿着一身嫁衣,走出了许府的大门。 经过赵儒林身边的时候,许玥听到他的声音,以为他终究有一丝不舍,便停下脚步,想要掀开盖头,拼最后一次,可就在她要抬手的时候,她听到赵儒林说:“本太子,替太子妃,祝妹妹往后,前程似锦!” 终究,还是没有回头路。 许玥捏紧了手,被红娘引进了花轿。 坐在花轿里,许玥紧紧地拽着衣袖,咬着唇,好让自己不哭出声。 “起轿!”喜娘高声唱道,花轿起,零零碎碎的乐曲响起。 赵儒林眼看着许玥离去,唇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向着宴席走去。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李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番西害死许清音,那她呢,你这么对她,毁掉她的一生,只是因为,她夺了许清音的嫡女身份吗?” 赵儒林顿了顿,然后轻笑:“嫡女身份吗?我从来都不在乎,我恨她,是因为在许清音出殡的那一日,我听到她的笑声罢了……她和她的婢女,似乎对于许清音的死,非常高兴!” 李楠沉默,只觉得自己浑身犯冷。 赵儒林没有再做停留,笑着向着宴席而去,李楠站在哪里,看着街道上渐渐散开的人,她忽然回想起,当初他对许清音的那种温柔,原来,他真的已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许清音一个人了! 李楠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被一双手揽进怀里,李楠吓了一跳,抬头便瞧见了姜怀月:“沅王妃!”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看着李楠:“怎么站在门口?迎接跟我一样,来晚的女客吗?” 李楠看着姜怀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花轿刚走,我想说等一会儿,我以为你不会来,毕竟,许玥嫁的是一个举子!” 姜怀月伸出手捏了捏李楠的小脸:“看在你们丞相府的面子上,能不来嘛!” 李楠对姜怀月依旧是小时候的样子,崇拜至极,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沅王妃这次回来,还走吗?” “说不定,或许走,或许不走!”姜怀月笑了笑,“赵儒林那小子硬是将番西吃了下来,现在国库空虚,朝堂也需要整顿,他还想要走新政,沅王肯定是要留下来帮他的,夫唱妇随嘛,我也不好走的太远!” “笙箫今日没有同你一起来吗?”李楠带着姜怀月,慢慢向着宴会厅走去。 一提到笙箫,李楠轻轻的笑了笑:“她去接人了,我有个朋友,远道而来,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来,就让笙箫去接,对了,明瑜跟着一起去了,所以,就没有一起来!” 李楠抬眼看着不远处的赵儒林,叹了口气:“太子殿下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怕!” “可怕吗?”姜怀月勾了勾唇角,“我倒是不觉得他可怕!我反倒觉得他以前太过温吞,如今的样子,反倒更适合他!” 李楠没有接话,看着赵儒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辰溪说笑,他明明笑的灿烂,可偏偏,李楠看不到他眼底的笑意:“若是许清音妹妹还在,她一定很幸福吧!” 姜怀月笑了笑,没有接话。 婚宴依旧热闹,可许玥那边,却冷清的不得了。 举子的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和几个弟妹,祖上早就没了人,一家人也都是从西边搬到京城的,举目无亲,说是许婚,也就是办了一两桌酒席,请几个相熟得人吃了顿饭,有小孩子想要来瞧瞧新娘,都叫许玥的丫头赶了出去。 举子面上不好看,但也只能忍着,他不在朝堂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一门亲事落在他的头上,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媳妇,必须得是千好万好的,不看旁的,就看她的这些嫁妆,总是能让他们一家子都吃饱喝足的! 举子倒也不是坏人,他们一家子想着,要对许玥好,可许玥,却在暗地里谋划,怎么把这一家子赶走,包括这个举子,她有陪嫁的院落,但是,她可不愿意让这些个穷酸至极的人,同她一起住! 俗话说的好,欺负谁都好,不要欺负老实人,老实人欺负的很了,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只可惜,许玥不懂这个道理。 赵儒林再一次见到许玥的时候,是在许玥回门的那一日。 那一日,举子陪她回门,举子红光满面,笑意盈盈,可许玥,却是脸色苍白。 赵儒林作为姐夫,不好听许玥和他们家人的私房话,就出来走走,然后就遇到了站在那里的许玥,他微微皱眉,就想要走,去被许玥疯了一样的拦住。 许玥站在他面前,卷起袖子,手臂上,一条条的青黑:“他说,在许亲前,他去吃酒,有人在他喝醉以后,告诉他,若是婆娘不听话,就往死里打,总归他们二人是皇后赐婚,不打死,就分不开!” 赵儒林站在哪里,淡淡的看着许玥:“所以呢?” “那个人就是你,对吧!”许玥看着赵儒林,眼睛都开始充血,“赵儒林,你是要逼死我吗?” “不,我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这一生,都求而不得!”赵儒林看着许玥,淡淡的笑着。 “你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许玥看着赵儒林,声嘶力竭的嘶喊着。 赵儒林却只是笑了笑:“不错啊,我就是魔鬼!你不知道吗?从番西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个魔鬼了!” 赵儒林说完这句话,再没有看许玥一眼,抬步离开,走得潇洒,寡情的令人发指。 自此,许玥除了逢年过节,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她依旧光鲜亮丽,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到,她过得,是真的不好! 就这么过了半年,那一日,赵儒林被人带着喝多了酒,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往家走的时候,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站在街角处,静静的看着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赵儒林慢慢向着她走过去,而她在看到赵儒林向着自己走开,似乎是吓到了,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这些年来,赵儒林的本事见长,他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你是谁?” “她是谁,和你有关系吗?”姜怀月的声音忽然自耳边响起,下一瞬,女子就被姜怀月藏到了身后。 赵儒林看着姜怀月,忽然醒酒:“原来是沅王妃啊,看来,是沅王妃的人了!” 姜怀月看着赵儒林,淡淡的笑着:“不错,是我的人,有什么贵干吗?” 赵儒林对姜怀月,总是有几分怵得慌,不止因为赵辰溪,更是因为姜怀月,姜怀月在和他打架的时候,每一招都是下的狠手,巴不得能弄死他,可他不仅是晚辈,更是男人,不能和她动真手:“既然是沅王妃的人,沅王妃还是好好照顾的好,毕竟,夜里,总归还是不大安全的!” “多谢太子提醒!”姜怀月看了一眼赵儒林,拉起女子的手就走,显然不想和赵儒林久待。 赵儒林因此觉得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那个女子的手腕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烫伤疤,转瞬即逝,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但是姜怀月和那个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姜怀月,你站住!” 眼看着赵儒林在街道上狂奔,姜怀月小心翼翼的躲在房顶,等到人走的远了,才轻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太闷了,想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就遇到了他!”女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他,似乎变了许多,与以前不大一样了,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以前那样好看了!” 姜怀月看着她许久:“心死了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女子沉默了很久,然后握住姜怀月的手:“我们,回去吧!” 姜怀月看着女子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家!” “站住!” 姜怀月愣了一下,慢慢回头,然后就看到赵儒林赤红着眼睛站在哪里。 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女子,慢慢的松开手,转身离开:“你们好好聊聊吧!” 女子站在哪里,看着面前的人向着自己走过来,抬起手慢慢的摘掉帽子,露出了一张让赵儒林日思夜想的脸,女子声音轻柔,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赵儒林没有回答,慢慢走到许清音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捧着许清音的脸,指腹摩擦着她脸上的伤疤,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疼吗?” “我骗你这么久,你不恨我吗?”许清音抬眼看着赵儒林,眼眶微微泛红。 “恨是什么?”赵儒林将许清音抱在怀里,却不敢抱紧,好像担心不小心将这个梦境破坏掉,“对你,我从来没有,也不会有恨意!”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赵儒林没有惊讶,没有恼火,就好像她一开始就知道许清音没有死,一直在等她回来一样。 许清音被赵儒林带回了太子府,京城中传出了谣言,说是太子在太子妃逝世几年以后,终于,又有了一个心爱之人,很多人在宽慰的同时,又想起了当年那个为了太子,为了大周而逝世的太子妃。 京城中的女子,无不唏嘘,再痴情又如何,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会平淡下去,然后爱上新的人,尤其是许玥,她在家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不顾忌夫君是不是会再打她,拼了命的从家里逃出去,去了太子府邸前。 她站在哪里,痴痴的看着太子府的门匾,正巧,赵儒林从府里走出来,身边,正牵着那个女子,女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许玥看到这一幕,心如死灰,然后大笑道:“赵儒林,这便是你的深爱嘛?你终究,还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不是吗?” 女子顿了顿,然后慢慢走到许玥面前,慢慢抬起头来:“许玥!” 许玥看到面前的人,吓了一跳,然后跌倒在地上:“你,你,你……” 许清音看着许玥,对着许玥伸出手:“是我!” 许玥看着许清音好半晌,最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好一个赵儒林,好一个许清音,你们互相牵挂,却将我们这些人当做玩偶,赵儒林,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番西公主来向你索命吗?” 赵儒林慢慢走到许清音身边,揽住她的腰身,面色清冷的看着许玥:“我不怕,如果她想再死一次的话,尽管来就是了,倒是你,禾儿不在时候,你对她母亲做的那些事,你该如何来偿还呢?” 许玥的瞳仁猛地紧缩:“你……” 许清音看着许玥,慢慢的伸出手:“起来吧,你伤我母亲,害她卧床许久,而你,也自食其果,也算,扯平了!” “你为什么没死?”许玥看着许清音,满脸不甘。 “因为她命不该绝!”宋嫣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身后跟着权家的小儿子,“她的那半张脸,本来已经毁掉了,是我一点一点给她修复的,废了不少时间!不然,哪容的你蹦跶这样久!” 许玥看着宋嫣然,苦笑着站起来,然后晃晃悠悠的离开,走到一半,就被他的举子夫君拖走。 赵儒林看了一眼宋嫣然,点头示意以后,揽着许清音,坐马车进了皇宫。 赵儒林,要重新给许清音请封,他紧紧的握住许清音的手,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她走! 第412章 生死之交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宋嫣然和姜怀月一走出赵辰溪的营帐,就遇上了来她们的画凉。 画凉看到他们从赵辰溪的营帐走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弯腰抱起宋嫣然,一脸不赞成的看着姜怀月:“劫后余生,你也不知道好好休息,夫人熬了燕窝粥找不到你人,让我来看看!” “我没什么大碍,身上也就一点点擦伤,沅王爷却是不大好!我便来看看!”姜怀月看着画凉轻声说道,“算起来,我同沅王爷,已经是生死之交,算辈分,他又是我长辈,我理应来看看!” “你来看看,看看便是,怎么叫白鸽火急火燎的叫了七七去,他一个小孩子,万一惊扰了王爷,可不好!”画凉掂了掂怀里的宋嫣然,“这几日你生死不明的,七七便担心的夜不能寐,小小年纪的,半夜三更坐在床中央念阿弥陀佛,看的我都心疼,你好不容易回来,她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宋嫣然会这般担心她,姜怀月怔怔的看着宋嫣然,良久,姜怀月轻笑着揉了揉宋嫣然的头顶:“我的命,是老天爷给的,他可舍不得让我这么早就去见阎王爷,你放心,不论如何,我总能活下来的,只要我想活着!你往后,只管放心便是!” 宋嫣然被姜怀月看的有些发愣,许久,才轻笑着拍掉姜怀月的手:“我当然晓得,你这么坏脾气的人,阎王爷收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大殿经不经得起你闹腾呀!” 姜怀月被宋嫣然这番话逗笑,正巧一阵寒风吹来,姜怀月被吹得一阵瑟缩:“我们回去吧,这天忽然冷下来,怕是又要下雪了!” 画凉点了点头,和姜怀月一起往回走着。 “我们在林子里,也找到了那些飞镖,其中有一个是可以扎在树干上的,只要搜查的人长着眼睛,便能瞧见,很明显的陷害手段,我的意思和将军一样,对方,或许并不指望,这么一次简单的刺杀,就能要了沅王和权氏上下的性命,这一次的暗杀,或许,只是一种警告!一种开战的警告!”画凉走在姜怀月身边,轻声说道。 “敌在暗,我在明,这并不是警告,而是嘲讽!”姜怀月低垂着眼,轻笑道,“皇上虽然已经下令彻查,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又是一件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罢了,或许可以查出一些问题,但真正的大蛇,只怕是难以查到的!对方很显然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次的暗杀,只能说明,他已经有了要铲除权家的念头了!” 画凉沉默许久,然后抬眼看向姜怀月:“铲除权家,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即便权家倒台,权家的势力也只会回到皇帝饿手上……” “权家倒台,舜王和皇后,便只有苏家一个后台了!”姜怀月冷笑一声,“苏家的后代,这几年越发没出息,年轻的,在朝堂上还站不住脚,老的,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权家倒台,光凭苏家,舜王和皇后,便斗不过旁的几位王爷!” 姜怀月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纵然是宋嫣然这个完全不懂朝堂之事的人也听懂了,这一次的暗杀,是彻底的将这些年一直藏在暗处的明争暗斗,摆到了台面上,京城往后,必然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如果,沅王死了,那会如何?”宋嫣然抱着画凉的脖子,忽然轻声说道。 姜怀月默了默,然后轻笑道:“如果,赵辰溪死了,那么,舜王,就彻底没有了羽翼。” 此话一出,便是画凉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舜王与沅王虽是亲兄弟,可他们,算起来,也是对手……” “在皇上这么多儿子之中,唯有赵辰溪,天生聪颖,小小年纪就被诸多贤者称之为神童,文韬武略,皆是其兄弟之中最好的,相比赵辰溪,舜王,只能算是平庸,犹记得几年前皇上病重,诸多太医皆以为皇上会就此救不回来,所以皇帝急召沅王回京,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姜怀月微微抬眼看向画凉。 “那次事情闹得比较大,将军也被召回了京城,据说,沅王爷抗旨不尊,只回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无人知晓,但从哪以后,皇帝都在没有召过沅王,直到这一次!”画凉想起当年的事情,轻声说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书信的内容,除了皇上皇后,舜王,还有我爹,再没有旁的人看到过,我爹也从未说过信的内容,他直说,沅王算是皇家中,少有的,脑子清醒的人,我得纸也只和我娘透露过,只说,沅王早早的就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杀沅王?”画凉不解。 “杀沅王的人,可能是怕沅王对最顶上的那个位置有什么想法,毕竟,如果是沅王要争,那么,他们这些人,能胜的几率少之又少!”姜怀月轻声说道,“舜王平庸,有德有才,但不够果敢,所以这些年,舜王在朝堂上并不顺利,但也从未有人能将他拉下马,这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沅王的功劳!所以,如果沅王死了,舜王,孤掌难鸣!” 画凉沉默许久,然后开口道:“将军原本只是保皇党,但近来与舜王越走越近,显然也是顺了皇上的意,站到了舜王的身后,如果,舜王被拉下马,那么权家,必然大难临头。” 姜怀月慢慢抬起头,看着宋嫣然:“所以,赵辰溪,真的死不得!” 宋嫣然被姜怀月看的脚底发麻,咕咚一声咽了口水:“嗯,死不得,死不得,得千万小心,小心!” 画凉听到有些莫名:“小心什么?” “小心他的性命啊!”宋嫣然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人要是死了,后续会有许许多多的麻烦,确实应该小心些!这次也是命大,活着回来了,要是没活着回来,岂不是要权家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给他陪葬!” “那与你这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关系啊,你好生的看顾好自己,便是最好的事情了!”画凉笑着捏了捏宋嫣然的鼻子,然后跟着姜怀月进了姜御笙的营帐。 第413章 药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御笙坐在书桌前看着信件,沐昭则在一旁帮着研墨,一瞧见姜怀月回来了,便开口问道:“九王爷如何了?” “不大好!”姜怀月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她站了许久,这会儿膝盖微微有些酸痛,“方才去瞧了几眼,整个人都被裹成了粽子,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头,说是吹不得风,受不得寒。” 听姜怀月这般说,沐昭便有些坐不住了:“早些年便听说九王爷身子不大好,若只是受了寒,不应该如此的啊!他,是不是还受了伤?”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确实,他的肩膀上有一处伤口……” “我不是说这个,他,是不是还有除了太医能看到的其他的伤?比如中毒什么的?”沐昭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沉默许久,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我只晓得,那日他受了伤,我为他包扎了伤口,不多时,他便睡着了,我探了探他的身子,便冷的很,至于是不是有中毒,我便不晓得了!” 姜怀月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稳,关于赵辰溪的事,她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若真的什么都不说,必然会让沐昭和姜御笙起疑,她便挑了些能说的说了些,然后细细的看着沐昭的表情,见她确实信了,才尝尝的吁了一口气。 “如果中毒的话,太医不会看不出来,应该就是身子太弱了,而且这两日确实寒的很!”姜御笙看完了信,丢在碳炉里燃成灰,然后看向姜怀月,“你现在瞧着没事,也该让太医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丫头,相比谨之那个小子,你的身子更受不得寒气!” 话音刚落,夏玉便掀了帘子进来,身后跟了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这是宫中的太医:“这是皇上的御用太医,我找皇上借了一会儿,来给你诊诊脉!” 人已经到眼前了,姜怀月也没法子拒绝,便伸了手给太医诊脉。 姜怀月的身子自然是没什么的,不过前些日子中了梦麟丸的毒,解毒废了点气血,所有有些气亏,太医便开了一些药膳,说是让姜怀月多吃一些,女子瘦得很了,难免气血两亏。 沐昭接过来太医给的方子,送走了太医才想起来:“白鸽她们呢?” “九王爷爷哪里,一个丫鬟都没有,那个洛宁毛手毛脚的,碳炉都点不好,我就让她们两在哪里照顾了,等九王爷好一些,她们就回来了!”姜怀月满不在意的说道。 沐昭却是不大赞成:“白鸽和清秋是你身边的人,怎么能随便留在九王爷哪里?这一次便算了,往后不许如此,你若觉得九王爷身边确实缺人,我和你爹大可以挑几个乖巧伶俐的丫鬟给他送过去!” “谨之不会要的!”姜御笙轻轻咳嗽一声,“那小子倔的很,自打离了奶娘,身边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女的!皇后都奈何不了他!就让白鸽她们照顾一下吧,如今的局势,在这里的人,不会敢多说一个字的,你尽管放心!” 姜御笙都这般说来,沐昭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给姜怀月:“先把这个喝掉,我去给你做药膳,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我有娘亲心疼,才不要自己照顾自己呢!”姜怀月笑着接过粥,然后抬眼看向姜御笙,“爹爹,我带回来的那只狐狸呢?” “那只蠢狐狸?”姜御笙微微挑眉。 “是啊!”姜怀月点了点头。 “那只狐狸,瘦瘦小小的,我本来想着剥了皮给你做个手套,谁晓得,那狐狸虽然蠢,但是惯会收买人心,你不在,它便躲在狂驰身边,偶尔巴拉几根草给狂驰吃,等着我去逮它的时候,狂驰拦着我不让我抓了,我便找个笼子给它套起来了!”姜御笙说着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这年头啊,狐狸,也都成了精似的!” “嗯,本来我也想着剥了皮毛做一副手套,但这两日,它一直跟着我,听话的很,不如就养着吧,权当给狂驰找个伴了。”姜怀月轻笑起来。 姜御笙默了默,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飞镖递给画凉:“这个做工,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画凉接过飞镖,细细的看着,指腹细细的摩擦着刀身,然后凑到身边仔细打量着刀刃:“这个刀刃,是双翻刀刃,两边刀刃往外翻,很歹毒的工艺,被刀刃划伤以后,伤口会很深,肉里有两道伤口,向两面外翻,会让人很痛苦。” “你觉得这个东西可以大批量的制作吗?”姜御笙微微眯起眼。 “双翻刀刃制作的方法并不是很简单,没有几十年手艺的老铁匠,根本做不出来,大批量的制作并不现实。”画凉把匕首交还给姜御笙,“而且,匕首上的权字刻的很灵秀,制作这个匕首的工匠,起码有五十年的手艺了,而且,应该还是个读书人。” 姜御笙轻轻抛着手心里的匕首,轻笑一声,然后猛的往地上丢,匕首直直的扎进地里,只留出刀柄:“有着五十年手艺的工匠,还是个读书人,夏玉,这些,足够你查了吧!” 夏玉轻笑一声:“当然。” 姜御笙抬眼看向夏玉:“去吧,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把京城方圆百里翻个底朝天,要是没查到,自己去领军罚。” “末将领命!”夏玉抱拳,转身离开。 姜怀月抬眼看向姜御笙:“爹爹,找到这个人了,你打算如何?” 姜御笙瞥了一眼姜怀月,唇角上扬至一个诡异的弧度:“当然是顺藤摸瓜,揍爆那个不要命的瓜。” “搜查整个京城,区区我们带来的权家军怕是不够吧!”沐昭看着姜御笙,轻声说道。 “应该还有军部的人吧!”姜怀月看着姜御笙,“皇上明令是爹爹与九王爷协同调查,如今九王爷任职军部,调查的事情,自然有军部的一份,入京的权家军不过区区几人,但是驻京的军部,其中的士兵可不是少数!” 姜御笙走到姜怀月身边,拍了拍姜怀月的肩:“孺子可教也,不亏是我的宝贝女儿!” 第414章 沉默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良久,然后轻笑道:“就算你皇叔要娶我,与你有何干系?” “你不愿嫁我!”赵辰溪忽然抬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姜怀月,这个把月,赵辰溪忽然长了不少个,如今已经比姜怀月高出许多,站在姜怀月面前,颇有几分压迫感,“如果,你要嫁给皇叔,那么,我也要去争上一争!” 姜怀月一愣,看着赵辰溪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直到赵辰溪又一次开口说道:“皇叔的模样生的最是俊俏,可往后,等我再大一些,我的模样未必比皇叔差,而且,皇叔的年纪已经大了,你与我,才算是般配!” “殿下,你,何时起的这番心思?”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轻声问道。 “当初,我便是真的要娶你!”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是你不愿,还揍了我一顿,我权当你没有嫁人的心思,但是,若是你要嫁给皇叔,我总要去皇爷爷那里求一求的,毕竟,你是我先瞧上的,怎么能让皇叔捷足先登了!” 姜怀月默了默,然后开口道:“如今,我依旧没有嫁人的心思,不论是你,还是你皇叔,我都不会嫁,你皇叔也不会要娶我,我与你皇叔,算是生死之交,他救我性命,我还他性命,并没有谁有恩与谁!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我都不在意,你何必放在心上!” 赵辰溪显然没想到姜怀月会这般冷静的回答他,算起来,他这是在同姜怀月表心意啊,纵然姜怀月不欢喜他,总该有几分羞怯,可是看姜怀月,甚至脸都没有红半分:“姜怀月,你便,一点都不欢喜我?” 姜怀月看着这个虽然高出自己一个头,但眼中满是稚气的男孩子,沉默了许久,轻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顶:“就如你所说,往后,你会很英俊,或许比之你皇叔更甚,可如今的你,尚且还是个孩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成为我的庇护?而且,我不会嫁给你们皇家人!” “谁说我保护不了你,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能够保护你!”赵辰溪显然有些慌,竟然不顾旁人的眼光,握住了姜怀月的肩膀。 “护我一人何其简单!”姜怀月慢慢抚开赵辰溪的手,“可是,我身后,是被多少豺狼虎豹盯住的权家上下,赵辰溪,你以为,你护的住吗?” 赵辰溪眼看着姜怀月慢慢抚开他的手,却再没有勇气握住她的手,就如姜怀月说的那般,以他如今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护住权家,而姜怀月,是权家唯一的后人,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背负了整个权家的存亡,她的婚事,如何能够感情用事! “如果,往后,我能护住你了,你会不会……”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眼底是满满的坚定:“不会,赵辰溪,我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护住我权家满门上下,我姜怀月虽然是女儿身,却从不认为,我需要依附在男人身边存活,权氏,是我的姓氏,我总要用自己的本事护住权家!” 在赵辰溪沉默的空档,姜怀月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留恋。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离开的背影,她脱下了那天英姿飒爽的骑马装,换上了女儿家的衣服,每一步走的都很温柔,但是赵辰溪就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霸气,或许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她那样的女子,本就不该成为某一个人的妻子,然后被困在后院,每日柴米油盐的度日。 漂亮的鸟儿还是要在天空下,才能展现最美的模样,如果被困在了笼子里,便再没有原本的光彩。 赵辰溪沉默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牵着马转身离开。 就在赵辰溪离开后不久,顾煜寒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他靠在墙角,看着慢慢走远的姜怀月,轻轻摩擦着手里的扳指:“倒还真是生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先是顾谨之,现在又是赵辰溪,还真是老少通吃啊!” “主子,我们该走了!”顾煜寒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静静的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 顾煜寒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姜怀月啊姜怀月,你,还真是有趣的很啊!” 姜怀月走上马车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寒,回头,却又看不见人,姜怀月只当天气阴寒,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条毒蛇给彻彻底底的盯住了。 权子言一行人一回到府里,便开始忙活,姜怀月因为身上有些或多或少的伤口,便被沐昭强制送回院子休息,姜怀月本想和笙箫比划比划,松松筋骨,却被白鸽告知,笙箫被夏玉叫走了,整个护国将军府,除了看家护院的侍卫没有被调走,其他的人都已经被调走了。 没办法,姜怀月只能找一本兵书,躺在软榻上看着。 就在姜怀月昏昏欲睡的时候,宋嫣然找上门来,一屁股把姜怀月挤到边上,然后在软榻上躺下,还很自觉的拉了姜怀月的手臂当枕头,姜怀月看着怀里忽然多出来的小人儿,一脸的莫名,等了许久,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画凉被你爹叫走了,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无聊的很,便来你这里坐坐!”宋嫣然从怀里掏出一本医术,靠在姜怀月的怀里细细的看着,“我问你啊,你那天说的,顾谨之死不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姜怀月翻了翻手里的书册,“起码这几年,他都死不得!” “那你还让我给他解毒!”宋嫣然猛的坐起身,直勾勾的看着姜怀月,“你知道的,我可以保他五年性命无忧,但是解毒,他很有可能,直接一命呜呼掉!” 姜怀月看着一脸焦急的宋嫣然,却很是淡然:“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只能说是,天公不作美,嫣然,你是茯苓公子,救他,一是因为相信你,二,是因为,我做不到为了自己,让别人去死!” 宋嫣然看着姜怀月良久,然后扑通一声躺下:“嗯,如果一个不小心,我把他治死了,你不会怪我吧!” 第415章 等死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如果他真的死了,只能说是,他命不好!而且,就算赵辰溪真的死了,总归还是会有别的出路,总不会因为一个人就把自己弄死,你说对吧!”姜怀月放下书,轻轻的揉了揉宋嫣然的小脸,“我不会怪你,他赵辰溪也不会怪你,你是神医,不是神仙,你也有你无能为力的事情。” 入夜,又下起了雪,姜怀月穿着雪白的狐裘披风,提着灯笼站在梧桐树后,静静的等着子时的到来。 不多时,街道上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姜怀月知道,子时到了。 忽而一阵风起,一个人翻过城墙站在了姜怀月的身后。 “橙兰呢?”姜怀月慢慢抬眼,眼底有些一闪而过的杀气。 来人慢慢靠近姜怀月,手中闪过银光:“权小姐既然知道,来赴约的不会是橙兰,又为何一人在此等候。” 姜怀月嗤笑一声,慢慢转过身:“因为,就凭你,根本伤不了我,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我就是好奇,你把橙兰如何了。” “权小姐好大的口气,既然是如此,权小姐接招吧!”来人抽出腰间的软剑,刺向姜怀月,却在剑锋即将划破姜怀月白嫩的脖颈时,生生停住了。 至此,来人才看到发现她的背后还站了一个人,她想回头看看,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姜怀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点僵直粉罢了。”宋嫣然慢慢走到姜怀月身边,彻底的出现在灯笼照耀的微光下,来人这才看清面前这个孩童模样的人,“放心,这个毒我有解药,只要你听话,你就能得到解药,否则,你只能等死了,猎场里的那些人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吧!”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姜怀月慢慢走到那人面前,看着那张与橙兰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人皮面具?做的很逼真,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不对,我怕是真要着了你的道了。” 宋嫣然听说是人皮面具,便靠近了细细瞧着,然后就瞧出了端倪:“你们倒是恶毒,这可是真的人皮啊!而且是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可是当真无愧的美人皮啊!” 姜怀月伸出手一寸一寸的摸过那人的脖子,然后捏住一块皮,猛的一扯,便将整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人皮面具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美艳的脸。 姜怀月看着卿竹那张美艳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果然是你。” “你早就知道?”卿竹发现姜怀月这幅了然于心的模样,不由惊奇,“你怎么会知道……” “身处青楼的人,有哪个不会被钱财冲昏头脑?而百花楼里,却又两个。”姜怀月轻笑一声,“橙兰是一个,你是一个,橙兰是巾帼卫,她心中有国有家,所以能不为钱财所诱惑,而你,身份上是一个简单的女子,简单的身份,简单而又可怜的遭遇,可偏偏,出淤泥而不染。” 卿竹却不信:“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又不是没有,你凭什么断定是我?” 姜怀月看着卿竹,轻笑一声:“我并没有断定是你啊,只是我有准备,所以发现是你以后,我并不会觉得惊奇,仅此而已。” 卿竹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低沉,连心跳都渐渐缓慢下来,她见过那些尸体,那些僵直的好像冻死的尸体,她忽然发现,或许,下一刻,她也要变成这个样子了。 宋嫣然顿了顿,一个翻身抱住了姜怀月的腰身:“我困了,能在你这里睡一觉吗?” “你睡吧!”姜怀月笑了笑,扯了盖在腰上的毛毯,盖在宋嫣然得身上。 宋嫣然大抵是真的困了,抱着姜怀月一会儿便睡着了,白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嫣然抱着姜怀月,呼噜震天响,姜怀月则用书盖着脸,呼吸绵长。 白鸽看着难得好眠的姜怀月,不忍打扰,换了屋子里的碳,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白鸽在院子里撞见正领了月钱的依琳和依青,两人心情颇好,正商量着要出去逛街,一回来便瞧见白鸽蹑手蹑脚的关门,依青奇怪,不由问道:“白鸽姐,你这是怎么了?” 白鸽笑了笑,轻声说道:“小姐睡着了,这几日在外头,小姐睡的极差,一个夜里至多睡两个时辰,难得如今睡着了,便让她好好休息,咱们都莫要去打扰小姐。” 依青一听,立马放低了声音:“奴婢晓得了,我去知会一声,免得过会儿她们来打扫院子,吵醒了小姐。”白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两人蹦蹦跳跳得离开。 白鸽瞧着好笑,正准备离开,却被不知从何处丢进来的石头砸个正着,石头落在地上以后裂成了两半,其中夹着一张纸。 “子时,兰。”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白鸽莫名生疑,白鸽心知这个东西来的奇怪,犹豫了片刻,转身就进了姜怀月的屋子。 “小姐。”白鸽轻轻叫醒姜怀月。 姜怀月惊了一下,然后慢慢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白鸽的脸,微微皱起了眉:“怎么了?” 白鸽向来谨慎,只要她能够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来惊扰她,特别是在她休息的时候,毕竟,姜怀月有些很可怕的起床气。 白鸽看着姜怀月,在看看她怀里依旧睡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宋嫣然,悄悄的放低了声音,然后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姜怀月:“方才有块石头从天而降,石头里,掉出了这个东西。” 姜怀月看着字条上的字迹,眼神微寒:“你有没有看到院子外头的梧桐树上,绑着红色丝带?” 姜怀月这么一问,倒是把白鸽问住了,白鸽想了好一会儿,才坚定的摇头:“不曾,我被石头砸到的时候,还刻意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那棵梧桐树上有什么红色丝带。” “怕是不好了。”姜怀月心知不好。 她与橙兰约好,若有要是,便将将军府外的那棵梧桐树上系上红色丝带,只要姜怀月看见了,变回在当晚子时前再此等她,如今,来了这么一想字条,最大的可能,就是橙兰暴露了。 第416章 乱葬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鸽看着那两个巾帼卫把卿竹拖出去,带到后院,后院里,有几个姜怀月今早让她去街上捡的乞丐,小小的院子里,一共挤了二十一个乞丐,姜怀月让她喂饱了这些乞丐,她原本还在奇怪,如今,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卿竹被拖到姜怀月身边,姜怀月从怀里拿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在卿竹绝望的眼神下,塞进了她的嘴里。 姜怀月把剩下的药丸给了白鸽:“去给他们吃,告诉他们,等事情了了,每个人得白银一锭!” 白鸽接过药丸,走到那些乞丐面前,把姜怀月的话重复了一遍,一锭白银完全可以让他们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他们当然愿意,当一个个争抢着吃完那些药以后,控制住卿竹的两个人,将卿竹推到了那群乞丐面前。 卿竹身上的药效已经发作,她躺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男人的调笑声此起彼伏,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乞丐,扯着卿竹身上的衣服,啃咬这卿竹白嫩的皮肤,卿竹早已不是处子,所以梦麟丸在他身上的效用远远高出了在橙兰身上时的效用。 不多时,卿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光,她就那样躺在地上,身上趴了一个又一个肮脏的男人。 姜怀月和白鸽看的有些恶心,姜怀月转过身准备离开,对两个护卫说道:“结束了就把她绑回去,还是原来的法子,不要让她死了就是!” 姜怀月慢慢踱步离开,身后的喊声越发的响,姜怀月看着身边低着头慢慢走着的白鸽:“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小姐这么做,总是有缘故的。”白鸽低着头,走在姜怀月的身边,没有一丝想要询问一下的意思。 姜怀月渐渐放慢脚步,看着白鸽轻声说道:“橙兰,是巾帼卫安排在百花楼的暗卫,之前我让她查一些事,如今她被发现了,今日晨起才被找到,她中了媚药,被人推到一些变态的男人堆里,她一侧大腿的肉都被咬掉了一块,橙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不该如此。” 白鸽慢慢抬眼看向姜怀月:“小姐……” 姜怀月嗤笑一声:“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不觉得我残忍。” “奴婢从未觉得小姐恶毒,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太难了,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奴婢虽然没有笙箫会打,但是奴婢不希望,小姐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然后自己一个人扛,那样太辛苦了。”白鸽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奴婢希望自己可以为小姐分担一些。” 姜怀月走到白鸽身边,轻轻拍了拍白鸽的肩膀:“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分担,白鸽,你也好,笙箫,清秋,你们,都是我命里不可或缺的人,谁,都伤不得你们!” 白鸽总觉得姜怀月自从入京以后,变了许多,记得在漠北的时候,姜怀月除了上课练武,便总是在吃喝玩乐,整个漠北,就没有姜怀月不敢玩的地方,可入京这么久,姜怀月安分守己到让她奇怪。 或许是因为白鸽太过沉默,姜怀月沉默了一会儿,掀开马车的帘子,对车夫轻声说道:“去赫兰别庄!” 姜怀月坐的是赵辰溪的马车,车夫得过赵辰溪的命令,不论姜怀月去什么地方,都不要多问,只管带着去便是了,所以车夫虽然对姜怀月她们两个弱女子要去赫兰别庄感到奇怪,但还是调转了马车方向。 之所以很多人对赫兰别庄深感忌讳,是因为赫兰别庄是一座盖在乱葬岗后的别庄,要进入赫兰别庄必然要经过那片没有路的乱葬坟场,马车没有办法进入,所以只能下车步行,不过赫兰别庄让人忌讳,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赫兰别庄里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 赫兰别庄的门口有一片竹林,这片竹林不大,但是却没有人可以穿过那片竹林,有人曾经尝试过走那片竹林,但是眼看着赫兰别庄就在面前,却没有办法走进,后来有高人说什么这片竹林就是个障眼法,除非是别庄里的人,不然都是没有办法进入那片别庄的,只会在竹林里绕来绕去。 而赫兰别庄里的人,几乎没有出来过,然后便有传言说赫兰别庄根本就是个鬼庄,至此以后,再没有人会来着赫兰别庄。 姜怀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车夫也跟着下车,拿起佩剑跟着姜怀月要一起去,却被姜怀月拦住:“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车夫愣了一下,看着姜怀月好半晌才应道:“权小姐,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姜怀月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想着赫兰别庄走去。 白鸽初回京,根本不知道赫兰别庄,只觉得车夫有些奇怪,直到跟着姜怀月走进那处坟场,白鸽才觉得奇怪:“小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巾帼卫的训练地!”姜怀月头也没回的轻声说道,“跟好我!” 白鸽震惊了一下,然后跟在姜怀月身后,对于巾帼卫,白鸽虽然知道有少量的巾帼卫隐藏在京城之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巾帼卫会在京城中有这么大的一个训练地,白鸽忽然发现,姜怀月真的瞒着她们好多事,而这些事,明明不该让那个姜怀月承担的! 穿越过坟场,便是茂密的竹林,赫兰别庄已在眼前,透过竹林,白鸽已经可以看到别庄门口那块刻着赫兰二字的巨大石碑,明明直接穿过竹林就可以到达的地方,姜怀月却绕了十几个圈才走出竹林,来到别庄门口。 “那片竹林,栽种的时候是按照八卦阵排列的,我们看起来绕的圈,才是真正的直路!”姜怀月看着白鸽一脸的莫名,轻声解释道,“橙兰,便在这里养伤!” 关于橙兰,白鸽总是有些莫名,她知道橙兰是百花楼的花魁,又和巾帼卫有些联系,但橙兰到底是谁,白鸽并不清楚。 姜怀月走到红漆大门前,轻轻拍了两下。 “哪位?”苍老的声音从红旗大门后传来。 “权家独女,姜怀月!”姜怀月退后一步,轻声应道。 不多时,红漆大门从里面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老妇人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点了点头:“沐昭的女儿,生的果然好看!” “秋婆婆!”姜怀月对着老妇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秋婆婆看了看姜怀月,又看了看一脸不解的白鸽,笑了笑,拉开了大门:“进来吧!” 赫兰别庄极大,一进门便是一个极大的校练场,有两人在其中对练,周围围了许多人,有喝彩的,也有的仔细观看形式下赌注的,赫兰别庄里极其的热闹,与别庄外的寂静截然不同。 白鸽难免奇怪,别庄内吵嚷的厉害,可别庄外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其中的人,对于姜怀月和白鸽这个两个生人也没有一点的奇怪,甚至都没有人抬眼看一眼,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是来看兰丫头的吧!”秋婆婆在前头走着,忽然开口说道。 “嗯,她怎么样了?”姜怀月低着头,很是谦恭的模样。 “不大好,兰丫头是昨天半夜被找回来的,浑身是血,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咱们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刚扯断她的链子,这丫头也是倔的厉害,以为能扛过去,没想到那个药药效那么强,昏昏睡睡的,又有人追杀她,实在撑不住了,才想着叫支援!”秋婆婆说着,摇了摇头,“真真是倔的厉害!” 秋婆婆领着姜怀月东绕西绕,白鸽本想记着路线,但这几转几回的,她便记不住了。 “这么些年啊,这些女娃子都见不得光,沐昭也从来没让她们办过什么事,反倒是你这个小娃子,一出手便伤了橙兰,你要知道,橙兰可是这些女娃子中最最优秀的了!”秋婆婆走到一间厢房前,“橙兰就在里面了!” “谢谢秋婆婆!”姜怀月谢了一声,伸手推门。 秋婆婆却忽然开了口:“你以为这些事真的能瞒住沐昭?” “巾帼卫是娘亲创建的,直属于娘亲的命令,我从不以为,我动用巾帼卫的事情能够瞒住娘亲,只不过,能瞒一时瞒一时吧!”姜怀月笑了笑,“总归我做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多,就是被我爹娘来一顿混合双打,我皮厚,耐揍!” 