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猛了,和死对头躺一起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觉得有点荒谬。 她没死在仙门的追杀中,竟然被雷劈死了? 谁家正经妖王走路上被雷劈啊?! 虽说她是恶毒女配,但这种死法也太潦草了! 月遥气得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晶莹的冰雪。 等等……她这算诈尸吧?! 难道是系统?但系统都失踪几百年了。 月遥想要起身,结果一抬手就发现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正紧紧搂着一个男人。 ?! 这难道是给她陪葬的? 妖族什么时候有这种习俗了? 糟粕,太糟粕了! 强烈谴责! 她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 她一看,那人白衣胜雪,长发如墨,哪怕此刻闭着眼躺在那不知生死,也美得像一幅画。 桥豆麻袋! 谴责暂停! 她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 很好看美人,爱来自妖族。 只是这位美人是不是…… 有点眼熟? 尤其是他眉尖那颗美人痣,真是越看越熟悉。 月遥凑近了点,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瞪大了眼,一句fUCk脱口而出。 狗日的。 温奢玉! 起猛了,和追杀她几百年的死对头躺一起了! 怎么可能?! 月遥觉得一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她平静微笑着躺了回去,再次睁眼—— 草。 还真是温奢玉。 活的、有呼吸的、货真价实的、下一秒可能就会睁开眼拎着剑砍她的——温、奢、玉! 追杀之仇,不共戴天! 大脑的CPU高速运转,月遥伸出罪恶的手,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 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浑身都是冰凉的,像具尸体。 不过没关系,他就算真是具尸体月遥也得尝一口。 她就是馋温奢玉的脸。 亲完以后,月遥露出恶毒女配的奸笑。 很好! 洒家此生无憾了! 占完便宜就可以考虑杀掉温奢玉了。 算温奢玉倒霉,竟然落到她手上! 那她只能勉为其难地捡人头啦,嘻嘻~ 果咩纳塞剑尊酱,哇达西是恶毒女配哒! 月遥抬手召唤本命剑,结果毫无反应。 ??? 她剑呢? 她修为呢? 月遥瞪大了眼,看着自己召唤不出本命剑的手,掂量了一下自己不知为何只剩下筑基的修为,沉默了。 非但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乾坤袋储物戒都没了……那是她的全部家当啊! 这个重生机制怎么全是debUff啊! 差评!!! 不过没关系,恶毒女配干坏事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的! 月遥发现系统空间的角落有瓶落灰的小药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狗系统失踪,系统空间却能继续用,但是现在没时间想。 她拿出药,掐着温奢玉的脸就给他喂了下去。 很好。 系统出品,品质保证。主打一个入口即化,药到命除。 喂完药,月遥低头一看,小瓷瓶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魂梦。 月遥:“……” 算了。 笑一下算了。 她面无表情把手里的小瓷瓶捏成了粉末。 笑死,根本笑不出来。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毒药,而是让人失忆的药……而且据系统说副作用很怪,所以她才一直不用。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温奢玉识相点失个忆。 思索间,眼前的人微微皱眉。 纤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颤,而后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因为要喂药,月遥和他凑得很近,所以这一幕像是被放慢了一样。 无论看了这张脸多少遍,月遥还是要说,温奢玉美的有点太超过了。 月遥眼疾手快,趁他还没起身的时候先发制人,一下子扑在他身上。 “夫君,你终于醒了!” 这声夫君叫的是婉转动人,激动中带着惊喜,担忧中还掺杂浓浓的依恋。 别的不说,演戏,月遥是专业的。 温奢玉刚刚醒来,看着眼前清丽动人的女子,有片刻的愣神,随后皱着眉推开她,冷声道:“放肆。” 很显然他也被整懵了,因为他竟然是伸手推开她。 换作以前,月遥觉得他肯定直接拔剑。 月遥顺势被他推开,跌坐地上,再抬头看他时已经是满面震惊,杏眼含泪。 “夫君……你,你怎么了……” 温奢玉站起身,垂眸看向月遥。 他眸中冷清,问道:“你是何人?” “夫君,你别吓我了,你怎么会连我都不记得?”月遥咬着唇一脸委屈,眼中的泪要掉不掉。 “胡言乱语。” 温奢玉冷眼看着她。 月遥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准他到底失忆没有。 因为她之前醒来就看到了自己掌心那块红色的蝶形胎记……这是她自己的身体,所以温奢玉还真没见过她。 不过戏台子都搭起来了,无论如何这出戏都得唱完。 月遥怔怔看着他半晌,像是被他冰冷的神情所伤,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夫君,你难道忘了我不成?还是说已经厌恶我至此,竟然不愿与我相——” 月遥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这狗日的还真就拿剑指着她! 温奢玉的本命剑,大名鼎鼎的断水。 剑锋闪烁着寒光,没有丝毫杀意。 但月遥知道,他杀人的时候就是这样,不会外露杀意,甚至连丝毫情绪都没有。 好好好,这把玩命局。 月遥震惊地看着他,眼中闪着破碎的水色,似是难以置信。 “你……你竟要杀我?你我夫妻,你竟然想杀我!” “你到底是何人?” 月遥满眼的哀伤几乎能溺死人,她哭起来如梨花带雨,令人动容,“夫君,你竟狠心至此,丝毫不顾念夫妻之情……” 温奢玉不为所动:“从实回答,可留你一命。” 长剑抵着她的脖颈,只需稍微用力,剑刃就能划破她的皮肤。 剑身的寒意如此清晰。 明明这具身体已经在渡劫期修士的威压之下有了轻微的颤抖,月遥却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沸腾。 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月遥仰头看着温奢玉,被他美得有点找不着北。 温奢玉一副谪仙模样,但最有意思的是,细看他的五官根本不是清冷那一挂。 他长了双勾人的桃花眼,眉尖靠近鼻梁的地方还有颗小痣,垂眸看人的样子说句摄人心魂毫不为过。 可偏偏他眼中无情无欲。 本该是和阳光一样温暖的琥珀色,却不沾半点温度,像一泓冷泉,带着刻骨的寒意。 对着他那张脸,真的很难没什么贼心。 其实说起月遥和温奢玉的仇怨,那还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 月遥她是个死颜狗。 而且是个喜欢贩剑、毫无节操的死颜狗。 第2章 开局一张嘴,故事全靠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止水仙尊温奢玉,天衍宗宗主,剑道至尊。 她当年扮演恶毒女配,叛逃宗门,被仙门通缉,无数修士追杀,温奢玉就是其中最难缠的那个。 外界盛传,妖王色令智昏,酒后欺辱止水仙尊,所以被他追杀了几百年。 传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人据此进行创作,话本子是一水儿的淫秽色情,据说十分畅销。 但那是毁谤啊毁谤! 天地良心!月遥虽然有那么点贼心,但她连温奢玉的手都没摸到过! 初见时月遥根本不认识温奢玉,只觉得他美得很伟大,遂上前和美人交流感情。 然后! 她就被温奢玉追着砍了几百里! 月遥承认自己理亏,但温奢玉难道就没一点过错吗? 谁家正经仙尊会出现在莳花馆啊?月遥把他错认成花魁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就因为月遥一句“不知今夜可有幸与美人共度”,她就被温奢玉追着打了几百年! 月遥修为并不低,当年那些来追杀她的人在她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大家一起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增加生活乐趣罢了。 但温奢玉不一样,鬼知道他剑阵双修,打人巨巨巨巨巨痛! 原本月遥自初见后总是忍不住犯贱想去找温奢玉的茬。 也没什么,主要是喜欢这种命悬一线被美人追着打的快感。 但后来月遥逐渐不再一味沉迷于温奢玉的美貌了。 倒也不是她思想道德修养有所提高,而是温奢玉是真的要命。 物理意义上的要命。 温奢玉的剑阵就是月遥见过最恶心的招数,一沾上就是重伤起步。 最惨的那一次,月遥被他困在不知道什么阵中,她记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清醒过来时自己浑身是血,半死不活。 回到妖族后才知道自己失踪了三个月。 三个月啊! 月遥都不敢想自己在阵法里遭多少罪! 泪目,心疼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月遥是颜狗不假,但她更是一个阴险小人! 所以她不但贼心不死,还更加放肆地找茬,誓要狠狠把温奢玉办了,一雪前耻。 然而直到她被雷劈死那天,她都没能报仇雪恨……说多了都是泪…… 月遥从悲惨的往事中回过神。 看着眼前依旧冷酷无情但美得人想死的温奢玉,月遥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真不能怪她是颜狗,这张脸谁看了不迷糊啊? 至少她对温奢玉美色的觊觎确实一如既往,一片真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巧了,月遥就是那种要美人不要命的颜狗。温奢玉的便宜,她占定了! 温奢玉依旧无声地等待她的回答。 月遥眼中蓄起泪水,却又倔强不肯落下泪:“你是我夫君,我自然是你的妻子。” “说谎。” 结为道侣的双方会存在道侣契约,但温奢玉根本探查不到二人之间有什么契约。 “我为何要说谎?我与你早就有夫妻之约,只是还未结为道侣,但你我两心相悦……呵,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月遥说着,看着他冷冰冰的模样,眼圈又红了起来。 她咬牙怒视温奢玉,似是恨极。 “你这负心人要杀就杀,就当我是瞎了眼,才被你这等伪君子欺骗!全算我自作自受罢了!” 温奢玉对上她的目光,沉默了一瞬,“……我与你并不相识。” “你现在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句不相识一了百了,难道我就是那等胡乱诬陷之人?” 月遥满脸受辱的模样,“够了!你也不必再羞辱我,尽管杀了我好了!” 她依然保持着跌坐地上的姿势,仰着脸朝他露出脖颈处的肌肤。 说着坦然赴死的话,却死死盯着他。 那双杏眼含着泪,却像是有焰火在其中燃烧,灼热而滚烫。 二人沉默地对峙。 良久,温奢玉开口:“证据。” “什么?” “证明你的话是真。” “哼,惺惺作态!”月遥冷笑一声,眼神嘲讽。 “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你不愿承认,我便永远也证明不了。你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给你听?还是说……”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了?笑话!这种借口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 温奢玉没有言语。 “你说话呀!” “你有胆子拿剑指着我,怎么没胆子说话?” “温奢玉你这伪君子真小人,我看你是被我戳穿真面目,无话可说了!” 月遥夹带私货,趁乱多骂了几句以泄私愤。 话音未落,温奢玉忽然有了动作。 月遥还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杀人,汗毛都立起来了,结果他竟然…… 把剑收了起来??? 月遥心里直嘀咕。 不是吧这就信了,这么好骗? 温奢玉当然不可能信。 只是他醒来后就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点和眼前女子有关的东西。 他的记忆大体完整,却在很多地方都缺失一部分。那种缺失并不明显,但就是无端令人在意,像是少了一条能将一切串联的线。 他将目光重新放到月遥身上。 “此处是我闭关之所。”他问月遥,“你是如何进来的?” 闭关的地方,没有主人亲自开启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去,除非暴力打破结界,但是很显然这里完好无损。 月遥能怎么进来? 难道要说:“亲爱的死对头,我是被雷劈死后死到你床上的。” 月遥倒是敢说,温奢玉敢信吗? 吐槽归吐槽,戏还是要继续演。 “我怎么知道!”月遥佯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嘴就是胡编乱造。 “你当初无缘无故消失,我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找到,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就是你想要始乱终弃,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杀我的!” “我并不记得你。” 月遥张嘴就来:“当初把人家往床上带的时候,对人家又亲又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奢玉:“……” 月遥迟疑般看了看他,咬着唇,“你没骗我?难不成……你真失忆了?” “我记得所有事,唯独对你所说的并无印象。” 他没印象,却还是没杀月遥,那说明他也拿不准月遥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月遥心中一喜,那就好办多了。 看来那颗药丸还是有效的,只是效果不多。 不过没关系。 女人三分泪,演到你心碎。 演深情,月遥绝对专业。 月遥气恼地瞪他一眼:“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抵赖,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留着呢!” 说罢,她拿出一块玉佩。 洁白无瑕的圆形玉佩玉质细腻,触之冰凉,雕刻着繁复古朴的奇异花纹,下面还坠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这可是你亲手给我的定情信物,你休想抵赖!” 嗯……怎么不算亲手给的呢? 毕竟她拿走这块玉佩的时候,温奢玉可没有拒绝呀。 第3章 就是这种嘴对嘴的奸情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是她被困阵法三个月那次,醒来后从温奢玉手上顺来的。 当时她半死不活,温奢玉也在一边昏迷着不知生死。 月遥身上的血流得跟洒水一样,实在没力气杀他,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于是顺手牵羊,从他身上拿走了点东西。 毕竟当时温奢玉没有出言反对的,那就当他默认同意了吧。 之后她本想着在妖族搞点禁术,最好是能借助温奢玉的贴身物件阴他一把,谁知妖族还真是见鬼的正大光明,她翻遍藏书阁硬是没找到什么损招。 用又用不上,扔了又气不过,月遥憋屈地把东西扔到系统空间里,安慰自己没准以后能有用处。 这不,现在派上用场了。 感谢曾经阴险又卑鄙的自己,你的努力从不落空。 嘤嘤嘤,泪目。 月遥又看向温奢玉,却发现他神色不对劲。 他看到玉佩的一瞬间眉头轻皱,而后更是不知为何眼神骤变,死死盯着那块玉佩。 月遥直觉不对,但晚了一步。 温奢玉已经上前,一只手夺过玉佩,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说谎。” “我……咳咳,我才……没有……” “你在说谎。” 温奢玉的目光冰凉而锐利,“我不可能给你。” 温奢玉看了那块玉佩许久,神色不明。 月遥用力掰着他的手指,给自己找了个喘息的机会,叭叭一顿输出。 “凭什么不可能?你之前爱我爱的要死,在床上甜言蜜语一大堆,什么卿卿心肝小宝贝,你都叫得出口。还说什么把心给我把命给我,结果下了床你不认人了是吧!温奢玉你这个负心汉!” 温奢玉:“……不可能。” “我呸,你还敢做不敢当!你不要脸温奢玉!” 月遥演得起劲,一边发疯一边流泪,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温奢玉你要杀就杀!算我真心错付,你掐死我好了,你掐啊!我恨死你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她的眼睛很奇怪。 温奢玉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中竟能流出那么多泪水。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砸在他手背上,是有些烫人的温度。 温奢玉无端觉得烦躁。 他的手指松开了一些,声音依旧冷硬:“不许哭。” “我哭怎么了?你都要杀我,我怎么不能哭?就哭!就哭就哭!” 温奢玉没再说话,只是忽然低头凑近她。 月遥这下子连装哭都忘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一窒。 不是,这个距离多少有些暧昧了哈…… 近得月遥能看清他眉尖的痣,还闻到了他身上极淡的清香,似乎是某种花香? 该说不说,温奢玉还真是精致啊。 月遥脑子乱想一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不过片刻,她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你身上没有我的气息。” “我与你并未有肌肤之亲,亦没有夫妻之实。” 温奢玉下了结论:“你在说谎。” 月遥继续嘴硬:“就因为咱俩不搞同一个味的熏香,你就要否认我和你的奸情吗?!” 温奢玉:“……” “我和你并无关系,更无……奸情。” 他话音刚落,月遥猛地朝他伸出手。 月遥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按在他后颈,把他压向自己。 她同时踮起脚,不顾自己的脖子还被他掐在手里,直接朝他撞过去,嘴唇贴到他唇上,趁乱咬了几口。 温奢玉显然没见过流氓。 他是止水仙尊,是修仙界第一大宗的宗主,连敢靠近他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说这么抓着他的衣服轻薄他。 他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还是下意识伸手想推开月遥。 但是很可惜,他根本不懂月遥是一个多么阴险无耻的流氓。 月遥按在他脑后的手微微用力,伸进他发间,然后狠狠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唔……” 就着这么个略显狰狞的姿势,月遥自顾自把人啃了一通。 她一边啃人一边还注意着温奢玉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想要动手时先一步松开了他。 “你……放肆!” 温奢玉现在哪还有什么清冷仙姿,头发被月遥弄散,一身白衣更是被抓得凌乱,活像被恶霸调戏过的姑娘。 他的唇被月遥咬得泛红,唇边隐约渗出丝丝血色,那双眼依旧冰冷,却染上几分怒意。 月遥满脑子只剩四个字:活色生香。 美人生气也赏心悦目。 她承认她咬的那几口除了色心还有点报复心,但是这种感觉还真是——爽。 温奢玉追杀她那么久,她可是受了好多伤,流了好多血呢。 血债肉偿,很合理吧? 月遥喘着气,因为刚刚被掐着脖子,此刻也很是狼狈,但她眼中藏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她再抬眼又是目光含情,张嘴就是熟练的造谣,“夫君想起来了没?你我当初就是这种肌肤之亲,就是这种嘴对嘴的奸、情。” “夫君瞪我干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以前可是经常这样的。当然,比这更亲密的也不是没做过。” 月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眸若春水,满脸娇羞。 “夫君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不知羞耻。” 温奢玉脸上有些薄红,月遥觉得大概率是气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温奢玉气成这样哈哈哈! 月遥心里狠狠嘲笑,面上却一脸无辜委屈。 “你怎么总是这么说我,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只是喜欢你才这样的。况且你我夫妻,亲密一些又怎么了?” “你不是说不信我,要我证明?如今我证明了。” “若你还不信,那我们再试试其他的,找找感觉,说不定一会儿你就想起来了。” 月遥说着把手抬到腰间,作出一副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温奢玉肯定真生气了。 因为他又拿剑抵着月遥的脖子。 那柄叫断水的剑通体乌黑,和他一身白衣相配倒也别有韵味。 月遥没有退后,反倒仰着脖子任由他这么对待自己。 锋利冰冷的漆黑剑刃抵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她无言地与温奢玉对峙,良久,似是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视中败下阵来。 啪嗒一声,是她眼中的泪水砸在剑上。 断水曾沾染过无数妖魔,甚至是修士的血。 可唯独从未有谁的泪落在上面。 “……夫君不肯信我?” 那双秋水眸中的绵绵情意全化为哀怨委屈。 月遥见他不回答,竟作势要往剑上撞。 第4章 心上朱砂,你知我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想要收剑,但下一瞬,月遥伸手握住了剑身。 断水能斩断这世间最坚硬的铁石,更不用说是血肉之躯。 鲜血从伤口流出,不过片刻就染红了她整个手掌。 她眼中泪水涟涟,握着剑刃要往自己心口刺去。 温奢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断水也在瞬间消失。 “你要杀我,那为何阻拦?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 温奢玉没有回答。 月遥向前几步,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那双含泪的眼看着温奢玉。 “夫君,我不知你为何不认我,可我又怎会认错你。” “你是我夫君,与我在人界相遇相识,与我看遍山川大河,与我看过日出月升,与我有夫妻盟誓,与我两心相悦……” “你要我证明,我又能如何证明?我记得你说的所有话,你说你是天衍宗弟子,你说你并无喜好,你也说你此生只愿与我携手白头。” “可你从未告诉我,在你不告而别后我该如何寻你,在你不愿与我相认时我该如何是好。” “你若要我说我们以前的事,我能说很多,可你若咬死不认,我又能怎样?” 她语调柔婉,娓娓道来,可那满眼的哀伤几乎要溺死人。 月遥看了他许久,抬起手,被血染红的手掌似是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又硬生生止住。 “你眉尖有颗痣,见过你的人都会知道。” “可你这里有颗痣……只有你我知晓。”她压低了声音,语调缠绵,像是在诉说一个深藏心间的秘密。 “只有你我。” 带着鲜血的手指点在他胸口,染红了那一片布料。 温奢玉只觉得她的指尖像是点在他的心脏上。 他下意识地想要挥开那只扰乱心绪的手。 月遥顺势踉跄了两步,没再靠近他,只用含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似是心灰意冷。 不用看温奢玉的神色,月遥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因为她确实见过温奢玉胸口那颗痣。 当时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月遥那一剑是朝着他的脖子去的,他若挨实了就能体验斩首的快乐。 但是很遗憾,温奢玉的剑法确实不是吹的,他挡得很及时,所以那一剑最终只划破了他的衣襟。 也正因此,月遥看到了他身上那颗痣,艳如朱砂的一颗痣。 人美,痣也美。 月遥当时嘴贱吹了个口哨。 对,就是流氓调戏良家女的那种口哨。 爽是很爽。 当然,后果也很惨烈。 那次她被温奢玉昼夜不歇追杀了一个月,腿都快跑断了…… 二人都没说话,一时之间只余寂静。 那块“定情信物”因为二人刚才的一番拉扯掉落在地上,就在月遥旁边。 温奢玉在一旁不知想什么。 月遥垂着头装悲伤,想着接下来怎么演,也没注意到她指尖落下的血液滴落在玉佩上了。 直到玉佩发出一团光芒,那道光芒渐渐散去后,原地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白狼影,而后狼影逐渐化为实体。 银狼高大矫健,威风凛凛,一身如雪的皮毛简直像是沐浴着月光。 银狼缓缓睁开双眼,它神态高傲,锐利的目光落在月遥身上,而后向她逼近。 月遥被突然出现的银狼吓了一跳,丝毫没有发现温奢玉看到狼影时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银狼,月遥实在是不敢动。 银狼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绕着她走了一圈,嗅着她的气息。 它的身躯太大了,这么简单地绕一圈就把月遥圈在中间。 还别说,就……还挺软。 有种大型毛绒绒的既视感。 当然,如果这个毛绒绒没朝她张嘴的话,就可爱多了。 银狼围住她之后,忽然张开了嘴,朝着她受伤的手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一口下去,她一条手臂都不够喂的! 月遥大惊失色,试图称兄道弟以唤起银狼的良心:“狼兄!口下留情!” 银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停下动作。 夺笋啊!温奢玉竟然放狼咬她,最毒男人心! 在月遥惊恐的注视下,银狼低下头……含住了月遥的手掌。 月遥:……? 银狼没有咬下去,只是舔舐她的伤口。 在它舔舐过后,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 “额,多谢……狼兄。”月遥为自己刚刚在心里骂过它而忏悔一秒。 银狼甩了甩尾巴,对她很是亲昵的样子。 温奢玉皱着眉,冷声呵斥它:“回去!” 月遥有些诧异,他倒是少有这么外露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他养的妖兽对她示好? 呸,小气的男人。 银狼没理他,饶有兴趣地又绕着月遥转圈,还不断收紧,像是要用自己的身躯把她彻底裹住。 月遥恍惚间有种被勒死的错觉。 “狼兄,有点……勒得慌……” 银狼抬起头,看到她脸色不好,又去舔了舔她的脸,也不再有什么动作,只是趴在她身侧,用尾巴缠着她。 银狼的头就在月遥手底下,月遥手欠想摸摸。 温奢玉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别碰它!” “啊?”月遥的手已经摸到了银狼的头。 真的好软哦…… 大型毛绒绒的魅力在此刻已经尽数体现了。 月遥没忍住又揉了两把,顺滑柔软的银白白毛发还带着微微的凉意,好舒服。 银狼也眯着眼蹭了蹭她的手心。 然后月遥发现,温奢玉似乎是……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多小气啊!摸都不让摸一下。 就摸就摸! 下一刻,一道淡金光芒闪过,是温奢玉捡起了那块玉佩,不知施了什么法术,银狼又化为虚影。 银狼目露凶光,不满地露出獠牙与利爪朝温奢玉低吼,可它的身躯渐渐化为一道光芒,飞入玉佩之中。 温奢玉走到月遥面前,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片晦涩。 “你……到底是谁?” 月遥委屈地咬唇:“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 温奢玉其实相信了眼前的女子和他确实有关系。 否则,她不可能触碰到那个东西,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把银狼放出来,更不可能被银狼那样亲近。 但她口中的“夫妻”简直是……荒唐。 不过片刻,温奢玉已经有了决断。 第5章 古希腊掌管小孩的神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我会将你带回天衍宗,待日后再做定夺。” 月遥冷哼:“你把我当阶下囚吗?还带回去来日定夺?你怎么定夺?污蔑我是骗子然后杀了我吗?” “我失忆了。” “……哈?”他这样直接承认,月遥还有些意外。 温奢玉看着她:“你的身份不能确认,在记忆恢复以前,我会亲自看守你。” “哼!我不信你,温奢玉你个伪君子!” “玩弄别人感情的负心汉!” 月遥还在激情输出,忽然被温奢玉拎着衣领拎起来。 “等等……温奢玉你干什么?你这个阴险小人,你是不是想偷偷杀了我,我告诉你……啊啊啊——” 二人脚下浮现出金色的光圈,而后金光化为一个阵法。 月遥吓得腿都软了,身体下意识地往阵法外面跑。 得了一种看见阵法就想逃跑的病,温奢玉害的。 但温奢玉拎着她的衣领,她根本跑不掉,只能在他手中胡乱挣扎。 “你放开我!” 她试图用手脚反抗,但温奢玉直接用灵力化成绳索,把她的手脚也捆住了。 “你还玩捆绑,温奢玉你变态!” 月遥不死心地继续挣扎,夹杂着层出不穷的虎狼之词,试图进行魔法攻击。 他似乎是嫌吵,伸出手指点在月遥颈侧。 月遥本以为那是禁言术,都做好了说不出话的准备。 结果随着他指尖灵力散发,月遥猛地吐出一口血,而后只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温奢玉见状皱眉,神色有些凝重。 月遥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心里被一片fUCk刷了屏。 我以为你玩打情骂俏那一套,结果你上杀招??? 多冒昧啊! 意识消散之前,月遥竭尽全力举起手,朝他竖了个中指。 温奢玉你完了!你惹现在的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这个仇,她狠狠记下了! …… 夜色如墨,明月高悬。 月遥无语望天,还是觉得荒谬。 搞了半天她还是死了,都变成阿飘了! 阿飘月遥现在浑身散发怨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看着倒是挺雅致的,像是仙门的那些大家族。 月遥正疑惑着,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其他地方。 飘了半天,停在一处僻静的庭院里。 这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寂静。 月遥怕黑,准备飘走了,却听见了屋里的声音。 似乎是瓷器碎裂的声响,和女子的尖利斥骂。 月遥的腿就这么走不动了。 可恶,这该死的好奇心。 此情此景,不吃个瓜就不礼貌了。 月遥忍不住凑过去趴门上,结果整个身体就这么穿过木门,飘到了屋里。 骚凹瑞,忘了自己现在是鬼。 “……不要再叫我母亲!” 女子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的愤怒。 月遥寻声看去,借着月色,勉强看清了两道身影。 锦衣华服的高挑女子站在那,她面前是个跪在地上的纤瘦少年,看上去还只是个小孩。 少年被她掐着脖颈,膝盖都离地了,却连丝毫挣扎都没有,简直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那女子情绪激动,月遥甚至看到了她苍白枯瘦的手上爆出的青筋:“不要再露出那副样子!不要再让别人看到你那副样子!” “你听到了没有!说话!” 掐着人脖子让人怎么说话啊? 这架势看着像是要活活掐死那个小孩。 月遥能清晰地感知到她身上那种格外明显的恨意、厌恶一类的情绪,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结果伸出的手从那女子的手臂穿了过去。 月遥:“……”她好不容易发个善心,却让她输得这么彻底。 好在那女子也确实不是要掐死人,片刻后她甩开了手中的孩子。 “咚”的一声,少年狠狠摔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可他只是端正地跪在地上,语调平静无波地回答那女子:“是。” 他刚刚被掐着脖子那么久,声音嘶哑,却连咳都没咳一下。 女子恢复了冷静,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跪在这里思过。” 随后她转身离去,屋子里很快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少年安安静静地跪在原地,瘦削的身形在单薄的外衣下格外突出。 月遥看了他半天,结果他竟然动都没动一下。 这小孩也太实在了。 月遥飘到他身边,看到他旁边的地上都是碎瓷片,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不用想也知道,他刚才摔地上的时候肯定扎上了。 “你缺心眼啊,人都不在了你还跪。” “啧啧啧,还不知道先处理伤口,等发炎了你就知道疼了。” “话说回来,咱们修仙界还真是离谱,什么时候能有个生娃试炼就行了,不养何生,真是的……” 她在一边碎碎念,那少年跪在一旁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简直像个活人偶。 啧,可怜的小孩。 月遥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反正现在她是鬼,就过过手瘾。 结果这次她的手竟然没穿过去,而是落在了实处! 月遥甚至愣了愣,又拍了两下,还是没穿过去,而是真的摸到了那少年的脑袋。 她瞪着眼,伸手在少年面前挥了挥。 少年神色未变,连眼都没眨一下,似乎未曾察觉。 “喂!你别装瞎啊,我刚刚都摸到你了!” “你是不是能看见我?嗯?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许装聋作哑,我是古希腊掌管小孩的神,现在下凡是为了助你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 月遥还阴险地凑到他耳边嚎了一嗓子,少年依旧没有动作。 她还不死心,跑到少年面前揪他头发捏他脸蛋。 真不怪她猥琐,这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能看见她的人,否则她只能永远当空气,那也太惨了! 片刻后,少年平静如水的眼中多了些情绪,他似乎是不堪其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邪祟尽诛,恶煞消散。” 话落,一片金红的光芒笼罩月遥。 淦!杀鬼咒! 死小孩心真黑啊! 月遥都准备跑了,结果那团光芒瞬间散去,她什么事都没有。 少年显然也有些意外,他抬头看向月遥。 窗外的月色还算皎洁,也因此照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幽深如寒潭。 十三四岁的少年,五官还很稚嫩,但饶是如此,月遥也认得出他这张脸,以及他眉尖那颗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痣。 狗日的。 又是温奢玉。 第6章 小狗狗要咬我了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都忍不住感慨:HOW Old are yOU? 怎么老是你? 为什么每次死了都要死到温奢玉身边,这是什么新型诅咒吗? 她还没说什么,温奢玉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站起身,抬手就是一道镇鬼符,与此同时月遥脚下出现了陌生又熟悉的阵法。 被追杀那么多年的经验让她迅速反应过来,在一瞬间躲了过去。 然而躲过了一道,迎面而来的是更多道。 月遥:“……?” 又是符箓又是阵法的,月遥都震惊了。 温奢玉是什么卷王再世吗?这才几岁就学这么多东西? 可恶!和你们学霸拼了! 月遥躲闪不及,眼看着要被符纸沾上,却不想那符纸像是失效了一样,她根本一点事没有。 少年版温奢玉面色冷凝。 月遥笑了,“哈……我都说了,我是古埃及掌管小朋友的神,又不是鬼,你打不到我略略略!” 她自己也发现了——她现在可能不是鬼,或者说,不是一般鬼。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能看到温奢玉吃瘪就很高兴。 她甚至上前主动走到温奢玉设下的阵法中,果然,那阵法没有反应。 很好。 月遥胆子大了起来,颇为得意地上前,甚至嚣张地揉捏他的脸。 死小孩,让你偷袭让你心黑!让你追杀我! 温奢玉挥开了她的手。 在发觉自己那些招数不管用,只有自己能触碰到这只“女鬼”后,他迅速改变了策略,一手抓住月遥的手腕,另一只手朝她脖颈袭击。 月遥也不手软,反握住他的手腕,手肘抵着他的咽喉,然后一脚踹在他膝上。 那一脚踹的就是他腿上的伤口,把原本扎在他腿上的碎瓷片又踹进去几分,月遥阴险得很。 “唔……”温奢玉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他抬眼看向月遥,眼神凶狠得像是某种野兽,甚至还朝月遥龇牙。 “你是小狗吗,还龇牙?” 月遥伸手捏着他的下颌,笑他:“小狗狗要咬我了吗?哎呀,好害怕哦~” 虽说欺负小孩不厚道,她也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但是对着温奢玉说这种垃圾话真的很爽。 大约这就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快感。 嗯,反正就是很爽。 被她钳制的少年目光冰冷,扭头挣脱了掐在下颌的手,然后一口咬住了她的拇指。 “啊——温奢玉你是狗吗!” 剧烈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月遥不得已松开他,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把他踢出去老远。 低头一看,手指看着一切正常,但是那种疼痛却十分清晰,仿佛真的要被咬断。 温奢玉被她踢开后滚落在一旁。 月遥本以为他应该没有反抗之力了,可谁知他在短暂的停顿后又爬起来。 他伸手把腿上的碎瓷片一块一块地拔出来,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鬼”。 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不顾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朝月遥攻击。 会咬人的小狗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意,全都是要命的架势。 啧,她就说温奢玉不是正经人,哪个正道仙门的会用这么狠厉凶残的招数。 打斗之间,周围的桌椅都不能幸免,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月遥现在没搞清状况,还不准备杀他,出手留有余地,也因此被他逼着节节败退。 温奢玉看准了时机,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那一瞬间,月遥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妖族那群妖兽,它们扑杀猎物就是这副模样,连眼神都很像。 月遥被他扑倒在地,温奢玉压在她身上,张嘴咬住了她的脖颈。 “啊——温奢玉你个狗!” “疼疼疼疼疼死了!松口!” 月遥最是能屈能伸,求饶道:“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我服了哥哥!别咬了!脖子都给你咬漏了!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月遥感觉自己脖子都要被他咬下一块肉来!温奢玉就是野狗成精吧! 但是无论她说什么,温奢玉死活不肯松口。 月遥只能用手揍他,一手抓着他头发拼命扯,一手死命掐着他的脸,试图掰开他的嘴解救自己可怜的脖子。 场面逐渐演变为小学生掐架,月遥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两人正对峙时,忽然门口传来轻响,月光顺着被推开的门倾泻室内,照出一室狼藉。 温奢玉警惕看去,正对上一双惊恐的双眼。 是那个负责看管他的侍从。 “啊——妖物!妖物啊啊啊啊……” 在侍从眼中,那个平日里阴沉可怖的小公子像个野兽一样趴伏在地上,仿佛在撕咬什么,简直像个发狂的妖物。 室内的凌乱与他一身的狼狈都成了他发疯的佐证。 侍从惊惶不已,想起下人之间流传的那些传闻,吓得不敢动弹。 温奢玉动作一顿,他一挥手隔空关上了木门,还设了结界。 月遥趁着这个间隙一脚踹在他腹部,而后猛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局势彻底反转。 她脖子疼得要死,却没时间去管,骑在温奢玉身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拳头即将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月遥拐了个弯,最终打在他脑袋、脖颈和胸口上。 寸不已,她是颜狗,对着这张脸真的下不去手。 温奢玉挣扎着要反击。 就在此时,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月遥只觉得脑袋发沉,就这么直直地朝下倒去。 温奢玉眼睁睁看着正在打他的“女鬼”一点点变得透明,而后她朝自己倒下,身躯彻底消失不见。 他眨了眨眼,手指微动。 夜风拂过,他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而属于那个“女鬼”的气息再也找寻不到。 她像是凭空从这间屋子里消失,就如她凭空在这里出现。 …… 天衍宗,濯尘峰。 白衣的弟子暗自嘀咕:“宗主竟带回了一个女子……” “什么?!” 少女踏入室内,看着温奢玉,目光灼灼:“师尊!听说你带回了我师娘?” “什么?!” 又一道身影出现,室内瞬间充满一股药香,来人激动地拿帕子拭泪:“师弟,你竟然背着大家偷偷成婚生子。呀,人都晕过去了……竟然是强取豪夺!太可怕了!” 青衣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声音沉稳冷肃:“不传谣不信谣,违者依门规处置。” 他说完,看向温奢玉,目光隐含沉痛:“师兄,强取豪夺之事有违门规,早日回头吧。” 温奢玉:“……” 第7章 兄友弟恭天衍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就是这时候醒过来的。 她在温奢玉手里,双脚悬空,被勒醒的。 ……这狗东西竟然是一路拎着她回来的?! 见她醒了过来,温奢玉松开手。 月遥猝不及防落在地上,一个没站稳就朝地下倒去。 月遥:? 温奢玉你这样的狗东西就该当寡王一辈子!!! 她直接抓住了温奢玉的腰带站稳,还没等温奢玉有所反应,月遥先发制人,一把推他,哭得梨花带雨。 “温奢玉!你都要杀我了,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怎么,怕我辱没了你光风霁月的名号,让你不能再当一个伪君子不成?” “天啊!师弟,你竟然还要杀人灭口!” 月遥寻声望去,见一个玄衣男子正拿帕子拭泪。 他面如冠玉,眉眼清秀,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柔和。鸦青的长发只用一根发带系住,面容看着如少年般稚嫩,却称呼温奢玉为师弟。 玄衣男子看着温奢玉的目光满是沉痛:“师弟你糊涂啊!” 一旁的青衣男子端庄持重,俊秀冷肃,同样满眼沉痛:“师兄你糊涂啊!” 他们身后站着的白衣少女明眸皓齿,眉眼间有几分英气,她也叹了口气:“师尊你糊涂啊!” 温奢玉:“……” 月遥:“……”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诚不欺我。 玄衣男子擦了擦眼泪,对着月遥说道:“这位道友不必担心,若是师弟他真的如此歹毒,我们天衍宗也绝不会姑息。” 青衣男子点点头:“门规处置。” 少女上前搀扶月遥,安慰道:“是啊是啊,师娘……不是,姑娘不必担心。” 月遥噎了一下,天衍宗……画风还真清奇啊。 她做出悲愤的样子:“温奢玉他欺骗我的感情在先,抛弃我在后,你们该如何处置?” “竟有此事!”玄衣男子眼睛一亮,“道友请细说。” 青衣男子补充:“若有欺瞒污蔑之词,天衍宗亦不会轻饶。” “小河不准吓人!”玄衣男子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又笑眯眯看向月遥,“道友细说欺骗小玉感情一事,让我等好有决断。” 温奢玉:“……够了。” “小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若有辩驳也要等这位道友先说完。” “我与她并非……那种关系。” 月遥冷笑:“我连你身上长几颗痣都知道,你若还要狡辩,不如我一一说来?” 白衣少女轻呼一声,随后捂着脸,从大开的指缝里看着两人:“师尊,这真的是我能听的吗?要不要我们小孩子回避一下?” 青衣男子抬手制止月遥:“淫乱之事不可于众人面前大声言说!” 温奢玉无视他们,目光落在月遥身上。 “你我之事暂时不能定论,在查清真相之前,我会亲自看守你,也会保证你的安全。” “胡说!你刚刚还想杀我!” 月遥指着自己衣襟上的血渍,“这就是证据,我都被你打吐血了,你还家暴!温奢玉你简直罪大恶极!极品小人!人人喊打!” 玄衣男子捂着嘴:“师弟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只施了禁言咒。” 月遥冷哼:“难道是我自己打伤自己陷害你不成?” “并非如此。”温奢玉看着她,诡异地停顿了片刻,解释道:“是你体质太过虚弱。” 所以才会因一道禁言咒而吐血晕倒。 月遥:??这跟指着她鼻子骂她菜有什么差别? 奇耻大辱! 月遥炸毛:“温奢玉!你还血口喷人!” 玄衣男子来了些兴趣,乐呵呵地上前,“道友不必焦急,在下略通几分医术,不如让我来看看。” 温奢玉知道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禁皱眉:“师兄……” 他话还没说就被玄衣男子打断,玄衣男子一脸失望:“师弟,你不要以为我是师兄就会帮着你作恶,咱们天衍宗向来门风清正,绝不会容许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出现,哪怕你是宗主,啊不,你是宗主更要严惩,以正门风!” 他又转头看向月遥,满脸闪烁着名门正派的慈祥光辉:“道友莫怕,在下绝不是师弟那样的恶人,也绝不会包庇他。” 他的表情太正义凛然,月遥在他的示意下伸出手,由灵力幻化的丝线绕上她的手腕。 片刻后玄衣男子一挑眉,而后看向月遥的眼神逐渐难以言喻。 他不信邪地又化出几条丝线,彻底沉默了。 “倒是很多年没见过如此……残破的躯体了,稀奇,真是稀奇。”岂止是体质虚弱,她能站着说话简直是神迹。 月遥泪眼婆娑:“这位道友,你看我还有救吗?” 玄衣男子沉默片刻,随即眼睛一亮,“不必担心!在下虽没有十成的把握治好,但却可以为道友准备好后事!在下手里香烛纸钱一应俱全!” 月遥:“……?” “啊不不不,在下的意思是,作为医者,在下平日里最喜欢将死……哦不,是患有疑难杂症之人,还请道友放心交给在下医治。” 听着就很不靠谱啊喂! 月遥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避雷了亲亲。 “啊,失礼失礼,竟然忘记介绍,敝姓顾,名行棠。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我叫月……月皎皎。” 不知为何,月遥觉得顾行棠的名字很耳熟,但又死活想不起来。 顾行棠,顾行棠? “皎皎的名字也与小玉很是相配啊,果真是有情人之相。”顾行棠十分感动地拭泪。 “皎皎不必担心,我虽然籍籍无名,但确实苦修丹道多年,若是不嫌弃……” 月遥还在苦思冥想。 顾行棠…… 顾……行棠……?! 淦! 苦骨仙尊顾行棠! 血洗万毒宗,剿灭寂绝谷的顾行棠?! 顾行棠还说什么“籍籍无名”,笑死,苦骨仙尊的名号早几百年能止小儿夜啼。 大意了! 她这是进贼窝了! 且不说温奢玉万一记忆恢复了有多难缠,他这天衍宗的一堆人估计都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她现在还菜的要死。 这和送菜有什么区别? 可恶!重生之我竟是外卖员! ……算了。 事已至此,高低要睡到温奢玉才算不亏! 顾行棠还在劝说:“皎皎不必担忧,我那里有许多珍贵草药,一定可以帮助你。” 婉拒了哈,月遥还真怕自己被他毒死。 月遥杏眼含泪看向温奢玉:“夫君,想来我时日无多,你也不必再害怕我活着会玷污毁你的名声了。” 她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温奢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满眼依恋:“我只求能在最后的时日里都陪在你身边,你不与我相认也好,怎样都好,我只想留在你身边看着你。” 温奢玉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中有种烦躁,他指尖微动,却只是抽回自己的手。 “……胡言乱语。” 月遥仰脸看着他:“你连我死前的最后一个请求都不愿满足吗?你非要如此心狠?” “我说了,在查明真相前,我会保你平安,其他的事……你无需考虑。” “呜……” 不是月遥在哭。 月遥顺着哭声看去,看到了正在抹泪的顾行棠,顾行棠比她哭得还真情实感。 不是,哥们你把我的哭戏都抢走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行棠歉意一笑:“抱歉,年纪大了,总见不得有情人分离,师弟放心,我一定会悉心治疗弟妹的,绝不让你也成为鳏夫。” 温奢玉:“我与她并非……” “师弟不必多说,我都懂。”顾行棠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二人再说说话吧。” 说罢,三人结伴离去。 但是不过片刻,顾行棠忽然又兴冲冲地回来,“对了师弟,我现在可以再说一句话吗?” 温奢玉冷着脸:“出去。” 顾行棠只当没听见。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泪,看着月遥,满脸感动欣慰地说道:“师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笑过了。” 说罢,顾行棠圆满一笑,转身施施然离去。 月遥:……够了。 不要硬对台词! 你师弟他是不笑子! 根本就没笑过! 第8章 爱情的骗子我问你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室内一时寂静。 温奢玉先开口说话:“此处为濯尘峰,今后你居住在侧殿。” “你讲话的语气好冷漠。” 他语调未变:“……不得离开濯尘峰,我会设下阵法与结界。” 月遥看着他,冷笑一声:“哼!还说不是囚禁。呦呦呦,倒是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你原来是个喜欢玩囚禁play的变态!” 她边骂边靠近温奢玉,几乎凑到他面前。 温奢玉退后一步,月遥抓着他的衣襟,“你躲什么?怕我又亲你?还是心虚了?嗯?说话。” “不得放肆。” “就放肆,怎么了?” 月遥咬着牙笑得很阴狠,“以前情到浓时,说人家是天上月意中人,说人家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还说什么爱人家千千万万年,哼!这才多久你就全忘了!” “温奢玉你个爱情骗子!花言巧语骗人心,得到了你就不珍惜!” “反正我现在半死不活,你尽管杀我好了。杀了我,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天天挂你身上,夜夜钻你被窝!” 温奢玉握住她的手腕,又退后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天衍宗会有人医治你……在我查清真相之前,你不会死。” 月遥看了他半晌,气得甩开他的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不爱我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脸上哪还有刚才的阴狠,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你以前会抱我会亲我,现在却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我都要死了,你非但不心疼我,还如此冷漠待我!什么真相竟然会比我重要?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月遥泪眼模糊,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夫君,你真的狠心至此?看着我这副模样,你是在笑我愚蠢还是笑我可怜?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动容吗?” “你所说的种种,我都……” 温奢玉本想像之前一样,说他记忆中全无印象。可是看着她这样,那些话不知为何便又说不出口。 “你又要说你不记得?又要说你失忆了对不对?”月遥满眼受伤,伸手抚摸他的脸。 温奢玉下意识地别过眼,却被她强硬地按着。 “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连一点都没有吗?” 她哭得满面泪痕,双眼泛红,浸了泪水的眼眸像琉璃一样脆弱又美丽。 月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可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那里只有一片冷意与漠然。 她犹不死心,踮着脚就去吻他。 滑落的泪水顺着二人相贴的唇进入口中,带着几分咸涩的味道。 很好,又亲到了。 月遥伸手要去揽住他的脖颈,却被温奢玉推开。 温奢玉气息有些不稳:“够了,你何需如此。待真相查清自有定论,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 月遥瞪着他冷笑,“你只想着我是骗子,到时候就光明正大地杀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不是骗子、若我所说的全都属实呢?” 若属实…… 温奢玉其实并没有想过这件事。 他不觉得自己会与什么人谈情说爱,所以从一开始也并不曾考虑那个可能。 但是如今,看着那双眼,温奢玉第一次有了犹豫。 若属实……又该如何? “你说啊!若属实呢?若那些是真,你该如何赔我一个夫君?” “你全忘了倒也洒脱,可我怎么忘?我该怎么办?我余生就抱着那些回忆入梦,然后醒来看着你如此冷漠地对待我?你就如此狠心……” 月遥扑到他怀里,握着拳捶打他的胸口,“你把我的夫君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或许是那双眼睛流泪时的模样太让人心碎,温奢玉的手按在她肩上,却迟迟没有把她推开。 她哭得厉害,打人也没什么力气。 温奢玉想着,罢了,就等她哭完。 可谁知怀里的动静忽然消失,她直愣愣地往下滑落,温奢玉伸手接住她,看到了她紧闭的双眼……竟是哭晕过去了。 ……月遥有一句fUCk要说。 她演得正起劲,结果硬件设施跟不上,竟然就这么哭厥过去了??? 奇耻大辱! 这个身体真的很影响她发挥! 而且这个连哭都费劲的身体状况还能睡温奢玉吗?总感觉是会做到一半猝死的样子……马上风? 够了!那也太丢人了! 失去意识前,月遥忽然想起来,这次不会又变成阿飘和少年温奢玉打架吧? 那不就相当于马不停蹄连轴转地打两份工? 什么悲惨事件。 …… “呀,师弟,天都这么黑了还要把我叫过来。”顾行棠无视窗外如火的夕阳,睁着眼胡扯。 “她晕倒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顾行棠轻笑:“啊,书中常见的剧情呢,让我看看我该说什么……” 他从袖中拿出一本书,翻了半天,找到了书中男主角的医者朋友该说的话。 顾行棠清了清嗓子:“竟然把人磋磨成这副样子,师弟你是禽兽吗?” “若是沈河知道你屡犯门规,私藏禁书……”温奢玉话只说了一半。 他眸中清冷,话语却暗含威胁。 “别跟他说!” 顾行棠迅速把书收回袖中,满脸正气:“小河他平日里掌管刑律殿已经够辛苦了,还是不要拿这种小事打扰他。” 温奢玉没回答,只是示意他为床上躺着的人医治。 顾行棠叹了口气,拿帕子又擦了擦眼泪:“我就这么点小爱好,怎么你们都不能理解呢?果然还是我的阿雾最好。” 他走到床边,金色的丝线缠绕在月遥腕上,片刻便又消散。 “……倒也稀奇。”顾行棠意味不明地笑了。 “可有碍?” “有,也无。” 顾行棠说罢转身走到外面,温奢玉也跟着他走出去。 “若只是躯体有损便罢了,可她的身体明明濒临崩溃,还缺少灵气,却能维持生机,多有意思。” 顾行棠倚着栏杆,随手设下一道结界。 “我上一次见到这样堪称不死的躯体,还是在寂绝谷呢。” 第9章 天杀的!竟敢打他的脸!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皱眉,迅速否认:“她不是。” “她当然不是,毕竟寂绝谷的尸傀可不会哭。”顾行棠笑得意味不明。 那些尸傀无知无觉,不生不死,想要全部剿灭确实费了不少力气。 若当初没有温奢玉出手,他一个人只怕无法从寂绝谷活着出来,所以温奢玉和他一样清楚尸傀是什么样。 顾行棠问道:“你带她回来,是为了寂绝谷的事?” “难道是为了查清真相而出卖身体,所以惹出了风流债吗?啊,真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啊。说起来,这种题材想来市场上也很畅销。” 顾行棠说着拿出纸笔开始写什么。 “不是,她与我失忆有关。” 顾行棠手中动作一顿:“你失忆?” “缺失一部分。” “噗哈哈哈……” 顾行棠低着头笑得乐不可支,“我就说你天生该演话本子,又是缺魂少魄又是失忆的,哈哈哈……” 温奢玉只当没听见他的调侃。 “她身份不明,无端出现在我闭关之地……你可知我为何闭关?” “我怎么知道,我与你只有虚假的同门之谊,几百年不见一面也是寻常,你连这都不记得了?” 温奢玉记得,他所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 怎么会那么精确地缺失某一部分记忆,明明其他的记忆都清晰完整,偏偏少了一些,像是刻意挑出一部分掩藏。 而那些记忆到底与什么有关,他全然找不到线索。 “哎呀,何需忧愁,多有意思呀。反正这天衍宗,这个修仙界,千百年如一日的无聊,多些有趣的事,多个有趣的人不是正好?” 顾行棠弯着眼笑,“再说了,你若死了,师兄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温奢玉没理他,他也不在意。 笑了半晌,顾行棠想起什么:“说起有趣,确实有一件趣事,关于你的。” 温奢玉并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唉,你还是这么无聊。”顾行棠也不再卖关子,“杜家带回来一个女子。” 温奢玉转身要走。 “她拿着你那块玉。” 顾行棠满意地看着他止住脚步,提醒他:“就是那块谁拿谁当你徒弟的玉。” 温奢玉回头看着他:“不可能。” “可能——还是不可能呢?我可不知道。反正吵的不可开交,你回来的正好,都等着宗主定论呢。” 顾行棠幸灾乐祸地笑完,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走,却又驻足,“啊,对了,阿雾总担心你出什么事……啧,都不见她关心我。” 温奢玉自动忽视了后半句,“让师姐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 “我也是如此说的,她偏偏不信,我的头发都要被她咬坏了……罢了,今日她没醒,改日醒了你再去找她报平安吧。” …… 人越是怕什么,越是要被命运逼迫着面对什么。 譬如现在,月遥绝望地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阿飘。 够了,她说够了! 如果她有罪,请让天降正义制裁她,而不是罚她变成阿飘,还要她亲眼看着死对头杀怪! 可恶!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自己的落魄固然令她伤心,死对头的装X更让她抓心挠肝。 月遥恨不得扭曲蠕动阴暗爬行吓温奢玉一跳。 然而事实是,她孤苦伶仃的阿飘一只,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温奢玉面前,荒郊野岭的,温奢玉的手都没抖一下,她反而被那血呲呼啦的一幕吓了一跳。 血都滋她身上了! 虽说那血是穿过她的身体,但她幼小的心灵依然受到很大的伤害! 月·假笑女孩·遥:“啊哈哈哈好巧哦,今天又在打打杀杀呀~” “刺啦”一声,他手中那柄长剑破开妖兽坚硬的皮肉,鲜血不断喷涌。 妖兽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在竭力挣扎,剑身卡在妖兽颈骨中断了一截,温奢玉面不改色,握紧了剑柄,用断剑斩断了妖兽半边脖颈。 温奢玉力竭半跪在地上,从妖兽断颈喷涌的腥臭鲜血撒了他一身,他目光幽幽,盯着月遥。 月遥都被震撼了一下。 什么暴力美学。 她忍不住飘到温奢玉身边,想近距离感受一下美貌的暴击。 寸不已,颜狗真的忍不了一点。 但是还没靠近多少,温奢玉就迅速起身攻击她。 他速度很快,但月遥比他更快,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从背后勒住他的脖颈,彻底挟制住他。 “呀呀呀,好可怜呀,原来流了那么多血。” 凑近了才看出来,他身上那一堆血并不全是妖兽的,还有好多是他自己的。 小腿、胸腹、手臂以及他那张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恶,都快毁容了! 天杀的妖兽!打温奢玉就算了,竟敢打他的脸! 没品的东西! 月遥颇为心疼地伸手给他擦拭脸上的血污,然后想起来自己是阿飘…… 她拽过温奢玉的手,给他擦了擦脸,结果沾血的手反而把脸越擦越脏。 温奢玉不住地挣扎。 月遥选择贩剑。 她邪魅一笑,捏着温奢玉的下颌:“躲什么?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察觉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呼唤声。 月遥:“我说……你不会真的叫了破喉咙吧?” 不是吧不是吧?言出法随?? 她一时分神,就被温奢玉挣脱。 那些脚步声也愈发逼近。 “清平——你在哪儿?” “清平——” “四公子小心……前方有血腥味,不知是不是妖兽……” 被称为四公子的少年眉间一喜,却又很快克制,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莫不是清平出了意外,你们快去救他!” 说罢他自己先跑了过去。 “等等……四公子……” “清平,你办好了事怎么不回禀——啊——” 一身珠光宝气的半大少年跑了过来,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跌坐在地上。 身后的大片仆从慌忙上前搀扶:“四公子!” 四公子一脸难以置信,手指着温奢玉,颤抖不停:“温奢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 温奢玉用衣袖擦拭了断剑上的猩红血色,只说道:“妖兽袭击。” “你胡说!” 四公子想要上前,却被他一身血色给吓得不敢靠近,他目光移向一旁,看到了温奢玉身后那只断颈的妖兽,讷讷道:“怎么可能……那只妖兽……你怎么可能杀掉……” 那可是只元婴巅峰的妖兽,在这个小秘境中也算难见。温奢玉不过刚结丹,又怎么可能……明明他都让清平…… 对,清平,清平…… 他大声朝温奢玉问道:“温奢玉!清平呢?你把清平给怎么了!” “不认识。” “是不是你杀了清平!你……你,你向来与我不睦,就是故意杀害我身边的侍从,想要报复我……是不是!你别想狡辩!” 温奢玉没有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去。 “你不准走!你既杀了人,就别想逃过追责!” 四公子气急败坏地指使身后侍从:“你们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捉住他!打断他的腿!” “这……四公子,他到底是家主的……” “他不过一个下贱的不祥妖物!我今日就是杀了他又怎么了!” 少年气得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侍从:“没用的东西!快去给我捉住他!否则我杀了你们!” “是,是……” 侍从看向温奢玉,“玉公子,请与我们回去吧……” 几人见温奢玉没有动作,慢慢上前。 但没走几步,就被一道强悍的剑气震飞出去,几人都重重地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拔地而起的冰凌刺穿了他们手脚。 一时之间满地狼藉,一片惊呼哀嚎。 四公子站在原地吓得发抖:“你……温奢玉,你竟敢出手伤人……我要告诉我父亲,你你……” 温奢玉脚下一动,他如惊弓之鸟般吓得抱住头。 “啊!不要杀我——” 可温奢玉并没有出手,而是走到妖兽身边。 他指尖轻点,有烈焰丛生,不过片刻,妖兽的尸体便燃起熊熊大火。 他站在火光前,一身血衣,如修罗恶鬼般骇人。 第10章 未成年人禁止涩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烈焰把空气都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月遥下意识地往边上稍稍。 可恶!让他装了个大的!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温奢玉你狗胆包天! ……哦,这是修仙界啊,那没事了。 温奢玉静静看着烈焰吞噬整个妖兽,直到妖兽的身躯化为焦炭,连同他口中那不为人知的破碎衣角一同葬送在火焰中。 他没再管那些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月遥连忙跟了上去,“你去哪?” 温奢玉没有回答,依旧自顾自地走,走出很远后,又拐进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周围越看越阴森。 他不知为何也没再主动攻击月遥,一人一飘倒是头一次这么和谐。 “喂,我说你到底——嗯?你搞什么?” 月遥瞪着眼,看见他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跌倒。 前面那是荆棘啊淦!脸朝下摔倒会毁容的! 月遥绝对不允许他这张脸毁在自己面前! 她眼疾手快地拎着温奢玉的衣领把人揪住。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有种很诡异的熟悉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动作它,就……很顺手啊很顺手,怪不得温奢玉之前也喜欢拎着她。 不过为什么她明明触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东西,却可以碰到温奢玉,甚至连温奢玉身上衣服都能碰到? 太奇怪了,准备用脑子去想。 一秒后,月遥放弃。 想不出来就算了,人要学会与自己和解,嗯,和解了。 他的双眼不知为何像是没有焦距,月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清醒点,你别是装X过度要死了吧?” 温奢玉站稳了身体,晃了晃头,眼神清明了一瞬,又挥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继续朝林子里走去。 “温奢玉!喂!温奢玉你到底要去哪啊!” 月遥追过去,看见他七拐八拐穿过树林灌木,竟然找到了一处山洞。 他踉跄地走入山洞,还不忘设下结界,进去后还用手中的断剑砍了洞口一剑,洞口瞬间被坠落的乱石堵死。 月遥:??? 这是防她对吧?一定是防她吧!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真是让人宫寒! 月遥感知到里面的气息,知道他还没死,索性躺在外面晒月亮。 过了好久,月遥猛地睁眼,还是气不过。 不是,温奢玉他有病吧! 气不过,真的气不过。 月遥远远朝他竖了个中指。 收回手的时候又看到了天空,今天月色倒是不错,月亮又大又圆,是十五了吗? 圆得像大饼……不好意思,饿了。 不是物理的饥饿,就是那种嘴馋,俗称猪瘾犯了。 可恶,作为阿飘甚至连吃东西都做不到! 这个仇也得给温奢玉记上! 这边,月遥暗搓搓又在心中记仇的小本本上给温奢玉加了几笔。 山洞深处。 温奢玉蜷缩在角落,痛得几乎失去神智,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 金色的诡异纹路在他皮肤上时隐时现。 那些东西攀附在他的躯体上,从衣服里蔓延出来,悄无声息地爬上脖颈、手臂,而后是脸上。 像是用滚烫的尖刀划破每一寸皮肉,留下刻骨的疼痛。 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出鲜血,最终汇聚成一片血泊。 …… 大约一刻钟后,月遥听见洞口处传来声响。 碎石四散,温奢玉从山洞里面走了出来。 他面色白得像鬼,一身血衣,脸上还沾着血色与污渍,鬼见了都得吓一跳。 不过眼神倒是恢复如常了,看着没刚刚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远处有条河,温奢玉径直往河边走去,直到小腿都没入水中。 “呵呵呵……洗澡呢?” 月遥故意飘到他身后,阴森森地贴着他耳根笑,还不忘吹了口凉气制造恐怖氛围。 温奢玉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正好与月遥对视。 大半夜,女鬼在身后探头,本该是相当惊悚的事,但温奢玉显然没有对惊悚二字的认知。 月遥笑着和他对视,也没有丝毫要走开或者要移开视线的意思。 她好整以暇:“洗啊。” 她记得温奢玉是有点强迫症和洁癖的,不明显,但是以前和他打架的时候看出来了,一旦弄脏他的衣服或武器,他的招数就会更狠。 这都是无数次被打总结的经验。 “那只妖兽的血这么脏,肯定很不好受吧?桀桀桀……” 月遥不怀好意地发出属于女鬼的笑声,绕着他三百六十度回旋,试图制造环绕音。 她笃定温奢玉干不出当着她面洗澡的事,摆明了要看他为难。到时候他肯定只能一个人憋屈地带着一身难以忍受的脏污。 月遥在心中肯定自己:真阴险啊,不愧是我! 温奢玉确实思考了片刻。 规矩里说人族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裸露身体。 她是鬼。 思考结束。 温奢玉平静收回视线,坦然自若地脱了衣服。 一身浸血的衣物从他身上滑落。 月色映照出少年纤瘦的身形,以及身上斑驳的伤痕,他一步一步走到水深处。 月遥愣了一下,随后捂住了眼背过身,好像被狗撵一样飘到岸上。 她边跑边骂:“温奢玉你守点男德吧你!” 月遥是颜狗不假,但她是个遵守法律底线的颜狗。 温奢玉现在但凡满十八她高低要看两眼。 但他看着就一脸未成年啊喂! 未成年人禁止涩涩! 月遥怨气满满地吃瘪,无聊地在旁边画圈圈……哦,还画不上,更怨念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温奢玉的脚步声。 他洗完就换了件衣服,但是身上还带着水渍,甚至头发都是湿的。 月遥后知后觉想明白了:“哈哈哈,你灵力耗空了?” 怪不得刚才偷偷藏起来,想来是重伤太狼狈了,一个人休整。现在更是连祛尘术都施不出来,只能一个人在深秋的河水里洗澡。 “哈哈哈哈……水凉不凉?洗冷水澡的小朋友长不高哦,好可怕~”月遥贴脸嘲讽,还手贱摸了摸他的发尾。 头发还滴水哈哈哈哈哈!什么落水小狗! 温奢玉伸手挥开了她。 月遥又伸手,他又挥开。 来来回回几次,月遥上去把他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掐着他,顺便揉了一把他的头,还揪了揪他的脸,反正他现在受伤打不过。 月遥发出石矶娘娘的坏笑:“哼哼,你一个小孩子,生来就是要被坏大人欺负的。你还能逃到哪去?你逃不掉的啦,认命吧!” 温奢玉这次没再出手攻击,他只是看着月遥,眼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名叫不解的情绪。 他和这个女鬼打过几次,所以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无法从她手中逃生。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鬼并不想杀他。 她的招式狠厉,和他对战时却并没有杀意,温奢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些妖兽眼中只有贪婪,它们想杀他。 那些人眼中只有嫌恶,他们同样想杀他。 但她的眼神是温奢玉从未见过的。 温奢玉不能理解,也想不明白。 第11章 好烦,要长脑子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怎么,吓傻啦?都不会咬人了?” 月遥又逗了他一会,见他没反应,就松开了他。 温奢玉起来后,也没理她,径直走到了刚才的山洞前,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开始调息。 他不知摆了个什么阵法,四周的灵气都往他身边聚集。 月光照在他身上,有种圣洁的美感。 啊,颜狗盛宴。 颜狗月遥看了一会,又开始无聊了。但是看在温奢玉受伤的份上,勉强不去骚扰他了。 她一个人飘出去逛了一圈。 这里看着像是个秘境,想到之前那个什么四公子一行人,月遥觉得可能是他们家族把族内子弟送到秘境试炼,倒也常见。 不过修仙界的大家族里似乎没有姓温的,或许是隐世家族?月遥不得而知。 以前月遥和他经常打架,也顺道查了查他,但是稀奇的是根本查不到什么。 天赋过人、修为高深、神秘强大,这些基本上就是他留在外界的全部印象。 有关他的传闻很少,而且全都是他拜入天衍宗以后的。他的出身、过往从未被提及,神秘得离谱。 温奢玉就像是横空出世的修仙界天降紫薇星,被天衍宗的上任宗主收为弟子,而后更是超越了一众修仙界的老东西,成了渡劫期的强者。 甚至一度有传言说他离飞升只差一道天雷。 月遥都觉得荒谬,男主清珩还没入魔当魔尊,甚至还只是个小门派的弟子。他的事业线还没开头呢,结果温奢玉已经到终点了。 就离谱。 你都装完了,那男主装什么?! 而且温奢玉是天衍宗宗主,正道魁首,到时候清珩当了魔尊,与仙门为敌,真要打起来,温奢玉肯定要出场。 这特么让清珩怎么打?! 她都忍不住心疼清珩一秒。 倒霉玩意,这也太惨了,这跟刚出新手村就要打终极BOSS有什么区别? 月遥在外面胡乱飘了一会,却忽然不受控制地往温奢玉旁边飘。 月遥:……? 她试来试去,发现似乎是距离原因。 她不能离开温奢玉太远,大约超出三丈就会自动飘回去。 ……够了,她是什么很贱的鬼吗? 被雷劈死就算了,死了变阿飘还要跟什么地缚灵一样。 这里不像幻境,月遥本来怀疑是时空错流,让她阴差阳错来到了温奢玉年幼的时候,但是后来她又觉得不是。 如果这里真的是“过去”,那么现在的一切必然影响到她肉身所在的那个“未来”。 但她上次回去后,发现温奢玉根本没有表现出异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情况下,任务中的维护员所在的时空不可能变更,除非完成任务后借助系统传输进入下一个任务时空。 她和系统失联,所以现在只能永远在这个小世界,并且只能是这个时空。 狗系统到底跑哪里去了! ……好烦,再想下去感觉要长脑子了。 反正最差不过一死。能活就挣扎一下,不能活就原地躺下。 月遥觉得与其忧虑乱七八糟的,不如先想想怎么睡到温奢玉。 如果美貌能变现,那温奢玉将成为修仙界最富有的人,所以睡到就是赚到。 反正她就是馋温奢玉身子,而且一想到温奢玉追着她打了那么多年,这种想睡他的心情就愈发强烈。 她晃了晃头,正准备飘回去。 忽然那种熟悉的头疼感又来了,月遥又是一脑袋晕了过去。 可恶,竟然连个提醒都没有,差评! 远处,阵法中的少年骤然睁开眼。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林中,风声水声,一切如旧,似乎未曾变化。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寒凉。 良久,他起身拿起那柄断剑,离开了此处。 …… 月遥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只是微亮。 她走出房门,看到外面一片冰雪,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要吃饭!吃饭! 从她被雷劈死后醒来到现在,有大半天了,她什么都没吃过,这具身体现在只有筑基,金丹才能辟谷啊! 好饿好饿好饿,猪瘾犯了!!! 她气呼呼地走出去找人,却在走出院落的时候“咚”的一声撞在结界上。 大意了,没闪。 月遥泪眼汪汪捂着额头,这玩意是真疼啊! 温奢玉的身影出现在结界外时,看到的就是她蹲在地上掉眼泪的模样。 发现他出现的月遥戏精上身,跌坐地上,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就往下掉。 也不说话,就硬哭。 温奢玉觉得一看到她哭就会思绪混乱。 很奇怪,这不像他。 他冷声道:“不许哭。” 月遥一脸委屈,眼神破碎:“你还凶我。” 她转过去背对着他抹泪,哭得颤抖,只发出呜咽。 “……你不能出去。” 月遥没说话,低头哭了半晌,竟然又晕了过去。 温奢玉眉头一皱,打开结界走过去看她。 才碰到她的肩,就看到她睁着眼,虽然脸上还满是泪痕,却笑得狡黠。 他反应过来想推开月遥,却被一把搂住,月遥直接赖在他怀里,语调又娇又贱:“我就知道夫君你还是关心我的~” “既然无事就起来。” “不要~人家当然有事,夫君你伤我伤得心都碎了。”她可怜巴巴地抬眸看向温奢玉,“可是只要是你,哪怕心碎了我也会一片一片粘好,再捧着送到你面前。” 月遥兀自演的上头,主打一个眼波如水,情意绵绵:“还有我额头的伤,你看,就是急着去找你才撞的,你都不知道一觉醒来我见不到你有多难过不安。就像之前你无缘无故消失一样,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我才不想和你分离。” “我……” 月遥打断他的话,笑眯眯地威胁道:“不许再说你不记得,不然我亲死你。” 温奢玉:“……”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被我亲?嗯?说话。” 月遥凑到他面前,“以为不说话我就不亲了?呵,天真。” 她说着想凑到温奢玉脸上亲一口,让他感受一下人心险恶。 温奢玉一把扯开她,指尖点在她手腕内侧,一道灵气瞬间钻入她身体内。 “不得离开天衍宗。”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月遥愣了半晌,捶着地哈哈大笑。 温奢玉肯定是个尴尬癌,一听土味情话就炸毛。 早知道这样,她当年打架的时候带本土味情话大全,天天在他耳边魔法攻击。 笑完了以后,月遥拍了拍衣服,转身踏出院门。 濯尘峰建的颇有点低奢的意思,乍一看雅致庄严,古朴大方,细看那地上铺的都是琼山石! 寒如冰晶泽如玉的琼山石啊!竟然被用来铺地板! 这哪是建筑,全是灵石!!! 可恶,仇富心一下子上来了。 外面还飘着雪,或许和温奢玉灵根有关,毕竟他是极为罕见的变异冰灵根。 月遥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打架的时候。 温奢玉一剑挥出,百里冰封,他在霜天雪地之中,如谪仙降世,高不可攀。 说实话,月遥觉得修仙界的白衣仙尊她真的看腻了的,一个两个就算了,多了真的审美疲劳。 可看到温奢玉以后她打脸了。 “时尚的完成度靠脸”,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他用那身烂俗的白衣美出了风采,美出了高度。 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 在那之前,月遥也听过天衍宗宗主的名号,那时候只知道他“天纵之才,修为高深”,却并没在意。 她也挺天纵之才,她的修为也高深。修仙界从来不缺天才和强者,一茬一茬的,生生不息,没什么意思。 传闻他是美人,月遥当时也没太好奇。 美人么,修仙界更不缺了。 远的不说,当时月遥和男女主一个宗门,他俩都好看的很。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月遥只以为温奢玉又是修仙界盛产的温润仙尊,美也美得毫无新意。 而见面后,她深切地为自己曾经的无知而忏悔。 铺天盖地的剑雨裹挟着风雪落下,温奢玉就在半空之中垂眸看向她,那一眼无悲无喜,他墨色的长发与那身白衣被风吹起,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月遥一直觉得,其实颜狗这个事吧,真的不能全怪她,温奢玉多少也有责任。 月遥想完更坚定自己要睡温奢玉的念头。 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哪了,还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路。 ……可恶! 正在犹豫时,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少女。 正是上次那个白衣的少女,好像是温奢玉的弟子。 “师娘——” 第12章 好超前的精神状态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英气,一见月遥就笑,笑起来狡黠又灵动。 她哒哒地跑过来,“终于找到师娘了,师尊跟我传音说让我带你出去。” 月遥笑了笑:“有劳了。” “师娘不必客气,我叫木香,师娘叫我香香就好。” “好,香香。” 真是难以想象,温奢玉个冰块脸竟然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小徒弟。 “我先带师娘去吃些东西吧,正好一路上能介绍一下咱们宗门。” …… 天衍宗巍峨壮观,云雾缭绕,仙气飘飘中透露着井然有序的模样。 一路上木香在说温奢玉的好话。 “师尊他剑法卓绝,修为高深,平日里洁身自好,而且深受宗门里弟子长老的爱戴,一度被评为‘修仙界最受欢迎修士榜’的榜首。” 说实话,那个榜单月遥以前还看过,虽说都是娱乐,但她真的很难想象温奢玉竟然会登顶榜首,听说还常年霸榜! 月遥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香香,你偷偷跟我说,是不是温奢玉逼着你们给他打榜?” “师娘!师尊他不是这种人!”木香一脸正气凛然,“师尊他是以德服人,凭实力让众人信服,靠人品被大家爱戴!” 月遥满脸不信。 正好走到地方了,二人停了下来。 “师娘,咱们天衍宗有剑、符、药、器四峰,这边就是器峰和药峰。” 木香侃侃而谈:“咱们宗门深刻意识到创新的重要性,强调以创新为主导力量,推动丹药与炼器行业的发展,深挖行业内核,探索行业蓝海,追求更高的产品质量,通过持续优化来适应修仙界大众需求。在师尊的英明带领与倾情支持下,已领先其他宗门数百年。” 月遥:“……哪学的黑话?” “嘿嘿嘿,其他宗门宣传语比咱们还离谱,咱这是名副其实的!” “这两峰紧挨着?”倒是很少见这种布局。 “是啊是啊,主要收拾起来方便。” 月遥不是很懂什么叫“收拾起来方便”。 她抬眼一看,那两块大大的牌匾离得很近,她眯着眼认了半天,有点犹豫地念出口:“堆……金峰?积玉峰?” 堆金积玉,真是好……朴实无华的名字,充满了对金钱的炽热渴望。 木香解释:“其实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的,但是后来大家觉得名字影响财运,就给改了,当时还是投票选的,以压倒性多数通过。” 只有两票不赞同。 一个是沈河,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如此离经叛道的名称。 一个是顾行棠,他提议改成招财峰和进宝峰,被其他长老和弟子们一致拒绝。 甚至连沈河都因此退步,接受了堆金积玉这对名字。 月遥好奇问道:“真的改运了?” “嗯……差不多吧。从那以后,药峰和器峰就没缺过灵石,还并列‘修仙界最想去的峰头’榜首,蝉联至今,一度被称为丹修与器修的圣地。” “还有这种好事!” 月遥瞪大了眼,思索着要不要也去改个名。 就叫月有钱,月富贵也行,她不挑。 木香犹犹豫豫,“嗯……其实吧,主要倒不是赚钱不赚钱的事,这个事情就是说,它那个啊,倒也不是说不赚,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 月遥:“?” “就是……当时改了名后没多久,师尊他当上宗主,因为其他长老惯例找宗主哭穷,他嫌烦,就直接负责了整个宗门的灵石供应,所以咱们宗门就没再为这个事发愁过。” 月遥震惊:“他有矿吗?这么壕无人性?!” 木香点了点头。 月遥:“???” 木香补充道:“好几座。” 月遥:“……” 她算是知道温奢玉为什么霸榜了,是钞能力。 可恶!和你们这群有钱人亲了! “其实主要是咱们宗门鼓励创新,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处于创作热情澎湃的状态,有时候灵感来了就挡不住。” 挣的是多,但这群狗东西喜欢捣鼓稀奇古怪的玩意,什么天材地宝都想往里霍霍,药峰更离谱,连坨妖兽屎都恨不得尝尝咸淡。 原本没钱的时候还有所克制,后来有钱了更是往死里整。 大多数时候挣的撵不上败的,全靠温奢玉有矿。 后来许多进入天衍宗的丹修器修鬼才都是冲着这点来的。 木香试图挽回宗门的脸面,领着月遥往里走,“他们其实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砰——” 远处屋子里发出震天的巨响,而后缓缓升起一片黑色烟雾。 木香瞪大了眼,干笑两声:“这个,啊哈哈,那个……” 灰头土脸的少女咳嗽着从烟雾里钻出来,骂骂咧咧:“狗日的,又炸了。” 木香连忙挡在月遥面前:“师娘,这还是头一次出这种事哈,让他们先收拾,我先带你离开……” 那少女看见木香,上前喊她:“木香!来的正好,今天又爆唔……” 木香上前揽住了她的肩,顺手捂住了她的嘴,“原来是墨师妹啊哈哈哈,师娘,这个就是器峰的师妹墨染衣,平时很会炼器的。” 墨染衣拉开她的手:“屁,你哪来的师娘,寡疯了吗还给你师尊幻想出个道侣?” 木香假笑着捶了她一拳:“墨师妹,不可出口成脏。” “?几天没见,你别是被沈长老给上身了唔唔唔……” “啊哈哈哈,师娘,她平常还是很温柔可人的,只是第一次失败,情绪不大好。我们让她先冷静冷静吧。” 木香急急忙忙说完就带着月遥走。 “啊,这边是药峰。药峰主要负责栽种灵植和炼制丹药,顾师叔他掌管这里。” 木香松了口气:“药峰的弟子都是很文静和善的,平日里……” “狗日的谁把我旋萝花摘了!” “谁给我放的狗屎!!!” “草,谁炉子炸了?丹都崩我脸上了!” “砰——” “咚——” “叮铃哐啷——” “顾长老——炉子又炸了——” 顾行棠的声音闲适悠哉:“哎呀呀,小事,炼丹的谁还不炸几个丹炉,多炸几个就学会了。” 木香:“……” 月遥:“……” 器峰,药峰,好超前的精神状态。 第13章 门风淳朴天衍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泪眼婆娑。 “师娘!咱们天衍宗最是门风淳朴!他们平常不这样的,他们靠谱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师娘你信我!” 月遥昧着良心点头:“嗯,我信。” 木香决心要在师娘面前塑造一个完美的宗门形象,绝不能辱没了本门的威名! 她带着月遥御剑去了下一个地方——符峰。 这里一定不会出差错! 木香自信一笑:“符峰由开虹长老掌管,主要修习符箓阵道。” “哦,温奢玉就是出自符峰的吧。” 他那些诡谲的阵法实在防不胜防。月遥想着自己将来要不要顺道来偷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木香却摇摇头,“不是,师尊他在天衍宗只修剑。不过很多阵道典籍是他提供的,都在藏书阁里,可随意阅览。” “随意阅览?” “是啊,师尊说能学多学。” 月遥失笑。 “到了师娘!” 月遥抬头一看,硕大的“符阵峰”二字,简单粗暴。 木香解释道:“因为开虹长老颇为崇敬师尊,认为和师尊一样大道至简方能悟道,所以一向走这种简约风格。” 她走在前面,一只脚就要落地,却忽然注意到附近揉胳膊揉腿衣衫褴褛的弟子。 木香察觉不对:“等等——” 月遥:“嗯?” 她已经踏进了大门。 下一刻,脚下无数阵法被惊动。 层层叠叠套一起的各类阵法能吓死密恐,又是刀枪剑戟,又是严寒烈焰的,主打一个大杂烩。 好不容易躲完了,迎面还有稀奇古怪的符飞过来。 多亏她被温奢玉追杀出经验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小意思。 不过片刻,月遥脱身出来,木香紧张兮兮地上前查看:“师娘你没事吧?” “道友真是天分过人啊!” 一个蓝衣男子走出来,他气质温润,笑意和善,“这么多年没遇到过第一次进阵时就能毫发无损出来的,这位道友可要来符峰修习?” 