秋婆婆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笑道:“你比沐昭聪明,还比她有本事,巾帼卫是你娘创建的,但这些年不过平平,我想,巾帼卫到了你手里以后,才会发扬光大吧!” “秋婆婆错了,如今的巾帼卫可不是平平,如果是平平的巾帼卫,怎么可能会养出橙兰这样的暗卫!”姜怀月笑了笑,然后推开了门,“橙兰,该是最优秀的巾帼暗卫了!” 秋婆婆看着姜怀月走进屋子,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走进屋子,白鸽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屋子里的碳烧的很足,整个屋子都很热,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淡淡的闷热,白鸽默了默,走到窗户便打开了一条缝,让屋子里换换气。 姜怀月走到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没有办法盖被子的橙兰,橙兰换了药,吃了一些止痛的药,这会儿正睡着,姜怀月也不想打扰,就拿了一张凳子啊,在床边坐下。 姜怀月做这些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惊醒了橙兰,这是橙兰做暗卫时的习惯,随时随刻保持紧绷的心情,橙兰一睁眼便看到姜怀月,她没有想过姜怀月回到这里来,下意识的就像坐起身,却不想动作稍稍大了一些便牵扯到了伤口,然后痛的龇牙咧嘴。 姜怀月看橙兰趴在那里痛的好半晌才喘顺了气,皱了皱眉开口道:“老实趴着,动什么!” “小姐怎么来了?”橙兰只得乖乖的趴着,虽然这个样子见姜怀月不大好,但她这会儿确实爬不起来。 “来看看你这个傻子死没死!”姜怀月接过白鸽倒的水,小口小口的喂给橙兰喝。 橙兰喝了几口水,再看着姜怀月时,便有些心虚:“小姐可是要罚我?” “罚自然是要罚的,不过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姜怀月看着橙兰轻声说道。 橙兰趴在床上,许久,才轻声说道:“小姐,梦麟丸的事,我……” “我都知道了!”姜怀月敛下眼,想了许久,然后开口问道,“橙兰,如果,你没能逃出来,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办?如果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如果,你没能死,清醒的看着那些人糟蹋你,凌辱你,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办?” 橙兰一时语塞。 她知道,如果当时按照姜怀月的命令,在她喊停的时候,她便收手停止梦麟丸的调查,她根本不会被卿竹发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就如姜怀月所说,如果她没能逃出来,或者,没能死掉,那现在她会是如何,怕是生不如死吧!或者疯了一样的寻死觅活,总归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我让卿竹承受了一次你该承受的事,权当是替你报仇了,往后,你不能再出现在百花楼了,不论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觉得,你为了查探一个梦麟丸,暴露了自己,值得吗?”姜怀月看着橙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梦麟丸,百花楼的背后都是顾煜寒,你,本来是我扳倒他最好的一颗棋子,而现在,你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巾帼卫!” 橙兰看着姜怀月,只觉得一股子气都快要把心口挤炸了,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犯了红:“小姐……” “你好好养伤,伤好了便去漠北报道吧!”姜怀月慢慢站起身。 “小姐,我……我不愿去漠北!”橙兰沉默许久,开口道。 姜怀月站起身:“橙兰,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我不敢擅自追查梦麟丸的事!”橙兰低垂着眼。 姜怀月轻叹一声:“你知道培养一个好的暗卫有多难吗?你也是被人从一堆人中挑选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你的存在,有多难的吧!你是巾帼卫在百花楼里最好的一条线,现在,这条线,因为你的擅自做主彻底的断了,而且因为你的存在,百花楼被彻底清查了一遍,为了暗卫的安全,安插在百花楼各处的暗卫,都被撤了回来!” 橙兰瞪大了眼,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暴露会引发这么大的后续反应,她咬住嘴唇,心中百般懊悔:“都怪我,若是那一日,我小心些,就不会被卿竹发现端倪……” 姜怀月听着橙兰的话,眼中满是失望:“橙兰,你争强好胜,不够沉稳,不够忍耐,你并不适合做一个暗卫,或许,真正的战场,才适合你,等你养好了伤,收拾收拾便去漠北吧!” 第417章 死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嘿,你这鄙视的小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洛宁被伏虎的小眼神看的有些火大,正想追究,伏虎一个转身,扭着屁股,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洛宁猛的一拍大腿,大喝一声“站住”,就追了上去。 生更半夜的,洛宁便追着伏虎满王府跑着,直到惹火了赵辰溪,将一人一犬都赶去面壁思过,这王府才算安静下来。 姜怀月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那个瞬间,便是一股子暖气溢了出来,还伴着淡淡的熏香。 姜怀月慢慢的关上门,一走进屋子,便瞧见了披着衣服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白鸽,姜怀月轻轻叹了一声,明明是趁着他睡着了才出去的,就是不想让白鸽等,可偏偏,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在等她了。 “白鸽,醒醒,白鸽!”姜怀月走到白鸽身边,轻轻摇醒白鸽。 白鸽慢慢张开眼,有些恍惚的看着姜怀月,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等很久了吧,不是让你早些睡嘛,做什么要在这里等我!”姜怀月看着白鸽,有些恼,“还穿的这样单薄,你本就受了寒,你怕是想自己生个重病,等到时,高烧不退,下不了床,是不是只有到那个时候了,你才会欢喜?” 白鸽听着姜怀月的责怪,慢慢站起身:“小姐晓得担心奴婢,怎么就不晓得担心担心自己呢?年关将至,这天,是越来越寒冷,小姐深夜外出,让奴婢一个人如何睡得安稳!奴婢为小姐守惯了夜,小姐动一下,奴婢便会惊醒,小姐从奴婢身边走开,奴婢怎么察觉不到呢!” 姜怀月看着白鸽,沉默半晌,然后笑道:“白鸽,你已经到了适婚年纪,总要成亲的,我与母亲会为你择一佳婿,那时,你便成了旁人的妻子,旁人的母亲,就不能再总是如此,你总要过自己的日子的!” “白鸽不嫁!”白鸽抬眼看向姜怀月,“白鸽入府的那一日,便曾在心底许诺,这一生,都会陪伴姜家人,姜家的一锭白银买下了奴婢,救了奴婢一家子,奴婢便生是姜家的人,死,亦是姜家的人,奴婢还要照赵小姐的孩子,小姐莫要想了,奴婢不会嫁的!” “莫要胡说,你是女子,总要嫁的,难道要当一个老姑子,一直待在我身边吗?若是那样,我也是不要的,届时,你人老珠黄,多少难看,看着多少碍眼,我总是不要留你的!”姜怀月皱眉轻哼,佯作生气,“你的卖身契,我早些年便当着你们的面烧了,你本就是自由身,何必将自己禁锢在我身边呢!” “奴婢知道小姐怎么想的,小姐是姜势滔天的姜家独女,小姐的夫婿极大可能是姓赵的,是皇家人,小姐不愿入皇家,所以早早的想好了,要一人肆意人生,奴婢不才,可偏偏会骑马,会射箭,虽然武艺不如笙箫,但是奴婢,能够洗衣做饭,不论如何,奴婢总是要缠着小姐一生一世的!”白鸽轻哼,完全不为所动。 姜怀月扶额,良久,伸出手指戳了戳白鸽的额心:“真真是人精一样的人。” 白鸽轻笑,然后看着姜怀月:“还不都是跟小姐学的,夜深,小姐早些睡吧!” 姜怀月点了点头,然后由着白鸽脱掉她身上的衣衫,爬到床上,乖巧的裹上被子,然后静静的看着白鸽吹了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 大抵是困倦了,不多时,姜怀月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姜怀月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桃花树下,周围一片雪白,唯有那棵桃花开的异常绚烂。 姜怀月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谁,只是她不停的看向远方,时不时捏着手里的桃花,一片一片的数着花瓣,嘴里轻轻念叨着:“来,不来,来,不来……” 许是等了很久,她感到失望,慢慢坐下的时候,却听到桃树的背后响起了声音:“当年,我若顺从母后的意思,娶她为妻,如今,她大抵还是那个爱穿红衣,肆意张扬的女子吧!” “你可曾喜欢过她?若是喜欢过,那你喜欢的,是那个在漠北时独闯敌营的奇女子,还是那个,在你走投无路时,撑着病弱身子冒着大雪给你送来虎符的她?”这个声音,像是洛宁。 “大抵,是喜欢过的吧!在军营中,听闻她的死讯,我的心,痛了一下,若是不喜欢,心又怎会痛呢?既然喜欢过,那怎么会在意,喜欢的,到底是哪个她呢,总归都是她吧!”这个声音,姜怀月很熟悉,却是想不起是谁。 是谁呢?姜怀月想要回头去看,可一回头,身后的景象就像幻境一样,消失不见了,连带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姜怀月感觉可惜,捏着花瓣塞到嘴里,可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了洛宁的声音:“你为什么拒绝陛下的赐婚,你当真要与一个死人成婚吗?赵辰溪,你真的疯了吗?” 赵辰溪? 原来,是赵辰溪吗? “我想,我应当是疯了吧!当我发现那个女子,总是一身红衣的闯入我的梦里,笑着看着我的时候,我大抵,就是疯了的吧!洛宁,生者的时候,我没能听母后的,娶她为妻,她死后,总不能让她一人!没有夫君的女子,在地府,是会受人欺负的!” 姜怀月的眼前出现一个幻境,一人身着喜服,拿着红菱,可红菱的那一头,并没有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那人回头,姜怀月差些瞧见他的容貌,却听到一声:“夫妻对拜。” 红菱的另一端,忽然被握住,顺着红菱往上看,一女子身穿大红嫁衣,只是被盖头掩住了面容。 夫妻对拜过后,女子伸手掀起红盖头,赫然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绝世容颜。 那是她自己! 死了的姜怀月! 女子慢慢消失,变作一缕幽魂,而那一直都瞧不清面容的男子,却慢慢抬起了头——赵辰溪。 “今日起,姜氏胜蓝,便是我赵辰溪的妻子,以王妃之礼入皇家陵园。”赵辰溪开口,声音清亮。 第418章 梦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蓦然惊醒。 白鸽刚洗漱好,推门进来准备叫姜怀月起床,便看到姜怀月一头冷汗的坐在床的正中央。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了?”白鸽一惊,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捏着一块帕子去搽姜怀月额头的冷汗。 姜怀月看着白鸽良久,才伸出手握住白鸽的手:“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白鸽愣了一下,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准备了。 姜怀月坐在床中央,慢慢的将身子蜷缩起来,用双臂将自己完全的抱在怀里,下巴抵在膝头沉思。 这个梦,姜怀月做过好几次,她总是梦到自己在一棵桃花树下,等着什么人,但她永远等不到人,今日,却是将这梦,做了个彻底,原来,她等的人,是赵辰溪。 姜怀月抱着自己的腿,完全没有办法相信,梦境里的赵辰溪会做出这样的事。 自从重生以来,姜怀月做了太多的梦,大多都与前世有关,她甚至能够通过梦境看到她死后的发生的事。 如果梦境中的事是真的,那么前世,在她死后,因为她已是出嫁之女,又是合离之女,所以,她无法入葬权家陵园,更不能也不愿下葬陈氏祖坟,是赵辰溪,将无处可葬的她,娶为正妻,以沅王正妻之礼下葬皇家陵园。 前世的她,与赵辰溪不过几面之缘,他却以活人身份娶她这个合离过的死人,还是以正妻的礼仪规格。 她姜怀月,究竟,何德何能。 白鸽再一次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蜷缩在床上满脸泪水的姜怀月,白鸽一惊,立刻将依青依琳赶了出去,快步走到姜怀月身边,将姜怀月抱在怀里:“小姐,小姐……” 姜怀月靠在白鸽怀里,泪流满面,却说不出一句话。 冥婚守约,让她死后并不是孤独一人,她在忘川河畔徘徊,等的就是那个在她死后,擅自娶她为妻的赵辰溪。 “白鸽,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姜怀月趴在白鸽怀里,轻声问道。 白鸽愣了一下:“奴婢啊,是相信的,奴婢总想着,奴婢是上辈子点了多少燃香,才能成为小姐的奴婢,让小姐当成亲姐妹一样的来保护。” 姜怀月闭上眼,眼泪从眼角一点一滴的落下来:“那你说,若是前世欠下的债,这一世,该怎么还。” “看是什么债了,命债,便当牛做马的还,情债,便用真心实意去还,我爹曾说过,欠下的债,总有一日,都是要还的,今生还不起,来生再还,再还不起,那就接着还,总有一世,还的起的。”白鸽低头瞧见姜怀月泪流不止,不由觉得心痛,“小姐可是被梦魇住了?”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嗯,是梦。” “小姐,那只是梦,不论是什么,都不必惧,你要知道,咱们将军可是杀神,什么神魔鬼怪都要惧怕三分,有将军护着小姐,小姐什么都不用惧怕!”白鸽轻轻的拍着姜怀月的后背,轻声安慰到。 等到姜怀月冷静下来以后,白鸽才安排依青依琳进来服侍姜怀月梳洗。 温热的水蔓到姜怀月的脖颈处,依青备了许多梅花,撒在了水面上,登时一屋子淡淡的梅花香,沁人心脾。 姜怀月抱在浴桶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依青拿着水瓢,一勺一勺往浴桶里添热水:“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昨夜没睡好,有些乏。”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小姐的身子可是还有些不适,要不要叫大夫来瞧一瞧?”依青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摇了摇头:“不必了,白鸽呢?” 依青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然后开口道:“七七小公子今儿一大早便来寻小姐,是白鸽姐姐同她说了什么以后,她便去找了笙箫姐姐,拉着笙箫姐姐要出去玩,白鸽姐姐去给笙箫拿银子去了。” 是了,宋嫣然要去给赵辰溪解毒。 赵辰溪,他,可不能出事啊。 “我知道了。”姜怀月闭了闭眼,然后看向依青,“你先出去吧,若有什么,我再唤你。” 依青放下手里的水瓢,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姜怀月坐在浴桶中,良久,姜怀月的身子慢慢下滑,直到她将整个脑袋浸在热水里。 姜怀月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藏在水下的身体,滑腻的肌肤,是她细细养了许多年才得来的,肩膀上,掌心上的伤疤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愈发清晰。 忽而一声巨响,姜怀月猛的从水中抬起头来,然后,变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了她的房里:“胜蓝表妹!” “青檀表哥?”姜怀月惊了一下,然后便听到屋顶上繁杂的脚步声。 姜怀月皱眉:“躲起来。” 沐青檀按着肚子上的伤口,点了点头,一个侧身,躲进了姜怀月的柜子。 “你不能进去,这里是将军府,容不得你放肆……” 姜怀月一把抽过悬挂在屏风上的衣裙,飞快的穿上,刚刚穿上内裙,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滚!”姜怀月微微回头,冷斥一声,猛的将脚下的凳子飞踢出去,直接将凳子压在了来人的脸上。 来人惨叫一声,和凳子一起被姜怀月踢了出去。 姜怀月拿过一旁的外袍,快速的穿上,然后慢慢转身,看着一脸慌张的依青:“莫不是连这种渣滓都拦不住?这么些年的功夫学到哪里去了!” 姜怀月平日里少有对他们这般发过火,依青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跪下:“是奴婢没用,请小姐责罚!” “自去领罚。”姜怀月瞥了一眼依青,然后慢慢走出房间,看着那个被姜怀月一个凳子踢的满脸是血的男人,再环顾四周,看着一群人将她的院子挤的水泄不通。 “什么时候,本郡主的院子,也是你们这些杂碎可以闯的!”姜怀月的声音刚落,护国将军府的侍卫就赶了过来,立刻将姜怀月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绕起来。 第419章 折断双腿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折断双腿,丢了出去。”姜怀月冷哼,“让她们告诉四王爷,四王爷明目张胆闯我将军府,将军府的人,皆会记在心中。” “松柏明白!”松柏应了一声,便让人将这几个人全数拖了下去。 不多时,屋外便没了嘈杂声, 姜怀月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季青檀,过了许久,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人中,不多时,季青檀便醒了过来。 “表妹。”季青檀看到姜怀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白鸽赶紧上前一步,将人按下,“青檀公子还是躺着吧,伤口刚上了药,止住了血,莫要多动弹。” 季青檀看着白鸽,顿了顿,然后应道:“辛苦白鸽姑娘了。” 白鸽摇了摇头,然后退到了姜怀月的身后,静静的站着。 姜怀月看着季青檀,许久,轻声问道:“表哥可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让四王爷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你?”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我奉家主之命,追查南疆之事,顺着线索,发现四王爷,竟然与南疆叛党有所饺子!四王爷哪里肯放过我,便派了人来抓我,我一路跑,便跑到你这儿来了。”季青檀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这眼底,满满的怒火。 姜怀月哪里看不出季青檀眼里的火气,等了许久,然后问道:“南疆叛党,与四王爷,是什么关系。” 季青檀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轻叹一声:“在我提到南疆的时候,表妹没有丝毫的震惊,想来,是早早的知道了吧!” “谢恩宴的时候,娘亲曾给季家下过帖子,该来的人都来了,独独你,一直不曾出现,我便知道,你大抵已经不在京城之中了,娘亲询问你去了哪儿,季家长辈言辞闪躲,我心里便有数了。”姜怀月笑了笑,轻声说道。 “表哥是在出现无名女尸以后才离开的,多半就是去查探南疆一事,之所以是表哥前去,应该,是因为沅王爷吧!” 季青檀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轻笑道:“你若是个男子,怕是要比你爹还要厉害许多吧。” 姜怀月笑了笑,不做应道。 “我领命前往南疆,在南疆发现,南疆旧部一分为二,以大长老为首的,推翻前任圣女的无争之政,要求寻回新任圣女,重振南疆,被称为叛党。”季青檀轻声说道。 “我一路调查叛党,在叛党得一个秘密别院里,发现了许多进进出出的男子,我混入其中,然后发现,那,其实是一个连烟花之地都算不上的可怖场所。” 姜怀月垂下眼:“可是一个将女子当做玩物的可怕地方?” 季青檀点了点头:“我在其中发现了四王爷身边的亲侍,我藏在暗处,眼看着他将一个女子玩弄之死,而那女子,便是到死,眼里都是笑着的,极其恐怖。” “幻梦蛊虫本就如此。”姜怀月长叹一声,“你可是被四王爷的人发现了?” 季青檀点了点头:“我被他们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姜怀月看着面色苍白的季青檀,:“表哥之所以去查这桩案子,可是为了我与我娘?” 季青檀抬眼看向姜怀月,默了默,然后开口道:“看来,表姑姑都与你说了。” “我娘从不瞒我什么事情!”姜怀月唇角微扬,“那几具无名女尸身中幻梦蛊虫,从她们被人发现的时候开始,我与我娘心里便都少有些明白,南疆向来以圣女为尊,因为圣女有着可以控制所有蛊虫的蛊王,幻梦蛊虫突然出现在京城之中,我娘便知道,南疆,怕是出事了!” 季青檀咳嗽几声,白鸽赶紧端着一杯热水,小心的喂了季青檀喝了下去,等到季青檀顺过了气,季青檀才轻声说道:“南疆多年无主,大长老不甘再与旁的长老共同治理南疆,意图在南疆称王,焚掉了前任圣女颁布的南疆禁令,率领一部分心有图谋之人离开南疆,一路北上,为的就是寻找,圣女的女儿。” 姜怀月看了一眼白鸽,勾了勾唇角:“我的外祖母,就是南疆前任圣女,如今,我娘亲已经过了三十岁,在南疆,圣女三十岁禅位,所以,我就是新一任的圣女,我知道表哥想要说什么,但是表哥,蛊王,早就不存在了!便是他们找到我,又能如何,这天下,早就没了蛊王。” “我以前任圣女的侄子身份,混入南疆,南疆中还有许多恪守前任圣女禁令,我也是凭借着你外祖父给的圣女旧物才能进入南疆,其中一个自称是圣女婢女的老妇人告诉我,大长老心思歹毒,若是圣女有后人,必然要小心,大长老翻了前几任圣女的坟地,从中寻到一本关于蛊王的古籍,其中记载了如何复活蛊王的法子!”季青檀看着姜怀月,“她让我转告圣女后裔,请,千万小心!” 姜怀月沉默半晌,然后看着季青檀,给他盖好被子:“表哥,一路辛苦了,往后的事,交给我吧!毕竟,这是我们南疆的事,表哥不过一个外戚,难以插手!” “你该告诉姑母!”季青檀靠在枕头上,失血过度,以及药效,让他昏昏欲睡,他如今也是凭着强悍的意志力,才坚持着没有晕过去的。 “我当然会告诉我娘,表哥放心!”姜怀月看着季青檀轻声说道。 季青檀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姜怀月看着渐渐昏睡过去的季青檀,回头看向白鸽:“娘亲今日去了何处?” “白府相约,夫人去帮着准备李槐小姐的婚礼去了!”白鸽看着姜怀月轻声回答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了,槐姐姐同熙王的大婚之日就快到了,我倒是忘记了。” 白鸽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季青檀,默了默,轻声说道:“奴婢这就派人去将夫人请回来!公子这般也不像话,七七不在府里,还是该请个大夫来看看的!” 姜怀月点了点头:“嗯,顺便叫人去季府,将我祖父请来,便说我大病不起,实在想念祖父,只能劳烦祖父走一趟了!” 第420章 想念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点了点头:“嗯,顺便叫人去沐府,将我祖父请来,便说我大病不起,实在想念祖父,只能劳烦祖父走一趟了!” 白鸽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排,因为信不过旁人,白鸽只能让依青与依琳去请人,依青倒有几分小聪明,见方才院子里闹成了那副模样,心中明白,小姐屋里怕是真的有人,只不过,这个人,兴许与小姐有些缘由,所以小姐将人救下了。 依青应了一声,拿了出府的牌子,便和依琳各自去寻人。 因为沐青檀浑身是血,所以屋子里也是满目狼藉,但是白鸽也不好让人进来收拾,便让院里的几个奴婢去烧了热水来,白鸽看着沐青檀满脸的血污,都瞧不出原来的模样了,白鸽拧了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沐青檀的脸:“这般瞧着,哪个敢说在这里躺着的是名扬京城的美男子沐青檀啊!” “谁说不是呢!若他不是我表哥,方才闯进来的时候,便被我打死了。”姜怀月身为未出阁的女子,不便为沐青檀擦拭,便拧了帕子蹲在地上擦地上的血迹,白鸽本不许她做这些,但是姜怀月却不慎在意,若是等会儿让外祖父看见这般多的血迹,难免会吓到他,祖父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说道这个,小姐是怎么认出公子的啊,这脸都花成这幅模样了,小姐竟然还能认出来!”白鸽将手里染满了鲜血的帕子放到热水里,下一秒,水盆中的水就被鲜血染红。 姜怀月抬眼看了一样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了气息的沐青檀,然后垂下眼:“这些人男儿,总是自持身份喜欢在身上戴一块属于自己的玉佩或者吊坠,表哥腰上别这的那把折扇,扇坠上刻了一个檀字,他方才闯入我房间,一看到我在沐浴便立刻转过身,很是公子风范,我便知不是歹人,再然后,我便瞧见了他扇子上的吊坠。” 白鸽站起身,掀开被子,拿下沐青檀腰间的折扇,果不其然,折扇的吊坠上,确确实实刻了一个清晰的檀字,白鸽的指腹轻轻触碰折扇:“这么寒的天,也不晓得,带这些折扇做什么!” “小心!” “哎呦!”虽然姜怀月及时出声阻拦,但是白鸽的手指已经触及到了扇刃,指腹已经被锋利的扇刃划破,迅速的冒出了鲜红的鲜血。 姜怀月几步上前,迅速捏住白鸽的手指,然后将白鸽的手指放进干净的热水里清洗:“像这样的折扇,绝大多数时候,都会是武器,刀片夹在纸扇之间,极其锋利,你以后瞧见这种东西,万万不能再随意乱动了!听到了吗?” 白鸽痛的皱眉,好容易血不再留了,姜怀月又捏着她的手塞到了酒水里,顿时痛的白鸽止不住的倒吸凉气:“小姐,疼!” “晓得疼,往后才记得不能乱动这些玩意!”姜怀月说着,在白鸽的伤口上撒了些许药粉,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纱布裹好,“这下好了,咱们两的手都不能碰水了!要是他们不在,咱们俩都得吃西北风了,多好!” 白鸽看着自己被抱起来的手指,再看看姜怀月被纱布抱着的手掌,瞬间感到脑子有点痛,还没等她哀叹,然后,白鸽就听到了屋外急促的敲门声。 依青依琳断断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的,姜怀月一惊,眸色也变得深沉:“外头是谁!” “是我,画凉!”画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很有辨识度。 听到是画凉的声音,白鸽才去打开了门,画凉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依青让我过来的,说你这边怕是会有事需要我来帮忙,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松柏出去了,怕是去寻将军了。” “画凉哥哥来的倒正是时候。”姜怀月走到画凉身边,看着画凉手里抱着的一身干净衣服,便知道画凉多少是猜到了她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也不拦着,“青檀表哥受了重伤,这会儿正昏睡着呢!” 画凉顿了顿,然后走到床榻边,一眼便瞧见了一脸苍白的青檀:“胡闹,他一个男儿怎么能在你的闺房里,实在是胡闹的紧!将军说你如今越发的不明事理,我权当是将军生气,如今瞧来,倒也确实如此!” 姜怀月略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青檀表哥被人追杀至此,难不成让我将人赶了出去?我姜怀月可是做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的!” “就你会说话是不是!”画凉伸出手戳了戳姜怀月的额头,“好好的七七也被你带坏了,成天想着出去玩不着家的,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在这里说我丧尽天良!给我出去,多端些热水进来,好让我给她换身干净衣裳!” “让白鸽在这里帮你吧!”姜怀月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 画凉一听姜怀月这般说便炸了毛,一边将人推出去,一边说:“不是一样的,白鸽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你先前将清秋叫去照顾那什么沅王,我便觉得不妥,如今你还想让白鸽来照顾沐青檀,她们两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跟了你这么个脑子不清醒的主子,出去,都给我出去!” 姜怀月和白鸽被画凉赶了出来,没办法,只能坐在院子里等着人来。 姜怀月越想越觉得不甘:“白鸽,你说,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怎么反倒让旁人霸占了,还将我赶了出来呀!” “哎呀,画凉公子也是为了小姐的名声着想啊!如今画凉公子和青檀公子都在小姐屋子里了,传出去必然不好听,说不准,小姐的院落都要换了呢!”白鸽拿着一盘橘子,小心的剥了皮,然后放到姜怀月的手里。 “就算画凉哥哥和青檀表哥二人在我院子里的是不背传出去,方才那么些人强闯我的院子,必然也会被传扬出去!你家小姐这个名声啊,怕是好听不到哪里去了!”姜怀月吃了一块橘子,然后掰了一块递给白鸽。 第421章 草原儿女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冷冷的看了一眼姜御笙:“这京中年年都有小哥儿冒出头来,本王,如今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与那些个年轻公子哥儿可比不得,再说了,一个区区魏国公主,性子还这般肆虐,本王可瞧不上眼!” “九王爷好大的口气!”一声冷斥,只听风声带来戾气,姜御笙同赵辰溪赶忙侧身,下一瞬,面前的石桌便裂成了两瓣,叮铃铃的叮当声在风中格外扎耳。 姜御笙看着那个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女子,若是无风,大概会有一副美女从天而降的奇观 但是奈何忽然一阵妖风,将来人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全都乎在了脸上,便是落在地上了,还一直在撩头发:“这该死的头发,都说了这般的头发不好看不好看,王兄非要我这般梳!” 一直等到来人收拾好了头发,姜御笙才似笑非笑的说道:“鸾伊公主许久未见了,还是一如往昔啊,肆意而无礼!” “确实许久未见了,堂堂护国将军姜御笙,竟然像个娘们似得学会了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了!”鸾伊公主看着姜御笙冷笑,然后把目光转向赵辰溪,“还有这盛传的美男子九王爷,也不过如此嘛!生的是人模狗样的,但是这嘴,怎么跟吃了马粪似的那么臭呢!” 赵辰溪是个气度非凡的人,哪怕是被鸾伊公主这般指着鼻子骂,他也依旧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不甚好听:“鸾伊公主不愧是草原儿女,竟然还闻过马粪的味道,这么些年,本王手下的人实在是太过勤快,以至于本王都没能有瞧一瞧马粪的机会的!” 姜御笙站在一旁,看着鸾伊公主面色难看,看着撒了一地的酒水,颇为可惜:“鸾伊公主还是收敛些的好,偷听旁人说话,还打碎了九王爷府中之前的玉石桌,若是让你那个王兄知道了,怕是又是一番上房揭瓦了吧!” “姜御笙,你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如今却被拘在汴京城这个金丝笼里,你也真真是个窝囊废啊!若是本公主啊,必然要将这汴京城内外闹得翻天覆地,让那皇帝小儿,不敢再将本公主留在这汴京城之中!堂堂雄鹰,却被关在了笼子里,真真是可怜的很!”鸾伊公主看着姜御笙,嘲讽道。 姜御笙尚未开口,赵辰溪确是说话了:“姜将军镇守沙洲多年,父皇特意召姜将军好生休息几个月,毕竟,只要有一个姜家军守在沙洲,沙洲就无需担忧,鸾伊公主同姜家军打了这么多年,心中应该也只晓得吧,不然,魏国国主也就不会把唯一的女儿送来汴京城和亲了吧!” “你!”鸾伊公主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拽赵辰溪的衣领,却被一个忽然冲过来的女子挡开了手。 姜御笙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季溪月,愣了一下,然后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 季溪月捏着鸾伊公主的手,横眉竖眼:“放肆!堂堂魏国公主便是这般的教养,真是让人开眼了,你面前的可是我朝的九王爷,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你,你是谁!”鸾伊公主被突然出现的季溪月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瞪着一双眼看着季溪月。 季溪月轻哼了一声:“我是谁,与你有何干系,堂堂魏国公主这般不知礼数,我今日确实是开了眼了!” 姜御笙站起身,慢慢走到季溪月身边:“你怎么来了?” “家里头的饭做好了,见你还没有回来,青禾说你来这里吃酒了,我便来看看!”季溪月转身看着姜御笙,见他的衣领有些歪,便小心地为姜御笙整理,“你近来的脾气倒是愈发的好了,让人这般说都不发脾气,换做是我,只怕早就同她扭打在一起了吧!” 姜御笙看着季溪月,听着她絮絮叨叨,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浓郁:“一个小娃娃,随她蹦跶就是了,你也知道我的,我若出手,向来都是非死即伤的,毕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如此!” 鸾伊公主看到季溪月脖子上的那颗红痣,惊了一下:“你就是那个替姜御笙上战场的女将,你是姜御笙的妻子!” 季溪月幽幽的回头看向鸾伊公主:“我是将军的妻子,也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替我家夫君上战场的女将,你一个能被我一枪撂下战马的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家夫君指手画脚,你可是以为,我们真的怕了你了!” “我,我,我可是和亲公主!”鸾伊公主看着季溪月眼底的杀气,想起当初被季溪月一枪挑下战马的样子,心跳都漏了一拍。 “正因为你是和亲公主,你现在才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啊!”赵辰溪慢慢走进,看着鸾伊公主笑着说道,“鸾伊公主年幼,不懂这个道理,想必,堂堂的魏国大王子,未来的国君,应该不会不懂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从房顶跳了下来。 姜御笙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赫连竺,冷笑了一声:“派去接你们的人刚刚出城不久,按理说,你们明日才会入京,却不想,今日就见到了魏国的大皇子和美名远扬的鸾伊公主了!想来,是我们派去接人的人,错过了!” “孤的护卫队还在汴京城外,鸾伊不懂事,想要入京来玩,便趁着按宅扎营的功夫偷跑了出来,鸾伊年幼,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诸位,还请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恼火才是!”赫连竺一把拉过赫连鸾伊,将赫连鸾伊拽到身后。 赫连鸾伊抬头看着赫连竺,本欲说什么,却被赫连竺一个眼神制止住,没办法,鸾伊便只能委委屈屈的低着头。 毕竟,若是真的惹恼了赫连竺,别说她是他妹妹了,就是他亲娘,他也能杀。 “魏国大皇子日理万机,但是也别忘了对妹妹的教养才是!”姜御笙看着赫连竺,嗤笑一声,“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这么闯进只有男人的厢房,可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鸾伊公主是在和亲的,若是平白的坏了名声,岂不是给魏国蒙羞!” 第422章 教养无方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赫连竺听着姜御笙的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捏着鸾伊的手,也越来越紧。 直到鸾伊痛呼出声,赫连竺才松开了手,笑着看向姜御笙:“小妹顽劣,教养无方,确实是孤的过错!许久未见,不知道姜将军可好?” “吃好喝好用好,自然是好的!”姜御笙轻笑,“只是末将有一事好奇,不知道魏国国主,可愿为末将解惑?” 赫连竺淡淡的笑着:“姜将军但说无妨!” 姜御笙看着赫连竺,眼中浮现几分杀气:“大皇子尚未如今,我这耳边,却已经听到了不少传闻!” 赫连竺微微眯起眼,偏头看向姜御笙:“什么传闻?” “听说大皇子对外传言,对我那个顽劣的女儿颇感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皇子的眼光这般差了呢,要知道,且不说我那个女儿乳臭未干,还是个小丫头,就这脾气,这百八十里的,可没有一个人敢惹她!” “姜将军说笑了!”赫连竺笑了笑,对上姜御笙的杀气也丝毫没有半分怯懦,毕竟,他也是从沙场上杀出来的人,“姜小姐的美名孤在魏国便有所耳闻,当年,孤有幸见过年幼的姜小姐,虽然年幼,但也初显美貌,姜将军莫要谦虚了!” 被这样一个毒蛇一样的人去夸赞月月的美貌,姜御笙真的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垂在身边的手松松紧紧,若不是季溪月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只怕的他的拳头,已经砸在了赫连竺的脸上了。 “是吗?”赵辰溪轻笑一声,“大皇子可真是耳聪目明啊,姜小姐确实貌美,但是这性子啊,也是烈的很,比之鸾伊公主,怕是过之而不及,只不过,确实比鸾伊公主生的要好看的多,毕竟姜将军生的这般风流倜傥,姜小姐自然也不会到那里去!” “你……”鸾伊恼火,指着赵辰溪就要开骂,却被赫连竺拉住了手。 谁人不知道魏国国主生的难看,赫连竺与鸾伊公主的生母是从江南买去的绝色美人。 生了赫连竺和鸾伊以后,就被送到了王后宫里,王后相貌平平,不得国主喜爱,多年无子,便养了赫连竺和鸾伊在膝下,靠着他们生母的绝色美貌在大魏国主面前,博几分宠爱。 都说子肖母,女肖父,这一点,在赫连竺和鸾伊身上显得格外明显。 赫连竺模样生的俊俏,但是因为母亲是水乡的温婉美人,所以赫连竺的身上少了几分男子的豪爽之气,倒是有几分阴柔之美。 鸾伊肖父,更有男子的粗犷气息,但因为眉眼生的像母亲,倒也在魏国搏了个美人的名声。 为此,赫连竺与鸾伊最厌恶的,便是旁人对他们的相貌评头论足,他们的相貌生的美,但是却与魏国皇室不符。 每每提及他们的相貌,就好像有人才说他们卑贱的出生,一个江南平民的孩子,没有华丽的靠山,他赫连竺想要继承魏国,从根本上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赫连竺却是一反常态,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反倒眉眼带笑,“九王爷说的是,我也觉得姜小姐容貌甚好!” “收起你那副妄想的嘴脸!”姜御笙冷哼一声,“老子的女儿你也敢想,不怕她一刀扎在档上,一刀扎在你心口上,让你死了到阎王老子那里做太监!” 赵辰溪听着头皮有些发麻,但是细想想,这事,姜怀月还真的是做的出来的,早知道,姜怀月这个人,若是嫁了不顺心的人,谋杀亲夫的事,她可是信手拈来的。 “孤倒是想妄想,不过姜小姐这般的可人儿,只怕早早的就被人放在了心上,那里轮的到孤!”赫连竺轻笑,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子狡黠。 “无论如何,都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老爹和我大了这么多年,轮到你,却来同我朝议和,你的野心比你那老爹可强的多,你要议和,我可是万万不信的!”姜御笙冷笑一声,“不论你心里有什么谋算,我劝你在汴京城的这段时间,你安分守己一些才是!” 赫连竺抬眼瞧着姜御笙,面上的笑意淡淡的,看着倒是很真诚,就是眼里,也瞧不出半点不喜:“孤既然来和亲,自然是真心议和的,打了这么多年了,民不聊生的,百姓难免会有怨气,孤登基不久,方才知这些年,国库虚空,魏国不如贵国,经不起如此消耗了。” “挑起纷争的是你们,说打不起了的,也是你们!真真是可笑!”姜御笙冷哼一声,冷冷的瞧着赫连竺。 赫连竺看着一脸不喜的姜御笙,笑了笑说道:“将军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却做的不大好,若是国与国之间都是如将军这般交涉,只怕要战乱不停了!” “魏国国主说的对,只是,本王以为,魏国国主,今日是以个人的身份来此处的吧!毕竟本王接到消息,魏国使沉是明日才入京的吧!”一直沉默着的赵辰溪抬眼看向赫连竺,“且不说旁的,若是让旁人知道,魏国大皇子和公主,入宫前潜入汴京城,只怕二位身上的脏水,怕是要择不清了吧!” 赫连竺看着赵辰溪许久,才轻笑一声:“孤在魏国的时候,就曾听闻,贵国皇帝膝下众多儿子,却唯有皇后的嫡幼子最得皇帝的心,孤今日瞧着,九王爷,确实如传言所说的那般,风姿俊朗,才华横溢,与小妹,倒真是般配的很啊!” 赵辰溪瞬间头皮一紧。 她瞥了一眼一脸煞气的鸾伊公主,忍不住皱眉:“传言不可信,本王在诸多兄弟中,最是懒散,平日里也总是吃喝玩乐,说什么风姿俊朗才华横溢,不过是坊间谣传罢了,信不得!” “本公主瞧着却是蛮好,你模样生的俊郎,同王兄相比不差半分,甚至比王兄生的还好,本公主煞是喜欢!”鸾伊这会儿细细瞧着赵辰溪,“本公主还未入京,便曾瞧过你的画像,想来那画师技艺极差,九王爷的神韵只画了两分,本公主今日就是来瞧一瞧,这汴京城第一美男的模样!” 第423章 太扎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赫连竺和鸾伊在京中数日,一直都没定下来和亲人选。 赫连竺倒是偷偷摸摸的派了人来,说是要见她。 姜怀月为了躲他,干脆闭门不出,每日窝在院子里,若是天气好,便会和夕瑶还有语嫣一起,在院子里躺成一排,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 这一日,下过一场春雷雨后,天气大好。 姜怀月便盖着薄毯躺在软榻上晒太阳,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微凉的指腹掀开了姜怀月盖在脸上的丝巾。 刺眼的阳光落在了姜怀月的脸上,姜怀月反应了许久,才睁开了眼,便看见了背着光站在他面前的赵辰溪。 “你怎么来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愣了一下,撑着手坐了起来。 “外头闹得天翻地覆,你到时候在这里躲闲!”赵辰溪接过夕瑶递过来的凳子,在姜怀月身边坐下。 夕瑶端着新泡的茶水给赵辰溪泡上。 姜怀月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汤,笑了笑:“由着他们闹下去便是了,与我有什么干系!” 姜怀月靠坐在那里,看着赵辰溪呵出的云雾,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赵辰溪发现前,及时的把头转了回来:“正巧也快过年了,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好的,也不知道这大皇子与鸾伊公主,可是要在这里过年了。” “多半便是如此了吧。”赵辰溪轻笑一声,“听闻那大皇子还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子,而那鸾伊公主近日也缠上了一个人。” “赵霖钰?”姜怀月微微挑眉。 “你倒是耳聪目明的,便是在这院落里养伤也将这院落外的事情了解的透透彻彻,显然是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你的。”赵辰溪轻笑一声。 他之所以知道鸾伊公主缠上了赵霖钰,左不过是因为知道前世这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毕竟到最后,鸾伊公主确实是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赵霖钰。 其实最后鸾伊公主和赵霖钰凑成一对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包括了当初的姜怀月。 早知道,赵霖钰在京城之中地位何其尴尬,而且,鸾伊公主喜欢生的好的男子,赵霖钰虽然生得不错,但是相比赵辰溪,却也是差了许多。 而且,虽然当时京城之中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赵辰溪不举的谣言,但是当时也因为皇后出手狠厉,硬生生的压住了许多谣言,就算鸾伊公主听到了些什么,至多也就当做个笑话听听罢了。 而当初的赵霖钰,却不是什么好门路,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王爷,而且还有一个已逝的先王妃,想当初,鸾伊公主当众喊出赵霖钰名字的时候,包括皇帝皇后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纵然如此,纵然赫连竺不肯答应,但是最后鸾伊公主还是和他成了婚。 犹记得前世,鸾伊公主便是个可怜人,姜怀月至今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赵霖钰,鸾伊公主在嫁给赵霖钰以后,便是正妻,但是在赵霖钰当上皇帝以后,却只是一个贤妃,而苏年,缺成了皇贵妃。 “你似乎,对于鸾伊会喜欢上赵霖钰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啊!”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低垂着眼轻笑一声:“你以为,赵霖钰,会放过鸾伊这么大一块肥肉吗?” 早知道,前世赵霖钰夺嫡成功,和鸾伊可脱不了干系,若不是鸾伊让赫连竺带兵压境,控住了姜御笙的权家军,赵霖钰的兵变怎么可能会这么成功?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轻叹了一声:“若是他们能与你这般明白,又怎么会生出这般多的事来。” “你想要去阻止?”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 赵辰溪点了点头:“本王暗地里翻查过赵霖钰的人,光是明面上能看到的,便已经占据了朝中大臣的大部分,要是再让他得到大魏的支持,那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彻底的变了!” “莫要折腾了!”姜怀月打了个哈切,一把夺过赵辰溪手里的轻纱,小心翼翼的遮住了脸上的阳光,“鸾伊公主可是个死心眼的人,她既然喜欢上了赵霖钰,便随她去便好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由着他们狗咬狗,不是挺好?” 赵辰溪挑眉,看着偏了偏脑袋寻找舒适位置的姜怀月,颇感奇怪:“你现在但是看的很开。” “以不变应万变,这京城之中多少王爷,又有几个能看着他赵霖钰越来越强的,你只管看戏便是了!”姜怀月笑了笑,然后说道,“夕瑶,再去端个软榻,让沅王爷与我一起晒晒太阳!” 夕瑶应了一声,便让人去寻了一张躺椅,赵辰溪原本是拒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在躺椅上坐下了,并且开始了有限的下午生活。 以至于后来来的沐青檀也没忍住在赵辰溪身边躺了下来。 姜怀月的院落位置极好,一直到太阳落山,都能够晒到太阳。 第590章 姜御笙从大理寺回来的时候,想着去看看姜怀月,哪里知道,远远的,便看到姜怀月的院子里,躺满了人,走近一下,还能听到呼噜声。 姜御笙在大理寺翻看案宗,看的头疼,回来却瞧见自家闺女的院子里躺了一排的人在那里晒太阳,几个婢子也是坐在那里昏昏欲睡,一时之间是又气又好笑,最后摸了摸鼻子,回去找季溪月去了。 “姜御笙回去了。”沐青檀轻声说道。 “嗯,回去便回去吧!”姜怀月轻轻哼了一声,“总归现在,是我娘比较要紧的!” 沐青檀听到姜怀月话语里的怨气,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可是醋了?” 其实沐青檀今日来找姜怀月,是来了辞行的,如今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继续在将军府待着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便想着来同姜怀月说一声,谁知道这大冬天的晒太阳,竟然是这么舒服的,一躺下,便让人舍不得爬起来。 “醋?我娘的?”姜怀月拿开脸上的轻纱,“我从不与我娘争,若是让我爹在我与我娘之间选一个,他选的,必然是我娘!” “赵辰溪,你可是睡着了?”沐青檀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赵辰溪的脚。 赵辰溪这才放下掩住眼睛的手:“不曾,在想事情。” “鸾伊公主的事,我已有对策,虽然拦不住鸾伊公主嫁给他,但,让鸾伊公主有几分戒心,我还是能做到的!”姜怀月轻笑了一声,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冰寒。 “你准备如何做?”赵辰溪猛的坐起身。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顿了顿:“我总归有我的法子,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尽快抓住南疆的大长老吗?我如今的这般身子,可挨不住再一次的绑架了!”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叹息:“那劳什子大长老,极其的奸诈,近来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以去青楼看看,你们不是放了佘晴了嘛!”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 因为无凭无据,没有办法证明佘晴就是假的落浮尘,而佘晴也不再开口,也为了逼出大长老,姜御笙和赵辰溪再三商议以后,将半死不活的落浮尘,送回了陈府。 佘晴身中七日蛊,这段时间,一直依靠宋嫣然研制的药续命,等回到了陈府,断了药,只怕不日,便回发作,虽然赵辰溪他们都知道大长老能够出现的几率很低,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去青楼和放了佘晴有什么关系?”赵辰溪有些不明就里。 “我先前遇到他的时候是在百花楼,如今百花楼已经被你们封掉了,不妨去别的几个青楼看一看,大长老,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会放过佘晴!”姜怀月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 赵辰溪默了默,然后点头:“本王这就派人去盯紧各大青楼!” 赵辰溪猛的站起身,走出了几步又退回来将尚且还躺着沐青檀一起拉走,沐青檀本还想说什么,直接被赵辰溪掩住了嘴巴拖走。 第591章 赵辰溪在青楼里遇到赫连竺的时候,都坐在二楼的雅间,隔着漂浮的轻纱,互相点了个头,就当做是打过招呼了。 沐青檀如今尚且还在吃药,喝不了酒,便端了一盘花生米,一口一口的吃着,甚是无聊。 “你明明早早的派人盯紧了佘晴,又何苦听了我表妹的话,便亲自来此守着。”沐青檀看着楼下舞台上的舞女,轻声问道。 “总归一个人在府里也是无事,空坐着反倒胡思乱想。”赵辰溪抬头看向吊在空中来回晃荡,看着她明明惶恐不安,却偏要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心中颇有几分感触,“来此处喝喝酒,听听曲儿,也是不错的。” “你可知我伤还未好全?来此处,闻着酒香却喝不得,何其痛苦!”沐青檀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坐在另一间厢房的赫连竺,“那就是大皇子啊,说什么来寻梦中之人,还不是逛到了青楼,又是一个故作深情的人,瞧着,实在是虚伪至极。” “你可知他所寻的人,是谁?”赵辰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声问道。 沐青檀看着赵辰溪,嗤笑一声:“看你这表情,显然就是我那艳冠群芳的表妹了!” “嗯。真是一块香饽饽,处处都能让人盯上!”赵辰溪摇头轻笑。 “皇上不是否了赫连竺的意思吗?”沐青檀看着杯子里的茶水,便觉得嘴淡,端起来又放了下去,“以月月的身份,不论如何,赫连竺的祈愿都是空,哪怕是皇上点了头,姜御笙也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本王当然晓得!只不过,被人觊觎,总不是什么好事!”赵辰溪轻哼一声,“反倒是你,明明是你快要同她订亲,可你,倒是看不出来一点的紧张!” “或许是因为,月月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表妹吧!”沐青檀最终还是端起那杯清茶,“因为是表妹,我总觉得,越多人在意她,她便更优秀,旁人喜欢她,在我心里,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不会想你,这般惶恐不安!” 赵辰溪看着沐青檀许久,然后长叹一声:“造化总弄人,你不在意的人,却是本王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 “谁说我不在意,对于月月,我希望她往后可以幸福,你要知道,我们沐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娃,所有人都把她放在手心上宠爱的,对于我而言,我也是希望她能寻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若是寻不到,我也是愿意照顾她这一生一世的!”沐青檀放下茶杯,抛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我以为你会搏一搏,既然你都不曾如此,又怎能强求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赵辰溪不由的沉默下来,良久,才抬头看向外面,这一看,却瞧见了一个穿着有些奇怪的人,他穿着中原服饰,但是那双鞋,却分明是南疆服饰,且那人眼中警惕,若是有人不慎撞到他,眼中便会迸射出杀气,与在坐的人,都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第592章 就在大厅里又出现了一个人的时候,这一次,便是沐青檀也不由的盯紧了人。 佘晴。 佘晴一副男儿装扮,用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因为佘晴的个子不高,且装扮太过扎眼,反倒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为什么她会这幅打扮过来?”沐青檀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佘晴,“这幅样子,是个人都能知道是她!” 赵辰溪听到沐青檀这般说,惊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招了招,叫来了洛宁。 洛宁本来在喝酒,忽然看到赵辰溪的手势,就赶紧进来了:“王爷?” “让所有人静观其变,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做任何事!”赵辰溪看着洛宁轻声说道。 洛宁自然是看到了佘晴,毕竟佘晴这样的装扮,实在是太扎眼了,洛宁已经让手下的人盯紧了,赵辰溪却忽然让他们不要作为,他自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第424章 试图站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个铁匠的铺子上,有和那枚飞镖一模一样做工的武器,将军断定飞镖出自那处,这才派人将他抓捕,不过,听说,拷问了一个下午,那厮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让他做这件事的,只说那人给了二百两银子,他才这么做的!”夕瑶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怜那人的妻女了!” 姜怀月微微蹙眉:“这些工匠存在的意义就是铸造武器,至于给谁铸造,或许,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或许就像九王爷说的那样,这场大肆搜查的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抓到一个替死鬼,替真正的母后黑手认下这桩足以诛灭九族的罪行,给当今圣上一个交代,此事便算了解了。”夕瑶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 姜怀月伸手拍了拍夕瑶的肩膀:“这就是权贵,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夕瑶点头,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依旧难以接受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在外头张望了半晌,语嫣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没多久,便走了回来:“小姐,九王爷来了?” 姜怀月顿了顿:“下午那个铁匠就是送去大理寺,大约是为了这事来的!找个人去盯着,看看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语嫣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赵辰溪的确是为了铁匠的事情来的,只不过他人还没走到书房,就听说,姜御笙和姜怀月吵了好大一架,便想着法子试探身边带路的小厮:“……可是出什么事了?” 姜家的规矩森严,他们自然不敢多说,只低着头说不知道。 赵辰溪心中惦记,见到姜御笙以后,说了几句关于铁匠的事情,便扯到了姜怀月:“今日怎么不见你家女儿?听说,这次去抓人,还多亏了姜怀月,那铁匠才肯乖乖的跟青禾走!” “哦,回院子去了,刚刚被我训了几句,现在回屋子里反省去了!”姜御笙淡淡的揭过,然后看向赵辰溪,“那铁匠,可拷问出了什么?” 提起这个事情,赵辰溪不由的摇头:“那厮一问三不知,不过,倒是顺着他,摸到暗坊的接头人!” 正在泡茶的姜御笙的手不由一顿,然后抬头看向赵辰溪:“既然找到了接头人,那你……” “不知道将军可还记得东阳的盛家?”赵辰溪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东阳的盛家?”姜御笙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那不是贵妃娘娘的舅家?” 盛家作为贵妃的亲眷,也曾是汴京城鼎盛的世家。 但是因为其前任家主,在当今圣上尚未登记的时候,曾站位三王,才在陛下登基后被贬黜东阳。 而如今,他们又一次牵扯进夺嫡之争,难不成,又想卷土重来? “接头的人,正是盛家新妇的亲哥哥!”赵辰溪看向面前的姜御笙,“我已经派人去东阳查探,但如果没有意外,盛家的这位新妇,怕是要成为这场刺杀的替罪羔羊了!” 姜御笙的眸光暗了又暗,最后冷不丁的开口:“这件事,怕是和这位幽居的三王爷,脱不了干系了!” 一提起这位三王爷,赵辰溪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姜御笙和赵辰溪里应外合,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兴许,就不是当今的圣上了。 姜御笙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九王爷可曾查过咱们得这位七殿下?” 赵辰溪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姜御笙笑了笑,“这个案子,牵扯我们姜家,太子,还有十皇子,算得上是一箭三雕,眼下,尚在汴京不曾下派封地的皇子,独有太子,七皇子还有十皇子,我只是觉得,咱们得这位七殿下,实在是太干净了!” 赵辰溪盯着姜御笙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位姜御笙,能够年少成名,如同一匹黑马,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让颓败的姜家立于人前,的的确确,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 “我已经派人在细查了!”赵辰溪淡淡的说道。 姜御笙立刻笑了笑:“这个案子,还要辛苦九王爷!”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御笙,随后点了点头:“将军客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飞来一只纸鸢,正巧挂在了书房外的那棵梧桐树下,没一会儿,姜御笙和赵辰溪就看到爬到树上勾纸鸢的姜怀月。 “将军不是说,姜小姐方才被你训了吗?”赵辰溪微微侧头看着树上的姜怀月,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会儿就出来放纸鸢了?” “小孩子心性,不记仇!”姜御笙笑了笑,“孩子大了,能玩乐的也就这几年了,随她去吧!” 赵辰溪微微垂眼,随后低声说道:“是了,朝堂上,皇宫内院,便是年幼的孩童,也少有放肆玩乐的时候,我倒是时常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尚且还有童言无忌的时候。” “你在这里羡慕他们,他们却也在羡慕你,他们这一生都在为生活下去而奔波,而你们都在为活下去绞尽脑汁,谁也不比谁好!”姜御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笑道:“只不过就是笼子里面的金丝雀,在里面的想要出去,在外面的想要进来。” 姜御笙泡的茶,浓烈而又苦涩,赵辰溪喝了一杯,只觉得嘴里麻的厉害,眼看着姜御笙还要给他倒第二杯,便赶紧起身告辞。 两人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姜府的大门口走去。 “明日早些去军部,你遇刺的那件案子,也是时候结案了。”姜御笙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赶紧回去吧!等那件案子结了,我边要好好瞧一瞧,到底是谁在这汴京城,兴风作浪!” 赵辰溪勾了勾唇角,向着他们口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一边走一边说着:“将军的手段可以再重一些,顺势吓一吓,那些试图站队的家伙!” 第425章 无力反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回到王府的时候,季鹤轩正坐在院子里喝酒,瞧见赵辰溪慢慢悠悠的回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我见库房中那坛花酿开了封,我便倒了一些来喝,你可要尝一尝?” 赵辰溪知道,季鹤轩说的是他打开的那一坛子的梅花酿,摇了摇头:“父皇赏的酒倒也就那般,算不上琼酿,无甚兴趣!” “可是遇上了什么糟心事儿?”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轻声问道,“我见你急急忙忙的出去,这会儿全是一脸的疲惫,眼中还尽是失望和挫败,我与你相识也有数十年,都不曾见你如此的眼神,却不知今日到底是遇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愁眉苦脸。” 赵辰溪走到季鹤轩面前坐下,端起面前倒满了的酒盏:“我去了护国将军府!” 季鹤轩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为了刺杀太子一案?”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有些走神。 “我听说,这个案子,已经查到三王爷头上了?”季鹤轩端起那杯酒水,浅浅的尝了一口。 “我原以为,这老狐狸没有子嗣,下半辈子总能安稳一些,却不想,时隔多年,他还在妄想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季鹤轩沉默良久,然后笑了一声:“总有人喜欢觊觎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终其一生都不会改的!有些人就像是踩不死蟑螂,除非尸首分离,不然,总会想尽办法,从头来过的!” 赵辰溪抬眼看向面前的季鹤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错,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对了,我听说,太子最近,正在到处打听我们家月月的喜好!”季鹤轩看着面前的赵辰溪,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辰溪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皱眉:“什么?”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微微挑眉:“我原以为这汴京城里的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却不想,你一个做皇叔的人,竟然连自己侄子的心思都不知道?” 赵辰溪的脸色变了又变:“现在知道了!” “我阿姐是不会让月月嫁进皇家的!”季鹤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一个做皇叔,总有必要告诉太子事实,我阿姐的那个性格,当初没能护住……已是她此生一大憾事,所以,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绝不会让月月嫁入东宫!” 方才还觉得酒没什么意思的赵辰溪,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一把夺过季鹤轩手里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赵辰溪,有些事情,你要趁早让太子明白,不要白白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季鹤轩说着,站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就在季鹤轩即将走出花厅的时候,赵辰溪忽然开口道:“我会让赵霖晟那小子,死了这条心的,你放心吧!” 季鹤轩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赵辰溪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手里的酒水,一直等到夜深,他才踉踉跄跄的起身。 小满赶紧上前:“爷,我扶你回去!” 赵辰溪看了一眼小满,缓缓的往前走:“赵霖晟这小子,竟然喜欢姜怀月,还真是……自以为多情啊!” 小满扶着赵辰溪回了院子:“姜小姐救了太子的性命,太子大约是因为这个生了情意,这可是救命之恩,难免的!” “救命之恩吗?”赵辰溪呢喃着,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小满将赵辰溪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睡了过去,小满转身关门的功夫,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骚动,等到他转身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扇还在晃动的窗户。 小满立刻追了出去,却只看到赵辰溪的身影闪过。 这几日连着下雨,今夜难得停了雨,可填上依旧没有月亮,抬眼望去,皆是一片漆黑。 姜怀月想着今日白天姜御笙说的那番话,有些睡不着,便起身打开了窗户,想着看看外头的月亮,却不行,外头一片漆黑,只能瞧见一些树影晃动。 就在姜怀月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里窜了进来。 姜怀月本能的想要叫人,却被来人捏住了双手,捂住了嘴巴。 就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姜怀月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呢喃:“是我,姜怀月!” 姜怀月愣了愣,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抵着自己额头的赵辰溪,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不要叫,我就放开你!”赵辰溪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他就那么看着姜怀月,直到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来这里?”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很是诧异。 赵辰溪只是放开了姜怀月的手,却不曾放开束住她双手的手,他低下头,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呢喃着说道:“姜怀月,我救了你两次,这救命之恩,你要怎么还啊?” 姜怀月满脸困惑,正打算询问的时候,却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的酒气,便不由的皱眉:“赵辰溪,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赵辰溪低下头,鼻子轻轻的蹭着姜怀月的鼻子,“我从里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姜怀月看着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赵辰溪,莫名的有些心虚:“可是你就是喝多了!” “那就喝多了吧!”赵辰溪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你欠我的两次救命之恩,你要怎么还?” “赵辰溪,挟恩以报,非君子所为!”姜怀月微微皱眉。 “我本就不是君子!”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看了半晌,“我,就是要挟恩以报!”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这个酒鬼,有些无力:“那你想要什么?” “我?”赵辰溪轻笑了一声,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我想要这个!” 带着酒香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姜怀月本能的去推搡,却被赵辰溪顺势压在了书桌上,身侧的手也被握紧高举头顶,让她无力反抗。 第426章 温热的莲子糕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温热的唇落在姜怀月的唇上,灵巧的舌一点一点的撬开她的贝齿,吸引着里面的丁香,他霸道的侵占,夺取,直到她的呼吸逐渐急促。 回过神来的姜怀月狠狠地咬在他的舌尖,直到尝到一丝丝的血腥味,他也不曾放开,只是扣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姜怀月……我很清醒!” 强撑着的姜怀月忽然身子一震。 “我欢喜你!”赵辰溪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回京的那一日,张扬,而又鲜亮!” “姜怀月,话本上总说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我救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从来没有想过以身相许呢?” “姜怀月,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姜怀月听着赵辰溪借着酒劲儿说的那些话,心口微微发颤,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在雨夜中,疯了一般刨尸坑的赵辰溪,忽然就红了眼。 “那天,我不是以身相许了吗?”姜怀月的声音,突然才能够黑暗中响了起来,“赵辰溪,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分明感觉到赵辰溪的呼吸停滞了片刻,随后,潮热的吻遍更加密集的涌了过来。 赵辰溪的吻渐渐加深,姜怀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他,他们的舌尖轻轻交织,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爱意和渴望。 许久以后,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姐,你醒了吗?” 姜怀月猛地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赵辰溪,却被他扣得更紧。 外头的语嫣听不到屋里头有动静,便转身离开。 一直到她的脚步远去,赵辰溪才轻笑着,放开怀里的姜怀月。 赵辰溪的唇离开姜怀月的柔软,两人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汇在一起,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有力。 两个人就这么在黑夜中互相看着,许久以后,赵辰溪才放开了她,他的指腹轻轻的在他脸上摩擦。 就在这个时候,姜怀月突然一个翻身,猛地将赵辰溪摁在了身下,她的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眯起眼:“赵辰溪,你说,这个时候,我要是喊一声,我爹会不会杀了你?” 赵辰溪想起方才姜怀月搂着他脖子回应的瞬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了下来,他笑着看着面前的姜怀月,突然笑了一声:“你爹当然会杀了我,只不过,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真是,碍眼! 姜怀月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了赵辰溪的脖子上,直到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松开嘴:“所以,你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 赵辰溪的身子一僵,但是下一瞬,她便搂住了姜怀月的腰:“喝多了酒,难免想你!” 姜怀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推开赵辰溪:“说实话!”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说道:“你舅舅说,太子想要娶你!”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笑了笑:“就因为这个?” 赵辰溪很是哑然:“你知道?” “嗯,他亲口说要娶我,被我拒绝了!”姜怀月淡淡的说道,“我姜怀月,可不嫁皇家人!” 方才还面色潮红的赵辰溪,突然变了脸色:“我也是皇家人!” 姜怀月的脸色一顿,随后看向赵辰溪:“嗯,我不嫁你!”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脸色越来越冷:“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从未打算嫁人!包括你!”姜怀月背靠着桌子,“我终究是要回沙洲的,我不会永远困守在方寸之地!”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的眼睛,在看清楚她眼底的狠厉,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姜怀月,你在我没看到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怀月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释然的笑了:“一个人性格突然大变,不是大悲,就是大喜!赵辰溪,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我没有时间,跟任何人花前月下,你明白吗?” “你要做什么?”赵辰溪微微蹙眉,“先是杀了陈尚清,然后设计拉整个陈家下马,后来又借他人的手刺杀卢皎皎,姜怀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自保!”姜怀月偏头看着自己抵在桌子上的手,“陈尚清也好,陈家也罢,乃至卢皎皎,他们哪个没有害过我,哪个不是想要我死?我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良久,缓缓放开手,眼底带了讥讽:“姜怀月,你真正要对付的,是躲在这些人后面的赵霖钰,不是吗?” 姜怀月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从之前你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我就发现,赵霖钰有问题,所以我派人去仔仔细细的查了一番,他虽然做的很细致,但是,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没有痕迹!”赵辰溪嗤笑一声,“姜怀月,这个世上,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姜怀月低头笑了一声:“那又如何?” “你想要他死,对不对?”赵辰溪突然抓住姜怀月的手,猛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近在咫尺的眼睛许久,突然笑了:“是啊,怎么,难道,我们的九王爷要帮我杀了他吗?”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帮你,你可以做到事半功倍!”赵辰溪紧紧的抓着姜怀月的手,“汴京城,是我的地盘!”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姜怀月,我们做个交易吧!”赵辰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垂下眼,低声说道。 姜怀月的身子突然一僵,她缓缓抬头看向赵辰溪:“交易?难不成,你是想说,你帮我杀了赵霖钰,然后让我以身相许?赵辰溪,你不会这么土鳖吧!” 赵辰溪听到“土鳖”这两个字,满腔的感触瞬间烟消云散:“如果,我帮你杀了赵霖钰,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跟你回沙洲!” 姜怀月满脸的愕然:“你说什么?” “等做完了你想要做的所有事情,我跟你回沙洲!”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可以吗?” 那一声“可以吗?”卑微入骨。 姜怀月从来没有想过,如赵辰溪这般骄傲自负的人,竟然会有一天,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静静地看着赵辰溪良久,好几次,都听到了他紧张的吞咽声。 “好!”姜怀月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不响,却直达他的心脏。 赵辰溪的心突然一松,下一刻,他突然放开了姜怀月,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小月月,记得你答应的事情,你要是反悔,就……” “如何?” “你要是反,悔,这辈子都吃不到喜欢的莲子糕!”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想起夕瑶的声响:“小姐,是你在说话吗?” 姜怀月慌忙应道:“是,我起来喝水,你去睡吧!” 等夕瑶走远,赵辰溪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她手心里被塞进来的一包,温热的莲子糕。 第427章 列祖列宗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每年的清明节,大多都是要下一场绵绵的细雨,衬的祭祖的人,越发忧愁。 姜家多年不曾回京,以往每年的清明节,都是季鹤轩带着姜怀月去姜家祖祠祭拜一番,今年姜御笙难得在汴京,自然由他来祭祖。 姜御笙作为姜家的独子,在沙洲镇守边关十几年,一直不曾回京,这一次难得祭祖,便提前好几天告了假,准备祭品。 季溪月并不擅长侍弄这些东西,好在她身边的岁安最是得力,带着府里头的人准备了好几日,才将祭祖要用的物件准备好。 清明那天,季溪月一大早就把她拉了起来,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祖祠祭拜。 姜家满门忠骨,一家子葬在了南山的半山腰,姜老太爷的坟冢面朝西北,坟冢边的石剑屹立多年,剑指沙洲。 姜老太爷至死都在守着大周,守着边境最难守的地方。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每到清明那一日,难免要下一场雨,姜怀月站在祖父得墓碑前,看着他们摆上祭品,换上新的万年青,目光有些游离。 她看着墓碑上用朱砂描绘过得字,心中莫名酸楚,谁能想到满门忠骨得姜家,在前世,却被人陷害通敌叛国,惨死沙场得姜御笙和季溪月,到头来甚至进不了姜家陵园。 每每想起这个,她便恨不得将赵霖钰抽筋扒皮,生吞他得肉,活饮他得血。 “月月?” 姜怀月一个愣神,回头发现季溪月正拿着三炷香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赶紧去拜一拜!”季溪月将那三炷香塞进姜怀月的手里,“祈求你的祖父保佑你,来年平安和顺!”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在虽然早已铺好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她将香举过头顶,闭上眼睛,虔诚的祈祷:“姜家列祖列宗,请保佑我一定要除尽恶人,佑姜家岁岁平安!” 一拜!二拜!三拜! 姜怀月很郑重的将手里的燃香插进香炉,随后在语嫣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许了什么愿?”季溪月看着姜怀月,低声问道。 “当然是,来年平安和顺!”姜怀月笑了笑,“娘呢?娘亲有什么愿望?” 季溪月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然后抬手摸了摸姜怀月的头:“当然跟你一样了,祈求咱们一家平安顺遂!” 就在姜御笙拿出纸钱准备焚烧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粗粝的呼吸声。 几人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就瞧见了穿着一身素衣,拄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头,气喘吁吁的当今天子。 所有人皆是一愣。 还是皇帝身边的白玉上前说道:“将军且等一等,我家主子也要来进一炷香!” 一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如梦中惊醒,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准备行礼。 皇帝将手里的木头随手一丢,然后走到姜御笙身边,挥了挥手:“免了,免了,今日我只是一个晚辈来祭拜叔伯,莫要搞这些虚礼!” 如今不过是初春,倒也算不得热,可偏偏皇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刚刚从山脚下爬上来。 姜御笙本能的搀扶住他,然后低声说道:“主子今日怎么亲自来了?不过就是祭祖,犯不着您亲自走这一趟!” “走这一趟又怎么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白玉给他点一炷香,“姜叔叔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这么多年你都不在汴京,所以说我每年都派人来看望过可到底不是我亲自来,今日难得得空,便来走这一趟!也好,看看我这十几年都不曾见过的叔叔!” 姜御笙目光微红,良久以后才低声说道:“我父亲必然很是开心!” “他也就是说得好听,走到半道上就喊着走不动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赵辰溪突然说道。 刚刚升起来的那一丝丝悲伤的情绪,在瞬间消失殆尽。 “滚犊子!”皇帝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这么大年纪了,跟着你这个年轻人爬山,自然是跟不上的!” “你分明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得苦了!”赵辰溪站在那里,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摇着折扇。 “滚!别妨碍老子祭拜叔父!”皇帝皱起眉头骂了一声,然后斥道,“还不赶紧过来电香!” “自己的爹都没见你这么勤快!”赵辰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然后在皇帝的巴掌打到他头上前,在坟冢前站好。 “一点正行都没有!”皇帝看着赵辰溪,恨不得一拳砸在他头上。 “陛下,香点好了!”好巧白玉燃好了香,递了过来,也算是解了赵辰溪的围。 皇帝接过燃香,收起方才脸上的气氛,站在坟冢前深深一拜:“祈求姜叔护我大周平安昌盛!” 白玉原本想要帮皇帝将燃香插进香炉,却被他挥手拒绝。 皇帝郑重将燃香插进香炉,然后蹲下身轻轻的擦拭着墓碑。 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蹲在那里的皇帝,突然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些泛白,记忆里那个威武霸气的皇帝,此刻就像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没有半点皇家的勋贵之气。 就在姜怀月有些感慨皇帝上了年纪的时候,他突然一个健步窜到赵辰溪面前,一巴掌呼在他的头上个:“干站着干嘛,赶紧滚去祭拜!” 皇帝这一声怒吼那叫一个中气十足,赵辰溪被打的差点趴在地上。 赵辰溪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接过白玉递过来的燃香,恭恭敬敬的给坟冢摆了摆:“姜叔父,请保佑我早点娶上媳妇,早点成家!” 赵辰溪的话音一落,皇帝的脸色就变得有点微妙,伴随而来的,还有姜御笙略带杀气的目光。 可偏偏赵辰溪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规规矩矩的将香插进香炉里,然后回头看向皇帝:“行了吧?” 皇帝抿着嘴,嫌弃的挥了挥手:“滚远点,看着都碍眼!” 赵辰溪挑了一下眉,嘟囔着走到角落里去:“我讨不上媳妇,看你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第428章 瘴气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自然是听到了赵辰溪的嘟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当没听见,然后回头看向姜御笙:“我记着,国清寺就在附近!” “不远,从小路过去,用不了两刻钟就能到,就是路不好走!”姜御笙看着皇帝,低声答道。 “天色还早,咱们去看看!”皇帝说着,走到姜御笙身边,揽住他的肩膀,“你也许多年没回来了,我陪你一起去给叔父添灯油!” 姜御笙顿了顿,随后轻笑:“好!” 南山的国清寺里供奉着姜家祖辈的长明灯,扫过墓以后,皇帝跟着姜御笙一同去了国清寺。 准备走的时候,收拾香炉的岁安看着赵辰溪插在那里的燃香不由的惊呼:“香灰如莲,老太爷这是答应了九王爷的愿望!” 正准备离开的姜御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瞬带着杀气的目光,就直直的向着赵辰溪看了过去。 被怒目而视的赵辰溪却背着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瞧的他越发心火难平,可偏偏这无名火无处发泄,气的姜御笙也顾不得陛下在这里,挥袖离去。 站在不远处的姜怀月自然瞧见了姜御笙的目光,想了半晌,然后凑到赵辰溪身边:“我爹还因为你给我送药的事情生气?”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见她发尾湿漉漉的,便掏出帕子递给她:“大约是吧!头发湿了,擦一擦,当心着凉了!” 姜怀月还想问些什么,赵辰溪已经被皇帝揪着耳朵走了。 去南山的路上,姜怀月和季溪月跟在姜御笙的身后,蜿蜒的小路走的有些曲折。 姜怀月的绣花鞋没多久就裹满了泥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皇帝偶然瞥见,便笑着说道:“你倒是不娇气,鞋子脏了也不觉得如何!” “鞋子就是穿着的总是要脏的。”姜怀月看向皇帝。 皇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头:“是啊,人之所以穿鞋子,不就是不希望被泥水弄脏自己的脚嘛!只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被物欲裹挟,久而久之就忘了鞋子它原本的用处。” 姜怀月沉默的看着皇帝的背影,一直等到他走远,才回过神来:“物欲吗?” “什么?”季溪月回过头来,有些奇怪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姜怀月。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笑着挽住季溪月的手:“没什么,我们快些走吧,都要跟不上爹爹了!” 季溪月摸了摸姜怀月的头,然后跟着往前。 走到国清寺的时候,姜御笙他们率先进了殿堂,几个长辈都去添灯油,留下姜怀月一个人在外头闲逛。 国清寺她来过许多次,但是却是第一次跟着爹娘一起来。 连绵的雨下了许久,站在山上往下看,便是雾蒙蒙的一片,姜怀月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山脉,眸光清冷自持:“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佛门圣地,怎么说这样的话?”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姜怀月猛地回头,随后就看到一个和尚站在她的身后。 和尚一身白袍,面容俊秀,瞧着,并不像是修佛之人。 和尚看着满脸戒备和惊恐的两人,笑了笑:“贫僧可是吓到两位施主了?” 夕瑶有些气愤,语气便差了一些:“你一个和尚,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和尚看着夕瑶,笑眯眯的说道:“是贫僧的错,贫僧应该走得大声些!”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和尚,总觉得的他并不像是正经的和尚,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坐如是观!”和尚打断姜怀月的话,微微眯眼,“你所拥有的,皆是要偿还的!” 姜怀月已经迈出去的脚立刻收回,她猛的回头看向和尚,眼中瞬间多了几分杀意:“你什么意思?” 和尚看着姜怀月片刻,然后轻笑了一声:“姜小姐以为呢?” 姜怀月盯着和尚看了很久,然后看了一眼夕瑶,夕瑶先是一愣,随后便很知趣的转身离开。 和尚看着落在姜怀月身上的雨,轻笑了一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其音更清,其羽更丰,其神更髓!姜小姐,这一路走来,可是辛苦?” “你到底是谁?”姜怀月盯着面前的和尚,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我不过一个和尚!”和尚笑了笑,“姜小姐,你此番涅槃,天有大义,只是,这世间总是有舍才有得的!你救不了所有人!” 姜怀月的心沉了又沉:“纵然我救不了这天下人,我也要救下我身边的人!” “万事皆有因果,这世间善恶难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全看你自己的心意!”和尚说着,突然看向她的身后,“哦?有人来寻你了……” 姜怀月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去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等到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和尚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不撑伞?”温润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姜怀月下意识的抬头,却不慎撞进赵辰溪深邃的瞳仁之中。 她看着他幽暗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失神,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他的怀里。 赵辰溪一把握住姜怀月的手臂,微微收拢,直接将她拢进自己的怀里,他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手中的油纸伞遮住外头的雨帘:“姜怀月,你就不怕着凉吗?” 姜怀月猛的惊醒,她下意识的想要从赵辰溪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紧紧抱住:“雨天路滑,当心摔倒了!” 温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惹的她的耳朵,微微泛红。 姜怀月稳了稳心神,然后低声说道:“你先放开我!” 赵辰溪微微挑眉,有些不舍的缓缓松手:“好!” 姜怀月站直身体,然后转身去看方才那个和尚,却发现那人早已经不知所踪:“那个和尚呢?” “哪里有什么和尚?远远的我就瞧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赵辰溪说着,手里的油纸伞向着姜怀月的方向偏移。 “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姜怀月满脸愕然的回头看向赵辰溪,“这里放在明明站着一个白衣和尚!” “这里的和尚穿的都是灰色的僧服,哪里有什么白衣和尚!”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这山中有瘴气,你别是,瞧错了什么!” 第429章 回去吧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愣愣的看着和尚消失的地方良久,虽心中有些不安,但面上却不显:“那,大约是我瞧错了!” “你父亲与陛下去主持那里听经了,你可要去看看?”赵辰溪凑到姜怀月面前,低声说道。 “他们去听经文,我跟过去做什么?”姜怀月微微挑眉,“我倒不如在这里看看风景!”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好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油纸伞塞到她手中:“拿着?” 姜怀月不明所以,只好接过那把油纸伞,就在她准备要问他做什么的时候,赵辰溪已经结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皇嫂常说,女儿家若是受寒,日后是要受罪的!” 姜怀月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给自己系披肩的赵辰溪,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在我祖父面前求的可是真的?” 赵辰溪系带子的手一顿,随后笑了一声:“我总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着坟冢说谎啊!” “那你可是有中意的千金小姐?”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赵辰溪帮姜怀月系好带子以后,从她手里拿回油纸伞,撑在两人的头顶:“自是有的!” 姜怀月的心微沉,她犹记得,前世的时候,一直到大周颠覆,他都不曾娶妻,更不曾听闻他有过心爱之人。 “怎么?”赵辰溪突然凑到姜怀月的面前,弯着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有什么不对吗?” 姜怀月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张大脸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她便藏起了心底的那点怪异感:“当然没有!” 赵辰溪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确定在这里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情绪以后,才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小月月,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谁吗?”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近在咫尺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的紧紧的:“既然是小王爷的一种人,那必然是汴京城中最矜贵的小姐!” 赵辰溪听完姜怀月的话听,笑了一声:“我中意的人她不必是什么矜贵的千金小姐,也不必是什么富贵人家,她只要是她自己就可以了!” 赵辰溪笑起来的那个瞬间,姜怀月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姜怀月?” 回过神来的姜怀月,下一世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也有些不自在的躲闪:“是,是吗?”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动作,眼中立刻带上了带了几份笑意:“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待到什么时候,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一盏茶?” “家?” “国清寺的后山有一片茶林,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茶,却也清冽,姜小姐大约不曾尝过吧!”赵辰溪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沙弥向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沙弥,对着姜怀月说道。 姜怀月有些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和尚,心中莫名的觉得有几分诡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和尚双手合十,答复道:“小僧一直在,只是施主不曾注意而已!” 姜怀月他脸色变了又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半推半就的跟着赵辰溪去了后院。 国清寺的后院,姜怀月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壶热茶,她却是第一次喝。 赵辰溪将冲泡好的茶汤推到姜怀月的面前:“这是明前采摘的茶叶,听说不到一斤,这里也只供贵客。” 姜怀月看着茶杯中淡黄色的茶汤,眼中带了几分笑:“那今日还是托了陛下的福了!才能尝到这一口茶汤。” 赵辰溪抬头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端起手中的茶盏:“国清寺如今的这位主持,曾经是姜老将军的部下,今日这盏茶托的是将军的福!” 姜怀月越发的诧异:“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赵辰溪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接着说道:“我先前派了不少的暗探去了东阳,只是那些人去了以后,就销声匿迹,最终,只回来了一封信!”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那盏茶,没有言语。 “不过,将军倒是靠着这封信,顺藤摸瓜,找到了埋在十皇子府上的细作!”赵辰溪喝了一口茶水,随后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东阳的盛家?” 姜怀月眸光一凛。 她当然听过,盛家曾经也是盛极一时,因为押错了宝,被贬黜,才去了东阳。 也正是因为盛家,贵妃娘娘才终其一生也只能是贵妃,做不了皇贵妃。 “这一次,你若是没能活着回来,不仅你们姜家要被陷害,就连盛家,也要做替死鬼!”赵辰溪冷不丁的说道。 前世的时候,姜怀月这个时候已经栽在了陈尚清的手里,赵霖钰想要借姜家的势力,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陷害姜家。 不过,那个时候的十皇子和表亲盛家,的确为此受难,她不太清楚,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盛家一贬再贬,连累贵妃,也连降三级。 “所以,这一次,真正的替死鬼,不是盛家?”姜怀月微微眯起眼。 “盛家新媳有个庶出的兄弟,私下与太府寺少卿交友甚密,而太府寺少卿与赵霖钰私下走的很近!”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低声说道。 姜怀月缓缓抬头:“所以?” “所以,这一次,太府寺少卿要做这个替罪羔羊了!”赵辰溪微微一笑,“也算拔掉他一根羽翼,应当是件好事吧!”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突然笑着拿起杯子碰了碰他手里的茶杯:“干杯!” 赵辰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杯子,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干杯!” “干杯什么呢?”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响起皇帝的笑声。 两人慌忙起身。 皇帝快步走过来,看着两人面前的茶汤,微微挑眉:“喝茶干什么杯?小孩子过家家酒?” 姜怀月笑着给皇帝行了个礼:“陛下这是与主持聊完了?” “聊完了!心中终于纾解!”皇帝说着,回头看向赵辰溪,脸色突然垮了一下,“除了这个倒霉孩子!” 赵辰溪摸了摸鼻子,只当没听到。 姜御笙憋着笑看了一眼两人,然后上前给他解围:“天色不早了,陛下,我们回去吧!” 皇帝别开头,不去看赵辰溪的脸,拂袖离开。 第430章 女人做派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和姜御笙,一张奏折将刺杀案彻底了结,太府寺少卿李如玉真正的成了一只,连冤枉都喊不出来的替罪羔羊。 李如玉被屈打成招,连带着与他走的极近的赵霖钰也在朝堂上被皇帝当众斥责,撤了他身上的职务。 连带着本就还在受罚的贤妃,又挨了一顿训斥。 赵霖钰虽心中不甘,可面上还是一副乖乖受罚的模样,只是听说回府以后,便病倒了,据说是风寒。 可姜怀月却知道,他那是急火攻心,屁股上憋出好几个火疖子,疼的睡不着觉。 扰乱汴京半月有余的事情,总算是了结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事,便是魏国使臣来访之事。 年前的时候,皇帝便收到了魏国的信件,说是想要趁着大周新年,入京拜岁,却不想适逢大雪封山,便耽搁了下来。 可如今,魏国再度来信便是来访,为的,却是皇室和亲一事。 要知道,魏国上一次来访汴京,还是十几年前,只不过那个时候,魏国来这里,为的,是送降书。 大周国力强盛,且不说用不着和亲来稳固局势,且魏国在大周眼里,不过就是胡人蛮荒。 区区小国,却敢与大周商议和亲,实在是不知死活,但是对方,却是以魏国未来国主来和亲,求娶大周皇室女眷,而送往大周的公主,却是现任国主的嫡亲长女,魏国的长公主。 魏国的诚意如此,皇帝若是再要拒绝,未免有失大国风范。 接待使臣的事,皇帝总是要交给最信任的人,闲赋无事的九王爷与太子首当其冲。 九王爷却是不愿意接这个苦差事,当着满朝文武,便开始捂着心口装病,那咳嗽声,响彻了整个大殿:“近日连夜翻查卷轴,臣弟大半个月都没能好好休息,实在是累的很了……” 皇帝气看着赵辰溪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明知他这是装的,却也拿自己这个亲弟弟没有法子,便只能辛苦赵霖晟:“……此事,还是太子来做,朕最是放心!” “儿臣遵命!”赵霖晟向来温厚,接了活,然后看了一眼现在身边的赵辰溪,“皇叔,莫要再装了!再装,就过火了!” 赵辰溪勾了勾唇角,抬头看了一眼眼底冒火的皇帝,随后立刻乖巧的站好。 只是他表面上听着各处的奏章,这魂却早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等到下了朝,刚刚走出大殿,赵辰溪一个跳跃抱住了赵霖晟的肩膀:“好小子,可又是要忙了!” “皇叔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这原本就是父皇想要交给你的活,偏偏皇叔装病不愿意接,这才落到了我的头上!”赵霖晟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赵辰溪轻笑道,“皇叔,我帮你干了这个活,你怎么犒劳我?” “这可是个好活,听说魏国的公主貌美如花,说不定,你去接待一番,人家可就芳心暗许了!”赵辰溪轻声笑道,“本王这是把好差事让给你,你怎么还有脸问我要犒劳的?” “皇叔,小时候你就总拿这些话来哄我!”赵霖晟有些无奈的看向赵辰溪,“如今我都这般大了,你还拿这些话来骗我呢!若是真的被那公主瞧上了,那才真是天大的麻烦!” “你是皇兄的长子,总是要辛苦一些的!”赵辰溪笑着偏了偏头,放开赵霖晟,然后将手背到身后,大摇大摆的向前走,“我呢,没什么志向,只想在皇兄的羽翼下纳凉,清闲自在的度过这一生,不缺吃喝,已是满足!” 赵霖晟瞧着赵辰溪那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只觉着碍眼,可偏偏这人是他长辈,说又说不得,只得叹道:“皇叔这番话若是让父皇听见了,皇叔怕是又要被追着满后宫跑了!” “好小子,这案子都结了,也不请老子去吃个饭?”姜御笙不知何时走到了赵辰溪身边,一个锁喉控制住了他。 赵辰溪被姜御笙拉的差一点栽倒在地,好在这这几年,他勤加练习,这下盘练的也算是稳当,这才没有被姜御笙放倒:“将军,不过就是一顿饭罢了,倒是犯不着来锁我的喉!” “这还差不多,何时请啊?”姜御笙看着赵辰溪,笑眯眯的说道。 “今日如何?正巧太子也在,咱们一起去小酌几杯?”赵辰溪挑了挑眉。 “那不成!”姜御笙突然拒绝,“今日出门的时候,我答应我家月月,回去的时候要给她带一束最时新的头花,今日可没有空!” “将军一个大老粗,知道什么是头花吗?”赵辰溪微微挑眉,“别到时候千挑万选,选了个最难看的!” “就是啊,这玩意儿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将军一个大男人能知道什么呀?”赵霖晟也符合道,“指不定被人瞧见还要笑话将军学女人做派!” “学女人做派又怎么了?我家闺女是女儿家,我这个做爹的自然要按着女儿家的心思给她买她喜欢的头花,我便是像个女儿家又能如何?哼!”姜御笙说完还伸出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甚至很刻意的翘起了兰花指,“你们这两个老光棍,哪里懂我女儿的贴心!” 正巧几个大臣从一旁经过,瞧见姜御笙这副模样,皆吓得一个哆嗦,男人娘一些并不可怕,可这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忽然卖了这么一波风骚,实在是让人脖颈一凉啊! 姜御笙自然是瞧见了那几个大臣的心虚模样,捏着兰花指横过去一个刀眼:“好看吗?” 看了一眼热闹的人,哪里敢应承,纷纷低下头赶紧离开。 “皇叔倒是走了一步好棋,借着风,将老十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往后这朝堂,可就是太子殿下一人说了算的。”赵霖钰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太子可得多谢谢皇叔!” 赵辰溪看了一眼赵霖钰,略带轻蔑的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然后笑了一声:“本王也觉得我走了一步好棋,难为你看出来了!毕竟就连皇兄都没看出来我的意思,可偏偏,叫你知道了!” 第431章 马蹄之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说话的功夫,姜御笙敏锐的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辰溪,示意他有人过来了。 赵辰溪对此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看着赵霖钰半晌,随后笑了笑:“这个世上总有许多人,不敢自己正面冲出来,总喜欢躲在别人身后动手脚!本王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别人也再次懒散,可偏偏最讨厌的就是这等子,没有担当的家伙!” 赵霖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多谢皇叔教诲,侄儿明白了!” 赵辰溪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偏偏赵霖钰已经沉不住气转身离开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霖琼身边的人虽然罚的罚,贬的贬,但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反倒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大臣夹杂在其中,且这几人,罚的最重。 赵霖琼是一个活靶子,赵霖钰知道,赵辰溪他们自然也知道,只是赵霖钰怎么都没有想到,赵辰溪竟然会借着赵霖琼这个活靶子反将自己一军。 以至于最后真正被拖下水的人,反正都是他的部下。 就在这个时候,赵霖琼缓缓的走了上来,他对着赵辰溪和赵霖晟行了礼,随后温厚的笑了笑:“这一次,多些皇叔了!” 赵霖琼向来与世无争,与太子也向来交好,太子自然也不会为难他:“这几日,你若是没什么事,就陪我一起去办事吧!” “那是皇兄交给你办的差事!”赵辰溪冷不丁的开口,“老十才多大的年纪,不要在这上头沾边,你以为你父皇什么心思,我不晓得?那劳什子公主正值花季,嫁与你父皇并不合适,你们几个年纪尚小,还未娶妻,最好的法子就是送到我府上去!我费了老鼻子劲躲开,你倒是想把老十拖下水,他才多大?” “皇叔既然晓得,还推到我头上来?”赵霖晟皱眉,“你如今的年纪,平日里也不肯好好相看个好姑娘成亲,眼下娶和这位倾国倾城的公主最是合适,毕竟,娶了这位公主,也好过打一辈子的光棍!” “老子那是不愿意去,可不是打光棍!”赵辰溪却是撇了撇嘴:“若是有我瞧上的姑娘,我自然八抬大轿娶回王府,可这满京之中,你且瞧瞧,哪里有人配的上我!” 一旁的姜御笙听到这番话不有的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是什么,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嘛!人家同你这般大的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也就只有你,日日不着调的混着日子!” “我若是想娶,愿意嫁的也有一大把!”赵辰溪满不在意的挑眉,“那什么公主,我可看不上眼,我要娶的必然是能让我赌上性命去欢喜的人!” “那可是魏国的长公主,还劳什子公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挂着个王爷的名头,便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生了副好模样便了不得了!”姜御笙忍不住笑道,,“比你有出息的人比比皆是,你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怎么同人家比!” “嗯……总归,皇叔容貌还算生的不错!”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赵霖琼,悄悄出声道。 “容貌?那京兆府的郭子睿,我那小舅子季鹤轩,哪一个不是容貌出众的人?”姜御笙抿着嘴笑,“传言那公主极其貌美,身份又极其高贵,配你,有何不好!” “停停停!”赵辰溪赶紧叫停,“赵霖晟,你呢,便好好忙吧!这和亲的大事,便辛苦你了!至于将军,不是要去看头花嘛,正巧小爷无所事事,小爷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没等赵霖晟说话,赵辰溪就拉着姜御笙风风火火的走了。 赵霖晟看着姜御笙和赵辰溪慢慢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赵霖琼:“咱们这位皇叔啊,每每一提到娶妻,就是这个模样!也不知道父皇还要因为这个事情,操多少心!” 赵霖琼沉默良久,然后突然说道:“说不定,皇叔正是心中有了意中人,才不愿意将就吧!除了她,不愿意娶旁的任何人!” 赵霖晟顿了顿,然后抬手拍了拍赵霖琼的肩:“小十,你看皇叔那个样子,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吗?” 赵霖琼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为了迎接魏国使臣,皇帝命人准备了晚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入京的那一日,太子带着十皇子亲自出城迎接,也算是给足了魏国体面。 只是那个原本要负责出城接人的家伙,这会儿正躲在酒楼楼上,看着街市上的热闹,正巧出城的赵霖晟抬头看过来,吓得他赶紧蹲下。 好一会儿,坐在不远处的姜御笙才淡淡的说道:“已经走远了,别躲了!” 赵辰溪缓缓起身,然后笑着想着姜御笙走了过去:“我这不是担心被他们看见嘛!只不过,我怕总觉得魏国在这个时候出现,有些奇怪?” 姜御笙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良久才看着赵辰溪说道:“奇怪吗?关于魏国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几分呢?” 赵辰溪愣了半晌,然后看着姜御笙:“什么事呢?” “魏国公主,杀死了她的前两任未婚夫!”姜御笙抬眼看向赵辰溪,冷笑一声,“那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比之她那个凶狠的兄长,并没有良善几分,三岁便能拿着砍刀宰羊,她曾配了两任未婚妻,皆死在了她的手里!” “总有缘由的吧?” “缘由,自然是有的!”姜御笙挑眉,“他的第一任夫君,模样生的俊俏,风流的很,一次无意之间,她的未婚夫多瞧了一眼她的侍女,她便生生的将她的未婚夫和侍女绑在一起,活活烧死了,至于她的第二任,则是因为摔坏了她的琉璃灯,被她的马,来回践踏,死在了马蹄之下!” 赵辰溪嗤笑了一声:“倒是个狠戾的角色,也不晓得哪个倒霉蛋要娶了这么个人,这往后,怕是夜里也睡不安稳了吧!” 第432章 大人不记小人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御笙不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赵辰溪。 赵辰溪被姜御笙看的发毛,头一转:“你莫瞧本王,本王绝不会娶她!” “圣命难为哦!”姜御笙把脚一抬,招呼着站在身后的小厮,“明日难得不用出去搜查,今日可以好好喝一杯,去,拿点好酒好菜来!” 小厮自是领命而去,姜御笙却是微微侧着头瞧着赵辰溪:“魏国与我打了那么多年,胜负各占一半,那魏国的国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如今皇上乃是英雄迟暮,再不若几十年前那般英气,这魏国国主,选在这个时候入京,只怕来者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小国,总没有惧他们的说法!”赵辰溪轻笑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姜御笙,“倒是本王,听到了一些关于魏国这次来访使臣的事迹,与将军你,倒是有几分牵扯!” 姜御笙挑眉:“哦,你说来听听,我倒要听听,这魏国国主有什么事迹,是与我能牵扯上的!” “皇兄前两日约本王吃酒,说了一些魏国国的事情,听闻,说是魏国的那位大皇子此番入京和亲,是为了一个人!”赵辰溪眉眼低垂,眼中有几分戾气。 姜御笙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瞧赵辰溪面色不善,心中便有了几分不安:“为了一个人,又与我有牵扯?莫不是那混账东西,说是为了我家月月入的汴京城?” 赵辰溪唇角微扬:“没错,姜小姐和季夫人当年潜入魏国军队的粮草库,烧毁敌军粮草,迫使敌军退兵,这件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据说,当年那场战役,领队的人,便是今日要进京的大皇子!” “他莫不是说,他想要和亲的对象,便是我的女儿?”姜御笙冷笑一声。 赵辰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姜御笙。 姜御笙瞬间了然,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气:“他还真敢说啊!” 正巧小厮端着酒水小菜走了过来,两个人便很有默契的噤声。 一直等到人走以后,赵辰溪才给自己和姜御笙分别倒了一杯酒。 姜御笙看着杯子里倒影出来的人影子,冷笑了一声:“没错,当年那场战役,充当将领的,就是今日要进城的大皇子,赫连竺!” 赵辰溪眉眼淡淡,显然并不觉得惊讶,只是静静的听着姜御笙接下来说的话。 “这位大皇子可是魏国国主的长子,听说,相比旁的几个儿子,他的心思最重,野心也最大,传闻中,他就是未来的魏国国主,这与他的城府是有极大的关系的!”姜御笙喝了一口酒,“心狠手辣,比之其父,更胜几分!” “那他同月月的交际……” “当初月月跟着夫人潜入魏国军营的时候,曾与其交过手,月月是女儿家,气力不如男子,但是她自幼由我亲自教导,在武功方面,并不输他几分!更何况,当时夫人也在,月月与夫人联手,他便是男子,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姜御笙冷笑一声,眉眼间颇有几分鄙夷,“一个大男人,竟然对两个女人撒沙子,这也是我生平所见奇文了!” 撒沙子? 这一次,连赵辰溪都震惊到了:“你是说,魏国的那个大皇子,对姜夫人和姜小姐撒沙子!” 姜御笙挑眉,眼里满是讥笑:“别说你不信,当初她们母女顶着一头沙子回来的时候,要不是这话是月月亲口说的,我也是不肯信的!” 赵辰溪微微撇嘴:“谁能想到,一国皇子,竟然能够做出这么……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呢!” “当初那场战役,我军不战而退人之兵,称的上是一场大获全胜的战役,而他,则因为看管不利,被魏国国主,连降两级,甚至收回了一部分的兵权,要我看,这卑鄙小人,此番,怕是来报仇的!” 赵辰溪沉默良久,轻笑了一声:“此事虽说已过多年,但若那人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只怕,此番和亲,恐会为难姜小姐!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此事我自然放在心上,不过月月倒还好说,她既是我的女儿,他一个番邦的幌子,想要对我女儿不利,怕是有命来,没命回!”姜御笙挑眉,看向赵辰溪,“倒是你……” “我如何?”赵辰溪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 “那魏国公主生的不错,在魏国之中,称的上是绝美,也因此,此人最爱俊俏的人儿,要说如今这汴京城之中啊,这模样生的比你好的公子哥儿,怕是寻不到第二个了!”姜御笙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赵辰溪冷冷的看了一眼姜御笙:“这京中年年都有小哥儿冒出头来,本王,如今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与那些个年轻公子哥儿可比不得,再说了,一个区区魏国公主,性子还这般肆虐,本王可瞧不上眼!” “九王爷好大的口气!”一声冷斥,只听风声带来戾气,姜御笙同赵辰溪赶忙侧身,下一瞬,面前的石桌便裂成了两瓣,叮铃铃的叮当声在风中格外扎耳。 姜御笙看着那个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女子,若是无风,大概会有一副美女从天而降的奇观 但是奈何忽然一阵妖风,将来人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全都乎在了脸上,便是落在地上了,还一直在撩头发:“这该死的头发,都说了这般的头发不好看不好看,王兄非要我这般梳!” 一直等到来人收拾好了头发,姜御笙才似笑非笑的说道:“鸾伊公主许久未见了,还是一如往昔啊,肆意而无礼!” “确实许久未见了,堂堂护国将军姜御笙,竟然像个娘们似得学会了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了!”鸾伊公主看着姜御笙冷笑,然后把目光转向赵辰溪,“还有这盛传的美男子九王爷,也不过如此嘛!生的是人模狗样的,但是这嘴,怎么跟吃了马粪似的那么臭呢!” 185 赵辰溪是个气度非凡的人,哪怕是被鸾伊公主这般指着鼻子骂,他也依旧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不甚好听:“鸾伊公主不愧是草原儿女,竟然还闻过马粪的味道,这么些年,本王手下的人实在是太过勤快,以至于本王都没能有瞧一瞧马粪的机会的!” 姜御笙站在一旁,看着鸾伊公主面色难看,看着撒了一地的酒水,颇为可惜:“鸾伊公主还是收敛些的好,偷听旁人说话,还打碎了九王爷府中之前的玉石桌,若是让你那个王兄知道了,怕是又是一番上房揭瓦了吧!” “姜御笙,你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如今却被拘在汴京城这个金丝笼里,你也真真是个窝囊废啊!若是本公主啊,必然要将这汴京城内外闹得翻天覆地,让那皇帝小儿,不敢再将本公主留在这汴京城之中!堂堂雄鹰,却被关在了笼子里,真真是可怜的很!”鸾伊公主看着姜御笙,嘲讽道。 姜御笙尚未开口,赵辰溪确是说话了:“姜将军镇守沙洲多年,父皇特意召姜将军好生休息几个月,毕竟,只要有一个姜家军守在沙洲,沙洲就无需担忧,鸾伊公主同姜家军打了这么多年,心中应该也只晓得吧,不然,魏国国主也就不会把唯一的女儿送来汴京城和亲了吧!” “你!”鸾伊公主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拽赵辰溪的衣领,却被一个忽然冲过来的女子挡开了手。 姜御笙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季溪月,愣了一下,然后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 季溪月捏着鸾伊公主的手,横眉竖眼:“放肆!堂堂魏国公主便是这般的教养,真是让人开眼了,你面前的可是我朝的九王爷,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你,你是谁!”鸾伊公主被突然出现的季溪月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瞪着一双眼看着季溪月。 季溪月轻哼了一声:“我是谁,与你有何干系,堂堂魏国公主这般不知礼数,我今日确实是开了眼了!” 姜御笙站起身,慢慢走到季溪月身边:“你怎么来了?” “家里头的饭做好了,见你还没有回来,青禾说你来这里吃酒了,我便来看看!”季溪月转身看着姜御笙,见他的衣领有些歪,便小心地为姜御笙整理,“你近来的脾气倒是愈发的好了,让人这般说都不发脾气,换做是我,只怕早就同她扭打在一起了吧!” 姜御笙看着季溪月,听着她絮絮叨叨,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浓郁:“一个小娃娃,随她蹦跶就是了,你也知道我的,我若出手,向来都是非死即伤的,毕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如此!” 鸾伊公主看到季溪月脖子上的那颗红痣,惊了一下:“你就是那个替姜御笙上战场的女将,你是姜御笙的妻子!” 季溪月幽幽的回头看向鸾伊公主:“我是将军的妻子,也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替我家夫君上战场的女将,你一个能被我一枪撂下战马的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家夫君指手画脚,你可是以为,我们真的怕了你了!” “我,我,我可是和亲公主!”鸾伊公主看着季溪月眼底的杀气,想起当初被季溪月一枪挑下战马的样子,心跳都漏了一拍。 “正因为你是和亲公主,你现在才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啊!”赵辰溪慢慢走进,看着鸾伊公主笑着说道,“鸾伊公主年幼,不懂这个道理,想必,堂堂的魏国大王子,未来的国君,应该不会不懂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从房顶跳了下来。 姜御笙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赫连竺,冷笑了一声:“派去接你们的人刚刚出城不久,按理说,你们明日才会入京,却不想,今日就见到了魏国的大皇子和美名远扬的鸾伊公主了!想来,是我们派去接人的人,错过了!” “孤的护卫队还在汴京城外,鸾伊不懂事,想要入京来玩,便趁着按宅扎营的功夫偷跑了出来,鸾伊年幼,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诸位,还请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恼火才是!”赫连竺一把拉过赫连鸾伊,将赫连鸾伊拽到身后。 赫连鸾伊抬头看着赫连竺,本欲说什么,却被赫连竺一个眼神制止住,没办法,鸾伊便只能委委屈屈的低着头。 毕竟,若是真的惹恼了赫连竺,别说她是他妹妹了,就是他亲娘,他也能杀。 “魏国大皇子日理万机,但是也别忘了对妹妹的教养才是!”姜御笙看着赫连竺,嗤笑一声,“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这么闯进只有男人的厢房,可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鸾伊公主是在和亲的,若是平白的坏了名声,岂不是给魏国蒙羞!” 赫连竺听着姜御笙的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捏着鸾伊的手,也越来越紧。 直到鸾伊痛呼出声,赫连竺才松开了手,笑着看向姜御笙:“小妹顽劣,教养无方,确实是孤的过错!许久未见,不知道姜将军可好?” “吃好喝好用好,自然是好的!”姜御笙轻笑,“只是末将有一事好奇,不知道魏国国主,可愿为末将解惑?” 赫连竺淡淡的笑着:“姜将军但说无妨!” 姜御笙看着赫连竺,眼中浮现几分杀气:“大皇子尚未如今,我这耳边,却已经听到了不少传闻!” 赫连竺微微眯起眼,偏头看向姜御笙:“什么传闻?” “听说大皇子对外传言,对我那个顽劣的女儿颇感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皇子的眼光这般差了呢,要知道,且不说我那个女儿乳臭未干,还是个小丫头,就这脾气,这百八十里的,可没有一个人敢惹她!” “姜将军说笑了!”赫连竺笑了笑,对上姜御笙的杀气也丝毫没有半分怯懦,毕竟,他也是从沙场上杀出来的人,“姜小姐的美名孤在魏国便有所耳闻,当年,孤有幸见过年幼的姜小姐,虽然年幼,但也初显美貌,姜将军莫要谦虚了!” 第433章 对手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赵辰溪的脸颊,姜怀月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摸着赵辰溪的脸颊:“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彷如惊天骇浪,赵辰溪一把抓住姜怀月的手,双目血红:“你说什么?” “东街叫卖的糖葫芦,你还喜欢吃吗?”泪水顺着姜怀月的眼角缓缓流下。 赵辰溪将姜怀月一把拉进怀里,哽咽道:“我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我只吃东街叫卖的糖葫芦!” 姜怀月紧紧抓着赵辰溪的衣襟,泪流满面。 九儿和明芷赶到书房的时候,入眼看到的便是姜怀月抱着赵辰溪泣不成声,明芷看着九儿,却见九儿一脸的了然:“九儿小姐,这是怎么了?” “旧疾复发罢了,不碍事!”九儿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明芷眼看着九儿离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要留还是要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姜怀月后来是被赵辰溪抱着回来的,因为她连着昏睡好几日,滴米未进,一醒来又到处跑到处闹,体力不支,完全没有力气走路了。 赵辰溪将姜怀月放到床上以后,嘱咐明芷:“夫人刚刚醒过来,你让厨房准备一些好克化的吃食,少食多餐,知道吗?” 明芷赶紧应下:“奴婢明白!”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然后伸出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好好休息,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来陪你!”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摇了摇头:“你好好忙你的就是了!” 赵辰溪又交代了一些,转身离开。 明芷赶紧让人去备膳,她不放心屋子里没人,可姜怀月又一贯不让旁人到屋子里来,她只好把九儿叫了过来。 明芷离开以后,九儿便端了杯热茶递给姜怀月:“你这一次昏睡的有些久,我对旁人说你有旧疾,这才瞒下来!” 姜怀月端着茶杯,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杯口:“九儿,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九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梦到了我娘,我爹,还有我哥哥们,梦里,什么都没发生……”姜怀月看着手里的杯子,眼角微微泛红,“这些年,我总是想不起我娘的样子,可在梦里,我看到了她……那一日我出门去女学,因为睡得过头了,着急出门,都没能和我娘说上一句话……” 九儿看着姜怀月,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姜怀月被捡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重伤,师傅甚至没打算能把她救回来,只是姜怀月命不该绝,硬是没能闯进鬼门关。 可她毕竟受了重伤。 浑身的骨头寸寸折断,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为了让她活下去,师傅只能给她喝麻沸散,一碗接着一碗,一年接着一年。 后来,麻沸散成瘾,姜怀月被关在院子里整整六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生的熬了六个月,这才戒了瘾,可也不知道,她是吃多了药,还是摔坏了脑袋,许多事,许多人,都记不大清了。 九儿被接到道馆的时候,姜怀月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日日都要吃药,但好歹是有口气在的,虽然瘦骨嶙峋,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但总还是活着的,后来,九儿看着姜怀月戒瘾,那个时候的姜怀月,就像是一个从地府里爬上来的人,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再后来,九儿就发现,姜怀月似乎忘了很多事情,比如凤家抄家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在家,比如,她母亲的样子,比如她三哥是什么时候去的边关,她都记不清了。 九儿总是笑她,说她脑子摔坏了,姜怀月也总是不说话,也不辩驳,只是到深夜的时候,她总是彻夜难眠。 这一次了,姜怀月昏睡三日,一醒来,便告诉她,她想起了她母亲的脸,九儿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你和赵辰溪,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了?”九儿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九儿,点了点头:“算是吧,只是,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孩子,不大一样了……” 九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怀月。 姜怀月低头看着茶杯里倒影出来的自己:“我记得,他小时候,很漂亮……” “他现在也很漂亮!”九儿想起赵辰溪那张脸,忽然觉得有些人神共愤。 “他小时候,还有一双很奇怪的眼睛,不像是中原人,因为那双眼睛,他被人欺负的很厉害,可现在,他并没与那样一双眼睛!”姜怀月抬眼看向九儿。 “眼睛?”九儿皱眉,“怎么样的眼睛?” 姜怀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姜怀月不说,九儿也不追问,正巧明芷端着一碗鱼片粥走了回来:“公子心真细,厨房说这些日子每天都熬了米粥,就是怕夫人忽然醒过来没有东西可以吃!” 九儿回头看了一眼明芷:“你去厨房,他们没有问你夫人的事情吗?” 明芷把米粥端到姜怀月面前,笑着说道:“她们知道夫人醒了就都很高兴,说这些日子夫人昏睡着,公子每日的脾气都不大好,整个府邸里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我睡着还没有人查账,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姜怀月伸手接过明芷手里的那碗鱼片粥。 九儿将粥拦截下来,轻轻的搅拌着滚烫的热粥,试图让它稍微凉一些:“你想什么呢,你虽然睡着,可我端端正正坐着呢,那些账本你理得清楚,很容易就看出来问题,你昏睡着了这几日,我都将这些账簿理好了,怕你不放心,还专门送去让,让姐夫看了一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怀月听到九儿这么说,微微有些感动,她和九儿认识这么多年,真的是太了解她了,九儿在道观的时候就不愿意读书,读一本千字文,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让她看个账本更是难上加难:“我都好九儿都会看账本了,也是时候可以找一个好人家啦!” 九儿吹热气的动作一顿,然后一脸嫌弃的将手里的粥塞到姜怀月的手里:“你真当自己是我亲姐了!” 姜怀月笑:“对了,我昏睡的这几日,那位成二公子可来过?” 明芷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不曾,听说柳府和成府那边闹起来了……柳府那边想把之前的事情圆过去,柳畔肯嫁了,成二公子却是宁死不肯娶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九儿,然后笑了一声:“怎么好端端的,柳畔又肯嫁了?” 明芷眼睛闪闪发光:“我前几日去买东西,听到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姜怀月吃了一口粥,抬眼看向明芷:“你说!” 明芷凑到两人身边:“听说啊,这桩婚事,原本就是柳家人定下来的,成家那会大公子一开始就不愿意和成家结亲,但是因为柳家坚持,成家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的,那一日柳小姐赖在咱们家的事情,虽然夫人帮着圆了谎,但是在船上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柳小姐名声败坏,要么自尽,要么找个人接盘,柳小姐自然是不愿意死的,所以成家,就成了那个接盘的!” 姜怀月端着粥,看着九儿:“你看看你,好端端的毁了人家一桩姻缘!” 九儿坐下,一脸的不满:“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方锦一成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去勾引人家小姑娘,这小姐才对他动了心思,搞出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我的过错了!” 姜怀月看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然后将碗,还给了明芷:“那若不是你惹了成二公子,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那也是他们成府的人自己找的麻烦,那日,他们好端端的叫你们叫到船上,船上又有那么多成家的子弟,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成家想在子弟中,找一个人同九儿婚配罢了!他们想用联姻的方式绑住我们家,却没想到成二公子瞧上了九儿,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辰溪推门走了进来。 姜怀月看到赵辰溪,微微笑了一下:“你忙好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明芷手中的碗:“是饭不合口味吗?” 姜怀月摇头:“很好吃,但是没有什么胃口!” 赵辰溪微微皱眉:“你昏睡了好几日,滴水未进的,现在又不肯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就是没什么胃口!”姜怀月笑了笑,“不碍事的!” 赵辰溪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是不是不喜欢喝鱼片粥,要不我让他给你煮一些清淡的汤,你多多少少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都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把他们叫起来了,他们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做早膳,我现在也不会很饿,说不定等到明天早上我就有胃口了呢!”姜怀月赶紧拉住赵辰溪的衣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见她一脸的坚持,最后退了一步,从明芷手中接过那碗鱼片粥:“那你再吃几口,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厨房,将人全部叫起来!”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老半天,见他一脸的认真,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姜怀月真的不想麻烦那些人,就张开嘴吃了几口赵辰溪送到嘴边的粥。 好不容易把吃饭这件事情别过去了,姜怀月就问道:“你刚才说的意思就是成家原本就想和我们家结亲,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成二公子?” 赵辰溪点头:“不错,成邵东自己亲口说的,据说还是柳知府那边提的!” 姜怀月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一脸的嫌弃:“所以,其实是柳知府想要算计我们,最后没想到,竟然害了她自己女儿!” “算是这个道理吧!”赵辰溪将碗递给明芷。 明芷赶紧拿着碗走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赵辰溪在一旁坐下,看向姜怀月:“前几日柳知府一直在邀约,说是让我们去他府上小聚,我说你偶感风寒,昏睡不醒,推迟了几日,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醒了,明日柳府的请函就会送过来!” 姜怀月忽然觉得头疼:“我这才刚醒……” “前几日柳府那边就催的特别急,柳夫人亲自来请,我去见得,我说你在病中,她都不管不顾的要见你,如今你醒了,必然是推脱不掉的!”九儿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会是一趟鸿门宴!” 姜怀月看了看赵辰溪,又看了看九儿,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九儿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从头到尾,九儿都不曾看一眼赵辰溪。 九儿离开以后,赵辰溪看着门好一会儿,然后问道:“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你没有得罪他,只是她心里有气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我既然没有得罪她,她心里又有什么气呢?”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说道:“九儿很不希望,我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赵辰溪愣住,过了半晌,才走到姜怀月身边坐下:“为什么?” “她是一个有道心的人,她认为我被过往牵绊,她并不希望我记起来那些可怕的事情,她认为,未来如何更加重要!”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眼圈微微泛红,“她陪我下山,帮我报仇,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她的道心,可她为了我,还是选择了那么做!” 赵辰溪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师傅,不希望你报仇嘛?” 姜怀月深吸一口气,然后笑:“我从不听课,我怕有一日,我真的觉得过往不重要,所以,我从不肯听师傅的课,他讲再多的道,我也不听,我身上有伤,他也舍不得罚我,就随着我了!”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姜怀月的脖颈:“你脖子上的那颗红痣,是怎么没的!” 姜怀月愣了一下,猛地抓住赵辰溪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脖子上有一颗红痣的?” 第434章 糖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季鹤轩和赵辰溪,是直接被皇帝从御书房轰出来的。 赵辰溪被皇帝逮到连着打了好几下,出门的时候,颇有些气愤,关门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力,以至于御书房的大门都被摔得直接从门栓上掉了下来。 “赵辰溪!” 赵辰溪轻哼一声,随后面不改色的往前走。 季鹤轩回头看了一眼倒下来的门,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外头,他们才看见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白玉。 白玉瞧见两人,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依着规矩行了个礼:“九王爷,季公子!” 赵辰溪盯着白玉看了半晌,然后笑了一声:“皇兄正发脾气呢,你小心些!” 白玉顿了顿,随后笑着应下。 一直等到白玉走远了,赵辰溪才冷不丁的开口道:“我皇兄身边的这个,是个能忍的,明明气的咬牙切齿,可面上对着咱们,依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季鹤轩倒是不惊讶:“不这样,又怎么在陛下身边伺候呢?” 赵辰溪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往外走。 季鹤轩深夜入宫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感慨,宫内的眼线之多。 有人怀疑是汴京里出了什么事,毕竟曾经在大理寺任职的季鹤轩,可是出了名的铁血无情。 