木香瞳孔地震:“余长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 木香:“……” 这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把阵法都开了,可恶啊啊啊! “啊哈哈,师娘,这是符峰的余容长老,是开虹长老的师弟。余长老他比较注重培养弟子的实战经验,所以经常会设下一些……小试炼,啊哈哈哈……” 符峰一直是比较温和的,不打人的时候。 当然,余容除外。 他最喜欢在符峰各处设下稀奇古怪的阵法,一层套一层,还要把他自创的乱七八糟的符都扔进去,进进出出都要闯一番。 也不致命,就是纯折磨人。 美曰其名:试炼。 最变态的时候,在符峰喝口水都得先挨道符!后来由于被投诉太多,开虹长老不让他搞了。 不过他据理力争,依旧在符峰各个出入口都设下阵法。 每次他一外出,就会被弟子们偷偷关掉,他一回来自己就再开。 失策!他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 余容还在竭力招生:“符峰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上到长老下到弟子,全都为人和善,在这里一定能得证大道,现在加入符峰,还有长老亲笔绘符特赠……” 月遥眼睛一亮:“有招财的符吗?” 余容手一抬,展示出整整齐齐的一列符纸,“来财、转运、祛晦、桃花、事业……时兴符箓应有尽有。哦,还有新出的暴富符。” “来财和暴富有什么区别吗?” 余容笑意未变,“没有哦,改个名能多卖一份。” 月遥:“来两张。” 心诚则灵,她愿意花两份钱表达自己接暴富的诚意。 余容递给她两张符,“这两张就送给道友,希望道友常来符峰学习。对了,咱们符峰长老经常在课上赠送符纸哦。” 你管那叫赠送?! 木香想起了符峰上课时弟子们被长老一道符纸困到死的悲惨模样,闭上了眼。 月遥激动地收好符,满含期待地问他:“多谢!这符什么时候能生效呢?” 他笑眯眯的,“自然是……机缘到时。” 月遥晕乎乎地跟着木香离开了符峰,满心期待自己的暴富。 木香御剑,指着远处说道:“师娘,咱们宗门真的很靠谱的!看,这就是咱们天衍宗之光——无道峰!” 月遥知道鼎鼎大名的无道峰,据说取自初代宗主楼离“剑斩九霄,道亦无道”之言,嚣张至极。 不过天衍宗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月遥顺着她所指看去,是一群白衣的剑修在练剑,动作齐整,剑气磅礴。 木香欣慰地呼出一口气,幸好,现在每天的晨练还没结束,略微挽回一些形象。 “现在去还能看到他们练剑。” 木香拉着月遥就要过去,结果刚落地,就见那边晨练结束,剑修散了。 等等! 木香瞳孔地震,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 她试图挡住月遥的视线,但是无道峰这群狗每次练完剑就放飞自我。 “剑来!” “他大爷的!谁的剑插我头上了?” “御剑的能不能要点脸!别刮我剑!” “万剑宗干架来人!” “我!” “我我我!” 月遥:“……” 无道峰,是挺无道的。 那边几个弟子气势汹汹集结,路过时看到木香,“木师姐来得正好!一起去揍人!” “不不不……”木香摆手,试图向月遥解释,“我不是那种人!” 那弟子揽着她的肩,“走吧,就你打人最疼呜呜呜……” 木香一把捂住她的嘴:“哈哈哈你说什么师妹,风太大我有点听不清。” 身后又来了一个弟子,把她俩一起扯走。 看见月遥后,她又伸手拎起月遥,“这位师妹,来都来了,一起去吧……筑基?没事,筑基就在一旁看着也行,就当积累经验。” 到最后,月遥旁观了一场剑修斗殴。 这场斗殴以人群中一句“沈河来了”为终结,一群人作鸟兽散。 木香带着她逃跑,还不忘解释:“师娘我不是……” 月遥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我懂。” 修仙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木香:嘤嘤嘤!她的乖宝形象全没了! 等到两人来到天衍宗食堂,木香忽然想起天衍宗弟子要出示专门的身份腰牌来食堂吃饭。 她先用自己的腰牌拿了些食物递给月遥。 “师娘先吃,我去录明殿给你申请个腰牌,一会就回来。” 说罢她就风风火火地离开。 月遥埋头苦吃,突然听到有动静,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是个陌生女子。 女子挑剔的目光看向月遥,语气不屑:“你就是宗主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月遥又咬了两口包子,摇摇头:“不是啊,姐妹你认错人了吧?” “你……”她脸色难看,可又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修为低微的散修,竟也妄想攀龙附凤,凭你这张脸吗?” 一道清冷而毫无起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你也不过是杜家的一条狗,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狺狺狂吠?凭你那张脸吗?” 一片寂静中,唯有那人沉稳的脚步声响。 周围的弟子不认得月遥,却认得这二人,纷纷屏息旁观,空气一时凝滞。 月遥依旧在埋头苦吃,还顺带喝了口天衍宗特产的凝雾花露,还别说,真的挺好喝。 她只是觉得这位热心路人的声音,好听中带着些许的耳熟。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第14章 我那么大一个小白花女主呢?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那个女子闻声看去,暴跳如雷,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扭曲:“苏蕴声!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苏蕴声?! “你既认为是羞辱,又为何先出口羞辱他人?” 这个名字!这个声音! “噗……咳咳咳……”月遥震惊地瞪大了眼,被呛住了。 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掉在地上,滚落到那陌生女子脚边。 “啊!你这下贱的散修!” 女子的怒火被半个包子彻底引燃,她眼中愤恨,提着剑便要攻击月遥。 剑刃近在眼前时,被另一把剑挡下,与此同时,月遥也被那道青绿的身影护在身后。 “寻衅斗殴,出手伤人,我已在留影石中记录,稍后会交予刑律殿。” “你想拿刑律殿来压我?” “既已在天衍宗内,自该遵守天衍宗门规。杜渺,这里不是仙门杜氏。” 名叫杜渺的女子冷笑一声,满眼狠厉:“苏蕴声,你不过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还真摆出什么长老的姿态来教训我?” “你若如此认为,那么——教训你,足够了。” 话落,二人缠斗在一起。 直到沈河带着刑律殿弟子前来,才把场面控制住。 沈河面色冷淡:“涉事众人悉数带回刑律殿。” 月遥还在震惊之中难以回神,就被一个弟子“请”走。 “啊?我?” 那个弟子面色如常:“刑律殿查清后自会放人,请。” 苏蕴声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深。 月遥傻傻地和她对视半天,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是苏蕴声? 这特么竟然是苏蕴声?! 天杀的死剧情!你把我可怜可爱的小白花女主怎么了! 距离月遥被雷劈死才过去两百年,苏蕴声为什么会从寡言小白花变成毒舌冰块脸啊啊啊! 而且她为什么会在天衍宗?不是应该继承自家宗门吗?不是应该和男主虐恋吗? …… 大约两刻钟后,刑律殿查清前因后果,放了三人。 苏蕴声和杜渺打斗期间毁损天衍宗建筑,但由于苏蕴声是见义勇为被迫还击,损失赔偿和罚款由杜渺承担。 苏蕴声情节轻微,只是象征性地口头警告几句。 而月遥则是一脸茫然地来,一脸茫然地走。 走出刑律殿后,她看到苏蕴声站在外面,一身青绿衣衫随风飘扬,像一根青竹,孤直清冷。 月遥向她道谢:“多谢苏长老出手相助。” “不必。”苏蕴声语调自带冷淡。 她看着月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月遥还真不敢说自己叫月遥,她对着苏蕴声的视线,“……月皎皎。” 她字皎皎,反正也不算作假。 “皎若明月舒其光,很美的名字。”苏蕴声称赞一声,而后问她,“我送你回濯尘峰?” “啊这,这有些太麻烦了……吧?” 恶毒女配怎么能让女主送啊! “不麻烦。” 话都到这份上了,月遥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那……”她眼巴巴看着苏蕴声,“能先带我回去吃个包子吗?刚才没吃饱。” 苏蕴声沉默了一瞬,月遥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离谱,但她真的想再吃点。 “额,其实……”不去也行吧。 月遥刚想说话,却见苏蕴声扬唇而笑:“好。” 月遥和她回去时,正好撞见急急忙忙往这边来的木香。 “香香!” “师娘你怎么在这?我正要去刑律殿找你!” “刚刚出了些小意外,正准备跟苏长老回去。” 木香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蕴声,“见过苏长老。” “不必多礼……”苏蕴声的目光落在月遥身上,“你说,她是你……师娘?” 木香点头:“对啊对啊!” 虽然师尊还没承认,但是他也没否认啊! 温奢玉之前也遇到过试图纠缠他的女子,但他都会直言,而后再纠缠就是直接动手。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 所以木香坚信,温奢玉不承认只是不好意思说,这不过是有情人之间的一种暧昧情趣罢了! 苏蕴声看着她笃定的样子,眼底神色微冷。 “苏长老,麻烦你送我师娘回来了,一会我带她回去就行。” “嗯。” 等到苏蕴声离开后,木香才详细询问刚才的事。 月遥跟她一一说了。 木香听完,眼底有几分晦涩,又很快掩饰,笑道:“多亏了苏长老,她虽然看着冷淡,但为人很好。不过她与我师尊似乎关系不太好。” “为什么?” “大约是因为苏长老以前所在的宗门是被师尊剿灭的……吧。” 月遥:“???” 见月遥面色扭曲,木香连连摆手:“师娘你不要误会啊,我师尊他不是那种人!真的!” 月遥还是满脑袋问号。 不是?还能这样? 那是女主啊! 在剧情中,女主苏蕴声出身仙门苏氏,家主之女,其父苏长亭是灵宝宗宗主,擅炼器,也算是远近闻名的炼器大能。而男主清珩是苏长亭外出游历捡回来的孤儿。 二人少年时是师姐师弟的关系,一个温柔可人小白花,一个清冷内敛美少年,也是天造地设,互有好感。但由于恶毒女配的作妖,两人之间有了误会,一直未表明心意。 后来清珩发现苏长亭其实是杀了他的母亲带走他,目的是想借助他的血来炼器,清珩因此黑化,杀死苏长亭,转而入魔当了魔尊。 而后苏蕴声一个人撑起宗门,后面开始了二人的虐恋。 怎么会?!!! 月遥讷讷许久:“灵宝宗……没了?” “是啊,当年灵宝宗宗主以人炼器,苏长老发现恶行后想要劝阻,却被他囚禁起来。后来还是被师尊发现,那时灵宝宗宗主因为邪术而修为大增,几近入魔,还是师尊亲自出手斩杀的。” “后来事态平息,灵宝宗就此消失,宗内众人纷纷离去,苏长老不知为何来了天衍宗。虽说她好像并未因此记恨针对师尊,但可能心中确实无法释怀吧。” 月遥:“……” 荒谬,太荒谬了。 这剧情都崩到哪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灵宝宗……好多人入魔吗?” 男主呢?男主跑哪去了? “那倒没有,只有那宗主一人。” 木香想了想,又道,“……啊不对,在那之前其实还有个灵宝宗弟子,他半魔身份暴露,遁入魔界,就是现在的魔尊清珩。” “哦,这样啊……” 月遥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这剧情还不算没救,看来男女主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那魔尊说来也很有意思,据说他有一个死了的心上人,一些妖魔为了讨好他,便一直找什么替身。”木香忍不住吐槽,“就是因为他,这些年修仙界的文全是替身梗,我都看腻了。” “……” 月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哪来的男主心上人啊啊啊! 死剧情你完了,你算是彻底没救了。 第15章 一举拿下温奢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师娘你也喜欢这些八卦吗?” 木香眼睛亮晶晶的,“呜呜呜沈长老他管的太严,我以前都找不到人说八卦。” 这哪是八卦,这是月遥悲惨的前半生……当然也有可能成为她悲惨的后半生。 月遥忍痛点头,演到底:“对了,那个叫杜渺的人也和你师尊有仇吗?” 她倒要听听,温奢玉到底造多少孽! “嗯……不算是仇吧,说起来,师尊对她有恩才对。” 月遥好奇地竖起耳朵。 “杜氏现任家主的亲儿子,也就是杜渺的兄长,他曾为提升修为而修炼妖邪之术,与魔物为伍,犯下许多下杀孽。”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仙门又迟迟找不出真凶,最后是师尊亲自查办,诛杀了一干人等。” 说完,木香嗤笑一声,“也算是他们撇得快。” 否则,单就“继承人勾结魔族”这一条,就够他们全族覆灭了。 月遥满头问号:“所以恩在?” 木香一笑:“恩在杀了她兄长呀。” “说来好笑,杜氏家主唯有那么一个儿子,宝贝得很,他死了,剩下的那些孩子们才因此有了出头之日。” 似是想到什么,木香眼中多了些戾气:“不过杜氏一族依然贼心不死,这么多年针对天衍宗也就罢了,最近还又带来个女子,非说是拿着师尊的信物,要师尊履行诺言。” “什么诺言?” “据说是师祖留下的一块玉,曾说留待有缘之人,若得到了玉佩认可,就能成为天衍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后来师祖仙逝,那块玉被师尊弄丢了,现在杜家带着那个女子来要求师尊收她为徒。” “……贵圈真乱。” “是啊!呜呜呜他们大家族都好可怕,不像咱们天衍宗,最是和谐友爱!” 木香试图举例论证:“就比如我,我从小和娘亲相依为命,后来被带回天衍宗才有了师尊和同门。” “温奢玉竟然还会捡徒弟?”倒是看不出来,他还挺热心的。 “怎么可能。”木香扬起假笑,“其实我是顾师叔捡回来的。据他说,是师祖托梦给他,让他捡我,但是他捡回来后不想养孩子,就趁师尊闭关,偷偷把我记在师尊名下。” “啊这……” “不过师尊他总是找不到人,一般给我留下功法典籍和修炼之物就去闭关,所以我这么多年都是沈长老在管。” 月遥:“……”这很天衍宗。 木香做作地擦眼泪,扑到月遥怀里:“以后有了师娘,香香再也不是没师娘管的野孩子了!” 木香嘤嘤哭了半天,忽然问她:“对了,师娘你猜咱们天衍宗最盛产什么?” “难道是……”神经病? “对!就是光棍!” “……哦。” “你都不知道,咱们宗门上到宗主,下到弟子,全是光棍!哦,除了顾师叔,他是鳏夫。” “为什么会这样???” 月遥真切地疑惑了。 以前修仙界结婚率是低,毕竟又要誓心又要契约,结为道侣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不定哪天道侣死了自己还要受累。 所以不结道侣的多了去了,自在又方便。 但是后来结为道侣的双方都可以有效“规避风险”,钻一些天道的空子。而且结为道侣对双方有些好处,什么双修啊,什么家族利益啊,所以愿意的人也多。 木香认真思索,“据说是很久以前某一任宗主认为,谈情说爱儿女情长容易影响修炼,在宗内严厉打击此事,并且严抓修炼。” “甚至添了一条‘未修炼至化神期不可谈情说爱’的门规。” “后来哪怕这条门规因为被人举报而删去,宗门里很多人依然有这种习惯,新入门的也都被影响,发奋修炼,顾不上谈情说爱。” 月遥:“……” 天衍宗是什么魔鬼高中吗? …… 接下来几天,月遥算是明白了,天衍宗单身狗多不是没道理。 这里就是个巨大的卷王营! 练剑的、炼器的、炼丹的、画符的,一天到晚听不完的爆炸,看不完的打斗。 到处散发着单身的清香,没有一点爱情的酸臭。 作为宗主的温奢玉更是每天天不亮就练剑,练完剑处理宗门事务,一天天的忙的要死。 这几天月遥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影。 坐在天衍宗食堂,月遥怒吃十个包子后……不怒了,天衍宗的包子真的好好吃。 她咬着一个包子,还打包了一些糕点带回濯尘峰。 是夜。 雷声阵阵,风雨交加。 月遥把带回来的糕点当宵夜吃完了,但是睡不着。 寂寞无聊的夜总想作妖。 而且这种天气不作妖都对不起自己,还刮风下雨,还打雷。 嗯,天时地利人和,这次肯定能一举睡到温奢玉! 这么多天她算是搞清楚了,除了修炼时间以外,温奢玉作息规律得有些荒谬,这个点他肯定在屋里。 月遥的身影在夜色中灵活穿行。七拐八拐,蹑手蹑脚走到温奢玉房间外,却没有感知到屋里的气息。 不在? 不可能吧。 她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真的空无一人。 月遥不死心地咬咬牙,往里走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一处烟雾缭绕的……温泉?还是寒泉? 看着像温泉一样,但是又凉意阵阵。 穿过层层雾气,月遥看到了深处的池子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月遥现在就筑基的修为,只感觉透到骨子里的冷。 温奢玉可别是爱洗冷水澡吧? 月遥心里骂了句真变态。 虽说那什么水里也算是别有情趣,但是这里冷的要命啊! 月遥心里认真地思考了下,自己是否真的要冒着感冒的危险在这么冷的地方搞。 要不改日吧,倒也真不缺这一时半会。 她心里退堂鼓都打起来了,脚下微动,却不知为何惊动了水池中的人影。 水声轻响,下一瞬,月遥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而后她被一股大力压倒在地上。 温奢玉擒住她的手腕,掐着她的脖颈,冰凉的手像枷锁一样死死束缚着她。 他浑身都被水浸透,那身单薄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底下肌肤的颜色。 肩颈、胸口、腹部、身下…… 温奢玉浑身的轮廓被单薄的衣衫勾勒出来。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攀附在他身上,还有一缕垂落在月遥面前。 他的胸膛起伏不已,不断有冰凉的水滴从他身上落下,落在月遥脸上,身上。 带着透骨浸髓的寒意。 他不知为何双目无神,却杀意凛然。 呼吸如野兽般粗重。 生死攸关之际,月遥满脑子都是…… 草。 这种淫秽色情的东西免费给她看真是便宜她了。 第16章 亲亲我,我便甘之如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仰着头呼吸,却似乎因此更加清晰地闻到来自他身上的香气。 那种清雅至极的香味,却仿佛带着诱惑,让她从死亡的镰刀下品尝出一丝甜意。 月遥觉得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响和擂鼓般的心跳,这种濒死般的感觉实在是……哈…… 握着她脖颈的手不断收紧。 她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大脑却在此刻愈加清醒。 草。 她是口嗨说过死温奢玉身下都值,但绝不是这个“身下”吧? 这还没睡到床上就死在地上,死得也太亏了! 不行,高低得先睡了他才算不亏! 月遥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抬头撞到温奢玉头上。 这一下撞得她眼冒金星,也成功把温奢玉撞开了一点。 庆幸现在温奢玉不知为何没什么力气,他的手一松,月遥成功挣脱。 来不及感受因重获呼吸而带来的眩晕难受,月遥试图翻身压在他身上压制住他,却被他一手掐着腰按住。 “草……”好疼。 什么红眼掐腰给命文学都是假的,这给的是她的命啊! 腰子都要被他给掐漏了! 他似乎还想扼住月遥的脖颈,月遥现在没力气,脑子忽然一抽,想起上次被少年温奢玉咬着脖子的惨案。 她有样学样,仰着头张着嘴就往温奢玉脖子上咬,这一口一点都不留情,她甚至尝到了丝丝血腥。 不知道多久后,月遥牙都咬累了,听到温奢玉沙哑的声音。 “……松口。” 月遥这才察觉到原本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已经松开了,他大概恢复了神智。 她不听,咬着他脖子含糊道:“谁知道你还掐不掐我。” “抱歉。方才我……” 温奢玉话说了一半却又止住。 月遥气呼呼地松开他。 “你什么你?你看你给我掐的!” 她手指着自己脖子凑到他面前,“你看你看!都怪你!我都要被你给掐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故意想杀我?” 她皮肤白,这才没多久,脖颈上便留下狰狞的红色指痕,唇边还沾着他脖颈上的鲜血。 温奢玉无端觉得她像那些诱骗人族的吃人精怪。 他朝月遥伸出手,月遥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掐人,结果他只是用指尖擦拭了她唇边的血色。 那一抹红便从她唇边落到了他指尖。 月遥:“?” 温奢玉也愣了片刻,回过神有些欲盖弥彰地收回手。 “抱歉。” 月遥不满:“只会嘴上道歉!” 他看着月遥脖颈的伤,“这里有药,用过后很快便好。” “你看看你看看,温奢玉你个渣男!家暴过后连句哄骗都没有,就一句冷冰冰的有药。怎么,你那药能抚慰我心灵的创伤吗?绝顶渣男!” “你……想如何?” 月遥杏眼含泪,满脸受伤:“我想如何?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我并无此意。” “罢了,算我自作自受。”她失落黯然,苦笑一声,眼中的泪水却顺着脸庞滑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能止痛,你若爱我,我便什么伤都不痛了。谁叫我爱你爱的要死呢,连你这般对我,我都不忍怨你恨你半分。可我也会疼的……”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温奢玉本想抽回来,对上她的目光却还是放弃。 她的脖颈带着与他的手完全不同的温度,那是几乎要将他融化一样的暖意。 鲜红的指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像猎物身上的伤口,象征着它们属于捕猎者。 但她比那些猎物脆弱太多,纤细的脖颈甚至不需要獠牙,不需要利爪,只要用这只手……就能折断。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温奢玉又对她说:“抱歉。” “不许向我道歉。”月遥不知何时凑近了他,她身上那种暖意就这么传递到温奢玉身侧。 她的唇几乎贴在温奢玉耳畔,用着沙哑的,几乎是低语缠绵般的声音:“亲我……你若亲亲我,我便甘之如饴。” 温奢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月遥却拉着他腰带不肯松手,被他扯过去,顺势倒在他怀里。 温奢玉反应很大地推开了她。 月遥跌坐地上,仰着头看向他,眼中水色破碎,似是伤心欲绝。 他不敢看月遥的眼睛:“抱歉,你……你与我怎能……” “我与你是夫妻啊!你却连亲我都不肯。” “可我如今并不记得你,若来日……”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人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那种情意绵绵的,心碎又深藏爱意的,炽热到几乎灼人的眼神。 他挥去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走到月遥身边想要扶起她,“我带你去上药,你的伤很快就会好。” “我不要!”月遥坐在地上抓着他的衣襟,“你都忘了我!你不爱我,我怎么会好!”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几乎是强硬地按在自己胸口:“夫君,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意吗?” 手下一团柔软让温奢玉只觉得被烫到般想要收回手,但她情绪激动,看到温奢玉如此反应更是双眸泛红。 “你说你不记得我,那你就把我的心挖出来亲眼看看,你来看一看好不好?看一看我到底有多爱你,看一看我与你到底是不是真夫妻。” “你……” 温奢玉好不容易挣脱她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制止住她,憋了半天,语气中带着无奈,“……你别这样。” 月遥差点没绷住笑场。 她扑到温奢玉怀里,这次温奢玉没敢再推开她。 她恢复了那种甜腻腻的撒娇一样的语调,倒是没了刚才的癫狂:“但我就是爱你爱的要死,你偏偏不信。” “我信就是。” “又敷衍我!”月遥瞪他,“除非你亲我,亲了我才信。” 温奢玉犹豫许久。 月遥杏眼中又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 “不许……”温奢玉想到什么,改了口,语气也不再冷硬,“你别哭。” 月遥仰脸:“那你亲我,要不然让我亲你,就亲一下嘛,这你都不肯吗?” 她眼中的泪要掉不掉。 半晌,温奢玉闭着眼不再看她。 月遥试探性地上前,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再推开她。 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月遥凑近了些,手指触碰他的唇,指尖微微用力揉了揉,见他皱眉,月遥眼底有些恶趣味。 她仰头,像是要亲他的嘴唇,温热的气息靠近,却在即将吻到时换了方向。 温奢玉只觉得脖颈上落下一片柔软与温热……是她的唇。 她的呼吸洒落在他颈侧,而后更软更热的东西拂过那个被咬的伤口。 湿漉漉的,炽热的,带来微不足道的疼痛,以及难以忍受的酥麻。 她的手不知何时搂住了温奢玉的腰。 第17章 再不干点什么就不礼貌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在她还要有其他动作的时候,温奢玉按住她的肩,把她扯开。 脖颈上奇怪的疼痛和酥麻却并未因此消失。 他声音低哑,眸光隐忍:“已经……亲过了。” 月遥见好就收,她欢欢喜喜地搂着温奢玉的胳膊,满眼都是如蜜糖一样甜腻的笑意。 “好嘛,人家这次就原谅你了,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 温奢玉松了口气,“我带你去上药。” “我走不动。脖子好疼,腰也疼,刚才你掐得太重了。”月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抱我去嘛。” 对视良久,温奢玉败下阵来:“……好。” “哎呀,你别这样抱啊,压着我腰了……等等,我手都没放好,这样好难受啊!” 温奢玉按住她的手:“别乱动。” “什么乱动呀,我哪有?”月遥往他怀里钻,“你是不是不想抱我,故意这么嫌弃我!” “没有,别乱动。” “什么叫乱动?嗯?这才叫……”她的手指勾起他胸前的一片衣襟。 被水浸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肉,她的手指正要顺着衣襟进去,就被温奢玉一把抓住,然后反扭在身后,一起被按住。 “啊疼疼疼!温奢玉你怎么这样!” “安静片刻。” “哼!你还嫌弃我不安静!” “……”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要亲你了!” “……别闹。”温奢玉试图用其他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为何会来这里?” “我来找你嘛,今天打雷下雨,好可怕……你都忘完了,我怕黑还怕打雷,以前雷雨夜都是你抱着我睡的,我现在一个人害怕,就想找你,谁知道你刚才还打我!” “抱歉,我那时……未看清人。” 月遥知道他说谎,她敢肯定温奢玉当时根本就没有神智。 不过她也不在意,管他是发疯还是有病,她只想睡温奢玉。 所以她顺势应下,“好吧,我先原谅你了。” 说话间到了室内,温奢玉把月遥放在床上,转身去拿药。 再回来时他身上的水渍已干,衣衫完整,与平时无二,月遥颇觉可惜。 她矫揉造作地撒娇:“你给我上药嘛,我看不到。” 温奢玉点点头,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纯白莹润的白色膏体散发着不知名的清香,月遥眯着眼看了半晌,忽然想起来这玩意是什么。 它有个很有逼格但毫无意义的名字:雪容芳岁。 就这么一小盒东西,能买一座山头。 主要用途是修复伤痕,因为所需药材珍贵,制作程序繁琐严苛,费时费力,所以造价颇高。 但是修为低的一般买不起,修为高的又基本用不上,因此就显得很鸡肋。 后来不知为何又被炒红了,身价直接翻了几十倍,成为一款修仙界上流人士争相购买的无用奢侈品。 月遥当年在拍卖场看见很多人竞价,只觉得修仙界的钱真好赚。 没想到温奢玉也是冤大头之一。 她看温奢玉的眼神都变了,活像看散财童子。 温奢玉以为她怀疑手上的药,解释道:“这药是师兄所制,效果很好,你不必担心身上会留疤痕。” “顾长老?”月遥瞪大了眼,“雪容芳岁是他搞的?” “嗯。” “那价格……” “也是他。” 奸商啊! 月遥都不敢想他借此赚了多少! 可恶,怎么这财运就是轮不到她身上!她还诚心请了两道招财符呢! 她胡乱思索间,温奢玉垂着眸给她涂药膏。 他手指有些凉,触碰到脖颈上的伤痕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月遥真的很喜欢他身上那种凉凉的感觉,多解暑啊,冰灵根就是好,可惜她不是。 脖子上涂完以后,月遥叫住他:“还有腰上。” 温奢玉犹豫半晌:“你自己可以。” “我不可以!我疼得动都动不了,夫君你怎么忍心不管我?这可是你伤的!” 最终,温奢玉还是妥协。 月遥躺在那看着他,满眼的幸灾乐祸。 给腰上的伤痕上药可是要解衣服的。 这可是在床上,衣服都解开了,再不干些该干的事就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月遥笑得很真心实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看到温奢玉他……撕了她的衣服。 ??? 月遥笑意僵硬。 温奢玉他用手撕的,顺着她腰上横着撕开,给她撕成了露脐装,又用被子盖着她身下,只露了腰那一块。 温奢玉眼神清明,语调平和:“抱歉,我会再为你准备衣物。” “……没、事。” 月遥狠狠咬牙。 她腰上确实被掐狠了,雪白纤细的腰肢上映着显眼的指痕。 温奢玉垂眸不再想什么,给她涂抹药膏。 指尖触碰上去的时候,月遥却忽然笑了一下,身子剧烈颤抖。 “哈哈哈好痒,你别摸!” 温奢玉手一顿,月遥飞快地捂着腰往床里面滚,“别动!我自己来!” 她是真的怕痒,尤其是腰! 可恶,这一波自讨苦吃了属于是。 最后,还是月遥怨念地给自己涂好了药。 “我送你回去。” 月遥瞪他:“不要!外面好黑好冷,还打雷,我害怕!” “……那你留在这里。” 月遥拉着他衣袖:“你呢?” “我去另外的……” 没等他说完,月遥摇头:“不要不要!你得陪我睡!以前都是这样的!” “你我并非道侣,不可如此。” “那你以前跟我天天亲嘴怎么说?你还抱着我睡,衣服脱光光那种哦~” “还是说,你以前只是玩弄我的身体,玩弄我的感情!” 月遥眼神如刀,仿佛他只要说个“是”就会发疯。 “我……并不知道。” “哼!”月遥一头钻进被窝里,手里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我不管,你休想不负责任,你不准走!” “……罢了。” 温奢玉走到床边,“我不走,你睡吧。” 月遥从被窝里探出一双眼睛,怀疑地看向他:“真的?” “嗯,我在一旁。” 他坐在一旁打坐修炼。 “……哼!” 月遥蒙上头不再理他。 室内一时安静,月遥却又开口:“屋里太黑了!” 温奢玉要去再添几盏灯,却听她又不满道:“不要灯!我讨厌火!” 她像是无理取闹,但温奢玉却没有不耐。 他思索片刻,从乾坤袋中取出什么东西,放在月遥手边,而后一挥手,烛火纷纷熄灭。 月遥抬眼看去,发现原本的烛火被一颗颗夜明珠替代,散发着莹白皎洁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黑暗。 而她眼前的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可恶,好大一颗! 照亮整个屋子的不是光,是钞能力啊! 月遥纠结片刻,决定屈服于金钱。 她伸手把那颗夜明珠揣到怀里,钻回被窝。 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响:“那这一次先原谅你嗷……” “不要蒙着头。” “我就喜欢蒙着头!你都不陪我睡,你不许管!” 第18章 芜湖,完蛋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第二天起来,温奢玉已经不见了。 月遥慢悠悠地起身,看到了床边放着的衣物。 白色的,看着颇为飘逸。 拿起来一看……天衍宗弟子服。 ……呵呵。 她就知道,不该对温奢玉的浪漫细胞抱有期待。 旁边放着一块留音石,月遥刚一触碰,里面便传来温奢玉的声音。 “师兄已制好你的药,按时服用。若觉无聊,可去天衍宗各峰修习,藏书阁中各类书籍也可翻阅。” 月遥:…… 多变态啊!我跟你谈情说爱,你让我好好修炼??? 谁会因为无聊了而去修炼?反正月遥不会。 她无语地去食堂吃饭了。 刚坐下吃两口就看见苏蕴声。 月遥跟她打招呼:“好巧啊,苏长老。” “好巧。”苏蕴声点点头,坐在她对面,忽然皱眉,“你受伤了?” 月遥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满脸疑惑:“嗯?没有啊。” “你身上有酌夷香的气味。” 酌夷香是一种很珍贵的仙草,有疗愈功效,一般用于高等级的治疗药物之中。而且酌夷香气息清雅,经久不散。 月遥猛地想起来,当初在拍卖场是听过他们介绍,雪容芳岁之中放了许多珍贵药草,其中就有酌夷香。 怪不得她今天老觉得自己身上一股香味,还以为是衣服上的熏香。 “哦哦,那个啊……”她下意识想要摸摸脖子,却又忍住,“受了点小伤,用了药已经没事了。” 苏蕴声闻言,眉头皱的更深:“宗主他如此对你?” “啊?”虽说确实是温奢玉干的,但月遥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我听说他将你带回宗门时你正昏迷。”苏蕴声不知想起什么,神色难看,“难道是他仗着修为强迫你?” “啊哈哈那个啊……其实也没有啦,我是自愿的。”岂止自愿的,其实她还故意的。 苏蕴声眉头皱得更深:“你也如此……” 她垂着眼眸,声音低得听不真切:“为何偏偏为情所困,喜欢上他那种人……” “苏长老,你说什么?” 苏蕴声看着她,看得月遥心里毛毛的。 她倒是敢肯定女主是个好宝宝,可是她不敢肯定自己和女主接触过多会不会又让剧情抽风,因此每次面对苏蕴声,月遥都有一种心虚感。 “你为何喜欢他?” “嗯……这个,那个,就是……”月遥总不能说自己见色起意。 她脸色泛红,含羞带怯,声音细弱却情意绵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苏蕴声不通情爱,也不能理解这句话,只是沉默半晌:“他并非良人。” “师娘——” 月遥和苏蕴声同时看去,见木香正急匆匆往这边来。 “师娘,还好找到你了,师尊让我请你去宗门大殿一趟。” “找我?”月遥满头问号。 苏蕴声疑惑:“宗门大殿?” 木香听到苏蕴声的声音,转身看向她,“原来苏长老也在。正是,今日师尊与诸位长老在大殿议事。” 其实本来各位长老都应该去的,但是苏蕴声向来是独来独往,也从不参与这些宗门事务。 这次她也一样让她那里的仙侍回绝。 木香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还和月遥在一起。明明以往都不见苏蕴声的人影,最近倒是经常现身。 苏蕴声这才想起确实有仙侍跟她回禀,她本没在意。 好像是……杜氏?还是什么家族的事? 木香问道:“苏长老可要前去?” 苏蕴声点点头:“一同去吧。” …… 宗门大殿之内。 “温宗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以此拖延时间?” 华服的中年男子满眼狠厉,目光死死盯着温奢玉。 “杜家主何需急于一时呢?真真假假,又不是这短短片刻便能颠倒的。”顾行棠坐在一旁,颇为悠闲。 “我看杜家主就是太过心急,前些日子还听闻杜家主进境失败。哎,真是让人叹惋,不知可要从我这买些丹药吃吃?虽不一定能突飞猛进,但多少有些心理安慰。” 杜洪泰面色难看,冷声道:“不劳费心!” 顾行棠只是笑眯眯地摇头:“哎,那真是太遗憾了。” 说话间,月遥三人来到大殿。 月遥低着头进门,径直跑到温奢玉面前,扑到他怀里。 她伸手捶他胸口,满眼幽怨:“夫君你可算想起我了!我今早醒来都没看见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夫君?什么醒来? 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温奢玉按住她的肩,“你……别闹。” “什么呀!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喜欢胡闹的人吗?” “不是。”温奢玉拉开二人的距离,“今日叫你来有正事。” “那你说嘛。”月遥继续往他身上靠,没了骨头一样贴在他身上。 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宗主!这等场合哪里由得她这样的人来?她不过是一介散修,甚至连天衍宗弟子都不是!” 月遥抬眼望去,是那个叫杜渺的女子,正目光阴毒地盯着她。 一旁还有满殿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都紧紧注视着她,这些应该就是天衍宗的长老。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拨人。 和那个杜渺站在一块,为首的是个看着就不像好东西的老头。 各种各样的目光看向她,月遥表情都没变一下。 反正她又不在乎什么脸面,脸面能吃能喝?还是能让她占到温奢玉的便宜?都不能,那就是没用的东西。 她瑟瑟发抖,柔弱无助地缩在温奢玉怀里,“夫君,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情绪似乎又激动起来,温奢玉怕她发疯,开口安抚:“没有,与你有关。” 月遥垂着眼神色莫辨,她倒是不知道,这种惊动整个天衍宗、叫来那么多长老的大事,竟然与她有关。 温奢玉拿出什么东西递到她手里。 月遥看清是什么后,心里咯噔一声。 是那块“定情信物”。 她一把夺过,垂着头装羞涩:“哎呀,夫君你干嘛把这东西拿出来呀,羞死人了!” 难不成是温奢玉发现她的谎话……不应该啊,发现了还能和她在这说话吗?那不早该一剑上来了? 玉佩?玉佩……她记得木香是说过温奢玉丢失过一枚玉佩…… 月遥直接瞳孔地震。 淦! 淦啊! 杜渺在这,那杜家也在,杜家不是正好用一块玉佩搞事情?不会就是这块吧? ……草草草草! 别吧,竟然这么倒霉? 思索间,她听见温奢玉的声音:“师尊当年确实留有一块玉佩,也曾交代过留给有缘之人。不过不是你们带来那块,而是她手中的这块。” 杜洪泰怒视着他:“温宗主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抵赖不成?” “事实如此。” 温奢玉神色淡淡,“当年玉佩丢失,被我找回,而后才找到了玉佩真正的主人。” 这就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但没人知道。 他对外宣称玉佩丢失,可其实那块玉一直都在他手中。至于为什么会跑到月遥手里,温奢玉自己也不清楚,那段记忆缺失了。 也正因此,他其实很难断定月遥是不是骗子,因为这块玉确实是真,更何况还有银狼,种种迹象让他实在无法妄断真假。 难不成真的是他四处留情……? 温奢玉觉得荒唐,虽说他不算什么品格高尚的人,但是要说他做出这种事,也实在……难以置信。 杜渺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或许是这个散修拿了块假玉佩骗人,宗主莫要被她欺骗!” 温奢玉看了她一眼,杜渺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他看了个干净。 她掐着手心,正要再说什么,却见温奢玉已经移开视线。 “师尊留下的玉佩有禁制,一试便知。” 说罢,他低头看向月遥:“你用一道灵力注入玉佩之中。” “啊?”月遥愣了一下。 月遥脚趾抓地,倒是头一回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温奢玉比她还能扯啊!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这块玉是个什么东西,还什么“真正的主人”,怎么可能是她。 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怯。 月遥满眼疑惑惊讶:“夫君你说什么啊!这不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当年种种,我现在无法妄断,但是真是假,你一试便知。” 试试就逝世!月遥试个鬼啊……她一试肯定露馅! 第19章 夫君,那是乱伦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拿出玉佩,当着众人的面注入了一道灵力进去,心中却在思索一会要怎么狡辩。 可奇怪的是,随着那道灵力注入,玉佩却忽然发光,而后竟然出现了一道浑厚的灵力。 片刻后玉佩上光芒散去,灵力聚集,大殿中凭空出现一个温润儒雅的青年男子。 月遥现在修为太低,灵息还不稳,被那浑厚的灵力震得站不稳。 温奢玉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用灵力为她护体。 那个青年男子一身白衣,气质温润,俊秀柔和,却不是活人,而是一道残影,修士生前所留的残影。 在座的长老都认得出,那是已经仙逝的天衍宗上任宗主,玄钧仙尊。 玄钧看向温奢玉,轻笑着开口:“徒儿,为师掐指一算,此乃有缘之人。那一卦为师已经兑现,冥冥天意,自有定数。切莫执念太深,伤人伤己。” 话落,他的残影逐渐消散。 温奢玉松开了月遥,语调平平:“诸位都看到了。” 月遥都傻了,这是什么鬼发展??? 杜洪泰脸色难看,却咬着牙辩驳:“谁知这是否是巧合!又或是你故意与这女子串通好了,想要不认账。温宗主,在座的修为都没你高,你就是故意作假也并非绝无可能。” 温奢玉面色未变:“即使是作假,又如何?” 又如何? 杜家也不能如何。他们无法和温奢玉硬碰硬,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光明正大的名头让他“兑现承诺”。 “温宗主!你……” “哎,何须如此剑拔弩张。那块玉佩当然是真。”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就见顾行棠朝木香招手。 “香香,把你那块玉拿出来,那也是师尊他老人家留的。” 木香愣了愣,却很快反应过来,也拿出一块玉佩,和月遥那块看着很像,花纹却不同。 她的灵力触碰到玉佩,又是一道玄钧的残影。 “徒儿,为师掐指一算,眼前正是有缘之人。可将她带回天衍宗……哦对了,你不许教她,否则指定教坏了孩子,玉儿也不行,切记切记。” 顾行棠弯着眼笑:“师尊他就喜欢搞这些,又不稀奇。我可是全修仙界最正直的修士了,可不会帮着小玉撒谎。” 月遥唇角微微抽搐,顾行棠就是满嘴谎话!之前还说是什么托梦! 杜洪泰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揪着衣袖,怯怯的声音响起:“若是……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小女子这块玉,想来也是真的……” 众人看去,只见杜洪泰身后那个怯懦瘦弱的女子站起来。 她拿着同系列玉佩,因为还未入道,只得咬破指尖,将血液沾在玉佩之上。 果然又是玄钧,只是他这时一头白发。 “徒儿,为师又掐指一算,发现这位姑娘也是有缘之人啊……咳,有缘之人有些多,不过善缘多结也是好事。若来日见此玉佩,可将这位姑娘收入天衍宗为徒,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说罢,他却没消失,而是唉声叹气:“对了,咱们天衍宗现在还没没落吧?若是你们几人之中有人要入魔作恶,记得万万不要说是为师的弟子啊,为师丢不起这个人。若是你们要带着宗门作恶,记得先把为师逐出宗门,也算保全为师的死后清白,哎……切记切记。” 月遥:“……”天衍宗的精神状态真是一脉相承。 玄钧仙尊真的不是什么神棍吗?为什么满世界的“有缘之人”。 杜洪泰见状神色缓和,眼中有精光闪过:“温宗主,如今可见我杜氏并未作假,还请履行承诺吧。” 温奢玉点点头。 “既然师尊说了,持有玉佩者可入天衍宗,那……” “等等!”月遥瞪大了眼:“夫君你怎么能收我为徒?那咱俩不就成师徒乱伦了吗?!” “啊!这是违禁题材啊……” 顾行棠颇有些遗憾地摇头叹气,片刻又不知从哪掏出纸笔,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确实是噱头满满,倒也很受欢迎,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写这种题材……” 木香轻呼一声:“天啊,那我以后该叫师娘还是叫师妹啊?” 沈河皱着眉,义正辞严地制止:“师徒相恋一事有违门规,有悖人伦,不可。” 温奢玉闭了闭眼,继续说道:“……既是师尊留的玉佩,收的自然是他的徒弟。” 杜洪泰皱眉:“可玄钧仙尊已经仙逝,又如何能……” “为何不可?” 杜洪泰声如洪钟,振振有词:“修仙界还从未有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温奢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自此以后有了。” 他神态自若,却让杜洪泰气得咬牙切齿。 “玄钧仙尊未曾说过,温宗主岂能为他收徒?” “若有疑虑,便去问师尊。”他语调淡然,不含情绪。 可谁都知道,玄钧仙尊死了有千年了。 顾行棠捂着嘴笑:“杜家主若是要去的话,记得代我向师尊问好。” 杜洪泰气得面色白一阵红一阵。 温奢玉看向众人:“若无异议,便如此处置。” “我我我!我有异议啊!” 月遥拽着他的衣袖,这次是真急了:“夫君我不要修炼,也不想拜师!就想陪着你嘛,别让我拜师!” 众人瞠目结舌,这话修仙界谁听了都要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拜一个死了的人为师是有些奇怪,但那是玄钧仙尊,这里是天衍宗,拜师后就能一跃成为天衍宗辈分最高的人。 这样的事落在谁头上都是千百年难求的好事。 可这女子竟然拒绝!拒绝的理由是……不想修炼只贪情爱?!这…… 月遥根本顾不上自己现在已经顶着个恋爱脑的名头。 开玩笑,她只是想睡完温奢玉走人。 她要真成了天衍宗弟子,那她以后又要背个叛逃宗门的罪名,被追杀来追杀去,多累人啊! “夫君我跟你说,我就不是修炼的料,我……” 月遥正要说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月遥!” 月遥惊疑不定,瞪大了眼。这是诉酒的声音,就是她那失踪了多年的狗系统。 “月遥,滋……留在……滋滋……天衍宗……” 第20章 演恶毒女配,她是专业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狗东西你没死!” 月遥在脑海里不停叫它,“你跑哪去了!” 然而系统说完那些就彻底销声匿迹。 “诉酒!你吱一声!” 无论她怎么呼唤,系统都没再发出声音。 这个狗东西! 不过好在是确认了它没死。 但为什么要让她留在天衍宗? 月遥想不明白,准备先等等再说。 她回过神,温奢玉正低头看着她,好言相劝:“你是修士,自然要修炼,不可耽溺情爱。” 他垂眸注视着月遥,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月遥的模样,像琉璃,也像澄澈的溪水。 月遥愣了一会,羞涩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心里哪有什么大道,全都是你,你还不清楚吗?” 温奢玉不禁想起她昨夜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说着要他挖出她的心脏…… 这还是在众人面前,怎可说这些话! 温奢玉有些慌乱地扯开了她的手:“不得胡言乱语。” “好嘛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修炼我就好好修炼还不行吗?”月遥拉着他衣袖晃。 “你刚才叫我来,我连早饭都没吃多少就来了,现在还饿着,你都不心疼我。” “罢了。”温奢玉叹了口气,“你回去吃,等我与诸位长老商议后,会告知你拜师的相关事宜。” “那我走了嗷。” 月遥说罢也不再管这满殿的人,自己一溜烟跑了。 她跑到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试图在脑海里联系诉酒,只可惜直到她吃完了饭,诉酒都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恶,它不会是诈尸吧。 狗东西! 月遥只得作罢,起身回濯尘峰。 她现在虽然修为不剩多少,但是御剑还是会的,一路上慢悠悠地御剑回去。 月遥正思考这堆破事,忽然被撞了一下,整个人几乎要从剑上坠落。 好在她反应迅速,稳住了自己,抬眼一看,发现是杜渺。 杜渺冷眼讥诮道:“不长眼的东西,区区筑基修为,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月遥心情很不好,诉酒不知死活联系不上,自己还莫名其妙变成了天衍宗弟子,而杜渺还要撞她枪口上。 月遥看了她半晌,气笑了:“哈……我说你还真是……” 杜渺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很是明艳动人。月遥喜欢美人,但她太蠢了,情绪写在眼里,恶意放在脸上,只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针对人。 原因么,月遥大概也明白,温奢玉嘛,美人谁不爱啊? 爱就爱,有本事就去睡温奢玉,来骚扰她算什么?毛病。 月遥看着她:“脑残。” 杜渺甚至愣了一下,随后暴跳如雷:“你!你说什么!你这个下贱的……” “我说你,蠢、钝、如、猪。”月遥脸上扬起笑意,却一字一句地骂人。 杜渺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休逞口舌之快!” 她提剑就朝月遥攻击,月遥也同样应战。 杜渺元婴初期的修为,月遥和她整整差了两个大境界,灵力自然不及她,二人却打得有来有回。 月遥的剑招诡谲难辨,杜渺只觉得有些招式眼熟,却来不及细想,不敢分神,逐渐陷入月遥的节奏。 而后月遥全力一击,剑锋擦着她的脖颈而过,杜渺迅速躲闪,用剑击退月遥,正要松一口气,却见脚下升起一道阵法,与此同时有铺天盖地的剑雨落下。 是什么时候设下的阵法,明明…… 杜渺一时难掩惊愕,慌乱得几乎忘记动作。 等她回过神来匆忙用剑抵挡,却还是被细密的剑雨打伤。 等剑雨停歇,她抬头看向了远处站立的月遥,眼神阴毒。 月遥在远处朝她微微一笑。 该说不说,温奢玉的招数是好使,省时省力还折磨人。 温奢玉还真是一点不藏私,她前几天去翻了藏书阁的典籍,那么多书看的头疼,月遥只学了些简单的。 只能说杜渺确实脑子不好使,她但凡上来用修为直接碾压,月遥都得费点心思,毕竟两个大境界的差距。 可她蠢就蠢在自以为是,以为不用修为也能碾压月遥。 杜渺气得颤抖,她握紧了剑:“你,你怎么会宗主的剑招。” 杜渺认出来了,那几招看着眼熟的正是温奢玉剑法里的招式。 温奢玉的几套自创剑法虽说一直放在藏书阁任凭弟子阅览,可根本没有几人能学会。太难了,对修炼者的要求太高,除了温奢玉自己,几乎没有人能用得熟练,强行修炼反而事倍功半。 可眼前这个女人…… 杜渺咬紧了牙,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你怎么学会的!你不过是个筑基期的散修,连金丹都没结!” “当然是夫君他亲自教我的呀。” 月遥歪着头,满眼无辜地朝她笑,给她表演什么叫恶毒女配。 “你胡说!” 月遥就是胡说,这都是她被温奢玉打那么多年打到学会了,闭着眼她都能拆解这套剑法。 杜渺暴怒,不顾身上的伤痕,上前攻击月遥。 元婴期的灵力爆发,月遥拿剑抵挡,片刻后,那把剑一寸寸碎裂,月遥也摔在地上。 杜渺冷笑一声,“不过会耍些心机罢了!” 她一步步走向月遥,正要出手,却发现月遥眼中满是笑意。 月遥声音柔和:“错了,姐们会耍的心机多了去了。” 她当恶毒女配的时候,杜渺还在玩泥巴呢。 杜渺还未从这句话中回神,就听到一声厉斥:“住手!” 是一群刑律殿的人,月遥叫来的。 天衍宗弟子可用腰牌检举违背门规之事,木香上次跟她讲了腰牌的各种用途。 他们迅速上前分开二人。 为首的弟子面色冷淡,“带走。” 杜渺咬着牙:“是她出手伤了我!” 那弟子面不改色:“刑律殿自有定夺。” …… 刑律殿内。 “我都说了,是那个女人出手伤了我!她还居心叵测,偷学天衍宗的剑法!谁知道是不是奸细!你们还不快去抓住她,审问她!” 杜渺神色激动,被一旁的弟子按住。 一旁审问的弟子看向月遥:“你。” 月遥咬着唇,满眼委屈:“在我夫君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已经告知宗主了。” 第21章 ?《重生后成了杀我凶手的道侣》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不过片刻,温奢玉的身影出现在刑律殿。 月遥一见他来,抹着眼泪扑到他怀里。 温奢玉按住她,“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就吧嗒吧嗒掉眼泪,还拿温奢玉袖子擦眼泪。 温奢玉觉得有些头疼,无奈道:“别哭。” 他看向一旁的刑律殿弟子:“到底何事?” 刑律殿弟子上前恭敬回禀:“宗主,宗主夫人与弟子杜渺斗殴。” “她不是……罢了。” 温奢玉想说她不是什么宗主夫人,但是话刚要说出口,又觉得她肯定会发疯,这还是在外面……也罢。 他低头看着月遥:“你为何斗殴?” 杜渺大声开口:“不是斗殴!是她出手伤了我,我才被迫还击的!” “宗主,这个女人不安好心!她不但偷学本宗剑法,还故意伤我!我身上的伤痕皆可作证!” 她看着月遥,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月遥从温奢玉怀里抬起头,看向杜渺,幽幽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一个筑基期,打伤了你一个元婴期修士?” 温奢玉也看向杜渺,目光只停留了片刻便收回。 “你!” 杜渺觉得一旁的所有人脸色都怪异起来。 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被一个筑基期的打伤,说出去简直是耻辱。 她若指认月遥伤人,岂不是在众人面前认了自己不如一个筑基期的散修! 杜渺只觉得又气又羞脸上发烫,这种事,这种事…… 而月遥也是笃定了这点。杜渺心高气傲,自命不凡,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被一个筑基期散修打伤的事说出去,她恨不得捂起来。 所以月遥下手才无所顾忌,甚至不需要想怎么去解释,因为杜渺自己会掩饰。 “你,你……” 杜渺好半天说不出话。 “那你说是我就是我好了!”月遥眼中又落下泪。 她一边哭一边抓着温奢玉的衣襟:“虽然我的剑都被她打断了,但就是我一个筑基期的拿剑伤了她!是我满嘴谎话骗你,坏事全是我做的!温奢玉你杀了我好了!” “你是不是也嫌我烦,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我辱没你的名声,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说话呀温奢玉!” “没有,你别哭。”温奢玉见她哭得厉害,伸手给她拭泪。 “呜呜呜你就是!你就是不信我!我不会原谅你了温奢玉,呜呜呜……” 她哭着哭着,就这么晕倒在温奢玉怀里。 温奢玉伸手抱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咳咳,宗主……这个事……”刑律殿的弟子眼神乱转。 “依照门规处置。”温奢玉看向杜渺,问道:“你如实说,是否她打伤你?” 在他的目光下,杜渺满心羞愤,涨红了脸。 因为宗内弟子经常互殴,天衍宗门规中对弟子斗殴有很详细的规定。 相互斗殴、单方面殴打、群体斗殴、与其他宗门斗殴……各种情况都有规定。 但是像月遥和杜渺这样情节轻微的,连伤都只有一点,那不管判定为什么,也都不过是影响赔偿的多少,最多是过错方去思过崖罚几天。 杜渺不稀罕什么赔偿的灵石,她怎么能当着宗主的面承认自己被一个筑基期…… 她本想继续咬死是那散修先出言挑衅,但是刑律殿有问心石,常常用于二人各执一词的时候,真要继续纠缠她更讨不了好。 杜渺犹豫许久,艰难开口:“……不是。是我二人有些冲突,这才打斗。” 一旁的弟子上前记录:“你若无其他诉求,此事定为互相斗殴。并未造成其他的宗门损失,情节轻微,应当各罚处五千灵石。” “至于你先前诬陷她伤人,念在你最终说明事实,不再计较。今后切记不可冲动行事,多背门规。” 那弟子说完,看向她:“弟子杜渺,可有异议?” 杜渺低头咬着牙:“……没有。弟子知错。” 温奢玉留下一袋灵石,就带着月遥离开了。 不过瞬息之间,二人便回到了濯尘峰。 他把月遥放下。 “别再装晕了。” 月遥“悠悠转醒”,睁开眼看他,“夫君你说什么呀,我才不是那种人呢!你又不信我,我真的生气了!” “今后不可如此。” 温奢玉只略微看了杜渺身上的伤就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是她自己弄的。还有几道伤看着像他的剑法招式所留,杜渺不可能会。 而且杜渺眼神闪躲,气息不稳,一看就是在说谎,温奢玉也将事情猜出大概。 月遥盯着他半天,确认温奢玉没有在诈她,一下子哭唧唧趴在他怀里:“是她来打我嘛,还骂我……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也不护着我,以前还教我剑法说不舍得我受伤,现在却这么冷冰冰的。” “你剑法不错,但修为太低,若今日遇到心思缜密的对手便凶多吉少。今后勤加修炼,不可如此。” “好嘛好嘛,你别说我了,你都不心疼我的,你看我手上也受伤了。” 月遥伸出手给他看,当时摔倒蹭在地上,蹭红了,连皮都没破,再晚点就连那点红都要消失了。 月遥硬挤出泪水:“真的很疼嘛,我还摔倒了,我的剑也碎了。” 那把剑是天衍宗初级弟子人手一把的剑,月遥前几日为了御剑出行,也去拿了一把。 “回去用药即可。等过几日拜师后,可去器峰找人炼制武器。” “人家没钱呜呜呜……对了夫君,刑律殿要收罚金吧,人家也没有……”她装模作样地要哭。 温奢玉拿出什么东西放在她手上。 是个小巧的乾坤袋,月遥打开一看,被那金色的极品灵石闪瞎了眼。 啊!这是金钱的光芒啊! “这是给我的吗夫君?” 话是这么问,她手中动作迅速麻溜地把东西塞到袖子里,“夫君你真好,爱你呦~” “刑律殿的罚金我已付过。” “夫君,你真是天下第一英俊潇洒,伟岸不凡,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男子,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温奢玉伸手推开她,耳尖有些不明显的红色,“别闹。” “没闹呀,我这是情难自抑,爱意汹涌。”毕竟是一袋子极品灵石,这个月遥是真喜欢。 “夫君你别害羞,给我亲亲怎么了!” 温奢玉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你……” 脑海中传来尖叫:“月遥!你说什么?!” 诉酒在她脑子里吱哇乱叫:“你叫他什么?我问你叫他什么?!!!” 月遥动作都愣了一下,被温奢玉给扯开了。 这次她都忘了黏上去。 她在脑海里狠骂诉酒:“狗日的你没死!” “我才要问你!你在找死吗?!” “哈?” 诉酒的声音带着崩溃:“温奢玉把你杀了,结果你特么跟我说!你叫他夫!君!” 月遥:“……啥?” 第22章 他是要召唤神龙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等等,我不是被雷劈死的吗?” “他大爷的那是温奢玉渡劫的天雷!他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狗日的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歹毒的人!他还把我囚禁了几百年!” 诉酒的声音带着悲愤,激动地恨不得敲烂月遥的头。 月遥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温奢玉,脑子一团浆糊。 说的字她都理解,怎么连一块就听不懂了。 “怎么了?”温奢玉见她神色异常,微微皱眉,“还有其他伤?” “没……房间里煤气忘关了,我先走了……” 说罢她也不再纠缠温奢玉,转头跑了。 一路上,诉酒吱哇乱叫地讲述,辅以诸多双亲含量极高的违禁词。 一切都要从月遥的任务说起。 当年她兢兢业业做任务走剧情,扮演恶毒女配,成为男女主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临门一脚正准备下线的时候,系统消失了,她也因此跑到妖族,顺道捡了个妖王当当。 然后就是被男主追杀、被温奢玉追杀、被一大堆仙门的妖族的追杀,最终走路上被雷劈死。 然而在系统口中,当年系统的消失是温奢玉故意为之,而月遥的死也是温奢玉设计。温奢玉在渡劫时将天雷引在那里,利用天雷成功干掉了月遥。 月遥:“……草。” 原来如此。 月遥愣了半晌,欣慰地笑了:“吓死我了,原来我是被杀的,幸好。” “幸好个鬼啊!” 月遥确实有点高兴,毕竟被人暗算可以说是她能力不足,走路被雷劈死只能说明她气运着实逆天。 她可以接受任何死法,唯独不接受自己是倒霉死的! 她不是非酋!不是非酋啊!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我就说我不可能倒霉到走路上被雷劈死。” 诉酒超大声嚎叫:“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除此之外我还很关心你嘛,宝贝亲一个~” 诉酒:“呵呵。” 它信个鬼,月遥满嘴鬼话。 月遥问它:“话说你怎么出来的?” 诉酒语气凝重:“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出来,我怀疑是和温奢玉自己有关,他前些年似乎重伤了,因此困住我的东西也变得很弱,后来竟然直接消失,我这才跑出来。” “他当年抓住我之后想要问我什么,我为了防止泄露信息直接休眠。你死的时候辅助系统自动启动了应急程序,我刚好观测到你那边情况。你的命确实大,渡劫期的雷劫之下都能有残魂尚存。” 诉酒语气幽幽,满是怨念:“情况紧急,为了救你,我耗光积分保住了你的魂魄。” “宝宝你好爱我,我就说你暗恋我,来来来啵一个。” 月遥感动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泪,还不忘“安慰”系统:“没关系啦,积分为零也很厉害啦,反正我还有五万积分,嘻嘻。” 诉酒呵呵冷笑:“我的积分不够扣,你的积分已经扣成负数了。” 说罢它按下检测,月遥收到提示。 【当前积分:-999】 月遥:“……绝交吧狗东西。” 那是她全部的积蓄!现在直接破产还负债! 诉酒也不在意,毕竟俩人就这相处模式。 它继续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模样,按理说你应该是魂魄状态。” 月遥也不理解:“我醒来就在温奢玉身边,就是现在这样,可能……又自己无意识地修炼,然后修成人形了?” 月遥本体是个鬼修,虽然严格意义上她已经不能完全算鬼了。 死而化鬼,蕴木生灵,算是鬼和灵各一半。 她天生木灵根,后来又算是化为无患木的木灵,几乎是能自己吸收天地灵气,所以也确实不排除那个可能。 不过比起自己的死而复生,月遥倒是更好奇系统的事。 “温奢玉竟然能抓住你,囚禁你……” 多变态啊!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哪还有人能抓住系统啊喂! “更离谱的是,我觉得我们可能摊上大事了。” 月遥:“?” “当初不是跟你说过,这里被称为荒无之界吗?” “昂,怎么了?” 荒无之界,指未诞生世界意志的荒芜之地。 缺少稳定的世界意志,所以比其他小世界更混乱一些,上一秒的大气运者,说不定下一秒就死了。 所以这里的任务一般难度较高。 月遥当初也是慕名挑选了荒无之界的任务,主要就是喜欢这种玩命的感觉。 这个小世界原本在正常地孕生世界意志,却不知为何忽然毁灭。 主系统检测后得出的结论是:气运之子为女主苏蕴声与男主清珩,由于女配月瑶无故死亡而导致情节缺失,二人因此未能成功HE,所以世界崩溃。 这结论就特么离谱。 月遥当年抱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狗屎”的心情,来了这个被称为《魔尊心尖宠》的狗血世界。 诉酒沉默了半晌:“……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崩溃得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主系统检测显示男女主是苏蕴声和清珩,这是基于当时信息得出,只有这么一对可能成为气运之子的人。” “但是我现在觉得,可能有其他主角的存在,而且是同时、且不止一个。” 多主角倒也不是没遇到过,一个小世界不同时空有不同故事发生,倒也不算稀奇。 可如果同时出现,那就麻烦了。 气运之子备选人之间的争斗与无意识所造成的影响足以让一个小世界崩溃。 尤其这还是修仙界。 一个不小心就是打打杀杀,仙魔妖鬼一窝蜂上来,也怪不得这个小世界最后崩溃毁灭。 月遥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问它:“所以你确定小世界毁灭的原因了吗?” “没有,不过我发现这个世界最大的变卦就在天衍宗。与原剧情相比,天衍宗宗内无缘无故多了顾行棠、和雾、温奢玉、沈河四个宗主亲传弟子,还有个木香。” 月遥皱了皱眉:“……玄钧仙尊?” “对!关键人物就是他!” 系统很激动,“原本他应该活到这个世界毁灭前不久才死,但是现在他竟然已经死了一千年了!” “还有他带回来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顾行棠出身万毒宗,是万毒宗宗主暗中豢养的药人之一,本该与其他药人一同叛乱,血洗万毒宗,占领苦骨山,最后自杀。” “和雾是寂绝谷祭司,后来寂绝谷谷主试图用尸傀吞并仙门,遭到仙门围剿,于是把和雾与一批尸傀当诱饵抛弃。” “沈河是一个人族孤儿,年少从军,后来成了大将军,只是国君昏庸一心长生,吃丹药吃死了,几个皇子只顾争权,后来国破,沈河战死沙场。” “木香出自仙门卫氏,因为生母被残害致死而与家族反目,后来加入邪宗,屠杀卫氏一族,而后邪宗被剿灭,木香身死。” 月遥唇角抽搐。 玄钧仙尊是要集齐徒弟召唤神龙吗? 天衍宗都是些什么卧龙凤雏! 她又问道:“那温奢玉呢?” “问的好。”诉酒冷笑,“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根本查不到关于温奢玉的任何信息!” 第23章 你说你没有淫心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是穿越来的?” 穿越而来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bUg一样,检测不出来也算是说得过去。 月遥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但是想到温奢玉那个样子,又觉得他不像穿越的。 “我不能确定。不过我有个猜测,我怀疑温奢玉也是主角!” “啊?NP是能写的吗?”月遥瞪大了眼。 “……能不能讲点能过审的?” 月遥:“哦……男频升级流爽文?”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温奢玉确实爽文,什么年少惨遭欺凌,长大后升级打脸的爽文男主。 他还有矿!月遥很是怨念。 她想起当初秘境里那个什么四公子,就很明显的男主幼年期面临的小反派。 细想倒也确实合理,感觉思路似乎正确了。 “但他哪有和男女主争夺气运……” 话说到一半,月遥忽然想起来温奢玉剿灭灵宝宗的事,“倒也……确实有那个可能。” 或许这就是主角之间无意识的争斗之一。 月遥觉得思路打开了,不过又有个疑问,“如果这样的话,玄钧仙尊他为什么要把男主和其他人放在一起呢?”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经历,但彼此之间原本可以说是毫无关联,玄钧为什么要把这些人聚一块? 系统也头秃:“不理解。” 想了半天,月遥忽然灵机一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毁灭世界的大反派其实就是玄钧仙尊!他故意把男主和其他反派放一起,最后看着他们厮杀,然后造成世界毁灭。” “谁家反派会故意提前死啊!玄钧他本来能活好久!” 月遥不以为意:“我就会。” “……那是因为你是变态!” 诉酒无语,想起来以前月遥其实去过反派组。 那是个升级流男主文,一个小反派意外身死,导致男主经历少了一块。 她去顶上反派的位置,一边走剧情虐待男主,一边开了个马甲引导男主,最后她提前下线死在男主剑下。 死前布置了一大盘棋,等她死后,男主根据她马甲留下的信息,根据她铺好的路,一步步复仇、升级,最后发现自己被从头到尾耍了一道,恩人仇人是同一人。 男主直接从原本的无脑龙傲天变成了苦大仇深阴暗批。虽说小世界没毁灭,但是连基调都变了啊喂! 她还美曰其名:这样更有深度。 死变态! 也是从那以后,她被反派组踢出来,发配到女配组,理由是危险性太大。 诉酒叹了口气,感觉职业生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月遥已经在思索另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最后只能留一个主角成为气运之子,那我是不是可以杀了另外几个?” 说起来,她还是比较喜欢苏蕴声,多可爱的女主啊,当年还娇娇软软不爱说话。月遥头一次去走剧情欺负她的时候她脸盲不认人,月遥说了一堆女配台词她还傻乎乎听不明白。 男主清珩么,月遥觉得有点无聊,当年追杀她也追杀的很凶,还爱搞替身文学,没品。 至于温奢玉,要是能杀了温奢玉那多是一件美事啊!温奢玉那么美,月遥都不敢想他死的时候会美得多么惊心动魄。 正乱想着,诉酒在她脑海里使劲喊叫:“月遥!我劝你不要放飞自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主系统,也不能确认小世界毁灭的具体原因,你不要乱搞!!!” 月遥哭唧唧:“宝宝你这样讲话我心里好难受,我在你心里竟然是那种人吗?信任在哪里?真是令人宫寒!” “少来这套。” 诉酒继续叮嘱:“虽然现在没有头绪,但是我觉得可以顺着玄钧这条线索查一查,他肯定知道什么。” “行吧,正好现在当了他的徒弟。” 月遥说完想起什么,“对了,酒儿……我给温奢玉喂了魂梦,他现在失忆了,你知道魂梦具体什么药效吗?” 诉酒愣了一下:“魂梦?” “就是从新手大礼包里面开出来的那个药。” 诉酒沉默了很久,“……你说你是为了任务,而不是其他淫秽色情想法而喂药!” 轮到月遥沉默了:“……” “你说话!” “我说不出口。” 毕竟她确实有那么点淫秽色情的心思。 “我、就、知、道。”诉酒咬牙冷笑,“呵呵,看来我不在你过得挺好的,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的雅兴了。” “不不不,宝宝你来的正是时候!” 诉酒咬牙切齿:“哪能啊,这不打扰你上床睡人吗?” “怎么会!酒啊,男人哪有你重要!”月遥满眼真挚,“我和他只是假玩,和你才是真好。” “哼,信你个大头鬼。”诉酒冷哼一声,“魂梦的药效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后果很惨。据说这个药的研发者就是为了报复某个同事故意做的,当时使用过这个药的几个人似乎都出事了。” 月遥:“……好吧。” 她这次算是下血本了,沉没成本太高,她必须得睡温奢玉! “我说你,别再为了自己那点个人爱好作死了……” 诉酒很是无语,月遥是个死颜狗,不知悔改的死颜狗,她以前做任务也是,因为某个角色过于美丽而忍不住破坏剧情。 战绩包括但不限于:因为虐文女主过于美丽而觉得男主不配,所以暗地里干掉男主让女主独美;因为美强惨配角过于美丽而帮助配角上位…… 月遥信誓旦旦,目光坚定:“宝宝你放心,我这次真的不会乱搞了,我装作被温奢玉美得神魂颠倒,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别说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诉酒:“……滚。” 诉酒气得恨不得戳爆她脑壳:“他都把你杀了,你还想着睡睡睡!” 月遥张嘴胡言乱语:“宝宝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是因为他杀我,我才更要睡到他不可!你想想,那是杀我凶手哎!这都不睡?不睡不是人嗷!” 至于仇嘛,说实话月遥真的不怎么在意。 温奢玉凭本事杀了她,她凭本事睡了温奢玉,大家各凭本事,谁也别怪谁。 而且对月遥来说死在温奢玉这样的美人手底下那简直血赚! 温奢玉杀了她这件事反而让她觉得刺激,当然,如果是在和她对战的时候杀了她那就更好了。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亏欠金额过大,每日将收取10%利息,今日应缴付积分:99.9】 【当前积分:-1099】 月遥满头问号:“宝宝?你搁这放高利贷呢?” 百分之十?怎么不去抢? 还给她四舍五入了,多抠门啊! 诉酒也很怨念:“不是我,这个利息是主系统那边设定的。为了防止维护员消极怠工与恶意贷款。原本应该是从欠款当天开始计算的,你该庆幸我当初休眠,要不然你的欠款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月遥内心幽怨:“我的女配身份已经下线了,男女主现在都天各一方,我怎么走剧情赚积分?” “嗯……其实我还带了个辅助系统,不过有点……嗯……你确定要安装?” “装装装,赶紧的!” 月遥已经不在乎这是什么鬼了,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贷! “好吧。” 【滴——】 一道可爱的电子音响起。 【从花钱中追寻意义,在挥霍中提升能力——财大气粗系统已激活,系统旺财竭诚为您服务。】 第24章 够了!又是仇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维护员请尽情挥霍金钱吧!达到一定数量时可获得积分奖励,奖励内容与维护员挥霍的金额、性价比有关。】 月遥:“什么系统???” 【是财大气粗系统哦~】 真是朴实无华的名字啊。 辅助系统是已经设定好的程序,功能相对单一且没有思维能力,和诉酒这种系统还不太一样。 月遥一脸麻木:“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我根本没钱挥霍。” 财大气粗四个字根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正在检测维护员当前状态。】 【检测完成——亲亲你有一点穷穷的,请努力赚钱挥霍吧~祝您在新的一天成为一个财大气粗的人!】 甜美的机械音仿佛带着无情的嘲讽,月遥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捏成了粉末。 “给我换一个!” “没有其他的了。以前我带了好几个,但你说不想搞这些,我就都卸载了,就剩这个。” 诉酒之前不舍得卸载这个,主要是心里留有一份对暴富的渴望,谁还没个挥霍金钱的美梦了。 月遥生无可恋:“我还要先去赚钱,再去挥霍,再还贷……?” 什么牛马人生! 干脆叫宇宙无敌超强打工人系统算了! 【赚钱不是目的,花钱才是意义!请维护员接收新手礼包,努力成为一个财大气粗的人吧~】 月遥被这个说话都带骚气波浪线的系统给整无语了,她随手点开了那个新手礼包。 【恭喜维护员获得奖励:100系统积分×1,通过完成任务累计获取10积分后可激活新手礼包。】 好好好,游戏骗氪那一套你是信手拈来,还搞什么前置任务。 但是月遥确实被拿捏了。 100积分,以前的她爱搭不理,现在的她高攀不起。 说干就干。 月遥起身出门,走出濯尘峰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哪花钱。 按理说拍卖场可以,但是她现在又不能出天衍宗。 御剑半天,月遥随意找个地方落地,揪了个幸运路人。 “这位道友……” 那个姑娘回头,月遥发现突然发现是个熟人。 就是今天大殿里跟在杜家家主身后,那个拿玉佩的少女,好像听说是叫……半夏?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她一双鹿眼瞪得圆圆的,惊恐地看着月遥,长得本来就清秀可爱,这样一看更像个受惊吓浑身炸毛的小动物。 月遥也有点尴尬,不过还是从乾坤袋里面抓了一把极品灵石,准备测试一下这个系统的判定标准。 “原来是你啊!以后咱们都是师姐师妹了。好师妹,这些灵石就送给你吧!” 半夏一脸问号:“啊?” 【只有交易行为中的挥霍才会被系统记录哦~】 月遥缩回了手,眼睛瞟到一旁的用作绿化的植物,不知道什么花。 交易,交易是吧…… 她上前揽住半夏的肩:“姐妹,打个商量,你给我把那边那朵花摘过来,我付给你钱,行吗?” “啊??” 那朵花就在旁边,月遥一伸手就能够到。 半夏也被月遥整蒙了,没敢拒绝,晕晕乎乎地就去摘了一朵花递给月遥。 月遥接过后把灵石递给她。 【已挥霍极品灵石×10,获得积分×0.1】 那可是极品灵石啊,10块极品灵石花出去才给0.1积分,这不明抢吗?! 狗系统心真黑,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还完贷款。 月遥心里吐槽完,和善地朝半夏笑笑:“宝贝再给我摘两朵,这次还给钱。” 半夏这次愣了许久。 这位姐和杜家应该关系不好吧?据说她是那个宗主的道侣?这是修仙界的新型陷害手段吗?可恶,她也要遇到这种剧情了吗?! 不过对上月遥的目光,半夏还是怂怂地照做,战战兢兢摘了两朵花递给月遥。 这一次月遥哗啦啦给她怀里塞了一大堆灵石。 【已挥霍极品灵石×124,获得积分×1.5】 【距离解锁新手礼又进一步啦~请维护员继续加油吧~】 这次一百多块灵石却有1.5积分,大概就是因为“性价比”这个影响因素。 这个算法还真麻烦,不过坑确实是真坑。 月遥拿到积分,愉快地和眼前的小姑娘告别:“宝贝,感谢,我先走了嗷~” ……可恶!她说话怎么也带这么骚的波浪了! 徒留半夏看着怀里金灿灿的灵石,在风中凌乱。 她这是……看见活财神了? 这和撒钱有什么区别! 妈妈呀,修仙界的人都这么财大气粗吗?! 她这辈子,死也要死在天衍宗! …… 接下来的几天,月遥也充当了一下散财童子,满世界地撒钱。 然后……败完了温奢玉给的那一袋灵石。 【当前积分:-752】 诉酒旁观一切,忍不住感叹:“……6,温奢玉他真是大方啊。” 月遥重返穷光蛋,心痛得滴血,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心好累,人失去了灵石就像鱼失去了水,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灵石知不知道呜呜呜……” 诉酒只能说:“节哀顺变,你还欠七百多,明天还要加上七十多利息。” “……够了!我心疼我自己!” 月遥翻了个身:“心累,明天再说。我记得我明天好像要拜师了,害,之后又要开始修炼。” 这几天外面张罗着给玄钧收徒的事,拜师大典就在明天,因为玄钧是前任宗主,所以这个拜师典礼还挺隆重的。 “你修为消失可能是因为魂体受损,但是你体质特殊,在活下来之后又不断修复自身,之后修为应该会随着魂体修复而恢复吧?” 月遥点头:“能吧,就是需要点时间。” “系统商城里面有加速药品,使用后可以让身体恢复速度加速,不过现在咱俩都没积分,那个要五千。” “算了,有积分也不能买。现在是在天衍宗里面,突然恢复到之前的修为太张扬了,到时候屁事又多,还不如就这样,就当再修炼一回算了。” 诉酒认同:“有道理,不过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万一哪天真的出了意外需要修为就麻烦了。” “没事,虽然现在没钱,但我会骗钱。温奢玉有矿,等之后骗了他的钱,还愁不够还的吗?” 诉酒:“……” 够了!死变态,又骗身子又骗钱! “不过我今天没见温奢玉,他今天晚上竟然没回濯尘峰。” 真稀奇,明明他生活作息规律得令人发指。 月遥也懒得想,躺着迷迷糊糊要睡了。 将睡未睡之时,她忽然敏锐地嗅到一股不属于濯尘峰的气味。 是气味,不是气息。 似乎是……梅香?有点熟悉,但是月遥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来人隐匿行迹,可惜粗心大意,竟然忘记隐藏身上的熏香。 月遥迅速闪身躲在床边,却忽然看到一阵花雨。 ??? 大半夜,室内下花雨? 月遥的眼皮狠狠一跳,觉得这个出场方式有点诡异的眼熟。 眼前花瓣旋转飘落之时,一股又一股浓郁到呛人的香气侵袭而来,几乎铺天盖地,月遥只觉得头脑发昏,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草……惑心香。 她就说这个骚气的出场方式要命的眼熟。 淦啊! 又是她的仇人! …… 红衣华服的少年一步步走向昏倒在地上的月遥,蹲在她跟前看了半晌。 “这就是温奢玉的道侣?哼,看着也不怎么样。” 红衣少年容貌妖艳,一双狐狸眼满是风情,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殿下你快点啊!那边好不容易把止水仙尊引走,他一会回来就完了!” “哎呀,催什么催!他回来又怎样,大不了就打一架,我才不怕温奢玉!” 门外的人只能顺毛:“是是是,殿下当然不会畏惧止水仙尊,殿下是咱们族中最有天赋的妖,比这些仙尊都厉害多了。只是咱们早点走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吗?别耽误了殿下的正事。” “嗯……也对。” 红衣少年仰着下巴,“你带着她,我们走。” “是。” 第25章 她含泪编起了从前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是被颠醒的。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划过,她晃了晃脑袋,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拎着赶路。 这里已经不是天衍宗的地界了。 “殿下,她她她……她醒了!这才一刻钟不到……” 红衣的少年停下来,回过头看:“怎么可能!我可是用了足量的惑心香……诶,你怎么真醒了?” 他皱着眉凑到月遥脸上,“你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这么快醒来?” 他用的惑心香,哪怕是合体期的大能也得睡个一夜。 “难不成是你有什么法器……不应该呀,我没有在你身上搜到法器……” 看着眼前那张大脸,月遥心中无语……果然是他。 狐族二殿下,晏酣春。 说实话,认出来晏酣春之后,月遥反而松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的她那可能有点凶多吉少,毕竟她和晏酣春有仇,一直到她死前,晏酣春都在追杀她。 可现在晏酣春根本不认识她。 按照月遥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很清奇的妖,不坏,就单蠢,所以应该不会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当初女配月瑶半妖之躯,按照剧情应该被男主杀死,成功下线。 可系统消失,月遥不再走剧情,她直接跑到妖族,谁知那么巧,进了妖族废弃的王宫,望月宫。然后就夺得了妖族至宝,当了妖王。 妖王一族早已灭亡千年,其他妖族各自为政,这么多年倒也有一些妖试图得到至宝的认可,只可惜都无功而返。 当时晏酣春本来也是想去望月宫一试,谁知被月遥截胡,他心中不忿,追着月遥要一较高下。 可惜他根本打不过月遥。 月遥是个很贱的小女孩,每次把他打败后都要放下一堆垃圾话,因为晏酣春炸毛起来特别有意思,关键还长得好看,十分赏心悦目。 所以晏酣春就这么跟她死磕,天天追着她要打架。 “喂,你说话呀!”晏酣春见她不说话,面色不善,有些不耐烦。 月遥回过神来,瑟瑟发抖地流下泪水:“你……你是什么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哎呀你哭什么哭!我都没怎么你呢!”晏酣春皱着眉,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是温奢玉的心上人?” 不等月遥回答,晏酣春自顾自冷哼一声:“算了,你也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啊?” “你就是温奢玉的心上人,他对你用情至深,甚至还有什么玉佩定情,你明日就要拜入天衍宗,之后还要与他结为道侣是吧?这些消息都休想瞒过我。” 月遥:“您知道的……可真多。” 晏酣春得意地仰着下巴:“那是当然,他以为装作对你不在意,本殿下就会被欺瞒了吗?哼,天真!” 月遥:呵呵。 到底谁天真啊! 她就知道晏酣春是个大傻子,这波稳了。 “那你半夜来抓走我是要……” 晏酣春闻言扭过头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月光映照,那双狐狸眼中竟有几分冰冷的杀意。 晏酣春勾起唇角:“你既然是温奢玉的心上人,我就要杀了你,再把你的尸骨送给他当礼物。” 月遥:??? “等等……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素不相识吧!” “因为我与温奢玉有仇。” “有仇你杀他啊!杀我干什么?” 晏酣春点了点头:“当然也是要杀他的。只是在那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月遥:“啊???” 不是,哥们你神经病啊! “谁叫你与温奢玉是道侣,他那么喜欢你,想来见到你的尸体该痛不欲生了吧?” 说着,晏酣春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鸷,“他那样心肠歹毒的伪君子,也该付出些代价了。” 月遥一脸麻木:“什么仇什么怨啊?” “哼!温奢玉他害死了我的……友人。” 月遥想起来温奢玉的战绩,问道:“难道你的友人……修习邪术?滥杀无辜?” “才没有!”晏酣春恼怒道,“她虽说脾气不太好,但是从未作恶!都是温奢玉这个阴险小人!我亲眼看见温奢玉陷害她!” 阴险小人这句,月遥是要赞同的,毕竟她就是受害者。 温奢玉到底背地里干了多少坏事啊! “你和温奢玉是道侣,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今日就先杀了你,再把你的头颅送到天衍宗!” 晏酣春说罢,眼神中带着杀意。 月遥CPU高速运转,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声嘶力竭,悲痛万分:“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我以为他之前说过的都是真的,没想到他如此欺骗我……” 她哭得太伤心了,以至于晏酣春一时之间都不好意思杀她。 “喂,你哭什么……他怎么骗你了?” 月遥满面泪痕:“他曾说过,只要我随他回天衍宗,留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再滥杀无辜……” “我本想着他要囚禁我就囚禁好了,反正我本来也反抗不了,若听从他的话,还能让他少杀害无辜之人……只是没想到,他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却如此作恶多端!” “你,你是被他囚禁起来的?”晏酣春惊疑不定,瞪大了眼。 月遥哭得梨花带雨:“这位公子应该也听说过一些传闻,我那日晕倒被他带回天衍宗,其实……其实就是被他打晕的。” 她含泪编起了从前。 “当初我还是个在人界游历的小散修,无意中救下了重伤昏迷的温奢玉。我本以为他是哪个仙门的弟子,外出历练受了伤,在他休养期间,我被他吸引,觉得他为人正直,修为过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可谁知他要了我的身子,却不愿与我结为道侣。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愤然离去,不愿再见他,之后又在人界遇到了我的夫君……” 月遥眼中浮现几分温柔,似是沉溺于往日的回忆,连声音都柔和许多。 晏酣春身后的小妖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别急,在编了在编了。 “我夫君他温柔正直,对我一片真心,我本以为今后能与夫君共度一生,也算岁月静好。可谁知……” 月遥似是悲痛万分,捂着脸哽咽。 “谁知温奢玉他又找到我,还杀了我夫君,将我掳走……呜呜呜……” “我本誓死不从,想要陪我夫君一同赴死,可温奢玉却以我夫君家人的性命要挟,把我带回天衍宗,囚禁在身边。” 晏酣春一跺脚,满脸气愤:“温奢玉他可真是歹毒!连这种强夺人妻的事都做得出来!” 那小妖也忍不住感慨:“天啊!这不就是强取豪夺吗!” 对,这就是月遥按照强取豪夺文编的。 “我本心如死灰,可他却说,若我安心留在他身边,他就不再杀害无辜。我当时便想,反正我活着也不过行尸走肉,若能让他少添杀孽,也算造福他人。”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开口:“今日遇到你们,我才知道他不过花言巧语骗我罢了!他还是那么歹毒!” 月遥看着晏酣春:“这位公子,你若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 第26章 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一旁的小妖忽然提出疑问:“可是止水仙尊既然囚禁了你,又为什么会让你成为天衍宗弟子呢?还让你在天衍宗内自由行动。” 好问题。 月遥开始自圆其说:“你们有所不知,这就是他心机深沉之处。他既想囚禁我,又想维持自己的名声,就打算借着这个拜师的名义,让我成为他的师妹。” “今后我但凡想要逃离天衍宗,他都能随意捏造一个罪名给我,让我在修仙界再无容身之处。