那些家中或多或少有些龌龊的人家,都不免担惊受怕。 整个汴京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度过了三天,直到有一个谣言传出来,提着心的人家,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姜怀月提着剑猛的回头,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里满是诧异。 “外头有传言,说陛下担心九王爷是断袖,连夜召舅老爷进宫盘问!”夕瑶担心姜怀月听不清楚,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遍。 只是夕瑶话音一落,不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连呼啸的风声都戛然而止。 “咳!” 一声突兀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院子里的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脸上带着笑意的季鹤轩。 姜怀月先是一愣,随后将手里的剑交给了夕瑶,然后快步上前:“小舅舅……” 话音未落,赵辰溪突然黑着脸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这下,院子里突然遍地都是掩饰尴尬的咳嗽声。 姜怀月的脚步生生的停下来:“九,九王爷也来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有些忙。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会儿叉腰,一会儿撩头发,一双手忙的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沉默半晌,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本王可不是断袖!” 此话一出,季鹤轩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是是是,你不是断袖!” 赵辰溪瞪了一眼季鹤轩,然后看向姜怀月:“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姜怀月微微蹙眉:“来找我?还是正事?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那赫连竺没相中宫里几位待嫁的公主,便同陛下说,想要在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的女儿中选一个心上人!”季鹤轩收起笑意,正色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夕瑶立刻急了,“他这分明就是对我家小姐贼心不死!” “确实如此,但是他赫连竺亲自找了陛下,陛下也推脱不得,只得让皇后娘娘依着他的意思举办了春日宴,遍请汴京勋贵人家的女儿!”季鹤轩看着姜怀月,有些担忧,“我的意思,不如,你先装病,躲过这一劫?”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姜怀月抬眼看向季鹤轩,“既然他想选妃,不若就让他选,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月月……”季鹤轩微微蹙眉。 “让她去吧!”赵辰溪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季鹤轩的肩膀,“让那赫连竺吃吃瘪也好,不然总是贼心不死!总归,只要她不点头,陛下就有理由推脱!” 季鹤轩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回头看向赵辰溪:“我就这一个宝贝外甥女,你可得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赵辰溪忍不住挑眉:“晓得了晓得了,我一定死死的盯着她,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半步,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季鹤轩还是不放心。 魏人诡计多端,他担心赫连竺会为了目的,做出什么下作出格的事情来,可偏偏,皇后娘娘已经设宴,姜家若是不去,旁的世家自然也会找借口躲着,到时候,皇后难免下不来台。 去也好,不去也罢,左右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季鹤轩埋怨这赫连竺阴魂不散的时候,白芷已经带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了。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当白芷告诉姜怀月要进宫赴宴的时候,姜怀月也只是笑着应下:“臣女明白!” 白芷走到姜怀月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说了,赫连大皇子摆明了是冲着姜小姐你来的,你若是不想见他,明日找个借口推脱了便是,这是咱们大周,可不是他们魏国,皇后娘娘可是说了,他区区一个小国皇子,哪有那么大的脸面在我朝选妃啊!挑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姜怀月听着白芷的话,不由笑了起来:“白芷姐姐,我晓得的,不过,他既然想见我,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不若断了他的念想,让他认清事实,日后也莫要再来纠缠我了!” 白芷看着姜怀月,满眼关切:“小姐千万由着自己的心意,皇后娘娘可是再三说了,若是不情愿,您就不必去,娘娘她自有法子打发了她!” 姜怀月笑着点了点头:“月月明白,还请白芷姑姑回去转告娘娘,多谢娘娘为月月费心,月月明日一定参加这场春日宴!” 白芷点了点头:“奴婢一定转告,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姜怀月赶忙送白芷出去,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往她怀里塞了个荷包:“白芷姑姑辛苦跑一趟,我们这条街有一个糖水铺子,糖水做的很好,可以,姑姑今日来的时候,府上没有准备,姑姑回去的时候,可以去尝尝!” 白芷笑着应下。 第435章 泼妇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说得好听,是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可是汴京城中,只要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这场春日宴,分明就是为了魏国那两个来和亲的家伙准备的。 汴京城中的权贵都很清楚,这一场春日宴,就是明晃晃的鸿门宴,若是一个不小心,被赫连竺看上了,那就是骨肉分离的痛处,但凡心疼女儿的人家,纷纷寻了借口不愿前往。 可这毕竟是皇后举办的春日宴,若是都不去,难免要得罪皇后和太子,除了几个胆子大些,家底丰厚些的人户,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这场宴会。 只是当在场的人看到许清音和姜怀月说说笑笑的进来以后,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她们怎么都来了?”坐在一旁的吏部尚书的嫡幼女兰佳佳满脸的诧异。 “就是,她们来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躲的,那大皇子,必然会从她们几个人里选啊,我们又何必这般惴惴不安呢!”角落的承恩伯之女蒋依依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们的议论声姜怀月虽然没有听见,但是依稀也能从她们脸上的表情上猜测出来。 姜怀月偏头看行许清音:“你今日本不该来的,你就不怕,到时候真的被那赫连竺瞧上了?” “若是他真的这么不长眼,瞧上了我,那我就嫁过去,只不过,他有没有命挨到洞房花烛夜,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了!”许清音冷哼了一声,“一个手下败将的儿子,竟然还敢到咱们的地界耀武扬威,今日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你可别惹事!”姜怀月低笑一声,“今日出门前,侯夫人可是再三叮嘱我,让我看好了你,不让你惹事的!” 许清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她们交谈以后,才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就不惹事了?”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微微挑眉:“这就说不准了,总归,我答应了侯夫人,要看好你,所以,不论我惹不惹事,你不能惹!” 许清音眯着眼睛盯着姜怀月看了半晌,然后皱了皱鼻子:“姜怀月,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能奈我何?”姜怀月笑了一声,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许清音气的在原地干跺脚,但最终还是眼巴巴的跟了上去。 自打姜怀月豁出命去救了许清音,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许大小姐,到了姜怀月面前,就成了粘人精,恨不得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也有人笑话她,却被她一句“这世上除了我爹娘,也就只有月月会会为了我豁出性命去”堵得严严实实。 皇后娘娘深谙自己那个蠢儿子分辨不了女人的真心,担心被鸾伊公主勾搭上,所以这些日子,便安排鸾伊在宫里头住着,让几个未出嫁的公主照看着。 以至于今日的春日宴,她来的特别早。 鸾伊本就不是个安分的,早早的就挑了个好位置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各家千金,那目光,就像是一个嫖客盯着妓院里头的花娘们,赤裸裸的令人生厌。 可偏偏她是来自异国的贵客,大家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好得罪,只好低着头快步离开。 姜怀月跟许清音到的时候,她正捧着瓜子看好戏,随后丢出去的瓜子皮,不是落在这个宫女的头上,就是打在这个宫女的裙子上。 许清音一进去,就感受到了鸾伊审视的目光,心中一怒,火气立刻上头,冲上前就是一副要教训她的模样。 好在姜怀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然后似笑非笑的将鸾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最后轻蔑的笑了一声。 鸾伊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瞬间气的炸毛:“姜怀月,你笑什么!” 姜怀月身量高挑,微微抬起下巴,垂眸看着鸾伊:“公主恼什么,我不过就是觉着公主穿我们大周的服饰,不大合适罢了!” 鸾伊猛地起身,满脸怒气的看向姜怀月:“这就是你们周国的待客之道!” 姜怀月却是不慌,只是冷眼看着鸾伊:“这是我姜怀月的待客之道!更何况,我爹的手下败将,在我这里,还算不上是正经的客人!” “你!”鸾伊气急,指着姜怀月的鼻子就要怒骂,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赫连竺一把拽住。 赫连鸾伊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赫连竺,顿时红了脸:“皇兄,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住嘴!”赫连竺低声怒斥,随后抬头看向许久不曾见过的姜怀月,“我妹妹在草原长大,性子蛮横了些,姜小姐不要同她计较才好!” 姜怀月瞥了一眼赫连竺,淡淡的笑了一声,随后冷不丁的说道:“既然知道蛮横,就该教养好了再送过来,而不是到这里来乱咬人!” 赫连竺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最后低头笑了一声:“姜小姐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 姜怀月也不心虚,微微偏头看着他:“好说!” 赫连竺还想说什么,紧跟着来的赵霖晟赶紧上前:“赫连兄,今日这春日宴,宫里备下……” “小月月!”被姜怀月拽着手往前走的许清音,缓缓露出一个头来,然后举起一个大拇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呢,早这样,以前哪里会被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小姐们欺负呢!” 姜怀月默默的摁下许清音的大拇指,然后淡淡的说道:“你再提以前那个窝囊废,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 许清音忍不住挑眉,然后悄咪咪的看向一旁的夕瑶:“夕瑶,你家小姐可真是狠人,气急了,连自己都骂啊!” 夕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干咳了几声才说道:“许小姐,您端着些,大家都在朝咱们看呢!” 许清音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好,然后跟着姜怀月抬头挺胸的往前走,经过一个侧目瞧他们的小姐时,还冷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啊!” 第436章 春日宴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许清音的话一出,姜怀月的脸瞬间黑了一度:“许清音,我也是第一次见说自己泼妇的!” “不妨事,我娘说了,我们许家,祖上出过好几个泼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泼妇,怎么的吧!”许清音说着,还颇显自豪的抬起了头。 姜怀月无言以对,拉着许清音找了个凉亭坐下。 说是春日宴,但是皇后娘娘还没来,大家便随意坐着,有人吟诗,有人作对,也有姜怀月和许清音这样,干坐着吃水果的。 “奉化送来的桃子是不一样哈!”许清音差了一块切好的桃子塞进嘴里,“这么金贵的东西,也就只有宫里头有了!” “喜欢?”姜怀月抬眼看向许清音。 “怎么,难不成你那个有钱舅舅,连这个都有?”许清音立刻坐直了身体。 姜怀月半靠在栏杆上,然后摇头:“没有!” “那你问我喜欢?”许清音皱眉。 “喜欢咱们就直接去奉化吃,吃它个几十斤,你要是愿意,抱着树啃都行!”姜怀月说着,拿起一旁的搞点咬了一口,“然后顺道在去福州吃荔枝!” 许清音瞬间眼睛一亮,然后猛地凑到姜怀月面前:“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呢!桃子也好,荔枝也罢,送不过来是因为在路上就坏了,但是咱们可以去当地吃啊,想怎么吃怎么吃!” 姜怀月挑眉:“怎么,你从来没想过?” 许清音摇头:“我还真没想过,那不如,等这里的事情了了,咱们就去江南,听说那边还有枇杷,还有杨梅!这么多年了,我就只吃过杨梅干和荔枝干!” “好啊!”姜怀月突然耳朵一动,随后不着痕迹的翘起二郎腿,转过身子去看向着他们走过来得到赫连竺,“大皇子怎么来了?” 赫连竺看着见到自己以后,还依旧坐着的姜怀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就是姜小姐的礼数?” “大皇子是魏国的主子,是大周的客人,但是与我姜怀月可没什么干系!”姜怀月轻笑一声,“大皇子有时间来这里挑剔我的礼数,不如去教教你家鸾伊公主,去旁人家做客的规矩!” 赫连竺盯着姜怀月看了许久,最后却也没有生气,这是淡淡的笑了笑:“姜小姐很不待见我?” “大皇子可还记得,你杀了多少大周的将士?”姜怀月看着赫连竺的脸,笑容中顿时带了几分杀气。 赫连竺倒是不恼,只是笑了笑:“两国交战,又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呢!姜小姐,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如今,你我并不在战场上,倒也不必如此争锋相对!” “我爹的部下在边关镇守沙洲,将你们这群有着狼子野心的人拦在长城之外,他们背着的军旗上写着我姜家的字,若是我随随便便与你握手言和,那我便是背叛了他们!”姜怀月抬眼看着赫连竺,嗤笑一声,“大皇子,我生来便是姜家人,所以我做不到!” 赫连竺看着面前的姜怀月,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捏紧:“姜小姐,所以,在你看来,两国议和,也是一种笑话?”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了!”姜怀月抬眼,眼底满是轻蔑,“你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们魏国修生养性,等到你们养足了元气,再回过头来咬我们一口!” 赫连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姜怀月。 “胡人野蛮,凶恶,且贪婪,我们大周有广袤肥沃的土地,我们有源源不断的食盐和糖,我们拥有一切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从不相信,你们是真的求和!”姜怀月虽然坐着,可气势强盛,即便面对站在她面前的赫连竺,也没有半点弱势。 赫连竺缓缓挺直脊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沉默许久以后,突然笑了:“姜小姐,你说的对,你们有一切我们想要的东西,土地,子民,财富,文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不曾拥有的,但是终有一天,这些东西,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姜怀月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许清音却猛地起身:“赫连竺,你们果然狼子野心!” 他们的凉亭离得远,远处的人只能瞧见他们这边起了争执,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赫连竺偏头看向许清音,突然笑了:“许小姐,宁远侯之女,我记得,在我祖父那一代,宁远侯是大周最强的战神,只可惜到了后面,逐渐败落,再后来,便是姜御笙,可惜,不论是宁远侯,还是姜御笙,他们都没有可以延传血脉的人,终有一天,你们周国,会无人上战场,到时候,大周就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许清音气的厉害,冲上前就要跟他争辩,却被坐在一旁的姜怀月猛地拽住了手。 “宵小之辈,却以为自己能够窥见大国之姿!”姜怀月抬眼看向赫连竺,“赫连竺,你的眼界也就只能看到这些了!” 赫连竺还想说什么,姜怀月却不再理他,只是拉着许清音往外走。 就在她即将走出凉亭的时候,赫连竺忽然开口道:“姜怀月,我可以向你们的皇帝求娶你!” “赫连竺,你别忘了,你们是落败国,来我们这里,是来求和的!”姜怀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场春日宴是给你选妃的吧?你身后就是湖水,你最好低头看看,看看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赫连竺捏紧了的手,骨头“搁楞搁楞”的响。 赫连鸾伊小跑着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她从小就怕他,如今看他这般阴沉的脸色,更是不敢说话:“皇兄……” 赫连竺看着姜怀月远去的背影许久,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的松开了手:“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皇兄,你跟她说什么了?”鸾伊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 赫连竺喜欢姜怀月这件事,称得上是人尽皆知,今日赫连竺求了大周皇后举行这场春日宴,其实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跟姜怀月说说话,好让她改变一下心意。 第437章 修罗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只是赫连竺怎么走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表明心意,姜怀月就已经快刀斩乱麻的将他那一腔情义砍得七零八落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辰溪揽着赵霖晟的肩膀缓缓走了过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竺,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姜怀月,瞬间了然:“看你大皇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被姜怀月那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伤了心?” 赫连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辰溪:“九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 “怎么?大皇子这是担心本王抢了大皇子的风采?”赵辰溪不答反问。 赫连竺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最后扯了扯嘴角:“九王爷实在是好心态,外头都说王爷不举断袖,王爷竟然也不恼,也不急着证明,莫不是……” “哎!”赵辰溪打断赫连竺,“我如何,就不劳大皇子你惦记了,大皇子顾好自己才好,我瞧着,这春日宴里的诸位小姐,似乎对大皇子都不甚满意呢!别到时候,大皇子没能选上意中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 赫连鸾伊当下便被激怒,厉声道:“我皇兄瞧上的人,你们周国就是绑着也要给我们送过去……” “呵。”赵辰溪突然冷笑。 那一下,赫连鸾伊突然浑身汗毛倒立,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渗透出来的惧意,她到嘴边的话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赵辰溪依旧面上带笑,可眸光却冷的吓人,隐约间还透着几分杀气。 他缓缓走上前来,盯着赫连鸾伊看了许久,最后淡淡的开口道:“鸾伊公主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赫连鸾伊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的往赫连竺的身边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作为草原儿女的赫连家族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一直没说话的赵霖晟,悠悠然的开口,“公主是不是忘了,这一次,是你们求着我大周和亲?” 赫连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赫连一族,是在十五年前坐上国主之位的,千国主刚刚送了公主来和亲,后脚,娜依一脉就被赫连族吞没!”赵辰溪看着赫连竺的眼睛,冷声道。 赫连族好战,以娜依归附大周为借口,屠杀娜依,翻身做了新国主,随后便打破和谈文书,再一次攻打大周。 那时的大周没人可用,刚刚成婚的姜御笙顶着偌大的压力赶赴边关,一连收复被夺走的七个城池,这一仗,攻攻守守打了十五年,若不是大周为了生养休息,不曾让姜御笙一攻到底,这魏国,如今是否还在都要另说,哪里还有他们来求和的机会。 “对了,老七的养母,也是从你们魏国来的,怎么从不曾见你们兄妹二人去见见这位娜依族的公主,莫不是自己成了王,便忘记了曾经被你们屠戮的娜依族了?”赵辰溪的眸光清冷,嘴角的笑更是阴冷可怖。 赫连鸾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把重点落在了“养母”两个字上:“你说七皇子的养母是谁?” “自然是娜依族曾经的那位公主了!”赵辰溪看着赫连鸾伊,嘴角微微上扬。 赫连兄妹两个的脸色皆是变了又变,最后赫连鸾伊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低声询问道:“他说,他的生母早就故去了,他唯一的母亲就是皇后娘娘……” “这宫里所有的皇子,都只有皇后娘娘一个生母!”赵辰溪说完,皇后娘娘便在簇拥中,走进了御花园。 他偏头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随后转身往外走,只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大周有待客之道,但是还请两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大周,就得守我们大周的规矩,不然,当心有来无回!” 赵辰溪的话,威胁的意味极重。 赫连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可正如赵辰溪所说的那样,他们之所以来这里,为的本就是求和,他们没有资格在这里摆魏国皇子的架势。 “皇兄……” 赫连竺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鸾伊:“周国皇后已经到了,我们去见礼!” 赫连鸾伊的心沉了沉,最终也只能强撑起笑容来:“是!” 赫连竺的希冀到头来还是落了空,他求来的这场春日宴没能让姜怀月松口,反倒让他看清楚局势,也更明白,父皇所说的强者为尊。 他坐在那里,面上依旧端着赫连族的倨傲,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心底的那点傲气,再姜怀月的讥讽中,早就荡然无存。 坐在那里吃茶的姜怀月察觉到了来自赫连竺的目光,她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举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把赫连竺看在眼里。 赫连竺藏在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他低垂下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只有实力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拥有的,只要他拥有了这个天下,那终有一天,姜怀月也会像他的那些姬妾一样,跪伏在他的面前。 再一次抬眼,赫连竺眼底的那抹不甘已经烟消云散,他看着不远处的姜怀月,对着她举起手中的杯子。 姜怀月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随后便错过脸不再看她。 赫连鸾伊心中气闷,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个会迷惑人心的妖精!” “与其在这里咒骂别人,不如想想,日后的你,要如何是好!”赫连竺的声音很轻,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也只有赫连鸾伊能听到赫连竺说的话。 赫连鸾伊回头看向赫连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皇兄……” “虽然我也不想承认我们是来求和的,但是这就是事实!十五年前,我们痛斥娜依族背信弃义,向周国俯首称臣,可十五年后的我们,依旧走了他们的老路!”赫连竺看着杯子里的酒,低声说道。 赫连鸾伊瞬间就红了眼。 娜依族的下场尚且历历在目,娜依族的公主如今也还在这周国的后宫里,而她那个曾经拿着娜依族首领首级的父亲,亲自把她送来了大周这个修罗场。 第438章 宿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在确定得不到他想要的姜怀月以后,赫连竺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是谁,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反倒是赫连鸾伊,在知道赵霖钰是娜依公主的养子以后,开始拒绝赵霖钰的邀约,宁可一个人躲在宫里头听那些讥讽,也不愿意去跟他见面。 只是,赵霖钰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放弃的人。 “鸾伊公主,七殿下又送了果子来,您真的不去见见他吗?”宫女端着一个果匣子,小心翼翼的走到赫连鸾伊的身边。 赫连鸾伊看着宫女手里端着的那个果匣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起身往外走:“我还是去跟他说清楚吧!” 宫女看了一眼赫连鸾伊,随后立刻低下头,眼底的厌恶呼之欲出。 赫连鸾伊走出宫门的时候,赵霖钰正背对着她站在树荫底下,他长身而立,俊逸清朗,只是站在那里,便觉着美好。 赵霖钰大约是听到了赫连鸾伊的声音,本能的回过头来,随后就瞧见了站在那里的赫连鸾伊,只一瞬,他便笑了起来:“公主!” 午后的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细细碎碎的落在他的身上,赫连鸾伊看着她穿过光束,向着自己快步走来,不由的愣神,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才回过神来:“七殿下,我不是说过,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吗?” 赵霖钰能在汴京城这么多贵公子中,乘风破浪,获得花花公子名头,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他一听到赫连鸾伊的话以后,严重的欢喜在瞬间变成失望:“我,只是想见见你!” 赫连鸾伊看着赵霖钰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许久以后,赫连鸾伊才开口道:“你母妃,是娜依族的公主,我虽然是来和亲的,但是我不会嫁给你的!” 赵霖钰的瞳孔猛的一缩,但是下一刻,他便又恢复成原本那副深情的模样:“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很要紧吗?”赫连鸾伊微微叹息,“这难道不是事实嘛?我们赫连族和娜依族是世仇,我若是嫁给你,纵然周国的皇帝同意,你母妃,难道会同意吗?” “那人难道没有告诉你,那是我的养母吗?”赵霖钰眸光微敛,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我的生母,在我出生以后没多久,就已经过世了!” 赫连鸾伊看着赵霖钰突然有些哀伤的表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这是怎么了?” 赵霖钰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鸾伊,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拒绝我,贤妃娘娘她……” “贤妃娘娘?”赫连鸾伊有些困惑,“你怎么管她叫娘娘?” 赵霖钰苦笑,眼底满是屈辱不甘,但最终也化作了淡淡的忧伤:“我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喜欢我叫她母妃,除非有外人在,不然,我都时唤她娘娘的……” “贤妃对我们家殿下向来都是非打即骂的,如今,我家殿下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竟然还要因为她错失所爱,真是……” “云昭!”赵霖钰低声呵斥,打断了正在发牢骚的云昭。 云昭立刻住嘴。 赫连鸾伊有些茫然的抬眼看向赵霖钰:“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周国皇帝的儿子吗?她怎么敢这么对你?” “父皇有他自己心爱的儿子,而我又不是母妃的亲生孩子,她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赵霖钰状似凄苦的叹了口气,然后强作笑颜看向赫连鸾伊,“我并不清楚赫连族和娜依族之间的事情,这段时间,打扰你,我很抱歉……” 赫连鸾伊看着面前一脸颓丧的赵霖钰,心疼的情愫瞬间涌进心头:“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周国的皇子都是受尽周国皇帝宠爱的,我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这么对你……” 赵霖钰微微抬眼看向赫连鸾伊,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不妨事,只是很对你不起,鸾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方才还坚定的告诉赵霖钰,他们两个不可能的赫连鸾伊,突然就有些动摇,她看着面前的赵霖钰,满心都是酸涩:“我知道,你,你别……” 赫连鸾伊的脸红的像个红苹果,云昭很有眼力见的瞧瞧走开,他很清楚赵霖钰的本事,没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可以躲过赵霖钰的猛烈追求,除了……那个上来掰断了赵霖钰骨头的姜怀月。 赵霖钰从赫连鸾伊那里出来的时候,脸上那里还有半点不得志的样子,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根狼牙项链,那是方才他离开时,赫连鸾伊一脸娇羞的塞进他怀里的。 “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告诉她我母妃的事情的?”赵霖钰收好项链,冷眼看向一旁的云昭。 “她身边伺候的,都是咱们得人,多半是有心人刻意同她说的!”云昭低声说道,“小的觉得,有可能是在春日宴上,哪个多嘴的家伙说的!” 赵霖钰的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了姜怀月的脸,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冷声道:“给我盯好她,不许再出意外了!” 云昭低头应下。 就在赵霖钰准备离开的时候,云昭突然出声:“殿下,娘娘说要见你!” 赵霖钰的眸光顿了顿,随后回头看向云昭:“出什么事了?” “大约,是为了赫连鸾伊!”云昭的声音越来越低。 正如同赫连鸾伊所说的那样,赫连族和娜依族的确是死敌。 赫连族狠毒至极,当初他们造反的时候,一夜之间屠尽了整个娜依族族人,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手段之残忍,堪比禽兽。 若没有意外,嫁到大周的贤妃是整个娜依族唯一的幸存者,而她也是娜依族悲剧的起始点,对她而言,赫连族是不可原谅的宿敌。 赵霖钰微微蹙眉,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她,晚些时候,我就过去!” 云昭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霖钰,随后转身而去。 第439章 心慌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反倒有些不习惯姜怀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拿着衣服默默地去了屏风后面:“你一个小姑娘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小时候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姜怀月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的正中央,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 赵辰溪换好衣服以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赵辰溪:“你这样,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姜怀月抱着枕头,笑的咯咯响:“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姑娘在那看待了?” 赵辰溪叹了口气,懒得理他,兀自在床上躺下:“你还不睡觉吗?” “我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一点都不困!”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笑着说道。 赵辰溪被姜怀月看的有些发毛,干脆坐起来:“那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姜怀月忽然凑到赵辰溪面前,细细的看着赵辰溪的脸:“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记得,你明明是一个乖巧可爱还很漂亮的瓷娃娃,为什么几年不见,你就成了杀人如麻,没心没肺的杀神鬼面将军了呢?” 姜怀月忽然的靠近,让赵辰溪浑身僵硬了一下,过了半晌,赵辰溪推开姜怀月:“行伍出身的人,哪个人身上不带点杀气,我要是身上没背点人命,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姜怀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若是我那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的没出息,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被皇帝绞杀!” 赵辰溪沉默了一下,然后躺回去,用自己的手臂枕着自己的头:“一个家族的兴旺是在年轻人身上的,当年凤家有五个儿子,而且一个比一个优秀,能文能武,个顶个的人中龙凤,那自然便会有人担心,凤氏一族的持续壮大,若是当初的凤家没有出事,如今的太子之位,未必就是那个草包!” “其实,做个草包,挺好的!”姜怀月低垂着眼,情绪有些恹恹的。 “做一个草包,只需要吃喝玩乐,确实挺好的!”赵辰溪微微侧身,似笑非笑看着姜怀月,“可是如果只做一个草包,我谁都护不住!” 姜怀月没有反驳,只是抱着枕头发呆。 赵辰溪拉着姜怀月躺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皇权脚下,皆如蝼蚁,但是总是要搏一搏的!”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珩之!” “恩?” “你没有小时候好看了!”姜怀月开口道。 赵辰溪瞥了一眼姜怀月,转过身去,懒得理她。 姜怀月翻了个身,看着床顶:“等我们回京城以后,我们去吃东街的面条好不好?也不知道那家面摊还在不在,你还在那里吃了一段时间的面呢!” “那一家人很早就不在那里了,说是回老家娶媳妇去了!”赵辰溪轻声说道,“后来又重新开了一个面摊,比以前那家要好吃,面摊的老板也特别和气!” 姜怀月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样啊,怪不得之间去东街的时候没看到呢,原来已经不在了啊!”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轻声说道:“姜怀月,已经八年了!” “是啊,八年了!”姜怀月苦笑一声,“八年时间,足以物是人非了!” 赵辰溪没再说话,他熄了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早点休息吧!” “赵辰溪,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出了我?”姜怀月的眼睛,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在闪闪发光。 赵辰溪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姜怀月,然后说道:“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从来没有死,你在我的心里一点一点的长大,你本就应该会生成这个样子,所以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姜怀月!” “所以,你说的恩,是我,对吗?”姜怀月笑了。 赵辰溪也笑了:“是啊,那个时候,对我来说,算的上是救命之恩了!” 姜怀月还想说话,却被赵辰溪用被子捂住了头:“你别再说话了,我今天忙了一天了!” 姜怀月乖乖的闭嘴,她就这么盯着床顶发呆,脑海里时不时的想起赵辰溪小时候的模样,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赵辰溪沉稳的呼吸声,她想,赵辰溪应该真的是累了,她翻了个身,看着黑暗中的赵辰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着赵辰溪的鼻梁:“你小时候,可比你现在,可爱多了!” 姜怀月的身体恢复神速,第二天一早就生龙活虎的坐在那里用早膳了,赵辰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姜怀月正好在吃饺子,赵辰溪见她吃的香,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可是都好啦?”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嗯,你大早去哪里了?” “柳知府一大早就派人送的帖子来,那我们今天晚上去他们那里赴宴,既然是要做客,总不能空手去,我都去库房找了一些可以送礼的东西。”赵辰溪在姜怀月身边坐下,然后看向一旁的九儿,“照理说,夫人的身体刚好,不便赴宴,但是这次夜宴,成家人多半会在,九儿就不要去了,还是辛苦夫人陪我走一趟!” 姜怀月点头,然后看向九儿:“我今早听到丫鬟说,杭州城外有土匪肆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在府上,千万小心!” 九儿一边喝粥,一边点头:“我晓得,你放心!” 用过膳以后,赵辰溪就出门去了成家的茶庄,先前说好的第一批茶这几天就要上船了,赵辰溪总是要盯着一些,明芷在知道柳知府一大早就让人来送了帖子以后,就一直都忧心忡忡的:“……我总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夫人你刚刚醒过来,他们就让人来请,这哪是什么夜宴啊,这就是鸿门宴啊!” 姜怀月看着明芷拿着一根珠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她光是瞧着都觉得有些晕:“明芷,你可别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了,看的我都有些心慌了!” 第440章 美人计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明芷听到姜怀月这么说,转身走到姜怀月身边:“夫人,要不咱不去了吧!万一,万一那柳家害咱们,可怎么办啊!” 姜怀月看着明芷好一会儿,忍不住轻笑:“他柳家虽说是官,可我娘家也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就是给他柳府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害我的!” 明芷看着姜怀月许久,还是不大放心,走到梳妆台那里,细细的翻找,然后找到几根尤其尖锐的发簪:“夫人,咱们戴这个吧,万一有人什么,也好防身啊!” 姜怀月走到明芷身边,看着她拿在手里的那两个簪子,笑了起来:“所以,我今天的头饰是红配绿吗?” “啊?”明芷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自己手里的簪子,赶紧将东西放下以后,就去翻找其他簪子了,“我再找找!” 姜怀月梳妆台前坐下,看着一旁埋头找东西的明芷,笑着说道:“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是和方锦一一起去的,且不说压根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有他在呢!柳知府和成府关系深厚,成府如今和我们一起做生意,虽然柳畔的事情确实不大好,但他们这些男人啊,向来都是以大事为重的,所以你尽管放心!” 明芷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的给姜怀月梳头:“可是夫人,你这才刚刚醒过来……” “九儿没有同你说吗?”姜怀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道,“我那是旧疾,看着吓人,但是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是生龙活虎的嘛,不碍事的!” 明芷低着头给姜怀月梳头:“九儿姑娘说了,可是那几日,真的太吓人……” 姜怀月拍了拍明芷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用过午膳以后,赵辰溪已经将该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去柳府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姜怀月正好换好了衣服,明芷是个有心眼的小姑娘,知道柳家的那位姑娘惦记着她家公子,专门让姜怀月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裙,与赵辰溪身上的衣服,是一个色系的。 因为要赴宴,姜怀月盛装打扮,赵辰溪一走进屋子,就被姜怀月的模样惊了一下,她看着姜怀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是准备好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接过明芷递过来的耳环,一边戴上,一边说道:“马上!” 赵辰溪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也不觉得烦,等了有一刻钟差不多,姜怀月才小跑出来:“让你久等了!” 赵辰溪对着姜怀月伸出手,笑道:“不会!”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的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她也这样子对着赵辰溪伸出过手,她抬头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赵辰溪的手心:“走吧!” 赵辰溪握住姜怀月的手,笑着往外走:“恩,走吧!” 九儿走到家门口,将姜怀月送出门,扶姜怀月上马车的时候,从她的袖口滑了一个东西到姜怀月的袖袋里:“早点回来!” 姜怀月深深的看了一眼九儿,笑:“放心!” 马车往前走,九儿站在那里,一直到马车转过街角,姜怀月才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小而精细,姜怀月看着匕首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一趟,这么凶险的嘛?”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接过她手里的匕首,笑道:“你昏睡的这几日,我先后跟好几批官员吃过晚宴,从杭州城到江浙,大大小小的,见过好几个!” “这么快的嘛?”姜怀月有些惊讶。 “我本以为,你会醒不过来,怕你死在了这异地他乡,就想赶紧了断了事务,回京去了,就加快了进程!”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对了,为了成家能够信任我们,我带着九儿去见了成二公子!” “什么!”姜怀月猛地站起,却差些撞到头,被赵辰溪拉了回来,“你怎么能……” “九儿要去的!”赵辰溪赶紧解释道,“从头到尾我都在,没让你的九儿吃一点亏,九儿倒也给出了不少主意,而且也多亏了他,帮了我不少忙!” “还上美人计的嘛?”姜怀月挑眉,一脸的嫌弃,“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种人啊!” 被鄙视的赵辰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匕首塞回到姜怀月的怀里:“所谓兵不厌诈,在战场上,只要能赢,谁管你用的什么计谋!” 姜怀月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藏好匕首以后,微微皱眉:“既然已经查到了江浙的官员,那再上面的是谁,应该也有眉目了吧!” 赵辰溪点头:“差不多了,但是还是需要证据!” 姜怀月掀开车帘,看着外头形形色色的人:“江浙本应富庶,子民也应安享太平盛世,如今却因为一些人的私欲,背负这样大的赋税,一层又一层的剥削,到底还是官逼民反!” “可悲吧,我们在前线保家卫国,而总有人,在我们的背后绞尽脑汁的残害忠良,克扣百姓!”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笑的有些无奈。 姜怀月回头,看着赵辰溪,那个瞬间,姜怀月好似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那个父亲,那个总是把黎明百姓挂在嘴边的父亲,一身的兵痞气息,却深爱着这个国度的百姓,甘愿用自己的身体保卫他所热爱的国家。 赵辰溪感受到姜怀月的目光,抬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姜怀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些当兵的,总是把国家大义放在嘴边,挺无趣的!”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国家大义吗?我可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人,我入伍从军,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我自己,跟大燕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是为了大燕,那你为什么还要从军?”姜怀月有些奇怪。 “为了功成名就,为了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在这个世道上,你想要过的好,你想获得自由,你就得有钱,有权!”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然后笑道,“不是当年的凤将军,那么的深明大义,为了家国天下,戎马一生。” 第441章 赫赫军功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很久,然后回到他身边坐下:“深明大义吗?” “不是吗?”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笑道:“我爹年少时不学无术,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说是浪荡子弟也不为过,他去从军,拼死立军功,其实就是为了我娘,那个时候,我娘已经定了亲,他在一次马球会上见到我娘,非她不娶,然后闯入军营,立下赫赫军功,逼我娘退婚下嫁!” 赵辰溪笑:“我听过这个传闻,我还以为只是说笑,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姜怀月想起自己那个事事顺着母亲的父亲,忍不住笑:“我爹爹常说,他本可以吊儿郎当的当一辈子的纨绔子弟,可偏偏遇到了我娘,一见倾心,然后走上了仕途,背着他那把剑,在漫漫的黄沙坡里,闯下了一世功名!” 赵辰溪静静的听着,这是姜怀月,第一次和她说起家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家那个老头这辈子有没有后悔过,要是当年他没有遇到过我的娘,他这辈子虽然纨绔,却能够一帆风顺,平安到老。”姜怀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我想你爹肯定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遇到你娘!”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赵辰溪:“你又不是我爹,你又怎么知道呢?” 赵辰溪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我虽然不是你爹,但我是男人,我很清楚,一个男人可以为他在乎的女人做出什么事情来,旁人或许觉得他卑劣,用一身军功逼迫你母亲下嫁,但是你要知道,那一身军功,是他用性命搏来的,他是在用他的性命,深刻的爱着你的母亲。” 姜怀月大约是没有想到赵辰溪会这么说,沉默了许久,然后笑了一声:“大概吧,但是纵然当年我爹费尽心机才娶到我娘,但是也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成亲以后吵架,你大约想不到吧,我那个在军中赫赫威名的爹,经常被我娘拎着耳朵碎碎叨叨的念。” 赵辰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姜怀月笑的这么开心了,记得上一次姜怀月这么笑的时候,还是在马球会上打马球的时候,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然后伸轻轻地撩开她落在耳畔的碎发:“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回京,我带你去打马球吧!” 姜怀月不知道为什么赵辰溪忽然提起打马球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笑道:“好啊,到时候咱们两个打一场,我的马上功夫是自小就练的,肯定能赢你。” 赵辰溪笑:“好!” 柳府就在眼前,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姜怀月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外头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成夫人正从马车下来,姜怀月想起自己之前,把成夫人从府上赶出去,狠狠地下了她的脸子,便有一些为难。 赵辰溪感受到姜怀月的为难,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 赵辰溪扶着姜怀月下马车的时候,成夫人看到一眼,她马上避开,快步走进了府邸。 赵辰溪和姜怀月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我还以为她会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呢!” “人家到底是一个女子,还是一方府邸的当家主人,就被你这么赶了出去,他没有跑来跟你吵架已经很好了,你还指望她来跟你打招呼啊?”赵辰溪笑了笑,牵着姜怀月往里走。 “我倒是不稀罕她来同我打招呼!”姜怀月轻哼一声,“她来府上说要你纳九儿为妾的事情,可不是我睡一觉就能忘的,她要是再敢来一次,我照样给她打出去。” 赵辰溪捏了捏姜怀月的手,有些宠溺的点了点姜怀月的鼻头:“你啊!” 两人携手走进柳府,面上恩爱的很,旁人瞧着难免生出几分羡慕,男子倒还好些,尤其是那些守在深闺里的怨妇,瞧见赵辰溪待夫人这般好,都会忍不住感叹几句。 这个时候便会有些长舌妇在那里议论:“要我说啊,这方公子不管是人才样貌,皆是一流,而且对他的那位太太更是如掌上明珠般的疼爱,也实在是怪不得柳小姐心动啊!” “可不是嘛!若是我未成婚,遇上这样的男子,我也要厚着脸皮搏一搏的!” “……这些事情也不是你们搏一搏就能有的,感情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若是有方夫人那般的绝色,那嫁给谁也都是这般的吧!” “说来也是,柳家的小姐拼着一身名节也要凑上去,不就是觉得方公子待方夫人极好嘛!只是这方夫人的福气呀,是他自己上辈子积了福德,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纵然再喜欢,也不该做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呀!都是女人,你从旁人手里夺来的,那终究有一日也会被旁人夺去的,这位柳小姐自幼便自诩聪明,却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谁说不是呢!” 话音戛然而止,姜怀月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原是柳夫人走了过来。 从柳夫人那张难看的脸色上,姜怀月就能断定,这位柳夫人在墙角处应当也将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酒宴摆在花园里头,柳夫人率先进入宴会。 照理说,男客与女眷应该分开坐,但是此次来赴宴的大多是夫妻,也就没有那般讲究,大家的位置都被安排在了花厅。 姜怀月其实并不喜欢在外面用膳,天气闷热,总难免会有些蚊虫,她生来就尤其吸引这些东西,在外面坐几个时辰就能被咬的到处都是包。 赵辰溪带着姜怀月入座,刚入座,成邵东就走了过来,他对着赵辰溪就是好一阵嘘寒问暖,然后才将目光放到姜怀月身上:“听说夫人病了,如今可是大好了?” 姜怀月笑的温婉端庄:“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旧疾了,如今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多谢陈公子惦记。” 成公子笑:“实在是你家这位呀,心疼的厉害,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看见他笑了,我立马就知道应当是你好了!” 第442章 灯火通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辰溪,然后笑道:“我们爷对我总是关爱些!” 成邵东被姜怀月这一笑晃到神,赶紧错开目光:“若是我有娇妻如此,只怕要比方兄更加紧张。” 赵辰溪赶紧拍了一下成邵东:“我娘子脸皮薄,你莫要打趣她!” 成邵东大笑:“你看看,我这才刚开口呢,你就舍不得了!” 姜怀月烦死了成邵东自以为是的热络,好在没多久,柳大人就匆匆的来了,他穿了一身的常服,相比以往,看起来竟然憔悴了不少。 在坐的,虽然都是杭州城的权贵,但大多数都是商户,柳知府是杭州城的知府,身份地位,在这群人里也算得上是高贵,所以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便是赵辰溪也是如此。 姜怀月看着身边的赵辰溪,沉默了一会儿,却忍不住开始想,那会不众星捧月般走进来的知府,若是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鬼面将军——赵辰溪,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了。 “坐坐坐,各位都坐!”柳知府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周围的人这才纷纷入座。 姜怀月坐在那里,姿态优雅端庄,相比旁的妇人,不仅是容貌,便是这气度,也是高了好几层,柳知府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笑:“前些日子听我家夫人说,方夫人病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笑了笑:“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这些年全靠将养着,前些日子兴许是太累了就复发了,好在我家夫君仔细照料,如今也是没什么大碍了,多谢知府大人关心!” 柳知府笑了笑,随后便看向赵辰溪:“方公子年少有为,对家中的妻子也是甚好,夫妇和睦实在是让人羡慕。” 一开场就拉着两个人说话,姜怀月就是再没有脑子也感受到了柳知府莫名的焦急。 赵辰溪与柳知府说话的时候,姜怀月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目光微沉,总是似有似无的打量着。 今日是麦冬送他们来的,若是平时,麦冬都会跟在赵辰溪左右,可今日却是不见人影,姜怀月心中有了计量,看着面前空了的酒杯,抬头看了一眼明芷:“明芷,我想喝些茶水,你去看看这边有没有旁的茶水。” 明芷应声去了,那边,赵辰溪也好不容易才结束了和柳知府的夸夸而谈,赵辰溪端起手边的酒水喝了一口,然后低声说道:“这老狐狸今日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么多话。” 姜怀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柳夫人,然后问道:“麦冬呢?” 赵辰溪微微皱眉:“我让他去办一些事了,多半是被难住了,不然这会儿的时候他应该回来了。” 姜怀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刚要放进嘴里,就听到柳夫人叫她:“方夫人!” 姜怀月是真的不想理她,但柳夫人是主人家,主人家说话,她做客人的不搭理她,反倒显得她没有礼数:“柳夫人!” 柳夫人笑:“方才一直不曾看你喝这酒水,可是对我们这的酒水不大满意。” 这酒姜怀月倒是也尝了一口,但是味道不大好,姜怀月就不愿意再多喝了:“我身子不适,不大好饮酒。” 柳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另外的一位夫人喊住,姜怀月顺利脱身。 没多久,明芷就端着一杯热茶走的回来,明芷端着茶,走的很慢,走得很小心,可就是这么一个走的很慢很小心的人,在距离姜怀月不到五步的距离,忽然摔倒。 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姜怀月的身上,姜怀月赶紧起身离开,但是茶水还是泼到了她的脚上。 赵辰溪赶紧起身,看着姜怀月:“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姜怀月摇了摇头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她虽然没有被烫到,但是弄脏了衣裙。 “来人啊!”坐在主位的柳夫人叫道。 不一会儿就有人跑了过来,柳夫人说道:“赶紧带方夫人下去更衣!” 姜怀月看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几个侍女,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奇怪的讯息,姜怀月看向赵辰溪:“爷……”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姜怀月的手:“你去吧,小心一点!” 赵辰溪都这么说了,姜怀月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去了,前面有婢女为她带路,明芷则抱着替换的衣服走在姜怀月身边。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明芷:“你平日里走路都是很稳的,今日好端端的怎么摔倒了,可有伤到?” 明芷摇头:“奴婢不曾伤到,奴婢本来走得很稳的,是被人绊了一下,手里头又端着东西,这才一个不慎摔倒了。” 姜怀月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有了计量。 方才明芷将茶水泼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夫人便马上喊人过来帮忙,就说明这位柳夫人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她的身上。 若是有人一直盯着你,那么这个人便多半是要算计一些什么,姜怀月悄悄的拉了拉明芷的手:“我们小心些!” 明芷虽然不知道姜怀月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是!” 花厅的附近本就有一座厢房,面前的这个婢女,明明可以带他们去那个厢房里面换衣服,可偏偏,却要舍近求远的带他们往里走,姜怀月心中越发不安,悄悄的握住了袖袋里的匕首:“姑娘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婢女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自然是要带夫人去换衣服了!” 明芷微微皱眉:“就只是换个衣服,怎么要去这样远的地方?” “方才那是外院,夫人若是在那里换衣服恐有不便,还是随奴婢去内院换衣服好一些!”婢女缓缓说道,言语间倒是没有半分不妥。 姜怀月皱眉,心中越发警惕。 好在没多久,便走到一处院子,院子灯火通明,婢女带着她们走进院子,明芷跟着姜怀月走进院子,婢女带她们到一处厢房,说了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第443章 一炷香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了一眼已经干的差不多的衣摆,一边让明芷帮着自己更衣,一边说道:“这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叫人绊倒呢?” 明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就忽然被人绊倒,然后就跌了一跤!” 就在两人更换衣服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忽然灭了,姜怀月赶紧穿上外袍:“明芷,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明芷赶紧走出去看,可人刚走出去,姜怀月就听到了一声闷响,她再开口叫明芷,就没了声响。 姜怀月掏出自己藏在袖袋里的匕首,慢慢的往外走。 姜怀月听力很好,她很清晰的听到,屋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呼吸很沉重,却又很虚浮,听呼吸,应该是一个男人,但是很显然,这个男人的身体可能不是很好。 姜怀月缓缓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香炉里的星星点点,她捏了捏手心,发现自己的指尖有些发麻,姜怀月马上就知道,这个院子里,怕是燃了迷香,所以明芷才会一走出去,就没了声响,想必应该是晕过去了。 姜怀月的黑暗中缓缓走着,黑暗中,身旁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向着自己走过来,姜怀月知道,虽然忽然的黑暗让大家的视力都不太清楚,但是窗外微弱的月光,足以让这个人看到自己。 “你是谁?”姜怀月看着面前这个向着自己慢慢走过来的人,冷声问道。 “咦,怎么没晕?”听声音,应该是个少年郎。 姜怀月有些烦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指腹微微用力,就直接将人掐晕过去,其中的动作极快,都没有浪费什么时间。 姜怀月不敢确定外面有没有人,所以他不敢点灯,只能摸索着找到躺在地上的明芷,屋子里的迷香还在燃着,姜怀月将明芷拖到门口,细细的听了一会儿,确定屋子外头没有人了以后,才打开门。 姜怀月环顾四周,一遍警惕,一遍拍打着明芷的脸,明芷缓缓转醒,但是身子骨,还是有些软:“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怀月看着明芷,轻声说道,“柳夫人要害我们,你能走吗?我们得赶紧回到花厅!” 明芷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头晕,跟着姜怀月往前走:“我没事,我可以走!” 姜怀月看着明芷,搀扶住她:“这个院子,应该是男人住的,从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院子的摆设太过硬朗,我记得柳夫人有一个儿子,不学无术,而且坊间传言,他性格有些缺陷,并且有些怪癖。” 明芷脑子一闪:“是,我想起来了,我先前听人说过,柳知府有一个儿子,虽然读书不错,但是尤其好色,而且在那方面上有些怪癖,据说他养了很多女人,尤其喜欢少妇,强抢民女的事情做的不少,但是大家都挨着柳知府,没办法说什么!” 姜怀月冷笑一声:“还真是一条胆大包天的地头蛇啊!” 姜怀月扶着明芷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角落里有人,姜怀月赶紧将明芷护到身后:“什么人!” “夫人,是我!”黑暗中,麦冬走了出来。 姜怀月在看到麦冬以后,松了一口气,若是平时,便是这一整座府邸的人她都惊动了,她也有把握毫发无伤的从中走出去,可今日,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脚尖,都有些许的发麻,这是她中了毒的表现,这个时候,她如果动用内力,就很有可能让迷药发作,到时候,她和明芷,都得交代在这里。 麦冬走到姜怀月身边,看了一眼靠在姜怀月身上的明芷,察觉到了不对:“夫人可是被人暗算了?” “暗算倒不至于,那个不知道什么人,已经被我打晕了,明芷中了迷香,现在行动不便!”姜怀月看了看明芷,然后看向麦冬,“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让我办些事!”麦冬看着姜怀月,然后就看到一旁的明芷白眼一翻,就又彻底的晕过去了。 麦冬赶紧接过明芷:“我带你和明芷出去吧!” “我得回去,若是我一直不回去,他也没办法脱身!”姜怀月看着麦冬,她用自己的指甲,轻轻的掐了掐自己的之间,以确定自己的中毒迹象,“你带着明芷走,我回到花厅以后,就和你家公子一起离开,你准备好马车在门口等我们!” 麦冬不放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怀月打断:“我到底是将门出生,你还不放心我吗?快点去吧!” 麦冬看了看怀里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明芷,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明芷离开。 麦冬带着明芷离开以后,姜怀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回了花厅。 一回到花厅,姜怀月就看到了异样,她离开那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但是花厅里的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赵辰溪还端坐在那里,姜怀月回到花厅里必然要经过一道回廊,而在经过那道回廊的时候,姜怀月亲眼看到,柳畔就站在那里。 柳畔看到姜怀月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在婢女的拉扯下躲了起来,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姜怀月可以确定,那就是柳畔。 姜怀月走回到花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柳知府走到赵辰溪身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正拿着赵辰溪的杯盏往里面倒酒,姜怀月立刻就意识到,那杯酒,没有那么简单。 从花厅入口,走到赵辰溪身边,只有短短的五十步,但是就这么五十步里,姜怀月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她毅然决然的抢过赵辰溪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这杯酒,我替我家爷喝了吧!” 喝下那杯酒的时候,姜怀月满脑子都是,如果她晕过去了,起码赵辰溪驼的动她,可若是赵辰溪晕过去了,她可未必驼的动赵辰溪。 第444章 沉鱼落雁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赫连鸾伊到底还是收下了赵霖钰送给她用来定情的玉佩。 这件事传到皇后耳朵里的时候,皇后正在吃茶,听白芷说了这件事以后,不由的蹙眉:“贤妃肯答应?这赫连族和娜依族可是死敌!” “是不肯答应的!”白芷低声说道,“耐不住七皇子跪在宫门口整整两个时辰,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因为这件事,贤妃气病了,连着烧了好几日,夜里做梦都是在哭!” 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盏,眸光微敛:“这赵霖钰,不是向来最听贤妃的吗?这次竟然为了个异国公主这么顶撞贤妃,难不成,他对赫连鸾伊,是真心的?” “七殿下是出了名的花心,他的真心能给几分钱?”白芷笑了一声,“他去哄骗那些花楼里的姑娘时说的不都是真心?只是可怜咱们这位魏国的公主殿下,被这么个口是心非的花心种盯上了,她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公主,哪里见过这等子花言巧语的人!” 皇后微微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芷:“你说这些话就不怕传出去被他记恨?”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七殿下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这么些年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给她擦了多少屁股,不都是他惹的那些风流债嘛!”白芷说着给皇后换了一盏新茶,“只不过要奴婢来说这也是好事,这位公主自己有个心上人总好过,还得让娘娘在诸多皇子里面选一个,到时候又是一番殚心竭虑。” 皇后看着新换上来的那盏茶冒着袅袅的热气:“她既然是魏国的公主,我们大周总是不能亏待了她,若是随随便便让她嫁的人,那便是咱们大周的不是,可她毕竟是魏国的公主,她的背后有魏国给她撑腰。” “所以奴婢觉得他若是和七殿下两情相悦,嫁给七殿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纵然他娶的妻子身后有魏国撑腰,那终其一生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太子殿下!”白芷笑了笑,说的理所当然。 皇后沉默了半晌,最后突然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真的碌碌无为呢?” 季鹤轩进宫的那一日到底说了什么,除了皇帝和九王爷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皇帝将这个消息瞒的死死的,就连皇后也没有得到半点的风声。 只有季溪月借着请安的由头进宫,除了告诉她不能让赵霖钰迎娶和亲公主以外,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闭口不谈。 皇后虽然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能够让季溪月讳莫如深,那必然不会是小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后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碌碌无为的皇子。 皇后不由得想起之前的流言:“白芷,你可还记得这厮曾经撩拨过绵儿?” 白芷愣了愣:“似乎是有这个事,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发现了,娘娘今日怎么又提起来了?”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这孩子惹出来的事虽然都是荒唐事,可这里头涉及的姑娘家,背后的母族都不简单!”皇后微微垂眼,“本宫自己的这孩子真是孝顺,日日入宫请安,对他那位养母贤妃更是言听计从,可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敌国公主便忤逆了贤妃,这里头总觉得怪异!” 白芷看着皇后许久,到头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说不准是真的瞧上了那位赫连公主!这位公主虽然没有我朝女子的娇弱,但是颇有几分异域风情,性子也大有不同,七皇子本就是个花心的,多半就是瞧上了她的与众不同。” 皇后对此并不言语,只是看着那杯茶水失神。 皇后至今都还记得当初的贤妃,是何等的貌美如花,十二岁进宫,便已经出落的沉鱼落雁,但也正是因为年岁尚小,不得侍寝,才让陪她出嫁的腾妾皇帝这才有了七皇子。 贤妃对这个孩子一直不怎么爱护,大多时候这个孩子都是一个人待着,可或许是因为失去了母亲,所以即便贤妃不怎么照顾他,七皇子对他依旧感情颇深,日子久了以后,贤妃也动了真心,渐渐的两人也就成了真母子。 皇后与贤妃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对她也算是颇为了解。 自从娜依族覆灭以后,贤妃便开始深居简出,平日里若非是重大的庆典,她一概不愿意出面,有时候就连皇后去请,她也不大愿意动作。 贤妃作为娜依族曾经的公主对娜依族覆灭一事,恨到了骨子里,对赫连族更是恨不得能抽血扒皮,可就是这么痛恨赫连族的贤妃,这样也只是仅仅罚跪赵霖钰两个时辰便松了口。 就皇后对她的了解来说,这里面必然有些什么问题。 她原本是想借着贤妃来阻拦赵霖钰和赫连鸾伊的婚事,可偏偏,贤妃轻而易举的松口,她就得另外想法子来阻拦这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突然来了凤栖宫,就在皇后着急忙慌的准备出门迎接的时候,皇帝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回去坐着,别忙活了!” 皇后看着急匆匆赶来的皇帝有些奇怪:“陛下来的突然,臣妾也没有准备什么,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你是朕的皇后,有什么要准备的!”皇帝说完便拉着皇后在一旁坐下,“朕与皇后有话要说,你们都出去吧!” 白芷和白玉对视一眼,随后非常听话的退了出去,白芷离开的时候还非常小心的关上了门。 皇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帝,一脸的不解:“陛下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自然是着急的。 他自从知道赵霖钰和赫连一族早有勾结,心底便一直沉沉的压抑着怒火,想要等到赫连一族离去以后,再跟赵霖钰算账。 皇帝和皇后一样非常清楚贤妃对赫连族的仇恨,所以他一直很坚定的认为贤妃对这桩婚事绝对不会松口。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贤妃竟然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轻轻的责罚了一番,随后便答应了下来。 第445章 羽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皇帝当然不能让赵霖钰和赫连鸾伊成婚,且不说赵霖钰与赫连族是否有合谋,就算是看在两国藩交之上,也不能让赫连族的公主,嫁给一个即将失势的皇子。 “不如,就让那赫连鸾伊嫁给太子做侧妃吧!”皇帝看着皇后,突然开口道。 皇后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站起了身:“陛下!” 皇帝看着面前的皇后,心下愧疚。 他当然不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嫡子成为和亲的棋子,可是眼下,能够阻拦赫连鸾伊嫁给赵霖钰的,也就只有太子的这个身份,未来皇帝的妃子,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压得住七皇子正妻之位。 皇后看着皇帝眼底的愧疚,她沉默许久,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质问出声:“陛下,太子尚未娶妻,你就给他取侧妃,还是一位公主?以后朝中的那些大臣哪里还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况且陛下,你居然让太子娶她,那魏国又怎么会甘愿一个妃子之位,他们必然会借势上坡,要太子妃之位啊!” 皇帝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眼下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看着皇后良久:“娶宋家橙绵为太子妃,与赫连鸾伊一同大婚!” “我不许!”皇后突然恼怒,一把掀开面前的小几。 皇帝甚少看到这般暴怒的皇后,他满脸都不解:“皇后……” “陛下接二连三的惩治宋家,如今却要让宋家的女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陛下,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红着眼盯着面前的皇帝,寸步不让。 皇帝愣住:“惩治?你说朕惩治宋家?” 皇后没有做声,只是看着面前的皇帝。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是皇后必然明白,皇帝并不是真的在惩治宋家,他只是想尽办法的让宋家远离朝政中心。 这几年宋太师作为国丈,在朝堂上的权利越来越大,而大周的祖训就是外戚不得专权,皇帝为了保宋家,才不断敲打,让宋太师远离权利中心。 而在做这些事情之前,皇帝分明都暗示过皇后,皇后分明是知道的,而如今皇后却说他在惩治宋家。 皇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皇后,两人都不声,皇帝自认为两人做了数十年的夫妻,都应该明白对方的心思,可如今,皇后与他,似乎并不是一条心。 皇后自然也看到了皇帝眼中的失望,她沉默许久,最后在皇帝面前跪下:“绵绵是臣妾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性子绵软,手段也不够强硬,虽然宋老夫人从小就将他当做未来的太子妃来培养长大,可是臣妾不愿意让她入这深宫,更不愿意她如同臣妾一般将这一生都蹉跎在这方寸围墙之中!” “方寸?围墙?”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皇后,眼里突然涌上了无尽的悲痛,“原来这就是你这数十年来的真心!” 皇后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皇帝其实在很早以前就知道,皇后一直都不想让宋橙绵嫁给太子,只是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皇后偏爱太子,希望他能够娶一个更好的太子妃。 却没有想到,原来她是不舍得让宋橙绵步她的后尘,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被困在这方寸围墙之中的皇后。 “我为何会嫁到这深宫里头来,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吗?”皇后抬头看向皇帝,此刻的她不愿意再以臣妾自称。 那个瞬间,皇帝好像突然看到了年少时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肆意张扬的皇后。 “我母亲为了父兄的仕途,折断我的羽翼,将我送到这宫里头来,陛下明知我的鸿鹄之志,却还是心安理得的将我扣下,要你那廉价的所谓的真情,将我困在这幽暗的宫里头。”眼泪顺着皇后的眼角滴落,“这是我的命,我认下了,可我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二个宋氏女子步上我的后尘!” 皇帝怔愣在原地:“绾一……” 皇后抬头看向皇帝:“陛下已经折断了我的翅膀,我的儿子也从生下来那一刻就背负着江山社稷,我恳请陛下看在数十年夫妻情分上,放过绵绵吧!” 皇帝跌坐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发妻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出这番话时,只觉得多年的深情都被辜负。 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突然笑了:“其实当年的你,是想要跟那个人离开的吧!那你又为什么回头呢?你明明已经到了城门口,你明明可以跟着他走,那你又为什么回头走到我的身边?是因为舍弃不下这些荣华富贵吗?” 当初的皇后在大婚前才有逃婚的机会。 镇守岭南的纪将军,曾是他青梅竹马的少年郎。 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在皇帝的心里。 只是这么多年,他只当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后总会站在宫里,遥遥的向着南边望过去。 皇后抬头看向皇帝,突然笑了:“为了荣华富贵?原来这么多年陛下都是这么看我的?要是早知道年少时的满心欢喜,到头来会变成你嘴里的一句荣华富贵,我就不应该回头!”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皇帝看着皇后眼里的失望,他一直都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有失望,这么多年他们相敬如宾,夫妻和睦,他明明给了皇后应有的尊贵,他明明深爱着皇后,皇后为什么会对他这般失望? “你不是宋橙绵,现在这个顺着自己的心意拒绝了这桩婚事的你,跟宋老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皇帝缓缓开口,“宋绾一,那个时候的你明明有的选,是你自己回来了,不是吗?可是你现在却连选的机会都不给宋橙绵,却在这里哭诉不愿意让他被困在这个方寸围墙之中,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皇后的呼吸突然一窒。 皇帝缓缓起身,他目光清冷的看着皇后,冷声道:“当年朕给了你机会让你选,现在,朕也会给宋橙绵一个机会,朕倒要看看,她是选一人之下,还是选你那所谓的羽翼!” 第446章 毒酒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见姜怀月将那杯明显有问题的毒酒喝的一干二净,顿时脸色大变:“你做什么?”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笑了笑:“天色不早了,爷,我们回去吧!” 姜怀月分明看到柳知府的手顿了一下,一直坐在那里的柳夫人也猛的站了起来。 赵辰溪赶紧将姜怀月拉进怀里,握着她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好,咱们回去!” 赵辰溪看了一眼柳知府,眼中浮上了上来一摸杀气:“柳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赵辰溪没再等柳知府说话,揽着姜怀月就走了出去。 赵辰溪揽着姜怀月往外走的时候,姜怀月很清晰的感觉到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姜怀月浑身发烫,她咬着牙,紧紧得抓住赵辰溪的手。 上马车的时候,她的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要不是赵辰溪扶着,姜怀月甚至没有力气爬上马车。 上车以后,赵辰溪看到马车角落里那个昏迷不醒的明芷,眸光微沉:“怎么回事?” “在后院的时候中了迷香!”姜怀月感觉到呼吸有些不顺,扯开了衣领,“我们逃出来以后,遇到了麦冬,我就让麦冬先把明芷带出来了!”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冷声说道:“回府!” 麦冬赶紧驾车,马车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奔驰。 “我们被带到后院一处男子的院落更衣,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熄了灯,明芷出去查看的时候瞬间没有了声响,你知道的,迷香对我的作用不大,我打晕了那个男人,就跑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麦冬!”姜怀月靠在那里,呼吸声已经变得有些大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以后,脸色大变:“合欢散!” 姜怀月常年在市井讨生活,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什么是合欢散:“还朝廷命官呢,简直下作,怪不得养出一个有怪癖的儿子!” “若是毒死我也就算了,怎么……”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我知道一直等在外面的人是谁吗?” 赵辰溪微微皱眉。 姜怀月笑,呼吸逐渐沉重:“是柳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场局,并不是为了要你的性命,而是为了柳畔,他们设计把我引入后院,为的是毁我清白,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再美艳,也不会有人要了,即便是宠妻无度的方锦一,而你这边,若是吃了这个药,再将你同柳畔放到一起,明天早上,你怕是就要准备彩礼,八抬大轿的将柳畔娶回家了!” 赵辰溪眼中冷光乍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拉开车帘,看向麦冬:“清心丸带了吗?” “……没什么用的!”姜怀月出声打断赵辰溪,“所谓合欢散,是在慎恤胶的方子上,添了詹草,其药效比之逍遥粉,美人梦这些媚药都要强许多,但是不碍事的,只要我撑得住,挨过去,也就好了!死不了!” 怎么说呢,媚药这个东西吧,确实是死不了,但是折磨人,折磨中毒的人,也折磨边上的人。 卡车在无人的深夜里奔驰,但是马车里的姜怀月,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赵辰溪拍了拍姜怀月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点,可没想到,当赵辰溪的手碰到姜怀月的那一刻,姜怀月感受到了沁心的凉意,直接伸手握住了赵辰溪的手。 姜怀月的脸和手,烫的吓人,赵辰溪心中焦急,说到底,还是他低估了这群人的无耻,他完全没有办法想到,这些自以为名流的人,竟然会在做出这么下贱的事。 赵辰溪心中慌张,催促麦冬快一些,而他怀里的姜怀月却面色潮红的不断往他怀里钻。 姜怀月的鼻子轻轻的蹭着赵辰溪的鼻子,滚烫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赵辰溪,你好香啊……” 赵辰溪握住姜怀月的肩膀,将她拉开:“姜怀月,你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姜怀月的呼吸越来越重,手臂有一次的缠绕上赵辰溪,“但是我真的很热啊!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姜怀月的手又一次的探进赵辰溪的领口,赵辰溪连忙抓住她的手,可是下一瞬,姜怀月整个人又贴了上来,赵辰溪看了一眼已经逐渐失去意识的姜怀月,开口道:“马上就要……” 赵辰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怀月抵在了马车壁上,姜怀月低下头,轻轻咬着赵辰溪的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赵辰溪的牙齿,每一下,赵辰溪都会一个机灵,就在赵辰溪的手差一点揽上姜怀月的腰身时,赵辰溪的余光看到了马车角落里蜷缩着的明芷。 赵辰溪硬是稳住心神,推开了姜怀月,一个箭步窜出了马车,然后在麦冬身边坐下:“快些!” 麦冬看了一眼赵辰溪,见他的脖子和耳后都红成了一片,心中了然:“这种毒,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是若是硬撑着,很伤身体的!” 在麦冬看来,赵辰溪和姜怀月在京城之时就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的,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在私底下就会称呼姜怀月为小夫人,所以在他听到姜怀月中毒以后,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有些伤身,但是不伤性命。 赵辰溪回头看了一眼麦冬:“赶紧驾车!” 麦冬被训斥,赶紧闭嘴。 车子是在一炷香以后才到的府邸,天色已经不早了,除了门房,所有人都已经睡了,明芷昏迷不醒,麦冬只得将人送回去,赵辰溪则抱着姜怀月往院子里跑。 九儿倒是没睡,但是听说姜怀月她回来以后,也就没多想,熄了灯准备睡觉。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姜怀月的唇贴在赵辰溪的脖子上,来来回回的亲吻着,赵辰溪有些受不住,想要推开姜怀月,可他双手抱着姜怀月,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推开姜怀月,只能不断的安抚道:“你忍耐一些,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姜怀月本来就中了迷香,后来又中了合欢香,全身无力再加上燥热,让她浑身发热,身上的温度甚至有一些烫手。 第447章 年轻气盛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的院子距离大门口委实有些远,一路上,姜怀月都不断的蹭着赵辰溪,赵辰溪到底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气息也渐渐变得不太稳定。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走过池塘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抱着他的头开始啃了,赵辰溪没有半点犹豫,抱着姜怀月,直接跳进了池塘里。 虽然是夏日,但是到了深夜,这池塘里的水也是很凉的,姜怀月一掉到水里,就立刻清醒过来了,但是一个原本意识混乱的人,忽然被丢到水里,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呛了一口水以后,就开始扑腾:“救命,来人啊,救命……” 赵辰溪赶紧把姜怀月从水里面捞了出来。 姜怀月被吓得不轻,紧紧的抱着赵辰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你疯了!” “好点没?”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虽然浑身依旧发烫,但是很显然,姜怀月的意识已经回来了,因为迷香的作用,姜怀月没有办法在水里浮起来,只能紧紧的抱着赵辰溪:“好,好一点了!” 赵辰溪一手揽着姜怀月的腰,一手划水,向着岸边游去,正巧麦冬送完明芷回来,赶紧伸出手:“公子怎么好端端的落了水了?” 赵辰溪从池塘里出来,一边扶着姜怀月,一边往岸上走:“你快去备水,我记着地窖里头还有些冰,将那水冰上,明芷受伤不在,你去将九儿叫起来,快些去!” 麦冬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姜怀月靠在赵辰溪怀里,缓缓睁眼:“不过是个合欢香,死不了的!” “是死不了,就是折腾人!”赵辰溪将姜怀月抱起,“我毕竟是个七尺男儿,血气方刚的,你难不成还指望我照顾你一晚上吗?” 姜怀月呛了水,咳嗽了几声,然后笑了起来:“那还真是为难你了啊!” 赵辰溪懒得理她:“还会说笑,说明还有意识,倒也算个好事!” “我早些年,常年吃药,迷药这些东西对我不怎么管用,只是又中了合欢散,这才着了道!”姜怀月浑身滚烫,就连呼出来的气都特别的烫。 “那药本该我吃的,你做什么上去吃那一杯酒,你就不怕是剧毒吗?”赵辰溪一想起这件事,便有几分后怕。 “我只是想着,我晕了,你还抱得起,若是你晕了,我可未必背的动你,到时候咱们两个可都要折在柳府了,那还不如我喝那杯酒,总归有你在,你不至于丢弃我不管!”姜怀月笑,“如今想想,若真是毒酒,那我可就是替你送了命,你就真的是欠了我一条性命了!” 赵辰溪眸光森冷,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说:“当年,若非你发现胡同里的我,我早就没了性命,若如今,你再喝一杯毒酒,我拿什么赔你两条性命?莫非,你连我下辈子的命,也要了不成?” 姜怀月笑:“我要你那么多性命做什么?