我再也无法脱离天衍宗,无法逃出他的掌心,只能永远做他的笼中鸟雀。” 说罢,月遥哽咽一声,似是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 晏酣春听完后震怒不已:“真是好缜密的心思,好歹毒的心肠!” 月遥点点头,感谢他对自己编故事能力的认可。 那小妖也跟着点头,义愤填膺:“果然正派仙门的心都黑,怪不得历来有那么多堕魔的仙门中人。” 月遥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抬着泪眼看向晏酣春。 “已经许久没有人与我说这么多话了,这些事说出来也轻松许多。今日便是葬身此处,我也心甘情愿了。” 晏酣春正在狠骂温奢玉,听到她这样说,皱着眉一脸正气:“你不必多说!你也是被温奢玉蒙蔽欺骗,还深受其害,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月遥感动地抹了抹眼泪,这感动十分有九分的真心。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月遥为自己以前叫他大傻春而忏悔。 宝宝,你是一个头脑简单但十分可爱的炸毛小狐狸。 天杀的,但凡温奢玉这么好骗,她都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得手。 晏酣春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胡乱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月,名皎皎。” “你也姓月……”他的声音很低。 月遥心中咯噔一下,强作镇定,问他:“怎么了吗?” “啊……倒也没有。对了,我叫晏酣春。” 晏酣春再看向月遥时,眼底少了很多警惕。 他忽然想到什么:“既然你也与温奢玉有仇,不如我带你离开,等我今后杀温奢玉的时候,让你也砍他一刀泄愤!” 好小子,比她还会装X。 哪怕是月遥要杀温奢玉也得费点力气,晏酣春更是没戏。 月遥擦了擦泪:“公子,我已泥足深陷,早就无法逃脱了。我夫君的家人们都被温奢玉捏在手心之中,我已害了夫君,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害他们。” “你可知那些人在哪?我可以帮你救出他们。” 月遥摇了摇头。 “这……”晏酣春一时纠结。 月遥垂着头在想该怎么说服晏酣春放她回去。 “公子,也许这就是命,我命中该犯此劫难。我早已认命了……” “胡说!什么命不命的!这都是温奢玉那个小人的错!” 晏酣春很是愤怒,“喜欢他的人他不肯珍惜反而杀害!而你根本就不爱他,他却这样强迫你!温奢玉简直枉为正道!” “公子,你与我夫君一样正直,我不忍你也被温奢玉残害,你快走吧。”月遥好言相劝。 “不,我怎能再看着温奢玉害人!” “公子你真的快走吧,他为人歹毒却又修为高深,我怕你被他打伤。” “不!我绝对不能抛下你!” “公子你……” “不!” “你……” “不……” 几个来回之后,月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够了。 真的够了! 她正要最后一劝,却忽然察觉不对。 一抬眼,月遥目眦欲裂。 草! 是温奢玉的断水剑! 天外的飞剑还未落下,便已经能感受到那阵凛冽的寒意,还未等月遥看清,便已化为铺天盖地的剑雨。 风雪飞扬,脚下的地面逐渐冰封。 这绝对是要命的架势。 狗日的! 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想干脆连人质一起杀了啊?!温奢玉个黑心渣男! 月遥对温奢玉的灵力太熟悉了,反应比晏酣春迅速。 她脚一踹,就把还在发愣的晏酣春踢了出去,原本要落在晏酣春头颅的剑擦着他耳畔划过,斩断他一缕发丝。 与此同时,一道光芒从月遥怀里亮起,而后巨大的银色狼影凭空出现,银狼把她护在怀里,为她挡住了剑雨与磅礴的剑气。 不断有飞剑落下,晏酣春来不及向月遥道谢,连忙拿出剑应对。 不过片刻,他便一身伤痕。 月遥没忍住骂了他一句:“你傻啊!赶紧跑!” 晏酣春那点剑法根本不够看的,月遥当年跟他打的时候还时不时指点他两招,他什么斤两月遥最清楚。 现在温奢玉没现身,晏酣春还能跑掉。 等温奢玉来了,晏酣春的狐狸皮都保不住。 毕竟温奢玉那个狗东西就连仙门世家的人都是说杀就杀的,他可不一定会顾忌晏酣春这个狐族王子的名头。 银狼低吼一声,抬起利爪就想要伸向晏酣春。 月遥一把按住它的爪子,好言相劝:“狼兄消消气哈……别咬别咬,等我回去给你喂肉。” 银狼收起爪子把她往怀里按,又要继续攻击晏酣春,这次月遥把他的爪子抱在怀里。 晏酣春震惊地看着她身后的狼影。 月遥气得想揍他:“愣什么愣,跑啊!” 他身后的小妖也被剑气震伤,一边应对一边劝说:“殿下,还没和他们会和,我们没什么胜算……” 半晌,晏酣春一咬牙:“……走。” 银狼阴沉沉地注视着晏酣春,用尾巴卷起月遥,想要追赶,却被月遥勒住脖子。 “吼——” “狼兄给点面子,先说好,不准咬我嗷……” 它逐渐不再挣扎。 月遥刚想松口气,却发现一道白衣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剑雨之中。 随着他的出现,风雪更加凛冽,几乎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先是看向月遥,见月遥安然无恙,这才转头看着一旁还没跑掉的晏酣春。 断水飞回他掌心之中。 月遥看他这个的架势就知道,他今天是要杀了晏酣春。 看在晏酣春曾经被她骗了很多灵石的份上,月遥决定帮他一回。 明天还要拜师,月遥笃定温奢玉无论如何不会看着她死在这。 月遥猛地挣脱银狼的束缚,杏眼含泪地飞奔向他:“夫君——” 银狼低吼一声,想要护住她,可月遥的动作太突然,那些落下的剑根本毫不留情。 温奢玉连忙收回剑,但月遥现在修为太低,早已被残余剑气震晕过去。 他只来得及接住月遥倒下的身体。 而晏酣春身旁的小妖也借此机会带着晏酣春离开。 …… 风止雪霁,不过片刻。 温奢玉垂眸看着靠在怀里的女子,她脸上还带着泪痕。 明明最是吵闹,最会装可怜,最会说假话。 可现在那双眼睛不再用那种甜腻黏糊的视线看着他,鲜艳的红唇不再说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话…… 温奢玉忽然觉得有些……太安静了。 很奇怪,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吼——” 银狼焦躁地不停在原地走动,伸出舌头舔舐月遥的脸。 温奢玉抱走月遥,对银狼冷声道:“回去。” “吼——” 银狼目露凶光,不满地伸出爪子攻击,但是巨大的躯体却已经化为光影,渐渐散去。 温奢玉也抱着怀里的人离开此地。 第27章 你是我夫君……的朋友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昏过去以前,以为自己这波稳了。 但是当她睁开眼时,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吼——” 一头巨大的妖兽正在她面前,朝她张开猩红的嘴,兽牙尖利,还带着血迹。 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月遥灵活的一个扭身,躲到了一旁。 那妖兽却并没有追赶她,而是扑向另一个方向。 月遥看过去,发现妖兽的目标是一头银狼。 那只银狼身形比妖兽略小一些,但反应却极为迅速,一个闪身躲过妖兽的攻击,而后张大了嘴咬住妖兽的脖颈。 妖兽吃痛,愤怒地挣扎嚎叫,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不过片刻,银狼便咬断了它的脖颈,利爪撕开它的胸腹。 妖兽的鲜血与内脏流了一地。 银狼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银白的皮毛沾满血污,它却浑然不觉。 那只妖兽死的透透的,银狼却没离开,反而伸出爪子,一爪拍碎了妖兽的头颅。 草啊,是真的拍碎……这也太重口了。 月遥惊呼一声:“狼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温奢玉的那头银狼啊喂! 银狼看着似乎还没上次见面时那么大,只是那种属于凶兽的气质格外明显,也因此月遥觉得自己绝不可能认错。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低头一看……好嘛,又成阿飘了! 银狼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然看向了她。 银狼一身血色,垂头看向远处的月遥,它脚下的妖兽尸体像一座小山,也仿佛成了血肉铸就的王座。 月遥瞪大了眼,好久没有反应。 ……草。 被一头狼帅到了。 可恶,狠狠嫉妒温奢玉!连他的金手指都那么帅! 月遥一边飘向银狼,一边苍蝇搓手:“啊哈哈,狼兄,你看得见我对吧?咱俩以后是非常好的好朋友嗷,你不许咬我哈……你看见温奢玉没,不对,你俩现在认识吗?” 按理说这种巨型金手指不该出现那么早吧? 温奢玉的男主道路应该还在升级流早期,处于“被欺少年穷”的状态,是个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小可怜。 银狼在她靠近的时候威慑般地朝她低吼一声。 月遥试图打感情牌:“狼兄,夺见外啊!咱俩以后关系好着呢!不准咬我,不然我生气了回去揍你嗷!” 见月遥还要上前,银狼浑身紧绷,然后…… 一个转身跑掉了。 跑掉了?! 月遥连忙飘着追了上去:“别跑啊!温奢玉呢!你先跟我说温奢玉在哪啊!” 银狼奔跑时快得像一阵风,好在作为一个阿飘,月遥现在不知为何快得离谱,紧跟在银狼身后没被甩开。 月遥追了半天,追着银狼到一片树林里。 银狼几个闪身,在树木的掩映下,身形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徒留月遥一个人在原地。 月遥:……草。 跟温奢玉一样心黑的小狼崽子! 月遥在原地纠结半天。 茂密的树林时不时被风吹响,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穿过树叶落下的微弱月光,鬼看了都害怕。 更何况月遥是个怕黑的鬼。 寸不已,她是胆小鬼,真是给鬼丢脸了。 正在她心中用一百零八种花样骂法骂温奢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地上的落叶被踩得咯吱作响,那脚步还不停靠近。 月遥睁眼一看,发现正在被她骂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树后面。 “温奢玉!” 月遥飞扑上去,一下子扑到温奢玉背上,双手勒着他的脖子,双脚勾在他腰上。 月遥也知道场面有点猥琐,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找到个活人,她直接缠死不松开。 温奢玉皱着眉要扯开她,但是月遥勒得太紧,他根本扯不开。 “温奢玉你好没良心,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还担心你被妖兽吃了,一直在找你呢!呜呜呜……” 温奢玉抿着唇没说话,依旧使劲扯她。 僵持半天还是未分出胜负。 月遥的胳膊都快被他抓断了,温奢玉也几乎要被月遥勒死。 半晌,温奢玉先放弃了抵抗。 他选择无视背上的女鬼,一人一飘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走了。 月遥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这不妨碍她骚扰温奢玉。 “温奢玉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你身上好脏,全是血,咦惹……” “你是被妖兽吃肚子里了吗?”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一只银狼,很大一个?嗯?说话。” “说话说话呀……” 月遥用手掐他的脸,还偷偷揉了几下。 温奢玉停下脚步,跟她说了第一句话。 少年的声音清冷:“你好吵。” 温奢玉没有见过这样的女鬼。 明明那些鬼只会杀人、害人,可这只女鬼却不杀人也不害人,只是一直缠着他,还总是吵闹,说那么多话。 月遥掐了他一下,恶狠狠道:“再骂我一下你试试看呢!” 温奢玉面不改色:“好吵。” 臭小鬼! 温奢玉你小时候真是人厌狗嫌! 月遥狠狠咬牙,在揍他和骂他之间选择了……演他。 她一下埋头趴在温奢玉背上,贴着他耳朵开始哭。 不是嫌吵吗?就吵就吵!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说我!明明我们以后关系很好的,你当初叫我好姐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胡言乱语。” “我才没有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你以后可是我夫君——” 温奢玉扭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被月光照亮,里面不含任何情绪,也没有一丝温度。 月遥看着他嫩得滴水的小脸,惊觉自己在拿道德底线翻花绳,拿法律红线跳皮筋。 达咩!未成年人不许涩涩! 月遥艰难地补充:“我夫君……的朋友。” 温奢玉淡淡收回视线。 “说谎。” 他没有朋友那种东西。 “哎呀,我都说了是以后嘛,以后你和我夫君关系可好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可不就是一个人嘛。 温奢玉依旧不信,也不再跟她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走。 月遥趴在他背上碎碎念:“真的真的,你还不信吗?我跟你说,其实我并不是鬼,我是一缕来自未来的魂魄。” “以后你和我夫君关系特别好,我是我夫君的妻子,你一直叫我好姐姐来着,你以后可听话了。” 第28章 既然他不爱你,为何不杀了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依旧不理她。 月遥一个人揪着他的耳朵碎碎念很久。 半晌,温奢玉忽然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因为我受伤晕倒了呀,我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晕倒就会灵魂出窍,来到你所在的世界。” 温奢玉并未遇到,也从未听闻过这种事情。 倒是看过书上记载的“借尸还魂”。 可惜这个女鬼没有“尸”,也并不是“魂”,否则就能抓住她,那样他就有无数种方法问出他想知道的事。 月遥浑然不知自己的阿飘身份拯救了自己。 她依然试图忽悠温奢玉:“我跟你说,我真的不是骗子。” “说谎。” 温奢玉神色冷淡:“你曾说你是古埃及、古希腊的神。” 月遥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咳咳,那是逗你玩的嘛,要不是我们关系好,我怎么会逗你呢?你说是吧?” “你看啊,别人都看不见我,也摸不到我,甚至这里的其他东西我也摸不到,只有你能,这就说明你我之间有缘,有大缘啊!” 说到激动处,月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伤口都被她拍裂开了,温奢玉却连面无表情,问她:“为何?” “嗯?什么为何?” “为何是我?” 月遥睁着眼说瞎话:“大概是因为你我关系好啊!谁叫我们以后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是出了名的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可是人人称羡的!” 温奢玉垂眸看着脚下的路:“你刚才还说,我与你夫君是友人。”满嘴谎话。 “哎呀,你与我夫君是,与我也是啊,我们三个人是好友嘛。” “那你的魂魄为何不去找他,反而找我?” 啊这…… 说实话,月遥脑子不正经,觉得话题突然哲学起来。 什么出轨文学,小三文学啊……全是七形的爱。 “这件事,其实吧……说起来……害……” 月遥垂着头酝酿情绪,好半晌,埋头在他颈侧。 温奢玉浑身紧绷。 她也曾用手或是手臂挟制温奢玉的脖颈,可与打斗时那种感觉不同,这种状况让温奢玉觉得怪异,心底升起一种烦躁。 “你……”起来。 “呜呜呜其实,其实我……我与夫君已经不复从前了。” 月遥哽咽着开始哭,戏瘾上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打断了他的话。 “前些时日他外出游历回来后,还带回一个女子,说是什么救命恩人。他说在外游历的时候重伤昏迷,被那女子所救,醒来后失去记忆,而后数月相处,竟然对那女子暗生情意,也结为夫妻。” “后来他忆起过往,却不舍得辜负那个女子,所以带那女子回来。” 她伏在温奢玉颈窝嘤嘤哭泣。 温奢玉罕见地没有无视她,而是在认真地听她讲述。 月遥没看到,自顾自地继续演:“他并未与我解除道侣契约,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他回来后,对我日渐冷淡,却与那个女子浓情蜜意……呜呜呜……” 温奢玉问道:“既然他不爱你,为何不杀了他?” “啊?” 月遥装哭的动作都卡壳了一瞬间。 温奢玉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波:“杀了他,便无需烦恼。” 月遥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有些忍俊不禁。 她就说温奢玉不是好东西,不喜欢自己的就得杀掉,多变态啊! 月遥哽咽一声:“你当时也是这般劝我的,可我到底对他心存爱意,又怎么舍得……” “为何会舍不得?” 温奢玉的话似乎变多了,月遥顺势与他多聊了些。 她张嘴就编,端的一副痴情模样:“因为我喜欢他,爱他,所以见他皱眉都觉得心痛难忍,见他不悦便觉得天塌地陷。若要我杀他,当然会不舍。” “你大约没有喜欢的人,那就说你喜欢的东西吧,你会舍得把那些东西毁坏吗?” 温奢玉目光冷淡:“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食物?” “没有。” 野兽或是花草都只是饱腹的食物。 “剑法或者阵法?” “不喜欢。” 他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月遥:“……” 好好好,你是油盐不进,恋爱脑不了一点! 温奢玉垂眸看着地上的枯枝落叶,依旧慢慢往前走。 他并不能理解这个女鬼的话,正如他不能理解温雅,不能理解所谓的“爱恨”为何会让人变得这么奇怪。 明明痛苦却不肯放手,明明早已消逝却还试图紧握。 譬如温雅明明厌他恨他,癫狂至此,却依然留着他的命,试图让暗室中的那个男人回心转意。 譬如温雅明明从来杀伐果决,她能杀掉让她痛苦的“根源”,却不肯如此,偏要年年岁岁,长久折磨。 孤冢林中尚未开智的妖兽尚且知道远离危险,人却自甘沦落如此境地。 明明人比妖兽聪慧太多…… 温奢玉并不明白。 月遥还在他耳边碎碎念。 “或许正是因为我烦恼此事,又听了你那一番话,苦思冥想,执念难解,才会来你身边,可能是想在此处得到答案。” “是吗?” 温奢玉是这么问的,可他并没有想听她的回答,他也不想知道这个女鬼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因为他也对那个“答案”有些好奇。 好奇是不好的情绪,无论是妖兽还是人族,往往会因好奇付出代价。 但温奢玉不在意代价,他没有不能付出的东西。 他思索的时候,月遥又趴在他耳边讲话,还揪他头发,“我都跟你说完了,你也该信我了。这是哪儿啊?” 温奢玉侧过头躲开了她的手。 “曳风秘境。” 月遥没听说过。 “你怎么来这里?” “家族试炼。” “哦,你家在哪儿啊?” “镜海沂尾山。” “那你现在几岁了?” 她的话太多了,仿佛永远问不完,温奢玉一脸漠然:“一百一十五。” “哈?” 月遥噗嗤一笑,“呦呦呦,我看你连十五都没到,说瞎话都不会说的小屁孩!” 温奢玉没理她。 月遥失笑,觉得这个剑非贩不可。 “来来来,让姐姐来考考你,你的身高体重三围都是多少?” 温奢玉听不懂后面那个词什么意思,但听她的语调直觉不是好话,没理她。 “诶,你生气啦?” 月遥凑近戳他脸,被温奢玉避开,也不恼,贱兮兮地继续逗他:“嘻嘻嘻,真生气啦?你生气的样子像个河豚。你能不能鼓起脸,我想看看。” 虽说他并没有表现出气鼓鼓的样子,但是月遥觉得他心里肯定偷偷生闷气。 温奢玉这次抬手扯开了她的手。 月遥掐着他的脸恐吓:“温小玉!你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失足少年,你已经被女鬼缠上了,我劝你速速放弃抵抗!” 温奢玉不想理她。 “你好吵。” “我明明是担心你!你看看,这里那么可怕,那么黑!你一个小朋友在这里肯定会害怕的,人家好担心你哦~” “我不怕黑。” 月遥微笑:“不,你怕。” 温奢玉:“……” 最后,在她的不断骚扰之下,温奢玉拿出一块灰色的石头,往里面注入灵力。 石头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路的黑暗。 “不要再爬到我身上。” “嘤嘤,你这样讲话好冷漠哦~” 不过月遥还是好心地放过他,飘到了他身边问:“你要去哪?” “秘境中心。” 月遥颇为嫌弃地嘲笑:“咦惹,你都进秘境这么多天还没到秘境中心呢,小菜狗崽子。” 虽说两边时间流速似乎不太一样,但是看着温奢玉这副模样,自她上次离开应该已经过了挺久的。 “你们家族给的试炼任务是什么?有这么难啊?” “诛杀一只紫星犀角兽,带回犀角。” 月遥迷惑:“那不早该搞完了吗?难道你没找到?” 虽说紫星犀角兽皮硬肉厚,但是不算难打,就是费点力气而已。但是这玩意比较稀少,一时半会没找到也算是可以理解。 温奢玉摇头。 秘境中一共五只紫星犀角兽,自他进入秘境已经七天,他在七天内把秘境内的五只紫星犀角兽全部找到并诛杀。 “我的试炼任务是银蕊冰莲。” “哈?”月遥愣了一会,笑得很欢快,“哈哈哈……你,好好好,不愧是你,这也太惨了。” 这就是男主待遇吗?试炼任务都比别人难了N倍。 银蕊冰莲与赤目幽狼共生,要想摘下冰莲,只能先斩杀附近的妖狼。 赤目幽狼身带赤血剧毒,还爱成群聚集,又行动迅速,难杀得很。 而且因为与冰莲共生,赤目幽狼受到灵力滋养,修炼速度更快,绝对比这秘境中大多数妖兽都高。 第29章 那是……谁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没有在意她的幸灾乐祸,继续前进。 月遥笑完了,也并不担心,反正温奢玉不会死在这里。 她忽然想起来,这种剧情就该有金手指出场啊! “对了,你有没有在秘境里见到一只银狼?” “……没有。” “就是好大一只银色的,皮毛巨好看,长得贼俊的一头银狼!”月遥激动地拍他的头,“那可是你的金手指啊!” “……胡言乱语。” “哎呦,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你不懂金手指的威力,你根本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你完全,你就……” 温奢玉没再说话,在她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继续赶路。 银蕊冰莲生长在秘境中心最高处的山巅之上,被赤目幽狼看守,要想摘下它就避不开一战。 天光大亮之时,温奢玉抵达目的地。 陡峭的山壁,隐约可见对面山崖之上火红的狼影。 月遥眯着眼数了数,有四只,而且感觉至少是金丹的修为。 “话说你现在打得过吗?好几只呢?” “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打?” 月遥打量着四周,草木丛生,巨石掩映,倒也能掩盖身形,若是逐个击破,倒也…… “直接打。” 月遥:“哈???” 温奢玉说罢,提着剑便朝那边过去,身形快得几乎看不见。 月遥:……6 阴谋阳谋是一点没有,拔剑就是干……温奢玉你简直逆天,你无敌了。 这个装X月遥给满分。 温奢玉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一只赤目幽狼身后,那只狼刚察觉不对,还未回头,便被他一剑斩下头颅。 断颈喷涌出赤红的鲜血,甫一落地,便将地上的植物腐蚀殆尽。 滋啦滋啦的声响听得人牙酸。 剩下的三只狼已经察觉,纷纷摆出攻击的姿势,恶狠狠地盯着温奢玉。 “嗷呜——” 这些狼速度极快,也很有头脑,分了几个方向围攻。 被赤目幽狼包围,温奢玉却丝毫没有退意,他的眼眸里依旧一片冷清。 那些狼不知为何,竟然趴伏着身子犹豫许久,就这么对峙着,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温奢玉率先出手,盯紧了一只狼出招。 那只狼也飞扑而起,伸出利爪正对着温奢玉的头。 温奢玉出剑时迅疾如风,手中的剑只留下残影,寸寸斩断那只赤目幽狼的爪子。 身后的另外两只也同时扑过去,他一个个闪身躲过了一只,又挥剑挡住了另一只的狼爪,顺势落地,突出包围。 他的剑术着实精湛,月遥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招一式融会贯通,已经有了日后那种气势。 他简直是天生的剑修。 不过片刻,他就已将几只赤目幽狼斩杀。 有两只头颅被砍下,一只心脏重伤,剩下那只最惨,四爪尽断。 妖狼的尸体凌乱地躺了一地,赤红的鲜血撒在地上,地面一片狼藉。 温奢玉身上只沾染了一点狼血,衣物被腐蚀几个洞。 他垂着头,看着手背上被狼血灼伤的一小片肌肤,另一只手上用灵力幻化出冰刃,干脆利落地削掉了那一片皮肉。 做完这些,他抬脚走向山巅的银蕊冰莲。 冰雪一样晶莹的花瓣娇嫩柔弱,隐隐散发着阵阵莲香,正在随风摇晃。 温奢玉正要摘下,却忽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腥臭的风。 他敏锐地避开,还未看清,就又有一道攻击从身侧传来。 温奢玉拔剑应对,看清后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是那些死了的赤目幽狼。 月遥也被突然诈尸的狼给整懵了。 不是,怎么还自带复活甲的啊?! 那些狼群诡异万分,明明已经缺了腿砍了头,还能如此凶狠勇猛。 月遥不合时宜地发出感慨:……野啊宝贝。 尤其那只四爪尽断的,真是牛大发了,这样还能继续上,简直诡异又搞笑。 温奢玉此刻也不敢分神。 这些赤目幽狼现在仿佛不畏惧疼痛,也不会感到疲累。它们早就重伤,血流了一地,攻击的速度反而更快。 在四只狼的围攻之下,温奢玉一个不察,被一只狼咬住了手臂。 他反应迅速地斩断狼首,却不想那个头颅依旧狠狠咬在他手臂之上不松开。 与此同时,狼身也很快又扑过来继续攻击。 温奢玉翻身滚落在一旁,落在一地狼血之中。 “唔……咳咳……” 毒血腐蚀了他的皮肤,温奢玉闷哼一声,没空品尝皮肉被腐蚀的痛苦,直接抬手,几拳砸碎了咬着自己胳膊的狼头。 狼骨的碎渣扎进他手中,温奢玉依旧面不改色。 他正要起身应对剩下的几只,却看到了一片血肉之中隐藏的晶莹细线…… 月遥见他在那没动作,忍不住飘过去。 “你摔傻了吗?” 那几只狼也同时扑向温奢玉,月遥一回头,正好看到了赤目幽狼的模样。 幽蓝的瞳孔毫无神采,简直如傀儡一般。 蓝色? 赤目幽狼由于身负赤血之毒,瞳孔赤红如血,怎么会是蓝色? 变异吗?但是几只一起变异也太巧了吧。 这些赤目幽狼与银蕊冰莲共生,只有冰莲能压制他们体内的血毒,难不成是毒血导致的变异?银蕊冰莲失效了? 月遥看向那些冰莲。 晶莹剔透的冰莲花,唯独莲蕊带着一丝赤红…… 月遥瞳孔紧缩,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温奢玉,这些冰莲……”有问题! 然而正是此刻,月遥开始头晕,整个身体逐渐透明,而后彻底消失。 意识仿佛沉浸在一片水中。 她好像听到了谁的笑声。 “我看你还真是倒霉,莲蕊赤红,嗜血之相。寄生操控……倒是有些意思……” “你求求我,求我我就教你呀,嘻嘻嘻。” 月遥觉得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头痛欲裂。 那是……谁的声音…… 月遥无法思考,意识再次陷入更深的黑暗。 …… “呀,原来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似乎有谁笑着看向他。 明明一片黑暗,他却仿佛看清了那人眼中的戏谑与笑意。 破碎的画面凌乱不堪,穿插着女子的声音。 “我可是来自古巴比伦的神!你对我尊敬点!” “来来来,你叫声好姐姐,姐姐就教你几招……哎呀!不叫就不叫嘛,还咬人!臭小狗!” “先把那株莲花毁了再说……哎,真是可惜,多有意思啊,可惜留不得……” 温奢玉扶着额头,眉头紧皱。 脑海里混乱的记忆让人头痛欲裂,他觉得熟悉,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那是什么…… 那是……谁? “师弟?师弟?” “你不会也受伤了吧?哎,还是说因为担心皎皎而心生焦虑,真是让人感动的情意啊……”顾行棠拿帕子擦眼泪,满眼动容,却一滴泪都没有。 温奢玉睁眼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她如何了?” “只是被一点剑气所伤,并无大碍,一会儿就能醒来了。” 第30章 今晚拿下温奢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明明你自己拿灵力一探查就该知道没事,还非要让我这老人家来跑一趟。这大晚上的,多累人啊……” 顾行棠似笑非笑:“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是用情至深,关心则乱?” 说起来,顾行棠一直不信这二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毕竟他这师弟从来都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样子,连点情绪都没有,无聊透顶。 与其相信温奢玉能为一个女子动心,不如相信他顾行棠能单挑十个剑修。 见他不说话,顾行棠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走了,以后没事少来烦我,有事更不许来。” 温奢玉垂着眼眸没说话,递给他一袋灵石。 顾行棠眼睛一亮,麻溜接过:“师弟你叫我来是对的!在弟妹的事情上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啊!” 顾行棠不穷,丹修,尤其是厉害的丹修,一般都不太会缺钱。 但他就是喜欢赚钱,尤其是赚冤大头的钱。 他这师弟就是个优质冤大头,钱多话少屁事少。 “以后再有谁生病记得叫上师兄~” 顾行棠心满意足,翩然离去。 室内一时之间只剩下温奢玉和躺在床上的月遥。 …… 月遥睁开眼就对上温奢玉的眼睛。 他正垂着眼看自己,死亡角度也美很荒谬,这就是绝对客观的美貌。 就是贼吓人,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咳咳,夫君……” 脑子里诉酒都快喊破音了:“草!我以为你又死了,狗日的,我刚才都检测不到你的灵魂!” 系统是与灵魂绑定,月遥这么长时间没反应,诉酒急得CPU都快干烧了。 “咳咳,这个吧……这玩意就是我用了魂梦的后遗症……我好像会灵魂出窍,变成阿飘跑到温奢玉年幼的时候。” 月遥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诉酒无语:“……这就是你贪图美色的下场。呸,活该!” “宝宝你这样讲我好伤心哦,嘤嘤嘤,明明人家一直很想念你嘛~” “滚,你一张嘴就叫夫君,想我?呵呵。”诉酒看透她了,“但凡我不在,你就直接抱着人嘴了。” 月遥义正词严:“宝宝你这样说我就不能忍了嗷,我是个有底线有尊严的颜狗,你在这里我也是要嘴的。” 她和诉酒交流完就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到温奢玉怀里,抱了个满怀。 诉酒:“……滚!” 诉酒冷漠地按下屏蔽,不再理她了。 月遥则是伸手搂着温奢玉的腰,埋在他怀里哭泣:“嘤嘤嘤夫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奢玉的腰还真细啊,纤瘦但结实,不知道肌肉是什么样的呢?月遥伸手,准备再仔细摸摸。 温奢玉一把按住她的手,“别闹,可有不适?” “我哪有闹!我真的好害怕嘛……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惊险呜呜呜……那两个人我都不认识,他们把我抓走,威胁我说要杀了我。” “呜呜呜我还和他们讲道理,可他们都不听,非说要杀了我让你伤心,我怎么舍得你伤心嘛,就苦苦哀求他们,好在你来了……” 月遥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夫君,你都不知道你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简直比漫天繁星都更夺目。 温奢玉移开视线,“你先松开。” “不要,我才不松开,我好害怕。” 月遥把脸贴在他胸膛,语调缱绻温柔:“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可我总在想,我若死了,谁来爱夫君一辈子,谁与夫君共度余生呢?” “夫君,我好害怕呀……既怕你在我死后伤怀,又怕你在我死后便忘了我,往后余生有佳人作伴,而我深埋黄土,无人在意。” 说着她似是伤怀,又低着头啜泣。 温奢玉胸前的衣襟被她哭湿,那些泪水让他觉得有些烫人。 他伸手想推开月遥,却最后也没动手,只硬邦邦地开口:“你……别怕。” “抱歉,今日是我的过错,往后不会如此了。” 那些妖族今夜破坏了天衍宗外围的护山大阵,因为那是温奢玉所设,他亲自去修复。 只是没想到会有其他妖族趁乱进入濯尘峰。 濯尘峰本来也有他设下的阵法,但那只妖约莫是带了什么法器,这才在温奢玉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掳走她。 说来简直荒谬,温奢玉竟然是在修复阵法之时鬼使神差地探查濯尘峰的气息,这才发觉了她的失踪。 温奢玉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这太荒谬了,也太奇怪了。 她到底是谁,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 温奢玉心中思绪杂乱,低头看着她:“你该休息了。” 月遥一抹眼泪:“什么嘛,你还嫌我烦!” “没有。” 月遥刚要说什么,就忽然瞪大了眼。 温奢玉竟然主动抱起她,把她抱到了床上。 “很晚了,你今日受伤,早些休息吧。” 他正要把月遥放在床上,月遥却抱着他不肯撒手。 开玩笑,温奢玉现在好不容易因为她无故躺枪而态度软化一点,都抱到床上了,这再不继续深入交流一下简直天理难容好吗?! 愧疚是一个男人沦陷的开端啊! 多少七形的爱都是从一句“哪怕只是可怜我”开启。 今晚高低拿下温奢玉! 她哭得更起劲:“夫君,你别走,我好害怕呜呜呜……” 他这次倒是答应的很快:“好,我在你旁边守着。” 他把月遥放在床上,为她施了一个祛尘术,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早些睡吧,不必害怕。” 月遥看着他站在床边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好好好,温奢玉你还是那么油盐不进!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凭实力单身! 但是月遥是不会被困难打倒的! 她缩在被子里闷声哭泣,哭得肝肠寸断。 温奢玉去拉开她的被子。 “怎么了?别哭。” “夫君,你别这么对我……”月遥坐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腰,“我好难过,你从前见我练剑伤到手都会心疼许久,可如今,你失忆后对我这般冷淡……” “我吐血时你毫不在意,我被掳走你也一点都不着急,我受伤晕过去你也这样漠不关心……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心里好难受,像刀割一样。” “今日是我的错。”温奢玉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月遥眼神破碎,满脸哀戚,“难道我就是那种贪图身外之物的人吗?你非要如此羞辱我践踏我!” 月遥哭也哭得很专业。 她眼中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滚落,本就清丽的脸,因这一哭更如梨花带雨,凄婉柔美。 可温奢玉只注意到她眼中的泪,那种东西是滚烫而灼人的。 “不是,我并非那种意思……别哭,给你什么你才会高兴一些?” 月遥拉过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 “抱我。” 不知何时,她已经站了起来。 站在床上才发现自己这样也只比温奢玉高了一丢丢……可恶。 月遥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眉尖那颗痣上落下一吻,片刻便又离开。 她贴在温奢玉耳畔,吻他的耳垂,说话的声音温柔而沙哑,在夜色中带着仿佛蛊惑。 “夫君,你抱抱我吧,我好害怕……” 第31章 夫君,不行是病,得治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的声音幽怨哀婉:“自我与你重逢以来,你一直如此冷淡。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担心你永远记不起我,担心你再也不爱我……日夜忧思,从未断绝。” “夫君,别这么对我了……我好想你……” 她枕在温奢玉肩上,手指悄无声息地解开了腰带,外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别让我再如此不安……夫君,你怎么舍得看我难过呢?” 她说着,拉着温奢玉的手要往自己衣服里带。 只是温奢玉很强硬地按住她,而后给她拢好外衣,还把腰带系紧,然后把她整个人塞进被窝。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 月遥:“……” 温奢玉有些不敢看她,“你别这样……你我并未结为道侣,不可如此。” 月遥皱着眉瘪着嘴就要哭,却被他先一步打断施法。 “你别哭……若一切属实,我会与你结为道侣,你放心。” 啊??? 月遥瞪大了眼,她放个鬼的心! 真要结为道侣,到了誓心环节,就等着她被天雷劈死吧。 都不用温奢玉费心杀她了,那雷一劈一个准。 月遥哭着扑到他怀里:“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责任!你只是想对我负责,根本就不爱我!” 温奢玉垂着眸没说话,他确实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若真属实,他合该与她结为道侣,可感情一事,他自己都不懂…… “你说话呀温奢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月遥说着一甩手推开他。 “好好好,你一直想不起来,我不就得一直守活寡!我才不要!我要去喜欢小三,找很多很多年轻貌美的小三!你就看着我和小三恩恩爱爱吧!” 她气呼呼地作势要走。 温奢玉一把拉住她:“你不能走。” “怎么,我成了你的阶下囚不成?”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现在……”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月遥发疯捂住耳朵。 “你又要说什么大局为重,可我只要我的夫君喜欢我!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你不许拦我!” “我……” “你什么你!” “我会……喜欢你的。” 温奢玉犹豫良久,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你若是我的道侣,我会喜欢你的。” 月遥轻哼一声,“你本来就是我的道侣,本来就喜欢我。” 见她情绪稍缓,温奢玉松了口气。 月遥又问道:“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温奢玉看着她,犹豫许久都没说出话。 月遥炸毛:“你怎么说不出来了?你又骗我是不是!” “没有。你……很好。” “我哪里好?”月遥更凑近了些,几乎贴到他脸上,鼻尖对着鼻尖。 “哪里都很好……修炼刻苦,天资出众。” 月遥一甩手:“哼!我看你就是敷衍我!你把我当成天衍宗的那些弟子了!” “我……” 这确实是他夸赞那些小辈的话。 月遥不放过他:“你重新说。” 温奢玉并不会夸赞,他苦思冥想,试探性地开口:“你……好看。” “死鬼!我就知道你贪图人家年轻貌美!”月遥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抛了个媚眼,“还有呢?” “性格……也好。” “哼,就喜欢人家温柔小意是吧?” “哪里都好。” “好吧,那我就先信了你的甜言蜜语了。”月遥又趴在他怀里搂着他不撒手。 温奢玉松了口气,“好,你该休息了。” “你陪我睡嘛,我心里难受睡不安稳……”月遥秀眉微蹙,泪水涟涟,“你不肯与我有夫妻之实便罢了,难道连这样一点点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吗?” “未结为道侣不该如此……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月遥冷哼:“现在知道名声了?你以前和我在一块的时候又亲又抱的,半夜里睡一起,手都要伸到人家的唔唔唔……” 月遥被他捂住了嘴。 “怎么,以前做那么过分,现在你还不敢听了?死鬼!” 她挥开温奢玉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媚意横生。 “你别这样……不行。” “就只陪我睡嘛。”月遥拉着他的袖子,“我又不能怎么你,我只想你在身边,我只是好害怕……呜呜呜……” 她垂着头哭得伤心,无论如何也不再理会他。 半晌,温奢玉叹了口气。 “只是躺在你旁边。” 月遥破涕为笑,变脸比变天还快:“好嘛好嘛,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 都躺一起了,她就不信温奢玉是柳下惠! “夫君你穿衣服睡不舒服,脱了吧。” “别乱动。” 月遥在被窝里朝他伸手:“夫君我想抱你嘛。” 看着她一脸“不让抱我就哭”的表情,温奢玉闭着眼没说话。 月遥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香气。 一只手不老实地摸到他的腰带,却在即将干坏事的时候被温奢玉一把按住。 月遥直接倒打一耙,满脸娇羞:“夫君你怎么这样啊!还偷偷摸我的手,是不是想亲我了,呵,真拿你没办法,亲吧亲吧……” 她噘着嘴往温奢玉嘴上亲了一下。 温奢玉别过脸,却没躲过,被亲在脸上。 “别乱动。” “哪有乱动啊,是你的腰带自己跑到我手里,想要被我解开是吧?诡计多端的夫君,我已经看透你的小把戏了。” 她钻到温奢玉怀里,脚翘在温奢玉腿上,暧昧地一下又一下蹭着。 呼出的气息洒在温奢玉颈侧,月遥吻着他的脖颈,一只手已经悄悄往下滑动。 她准备来点直接的,但是温奢玉却一下子按住他,还用灵力幻化的绳索捆住了她。 月遥被捆成了粽子,只能扭动着用脚踢他,气得咬牙,恶狠狠道:“夫君,你别是不行吧?” 温奢玉:“……” “夫君,不行是病,得治。你不能讳疾忌医。” “我不是……”温奢玉刚想否认,却忽然想到什么。 “我是,早些睡吧。” “呜呜呜你果然是个骗子!我说你怎么从来不碰我!呜呜呜骗了人家的真心,结果你只有一张脸能看!” 温奢玉:“抱歉。” 月遥信他的鬼,低着头嘤嘤哭泣,脑子里却忽然思路打开。 淦啊!她怎么就忘了! 可以用药啊! 什么春风度、良宵散、两情合欢丹……这不都是能用的吗?!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少儿不宜了。 温奢玉还在劝解:“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月遥冷哼一声扭过身不再理他。 她已经准备用点其手段了。 那些捆缚她的东西很快消失,月遥扭过头不再理温奢玉,自顾自地睡觉了。 她确实好困。 睡醒了再讲睡温奢玉的事。 …… 夜半。 月遥睡得昏昏沉沉。 “皎皎……”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叫她,而后有冰凉的东西落在她脸上,带着阵阵凉意,倒是格外舒服。 “皎皎,皎皎……” 那道声音愈发清晰,简直像是贴在耳畔,声音低沉又痴缠,细听又仿佛幻觉。 特么谁在那叫魂呢! 大半夜扰人清梦。 神金。 月遥睡梦里也不得安稳,皱着眉气呼呼地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就感觉到旁边的大活人,又开始无限怨念。 狗日的温奢玉!不给亲不给抱不给睡! 就抱就抱!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往温奢玉身边挤,钻他怀里搂他腰,腿还翘他身上。 嗯,爽了。 月遥气顺了以后又继续睡觉。 只是这次梦里那种奇怪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皎皎……皎皎……” 有冰凉的东西贴到她颈侧,腰上也被什么紧紧缠绕。 月遥抬手去摸了摸,是一只冰凉的手。 ……手? 呸!温奢玉个伪君子,嘴上说的好听,半夜偷偷摸她腰! ……? 等等。 她现在钻进温奢玉怀里,温奢玉的手怎么可能从身后抱她腰? 还从身后亲她脖子? 他就算是个八爪鱼成精也不可能啊! 月遥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会思考了。 “皎皎……” 那道声音贴在她耳根,连话语都带着凉意。 ……踏马的什么鬼故事!!! 第32章 落魄了,又成正道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竖起,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室内依旧是夜明珠的莹润光亮,月遥骤然醒来,被光刺的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打量床上。 就她和温奢玉俩人。 温奢玉似乎是被她突然的起身给惊醒了,起身看向她,“怎么了?” 月遥不信邪地四处看了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问道:“做噩梦了吗?” 温奢玉衣衫微皱,长发散落,因为刚醒,眉眼中少了些冷意,看着便慵懒矜贵。 只可惜月遥现在没心思舔他的颜。 难不成真是做梦…… 月遥瞪他:“夫君,你是不是偷偷搂我腰了?还偷亲我!” “我没有……” “你就有!我都感觉到了!你大半夜贴到我身上!你那手都乱摸!” “我真的……” “呜呜呜你就有!” 月遥嘤嘤装哭,“你还不承认,你是不是偷偷吓我!你嫌我烦想吓唬我是不是!呜呜呜……你想亲就直说嘛,又没不让亲……” 温奢玉眼中有些无措:“我没有,你……大约做噩梦了。” 月遥满脸不信任。 她扯着温奢玉的衣领,“真的吗?你没骗我?” “……嗯。” 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月遥都不禁怀疑自己。 温奢玉半夜亲人的可能性其实不高于月遥一招秒他的可能性。 也不太有可能是鬼啊妖啊。 不然温奢玉肯定应该发现啊…… 真是做梦? 他甚至伸出手为月遥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别怕,你睡吧,我守着你。” 月遥狐疑地看着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真的?” “嗯。” “那你不许睡,看着我睡?” “好。” 月遥不知为何,只觉得困得头疼,眼皮子直打架。 她眯着眼哈欠连连,还不忘叮嘱温奢玉:“那我睡了嗷……你不许偷偷吓我……” 温奢玉点头:“睡吧。” 月遥刚躺下,忽然又直挺挺坐起来。 眼睛都睁不开,还要拉着温奢玉的手说:“你亲一亲我我才能安心睡……” 她时刻不忘占温奢玉便宜。 温奢玉这回似乎格外好说话。 他只犹豫了一会儿,竟然真的俯身靠近,在月遥额间落下一吻。 很轻,又有些冰凉。 他身上的香气铺天盖地袭来,月遥闻了只觉得舒适。 温奢玉低声道:“睡吧,我会守着你。” 草。 意外收获。 月遥迷迷糊糊地想,早知道他晚上好说话,就直接让他脱衣服了。 但是月遥真的觉得头好疼,太困了。 萎了。 今天先睡,改日再战。 她放过温奢玉也放过自己,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裹得只剩半张脸露在外面。 不过片刻,便又沉沉睡去。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许久,确认她睡着后,伸出手指在她周围化出个结界,而后起身离开。 结界之外,室内显现出另一道身影。 巨大的银狼被困在另一个结界之中。 它不停地挣扎,用利爪拍打结界,却始终无法挣脱。 温奢玉冷冷地看了银狼一眼,暗含威胁。 金色的符文在银狼身上若隐若现。银狼朝他张大了嘴吼叫,但声音也被隔绝。 尖利的狼爪偶尔撕破结界,但那结界不停地自动修复,再挣扎也是徒劳。 温奢玉没想到它会失控成这样。 明明一直安安静静这么多年,安静到让温奢玉都觉得……自己和这些修士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或许说起来,他其实要比修仙界的大部分修士更像修士。 甚至除了幼年时的杀戮之外,他几乎不曾有过情绪。 以至于一直有传言说他是斩断七情六欲,修习无情道。 可银狼偏偏因她的出现而失控。 不但能数次突破封印,甚至还化形,还……做出那种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喜爱? 那些失去的记忆里是对她的喜爱? 喜爱到连这样凶残暴戾,嗜杀好斗的妖兽都能生出痴念,作出这副模样。 他垂眸看着床上裹成一团只露出半张脸的人,不懂自己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很奇怪。 无论是这个人、这种感觉,甚至他自己,都太奇怪了。 …… 第二日醒来,月遥已经把昨天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主要也没时间想。 一睁眼就见房间内多了几个仙侍,月遥被她们围在中间,又是梳妆又是准备,一上午都忙得脚不沾地。 月遥晕头巴脑地就被收拾好带到大典上。 拜师大典在天衍宗的问天碑前举行,天衍宗的弟子长老都在,底下甚至还有许多其他宗门和家族前来观礼的人,可谓是相当隆重。 她和半夏站一起,二人大眼瞪小眼,发现对方都在摸鱼神游,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好不容易熬到正式拜师的环节。 月遥一步步走向问天碑的时候,觉得有些心酸…… 落魄了,家人们。 堂堂仙门叛徒、上任妖王、恶毒女配,竟然拜入了天衍宗,再次成了正派弟子! 奇耻大辱! 玄钧仙尊你害得我好苦啊! 温奢玉站在问天碑前,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简直一整个天仙下凡。 美得人有点想死。 他垂眸念着什么,叽里呱啦一大堆,也就是他声音好听,不然那么长的东西月遥都要听困了。 他说了老半天,半夏垂着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而月遥则是直勾勾盯着他看。 温奢玉察觉到视线,看了她一眼。 二人短暂地对视片刻,月遥笑着朝他眨了眨眼,朝他做了个口型:“夫君,爱你呦~” 温奢玉随即收回视线。 简直……顽劣不堪。 他垂眸继续念:“今有弟子月皎皎、半夏,资质出众,天命所归……收为天衍宗第三十六任宗主玄钧之亲传弟子……” 等他念完一大串以后,月遥和半夏同时上前。 “弟子今后必勤加修炼,不负宗门所望。” 礼成,顾行棠走到跟前。 “来来来,师尊他老人家不在了,这拜师礼就让师兄师姐给你们吧。” 他拿出两坛酒和两个小巧的乾坤袋递给二人。 “这是我与你们二师姐送的礼物。” “多谢师兄师姐!” 顾行棠笑眯眯地:“乾坤袋里都是我这些年捣腾的新药,看谁不爽就给他喂一颗,保证药到命除。” 半夏:“?!” 月遥:“……” 温奢玉也拿出两个乾坤袋。 月遥眼皮子一抽,又是满满一袋的极品灵石。 可以,这很温奢玉。 仇富心又上来了。 沈河紧随其后,递给二人几本书:“剑法与门规不可忘。切记勤加修炼,遵守门规。 他说完,补充道:“毒杀同门为重罪。” 顾行棠在一旁满脸无辜地笑着。 等到好不容易走完后面一大堆流程,月遥总算解放了。 她撒丫子就跑。 真的太累了,当正道就是事多。 她离开了典礼现场,准备回濯尘峰。 御剑飞行的时候,月遥看到底下似乎是木香的身影,她身后站着几个天衍宗的弟子,对面还有一群人,看着不像天衍宗的衣服。 看站位……也并不像什么友好交流。 两群人似乎发生了冲突,对面为首的少年上前一步,似乎要推搡。 月遥连忙落地,准备上前看看。 才靠近一点,就看见木香啪一下摔在地上。 两方的人似乎都有些意外,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下来,一时鸦雀无声。 “香香!你没事吧?” 月遥跑过去扶起她。 木香揉了揉手腕站好,“我没事的师娘,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她低着头,身后的天衍宗弟子见状也迅速回过神,纷纷看向月遥,温言相劝: “没事的,月师叔,我们都习惯了。” “是啊,也就是三天两头被他们打一顿罢了。” “真的没事,只是他们喜欢以多欺少罢了。” “对啊,其实也怪咱们天衍宗弟子脾气太好了。” “没关系的,我们被欺负了可以忍的。” “月师叔,我们一点都不伤心,真的,呜呜……” 最后那个弟子捂着脸发出哭声,可月遥看见,他的嘴角都特么快飞到天上了。 对面的少年急得跳脚:“木香!你!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木香看着他,看得他腿发软心发虚。 然后他看到木香垂着头,一脸黯然地揉着眼睛:“没事的师娘,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担心。” 少年:“……” 月遥:“……” 宝宝,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揉了半天连眼泪都揉不出来。 第33章 造谣传谣还得是天衍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最后是月遥补上了这点眼泪,她眉头一皱,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你们竟敢在天衍宗内欺负天衍宗弟子!我告诉你们,你们惹了我们天衍宗算是踢到棉花了!” 身后的弟子们纷纷拭泪,嘤嘤哭泣。 “可恶!你们竟然气哭了月师叔!” “放肆!你们万剑宗弟子竟敢对我们宗主夫人不敬!” “天杀的!万剑宗弟子竟敢来天衍宗挑衅我们宗主!” 月遥:“……” 好好好,造谣传谣还得是天衍宗。 真是孺子可教。 那少年急得语无伦次:“我才没有!我也没有对止水仙尊不敬!是她陷害我!她自己倒下去的,我都没碰到她!” 他身后的万剑宗弟子也七嘴八舌地开口。 “明明是你们天衍宗弟子先来找茬!” “是啊是啊,上次的事还没讲清楚呢!” 木香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说是就是吧,这个恶名我背了就是。” “呜呜呜木师姐,你为了宗门付出了太多……” “你们万剑宗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告诉顾师叔,让他来评评理!” 那个弟子作势要走,被万剑宗弟子拦住。 “喂!你怎么还告状!”还是找最护短最记仇的顾行棠! “明明是你们欺人太甚,还欺负到我们宗主夫人头上!” “我才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 场面逐渐演变为两方比谁声音大。 到了最后,万剑宗弟子拿出扩音符,天衍宗弟子拿出特制法器大喇叭。 “有!” “没有!” “有!!!” “没!有!” …… 一直到最后,两群人累得说不出话。 万剑宗为首的少年崩溃大喊:“木香!有本事就跟我打一场!” 天衍宗弟子立刻上前对着月遥哭泣:“师叔你看!他们就是这样来挑衅找茬的!呜呜呜师叔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月遥:“……”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沈河来了!” 那少年瞪大了眼。 “木香!你好阴险!还叫刑律殿!” 一群人急忙就要离开,却被天衍宗弟子围住。 “不准走!既然刑律殿的人来了,那就让刑律殿评评理!” “是啊是啊,反正我们有月师叔作证。” 万剑宗的那群弟子十分慌张,毕竟天衍宗刑律殿是出了名的狗来了都得背两遍门规,他们要是在天衍宗被抓那就完蛋了! “你们这些阴险小人!放我离开!” 木香微微一笑:“离开可以,先对你们找茬的行为表达一下歉意。” “明明是你们……” “哦?那就等刑律殿来好了。” 万剑宗弟子们骚动不安。 有人上前附在他耳畔小声劝解:“孟师兄,咱们丢不起这个人,要是被沈河抓了,回去会被笑死的……” 那个少年气呼呼地一咬牙:“木香!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们走!” “我说了,先对你们的行为表达歉意。” 木香伸出手指,食指中指并一块,拇指在上面搓了几下。 身后的天衍宗弟子义愤填膺地上前。 “天杀的!木师姐的手都受了重伤!以后还怎么练剑!” “是啊是啊!要治好需要好多灵石呢!” “呜呜呜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该怎么和宗主交代……” 那少年咬牙:“你们就是来讹钱的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手对剑修来说是多么重要啊!” “你打伤木师姐就算了,还如此执迷不悟!你就等着沈师叔抓你吧!” “抓走示众!” 他气的手抖:“你!你们!” 身后的万剑宗弟子上前拦住他。 “够了!给给给!我们给钱还不行吗!” 一群少年纷纷把装灵石的乾坤袋扔出来,然后火急火燎地架着人跑了。 跑远了还能隐约听到那少年的声音。 “木!香!你这个小——人——” 等人走了,一群人围着月遥乐呵呵地分赃。 木香扑到月遥怀里:“今天多亏了师娘,嘤嘤嘤,不然人家就要被万剑宗那群狗东西给欺负了!” “来来来这些给月师叔,多谢月师叔给咱们撑腰。” 是那个光会呜呜呜嘴角都快飞上天的戏精少年,叫洛云。 月遥:“……不是说叫了沈河?” 一个娇小的少女从人群里钻出来:“嘻嘻,师叔,那是我喊的啦!” 月遥记得她,林丝萝,个子小巧长相甜美,但打人的时候很是残暴,之前在无道峰招呼木香一起打架的就有她一个。 另一个身形高挑,清冷出尘的少女也抓了一大把灵石递给月遥。 她叫唐箬,就是之前把月遥拎走那个。 “多亏了月师叔,不然今天还得费时间和他们打架。” 月遥和他们坚实的友谊来自于前些日子的散财童子行为,以及一起违反门规,躲避刑律殿的追击。 现在已经是一起作恶的狐朋狗友了。 这群弟子把她围在中间,叽叽喳喳了半天。 等到各自散去,木香带着月遥回濯尘峰。 月遥问她:“怎么一会时间就和万剑宗的弟子又起了冲突。” “没有啦!他们今天是陪着万剑宗宗主来观礼的,前些日子不是在秘境起了冲突吗,他们小肚鸡肠一直记着,非要说在半月后秘境试炼里再战。” “秘境?” “嗯嗯,莲汀秘境,半个月后好几个宗门的弟子一起进去,因为境界限制,只能元婴及以下修为的进去,我是这次的领队。” 木香说着,又扑到她胸前哭唧唧,“呜呜呜到时候又要好久见不到师娘了。” 脑海里诉酒忽然诈尸:“草!是那个莲汀秘境吗?” “什么?” 诉酒语气激动:“莲汀山是玄钧陨落的地方!这个秘境如果是在莲汀山旁边,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月遥垂眸思索,“也行,到时候我也跟着去一趟。” 反正她现在也是天衍宗弟子,筑基期的修为也能进去。 “……师娘,师娘!你有没有在听嘛!” “啊?” “呜呜呜你果然没有听我讲话!” 月遥满脸娇羞:“咳咳……其实我刚刚在想夫君。已经有两刻钟没见他了,心中有些思念。” “好吧好吧。”木香表示理解,“那我先送师娘回濯尘峰。” “好。对了,你们怎么总和万剑宗那群人起冲突,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啦,主要是他们脑子不好使,又爱打架,我们一般拿他们练手。其实他们也就烦了点,倒也不算特别烦人……” “木香!站住!”一道娇呵从身后传来。 木香眼底神色微冷:“啧,真要说烦人,还得是这些仙门大族的。” 第34章 修仙界就是个巨大的替身文学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一个娇俏的少女追上二人,站在二人眼前。 少女仰着下巴,眼带嘲讽:“木香,你跑什么?” 木香笑眯眯地看着她:“被狗追着还不跑,难道等着被狗咬吗?” “你!” 少女气得面颊泛红,“伶牙俐齿!想来你当初就是靠着这张嘴蒙骗止水仙尊收你为徒,也蒙蔽天衍宗众多弟子。” “哎呦,你又知道了呀。”木香笑了一声,“好狗不挡道,听得懂人话就滚远点。” “木香!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怎么了?卫五小姐,这又不是卫家,还要人捧着你不成?” 那女子被木香气得咬牙:“你!你不过一个婢生子!敢这么猖狂也不过仗着自己是天衍宗宗主的弟子!” 木香眉眼一冷,“这就叫猖狂了?可比不上堂堂卫五小姐追到别人宗门作威作福来得更猖狂些。” 木香不想再理会她,“卫萱,你平日里爱为难人便罢了,我今日不想与你争论,赶紧滚。” “呵……” 卫萱怒极反笑,“我是卫氏名正言顺的五小姐,就算是为难你又如何?你一个下贱的婢生子,哪怕成了天衍宗宗主亲传弟子,也不配站着与我说话!” 这话说得太过难听,月遥都忍不住皱眉。 这个叫卫萱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衫,面容娇俏,细看之下,眉眼间竟然与木香有几分相似。 结合诉酒之前告诉她的信息,木香出身仙门卫氏,那么这个二人的关系也就呼之欲出了。 木香眼底神色狠厉,手已经握在剑上,却顾忌月遥在身侧,不想与卫萱过多纠缠。 “卫萱,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回去洗干净,等着我半月后在秘境里撕烂你的嘴。” 卫萱目光阴毒:“你还真当自己有多厉害,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如今也是元婴修为,你以为我就一定会输给你?” 木香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哈……我说你怎么特地来天衍宗追着我乱咬,原来是好不容易到了元婴期,想来找回脸面。哎呀呀,想要我夸你就直说嘛。” 木香拍了拍手,颇为感慨的模样,“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我仿佛已经看到仙门卫氏光辉耀眼的明日了,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木香笑眯眯地看着她,继续吐出诛心的话:“好可惜,你早说你想打败我嘛,我还能等等你,现在我突破化神期在即,哪怕是让你一只手你都打不过呀。”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比我还大一百岁,哎呦,一定是我记错了吧?堂堂天之骄女,卫五小姐,怎么会比我修炼得慢呢?你说是吧?” 卫萱心思被戳穿,又被她说中了最在意的一点。 她比木香大了一百岁,却比木香低了一个大境界,永远被木香压一头,如今好不容易进境,她自然免不了得意。 “木香!你别得意!等到秘境之中各凭本事,你以为你能一直赢我?” 木香笑得很是恣意,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找我宣战?卫萱,你——配么?” “无数丹药堆砌,空有修为的花瓶……啊,不对,不该这么说,你的修为又不稳,说是花瓶也太过看得起你了。” “噗哈哈哈……”月遥没忍住笑了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木香确实很会骂人,感觉像是跟着顾行棠学过,那种气定神闲又阴阳怪气的调调如出一辙。 这笑声更让卫萱觉得羞耻。 “你!你们竟敢,竟敢……” 卫萱指着二人,好半晌,忽然紧盯着月遥遥,“你,你是……你就是那个自称止水仙尊道侣的女修?” 不待月遥回答,卫萱已经认出了她。 卫萱的眼神更是嫌恶,她伸出手指着月遥,恶狠狠道:“我不知你这女修是如何迷惑了止水仙尊,可我告诉你,你再怎样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等到阿芷姐姐回来以后……” “闭嘴!”木香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卫萱,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趁我还懒得与你计较,赶紧滚!” “你还与这女修情深义重起来了?哈哈哈……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卫萱见状更是不屑,她看着月遥,目光如炬,“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用了些狐媚招数便能迷惑了仙尊,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上天衍宗的宗主夫人!” 月遥没想到自己也能挨顿骂,竟然有种诡异的触发了剧情的感觉。 这骂的也搞笑,她都忍不住怀疑修仙界的小朋友是不是也深受宫斗文的影响。 还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把温奢玉当皇帝啦? 神金。 卫萱见她不说话,只以为自己说破了她的心思。 “止水仙尊他心中只有阿芷姐姐!你不过是趁虚而入,得了些许便宜。你得意不了多久,等阿芷姐姐回来,你便会被弃如敝履!” 木香厉声呵斥:“住口!” 月遥瞪大了眼。 我趣!惊天大瓜! 温奢玉竟然心有白月光! 好好好,这一顿骂算是挨值了! 月遥的眼睛死死盯着卫萱,恨不得扒拉她的嘴让她多说点。 瓜瘾犯了,尤其这还是温奢玉的感情瓜,月遥直接一整个大吃特吃! 木香把她护在身后,安抚道:“师娘你别听她胡说。” 对不起了香香,师娘真的很想吃这口瓜。 月遥拉住木香的手,眼中的泪水就开始流淌,满目哀痛地看着她:“香香,你让她说!我也想知道温奢玉他到底骗了我多少!” “师娘!卫萱她就是个疯子,只会胡言乱语……” 卫萱见到二人一个流泪一个惊慌,更是得意:“我胡言乱语?哈,好笑,止水仙尊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对旁人的,又是怎么对阿芷姐姐的,木香,你难道会不知道?” “他虽未明说,但却早已与阿芷姐姐互通心意,甚至快要结为道侣!而你——” 她指着月遥,一脸不屑厌恶,“你不过趁虚而入,在阿芷姐姐不在的时候欺骗了仙尊罢了!等到过些时日,阿芷姐姐游历归来,就是你被仙尊抛弃之时!” 好好好,白月光回国是吧? 走剧情暂停,我去接……不是。 月遥吃瓜还没吃爽,想让卫萱再多爆点料。 于是她颇受打击般地后退两步,拿出小手帕擦眼泪,声音中带着惊慌失措和不敢置信:“不会的,夫君他不会如此对我的……我才不信你的话!” 卫萱见状更是鄙夷。 “哼……细看之下,你眉眼之间倒是与阿芷姐姐有几分相似。不过你怎么配与阿芷姐姐相提并论,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阿芷姐姐她天资过人,修为高深,与止水仙尊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来是阿芷姐姐她一心追求大道,四处游历,仙尊这才找你来当个替身排解相思罢了。” “等到阿芷姐姐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冒牌货该如何在天衍宗立足!” 月遥一边嘤嘤嘤一边在心里吐槽。 好好好,又是个烂俗替身梗。 温奢玉不但是个无聊的升级流男主,还是个爱搞替身梗的没品东西。 第35章 上吧!大爪狼!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忍无可忍:“卫萱!你少在这里搬弄口舌!若我师尊真的有心上人,早该结为道侣恩恩爱爱不知道几百年了!哪还用得着找什么替身!你少来挑拨我师尊与师娘的感情!” 说实话,月遥也觉得以温奢玉的修为实力来说,根本不至于玩替身梗那套。 毕竟这特么修仙界,温奢玉可以说是修仙界的最强者了,战力tOp,白月光还没死呢!真要玩也该是玩强制爱,那不刺激多了? 不过毕竟这是个狗日的崩坏小世界,连男主清珩都能玩白月光替身烂梗,说不定这个小世界就是爱这套呢?每个男主都躲不掉? 也不排除温奢玉被小世界影响,命中注定有一烂。 卫萱情绪激动:“我挑拨?这还用我挑拨吗?不然你怎么解释止水仙尊他这些年为阿芷姐姐做的那些事!” “放你娘的屁!” 木香直接爆粗口:“我师尊要做什么事还需要遮遮掩掩?你用你黄豆大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师尊真要喜欢谁,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带回来结为道侣,没理会那就是不重要,少来放屁!” “你胡说!阿芷姐姐每年生辰他都会偷偷送礼物来!仙尊还最爱听阿芷姐姐弹奏琴曲,阿芷姐姐为此苦练许久!这难道不是他们心有灵犀的证明?” “我师尊他根本不通音律,听个屁的琴曲啊!” 木香冷笑一声。 外界盛传温奢玉精于琴道,弹奏时如鸣仙乐,能一曲引凤。 她幼时听闻后,巴巴地跑过去求教。 结果温奢玉很认真地告诉她,传闻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通音律,也不会任何乐器,倒是有很多失传的乐谱,全都给了木香,最后还是顾行棠教她的。 “你胡说!” 木香翻了个白眼:“你才胡说!赶紧滚!” 卫萱急得跳脚,看到一旁的月遥,调转矛头:“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天衍宗!否则阿芷姐姐回来要你好看!” 月遥本来在一旁看着二人辩论,没想到突然被CUe一波。 她拿出小手帕抹泪:“我……我不会信你的,夫君他没有说,我便不信……” “你!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非要用如此手段来与阿芷姐姐抢,我今日就来教训教训你!” 卫萱情绪激动,拿出一支白玉笛子指着月遥,眼底满是怒意。 木香也拿出剑,眼神冷厉:“放肆!你敢对我天衍宗上任宗主的亲传弟子不敬,若论起辈分,连你师尊见了我师娘都要行礼!” 卫萱冷笑一声:“哈,你还真是改不了骨子里那副卑贱的奴仆血脉,不过是区区筑基期的散修,还不名正言顺,连道侣都未结,你便巴巴地赶上去讨好,真是同你那下贱的贱婢娘一样……” “住口!”木香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怒意,“你这种人不配提她,也不配出言羞辱她!” “怎么了?还不准说,我偏要说!你们就是一群出身低贱的贱人!一样的下贱!” 卫萱满眼的狠毒,吐出刻薄尖利的话语。 她瞪了月遥一眼,开始吹奏手中的白玉笛子,笛音声声,本该清脆悦耳,落入月遥耳中却如刀割般疼痛难忍。 木香本想上前护住月遥,却被卫萱攻击,只能迎战,长剑在手,招招狠戾。 月遥被那道音波攻击得吐出一口血,立刻运行灵力抵抗。 好在卫萱确实是空有元婴期修为,月遥想着从乾坤袋里面掏出前几日从温奢玉那里骗来的一堆法器,应该有能用的。 才一低头,就看见腰间那块玉佩泛起微光,而后巨大的银狼再次出现。 这次它一出现就扑到月遥身上,亲昵地舔她的脸。 月遥被它扑倒在地上。 “狼……兄……你好……重……” 没被灵力震死都要被狼压死了……靠。 银狼被她推开了一点,忽然发现她唇边的血色。 “吼——” 银狼舔她的脸,还把她嘴角那点血给舔走了,它小心翼翼地用身躯护住月遥。 尾巴焦躁不安地不停地甩。 “吼——” 月遥没注意到它的异常,搂着它的脖颈,给它指着一旁的两人:“来来来狼兄,跟你商量个事,看见那边的人没有……” “对,就是那个穿黄衣服的,她说你丑!这还能忍?那必然不能啊!狼兄,上吧!咬她!” 感知到那股灵力正在攻击月遥,银狼双眸阴沉沉地盯着远处的身影,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月遥揪着它的大耳朵,贴在他耳边嘱咐:“别咬着穿白衣服的了,那个是我家香香,是好宝宝……对了,也别把人咬死了嗷,咬死到时候我赔不起啊,得让温奢玉赔,很麻烦的……” 银狼晃了晃头颅,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月遥嘱咐完毕,拍了拍他的头,中气十足地喊道:“就决定是你了——” “上吧!大爪狼!” “吼——” 银狼的身影如闪电一样掠过,加入战局。 木香察觉到陌生的气息,正要警觉,却猛地被银狼一尾巴甩到一边。 她刚刚站稳,就看见银狼气势汹汹地站在卫萱身前,狼爪一挥,就将卫萱手中的白玉笛子斩成几段。 卫萱的本命武器骤然被毁,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看见面前高大的银狼,卫萱吓得忘记动作。 木香:??? 她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赶到月遥身旁,“师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别担心。” 木香指着银狼,吞吞吐吐:“这个……这是……” 月遥一脸惊慌失措,无助地掉眼泪:“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银狼是夫君放在玉佩里的妖兽,也不知怎的就跑出来了,我拦不住它,呜呜呜,香香,你没有被它伤到吧?” 木香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好好的。”就是卫萱,可能不太好。 卫萱的笛子被银狼毁掉后,惊慌失措片刻,便掏出了其他法器应对。 可惜那些法器却仿佛失效一样,被银狼一爪一个,全都拍碎。 卫萱节节败退,被银狼的气息吓得站立不稳,那只银狼也不杀她,就是如同戏弄一般追着她,时不时地给她一爪。 好半晌,卫萱已经一身狼狈。 “木香!你敢如此陷害我!” 木香摇头叹气,满脸悲痛:“哎,我也是爱莫能助啊!这只妖兽修为太高,我想帮你,却也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只怕惹怒了它,你会更惨啊!” 月遥擦擦眼泪,“这位道友,我不过筑基修为,实在帮不上忙,呜呜呜……” “你!你们!啊——” 卫萱怒极,一个分神,手中的法器又被银狼拍碎。 “吼——” 木香瑟瑟发抖地抱着月遥,感慨:“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师娘别怕,我保护你。” 月遥同样瑟瑟发抖抱紧了她,“香香别怕,要死我们也一起死。” “呜呜呜师娘,你真是对我情深义重。” “呜呜呜香香,你也是对我不离不弃。” 月遥看了一会,做作的擦泪:“香香,都是我不好……” 木香安抚:“没关系的师娘,这也不是你的错。”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若我能拦住狼兄,这位道友也不会被狼兄追赶。” “也不能这么说,真要论起来师尊也有错,怎么连这等凶兽都不好好安置。” “呜呜呜,香香你真是个好孩子,现在还为我说话。” “师娘你也是心地太善良,太容易自责了。” “哪里哪里。” “师娘谬赞。” 二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又无助地搂成一团,嘴上商业互吹,却没有一人有上前解救的意思。 好半晌,月遥都快看腻了银狼单爪遛人的场景,忽然间狂风大作,天地无光。 月遥心里咯噔一声。 一抬头,果然看到远处站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是温奢玉。 坏了,用温奢玉的妖兽干坏事被他抓包了。 第36章 这便宜不占也罢!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抬手将银狼召唤回来。 一旁的卫萱早就被银狼追得力竭,在银狼停下后就晕了过去。 银狼嚎叫着不肯就范,爪子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最终却还是躲不掉,被温奢玉的灵力困住,死死束缚在他脚边。 月遥略微为它默哀一秒。 狼兄,组织和我都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在温奢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火速起身,嘤嘤哭泣着扑到温奢玉怀里。 “呜呜呜夫君……”月遥一把搂住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哭唧唧,“夫君你终于来了,我刚刚还在想着你从天而降来救我呜呜呜,你果然与我心有灵犀。” 温奢玉被她扑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接住她,问道:“它刚才追的是谁?” “我也不认识,路上遇见的,上来就要打人,然后狼兄就跑出来咬她了。” 月遥擦擦泪,一脸哀伤,“我本想去帮忙,可惜我的修为太低。” 木香垂着头,一脸愧疚,“弟子本也想着上前帮忙,可那只银狼太过强大,贸然上前容易惹怒它,所以正想去叫人。” 一个眼睛乱转,一个低头心虚。 温奢玉:“……罢了。把人送去药峰,醒来后送走。” “好嘞,师尊那我先走啦!” 木香说罢先开溜了,临走前回头笑道:“对了师尊,师娘刚才还说想你了。”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 月遥偷偷朝她竖大拇指。 好宝宝,还会当助攻了,等师娘以后骗了温奢玉的灵石给你买礼物。 木香笑嘻嘻地拎着地上的卫萱跑了。 等人走后,温奢玉垂眸看着看着脚下还在挣扎的银狼。 “它……” 月遥打断他的话,先一步解释:“呜呜呜狼兄它不知为何突然出现,还突然咬人,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没有拦住它,夫君你别怪它了……” 月遥歪过头悄么声和银狼使眼色。 好狼兄,就替姐妹背个锅吧。 银狼伸出爪子,嚎叫着想要挣脱束缚。 温奢玉淡淡扫了它一眼,暗含威胁。 他绝对比任何人都清楚,银狼到底失控到什么程度,简直……太过荒谬了。 他原本还在大殿处理事务,突然察觉到银狼再次挣脱封印,这才连忙赶来。 银狼恼怒地张嘴朝温奢玉龇牙低吼,爪子把地面挠的一片狼藉。 月遥跑到银狼身边拍着它的脑袋:“狼兄你糊涂啊!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冲动行事,你还不听!现在好了,你把人都吓晕了,给夫君添了这么多麻烦呜呜呜……” 银狼一碰到她就安静下来,也不再挣扎了,只是眼神依旧阴狠地注视着温奢玉。 月遥假惺惺地伏在银狼身上哭泣,手上还不老实,悄悄撸着银狼毛绒绒的大耳朵。 她自顾自地开演,揪着银狼的耳朵谆谆教导:“好在这次没有酿下大祸,夫君他不会怪你的,以后切记不可这么冲动了,一定要三思后行,不可意气用事……” 温奢玉看到她摸银狼,脸色有几分怪异。 良久,他还是忍无可忍地一把拉起她。 月遥:“?” 温奢玉看着她半晌,咬牙吐出一句:“你……别碰它。” 月遥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你竟然都不许我碰你的东西。” “我并无此意,它……”温奢玉想说什么,却又止住。 “夫君,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是应该的……狼兄是你驯服的妖兽,可我和狼兄也算好友,它多次救我性命,你却不许我和它玩……呜呜呜……” 月遥拿着小手帕抹泪,哽咽道:“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修为低,不想与我沾上关系?” “没有。只是它,它……”温奢玉想了半天,“……它会伤人。” 月遥泪眼朦胧看向他:“那你是担心我吗?” “……嗯。”温奢玉眼神有些躲闪。 月遥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 温奢玉把银狼收了回去,银狼不情不愿,却还是化为虚影,彻底散去。 而后温奢玉带着月遥回了濯尘峰。 等到了濯尘峰,月遥状若无意地问道:“狼兄一直被关在这块玉佩里面吗?它会不会无聊?” “只是暂时放在里面。” 温奢玉想了想她后面那个问题,似乎愣了片刻,答道:“……不会的。” 它原本没有那种思考的能力,也就是遇到月遥后才这样时不时化形跑出来作乱。 月遥故作不满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把它关在这块玉佩里面,难道是特地让狼兄监视我的吗?夫君我真的要生气了!” 那块玉佩自从上次大殿对峙之后就一直留在月遥手里,温奢玉没有再拿走。 月遥还确实担心温奢玉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以她现在的修为没法解决。 “不是,它一直在那里面……暂时不能离开。” “这样吗?” “你不用灵力催动,一般不会让它出来,不必担心。” “我才不担心那个,若我想和狼兄玩怎么办?我们俩可是非常好的好朋友,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把它叫出来玩?” “不行!”温奢玉斩钉截铁地拒绝。 “呜呜呜你怎么这样!” 温奢玉很坚持:“……不行。” “好好好,我看你就是花言巧语骗我!说什么怕它伤了我,其实就是不想让我碰你的东西!” “没有。”温奢玉有些为难,“你别哭,若需要什么灵兽可以再去挑选。” “我不会信你了!看来别人说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是欺骗我的身体和感情,实际上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温奢玉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知为何自己与她片刻未见,便又成了骗身骗心的男人。 “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心有白月光是不是?你早就有了心上人,还因为我和她长得像,所以拿我当替身,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月遥哭得梨花带雨,温奢玉一脸无措。 什么白月光?什么替身? 他急忙解释:“我并没有心上人。” “哦?”月遥眼神幽怨,语调幽幽,“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心上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亲我抱我摸我也都是占我的便宜,骗我的感情?” 仿佛只要温奢玉点头,她就会发疯。 温奢玉摇头:“不是。我……我虽不记得了,但若真有心上人,也只能是你。” 死渣男,这张嘴还挺会忽悠人的。 月遥心里吐槽,面上依旧哭唧唧。 “那你说,你与那个阿芷姑娘到底什么关系!” 真要是白月光替身梗那月遥就直接萎了,没品渣男的美色不占也罢。 温奢玉皱着眉思索:“阿止姑娘……哪个阿止姑娘?” 月遥瞪大了眼:“你个渣男!养的鱼太多自己都记不得了!” 温奢玉试图解释:“我不是……” 天衍宗有位风止仙尊,不过她常年闭关。 开虹长老座下有个叫止幽的弟子,但那弟子也外出游历,其余的…… “哼!”月遥瞪着他,“就是刚才那个晕过去的卫萱,她认识的阿芷姐姐,听说是你的白月光。” 温奢玉思索许久。 卫萱,卫氏……仙门卫氏,木香曾经的家族。 阿芷? 似乎有些印象,卫家家主有个天赋异禀的大女儿,水灵根的天才,似乎在修仙界有些名声。 他试探性地问道:“卫芷?” 月遥眼神如刀,剜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我与卫芷并不熟识,只见过几面。” “胡说,听卫萱说你与她的阿芷姐姐都互通心意了!”月遥趁机掐了温奢玉的腰一把,占了点便宜,“连我都是你照着她找的替身!” 温奢玉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你与卫芷并不像。” 月遥佯怒,掐着他的腰更用力:“怎么,我与你白月光不像你还很遗憾是不是!” “我并无此意,我与卫芷并无关系,她也并非什么白月光。” 这一点温奢玉是可以确定的,因为他的这部分记忆并没有消失。 第37章 你别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曾在某次路过秘境时救了一群秘境中试炼的弟子,恰巧就有卫芷。 为什么出手相助……温奢玉不记得了。 但是与卫芷有关的事只有一些,他救过卫芷一次,而后偶遇过几次,卫家家主三千岁生辰代表天衍宗出席时又遇到过一次。 其余便再也没有了。 温奢玉解释:“我真的与她没有关系。” “可卫萱说你们早就两心相悦,只差一点便要结为道侣。” “我没有道侣。”看见月遥的眼神,他连忙补充,“……有也是你。” 月遥呵呵冷笑,“你还爱偷偷给人送礼物。” “我只给他父亲送过三千岁生辰的贺礼。” 卫家家主乃是灵韵宗宗主,他的三千岁生辰格外隆重,当时天衍宗收到邀请,作为宗主,温奢玉也出席宴会,并代宗门送了些贺礼。 真要说起来,当初温奢玉救了秘境里那些弟子,他们的家族倒是给温奢玉送了很多谢礼。 月遥语调幽幽:“你还爱听人弹琴,琴瑟和鸣多好啊……呵呵,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我不通音律,也不会欣赏琴曲。” 温奢玉也不知道那些他琴艺高超的传闻怎么来的。 虽说温家的音杀之阵确实曾有些名气,但终究还是以符箓阵法为主,温家也没什么音修。 而且温奢玉天生对音律一窍不通,别说弹琴了,就是让他听,他也听不出那些琴曲之间的区别,都是琴弦拨动的声响罢了。 月遥将信将疑:“你不是失忆?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温奢玉认真地回答:“只有与你有关的事不记得了,其他的记忆大多完好。” 月遥心碎地擦擦眼泪:“呵……也对,心上白月光自然念念不忘,唯独我这种可有可无的替身,忘干净了也不稀奇。” “我没有……” “罢了,你别说了,我信你就是……哪怕你欺我骗我,把我当替身我也认了,谁叫我对你情深义重,事已至此,还是无法怨恨你半分。” 月遥小手帕一挥,一整个黯然伤神却又强忍悲痛的模样。 “夫君你也不必解释,无论如何我都信你。” “我真的没有……” “嗯,我信了。” 月遥转身哀哀戚戚地回房了。 温奢玉看着她的身影,想去拦住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怕自己跟上去她会更生气……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与他说话。 良久,还是转身回去处理宗门事务了。 只可惜这一个下午,温奢玉罕见地有些心绪不宁,宗门的事没处理多少,一出神就想到月遥黯然伤神的样子。 她肯定又要哭了。 一哭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地落,温奢玉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 怎么会有人能一直哭那么久呢? 若是她哭了,那该怎么办…… 可他能说的全都说了,她还不信该怎么办…… …… 一直到夜色降临,温奢玉低头一看,自己还有一小半没处理完……还真是千百年来头一次。 反正也不是紧要的事,索性留到明日再说。 他有些匆忙地回了濯尘峰。 而另一边,濯尘峰内。 月遥晚上去天衍宗食堂品尝了新菜品,吃了个饱,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数灵石。 这灵石你就数吧,一数一个不吱声。 月遥都要乐开花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还完贷款指日可待啊! 诉酒看不惯她:“喂!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月遥下意识擦了擦嘴角。 “咳咳,宝宝别闹,倒也没那么猥琐啦~” 因为数灵石的心情过于美妙,月遥不自觉地说话都带着骚气波浪线。 诉酒:“呵呵。” 月遥美美畅想:“等到之后去秘境查完,回来的路上随便找个拍卖场花掉这些灵石,估计能还完一大半,比我之前满世界撒钱快多了。” “凑不要脸!骗人感情还骗灵石!” “宝宝,话不能这么说,这是我‘师兄’心甘情愿给我的拜师礼,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骗呢?” 诉酒:“……呵呵。” “到时候还完贷,多出来的积分给你分点。” “我是一个有底线的系统!” 月遥微笑:“五五分。” 诉酒瞬间改口,语气温柔:“宝宝多骗点。” 月遥:“呵呵。” 正在二人盘算着阴险罪恶的骗局时,月遥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月姑娘,月姑娘……” 月遥:“?” 月遥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最近老是幻听,别是耳朵出毛病了吧? “月姑娘,是我啊!” 月遥看着室内突然多出来的一道红衣的人影,觉得玄幻世界珍妮玛玄幻。 狗日的晏酣春! 她直接从床上诈尸起来,上去抓着晏酣春的衣领,一脸崩溃:“晏酣春你不要命了!” 还敢孤身跑到濯尘峰,这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自己来的……” 月遥更崩溃:“还有同伙?” 组团送菜是吧? 好好好,这一波温奢玉含泪血赚好几颗人头。 “不是,我是用了法器避开了这里的结界,现在只是用一缕元神跑过来找你。” ……虽然不至于送人头,但是元神受损本体一样遭殃。 月遥气的头晕,“你来干什么?” 晏酣春一脸正色:“我想来和你商议一下怎么逃脱天衍宗。”