当初,我不过举手之劳,你却记了这么多年,沙场上,你救我表兄多次,早就偿还清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说道:“你是你,你表兄是你表兄,我欠你的,与你表兄有什么干系,你莫要想混为一谈!” 姜怀月呼吸急促,显然是药性又上来了,没有力气同赵辰溪说话了。 赵辰溪赶紧加快了步伐,他们到院子的时候,九儿刚好起来,她披着外袍就跑了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一脸的焦急:“这是怎么了?” “在柳府被人算计了!”赵辰溪抱着姜怀月进屋,“冰水可是备下了?” “已经备下了,我还让人熬了姜汤,随时备着用!”九儿跟着赵辰溪进了屋子,屋子的水桶已经打满了水,水面上还浮着冰块。 赵辰溪赶紧将姜怀月放到冰桶里,放下去的那个瞬间,原本有些迷糊的姜怀月,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嘶……” 九儿看着姜怀月浑身开始打颤,有些心疼:“不是,就这么泡着嘛,这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么糟蹋啊!” “没办法,她中了合欢散,只能泡着,等挨过去了,就好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我让人备了不少热水,你要是受不住就说,我让人加热水!” 姜怀月被冻得牙齿打颤:“不碍事,受得住!” 九儿再听到合欢散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咒骂,但是想着赵辰溪还在边上,便不好说什么,合欢散这个东西霸道得很,虽然不伤性命,但是难捱,这一宿,姜怀月只怕都别想睡了,九儿又是生气,又是焦急,咬着手指在屋子里头来来回回的走着。 姜怀月看着她这副模样,头疼的很,就开口道:“你可别在这里转悠了,你有这个功夫,抓紧去给我把姜汤熬好,还有去湿气的药也给我备好了,等我挨过去这个合欢散,不得祛个寒祛个湿什么的?”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九儿拍了一下大腿,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她让人熬了姜汤,姜汤那是喝什么都好的,可姜怀月的身子,可不是什么祛湿药都能吃的,还得她自己去配方子。 九儿走以后,姜怀月靠着水桶,下颚打着颤,看向赵辰溪:“你好端端的把她叫起来干嘛,没得让她担心!” “你身边总的有个女子陪着!”赵辰溪紧紧的握着姜怀月的手,深怕她在水里泡的太久,身体凉了。 “她其实不顶事的,就是个小孩子!”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碍事的,你浑身也湿透了,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不然容易风寒!” 赵辰溪摇头:“我一个大男人,身子骨健硕着,哪里能那么容易风寒!” 赵辰溪不愿去,那便不去,姜怀月向来不会为了一件事来来回回的说,没有必要,她就这么坐在水桶里,冷热交替,逼得她一边出汗,一边打冷战,难受的厉害。 姜怀月寻思着,自己得找些话说说,不然这感官全是这冰寒交替的,难受的厉害:“赵辰溪,你知道,你一直带着的那块手帕,是谁的嘛?” 第448章 睹物思人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那块手帕?”赵辰溪皱眉,“难道,不是你的?” 姜怀月摇头:“那不是我的,那块手帕,其实是五公主葉画的!”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脸的狐疑:“那块手帕,明明是你亲手给我的!” 姜怀月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块手帕,确实是我亲手给你的,但也确实不是我的,那帕子上绣的是荷花,还绣了一个凤字,但是我小时候,其实从来不带帕子!那块帕子,其实是葉画送给我四哥的,只是我四哥将那帕子给了我,机缘巧合,落到了你的手里!” “原是如此!”赵辰溪想了许久,然后笑了起来,“想来,那位葉画公主,是心仪你那位四哥哥了!” 四哥…… 姜怀月沉默下来,想起她的四哥,被困在公主府,被葉画那般逼迫,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苦痛,许久以后,她才开口道:“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但是很显然,葉画并不懂这个道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许久,其实并不明白,姜怀月为什么忽然说这番话,而姜怀月的样子,又分明像是有感而发。 姜怀月不说,赵辰溪也就不问,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姜怀月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就说道:“所以这么多年,我其实都是拿着别人的东西在睹物思人?” 姜怀月抬头看着赵辰溪,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那个东西也确实是我给你的,只不过上面的一针一线并不是我绣的而已!” 赵辰溪握着姜怀月的手,轻轻的按压着她手心的穴位:“你猜猜看,柳大人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的也要让我娶柳畔呢?”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为什么还要让我猜?”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一脸的不高兴。 “你现在正是犯困的时候,多想想事儿能清醒一下。”赵辰溪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掉姜怀月额头的汗水。 姜怀月瞥了一眼赵辰溪,然后开始思索:“麦冬今日潜入柳府,找的是什么东西?” “账簿,这些年来,他收取的贿赂,以及他上面人问他索取的那些钱财,还有,杭州城每年多收的税收,以及税收的去向!”赵辰溪倒也不瞒着,轻声说道。 姜怀月微微皱眉,然后又问道:“熙王在荆州,可是有什么大手笔?”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眼中满是欣赏:“算是大手笔吧,彻查了当地的府衙,荆州知府胆大包天,想要将自己的姬妾送个熙王,却被熙王在宴会上当场绞杀!” 姜怀月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都说外甥像舅,他还真是将我父亲那套杀伐果断学了明明白白!” “你问这些,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搓了搓冰冷的手臂,然后开口说道:“荆州知府被杀,柳大人或许已经知道消息了,荆州与杭州的牵扯,他必定清楚,也知道,这一次皇帝派来的人不好惹,所以慌了神,这些年的贪污纳贿想要自圆其说,总得又一个钱财来去的地方。” 赵辰溪眸光微闪:“然后呢?” “方家是皇商,手里头又有盐务,钱财来往都是大笔,杭州城虽然富庶,可即便是最大的成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收入和支出,那可是一座城池的赋税,所以柳知府,现在很需要一个会有这么大笔收入和支出的人,帮他做平账目!”姜怀月看向赵辰溪,“而现在,方家,是最好的人选!” “你之所以让麦冬冒着风险去他家偷账簿,其实也是怕他狗急跳墙,毁掉了所有的线索,摧毁账簿不过是一把火的事情,而且说到底,柳大人不会是在帮别人办事,真的等到事情闹大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上面的人未必不会弃车保帅,到时候柳大人一家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 “不错!你说的很对!”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对姜怀月所说的话,很是满意,“那你不如猜猜看,我们什么时候走?” 姜怀月笑:“若是我没猜错,你已经见到了你想见到的人,只不过,还不是最上面的人,敢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事情,若不是有皇亲贵族保驾护航,你就是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在赋税上面做文章,但是那些人,在杭州城,已经查不出什么了,所以,我们过不了几日,就该走了!” “那依你说,我们走的了吗?”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们这一行人没有一个是草包,就连你带的那个厨子都是高手,我们若是想走,谁能留得住?”姜怀月有些撑不住了,浑身开始发抖,赵辰溪赶紧添了一桶热水。 加了热水以后,姜怀月才缓过神来,她靠在浴桶上,喘着粗气。 “暂时,怕是走不了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杭州城外土匪盛行,我本就是来剿匪的,又怎么可能空手回去呢?” “所以,接下来你的身份,就该是鬼面将军,赵辰溪了吧!”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轻声说道。 正巧九儿端着热腾腾的姜汤回来,赵辰溪站起身,负手而立:“接下来的日子,大约便是行军打仗的日子了,你们若是受不住,便先回去……” “我出生凤家,又怎么可能连打仗这种小事,都受不住呢?”姜怀月笑。 九儿端着姜汤站在那里,一脸的懵:“不是,怎么就要行军打仗了?” 姜怀月伸出湿漉漉的手,握住九儿的手,笑道:“不要怕,天塌下来,有我呢!” 九儿还是不明白,怎么她就去拿个姜汤,这天就要塌下来了呢? 但是很显然,这两个人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九儿有些不高兴,愤恨地将手中的姜汤放到桌面上:“莫名其妙!” 几个人这么说说聊聊天也就亮了,姜怀月身上的燥热算是真的消失了,合欢散的药效,算是彻底的过去了! 赵辰溪把姜怀月从水中抱出来,下人赶紧换了一桶热水,赵辰溪没多留,把姜怀月放下以后,转身就离开了,九儿这个时候才得了空和姜怀月说话:“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呢?” 第449章 面如死灰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靠在那里,浑身虚弱无力,随意清洗了一下就爬了起来,就要赶紧将姜汤递给她,姜怀月一饮而尽,随意擦了擦头发就爬上了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那位柳小姐想要嫁给赵辰溪,才惹出来的祸事。” 一提到那位柳小姐,九儿就烦的头大:“那打仗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杭州城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剿匪,如今,明里暗里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杭州城外的匪患,是时候该处理一下了。”姜怀月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暗淡,“说到底,那些所谓的匪患不过是官逼民反,可即便他们再苦再难,当他们拿起刀剑的时候,就成了匪患,要被绞杀掉的匪患!” 九儿听了姜怀月的话,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九儿想起什么,再去看姜怀月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九儿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一直到最后,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赵辰溪离开以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趁着天色还没有太亮,连夜去了杭州城的河道,那是除了官道,出城的必经之路。 河道一旁有一个老翁,支真一个摊子,赵辰溪和麦冬便坐在那里,叫了两碗面疙瘩,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不多时,便有一支小船缓缓而来,麦冬起身,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船头,船只被迫靠岸,从船舱中走出来一个男子,此人,赵辰溪见过,乃是杭州城的通判,柳知府的副手周建。 他看到赵辰溪以后,一脸菜色的被麦冬从船上拎下来,他已面如死灰,麦冬松开手以后,他便那么跪坐在地上,俨然一副没有生机的样子。 麦冬从周建怀里找到一封奏疏,那是一封上报的奏疏,赵辰溪结果奏疏,打开一开,竟然是将杭州城内官宦勾结,官逼民返的事情概述了一遍,想来,是要入京告状了:“哦?周通判,这是良心发现了?” 周建抬头看向赵辰溪,目光清冷,毫无生气:“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辰溪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丢给周建:“我想以永宁侯府次子的身份,和你做一笔交易!” 周建瞳孔骤缩:“永宁侯府次子,赵辰溪?” 赵辰溪冷了一下,然后笑道:“哦?看来,你知道赵辰溪是谁了?” “怎么可能?”周建一脸震惊,“那鬼面将军相貌丑陋,怎么回事,怎么会是……” 赵辰溪笑:“怎么会是我这幅模样?” 麦冬猛地抬脚踹了一下周建:“大胆通判,胆敢对将军不敬!” 周建被麦冬踹的扑到在地,半晌没爬起来,他趴在地上,看着那块刻了纪字的令牌,只觉得浑身发寒,若这位,真的是杀人嗜血的鬼面将军赵辰溪,那杭州城,哪里还有活路! 赵辰溪见他一副抖抖嗖嗖的样子,忍不住笑:“贪污纳贿,助纣为虐,不如你仔细想想,哪一条,哪一律,你还有活路的?” 第450章 交易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周建看着赵辰溪,心脏狂跳,哆嗦着问道:“下官能有什么和纪将军做交易的呢?” 赵辰溪低下头吃了一口面疙瘩,有些惊艳,看向老翁,说道:“老伯再煮一碗,不,煮两碗,我好带回去给家里的贪吃鬼吃。” 老伯笑着应下,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赵辰溪深知周建现在内心惶恐,却故意不理他,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面疙瘩。 赵辰溪奉命和熙王离京,皇帝还专门挑了一个太子大婚的时候,显然就是想要让太子腾不出手,他在杭州不远,也见到了江浙一代的官员,前些日子一起参加晚宴的那些人,赵辰溪已经让人查了差不多了,他们或多或少,官场也罢,姻亲也罢,都与太子党扯上了关系。 很显然,他们敢这般大肆的敛财,身后的那个人必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 赵辰溪确定他们被背后的人是太子殿下,越发觉得那个狗皇帝心思深远,太子久坐东宫,爪牙早就遍布朝堂四处,稍微有些动作,便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但是当年凤家出事,太子党背地里可是做了不少动作,虽然没有真正的证据,但是要知道,凤家当年出事,真正得力的人,只要太子,所以,那些事情里面,要是没有太子的手段,赵辰溪说什么也是不信的。 这些年,熙王明里暗里的,也总是在调查当年的事情,这样一来,便总是触及到太子的逆鳞,所以在朝堂之上,熙王一直与太子交恶,但是奈何熙王有赫赫军功在身,又常年不在京城。所以太子一直抓不到他的短处,太子也没有办法在他身边安插爪牙。 所以彻查杭州城和荆州城的事情,除了熙王,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呢! 如今,赵辰溪手中已经有了太子党受贿的确凿证据,可是若只是凭借这些证据,到时候太子来一出金蝉脱壳,随便找一个人,就能脱身,最多只是挨些罚,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可是一个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怎么可能会需要这么多的银两? 赵辰溪在战场上杀人,向来都是一刀致命,绝对不会给他任何一个反扑的机会,在朝堂也是,如果要太子的命,不能只是轻描淡写的捅他一下,要捅就得一刀捅在心脏上。 赵辰溪本来也毫无头绪,可昨日麦冬潜入柳府,除了账簿,还带回了一把做工极其精细的匕首,据说,是在府兵的房间里找到的。 赵辰溪是兵将出生,见多了好的武器,能做出来好东西的铁匠,也就那么几个,那把武器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他看一眼就能明白,而眼前的匕首,却格外的眼熟,他曾得到一把匕首,匕首双刃,其中一人带齿,匕首中央会留一个刀孔,刀孔锋利无比,除了那个铁匠,在没有人会这么做。 他曾派人去寻过这个铁匠,可这个铁匠早在两年前就失踪不见了,家中妇孺也不知其去向。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见到了这种匕首,且从匕首铁质来说,就应该是近几年刚刚造出来的,区区一个府兵,却能有这样精致的匕首,那就说明他们并不缺这种东西,武器这种东西可不是哪里想买就能买的,数量这么庞大,只能说明他们自己在制造。 大燕严禁屯兵,武器也是在朝廷控制下的,一个太子,疯狂敛财并且制造兵器,除了屯兵还能作什么呢? 赵辰溪看向周建,开口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你九族不死!” 周建心里咯噔一下,贪污纳贿虽然严重,可他不是主犯,并不会牵扯到九族,眼前的人却说要保他九族不死,很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心中慌乱,却还是强自镇定:“将军想要问什么?” 赵辰溪放下手里的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一下嘴角,问道:“你们屯兵的地方在哪里?” “你,你……”周建猛然瞪大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麦冬眸光一变,手中的剑微微出鞘。 赵辰溪笑了笑,那个笑容像极了来索命的阎罗:“你猜猜看,如果我放你走,你能活着走出这座城吗?” 下一瞬,密密压压的暗器就飞了过来,麦冬挥舞间就斩断了所有的暗器,黑暗中,窜出来不少人,周建看到那些黑衣人,吓得跌坐在地上,赵辰溪却还是端坐着,笑眯眯的看着周建:“周通判,你可知道,世人为什么叫我鬼面将军吗?” 周建早就吓破了胆,哪还能知道为什么? 赵辰溪也不等他的回答,兀自说道:“鬼能索人性命于无形,我也行!” 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就全部被麦冬斩杀,不少人落入水中,即便是黑暗中,周建也能看到水上弥漫的血迹,以及那漫天的血腥味。 周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吓得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糠筛。 “我再问你一边,屯兵的地方,在那里?”赵辰溪笑,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周建往前爬了几步,抬头看向赵辰溪:“将军真的能保我妻儿不死?” 麦冬的剑再一次出鞘,这一次,直接抵在了周建的脖子上:“你有的选吗?” 周建看着脖子上那把沾染的鲜血的剑,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开口道:“杭州以南,有一处太平县,三面环山,一面环海,乃是屯兵良处,此地百姓大多以打渔为生,土地贫瘠,所以大多粮草皆有杭州城想四处购买。” 麦冬收刀。 赵辰溪看着周建,目光清冷:“我自会送你入京,你的妻儿,我保了!” 周建跪地,对着赵辰溪叩首:“下官多谢将军!” 赵辰溪起身,老翁将煮好的两碗面疙瘩端过来:“公子可是要走了?” “碗筷,明日给你送回来。”赵辰溪说着,从怀里掏出银两放在桌上。 老翁将碗放到赵辰溪手里,佝偻着身子,笑着说道:“公子慢走。” 第451章 做生意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离开以后,便从阴暗处出现了两个人,他们非常麻利的将周建捆起来,又熟练地给二人嘴里塞了一块布,以防他们在路上咬舌自尽。 待几人离开以后,老翁拿起笤帚,开始清扫地面上的尸体和血迹:“这年轻人啊,做事就是不够仔细,这要是不收拾干净,我明日可怎么做生意呀?” 赵辰溪回到府上以后,姜怀月还在睡觉,赵辰溪也不吵她,只将面疙瘩交给下人,嘱咐了一句:“夫人若是醒了,你便告诉他,我去城门口接人了!” 下人应了,赵辰溪便骑着马,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自从入了杭州城,他大多时候都是坐马车,很少骑马,今日,他却是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出门。 或许是知道有事情要发生,柳知府便命人关城门,说是有流寇潜入,连同水路也一起封了,旁人不知道,赵辰溪可不是旁人,赵辰溪骑着马走到城门口,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守将,大声喊道:“城墙上的这位将军,可是在找人?” “官家办事,闲人勿扰!”守卫赶紧拦住赵辰溪。 麦冬上前,却被赵辰溪拦下:“小事而已,莫要为难他们才是。” 麦冬这才收了剑。 赵辰溪也不恼火,翻身下马,慢悠悠的说道:“既然有流寇,那便应该绞杀,为何拦着人不让出去?” 城墙上的那位守将,大喝道:“哪里来的人,管什么闲事!” 这一下,那是真的惹恼了麦冬,麦冬大呵:“大胆守将,还不快来见过常胜将军。” 常胜将军是皇帝赵辰溪封的,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嫌弃,宁愿旁人管他叫鬼面将军,也不乐意旁人喊他常胜将军。 赵辰溪虽然很嫌弃这个封号,但是皇帝这是皇帝封的,大多官员也只认这个,所以再嫌弃,赵辰溪也只得用着。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就会守将,不仅不信,竟然还辱骂他:“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然敢自称常胜将军?且不说常胜将军如今正在荆州剿匪,就是你这副小白脸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他,常胜将军乃是出了名的丑八怪,你若是想假扮他和该将自己毁了容貌。” 赵辰溪听着这位守将将话说完了,才慢慢开口的:“麦冬,他是不是骂我丑?” 麦冬看着赵辰溪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赵辰溪摇头:“真没有眼光,竟然说我丑,我夫人都说我生的好看呢!” 麦冬低头,全当自己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麦冬听到隐隐的马蹄声,麦冬知道,是他们的人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人开始大喊:“将军,城外有军队向我们而来。” “昨夜就让他们拔营出发,这都有三个时辰了,竟然才过来,委实是有些慢了。”赵辰溪摇头,看向麦冬,“等回去了,你该好好看着他们操练了。” 麦冬应下。 赵辰溪一拍马背,借力越过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兵将,然后慢慢的走着楼梯上了城墙,这两个兵将还要去拦,被麦冬一拳打趴在地:“一个当兵的这么不挨揍。” 赵辰溪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悠悠的走上了城墙,城外有军队来临,城内有人自称常胜将军,这一次,这人真是再傻也应该明白,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并非常人。 守将看着赵辰溪,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赵辰溪看了一眼守将,从怀里拿出一封密旨:“这是皇帝给的密旨,你自己看吧!” 那守将原本还拿在手上,一听到是皇帝的密旨,便赶紧跪下。 赵辰溪站在一旁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并从怀里拿出鬼面带上:“我虽然不喜欢常胜将军这个名头,但我确实是你们口中的鬼面将军,赵辰溪!” 守将在看到赵辰溪手里的那个鬼面具,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属下……” 赵辰溪微微皱眉:“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收起来,我没空也不想听,我奉命来杭州剿匪,城下乃是我的卫军,我现在要求你开城门,放行!” 守将连连应下,正要喊话开城门,却又被赵辰溪打断:“对了,从现在开始,杭州城已经被我接管,你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守将惶恐,刚要说话,赵辰溪便挥了挥手,显然不愿和他多话。 守将无奈,只得离去。 城门大开,赵辰溪的卫兵大大方方的从城门口走了进来,而那位柳大人,在知道方锦一便是赵辰溪的时候,当场便瘫坐在地上,好点的乌纱帽滚落在地,一直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 柳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为儿子和女儿的事情担忧,知道柳知府回来以后,便来找他,看到的却是,自己那位顶天立地的夫君瘫坐在地上,俨然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柳夫人赶忙上前:“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 柳知府在看到柳夫人以后,忽然回过神来,猛的抓住柳夫人的衣襟,大喊道:“快走,马上带上我们的孩子,快走!走得越远越好,隐姓埋名,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柳大人倒是爱子心切啊!”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 柳大人浑身一震,挣扎着起身,然后就看到,平日里一副娇柔模样的姜怀月,这会儿去穿着男装,一头长发高高竖起,手里头还握着一把剑,他深刻的那位九儿姑娘,亦是如此,英姿飒爽,哪里还有半点女儿家的柔弱? 柳夫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姜怀月就这么走进来,大声呵斥:“你们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姜怀月揽着柳夫人,笑道,“我奉命来此,将柳家人全数羁押!” 柳大人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你奉的,是谁的命?” 姜怀月笑:“依然是那位,你费尽心机也想将女儿嫁过去的贤婿了!对了,他本命赵辰溪,他在战场上总喜欢戴着面具,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鬼面将军,就不知道你们家的这位千金,现在还想不想嫁给他了?亦或者说,敢不敢嫁给他了!” 第452章 行此大礼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知道姜怀月带着人马闯进府里的柳畔,慌慌张张的跑来,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姜怀月那一番话,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 姜怀月听到声响,悠悠回头,看下那个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柳大小姐,慢慢的向着她走过去:“柳大小姐何须行此大礼?” 柳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她伸出手拽住姜怀月的衣袖:“你方才说,方公子他是鬼面将军?你在说谎对不对,他只是一个商户子弟,怎么可能会是鬼面将军?” 姜怀月看着面前的柳畔,忍不住微微皱眉:“他是商户子弟也好,是永宁侯府次子也好,亦或者就是鬼面将军也罢。与你有什么干系?” “他,他待你那般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无数的鬼面将军……”柳畔不信,紧紧的抓着姜怀月的衣襟。 九儿站在一旁,瞧着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柳畔,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柳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满脑子还是你的婚姻大事吧?” “且不说他是不是鬼面将军,就算他是方家公子,你可知道方家的身份地位?方家的确是商户,可你不会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做成皇商吧?”姜怀月一个手指一根手指的扒开柳畔抓着她衣襟不放的手,“你区区一个杭州知府的女儿,凭什么做他的妻子?” 姜怀月眼看着柳畔的神色逐渐恍惚,又开口道:“我若是你,如今应该想着怎么脱身,怎么逃离这座府邸,逃出这座城,你要知道,你父亲所犯的事情,那是滔天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柳畔震惊,连连后退:“怎么可能?我父亲为官清廉,爱护子民,怎么可能会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你休想要糊弄我!” “为官清廉?”姜怀月冷笑,“一个杭州盛的知府,每年的俸禄不过那么一些,你母亲又是平民出生,出嫁时也不曾带的什么了不得的嫁妆,若非。搜刮了民脂民膏,你又怎么可能过得这般锦衣玉食?” 柳畔心中动摇,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姜怀月身后的柳大人,而如今的柳大人,早已经失了神魂,压根听不到旁人说话了。 “还有你所谓的爱护子民。一个爱护子民的光环,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子。残害良家妇女。还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嫁入她想要去的人家,设计毒害人家夫妻二人,柳畔,你们一家人多少恶毒的心思,若非,我自幼习武心思缜密,早就落了你们的圈套,这个世道,女子的清白比性命更重要,那一日,我若是真的入了你们的圈套,我可还有命在?”姜怀月想起自己那天被迫在冰水里泡了一个晚上,便很是恼火。 柳畔无言,她的的确确是想要姜怀月死,因为九儿,她一气之下退掉了成家的婚事,动了进方家的念头,她剑走偏锋,想用自己的清白逼迫赵辰溪,却不知赵辰溪毫不在乎,可那个时候,她已经名声尽毁。 她母亲为了这件事情多次前往成家,好话说尽,放低姿态,就是为了让成家能够容纳她,却不想成家再三推诿,即便父亲上门,也无济于事。 她的名声已经尽毁,若是不成婚,那便只有进庵堂做一辈子的姑子了,可她不愿意,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再搏一搏,为自己播一条生路出来。 父亲有他的打算,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合计之下,他们才选了这个方式,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那位文质彬彬的少年郎,竟然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杀神鬼面将军! 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姜怀月看着柳畔,看她神色中满是绝望,莫名的想起当年,自己被五哥强行带走时,她应该也是这般的绝望吧! 姜怀月将自己的思绪强行拉回来,她看着柳畔许久,然后轻声说道:“看押起来吧!” 身旁跟随着的卫兵,赶紧将人控制起来,这一刻,城中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已经被赵辰溪控制住了,杭州城,已经被围困。 街道上兵将队伍人来人往,人心惶惶的时候,姜怀月拿着两口碗,走到河边的一个小摊贩。 小摊贩上的老翁看到姜怀月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姑娘可是要吃面?” 姜怀月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将军说,这里的摊子不大,但煮的面疙瘩尤其好吃!” 老翁笑着走到姜怀月身边,将碗收走:“那姑娘等一等,我这就去做!” 起锅烧面,没一会儿,老翁就端着面慢慢走过来,姜怀月道了声谢,低头喝汤,然后很满足的笑了笑:“很好吃,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那儿也有人会煮这样的面,这是后来我走了,就再也没吃到过了!” 老翁笑:“那有空,便多来吃一吃!” 姜怀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老翁也就蹒跚着离开,一步一步,尽显老态。 姜怀月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些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姜怀月以为自己忘了,可仔细想想,她小时候并未来过江南,也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在这里。 吃好面,姜怀月放了一块碎银子,转身离去。 老翁依旧低头煮面,只是在姜怀月走远了以后,才缓缓抬头:“她与小时候,生的一点都不一样了!” 从不为人所知的地方,赵辰溪缓缓走了出来:“是不是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是啊,只是也没那么爱笑了!”老翁叹息,“她小时候无忧无虑,每日都很爱笑的!” 赵辰溪拍了拍老翁的肩膀,然后说道:“人历劫难,总是难免的,她还活着,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不是吗?” 老翁点头,然后笑道:“谁说不是呢?” “再给我煮一碗面疙瘩?”赵辰溪看着老翁,微微挑眉。 老翁点头:“好,要肉的,还是素的?” “怎么?她的面疙瘩是全肉的,我的就成素的了?”赵辰溪一脸轻哼一声。 第453章 爱吃不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老翁懒得理他,自顾自煮了一碗面疙瘩,有荤有素,摆到赵辰溪面前:“爱吃不吃!” 杭州城被控制以后,太子这边马上就知道了,但是奈何赵辰溪已经将杭州城死死的控制住了,纵然他有万种办法,如今也没有办法将手伸到杭州城里。 太子甚怒,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废物,都是废物,我养了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比的上赵辰溪的!我要你们有何用!” 书房之中跪了一地。 思焉今日得了一些新鲜的糕点,是句丽的口感,她被婢女催着将糕点送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太子的怒骂声。 思焉不愿生事,转身便要离开,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太子说:“……他永肆难不成就是天之骄子不成,毁了一个凤家,如今又来了一个赵辰溪,我苦心谋划多年,终于将凤家拉下悬崖,可一个赵辰溪,就将满盘棋局打乱!” 思焉在听到赵辰溪以后,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脚步。 “我堂堂东宫太子,手里没有兵权,可他熙王呢,啊!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再往后,太子便不再说什么,思焉也不久留,赶紧离开,走出院子的时候,还遇到了在这里伺候的婢女,就将糕点递给她:“这是我们句丽的糕点,我本想送一些给太子殿下,但是他在忙,我不便打扰,这糕点就请你帮我送给殿下吧!” 思焉虽然是公主,但是性子好,不争宠,也没有什么傲气,太子府上的人都挺喜欢她,也心疼她千里迢迢的来和亲,对她很是恭敬:“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侧妃娘娘自己来送,必然很是开心!” 思焉腼腆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他公务繁忙,我不好总是烦他的,辛苦你了,我先回去了!” 思焉说完便走了,两个婢女行完礼便进了院子:“侧妃娘娘倒是体谅太子,不像主院那个!” 两人相视,叹息一声。 思焉离开,坐在院子荡秋千,这个秋千还是前些日子太子亲手给她做的,太子对她甚好,但是她总是不开心。 过了许久,思焉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婢女:“好生无趣啊!” “公主,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婢女看着思焉,眼睛一亮,“前些日子的时候,太子殿下说过,若是公主你想出去,与他说一声,便可以出去玩,不如今日我们便出去吧!” 思焉看着婢女,满心喜悦,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若是这般出去,王妃必然不喜,何苦与她生争执?” “可那一位,公主不论如何,她都不喜!”婢女皱眉,随后笑道,“奴婢去问一问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点头了,那一位也不好说什么的,她至多就是去太子殿下那里闹!” 思焉不肯,可婢女已经跑开了,思焉想,大约是她自己也憋坏了,想出去走一走吧! 仔细想想,她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过门了,却是烦闷的很! 太子宠爱思焉,思焉说要出去,太子立刻便点头了,还专门派了人护着,思焉守规矩,不想与那位起争执,便让人去说,虽说听了几句难听话,但好歹,还是能出门了。 思焉的所作所为,太子都看在眼里,觉得她忍让许多,对她就更偏爱几分。 思焉出门,到处闲逛,却也不买东西,太子总给她送东西,送了许多东西,都是时新的玩意儿,以至于她走在街上都没什么好买的。 陪同的侍卫是太子的亲信,见思焉走了一圈还是不高兴,便想起来前些日子京城刚开的一间商行,上前说道:“侧妃娘娘若是都看不上这些东西,不如去新开的商行看看?那商行古玩字画,美女歌姬应有尽有,只不过买卖的方式不大相同,他需许多人竞价,入内便要付银两,但是其中茶水糕点皆是商品,竞价的物件也都是好东西,且坊间有传言,那位掌柜的,是位绝美的女子!” 绝美的女子? 思焉眼睛一亮:“有夏姑娘美吗?” 侍卫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婢女倒是知道思焉说的是谁:“好不好看,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思焉是被拉着去的。 商行进去的时候就要买票,一张票二十两银子,一个人一张,贵的咂舌。 思焉本来觉得可能只是噱头,不想去,谁知道侍卫直接买了票,思焉就进去了,侍卫买的还是二楼的雅座,有个小隔间,坐在那里往下看,清清楚楚,而她们坐在楼上,也不会被人冒犯,确实是个好位置。 人一坐下,茶水小吃就都上了,上来的第一碟小食就是桂花糖藕,思焉“咦”了一下,就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这个糖藕和夏姑娘做的一样好吃!” 婢女看到自家公主难得的笑了,也就笑了起来:“那公主多吃些!” 思焉笑,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 没多久,掌柜的就走了上来,第一件东西,便是西域的琉璃,晶莹剔透的,很扎人眼,思焉身旁的婢女眼睛一亮,赶紧叫上自家公主:“公主,你看那个花瓶!好漂亮!” 痴迷糖藕的思焉,这才抬起头来,她立马就被吸引住了目光,只是,她的目光,全在那位掌柜的身上。 “我要是拍下东西,是不是可以和掌柜的说话?”思焉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轻声说道。 侍卫点头:“所有的展品,掌柜的,都会亲手交到竞价者手里的!” 思焉点了点头,正巧第二家展品是一套东海明珠的头面,思焉便说道:“我想要那个!” 侍卫出门前,太子曾交代过,只要是思焉想要的,一律买下来,所以侍卫一路竞价高深,直接将那副头面拿下,然后侍卫就看到,出门前还不怎么欢喜的思焉公主,如今满脸期许的看着台上,显然是有些开心起来了! 侍卫不负所托,甚是开心,便安心的在一旁等着。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竞价才彻底结束! 第454章 念念不忘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思焉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商行的掌柜的才走上来,她的手里拿着匣子,匣子里装的就是她买下的头面。 掌柜的走到思焉面前以后,思焉才发现,掌柜的生的很高,她的身量虽然高挑,但是他的脸生的也非常小,所以当她一个人站在台上的时候,思焉并没有发现原来她有这么高。 掌柜的把匣子放到思焉的面前,笑着说道:“侧妃娘娘,这是您方才拍下的头面!” 思焉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掌柜的脸上,一瞬不瞬的,连掌柜的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到,还是身旁的婢女提醒她才猛然回过头来:“啊,是,是!” 就在掌柜的准备告辞时,思焉忽然叫住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侧妃?” 掌柜的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侧妃娘娘说笑了,娘娘这般姿态容貌,除了娘娘还能是谁呢?” “那你知道夏姑娘吗?”思焉看着掌柜的,忽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侧妃娘娘说的夏姑娘是哪位人家的小姐?”掌柜的也不觉得思焉无理取闹,依旧笑眯眯的瞧着思焉。 思焉站起身,细细的看着掌柜的:“就是那位被纪小将军带回来的,夏玄机夏姑娘啊!” 掌柜的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有些疑惑:“民女不曾见过这位夏姑娘,只是不知道,侧妃娘娘为什么会忽然提起她?” 思焉忽然上前,踮起脚尖,细细的看着掌柜的脸:“因为你与她生的很像,只是,她生的比你矮的一些,脸颊圆润了一些,眼睛比你稍稍大了一些,可你们二人真的很像,尤其是你们的眉眼,只不过她比你生的更温柔一些,或许是因为你一直在做生意的缘故吧,你的面相看起来比她生冷了一点。” 掌柜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笑起来:“娘娘大约是看错了吧,我向来独来独往,身边也没有什么姐妹,怎么可能会有同我长得像的人呢?” “可是真的生的很像呢!”思焉看着掌柜的许久,然后笑起来,“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话题转的太快,掌柜的根本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民女姓安,单名一个柠,老家原在西北,近日才搬到京城,商贾之女,何来婚配!” 思焉确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我方才与你说的那位夏姑娘,这些日子去了荆州不在京城,若是她回来了,你们定要好好的见上一面,旁人可能瞧不出来,但是我与她细细相处过,她与你真的生的很像,这么好的缘分,当然要好好见一见了。” 安柠就这么被思焉拉着手,多少有些奇怪,但人家是太子侧妃,她又不能将人的手甩开,只能笑了笑:“侧妃娘娘这般说,民女倒是真的很好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侧妃娘娘这么念念不忘!” “是一位特别特别好看,还很温柔的姑娘!”思焉想起姜怀月,轻声说道。 思焉在商行里面待了很久,后来还是因为天色不早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很是喜欢安柠,临走前,还邀了安柠改日去她府上玩。 思焉一回到太子府,就被故意来找茬的太子妃拦住了,思焉倒是好脾气,任由太子妃训斥,一声不吭。 思焉总是不愿意与太子妃起争执,可太子妃却总是嫉妒思焉得宠,恨不得每天都将她叫到身边来训斥一顿,但是思焉平日里总是循规蹈矩的,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话柄去训斥她,好不容易今天她出了太子府,太子妃自然是要来找她麻烦的。 太子妃坐在那里酸溜溜的说话,说着说着,嗓门就越来越大,然后太子就走了进来:“今日是本宫许她出门玩的,本宫听人说,侧妃出去玩的时候,还专门同你说了一声,如今怎么又来训斥她?” “太子殿下,她就算是出去玩,那也应该要看着时辰,你看这天都黑了才回来,哪里像是有规矩的人……” 太子实在是不想听太子妃多话,将思焉扶了起来以后,就拉着思焉往外走:“今日的事情是本宫允许了的,你若是有那个时间找他麻烦,倒不如多看些书,让自己的心性好一些,总是每次去找旁人麻烦!” 太子根本就不给太子妃申辩,拉着思焉就出去了。 太子这些日子与思焉相处下来,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与世无争的句丽公主了,他拉着思焉的手,笑道:“今日出去玩,可玩的开心。” 思焉点了点头:“他们带我去了金城,刚刚开了一家商行,商行的掌柜的是一个女老板,那位老板生的可好看了,而且他们家做的桂花糖藕也特别好吃,就是我今日去那里花了不少银子,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套头面……” 太子笑:“你若是觉得开心,那花的银子便是值得的!本宫吃了你送来的糕点,味道特别好!” “太子殿下喜欢就好。”思焉笑,笑的温温柔柔的,就像是春日里的春风,拂面而来。 太子瞧着,心中就像是猫挠过的一样,心痒难耐。 太子将思焉打横抱起,思焉被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太子的脖子:“太子殿下!” 太子抱着思焉往前走:“这些日子本宫太忙了,总是忽视你,今日,本宫就好好陪着你!” 思焉嫁给太子也有几个月了,太子重欲望,新婚的那一个月,几乎夜夜都宿在她那里,后来也总是去她院子里宿着,自打思焉入府以后,只有每月固定的十五,还有思焉来月信的时候,太子才会去太子妃院子里住着。 太子抱着思焉进了院子,婢女们马上准备了热水,沐浴的时候,太子站在思焉的身后,轻轻的抚摸她光滑的肩膀:“思焉,为本宫,生个女儿吧!” 异国公主,是不可以生子的 思焉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然后笑道:“殿下,我很喜欢那个商行……” “你若是喜欢,可常去玩!”太子看着思焉,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 第455章 奢靡之风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三日后领兵,出城剿匪,姜怀月随行,麦冬和九儿坐镇杭州城,出城前,赵辰溪特别交待,不论是谁,杭州城的城门,都不能开。 姜怀月得了一身铠甲,是赵辰溪专门让人带来的,依着她的身段做的,穿在身上刚好。 先前赵辰溪给姜怀月买的马,留在了京城,没有带来,她今日骑得也是旁人的马,战马烈性,许多马除了自己的主人都不肯让旁人骑,可姜怀月自幼就会骑马,同这马较量过一阵以后,也就乖乖的给姜怀月当坐骑了。 赵辰溪走在队伍前,姜怀月与他同行,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姜怀月时常回头:“区区匪患,用的着带这么多精兵强将吗?” 赵辰溪看了姜怀月一眼,然后笑道:“总是会有用得着的时候的!” 姜怀月见赵辰溪不肯说,便也不再问,只是跟着往前走。 