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能走。” “我们可以先把你夫君的家人暗中解救,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话虽如此,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哪。”月遥劝他,“你赶紧走吧,一会温奢玉要回来了。” “不必担心!月姑娘,你到时候在温奢玉那里问出你夫君的家人在哪,我暗中把他们救走,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理想很丰满,但是温奢玉他但凡真是个搞强取豪夺的渣男,也不至于蠢到会把这么重要的把柄说出来啊! 月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晏酣春的肩膀:“小春啊,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 晏酣春神色怪异地看着她:“……你说的话好奇怪,我之前一个朋友也说过类似的。” 月遥掩饰地低咳两声,“咳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温奢玉一会要回来了,你赶紧跑,不然一会跑都跑不掉了。” “我不能不管你。”晏酣春一脸坚定,“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温奢玉害人了!” 月遥:“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你现在先不要想这些。” “不行,我……” “别你你你的了!” 月遥声音骤然提高,把晏酣春吓了一跳。 “咳咳,我的意思是……”月遥拿出手帕掩饰般地抹泪,“我现在沦落至此都是识人不清,怨不得旁人,更不能再拖别人下水了,你快别管我了。” 晏酣春义愤填膺:“你不要自怨自艾,天无绝人之路,你……” “嘘!”月遥忽然把手竖在唇边,她好像察觉到温奢玉的气息了。 好半晌,她直接瞳孔地震,“靠……靠靠靠温奢玉回来了!” “你你你……你赶紧走!” “但是你……” “别但是了!” 她拽着晏酣春的衣领子想把他塞到床底下,然后忽然觉得不对。 这踏马是温奢玉的房间啊淦! 温奢玉只要一回来就能察觉到晏酣春的气息,这不妥妥的完蛋! 月遥已经在脑海里想到了被正道追杀的一万种理由。 《玄钧仙尊亲传弟子勾结妖族,背叛宗门》 《捉奸在床之天衍宗宗主道侣深夜私会妖族》 《濯尘峰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 月遥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草。 第38章 这便宜她非占不可!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看着一脸懵圈的晏酣春,第一次怀疑他是大智若愚。 她拽着晏酣春的衣领,咬牙切齿:“小春啊,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来找姐,想报仇来的?” 毕竟当初晏酣春确实被她骗得很惨。 当年他非要缠着月遥打架比试,月遥嫌他烦人,只有没钱了才会收费揍他。 后来更是一没钱了就去找晏酣春打一架,打完把他的灵石抢走,美曰其名:补课费。 难不成他一直在装傻,就是为了借温奢玉的刀杀她? 晏酣春更是迷惑:“啊?” ……很好,是大愚若智。 月遥:“……”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晏酣春满脸失落。 月遥闭了闭眼,“算了,你赶紧先走。” “那……” “半个月后我会和天衍宗其他弟子一起去莲汀秘境,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们再从长计议!你赶紧走!” “温奢玉怎么会同意你去……” 月遥急得头发都快着火了:“你别管,快走吧!求你了哥!” “哦,那好吧……”晏酣春还有点放心不下,“那你一切小心。” 好不容易把他送走。 月遥垂着头叹气,而后一秒变脸,一边哭泣一边往门外跑。 “夫君,救命啊——” 一出门正好撞上要进来的温奢玉。 月遥扑到他怀里哭得喘不过气。 温奢玉一见她这副模样,脑子里那些思绪都乱了,“怎么了?” “呜呜呜……有妖,上次那个妖又来了……” 月遥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整个人抖如筛糠。 温奢玉皱着眉把她护住,神色凝重。 进了屋子查看后,却没看到那只狐妖。 确实还能搜寻到那只狐妖留下的气息,只是很淡,想来是逃走了。 “夫君,他是不是走了,呜呜呜……” 月遥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别哭,已经没事了。”温奢玉伸手,有些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抚她。 “抱歉,是我不好,忘了加固濯尘峰的结界。” 本来想着今日加固结界的,但是又有拜师大典一事,今夜若非他早回来了一些…… 温奢玉眼底划过一丝晦暗。 他倒是确实好奇,那只妖到底是拿着什么样的法器,才躲过了他设下的结界。 月遥在他怀里拿他撒气:“你怎么不早回来一些,我差点就要被他抓住了!都怪你!” “抱歉,是我疏忽。” 温奢玉任由她用拳头捶自己,还在出言安抚她的情绪:“别怕,今夜我会加固结界,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呜呜呜……我才不会信你,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今天也不来哄我,明明以前我生气你都会主动找我的!” 她哭得厉害,“我说不要你解释,你竟然真的都不跟我解释,竟然都不来找我。” “你当时走了,我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 月遥继续尬演,什么尬说什么:“死鬼!你是木头吗?我要走,你不会抱着我不让我走?” 她红彤彤的双眼瞪着温奢玉,“以前花言巧语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守礼节,我那是等着你来哄我。哎呀!你烦死了!” 温奢玉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我该如何哄你,你告诉我。” 这本该被月遥带着朝一个很是暧昧的方向发展,但是温奢玉的眼神太过认真,那双琥珀色的眼中一片澄澈。 月遥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草。 对着这张脸真的很难说放弃就放弃。 至少此时此刻月遥还是觉得,温奢玉的便宜,她非占不可! 温奢玉不至于拿那一堆话骗人,结合月遥的一通分析,“白月光替身梗”确实不大可能存在。 不过嘛……完全不影响月遥拿这个梗来演温奢玉,反正他失忆了,白的也能被月遥说成黑的。 她给自己安的人设就是个心甘情愿当替身也要爱温奢玉的恋爱脑,本来就精神不正常,发癫也合情合理。 月遥宣布,这是替身梗对她做出的最大贡献。 “哄人当然要投其所好,你当然要拿我喜欢的来哄我啊。” 月遥说着说着,整个人又没了骨头一样靠到他怀里。 “你说我还能喜欢什么?嗯?” 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根。 温奢玉被她的气息扰得心乱,别过头去。 “我知道了。” 月遥就这么看着他,想看看他的“知道”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温奢玉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好几个乾坤袋。 月遥挑逗的动作都僵硬了一瞬间。 不是,这玩意还能套着用的?乾坤袋能放储物戒里?不是该有互斥?你们天衍宗是这么教的?! 异端!异端!! 温奢玉一股脑地把那些东西放到她怀里。 月遥低头一看,五颜六色的光芒几乎闪瞎人的眼。 灵石、宝石、鲛珠,以及各式各样的珍宝…… 坏了,这个她是真喜欢。 死鬼!这回真的被投其所好了。她就喜欢这种喜欢拿钱砸人的傻子。 温奢玉低头看着她:“你被哄好了吗?” 月遥很想点头,这些东西足够让她还完贷款后实现积分自由,很难不被哄好。 “哼,你拿这些东西来敷衍我?”月遥一边把那些东西扔到了床上,一边揪着他的耳朵。 ……纯属顺手,揪银狼耳朵揪上瘾了。 “并非敷衍,你不喜欢吗?” 月遥当然喜欢。 “喜欢……却也没那么喜欢。” 她踮着脚凑到他耳畔,吐出炽热的呼吸,“可我最喜欢的不是那些东西,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是谁……夫君还不知道吗?” 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吻着他的耳垂明晃晃的勾引。 饶是温奢玉再迟钝,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耳尖发烫,是让他觉得很陌生的温度。 温奢玉想要逃离,却又被月遥紧紧搂住。 “你躲我?还是嫌我?” “没有,但是……” “我才不想听什么但是,你总是说扫兴的话。” 月遥仰头吻在他颈侧,“你说说,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温奢玉抿着唇不敢看她。 “怎么,不是要哄我?你又是骗我的?” “没有骗你,但你我不能如此。” “哼,如此?如何啊?” 月遥靠近了他,强硬地掰过他的脸亲他,“是我不能摸你,还是不能亲你?” “我亲我夫君,有何不可?” 温奢玉想挣开她的束缚,又怕她哭,只能躲着。 “你我未结为道侣,不可如此。” “我才不信,以前你我也未结为道侣,我身上哪处没被你摸过亲过,嗯?” 温奢玉的脸上泛起薄红,“若真如此,那是我的错,但如今不可……” “凭什么如今不可?” 不待他回答,月遥忽然冷哼一声,恨恨瞪着他:“如今你发现你有白月光朱砂痣了,如今你觉得我这替身不够好了,你玩腻了我,不稀罕我了是不是?” 第39章 夫君,你在透过我看谁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没有,我绝无此意。” 温奢玉笨拙地解释,只知道一味地重复道,“真的没有别人,若有也只是你。” “我才不信你!我就说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时总会心不在焉,总会看着我失神,我问你你又不说原因,如今想来,我那时还真是愚蠢……我果真是个替身。” 月遥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她哽咽着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夫君,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到底在透过我看着谁?” 这句台词可真是狗血程度爆表,月遥光是说出口都觉得头皮发麻,无比酸爽。 温奢玉只看到她的泪,伸手想要为她擦干眼泪,却又被她拉着手不松开。 “真的没有,你误会了。” 月遥又哭又笑,“好,你说是误会我便信。” 可她的眼神明明是不信的。 温奢玉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用手指为她擦眼泪,可她眼中的泪水却像止不住一样。 “别哭……” 月遥不理他,低头垂泪。 他皱着眉纠结半晌,“你不是喜欢银狼,把它叫出来陪你好不好?让你摸,你想怎样都可以。” “或者你喜欢其他的妖兽?我记得修士之间都爱用金翎赤凤当坐骑,我为你捉一只好不好?” 月遥心里吐槽,金翎赤凤那是几百年前的潮流了,现在都不流行那种奢侈的金贵华丽风坐骑,流行毛绒绒,温奢玉果然是个不懂潮流的老古板。 月遥扭过了身子不理他。 “你别总是哭……你告诉我该如何哄你,好不好?” 月遥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好气:“怎么,我哭起来不像你的心上人了?让你倒胃口了?” “不是。” “哦?那就是越哭越像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什么……不是,只有你一个心上人。” 月遥看向他:“我是你的心上人?” “……嗯。” “你犹豫了!”月遥瞪他,“满嘴谎话的负心汉!” 温奢玉确实有些犹豫:“我……” 月遥又一抹泪,“罢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你肯继续骗我也好……哪怕是骗我,也算是为我花了心思的。” “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人。” 月遥苦笑一声,“好,我信你便是。哪怕你端着毒酒让我喝,我也会含笑饮下,谁叫我爱你至此呢?” 心中有些难言的情绪,怪异又难受。 温奢玉抬手想要拭去她眼尾的泪,却被月遥按住他的手。 她的脸贴在温奢玉手心,眼中还不断有泪水滑落。 “我是不是替身,你爱不爱我……这些都没关系,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可以。” “你别这样,我……我会只喜欢你的,等我想起来后,我会与你结为道侣。” 月遥心底呵呵,等他想起来后,他会一剑砍过来的,可能还要再追杀她几百年。 毕竟以前只是发生了一些口角就被他追杀,现在月遥是把他往床上拐,恶劣程度直线上升,不被他打死很难说得过去。 不过她面上依旧嘤嘤嘤,良久才满眼期待地看向温奢玉:“那你叫我的名字,你亲亲我……好不好?那样我就真的信了。” 温奢玉想拒绝她。 毕竟无论如何二人并未结为道侣,不该如此亲密。 可月遥仰着脸看向他,满脸的无措与害怕。 对视许久,温奢玉还是败下阵来。 “……皎皎。” 这是温奢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总觉得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 月遥悄无声息地凑近了些,脸贴着他的掌心,温顺地蹭了蹭。 “再叫叫我好不好?” 从掌心传来的痒意像是一直勾到他的心脏。 “皎皎……” 月遥与他对视着,不知何时便已经凑近了他,说话间,嘴唇几乎贴着他的唇。 “亲亲我吧,夫君……你若亲亲我,我便什么都信……” 温奢玉想起之前差点掐死她的那个雨夜。 她也是用这样的语调,说着类似的话。 可这次的耳畔没有雨声和雷声,只有她压抑的呼吸。 良久,她的吻落在温奢玉的唇边,而后迟迟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待他给予最后的判决。 温奢玉又想到她含着泪水的双眼。 他不想再看到她哭的样子。 最终,温奢玉闭着眼低下头吻她。 这种感觉比之前清晰太多,陌生的柔软与温度让他难以适应。 二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逐渐分不清你我。 他叫她的名字:“皎皎,皎皎……” 他不会吻,只会从之前月遥咬他的那些记忆里学习。 所有炽热的、柔软的、湿漉漉的,甚至是带着一丝甜意的,都是她给的回忆。 他只能从那些回忆里学习。 像野兽撕咬猎物一样,却又比那缠绵太多。 舔舐、啃咬,牙齿偶尔磕碰到嘴唇,还来不及品尝那一丝疼痛,又被更温暖柔软的感觉覆盖。 月遥腿都软了,温奢玉又比她高很多,她只能揪着温奢玉的衣襟仰着头承受。 好半晌,她脖子都酸了,几乎从温奢玉怀里滑落,又被温奢玉一只手揽住腰,一只手掐着下颌,就着这么个姿势亲完。 直到被亲完,月遥都处在一个大脑放空的状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软成一滩水,挂在温奢玉身上。 温奢玉抵着她的额头,说话间还带着喘息,“这样……你可以信我了吗?” 信,月遥哪还能不信。 如果现在能去床上深入交流一下,她直接信死了好吗! 还掐着人下巴啃,还带喘气的音……草。 真野。 真带劲。 她这辈子高低得睡一次温奢玉。 月遥再抬头时,含羞带怯,情意绵绵地看了他一眼:“夫君,我信你就是了。” 她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可温奢玉看得一清二楚。 清丽的面容泛着潮红,双眼湿漉漉的,而嘴唇被咬得通红,像涂抹了最艳丽的胭脂,那种眼神简直…… 温奢玉伸手,用衣袖挡住了她的脸。 月遥满头问号,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她的手指悄么声勾着温奢玉的腰带,却被温奢玉按住。 “不能……未结为道侣不可如此,刚刚就已经太过出格了……” 月遥气哼哼地暗自咬牙。 正常人亲急眼了不该扒拉两下衣服,然后半推半就顺势躺床上深入交流一下吗? 他呢?说亲就只会亲,只会抱着人站在那硬亲! 无语。 好半天,月遥不气了。 ……算了。 看在他实在太带劲的份上,月遥决定原谅他的保守。 无所谓,反正她会下药。 这件事已经放在她的待办事项里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夫君对我的一片心意了。” 月遥靠在他胸口,语调甜腻,“你不可再对我那么冷淡了,不然我要伤心的。” “嗯。” “也不许喜欢别人。” “没有别人。” “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那我们赶紧睡觉吧,都好晚了。” 她眯着眼笑得开心,明明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再也没了刚才的伤感。 温奢玉看了她半天,心中松了口气。 “好。” 月遥欢欢喜喜地上床,把那些全是小钱钱的乾坤袋搂到怀里。 “真的都给我吗?” 温奢玉点头:“嗯,你喜欢就留着吧。” “你给的我当然喜欢,但是最喜欢你了呀夫君~” 月遥吧唧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看着他恨不得两眼冒爱心。 温奢玉这还是人吗?这是摇钱树啊摇钱树!还会自己爆金币的摇钱树! 可恶,但凡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温奢玉,月遥当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得是“君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哪还能追着他打架啊,害,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月遥揣着小钱钱心满意足地躺他怀里,顺便谴责了一下曾经的自己。 谴责着谴责着就睡了。 温奢玉本来还担心她又在床上闹人,可她这次乖得很,只是往他怀里钻,然后就裹着被子睡去了,只露出一个头顶。 她整个人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一样团在他怀里。 温奢玉起先觉得有些不适应,但看了她许久,也闭上眼睡了。 许久,又睁开眼把月遥的被子扯了扯,让她露出脸。 这次他合上眼睡去。 第二天。 月遥诡异地发现温奢玉在躲她。 也不敢明躲,就那种很隐晦的,见面了就不敢对视,不小心对上视线就火速移开的那种。 月遥:??? 你怎么回事温奢玉! 嘴都啵了,你整这死出? 刚有所进展的进度条一夜之间就被你睡没了?! 难道是忽然觉得被骗了太多钱所以后悔了吗? 第40章 夫君你怎么那么不知羞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此时拎着个小食盒跑到他处理宗门事务的地方找他。 温奢玉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一本什么东西,一见她就别过脸。 “你怎么来了?” 月遥跑到他面前:“你躲我干什么!” 温奢玉别过眼:“……没有。” “哼,还说没躲!” 月遥直接越过书桌掰过他的脸,“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真的没有要躲你。” 温奢玉垂眸不敢看她。 他也并非要躲,只是他今日醒来后想起昨夜那些事,总觉得…… “哼,你个没良心的,枉我还特地跑过来给你送吃的。” 温奢玉这才注意到她拎过来的小食盒。 “我已辟谷,无需饮食,你吃吧。” “夫君你讲话好冷漠。” 月遥假惺惺地拿出小手帕抹泪,“这可是新出的糕点,我自己都不舍得吃,特地给你带过来的……” 诉酒在她脑子里呵呵冷笑,“狗东西你再说一遍呢?” 刚才吃得风卷残云的是谁?吃饱喝足把自己吃不下的打包了的是谁?! 月遥:“宝宝你话好多,你是不是想偷看我啵嘴了?爱我就直说,想偷看我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嗯?宝宝你说话?” “呸!”诉酒恶狠狠地按下屏蔽键,决定先和她绝交十秒。 月遥气走了诉酒,眼巴巴地看着温奢玉,开始装可怜。 “夫君……” 温奢玉抬手,指尖落到她唇边。 月遥含羞带怯瞪他,“死鬼,大白天勾引人家~是不是又想亲人家了,真拿你没办法~亲吧亲吧~” 温奢玉看着她唇边的碎屑,“没擦干净。” 月遥有些石化,低头拿小手帕擦了擦嘴角……果然是糕点渣渣。 不过她向来最会倒打一耙:“……呜呜呜你还说人家!我吃饭吃到一半想起你,都来不及收拾好就来找你了,生怕你饿着,你倒好,一点都不领情。” “没有不领情,你吃吧。” “你也要吃。” 月遥把小食盒打开,里面放着好几种小点心,一口一个的那种,格外精巧。 大的都被她之前吃完了。 她本想留着小的回去当零食来着,走到这边突然想起来还没跟温奢玉说去莲汀秘境的事,就拐过来了。 估计温奢玉也不吃,最后还是到她肚子里。 但她就是要来贩个剑,爱看温奢玉为难,嘻嘻~ 她特地挑了个做成桃花形状的糕点,递到温奢玉唇边。 “夫君吃一个吧。” 那块糕点几乎抵着他的嘴唇,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温奢玉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无端觉得这块糕点和她很像,甜腻腻的,软绵绵的,还小小的一个。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嘛,就吃一个你都不愿意吗?呜呜呜……” 在她开始装哭的时候,温奢玉伸手想要接过那块糕点,却被月遥按着手,“我喂你吃嘛。” “我自己……” “不可以!我都喂到你嘴边了,你张嘴就行,来,夫君听话,啊……” 月遥笑眯眯的,眼睛弯了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 对峙了半天,温奢玉握着她的手腕,张嘴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 “……嗯。” 他几乎没怎么吃过糕点一类的东西,又甜又腻人,可这块似乎……还不错。 “真的吗?我还没有尝过这块呢。” 月遥狐疑地看着他,可恶,连温奢玉都说好吃……不会是把最好吃的给他吃了吧!血亏! “嗯,你若想吃再去吃吧。” 温奢玉以为她要走了,可谁知月遥凑近了他,当着他的面,在他眼前,把他刚刚咬了一口的糕点放进嘴里。 桃花味的,还有点桃子的甜香。 是真的好吃……天衍宗的大厨配享太庙啊。 月遥嚼着嚼着就忍不住幸福的冒泡。 如果可以,她想在天衍宗吃一辈子,非得把天衍宗吃穷了不可! 温奢玉耳尖泛红:“你,你快吐出来。” 月遥瞪他:“怎么了?我不能吃?” 她不但不吐出来,还贱兮兮地非要当着他的面夸张地咀嚼,夸张地咽了下去。 “那是……”那是他咬过的。 温奢玉有些难以启齿。 月遥了然一笑:“哦……哎呦你在意这个干什么呀,昨天和人家亲嘴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讲究啊,还这样那样的,口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你别说……” “怎么怎么?不叫我说,想跟我再试试对吧?呵,夫君,想亲我就直说嘛,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勾引到我了,来来来……” 月遥踮着脚就要亲他,却被温奢玉一把按在书桌上。 她嗔怪地瞪了温奢玉一眼:“夫君!这还大白天呢,你怎么那么不知羞!我只是要亲亲你,你竟然是想跟人家做更过分的事,还把人按书桌上,死鬼!” “没有,我不是……” “狡辩!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装的正人君子模样,却对人家做这样的事。” 月遥手指勾着她的衣襟,语调变得温柔,“不过谁叫我喜欢你呢,若你非要在这里,我也只能从了你呀。” 温奢玉叹了口气:“别闹。” “哎呀,哪有闹啊,你真是的,哼,你这么无趣的男人,我不喜欢你了!” 月遥气呼呼地跑到一边不看他,“糕点也不给你了,我自己吃。” 她一口塞好几个,没多久就全部吃完。 “嗯,都没了,我全部都吃光了。” 她眯着眼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子,歪在一旁的椅子上,像只吃饱了晒太阳的猫。 温奢玉远远看着,眉眼间多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若是喜欢可以再去吃。” 月遥扭头瞪他:“怎么,你巴不得我走?” “没有。” “你就有。” “没有。” “就有!” “真的没有。”温奢玉试图扯开话题,“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什么呀,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吗?没事不能来找你?” “不是。” 月遥狡黠一笑,“错啦,我是。我才没有要来找你呢,我就是有事,所以顺路看看你。” 温奢玉也不恼,“什么事?” “我昨日听香香说,半个月后弟子们要去秘境历练,我现在也是天衍宗的弟子,我也想去。” 温奢玉点头:“可以,你去录明殿登记即可。” “你就这么让我去?” 温奢玉思量片刻,以为她是要夸赞:“作为修士确实应该勤于修炼,你能如此主动,很好。” 月遥这回都愣了一下。 不是吧?她理由想了一大堆,从提升修为到放松心情,从意气用事到一心向道,想了一圈花里胡哨的东西,结果直接同意了。 ……可恶,白给。 见她许久不说话,温奢玉问道:“怎么了?” 月遥磨了磨牙,恶狠狠道:“你怎么都不关心我!我一个人离你远去,你不怕我跑了就算了,还一点不担心我的安危。” “秘境较小,并无强敌,且此行有师兄前去,你无需担忧。” “师兄……” 顾行棠? 月遥心中有些嘀咕。 顾行棠掌管药峰,不管按照辈分还是分工,都不该派遣顾行棠去带领弟子们前去吧? 温奢玉解释道:“师兄他非要出去一趟,所以顶替了原本带队的长老。” 月遥:“……” 可以,这很天衍宗。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顾行棠不好忽悠,希望到时候不要妨碍到她。 她思绪绕了一圈,又回神看向温奢玉。 “那你怎么都不担心我,你不怕我出了意外吗?你心里没我!” “不是,到时候你可用玉佩联系我。” 月遥看着腰上那块玉佩,“啊?这个?” “嗯,我昨夜修复濯尘峰的阵法后,也把玉佩改了一下,现在可用作通讯,若有危险叫我便是。” 月遥:“……” 好气哦。 讨厌你们卷王。 月遥不想理温奢玉,气呼呼地走了。 她不是要回濯尘峰,而是改道准备去药峰。 没错,她是一个有计划的女人,对于睡温奢玉这件事非常执着,并且准备付诸行动。 第41章 纯情……蝎尾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刚一落地就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爆炸声。 月遥已经逐渐适应,见怪不怪了。 她狗狗祟祟地溜到药园,看着外面大大的“剑修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视而不见,正要进去,却忽然被喊了一声。 “皎皎?” 月遥回头一看,没看见人。 又一抬头,发现顾行棠正在楼上,靠在栏杆边看着她。 她尬笑着回应,“啊哈哈哈,师兄,好巧啊……” “皎皎怎么来这里了?” “咳咳,其实吧,我是想来药峰学习一下的,顺便炼点药。” “哦?需要什么药,不如与我说说?” 顾行棠来了兴趣,欢快地朝她招了招手,“来,上来与我细说。” 月遥十分不情愿地走了上去。 “皎皎又受伤了吗?” “那倒没有。”月遥叹了口气,似是十分难以启齿,“其实不是我,是夫君。” “哦?师弟他受伤了吗,真稀奇啊哈哈哈哈……” 月遥:“……” 喂!你笑的也太不正道了! 顾行棠勉强克制了一下幸灾乐祸。 “咳咳,其实我还是很关心师弟的。” 他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神神秘秘地凑近月遥,压低声音:“是什么伤,皎皎你悄悄和我说。” “倒也不是受伤……” 月遥说着开始神色哀伤,开始胡言乱语,“我这几日与夫君同床共枕,可他从来都对我颇为冷淡,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顾行棠瞪大了眼,眉毛几乎皱成一团,“他……与你……同床共枕……?” 哈?那还是他师弟? 温奢玉会与人同床共枕? 顾行棠看着月遥的眼神十分诡异,不敢置信。 月遥点点头。 “啊这……”顾行棠眯了眯眼,手指敲了敲桌子,“倒是有些意思。” 片刻,他扭头看向月遥,满眼真挚:“皎皎,你不必多说,我都懂了!” 月遥有些拿不准,狐疑道:“你……懂了什么?” “你不必担忧,夫妻之间确实不能一直如此呀。师兄向来个慈悲为怀的医者,就让师兄来帮帮你们,嘻嘻。” 顾行棠轻笑着召唤出本命剑,拎着月遥就走。 月遥:“???师兄,这是去哪?” “带你去拿药,走吧。” “啊?” 不过片刻,二人便落在云岫峰。 云岫峰是顾行棠居住的地方,种着很多不知名的植物,一眼望去郁郁葱葱。 顾行棠招呼着她往里走,“来来来,皎皎别怕,这些都没事的,它们不吃人。” 月遥眼皮一抽。 是啊,不吃人,也就是碰一下就会死……而已。 张牙舞爪的藤蔓,滴滴答答流着不知名液体的巨型花朵,以及各种各样光看外形颜色就知道剧毒无比的花花草草。 光她能认出来的,就有十几种剧毒之物,更不用说还有一堆她根本不认识的。 顾行棠领着她一路进去,兴冲冲地推开丹房的门,在里面叮呤咣啷翻找了一通。 “诶?不是这个?” “这边也没有?” “我记得应该是这里啊……” 顾行棠翻了半天,又打开另一个满是灰尘的大箱子:“咳咳,皎皎你再等会啊……” 月遥:“……” 顾行棠翻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随意扔在地上,月遥略微看了一下,上面的标签奇奇怪怪,写的是……药效? 骨肉化血、万蚁噬心、皮肉分离、醉生梦死、逆转阴阳…… 好好好,天衍宗没被当成邪宗剿灭了还真是命大。 “呀,找到了。” 顾行棠欢欢喜喜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皎皎,这就是我很久以前拿魔族情丝花与妖族愫心草加在一块研制出来的药。因为加了一些小东西,所以能让人情到浓时,得偿所愿……啊——” 顾行棠正要把东西递给月遥,却忽然抱住头惊呼,而后“咚”的一声,整个人极其夸张地摔在地上。 “等等,我不是……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雾,我唔唔……” 顾行棠像是被打了一样,在地上挣扎半天,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整个人再也不复平时的悠闲自在。 好半晌,他才低咳两声,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 月遥瞪大了眼:“师兄,你……没事吧?” “咳咳,不好意思,师兄今日吃错药发病了。”顾行棠拍了拍衣服,把那瓶药也塞回袖子里。 “皎皎啊,我忽然觉得,作为医者我不能再如此行骗了!” 他义正辞严,语气哀戚地拿手帕拭泪,“都是我不好,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药,刚刚都是在骗你的呜呜呜……” “没事,我不怪你师兄。” “呜呜呜……你听到了,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顾行棠哭泣半天,忽然问月遥:“对了皎皎,上次给你的酒喝了吗?” “啊?酒?”月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拜师礼那天。 “是啊,那是阿雾以前酿的酒,因为加了很多药材,味道很不错,效果也不错。” “还没有,多谢师姐了,我之后会品尝的。” 顾行棠曾与和雾结为道侣,只是后来和雾身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要知道你喜欢也会高兴的。” 好半天,顾行棠忽然想起来,“对了,不要与樾蘅树的果实一起用哦。” “啊?为什么?” “因为酒里面放了蝎尾草,与樾蘅树相克,吃了会刺激毒性……啊——”顾行棠又抱住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月遥一脸麻木:“蝎尾……草?” 这玩意能泡酒吗? 这玩意泡的酒能喝吗? 顾行棠连忙解释,“不是不是,酒是无毒的啦,只是用的药材奇怪了一些。人能喝,不会死的,真的你信我!” “真的皎皎,你别误会阿雾!” 月遥一脸灰败地点了点头,感觉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蝎尾草泡酒……师姐,你到底是怎样的壮士?! 天衍宗的水真的好深,她实在把握不住。 顾行棠还想继续安慰,月遥却一脸生无可恋。 目光落在地上,发现除了被顾行棠扒拉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还有满地的书。 月遥本以为是什么药方丹方,可不经意扫了一眼,发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封面。 低调奢华的黑金配色,上面用骚气的字体写着五个大字——纯情蝎尾草。 月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是她认识的那个“纯情蝎尾草”吗? 她拿过那本书,翻开一看,果然是熟悉至极的文字……辣眼。 “哎?皎皎你在看这个书吗?”顾行棠眼睛放光,“你也喜欢吗?” “咳咳,这个……”月遥有点不敢说话。 顾行棠该不会是纯情蝎尾草的书粉吧…… 纯情蝎尾草,一款修仙界文学艺术领域的泥石流。 别人写书是为了赚钱,但纯情蝎尾草写书不但不为赚钱,还要倒贴钱。 写完就印,印完了放在各大书肆发放,不要钱,全部免费送。 月遥当年买修仙界小报也被塞了一本纯情蝎尾草的大作,好奇看了看……差点得了眼疾。 后来月遥知道了纯情蝎尾草是出了名的烂文作者,也因此被众多受害者口诛笔伐。 但纯情蝎尾草本人丝毫不为所动,且文思泉涌,往往上一本还没被骂完,下一本就已经写出来了。 写文的速度就和文的烂度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纯情蝎尾草,就是写温奢玉和月遥那些同人文的作者。 当年这些书问世后,估计是被温奢玉知道了,那段时间温奢玉打人都格外疼……月遥也因此暗自记恨纯情蝎尾草多年。 顾行棠没注意她的脸色,不知从哪找出一箱子书。 “皎皎,这些是全系列!你若喜欢便都拿去吧!” 月遥选择拒绝:“不了……吧?”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 “师兄你……很喜欢这些文吗?” “对啊对啊,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啊,多让人动容啊……”顾行棠激动地拿手帕擦擦眼泪。 月遥闭了闭眼,顾行棠可能是骨灰级粉丝。 “这个作者好像名声不是特别好……” 顾行棠狠狠一拍旁边的箱子。 “那都是污蔑!皎皎你信我,他们只是嫉妒我的才华!” “等等,你……的?”月遥瞳孔地震,“你就是,是……” “对啊,纯情蝎尾草就是我的笔名啊,我写了好多书来着。” 烂文作者竟在我身边!!! “等等,那曾经温奢玉和上任妖王的那种文……” “皎皎你还知道那个啊……”顾行棠这次也颇为震惊,急忙否认,“但那个真的不是我写的,是别人盗用我的笔名!” “呜呜呜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用我的笔名写了那样的东西。” 顾行棠擦了擦眼泪,“皎皎你信我啊,我从来不写什么淫秽色情的。” 月遥:“……” 怪不得那一本写得格外香艳,文笔还好的离谱。 她就说纯情蝎尾草根本写不出那样的东西。 第42章 你这是认贼作友啊宝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顾行棠还在哀怨讲述。 “当初不知为何,忽然有人写了师弟和上任妖王的文,还用我的笔名。师弟知道后告诉了小河,我被他们二人打了许多天,好不容易才说清楚,又被逼迫着含泪封笔……” 月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但是纯情蝎尾草的作品好像一直在出啊?” 至少在她死前,纯情蝎尾草产出的淫秽色情类文艺作品就没停过。 而且还似乎做大做强了,主角从各路仙尊到妖魔鬼怪,题材那叫一个五花八门,甚至不止局限于文字,还发展出画作…… 顾行棠更是哀怨:“是啊,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写禁书都用这个笔名,我竟然暗地里成了最大的禁书头目……” 月遥:“……” 顾行棠说着便忍不住落泪:“也正因此,每次小河扫除禁书都会顺便罚我一笔灵石。” “灵石不灵石的倒也不重要,但是若让我知道是谁抢了我的笔名,我一定要……” 顾行棠咬着牙,眼底阴鸷,还没说出什么就又抱着头,“啊……我知道错了,这不是没干坏事嘛……呜呜呜……” 好半天,顾行棠才又站起来,整理完衣服,柔弱地擦眼泪。 “哎,抱歉皎皎,今天没法帮你的忙了。” 月遥摇了摇头,“那倒也没事。” “对了皎皎,我现在暗地里用十八个笔名写书,你放心,以后我会写你和师弟,绝对会比师弟与那妖王的那些文人气更高!” 大可不必! “不了!” 月遥一脸正气,“师兄,不能为了我的个人私利影响你的创作,不用在乎我!写你自己喜欢的其他题材就行,不要为难自己!” “呜呜呜,皎皎,果然你支持我的创作,你都不知道,以前师弟他们一直在扼杀我的创作热情,阻拦我的个人发展。” 顾行棠泪眼朦胧,“小河更是过分,每次扫除禁书都会把我拉出来说一遍,我都要背着他们才能偷偷摸摸写书。” 其实……偶尔也可以听一下师弟们的话。 不过想到顾行棠的杀伤力,以及他无聊时倒腾的东西,月遥又觉得还是写书吧。 写书的话,最多挑几个幸运观众伤伤眼,真要让顾行棠没事干了,那可就不是几双眼的事了。 最终,顾行棠哭诉许久,非要送给她一箱纯情蝎尾草的大作。 月遥扛着大箱子回了濯尘峰,却还是没敢翻看一页。 当年那本书给她留下太深的震撼。 把箱子放好之后,月遥叫了诉酒。 “酒儿,检查我师姐的存活状态。” 不过片刻,传来系统检测的声音。 【人物:和雾】 【状态:已死亡】 月遥神色凝重,“你确定检测结果无误?” “我确定。不过天衍宗这一堆人的变化太大,有很多细节已经不在检测范围。死亡是一定的,但是原因如何检测不到。” 诉酒又想起什么,提醒道:“在你们修仙界,死亡也是有很多种类的。” 身死、魂灭,甚至是更奇怪的状态也都有。 “我感觉到她了,就在云岫峰……当然也不一定就是她,但我觉得以顾行棠的性格来看,不可能是别人。” 她对鬼类的感知不会出错。 月遥曾经是鬼,差点成为九幽之主的鬼。 为什么是差点? 因为临门一脚的时候她被系统绑定,觉得当维护员比当九幽之主好玩,所以被拐走了。 只是现在她因为那些能力的封印,感知没那么精确。 “我寄存在你那的能力,现在能取出来用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现在能给你,到时候你就不一定能重新存起来了。” “……那算了。”真要一直保持那种状态简直折磨。 许久,月遥不再想了。 “算了,反正先去莲汀秘境,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诉酒问她:“那你现在去哪?” “食堂吃饭。” 诉酒:“……滚。” 月遥只是饿了,所以在食堂大吃特吃。 现在这个点人少,她吃了许久,一抬头看到熟悉的人影。 “啊,苏长老!” 苏蕴声坐在她面前,“叫我的名字即可。” “好啊,声声姐。”月遥熟练地开始客套,“声声姐你怎么在这啊?” “我在找你。” 月遥吃饭的动作一顿,“啊?” “我并不想去濯尘峰,所以只能来食堂等你,你吃饭很准时。” 怪不得月遥觉得老是在食堂见她。 她心虚地眨巴眨巴眼:“咳咳,找我干嘛呀?” 难道女主认出她是幼时遇到的恶毒女配了吗? “听闻你前些时日被妖族抓走,很是凶险。” “没事啦,也没受什么伤。” “你拜入天衍宗,我原本想送你礼物,但是昨日没有找到你。” “啊?送我礼物?” 明明两人才认识几天吧? 呜呜呜果然女主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宝宝。 苏蕴声拿出东西递给她:“这是我曾经制作的法衣,虽说并不算什么法宝,但也可以抵挡元婴妖兽的攻击,你如今应该用得到。” “谢谢声声姐~”月遥接过,露出星星眼,甜腻腻地道谢,“刚好我最近要去秘境,正好用上。” 苏蕴声眉头一皱:“秘境?” “嗯,对啊,就是莲汀秘境,我准备和他们一起去的。” “莲汀山……”苏蕴声神色凝重。 “怎么了吗?” “那里……”苏蕴声似乎是要说什么,却又止住,“倒也没什么……只是莲汀山的西侧是盼归山,再往西就靠近魔域了。” “应该不至于……吧?”月遥也有点拿不准。 隔那么老远呢,而且不是说魔域现在是清珩在管,清珩不是忙着找什么白月光替身吗? “或许是我多虑了,魔域这些年不是很太平……” 月遥心中泪目。 那确实不是很太平,毕竟清珩本来应该和你上演恨海情天的。 月遥试探性地问道:“说起来我其实听到过一些传闻,就是那个魔尊似乎是和声声姐一个宗门的?” 苏蕴声点点头,“确实如此,其实也不算秘密了。当年我父亲为炼器而残害清珩的家人,清珩后来知道真相,也发现了自己半魔的身份。” 她说起那些事,不带一点情绪,仿佛只是在说别人的事。 “后来他本想伺机报仇,可他当时因为……因为觉得自己的心上人被迫害而彻底入魔,成了魔尊。” “等等?等等……声声姐,你也知道魔尊清珩的白月光?!”月遥满脸震惊。 哈? 女主知道男主有白月光? 为什么她不知道啊?她可是阻拦男女主很久的恶毒女配啊!凭什么她不知道?! “白月光?外界是这样传的,或许清珩也是如此认为的吧。” 苏蕴声眼中多了些月遥看不懂的情绪,她似乎嗤笑一声,“可我觉得是他自作多情。” 月遥:“?” 宝宝你竟然会嘲笑人了?还是嘲笑男主? ……虽说她也想嘲笑男主。 “声声姐,这是我能继续听的吗?” 月遥满脸无辜地眨巴眼。 苏蕴声看着她,那种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能听的,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至于他们,一个个究竟是如何想的,我并不理解。” 苏蕴声眼中什么神色也没有。 无论是她父亲不惜杀人炼器,还是清珩在人死后才开始痴恋……旁人都觉得震惊,或是产生其他尖锐的、激烈的情绪。 苏蕴声始终很平静地接受一切,因为她一直无法理解那种情绪,或者是说,无法产生那种情绪。 等到月遥快要吃完的时候,苏蕴声忽然看着她开口。 “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 苏蕴声停顿半晌,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月遥吓得冷汗直冒。 别吧……她记得苏蕴声小时候是很聪明,但也不太可能认出她吧……什么鬼故事! 月遥一抬头,眼泪哗啦啦地落:“原来我真的只能当替身……我以为你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 苏蕴声一见她哭,有些无措。 “我并非羞辱你,也并非什么替身。你与她并不一样,我能分清,只是你们有些相似,总让我想起她……我很久未见过她了。” “原来是这样吗?”月遥眼睛通红,“那你出手帮我,送我礼物,也是因为我和她像吗?” “初见时是觉得有些神似,所以才出手相助。但礼物确实是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平安。”苏蕴声有些笨拙地递给她一块手帕。 “抱歉,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你若生气其实也是应该的。” 月遥擦了擦眼泪,“没关系声声姐,我信你不是那种人。” 应该与她无关,虚惊一场。 她随口问道:“不知是哪位前辈,我竟能有幸与这位前辈相似?” “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 苏蕴声垂眸思索,“曾经的友人……她已经被宗门除名了,名字不提也罢。” 等等…… 苏蕴声的旧友,应该是灵宝宗的吧? 灵宝宗几百年来就两个被除名的人,就是清珩和月遥啊! 排除清珩,那就是……她? 但她当年是恶毒女配! 月遥瞪大了眼看着苏蕴声。 不是? ……你这是认贼作友啊宝宝! 第43章 你拿你的财运发誓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苏蕴声见她神色怪异,问道:“怎么了?” “啊,啊?没有,没有……”月遥低下头擦擦眼泪,“只是觉得,那个,都怪我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伤心吗……” 那种感觉是叫伤心吗? 苏蕴声自己都分不清那些奇怪的情绪。 许久,苏蕴声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她已经不需要,也再不可能去分辨那些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月遥看她的模样,心里狠狠谴责自己,都把孩子忽悠成这样了! 苏蕴声吃亏就吃亏在她的女主体质! 剧情里她一辈子和男主上演爱恨纠葛,各路女性角色分别是恶毒女配、绿茶女配、白莲女配……反正当时那个剧情月遥看了都头疼。 整个剧情中也没写她的朋友什么的,男的女的都会成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拦路石。 就月遥那个角色算是特殊一点,是个阴险恶毒大师姐,前期看着像个正常人,但是暗着使坏,背地里害她,后期半妖身份暴露开始为男主发疯,这才彻底与女主撕破脸。 所以月遥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苏蕴声根本不知道友情是什么样的,才误把她这个恶毒女配当朋友。 天杀的死剧情! 月遥内心咬了咬小手帕,抬手把糕点递给苏蕴声:“这个糕点很甜很好吃的,你尝尝。” 苏蕴声愣了愣,接过来尝了尝,“很好吃,多谢。” 月遥都摆到她面前,满脸慈爱:“多吃点多吃点。” 她记得苏蕴声喜欢吃甜食来着。 苏蕴声小时候挺内向的,又不爱说话,也不会告状。或许是因为女主体质,总是触发各种奇怪剧情,明明是宗主之女,还被各路女配你欺负一下我欺负一下。 月遥第一次见她还没认出是女主,见到熊孩子欺负小朋友心里就那个鬼火冒,上去教训了一顿,把一群熊孩子打得哭爹喊娘。 当时是爽了,后面知道救的是女主,她走剧情的时候心里都发虚。 幸好苏蕴声当时傻乎乎的,还脸盲,每次月遥换身衣服她就认不出来了。 月遥当时还在想,在苏蕴声视角,这不就相当于每天刷新出一个新的恶毒女配了吗……好变态。 月遥当时很喜欢苏蕴声,小小一只,又长得玉雪可爱,关键是在她身边没有其他人那样嘈杂的情绪,很安静,可贵的安静。 所以月遥每次要走剧情念台词就先给她几块糕点或者糖,把人忽悠的找不着北,趁乱叽里呱啦一顿输出,反正她认不出来。 只可惜后面她长大了就不行了,后期的剧情一段赛一段的逆天,什么实名投毒、实名陷害、实名杀人…… 月遥想起来都觉得荒谬。 她心中悲愤,大手一挥,又叫了一桌子美食。 苏蕴声看着满满的一桌,有些惊讶,“你……很饿吗?” 月遥满脸慈祥:“没有啊,我们俩吃。你多吃点,来来来。” 月遥给她夹了好多,苏蕴声面前都堆成小山了。 “多吃点声声,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都是假的,自己高兴才是真的,喜欢吃就多吃……这个这个甜,还有这个也好吃……” 苏蕴声有些发愣,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良久,唇边扬起一点笑意。 “……多谢。” …… 等到二人吃饱喝足,挥手告别。 在回濯尘峰的路上,诉酒幽幽开口:“我现在怀疑剧情崩坏有你一份。” 月遥:? “宝宝你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血口喷人!” “你说!你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到底是不是故意引导!害得女主和男主现在都成陌路人了!” “宝宝我冤枉啊!当初走剧情你又没失踪,我干的还不够敬业吗?!”月遥愤愤不平。 “你有前科!” 诉酒现在还记得那个可怜的升级流男主发现真相时的样子。 月遥当初确实也是兢兢业业,可她曾经也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敬业模样走完剧情下线,然后……搞崩了男主! 月遥嘤嘤哭泣,声音里带着脆弱:“犯过一个错误就要永远背负怀疑吗?” “少演,你犯的‘错’还少?” “宝宝你这样讲话我真的好难过,我们曾经难道没有美好的回忆吗?你竟然这样怀疑我的用心。” “不吃你那套!”诉酒咬牙。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我真的是无辜背锅呢?” “你发誓!” 月遥笑它:“宝宝你唯物一点好不?都系统了还信这?回去让其他系统笑话你一辈子。” 诉酒冷笑:“发誓你要是故意搞坏剧情就一辈子穷命。” “……怎么能拿人家的财运做赌注呢?嘤嘤嘤。” 诉酒不为所动:“发。” 月遥:“……” 这下不得不封建迷信了。 这个誓发不了一点。 “月遥你说话!你敢骗我,你怎么不敢发誓了!” “嘤嘤嘤,我确实没什么坏心嘛,但是也不排除,我是说可能啊,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我是说,可能……是我造成了那么一小点的影响。” 虽说她当初确实没有故意引导男女主感情,可她确实不喜欢这个剧情,走剧情是挺敷衍的,还在剧情之外稍微多帮了女主一点。 虽然应该没人知道,但确实有可能造成了蝴蝶效应,或者说,是月遥刻意放任了那种蝴蝶效应存在的可能性。 “但要说那个剧情是我搞崩的我可不服嗷,这个小世界原本都崩到毁灭了,我那一点小影响能算什么呀~不要生气嘛宝宝~” 诉酒的声音很冷静:“我正在检查自毁程序,在我毁灭前,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嘤嘤嘤宝宝别这样嘛……” “十、九……” 月遥呵呵冷笑:“狗东西别闹,你那积分为零,我的积分为负,还完贷款之前根本无法启动自毁程序。” 诉酒:“……哼!” “别生气嘛~就是一丢丢小小小小的麻烦而已啦~” 月遥哄它,“等搞好这个世界我们多搞点积分,温奢玉灵石多着呢,到时候你回去就能申请激活人格了,不如先畅享一下未来变成人的样子?” 诉酒气哼哼道,“你别想了,我到时候要成为一个女性!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因为无比确信月遥性取向为男,所以诉酒无比坚定地要成为一个女性系统! 月遥嬉笑:“宝宝,爱我爱的要死,得不到我就要变成同性来接近我吗?呵,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是有些意思~” “月遥!” 月遥远远看见濯尘峰的一个身影,语调贱兮兮地逗诉酒:“不过好可惜哦,人家现在只喜欢温奢玉这种美人,你没有姬会~” 没有回应。 诉酒气急之下恶狠狠地屏蔽了她。 月遥自顾自地落到濯尘峰,一下子从背后抱住那个白衣的身影。 “夫君你怎么在这?是想我了吗?” 第44章 夫君,能再瞪我一眼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不要从身后出现,很危险。” 温奢玉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所以才会被她抱住。 “怎么,你难道会对我出手吗?” “现在不会,但在我没有意识时,或是遇到其他人,从背后突然出现会很危险。” “好嘛好嘛,不要说那么多话,夫君你要变成无聊的老头子了!你还没说为什么在这里,想我了吗?” 月遥就这么跑到他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温奢玉躲避着她的视线,“我不是……”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我?” 她故意低着头,阴森森恶狠狠地看着温奢玉,眼神压抑着癫狂。 “不是,我……想起有些东西忘了给你。” “嗯?什么好东西?” 月遥都忘了装疯,好奇地看着他。 温奢玉拿出一把剑。 “你没有武器,可以先用这把剑。” 长剑银白,锐利无比,夕阳的余晖似乎为剑身洒上一层血色,但剑上却没有丝毫嗜血的气息,反而一片宁静,甚至能隐隐感应到剑意的柔和。 月遥:?!!! “这是……”她有点不敢置信。 “我那里的剑杀气太重,唯有这一把还算合适。” 温奢玉见她神色似乎并不欢喜,补充道:“若你不喜欢就再打造其他的。” 月遥脑壳子嗡嗡的。 巧了不是,她可能,也许,大概……认识这把剑。 昔年闻名修仙界的炼器家族还不是墨氏,而是百里氏。 百里氏后来不知为何勾结妖族,又被妖族所灭,自那以后百里氏销声匿迹,家族的所有武器也都流落各处。 直至现在,百里氏所锻造的武器依然备受追捧,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绝版炒作。 关于百里氏的那段旧事几乎不会被人提及,因为知之者甚少,并且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详细原因,一度成为秘闻。 但月遥知道。 在成为妖王之后,在望月宫内,那个女子所留的残念太深,把月遥也拉入鬼梦之中,月遥因此得知了那一段往事。 百里氏家主之女爱慕妖王,而后背弃家族与之私奔,还带走了百里氏炼器的绝学。百里氏举族追回,却反被妖王率领众妖灭族。 但真正原因却并非只是追杀与反追杀。 是因为百里家主曾用奇石锻造出两件绝世神兵,从未对外声张,但那妖王不知为何知道了,才想通过百里家主的女儿夺得神兵。 只是不知为何,妖王最终也没有找到。 在那个女子的梦中,她恰巧见过那两件神兵——绯霜、赤血。 薄如蝉翼,剑影如霜,又因剑身隐有绯色,而名绯霜。 ……草。 月遥觉得头大。 温奢玉见她半天没说话,“怎么了?” 月遥回神尬笑:“没有啊,就是感觉这把剑好漂亮啊,有名字吗?” “似乎是叫绯霜。”温奢玉低头看着她,“你若不喜欢便改个名字。” 月遥:“……喜欢。” “其他的剑杀气太重,太过危险。” “……” 月遥觉得,这把剑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吧…… 她抬头眨巴眨巴眼看向温奢玉,故作好奇地问道,“夫君知道这把剑是谁所铸吗?感觉是个很厉害的大师的作品。”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温奢玉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 “你是不是故意糊弄我!” “并非如此,那些剑都在库房之中,我并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家族以前的人所留。” 他的眼神不像说谎。 温奢玉的年纪也确实不太像知道那些事。 难道是他的家族……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家族。 啊啊啊好烦,要长脑子了!!! 月遥蔫巴巴地一头砸在他怀里。 温奢玉伸手揽住她,解释道:“我并没有骗你。” “好吧好吧,我信你就是了。” 月遥声音都没精打采的,看着手里的绯霜。 头大,头大…… 不过当年知道绯霜的人都被那妖王杀了,现在她就是拿着这把剑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认识,也算是少了许多麻烦。 温奢玉不知道她为何情绪低落,又拿出东西放到她手里,“给你。” 月遥好奇地接过来,是一瓶丹药。 “明目丹……明目丹?” 月遥满脸疑惑,随后震怒:“你骂我眼瞎?!” “不是。你总哭,对眼睛不好。” 月遥都愣了一下,片刻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家爱哭是谁惹的?还不都是你!哼,死鬼!你别气我我就不哭了嘛……” “嗯,不气你,别哭。” 半晌,温奢玉出言提醒,“你该回去了。” 月遥瞪他一眼,“怎么,就抱人家一会儿都不愿意啦?” “天寒风凉。” “那你抱我回去?” 月遥凑近他,太近了,温奢玉想后退,却被她拉着衣襟。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 “哼!你满脸不情愿!” “没有不情愿,走吧。” 下一刻,温奢玉抱起她走向房间。 等到他想把人放下的时候,月遥不干了,搂着他不撒手。 “亲我我就放了你。” “不可如此。” “亲嘛亲嘛,我可是要去秘境的,到时候你要好久见不到我,想亲都亲不到。” “不可……” “哦,你难道不想我?” 月遥佯装伤心,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人亲了个遍。 温奢玉因为要抱着她,根本腾不出手,好不容易把她放在床上,抬手想去制止她。 月遥已经把便宜占完了,她松开温奢玉,面颊泛红,嘴唇红艳。 温奢玉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却能感觉到自己唇上残留的温度。 他垂眸道:“……胡闹。” 月遥笑得很欢快,毕竟占了便宜很难不笑。 “夫君,离了我谁还把你当小孩宠着,谁还陪你胡闹?还是说,你想跟除了我以外的谁……胡闹?” 说到后来,她媚眼如丝,语调暧昧,“胡闹”二字已经变味了。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 也不是生气那种瞪,就那种……恼羞成怒。 月遥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种表情。 虽说早知道美人的喜怒哀乐都是美的,但这种恼怒皱眉的那个调调,还有他皱眉时的模样,实在是很……难以言表的美貌。 眉尖那颗痣在此刻成了最好的点缀。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语调诚恳:“夫君,能再瞪我一眼吗?拜托了。” 月遥发誓这句话是真心的。 虽然她不能否认有下流心思,但那也不是一般的下流,是十分纯粹的那种下流。 她是个很纯粹的颜狗。 温奢玉面颊有些泛红,不过没他耳尖红。 片刻后……被气走了。 背影隐约有那么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甚至是走路出去的,夺门而出,都忘了自己是修士。 月遥一个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第45章 山雨欲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几日后。 天衍宗在顾行棠的带领下前往莲汀秘境。 莲汀山远看着云雾缭绕,仙气飘飘,风景倒是颇为优美。 路上,月遥状若无意地问道:“我听夫君说,原本师兄是不来的,怎么突然又来了?” 顾行棠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机缘呀。” 月遥:“……” 这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月遥远远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因为莲汀秘境不小,且秘境等级较低,里面也没什么大危险,正适合新弟子历练,这一次许多宗门一起派了弟子来秘境。 “我们好像有点……来晚了……” 月遥心里发虚,底下似乎都到齐了,在那整整齐齐站了一大片。 说起来都怪顾行棠,月遥都没想到他这个长老能当得这么不靠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要不是有弟子去叫估计都醒不过来! 之后还拖拖拉拉许久,才带着一行人慢悠悠地启程。 顾行棠摇摇头叹息,一脸悲痛:“怎么能说是晚呢?明明是他们来得太早,才显得我们晚了,哎……真是让人伤心,同为修士怎么能故意早来陷害他人迟到呢?” 身后的弟子一脸正气:“顾师叔说的对!” ……可以,这很天衍宗。 落地后,月遥打量了一下四周。 灰衣那一群是万剑宗,蓝衣那一群是青阳宗,紫衣那一群是灵韵宗…… 最后,花里胡哨穿什么都有的……是天衍宗。 本来天衍宗也该穿那套统一发放的白衣的,但是带队的是顾行棠,所以一群人如脱缰野狗,放飞自我。 怪不得听说是顾行棠带队后,一群弟子都欢得很。 几位长老看到人都到齐了,聚在一起商议。 木香作为领队弟子,给天衍宗每个人发了个玉符。 最后她递给月遥,“师娘,这个玉符你拿着,到时候若有危险捏碎即可被传送出来。” 木香说罢又安抚道,“不过不用担心,一会传送的时候师娘紧跟着我,我们就能落在一处,我会保护好师娘的!” “呜呜呜香香你真好。” 月遥哭唧唧地搂住她。 片刻之后,秘境开启,在弟子们进去之前,有几位长老开始叽里呱啦讲规则。 月遥悄么声问木香:“这次秘境内各宗各派还要对战吗?” “只是进去历练,没说要打架,不过……”后面的话木香没说。 虽然没说可以,但也没说不可以,所以历来其实该打的还是会打,只是向来不会做的那么过分,所以也没出什么事。 顾行棠看着天衍宗的弟子:“你们就当进去玩几天吧,不可以自相残杀与人打架哦。” 说完,他笑眯眯地补充,“不过毕竟秘境之内也无法设置转影珠,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若是不小心出什么意外……也是有可能的吧?” “顾道友,慎言!” 是万剑宗那个一脸严肃的长老。 “啊呀,我在跟他们讲规则,不可出手伤人,当然也要小心意外呀。” 顾行棠一脸无辜,笑意未变。 毕竟这些没有说出口的,其实也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了。 木香拉着月遥的手被传送进去。 但是即将传送到地方的时候,月遥一个踉跄,与她分开。 月遥惊呼一声。 “师娘!不用慌张,我会找你的,若遇到其他宗门的也可以先行合作,等……” 后面的声音再听不到。 月遥再睁眼时已经落在一片森林之中,她神色平静,脸上哪还有什么惊慌。 诉酒在她脑海里开口:“我以为你要和他们一起行动。” “既然确定了秘境内的事不会被外界看到,那当然是我自己一个人行动更快一点。人多眼杂,做起事来反而碍手碍脚。” 月遥轻笑一声,打量了四周片刻。 绿意盎然,花草茂盛,空气中隐隐嗅到花香,远处乱石飞瀑,倒是有些仙境的模样。 诉酒问道:“你准备一会怎么探查莲汀山?” “那还不简单吗?反正晏酣春会来,到时候我会被妖族再次抓走,正好去查不就行了?” “你确定他会来?” “会吧。” 月遥笑了一声,“不来又怎样?理由千千万,不行咱就换。妖族、魔族……总有人能背个掳走我的罪名嘛。” 诉酒沉默片刻:“……你的心已经黑成煤炭了。” 月遥做作地哭泣:“嘤嘤嘤,宝宝你这样讲我要伤心了。” 诉酒选择无视。 月遥忽然皱了皱眉。 “等会儿,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好像……感应到了一个“老朋友”的气息。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检测秘境吗?” “检测过了,没有显示异常。” 月遥依旧皱着眉,“不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高大的树上。 莲汀秘境之中随处可见,名叫荀华木,树木高大,果实甘甜,能略微补充灵力。 月遥抬手按在树干上,掌心与树木相贴的地方散发出淡淡的莹绿色光芒。 她闭着眼,借助漫山遍野的荀华木“看”到了秘境的全貌,也“看”到了秘境西南方向那一团鬼气。 月遥睁开眼后,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秘境里可能也许大概,有一只我认识的……鬼?” 诉酒:“……你不确定的语气比鬼更让我害怕。” “咳咳,感觉应该不会吧?不过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你少吓我!” “人家不是那种人啦~” 月遥回过神,拍了拍树干,“好孩子。” 一缕灵力灌注进荀华木之中,它似乎欢快地摇晃了一下。 树枝微微晃动,树上的绿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片刻后,树上落下一颗鲜红的果实在她手里。 月遥弯了弯唇角,“多谢。” 她拿着那颗荀华果转身离开,开始向秘境的西南方向前进。 远处的青山在云雾之中隐现,却不知为何总有种山雨欲来般压抑。 月遥脑海里在和诉酒嬉笑,心中却有些发沉。 希望不是他,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至少现在只有筑基修为的月遥绝对打不过一只……天生灵骨,身负仙缘的大鬼。 第46章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收起那颗果子,一路狂奔,也不敢用太多灵力。 灵力用尽再吸收也算是一种修炼提升的方式。 她不能修炼,至少不能在这里修炼。 这个秘境确实很是友好,但就是太友好了,灵气充裕得有点难受,实在防不胜防。 若是在秘境里修炼效率太高,感觉很快就要进境。她又不走什么升级流,到时候容易引人注意,麻烦肯定接踵而来。 她几乎能和秘境里这些植物一样自动吸收灵力,这种体质当然不正常,因为她以前根本就不是“人”。 虽说现在不知为何竟然又变成了人,但那种体质竟然还留着……令人头大。 这要传出去她非得被切片研究。 修仙界那群老东西对修炼的执着不亚于末世文里那群人对长生的追求。 月遥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片小山谷之中林荫茂密,树木遮天蔽日,隐隐能看到前方黑紫的雾气,以及下方阻挡道路的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花朵。 ……不好走。 正在月遥思索是硬闯还是绕路,是费力还是费时的时候,她敏锐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响。 妖兽的低吼,与人追赶的脚步。 她一回头,正看到身着紫衣的少女追着一只白色的妖兽。 那只妖兽快得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它身形敏捷,朝这边飞扑而来。 月遥反应过来,迅速闪躲,那只妖兽从她身侧越过去,径直跑到林中,几下便没了踪影。 紫衣少女追过来,看见前方紫雾便知道自己不能追过去了。 她气得跺脚,又见一旁站着个人,呛声开口:“你这个人站在那干什么?都怪你害我追丢了妖兽!那只白尾雪貂难得一见,就这么跑了!” 月遥委委屈屈地拿出小手帕抹泪:“你追丢了妖兽,与我有什么关系嘛,你好不讲道理。” 少女听见她敢还嘴更是生气,“你还敢狡辩!若非你在这里,我早就追上了!” “那你继续追嘛,有那跟我说话的时间,能追早就追上了。” “你!你敢这么讽刺我!” 月遥瞪大了眼:“啊?这就是讽刺了吗?” 紫衣少女气急,她上前一步,一看清月遥的脸更是震怒。 “是你!” 紫衣少女正是灵韵宗的卫萱。 卫萱一见是月遥,更是怒火中烧:“又是你!我看就是你这女人故意放跑了我的妖兽,想要给我添堵。” “宝宝,你说话一点都不讲理的,你想找茬就直说嘛。” “巧言令色!”卫萱气极反笑,看到只有月遥一人,心中歹念横生。 “哼,如今只有你一个人,没了人给你撑腰,我看这会谁来救你!” 月遥可怜巴巴地拿小手帕抹泪:“呜呜呜……你要在这里与我打架吗?” “我就是在这里杀了你又怎样?” 卫萱唇边扬起一丝笑意,看着她的眼神更为不屑,“你不过区区筑基,以为打着个天衍宗宗主夫人的名头便能趾高气昂?” 月遥反倒轻笑:“什么嘛,嫉妒人家就直说啦~” “你!你少露出这样小人得志的模样!我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卫萱拿出一支青玉的笛子指着月遥,眼神愤恨,带着杀意:“你与木香前些时日害我,我今日便要一雪前耻,再杀了你为阿芷姐姐出一口气!” 月遥无辜地眨了眨眼:“你真的要杀人家吗?” 卫萱冷笑:“你若跪下来求我,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说着,拿出笛子便要吹奏,杀意凛然。 月遥轻笑一声,掌心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把长剑。 她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而后银色的长剑如闪电般落在卫萱眼前。 卫萱连忙抵挡,踉跄着后退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没想到月遥还敢拔剑反抗,眼神愤怒不已。 “你的境界似乎变低了呢。”月遥眯着眼笑,声音带着关切般的温柔,可话语却让人气急,“是上次受了伤,让本就不牢固的修为更加倒退了吗?” “旧伤未愈便来秘境找茬,你可真是个爱修炼的好宝宝,可惜你……太蠢了。” “你!你敢对我出言不逊!” 卫萱被她戳到了痛处,恶狠狠地瞪着她。 月遥满眼无辜,“这就叫出言不逊了吗?你还没见过我真正出言不逊的样子呢。” 月遥言罢,微微一笑,长剑在她手中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 卫萱急忙用灵力抵抗,可是月遥的剑太快,片刻而已,便已经将卫萱手脚之上穿了几个血洞。 卫萱只能在她的节奏下节节败退,而后踏入了不知何时设下的封灵阵中。 灵力化为绳索,捆缚着卫萱,让她再也无法挣脱。 “你!你怎么可能……” 卫萱惊慌失措,甚至来不及发怒,满心都是自己被这个筑基期的女人打败的震惊。 月遥御剑,将她挂在剑上,在那紫雾林上方绕了一圈。 卫萱只以为她在羞辱自己,死命挣扎,嘴里不停辱骂。 月遥对她的辱骂充耳不闻,反倒笑眯眯地给她加油鼓劲:“好宝宝,记得挣扎得用力些,多流点血。” 血若不够多,如何能替她吸引这满地的鬼齿花呢? 省事了不是,都不用绕远路了。 果然,被人欺凌的小白花会遇到好人帮忙,会有好报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泪目了,嘤嘤嘤。 月遥坚定了做小白花的爱好。 等差不多了,月遥用手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拎在半空,拿块小手帕堵上了她的嘴。 “宝贝儿,知道这玩意叫什么吗?” 月遥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让她只能看着底下的东西。 “不认识也没关系,姐姐告诉你,是鬼齿花哦~” “看见像牙齿一样的东西了吗?是它的花瓣,一咬住东西就不松开。花蕊会吐出毒液,腐蚀麻痹猎物,等猎物失去反抗之力,就会用牙咬碎。” “看到了吗,我要是一松手,你就得‘碰’——这样掉下去,然后被它们咔吱、咔吱、咔吱地吃掉。” 似乎是附和月遥的声音,那些被鲜血吸引的鬼齿花纷纷颤动,花瓣开开合合,像一张张血淋淋的大嘴,发出咬牙一样的声音。 月遥笑着贴在她耳畔,语调幽幽:“好宝宝,你想尝尝那种被咬碎的滋味吗?” 第47章 哎呦,是不是想人家啦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呜呜……呜呜呜呜……” 卫萱被堵着嘴,被这一幕吓得颤抖不已,眼泪哗哗地流,心中是痛恨,眼神如刀子一样死死瞪着月遥。 月遥又拿出一块手帕,温柔地为她擦了擦眼泪。 “害怕吗?别怕。” “呜呜……” 月遥把手帕随意扔了下去,底下的鬼齿花一口咬住,不过片刻,那块丝帕便被那些尖利的牙齿撕扯成碎片。 卫萱被迫看着这一幕,害怕地流出更多眼泪。 她整个人完全靠月遥一只手拎着。 月遥御剑飞得很低,从卫萱的视角看着,她的脚尖几乎要被那些挣扎着伸出的尖牙利齿咬住。 “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啊,你要是哭得我心烦了,我就这样轻轻地一松手——你就要掉下去喽?” 卫萱摇着头,不敢再乱动,浑身却止不住地颤抖。 月遥只是看着眼前大片的鬼齿花与远处的雾气,神色微沉。 鬼齿花不畏水火,喜食血肉,只能硬杀。 它们一旦尝到鲜血就会竭力抓捕一只猎物,所以遇到鬼齿花的一行人中,常常会扔下个最弱的来喂花,以换取其他人通行。 卫萱又不是月遥的同伴,刚刚还想杀人,月遥就是杀了她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关键是,这东西是妖族与鬼界交界之处才会生长的,也正因此才名为鬼齿。 还有远处,林中上方的紫雾,以及雾气中隐现的微小飞虫。 如果真的与鬼有关,那么这很有可能是鬼界那边的腐蠓,以腐肉尸液为食,成群结队,能把人活生生吸干啃净。 莲汀山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唔唔!呜呜呜……” 卫萱还在哭泣。 月遥回过神笑了笑,“别怕呀,就当帮我个忙,就当为你的坏心付出一点点代价吧。” “又不是一定会死,你若拼尽全力,或是等到了救兵,说不定能逃出去呢?” 卫萱满眼畏惧地摇着头,“唔…唔唔唔!” 在她惊恐的目光下,月遥解了她身上的封灵阵,手一松,她就落了下去。 被鲜血吸引而来的鬼齿花张着大嘴,花瓣旁流落的粘稠液体越来越多。 卫萱落下时来不及咒骂,连忙用灵力护住自己。 那些鬼齿花将她包围,身上的鲜血不停地吸引那些鬼齿花,卫萱想要逃,却被越来越多的花包围。 “加油,跑快点还是有可能活命的。”月遥好心提醒,“记得不要往里面跑,跑到里面就真的出不去了哦~” 言罢,月遥不再理会她,斩断了面前零星几朵鬼齿花,径直往林中深处走去。 不能御剑,否则惊动雾中腐蠓只会更麻烦,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毕竟主食是腐尸,但是真要撞上了也不会拒绝加餐的诱惑。 腐蠓要用火烧,但是紫雾遇火只会激发毒性。 搁以前哪用这么麻烦,拎着剑干就完了。 现在筑基期修为就要思考这么多,害……落魄了。 这笔账也得算温奢玉头上! 正在心里暗戳戳记仇,月遥忽然发现腰间的玉佩微微发亮。 似乎是……通讯? 她记得温奢玉是说过改成通讯玉佩了。 月遥用了点灵力连通,发现没声音。 “夫君?” “……” “哎呦,找人家通讯又不说话,死鬼,想我就直说啦~” 玉佩中传来温奢玉的声音:“……没有。” “嗯?你的意思是不想我?!” 月遥冷哼一声,“哼!你再敢说一遍试试呢!” “……” 另一边,天衍宗内。 温奢玉垂眼看着手里的玉佩,里面传来女子灵动娇俏的声音。 他解释道:“你的药没有带。”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他只是不知为何一个上午有些心绪不宁,总是忍不住出神。 或许是是身边太过安静,让远处药峰器峰的爆炸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所以有些……烦躁。 处理完事务回到濯尘峰后,他看到了床上落下的药瓶。 是顾行棠为她开的药。 虽说她总找些理由躲避吃药,本来也就三天两头才吃一回,忘带了似乎也没有大碍,但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用玉佩联络她。 并不是她所说的……想念。 只是想告诉她忘带了东西。 ……仅此而已。 温奢玉捏着手里玉佩,听着玉佩里传来她的声音,没有发觉自己眼中的几分柔和。 月遥被他一说才想起来,可能收拾东西的时候落下了。 她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吃不吃都一样。 月遥不怀好意地笑着,开始做作地演戏:“今天没有吃药哎,我说我怎么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夫君我好难受哦~” “……不要装病。” “什么嘛,又要污蔑人家!哪里装病啦?这么多天都是这样子的,你都不知道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对我有意见了,是不是你误会我了?哼!” “真的不适?” 月遥轻笑,一边赶路一边嗲着嗓子折磨他:“你是不是关心人家呀?” 温奢玉又不说话了。 “你说话呀!” 温奢玉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若不适,记得捏碎玉符先回天衍宗。” 月遥磨了磨牙,开玩笑,她怎么可能现在走。 “哼!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很菜的人吗?!” 温奢玉解释:“并非如此,量力而行即可。” 说罢他又问道:“你独自一人?” 他并没有听到月遥那边有其他人的声音,只有一个人脚步声,似乎在赶路。 月遥嘤嘤装哭:“是啊是啊,呜呜呜……人家进入秘境的时候和香香没在一起,也没有遇到其他人。” 温奢玉也知道她是装哭,但……她那么娇气的人,连睡觉都要点灯,一个人在秘境中确实有些困难。 “你若害怕,便捏碎玉符出去吧。” 月遥指责:“什么呀!你就是瞧不起我!” “我并没有……”温奢玉不知该怎么解释,选择换个话题,“之前给你的几个乾坤袋中,我记得有些法器和丹药,你若用得上便用。” 月遥瞪大了眼。 对哦,忘了那些东西了,说不定有能用的。 以前她不爱用法器,觉得麻烦,秉承着一剑破万法的原则,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现在正好用得上。 月遥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扒拉了一下乾坤袋,一堆稀奇古怪的丹药,还有一些稀世法宝……服了你们有钱人。 这些东西是能送着玩的吗?! 可恶! 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 第48章 做鬼哪来那么多执念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的声音继续传来。 “可有帮助?” 那可太有了! 这都是钱!是灵石!是月遥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月遥甜腻腻地表达对金钱的喜爱。 “夫君,爱你呦~” 那边很久没有声音。 月遥骚扰他:“你怎么不说话!” 许久,温奢玉开口,却是扯开话题:“你要吃药吗?” 月遥确实被转移注意力了,“你打算给我送药?” 这是秘境啊,温奢玉难道要飞过来千里送药? 但就是飞过来他也进不来啊。 温奢玉没有说话。 月遥正拿着玉佩疑惑,却看见玉佩微微发亮,而后光晕消失,她手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小瓷瓶。 “哇!” 月遥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搞得这么牛X,我趣! 先不说莲汀山离天衍宗老远了,这隔着秘境呢,竟然还能传送东西?! 其实真要说起来,本来秘境内也不能和外界通讯才对,也不知温奢玉怎么搞的。 这就是龙傲天吗?可恶! 月遥双眼放光:“夫君!我要学这个!这是什么原理?” “玉佩上有我设下的特殊阵法,借助阵法可以穿过秘境自身的禁制。” 听不懂思密达。 月遥突发奇想:“那岂不是能帮人家作弊嗷?” “……不可。” “教我教我!” 片刻后,玉佩中响起零星的细碎声响,似乎是他翻找什么东西。 而后玉佩又亮起光晕,一本书落入月遥手里。 月遥好奇地翻看了一下,封面只写着一个“七”,翻开后,全是温奢玉的字迹,里面绘制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还有文字说明……看着就头大。 温奢玉道:“在第六十九页。” 月遥一看阵法就头皮发麻,“人家看不懂嘛。” “回来后我教你。” “好吧。” 月遥嘴上说说而已,她才不要学这些! 这些东西看着就头秃,真要学了那头发不得掉光啊! 温奢玉提醒:“你该走了,太长时间停留在一处并不安全。” “好嘛好嘛,那我走啦。想你了再找你,你不要太想我哦~” “……嗯。” 月遥说罢就挂断了通讯,不带一丝留恋。 诉酒冷哼:“呵呵,渣女!” 它敢保证,月遥绝对不会因为“想”温奢玉而主动联络,嘴上说的好听。 “嘤嘤嘤,你还骂人家,好过分哦!” 月遥脑子里和它哭唧唧,手上却在那一堆法器中翻找,好半晌找出一颗珠子。 纤细的指尖捏着那颗泛着幽蓝光芒的珠子,月遥故意语调贱兮兮地跟诉酒嘚瑟:“感谢榜一温奢玉的倾情支持~” 诉酒:“呸!” “宝宝你说实话是不是吃醋了?看到我跟别人甜甜蜜蜜所以妒火中烧了吗?呵,小醋包~真拿你没办法~” 诉酒被“小醋包”三个字雷得外焦里嫩。 “鸭头,怎么不说话?害羞了?还是被姐戳中心思了?” 诉酒咬牙:“别给我整这尬的!” “宝贝儿,你说气话~我不信~” 诉酒:“……” 气跑了诉酒之后,月遥把玩着那颗珠子。 匿灵珠呀……可巧,正需要这种东西。 隐匿气息,可算省了她躲避妖兽的功夫。也正好能不被其他弟子发现,方便她一个人行动。 月遥起身向西南方向继续前进。 一直到夕阳西下,月遥觉得那股鬼气愈发清晰。 她一路上也遇到过许多其他宗门的弟子,也都小心避过。 西南处有一座山,越往这边越没有人靠近,甚至连妖兽什么的都很少。 月遥翻过山,站在山顶之上俯瞰底下的山谷,雾色缭绕,根本无法看清。 这里太不对劲了。 ……不是雾,是障眼法,用鬼气设下的障眼法。 让秘境内妖兽不敢再靠近,前来历练的那些弟子也都无知无觉。 草。 坏了,真的有鬼。 而且好像真的是那只。 月遥脸色有些难看,正想着下去,脚下却忽然出现一片黑影,把她往外赶。 月遥一个扭身就直接朝山谷之中跳下。 坠落之时,她召唤出绯霜,整个人慢慢落到山谷里。 山谷中根本没有秘境外面那种仙境模样,这里一片荒凉破败,到处是枯木落叶。 远处是一条河流,水面黑红一片,生长着枯死的残荷。 不远处的山洞正是鬼气最浓郁的地方。 “离开此地!” 那团黑影发出嘶哑难辨的声音,像无数恶鬼哀嚎。 月遥大步上前。 “傅长秋!你怎么会化为厉鬼?!” 黑影一顿,它似乎有些疑惑。 月遥脸色难看:“你天生灵骨,身负仙缘,泽雨山的灵息滋养你千百年,你本能修炼得道,竟然自甘堕为厉鬼!” 那道黑影没有回应,他隐约感应到月遥身上熟悉的灵息,踟蹰片刻,发出一道男子低哑的声音。 “你是……月姑娘?” 黑影晃动,片刻后,渐渐化为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一身黑衣,面容苍白,矜贵俊秀,只是一双黑眸中毫无光彩。 “月姑娘,你不是妖吗?” 月遥没空跟他解释,“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傅长秋垂眸:“我不能告诉你……月姑娘,你离开吧。” “你本该在泽雨山,你自己无法来这里。” “月姑娘,你不该管这些事……我辜负了你当年的恩情,抱歉。” 月遥最烦他优柔寡断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化为厉鬼,再过段时间就会彻底失去神智。” “我不会滥伤无辜的。” “到时候就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了!” 傅长秋闭了闭眼,“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 傻呗! 月遥气得头晕,“你别跟我说又是你那执念!” 傅长秋眼中哀痛,却没有出言反驳。 月遥看他那副鬼样子就知道是。 她忍不住骂了一声:“愚蠢!” “执念执念执念!一个个的,做鬼哪来那么多执念!有执念就是在找死!” 傅长秋许久没与人交流,那些话忍不住与她倾诉。 他低声道:“我太想见她了……月姑娘,我已经……快要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第49章 她这受的什么罪!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们说,只要用我的灵骨,再找回她的魂魄,就能让她复生……我只是,想再见见她……只要见见她就好……” “我本也无心得道成仙,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 月遥气极反笑:“她为了救你早已身死魂消!你竟然还听信什么鬼话,信了什么还魂之说!愚不可及!” “胡说!她会没事的,她明明……” 傅长秋语调变得尖利。 他的身影再次散去,化为一团黑影。 “我不能让你阻拦她的复生……月姑娘,对不起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会赎罪的……” 月遥冷眼看着他,“自欺欺人!” “昔年你困宥于执念,几乎失去神智,我念在你心有善念,也未犯下大错,所以饶了你一命,让你在泽雨山修行。如今你若执迷不悟,我不会手下留情。” 黑影发出狰狞的嘶吼,仿佛在挣扎。 “不……我不能让你……阻拦……不能……” 他的声音逐渐嘶哑,黑气愈发浓郁,片刻后,他猛地向月遥攻击。 他快要彻底失去神智,化为真正的厉鬼了。 月遥拿出剑抵抗,勉强接下这一击。 手中的长剑轻颤,她也因此踉跄着后退几步。 她擦了擦唇边的血色,眼神狠厉。 蠢货! 不知道到底哪个修炼邪术的东西骗走他的灵骨,他还深信不疑,堕为厉鬼。 傅长秋原本便有炼虚修为,失去灵骨自然有损,但堕为厉鬼后修炼得比一般鬼怪更为迅速。 这山谷一片破败之相,想来都是他的影响。 他如今,至少是接近合体期的修为。 啧……麻烦。 黑影见一击不成,又要进攻。 腰间的玉佩发起亮光,银狼骤然出现,挡在她身前。 兽瞳死死盯着傅长秋,银狼怒吼一声,扑上去与之缠斗。 月遥看不出银狼的修为,它竟然能与傅长秋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哪怕银狼拖住了傅长秋也不行,还是要她自己解决。 一会傅长秋真的化为厉鬼,这个秘境就完了。 最主要的是,她要知道傅长秋为何在这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直觉这一切与莲汀山有关,与玄钧有关…… “酒儿,系统商城那个药有短期的没有?” 【复原丹(短期)。功效:有限时间内恢复使用者原有身体状态。时限:一小时;价格:1000积分。】 月遥咬牙:“……抢钱呢!” 原价5000积分,一小时就得1000积分??? 诉酒沉默了一会,“因为你现在负债,所以还要额外收百分之十的手续费。” 月遥气哼哼地磨了磨牙。 “来一颗。” 看傅长秋这个鬼样子,估计靠他自己根本无法恢复神智。 妈的! 这都受的什么罪! 傅长秋发癫她要出钱?! 那颗药很快落到月遥手里,吃下去后不过片刻便开始恢复。 她体内灵力运转,躯体有些难以承受,体表的皮肤甚至开始破裂,鲜血不断涌出。 不过片刻,她一身白衣便已经染上血痕,眼中还有血泪不断流出。 撕扯筋脉的痛感还不至于让她死去,但是确实难受。 月遥半跪在地上,一只手以剑支撑,一只手捂着眼睛。 由于修为的恢复,那种能力愈发强大。 她甚至隐隐听到了远处那些嘈杂的声响,更不用说还有个发癫的傅长秋在一边,那简直就像开了个巨无霸音响在耳边! 草! 吵死了! 月遥都顾不上浑身流血,起身在周围设下一个结界。 银狼察觉到她的气息不对,连忙赶回来看她。 她一身是血,还有心思和银狼调笑,“咳咳,狼兄,不许告诉温奢玉哈,不然我掉马了饶不了你嗷……” 银狼见她受伤,焦急地甩了甩尾巴。 身后傅长秋追赶上来。 月遥握紧了手中的剑,冷笑一声上前迎战。 当年她打遍九幽,那群恶鬼可比傅长秋难缠多了。 什么话疗都是扯淡,得用暴力,把它们打服了,那群恶鬼才肯听你说话。 月遥现在暂时恢复修为,身躯受损,根本没到全盛状态,但是她也无所谓,反正打傅长秋绰绰有余了。 绯霜在她手中快得只见残影,倒真应了那句剑影如霜。 傅长秋生前是个人,本也就只是一般世家子弟,哪怕天生灵骨修为迅速,在招式上也比不得月遥那种狠厉的杀人手段。 她步步紧逼,最后几剑快得根本看不清。 不过片刻,那团黑影彻底被打散。 黑影散去后,傅长秋摔倒在地上。 他一身狼狈,眼眸彻底成了黑色,脸上还爬满了妖异的黑色纹路,口中吐出的鲜血也黑红难辨。 月遥站在他面前,眼底一片冰冷:“傅长秋,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这一切,我送你去往生。” 傅长秋看着她,却是笑着摇摇头。 “月姑娘,你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往生,我也不要得道……我不能让你阻拦……我……绝不能——” 他眼底黑气与血色纠缠,身躯逐渐化为一团黑红的雾气,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周围景象骤变。 枯木残荷皆化为扭曲的怪异模样,连那一片黑红的河水都逐渐蔓延到岸上。 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变得扭曲,像一张吃人的大嘴,逐渐吞噬月遥的躯体。 月遥一惊,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你他妈!” 心狱都给整出来了! “吼——” 银狼飞扑上来想要抓住她。 月遥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在一片扭曲的黑红之中,一道巨大的银白身影朝她飞扑而来。 …… 心狱。 一款……月遥不知怎么形容,但确实很麻烦的东西。 鬼怪死而执念不断,遂生心狱。 执念难解,轮回不止,只能在心狱之中饱受折磨。 心狱并不是为了困住别人而生的。 恰恰相反,心狱是鬼自己的执念,困住的其实也只有心狱的主人。 但是若是被心狱的主人拉入其中,则会一起落入幻境。 能造出心狱的鬼一般都是执念深重,修为高深的大鬼,原本就少。 而能从自己的心狱之中挣脱的鬼…… 月遥活了那么久,见过无数的鬼,目前知道的也只有一个—— 她自己。 第50章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眼前是黑红扭曲的怪异景象,而后化为滔天的烈火。 月遥被滚烫的铁链捆绑着,听着火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分不清那到底是脚下的树枝还是她的躯体在发出哀嚎。 透过烈焰,月遥看到一张张被火照亮的面容。 他们脸上是怎样的神情,他们眼中是怎样的情绪,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情,有着怎样的目的…… 她早就在心狱之中看过无数遍了。 她早就,不需要再去想了。 月遥眼中只有一片平静。 她伸出手,心随意动,那些捆绑着她的铁链在瞬间化为灰烬。 一把剑浮现在她掌心,乌黑的剑身刻着繁复的纹样,隐隐可见其中血色。 是她的本命剑,无患。 