走出杭州城,即便是官道,也是一片萧条,与杭州城内的奢靡气象截然不同,赵辰溪看着路边背着包袱往前走的羸弱百姓,目光逐渐冰冷:“既不是灾年,也无狼烟,这里的百姓却过得这样苦,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打那么多仗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国泰民安。”姜怀月轻声回答道。 赵辰溪笑:“国泰民安,哪里来的民安!” 姜怀月不再言语,贪官污吏,戕害百姓,她也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心安理得的吃下那些人血馒头的! 队伍继续往前,再离杭州城50里外的山岭,姜怀月见到了所谓的匪患。 当时,他们在山下,匪患在山上,人头攒动,可姜怀月并没有看到一脸横肉的土匪,她看到的是一群瘦骨嶙峋,拿着柴刀锄头的老老少少。 姜怀月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他们是匪,可她也明白,他们是民,走投无路的民! 姜怀月不忍,可她知道,他们是来剿匪的,就算不忍,也得剿。 姜怀月手握腰间的长剑,只要赵辰溪一声令下,她便会冲上去,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随行兵,她需要听从军令。 就在姜怀月准备好了的时候,从队伍后面推上来几辆车,车子在山脚下停下,然后我听到赵辰溪说:“这几车粮食,足够你们挨过今年,里面还有种子,若是匪我们得杀,若是民,我们得救,是匪还是民,你们自己选!” 姜怀月一脸惊讶的回头看向赵辰溪:“你……” 赵辰溪察觉到姜怀月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我的刀剑,对准的,从来都是试图伤害我们的人!” “那这些粮食……动用军粮可是死罪!”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微微皱眉。 赵辰溪扶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轻蔑的哼了一声:“老子家财万贯,用的着动军粮?” 身后的副将开口道:“这是将军自己在杭州城收的粮食和种子!” 姜怀月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辰溪,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他的头,却发现他戴着头盔,然后只能将手收回来:“多谢!” “你谢什么?”赵辰溪挑眉。 姜怀月笑:“替他们谢谢你!” 赵辰溪拍了一下马,马匹便往前走:“谢什么,我来剿匪,只要没有匪就行了,至于我怎么剿匪,那就是我的事了!是杀是救,也由着我自己高兴,用不着你来谢我!”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没再说什么,只是摸摸的跟上。 队伍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姜怀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多谢纪将军!” 声音不大,可姜怀月听的清明。 姜怀月跟在赵辰溪身后,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父亲,一样的年轻气盛,一样的意气风发。 赵辰溪一行人是在两日后到的太平县,赵辰溪到太平县的时候,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这个县城,平静的有些奇怪。 赵辰溪看向姜怀月:“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大军将至,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本就不对劲。 赵辰溪和姜怀月对视一眼,然后向前,街道两侧的百姓,看到他们就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姜怀月看着街道边的小孩,那些小孩子也是各玩各的,完全没有要看他们一眼的意思:“若说大人是装的,可这小孩子可不会装,跟我们这样一直大的军队走进来,他们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这本就不合常理!就算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有军队来往,那也应该有些反应,慌乱也好,不安也好,总该有些反应。” 赵辰溪皱眉:“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就像是完全看不到我们一样。就好像,我们是一直没有实体的阴兵一样!” 姜怀月猛的眼睛一亮,不错,就是赵辰溪说的那样,这些人在刻意的忽视他们,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姜怀月看到一个躲在街角的小乞丐,偷偷的在张望着,当那个小乞丐发现姜怀月看到他以后,他吵开始逃跑,一边逃跑,一边哭喊:“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辰溪立刻翻身下马,几个飞跃就抓住了那个小乞丐,小乞丐哭天喊地,而身边的那些人一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继续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小乞丐痛哭流涕:“别杀我,我求求你,你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 即便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姜怀月已经大致想到了原因:“我们,是路过的军队,我们要去福州,经过此地……” 姜怀月的话还没说完,小乞丐的哭声就停了:“你……不会杀我?” 姜怀月摇头:“我当然不会杀你,就算是当兵的也不能随便杀人啊!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要去码头坐船去福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大家就好像看不到我们一样!” 小乞丐擦掉鼻涕,然后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姜怀月见小乞丐同自己说话,而身边的那些人见她没有杀人,也悄悄抬头看他们。 姜怀月笑了笑:“你能带我们去县长的府邸吗?我可以给你银子!” 第456章 戒心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小乞丐眼睛一亮,然后点头:“当然可以!” 小乞丐起身,拉着姜怀月往前走,姜怀月并不是真的想要见那个什么县长,她只是有些话想要问小乞丐,说要去见县长,只不过是想让他少几分戒心罢了。 小乞丐拉着姜怀月往前走,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军队没有跟上来,姜怀月趁着这个时候轻声问道:“小屁孩,你刚才为什么觉得我们要杀了你?” 小乞开回头看了姜怀月一眼,一脸的狐疑:“这不是你们定的规矩吗?” 姜怀月挑眉:“我们可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们若是这样一声不吭,随便杀人,那我们也是要被杀头的,这是触犯军令的。” “怎么可能呢?之前从这边走来走去的阴兵都是这样子的,如果我们抬头和他们对视到,他们就会杀了我们。这还是县长亲口跟我们说的呢,他说我们不可以跟这边的阴兵对视,那些都是朝廷养在暗处的军队,我们要是去看他们,或者说和他们对视到,他们就会杀掉我们。”小乞丐说道。 姜怀月皱眉:“所以你们这里经常会有军队经过?” 小乞丐想了想,然后说:“也不算经常了,但十天半个月总会有一小队经过的,他们也要来省城,在县城来采买一些东西的嘛!虽然现场说他们是迎宾,但是我偷偷看过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总要吃些东西的嘛!” 姜怀月了然:“所以你们县长是知道这些所谓的阴兵的存在?” “当然知道了!”小乞丐点头。 姜怀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依旧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们的城墙门口,为什么没有人守着?” 小乞丐摇头:“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哪里会总是守着可能到有急事的时候才会有人守一守!不过我听别的老乞丐说过,以前县长在的时候这边查的还是很严的,就是从庄子上到县城里也要被人盘问一下,但是后来新的县长来了以后就不会这样子。” 姜怀月笑了一声。 小乞丐奇怪:“你笑什么?” 姜怀月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天高皇帝远,越往南越是什么事情都会有!” “你是说没有人守着城墙的事情吗?”小乞丐疑惑。 “你知道什么是士兵吗?”姜怀月蹲下身子,看着小乞丐一字一句的问道。 小乞丐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姜怀月捏了一捏他单薄的肩膀,然后说道:“所谓士兵,他们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黎明百姓是他们要保护的对象,他们用生命从敌人手底下保护下来的人,他们又怎么舍得自己举起那把镰刀捅向他们的心脏呢?” 小乞丐依旧摇摇头,显然是没有听懂。 姜怀月也不再继续解释,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他的手里:“你往后只要记得,所有从这里走过的军队,你都可以昂首挺胸的看着他们!因为你们才是他们拼死保护着的人!” 姜怀月转身离开,小乞丐看着手里的碎银子,有些发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喊道:“你不见县长了吗?” 姜怀月笑着摆手:“不去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翻身上马,目光略带几分寒意:“你还真的是对小乞丐独有情钟啊!” 姜怀月愣住,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赵辰溪说的是什么,姜怀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养过的小乞丐可只有那么一个!” 赵辰溪目光微动,半晌以后,咳嗽了一声:“那小乞丐同你说什么了?” “这些人之所以一副不见我们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县城有一个叫作阴兵的军队,如果有人与他们对视就会被杀死!”姜怀月握住缰绳,冷声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借剿匪之名下江南入太平县的原因了吧?” 赵辰溪回头看向姜怀月:“如果让你们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你觉得,你那位九儿妹妹,会乖乖的在杭州城等我们回去吗?” 姜怀月挠了挠后脑勺:“真是麻烦!” “哎!”赵辰溪忽然叫住姜怀月。 姜怀月抬头,有些奇怪:“怎么?” “怕不怕?”赵辰溪看着姜怀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一个白眼翻过去:“走不走?” 赵辰溪笑,骑马先行。 赵辰溪他们在太平县在驻扎休息了一整晚,今日入太平县,并不想和太平县的任何人纠缠,他要做的就是直捣黄龙。 按照周建给的地图,赵辰溪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们屯兵的地方,他们前脚隐匿好后脚就有马蹄声紧随其后,躲在树上的姜怀月缓缓的拿下背上的弓驽,她将弓弦拉圆,然后猛的松手。 箭羽划破空中,然后刺入那人的心口,一箭致命,毫不留情。 赵辰溪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微微挑眉:“你在道馆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个?”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赵辰溪,满脸的嫌弃,将弓驽塞到赵辰溪怀里:“你自己来!” 赵辰溪笑,然后让人隐匿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观察,他们得知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兵,实力怎么样,武器装备怎么样,他们可不是那种会直接冲进去杀人的蠢货。 “你派去的人没控制好那个什么县长吗?”姜怀月挂在树上,看着几个士兵迅速的收拾掉那个死在路上的报信人,轻哼了一声。 “县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所谓的县长,早就被控制住了!”赵辰溪微微眯起眼,眼中满是杀气,“我们进太平县开始应该就被人盯住了!”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一座无人看守的县城,若是真的遇上战争,根本毫无战斗能力,那里的百姓,哪里还有命在?朝廷竟然已经昏庸到这个地步了!” “谁说不是呢!”赵辰溪笑,笑的很轻,却颇有几分吓人,“还没有当上皇帝呢,就已经这么昏庸了,我是真的被他当上了皇帝,把这个世道怕是就要颠覆了。” 第457章 傻子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正要说话,就看到,早些时候潜入军营的士兵回来了。 士兵快速跑到赵辰溪面前:“回将军,此处屯兵应该五万有余!” 赵辰溪笑:“大战多年,我方将士渐少,趁着这个机会,趁着这个机会给我添五万个将士,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 “既然是军营,我们是偷还是攻?”副将出声问道。 赵辰溪冷笑:“他们是什么军?一群杀人吃肉的匪罢了,摆长蛇阵,直捣黄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领命,自去下令。 赵辰溪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怀月,微微挑眉:“你知道什么是长蛇阵吗?” 姜怀月的白眼差点翻过天际,且不说道家乃是阵法大家,区区长蛇阵,她很小的时候,就听她父亲说过好嘛! 赵辰溪向来冲锋在前,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将姜怀月安排在队中,那里的危险最小,姜怀月自知自己没有太多实战的经验,也不说什么,骑着马乖乖的去队伍中间。 就在她走之前,赵辰溪叫住她:“如果怕,就在这里等我!” “下次这个话早点说,显得真诚一点!”姜怀月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骑着马往后走,“把你的心好好的揣在狗肚子里,老孑好的很!” 姜怀月走远以后,副将开口说:“将军,夏姑娘是不是在骂你啊?” 赵辰溪瞥了副将一眼,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副将赶紧跟上来:“将军,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赵辰溪扶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少说话,多看点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我们该出发了?” 副将赶紧拔出刀剑,冲了上去:“杀啊!” “杀啊!”深厚的呐喊声震惊山谷。 军营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里屯的兵,大多都是新征过来的新兵蛋子,好几个年岁还很小,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喜欢吃骑着高头大马冲杀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连手中的长矛的握不稳。 赵辰溪看着那几个新兵蛋子手里的长予,目光清冷:“你们的长茅应该对准的是敌人,而不是我们朝廷里自己的人,你们可还记得你们是哪里的子民?” 那个孩子被赵辰溪生冷的面具吓道,明明张嘴了,却没有半点声音,还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孩子大声说道:“我们自然是大燕的子民!” 赵辰溪抬手,一剑挑掉新兵蛋子手里的长矛,然后冷声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们是哪里的军队,你们的矛又指向哪里?” 新兵抬头,面前是两杆军旗,一杆是燕,一杆是纪,这是大燕的纪家军,鬼面将军麾下的纪家军。 识字的新兵已经吓得软了腿,跪在那里好半晌爬爪起来,身边的人去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那是,那是鬼面将军……这,这可是纪家军啊!”新兵指着已经远去的赵辰溪,颤抖着身体说道。 风雨太大了,好几次,姜怀月都差一点被风吹走,好在那个绳子被在船上的人死死的拽着,姜怀月这才落到了小船上。 姜怀月本以为半夏会下来,却发现,半夏竟然直接砍断了绳子。 姜怀月大惊:“这是做什么!” “夏姑娘抓紧了,我们得上岸了!”身后的侍卫说完,便将船往岸边撑过去。 姜怀月满脸的不可思议:“赵辰溪他们怎么办?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公子再三交代,一接到姑娘就必须走,我们已经在岸边安置好了,我们上岸了以后再等公子他们!”侍卫咬着牙,撑船离开。 船撑出去不到十米,船上便“砰”的一声巨响,姜怀月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当下就红了眼,她扒着船沿,撕心裂肺的哭喊:“赵辰溪!赵辰溪!你快下来,赵辰溪,你快下来!” 船撑到岸边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她淋了一整夜的雨,本就晕船的她,已经发起了高烧,和她一起的两个侍卫把她带到岸边的屋子里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给她盖了几床被子,就在外头守着。 姜怀月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赵辰溪是在子时的时候回来的,他和半夏演了一出戏,当着放火人的面,死在了火里。 追踪他们的人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带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下了狠心要杀了他们,赵辰溪在知道船舱会起火以后,就问过船老大,船上到底有几艘备用的小船,他还刻意嘱咐船老大,多备一些小船。 所以在所有人都舍船撤退以后,赵辰溪装作中毒的样子,躺在床上了一直到暗中盯着的那个人离开,他才和半夏从另一边跑了出来。 赵辰溪上了岸以后,第一时间到了石头房,还未进房,就听到侍卫说:“夏姑娘高烧不退,已经在说胡话了!” 赵辰溪皱眉,看了看天,屋外风雨交加,这个时候也没办法请大夫:“你们几个,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烧几桶水过来,咱们几个男的都是当兵过来的,身体好,把被子都舍出来给夏姑娘。” “是!”几个人应下了。 便赶紧去换衣服烧水,他们跟着赵辰溪可有些年头了,所以他们很清楚,姜怀月在赵辰溪心里的地位,如果姜怀月出事了,他们这几个都讨不到好。 赵辰溪进屋的时候,走到门口,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滴水,他在门口停了一下,脱掉已经湿透了的外袍,走进屋内。 姜怀月躺在船上,一张小脸烧的通红,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是哒哒的,看着就让人难受,赵辰溪赶紧掀开被子,发现姜怀月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便赶紧将人扶起来:“姜怀月,姜怀月,你醒一醒!” 姜怀月已经烧糊涂了,哪里会理你,没办法,赵辰溪只能一手抱着她,一手解开她身上的衣服,朦胧间,姜怀月睁开眼:“纪,赵辰溪?” 赵辰溪让姜怀月靠在自己的身上:“是我!” 第458章 重影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让姜怀月靠在自己的身上:“是我!”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她烧的脑子发昏,看人都是重影的,姜怀月缓缓抬手,摸了摸赵辰溪的脸,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死在那艘船了!”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答应你的事情还没办到,我怎么可能死!” 姜怀月笑了几声,然后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了好久,赵辰溪心中焦急,面上却强装镇定:“热水呢!” “来了来了!” “别进来!”赵辰溪喝止,“把水放外面,你们去休息吧!” 若是平时,他们几个肯定是不肯的,可今日,屋子里的可是夏姑娘,他们是废了才会在门口等着,所以侍卫把热水放在门口以后,就赶紧走开了。 赵辰溪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姜怀月又昏睡过去了,或许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她的脸烧的通红,露在外面的脖子也变成了粉红色。 赵辰溪将人扶起来,一件一件的脱掉她身上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肚兜和衬裙,姜怀月真的是烧的厉害了,连手臂都烧的红红的。 赵辰溪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下心来,用拧干的热毛巾一点一点的给姜怀月擦拭身体,好不容易擦拭好了,才去外面拿了新的被子,盖在了姜怀月的身上。 换掉湿衣服以后得姜怀月,很显然状态好了很多,起码躺在那里的时候,不会再继续的瑟瑟发抖。 “公子?”半夏站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 赵辰溪抬眼:“怎么了?” “我们连夜去了附近的村庄,要了一些生姜,刚刚熬了姜汤,要不要给夏姑娘喝一点?”半夏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两碗姜汤,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辰溪起身打开了门,看着半夏:“最近的村庄也在两里地外了,这么大的风雨,你们真是湖南!” 半夏低着头:“大家都淋了雨,得喝些姜汤去去寒气,不然着凉了,不好赶路!这是属下去要的,风雨虽大,但是不碍事的!” 赵辰溪皱眉,抬手敲了一下半夏的脑袋:“这是台风,可不是什么风雨,谁去都是危险的,下次不许这样了!” 半夏抬头看向赵辰溪,然后说道:“下次属下自己备上,随身带着!” 赵辰溪倒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半夏年岁尚小,赵辰溪也不想多说,就接过姜汤:“你们可喝过了?” “都喝过了,辣的很,就多加了些糖!”半夏说道。 赵辰溪点头:“可给村户银子了?” 半夏点头:“给了,但是人家没要,后来那妇人问要不要红糖,属下就又要了红糖,糖是精贵的东西,属下拿了许多,给了一锭银子!” “嗯,你们早些休息!”赵辰溪说完,端着姜汤进了屋。 赵辰溪将姜汤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将姜怀月叫起来:“姜怀月,醒一醒,起来喝姜汤!” 姜怀月昏睡不醒,除了呼吸声,半点反应也不给别人。 赵辰溪没办法,只得将人扶起来,一手扶着人,一手端着碗:“姜怀月,你醒醒,喝姜汤了!” 姜怀月哪里会理他,没办法,赵辰溪只得捏着姜怀月的嘴强灌,灌了一口,就生生的把人呛醒了。 姜怀月咳嗽的厉害,好半晌才缓过来:“……你要是想我死,痛快点!” 赵辰溪见姜怀月睁眼了,就赶紧说道:“你醒了就赶紧把姜汤喝了!” 姜怀月看到那碗乌漆嘛黑的汤水,就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疼:“我不要喝!” 赵辰溪皱眉:“你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还不肯喝姜汤,你就不怕把自己烧傻了?” “我不要喝!”姜怀月摇头,试图推开赵辰溪,奈何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我早说不上船,要不是你,我能发烧嘛,你现在还逼我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个人嘛……” 姜怀月推人的力气没有,碎碎念的力气倒是不少,得得得的讲了半天,赵辰溪也没听懂几句,最后实在不耐烦了,自己一口气喝了姜汤,含在嘴里,然后捏着姜怀月的嘴,对着她的嘴强喂下去! 姜怀月被呛住,想要咳嗽吐掉,赵辰溪捏着姜怀月的下颚,太赶她的下巴,让她吐不出来,死死的含住她的唇,让她吐不出来,直到听到姜怀月吞咽的声音为止,才将人放开。 姜汤顺着唇角溢出来不少,赵辰溪捏着衣角给姜怀月细细的擦着:“这不是喝完了,甜丝丝的,又不是什么苦的药!” 被强行喂药的姜怀月,这会儿早就烧糊涂了,听不进去赵辰溪的话,只记得赵辰溪逼自己喝姜汤,委屈的开始抽泣:“……你变了,珩之你变了,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你小时候可听话了,你变了……” 赵辰溪看着怀里忽然开始“嘤嘤嘤”的姜怀月,一脸的措手不及:“不是,你别哭啊,我又没怎么你,你哭什么啊!” “你亲我,逼我吃药……”姜怀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在外头的肩膀,“你还把我扒光了,还说没怎么我,珩之,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乖乖听话,问我要糖吃的小孩子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赶紧用被子把姜怀月从头到尾裹上:“你那是浑身湿透了,你身边又没个女的,总不能让你湿着睡一晚上吧,那你明天还有命在吗?姜怀月,你不能接着生病就耍无赖啊……” 然后,姜怀月更委屈了,哭的更难过了。 赵辰溪没办法,只能哄着,从一开始的讲道理,到最后:“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凶你,没错没错,我是变了,我不是以前的小珩之了,都怪我,害你生病,乖啊,咱们先睡一觉,等明天你好了,再和我算账好不好?” 哄女孩子是个技术活,哄一个烧到脑子不清楚的女孩子,更是一个难事。 好不容易姜怀月不哭哭啼啼了,吸溜吸溜鼻子要睡觉了这个小祖宗,又开始喊冷了。 第459章 冷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姜怀月这身体烫的都能烧水了,可偏偏她还在那里叫冷,赵辰溪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在姜怀月身上了,可她依旧喊冷:“赵辰溪,我好冷啊!” 赵辰溪看了看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为了照顾她,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去换件衣服,这衣服在身上都快烘干了, 赵辰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尽量安抚道:“你现在在发烧,所以觉得冷,等发了汗就不冷了,你忍一忍,好不好?” “冷……”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她面色通红,显然还是没有退烧,就紧紧的拽着赵辰溪的手,不肯撒手,赵辰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把手放开,我再去给你找找被子,好不好?” 姜怀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放开,就把你弄丢了,我弄丢过一次,不能在丢了……” 分明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偏偏,赵辰溪听懂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姜怀月的额头:“那不是你的错,那个时候,你必须走,我也没有丢,我还在那里,等你买豆花回来给我吃!” 姜怀月的呼吸很烫,喷在赵辰溪的手指上,甚至还有些灼热:“你冷不冷?” 赵辰溪摇头:“我不冷!” “骗子!”姜怀月喃喃,然后拉着赵辰溪的手往被子里放,“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不冷!” “真的不冷,你在发烧所以觉得特别冷!”赵辰溪耐心的解释道。 可高烧中的姜怀月,只能听到她想听到的话:“你和我睡,一起睡就不冷了,冬天的时候,九儿就和我一起睡,可暖和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不可以我没有换衣服,衣服都是湿的!” “……那就把衣服脱了!”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一起睡好几个月了,没人看到,没关系的!” 赵辰溪最终还是光着膀子上了姜怀月的床,他原本还穿着中衣,但是中衣有些湿,姜怀月觉得冷,就把他的中衣给扒了。 赵辰溪身体凉,姜怀月虽然发烧怕冷,可身体烧的厉害,就下意识的贴在了赵辰溪的身上,女娃娃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那一阵阵淡淡的女儿香沁人心脾。 却是,以往他们总是一起睡,可那个时候,两个人都穿着衣服,倒也不觉得什么,可今天,这软软糯糯的靠在身上,还时不时的往自己怀里钻,实在是考验赵辰溪的定力。 这一宿,姜怀月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下半夜以后总算是睡熟了,赵辰溪整整一宿压根没合眼,每次他稍微放松一点,姜怀月的手脚就会缠上来。 要不是他一直背道德经,他这一趟回京城就该回家备聘礼了,然后敲敲打打的去道馆提亲了! 赵辰溪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摇醒身边这个睡得跟猪一样的女人,但最后都强忍住了,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一个生病的人生气不是嘛! 所以,他只能生忍着,忍得很了,都开始痛了! 好不容易,天亮了,姜怀月也睡熟了,没有再翻来覆去了,赵辰溪赶紧从床上下来,随意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台风后的清晨风很大,但是天气算是晴朗了,赵辰溪找了水冲了个凉水澡,才算是缓过来了。 半夏一出门就看到赵辰溪站在风口吹风,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说道:“公子怎么这样早?” 赵辰溪回头看向半夏,点了点头:“既然起了,你去买些早膳!” 半夏应了一声,然后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赵辰溪咳嗽了一声,就停下了脚步:“公子可是受了风寒?”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事,我就是嗓子痒,你快去吧!” 半夏离开以后,赵辰溪就去行李袋里面找了姜怀月的行李,刚推开门,飞来一个被子直接砸在了赵辰溪的脸上。 赵辰溪本来以为是个什么暗器,还想格挡一下,却没想到飞来的东西铺天盖地的,直接砸脸上了,呼成一团。 赵辰溪赶紧把被子拿来:“姜怀月,你干什么!” 姜怀月把床上的被子全裹在床上,只露出一颗头:“你流氓!” 纪.流氓.珩之一脸的黑线:“不是,我怎么就流氓了!” 姜怀月把自己锁在被子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赵辰溪:“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没点数啊!” “我干了什么啊!”赵辰溪深吸一口气,“你别急着骂我,我还想问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姜怀月懵了一下,然后开始努力回忆,然后姜怀月的脸就慢慢的憋红了,赵辰溪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姜怀月想起来了。 赵辰溪往前走,把包袱放在姜怀月面前:“想起来了?” 姜怀月没吭声,就这么低着头。 赵辰溪看姜怀月这幅样子,就轻声说道:“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肯定知道我没有碰你,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 “你闭嘴!”姜怀月打断赵辰溪,抬眼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还不出去!” 赵辰溪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我让半夏买了早膳,你起来吃饭!” 门关上的那个瞬间,一个枕头砸在了门上。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走出去,一张脸涨得通红,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好半晌以后,才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嘛吗?” 过了许久,姜怀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被窝里面钻出来,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扒拉自己的包袱,然后从里面找出自己的衣服,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可就在穿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上有股汗臭味,姜怀月不大受得了这个味道,犹豫了很久,然后说道:“赵辰溪!” “我在!”赵辰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姜怀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可以洗澡吗?不行的话,可以给我一盆干净的水吗?” 赵辰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你等一会儿!” 第460章 祸乱朝纲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休了整整七日的假,回到朝堂的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彻底的解了。 和赵辰溪对视过的人,都有些惊讶:“你的眼睛…” 赵辰溪倒是不避讳,只是笑了笑:“我原本就是这样子的眼睛!” 赵辰溪的亲生母亲是外族人的事情,其实在京城之中并不是秘密,但是这些年来,赵辰溪总是戴着面具,让人觉得他丑陋无比。 终于等到他摘掉面具,大家才发现,原来赵辰溪生了一张很是英俊潇洒的脸,而且细细去看的时候,还能发现赵辰溪的眉眼很是深邃,颇有几分异族人的味道。 但是这件事大家都很少会去提及,就是因为赵辰溪除了五官深刻一些以外,旁的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会不像汉族人。 可是,当赵辰溪的眼睛逐渐变成深邃的墨绿色时,大家忽然发现,原来赵辰溪的样貌与大燕人又很大的不同,墨绿色的眼睛让赵辰溪的脸越发的俊郎好看,还带了几分异族风情。 可若是赵辰溪带着这样的面容在朝堂上,总是会引起或多或少的争议,这些日子,因为赵辰溪的眼睛,皇帝已经收到了不少弹劾的奏章,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赵辰溪生了一双异族人才会有的眼睛,就不能在大周当将军了。 皇帝看着那些所谓的两朝元老递交上来的奏章,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泛着疼,在他看到第三本奏章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火气了。 刘与墨进来的时候,一本奏章直接就飞了过来,好在刘与墨眼疾手快,躲开了,不然那本奏章可能就要直接砸在刘与墨的脑门上了。 刘与墨弯腰捡起地上的奏章,想着皇帝走过去:“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指着刘与墨手里的那本奏章,眉头紧皱:“你看看,你看看那些人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连祸乱朝纲,皇室血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刘与墨打开奏章看了一眼,奏章里都是在弹劾赵辰溪的话,说他是异族人不得在朝中任职,言语间颇有几分轻视:“陛下就为了这些生气?” “这还不让人生气啊!”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平时打仗的时侯,这一个个的都龟缩在那里,一声不敢吭的,现在天下太平了,他们倒是想要卸磨杀驴了,就这些还两朝元老呢,还国家栋梁呢?” 刘与墨听着皇帝的话,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陛下都说他们这是要卸磨杀驴了,有何必和这些人生气呢!” 皇帝听着刘与墨的话,大致就明白了,刘与墨这小子多半又憋了什么坏了:“你什么意思?” “一代皇帝一代朝臣,既然国丧已经结束了,也是时候重新开始科举了,文也好,武也罢,拿出真材实料再说!带新人总好过总是时不时的受这些所谓的朝中老人的气?” 皇帝看着刘与墨许久:“你要赶他们走?” “这些老臣自以为朝中都是他们的子弟,以此胁迫天子,这本就是个笑话,天底下悻悻学子无数,咱们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不是那些依靠家室在朝廷里混日子的人!”刘与墨抬头看着皇帝,“陛下,你既然想让微臣这些人给你办事,那总得给我们一些听话的人吧!” 这应该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正大光明告诉皇帝自己要培养势力的人了吧! 皇帝看着刘与墨好一会儿,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其实皇帝早有打算,他现在亲政,他的行事作风与先帝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喜欢依照铁律,不想先帝走的是怀柔政策,所以底下那些老臣子,对新帝颇有几分不满!· 但是那毕竟是皇帝,这些老臣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便时常盯着皇帝身边的这几个亲信,为此,皇帝才一直不敢重用凤家,毕竟现在的凤家尚且还没有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如果这个时候被这些难缠的文官盯上,又是一堆麻烦事! 现在那些老臣子纷纷弹劾赵辰溪,趁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他们那些后辈,就可以给皇帝留出时间好好整顿,吸纳了新人的同时,还可以搓搓那些臣子的锐气。 刘与墨见皇帝答应了以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皇帝,直到皇帝被刘与墨盯得心慌,才轻声问道:“你一直盯着朕做什么?” “陛下要选妃了!”刘与墨轻声说道。 皇帝皱眉:“所以呢?” “微臣有个妹妹,微臣不想把她嫁给陛下,所以恳请陛下给她赐婚!”刘与墨看着皇帝,轻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小王内官,听到刘与墨这么直接的说不想把自己妹妹嫁给皇帝的时候,整个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这应该是全天下胆子最大的一个了吧! 皇帝抬头看向刘与墨,微微挑眉:“你就不怕朕一生气,直接纳了你妹妹?” “那不至于,陛下不会喜欢我妹妹那个闹腾的丫头的!”刘与墨笑了笑“再说了,凤安予小的时候就和我妹妹有婚约,早些年微臣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既然还活着,就没有必要继续拖下去了,可以成亲了!” 皇帝苦思冥想良久,都没有想起来,凤家是在什么时候和刘家有了婚约的:“朕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刘与墨脸不红心不跳:“这是凤诺予下棋输给微臣,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凤诺予,看她是认还是不认!” 坐在家里看书的凤安予只觉得自己的后辈一阵阵的发凉,一阵瑟缩,有些奇怪的看着窗户:“这个天冷的这么快的嘛?” 皇帝看着刘与墨许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科举的事情交给你了,你妹妹的婚事交给朕了,朕保证让你凤安予乖乖的娶你妹妹过门!” 一码换一码,很公平!忙几个月,换一个好妹夫,很合算! 刘与墨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笑着离开 第461章 大结局 - 缚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飒 - 南酥青子 赵辰溪在知道皇帝那里多了很多自己的弹劾奏章的时候,也懒得和那些老古董掰扯,干脆在我早朝上地上了辞呈。 皇帝看着赵辰溪地上来的辞呈,当下气的踢翻了龙椅一旁的架子,吓得大殿上跪了一片:“去他娘的辞呈,现在一个个叫嚣的不得了,东一个谈何右一个弹劾,打仗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若是那么有本事,怎么打仗的时候非得让朕自己亲自去了,现在天下太平,要到是一个个开始,眼红人家名誉声势,之前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去了?” 赵辰溪拿着辞呈,跪在那里,低着头,乍一看竟然还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赵辰溪的生母是西域女子,你们是今天才知道的吗?先前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也不见你们说什么异族人,现在倒好了,现在天下太平了一个个开始扯这个事情了?天下大同,女子千千万万,他永宁侯就是娶了人家做妻子,生了个儿子还比你们这些正统的汉族人个个都有出息,所以心里委屈眼红了?”皇帝猛的一拍龙椅。 “陛下息怒!”永宁侯在这个时候,是唯一一个敢出声的人,毕竟人皇帝实在给他儿子出气。 皇帝看着底下跪成一片的人,眉头紧锁:“今天,朕就把话撩在这里了,赵辰溪是朕的大将军,是守着国门的大将军,若是他品行败坏做出什么违法犯纪的事情,朕绝对不会轻饶,可你们也不要妄想就凭借着那么一点点的血统来弹劾他!他是朕的守护将领,更是这大燕的守护将领,再有人拿他母亲是西域人这件事说话,别怪朕不客气!” 赵辰溪的辞呈被驳回,还给了皇帝一个发火的油头,再嚣张的老臣子那也是臣子,明知道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但凡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情拼上自己的脑袋,他们的确眼红赵辰溪新贵的身份,可是他们自己的心里也很明白,赵辰溪的功名都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弹劾赵辰溪的事情,算是到这里就为止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选秀和来年的科举。 这两样事情倒是去赵辰溪没什么关系,他每日的也难得清闲,练完兵就回府上,恨不得天天待在姜怀月身边,偶尔会有同僚笑话他,说他妻管严,他便笑着说:“那是你们没有福气娶到我媳妇儿这样的,不然你们怕是比我更加妻管严!” 赵辰溪原本就不进女子,可偏偏娶了妻子以后,每日的晚出早归,眉眼间都是浓浓的笑意,只是他们在永宁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就回了雅苑,没多久,纪佳瑜就出嫁了! 纪佳瑜嫁给了他母亲娘家,虽然偏远,却不会薄待她,只是纪佳瑜心中不满,闹腾了好些日子,最后被姜怀月打了一顿,才安安稳稳的出嫁了。 刘汐柠和凤安予的婚事是皇帝下的圣旨,凤安予倒是并不排斥,但是对于四哥输了一盘棋,直接将他这个亲弟弟卖出去的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跑到姜怀月这里诉苦,不过好在给他输了一个好的媳妇,虽然心里头委屈,却也没有委屈特别久。 刘汐柠和凤安予的婚事定下没多久,皇帝就开始选秀,然后每天在第一个看的那一群千金小姐,每天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实在没办法了,就会把姜怀月叫进去,让他帮着一起相看。 明明是皇帝选妃,可偏偏这个皇帝每日里的忙的不可开交,压根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相看,反倒是太后被逼的在这里看了好几日。 凤凌夕是要入宫,但是因为那些前尘往事,他不好参加选秀,但选秀结束以后就会直接入宫,凤家人其实一开始都不愿意让凤凌夕入宫,因为宫中的生活并非大家想的那么美好,但是为了凤家的昌盛,凤家从有一个要进宫的! 凤诺予并不是那种要牺牲女子的家主,所以他和凤凌夕细细的说过,凤凌夕在考虑多日以后,还是答应了入宫,凤凌夕和姜怀月说:“我身份不好,名分也不好,若是不入宫,我还能怎么办?随便找个禀生嫁了吗?” 姜怀月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说道:“姐,你受苦了!” 凤凌夕入宫的那一日,也是帝后大婚的那一日,皇帝娶了宰相家的嫡女为妻,凤凌夕尊为贵妃。 几乎没有人把曾经沦落风尘的凤凌夕当回事,可偏偏那一日,皇帝留宿在了凤凌夕的宫殿之中。 那一日,姜怀月靠在赵辰溪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张灯结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原来,凤凌夕从小就喜欢陛下,可偏偏和陛下有婚约的是我,怪不得那些年,她总是样样都要和我比……” 凤凌夕心仪皇帝这件事,赵辰溪也是刚刚知道,他满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姜怀月拍了一下赵辰溪的肩膀,“回去了,冷死了!” 赵辰溪从身后抱住姜怀月的腰身:“这样呢?还冷吗?”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赵辰溪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墨绿色,那个瞬间,姜怀月忽然看到了那个在寒夜中,躲在巷子里小小的少年郎。 姜怀月忽然记起了那个少年郎的样子,她细细的看着赵辰溪,那个瞬间,她从赵辰溪的眼睛里看到了赵辰溪的另一种结局。 她看到赵辰溪躺在了雪地里,他的身下全是血,他的眼睛还是淡淡的墨绿色,只是渐渐的失去了光辉。 姜怀月猛然惊醒,原来,赵辰溪差点就沉睡在那个冬天里了。 姜怀月轻轻的抚摸赵辰溪的脸:“原来,我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你,因为我救了你,所以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机会!” 赵辰溪听不明白。 姜怀月却轻轻的吻住了赵辰溪的唇:“赵辰溪,谢谢你,让我在那个冬天遇见你,也多谢你接过了我的糖葫芦,让我们有相遇的机会!”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