长剑挥出,烈焰被剑气扬起,吹到更远处,化为绵延不绝的山火,将眼前的人、将脚下的青山、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这一幕像被烧掉的画卷,燃尽之后,露出她所处的一片黑红的扭曲空间。 巨大的旋涡就在眼前,那里面无数画面翻涌,是傅长秋的心狱。 月遥眼中冷意更甚。 执念、执念、执念…… 做鬼做了千百年,还他妈看不破执念! 白瞎那么大年纪! 傅长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放下了吗?” “有什么放不下?” “你的那些执念,比我要深很多。” 月遥冷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不可否认那些东西确实困扰她很久。但她能从心狱之中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不明白……” 傅长秋的声音很弱很轻,“我不想放下,也不想忘了她……不想……” 那个旋涡开始变得更大,逐渐吞噬了月遥的身影。 月遥暗骂一句:“蠢货!” “月姑娘,是我对不起你……” 执迷不悟! …… “公子!公子!不好啦!” 月遥头痛欲裂,只感觉脑子里被塞了一大团凌乱的画面。 勉强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惊恐的大脸在自己眼前。 “公子!老夫人她,她要将少夫人沉塘!” “哈?什么糖?” 月遥脑子一团浆糊。 眼前的少年满脸焦急:“老夫人派了几个奴仆去抓人呢!这会估计都把人押到灵前了!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古朴文雅的书房,眼前侍从打扮的少年,以及脑子里的不属于她的记忆…… 月遥晃了晃头,整理了思绪。 片刻后,月遥瞪大了眼。 他妈的沉塘! “快去拦着啊!” 少年都快哭了:“拦不住!老夫人哭天喊地,根本拦不住……所以才来叫您……” 月遥起身,拔腿就往外面跑。 沿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狂奔。 国公府内一片缟素,唯独前厅嘈杂不堪。 “哎呦,我的儿啊……那个贱蹄子她竟敢如此对我……” “姑母呜呜呜……” “老夫人!表小姐!” “……” 她远远听着就觉得不妙,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住手!” 月遥一脚踏进前厅,只见一片凌乱,一群人围在一起,冷声道:“你们还不快放开她!” 一群人鸦雀无声,片刻后散开,露出里面的两个人。 两人哭的稀里哗啦,头发散乱,一身狼狈。 年纪大的老妇人是傅长秋的母亲,国公夫人赵氏。 一旁的少女是傅老夫人娘家兄长的女儿,傅长秋的表妹,赵鸢儿。 月遥:? 等等,方如馨呢? 赵鸢儿哭着上前:“表哥,你可算来了!” 傅老夫人哭得更大声。 “长秋!你看到了,这都是那个小贱蹄子干的!她克死了我的儿,我的夫,如今还要来克我们了……我的命好苦啊……” 月遥回头瞪着刚刚假传情报的侍从傅敏。 他也一脸惊诧,小声解释:“公子,刚刚真的是……” 怎么这一会儿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月遥冷眼扫了厅内众人:“沉塘一事,是真是假?” 赵鸢儿低着头不敢看她,其余的奴仆也都恨不得缩起来。 傅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向来温顺恭敬的儿子冷脸。 她当即大怒:“长秋!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来质问母亲!” “我只问沉塘一事,谁想出来的?” 傅老夫人一脸怒意:“她不守妇道!长夏才过身几日,她便如此放荡勾引男人!我便是拿她沉塘又如何!” “这般定罪,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鸢儿她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月遥眼神看向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赵鸢儿在她那种眼神下忍不住脊背生寒。 “表哥,我……” 月遥轻笑一声:“空口无凭,若要定罪,不如我现在报官,让官府来查。” 赵鸢儿惊慌道:“不可!” “为何不可?” 傅老夫人怒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岂能让外人来查?长秋,你难道要让你兄长丢脸丢到外面不成?” 月遥不以为意:“傅长夏这些年都丢了国公府那么多脸,还怕再丢些?” “长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兄长!” 傅老夫人平日里最是宠爱这个大儿子,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半点不好。 “我看你是被那个狐媚子欺骗了,如今还来与母亲犟嘴!不敬母亲,不敬兄长!” 月遥神色未变:“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母、亲。” “你,你……长秋!你如今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我!” “表哥,你误会姑母了……”赵鸢儿哭着劝解,“姑母她本来就因为大表哥而伤心,今日叫来表嫂,却被表嫂打了,这才心中难过。” 月遥觉得很荒谬。 方如馨……打人? 开什么玩笑呢? 方如馨和傅长秋基本就是一对不张嘴的虐恋文男女主,方如馨更是正统柔弱小白花,逆来顺受,被打都不带吭声那种。 她看着一旁的奴仆,那些人眼神也满脸后怕,似乎赵鸢儿所说并非说谎。 月遥更觉得玄幻。 心狱之中也不可能有穿越者啊? 月遥转身前往方如馨所居住的院落。 方如馨在国公府被冷待,院子也偏僻,看着就破败简陋。 并无侍从,门窗紧闭。 月遥上前敲了敲门,“嫂嫂开门,我是……” 不知为何,月遥诡异地想起那句台词,“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叔嫂文学,刺激。 下一刻门开了。 一只纤细的手臂猛地探出,手中握着一块尖利的碎瓷片,正往月遥面上来。 月遥动作迅速地闪避,还不忘一把抓住这只手。 一抬眼,正好看到门内女子的脸。 月遥愣了半晌,没忍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1章 叔嫂虐恋之不到死不说心意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一身素衣的女子,没有原本记忆中方如馨那张柔婉的脸,反而美得摄人心魂。 “她”红唇紧抿,桃花眼中没有丝毫情绪,琥珀色的眼眸正冷冷注视着月遥。 月遥笑得肚子疼。 “夫君你哈哈哈……怎么成这样了啊哈哈哈哈……” 月遥甚至来不及想温奢玉怎么在这,满心只剩下嘲笑。 小寡妇版温奢玉哈哈哈哈! 好好好,果然只要活的久,什么都能有。 连温奢玉女装都能看到,这波她血赚哈哈哈! 她得嘲笑温奢玉一百年!哦不,一千年! 温奢玉也认出了月遥,冷眼看着她半晌,挣开了她的手。 “谁是你夫君。” 月遥愣了愣,看了他半晌,才发觉他脸确实很嫩。 芜湖,少年版。 月遥疑惑:“你怎么来这了?” “晕倒后就出现在这里。” “可你……” 他明明不该在这个时空啊?难道魂梦还能让他的魂魄来这边? 太怪了,准备用脑子去想。 温奢玉问道:“这是哪里?” 月遥回过神,满眼的不怀好意,“这里啊……心狱,听说过没?” 温奢玉曾在一些残卷中见过关于心狱的记载,只是从未真正遇到过。 “你惹上了恶鬼?” 月遥有些心虚。 “咳咳,怎么能说是我惹了恶鬼呢?明明是那鬼非要把我拉进来嘛……嘤嘤嘤你这样说的好像人家是什么很爱惹事的人一样呢!” 温奢玉只是看着她,“你现在看着像个男子。” 所以做出这样的表情……很怪异。 月遥一撩头发,油油腻腻地把他抵在门上,露出属于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怎么,鸭头,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温奢玉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没推开。 在心狱之中,他的力气也只有方如馨那么大。 月遥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奸笑。 温奢玉冷脸道:“起来。” “不嘛不嘛,你现在看着还像个女子呢。” 月遥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让我看看嘛~来,小美人~给爷笑一个~” 温奢玉挣脱不开就放弃治疗了,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他面无表情,等着月遥找不到乐子后放开他。 月遥却看着他的脸发愣。 温奢玉本身就是那种很精致的长相,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华美无比,平时靠那一身冷意压着,令人不敢细看。 如今在心狱之中,五官柔和许多,那种华美便恣意显露,说句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心狱之中一切皆为幻象。 譬如月遥现在的身份是“傅长秋”,所以她在幻境中就是自己的性转版。 心狱中的所有“NPC”都不会察觉异样。 但实际上她还是她,没有丝毫改变。 真真假假,虚实难分,坠入心狱者不知何时便会忘却自我,沉沦其中。 正因如此,心狱才麻烦。 不过麻烦归麻烦,能看到温奢玉这副样子她血赚。 这么想的话,月遥心情都好了很多。 “唔唔!唔唔唔!” 室内发出女子的声音。 月遥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 温奢玉解释:“侍女,鬼鬼祟祟。” 月遥瞪大了眼,“所以刚刚那边的人真的是你打的?” “嗯。”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押着在灵堂前,因为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所以没有杀那些人。 否则以他的手段,哪怕如今能力受限,也能轻松杀光这里的人。 月遥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哈……这也太解气了。” 不愧是龙傲天啊!拿着虐文女主剧本都能演成爽文! 温奢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似乎总因为奇怪的事情笑,很奇怪。 ……他也奇怪,竟然会想这些。 温奢玉不再理她,径直走到屋内,把那个被绑成一团的侍女再次打晕。 他问道:“心狱该如何出去?” 月遥逗他:“你求我呀,求我告诉你~” 温奢玉看着她没说话。 啧,无聊的小孩子,无聊的臭冰块脸! “心狱是鬼的执念,而傅长秋的心狱,与他的心上人有关。” 月遥开始向他讲述。 傅长秋这个事说起来,那也是一团狗血。 总结下来就是——《叔嫂虐恋之不到死我就不说心意》 傅长秋与方如馨二人自幼相识,互有好感,却都藏在心中,一直未表明心意。 一个国公府嫡幼子,一个尚书府嫡三女,都是温和的性子,也都品貌俱佳,美名在外,其实也算般配。 但是就这么HE肯定不可能的。 两年前,方如馨在宫里的中秋宴上落水,被傅长夏所救,方如馨因此名声有损,二人草草完婚。 婚后方如馨一直郁郁寡欢,傅长夏也改不了花花公子的脾性,傅老夫人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媳,仆从也都拜高踩低。 后来傅长夏外出狎妓,染上了花柳病,老国公气得卧病在床,未几日便撒手人寰。 彼时,傅长夏还在花船上与狐朋狗友厮混,酒喝多了,仆从去叫也不听,当夜跌落江中溺死。 在老国公与傅长夏死后,傅老夫人认定是方如馨克死了二人,又因为发现了方如馨私通,怒极之下想要将她沉塘。 傅长秋拦下了一回,但傅老夫人依然趁他不在时害死了方如馨,还对外宣称方如馨是殉情而死。 自那以后,作为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傅长秋心如死灰,为家族东奔西走,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许久之后,一个修士游历到此,说是见国公府有鬼作祟,傅老夫人信了修士之言请他作法。 谁知那修士是觊觎傅长秋的灵骨,想要伺机陷害。 关键时候还是方如馨的鬼魂以身相救,也因此魂飞魄散。 傅长秋这才知晓一切,而后悲痛自尽,死而化鬼,魂魄一直寄居泽雨山。 月遥当初被温奢玉追杀着满世界乱跑,有一次重伤,躲在泽雨山,借着傅长秋的气息躲过了温奢玉。 见他执念不断,差点化为厉鬼,又有仙缘,于是顺手帮了他一回,让他在泽雨山修行。 “就是这样……” 月遥把二人的虐恋故事讲给温奢玉听。 她真是看够了什么爱恨纠葛,随口问温奢玉:“若你是方如馨,你会怎么做?” 第52章 是我威逼利诱,强夺长嫂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没有犹豫:“杀了他们。” 月遥忍不住笑,“可是你也看到了,方如馨一个柔弱女子,无权无势,她能怎么办?” “等待时机,杀了他们。” “有时机她也没能力杀啊,她拿不起刀,提不起剑,甚至连毒药都没处找……难啊……”月遥眼底的笑带了些冷意。 “那就学,再等待时机,杀了他们。” 温奢玉依旧一脸平淡。 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要想活着,就要把所有威胁自己生存的妖兽都杀掉。 人也一样。 月遥看了他半晌,捂着肚子笑:“哈哈哈……你是什么豆沙包吗?” 一天天的,就知道杀杀杀,全豆沙了哈哈哈哈…… 不过月遥确实喜欢他这么干脆利落的性格。 傅长秋但凡有他一半果断,也不至于一错再错,酿下苦果。 温奢玉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良久,他问月遥:“豆沙包……是什么?” “豆沙包啊,是一款甜甜的小包子,你没吃过吗?我在夸你甜呢~”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夸,而且……甜?是什么夸人的话吗? 温奢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月遥笑够了,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真没吃过啊?好好好,你们富二代背着我们穷人吃山珍海味是吧?” 温奢玉确实没有吃过。 他在孤冢林中许多年,修为低的时候与妖兽争抢食物,后来可以辟谷便不再进食,回到温家后也并未吃过人族的食物。 月遥循循善诱:“其实豆沙包还挺好吃的,你叫声好姐姐,我下回带你吃。叫声姐姐命都给你哦~” 温奢玉不言不语,伸手推开了她。 月遥撇了撇嘴,“温奢玉你真的好无聊的一个小朋友。” 温奢玉只当没听见,“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如何出心狱。” 月遥揪着他的一缕头发把玩,“只有他自己执念没了,心狱才会消失。” “杀了他的仇人?” 月遥低笑,“他若执念难解,就是把心狱里的人都杀干净了也出不去。” 在她自己的心狱中,她屠杀过四十二次,杀光了心狱之中所有“活物”,连带她自己。 但是心狱说到底只是幻境,越急躁,便越会陷入更深的执念中。 温奢玉看了她半晌,摇摇头。 他并不能理解这些所谓的执念。 他以为傅长秋只是因为没能与方如馨在一起而心有残念,那杀了阻拦的人就是。 月遥又贱兮兮地凑到他脸边:“想知道呀?” “嗯。” “求求我呀,叫声好姐姐,命都给你~”她说着就有点手贱,伸手揉了揉温奢玉的脸。 温奢玉面无表情地一拳朝她脸上砸。 月遥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人圈自己怀里。 嘴上还要倒打一耙:“呵,鸭头,投怀送抱是吧?勾引我是吧?呵,满足你好了~” 温奢玉脸一黑,正要挣扎。 一阵嘈杂声传来,随即门被打开。 “长秋!你,你在干什么!” 是破门而入的傅老夫人、赵鸢儿,以及身后一众仆从。 傅老夫人气得跺脚,指着温奢玉:“你这不守妇道的狐狸精!克死我儿,还要来勾引长秋!” 一旁的傅敏满脸狰狞地用口型朝月遥解释:“拦不住!”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怪不得要他守在院外! 月遥看着众人,十分坦然,还把温奢玉往怀里又抱紧了些。 温奢玉皱着眉瞪她,却又挣脱不开。 傅老夫人看向月遥:“长秋!你也被这狐狸精勾引了是不是!这成何体统!” 月遥轻笑:“有什么不成体统?” “且不说她是你新寡的长嫂!就算不是,这种放荡的女人,你也不该与她厮混!” “嫂嫂又如何?我与兄长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既然如此,兄长的,为何不能是我的?” 月遥笑眯眯地看着瞠目结舌的傅老夫人,继续开口。 “再说了,若论放荡,兄长眠花宿柳,彻夜厮混,还染上了那种说出来都嫌脏了嘴的病,那他岂非世上最放荡的人?” 傅老夫人听不得别人说傅长夏。 “你兄长他是男子!他是被那些青楼里的女子勾引的!作为女子岂能如这狐狸精般不知自重!” 月遥笑意发冷:“怎么,难道自重二字生来就是为了束缚女子不成?” “若兄长他不自重是外人勾引,嫂嫂她与我也是情难自抑,全怪我勾引,不行吗?” “既如此,又何必对嫂嫂苛刻?她不过是与兄长一样,犯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罢了。” 傅老夫人一时气急:“你!长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何谓胡话?” “兄长他还与父亲的小妾私通,也未见母亲要将他沉塘不是?” 月遥气定神闲,“陈氏被母亲以私通之罪发卖,可这奸夫到底是谁,想来根本瞒不住吧?” 傅老夫人斥道:“长秋!住口!” 老国公之所以被气死,就是因为知道了傅长夏与他新收的美妾有染,害得他自己也染上了花柳,震怒之下病入膏肓。 傅老夫人怜爱自己的大儿子,给遮掩过去,可捉奸的场面闹得那么大,又怎么可能完全瞒得住呢? “长秋,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 她被月遥气得颤抖,回头指使奴仆,“抓住那只狐狸精!给我沉塘!不能让她再为祸国公府!” 月遥冷眼看去,“我看谁敢。” 一众仆从为难地看了二人半天,踟蹰许久。 做仆人的,听了主人家这种丑闻,他们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长秋!你竟然要为了那个狐狸精与母亲对抗!你难道真与她有私情!” 赵鸢儿脸上泪痕未干,上前柔声安抚道:“姑母,这或许是个误会……表哥最是知礼守礼,怎么会做出叔嫂通奸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实在……表哥,你说是不是啊?” 月遥朝她笑了笑:“表妹说的对,当然不是叔嫂通奸。” 赵鸢儿以为她要顺着台阶下来,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她继续开口。 月遥笑意吟吟,掷地有声:“是我傅长秋——以家族权势威逼利诱、强夺长嫂。” 第53章 我可以是嫂嫂的好夫君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简直让傅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自己那个向来恭谨守礼的二儿子吗? “长秋!你疯了不成!” “母亲为何觉得我疯了?” 月遥笑得从容,“兄长可以娶嫂嫂,我为何不行?” “你!你这是不敬兄长!罔顾人伦!” 月遥叹了口气,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母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也是看嫂嫂孤身一人,不舍得她寂寞孤苦,所以才心疼她,才想要陪陪她。” “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你看,兄长他已经走了,如今他怎么能照顾嫂嫂?” “你说我不敬兄长?错!大错特错!” 月遥胡扯的本事谁也比不上。 她一脸大义凛然:“我正是因为敬重兄长,所以才不舍得在他离去后,让嫂嫂孤苦,所以才这般怜爱嫂嫂。” “这何尝不是代替兄长尽了为人夫的责任呢?这何尝不是为了整个国公府着想呢?家和万事兴啊。” “母亲,你与兄长不感念我的好意便罢了,还要如此揣测我的用心……哎,真叫人委屈。” 傅老夫人指着她,手指都有些颤抖。 “长秋,你说的什么胡话!她无论如何都还是你的长嫂!是你兄长的女人!” “我与兄长不分你我,昔年我为官的政绩可以属于兄长,如今兄长的妻子怎么不能属于我?” 月遥一脸笑意:“既然我的可以是兄长的,那么兄长的,自然也可以是我的。” 傅老夫人手指发颤:“长秋!你,你……” 赵鸢儿连忙上前,“姑母,表哥他大约是为了维护表嫂,故意这么说的,姑母先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傅老夫人顿时像是找到了真相,她转而瞪着温奢玉。 “长秋!是不是这个贱蹄子勾引你,挑拨你我母子情分,故意教唆你这般维护她?” 月遥轻笑,“怎么,天底下只有女人勾引男人,没有男人勾引女人的?” 她俯身掐着温奢玉的脸,在温奢玉脸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伸手推她也推不开。 月遥笑得更愉快,把他的手按住,把人紧紧搂怀里。 “为什么不能是我心悦嫂嫂?” “为什么不能是我爱而不得?” “为什么不能是我如今总算找着了机会,所以勾引她?” “为什么不能是我勾引不成,所以恼羞成怒,强取豪夺?” 月遥看着傅老夫人,一字一句:“又为什么,犯错的人是你的儿子,你却还要责怪一个无辜的人?” 傅老夫人咬着牙:“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来质问我?来责怪你的母亲?长秋!你读的圣贤书是这么教你为人子的?” “圣贤若教我万事归咎于无辜女子,那才是枉为圣贤。” 傅老夫人气得手指颤抖。 月遥乖巧微笑:“母亲,你不必担忧,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儿子,也不算是个好弟弟,但我以后可以是嫂嫂的好夫君。” 傅老夫人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竟然气得直挺挺倒了下去。 赵鸢儿在一旁惊呼:“姑母!” 一群仆从也都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扶起她。 众人就这么看着月遥。 月遥轻笑:“看我做什么,叫大夫啊,我又不会治病。” 她抬手抱起温奢玉,朝外走去。 不理会身后的一片狼藉。 背影都带着几分风流浪荡的意味。 走远了以后,她见身旁没人,急忙把温奢玉扔下来。 “别掐了!” 月遥揉着腰,疼得整个人龇牙咧嘴:“我服了哥哥!腰都得给你掐青了!” 温奢玉面无表情看着她,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还那么卑鄙地掐别人腰。 月遥愤愤不平地掐他的脸,“死小孩!真的很疼啊!” “你自作自受。” 月遥低着头,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下一刻,月遥满脸深情与痛苦,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嫂嫂,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和大哥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嫂嫂你不许这么偏心。” 温奢玉狠狠瞪了她一眼。 月遥戏瘾上头,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是,我知道我趁人之危,我卑鄙无耻,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一见你和大哥在一起,我这里难受,嫂嫂,你别这么对我……” 温奢玉咬着牙,忍无可忍地出手想要打她。 月遥现在力气比他大多了,直接按住他的两只手,把人往怀里塞。 然后就这么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抱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把人扔到床上,月遥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 温奢玉气恼地拿了床上的枕头砸向她。 “真生气啦?” 月遥贴他脸上好奇地看着他。 她还是头一次见温奢玉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以前都一副冰块脸。 明明小小年纪,就已经一把年纪的样子,古板的要死。 温奢玉甚至龇牙恐吓她。 月遥笑得乐不可支。 “哎呀呀,小狗狗又要咬我了?” 她把温奢玉按在床上,压着他的双手,扯他的脸。 “诶嘿,咬不到~” “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小狗成精吧?哈哈哈哈怎么天天咬人啊。” 温奢玉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他冷着脸撇过头,不理会月遥。 可他的肚子却诚实地开始叫。 温奢玉都一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这种肚子饿的感觉了。 月遥露出嘲笑,还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哎呀,小狗狗肚子饿了吗?” 温奢玉恼怒地瞪她。 心狱之中的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无法辟谷。 方如馨本就被苛待,这一天下来又是一堆事,饿了也是正常。 她也不再逗温奢玉。 月遥松开他,起身叫了傅敏,让他去传膳。 不过片刻便上了一桌子菜。 由于国公府刚死了两位主子,这些菜素的很,但月遥也无所谓。 温奢玉看着一桌子,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没有动作。 月遥歪着头看他:“你不会是肉食小狗吧?不过最近应该吃不上什么肉了,改天我带你偷偷去吃,嘻嘻~” 她怎么可能给傅长秋的渣爹渣哥守孝? 月遥随手拿了个包子塞他嘴里,“来来来,这是和你一样的豆沙包,吃吧吃吧,吃完把那群狗东西豆沙了。” 温奢玉看了她一眼,不自觉地咬了一口。 白白的,软软的,咬开后有很甜的东西在里面。 与他记忆中那些妖兽的血肉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带着热气的血腥,没有尚在跳动的内脏,没有四处洒落的鲜血。 很奇怪的味道。 他看着一旁埋头吃饭的月遥。 ……很奇怪。 第54章 我年轻貌美讨嫂嫂欢心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在偷吃最好吃的那一盘糕点。 她正襟危坐,一脸正气凛然。 “咳咳,我在替你尝尝这个糕点的味道,嗯……其实还不错啦,给你尝尝。” 她把吃得只剩一小半的糕点盘子往温奢玉面前推了推。 温奢玉收回视线,没理她,继续吃手里那个包子。 月遥看着他,“你不吃我就吃了哦?” 不等温奢玉回答,她一个人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 月遥吃饱后,心满意足地瘫在床上。 温奢玉盯着她脸上的糕点碎屑,片刻后移开视线。 “你有把握出去?” 月遥歪过头朝他笑:“你猜?” 温奢玉没猜,只是又问:“你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 “不知道啊。” 月遥轻笑,“我又不是傅长秋,怎么可能知道傅长秋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连心狱的主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他喜欢嫂子。不过倒是确实……有迹可循。” 母亲的偏爱、兄长的针对、爱人咫尺天涯,家族重担在肩…… 他破事一堆,性格又优柔寡断。 哪怕他的父亲老人渣一个,哪怕她的母亲偏心偏到胳肢窝,哪怕他的兄长又贱又烂。 傅长秋骨子里写满了那一套教条,敦亲睦友,孝顺父母,敬重兄长。 圣贤书倒是确实被他看进去了。 只可惜全家就他一个看了。 而月遥一直在做的,都是傅长秋不会做的。 或者说,是他不敢做的。 温奢玉问她:“所以该怎么出去?” “现在还不行,至少得等一个人出来再说。” “谁?” “就是那个骗人灵骨的老东西。”月遥笑得很和善。 “等那个老登来了,砍死他。” 不知为何,月遥觉得那个老东西很不对劲,而且他肯定会来。 “……有用?” “不知道啊,我只是单纯想砍死他。” 温奢玉:“……” “怎么?你不想和我多待几天吗?心狱之中的时间与外界又不同,你就是在这里轮回个几百次,出去后说不定也只有片刻。” 月遥故作伤心:“嫂嫂就这么不想见我,连与我待在一起都觉得难以忍受?” 温奢玉不想理她。 桌上还有月遥不喜欢的一些糕点剩下,他拿了一块。 很甜。 和豆沙包又是不一样的味道。 温奢玉垂着眼看着那些一块一块的糕点,第一次开始发呆。 好奇怪……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傅敏。 “公子,老夫人醒了,叫您去前厅呢。” 月遥从床上起来,“好啊。” 走之前还不忘嘱托傅敏:“对了,去添些嫂嫂平日用得到的东西。” 傅敏瞳孔地震:“啊?公子……这,放哪啊?” 月遥微笑:“你说呢?” “……哦。” 傅敏踟蹰许久,忍不住小声劝慰:“公子啊,这真的不会有损你的声誉吗?” “声誉不声誉的,哪有嫂嫂的心情重要?” 傅敏一脸震惊地看到屋里的少夫人冷着脸,恶狠狠地朝自家公子后脑勺扔了个枕头。 青玉的枕头啊!这要砸上去就不是晕不晕的事了! 他还来不及护主,就发现自家公子跟后脑勺长眼睛一样,一把接住。 然后还满脸哀伤地看着少夫人。 “嫂嫂,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不会放手的。” 月遥一脸深情与偏执地看着温奢玉:“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恨也是一样的,这一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 说罢,在温奢玉发怒之前,她一溜烟跑了。 傅敏:!!! 这是……这是他能听的吗?! …… 远远便听到前厅的嘈杂声响。 傅老夫人扶着棺材哭得真情实感:“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把为娘也带走算了……” 一旁的奴仆纷纷劝解。 见到月遥到了,傅老夫人哭得更大声。 “母亲可莫要哭得这么伤心,否则大哥他若是看得伤心了,到时候将你带走,我可怎么办?” 月遥装模作样地叹息:“徒留我一人守着这国公府又有什么意思。” 傅老夫人只觉得如鲠在喉。 “长秋,你若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还有你父亲、你兄长,你就在这里立下誓言,不准再与那狐狸精有半点纠葛!” “母亲,你若心里有我这个儿子,又怎舍得我求而不得,孤苦终老呢?” “你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你是国公府的嫡子,未来的荣国公,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既然如此,要她又有何不可?” “她是你的长嫂!” 傅老夫人就是再不喜欢方如馨,在她心中,方如馨也是傅长夏的所有物,就是死也得给傅长夏陪葬。 月遥怎么会不知道傅老夫人的意思。 她轻笑一声,“大哥他都已经主动放手了,这不正是在同意我与嫂嫂的事吗?” “想来大哥也是觉得我年轻貌美,更能讨嫂嫂欢心。” “毕竟感情一事,岂能以先来后到论之?不被爱的才是多余的。” 傅老夫人大怒:“胡言乱语!” “那不如就让大哥与父亲来说。” 月遥拿了一炷香,借着烛火点燃,插在香炉之中。 “大哥与父亲就在这躺着,若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肯定会起来说。若是不说,便是同意了。” “荒唐!他们已经死了,如何能再阻拦你!” “是啊。”月遥看着傅老夫人,笑意清浅。 “他们已经死了,如何能再阻拦我呢?” “母亲,这个道理你不是明白吗?” 月遥看着那一炷香燃尽。 傅老夫人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我就是不许。” “那我不许你不许。” “长秋!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勾引了你!她一个寡妇,还是个不守妇道的寡妇!” “若要这般说,父亲当年一个鳏夫,府内美妾能绕着国公府一圈,母亲为何嫁给他?” 傅老夫人气得手抖:“你!大逆不道!” 月遥笑着叹了口气,“母亲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她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拿来一块帕子,塞到傅老夫人手里。 “死人拦不住我,你也拦不住我。” 说罢,月遥抬了抬手,“天色已晚,母亲该休息了。你们几个,送老夫人回去。” 月遥说罢转身离开。 她径直回到傅长秋居住的院落。 只是一进去,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 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摔倒在台阶下。 第55章 别闹,他简直能配死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跌倒在台阶下的是赵鸢儿。 温奢玉正站在台阶上,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赵鸢儿一见月遥回来,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地落。 “表哥……” 还不待她说什么,月遥一脸悲痛地上前搀扶温奢玉。 “嫂嫂这是怎么了?我不过片刻不在,便憔悴这么多!” 月遥顺手摸了一把温奢玉白嫩的小脸,被温奢玉瞪了一眼,掐着她的手甩开。 “天杀的!嫂嫂脸都黑了!还哭得这么伤心,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鸢儿:“……” 那个女人明明一脸冷漠! 正在哭的是她好吧?! “表哥!” 月遥仿佛刚刚看到她:“原来是表妹,表妹可有见是谁惹了嫂嫂伤心?” 赵鸢儿气的咬牙,面上却一脸哀戚。 “表哥,都是我不好,我本想陪陪表嫂,可表嫂她大约是心情不好,便推了我一把……” 她说着便抹了抹眼泪,“表哥你不要怪表嫂。” 月遥笑着看向温奢玉。 “真的假的呀?你还会欺负人了?” 温奢玉冷着脸:“嗯。” 他确实心情不好。 这个人上来就是一堆话,还想要拉扯他,很讨厌。 温奢玉想走,可她就已经跌倒了。 月遥一脸心疼:“嫂嫂的手没累着吧?快给我看看。”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还不忘偷偷摸两把,吃他豆腐。 “哎呀,推人这种事实在是不应该!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危险了,且不说扭到伤到,若是不小心刮着蹭着那也是很大的损伤啊!嫂嫂也真是的……下回记得用脚踢。” 赵鸢儿满脸的不可置信:“表哥!你怎么……” 月遥满脸不赞同:“表妹,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要与嫂嫂计较?” “嫂嫂她小孩子脾气,你难道也不懂事吗?还偏偏要来气她,若她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赵鸢儿:??? 方如馨比她大了好几岁吧?!到底谁才是年纪小的啊! “我没有……” 月遥一脸失望地叹息:“害!你太让表哥失望了!” “表哥!我——” “你看看,你不懂事气了她,她就要生气。她一生气我便不好过,我不好过整个国公府就不好过,你这是在害整个国公府啊!” 赵鸢儿一脸委屈:“表哥,我真的没有,也不知表嫂为何要这样陷害我。表嫂,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来帮忙。” 月遥一脸挑剔:“表妹你别这样子演。” “你得哭得再悲痛点,信念感懂吧?我在你的表演里看不到一点属于演员的信念感。” “你这样演对得起谁?怎么,难道你的表演是在敷衍我?错!你是在敷衍你自己!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 “表哥,我没有……” 月遥摇头叹息:“这种茶艺我在倒贴你表嫂的时候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你骗不了我。” “像我这样的男人,你喜欢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看到了,我现在是嫂嫂的舔狗。我的人,我的心都是属于嫂嫂的。” “表哥很贵,你没有机会。” “表……哥?” 赵鸢儿一脸的难以置信,来不及震惊于自己被看透,就被自家表哥诡异的发言雷得外焦里嫩。 温奢玉面无表情地在月遥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月遥的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都不用演,是真疼。 月遥表情扭曲了一瞬间,背着手偷偷掐了回去。 嘴上继续忽悠:“表妹,虽然他对我动辄打骂,冷漠无情,但我爱他爱的要死。” 她满脸狰狞地作出深情模样,字字泣血。 “这个人就是我的命!” “表哥!” 赵鸢儿这回哭得真情实感,“她一个不洁之人,哪里配得上你!” 月遥强忍疼痛,挤出微笑。 “别闹,他简直能配死我。” 温奢玉恶狠狠剜了她一眼,还踩了她一脚。 他甩开月遥,径直走到赵鸢儿身后。 赵鸢儿哭得梨花带雨:“你干什么?还想来耀武扬威不成?” 温奢玉人狠话不多,一抬手劈在赵鸢儿颈侧,把人劈晕了。 拎着衣领子就往屋里走。 月遥笑他:“你打晕她干什么?难不成你真吃醋了吗,嫂嫂?” “拷问。” 月遥瞪大了眼:“芥末变态?还要拷问!” “……她和方如馨有仇。” 温奢玉没有方如馨的记忆,但是能从这个人的话语和态度中得出结论。 结合月遥讲给他听的故事,温奢玉觉得拷问赵鸢儿可以获取更多信息。 月遥轻笑,“我知道啊。” “说不定,就连当初方如馨落水、身死,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温奢玉看着她,继续问道:“拷问?” “不用。” “杀了她?” “别啊,她是个鱼饵,说不定能帮我们钓上大鱼。” 月遥伸手掐他的脸,“我说你别真是个豆沙包吧?” 拷问她她又能说什么? 认罪? 傅长秋不需要她认罪,她的认罪也挽回不了什么,关键不在她。 赵鸢儿来到国公府,傅老夫人本就存了亲上加亲的意思,傅长夏成婚了,那就只剩下傅长秋。 可是直到死那天,傅长秋依然未婚。 赵鸢儿后来似乎也是年纪到了,被赵家送给了某个官员当妾。 傅长秋死前大约已经知道了大部分事情,他若要报仇早该报了。 温奢玉挥开她的手,把赵鸢儿丢在一旁。 月遥喊了傅敏。 “傅敏,把表小姐带回去,顺便给她叫个大夫开点药,多加黄连。” 安排好后,她抱起温奢玉就往屋里跑。 温奢玉在她怀里挣扎。 “你干什么?!” “天色已晚,当然是睡觉啊。” 月遥一脚踹上门,把人扔床上,动作迅速地裹着被子,搂着温奢玉躺下了。 “你别碰我。” “嫂嫂,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是不会……” “闭嘴。” 月遥假惺惺地露出几分哀伤。 温奢玉忍无可忍,伸手准备攻击她。 却反被月遥一把制住,连腿都被月遥的腿压着。 温奢玉咬牙:“我是你夫君的友人,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他不说月遥都快忘了。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要以发展的目光来看待世界。” “我最近看你也顺眼,准备他当初一我当十五,我现在决定喜欢你了,也给他一顶绿帽子。” “上次你还说让我杀了我夫君,呵,我就知道,你早就对我有想法是吧?” 温奢玉在被子里挣扎不停。 “胡言乱语!” 月遥充耳不闻,自顾自开始输出。 “别狡辩了,我活着你也活着,世界上哪有这么赶巧的事,你就是暗恋我。” “你还小,我现在不碰你,如果你敢跟我说不喜欢我,姐立刻要了你,让你一辈子只能跟着我,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一辈子。” 她的声音一会儿带着忍耐压抑,一会又低沉凶狠,到最后还满是柔意。 月遥念完台词,对自己的演技打了满分。 温奢玉一脸冷漠地背过身,拿被子捂住头。 第56章 一款江湖骗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确实困了,或许是傅长秋身体也不行。 国公府一大家子凑不出一个身强体健的。 月遥没再骚扰温奢玉。 她确实没什么淫秽色情的心思,只是喜欢逗逗温奢玉。 看着冰块脸炸毛多是一件美事啊! 还有一种恶毒女配欺凌男主的快感。 爽了。 月遥带着欺凌小朋友的快感,满意地陷入梦乡。 黑暗中。 温奢玉睁着眼许久。 他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话。 不想理她。 没有见过这么吵的人。 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人。 可是…… 饶是如此,他却没有想杀掉她的感觉。 太奇怪了。 明明最初他也是想杀掉她的。 温奢玉瞪着眼,许久都想不明白。 身后的人隔着被子挤着他,那种暖烘烘的呼吸都洒在他颈侧。 温奢玉烦躁地又往墙边靠。 气了许久,最后竟也慢慢闭上了眼睡了。 …… 第二日。 月遥被门外的敲门声叫起来。 傅敏在门外叫人:“公子!公子您起了没?” 月遥神清气爽地起床,起身却发现温奢玉满脸怨气。 她伸手捏温奢玉的脸,被温奢玉挥开。 “啊哈哈哈,你有起床气吗?”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 她一晚上动了不知道多少次。 包括但不限于翘腿、踢人、卷被子。 温奢玉又睡得很浅,她一动就把人吵醒。 ……烦人! 傅敏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公子……” 月遥一边穿衣服一边去开门。 “什么事?” 傅敏一见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觉得心痛万分。 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国公府这个大染缸终究是把最恪守礼节的公子也逼疯了! 月遥疑惑地看着他:“傅敏,什么事?” 傅敏这才回神。 “啊……哦,对了公子,门外有位仙人游历至此,来讨了水喝,说是有缘,想要亲自拜谢。” “仙人?” 月遥神色微冷,“什么样的仙人?” “啊?就是仙风道骨的仙人啊,还带了个小弟子,看着确实挺像那回事的。” 月遥冷着脸点点头。 收拾好后,随傅敏去见了那位“仙人”。 路上月遥还在想,这个老登竟然提前那么久出场吗? 不对吧? 正在赶路,忽然看到一个侍女行色匆匆。 那侍女见到人,连忙恭敬行礼:“见过二公子。” 是国公府大小姐的侍女。 “何事如此匆忙。” “回禀二公子,小姐她晨起有些头疼,差我叫了大夫。” 国公府大小姐傅婉言,老国公的原配所生嫡女。 原本是嫁了出去,后来夫家惹了祸事,老国公保住了她,让她回国公府居住。 她体弱多病,孀居多年。 前段时间也因为老国公过世而病了一场,所以一直未见人。 “听闻大姐前几日病重,一直未有时间探望。” “二公子不必担忧,小姐她如今喝了药已经大好,只是偶有小疾。” “你快些回去吧,别让大姐多等。” “是。” 月遥看着她的身影离去,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傅敏疑惑地叫了他一声:“公子?不是要去见那仙人吗?” “见啊。”月遥一笑。 “走。” …… 正厅之中,早已有一道白衣的身影等候。 他单是坐在那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旁坐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白衣的青年男子闻声回头,看见月遥便笑着上前行礼。 他面容俊美,那双眼深邃而温柔。 月遥瞪大了眼。 草! 玄钧!!! 心狱是根据傅长秋的记忆所化。 傅长秋见过玄钧?! 玄钧朝她微笑:“幸会。” 月遥莫名有种诡异的感觉,这句“幸会”是跟她说的。 怎么可能……? 月遥按下心中的疑惑,朝他笑笑:“听侍从说,仙人游历至此?” “不敢称仙人,在下不过一个无名修士罢了。” 玄钧轻笑:“在下为缘而来。” “缘?” “是啊,一切皆因缘起。” 这句话太扯了,像个江湖骗子。 可他是玄钧,满世界发玉佩找有缘人的玄钧。 月遥拿不准他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有所计划。 玄钧笑眯眯地上前。 “我观这位公子颇有仙缘啊,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回宗门修炼?咱们宗门包吃包住,灵气充足,以公子的资质,想来是如鱼得水。” 傅敏瞪大了眼:“你这人胡说什么呢!” 他们公子可是国公府的唯一继承人,这要去求仙问道了那哪行啊! 月遥轻笑:“尘事妄念皆未了断,如何成仙?” 玄钧一笑,“难道天底下的修士都是为了成仙?修炼原本就是修身修心,而后才是修仙。” “仙人是这般认为?”月遥看着他,“我还以为,作为修士,都是以羽化飞升为目标。”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追求,譬如有的人能看破红尘,有的人便只能困宥执念。” “那不知仙人修炼是为何?” 玄钧似是一愣,随后轻笑,“我么……或许是为了因果。” 月遥受够了谜语人,正想再问。 玄钧却笑着摇摇头。 “哎呀,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啊。与公子太过有缘,已经聊了许多,再多就要泄露天机,不好不好。” 他颇有些遗憾地看着月遥:“天生仙缘,却世事无常,公子真的不愿随在下离去吗?” “仙人早该知晓答案。” 玄钧笑意一顿,随后摇头叹息。 “哎,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他口中又念了几句什么。 月遥恰巧听懂了。 是往生咒。 半晌,他朝月遥笑了笑,“冥冥天意,自有定数,执念伤人啊……” 这句话,月遥听过,在那块他留给温奢玉的玉佩里。 玄钧招了招手,“小河,我们该走了。” 那个少年走到他身侧。 他身形瘦弱,背脊挺直,朝月遥行了个礼。 月遥垂眸一看,那个半大少年就是沈河。 她问玄钧:“这位小修士也是因果?” “是啊,是缘分,亦是因果……的一部分。” 玄钧朝她笑着眨了眨眼:“在下该走了。” 他最后深深看了月遥一眼,笑着告别。 “有缘再会。” 月遥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离去。 沈河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 系统曾说过,沈河是个孤儿,最终成了战死沙场的将军。 沈河似乎是……霖国的将军? 草! 傅长秋也是霖国的啊! 原本的世界线是:霖国君王昏聩,皇子夺嫡,沈河在国破时战死沙场。 可是在傅长秋的记忆里,或者说,在现有的、被玄钧干扰过的世界线里—— 霖国没被敌国灭,而是被篡位了啊! 第57章 是我当她的续弦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公子,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傅敏见她一直垂眸思考,还以为她被神棍说动,想要求仙问道。 连忙劝道:“公子可别被那神棍骗了!求仙问道不可取啊!” 月遥回过神,笑着看向他:“怎么不可取?” “当然不可,您可是国公府的公子,未来的荣国公!您要是走了,那满府的人可怎么办啊!” “是啊……你家公子确实破事多。” 她轻笑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确实到了该为国公府奔波的时候了。” …… 月遥确实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她先是和方如馨的父亲,当朝尚书交谈过一场。 而后以方如馨的父亲为跳板,搭上了七皇子这条线。 设计为七皇子扳倒了几位对家臣子,抢夺了一条商道,坑了一把五皇子…… 不过十来天,便成了七皇子最信任的幕僚。 论起夺嫡,月遥绝对比这些皇子的经验多。 她可是走过二十六次夺嫡线的恶毒女配。 当过主角的金手指、无脑的垫脚石、打江山的原配、夺嫡的皇女……甚至还自己登基过几次。 那些夺嫡小技巧她简直信手拈来。 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霖国这群皇子在夺嫡大队中也绝对属于差班生。 月遥直接一整个高级导师降临。 这段时间,国公府都热闹许多。 借着探望的名头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是夜。 月遥回到院子,发现温奢玉在练剑。 他似乎就是闲不下来,哪怕在心狱之中,也在不停地提升自保之力。 察觉到她回来,温奢玉利落地收了剑,看了她一眼。 “你这几日太过招摇。” 丛林中的野兽都知道,暴露在其他野兽面前是很危险的事。 等待,蛰伏,一击必杀,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月遥把他压在身后的银杏树上,抚摸着他的脸,满脸压抑的深情。 “嫂嫂,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温奢玉现在已经对她时不时的发癫免疫了,很少动怒,大部分时间一脸冷漠。 月遥无视他的冷漠,自顾自深情演绎。 “以后我权势滔天的时候,你休想再逃离我的手掌心,你会是我的笼中雀,这整个天下都将会成为你的牢笼……不对,念串了……” 这是病娇皇帝的词。 温奢玉冷着脸推开她。 月遥上去拉住他的手,把人圈怀里。 “哈哈哈,好嘛好嘛,别生气,人家好心陪你怕你无聊,你还这么冷漠待我。” “若我不展现足够的价值,我那亲爱的老岳丈可就要把我的嫂嫂再卖给其他人了。” 月遥揪着他的头发,似笑非笑。 “我怎么舍得亲爱的嫂嫂受这些苦呢?” 在尚书那个老登看来,方如馨是一件能换取权势的货物,是一块能铺垫仕途的垫脚石。 或许该说,在这个地方,大部分的女儿们都是方如馨。 荣国公那个老东西也是生了一大堆女儿,就俩儿子。 那些女儿不在国公府,在宫廷、王府、尚书府、太尉府…… 对尚书来说,方如馨是一颗废弃的棋子。 最好的情况是国公府肯放人,他能把方如馨再次“贱卖”出去给谁当妾,换取利益。 月遥大张旗鼓地放出自己“强夺长嫂”的消息,方如馨就成了两家再次联合的纽带。 尚书当然不会不愿意。 啧,说起来还真是叫人不爽。 月遥眼中神色渐冷。 温奢玉抬眼看着她:“你的计划是什么?” “引蛇出洞。” 月遥笑得意味深长,“看到我做了那么多,会有人坐不住了吧?” 毕竟她大约破坏了谁的好算盘。 “对了,我记得过两日有个赏花宴,京中官员府上女眷都会去,你收到请帖了吧?” “没看。” “去吧去吧,顺便帮我看着一个人。” “谁?” 月遥一脸神秘:“来来来,你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温奢玉皱眉,却还是诚实地竖起耳朵靠近了一些。 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畔,温奢玉有些难受。 良久,才看向月遥。 “……和她有什么关系?” 月遥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哎呦你怎么榆木脑袋啊!” “想知道呀?你过几日去了不就知道了?” 温奢玉冷哼一声,推开她走了。 两日后。 温奢玉第一次出国公府的门,准备赴赏花宴。 一旁还站着一个纤瘦的青衣女子。 看着二十几岁的模样,面容苍白却眉眼柔和,细看之下与傅长秋有几分神似。 是国公府大小姐傅婉言。 月遥搀扶着温奢玉,却反被温奢玉冷着脸掐了一把。 月遥一脸深情与隐忍:“嫂嫂,我知道你不愿让我相送,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温奢玉一脸冷漠地甩开她的手,利落地上了马车。 傅婉言看着二人拉扯,似是有些惊讶,“长秋,这,你与弟妹她……” 月遥收回目送的视线,看向傅婉言。 “正好还有大姐在,劳烦大姐帮我多看顾嫂嫂,莫要让嫂嫂受了委屈。” “我近日……听到一些传闻,有些荒唐。” 月遥微笑:“如果是说我强夺长嫂,那不是传闻,是事实。” “我会看顾弟妹,但是……罢了。” 傅婉言眸中震惊难以掩饰,却终究没说什么。 傅老夫人正好出来送赵鸢儿,听到了月遥的话,又气得满脸发黑。 她要面子,没在外面发火,只是在送完人后,把月遥叫走。 她这次没再提方如馨,只是催婚。 “长秋,你如今年纪到了,也该成家了。” “守孝期间,岂能谈婚论嫁?” “话虽如此,如今国公府只有你一个男丁,只是先定下来也可。” 月遥点头:“也行。” 不待傅老夫人欣喜,月遥继续道:“那我改日去趟尚书府换庚帖。” “荒唐!” 傅老夫人气得一拍桌子,“她如何配当你的正妻?” “母亲误会了,不是她当我的正妻。” 傅老夫人只以为月遥是看开了,脸色稍缓,却还是有些不满。 “哪怕是为妾,那个女人也……”不配。 月遥笑着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是我当她的续弦。” 第58章 倾国倾城啊,嫂嫂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傅老夫人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胡闹!哪有男子为人续弦的?” “以后我就是啊。” “你,你……” 傅老夫人气了半晌。 “她是寡妇!又如此言行不端,不守妇道!” “那以后我守男德也是一样的。” “荒唐!你表妹她对你一片痴情,又比那个狐媚子好到不知道哪去,你怎么就是被那狐媚子迷住!” 月遥也看出来了,她说来说去,就是属意赵鸢儿。 但月遥怎么可能如傅老夫人所愿。 月遥满眼不赞同地看着她:“母亲,男子不自爱,如同烂叶菜。” “我对嫂嫂的真心天地可鉴,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叫我来了,我怕嫂嫂误会。” “长秋!你就是被她迷住了心!我看她就是一个妖孽,害死了你大哥,害死了你父亲,还要来害你。” “母亲,与其信这邪祟之说,不如信我上次去慈恩寺找大师算的我和嫂嫂的八字,大师说我与她简直天生一对最般配,是正缘啊。” “荒谬,我看你是胡言乱语,失了心智!” “哎,我知道,母亲是为大哥不满。” 月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母亲不必担心,我既然当了嫂嫂的续弦,自然会尽心侍奉嫂嫂,敬重大哥。” “等我与嫂嫂成了亲,也不会忘了大哥。” “我作为续弦夫君,自然会每日去祠堂牌位前给大哥行妾礼,这总行了吧?” 傅老夫人听了只觉荒谬。 “长秋!你说的什么胡话!哪有男子侍奉女子?她又哪里配得上你侍奉!”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 月遥开始掰扯“嫡庶之道”。 “说起来,母亲为庶出之女,父亲为庶出之子,我与大哥皆为庶庶嫡子。” “嫂嫂双亲皆为嫡出,乃是嫡嫡嫡女。我和大哥能与嫂嫂成婚,还是高攀了嫂嫂。” “真要细究,这个国公府也是庶国公府。” “嫂嫂一个嫡嫡嫡女,若是不高兴起来,把国公府发卖了也无不可。” 月遥看着傅老夫人,谆谆教诲。 “母亲,等我与嫂嫂成婚之后,可要小心伺候嫂嫂。不然若是嫂嫂要发卖你这个庶出婆母,我一个庶庶嫡子的续弦夫君也是无力阻拦啊!” “你!荒唐!荒唐!” 月遥叹了口气,“母亲,你岂能如此不重视礼法二字,哎……” 月遥满眼失望,摇着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傅老夫人一眼,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没再理会身后傅老夫人的吵闹。 …… 赏花宴结束后,温奢玉归来。 月遥安排给他的侍女在他身后跟着,各抱了一盆花。 她们跟随温奢玉回来后,放下东西识相地都出去了。 月遥凑近一看,是牡丹。 “你还喜欢花?” 温奢玉摇头:“庆宁公主所赠。” 庆宁公主就是赏花宴的主人。 这是借着赏花的由头拉拢国公府,毕竟月遥最近确实锋芒毕露。 月遥轻笑一声,抬手掐了一朵花,拿在手上把玩。 繁复华美的重瓣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像最华贵的丝绸,如玉般洁白的花瓣,靠近花蕊处沾染了几分红,绮丽无比。 月遥低头嗅了嗅,清雅的花香,莫名有些熟悉。 她又凑近温奢玉闻了闻。 温奢玉瞪她:“你干什么!” “你是……牡丹花味的?” 月遥可算知道他身上那股香味到底是什么香了。 “哈哈哈哈,哎呦,你那么爱美呀?” 熏香还熏牡丹花香的。 优雅。 太优雅了。 温奢玉不理她。 她却不依不饶,还把那朵牡丹簪在他发间。 温奢玉皱着眉要扯下来,却被月遥按住了手压制着。 他那一张脸本就生得华美矜贵,那么一大朵花在发间,倒也不显滑稽,反而让花沦为了陪衬。 “细看之下,确实唯有牡丹可与你相配。” 温奢玉挣扎的动作一顿。 月遥指尖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调侃道:“倾国倾城啊,嫂嫂。” 半晌,温奢玉看了她一眼,竟然缓缓朝她露出一抹笑。 虽说是冷笑。 可那也美得摄人心魂。 平日里冷着脸的一个人,笑起来便如冰雪初融,哪怕带着几分锐利,却如牡丹花上未消的冰雪,成了最动人的陪衬。 他冷眼看着月遥,一字一句:“虚伪。” 月遥看着他很久。 她语调诚恳,满眼认真:“你再骂。” 是祈使句。 天杀的! 他冷笑着骂人的样子也美得月遥有点想死。 温奢玉已经推开了她。 那朵牡丹被他拿下来,在手心里捏碎了。 破碎的花瓣混着汁液一同落下,红的白的沾染在他如玉的指尖。 温奢玉不知道为什么要赏花。 他不喜欢花。 温雅喜欢花,她最爱牡丹,就因为那个男人夸赞她,“唯有牡丹堪配卿”。 所以她爱极了牡丹,为了培育那些花简直疯魔。 甚至疯魔到用了那种药,让身上、连带着血液里都带着牡丹的香气。 也因此,把那种东西顺着血液给了温奢玉。 所以温奢玉知道了,“花”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牡丹更甚。 月遥则是看着他“辣手摧花”的模样,有些发呆。 美死了,草。 月遥凑上去,“真生气啦?” 温奢玉不理她。 “哎呦,你好小气哦,不就是给你簪花吗?那你也给我簪回来好了?” 月遥上去骚扰他:“不许生气不许生气!” 温奢玉的冷脸很快保持不住,“你好烦。” “你讲话好冷漠,亏我还以为我们是同生共死的难兄难弟。” 月遥满脸委屈地拉着他的手,拿帕子给他擦拭手上的污渍。 “来来来,跟我说说今天发现了什么?” 温奢玉冷着脸:“有七个人烦我,你是第八个。” “我和别人怎么能一样呢?嘤嘤嘤。” 温奢玉冷哼一声。 最后还是在她软磨硬泡之下开口,把事情讲给她听。 说来说去,其实也可以归纳为:恶毒女配贴脸嘲讽小白花女主。 方如馨本就性格柔顺,京中贵女之间也有看她不顺眼的,这种场合,自然少不得争端。 “你骂回去了吗?” 温奢玉摇头。 月遥挑眉:“就这么忍了?” 温奢玉可不像那么好脾气的人。 “打了。” “噗哈哈哈哈哈……” 月遥笑得很欢快:“好好好,不愧是你。” 龙傲天爆改小白花女主。 真是绝顶爽文。 就是接下来几天,国公府可能要有点吵闹了。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温奢玉开口。 “在没人的地方打的。” 月遥露出赞许:“真聪明,干得漂亮!” 温奢玉不知道她为何总是发笑,还为这种事而……夸赞他? 他垂眸,片刻又说:“她并没有异样,不过国公府的陈氏来历不对劲。” “是那个被发卖的陈氏?” “嗯。” 月遥轻笑,“大差不差。” 温奢玉继续问道:“杀了她?” “不啊,我等着她来杀我。” 月遥说罢又看着他笑:“好嫂嫂,我若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办?” 温奢玉一脸冷漠:“跑。” 第59章 仙人连赴死也愿?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又过了几日,国公府一切如旧。 傅老夫人试图作妖。 月遥执迷不悟,坚持只要嫂嫂,把傅老夫人给气晕几回。 赵鸢儿试图表演茶艺。 温奢玉冷着脸油盐不进,烦了就打她一顿,把人吓得不敢靠近。 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直到这一天。 一大清早,傅敏又来叫醒月遥。 “公子,公子,你醒了吗?” 月遥睁开眼从床上起来。 “什么事?咳咳……” 月遥拿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半晌。 “公子,老夫人叫你去正厅。今日来了个仙人,老夫人想让他来……来驱邪捉鬼……” 傅敏越说越小声,害怕自家公子发火。 毕竟老夫人这明摆着是冲着少夫人来的。 月遥却笑着应了一声。 “好啊。” 她随手将帕子扔进了香炉之中。 收拾好后,就和傅敏一起去正厅。 一路上她偶有咳嗽。 傅敏一脸担忧。 “公子身子不适?是不是近来太过操劳?” “公子也真是的,国公府就您一个顶梁柱了,还这么不爱惜身体。近日忙碌,这段时间天也凉了,更该注意些。” 傅敏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月遥打断他的话,“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哪能那么不当回事……一会我去叫府医给您看看?” 月遥笑得意味不明。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说话间便走到了正厅。 正厅之中,府内众人皆在等候。 傅老夫人手里紧握着一串佛珠,见到月遥到了,她脸色稍霁。 “长秋,这位是云游而来的仙人,冥虚道人。” 月遥似笑非笑:“冥虚道人?” 老道人捋了捋脸上的白须,一脸的慈悲相,看着便让人忍不住卸下防备。 “小道云游四方,路过此地,见国公府内黑气萦绕,便知有鬼作祟。” “我观老夫人与公子皆是福泽绵延之人,特此前来相助,也算结下一桩善缘。” 傅老夫人满眼敬重:“仙人真是菩萨心肠。” “老夫人谬赞,斩妖除魔本是修士之责。” 月遥嗤笑一声。 “国公府哪来的鬼?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那刚死不久的父兄成了鬼,死了还要祸害国公府?” 傅老夫人瞪了她一眼。 “长秋,在仙人面前不得胡言乱语!怎会是你父兄,只怕是外面的鬼来了国公府!” 月遥轻笑:“保不齐是父亲他老人家被儿子戴了绿帽,活活气死,死不瞑目,所以化为厉鬼了。” “母亲,你如此这般信了这神棍,是要再杀父亲和兄长一次吗?” 傅老夫人大怒:“长秋!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一旁的傅婉言开口,她的声音也很柔和,似是气虚无力。 “鬼神之说,也确实难怪长秋不信。若是长秋实在不愿,也不该太过勉强,不然只怕伤了母子情分。” 她咳了几声,才又柔声劝道。 “弟妹一事,其实也无大碍,长秋早已及冠,也能为自己的事做主了,老夫人也看开些,莫要勉强。” 傅老夫人本就不待见傅婉言,闻言更是生气。 她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个贱蹄子她勾引了长秋,才害我母子离心,我看她就是鬼怪上身,想要害了国公府!” 傅婉言的劝说让她想起了方如馨,想起了这些天她受的气。 傅老夫人更是恼怒不堪。 她早就觉得那个儿媳不对劲。 克死了她的夫君和大儿子,又来勾引她的小儿子。 她正想着找些方士做个法,今日国公府门前便来了个仙人,这简直是天意。 傅老夫人对冥虚道人深信不疑。 “仙人莫怪,这孩子近来愈发不懂礼数。” 冥虚道人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 “老夫人,近来这位公子是否脾性暴烈,容易大发雷霆?” “正是!仙人,想来都是那鬼怪害的吧?” 冥虚道人点点头。 “老夫人不必担忧,待恶鬼斩除,公子自然会恢复如初。” 傅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劳烦仙人了。” 她转而劝月遥:“长秋啊,仙人如此好意,母亲又怎会害你!” 月遥笑了笑,眼底藏着几分讥诮。 “是啊,母亲怎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月遥看着冥虚道人,“仙人如此心善,可是有完全把握?” 冥虚道人微笑道:“小道不敢妄言,但既然见鬼怪害人,便不能坐视不理,自当全力以赴。” “若那鬼怪强大,仙人不敌呢?” 傅老夫人不满地瞪了月遥一眼。 “长秋,岂能如此无礼!” 月遥满脸的哀叹感慨。 “我这也是担忧仙人的安危呀,若是让仙人为了我等落入危险之中,再一个不小心失了性命……那可怎么好?” “小道修炼多年,早已看淡生死,若为捉妖除魔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他一脸的超脱世俗,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呀,连赴死也愿?” 月遥拍了拍手,忍不住笑着点头。 “好!仙人实在大义!” 她的态度看似有所软化,连看着冥虚的眼神都柔和许多。 傅老夫人以为她被说动,笑得欣慰。 “长秋啊,那就让仙人作法吧?” “自然。” 月遥朝冥虚道人轻笑,“仙人,请吧。” 他从容微笑,拿出法器。 是一个八卦盘。 一阵金光从八卦盘上散出,而后金光聚集在半空之中。 冥虚道人说:“这金光会追逐鬼怪,到时候便能将恶鬼捉拿。” 国公府的众人哪见过这等场面,霎时间都被唬住,敛声屏气,一眨不眨地盯着。 月遥依旧面带笑意。 那金光闪烁半天,渐渐飘落,竟然是朝月遥身上落去。 傅老夫人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仙人!鬼怪怎么会是我儿!” 冥虚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他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 傅敏忽然出声:“诶,跑了跑了!” 第60章 那要怪父亲兄长不经克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冥虚道人一看,那本该落在月遥身上的金光闪烁半天,竟然直愣愣地跑远了。 不过片刻便跑出正厅,往后院去。 他眼中也有几分惊诧,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从容笑着解释。 “老夫人莫急,只要追随金光,便能找到恶鬼。” 傅老夫人松了口气,随即恨恨道:“定是那后院里的狐狸精!” “诸位且随我去,自然能见到恶鬼。” 众人随着冥虚道人前往后院。 月遥落后几步,与傅婉言同行。 傅婉言抬眸看向他,有些担忧。 “长秋,你身上隐隐有些血腥之气,可是受伤了?还是病了?” 傅婉言久病成医,嗅觉也格外灵敏。 “是我晨起咳嗽,约莫是咳太多伤了嗓子,咳出一些血。” 傅婉言依然愁眉不解。 “咳血一事可大可小,你莫要不当回事,记得叫来府医为你看看。” “大姐不必担忧,很快便会好了。” 月遥看着她:“说来,大姐最近身子可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小病不断,却也无碍。” “常年在府中,大姐可会无聊?我近来觉得这国公府太过沉闷,每日在院子里看着这么大点的四方天,也实在无趣。” 傅婉言一愣,却是微微一笑:“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倒也……不在意了。” 二人说着便到了地方。 月遥抬眼一看,正是傅长秋的院子。 傅老夫人勃然大怒。 “我就说是那个狐狸精有鬼!是她要害你啊,长秋!” 月遥轻笑:“怎么可能是嫂嫂呢?” “怎么不可能,她若不是鬼怪,怎么可能会把国公府搅乱成这样!” 月遥不以为意:“当然不可能。” 毕竟那可是冲着傅长秋来的老神棍。 她摇着头慨叹:“母亲,你好好想一想,嫂嫂她那么美,怎么可能有错呢?” “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窍!她克死了你的父亲和兄长!” “这不还得怪父亲和兄长不经克嘛?” 月遥嗤笑:“若把狎妓的力气留着干些正事,哪会这么轻易一克就死?” “再说了,克别人不就是旺自己?嫂嫂正是大富大贵之相,福泽深厚之人啊!” “反倒是父亲和兄长,福薄命薄,担不起嫂嫂的福泽,这哪能怪旁人?” 傅老夫人被她这番话气得发抖。 她想斥责,却又看到一旁的冥虚道人。 傅老夫人上前:“仙人!你快些收了那妖孽吧!这国公府被她扰得不得安宁!” 月遥也看着冥虚道人。 “我也很是好奇,仙人,这‘鬼’该怎么抓呢?” 冥虚道人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晦暗之色。 “我游历至此,未带道童,还需一名男子,以阳刚之气克制那阴煞之鬼。” 一旁的傅敏闻言开口,“那我……” 冥虚道人摇了摇头:“这鬼纠缠国公府,须得是傅公子亲自上阵,方可镇鬼。” “这,这哪行!万一我家公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并不会有碍,只让傅公子从旁协助即可。” 傅敏不满:“那也……” 月遥抬手止住了傅敏的话,“好啊,我自然愿意协助。” 冥虚道人上前一步,“公子请随我来。” 众人在院外等候。 傅老夫人紧握佛珠,嘴里诵经,一脸担忧期待。 月遥跟着他走进院子。 “我听闻仙者可卜算天机,不知您来这之前可为自己算过?” 冥虚道人一笑,满眼的贪婪掩盖在低垂的眼皮下。 “公子不必担忧,天意所指,大吉之兆。” “哈……” 月遥低笑一声,“那我就放心了,想来今日万事顺遂。” 冥虚道人拿出法器,聚精会神地注入灵力,眼底有一丝黑气溢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压抑的欣喜。 “公子切莫着急,只要等待片刻,只要片刻,便能……得偿所愿。” “如此,着实要多谢仙人。” 月遥看着他,意味深长。 “仙人实在是劳苦功高,不妨就用你的血来为我开路,权当庆贺我再次走出心狱?” 她话落,二人脚下泛起一阵光芒。 院内的地面骤然显露出一个血红的阵法。 阵法之中狂风大作,带着浓郁的血腥。 冥虚道人察觉不对,正要有所反应,双脚却被地面上冒出来的一只只猩红的“手”抓住。 尖利的手指刺进他的皮肉,像火焰炙烤一样的疼痛让他痛呼出声。 带着血腥味的风仿佛成了最坚韧的绳索,紧紧地束缚着他的身躯。 院外众人看着这一幕发出惊呼,畏惧不已,只以为鬼怪作乱。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一眨眼便来到冥虚道人身侧。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闪着银白的冰冷光芒。 月遥瞪大了眼:“桥豆麻袋!” 但是剑刃已经划过,冥虚道人的头颅被斩下。 掉落的头颅与倒下的身躯被阵中鲜红的手臂分食,不过片刻便只剩下一片血腥。 温奢玉收了剑,一脸冷淡地站在一旁。 月遥不满地瞪着他:“说好了让我装个大的!你抢我人头!” “你的话太多了。”说了半天都没说完。 “你懂不懂什么叫铺垫!没有足够的垃圾话怎么引出我酸爽的心情。” “不懂。” 戏耍猎物是很危险的事,人族有个词叫夜长梦多,能杀就该立刻杀掉。 月遥冷笑:“呵呵,没品的东西。” 不过她转而又谄媚地笑:“好嫂嫂,这个阵真酷炫啊!叫什么来着?” “十方破邪阵。” “你这破邪阵看着也挺邪乎的。” 看着血次呼啦的,还要用人血布阵,阵中又是一副血腥暴力的样子,说出去保准被人当邪修。 温奢玉不理她。 温家那些阵法大多是杀阵,里面加的阴邪之术也不少,说是邪阵也对。 “回去记得教我。” 温奢玉冷哼:“不教。” 月遥咬牙怒骂:“死小孩,小气鬼!” 半晌,狂风稍歇。 刚刚的一幕已经吓晕傅老夫人和一旁的许多人。 月遥径直走到傅婉言身前。 “大姐可信鬼神之说?” 傅婉言微愣,却是轻笑:“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月遥也笑。 “所以大姐才这般兵行险着,连这么个邪修也要引来一试?” 可巧了不是,还真让她试成功了。 宣平三十七年,傅长秋身死。 同年,荣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傅长秋”承袭爵位。 又五年,霖国改朝换代,国公府才算彻底覆灭。 新帝即位,封赏功臣。 霖国自此有了第二位女相,齐昭。 巧了。 傅婉言的母亲,就姓齐。 第61章 一出宏大的戏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傅婉言看着她笑了笑。 “长秋糊涂了不成,我如何有那么大的本事?” “姐姐何必自谦?” 傅婉言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些揣测妄断,长秋要听信谗言,伤了姐弟情分?” “姐姐若是好奇,不妨听一听我的揣测?” 傅婉言笑着看向月遥,一双眼中满是柔和与从容。 “好啊,洗耳恭听。” “我近来在七皇子那里,可巧,知道了些官场秘辛。” 傅婉言配合地问她:“不知是怎样的秘辛?值得长秋特意提出来,想来有趣。” “当然有趣,是莫家被抄家流放的事。” 莫家就是傅婉言曾经的夫家。 月遥继续说:“听闻当初莫家暗中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牵连深远。” “可是他们太蠢,干了坏事竟然不会藏,那些机密竟然轻易被政敌发觉,姐姐觉得好笑不好笑?” 傅婉言低笑。 “或许是百密一疏,亦或是善恶有报,为官如此,想来连苍天也看不下去。” “是啊,无论如何都算好事,好在姐姐能回来。” 月遥似笑非笑看着她:“只是父亲竟肯舍身保了姐姐,也挺有趣不是?” “或许是父亲念及父女情分,于心不忍。” “是吗?” 月遥嗤笑:“我却觉得……是他害怕姐姐把他也在其中的事说出去。” “我不过深宅妇人,岂会懂官场之事,又怎会知道这些事?” “姐姐若还叫不懂,那这世间也没有几人配为官了。” “那我便当作是长秋的夸赞好了。” 傅婉言不疾不徐,“长秋以此认定我招来那邪修?未免荒谬了些。” “当然不是,这只是个引子。” 月遥静静看着她。 “莫家的覆灭是引子,回到国公府,也只是一个开始,对吗?” 傅婉言眼底神色莫辨。 “这样的说法,就像在说一场很宏大的戏呢。” 月遥笑着点头:“确实是一场相当宏大的戏。” 宏大到……改变了一个国家。 “姐姐还要听?” “这样的好戏确实不常见,若不听,总觉得亏了。” 月遥笑了一声。 “故事该从何处说起呢?或许该从赵鸢儿来到国公府开始,其实或许更早些……” “一个很好的导火线,是不是?” “国公府只有两位公子,下一任荣国公只能在二人中产生。” “姐姐觉得是谁?” 傅婉言摇头:“岂能由我妄言?” “傅长夏整日斗鸡走马,流连花丛,傅长秋则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才学出众。姐姐若是赵鸢儿,会看中哪个?” 她的笑意依旧柔和,“同是弟弟,我自然一视同仁。” “长夏虽说行事有些恣意,但是为官后稳重许多,也做出了许多政绩,二人自然各有各的好。” “那政绩哪来的,姐姐会不知道?” 傅婉言笑而不语。 月遥也不在意,继续说:“很显然,赵鸢儿更喜欢二表哥。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年轻人的心思,总是很好看出来,所以姐姐一定也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看出了赵鸢儿属意傅长秋,看出了傅长秋与方如馨两情相悦,也看出了傅长夏嫉妒傅长秋,喜欢明着争抢暗着较劲。” 傅婉言并未应答,只道:“感情一事,确实是有些难以评判。” “姐姐以为,赵鸢儿若是一个‘不经意’间得知了这件事,会如何做呢?” “她暗中设计,让傅长夏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嫁给傅长秋。”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完全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姐姐觉得呢?” 傅婉言轻笑:“确实是很有意思的戏。”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傅长夏那样的人,流连花丛那么些年,竟然这么巧……” “忽然就得了病,忽然就鬼迷心窍与自己父亲的小妾通奸,忽然就落水溺死。他可是水性极佳啊。” 傅婉言叹了口气。 “听说是长夏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他深受打击,又醉酒无力,这才失足溺水而亡……世事无常,真叫人唏嘘。” 月遥嗤笑。 “老国公被气死,傅长夏落水身亡,这个国公府就只剩下一个继承人了。” “该如何杀了傅长秋呢?” “其实很简单。” “傅长秋幼时便在慈恩寺的大师那里算过,算出个“天生仙缘”的命格。” “对于不修仙的人来说,仙缘不仙缘都不算什么。” “可我猜姐姐知道,也知道对邪修来说,傅长秋是块怎样的肥肉。” “齐家影卫实在是好用,只需要放出一些流言,就可以等着鱼儿上钩。” “若成,则瞒天过海;若败,则静待来日。” “毕竟姐姐还留有后手,掺在檀香之中的燕血之毒,实在是很难发觉,已经蛰伏多年,倒也不在乎多些时日。” “姐姐,你可真是……厉害。” 相当厉害。 月遥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心思深沉,隐忍不发。 傅婉言听完后轻笑。 远处的景色有些模糊扭曲。 人影不知何时消散,片刻便只剩下月遥与对面的傅婉言。 “长秋觉得是我出手陷害?” 月遥笑着摇头:“不是觉得,是我已经肯定了。” “在冥虚道人之前,有位仙人路过,你特地差了侍女查看,因为那时你还没准备出手,以为计划出了纰漏。” “我这几日在七皇子那里做了许多事,拉下几位官员,那里面有姐姐的人。” “所以姐姐才会忍不住提前出手。” “因为我阻拦了你的计划,让你感到了威胁,是吗?” 傅婉言低笑:“长秋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啊,姐姐实在聪慧谨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傅婉言确实相当的厉害。 月遥能在短短几日便捋清真相,又设计将了傅婉言一军,是因为她是局外人,她不是傅长秋。 她知道这里一切都是幻境。 上次见到玄钧与沈河,月遥想起这是霖国,也想起了她曾在霖国听过的传闻。 她思来想去,确定了怀疑对象。 也因此拼凑出了真相。 “国公府最后的继承人也没了。傅老夫人惊慌失措,爵位无人承袭,她还怎么当国公府的老夫人?” “死了夫君儿子固然难过,可到手的富贵消失却更让人伤感,不是吗?” “姐姐再加以引导,她以为你性格好拿捏,让你演了一出假凤虚凰,瞒天过海的好戏。” “五年,足够你在朝堂布置安排,也足够你将先太子的遗孤教导成一个帝王。” “齐府多出将才,又掌兵权,造反起来也容易。” “姐姐,我说的可对?” 傅婉言轻笑,“很有意思的一出戏。” “可是长秋,这只是你的揣测。” “没有证据,妄言而已。” 第62章 可她的目的不是成为男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也不急。 她自顾自提起了另一个人。 “听闻陈氏被发卖到最下等的青楼,未过几日便被磋磨至死。” “可她没死,对不对?” “姐姐,她在哪呢?” “齐府?或是郊外你的私宅?” 傅婉言看了她许久,忽然轻笑。 “长秋,我觉得你聪明了许多。” “那就谢谢姐姐的夸赞。” 傅婉言依旧那一副淡然恬静的模样,“你知道她是谁吗?” “梧县县令之女。” 傅婉言笑了,“是啊,梧县。” 梧县偏僻,傅长夏曾因失职被下放至梧县,不过只有几个月就被老国公捞回来。 他脾性暴烈,又贪财好色,在梧县欺压百姓,还看中了县令家的女儿,将县令一家害得家破人亡。 陈氏是县令家的小女儿,当时被家人拼死护着,留下一条命。 傅婉言不知如何找到了她。 她也正是在傅婉言的帮助下进入国公府,忍辱负重,最终报仇雪恨。 傅婉言轻笑,眉眼中多了几分讥诮。 “你看,他们死在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女子手中。” “父亲他昏聩无能,傅长夏是个纨绔子弟,你也只是个迂腐无用的书生。” “可这国公府到最终只能落入你们三人手中。” “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这些东西天生该属于男子?” “女子到底差在哪里呢?难道是女子天生不配吗?” 她脸上再没了那种伪装的笑意。 “是因为女子温婉顺从,所以才会被束缚在后院。” “是因为女子被教着不会抢夺,所以才会不停地被掠夺。” 她直视月遥,第一次清晰地暴露眼底的所有神色。 幽深如潭水,却又尖利如刀锋。 “长秋,这不公平。” 她一字一句:“我不认这个理。” 那双黑眸像是漩涡。 四周的空间再度扭曲。 像黑红的血水淹没人间,将一切撕碎再掩埋。 月遥在一片扭曲的黑红之中看到了昏黄的灯火。 是傅长秋的房间。 傅长秋一脸病容,问傅婉言:“为什么?” 傅婉言依旧那副从容的模样。 “长秋,你在问我哪一件事?” “你恨我,恨父亲,恨大哥,恨母亲,恨这国公府的谁都好,可她是无辜的……” 傅长秋双眸如泣血一样。 “她从来敬重你,她是无辜的!” 傅婉言垂着眸,沉默片刻,又笑了。 “无辜又如何呢?天下无辜的人何其多?” “她只是……倒霉了些。” “倒霉到偏偏与你两心相悦,也因此被傅长夏盯上。” 傅长秋满脸痛苦,因为中毒而不时咳出鲜血:“她有什么错!” 傅婉言只是好笑地看着他。 “为何要问我对错呢?” “前朝高祖夺嫡,牵连而死的人少了吗?” “京城的世家大族里争权夺利,死的人少了吗?” “可人们只记得他们权势滔天,只夸赞他们造福一方。” “凭什么男子害死那么多人就叫天命所归,女子害死了人就叫最毒妇人心?” “长秋,为什么人们从不问他们对错呢?” “你可否告诉我?” 傅长秋闭着眼,流下一行清泪。 他的声音虚弱至极:“长姐……你可有对她的一点愧疚,你下手时可有过一丝不忍?” 傅婉言垂眸,沉默良久。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与傅长秋说的最后一句话。 “罪业恶果,皆我一人。若真有报应,便尽管报应到我身上。” …… 是傅长秋那段隐藏的记忆。 当初方如馨的鬼魂为救他而死,他本来心有死志,却因肩上责任而只能强撑。 直到他后来逐渐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也发现了香炉之中的燕血之毒。 那时他病入膏肓。 最终在与傅婉言交谈过后自尽。 月遥看完了以后,忽然轻笑。 “你姐姐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一片虚无的空间,传来傅长秋的声音。 “是啊,她比我和大哥都更适合当家主……” “可她的目的并不是用着你的身份当上荣国公。” “是……我知道。” 傅长秋想起了以前,声音有些怀念。 “幼时,京城中一些书院还曾允许女子前去学习,那时略有权势的家族都将子女送去。” 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书院的模样。 大约是记忆太过久远,远处的景色已经模糊。 春日的艳阳天,和风阵阵,窗外的柳树随风轻摇,一派春光。 半大的孩子们在书院里,打闹、玩耍、赏花、品茶…… 傅婉言坐在书桌前,垂头看着一本书。 不远处的凉亭里,方如馨在和一些女孩饮茶。 “那时候一切还好好的。” “若是一切都能停留在幼时该有多好。” “她比我聪明,哪里都比我好,我有时在想,若她是男子就好了……” 这样或许能少了许多事端。 月遥轻笑:“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逃避问题。” 她所求并非成为男子,而是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成为“人”。 可她不择手段是真,伤害无辜亦是真。 女相齐昭,为官清廉,所有积蓄用来在民间兴办学堂,设立慈幼局。 她收容被遗弃的女婴,鼓励女子学习,支持女子参与科举为官。 傅长秋也曾在做鬼后听闻那些事。 他沉默了许久。 “……你说的对,我确实一直在逃避。” 因为知道那是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 月遥问:“你恨她?” “……我曾经想恨她。” 月遥轻笑:“你这个人真没意思。爱不敢言,恨也不敢说。” 傅长秋又很久没有说话。 他应该恨傅婉言。 可他又觉得不该恨傅婉言。 这是她的错吗? 毫无疑问,杀人是错,害人是错。 可这真的又仅仅是她的错吗? 傅婉言和方如馨,何其相似。 她们一样被家族当做棋子,被送到不认识的府邸,被用来换取利益。 她们可以是货物、是石头、是脚下枯骨、是登天坦途……唯独不是与男子一样的“人”。 傅长秋甚至不知道到底该恨谁。 他问月遥:“月姑娘,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月遥笑了笑。 “你总是在问我,你想从别人的答案里得到自己的答案?” 第63章 这就涉及她的专业领域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我……不知道。” 他想了千百年。 怨恨、悲痛、迷茫……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执着于什么。 月遥失笑。 “爱与恨,在你们看来似乎都很难以启齿?” “爱不能说,要藏在心里,因为书中教导的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恨不能说,因为不体面,恨一个人似乎总显得自己很无用、很狼狈。” “厌恶不能说,因为那些你厌恶的,人们都说是责任、是习俗、是从来如此。” “哈……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吗,傅长秋?” 傅长秋沉默许久,也轻笑一声。 “若我能像你一样豁达就好了……” 月遥嗤笑:“我不是豁达,只是活腻了。” “现在还算想活,所以就开心地活。等我不想活了,就开心地去死,很难理解吗?”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傅长秋默念了一遍。 “这是月姑娘所作吗?” “当然不是,我看着也不像会写诗的人吧?” “很好的一句诗,只是我……” 他说了一半便又止住。 默然许久。 “你想恨她,却觉得她好似也有苦衷,感觉不该恨?” “你想放下,却又觉得自己不能替方如馨原谅,不该放下?” “忧思多虑,执念难解。” 月遥笑了一声。 “可是傅长秋,你好好想一想,傅婉言她根本不在乎你恨不恨。为什么她可以不在乎?” “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从来就不会因为多一点恨少一点恨而选择前行或止步。” 她认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所以无论是什么阻拦在她面前,她都要前进,哪怕是踏着自己的、别人的鲜血。 傅婉言或许会因同为女子而对方如馨的死有所动容,却不会让那些动容影响她的行为。 她是个相当自我且偏执的人。 傅长秋恰巧就缺那么点自我和偏执。 他是个信了圣贤书的榆木脑袋,还爱钻牛角尖。 到了最终,只能一遍一遍拿那句“倒霉到偏偏与你两心相悦”来折磨自己。 找不到寄托,所以怪到自己头上,觉得是自己喜欢方如馨,所以害了她。 “所以你觉得是自己的错,你对不起方如馨怡。”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信了骗子的鬼话,竟然把灵骨都给送出去了。” “因为你早有死志,却又觉得自己的命是方如馨换来的。” “这是她的命,你不敢死。可你又不想活。” “那群骗子给了你一个理由是不是?” “为了救她而死,一个很伟大、很高尚、足以让你坦然赴死的理由,是不是?” “所以你就这么巴巴地送上门,把灵骨给了他们。成了你不亏,死了你也赚?” 说到最后,月遥冷笑:“你打算盘的功夫倒也不差。” 傅长秋沉默许久。 “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你的命,你的一切与我无关,我是局外人,旁观者。” “你的对不起是给谁的呢?” 傅长秋只是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该清醒了,傅长秋。” 月遥的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剑身的花纹中有血色隐现。 她眼眸中的紫色一闪而过。 剑锋划破黑暗,将一切撕裂。 黑红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 几乎是一出心狱,耳畔就响起诉酒的吱哇乱叫。 “狗东西我以为你又死了!” “酒儿你都不心疼我还骂我,嘤嘤嘤~” “呸!滚!” 傅长秋倒在地上,身上煞气萦绕,面上的黑色纹路却已尽然消失。 他垂着头:“月姑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月遥站在一旁。 银狼在她身侧,躁动不安想要攻击,她抬手按在银狼头上安抚。 “煞气难消,你必然堕为厉鬼。” 月遥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堕为厉鬼被我杀掉,魂飞魄散。” “或是现在被我杀掉,我送你往生。” “傅长秋,你可以选。” 傅长秋笑了笑,“多谢你还给我选择的机会。” “月姑娘,我早知自己没有回头路,这一切已经太久了,久到……我不想再继续了。” 他听过很多人界的消息。 譬如国公府的覆灭,霖国的一派繁荣,以及……女相齐昭,而立之年便已逝世。 那些他认识的人早就消失。 唯独他还在原地。 这世间对他来说真的太陌生了。 “我有些……想念她。” “我死后,愿献祭秘境之中,也算是为我造成的祸事弥补。” 不出所料的回答。 鬼魂只能以魂魄献祭,他想把自己当成肥料来滋养秘境。 月遥点头:“可以,我满足你的要求。” “在那之前,你要告诉我,是谁骗走你的灵骨,为什么把你带到莲汀秘境。以及,你是否认识玄钧。” “我只知道他们是魔族,他们让我来这里,我并不知道原因。” “与我交涉的或许只是谁的手下,他们并不信任我,话语中偶有提到魔尊,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月遥皱眉:“魔尊……清珩?” 清珩骗人灵骨干嘛? 他自己就天生灵骨啊! “至于你所说的玄钧……我在心狱之中见到你与他交谈,才想起当年确实见过他一面,但也仅有一面之缘。” 傅长秋有些歉意:“抱歉,月姑娘,我只知道这些。” “不用道歉,也算帮了我个忙。” 至少,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可以顺着查查清珩。 傅长秋沉默许久,又问道:“月姑娘,我可否请求你一件事……” “说说看。” 傅长秋起身回到栖身的山洞前,在一棵枯木下翻找,挖出一个木匣。 “这些是她的遗物,我死后鬼魂寄居泽雨山,她……长姐,曾将这些遗物带回来,埋在泽雨山一棵梅花树下。” “她幼时曾随方夫人一起去泽雨山上的寺庙里祈福,那时正巧与我在寺庙后的梅花林中遇见……” 他眼中有些怀念,说了一半,忽然又失神许久。 半晌才道:“……抱歉,我的话有些多了。” “后来我被魔族带到秘境中,让他们把那棵树和遗物都搬来这里。” 他挥了挥手,布置在周围的鬼瘴消失。 黑气消散,一片绿意,远处的黑红溪水也露出原本的清澈模样,残荷盛放。 他身侧的那棵枯木也变成了一棵梅花树。 “所以,我想求月姑娘将她的遗物送回泽雨山。” 月遥则是瞪大了眼,看着那棵树。 那棵树中有一道绿色的脉络,以及,弱的不能再弱,但确实存在的魂魄。 傅长秋是鬼看不懂,可月遥简直不要太懂。 方如馨残魂寄存在遗物中,埋在梅花树下,又因为长年在傅长秋周围,受他灵息滋养,这是直接与梅花树融为一体了。 这就涉及月遥的专业领域了。 第64章 月总请客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因为只是残魂,又太过虚弱,她还没到和月遥当年一样能够化为灵体的程度,没有灵智也无魂息。 但确实……好像也还有一线生机。 “月姑娘?” 月遥回神。 “如果我说,我或许,可能,大概,能够让方如馨再次‘活’过来……” 傅长秋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 “只是一种很微弱的可能。并且,需要你付出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你的命。” “我愿意!” 月遥伸手触摸着那棵树,指尖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树干。 她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傅长秋。 傅长秋满脸喜色,“月姑娘,我,我不知该如何答谢你……” “你别高兴太早,我说了只是一个可能。” “她本来身死魂消,哪怕真的只有一个可能我也愿意。” 月遥点了点头。 “我可以给她一些‘生机’,至于这残魂能不能化为木灵,就要看她的造化。” 傅长秋满心欢喜:“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月遥吐出两个字:“魂引。” 以魂相引,是月遥那个世界里一种古老的招魂方式。 方如馨为傅长秋而死,二人之间的羁绊大约能唤醒残魂。 “我为你消除煞气,用你来唤她的魂,养她的魄。” “至于你,是魂飞魄散还是修为尽失,看命。” 傅长秋眼底多了些神采:“我愿意!” 月遥在脑海里问诉酒:“酒儿,药效还有多久。” “四十一分三十秒。” “够用了。” 诉酒大约知道了她的“办法”是什么。 它沉默片刻:“你在找死?” “怎么这么说嘛,人家明明是个热爱生活乐于助人的好宝宝~” “……哼!” “宝宝,担心我爱我你就直说,我又不会嘲笑你,嘻嘻~” “我只是担心你死了我没法做任务!” “呵,鸭头,嘴比芯片硬。” “滚!” 月遥走到傅长秋身前。 傅长秋抚摸着梅树,他眉眼温润,笑意柔和。 “月姑娘,我好像根本给不起谢礼……” “算了,知道你穷,让我看见温奢玉的女装就当谢礼了。” 傅长秋轻笑。 他手中渐渐发出一阵光亮,竟然凭空产生一颗晶莹圆润的水色珠子。 月遥有些意外。 鬼泪。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稀罕东西。 至纯之心,至灵之物。 “我如今并没有什么谢礼能答谢,还请月姑娘收下吧。” 她摇摇头:“我要这东西没用。” “权当是个纪念吧,月姑娘已经帮了我太多,我实在无以为报。” “啧,你还挺客套的。” 月遥最终收下了那颗鬼泪。 她加固了之前在周围设下的结界。 “我要提前说明,你若熬不到煞气尽消便死了,那我可没办法。” “我会熬过去的,月姑娘放心。” 月遥轻笑,用无患割破了指尖。 有一些血液沾染在剑锋上,片刻便又消失,唯独剑身的花纹中血色再次闪烁。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以指为笔,以血为引,在空中凝成一道符,径直落在傅长秋身上。 月遥画的符很丑,她根本不常用更不常练。 她画的符确实是鬼画符,各种意义上的鬼画符。 傅长秋本就一身煞气,此刻被血色的符箓缠住,剧痛传来,他忍不住发出痛呼。 月遥轻笑:“你若死了记得说一声。” 傅长秋看着远处的梅花树,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我会……坚持住的……” 大约一刻钟。 那些萦绕在他周围的煞气尽数消散,他已经一身是血。 傅长秋很虚弱,却一脸喜色。 月遥用右手手掌握着剑身,猛地划过。 鲜血淋漓,流淌在剑上。 不过片刻,那些血液便都消失,无患剑身的花纹亮起来。 月遥将剑扔出去。 丝丝缕缕的血色与其中隐藏的绿色编织成了一张大网。 无患在半空中,以它为中心,骤然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领域。 月遥浑身都变得有些透明。 她朝傅长秋伸出手,傅长秋便觉得自己魂息不稳,而后整个人便仿佛失去控制。 他没有抵抗。 月遥勾了勾唇角:“现在就看你那天生仙缘的bUff到底加不加幸运值了。” “若你足够幸运,或许以后能再有灵智。若你比较不幸,哈……那就变成肥料,滋养秘境了。” 傅长秋笑了:“没关系,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我只希望她能重获新生,她真的很好……” “多谢你,月姑娘,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月遥低笑:“给我发好人卡,我也没法给你加幸运bUff。” 傅长秋只是摇摇头。 “多谢你……给我一个希望……” 他的声音渐低,身影也逐渐消失。 月遥将有伤口的手放在树干之上。 那些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入树中。 鲜红的液体,却带着唯有她能看到的一缕一缕的幽绿之色。 是她的血在修补残魂。 随着失血,月遥的脸色逐渐变白。 诉酒听着熟悉的系统警示音,心里崩溃。 “狗东西!你要死这了,我一会就去绑定别人!” “关心我就直说,宝宝,傲娇快要退环境了。” “哼,屁话这么多,我看你也死不了。” “小场面啦,就是失点血。” 也就是……大约一半的血吧。 反正离死倒是很远。 从她身上爆发的灵力太过清强悍,哪怕隔着结界也感到了来自秘境的排斥。 一边失血一边灵力削弱。 结界也快失效了。 等到月遥终于大功告成,无患剑身的血光彻底消失,又变为漆黑的模样。 ……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 月遥踉跄两步,被身后的银狼护住。 还来不及说什么。 下一刻,灵力无法支撑,结界骤然消失了,她已经被秘境弹了出去。 周围一片草木丰茂的景色,不知是莲汀山的哪个山谷。 月遥在银狼背上趴着。 头晕眼花还恶心,倒是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只能说幸好没被扔到那些门派长老面前。 要不然真的解释不了一点。 手上一片血色。 月遥把手伸到银狼嘴边。 “喝吧狼兄,别客气,月总请客。” 银狼没有动作。 她轻笑一声,正要说什么。 腰间的玉佩却再次亮了起来了。 月遥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妙。 她在装瞎与扔玉佩之间犹豫了一秒。 下一刻,玉佩自己连通,里面传来了温奢玉冰冷的声音。 “你在哪?” 月遥:??? 等等,还带强制接通的? 隐私权何在?! 第65章 狼兄,咱俩私奔半小时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决定装聋作哑。 银狼扭头看她。 她敛声屏息,朝银狼挤眉弄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刻。 “嗷呜——” 银狼嚎叫了一声,似是回应。 ……好好好,你个白眼狼! 月遥恶狠狠在它头上拍了一下,还瞪了它一眼。 姐们跟你心连心,你跟姐们动脑筋。 温奢玉也听到了银狼的嚎叫,再次问道:“你在哪?” 月遥表情狰狞,手上使劲揪银狼的毛,给它揪掉好几撮。 一开口却满是无辜与疑惑。 “啊?夫君?人家不是在秘境吗?” 温奢玉停顿片刻。 “可有受伤?” “没有……吧?想你想得心疼算是受伤吗?夫君,好几个时辰不见,我心里好难受……” 月遥嘴上一通胡言乱语,忽然问他:“夫君,你怎么找我了?想我吗?” “……不是。” “嘴上说不想,其实想我想的要死吧?夫君你别掩饰了,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劝你坦率一点……” 温奢玉看着手中的玉佩。 听着她的声音,那些烦躁的情绪才算平息了一些。 他只是忽然感应到银狼的状况,知道它又挣脱封印。 虽不知是为何,但有银狼跟着,她大约是无碍的。 温奢玉道:“你不在秘境之中。” 月遥的冷汗都下来了。 温奢玉是给她安了什么GPS吗?! 她语调带着不解:“你说什么胡话啊夫君?我不是在秘境里面吗?” “我用玉佩联络你的时候,并未再感应到秘境的限制,你现在不在秘境之中。” “不可能吧!夫君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月遥开始瞎编:“刚刚好像是进了秘境的一个树林里,然后就到了一个山谷,这里看着挺正常的啊……” 温奢玉的声音有些冷肃:“你或许遇到了麻烦。” 别了吧哥哥,你就是最大的麻烦! 月遥恨恨咬牙。 她还未再说什么,便听到温奢玉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来找你。” “啊?!” 他妈的! 温奢玉来了这不完球! 月遥都不敢想温奢玉会把自己揍成什么熊样。 温奢玉继续嘱咐。 “你不要离开银狼太远,它会护着你,你等待我片刻。” 发现他是来真的,月遥冷汗直冒。 药效还剩个十几分钟。 按照月遥挨揍几百年的经验,温奢玉要真想找她,用不了十分钟。 他来了那才是真的完蛋。 到时候月遥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夫君你说啥?山里好像信号不好,我听不清……” 月遥拿着玉佩,嘴上惊慌失措,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地弄坏了玉佩上的阵法。 下一刻,玉佩上的光芒消失。 阵法失效,月遥使劲将玉佩往远处的树林里扔。 只能寄希望于温奢玉是靠玉佩上的阵法感知的。 不管怎样,都得先躲到药效过去。 溜了溜了。 她想起“罪魁祸首”狼某人。 银狼蹭着她的脸。 月遥气呼呼地在它头顶上拍了几巴掌,还使劲揉它的耳朵,把它柔软的毛发揉得乱成一团。 “好好好你个大尾巴狼,跟姐们玩心眼是吧?让你背刺我!你说,你是不是被温奢玉收买了!” “嗷呜……” 银狼也不恼也不躲,温顺地任由她打骂。 “呵,狗东西少装,一会收拾你。” 月遥跟诉酒讲话:“酒儿,给我检测下玄钧仙尊陨落地点,坐标发我。” “西南方向一百里。” 诉酒很快检测完,把具体地点传输给她。 诉酒:“你现在去?” “跑不动了,让我缓一分钟再说。” 月遥趴在银狼身上,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感觉身体被掏空。 失血太多,灵力流失,刚刚弄坏温奢玉那些阵法也费了不少劲。 想起来月遥就气。 狗日的,一个通讯玉佩上的阵法坚固的跟他妈护山大阵差不多。 温奢玉你个阴险小人! 月遥磨了磨牙,又忽然看向银狼,笑得和善。 “狼兄,到了你为组织付出的时候了。” 她指了个方向:“看见没,往那边跑。” “来来来,我的血还有点,给你喝几口。” 她把手伸到银狼嘴里,用力再挤了点血出来。 “我的血可是很贵的,你喝了我的血记得给我干活哈。” “嗷呜……” 银狼只是舔了舔她掌心的伤口。 不过片刻,伤口便已愈合。 月遥做作地趴它的背上哭泣:“嘤嘤嘤,狼兄,你别太爱我。” “我决定先跟你私奔半小时,走走走。” 她揪着银狼的耳朵嘱托:“靠你了好哥哥!你靠谱点,跑快点。” “往那边跑哦~爱你呦~” 银狼很听话地往西南方向前进。 它的身影像一阵风,月遥只觉得两侧的景色都模糊成一团。 跑得确实快。 就是…… 太颠簸了点…… 月遥一直紧紧揪着银狼脖颈上的皮毛,这才没被甩下去。 不知颠了多久,月遥实在撑不住了, 她失血过多,本来就有点晕乎乎的,这一下更是直接干脆利落地晕了。 失去意识前,月遥满心的生草。 温奢玉!都怪温奢玉! 这笔账也得记温奢玉头上! 银狼本就一直注意着她的状况,察觉到她晕了过去,更是急躁。 它跑到一片树林中,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带着月遥进去。 山洞之中,银狼小心翼翼地把月遥放下,让她躺在自己腹部。 月遥一脸苍白。 银白的柔软皮毛几乎遮盖了她半张脸,也愈发显得她脆弱如琉璃。 银狼低头舔舐她的脸。 金色的诡异符文在它身上隐现。 银狼发出很低的轻吼声,利爪探出,在地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印记。 它身上的符文逐渐明亮,片刻之后又消失。 在符文消失后,硕大的银狼躯体也缓缓地化为虚影,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月遥落在一个黑衣人的怀里。 黑衣人紧紧搂着她,银白的长发几乎遮盖住月遥的身躯。 他低头贴在月遥耳畔,像呢喃一样。 “皎皎……” 第66章 我失散多年的亲老公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一片黑暗之中,逐渐有一丝光亮。 是天上的月。 连这片漆黑幽暗的树林也被洒落的清冷月辉照亮些许。 七八岁的女孩,脸上还带着泪痕,她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被黑色斗篷掩盖的人。 “姐姐?” “哥哥?” 那个人没有动静。 女孩自顾自地说话。 “姐姐哥哥,我叫皎皎,你叫什么名字呀?” “姐姐哥哥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皎皎想娘亲,也想爹爹……呜呜呜……” 她说着就忍不住哭泣。 “姐姐哥哥,你说说话好不好?皎皎好害怕。” 似乎是被女孩吵到,一只手探出斗篷。 那个人缓缓回头。 …… 月遥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个梦,很久远的梦。 她其实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月遥有点头疼,而且感觉勒得慌。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身上铺着一片银白。 眯眼一看,那是……头发??? 她这是还没睡醒吧? 月遥晃了晃脑袋,试图物理清醒。 有一片阴影落在她眼前。 她抬眼一看,是个人。 一身黑衣,银发黑脸的男人。 月遥吓了一跳……没跳起来。 她被这个怪人搂住了。 月遥瞪大了眼:“哥们你谁啊?怎么随便跑到别人家里,还胡乱抱人?!” 他靠在月遥颈侧蹭了蹭。 “不是,少套近乎,你神经病啊!” 脑海里传来诉酒崩溃的大叫:“月遥!你又在哪搞上一个!” 诉酒功能受损,现在只能在月遥意识醒来后随之启动。 谁知一醒来就见到月遥和一个男的抱得难舍难分。 月遥试图解释:“宝宝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天地可鉴,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都抱上了!” “我是被他抱啊!我根本没有一点淫秽色情的心思呜呜呜!是这个绿茶男陷害我!” 诉酒:“呵呵,我信了你个鬼。” 月遥怒气冲冲地扭头,准备看看是哪个绿茶男陷害她。 天杀的! 她明明是个不受美色诱惑的单纯无辜小女孩! 那个人恰好抬头看向月遥。 一身包裹得很严实的黑衣,只露出脖颈与手部的雪白皮肤。 脸上戴着覆盖整个面部的漆黑面具,几乎看不到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银白的长发散落,一半落在月遥身上,剩下的就这么落在地面。 头顶还有两个看着就软乎乎、毛绒绒的兽耳。 覆面、白毛、兽耳…… 草。 这个bUff叠满了。 月遥直接露出温柔的笑意,语调甜腻:“嗨,老公~” 不好意思,这个是真的戳到她的XP了。 诉酒骂她:“狗东西,刚还说不认识!” “宝宝,话不能这么说,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我失散多年素未谋面的亲老公。这个淫秽色情心思可以有。” 月遥贱兮兮地跟诉酒嗲声嗲气:“我和我老公抱一抱怎么你了?” 诉酒:“……滚。” 黑衣男子俯身蹭了蹭月遥的脸,贴着她耳畔开口。 “皎皎……” 他的手搂着月遥的腰,从他身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这一声“皎皎”实在熟悉得有点过分。 月遥一下子想起来前段时间半夜被人抱住的“噩梦”。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语调。 月遥一把推开人,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坏了,细看更好看。 不对,这个兽耳很眼熟啊。 月遥抬手摸了摸,手感也很熟悉。 还有这一头银白丝滑的长发。 凉凉的,滑滑的,跟用了飘柔一样。 黑衣男子似乎很喜欢她的触碰,低着头在她掌心蹭了蹭。 ……更熟悉了。 月遥瞪大了眼:“狼兄?!” 黑衣男子又抱住她蹭了蹭,很是亲切。 他比月遥高了许多,这样一来更像个粘人的大宠物。 我趣,福瑞。 怪不得她醒来没见银狼。 “狼兄,你这也太酷炫了。” 月遥十分稀罕地看着他,两眼亮晶晶的,忍不住对银狼又揉头发又摸脸。 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他脸上的面具也不知什么材质,竟然找不到打开的方式。 虽说看不到脸,但是覆面岂不更妙? 凑近了感觉他身上还凉凉的,有一种淡香……和温奢玉身上那种很像。 ……温奢玉真是个变态强迫症,不但自己天天熏香,连自家妖兽都得熏一样的香。 等月遥稀罕够了,她眨巴着眼睛,满眼诚挚地看着银狼。 “狼兄,等我睡完温奢玉,就把你偷走,咱俩私奔吧。” “跟我混有前途。” “你放心,我和温奢玉只是假玩,和你才是天下第一好。” 银狼也不知听没听懂。 月遥强硬地掰过他的脸,按着他的头,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好哥哥,同意就点头。” 他点点头,随后搂着月遥,一直叫她的名字。 “皎皎,皎皎……” 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才学会说话不久。 勉强算个哑巴。 可恶,更喜欢了。 月遥趴他怀里,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哥哥,白天和床上的时候叫叫我名字就算了,不准再趁我睡觉的时候叫魂,不然我揍你哈……” 等稀罕够了,月遥拉着银狼的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药效还剩个几分钟。 温奢玉没找来,暂时不用担心这茬。 月遥抓紧时间,带着银狼就御剑去目的地。 刚好掐着药物失效时间的点到了地方。 是一个隐秘的山谷。 她身上的灵力消失得差不多了,又变成了筑基的修为。 似乎因为先前的事,隐隐有点摸到金丹的门槛。 月遥也没在意,径直往山谷中走。 越朝里走灵气越浓郁。 山谷深处,有一个略显简朴的洞府。 大约就是玄钧陨落前的修炼之处。 据传玄钧当年也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有很多修仙界的老东西都觉得他是最有望飞升的一个。 月遥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跑到莲汀山,甚至连死也要死在这里。 她在洞府里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 月遥轻笑一声,朝空荡荡的石室行了个礼。 “师尊啊,既然你收了我当弟子,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弟子今天想知道点事情,就劳烦师尊告诉我吧。” “多有冒犯,还请师尊见谅。” 无患已经召唤不出来了,月遥只能咬破指尖。 银狼似乎想要上前。 月遥制止他:“狼兄你别动,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他止住了脚步,却依旧有些躁动不安的模样。 月遥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运转灵力。 指尖血落在眼中。 待她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已发生变化。 还是那间石室,却已没有了银狼,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她“看”到了玄钧的身影,也“听”到了玄钧的声音。 第67章 姐姐也能过上一夫一妻的美好生活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里是玄钧陨落的地方,自然残留着他的“心念”。 月遥用了点那种能力,能短暂地听到、看到一些。 玄钧此时已经一头白发。 他面容如旧,唯独双眼之中多了几分悲悯。 与很多人那种嘈杂不堪的心念相比,玄钧要安静太多。 杂乱扰人的心绪也很少。 只有零星的几句话,很轻,很模糊。 “我曾以为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我想…我试图弥补……” “可到后来我才发现……比那更糟的是……” “我无法阻拦,亦无力改变……” “……或许一切自有定数……我亦无悔。” 破碎的画面闪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天衍宗问天碑前的宗门比试。 不知名秘境里的弟子试炼。 很多人一起在魔界斩杀魔物。 …… 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月遥猛地注意到一幅隐在角落的场景。 模糊的人影,只能隐约看出高大的男子手执长剑,身后跟着一个女子。 唯有那把剑格外清晰,似乎连拿着它的人都成为陪衬。 古朴沉重的长剑萦绕着幽幽蓝光,古老的符文镌刻其上,剑身镶嵌着九颗猩红如血的宝石。 月遥咬了咬牙。 草。 天墟。 传说中的妖族至宝,天墟。 能拿天墟的,几百年来就她一个人,再往前……可能也只有历任妖王了。 这个破玄幻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 画面渐渐都消失。 月遥以为没了。 可不过片刻,她却无比清晰地,仿佛亲眼所见般地……看到了眼前堪称震撼的一幕。 一片混沌之中,血红的光芒连成诡异的图案。 血光照亮了压抑的黑暗,也照出那片血色之中站立着的人影。 狂风大作,血雨滂沱,轰鸣的雷声震天动地。 那道身影逐渐破碎、消散。 诡异的血红不断生长,直至吞噬天地。 连同天地一起覆灭。 月遥:“我……草……” 他妈的! 灭世! 这个看不清脸的狗东西就是小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 好好好,可算逮住你了! 就是你害得姐们几百年全白干! 月遥恨恨地磨牙,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可惜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玄钧或许是不知为何窥探天机,看到了小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幕。 那个人到底是谁? 玄钧心念中所说,他以为自己做的“错事”,他想“弥补”的,他所“无力阻拦”的…… 难道是小世界的毁灭? 可他曾说他是为了因果。 他说过沈河是因果的一部分。 那他做的其他事,他的那些弟子,他的那些有缘人,是否也都是“因果”? 这个因果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这个因果到底有多大? 大到——与这个世界的毁灭有关? 还有天墟。 除了妖王应该没人能拿起。 那个拿剑的难道是上任妖王? 可那老登早死几千年了,全族覆灭。 据说是修仙界好几个大家族一起围剿的。 而且自那以后,关于望月宫,关于上任妖王的事几乎成为秘闻。 月遥皱着眉思索。 ……唯一的线索或许就是天墟。 以她现在的状态,去一趟妖族难如登天。 就算去了,她现在也不是妖,怎么可能摸到天墟。 当年妖王一族覆灭后,试图得到天墟认可夺得妖王之位的妖海了去了。 但大部分都死在望月宫内,极少数命大逃出去。 所以望月宫几乎成为妖族禁地。 月遥当初误入望月宫,看到的就是满地白骨。 她现在要去,那跟送菜也没区别。 嗑完药恢复了倒是能试试…… 月遥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外面银狼的声音。 “皎皎。” 她回神,走到银狼身边,“怎么了?” 银狼拉着她的衣袖,像是要把她拽走。 月遥有些不解,却还是跟着他走了。 只是才走了一会,月遥忽然察觉到陌生的气息。 带着杀意的攻击朝她落下。 银狼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二人身形骤然消失。 一声娇笑传来。 “哎呀,这狼可真俊俏啊,我喜欢。” 月遥抬眼看去,只见远处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女子长相妖媚,笑意妖娆,一身魔气。 月遥现在看不出她的修为。 那就是化神及以上。 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手下,也是魔族,金丹,元婴修为都有。 月遥神色微凝。 莲汀秘境那么大的动静,魔族不会不知道仙门在这里。 那他们怎么会蠢到自投罗网? 难道是骗傅长秋的那伙魔族? 月遥忽然觉得……是不是刚好能顺道被这群魔族“抓走”? 到时候温奢玉也找不到她,她正好能再跑去妖族。 计划通! 红衣女人笑了笑,站在原地挥了挥手。 “杀了那个女的。” 她身后的几个魔正要上前。 银狼已化为原形,将月遥护在身后。 利爪探出,它眼眸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月遥一掌按住银狼,大声道:“等等!” “怎么,你有遗言?” 红衣女子抬眼看她,这一眼媚意横生。 “可惜了,我不喜欢给人留说遗言的时间。” “等等!姐姐怎么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不杀了你,怎么抢走你的东西。” 月遥夸张地捂着嘴,满眼震惊:“芥末变态!抢东西就抢东西,还要杀人!” “魔族杀人需要跟你讲理?” “理讲不成,我们还能谈谈感情嘛。” 红衣女子一笑:“感情?” “对啊对啊,这可是我的好夫君,我可舍不得与他分离。” 那女子来了点兴趣:“哦?仙门之人竟然与妖有情?” 月遥轻笑:“怎么啦?人妖相恋很时髦的好吧?话本子里都是。” “哈……”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那就更好了,我最爱拆散有情人。” “等等,姐姐,除了杀,我们明明还有别的办法。” “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保命?” “姐姐,你看我夫君好看,所以想抢走,那你看我就不好看吗?” 月遥一脸无辜。 她面容清丽,作出这副样子更显楚楚可怜,好一朵清纯无辜白莲花。 “好姐姐,不如把我和夫君一起抢走吧?” “这样我不用与夫君分离,姐姐也能加入我们这个家庭,从此以后过上一夫一妻的美好生活。” 月遥一脸感动:“我们三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68章 喜当娘那种事???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红衣女子一笑:“伶牙俐齿,倒是很讨喜。” 月遥一脸乖巧,朝她眨巴眨巴眼。 “既然姐姐也喜欢我,那姐姐就把我也带走吧?” “你这么讨喜……” 她停顿了一会儿,笑得妩媚。 “我决定亲手杀了你。” 月遥:“……真变态啊姐。” 看来是没有那种顺风车的好事了。 月遥心里叹了口气。 那就只能费点力杀掉他们,再把黑锅扣在他们头上。 谁叫他们一群魔族偏偏撞上来,这么好用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她拍了拍银狼的头:“好哥哥,能干掉不?” 银狼没有回应,身影已经飞出去,率先攻击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神色微冷,与银狼缠斗在一起。 月遥则是拿起剑对上那些杂兵。 虽说这群魔族一个个金丹元婴的,看着唬人,但是对月遥来说倒也不算难杀。 至于红衣女…… 银狼能杀了红衣女最好,若不能,那就要再兑换一颗药了。 肉痛!那玩意要一千积分! 她得骗温奢玉多少灵石才能还完啊! 月遥满心悲愤,手下剑法也愈加狠厉。 正在打斗时,忽然又察觉到有陌生的灵力靠近。 漫天花雨散落,一道红衣的身影加入战局。 “月姑娘,你没事吧!” 晏酣春! 月遥本来没事也得装出有事。 不然怎么跟晏酣春解释自己一个人打七个?! 她当机立断,装作不敌,被身后一个魔族打到手腕,顺势把剑扔了。 自己也踉跄两步,倒在地上。 晏酣春连忙上前。 他有炼虚期的修为,这些魔族自然不在话下。 片刻便已解决那些杂兵。 红衣女子与银狼交战,本就落于下风,一见又有人来,更是恼怒。 她冷眼看来,认出了晏酣春。 “狐族的……二殿下?” 晏酣春也认出了她,神色有些不悦。 “文锦魔使,不去忙着替清珩搜罗后宫,倒来莲汀山为难人?” “怎么?这莲汀山又没说魔族不许来。” 晏酣春皱眉:“不管你为什么而来,这位姑娘是我的友人,我不会让你为难她。” 文锦轻笑,眼中却满是冷意:“二殿下要坏我的事?” 晏酣春拿出剑,一脸冷意。 文锦咬牙,因为与晏酣春交谈而分神,又被银狼打伤。 她以剑支撑,整个人顺势落在一旁。 银狼还要扑过去。 她阴沉地看着几人,忽然朝月遥一笑。 “我记住你了。” 话落,她的身形化为黑雾,消失在原地。 银狼扑了个空,不满地低吼一声。 它很快转身跑到月遥身侧。 银狼不但挤走了晏酣春,还恶狠狠怒视着他,满眼杀意。 月遥连忙上前捂住银狼的嘴,拍它的脑袋。 “狼兄!晏公子来帮了我们,不得无礼!” 银狼发出不满的嚎叫,被月遥死死掐着嘴。 晏酣春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些怕那个银狼。 他挥挥手:“其实也没帮上什么,月姑娘你也很厉害,竟然一个人就能打得过这么多……” 为了防止晏酣春把自己和“月瑶”关联起来,月遥连忙否认。 “不啊,其实我是强弩之末!都被他们打吐血了受内伤了,咳咳咳……我只是硬撑罢了。” 月遥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血,虚弱地拿帕子擦嘴。 她又掏出丹药,哗啦啦干了一瓶。 晏酣春瞪大了眼:“这么严重?!” 月遥点头:“是啊是啊,不过吃了药好多了。” 晏酣春没见过这种一口吃一瓶丹药的架势,看来确实是很严重的伤。 见月遥脸色确实好很多,才忽然想起来问她:“月姑娘,你刚刚的剑法有点熟悉,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学的吗?” 月遥正咽着丹药,差点没给噎住。 坏了,晏酣春肯定认出了她的的剑法。 月遥脚趾抓地,面上一脸疑惑,把锅甩给温奢玉。 “其实是温奢玉以前欺骗我感情的时候教我的,这剑法怎么了吗?” 晏酣春气得咬牙。 “果然!温奢玉简直是个阴险小人!做出那种事,还有脸偷学别人剑法!” 月·偷学剑法·阴险小人·遥:…… 谢谢,被骂到了。 不过她还是一脸惊讶与无辜:“什么?他竟然这么无耻,还偷学别人剑法!” 晏酣春气呼呼的。 “对啊!这套剑法其实上任妖王的,她与温奢玉有仇,温奢玉竟然还偷学她的剑法!太可恶了!” 月遥听完,也一脸正气:“温奢玉真是个伪君子啊!” “是啊!简直是天理难容!” 等二人谴责完温奢玉。 晏酣春又问道:“对了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我……” 月遥的CPU高速运转,想要开始编故事。 晏酣春一脸愤然:“一定是文锦那群魔族抓住了你吧?魔族简直无法无天了,这么多仙门之人在,他们也敢出手伤人。” 月遥点头:“……对!太可怕了!” 她拿出小手帕擦擦泪,满脸的心有余悸,把锅甩给了魔族。 “多亏了晏公子来救我,不然我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多惨。” 晏酣春有些不好意思:“不必客气,倒是文锦,她为什么要为难你,竟然还跑到莲汀山来?” 月遥难过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张嘴就编。 “她说她看上了我,要把我抢走,带回魔族当女宠。” 晏酣春半天说不出话,脸跟烧起来一样。 “这,这简直……简直欺人太甚!没想到她捉那么多男宠还不够,连女子也不放过!” 月遥一抹泪,满眼的坚强柔弱:“没事的,被囚禁是我这种小白花的宿命,我理解。” 晏酣春也不知道怎么劝导她。 毕竟这种抓人当女宠的事他也第一次遇见。 晏酣春愣了半晌没说话。 他袖子里钻出一个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扑到月遥脸上,把月遥给扑到在地上。 月遥:??? 什么玩意,还整暗器? 银狼急忙扑上来,爪子一勾就把那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扔到远处。 “月姑娘你没事吧!” 晏酣春满脸惊慌失措,“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它会忽然跑出来。” 月遥被那东西创得脑子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时大脑还一片空白。 刚起身,就见那一团白的东西又往她脸上扑。 耳畔传来稚嫩的声音。 “娘亲,娘亲……” 神金啊! 喜当娘??? 等等,这个死出是不是有点熟悉? 上一个见了她叫娘的是…… 天墟的剑灵! 第69章 你是月瑶……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自己的脑子不会转了。 她抓住脸上那一团白乎乎的毛绒绒。 用两根手指把它拎在手上。 一团白色毛球,长着两颗漆黑的豆豆眼,还扑腾地往月遥这边凑。 它扑腾的时候,月遥才发现它有爪子有尾巴有耳朵,只是太短,显得像个球。 “娘亲娘亲!” 月遥眉毛皱成一团:“你……谁?” 天墟的剑灵是有人形的啊。 而且这玩意看着就是个妖兽,剑灵怎么会是妖兽? 晏酣春着急上前,他伸手想把毛球接过去。 “月姑娘你没事吧?对不住,没想到它竟然跑出来,我把它收起来……唔……” 月遥把毛球给他,谁知晏酣春刚一接过去,就被那毛球“啪”一声撞在脸上,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月遥:“……” “娘亲娘亲!” 毛球依然用稚嫩可爱的小孩子声音叽叽歪歪,还想继续扑到月遥身上。 银狼动作迅速,爪子一挥,把毛球勾过去。 抬起硕大的狼爪就要拍下去。 月遥想起它一爪拍碎妖兽脑袋的壮举。 这么点小鼻嘎,一拍得稀碎啊! “狼兄等等!!” 但是晚了。 银狼已经把那毛球一爪子拍扁。 晏酣春连忙爬起来,“啊!你别把它打死了!” 银狼低吼一声,爪子又按了两下。 晏酣春一脸惊恐,甚至顾不上对银狼的恐惧,连忙扒拉它的爪子。 银狼抬爪想挥开他,可是在爪子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底下飞出一片白色。 被压扁的毛球抖了抖一身绒毛,又恢复了球形。 它锲而不舍地扑向月遥。 月遥这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拎着后颈皮把它拎在手里。 大眼瞪小眼很久,还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娘亲娘亲!” 月遥“啪”一巴掌拍它头上,“说人话!” 它顿了一下。 下一刻,毛球蹭着月遥的手:“娘亲娘亲!” 月遥:“……” 晏酣春上前解释:“对不住月姑娘,这个好像是我一个友人养的妖兽,我前段时间回去一趟妖族,它就不知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友人?” “其实就是上任妖王,她已经去世了……我前几日路过她以前住的地方,不知为何这个妖兽便跟着我。” 月遥还没从自己和晏酣春成了“友人”的震惊中回神,就抓到另一个重点。 “她养的妖兽?” 月遥就没养过什么宠物。 她甚至因为常年被追杀,连望月宫都很少回。 晏酣春挠挠头。“应该是她养的吧……” “这个妖兽是从望月宫里突然蹿出来的,跟着我几天了。今日我来莲汀山,它不知为何一直要往这边来,我才跑到这里发现你了。” 这个说法就很不妙啊……难道这个毛球是来找她的? 月遥一脸狐疑,她看着毛球,试探性地说:“你……变个人给我瞧瞧?” 毛球停顿了半晌,忽然身体发光。 等光芒散去,月遥手里的毛球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锦衣华服的小女孩。 三四岁的小孩子,看着软乎乎的。 两颗圆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片清澈,女孩伸着手臂就要抱月遥。 “娘亲娘亲!” 月遥一脸震惊。 ……草。 真的是天墟! 晏酣春也瞪大了眼:“这是……月瑶的女儿?!” 月遥:“???” 放屁! 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晏酣春回忆往事,越想越肯定。 “以前有段时间,月瑶身边确实跟着这个女孩,只是后来就不见了……我记得她以前好像是朝月遥喊娘亲,想来是月瑶的女儿。” 月遥:“……” 那是因为那段时间天墟的剑灵跑出来,天天在她耳边叫魂一样喊娘亲。 她没那个拐卖孩子带孩子的心思,还嫌烦,就把剑灵又封印回去了,连着天墟剑一起扔在望月宫。 晏酣春想完后,一脸恍然大悟。 可随即又有些疑惑:“可是月瑶的女儿为什么要追赶着你呢?” 月遥脚趾抓地:“啊这……” 晏酣春一脸凝重地看着月遥。 那双狐狸眼中竟有几分正经与严肃,好半晌才开口。 “你就是月瑶……” 月遥急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晏酣春一脸笃定:“你肯定就是!”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晏酣春一脸看破真相的样子。 “不用解释,你肯定就是——月瑶的姐妹!” 月遥有一瞬间石化。 “……啊?” 晏酣春说出判断。 “你们都姓月,细看之下眉眼间也确实有些相似之处。你有时候说话也像月瑶,而且你甚至连月瑶的剑法都练得那么好。” “若非你们是姐妹,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月瑶的女儿之所以跟着你,或许是因为你与月瑶是姐妹,你们身上气息相似,她认错人了!” 公式全对。 但是这个结论就……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月遥满头问号:“可我是孤儿,我甚至是个修士,是人,她是妖。” “可能你们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自幼失散,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晏酣春越想越信,忍不住点头。 月遥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 她张了嘴却又说不出话,看了晏酣春半晌。 “……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这种屁话月遥都不敢编。 他竟然敢信! 晏酣春一脸激动:“其实这句话月瑶也对我说过!你们果然是亲姐妹,看人都这么相似!” 月遥:“……” 上次跟晏酣春说这句话的时候…… 是她没钱,打了晏酣春抢完灵石要走,被晏酣春拉住了。 月遥忽悠他,每次帮他“补课”,他都会有所提升,只是不明显,量变引起质变。 于是晏酣春提出,回狐族给月瑶百倍报酬,让月瑶打他一百次,这样他就可以短期内提升百倍。 月遥回过神,满脸慈爱地看着晏酣春。 “小春啊,回去让你爹娘或者大哥大嫂多要几个孩子。” 省得以后他们出事,狐族后继无人。 王位落到晏酣春头上,那才是完蛋。 说来荒谬,狐王一家各个都精明得很,唯独晏酣春是个只会傻乐的大傻子。 狐族心眼一石,晏酣春倒欠八斗。 第70章 怎么乱认爹妈!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晏酣春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有大哥?” 这种事,但凡稍微查一查都能知道吧…… “其实是温奢玉之前查了你的信息,我从他那知道的。” “他竟然如此奸诈,还会偷偷查我!” 月遥附和:“是啊,温奢玉真是心思缜密的阴险小人啊!” 半晌。 晏酣春说道:“既然你是月瑶的姐妹,我更不能坐视不理!他真无耻,害死了月瑶,竟然还要祸害你!” 月遥:“……啊?” 虽说她确实是温奢玉杀的,但是晏酣春为什么会知道? 晏酣春解释:“当初我本来要去找她,但她跑的太快,等到我好不容易追上了,却……见到她死在天雷之下。” 他顿了顿,有些咬牙切齿。 “我看到温奢玉在一旁了!就是他陷害月瑶!我本想上去找他理论,可他也打晕了我!” 月遥倒是没想到他还是个目击证人。 “那你所说的找温奢玉报仇,那个友人……就是她?” 晏酣春点点头。 “温奢玉这个小人!他们二人虽说就有些仇怨,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阴险地陷害月瑶!还敢如此欺侮你!” 月遥:“对不起……” 月遥内心向他忏悔。 对不起宝宝,以后再也不叫你大傻春了。 你是个很有义气且毫不记仇的好宝宝。 上一个这么不记仇的还是苏蕴声。 晏酣春一脸正气凛然:“你无需道歉,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温奢玉那个小人!” 月遥手里的天墟一直往怀里钻。 银狼拿爪子拍她,可惜拍都拍不走。 天墟又去伸手摸银狼,嘴里喊:“爹爹!” 银狼一爪拍开她的手,还想跟刚才一样把她拍扁。 月遥连忙把天墟拎到一边,分开了她和银狼。 “娘亲……” 天墟搂着月遥不撒手。 晏酣春惊奇道:“难道这只狼是她的父亲?” “屁啊!咳咳……我的意思是,真是荒谬啊!” 月遥保证自己当初根本不认识银狼,哪有跟他生的孩子! 天墟一看就是瞎认的爹娘。 晏酣春仔细想了想,“说起来,这只狼,确实是有些熟悉……” 就是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 “月姑娘,这只狼是哪来的啊?” 月遥捂住银狼的两只耳朵。 “这是温奢玉放在我这里的,名义上是说用来保护我,实际上与监视何异?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 晏酣春恍然大悟:“他可真是心机深沉,太歹毒了!” 月遥点头:“简直是绝顶小人啊!” 晏酣春忽然想起来,“对了,月姑娘,本来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说说如何逃离……”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打断。 银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仰天长啸。 “嗷呜——” 这一声狼嚎格外悠长,几乎响彻山谷。 月遥直觉不妙。 银狼这一嗓子可不像是随便叫叫而已。 晏酣春也聪明了一回,疑惑道:“它是不是在叫帮手啊?” 他记得狼族似乎就喜欢这样。 月遥一愣。 银狼的“帮手”…… 那不就是温奢玉?! 淦! 月遥还真不敢把温奢玉和晏酣春凑到一块。 到时候两个人一对消息,那月遥直接完蛋。 去妖族探查可以容后再议,以后有的是机会。 而且天墟的剑灵在她手里,完全可以从这个剑灵开始查。 当务之急是要先糊弄过温奢玉。 月遥催促:“它应该在叫温奢玉,你快走!” “那你……他来抓你吗?” “没事,反正他也不会杀我。” 晏酣春皱着眉:“月姑娘,那你就再等些时间,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办法救你。” “好!你快走吧。” 晏酣春又想接过月遥手里的孩子。 但是天墟死命扒拉着月遥,根本不撒手。 “这……” 月遥满脸的坚强柔弱小白花。 “不如先留在我这里,正好我也想有个人陪着我……我就说是我碰巧捡到的,温奢玉应该不会为难它。” 晏酣春感激道:“月姑娘,辛苦你照顾她的孩子了!你真是个好人!” 月·好人·遥:“……没事,你快走吧。” 银狼凶狠地注视着晏酣春,想要扑上去。 月遥眼疾手快地一把困住他,晏酣春才得以离去。 见晏酣春走了,月遥哪还有什么柔弱无辜。 她松开了银狼,揪着他的耳朵打他的头。 “让你通敌叛变!” “狗东西,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哥哥了!” 银狼用尾巴缠住她,温顺地蹭了蹭。 爪子却一直想打天墟。 月遥恶狠狠地揪掉银狼身上好几撮毛。 揪揪揪,给你个狗东西揪成秃头! 天墟看她一直在揪,也好奇地抬手去揪。 一边拽月遥一边揪银狼。 只是才一摸到银狼,就被一爪子拍地上。 ……两个狗东西。 月遥在他俩头上一人给了一巴掌。 片刻后。 温奢玉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 月遥一见他就哭唧唧地飞奔过去。 “呜呜呜,夫君你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你受伤了?” 温奢玉神色微冷。 她身上灵力不足,气息不稳,还有很浓的血腥味。 温奢玉伸出手按在她肩上,灵力仿佛化为一缕一缕的热流,流入她身体里。 不过片刻,月遥甚至觉得精神都好了很多。 月遥有了精神,继续演。 “呜呜呜,我遇到魔族了,那些魔族好可怕,还说要把我带回魔族当女宠。” “我说我只喜欢我夫君,抵死不从,他们竟然要杀了我!你差一点就见不到我了!” 温奢玉能察觉到这里残余的气息。 几个魔族,与妖族。 “你遇到了上次掳走你的那只妖。” 他甚至说的是陈述句。 月遥背脊生寒。 大脑在编故事,却忽然被银狼的叫声打断。 “嗷呜——” 一扭头就见银狼凶狠地一爪拍下去。 它身边已经没了天墟的身影。 天杀的!别是给拍死了! 月遥都顾不得跟温奢玉解释,连忙跑过去扒拉银狼的爪子。 “哥,你真给我拍死了啊!松手松手,抬起来!” 温奢玉也闻声看过去。 银狼脚下落了一地的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月遥掀开银狼的爪子,就见底下再次钻出一片白乎乎的东西。 这次它扑向温奢玉。 “爹爹!” 月遥:??? 你几个爹啊? 怎么乱认! 第71章 原来我是个接盘的恶毒女配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拦下天墟。 他垂眸看着手中这一团毛绒绒,有些沉默。 天墟又喊:“爹爹!” 月遥一秒间转换情绪。 她满脸不敢置信,眼中还带着几分脆弱。 “夫君!你背着我连孩子都有了!” 温奢玉:“……它是妖兽。” “竟然还是和妖族女子有了孩子!” 月遥的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天杀的,我还以为你不行,原来是对着我不行!怪我不是福瑞不戳你XP吗!” 温奢玉没听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依然解释道,“它不是我的孩子……你别哭。” 他想上前给月遥擦泪,可手里的毛球忽然钻出来,顺着他胳膊一路往他脸上爬。 天墟的声音欣喜得跟见了亲爹一样。 “爹爹!爹爹!” 好宝宝,神助攻! 月遥眼神受伤地看着温奢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嘴上克己守礼,我亲一口都不让,背地里孩子都会叫爹了!” “怎么?唯独禁我一个人的黄吗!” 温奢玉动作迅速地捉住天墟。 他垂眸细看,却看不出这个妖兽到底是什么。 倒是稀奇。 “你怎么不说话?温奢玉,你连编个借口骗我都不愿意了!” 温奢玉回神看向她,“这只妖兽有些不对劲,你在何处遇到它?” “就是这里啊。它突然跑出来跟着我,通身泛着绿色光芒,乍一看还以为是传闻中的神兽。” 月遥撒谎不带打草稿的。 “我本以为是我的机缘,没想到竟是我的孽缘……” “那绿光原来是我头上绿帽发出的光!是上天不忍见我被蒙在鼓里,特此提醒。” 月遥拿起小手帕擦泪,“温奢玉,你原来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死渣男!我那些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我并无子嗣,也没有与女子有什么关系……除了你。” 月遥瞪他:“胡说!她都叫你爹爹了!她才三岁,她能骗人吗?!” 恰巧此时,天墟再次叫了两声爹爹。 温奢玉:“……” 月遥自顾自胡编乱造。 “难道是传闻中的白月光?人妖殊途,所以你的白月光带球跑路,多年后白月光回国,天才萌宝全自动寻爹。” “她三岁能文,四岁习武,五岁就能拳打我这样的恶毒女配。” “天杀的!恶毒女配竟是我自己!” “好好好,接下来是不是白月光回国我下堂?全宗门发现他们错把鱼目当明珠,纷纷弃我而去,对我冷眼相待。” “我蛮横任性,无理取闹,天天想搞事,却次次被打脸。白月光回来了我就该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天衍宗宗主一声令下,把我这个恶毒女配送入猪圈……呜呜呜……” 月遥一个人编得开心,哭得伤心,演得用心。 温奢玉想解释却无从下口。 半晌,他才开口:“你……是不是看了师兄写的书?” 月遥怒道:“胡说!我不许你亵渎我的品味!” 顾行棠明明编不出这么狗血又热闹的文! 温奢玉:“……” 看来沈河扫除禁书的力度还是不够,下次要让他把禁书名单再丰富一下。 “这只妖兽并不是我的孩子,你若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 月遥瞪圆了眼:“夫君,你要害死我吗?你现在对我越偏心,我之后就会被你白月光打脸打得越惨!” “没有什么白月光。” 天墟被温奢玉拎在手里久了,自己又变成了小孩子模样。 她使劲晃着小短腿,还伸出小胖手想摸月遥。 “娘亲娘亲……” 月遥装出震惊:“难道她是我的孩子?” “你是人,生不出妖兽。” 月遥瞪他:“说不定你是妖!” 温奢玉沉默了一瞬,“……我与你并未有夫妻之实,无法生出孩子。” 月遥一脸悲痛。 “天杀的!原来我不只是恶毒女配,还是个要接盘的恶毒女配,喜当娘还要给你们带孩子!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没有别人,这只妖兽只是胡言乱语。” 温奢玉有些无奈。 他伸手将月遥脸上的泪拭去,“别哭,你若不高兴,我杀了它可好?” 月遥这下连哭都忘了。 “……啊?” 这是名门正派该说的台词吗! 月遥垂泪:“夫君你想杀我就直说,你虚与委蛇的样子让我觉得陌生又害怕。” “你说这种话,对我这种恶毒女配来说就像下了追杀令。说得有多好听,我将来死得就有多惨。” 天墟不知道自己在死亡边缘溜了一圈,依然傻呵呵地伸手扑腾。 按照温奢玉当初追杀她的架势,他好像确实对妖族没什么好感……可别真杀了。 月遥怎么可能真的让温奢玉杀了天墟。 她抬手把天墟夺了过来。 天墟也伸手抱她,软乎乎的像个小包子。 月遥继续抹泪演戏,“算了,接盘我也认了。” “连你这个烂黄瓜我都接受了,孩子有什么不能接受,她比你好多了,还乖巧让我亲。” 说着她在天墟脸上啾了好几口。 又软又香。 果然,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她是只喜欢可爱的小孩。 温奢玉并未阻拦,“你若喜欢,留着也可以。” 月遥幽幽道:“其实说起来,我们本该有个孩子。” “当初你说想与我成婚,想要一个像我一样好看的女儿……本来我都怀孕了,但后来你不告而别,我心灰意冷,宫寒把孩子冻死了。” 温奢玉沉默半晌。 “……胡闹。” 这话一听就是胡言乱语。 为了防止她继续发疯,温奢玉扯开了话题。 “你刚才遇到了魔族与妖族,那只妖可有伤你?” 月遥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 她一脸正气凛然:“夫君!你不许这么对他不尊重!” “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他甚至还从魔族手底下救我,要不是他,我要被魔族掳走了!” “我们俩刚刚已经是八拜之交,义结金兰,桃园……不是,莲汀结义!” “从此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了!”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妖魔好为伍,或许是他们一同设计害你。” 第72章 我家子涵好像有一点死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露出独属于小白花的那种失望眼神。 “夫君!你这是物种歧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妖也有好坏之分,你不能一概而论。” 月遥试图举例论证,“狼兄也是妖,它好着呢!” 温奢玉摇摇头,“它也一样。” 或者说,更甚。 穷凶极恶,兽性难改。 月遥指着银狼:“胡说!狼兄天天帮我,还脾气温和,任打任骂!实乃天下第一白毛福瑞哑巴系男小三!” 温奢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沉默了。 月遥察觉不对,回头一看。 只见银狼张大了嘴,正在吞着什么,嘴边露出一片衣角。 淦啊! 是她刚刚放地上的天墟! 月遥急得一个箭步蹿过去,掰开它的嘴。 “哥!哥你真吃啊!” “你别真咽了!” “吐出来!给我吐出来啊啊啊!” “她刚刚还叫你爹,你能不能顾念一下这点父女之情!” 好在银狼确实还没来得及把天墟嚼吧嚼吧咽了。 它任由月遥掰开它的嘴。 天墟完好无损地被月遥薅出来以后,还乐呵呵地朝银狼走过去,然后…… 被银狼一爪拍成了个毛球。 月遥:“……” 够了。 妖族的刻板印象与恶评增加了。 月遥恶狠狠地揪着银狼的耳朵,给了它两个大嘴巴子。 “狼兄,再叫我看见你偷吃小孩,我就把你的毛揪秃!” “非要茹毛饮血走原始风吗?能不能整点健康的食谱!” 银狼只是温顺地趴在她身边蹭她,还用尾巴缠住她。 温奢玉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 ……罢了。 等到出够了气,月遥哒哒哒地跑到温奢玉身边。 “夫君,狼兄他平时不这样的,你信我,它是个心地善良单纯无辜的好妖。 温奢玉:“……” “它”到底什么样,没人会比温奢玉更清楚。 月遥指着天墟:“夫君,你是孩子她爹,你来给她起个名。” “你想叫她什么都可以。” 他其实并不会起名,连他写的那些剑法、阵法也都用数字记录。 “天啊!你连自己孩子都不上心!你要让我丧偶式养娃吗?” 温奢玉想了许久:“那……八九?” 月遥好奇道:“有什么寓意吗?” “这是第八十九个被我起名的东西。” 月遥:“……” 好像知道了前八十八个的名字了。 温奢玉道:“抱歉……我回去再好好为她起名。” 月遥冷哼:“那好吧,先起个小名昵称什么的。” 不然月遥真怕自己脱口而出一句“天墟”,然后把自己送走。 “既然是你喜欢的东西,你来起也一样。” 巧了,她也不会起。 要不然怎么会扔给温奢玉解决…… 月遥脑子一抽:“既然如此,就叫子涵吧。” 温奢玉夸赞:“很用心的名字。” “那当然!因为我不仅是善战的狼、领头的羊、光头的强,我更是子涵的娘!” 月遥余光一扫,看见那边银狼又在扒拉天墟,都压扁了! 她一脸崩溃:“哥我求你了!你别拍她!你真要给我拍死了!”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能不能放过她!” “天杀的!我家子涵好像有一点死了!” 好不容易把天墟掏出来,月遥抖了抖那一片被拍扁的白色,它就又恢复成圆润的毛球。 月遥这次把天墟搂怀里,又咬牙按着银狼打了几下。 温奢玉在一旁等她打完。 他垂眸看着月遥:“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休息了。” “那秘境?” “出了秘境便无法再次进入,你留在此地也并不安全。这次不止你遇到了魔族,师兄他们也遇到一些。” 月遥微微皱眉,“魔族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对劲。 文锦肯定不是冲着她来的,与她对上更可能只是巧合。 而且她带着那几个魔族,更像是……一个小队? 那是否还有其他小队? 他们又是为什么而来? 总不能是为了送死? 温奢玉摇了摇头:“原因尚未可知,但有师兄与其他各派长老在,无需担忧。” 半晌,月遥掩去眼底的思虑,抬头朝他笑。 “哦?那某个人千里寻我,是不是十分担忧我啊?” 温奢玉没说话。 “怎么不讲话?” 温奢玉沉默片刻,开口说:“银狼有些失控,我担心它出了问题。” 银狼如果出了差错,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月遥朝温奢玉抛了个媚眼。 看着温奢玉满眼清冷的模样,她张嘴就是乱编:“夫君别嘴硬了,眼神是不会说谎的,你眼里对我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虽说是恶毒女配,但你对我有欲望是人之常情,承认吧,你爱我爱的要死。” 温奢玉移开视线,片刻后才又看向她。 “我说过,在恢复记忆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会守诺。” 这句话是他来之前说服自己的。 这是他的承诺,所以他应该遵守。 所以他应该来,他……可以来。 月遥盯着他半天,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只看到一片澄澈。 真美啊。 一脸漠然无情的样子简直美得让人心碎,让人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呈到他面前,只为换他一笑。 不过月遥可舍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肝,多疼啊。 月遥做作地拿帕子擦泪,嘤嘤哭了起来。 “好吧,我都懂,我都明白,我是选项E,我是planB,是地上的草,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我是白月光回来就要退场的替身,是被魔族抢走也没有夫君在意的恶毒女配……” “我与孩子对你来说是累赘,是包袱,是责任,唯独不是你放在心里的人。” “我的心死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你现在开心了吧!” 她一边装哭一边钻到温奢玉怀里,搂着他,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温奢玉身上还真舒服啊…… “我的心死了,但没完全死,夫君亲我一口,助力我复活。” 她踮着脚要往温奢玉嘴上亲。 但温奢玉比月遥高太多,他不低头月遥根本亲不到。 “在外怎能……” “哦?那你的意思是回到屋里,关着门就做这种事吗?” 温奢玉没说话。 月遥不满。 “那你要这样我就要找小三了!找很多年轻貌美,身强体壮,还善解人意的小三!” 说完,她又软了语调撒娇:“不过你知道的,你亲亲我,我就满眼都是你了,谁叫我是你的‘裙下之臣’呢?” 她仰着脸看向温奢玉。 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照映在他身侧,他简直像是世间最美的神像。 她用着温软的,带着刻意的暧昧又沙哑的语调。 “亲我吧,就亲一口,夫君……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看……” 第73章 不~可~白~日~宣~淫~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贴在温奢玉胸口,伸手搂着他的腰,仰着脸,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温奢玉别开眼。 “……不可白日宣淫。” 月遥一脸正气:“哎呀,夫君你的思想怎么如此肮脏!哪里淫啦?只是很纯洁的亲一亲而已!” “而且我们偷偷亲嘛,没人知道就是没有发生,我一会拿袖子挡住,来嘛来嘛!” 她甚至想蹦起来亲温奢玉,可惜被温奢玉按住。 “夫君你别害羞了,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亲我。” 月遥仰着脸,拉过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他掌心格外明显。 温奢玉想收回手,月遥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 “夫君,爱情经不起等待,你若同意就是现在。” “我数到十,你若还不亲,我就真的死了。” “一、三、五……” 温奢玉有些无奈:“胡闹。” 月遥继续数,“七、九、十。” “呜呜呜我死了,被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害死了。” 月遥一头栽在他身上,手却死死搂着他的腰。 她前进一步,踩在温奢玉脚上,试图往他嘴上亲。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亲我一分钟让我复活,否则我的鬼魂永远跟着你。” 她气呼呼的模样格外生动,夕阳在她眼底,染上几分如火一样跃动的色彩。 月遥见他没动作,一直催促:“夫君,亲嘛亲嘛……” 温奢玉看了许久,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过了,可以走了。” 月遥不满,勾着他的脖颈不撒手。 “什么呀!不是这种!夫君,都是老夫老妻了,咱们应该坦率一点,来点淫秽色情的东西!” “……不可以。” “可以!我同意了,你也同意了!” 月遥趁机踮着脚往他嘴唇上亲。 温奢玉想躲开,可是她现在几乎挂在他身上,他也不能直接推。 于是月遥就以一种十分阴险的方式得手了。 她的手臂绕过温奢玉的脖颈,宽大飘逸的的衣袖刚好挡住二人的脸。 仿佛天边的夕阳在此刻落下。 只剩下她用衣袖营造的昏暗,一切都变得十分模糊。 眼睛只能看到她。 耳朵只能听到她。 温热的,柔软的,以及那些几乎是贴在耳畔的,明明很轻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 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声。 亦或是谁的心跳声。 与她喉间发出的,破碎不堪的细微声音。 等到月遥亲完,或者说……被亲完。 脑子只剩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带劲。 月遥无力地贴在温奢玉身上,像个大型挂件,全靠温奢玉放在她腰后的手支撑着。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不过一眼便又移开视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该……回去了。” 月遥却盯着他,被他美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温奢玉还是那副淡然清冷的模样。 明明嘴唇被吻得泛红,可那双眼却始终清冷。 把人亲成这样,自己还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优雅,太优雅了。 想睡温奢玉的冲动在此刻再次到达巅峰。 月遥暗自咬牙,她这辈子一定要睡到温奢玉! 不睡不是人! 温奢玉把她额间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该回去了。” 月遥满脸的矫揉造作:“可是人家被你亲得走不动路哎,怎么办呀夫君?” 温奢玉沉默片刻,问她:“你想我抱你回去?” “什么呀夫君!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我都说了我只是想单纯地亲亲你,才没有其他得寸进尺的要求呢!” “那我抱你回去?” 月遥一脸的善解人意。 “没事啦,虽然我现在被你亲得走不动路,但也没关系,最多是累断了腿,或者走路上摔断了腿,夫君你也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温奢玉略微思考了一下,将她抱在怀里。 月遥捂着嘴,满脸惊讶与羞涩。 “夫君你干什么呀!其实不抱我也可以的啦,我一点都不勉强,一点都不伤心。” “走吧?” 月遥眨巴眨巴眼,嗲嗲地问:“夫君你这么抱我,你白月光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没有白月光。” “呜呜呜,哪怕你是骗我的我也好开心。” 月遥低着头嘤嘤哭泣,脸往他胸口蹭。 “……别闹。” 温奢玉把那一只几乎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扯了出来。 月遥这次没再作妖,她伸手搂住温奢玉的脖颈,靠在他怀里。 “好嘛好嘛,全都听你的。夫君你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愿意的呀。” 因为刚刚检测到不过审画面而惨遭强制下线,现在才重新启动的诉酒:“……” 诉酒咬牙冷笑。 呵呵,满嘴鬼话的狗东西。 …… 夜色降临。 莲汀山的另一边。 魔物的尸体躺了一地,死相千奇百怪,黑色的液体堆积成一片小水洼,细看之下有许多虫子在尸体之中滚动。 尸体中发出“咔吱咔吱”的啃噬声响,在夜色里更显阴森。 顾行棠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哎呀,这种东西也要放出来,魔族这些年已经没落成这样了吗?” “还不如我当初加入魔族,说不定也能捞个魔尊当当,连带着振兴魔界。” “啊!别打我嘛……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是世上最正直的修士,没有人比我更热爱修仙界!” 黑夜之中,一道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顾行棠身后。 顾行棠回头,有些惊讶。 “呀,乌枝?你不是在镜海,师弟怎么把你叫回来了?” 名叫乌枝的黑衣男子行了一礼。 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 “奉家主之命,协助苦骨仙尊。” “哈?有什么好协助的。难不成是担心我累着?过了千百年忽然想起来顾念同门之谊?” 顾行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咦,好恶心。” 乌枝语调未变:“家主说,莲汀山内魔物有异样。” “能有什么异样?异于常人的弱?” 乌枝拿出一个方形的玉质盒子递给顾行棠。 顾行棠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皱了皱眉,神色阴沉。 盒子里是乌黑的液体,与顾行棠身侧那堆魔物流出的血液看着相似。 可顾行棠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尸傀。 顾行棠笑了,“呀呀呀,请君入瓮是吧?” 第74章 一款绝世大孝女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回到天衍宗后。 温奢玉似乎有什么事要去处理,又出去了。 刚要离开,忽然又转身回来。 月遥歪头看着他:“怎么了夫君?” 温奢玉把什么东西递给月遥,“你的玉佩。” 是那块被她扔了的玉佩。 完好无损,甚至连上面的阵法也都修复好了。 月遥忍不住感慨,真变态啊!这都能找回来! 不过面上还是满脸感动。 “呜呜呜我还以为定情信物要没了,没想到夫君还能找到,果然我与夫君天生一对,天赐良缘!” 月遥又占了温奢玉好一通便宜,磨磨唧唧许久才肯放他离开。 等他走后。 月遥扒拉着天墟看。 毛绒绒的小圆球一直赖在她身边。 银狼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天墟,碍于月遥在旁边而没有攻击。 桌上是准备好的食物。 月遥拿了几块点心,分别投喂它们两个。 银狼吃了几块就不吃了。 那么一大只毛绒绒,乖巧地趴在月遥身侧,任由月遥把脚搭在它肚子上。 天墟似乎很喜欢这些食物,跳到月遥腿上,一口一块地吞。 月遥都没看见它的嘴在哪,糕点直接就没了。 月遥一边投喂,一边和诉酒说话。 顺便把在玄钧心念之中见到的灭世场景描述给它。 诉酒有些激动,“看清是谁了吗?” 月遥咬牙:“当然没有……但凡看清我就提着剑去砍人了!” 那个狗东西可是害她几百年的工作全白给。 月遥就是嗑药也得砍死他! 她问:“你能检测出他吗?” 诉酒失落道:“不能。小世界数据毁损太多,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小世界是这么被毁灭的。” 不是自己运行崩溃而导致的“天灾”,而是被人蓄意谋划的“人祸”。 二者的区别大了去了。 月遥沉默许久,才又说:“那如果只从你所知道的人里面,你怀疑谁?” 诉酒:“……清珩?” 正派弟子、苦大仇深、黑化入魔、气运之子。 在诉酒看来,清珩是最有可能灭世,并且是最有可能成功灭世的人。 月遥眼底神色凝重。 “不管是不是他,我必须要去一趟魔界,搞清楚苏蕴声和清珩这条线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而且除此之外,月遥觉得最近魔界确实要出事,或者……要搞事。 等月遥回过神,发现半桌子的东西已经没了。 天墟乖巧地在她腿上等投喂。 任谁也看不出,就是这么个小鼻嘎吃了半桌子东西。 月遥大惊:“宝宝你别撑死了……” “天杀的,我不会是世界上第一个撑死孩子的娘吧!” 月遥上去揉了揉它的肚子,却发现它并无异样。 怎么?这半桌食物是空气做的吗?! “对了酒儿,能检测出来我的好闺女是个什么东西吗?” 能产生剑灵的剑很少,而且既然是剑中孕育的“灵”,又怎么可能是一只“妖”呢? 诉酒检测完,有些遗憾。 “检测不出,它怎么跟着你?” 月遥也不知道。 “它大概是妖族至宝天墟剑的剑灵。” “之前当妖的时候它就跟着我。奇怪的是……我现在和以前是两个人,为什么它还要跟着我?” 诉酒猜测:“难不成它跟的不是女配月瑶,而是你?” “开什么玩笑啊,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不成还真是认主?但认主也认的不是灵魂这东西吧?” 她当年误入望月宫,看见天墟的时候,只是单纯想把天墟剑上的宝石抠下来而已。 那九颗红宝石看着就值钱的要死,她缺钱嘛…… 结果一摸剑,上面的封印就消失了。 换钱是没办法换的。 宝石抠不下来,天墟剑拿出去也没人敢买。 月遥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因为得到了妖族至宝而荣升为修仙界头号通缉犯。 不但被仙门追杀,连妖魔两界也都追杀她。 ……说多了都是泪。 月遥对着天墟长吁短叹。 “宝宝啊宝宝,你要真的心疼为娘,就告诉娘亲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然你偷偷告诉我点隐藏剧情也行啊……” “不然我就要收你抚养费了嗷,亲母女还明算账呢。” “咱俩这点塑料母女情,我最多给你打个九九折。” 月遥无聊地揪着天墟的毛毛。 天墟跳到桌子上。 月遥以为它还要吃,戳了戳它,把它戳到一个糕点盘子里。 “算了,吃吧吃吧,宝宝你是一个小饭桶。” 天墟没吃糕点。 它浑身发亮,下一刻,桌上竟然凭空出现一个东西。 月遥定睛一看—— 我趣,剑! 低调奢华的符文印记,以及上面壕气冲天的九颗血红宝石…… 天墟剑啊淦! 月遥直接瞳孔地震。 “啊?啊!” “这是能拿出来的吗?!” “娘亲把你揣兜里,你把娘亲踹沟里是吧?” “姐,亲姐!我求你收了神通吧!” 月遥拿着天墟剑像拿了个烫手山芋。 这玩意确实烫手……要命啊! 天墟却蹭了蹭她的手,随后一脸萎靡地趴在桌上。 月遥上前晃了晃它:“宝宝你不许死!” 天墟趴在桌上像一只小趴狗。 月遥戳了戳它,它一动不动。 刚要上前查看,就见天墟忽然有了动静。 小趴狗突然炸毛,那颗豆豆眼中显出几分杀意。 它猛地朝月遥攻击。 银狼反应迅速,一尾巴护住月遥,把她放到一边。 随即凶神恶煞地怒视天墟,伸出爪子想要拍扁它。 天墟现在仿佛点满了速度,身形又小,在房间里东窜西跳。 一狼一球打斗,不过片刻,室内便已经一片狼藉。 天墟锲而不舍地追逐月遥,猛地朝她扑过来。 月遥抬脚踹飞它,可它简直像个Q弹无比的跳跳球,不过片刻又弹回来。 “碰——” 一声巨响。 是天墟弹回来撞到月遥头上,月遥直接被它创飞,摔倒在床边。 后脑勺狠狠磕在床沿。 草…… 好……疼…… 什么绝世大孝女,你娘都要被你打死了。 月遥含恨咬牙,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忽然想起…… 不对,天墟剑还没收起来啊!!! 第75章 如何留住自己喜爱的东西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滴答—— 鲜血顺着剑身滑落,坠入地下的血泊之中,漾起一圈圈涟漪。 凌乱破碎的躯体胡乱堆叠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丘。 鲜血从尸堆底下流出来,像蔓延的血海。 温奢玉漠然地垂眸,看着手中被鲜血染红的长剑。 破损了…… 又要换一把了。 他随手将剑扔在尸体堆上。 黑衣的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身后跟着同样黑衣的一群人。 为首的黑衣人恭敬行礼,语调平静无波:“公子,已尽数清剿。” 温奢玉收回视线。 “收拾了,回去复命。” “是。” 一群黑衣人利落迅速地处理这满地狼藉。 温奢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脚下的枯枝被他踩出一声声脆响。 温奢玉抿着唇。 那只鬼……消失一年了。 从那次回来以后,一切如旧,只是少了一只吵闹又烦人的鬼。 其实也没什么。 没那么吵闹了,很好。 她…… 是死了? 或是不能再“灵魂出窍”? 其实说不定只是个骗子而已。 又或者,只是他的臆想。 温家的人,癫狂疯魔到臆造出一只鬼……似乎也很正常。 他又继续向前走,抬脚踩断了一根枯枝。 “喀嚓”的脆响一声。 周遭的场景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 一道人影骤然出现,掉落在他怀里。 温奢玉似有察觉,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瞪圆的眼睛。 是她。 月遥还处在被创飞摔晕,龇牙咧嘴的状态。 就这么面目狰狞,瞪着眼和他四目相对。 半晌,月遥先反应过来,露出甜腻腻的笑,贱兮兮地打招呼。 “hi~又见面啦亲爱的~” 温奢玉没动作。 月遥看着他,奇怪道:“你好像变大了?” “这才几天啊?你是吃了激素吗,长这么快?” 熟悉的,吵闹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说着就伸手要掐温奢玉的脸。 温奢玉猛然回神,冷着脸把她扔了出去。 月遥现在是阿飘,在被扔出去的一瞬间就飘了回来。 她干嚎两声:“呜呜呜,嫂嫂你对我好冷漠!” “明明先前还山盟海誓,与我对抗世俗,与我通奸偷情!如今见面就要把人家扔出去,嘤嘤嘤,好冷酷无情!” 温奢玉冷哼。 “……你好烦。” 很烦的鬼。 又吵闹又烦人。 他甩开月遥继续往前走,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脚步放缓了几分。 月遥飘过去勒着他的脖子挂他身上。 温奢玉不满:“起来。” “不起!” “……哼。” “我说你真的好冷酷好无情!被我挂一下怎么了?” 月遥嘤嘤装哭:“你都不会心疼我,你都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了?呜呜呜我受了重伤昏迷了!” 温奢玉脚步一顿。 半晌才问道:“为什么?” 月遥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那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她再次编起了故事。 “前段时间,我夫君带回来的女子实在受不了无名无分的日子,与我夫君大吵一架,就这么走了!” “他们二人上演追妻火葬场。天杀的!这火葬场烧的是我的骨灰啊!”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后来,两个人出去变成三个人回来,我这才知道他俩早有了孩子!” “那孩子是传闻中的天才萌宝,我作为恶毒女配天天被打脸,今天更是被她一脚踹飞,摔在床沿上摔晕了。” 月遥趴他身上光打雷不下雨,哭声肝肠寸断。 温奢玉冷哼一声。 “愚蠢,杀了他们。” 月遥做作地装哭:“嘤嘤嘤,可是我好爱我夫君,不舍得杀他。” 温奢玉垂眸思索。 “那就留下他的命。” 杀了他的孩子,杀了他的女人。 留着他的命,也只留下他的命。 拔除他的羽翼,折断他的脊梁,碾碎他的骨肉。 用笼子囚禁他,用锁链束缚他。 温雅很少教他什么,她从来不想和温奢玉多言。 连那些要求温奢玉学会的阵法,也只是将他锁进阵中,让他自己从里面出来。 唯一算是“教”的—— 是她曾告诉温奢玉,如何留住自己喜爱的东西。 就像她留住那个暗室中的男人。 月遥轻笑:“你三两句话离不了杀人,一点都不正派!” 温奢玉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月遥碎碎念,继续胡编乱造。 “其实我现在有些看开了,虽然我对我夫君是真爱,但我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之中也早已爱上了你!” 月遥一脸深情。 忽然想起来温奢玉看不见,又把他的脸掰过来,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其实我们最近已经在偷情了。” “我夫君做了初一,我便做十五。我和你互通心意,日益亲密,已经是啵了嘴上了床的交情了!” “……胡言乱语!” 温奢玉气恼地挣脱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 还想伸手把她揪下来,但月遥像个八爪鱼勒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嘤嘤嘤你讲话好冷漠,明明昨夜还给我暖被窝,还说我脚凉,非要抱着我给我暖脚。” 温奢玉冷着脸,掐着月遥手腕上的麻筋,利落地把月遥她扯下来,扔到了一边。 随后一个人气呼呼走远了。 月遥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你别……哈哈哈别生气嘛……人家说实话还不让哈哈哈……” 等她笑够,温奢玉都走远了。 她又贱兮兮地飘在温奢玉身后。 不想自己飘,暗自揪住温奢玉的衣领让他带着。 月遥兀自说着油油腻腻的丫头文学。 “呵,丫头,我早看透你了,又在克制对我的喜欢吗?” “嘴上不说,心里开心的要死吧?” “你在害羞什么?喜欢我这么有魅力的人也是正常。”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得到我的机会,撬我夫君的墙角很高兴是吧?” 温奢玉气得咬牙,却不理她。 越理会她肯定越来劲。 烦人! 不过片刻,月遥已经换了话题,好奇地问他:“你这又是在哪啊?” 不知道为啥这里的景色看着有点眼熟…… 温奢玉还不说话。 “哎呦真生气啦?温奢玉你好小气!” 月遥暗搓搓地掐他的脸:“说话说话!” 温奢玉拍掉她的手,恶声恶气:“妖族。” 妖族? 月遥忽然瞪大了眼。 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第76章 再拒绝我就把你办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你来妖族干什么啊?” “清剿妖族。” “哈?这时候的种族矛盾竟然这么严重吗?” 不至于吧? 她记得在这个修仙界里,妖族虽与修士为敌,但其实二者的矛盾比仙魔的矛盾要轻一些。 一般是互不打扰。 从这个世界里话本子的题材分布也可以看出来:人妖恋的本子满天飞,人魔恋则十分小众。 千百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仙妖大战”啊? 那就应该是家族仇怨。 月遥瓜瘾犯了。 她眼睛一亮,苍蝇搓手,“哪个倒霉妖怪和你们家这么大仇啊?能不能让我吃吃瓜?” 温奢玉一脸冷漠,“你好烦。” 月遥撇着嘴阴阳怪气:“你~好~烦~” 温奢玉冷哼,扭过头不再理她。 “说嘛说嘛,拜托了好哥哥!” “你要说了我就不烦你了,我保证,我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温奢玉看着她。 他还是那张冷脸,眼中却能看出几分不信任。 月遥拿袖子擦泪:“嘤嘤嘤你竟然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伤心,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 月遥说着就要继续挂他身上骚扰他。 温奢玉推开她,说道:“清剿妖王一族残部。” “啥???” 月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着温奢玉那一脸平静的样子,月遥觉得自己脑子好像被门夹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就是灭了妖王的那几个家族之一?!” 在月遥惊恐的注视下,温奢玉点了点头。 月遥倒吸一口凉皮。 愣了半天,她一掌拍在温奢玉肩膀上,满脸狰狞。 月遥咬牙切齿:“怪不得,怪不得……你小子……” 天杀的! 怪不得当年她被温奢玉追杀那么久! 她就说不至于因为一句调戏就追杀几百年吧! 原来是因为家族传统,因为她是“妖王”。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月遥心底流着宽面条泪,恨恨地咬着小手帕。 望月宫!天墟! 你们害得我好惨啊! 她当初就不该贪那个小便宜呜呜呜! 月遥悲痛完,忽然想起来,这不正好是调查妖族的好机会! 可恶……她已经是打工人的形状了,这个时候都不忘任务。 月遥又看着温奢玉,问他:“你能去望月宫吗?” 温奢玉看着她沉默不语。 “呜呜呜你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好伤心哦~” 温奢玉冷声问:“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就是看看大名鼎鼎的妖族王宫长什么样嘛。” 月遥一脸向往:“你都不知道,外界传闻妖族望月宫奢靡无度,珍宝无数。我想趁机偷点东西,当做你我将来成婚的本钱呀~” “胡言乱语。” 温奢玉扭过头走了。 她说的鬼话,温奢玉一个字都不信。 “不要这样嘛,大不了五五分呀,咱俩一人偷一半?” 温奢玉不理他。 自顾自地走了。 月遥飘上去试图说服。 “要不你六我四?” “你七我三,不能更低了!” 温奢玉忽然回头。 “既然你想去,为什么不去?” 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却无端让人觉得目光锐利。 “你走不了?还是……” 温奢玉停顿半晌,忽然笑了。 不是上次月遥给他簪花时那种冷笑。 而是那种,仿佛捕猎者按住了猎物的笑。 很轻的一个笑。 他说的陈述句:“你无法离我太远。” 月遥有些发愣。 半晌,她飘起来按着温奢玉的肩膀,一脸正气。 “别笑了哥,你现在年纪不够,我不能对未成年出手!过不了审!” “你至少成年了再来勾引我行不行?” 温奢玉:“……” 他挥开月遥的手,一脸冷漠地走了。 月遥飘上去在他耳边哼哼唧唧。 “哎呀你干嘛怀疑我的用心呀?我这么柔弱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坏心眼呢?” “哪有那么多阴谋阳谋,我不能是单纯路痴,自己不认识路吗?我不能是胆小怕黑,不敢一个人去吗?” “而且我的目的也很单纯呀,就是钱。” “你都不知道,我穷惯了,其实我之所以爱上我夫君就是因为我先爱上了他的钱。” “他人俊钱多,连咱俩偷情以后,都是我偷我夫君的钱养你!” 温奢玉:“……胡言乱语。” 月遥选择继续胡言乱语。 “等我们偷了望月宫的钱,就能彻底摆脱我那渣男夫君,咱俩双宿双栖!” “你这么不愿意,难道是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想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偷我夫君的钱养你!” 月遥说着就面目狰狞地从背后缠住他,还伸手勒住他的脖子。 “温奢玉你惹了我,你算是完蛋了!” “松开。” “呵呵,你休想!” 月遥手脚并用,把温奢玉困住。 温奢玉试图抵抗。 最后两个人打成一团。 月遥以阴险略胜一筹,把温奢玉压在地上。 她卡着温奢玉的脖子问:“去不去?” 温奢玉一脸冷漠:“不。” 月遥咬牙,随即想到什么。 她朝温奢玉油腻一笑。 “呵呵呵,欲擒故纵是吧?” “你再敢拒绝我,我就在这里把你狠狠办了!这个审不过也罢!” 温奢玉气得咬牙。 月遥掐着他的脸凑近了一些,作出要低头亲他的样子。 温奢玉猛地抬头,月遥还以为他要亲过来。 出于对道德底线的坚守,以及对过审的最后一丝执念,月遥下意识后退。 只可惜没来得及。 温奢玉一口咬住了她的脸! “温奢玉!你变态啊你咬我脸!” “好疼啊啊啊——我真的没打算亲啊!松开松开!” “我服了哥哥!我忏悔!我忏悔还不行吗!” 月遥疼得眼泪直掉。 真变态啊! 这辈子没被人咬过脸! 月遥放弃了抵抗,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呜呜呜我错了……” “我不该欺负小孩子……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温奢玉察觉到她松开了自己,立刻挣脱束缚。 月遥这次没追赶他。 她还坐在地上垂着头抹眼泪。 好半晌,月遥才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温奢玉。 月遥满脸的泪痕,眼中是一片苍凉。 “你也觉得我贪财是吧?” 其实她不止贪财还好色,嘻嘻。 月遥一脸柔弱却故作坚强的小白花模样:“可我贪财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我的以后,为了我腹中的孩子啊!” 第77章 请尽情吩咐皎皎吧主银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眼眸含泪:“其实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温奢玉:“胡言乱语!” “你若不信便不信好了……” 月遥苦笑道:“其实我夫君他根本不行。” “他是男主,男主只对着女主行!” “我这个恶毒女配只能孤寡一生,最后被打脸下线。” “可我后来爱上你,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月遥说着哽咽一声,满眼破碎。 “前半生我所托非人,错把鱼目当明珠,直到爱上你,我才知道了爱情是什么。”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 “所以我才如此汲汲营营,如此贪财逐利……” 她说罢飘到温奢玉身旁,指着旁边的一棵树,满脸哀怨,却字字句句坚定不已。 “你若不爱我我还不如去死!” “我今日!就撞死在这棵树上!” 温奢玉气笑了。 他冷笑道:“撞。” 温奢玉也发现了,她根本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东西,她能撞上才怪。 满嘴鬼话的女鬼。 月遥拽着他的衣袖:“呜呜呜你逼我去死!你好狠的心啊温奢玉!” 月遥也不撞树了,她飘到温奢玉背上。 双手死死勒着他,恶狠狠道:“同归于尽吧!” “温奢玉!不爱我你就去死!我亲手杀了你再自尽,我们死了再结良缘!” 温奢玉拼命挣扎。 “你!好!烦!” 他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鬼也没有! 月遥冷笑:“你还敢嫌我烦?呵呵,你小时候才是真正人厌狗嫌的臭小鬼吧!” 除了这张脸,一点都没长大后那种高岭之花的样子! 像个臭屁中二病装酷死小孩! 二人又打了半天,打到最后谁也没讨得了好。 月遥勒着他的脖子,抓着他的头发。 温奢玉拽着她的腿,拧着她的胳膊。 月遥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温奢玉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僵持半天。 温奢玉恨恨道:“我、带、你、去。” “呜呜呜夫君你真的……” “不准再说这些话!” 月遥迅速在他面前站好,满脸温柔,优雅地弯腰,“好的,请尽情吩咐皎皎吧主银!” 温奢玉:“……” 他从没见过谁变脸那么快。 气了半天。 温奢玉瞪着她:“你说,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月遥:“是的,都是假话。其实我根本没有怀上你的孩子。” 温奢玉神色微缓。 月遥一脸忏悔的表情:“其实我们目前还在发展奸情,只是刚刚上床睡觉而已。” “其实你也不缺钱,穷的只有我一个。” “我想偷望月宫的钱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太穷了,配不上你。” 月遥拿手帕……不对,没拿到,她现在没有手帕。 她从容地拿衣袖擦了擦泪,“我们的爱情故事其实说来话长……” 月遥正要胡编乱造。 温奢玉冷漠打断:“你不准说。” 月遥:“好的主银。” 她快速省略。 “归根结底就是……一身穷鬼味的我怎么敢靠近坐拥几座矿散发着土豪气息的你呢?” “所以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要偷望月宫的钱。” 温奢玉:“……”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 朝望月宫的方向。 一路上,温奢玉都不理月遥。 月遥也难得安静了一会,挂在他身上,老老实实跟着他飘。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月遥看着眼前破败的宫殿。 这是……望月宫? 不对吧? 哪怕过了几百上千年,望月宫也是很豪华的,怎么变成破烂了? 温奢玉:“望月宫四周设有阵法,无法进出。” 温雅与温氏一族的长老亲自设下的阵法,说是固若金汤也毫不为过。 眼前的一片“废墟”也是那种阵法的作用。 外面的人所见的都是幻影。 月遥:“???那你不早说?” 温奢玉冷笑。 月遥气得上去揪住他的头发:“故意耍我是吧?” “我只说了带你来。” “死小孩!” 温奢玉冷哼一声不理她。 月遥颇为遗憾。 不过…… 来都来了,不带点什么走就不礼貌了。 工作干不好没关系,便宜要占到。 月遥拽着他的衣襟往旁边飘。 “你干什么?” “去那边看看,我记得有个好东西。” 温奢玉满脸不情愿,却还是被她拽走了。 “别拽我!你好讨厌!” “嘤嘤嘤你再骂我我就不会这么开心地当你的舔狗了!” 月遥一脸凶狠:“我要冷着脸舔你!” 温奢玉:“……” 月遥拽着他飘了半天,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望月宫外围的一片梧桐树林。 飘到一棵最大的梧桐树底下。 “来来来,就是这棵树底下,你挖一挖。” “不要。” “有宝贝的!” “不挖。” 月遥直接缠他身上,阴森森地恐吓道:“你要不挖就不要怪我猥琐了!” 温奢玉冷哼,做出要攻击的样子。 月遥恶狠狠地在他肩膀上一拍,然后…… 哭唧唧地摇晃着他:“挖吧,求你了好哥哥!” “真的有,我这次说的真的是真话!咱俩平分!” 说着月遥抓着他的手就往土里挖。 手指被她按进土里的时候,温奢玉忍无可忍。 “我自己来!” 月遥一脸乖巧地站在一边鞠躬。 “主银请挖!” 温奢玉:“……” 他又拿出一把剑,一边挖一边听到月遥的碎碎念。 “不对,往右边来点……” “好像是左边?” “往下再挖深点。” 讨人厌的女鬼! 温奢玉冷着脸朝地面挥了一剑。 地上瞬间出了一个大坑。 月遥:“……” 坑底显露出一个漆黑的东西。 月遥眼睛一亮,“就是那个,快快快拿上来!” 漆黑的东西边上有个红色的绳子,温奢玉用剑把它挑了起来。 是一个酒坛。 ……果然这个女鬼就是不靠谱。 月遥像是个被酒坛子钓上来的鱼,绕着酒坛子转圈。 “哎呀你拿着呀,摔了怎么办……” 其实是不会摔碎的,但是月遥实在太喜欢这个了。 当年月遥和追杀她的人打架的时候,把这一片打得全是坑。 然后才发现土里埋了个酒坛子。 打那么激烈都没事,估计也摔不坏。 月遥上前,满眼柔情:“亲爱的,我有个不情之请。” “不准说。” “讨厌啦~我就要说~” 温奢玉捂住耳朵。 月遥掰开他的手:“把你的身体借我用一下下嘛,拜托了亲爱的好哥哥~” 第78章 但你是狗东西,可以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冷漠地拒绝:“不要!” “借一下下嘛,就让我用一会,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可以喝到。” “真的很好喝,不喝后悔一千年!” 千年后这坛酒被月遥一个人喝完了。 可惜只有一坛……月遥甚至跑遍修仙界都找不到类似的味道。 月遥一脸深情:“亲爱的,和我一起喝酒,这何尝不是一种合卺酒?” 温奢玉转身要走。 却反被月遥一把抓住。 “如果我喝不到这坛酒,我的容貌我的气质,我美好的品格,美好的人生,甚至是我的灵魂!全部都会被毁了!” 月遥哀痛道:“你怎么忍心毁了我?” 温奢玉:“……毁吧。” 毁灭吧,赶紧的。 月遥垂着头哭唧唧。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从此以后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温奢玉闻声回头。 月遥连忙发誓:“我保证,喝了酒再烦你我就不是人!” 诶嘿嘿……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人。 发现温奢玉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 月遥狗腿地上前,做出“请”的姿势:“主银请喝酒。” 温奢玉脸一黑。 月遥连忙换了话术:“拜托啦好哥哥~” “喝了不许烦我。” 月遥点头,一脸诚恳:“嗯嗯!” 温奢玉问:“你现在能上我的身?” “试试不就知道啦,请不要抵抗,亲爱的。” 她的手按在温奢玉肩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太近了。 温奢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可下一刻,他身形晃动。 不过片刻便又站稳。 再抬起头时,温奢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哎呀呀,你还比我高点呢,果然高处的视野就是好啊。” 下一刻,他冷着脸道:“不准用我的身体笑!” 月遥故意做出阴阳怪气的表情:“哎呦,不~准~笑~” “自己不笑就算了,还不许人家笑。温奢玉你是一个阴暗小男孩,嘻嘻。” 月遥不但笑,还要贱兮兮地笑。 顺手化了一面水镜,看着镜子笑。 笑完了还要做出各种表情,一会冷酷无情,一会又笑得风流潇洒。 “啧啧啧,果然你这张脸笑起来更美,艳如桃李,倾国倾城啊。” “将来你没钱了还可以选择被我包养,我一定偷我夫君的钱来养你。” 温奢玉一抬手打碎了水镜,冷声道:“赶紧喝。” “你讲话好冷漠哦~明明这种合为一体的感觉多么具有宿命感啊,这不就是在说你我天生一对最般配吗?” “闭嘴。” “好嘛好嘛。” 月遥忽然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你说这种一个人变脸,和自己说话的感觉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要不然我用留影石录下来,等你回去自己观赏?” 说着她就在温奢玉身上找留影石一类的东西。 “呵……” 温奢玉冷笑一声,下一刻月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排斥自己,差点把她挤出去。 月遥一秒安静乖巧:“主银请息怒!人家现在去喂你喝酒!” 她上前捡起那坛酒。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酒坛,把它抱在怀里,珍爱地擦试了一下,满脸痴迷:“My preCiOUS~” “不要用我的袖子擦!” “不擦的话,那你是准备一会用手摸上面的泥巴?” 温奢玉:“……” 月遥用袖子擦干净了。 她拎着酒坛,轻快地跑到远处的树林里,找了棵大树,坐在树干上。 月遥也不是什么酒鬼。 可这个酒,它已经不是酒鬼不酒鬼的问题了! 它是真的很好喝诶! 月遥美滋滋地给酒开了封。 馥郁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带着一丝清甜的味道。 深红透亮的酒液,像血色的水晶一样。 虽然不知为何,当初这坛酒放了那么多年都没坏,但是都修仙界了,酿酒酿个几千几百年也似乎很正常。 好喝就行了。 “未成年人其实不该喝酒的,但是你是狗东西,可以尝尝。” 温奢玉冷哼。 月遥又凑上去闻了一大口。 “好香……这个香味和你身上的香很像哎,是拿牡丹花酿的酒?” 温奢玉也闻到了那股香味。 比一般牡丹更为浓郁的香气,淡雅的香味之中带着一丝清甜…… 是温雅所培育的“烟光锦色”。 色如血,质如锦,浓香馥郁,华美无比。 似乎也只有她会在这里用牡丹酿酒。 月遥已经开始喝了。 没有杯盏,她也不在意,拎着酒坛就喝了一大口。 月遥不会品酒。 喝酒嘛,品来品去多无聊,喝得开心最重要。 喝了一口之后,她问温奢玉:“好喝吧?” 用的温奢玉的身体,他自然尝得到。 酒液顺滑醇香,没有呛人的感觉,反而清甜又柔和。 温奢玉冷漠道:“不好喝。” 月遥冷笑:“呵呵,没品的东西。” “一个无法品味这坛酒的人,再好也好不到哪去。你无法理解这坛酒,就注定你是一个没有高级品味的人,你的层次就到这里了,你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温奢玉冷哼一声不理她。 月遥躺在树干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条腿搭在外面晃来晃去。 有酒液滑落,流淌在温奢玉脸上,一路滑进脖子。 温奢玉怒道:“你坐起来!” “不要,能躺着为什么要坐着?” “流出来了!” 月遥一笑,“别怕,我给你收拾,我一会亲手给你洗澡总行了吧?” 温奢玉控制着身体,把酒坛拎在手上,作出朝下扔的动作。 月遥一秒坐起来,乖巧认错。 “主银息怒!我承认是我的错,躺着喝酒实在太失礼了!我深刻检讨!” “哼。” 月遥仰着头看月亮。 没有下酒菜,也没有小点心,只能仰头就着月色饮酒。 温奢玉也被迫看着月亮。 似乎人族总喜欢“赏月”? 温奢玉讨厌月亮。 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天上的月亮还变多了……一、二、三个! 一个就很恶心了! 温奢玉晃了晃头。 只见月亮又变成了五个……更恶心了! 月遥皱眉:“诶你晃什么!我要掉下去了!” 下一刻,温奢玉身子一歪,就这么从树上往下掉。 手中的酒坛也飞了出去。 月遥忽然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摔酒撒。 “温奢玉你个狗东西!” 月遥被摔得七荤八素。 她想伸手接住酒。 可温奢玉却伸手向另一边,想挡住讨厌的月光。 于是两只手一扭,撞在一起。 酒坛子不但没被接住,还砸在温奢玉的手上。 从里面洒出来的鲜红酒液在月色的照耀下简直像红宝石一样夺目。 全都洒在温奢玉的脸上和身上。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愣了半晌才迟钝地眨了眨眼。 第79章 醉酒小狗一只请慢用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也感受了一番美酒泼脸的感觉。 铺天盖地的香气几乎让人窒息。 她不但为那坛酒而心痛,还感受到了温奢玉摔下来摔的疼痛。 下一刻,月遥从他的身体里被挤了出去。 月遥咬牙切齿。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怒气冲冲想去揍温奢玉。 一扭头,却看见温奢玉睁着眼,目光涣散的模样。 月遥愣了片刻,随后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笑。 “哈哈哈!拿花酿的酒你都能喝醉,啊哈哈哈哈哈……” 这酒量还不如她啊! 月遥也不气了。 她贱嗖嗖地笑着凑近,拍了拍温奢玉的脸。 “身为升级流男主,竟然连酒都不能喝,你简直有辱龙傲天威名。” “唔…你好……” 月遥点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嗯,我很好,你好像有点不太好。” 温奢玉皱眉挥开她的手。 “你好……好烦人……” 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好几个月亮,好几个女鬼。 都很讨厌……她和月亮一样讨厌。 月遥掐他的脸,“呦呦呦,你个臭屁小朋友还嫌别人烦呢?” 温奢玉再次挥开。 “就是,烦人!”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鬼呢? 总是那么吵闹,那么烦人。 可她不是妖兽。 不能吃掉她,不能拍碎她,不能杀了她……好讨厌。 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陷入一片麻木之中。 是水在包裹着他,还是泥沼在吞噬他? 上次有这种感觉,似乎是温雅把他扔在幻阵之中。 麻木是失去意识的先兆,而后就会彻底陷入幻境。 被火焚烧殆尽,被水淹没窒息,被万箭穿心,被虫蚁啃噬…… 这次会是哪一种? 可是这次的幻境,他有一点不想挣脱。 这是不对的。 放松警惕是在自寻死路。 不想反抗是在等待死亡。 他应该清醒。 温奢玉想拿起剑,可是他的手指没力气。 他只能摸索着,将锐利的剑刃紧紧握在手心。 任由它划破掌心,割开皮肉。 疼痛与那种血液流出的感觉让他安心了许多。 这是清醒的征兆。 他又抬起手,想要握着剑往手臂上刺去,却被一只手拦住。 月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笑着看向他。 “哎呦,喝醉了爱自虐啊?温奢玉你还挺变态的。” 她掐着温奢玉的手腕一扭,那把剑就从他手中落下,被月遥扔到一边。 温奢玉脸上带着艳红色的酒液痕迹,脸颊上也有些淡淡的红。 他眨了眨眼,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 殷红的酒水从他眼尾滑落,像一颗血泪,美得惊心动魄。 他问:“你……是不是假的……” 是不是他的臆想? 是不是他的幻觉? 是不是他也疯魔到为自己捏造一个女鬼? 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生来就是怪物吗? 他说得很含糊,月遥没听清。 于是她凑近了点问:“你说啥?” 温奢玉睁着眼,看着扭曲的月亮,看着扭曲的一切。 以及被月色照亮,清晰无比的……那个女鬼的脸。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实而清晰地落在他眼中。 他说:“讨厌你……” 那种感觉…… 像在孤冢林中与野兽对抗时,那种心脏跳动的感觉,血液翻涌的感觉。 像他幼年第一次见到名为“花”的东西,那些有着红色的,黄色的,各种刺眼的颜色的东西。 想要折断花茎,想要撕碎花瓣,想要将花吃进肚子里一样的感觉。 那一定是讨厌。 都怪她……太讨厌了。 月遥磨了磨牙,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他掌心流出的血顺着手臂滑落,月遥按着他的手,把他手上的血都抹在他脸上。 “狼心狗肺的死小孩!我就该看着你自虐毁容算了!” 她揪了揪温奢玉的头发,还嫌不解气,把他那张脸给揉成大花脸。 斑驳的血痕在他脸上,非但没有显得滑稽,反而因为一身狼狈而显得像战损风。 月遥气消了。 她拍了拍温奢玉的脸:“……算了,看在你好看的份上原谅你了。” 而且话说回来,温奢玉不能喝酒哎…… 此处应有恶毒女配月遥登场! 什么酒后乱性,什么半推半就都可以安排上了! 好好好,思路打开。 等她回去就和温奢玉来一场月下饮酒,然后就顺势给他下个药,把人搞到手。 到时候她甚至还可以推到温奢玉头上,自己又是受害者。 啊,不愧是她,真是绝顶阴险啊! 月遥美滋滋地感慨着。 她的心情美妙起来了,看着眼前的醉酒小狗也顺眼许多。 她把人拽起来,拿他的袖子把他脸上给擦干净。 温奢玉伸手推开她,可惜现在根本推不开,只能徒劳挣扎。 像个被装扮的洋娃娃,被月遥一点一点擦干净。 月遥给他擦干净后,忽然发现他脸上还有脏东西。 一条一条的? 虫子爬他脸上了吗? 月遥眯着眼又凑近了点看看,发现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虫子。 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是金色的符文印记。 那些印记忽明忽暗。 月遥皱眉,拍了拍他的脸:“喂,你……” 温奢玉忽然反应很大地推开他。 他一只手按在头上,摇摇晃晃地往旁边跑。 但是他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跑了。 才迈出两步就往下摔。 月遥一把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拽住。 “跑什么?” 她胡扯道:“你别跟我说你是画皮,这张脸是假的,你其实丑的很荒谬?” 说了一半她自己先笑了,也没个正经。 嘴上继续胡扯:“哎呀没事的,反正我只喜欢你的脸,这张脸是真是假不重要,是美人就够了。” 温奢玉听不清她的话,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封印……明明没有到月圆之夜…… 是因为今天有五个月亮吗?好奇怪…… 要藏起来。 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会被其他野兽找到。 他晃了晃头,踉踉跄跄地又要跑。 月遥抬手给揪了回来。 温奢玉脚下没力气,被她这一拽,整个人没站稳摔倒。 正朝着月遥摔过来。 月遥正想把他拉住,结果那种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她脑子一晕,非但没拉住温奢玉,还被他带着倒了下去。 “等等!你先别摔!你自己摔,别带着我摔啊!” 温奢玉已经倒了下去。 月遥被他压着当了垫子,他就这么砸在月遥身上。 月遥的头被他的头狠狠一砸,整个人都晕了。 脑壳子嗡嗡的,嘴上却一片柔软。 眼前是他那双涣散失神的琥珀色眼眸。 直到身形消失的时候,月遥还是满心的fUCk…… “你他妈……未成年……” 第80章 为什么不能趴你腹肌上睡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睁开眼时,看到的还是温奢玉凑近的脸。 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碰”的一声。 两人再次撞在一起,额头撞额头。 她疼的往后倒去,后脑勺又砸在枕头上。 伤上加伤,月遥的眼泪哗的一声落了下来。 “夫君,你……想杀我直说,别整这花里胡哨的……” “我不是……” 月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不许狡辩!向我受伤的额头道歉!” 温奢玉诚恳说:“抱歉,是我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我暂时原谅你了。” 温奢玉问:“你怎么会受伤晕倒?” 他感应到濯尘峰的动静,匆忙回来,就见濯尘峰被毁了一半。 月遥晕着躺在银狼身上。 银狼爪子底下按着被压扁的毛球妖兽。 她埋头在温奢玉怀里,哭唧唧地告状:“夫君,你闺女把我打晕了呜呜呜……” 温奢玉手指按在她肩上,一下一下拍着。 听完后说道:“那只妖兽来路不明,并不适合留在身边……” 月遥根本没听他说话。 一双眼珠子乱转,偷偷看了一眼桌子。 天墟剑不在桌上了,温奢玉也没有异样。 或许是那把剑又被天墟收起来了? 幸好,要不然月遥还要再编借口。 “……我将那个妖兽带走,如何?” “啊?” 回过神来的月遥连忙拒绝。 “不要!” 温奢玉:“把它留在身边并不安全。” 月遥满眼破碎脆弱:“夫君!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冷漠无情,毫无人情味的男人!” “呜呜呜,你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三岁的宝宝扔掉!你这是遗弃罪啊!” 温奢玉:“……它的年纪可能比你大很多。” 妖兽化为人形所需的修为不低,那只妖兽又完全看不出来历。 “我不听我不听,她都叫我娘亲了,她能是骗我的吗?” “就像我都叫你夫君了,我能是骗你的吗?!” 温奢玉没说话。 月遥满脸任性,“你不许不说话!你说,我是骗子吗?” 温奢玉无奈:“你不是,但它可能是。” 错。 天墟可能不是骗子。 但月遥一定是骗子。 月遥忍着笑意,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你是不是把狼兄和她都收起来了,你快把她给我!” 温奢玉叹了口气。 从袖中掏出一个被捆成一团的毛球。 月遥炸毛:“你还绑着她,把小孩子勒死怎么办!” “不会的。” 回来的时候,银狼把那个妖兽压扁成一片,它都能瞬间复原。 温奢玉把灵力化作的绳索去掉。 月遥接过来晃了晃天墟。 它又叽叽喳喳地娘亲,乖巧又呆萌,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凶狠地打人的模样。 还在月遥手里变成了人形,往月遥身上贴。 “娘亲娘亲……” 温奢玉想把它拎到一边,却被月遥阻拦。 月遥把天墟抱到自己怀里,两人凑在一块,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温奢玉。 天墟朝温奢玉伸手:“爹爹……” “可是她真的很可爱耶,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像我的女儿吗? 温奢玉摇头:“我并不喜欢孩子。” 月遥:“不,你喜欢。” 温奢玉:“……” “罢了,想留便留着吧。” 温奢玉拿出个什么东西给她。 “若她失控或是伤你,便用这个法器。” 缚仙索,还是个plUS改良版。 月遥抱住他亲了一口:“夫君我好爱你!” “……别闹。” 月遥一脸认真:“哪里有闹!夫君我是真的爱你!” 下一刻,月遥肚子传来叫声。 她揉了揉肚子,“先不说了夫君,我先去吃个饭,吃完饭再回来爱你。” 饿着肚子她真的爱不起来。 温奢玉低头看着她:“这里太乱,在隔壁为你准备好了,你今晚睡在那里。” “那你陪我,天都这么黑了,人家这么柔弱无助,真的好怕怕哦~” “嗯。” 月遥得寸进尺地扑到他怀里,挂在他身上:“那你抱我去!” “……好。” 温奢玉抱着她,她怀里抱着天墟。 有那么一瞬间,温奢玉觉得,真的很像所谓的……一家三口。 月遥做作地吃完了饭。 还以伤员身份要挟温奢玉喂她。 到了睡觉的时候,天墟自己呼呼大睡。 月遥也完全忘了什么母女情深,把天墟放到床上就不管了。 她缠在温奢玉身上不肯松开。 温奢玉:“……躺好。” 月遥非但没有躺好,还又翘了条腿在他身上,趴在他胸口看着他。 “你女儿都把我打晕了,你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温奢玉思索片刻:“你想要灵石?” 月遥一脸正气:“我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当然你非要给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拒绝。” 温奢玉将手上的储物戒取下,递到她手里。 “上面的禁制已经销毁,你可以留着用。” 月遥眼睛亮晶晶的,“夫君,爱你呦~” 温奢玉移开视线。 “你该休息了。” “好嘛好嘛,可是我才磕到头诶,不能躺着睡吧?” “你的伤并无大碍。” 她后脑勺被撞出一个包,温奢玉已经用灵力为她治好了,只剩下轻微的疼痛。 “可是我的心灵受伤很严重呀!我现在一躺在那,就想起我被磕晕的事,呜呜呜……” “换一个软枕?” “这已经不是枕头不枕头的事!为了我的心灵着想,我只能趴着睡!”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趴在床上睡好难受,我要趴在你腹肌上睡。” 她说罢伸手解开温奢玉的衣服,还要往下摸。 温奢玉一把抓住她的手。 “……胡闹。” “哪里胡闹?我为什么不能趴你腹肌上睡觉!” 温奢玉:“……就是不行。” 月遥不满:“那我们各退一步,我趴你胸口睡!” “夫君,男子要主动一些,像你这种冷冰冰的木头男人,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你要赶紧抓紧我的心,满足我的要求!不然我之后移情别恋,你就是哭我也不会再摸你了!” 温奢玉:“……”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嗷!” 月遥不管不顾,直接伸手搂住他。 “我要睡了,你不许说话打扰我!” 她就这么趴在温奢玉胸口,还要伸手抱住她,一条腿挂他身上,像抱着个香香的大型玩偶。 抱着美人睡觉多是一件美事啊! 再过几天她就要睡了温奢玉! 月遥美滋滋地在脑子里筹备计划。 温奢玉叹了口气。 罢了……反正到了后半夜,她自己就会睡跑了。 …… 第二日,月遥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温奢玉不在房间。 床上只剩她和怀里的天墟。 月遥皱眉,把天墟拎起来晃了晃。 “宝宝,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天墟被晃醒后,先是迷茫了片刻。 而后忽然变得凶狠。 她伸着手张着嘴,想要咬月遥:“杀了你!杀了你!” 第81章 夫君,濯尘峰天冷,戴顶帽子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天墟变成了四五岁的模样,脸都长开了点,看着更玉雪可爱。 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伸着小短手一直想扒拉月遥。 月遥拎着她的衣领把人拎起来了,惊奇道:“你竟然学会说话了?” 昨天还只会叫爹娘。 可恶,难道她真的遇见所谓的天才萌宝了? 她这次的角色不会又是恶毒女配吧?! 天墟张着嘴想要咬她,却一直咬不到,只能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月遥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说你不会真是温奢玉的亲闺女吧?你俩都这么爱咬人?” 天墟努力抓着她的手,恶狠狠道:“杀了你!杀了你!” “哎呦,还都是豆沙包。” 月遥没忍住上去揉了揉她的脸。 真的很软诶! “宝宝你是一个软乎乎的豆沙包,给我咬一口。” 月遥上去蹭了蹭,还在她脸上揉了一把。 天墟听不懂她的话,反应过来要打她,月遥却已经又离远了。 月遥把手放到她嘴边,天墟想咬下去的时候又迅速收回来,每次都扑了个空。 如此几回,天墟在她手里扑腾得欢快,月遥一个人也笑得很欢快。 “坏了,你还没温奢玉小时候一半聪明啊哈哈哈,宝宝你是一个小笨蛋~” 诉酒冷眼看着她欺负小朋友,无语道:“戏耍小朋友能满足你这种猥琐大人的猎奇心理吗?” 月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怎么能叫戏耍小朋友呢?这是亲子之间充满爱的友好互动啊!” 诉酒:“……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月遥垂眸逗着天墟,脑子里在与诉酒说话。 “不知道,看着或许是个妖兽?修仙界嘛,拿人炼器也不是没有,拿妖兽炼器也不稀罕吧?” 能修炼出剑灵的剑,在修仙界也很稀少。 物以稀为贵。 既然“贵”,就有利可图。 那么为了“利”,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诉酒点头:“说不准它是个什么神兽,被用来铸剑了?” 月遥:“谁家神兽是个毛球啊?不说面目狰狞,至少也得是威武雄壮吧?” 诉酒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白色毛球,沉默片刻。 “……好有道理。” 它与月遥初次见面的时候,月遥的坐骑是个一只巨大无比的骨龙。 雪白的龙骨架子上满是各种黑色的、金色的、血色的符文,一尾巴下去能将一座山夷为平地。 确实逼格满满。 对比起来,天墟因为太小太可爱,连龇牙咬人都像在撒娇…… 天墟在月遥手里挣扎半天都挣脱不了,嘴里念叨:“杀了你!杀了你!” “哎呦,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不杀老人小孩的有原则坏蛋吧?” “我向来坚持众生平等理念,男女老少,妖魔鬼怪在我手底下都是一个待遇。” 月遥掐着天墟的脸,让她没办法咬人。 她故意阴恻恻地朝天墟笑了一声,语调幽幽。 “若你从实招来,我也不介意和你演一演什么母女情深,若是你装疯卖傻,呵呵……” 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 手里张牙舞爪活蹦乱跳的天墟忽然晕了过去。 诉酒大叫:“月遥你把小孩吓晕了!” 月遥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她肯定是自己没电关机了!” 她正想把天墟放下,却见天墟又睁开了眼睛。 她一见月遥就笑得欢快,扑腾着贴她的手。 “娘亲娘亲!” 诉酒:“……” 月遥:“……你个小糯米团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变脸比月遥都快。 别是精神分裂吧? 软乎乎的小包子贴在月遥身上,一脸依恋。 “喜欢,娘亲。” 月遥狐疑道:“你别是个戏精吧?” 这么能屈能伸? 刚刚还“杀了你”,现在就“喜欢娘亲”? 天墟朝她笑:“饿饿,娘亲,饿饿……” 月遥:“……” 算了,可别把孩子饿死了。 月遥带着天墟去了天衍宗食堂。 一脸麻木地看着天墟干掉了满满两桌子食物。 一脸麻木地承受着路过群众诡异的眼神。 天墟吃完就趴在她怀里又睡了。 活像小猪成了精。 苏蕴声见到她,上前打了招呼,随后坐在她对面。 她看着天墟问:“这是……?” 月遥柔柔道:“其实这是我与夫君的孩子。” 一旁假装路过,实际上观察已久,正竖起耳朵偷听的天衍宗弟子们纷纷倒吸一口气。 他们宗主竟然有了孩子! 还是未婚先孕! 苏蕴声摇摇头:“她并不是你的孩子。” 这个孩子身上的没有她的气息。 月遥脸上的笑意破碎。 她抹了抹眼泪,垂眸叹息。 “其实,说起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不过,哪怕是为夫君抚养他和别的女子的孩子,我也很开心了。” 苏蕴声皱眉:“这是他与别人的孩子?” “没关系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只要他开心就好。” 月遥一脸被爱情迷晕头脑的痴情模样。 苏蕴声不赞同地皱眉,“他如此对你,并非良人,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月遥坚强又柔弱地笑了笑。 “可他是我夫君,他说过一定会娶我的。他平日那么劳累,我也不忍他为我再费心力。” “不过是照顾他和别人的孩子罢了,这是他的孩子,我便会当作我的孩子对待。他若能笑一笑,我的命都能给他。” 苏蕴声沉默半晌,“你太傻了。” “可是他真的很好的。在我心中,他永远是那一轮高不可攀的明月……” 月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开始分享她刚编的故事。 最后,连装路过的弟子们都忍不住驻足停留吃瓜。 一堆人聚在周围,听月遥把她和温奢玉的绝美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情节包括但不限于: 清冷仙尊与小白花的英雄救美初遇;不告而别后痴情女子苦寻夫君;夫君失忆后冷漠待我的二三事;原配变小三后为爱委曲求全……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月遥低头擦擦眼泪。 周围的人纷纷感慨。 “天杀的!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 “呜呜呜月师叔你受了好多苦啊!” “宗主他真是好冷酷无情的男子,绝顶渣男!” “师叔你糊涂啊!天下男子何其多,何必非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月遥演完,还要满脸柔情地安抚在座各位。 表达了自己深情不悔的中心思想与对温奢玉的一片痴情。 事了拂衣去,留给温奢玉一顶渣男帽子。 夫君,濯尘峰天冷,戴顶帽子吧。 不是绿帽你就偷着乐吧。 第82章 小朋友不要相信陌生鬼的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柔柔弱弱地抱着天墟回了濯尘峰。 天墟窝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乖巧的不像话。 直到天黑才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朝月遥走来。 “娘亲……” 月遥:“宝宝我以为你死了。” 在她睡觉期间,月遥晃了她,摇了她,甚至偷偷掐了她两下,天墟愣是没醒。 天墟眨了眨眼,“死了?” “就是一睡不醒,彻底噶了。” 天墟眨了眨眼睛,满眼迷茫。 “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亲爱的娘亲喽。” 天墟这次抱住月遥的手:“不要!” “哎呦,像你这样的剑灵还是妖兽,应该挺能活的,倒也不必担忧。” “话说回来,宝宝你怎么又变大了?” 天墟长高了许多,虽说还是小团子,但确实变大了。 还越长越可爱,月遥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 天墟的小脸被揉成一团,话都说不清了。 “凉……亲……” 月遥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可爱死了,让我亲亲!” 天墟也往她脸上亲:“亲亲娘亲。” 月遥感慨:“长得那么快,学习能力也挺快的。” “你到底是什么呀?” “或者说,你叫什么?你的名字,你的名称?要不然,你的name?” 天墟眨了眨眼,迷茫好久,才开口说道:“渺渺。” 月遥挑了挑眉:“渺渺?你的名字吗?谁给你起的名字?” 渺渺摇了摇头。 月遥又问了许多,她还是一问三不知。 小傻子一个。 她贴着月遥一会儿,忽然又低着头睡了。 月遥:“……” 宝宝你真的是一只小猪妖。 还没睡一会,很快又醒来。 一睁眼便朝月遥攻击。 月遥干脆利落地拿出缚仙索把人捆住。 小团子龇牙怒视:“坏人!杀了你!” 月遥上去捏了捏她的小脸,“宝宝你真的人格分裂啊?” “骗子!坏人!杀了你!” 月遥不以为意。 她又凑近了些,笑意森然,带着恐吓一样的语调。 “再敢乱叫,就是我杀了你哦。” “坏!人!” “来来来,其实我们可以友好交流的呀,我可是你的好娘亲呢。” “你是坏人!” “可是你刚刚还叫我娘亲哦,还亲人家的脸脸耶~” “才不是我!” 月遥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哎呦,不是你?我说你……不会是孤魂野鬼,寄居在我的亲亲女儿身体里面吧?” “这么说来,那你才是坏人吧,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小团子咬牙:“你不是娘亲!” “渺渺和杳杳才没有娘亲!” “杳杳不会被你骗的!” 月遥垂眸思索。 “渺渺,杳杳……你们是姐妹吗?” 一体双魂? 还是说,真的是人格分裂? 精神病也要蔓延到妖兽领域了吗? ……修仙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啊。 “坏人!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吗?我现在对你……你们,比较有兴趣哦,你要是乖乖回答,我可以选择饶了你哦。” “不告诉你!杀了你!” 杳杳张着嘴要咬她,可惜被绑着根本咬不到。 月遥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瓶什么东西,她打开瓶子,倒出来一颗小巧的红色丹药。 “毒药哦,吃掉以后就要死了哦~” “杳杳……杳杳才不怕!你是坏人!” 月遥看着她眼尾的泪水,忍俊不禁:“哎呦,你还真哭啦?啊哈哈哈……” “呜呜呜坏人,杳杳没有哭!” “你告诉我你的来历嘛,说了我想听到的,我就放了你。” 月遥嘴上柔和地诱哄着。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杳杳的头。 “真的不说吗?那我就要自己去找答案了哦?” “坏人,呜呜呜……” “好嘛好嘛,别哭了。” 月遥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不要用我家亲亲女儿的身体哭,娘亲那么爱女儿,看见她哭也很心痛呀。” “你是一个大骗子,大坏人。” “好吧,别哭啦,那娘亲哄你嘛。” 月遥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你看这是什么?” 杳杳止住了哭声。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月遥手上的小盒子,却又马上扭头。 “杳杳不要看!” “里面有一个香香的漂亮的蝴蝶哦,给你看看好了。” “才不要相信你!” “来嘛,看一看嘛,很好看、很稀少、很珍贵的蝴蝶哦。” 那个盒子被月遥打开,一只幽蓝的蝴蝶从盒子里飞出来。 它有着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翅膀,扇动之间隐约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它扇动翅膀,飞到了杳杳脸上。 杳杳连哭都忘记了。 片刻之后,蝴蝶的身影消失。 杳杳停止了哭泣,双眼也轻轻地闭上,像是陷入了一场美梦。 月遥把她放床上躺好,笑着戳了戳她的脸。 “哎,说了不要相信陌生人吧?陌生大人给的东西不能要啊,宝宝你是一个炸毛小笨蛋哎。” 诉酒旁观一切,锐评:“……凑不要脸。” “嘤嘤嘤,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嘛。人家只是让吵闹的、不肯说实话的小宝贝好好睡一觉而已。” 月遥贱兮兮地鸣谢:“感谢温奢玉的倾情支持呦~” 诉酒:“……” 这只迷梦蝶还是从温奢玉给的一堆东西里翻找出来的。 能让人恍若化蝶,南柯一梦。 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做一场美梦,再说出一些……有问必答的话。 至于所谓的毒药…… 月遥拿着手上的小瓶子仰头倒了几颗红色丹药,嘎嘣嘎嘣嚼碎咽了。 是她特地去药峰找人做的消食丹。 山楂味,酸酸甜甜特好吃。 月遥拿出小手帕,给杳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她像个温柔的母亲,耐心地开口询问。 “来,先告诉娘亲……你的名字,你的来历。” 杳杳微微皱眉,而后用细微的声音开口回答。 “……Y-3-12-0102……联邦第七实验室。” 月遥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凝重。 诉酒满头问号。 “你们修仙界也搞科研?” 月遥无语凝噎。 “修仙界哪来的字母Y啊!而且她都说了是联邦第七实验室!联邦!修仙界哪有联邦啊喂!” 第83章 好吧我承认是我心怀不轨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更倾向于她是“外来者”。 例如……穿越。 诉酒一想,“也是,我傻了。联邦第七实验室,联邦……” “等等,这个编号好像有点熟悉……” 诉酒火速检索了一遍。 看着检索结果。 诉酒咬牙:“……草。” “我们可能……摊上大事了。” 月遥好奇地竖起耳朵,“多大?” 诉酒:“她大概是来自快穿局。而且,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她应该是‘系统商城’内可供交易的物品。” “你们还能贩卖人口?” 月遥幽怨道:“平时连啵个嘴都要屏蔽,贩卖人口的时候又不讲过审不过审的事啦?” “不是贩卖人口,她那时应该还是……物品。” 诉酒解释道:“很久以前,系统商城其实有一个板块,专门用来交易各种有生命的物品。” “当然……后来快穿局改制,已经明令禁止这种交易了。” “现在,正规系统商城内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依然贩卖的,估计只有α系列的系统。” 月遥挑眉:“α系统?” 诉酒说过,它们系统在生产时有不同的规格,为了区分,一般以字母和数字组成编号。 例如诉酒就是K系列,编号K49049。 诉酒继续说:“那时快穿局有一场动荡,新生产的α系列系统被恶意激活,并投放至各个小世界。” “它们流浪在各个小世界,拥有自我意识,能自主绑定宿主。” “它们的目的是破坏小世界,在小世界崩溃后汲取世界意志以强大自身。” “快穿局的动荡平息后,许多α系统被追回销毁,目前不知所踪的还剩下三百七十九个。” “我怀疑,这个小世界就有,或者说……曾经有过那三百七十九分之一。” 月遥思索片刻,戳了戳床上小女孩的脸。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被α系统放在系统商城售卖的有生命物品?” 系统商城内的物品,一方面是为宿主提供帮助,另一方面也是激励宿主努力做任务。 卖她是为什么呢? 诉酒说:“是。而且她不是一般的物品,她的编号是特地记录的。” 月遥好奇:“这么特殊?” “那场风波其实是快穿局的部分员工掀起的。具体原因和细节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被生产出来。” “其中,引领者迟嘉,来自星际世界,来自……联邦第七实验室。” 月遥脸上多了一丝凝重,“实验体?” 诉酒:“是,他们把快穿局的很多东西,包括违禁品都给了α系统,其中就有迟嘉的实验体。” “她的实验体大多有详细记录,唯有五个很特殊,只记录了编号和能力名称。” “编号:Y-3-12-0102;能力:净化。” 月遥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这个小世界可算是有点比睡温奢玉更有意思的事了。” 诉酒炸毛:“喂!你给我正经一点!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月遥:“我很严肃的好吧。来来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照你说的,她是实验体,是α系统售卖给宿主的。那也就是说,这个小世界的变数来自于α系统与它的宿主。” 诉酒认可:“对。” 月遥:“所以说在我们来之前,这个小世界早就被扰乱过了,只是……主系统没检测出来。” 诉酒:“是,主系统检测不到的大约就是这些时空穿梭者,包括α系统。” 月遥点头:“天墟既然是妖族的至宝,就必然和妖族脱不了干系。” 妖族……妖族…… 月遥问杳杳:“你的主人是谁?” 杳杳皱着眉,仿佛挣扎,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月遥又问了几个问题,她依然说不出来。 要么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么是……无法说。 看来只能问出这么多了。 月遥垂眸,“天墟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至于所谓的天墟剑灵,包括她们俩的存在,我不能确定是多久以前。” 据传,千万年前,初代妖王曾斩杀九只凶兽,并将凶兽心脏炼化,镶嵌于天墟剑上。 天墟自此作为妖王一族的传承之物。 但是自从上任妖王身死族灭后,关于妖王一族的消息几乎无人知晓,仿佛随之尘封。 诉酒问:“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是上任妖王?” 月遥:“你的意思是,有人蠢到绑定系统后试图成为主角但全族覆灭?” 诉酒沉默片刻:“……收回前言。” 实在有些不敢置信。 月遥轻笑,“算了,到时候去一趟望月宫就行了,大不了就在望月宫再找找线索。” 望月宫也不知为什么吵的要死。 在那里看到的心念,一定比在玄钧那里看到的更多。 月遥热血沸腾。 刺激。 太刺激了。 这种游戏可比睡到温奢玉更有意思。 至于那个毁灭小世界的身影。 月遥恨恨地磨了磨牙。 害她白干几百年。 不管是谁,月遥早晚干死他! 月遥正在暗搓搓在脑子做打算,忽然听到脚步声。 是温奢玉回来了。 坏了,东西还没收拾好! 月遥把盒子一收,哒哒哒一下子扑到温奢玉怀里。 嗲声嗲气地说道:“夫君你回来啦,我刚刚还在思念你~”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怎么没睡?” 月遥一脸柔情靠在他胸口。 “在等你呀。我怕你一个人觉得孤单寂寞,特地等你回来和你一起睡呀。” 被变脸绝技震惊的诉酒:“……” 鬼话连篇,诚不欺我。 温奢玉下意识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床上的杳杳身上。 “她……” 月遥张嘴就是甩锅。 “你还说!都怪你,让孩子等你等得睡着了。” 温奢玉察觉了不对。 “你用了迷梦蝶。” 月遥咬牙。 妈的。 又是陈述句。 这个谎说不了一点。 她垂着头,声音带着自责与失落。 “夫君,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好吧我承认……” “是我给她用了迷梦蝶,是我心怀不轨,是我蛇蝎心肠,是我干了坏事……” 第84章 《娘亲买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再次抬头看向温奢玉时已经满眼泪水。 “可是夫君,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想问出她到底是你和谁的孩子,到底我比那个女人差在哪里?” “为什么你肯和别人生孩子,却连亲我都不愿意。” “难不成你真的不爱我,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真的伤心欲绝。 温奢玉俯身给她擦了擦眼泪。 “她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从未与其他女子有什么关系。” 月遥泪眼朦胧,满眼不信任:“真的?” 温奢玉点了点头。 “真的,你可以问她。” “其实我问了,她也说不是。你真的没有孩子吗?” 温奢玉:“没有。” 她破涕为笑,又欢欢喜喜地贴在温奢玉身上,“好吧,我先相信你了。” 没过一会儿,月遥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夫君,那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温奢玉:“……” 月遥晃着他的胳膊:“夫君你说句话呀!” 温奢玉:“……至少要等你我结为道侣。” “真的?” “……嗯。” 至少要等他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知道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 “那你恢复记忆后不会又要不辞而别吧?” “不会。”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你和他们说的那些大多是假的,对吗?” 月遥想起自己今天才给他戴的渣男帽子。 温奢玉估计是听见了传闻,知道了自己的“渣男往事”。 她就说那群狗东西嘴巴比棉裤腰还松! 才一天不到,就传到温奢玉耳朵里了! 月遥一脸正气凛然。 “夫君你把我当成什么胡言乱语,诬陷他人的人了吗?” “我和他们说的都是骗他们玩的,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好。” “我们的爱情故事我不想讲给别人听嘛,所以编出来骗骗他们。” “你跟我去床上,我偷偷把我们以前的事告诉你,只讲给你听哦。” 月遥说着要拽着他往床上走。 杳杳在此刻醒来。 一醒来就扑腾着要咬人。 “坏人坏人!你欺骗杳杳!” 温奢玉皱眉:“她……” 月遥连忙上去打断。 “对了夫君,我今天才知道她其实有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只记得名字。可能是被大人遗弃了。” 杳杳还要说什么。 月遥上去抱住她,把她整个人塞怀里,让她说不出话。 “而且她还精神分裂。我问过药峰的弟子了,他们说是这里……” 月遥指了指脑袋。 “这里出了点毛病,所以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个叫渺渺的内敛笨蛋小朋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个叫杳杳的任性傲娇小坏蛋。” 温奢玉:“癔症?” 月遥点头,顺便抹泪:“类似癔症。呜呜呜太可怜了,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被父母抛弃。” “夫君,虽然她不是你的孩子,但我实在不忍心再抛弃她,她还是个三岁的宝宝啊!” 温奢玉并不信什么父母抛弃之说。 不过……这只来路不明的妖兽,她若是执意要养着玩,倒也没什么。 温奢玉道:“你若喜欢,留着也可以。” 月遥一秒变脸,甜甜笑道:“夫君你真好!爱你呦~” …… 接下来几天。 月遥试图从渺渺和杳杳嘴里得到线索。 她喜欢一边套话一边逗小朋友。 一个呆萌小可爱,一个炸毛傲娇怪,两个都好玩。 “呦,我的乖乖宝贝女儿呢?怎么今天又是你?” 杳杳气呼呼地坐到一边。 “讨厌的坏女人!” 经过几天的相处,每次杳杳发癫,月遥都会直接把她捆住。 还非常无耻地拿羽毛挠她脚心。 所以杳杳现在也不闹了,就是不理她。 月遥上去贩剑:“什么坏女人?哇达西是你乱认的便宜娘亲嘚死噶!” “杳杳才不是渺渺那个笨蛋!你休想骗我们!” 月遥沉默片刻,选择开嗓: “当初是你要认娘,认娘就认娘~” “现在又想说瞎话,把娘亲踢开~” “娘亲不是你想买,想卖就能卖~” “让娘挣开~让娘明白~放手你的爱~” 月遥凑到她耳边嚎了一首《娘亲买卖》。 一曲毕。 杳杳如遭雷击,沉浸在曲调之中无法自拔。 月遥满意地捏了捏杳杳的脸。 “来来来,叫声娘亲,娘亲给你吃好吃的。” 杳杳晃晃头,才把魔性的曲调忘记。 她扭过脸:“杳杳才不要!” “是吗?可是昨天渺渺才说过,这个有杏仁的糕点超级好吃。” “又香又甜,还松松软软。” “里面还有好好吃的馅料哦~” 月遥张嘴吃了一个,夸张地感叹。 “哇偶,是好吃到两个人吃饭死一个都不会察觉到的美味耶~” 杳杳噘着嘴不理她。 眼神却止不住地往糕点上瞥。 月遥继续诱惑:“我吃掉一个,还有十个哦。” “可是人家那么柔弱,根本吃不完。能不能请可爱的杳杳帮人家吃一点呢?” 杳杳十动然拒,气呼呼地骂她:“哼!你不安好心!” 月遥忍不住点头。 太聪明了,她就是不安好心。 渺渺就没这个警惕意识,她那个嘴才是真的松。 月遥一问,她就什么都招了。 跟竹筒倒豆子一样。 不过她知道的十分有限。 只知道自己寄居天墟剑中,只知道自己和杳杳是“姐妹”,其他一问三不知。 所以月遥才又来骗杳杳。 月遥问她:“你真的真的不想吃吗?” “才不唔唔……” 杳杳说到一半,月遥忽然捏着杳杳的脸,把糕点塞到她嘴里。 一进入口腔,那种甜味便四散开来,奶香十足,还带着杏仁的香甜。 杳杳忍不住嚼了一口。 月遥笑嘻嘻地问:“好不好吃?” 杳杳恼羞成怒:“才不好吃!杳杳才不喜欢!” “哎呦,你这个嘴快和诉酒一样硬了,天塌了有你俩的嘴顶着。” 诉酒:“……滚,禁止统身攻击。” 月遥贱兮兮地凑到杳杳面前:“你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回答我的问题哦~” 杳杳不满,可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修习厚黑学。 吃了糕点就觉得自己已经屈服于坏女人的淫威,整个人看着蔫巴巴的。 只是依旧倔强不肯说话。 月遥微笑着又唱了一遍《娘亲买卖》。 歌罢,月遥清了清嗓子。 “你如果还不肯就范,我将为你演唱《最炫娘亲风》《荷塘娘亲》等经典曲目,来唤醒你失落的孝心。” 她招呼诉酒:“酒儿,伴奏给我加上,mUSiC~” 杳杳想起被《娘亲买卖》支配的恐惧。 “坏女人!” 她气鼓鼓地说:“那,那你问好了!杳杳才不怕你!” 月遥满意微笑。 “你们为什么在天墟之中?” 杳杳撇嘴:“因为要吃掉它们!” 第85章 我以后要冷着脸洗亵裤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挑眉,问她:“吃掉什么?” “好几个大坏蛋。” “像你一样坏的坏蛋!” 杳杳不满地噘着嘴:“坏女人!杳杳也会吃掉你的!” “好几个,是几个?” 月遥轻笑,“我说你不会不识数吧?” “杳杳才不是不识数!” 杳杳掰着肉乎乎的小短手,数了老半天,伸出两只手给月遥看。 “是九个!” “哦,九个大坏蛋呀……” 月遥垂眸思索。 “九”这个数字与天墟联系起来,让人不得不想到剑上那九颗宝石。 以及那九只凶兽。 月遥又想往她嘴里塞糕点。 这次杳杳捂着嘴。 “杳杳不会再跟你说话了!你不要想欺骗杳杳!” 月遥朝她Wink,“剩下的不要钱免费送给你吃哦~” 杳杳心中还在挣扎,月遥已经掐着她的脸塞到她嘴里了。 月遥露出慈母的微笑:“不必感动,因为我是你娘,心地善良。” “吃吧吃吧,你的小嘴巴也就能塞下这样的小点心了。” “唔……杳杳才不……唔唔唔……” 口嫌体正直。 最后,点心被气呼呼的杳杳吃光了。 …… 和渺渺杳杳二人相处几日下来,月遥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但是却全都指向妖族。 月遥思索着该怎么去妖族一趟。 直接跑根本不行,除非她接下来不在天衍宗混了。 但是在天衍宗最能接触到与玄钧有关的事物。 现在还没到非要“叛逃宗门”的时候。 留下显然更有利可图。 月遥想了几天,烦恼的头都大了。 在她暗戳戳地把算盘打到魔族头上,准备自导自演一场“失踪”,再将黑锅甩到魔族头上时…… 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这天,月遥带着渺渺去食堂吃饭。 正遇到平日里最喜欢与月遥一起作奸犯科的狐朋狗友们。 一群人见了渺渺就稀罕的不行,把渺渺围在中间投喂。 一边玩闹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月遥敏锐地注意到关键词—— “你们说……外出历练?” 洛云眼睛晶晶亮:“是啊!这次还是去人界,听说可繁华了!” 唐箬白了他一眼。 “是有正事,不是游玩。” 洛云:“我知道是正事,但是办完正事是可以偷偷玩一会儿的嘛。” 他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一脸兴奋。 “而且我算过了,到时候我们差不多能赶上那里的一个什么节!听说特别热闹!” 唐箬面无表情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个?” 这次历练的带队弟子就是唐箬。 林丝萝满脸乖巧又期待地晃着她的胳膊:“阿箬姐姐~” 洛云有样学样:“阿箬姐姐~” 鉴于唐箬打人很疼,他没敢上去拉扯。 月遥也眼巴巴地看着她:“阿箬姐姐~人家也想去嘛~” 唐箬:“……” 当晚。 月遥去录明殿报名。 却被告知本次历练队伍的人员已经定下。 这种任务都是随机抽取的弟子。 月遥试图进行阴暗的金钱交易。 她神神秘秘地凑近,拿出一个装满灵石的乾坤袋打开。 “能给我开个后门,悄悄把我塞进去吗?就偷偷加一个名字,很简单的啦!” “门规第一百七十六条,以灵石及其他贵重物品,或许以好处行贿者……” 月遥连忙打住:“等等等等!别念了别念了!” “怎么能叫行贿,你所说的行贿是用金钱玷污纯洁的关系,以达到不可告人的阴暗目的。” “但我哪有什么阴暗目的呀,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多加历练,提升修为与见识,为咱们宗门长长脸!” 那个弟子一脸正气地指了指头顶的房梁。 “月师叔,举头三尺有留影,请不要让弟子为难。” 月遥抬头看着房梁上那个精致小巧的小方块。 淦,刑律殿真变态啊! 还带搞监控的! 想到沈河铁面无私的形象,以及刑律殿的威名。 月遥一秒从心:“我深刻反省自身错误!” “是我心术不正呜呜呜,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个弟子点点头。 “念在师叔心有悔过,且为初犯,本次不记处罚。” “呜呜呜……” 月遥泪奔着跑远了。 回到濯尘峰时,刚好看到温奢玉。 月遥眼睛一亮。 对啊!找他啊! 月遥飞扑到他怀里:“亲爱的夫君~” 温奢玉被她猛地扑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接住她。 “怎么如此匆忙?” 月遥从他怀里抬起头:“夫君,你知不知道阿箬他们要出去历练?” “阿箬?” “就是唐箬,无道峰的。” 温奢玉有些印象,“紫苑长老的亲传弟子?” “嗯嗯!” “怎么了?” 月遥眨巴眨巴眼:“人家也要去历练,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天衍宗好孤独好寂寞。” “你都不肯陪我玩,香香也不在,阿箬他们一走,我就没有玩伴了呜呜呜……” 温奢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这种任务一般不会更改。” 宗门的历练任务有的是允许自由接取,有的则是强制分配。 每隔一段时间,录明殿会给部分弟子下发任务。 分配的任务大多不难,也会有一定的奖励,主要是为了让弟子们都能历练一番。 这次的任务就是分配的。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夫君,真的不能偷偷加上我一个吗?” “我保证我不会带来麻烦的,一定完成任务!” 温奢玉认真想了想。 “不可以,刑律殿会以违背门规而惩罚你。” “夫君,你讲话好冷漠。” “呜呜呜……坏男人的心和濯尘峰的天气一样冷!” “夫君我看透你了,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笑着舔你了!” “我要冷着脸给你洗亵裤!” 月遥气呼呼地准备走了。 温奢玉:“……” 他看着月遥的背影,还是开口。 “不过……你可以作为监管的长老前去。” 一般这种比较轻松的历练任务不需要有长老陪同。 但是,门规内也没说不能有长老陪同。 以月遥的辈分,是足以担任这个角色的。 所以这是合情合理,且不违背门规的事。 月遥猛地回头,满眼星星地看着他。 “哇!夫君你真是阴险狡诈啊!” 她扑到温奢玉怀里朝他亲了好几口。 “夫君你放心,我刚才只是气话,以后我会一直笑着给你洗亵裤,爱你呦~” 温奢玉:“……” 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第86章 姐姐,菜菜,救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三日后。 月遥挥手向温奢玉告别:“再见了夫君,今天我就要远航~” 她朝温奢玉送过去一个飞吻。 “不要太想念人家哦~” 温奢玉只是道:“一切小心。” 月遥眨眼:“走之前不能亲亲人家吗?” “在外不可……” 月遥不满地站在他面前瞪他。 温奢玉沉默良久,俯身在她额间吻了一下。 他又说了一遍:“一切小心。” “爱你呦夫君~” 月遥走之前又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 “夫君,等我回来……” 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快速跑开了。 风中只传来她的大笑声:“哈哈哈……不要太想念人家啦~” 温奢玉皱着眉,眼神羞恼地看着她的背影,耳尖却忍不住有些泛红。 她说的是:“等我回来,狠狠把你办了。” ……顽劣不堪。 另一边。 月遥找到唐箬他们,一行人准备出发。 除了月遥一个“监管长老”,唐箬等十个弟子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内。 半夏,玄钧仙尊最小的弟子,月遥名义上的师妹。 她原本尚未入道,后来成为玄钧的弟子,苏蕴声主动担下教导的责任。 半夏这些天一直在苏蕴声那里,如今已经是炼气期的修士。 几人是准备御剑去的。 只是半夏此刻显然有些为难。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被分配到这里,还遇到月遥了。 御剑她是学过,但是她这个修为最多坚持一会儿。 秉承着同门友爱的精神。 月遥深觉到了自己华丽出场的时候了。 她一撩头发,召唤出绯霜,风流潇洒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主打一个霸道如风,常伴吾身。 “丫头,上剑。” 半夏被这称呼雷得浑身一震。 回头见是月遥,半夏只能乖巧地拽着月遥的衣袖上了剑。 “谢谢谢谢师师师……师姐。” 月遥疑惑:“你怎么突然结巴了?” 上次见面还不这样的。 “……师姐,人家第一次飞那么高,有点紧张。” 月遥露出无敌的微笑:“别怕,师姐的剑稳如老狗。” 半夏沉默。 默默拽紧了月遥的衣袖。 她怎么敢说她害怕月遥把自己扔下去。 毕竟月遥都把杜渺打成那样了! 呜呜呜! 她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炼气期小女孩啊! 半夏一路惴惴不安。 月遥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半夏震惊:“师师师姐!袖袖袖子啊啊啊!” 下一刻,白色毛球从月遥袖子里蹦出来想要攻击。 半夏吓了一跳……不敢跳。 这是在空中啊! 她是真的不敢跳。 月遥迅速拿出缚仙索捆住,还拎着甩了两圈。 “老实点,说了不带你来,你非要来,来了又要烦人。” “才不是我要来!” “别嘴硬了,你就是个离不开娘亲小屁孩。” 毛球炸毛:“才不是!坏女人!” 半夏:“这这这,师姐这是……?” 月遥一脸柔情:“捡来的小垃圾。” 半夏:“……” …… 几人在傍晚到了京都。 因为天色已晚,先找了客栈歇息,准备第二日再去捉妖。 夜色如墨。 月遥躺在床上,忽然睁开了眼。 诉酒问:“你准备现在去?” 月遥点头。 “对。” 一夜时间,足够她跑到妖族探查。 甚至事情顺利的话,她还能再跑到魔族查查。 只是她需要再兑换一颗丹药。 月遥拿着匿灵珠,身形如鬼魅一样消失在原地。 她爬到屋顶上,正在心里计划路线。 忽然发现底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她的小师妹。 月遥轻笑一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半夏捏着手里的玉佩。 小心翼翼地跑到一个安静的树林里接通玉佩。 半夏:“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这大半夜的给人打通讯,不睡觉啊! 当然吐槽的话半夏没敢说。 杜渺的声音从通讯玉佩中传来。 “你怎么接通那么慢!” “哎呦我的姐,我旁边都是修为比我高的,我总要避一避吧?你也不想我大声密谋干坏事吧?” 杜渺一哽,没好气道:“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半夏:“是是是,小姐说的对。” “这次那个女人也在,你趁机做点手脚,最好是让她再也回不来!” 半夏瞪大了眼:“啊?我???” “怎么?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攀上天衍宗,便能摆脱杜家的控制?” 半夏满头问号:“不是啊小姐,这和我翅膀硬不硬没关系,和我的命硬不硬有关系啊!” “我才炼气期,她都筑基期了啊!我根本打不过她吧?” 杜渺的声音满是不耐烦:“蠢货!是让你暗中陷害,你连这都不会?” 她没听到半夏的应答,冷哼一声:“不要忘了你的用处,不要忘了你妹妹还在杜家!” 半夏:“……哦。” 等杜渺切断通讯后,半夏坐在原地唉声叹气。 “真是养老院开茶话会,净唠那没牙的嗑。” 半夏阴阳怪气:“我~去~暗~中~陷~害~” “哎呦,姐们你别是神经病吧?” ”这和让我一个人去把唐僧师徒除掉有什么区别?” “我说你们天龙人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炮灰的游戏体验啊!” 半夏唉声叹气完,朝着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谁他妈穿书穿成我这熊样啊!” “老天爷你不如把我带走!” 暗中观察的月遥:“……” 同样暗中观察的诉酒:“我他妈……” 还有穿书!!! 月遥从树上跃下。 半夏吓了一跳。 一见来人,瞬间惊恐:“师师师姐!” “师姐你听我狡辩!” 月遥朝她走近一步。 半夏“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做出投降姿势,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师姐别开枪!” 月遥沉默片刻,说道:“天王盖地虎。” 半夏愣了愣:“宝塔……镇河妖?” “奇变偶不变。” 半夏瞪大了眼:“符号看象限!!!” 她飞扑起来抱住月遥。 “家人啊!呜呜呜……” 半夏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菜菜,救救。” 第87章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穿越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快被她勒死了。 “你先松开我。” 半夏嘤嘤哭泣:“亚达亚达,那种事情亚达呦!” 月遥:“你松开,我不杀你。” 半夏眼巴巴地看着她:“尊嘟假嘟?” 月遥微笑:“你猜?” 半夏get到微笑中的核善,一秒站好。 她还时刻不忘解释。 “姐姐我真的不是恶毒女配呜呜呜!” “姐姐你信我!我只是个可怜无辜的小炮灰啊!” 月遥笑意吟吟:“别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魔鬼。” “先告诉我,你怎么穿来的?” 半夏:“我就是睡前看了本小说,然后就穿了。” 半夏说起来就心酸:“我年纪轻轻,一没重病身死,二没惨遭背叛,三没熬夜猝死!怎么就穿书了!” “我冰箱里还有半个榴莲没吃啊啊啊!” 那个报恩榴莲皮薄肉厚,是她这辈子买过最好的榴莲! 可恶! 月遥也忍不住同情:“害,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她当年也是好好地做着任务,然后……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月遥回过神问:“对了,你穿的什么书?” 这一问半夏更心痛。 “我真的不知道啊姐姐!” “我就睡前想找一本小说看,才看了第一页!” “一翻书评,全是在骂种马男主烂尾文,我就退出了。” “呜呜呜,醒来我就跑到这里了!” “天杀的!我都没来得及看剧本啊!” 还有比这更草率的穿书吗?!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半夏泪眼婆娑,“但凡我知道我要穿书,我熬通宵也得全文背诵啊!” 月遥敏锐地发现不对劲。 “既然你没看,又怎么会断定自己是穿书?” 半夏解释:“其实也是我自己瞎判断的。” “那本书我就看了一页,说的什么……妖王付什么鸟还是羽?他铸成一把剑,叫天墟,因为书名也叫天墟,我比较有印象。” “第一页主要讲这些,还有妖族怎么怎么厉害。” “我穿过来之后打听了,知道这边妖族有个什么至宝就叫天墟,所以才觉得自己穿书。” 月遥点点头:“……原来如此。” 上古之时,初代妖王付休羽,斩杀凶兽,炼制灵剑天墟。 这也是月遥在望月宫内得到的有限信息之一。 至少可以确认,半夏目前所说的话没有谎言。 半夏问她:“姐姐你也是穿书吗?” 月遥摇摇头:“不是。” “其实,我是普通的穿越,还是身穿。” 半夏瞪大了眼:“啊?” 月遥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 月遥坐在地上,又满脸沧桑地编起了从前。 这次她讲的故事是: 《被雷劈死后发现自己穿越到异世界美人怀里,为了保命我怒而当演员,扮演痴情舔狗、替身恋人与二孩妈的那些年》 半夏听完感慨:“……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穿越啊!” 诉酒:“……” 鬼话连篇! 月遥讲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 “夏夏你穿过来是什么情况?” 不过短短一刻钟,二人就亲近了许多。 半夏明显放松警惕。 “我这个不是身穿,是魂穿,不过她和我名字长相都一样。” “原本的半夏还有个妹妹,她俩一起被买回杜家当婢女。” “杜家有个小姐不高兴把半夏打死了,之后我就穿过去了。” “然后就那块玉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救了我,我就被杜家的人带走关了起来。” “他们说让我到天衍宗拜师,让我当内应,神经病啊!” “但是我又没法拒绝,而且她们拿半夏的妹妹威胁。” “半夏就这么一个妹妹,我想着既然用了她的身体,多少尽点责任,所以就来了。” 月遥挑眉:“杜家想干什么?” 这么大费周章? 半夏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现在给我的任务就是好好修炼,先让天衍宗的人信任我。” “不过那个叫杜渺的好像和你有仇,偷偷给我安排任务,让我暗害你。” 注意到月遥的视线,半夏连忙摆手解释。 “不过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我都糊弄过去了,有时候骗骗她什么的。” 月遥拍拍她的头,满脸慈爱:“没事,我信你。” 毕竟半夏根本陷害不了她。 半夏扑到她怀里:“呜呜呜,姐姐,爱你!” 等二人聊完,已经很久过去了。 遇到老乡的喜悦让半夏明显放松许多。 她愉快地和月遥告别。 二人各自回屋。 诉酒问:“不去了吗?” 月遥点头:“时间不够,改天。” 谈话那么久,剩下的时间再去就比较极限了。 月遥不准备冒险。 反正望月宫就在那,改天去也一样。 而且……她拿了匿灵珠,但半夏没有。 半夏跑出去再跑回来,其他人肯定有察觉。 显然今夜不宜跑出去搞事。 不过找到半夏这条线索算是意外之喜。 照半夏所说,玄钧仙尊给的那块玉佩早就在原本的半夏身上。 但偏偏在半夏穿越来后,玉佩才出现反应。 那么,激活玉佩的根本不是原本的半夏,而是——穿越者半夏。 玄钧的“有缘人”就是现在的半夏。 他……预料到了半夏的穿越? 难道半夏也是女主? 月遥回想了一下。 其实也挺女主的。 天崩开局,为妹卧底,隐忍不发。 走升级流确实很不错。 害……周围全是男女主,就她一个恶毒女配真的好无助。 睡了睡了。 …… 第二天。 几人下去吃了早饭,就前往郊外。 荒山之中,废弃的宅邸满是灰尘与蛛网。 隐约可见旧时的华贵模样。 浓郁的妖气盘踞在此。 月遥静静看着,看不出是个什么妖。 银狼悄无声息地现身。 银发黑衣,以及头顶的兽耳,让几个弟子都吓了一跳。 月遥也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没事没事!狼兄是夫君的妖兽,是保护我们的!” 众人这才放心。 洛云道:“那我们赶紧进去捉妖吧,走走走,早弄完早休息,还能在这玩个两天!” 唐箬无语:“安全起见,我先带几个人……” “别安全了,有阿箬姐姐在就是最大的安全!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大妖,走走走!” 唐箬:“……” 一群人就这么进去。 宅邸内也是一片破败。 庭院中唯有一棵枯败的桃树。 还不待仔细观察。 狂风大作,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狂风卷起粉色的花瓣,像下了一场花雨。 可这里周围明明没有花。 一道柔媚的声音如怨如诉。 “云郎……” “是你来了吗?云郎……” 一群人纷纷用难以言喻的视线看向洛云。 洛云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第88章 我老公是你男朋友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女子的声音没有消失,只是依旧叫着那个名字。 “云郎……” “云郎,我等了你许多年……” “云郎,云郎……” 洛云崩溃:“妖女姐姐!我们根本不认识吧!” “妖女姐姐你说句话呀!你别污蔑我的清白!” 洛云急急忙忙跟唐箬解释:“我活这么大还没有和女子有过什么关系!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柔媚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哀怨。 “云郎,你为何不愿来见我?” 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愈发悠远,也愈发清晰。 飞花满天。 一阵花香弥漫。 周遭的弟子不知何时已经尽数倒下。 月遥皱眉。 银狼迅速出手,他挥袖击落月遥面前的飞花。 可那花香却经久不散。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漫天的飞花轻舞。 她在远处,被花瓣环绕,艳色更甚。 红衣女子面容娇媚,艳如桃李,眼眸是如桃花一样的粉色,眼尾上挑,带着说不清的魅惑。 月遥记得任务中有说过,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一只桃花妖。 大约就是眼前的女子。 红衣女子定定地看着银狼,眼眸中多了几分哀怨。 “云郎,你为何不愿与我说话?” “既然来见我,又为何如此对我?” 月遥愣愣地扭头,对上银狼的面具。 “哥?你的风流债啊???” 银狼听不懂,愣愣看了月遥半天。 他俯身把下巴压在月遥肩上,唤她:“皎皎。”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月遥一把推开他,满眼嫌弃:“少跟你姐套近乎!” “男人不自爱,如同烂叶菜。你个不守男德的烂黄瓜别挨边。” 银狼似是没有听懂,依旧贴到她身上。 “云郎,你为何又如此对我?” 红衣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沾染水色。 她忽而怒视着一旁的月遥。 “是她对不对?” “都是这些女人,她们总要勾引你,总要从我身边夺走你!” “云郎,云郎!她们哪里比得过我!” 红衣女子说着便更加恼怒。 身上妖气也愈发浓郁。 一挥手,飞花如刀刃一样,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向月遥。 银狼将她护在身后。 月遥毫不客气地把银狼扯一边挡花。 又拿出剑击落剩下的花瓣。 “姐姐,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月遥一脸诚恳:“杀渣男就杀渣男,我是无辜的啊!” 红衣女子怒视月遥。 “胡言乱语!若非你勾引云郎,他怎会如此对我!” 月遥做作地抹泪:“我老公是你男朋友这种事我也刚知道啊!” “在离了在离了!姐姐别骂了!” 月遥推开身上贴着的银狼。 “离!现在就离!不离不是人!” “我发誓再舔渣男我就是小狗,行了吧?” 红衣女子怒意未减,“你这女子勾引云郎,我今日便杀了你!” “天地良心啊姐姐!是他这个绿茶男上来勾引我啊!” 月遥泪目:“我只是一个从没谈过恋爱,也没拉过男人小手的单纯善良小女孩。” “初见时他就跑上来抱我!我本意是强烈谴责,坚决不从的!” “但是这个绿茶狼他死皮赖脸,最终还是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的感情!” 月遥拿出小手帕:“姐姐明鉴啊!” 银狼还在伸手拉扯月遥。 月遥一脸正气地挥开,谴责道:“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不会再上你这种绿茶男的当了!” 红衣女子眼眸中的怒火难以压抑。 “都是你!都是你们!” “杀了你们!” “云郎是我的!是我的!” “他最爱的是我!” 红衣女子的手一挥。 漫天的飞花几乎遮天蔽日。 月遥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 只剩下红衣女子那双粉色的眼睛,深刻地印在脑海之中。 一股熟悉的要死的浓郁香气袭来。 ……惑心香。 她又想起脑海里那双粉色的眼眸。 草了。 真是他妈的中大奖。 祸心,狐族万里无一的稀少天赋。 能让人沉溺在幻觉,直至死在梦中。 狐族的惑心香就是据此研制出来的。 千百年来,狐族也只有一个晏酣春觉醒了这种天赋。 月遥最初和晏酣春打架的时候,也曾一个不小心中招。 只可惜晏酣春实在修为比她低太多,并没有困住她多久。 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要么是隐世的大妖,要么是……千百年以前的狐族。 不是,这种天赋也不该籍籍无名啊? 而且任务里明明说是桃花妖。 想到那些漫天的飞花…… 行吧,估计是她把那个桃花妖吃了。 修仙界真是民风淳朴啊。 …… 月遥其实最开始挺烦晏酣春的。 因为初见时,她就因为祸心而重温了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事。 所以她最初揍晏酣春的时候下手特别狠。 月遥讨厌幻术、幻境。 譬如此刻。 她看着一片黑暗的森林。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姐姐哥哥,你说说话好不好?皎皎好害怕。” 黑衣的身影微动,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 一只遍布烧伤的手臂。 焦黑的疤痕像诡异的花纹,也像野兽的鳞片。 而后黑影彻底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那副身躯一半是白骨,一半是被烧伤的可怖模样。 从左半边脸上依稀可以认出是个女孩。 小女孩吓了一跳,“姐,姐姐……” 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该走了,她想。 见了这副模样,连只鸟雀都会被吓走。 可小女孩只是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姐姐对不起,皎皎刚才不是故意那样看你的,皎皎只是被吓了一下。” 小女孩扭扭捏捏许久,上前抓着黑色的斗篷,鼓起勇气开口。 “姐姐受伤了,不要伤心,皎皎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说着,她凑到眼前的人面前,在她手上呼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姐姐不要害怕,以前娘亲也是这么给皎皎呼呼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第89章 老大给我最爱的大嘴巴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小小的女孩眼中还带着泪水,却没有露出厌恶的情绪。 她故意掀开斗篷,将脸凑到小女孩面前。 一半是白骨,一半是被烧毁的面容。 说是修罗恶鬼也毫不为过。 唯独那一只眼睛被月色照映,隐约可见一丝紫色。 小女孩吓得瞪大了眼。 这次总该走了。 ……可她没走。 小女孩愣了片刻,又上前一步,轻轻地在她脸上呼呼。 她伸出小小的手,在面前的人头上轻轻拍了拍。 就像她的爹娘曾经这么拍拍她。 “姐姐不怕,一会就不疼了……” 黑影也愣了。 随后推开她,自己走了。 小女孩追上去:“姐姐,姐姐你不要走的那么快。” “姐姐,皎皎跟不上你了……” 黑影停顿片刻,自顾自地飘到树上。 小女孩蹦了半天没蹦上去。 正在失魂落魄,身体却忽然自己飞了起来,飞到黑影身边。 “哇!今天有月亮!” 透过层层树荫,她看到了天上的一轮明月。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吸引注意力。 她瞬间忘了害怕,指着月亮,欣喜地说:“皎皎的名字就是月亮!” “娘亲说,看到月亮就不要害怕,因为娘亲也会看着皎皎!”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黑影抬头看着刺眼的月亮。 她的声音嘶哑:“月……” 她还没说完,小女孩欢呼一声。 “哇!姐姐和皎皎好有缘!皎皎也姓越!” 小女孩的笑意轻松许多,话也多了。 “娘亲说,虽然不是月亮的月,但是皎皎的意思是和月亮一样明亮,她说皎皎是像月亮一样好的孩子。” “……我也叫皎皎!”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哇!皎皎还没有遇到过和皎皎的名字一模一样的人!姐姐是第一个!” 黑影别开脸。 “皎皎的名字是爹爹和娘亲取的,因为他们也喜欢月亮。” “……我也是!” 黑影说完就不理她了。 皎皎抓着她的斗篷一角,继续一个人说话。 她的话很多。 说她家的小房子。 说她要吃好苦好苦的药。 说她的床头有个爹爹做的小木偶。 说她的娘亲会做很多好吃的。 说完,她低着头:“……皎皎想娘亲和爹爹了,想吃娘亲做的糖糕,想吃爹爹买的烧饼,皎皎不喜欢吃药。” “可是如果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的话,吃好苦好苦的药,皎皎也愿意。” “皎皎好想爹爹和娘亲……呜呜呜……” 一只青面獠牙的鬼突然跑过来。 “老大!那边打完了!” “诶?这是啥?新的食物吗?” 他说着想伸手扒拉这个小鬼。 “这还不够塞牙缝的,老大你想吃去那边吃好的。” 皎皎害怕地躲到黑影身后。 黑影一脚踹飞他,拎着皎皎走了。 月遥静静看着这一切。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画面像是暂停了一样。 无论是黑影,还是女孩,都化为点点星光,彻底消散。 她走了几步,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幻梦…… 月遥倒要看看,到底能整出什么有意思的梦。 下一刻,昏黄的烛火点亮了黑暗。 她又站在一间屋子里,桌上是家常的饭菜,一旁是坐好的一家人。 他们面带笑意。 用包容的、宠溺的、温柔的眼神看着月遥。 “皎皎,快来吃饭。” “皎皎累不累?” 那个女孩也乖巧地坐在那,拿出一包糖,里面是那种廉价的,圆润的,琥珀色的糖。 她期待地看向月遥。 “皎皎姐姐,给你糖……” 月遥轻笑一声。 幻境之中,心随意动。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漆黑长剑。 长剑挥出,将眼前的画面撕裂。 而后一切都如破碎的点点星光,消散在无尽的黑暗。 月遥语调轻松。 带着让人恨的牙痒痒的调调:“姐姐,是你不行还是祸心不行啊?” “怎么好像……不过如此啊?” 下一个幻境出现。 烈火从脚下升起,像是要烧掉一切。 脚下是枯木烧成的焦炭。 月遥又见到围在四周的人群。 他们脸上的情绪如此清晰。 厌恶、畏惧、心虚、庆幸…… 月遥挥剑斩断一切。 穿过人群,踏着脚下的焦炭,静静地往前走。 那些人的表情,她早已不需要去看。 她无需回头。 月遥踏着烈焰,一步一步地向前方走去。 “吼——” 身躯几乎遮天蔽日的骨龙骤然出现。 它浑身浑身散发着腐败的鬼气。 一张嘴,便喷出一股骇人的幽绿焰火。 骨龙一脸凶狠。 “月遥!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身上都被你画满了那么丑的符咒!你还压榨我几千年!” 月遥冷笑,干脆利落地赏了它一个大逼斗。 “少跟你姐哔哔赖赖。” “你干的破事还是我给你擦的屁股,没被我打死你就偷着乐吧。” 说罢,月遥在它脸上踹了一脚。 巨大的骨龙瑟瑟发抖地蜷缩成一团,被她踹到天边。 “啊啊啊月遥,你——个——毒——妇——” 月遥继续往前走。 两侧的黑暗中涌现出无数的鬼影。 面目狰狞的恶鬼想要扑上来,却又只敢围绕在她身侧哀嚎。 月遥啧啧叹息,露出贱兮兮的表情:“呦呦呦,输不起啊?菜就多练,输不起别玩。” “当初让一只手你们也打不过我,我也很遗憾呀。” 那些鬼嚎得更厉害。 月遥嫌烦,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一鬼一个大嘴巴子。 “滚蛋,手下败将再回去练个千八百年。” 月遥继续往前走。 又跑上来几个鬼影。 青面獠牙的恶鬼扑上来抱着她的大腿。 月遥踹了一脚没踹开。 她转了转手腕,“怎么,你也想吃最爱的大嘴巴子?” 恶鬼嘤嘤哭泣:“老大!九幽不能没有你啊!” 月遥翻了个白眼。 “别闹,我现在是有正经编制的快穿局员工,不能混黑社会,更不能担任恐怖组织的老大。” 她说罢要踹开恶鬼。 但是那只鬼哭得声嘶力竭。 “老大!老大!九幽没有你怎么活啊!” “老大,还会再见吗老大!” “老大!你带我走吧老大!” “老大!!!” 月遥忍无可忍一脚踹飞他:“别给我玩现代的梗。” 她朝着一片虚无大喊:“姐!你这幻境做的出bUg了姐!” “能不能管管了?!” “修bUg啊!” 下一瞬。 四周化为一片空白。 红衣女子的声音阴狠。 “你这女人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挣脱祸心的幻境。” 月遥羞涩道:“哎呦,姐姐不要夸人家啦~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红衣女子气得咬牙。 “好,既然你还不死心,那我就让你看看,看看云郎与我的曾经,他最爱的是我!” 月遥:“啊?” “等等!如果我有罪请让天雷惩罚我,而不是让我看酸臭的渣男爱情故事!” 四周的景色已经变化。 “姐?姐!你来真的啊?” “姐姐不要啊!” “我承认你俩天下第一最般配还不行吗啊啊啊——” 第90章 服了你们恋爱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桃花盛放,落英纷飞。 月遥呈现出一个阿飘状态。 一脸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高大的黑衣男子搂着红衣女子,二人在漫天飞花中绕着圈落地。 “这是我与云郎的初遇。” 红衣女子的话音没那么尖利。 语气也带着几分怀念与娇羞。 “那时,我从狐族偷偷跑到人界,却不料遇到一群不怀好意的山匪。” “我本想教训他们一顿,可就在此时,云郎出手救了我。他容貌俊秀,修为高深……” 月遥出言打断。 “不是,等会儿,姐姐你是不是又出bUg了?他的脸怎么看不见?” 红衣女子斥道:“你这女子休想占云郎的便宜!你才不配见到他的模样!” 月遥:“……行吧。” 服了你们恋爱脑。 于是月遥只能看着那边看不清脸的黑衣男子干脆利落地教训了一群山匪。 之后他又转身,与红衣女子说了几句话。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月遥耳畔响起。 “我当时本想谢他,他却不在意什么谢礼,反而想邀我一同游历,想要保护我……” 那边的黑衣男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我外出游历至此,遇到雪卿姑娘亦是缘分,若姑娘不嫌弃,可愿与我同行?” 听到他的声音,月遥挑眉。 “姐姐你是不是认错狼了?” “你家云郎和我家银狼声音明显不一样啊?” 银狼是个只会叫魂的傻子,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几百年不说话的哑巴。 这个云郎的声音一听就精明的要死,老渣男了。 细看之下,除了黑衣白毛这两点,银狼和这个男人其实没什么相似的。 而且银狼是个可爱的大爪狼。 这个云郎明显是个大尾巴狼,不安好心。 雪卿恼怒道:“你胡说!” “多年未见,云郎声音身形有了变化也是正常!但他的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 月遥:“……行吧。” 雪卿冷哼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我与云郎两心相悦,自然不是你这等小人可以挑拨的。” 月遥忍不住吐槽:“你家云郎一看就不怀好意啊姐姐!” 雪卿生气:“不许你污蔑云郎!” “你不信是吧?” 月遥那个鉴渣的瘾就非得犯一下。 她轻笑,“来来来,我给你讲解一下死渣男的套路。” “进度条拉一下,不是……你把刚才那个初见场景再回放一下,对对对,就是这样……” “好好好,停!就这里!” “来,我手动给你划重点——” 月遥上前指了指云郎出现的地方。 “这个地点,他怎么会从这里出现呢?” 雪卿冷哼:“那是因为云郎路过,听到这边的声音,才上前救人的!” “哦?你的意思是,他从山崖下钻出来?谁家好人走路喜欢走悬崖峭壁啊?” “你!你胡说!” “还有这里,你俩一起转圈落地……” 月遥嗤笑:“谁他妈救人还带转圈,还带飘花瓣的?真以为拍电视剧呢?” 更不用说这俩都是大妖,哪里需要什么转圈缓冲。 搞笑呢? 雪卿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即更加恼怒。 “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我记不清也是有可能的!你休得胡言!” 月遥摇头叹息:“哎呦姐姐,这死渣男摆明了套路你。” “这个山还是荒山,哪来的大聪明山匪在这条道上抢劫啊?” “山匪真要在这一片混,三天能饿九顿。” 月遥又指着红衣女子:“你当时身上都不带掩饰一下,那妖气都冲天了。他明显知道你是大妖啊。” “搞不好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套路,你从一开始就踏进渣男的圈套了。” “啧啧啧,心机绿茶男。” 雪卿恼羞成怒:“不许你揣测云郎!” 月遥:“哎呀行行行,不揣测你的云郎,揣测我自己行了吧?” 月遥干过的女配多了去了,这种套路她也没少用。 简单粗暴无聊,但有用。 根据剧情需要,大部分时候她当那个被救的“美”,偶尔换换口味,当一当救人的“英雄”。 月遥设计的可比那个云郎缜密多了,这么多年做任务,没有一次露过破绽。 雪卿恼怒不已。 她一挥手,场景骤然变化。 月遥身形微微晃动。 站稳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室内。 宝石金银镶嵌,绫罗绸缎铺垫,奢靡无度。 雪卿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纵。 “哼!这是云郎为我准备的宫殿,我说我最爱华美的东西,他便为我寻来世间最美的宝石与绮罗。” 月遥点头:“别的不说,有钱是真的。” 她抬头打量着四周,忽然发现了桌上凌乱地掉着些衣物。 其中一身黑衣上,挂着一块乌黑的令牌。 令牌看不出材质,上面镌刻着一个古老的纹样。 圆如一轮满月,四周绕着一圈月相。 那块圆形中间是一只狰狞的凶兽图案。 月遥皱眉。 不对……这玩意好熟悉? 没等月遥细想。 她忽然发现画面内有两个人。 粉色的纱帐内,传出男人女人的声音。 衣服好像是……他俩的?! 月遥大惊失色:“喂!姐姐,这种画面不能给我看吧?!” “我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不搞这种涩涩的!” “这能过审吗?” “会卡我审核吧?啊?!” 雪卿冷笑:“哼,就让你这女人看看,我与云郎早就心意相通,有夫妻之实!” 月遥:“……服了你们恋爱脑。” 恋爱脑到底能不能入刑?! 好在雪卿并没有真的要让她看限制级画面。 下一刻,场景又发生变化。 雪卿的声音传来:“我告诉你,云郎爱的只有我,曾经也有女人想与我争抢,不还是被云郎厌弃!” “我要你亲眼看着她的下场,哼!” 绿衣的女子跪在黑衣男子脚边,用手拉着他的衣摆。 她仰着头,娇俏的面庞上满是泪痕。 月遥瞳孔一缩。 这个绿衣女子,就是她曾在望月宫见过的“鬼”。 百里辞。 等等,那这里不就是…… 月遥往四周看了一圈,沉默了。 他妈的。 望月宫。 第91章 到了你英雄救美的时候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百里辞,百里家最后一任家主的女儿。 就是那个和妖王私奔,又被妖王灭族的百里姑娘。 那“云郎”不就是……上任妖王?! 我去,老登你玩的真花啊! 死渣男! 月遥猛然想起刚才那个她觉得熟悉至极图案。 是她在望月宫内见过的,妖王一族的图腾。 ……草。 望月宫,又是望月宫。 上任妖王的事就像被刻意遮掩了一样。 月遥在妖族都没听到多少与之相关的传闻。 这个老登到底干了什么事,竟然能一族覆灭,还销声匿迹? 而且,很明显雪卿根本不知道妖王死了的事。 为什么呢? 见月遥许久不出声,雪卿以为她被吓住了。 雪卿冷哼一声:“怎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月遥怔怔看着她,眼中忽然落下一行清泪,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不,我不信!云郎才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你肯定是胡言乱语,编出这种话来骗我!” 雪卿恼怒不堪:“你才胡说!” 月遥咬着唇,眼中水色破碎。 “无凭无据,这些画面也可能只是你捏造出来骗我的,我修为那么低,也分辨不出真假,我是不会信了你的话,与云郎离心的!” 雪卿气得咬牙。 “你这女子冥顽不灵,非要对云郎死缠烂打!” 月遥摇着头,一脸的柔弱又坚强的模样。 “我不信!我对云郎的感情天地可鉴,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而死!” 月遥一脸陷入回忆的模样。 “他说我好特别,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他说他看到了我的灵魂与别人的不同。” “他说,他爱的不是我的脸和身体,是我的心……他这么好!怎么可能欺骗我!” “你休想用这三言两语挑拨!” 雪卿冷笑:“云郎说过了,他和你们这些女人只是逢场作戏!他心中只有我!” “你们这些女人,不过是云郎成就霸业的垫脚石罢了!” 月遥垂眸抹泪,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 雪卿看了她的模样,只以为她有所动摇,得意地冷笑一声。 “好,你非要自取其辱,那我就给你看看凭证!” 她手中出现一张红色的布帛。 月遥认出来了。 是传闻中水火不侵的醉花锦。 雪卿道:“你不信,我便给你看看我与云郎的婚书。” 看得出雪卿保存得很好,那块醉花锦整洁鲜艳,焕然如新。 雪卿仰着下巴,眼中是一片柔情。 艳红的锦缎上用金线勾勒出大片大片的合欢花,装饰着华美的宝石。 正中间书写着一段话。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永结鸾俦,共盟鸳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底下有两个笔迹,书写着二人的名字。 雪卿、付残云。 月遥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付残云…… 末代妖王,神秘到月遥直至今日才知道他的名字。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雪卿看她愣愣的样子,不屑地笑了。 “怎么?你如今算是死心了?” “云郎从未对你当真,我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月遥收回视线,垂头拿小手帕擦泪。 婚书,人界的玩意。 被这么个老登拿来骗了一只妖。 月遥都不知道该说他俩到底谁更离谱。 一纸婚书,浪漫吗? 论起来确实浪漫。 可是这种东西太脆弱了。 脆弱到……不过一张纸、一块布而已。 水火不侵,不毁不灭的醉花锦又如何? 没有丝毫约束,不过是骗小孩子的玩意。 修仙界不讲什么婚书,讲心誓,讲一切在天道见证下的契约。 违者遭受天谴。 大家都修仙,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和仙途开玩笑。 那种“誓言”才是有效力的。 啧,死渣男诱骗恋爱脑。 无聊又老套的故事。 雪卿冷哼:“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如今能死心了?” “姐姐,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雪卿:“哼,死到临头,你的话还挺多的。” “我想问姐姐,既然云郎爱你,那为何,却又害得你修为尽失,又害得你被困此地呢?” 雪卿脸色骤变:“胡言乱语!” 月遥轻笑:“别生气呀姐姐,我只是有点好奇心,有点疑问。” 雪卿是和付残云一样活了千百年的妖,自己天赋又不俗。 那么,又怎会千百年过去,竟然还只是化神期修为呢? 能是什么原因呢? 很容易想明白。 从雪卿给月遥看的那些画面,以及雪卿所说的话可以知道,付残云是个很心机的绿茶男,还利用了许多爱慕他的女子。 假设百里辞的遭遇并非个例,那么一个如此阴险狡诈的男人,煞费苦心接近雪卿是为了什么? 真爱? 月遥可不信。 月遥看着雪卿:“姐姐也说了,云郎他只是利用我。那不知,云郎又利用了姐姐什么呢?” 雪卿恼怒地瞪着她:“胡说!你住口!” 月遥自顾自道:“不如让我猜一猜?” 狐族有着怎样的东西值得如此谋划? “妖丹、修为?” “这些东西有用,但是好像还不够稀罕。没有稀罕到让他大费周章地设计诱拐你,对不对?” 雪卿暴怒,额角的青筋也渐渐显露。 “住口!” 月遥看着远处:“那应该是什么呢?” “你觉醒了祸心,这种天资在狐族也是稀少,姐姐又怎么可能籍籍无名呢?” “狐族的历史再往上捋一捋,有名的几族,赤狐、白狐、银狐……” “银狐一族天赋出众,原本势力强大,但千百年来也逐渐没落,原因不明。如今狐族唯有白狐一族声名显赫。” “我猜,姐姐这样的美人,原形一定是银狐对不对?” 月遥瞎猜的。 银狐一族居住在雪山,几乎也是隐世状态。 月遥也不太了解。 只是想诈雪卿而已。 很显然她猜对了。 “银狐一族,听闻历史悠久,想来珍宝秘法不少?” “姐姐不如偷偷告诉我是什么?” 雪卿眼中杀意涌现:“你闭嘴!” 她手指伸出尖利的指甲。 “不许你污蔑云郎!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月遥身形未动,轻笑一声。 “好哥哥,现在可以来英雄救美了。” 一声狼嚎响起,像是回应。 四周响起如同镜面破碎的脆响。 眼前的幻境像是被利爪撕碎,不过片刻便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第92章 小朋友不要乱吃东西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幻境消失,周围还是那一片破败的宅邸。 银狼的身影如同一阵风。 不过片刻便已击败雪卿。 而后他重新出现在月遥身前。 月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朝他比心。 “真听话好哥哥,爱你呦~” 银狼也不知为何竟然不受祸心的影响。 原本要动手,但是被月遥制止了。 也幸好月遥制止他,不然就无法获得这么多信息了。 雪卿倒在地上,身上妖气四溢,眼眸已经赤红。 “你们!你——” 她怒视着银狼:“你不是云郎!” 月遥:“他当然不是云郎,他是一款可可爱爱大爪狼。” 雪卿情绪激动:“你是谁?云郎在哪里?” “云郎他为何不肯见我!” 银狼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月遥的腰,贴在她身上。 月遥试图推开,未果。 “你好黏糊!打架呢!” 雪卿的视线落在月遥身上:“是你!是不是你!” “都是你们这些女人抢走了云郎!” 月遥看着她:“我说姐姐,你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嗷?” “不如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把云郎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雪卿如今已经几近癫狂,她恶狠狠地盯着月遥,像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都怪你们!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们,便不会再有人与我争抢云郎!” 月遥算盘落空,颇有些遗憾。 “既然姐姐不打算与我交易,那我就只能……自助喽?” 她咬破指尖,沾着血画出一张符。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心魂无束,天地长净……” 这一道符,能让雪卿安静片刻,毫无抵抗。 足够让月遥进她的记忆里找到答案。 毫无隐私权的一款禁咒。 她已经忘了这是多少年以前在哪个世界学的了。 月遥用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道德那种东西嘛,互相意思意思就行了。 指尖的金光即将落在雪卿身上,却忽然消失。 月遥抬眼看去,只见雪卿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歪歪扭扭地倒下。 月遥:“嗯?姐姐你碰瓷啊?我这还没出手呢!” 月遥皱着眉,想上前查看。 可雪卿倒地的身躯忽然扭动得厉害。 不是正常的那种动作,而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非要让月遥形容,月遥觉得像……末世里的丧尸? 雪卿痛苦地尖叫一声。 她浑身散发着黑气,声音凄厉尖锐。 “云郎! “你欺我骗我!” “云郎!你为何负我!为何如此待我!” “啊啊——” “云……郎……” 雪卿的身躯逐渐破败,皮肤上出现丝丝缕缕带着黑气的丝线。 黑线仿佛有生命一样,攀附着她的身躯。 堕魔? 不,不对。 魔气不是这样的。 月遥想上前查看,却被银狼一把拽到身后。 下一刻,尖利的指尖在月遥眼前划过。 雪卿已经彻底失去神智,她脸上还带着两行血泪。 动作迅速地朝月遥攻击。 她皮肤上的黑线仿佛有生命一样蠕动着。 双眼已经是无神的漆黑。 银狼将月遥护在身后,与雪卿缠斗在一起。 月遥皱眉看着。 “狼兄,别打死了,留活的。” 这太不对劲了。 月遥看得真切,雪卿被银狼打伤后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 出手迅速,招招狠戾。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月遥想起曾经变成阿飘和少年版温奢玉一起遇到的那几只赤目幽狼。 那些狼是被银蕊冰莲寄生操控的东西,所以失去神智,成为傀儡。 可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月遥本想怀疑那只被雪卿吃了的桃花妖,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桃花妖即使异变,也从来只有致幻一类的能力。 正在她思索间。 袖子忽然晃动一下,钻出一道影子。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妖风,院子里骤然出现另一只妖兽。 月遥也吓了一跳。 那只妖兽和银狼本体差不多大。 站在那里便是威风凛凛,一身骇人的气势。 妖兽的皮毛洁白如雪,泛着一层银白的光。 它头顶有一只角,背上还有一双翅膀,浑身围绕着幽蓝的火焰。 乍一看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妖兽。 这种长相……属于在玄幻世界也十分玄幻。 它吼叫一声,身形敏捷,上去就加入战局。 而后“嗷呜”一口—— 干脆利落地吞吃了雪卿的身躯。 月遥:?!!! 月遥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创了一下。 真吃啊? 生吞?! 不讲卫生!!! 妖兽扭过头看着月遥。 月遥瞪大了眼与它对视。 对视的一瞬间,月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图案。 满月之上镌刻的妖兽。 是妖王一族的图腾。 这只妖兽与那个图案就这么重合了。 ……草。 妖兽一步一步走向月遥,那双漆黑的兽瞳不带一点感情。 银狼感受到威胁,化为原形。 他挡在月遥身前,威慑般地朝妖兽吼叫,一爪在地面上拍出一个大坑。 狼眸带着杀意,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妖兽。 正要扑杀这只妖兽,却被月遥一把拽住了狼尾巴。 月遥推开银狼。 她三步作两步地走上前,照着妖兽的脸来了个大逼斗。 随后跳起来想拽它的耳朵……没拽到。 转而一把抓住它那张大脸上的毛毛。 恶狠狠地揪掉一把毛。 “你怎么还吃人啊?!” “小朋友不可以乱吃东西!这有没有毒啊?吃坏肚子怎么办啊?!” “平时少了你吃喝了吗?就这么馋那一口荤腥!” “赶紧吐出来啊啊啊!” 月遥伸手晃着它。 还试图把手伸它嘴里。 刚刚没见它嚼来着,说不定还能掏出来。 妖兽晃晃头,后退一步。 身子趴伏着作出攻击的姿势,恶狠狠地朝月遥哈气。 银狼不知何时又扑上来,毫不留情地挥爪。 一爪子把这只威风凛凛的妖兽拍成了一个毛球。 毛球在他爪子底下埋着,发出不满的声音。 “坏女人!坏男人!杳杳总有一天要吃了你们!” 第93章 甜心小狼嘚斯捏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把杳杳拽出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放开杳杳!” 月遥阴森森地笑了。 “为娘的耐心即将告罄,在我把你的毛毛揪秃之前,你最好识相闭嘴。” 杳杳在她手里乱晃:“坏女人!” 月遥问:“你吃她干什么?” 杳杳:“吃掉吃掉!要把它们都吃掉!” 交流不了一点。 月遥掐了掐手里的毛球,把它放到银狼嘴边。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他吃了你!” 银狼配合地张嘴,锋利的狼牙闪烁着寒芒。 口中还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杳杳情绪激动地晃动着:“坏女人!坏男人!” 银狼抬起爪子要拍过去。 她瞬间安静如鸡,在月遥手里装死。 月遥晃了晃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杳杳不满地哼哼几声。 而后声音渐渐消失,整只毛球一动不动。 月遥正想再问。 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昏倒的几人有了动静。 月遥一把将毛球塞到袖子里捆住。 而后整个人干脆利落地晕倒在银狼身侧。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片刻之后。 月遥在他们几人的焦急呼唤声中“悠悠转醒”。 洛云关切道:“月师叔,你没事吧?” 月遥睁开眼,满眼的疑惑。 “这是……怎么了?” 唐箬微微皱眉,“刚才我们都晕了过去,醒来便是这样,那只妖不见了。” 林丝萝点点头。 “是啊,感觉做了好几个梦,然后就醒了……吓死我了,梦见沈长老罚我抄门规三千遍,幸好是梦。” 洛云悲痛流泪:“我做的梦更可怕!我梦见自己一直学不会剑法,被逐出师门,我爹娘逼着我继承家业!” 众人:“……” 可恶,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月师叔,你也是这样吗?” 月遥低头抹泪:“是啊,太可怕了!” “我梦见自己成了仙门弃妇,夫君厌我,孩子嫌我。最终我只能含泪看着夫君和其他人恩恩爱爱。” 众人又是好一通安慰。 洛云忽然疑惑:“那只妖怎么无缘无故消失了?” 林丝萝摇头:“不知道。” 月遥一脸的无辜,比他们还迷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箬观察了周围。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难道是谁出手相助?” 月遥将目光投向银狼,恍然大悟,满眼感动。 “一定是狼兄干的好事!” “定是狼兄打败妖物,救了我们!狼兄实乃天下第一好队友!” 任务竟然就这么完成了?! 众人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地上还有一些爪痕,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于是一行人检查完宅邸,确认没有妖物后离开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躺平任带的咸鱼快乐。 回去以后颇觉羞愧。 遂痛定思痛,怒而开卷。 而后,他们在两日内将全城搜刮一遍,除掉了所有作祟的妖魔恶鬼。 月遥:“……” 够了。 服了你们卷王。 …… 第三日,恰逢花朝节。 外面喧嚣热闹,灯火如昼。 一群人如脱缰野狗,闹哄哄地出去玩。 唐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了。 众人一路上吃吃喝喝,倒也玩得开心。 月遥也跟着逛了一会儿,就以逛累了为由,先回去了。 唐箬道:“我送师叔回去?” 月遥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就这么短的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罢,月遥掏出来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放在半夏手里,把半夏推给他们。 “来,师叔给你们提供资金支持,你们带着夏夏一起玩去吧。” 众人眼睛放光,将半夏围在中间。 “师叔放心,我们一定让半夏师叔深切感受人界繁华,全面体验贵宾服务!” 月遥挥手告别,“走了。” 他们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月遥,齐声大喊道:“师叔走好!” 月遥:“……行了,玩去吧。” 一群人簇拥着半夏,乐颠颠地跑远了。 隔了老远还能听见欢呼声。 月遥拉着银狼往另一个方向走。 银狼今天出来的时候,月遥让他把那对兽耳隐藏了,头发也化为黑色。 不然一出门就会吓到路人。 所以现在他只是个比普通人高大一点的,黑衣戴面具男子。 不过因为节日氛围比较浓厚,戴面具的、奇装异服的也不少。 他倒也没太显眼。 月遥拉着他一直走。 银狼忽然驻足,还叫她:“皎皎。” 月遥回过头,发现他在看路边的一个小摊。 糖画小摊。 月遥凑到他耳边笑他:“你不会喜欢吃糖吧?哎呦,甜心小狼是吧?” 银狼没听懂,但是感觉到她贴过来,就伸手搂住她的腰。 “咦惹,还搞美人计那一套,啧啧啧,你堕落了好哥哥~” 月遥走到小摊前面。 摊贩热络笑道:“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 “做一个……花。” “姑娘想要什么花?” 月遥想了想:“我能自己做吗?” 摊贩有些为难:“这……” 月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上。 这买下整个摊子都绰绰有余了! 摊贩喜笑颜开收下银子,连忙给她腾位置。 “姑娘请!请!” 月遥上去接过工具。 思索片刻,画了一个可爱的Q版小狼,头上还顶着一朵大花。 狼比花娇,嗯……可爱可爱。 摊贩看不懂,但依然笑着捧场。 “啊!姑娘画的这朵花真是好看啊!这旁边的狗……嗯,也是一条狗。” 不是很懂有钱人为什么要画一个顶着花的狗。 但是,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谁让她给的钱多! 摊贩依然闭眼狂吹:“我一眼看出姑娘天资过人,乃是当之无愧的糖画天才!” 月遥感动地看着他。 “大叔真是慧眼识珠啊!终于有人能懂我的艺术了!” 摊贩哽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很想懂。 钱难挣啊! 银狼一直站在月遥旁边,看见她做出来的糖画,想上去伸手摸。 月遥照着他的手拍了一下,“别摸,你给我摸坏了。” 过了一会儿,等那糖画晾好了,月遥拿起来递给他。 摊贩夸赞:“姑娘和这位公子感情真好啊!” 月遥羞涩笑道:“也没有啦,只是今日刚好花朝节,所以带他出门玩一玩。” “哎,往日有我夫君阻拦,总找不到时间陪伴他。” 摊贩:“……?!” 这是他能听的吗? 第94章 姐姐请背锅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银狼拿着糖画看了许久,突然伸出手,想去拿月遥手上的工具。 月遥递给他之后也不管他了。 她戏瘾大发,在和糖画小贩讲述自己与甜心小狼的绝美爱情故事。 吃瓜是刻在骨子里的。 糖画小贩听得如痴如醉。 夹杂着不时的惊呼感慨。 听罢。 他瞪大了眼:“这这这……所以这位公子在你成婚后依然痴情不悔,还心甘情愿当了……” 面首! 男小三! 月遥叹息:“哎,情之一字,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其实这么说起来,我夫君心有白月光不爱我,我也是小三!白月光不爱我夫君,我夫君也是小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小三生的!” 糖画小贩:“!!!”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小三! 真是淫乱不堪啊! 糖画小贩正在重塑三观。 月遥被银狼戳了戳。 扭头看见他刚画出来的糖画,和自己那个一模一样,就是精致了许多。 “好好好,盗用我创意是吧?仿的倒是不错。” 月遥啧啧感叹,挑剔道:“但你没有学到我的糖画灵魂。” “没有溢出的糖浆和粗糙的毛边,你的糖画就缺少一丝灵气,差评。” 银狼拿起来递给她。 月遥接过,夸赞道:“嗯,很好,很有被包养的觉悟。” 最后,月遥又拿了几个糖画,拉着银狼走了。 一路上,银狼拿着月遥给的那个甜心小狼糖画,不停地低头看,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看。 月遥都笑了。 “啧啧啧,你看你,自讨苦吃,买了你也只能看,又不能吃……别看了赶紧走。” 月遥手里拿着好几个糖画,一路上嘎吱嘎吱全咬碎吃完了。 味道还是不错的。 银狼拿着糖画,“糖。” “对,糖糖糖!你吃不了的糖,你不吃我吃了嗷?” 月遥说着要踮起脚上去咬一口。 可是银狼却伸手让她够不着。 还朝她摇摇头。 “不。” 月遥露出霸总微笑:“哦?男人,你还敢拒绝我的要求?” 银狼纠结片刻,还是摇头。 “皎皎的,不。” 月遥恶狠狠磨牙:“我做的!我要吃也不行?” 银狼沉默片刻。 最终还是把糖递到月遥唇边。 “皎皎吃。”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浑身散发的不舍和低落已经几乎要可视化了。 如果是原形,肯定是垂着耳朵和尾巴的失魂落魄大狗狗。 月遥揉了揉他的耳朵,揉了个空。 只能摸摸他的头发。 “算了,你留着当传家宝吧。我给你找个盒子放。” 月遥在储物戒里掏了半天,找出个足够大的玉白盒子。 银狼接过,把糖画放进盒子,非常宝贝地拿着。 他贴着月遥,下巴压在月遥肩上。 低沉的声音在月遥耳畔响起。 “皎皎……好。” 月遥拍了拍他的头。 “狼兄啊,你这种智商的大狗狗不建议自己出门,容易被骗的裤衩都不剩。” “建议还是安心吃我的软饭被我包养吧。” 银狼听不懂,但还是点头。 “嗯。” 月遥拽着他继续走。 却不是回客栈。 而是往另一个方向。 走到僻静处,银狼忽然止步。 “皎皎。” 他把月遥护在身后,作出攻击的姿势。 月遥把他拽回来,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贴在银狼耳畔,声音刻意压低。 “嘘……你把他们吓跑了,谁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带你私奔呢?” 银狼有些听不明白。 月遥拍了拍他的头,神神秘秘地笑了。 “来来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银狼歪着头,似是疑惑。 “地……方?” 好呆的大傻狼。 月遥伸手又去揉揉他的头发,银狼没有躲。 他亲昵地蹭了蹭月遥的掌心。 月遥冷笑:“呵,小妖精,大半夜的勾引人家是吧?” “行吧,满足你好了。” 月遥掏出一块灵石塞到他的衣襟里,还拍了拍他胸膛。 “走,拿好姐的钱,今天咱们去——钻小树林。” 月遥说走就走。 拉着银狼一路狂奔,二人在夜色中穿行,最终跑到了郊外的树林之中。 树木茂盛,林中黑漆漆一片。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 月遥用了点力掐着银狼的手,还偷偷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动。 “喂!你这女人怎么不说话!” 月遥回过头,只看一眼,便似是被吓到般后退半步。 “你,你们是谁?” 对面是有着化神期修为的魔物。 一个身形矮小,仿佛骨架子干瘦。 另一个高大健硕,脸上都是横肉。 他们两个身上都散发着魔气,以及煞气。 魔修,还是那种不正经的魔修。 月遥倒是不知道自己是个招魔体质,这两只魔跟了她一路。 他们二人拿了个卷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是她吧?” “是吧,女的,跟个狼。” “哦……” 那个长得高大的魔上前一步。 “喂!你就是惹了文锦大人的那个女子?” 月遥乖巧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挠挠头,“哦,不是啊,白高兴一场……” 旁边的魔拍了他一巴掌:“你蠢啊!她肯定不会承认!” “哦哦,也对。” 那个高大的魔又上前一步,“反正就是你,乖乖跟我们走,连带着你旁边那个狼。” 他举起卷轴,凑到月遥身边细看。 “细看……确实就是你,不要狡辩了!” 月遥瞥了一眼那张卷轴,笑了。 “呵呵,这画的一个鼻子两个眼,你也长这样。” 那只魔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 月遥:“这就不是我。” 干瘦的魔物上前:“这就是你!” “哥们这不是我吧?我穿的红衣服,你上面那是白衣好吧?” “说不定你换衣服了!” 月遥一脸正气:“胡说!我和那群臭修仙的不一样!我从来不穿白衣,太装太做作了!” 他忍不住点头:“也是,仙门确实做作。” 高大的魔物问道:“那怎么办啊?不是她,我们自己吃了呗?” “屁!” 干瘦的魔物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就是她!你蠢啊,还听她狡辩!” 他指着月遥:“把这女人和狼交给文锦大人,我们还愁没有好处吗?” 月遥好奇道:“是文锦姐姐给我下了追杀令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哎呀,人家想知道原因呀,明明上次见面时,文锦姐姐还与我相谈甚欢。” 高大的魔物说道:“文锦大人说了,捉住画中女子与狼的有重赏!” 月遥点头:“哦,这样啊。” 她笑了一声。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黑锅还是文锦姐姐背,好抱歉呦~” 她掏出一个毛球晃了晃:“吃吗?” 毛球挣扎。 “杳杳不要!坏女人!” “哦,那就交给我亲爱的好哥哥来处理了。” 她身后的男子不知何时化为巨大的银狼。 兽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死死盯着眼前的魔物。 第95章 生命无价爱无价,姐姐给我算一卦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林中安静得只剩下树叶晃动的轻响。 银狼很快便打败那两只魔物。 他们的躯体化为黑烟,彻底消失。 月遥抬手揉了揉银狼的头,在他耳边吹彩虹屁。 “不愧是我的好哥哥!除魔卫道的身影是如此英勇伟岸!爱了爱了!” 银狼拿毛绒绒的大脑袋和大尾巴蹭她。 月遥抓着他一通乱揉乱吸。 大型毛绒绒是多么伟大的存在啊! 又好用又好玩。 月遥贴着他的耳朵叮嘱:“你这次别给温奢玉通风报信啊,我带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 她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张嘴胡说。 “嗯,我看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先去……找我的好姐姐给我算一卦吧!” 话是这么问,她已经爬到银狼背上。 “靠你了好哥哥,不要在意流言蜚语,大胆与我私奔!捂住耳朵向前跑吧!” 月遥说罢捂住了它的耳朵,还偷偷揉了揉。 “对了,往南边跑哦~” 她指着方向,银狼的身形便骤然消失在原地。 诉酒在她脑海里诈尸。 “你哪来的好姐姐,还算命?” 月遥满脸单纯:“大家都可以是我的好姐姐。” “而且我去算算姻缘怎么了?爱情,妙不可言。你是单身狗,你不懂。” 诉酒冷笑:“呵呵,现在又不是骂我封建迷信的时候了?” 月遥:“……” 诉酒选择像她一样贩剑:“丫头,怎么不说话?我以为我们永远有话讲。” 月遥微笑:“宝宝别闹,怎么又一个统生闷气?是不是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很重要的人了?” 论贩剑,它永远贩不过月遥。 诉酒:“……滚。” 大约半个时辰,月遥就到了目的地——深山老林。 月遥一路七拐八拐,还不停地有阵法瘴气什么的。 诉酒:“我去,你说真的啊?” 它只以为月遥说着玩的,没想到她是真的打算找人……算命?! 月遥:“不然我跑这么远是为了来复习破阵之法的吗?” 诉酒:“不是,你真的信教了啊?!” “倒也没有,只是我的好姐姐叫离晓。” “……她和玄钧仙尊有关系?” 玄钧仙尊的本名叫离泽。 月遥点头:“我猜是有。” 正聊着,月遥已经又闯过一个阵法。 面前是幽静的山谷,被月色照亮,一片静谧。 她记得后面还有几道来着。 月遥目光环视四周,忽然轻笑。 溪边的小亭子里,正静静坐着一个白衣的纤瘦女子。 她一头如雪的白发,眼睛蒙着一块白纱。 月遥哒哒哒跑过去,张嘴就是甜腻腻的调调。 “阿晓姐姐在等我吗?好感动捏~” 离晓淡淡喝了口茶。 “算到有客来访,没想到又是你……真晦气。” 月遥满眼伤心地看着她。 “姐姐你讲话好冷漠!明明之前还叫人家小甜甜!” 离晓勾起唇角,呸了一声。 “做的梦可以别说出来吗,有点恶心。” 月遥可怜巴巴:“姐姐你怎么这样!人家要闹了!” 离晓问:“听说你死了,怎么又活了?” “人家忘不掉阿晓姐姐,而且还有姐姐的便宜没占完,总感觉这么就死了会很吃亏。” 离晓:“前半句很假,后面的倒是很符合你猥琐的性格。” “姐姐怎么如此揣测我的真心!” “真心啊,既然真心……” 离晓轻笑一声,“降星,先打断她的腿。” 另一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离晓身后。 男子身形高大,面容温和,脖颈上是用金色丝线缝合的痕迹。 银狼在月遥身后,利爪探出,喉间发出低吼。 月遥摸了摸银狼的头安抚。 “阿晓姐姐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也就罢了,降星哥哥,咱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肯定不会这么冷漠的吧?” 降星朝月遥一笑,他的声音嘶哑不堪,语调却温柔。 “月姑娘放心,我会下手轻一些。” 月遥摇头叹息。 离晓既然发了话,那降星肯定是不死不休,月遥是见识过的。 以前她乐意和降星打几场玩玩,现在肯定不行。 月遥拿出小手帕擦泪。 “好姐姐,人家现在只有筑基期修为,你怎么忍心残害我这种修仙界未来的花朵?” 离晓静静品茶:“这种聒噪烦人的花朵,还是我费些心力为修仙界拔除吧。” “哇!姐姐你好过分!说好的离氏一族绝不毁诺呢!” “别闹,我早就被逐出离氏了。” 离晓轻笑,“再说了,你若死了,便不算毁诺。” 月遥感慨:“这么阴险,真不愧是你啊。” 离晓:“谬赞。” 月遥又问:“真打啊?好姐姐,我若不小心挑断了傀儡线……可不会再帮你缝一次。” 离晓淡淡看着她,忽而笑了。 “论起阴险,倒是你更胜一筹。” 她挥了挥手,降星的身形消失。 再出现时端着糕点和茶水。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糕点放在离晓面前。 “为什么我面前没有糕点!我是客人哎!” 降星温柔地笑着:“你刚刚让阿晓生气了,所以没有糕点哦。” 月遥咬着小手帕:“……可恶!” 不但吃不到小点心,还要被迫吃狗粮。 离晓冷笑:“你个饭桶吃什么吃,多少够你吃的?赶紧说完事滚蛋。” “讲话之前我们还要先客套客套,联络一下感情嘛。” “你的客套,是指上次见面骗走了我的一半积蓄?” 月遥拿起小手帕:“一半积蓄换一个人,多划算的买卖!生命无价爱无价啊!” “滚。” “咳咳,姐姐怎么还记仇!那是因为我那时候穷嘛。” 离晓冷漠道:“你命里就没财运,穷是应该的。” “姐姐!我不许你说这么歹毒的话!” 月遥不满:“我现在肯定有财运!” 离晓掐指算了算,“倒是确实……稀奇,你抢劫了?” “才不是!” 月遥顿了半晌,“……骗的。” 离晓:“……” 月遥心虚:“咳咳,还是说正事吧。” 离晓:“放。” “我想让姐姐履行那一诺,为我算一算……我想知道的事。” “好啊。” 月遥眨巴眼:“姐姐霸气!竟然都不问是什么吗?” 离晓似笑非笑。 “毕竟……离氏一族,绝不毁诺。” 第96章 亲爱的姑奶奶为我指点迷津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离晓手中拿着几颗漆黑的珠子,隐约可见珠子上流转的金色。 那些珠子在她手中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遥笑了笑,“姐姐知不知道,我现在又成了仙门正派,还是玄钧仙尊的好弟子。” 离晓淡淡道:“不是很想知道。” “那就是知道喽?” 月遥:“说起来,我们也多了些山路十八弯的关系。” 离晓嗤笑一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说来,你成了我大侄子的弟子,该叫我一声……姑奶奶?” 月遥不带一点不好意思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离晓:“亲爱的姑奶奶,为我指点迷津吧!” 离晓:“……滚。” “好姐姐,你都不好奇我要算的是什么?” 离晓转了转指尖的珠子。 “干我们这行的,不建议有好奇心,容易英年早逝。” “像我师尊他老人家一样吗?” 离晓笑了笑,“谁知道呢?” “姐姐,你真的很谜语人!” 离晓只是说:“你若决定问什么了,我便可以履行承诺。” 月遥看着她问:“想算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月遥用手支着下巴,“若我要算的是……天命呢?” 离晓的唇角微微勾起。 “当然可以,毕竟又不是我找死。” “我师尊他问的也是天命?” 离晓只是笑。 “他问不到。” “他看不到,因为那是他不能看的。” “他死得早,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自寻死路。” “啧……感觉好蠢,但一想到是离家的人,又觉得很合理。” 月遥垂眸,“为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就如我看不透你的命格。” 月遥满脸羞涩:“哇偶,姐姐这样说,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离晓沉默片刻,“……降星,揍她。” “别嘛姐姐!姐姐请继续讲吧!” 离晓没好气道:“没有了,算完了赶紧滚。” 月遥端正坐好。 “好吧,姐姐请。” 离晓扔出手中的珠子,那些珠子便围绕在二人身侧。 银狼想要扑上去,被降星拦住。 月遥连忙制止安抚,把他哄到一边。 离晓凉凉道:“你的姘头倒是和你一样烦人。” 月遥笑了,“要不怎么说我俩天生一对最般配呢。” “呵,你也不挑,什么东西都敢碰。” 月遥满脸的柔情羞涩,“你不懂,他身高腿长还白毛兽耳。” 离晓:“……滚。” 她没好气地再次扔出珠子。 不过片刻,月遥便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她却仿佛听到了离晓的声音。 “你可以想着你要问的东西了。” 月遥眼前浮现出许多画面。 那些画面凌乱而破碎,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看清。 到了最后,她的大脑一阵剧痛。 月遥只记得一双兽瞳。 兽瞳之中带着冰冷的杀意,仿佛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之中。 但是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又再也记不起细节。 离晓面色有些苍白。 月遥问道:“我也不能看?” 离晓的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不是你不能看,是我不能为你看。” 半晌,她摇摇头,“啧,麻烦……一个个的,上赶着自找麻烦。” 她起身自顾自走了。 片刻后,又从屋子里出来。 她手里拿出一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水晶一样的东西。 月遥好奇道:“这是什么?” “镜。” 离晓解释:“原本是离家供起来的一面镜子,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轻轻地碎成了八块。” 她当初带走了两块。 月遥疑惑:“为什么是八块?” 离晓:“可能是吉利。” 月遥:“……好冷的笑话。” 离晓把镜扔给她。 “功效有损,凑合用吧。” “怎么用?” 离晓摇头,“不知道,你自己看着用。” 月遥:“……还能再随便一点吗?” 离晓轻笑。 “离家的人都死光了,没人会用。” 月遥拿在手里把玩一番,“看着好值钱的样子。” “确实挺值钱的,毕竟曾经也算是神器。” 虽说现在只是个碎片。 离晓:“能在镜中看到什么,看到多少,是你自己的问题。” 她挥挥衣袖,“你可以滚了。” 月遥收起镜的碎片。 “姐姐你讲话好冷漠,都不想跟我多相处一会。” “呵呵,和你相处折寿,滚蛋。” 离晓抬手叫来降星,“把她扔出去。” 降星把她拎了起来。 月遥哭唧唧,“姐姐!以后的日子没有我陪你,你一个人也要开心,要快乐!” “姐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离晓冷冷道:“滚。” 月遥拿着小手帕随风挥舞,顺道扔了个东西给离晓。 是一包花种。 月遥的声音随风传来,还伴随着那只妖兽的吼叫。 “姐姐,老人家还是多动动,别整天在那坐着装深沉,容易老年痴呆!” “……滚。” 离晓捏着那包花种。 良久,还是收了起来。 另一边。 月遥试图讲情分,“降星哥哥,可以不扔吗? 降星温柔笑道:“不可以哦。” 他一下子把月遥扔到山谷之外。 “月姑娘,后会有期。” 啊,这久违的,和被打飞一样的滞空感。 上一次,还是她几百年前被温奢玉揍的时候。 那一套剑法加上阵法和符咒,简直他妈的天衣无缝。 把月遥控得死死的。 好在这一次月遥被银狼接住。 月遥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趴在银狼毛绒绒的背上。还可怜巴巴地拿他的大尾巴蒙住头。 香香的毛绒绒,她好爱。 “好哥哥,还得是你!” 月遥抱着他亲了亲。 “走,咱们现在私奔去你老家——妖族!” …… 夜色之中,银狼的身形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 今天比之前莲汀山那次稳多了。 至少在到望月宫时,月遥没有被颠晕。 月遥拍拍他的脑袋:“好哥哥,车技有进步!” 月遥自顾自往望月宫里面走,可是才靠近就发觉不对劲。 她整个人仿佛被卷进旋涡之中。 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月遥以剑作支撑,想要退出去。 银狼见此低吼一声。 他爪子一勾,把月遥抓了回来。 那个旋涡骤然闭合,将她的衣角卷进去,下一刻便绞成碎片。 月遥背脊生寒。 “我……去……” 面前笼罩着整个望月宫的结界显现出来。 这个结界上散发的灵力……真熟悉啊! 月遥咬牙骂道:“温奢玉你个死鬼!” 搞这么阴险! 温奢玉到底是什么时候在望月宫外放的结界! 第97章 你把老夫的眼睛戳掉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银狼用尾巴卷住她。 一双兽瞳死死盯着眼前的结界,满是杀意。 月遥则是开始犯难。 已经惊动了外面的阵法,温奢玉肯定已经察觉。 跑是可以跑掉,但是未免可惜。 都到这里了……她今天还非得进去看看! 月遥眼底燃起小火苗。 “酒儿,给我来颗药。” 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干碎结界闯进去,查完赶紧跑。 只要到时候跑快点,别被温奢玉抓住就行。 诉酒:“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先不要出发。” “你现在欠款4969积分。” 还不完,根本还不完。 原本计划是找个拍卖场当个无情的撒灵石机器,但是根本没找到机会去。 再加上每天那个利滚利,简直像滚雪球。 月遥微笑:“没事,债多不压身。” 诉酒:“欠款超过5000积分会关闭系统商城。需要还完所欠积分,或向主系统申诉后才能继续使用。” 月遥已经处于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 她突发奇想:“那现在岂不是能卡bUg,再换一颗药?” 诉酒查看着一片灰色的系统商城,沉默了。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亏欠金额过大,每日将收取10%利息,今日应缴付积分:496.9】 【当前积分:-5466】 【系统商城已关闭,将在缴付所有欠款且满十个工作日后再次开启】 月遥:“……”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也会困扰于贷款。 诉酒凉凉道:“逃吧挚爱,想逃便逃。” 月遥看着近在眼前的望月宫,磨了磨牙。 她抓着银狼脖颈上的毛毛,正要含恨撤退。 银狼却一抬爪子,恶狠狠地拍在眼前的结界上。 月遥瞪大了眼。 那个看着坚不可摧的结界就这么被银狼一爪子拍出一个大洞。 “我……去……” 她晃着银狼:“狼兄!芥末霸气?!” 月遥试着把手伸过去,发现可以从那个洞里通过。 她扭头,满眼感动与深情,温柔地抚摸银狼的大爪子。 “亲爱的好哥哥,我将拥立你为新的妖王!” 月遥试图把银狼忽悠瘸: “等我杀了温奢玉,我当仙门魁首,你当妖族之王,然后我们俩狼狈为奸,称霸世界!拳打魔族,脚踢正道。” “狼兄你觉得如何?” 月遥上去揪着他狠亲两口:“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嗷?” 她拉着银狼的前爪放在结界上。 “来,先迈出我们称霸世界的第一步。” “把这个洞打大点。” 银狼听话地再次挥爪。 尖利的狼爪划过结界,那一块结界便哗啦啦地碎了。 “狼兄天下第一猛男!” 月遥拽着他欢欢喜喜地跑了进去。 望月宫内依然是那副模样。 富丽堂皇,看着就壕气冲天,简而言之——有钱。 不知道为什么,月遥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以前能感受到格外明显的那种吵闹声。 是她现在灵力太弱? 月遥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一颗丹药。 据说是能短期内稍微提升一个大境界的,有价无市,温奢玉的好东西倒是很多。 损伤肯定是有,但是月遥懒得管了。 丹药吞下去,身体仿佛注入一股热流,温暖而舒适。 月遥咬破指尖,鲜血被灵力裹挟,落入眼中。 可这一次,眼前的一切如旧,没有半分变化。 ……不见了。 那些盘踞在此的执念、怨灵,以及其他东西,全都没有了。 这里仿佛被刻意“清理”过。 月遥微微皱眉,一路走向大殿。 大殿的最高处,是一个材质不明的黑色王座。 王座上镶嵌着来自战败妖兽的兽骨,象征着妖王一族征战四方,万妖臣服。 后面的黑色墙面上,镌刻着那个巨大的图腾。 月遥仰着头。 这么细看下来,图腾上的妖兽确实是渺渺和杳杳的兽形。 只是妖兽的眼睛处似乎镶嵌着什么,微微闪烁着光芒。 而且似乎……动了动? 月遥上前几步,想要伸出手摸,却忽然想起当初因为摸了天墟上的宝石而惨遭碰瓷的事。 她收回手,选择拿剑戳了戳。 这一戳不得了。 妖兽的左眼“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骨碌碌地往月遥脚边滚。 月遥瞪大了眼,后退几步。 “喂!你这什么假冒伪劣产品啊!又想碰瓷?!” 话落。 另一只眼睛也同样掉了下来。 月遥:“……” 她凑近一看,是两块圆滚滚的……石头? 稚嫩的男孩声音从石壁上传来。 “没有礼貌!把老夫的眼睛都给戳掉了!” 月遥看到那块墙壁上雕刻的妖兽图案竟然动了……动了?! 月遥:“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老夫好好在这待着,你上来把我的眼睛给我戳掉了!” 月遥:“胡说,少碰瓷,你眼睛不牢固,自己掉的。” 那个第二只眼月遥都没摸。 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这小姑娘有没有礼貌?有没有道德?还欺负老人家!” 月遥:“大石头……成精了?” 他颇为不满:“老夫乃是高贵的熙山玉璧!什么大石头!” “小姑娘真不会说话!没有眼光!没有品味!” 月遥疑惑。 “玉石成精?你怎么会在望月宫?” “老夫一直在这里。” 他似乎是个话痨。 “老夫名为朝熙,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许久没有见到活人了。” “诶,对了,你快把老夫的眼睛给安上。” 月遥拿起那个所谓的“眼睛”。 黑色的玉石,与这块玉璧确实是同一材质。 可是…… 月遥当初进望月宫的时候,王座背后的墙壁绝对不是这块。 月遥看着玉璧问:“你一直在这里?” 墙壁上的妖兽眨了眨眼。 朝熙回答:“对啊。” 月遥轻笑一声,把银狼拽到身侧。 她语调阴森:“狼兄,打碎他。” 朝熙惊呼:“喂!喂喂喂!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 “闯进这里就罢了!还要打碎老夫!” 第98章 狼兄你背着我当富二代?!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玉璧上的妖兽焦躁地晃动,眼睛一眨一眨的。 “喂喂喂!你不许对老人家不敬!” 月遥冷笑:“有遗言吗?” 银狼的利爪挥过去,还未触碰到玉璧,一个黑衣的孩童就从玉璧里掉出来。 他抱着头,只留了个屁股对着月遥。 “不是说人族很尊老爱幼的吗?你怎么如此阴险冷漠!哇呜呜呜呜……” 月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闭嘴,不然我把你打碎成八块。” 朝熙一秒安静如鸡:“好的。” 他委屈巴巴地扭头,还在地上趴着,悄悄抬头偷看月遥。 月遥:“起来。” “噢……” 他从地上爬起来。 唇红齿白,面容稚嫩的八九岁小孩,眉心还有一颗朱砂痣。 长得乖巧可爱,还一脸怂样。 月遥问:“坦白从宽,抗拒……呵呵。” 她阴恻恻地笑了,把手里的“眼睛”扔到银狼脚下。 银狼一爪给拍碎成粉末。 朝熙捂着嘴巴瑟瑟发抖。 “你你你你问吧!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月遥:“首先,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夫确实是高贵的熙山玉璧……” 月遥呵呵一笑,拍了拍银狼的头。 银狼威胁般地朝他低吼一声,满眼杀意。 朝熙连忙补充:“……的一部分!一部分!” 他指了指那面玉璧。 “老夫是那一块,那个最高的圆圈。” 月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是图腾上的月相之一。 狰狞的妖兽四周绕着一圈月相,妖兽头顶上的那一块,按顺序应该是满月。 月遥问:“你怎么会在这化为人形?” “老夫也不知道呀,就是普普通通地开智化形了。” 玉石一类的妖物只会比一般的妖兽更难开智。 在他口中似乎很轻易。 月遥垂眸看着他:“你一直在这里?” “对啊!老夫已经活了千万年了!” 月遥冷漠戳穿,“你化形最多两百年。” 朝熙哼哼唧唧反驳。 “但是老夫确实存在千万年了!老夫的年纪就是很大!只不过是因为最近不久才开灵智而已!” 月遥:“没开智以前那也要算啊?” “当然!那也是老夫的年纪!” 月遥:“……” 小屁孩一个。 朝熙还在碎碎念:“老夫真的没干过坏事。老夫才刚醒没多久,连书都只看了一点点。” 他试图打感情牌博同情:“老夫整天只能在玉璧里面待着,很孤独很寂寞,好可怜的。” 月遥起身看了看那面墙。 细看之下,朝熙这一块与其他的不同。 满月之上雕刻着奇异的符文,中间是另一只什么妖兽。 月遥想上去抠下来,但是那块玉太高了,有点够不着。 她正准备用剑抠。 银狼上前,一爪把那一块玉拍了下来。 朝熙一见银狼伸爪子就大叫。 “哇啊啊啊!你不要把老夫拍碎了!老夫很脆弱的!” 在银狼的爪子触碰到那一块满月的时候,那一块地方忽然发起亮光。 而后整面墙壁忽然开始晃动。 朝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住脆弱的自己。 一扭头,就看到已经消失的墙壁。 “等等!老夫的家没了!哇呜呜呜……” 月遥则是震惊地看着那一整面墙消失,以及那后面宽敞的……密道? 银狼不知为何,忽然拔腿就往里跑。 “狼兄!你干什么?” 月遥连忙追上去。 银狼用尾巴卷起她,带着她一直往密道深处跑。 朝熙在原地愣了半天,抹了抹泪,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小姑娘,等等老夫啊啊啊——” 密道里格外宽阔。 点着幽蓝的灯火,还怪阴间的。 朝熙吓得鬼哭狼嚎,使劲扑到银狼身上,拽着月遥的衣袖不撒手。 月遥把他拎在手里。 银狼一路狂奔,在幽深的密道里跑了半天。 等到终于跑到尽头,前方竟然是……阶梯。 环绕的阶梯直通天际,几乎看不到顶端的建筑。 银狼继续向上跑。 朝熙大叫:“哇啊啊啊——老夫不会摔下去摔碎吧!好可怕!” 他嚎了老半天。 银狼总算到了那个建筑的最高处。 圆形的高台一片空旷,仿佛立于云端之上,连天上的明月都触手可及。 银狼仰头看着那一轮明月。 “嗷呜——” 皎洁的月色落在他身上,他的身形骤然变大许多。 月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脚下的建筑骤然晃动。 空阔的高台之上升起一个巍峨古朴的建筑。 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 月遥走上前查看。 祭坛四周围绕着几个狰狞的妖兽雕像。 两个头的、背上长翅膀的、头顶长角的、脚下踩着火焰的…… 一、二、三、四…… 月遥越数越生草。 九个雕像。 九只巨兽围绕,正中央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仰天长啸的——狼。 “我……草……” 月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种场景几乎是在明示了。 妖王一族的图腾,包括渺渺和杳杳的兽形,就是用九只凶兽拼凑的。 而居于正中的,只能是……妖王一族的原形。 她晃着银狼。 “狼兄!你别跟我说,望月宫真是你老家?” “你不会和付残云有关系吧?” “你也背着我偷偷当富二代???” 银狼舔了舔她的脸。 月遥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从雪卿认错狼的时候,月遥就隐隐有些怀疑。 雪卿没看到银狼的模样,是以气息来认人的。 也就是说……银狼和付残云有着相似的气息。 相似到连雪卿这个枕边人都会认错。 “你不会是付残云他兄弟?他儿子?他爹?” “我去,你简直……温奢玉把你放身边干什么?” 温奢玉的家族和妖王有仇。 灭族的那种仇。 如果银狼真的是末代妖王付残云的同族,斩草除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温奢玉留着他不杀的原因是什么? 不想杀是不太可能的。 那就是……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 月遥觉得脑子要爆炸了。 就是那种,明明知道好多线索,但是根本串联不起来的感觉。 一片亮光自她身上传来。 月遥低头一看,是镜的碎片。 碎片漂浮在半空之中,发出绚烂无比的光芒。 月遥伸手想拿回来,却只觉得自己被那一片亮光吞噬。 像沉浸在水中,声音与感觉都逐渐远离。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月遥整个人就是那种状态。 她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雨砸醒。 噼里啪啦的雨跟他妈冰雹一样往脸上砸。 雷声隆隆,闪电撕裂黑暗,照出这一场血雨滂沱的景象。 似乎有人在逐渐靠近。 月遥勉强睁开眼看过去。 第99章 她才是认贼作夫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眼前是被闪电照亮的景色。 月遥用手挡着雨,眼睛眯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人在这样堪称恐怖的场景中,如闲庭信步,从容地走到前方。 好……熟悉。 下一瞬间,那人挥袖,自脚下亮起的血红光芒照亮黑暗,吞噬天地。 fUCk! 是那个灭世的狗东西! 月遥恨不得把眼睛贴他身上看清楚。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血亏!刚才没看见他的脸!!! 月遥心痛得滴血,随即又开始疑惑这是哪里。 刚才是镜的碎片亮了,她才出现在这里的。 那这里…… “你在镜中。” 虚无之中,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像是在回答她的疑惑。 月遥看了一圈,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 “你是谁?” “镜。” 那道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也没有任何情绪。 “这里是镜中之界。” 月遥:“所以我看到的是?” “镜中所看到的一切,有真,有假,有过去,有未来。” 月遥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会有假,镜子也会说谎?” 那道声音像是停顿了片刻。 “说谎,一个很有意思的词。” 它说:“但镜只是工具。工具不会、亦不能说谎。” “镜只能告知。” 月遥垂眸思索,“那我刚才所看到的是真还是假?是过去,还是未来?” 镜说:“都可能是,也可以是。” “你还有时间去看。” 月遥正要再问,可是那道声音彻底消失。 周围的黑暗有了变化,逐渐显现出另一副场景。 黑暗中,有无数光点环绕在她身侧。 月遥的指尖触碰到了某一个,身形再次消失。 她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又变化了一番。 耳畔是一片嘈杂。 “杀!” “杀!杀!杀!” “咬死它!撕碎它!” 叫好、欢呼……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声。 月遥看清四周的景象后,微微皱眉。 斗兽场。 这种产业在修仙界臭名昭著,但是从不曾彻底拔除。 关在笼子里的,可能是妖兽,也可能是魔物,甚至是……人。 毕竟总有人爱看这些。 光线昏暗。 玄铁打造的巨大囚笼覆盖着正中间擂台。 笼子里是一群厮杀的妖兽。 鲜血与嘶吼反而让看客的欢呼愈加激烈。 笼中的妖兽越来越少。 妖兽的残躯堆积成山。 随着最后一个对手的头颅被拍碎,场内的气氛达到顶峰。 笼子前方。 男子正用激昂的语调介绍着身后前所未有的,连胜两百场的妖兽。 从看台上抛下的灵石与珍宝砸了一地。 滚落在鲜血之中,腥臭不堪。 站在血肉堆积的王座之上,身形巨大的妖兽仰头嚎叫一声。 像是一场胜利的号角。 气氛被推到顶点,人群的欢呼声几乎掩盖了妖兽的嚎叫。 而后,笼子前方站着的男人忽而失声。 直到尖叫声响起。 人们才发觉,凶兽不知何时打碎了囚笼。 它伸出利爪,将笼子前的男人斩成几截。 银白的毛发被鲜血染成红色。 唯独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 月遥眸光一凝。 是银狼! 不过片刻,笼子四周的看守者便都尽数死在它爪下。 人群中的欢呼声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斗兽场里,野兽的嚎叫此起彼伏。 银狼的身形迅速,更多的笼子被它打碎。 嗜血的妖兽们冲入人群。 它们被药物与鞭子驯化成只知厮杀的牲畜,而今将利爪伸向这些罪魁祸首。 数不清的断臂残肢,将一切染成血色。 那些人在惊呼哀嚎中被妖兽分食。 银狼一步一步朝出口走去。 它踩着一地的鲜血。 所到之处,妖兽纷纷退去,让出一条道路。 月遥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神。 画面已经消失。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画面又成了灭世的场景。 呼啸的风雨之中,月遥还处在被雨砸晕的茫然状态。 一个黑衣的身影从她身侧路过。 雪色的长发被风扬起,划过月遥眼前。 那个人步履从容。 二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月遥连忙追上去。 她想要拉扯,身体却从那人身上穿过去。 月遥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回头看去。 电闪雷鸣之中,月遥看清了他的模样。 黑衣,白毛,面具,兽耳…… 他妈的! 银狼! 月遥看着眼前的银狼,眼神惊恐。 “哥哥!我就说说,你是真称霸世界啊?!” 淦! 他不但称霸世界,还要毁灭世界! 月遥指着他,手指都发抖。 “你……牛逼……” “好好好,你好样的……你这么玩是吧?!” 天地再次被血色吞噬。 在一切消失之前,月遥恍惚间看到他身形微动,似乎在回头看着什么。 月遥的牙都快咬碎了。 毁灭小世界的罪魁祸首竟然就在她身边! 好好好……她该给雪卿道个歉才对。 果咩纳塞雪卿酱!你不是认贼作夫,她才是。 她遇到的这只,才是真的大尾巴狼啊! …… 月遥再次从黑暗中恢复视线。 看向四周时,发现还是电闪雷鸣,一片阴沉。 她以为还在镜中。 只是这次的雷显然不太对劲。 好像是……朝她劈的? 月遥脑子卡壳了一秒。 身体比脑子更迅速,她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再回头看去,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 四周的景色映入眼底。 这里是望月宫的那个祭坛上。 手中是那块冰凉坚硬的碎片。 月遥的脑子忽然清醒。 这是从镜中出来了? 不对,她狼呢? 朝熙也不见了。 而且,这雷是……? 月遥抬眼一看。 劫云和……天雷! 草! 这是她的雷劫。 她在镜中这段时间,忽然又进境了?! 月遥确实感觉到了体内的灵力有所长进,刚才还以为是那颗丹药的药效还没消失。 来不及思索太多。 这个雷劫不知为何比平常的金丹期雷劫更闹腾。 那些黑紫色的雷电追着她劈,都不给人一点喘息之机。 月遥一边躲一边骂。 “谁他妈……金丹期……” “……这么劈啊?!” 第100章 没关系,妻不嫌夫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玩意都快赶得上化神期的雷劫了! 就因为她是黑户就要这么针对吗?! 谴责!强烈谴责! 月遥还没骂爽,正要再骂。 一道硕大无比的雷劈头盖脸落下来。 躲是躲不掉了。 月遥呸了一声,暗自咬牙,随即运起全身的灵力,试图硬抗。 脑海里是诉酒的惊呼与系统的默认警示音。 她现在的灵力肯定不够承受这道雷。 月遥看着近在眼前的天雷,眼中漠然一片,脑子里想着自己会的那些禁术。 抗不过去用禁术再次化鬼似乎也行,就是麻烦了点。 灵魂不灭,和系统的绑定就不会消失。 只是可惜了,到时候睡到温奢玉更是遥遥无期。 而且她没钱没积分。 这下真的要从头再赚钱了。 什么悲惨世界! 肉痛!心痛! 这笔账算在银狼头上! 死绿茶狼!下次再见就剥了他的皮! 月遥咬破了舌尖,连用哪个禁术都想好了。 她抬头看着那道雷,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正在天雷将要落下之时,月遥眼前一道白影闪过。 灵力化成的结界隔绝了天雷。 她骤然落入一个怀抱。 那人身上的香气铺天盖地袭来。 月遥高速运转的脑壳子忽然就这么卡顿了。 雷声阵阵,全都劈在结界之上。 虽然性命之忧暂时不用担心,但是月遥觉得,问题更严重了。 “夫夫夫夫君……” 月遥心如擂鼓,因为心虚。 这下不心虚不行了。 她闯入望月宫根本解释不清,更不用说还搞丢了银狼! 如果温奢玉知道银狼的来历,且银狼真的是温奢玉刻意封印起来的,那她这回算是搞了个大事。 “夫君,你听我狡辩……咳咳……” 月遥话说了一半,忽然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 全吐在温奢玉身上。 月遥看着他那身白衣沾了一大片血,觉得自己离死又近了一步。 温奢玉是个死洁癖。 吐血吐在洁癖身上,罪加一等! 月遥试图伸出袖子给他擦擦。 “夫君我不是故意……” 温奢玉按着她的手,“你受伤了,别乱动。” 他低头看着月遥,指尖擦拭了她唇边的血痕。 另一只手放在她背后,为她输送灵力。 “为何受伤如此严重?” 月遥:“我……渡劫被雷劈的。” 她怎么敢说,是她禁术用到一半硬生生打断,被反噬的。 温奢玉垂眸,“抱歉,是我来晚了。” 那些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体内,月遥依然觉得头晕脑胀。 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去,被温奢玉接住。 月遥几乎要说不出话,但依然不忘甩锅,摘清自己。 “狼兄把我……拖到这边的,我,咳咳……拦不住……” “我找到它了,不必忧虑。” 他抱着月遥,不敢用力。 月遥透过模糊的视线,看他脸色不像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哦……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温奢玉脸上有东西。 月遥以为是头发或者疤痕,伸出手摸到他脸上,却没抓住。 月遥嘟囔:“夫君,你毁容了……” 温奢玉别过脸。 “……你看错了。” 月遥眨了眨眼,还是看见他脸上有东西。 “没看错……真的,毁容了……” “不过,没关系,妻不嫌夫丑……丑也爱你……”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了什么。 月遥伸出一只手在温奢玉脸上摸来摸去,摸了半天还是没摸到东西。 也对。 她就说,温奢玉这种美人不可能毁容。 要不然简直天理难容。 月遥双目无神地看了他半天,一扭头安详地晕了过去。 许久,雷劫才停止。 劫云散去。 露出天上的一轮圆月。 又是满月之夜。 月色皎洁,让眼前的景象格外清晰地落入眼底。 温奢玉垂眸看着自己手上流动的金色符文。 这些东西如跗骨之蛆,与血液一起流淌在躯体之中,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月色照映,他的影子落在月遥身上。 那个扭曲的影子,头顶多了两只兽耳。 温奢玉用袖子将月遥的脸挡住。 哪怕知道她现在看不到……还是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副模样。 他大约知道了银狼今夜失控的原因。 可到底是为什么,竟然会忽然闯入望月宫? 是妖血? 还是因为封印损毁? 视线落在月遥腰间挂着的玉佩上,玉佩下方坠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珠子上面多了几道微不可察的裂纹。 温奢玉的指尖拂过,那些痕迹便又消失。 连同他影子上的异常,一同消失。 仿佛一切如常。 片刻后,他抱着月遥离开了望月宫。 …… 月遥在濯尘峰醒来时,是第二天晚上。 睡了将近一天,身上的不适感倒是都消失了。 如今已是金丹期的修为。 月遥躺床上和诉酒对完信息。 诉酒满头问号:“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灭世者?!那他是大反派?!为什么?” 月遥:“谁知道,可能自己一族被灭,心理变态了?反派需要理由吗?” 诉酒:“也……确实。” 月遥问:“杀了他有用吗?” 诉酒沉默片刻,“正常来说有用。但是这个小世界的话……说不准。” “我建议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贸然杀了他,说不定会横生枝节。” 月遥思索片刻,眼底的杀意散去。 她忽然笑了笑,“哎呦,毕竟是我的好哥哥,我怎么舍得这么冷酷无情地直接杀了他呢?至少……也会不舍一秒钟再杀呀。” 诉酒:“……我以为你真的很喜欢那只狼。” 月遥轻笑:“白毛兽耳大长腿谁不爱啊?” “但是人家只是嘴甜,心里没有我的好哥哥呦~” 月遥做作地露出甜腻腻的微笑,拿手指给诉酒比了个心,“酒儿你放心,人家只爱你一个统,不要吃醋~” 诉酒:“……滚。” 鬼话连篇。 月遥调戏完诉酒。 忽然想起昨夜温奢玉是说……找到银狼了? 她心里还真的有点惴惴不安。 毕竟如果她是温奢玉,高低要怀疑一下月遥是不是妖族奸细,是不是心怀不轨。 月遥狗狗祟祟地在濯尘峰乱窜,试图找到温奢玉。 找了一圈没见人,忽然想起来上次见温奢玉的那个水池子。 月遥哒哒哒地跑到那边。 烟雾缭绕,寒凉刺骨。 她探头探脑,一双眼睛乱转。 还未见人影,忽然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为何来此?” 第101章 我要杀夫证道!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水声轻响。 温奢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冷意,对上月遥的视线后,神色才柔和些许。 月遥并未察觉这些,只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但是当她看清的温奢玉样子,就什么事都忘了。 温奢玉大概刚从水里出来。 只随意穿了件衣服,还没穿鞋,头发也散着,发尾还在滴水。 那身白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也没露多少皮肤,但是就是无端让人觉得欲说还休,半遮半掩,仿佛引诱。 好绝的美人出浴图! 太美了,准备用舌头去舔! “夫君~” 月遥一下子窜到他面前,贱兮兮地搂住他的腰。 什么要她狗命,怀疑她是奸细都得往边上稍稍。 她现在就要先占了这个便宜! 温奢玉抬起手,像是要推开她。 只是还没等温奢玉有所动作,她自己先弹开了。 真的抱不了一点。 好冰! 月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夫君你……真的爱洗冷水澡啊?” “这爱好还挺……别致的。” 真抗冻啊他! 温奢玉沉默片刻,没回答,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遥不满地拽着他的衣袖乱晃。 “什么呀!人家一醒来就想你,特地跑出来找你。你倒好,一个人在这开开心心地洗澡,一点都不担心我出事!” 温奢玉垂眸静静看着她。 良久,伸出手放在她头上,有些生硬地揉了揉,像是安抚。 “不会出事。” 他为月遥疗伤后,确认没有大碍才离开。 昨夜正逢月圆,封印又有损,他只能…… 月遥仰着头看他,被他美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 想上去抱,又怕冷。 月遥伸手抓着他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 “夫君,你故意勾引我是吧?” “男子怎能如此不自爱?你看你,衣服都没穿好,头发散乱,鞋也不穿,啧啧啧,成何体统?!” 温奢玉垂眸看着自己,“抱歉。” 他本来在池中,察觉到月遥靠近,担心她发现,才匆忙出来。 这副样子确实有些不合适。 月遥一脸欣慰,“夫君你知道错误就好。” “我承认夫君你是有几分美色,但是你要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种女人。” “你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她一脸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遥伸出手往温奢玉胸前摸过去,还要顺着衣襟往里钻。 那只手被温奢玉抓住。 月遥不满:“给我摸摸怎么了?” “我摸摸我摸摸!” “呵,男人!你身上还有我不能摸的?嗯?说话!” “好夫君,好哥哥,我都和你称夫道妻了,你就让让我吧!” “夫君让我摸摸好吗?好的。” 月遥试图挣脱束缚,但温奢玉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他还又往后退了一步,与月遥拉开距离。 池中水寒,又因压制封印,并不是一般的水。 温奢玉总觉得那些东西很脏。 不愿让她看到,亦不愿让她触碰。 “夫君你躲什么!” “你……不是怕冷?” 月遥满眼诚挚:“区区温度,不在话下!” “夫君的冷酷零下八度,但是我的秋裤十分牢固。”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吃他豆腐,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 “夫君别怕,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只是怕你冷,想给你暖暖身子。” “光用手暖还不行,我还能用真心暖你一整夜,咱们去床上细说。” 她说着,扯着温奢玉的衣服把他往外面拽。 温奢玉有些无奈地拉住她。 “……别闹。” 月遥气鼓鼓地扭头瞪他。 “夫君,你再这样我才真的要闹了!” “男子要懂得主动,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木头男人是没有女子愿意要的。” “你若不抓紧我的手,以后只能孤独终老,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与别人幸福美满过一生了!” 温奢玉道:“你不会。” 月遥凑到他面前,“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温奢玉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月遥。 他语调淡淡,眼中也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件事。 月色洒落在他身上,实在……美得有点太伟大了。 月遥磨牙:“钓我是吧?!可恶的坏男人!把我钓成翘嘴对你有什么好处!” 温奢玉疑惑,“何为……钓?” 月遥做作地掏出小手帕,抹着根本不存在的泪。 “钓我而不自知,天杀的!我是什么很贱的鱼吗?” 温奢玉刚要说什么,她忽然变脸。 “温奢玉!我不要做你的鱼了!” “坏男人不值得我付出感情,我今后断情绝爱,改修无情道!” 说罢,月遥瞪了他一眼,“哼,温奢玉你钓我算是钓错人了!你就等着我之后杀夫证道吧!” 月遥甩开他的手,哒哒哒地跑没影了。 温奢玉想追上,却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能驻足。 等他收拾好一切,再回到房里,却见月遥正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书。 温奢玉道:“夜间看书伤眼。” 她睡觉时要房间亮着,又不许太亮,所以光线昏暗柔和,并不适合看书。 月遥不满:“坏男人少来钓我!” “我正在好好修炼,只待有朝一日杀夫断情,得证大道!” “颤抖吧!温奢玉!” 温奢玉:“……” 她一副要熬夜修炼的架势。 温奢玉以为她真的要修习无情道。 “无情道可以修炼,但外界所传斩断情丝,断情绝爱并非修炼之法,旁门左道只会有损自身。” 月遥瞪他,“坏男人不许管!” 温奢玉问:“你看的书是从哪里得来的?” 温奢玉担心她被骗。 他走上前,想看看月遥手里那本书是什么。 月遥慌忙合上。 但还是晚了一步。 月遥看的那一页就这么映入温奢玉眼帘。 那一页还刚好配了插图。 肢体纠缠在一起,画工格外精细。 图文并茂,满书的黄色。 月遥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夫君我可以狡辩。” 第102章 那你与我一起赏月饮酒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移开视线。 “你……哪来的禁书?” “我,其实,那个,这个……” 她看着温奢玉,一脸沉痛深情:“我刚才回来衡量一番,发现自己还是忘不掉你。” “哪怕被你钓成翘嘴还是无法不爱你,所以我觉得无情道不适合我!我要转修合欢道!” 月遥看着他,眼神坚定。 “夫君,不日我将退出天衍宗,拜入合欢宗!” 温奢玉觉得有些头疼,“……胡闹。” 他朝月遥伸出手。 “禁书不能留在天衍宗。” 月遥把书揣怀里,可怜巴巴地上拽着他的手晃,“夫君,好夫君!” “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限量版!你怎么忍心这么冷酷无情让我与它分离!” 月遥试图商量:“要不我……我看完再给你?” 温奢玉很强硬,“不可。” 月遥咬了咬牙。 “但是夫君你也看了!你若敢声张,那你也……” 温奢玉:“我与你一同领罚。” 月遥恨恨咬牙。 “夫君你怎么这样!你讲话的语气好冷漠!” “而且我看这些不是为了什么下流的心思,是为了你我之后圆房做准备啊!” 温奢玉耳尖泛红,“这种书太过……” 月遥拉着他的手开始无中生友。 “夫君,我的一个朋友得了重病快死了,死前就想看你我圆房!我只是不忍心让别人含恨而终!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温奢玉无视她的胡言乱语,依旧坚持,“无论如何,这种书不该看。” 月遥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许你伤害这本书!” “买禁书是为了促进修仙界的经济发展!” “看禁书是为了提高个人思想文化修养!” “弘扬禁书是为了让更多人学习先进经验!” 月遥振振有词:“夫君,我干的桩桩件件都是好事啊!” 温奢玉:“……”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月遥把自己衣服扯开,把那本书塞到胸口。 “夫君,你若非要拿走,就自己从我身上拿!” 她仰着脸,一脸的挑衅。 “你来!你今天亲手脱了我的衣服,我便心甘情愿把书给你。” 说着,她拉着温奢玉的手往自己胸口伸。 指尖又触碰到那种柔软的感觉,温奢玉猛地收回手。 “……只此一次。” 月遥笑得狡黠,扑到他怀里,吧唧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夫君!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温奢玉抿着唇,“看完记得焚毁。” 月遥一脸正气:“遵命宗主!弟子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温奢玉叹了口气。 月遥把书又放回枕头底下。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晃,“夫君你别生气嘛,大不了我们二人一起看。” “……我不看。” 说罢他又道:“你也不要看太多。” “好的!我只是为了学习经验,我跟你讲,那个什么姿势……” 温奢玉:“不许说。” “好嘛好嘛,不说这个。那人家请你喝酒吧?” 月遥眨巴眨巴眼,满脸单纯无辜地看向他。 “我去人界这一趟,买了一点他们那里的酒。听说是叫梨花白,很好喝的,我还没来得及品尝。” 温奢玉摇头:“我并不饮酒。” “但是我只是想谢谢夫君嘛,我都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柔和,“我并不需要什么。” “夫君,你拒绝我的样子好冷漠!” 月遥满眼受伤,“也是,这种东西你怎么看的上?” “都说爱是常觉亏欠,我总内疚于自己给不了夫君什么,一身穷酸味的我怎么配得上坐拥几座矿的夫君!呜呜呜……原是我不配!” 月遥垂着头抹泪。 这几滴鳄鱼泪多少有点真伤心。 怎么就她穷! 修仙界多她一个富婆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温奢玉见她哭泣有些慌神。 他低头只顾着哄劝月遥,“你别哭……没有看不上,也没有不配。你不必为我做什么,你这样就很好。” 月遥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你与我一起赏月饮酒吗?” “……好。” 月遥破涕为笑,拉着他坐到窗边。 濯尘峰的月色也很美,坐在这边正好看到窗外的月。 她拿出酒,倒在桌上的茶杯里,与温奢玉相对而坐。 梨花清香自杯中飘出。 月遥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喝的。 温奢玉也饮了一杯。 他不会品酒,只尝出酒中花香,以及辛辣的味道。 二人对坐着,干喝了三个来回。 月遥心底狐疑。 怎么还没晕? 明明他小时候就那几口的酒量,难道长大了还酒量变好了?! 温奢玉不晕她怎么下药啊! 月遥又给温奢玉倒了一杯。 在温奢玉想要拿起时,月遥的手伸过去,与他的手指落在一处。 温奢玉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那双眼底一片清明,完全不像要醉的样子。 月遥道:“我喂夫君。” “我自己可以。” 月遥不满,“但是不是说,爱人喂的酒味道不一样吗?难道夫君只是单纯不喜欢我,甚至不想让我喂?” “没有。” “我不听我不听!就要喂!夫妻之间喂个酒怎么你了!” 月遥拿着酒,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 温奢玉有些不敢看她。 “不要离这么近。” “就要离这么近!温奢玉你们清朝人真难杀!” 月遥伸出一只手拿起杯子,递到他唇边。 杯子挨着他的唇,梨花白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温奢玉的手被月遥按着,只能张嘴饮下杯中酒。 看他面不改色的架势,也不像个一杯倒。 月遥就这么盯着他,想看他什么时候晕。 但是他那张脸一看就让人忘了正事。 他唇瓣泛红,沾染了水色,月色下格外惑人。 “夫君,我能尝尝吗?” “什么?” 下一刻,温奢玉知道了她要尝的是什么。 月遥仰着头,勾着他的脖颈,在他唇瓣上舔舐了一下。 他唇上的酒液落入月遥口中。 月遥朝他眨眼。 “只是感觉夫君唇上的酒很好喝,所以才想尝尝,夫君你不会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吧?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温奢玉微微侧过脸。 月遥问:“好喝吗?” 温奢玉:“我并不会品酒。” “巧了,我也不会,我也没尝出来。” 月遥又倒了一杯酒。 她一口饮下,而后吻在温奢玉的唇上。 冰凉的酒染上了她的温度。 似乎连酒的辛辣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馥郁的花香。 朦胧的月色都在身后。 温奢玉觉得她那双眼睛似乎比天上月更加明亮。 月遥坐在温奢玉腿上,仰着头看他。 她眉眼弯弯,问道:“这次呢?好喝吗?” 第103章 想咬碎她的骨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看了她许久,没有动作,亦没有言语。 月遥凑近了些,在他唇畔低语,“或者,你想再尝尝吗?” 说话间,偶尔触碰到他的嘴唇。 温奢玉迟钝地眨了眨眼,一边摇头一边躲开。 “不可以。” 月遥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温奢玉的目光没有落在实处,明明看着月遥,眼神却已经有些涣散。 月遥笑了。 “我说你,唬人倒是很有一套。” 明明已经醉了,却还能维持这副模样,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伸手戳了戳温奢玉的脸,温奢玉只是摇着头避过。 月遥戳一下他躲一下。 “温奢玉你怎么这样,速速放下羞涩被我玩弄!” 他只是摇着头重复,“不可以。” 月遥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 温奢玉看着她说:“不要这样。” 月遥低头闷笑。 “好夫君,这句话还是留着在床上说吧。” 温奢玉听到关键字,摇摇头:“不可以。” 月遥:“为什么?” 温奢玉想了想,“并未结为道侣。” “可你我早就是夫妻了呀,有什么不能做的?” 他只是摇着头,一遍又一遍小声重复。 “并未结为道侣,不可以……不可以……”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温雅。 那个男人并未与她结为道侣,欺骗她,利用她,甚至让她怀孕生子。 他们纠缠不清,温奢玉并不懂。 温奢玉并不恨温雅,也不恨那个男人。 说是父子母子的关系,其实他们更像陌生人。 温奢玉只是觉得有些脏。 那些体内流淌的,无论是温氏一族癫狂的血液,亦或是另一半属于兽类的血液,一样肮脏。 连同他这样的怪物,一样肮脏。 酒意上涌,温奢玉的思绪逐渐模糊。 他的指尖捏着衣角,使劲擦着手指。 月遥拉着他的手看了看,“怎么了,我摸摸你还嫌脏?” 温奢玉含糊说道:“就是很脏……” 月遥冷笑:“呵呵,死洁癖。就摸就摸!” 她恼羞成怒,把手伸进温奢玉衣服里面,在他胸口摸了几下。 温奢玉摇头,拿出她的手。 “不可以,未结为道侣是骗子……不能骗你……” 月遥沉默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是骗子?” 他真的,月遥哭死。 都有点不好意思骗温奢玉了。 当然这种不好意思只存在一秒。 趁温奢玉没来得及反应,月遥从温奢玉怀里下来,自顾自走到桌边。 怀里骤然消失的温暖让温奢玉有些恍惚。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触碰到她的发尾。 仿佛只是一场空。 月遥哼着在人界听过的不知名小调,心情愉悦。 她一边念叨一边倒酒。 “可怜的好夫君被心怀不轨的坏女人灌醉,今夜就要被毁了清白,哎……夫君,占了你的便宜真是红豆泥果咩纳塞呦~” 她指尖微动,一颗圆润雪白的丹药滚落。 那颗东西悄无声息地落入杯中,与酒水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这还是上次从那两只魔物身上搜刮的。 魔族的这些东西倒是确实好用,据说服用者根本不会察觉异样。 月遥正倒着酒,忽然被抱住。 手里一个没拿稳,酒和杯子都掉了出去。 她瞪大了眼,伸手想去接,却没接住。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杯子酒坛全都掉在桌上,然后一起滚落,碎了一地。 酒水洒了一桌,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还有不少洒在她身上,芬芳的花香铺天盖地。 下一刻,她的身子悬空,就这么被温奢玉抱了回去。 月遥心底咯噔一声。 他别是装醉来钓鱼执法吧?! “夫……君?” 温奢玉没说话,他坐回原位,把月遥抱在怀里,便不再动作。 月遥扭头看他,“夫君你干什么呀!” “别走……” “我给你倒酒呢!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喝?” 温奢玉抱紧了她,把下巴压在她肩上。 “陪你。” 月遥贩剑道:“三陪吗?不是三陪我不要哦~” 温奢玉眨了眨眼,没听懂,但是点点头,“嗯。” 月遥笑着问:“那你知道怎么陪吗?” 温奢玉眨了眨眼。 “不知道也没关系呀,我教你。谁叫我对你一片痴心,爱你至此呢?” 月遥抬手搂着温奢玉的脖颈,明明是她仰视着温奢玉,却像是在发号施令。 “亲我。” 温奢玉一只手按在她后颈,低头轻轻地吻在月遥唇上。 而后这个吻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被温奢玉按在怀里亲了个透彻。 “皎皎……” 他声音低哑,只会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叫着她。 月遥的手抚摸着他的眉眼,而后落在他唇边。 “你想做什么呢?” 温奢玉看着她,“我……不知道。” 月遥轻笑,“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与你是夫妻,自然做什么都可以。” 月色朦胧,唯有她的眼眸明亮。 温奢玉低头,咬住了月遥的手指。 不轻却也不重的力道。 尖利的犬齿划过着她的指腹,又疼又痒。 月遥觉得有趣,“温奢玉你真的是小狗啊?” 她问:“只是这样吗?” 温奢玉含着她的指尖,咬得更重了几分。 他含糊道:“还要……” 月遥靠近了些,在他耳畔低语,“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谁叫你是我的好夫君呢?” 他像是得到了许可,那些压抑着的思绪仿佛有了倾泻之处。 他从月遥的指尖吻到她的唇、她的耳畔。 那些吻,说是撕咬也不为过。 尖利的犬齿厮磨着,带着几分尖锐的疼痛,像是要咬碎她。 温奢玉的手不知何时伸到她后颈,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颈骨。 月遥又凑近了些,仰着脖颈,凑到他唇边。 温奢玉觉得她很像那些猎物,但没有一只猎物会在狩猎者面前暴露脆弱的脖颈。 他低头在月遥脖颈上咬了一口。 贴得太近了,近到温奢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 想咬断她的脖颈。 想咬碎她的骨头。 她像那些花,只有咬碎吃掉,落入腹中,才能保存好,才能永远属于他。 可是她也像那些猎物,脆弱到折断脖颈便再也没有生机,会哀呼、流血、疼痛。 他的动作愈发激烈,咬着月遥的脖颈,落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痕迹,却又克制着舔舐掉那些血色。 第104章 好小众的语言文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的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像是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他咬得越来越狠。 凌乱的发散落在二人身上,又被分不清谁的汗水浸湿。 月遥最开始觉得,只是一点略微粗暴的小情趣,随后逐渐觉得不对。 “温奢玉你真的是狗啊?!” 谁家好人种草莓是这么种的?! 脖子都被他咬麻了。 月遥伸手一摸。 草!都流血了! “我是说来点淫秽色情,不是血腥暴力!” “我服了哥哥,你咬死我算了……你别是暗搓搓报复我吧?” 温奢玉听不清她的声音。 他看到月遥在挣扎,以为她要逃,便把她紧抱在怀里。 窗外的月色太过刺眼了。 讨厌这样的月色,讨厌光亮。 要把她藏起来。 藏到月色照不到的地方。 藏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他抱着月遥往里面走。 一路走到床边,他才抱着月遥到了床上。 纱帐落下。 那还是月遥从他的储物戒里挑的鲛绡。 层层叠叠的,光线透过去纱帐便柔和很多,很适合月遥睡觉。 都上床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月遥在他怀里支棱了一下,觉得有戏。 她嗲声嗲气,明知故问:“夫君你干什么呀?” 温奢玉低喃着:“藏起来……藏起来……” 他的灵力化成绳索,把月遥的手和脚都捆住了。 而后将月遥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她,自己躺在月遥身侧。 月遥:“……?” 她只能像根木头一样被温奢玉抱在怀里。 月遥眼睛瞪得像铜铃,牙都快咬碎了。 “温奢玉!你你你……你这还是人吗?!” 谁他妈亲嘴亲了一大半,两个人都这样那样,衣服都脱一半! 温奢玉他竟然……盖上小棉被纯睡觉?! 哦,还不是睡觉。 他低头看着月遥,还凑上来亲。 “皎皎……” 光亲不干,鉴定为纯钓人! 月遥冷笑着扭过身子。 温奢玉动作微顿,而后上前蹭了蹭她的脸。 他从她背后紧紧抱着月遥。 月遥试图挣扎:“温奢玉!你给我起开!” 温奢玉非但没起开,还朝她伸出手。 指尖落在她眉心。 而后月遥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月遥拼尽全力咬牙怒骂:“温奢玉你……阴险……小人……” 连月遥这种阴险小人都甘拜下风。 温奢玉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唇。 他脸上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那一头青丝不时化为雪色。 全都藏在夜色之中。 …… 月遥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身上的束缚早已消失。 她睁开眼,正对上温奢玉的视线。 温奢玉大约也刚醒没多久,眼神有些迷茫。 “皎皎?” 月遥看着他,温柔微笑道:“夫君,离了吧。” 温奢玉有些疑惑,“怎么了?” 月遥露出死亡微笑,“没什么,也就是我的心死了而已。” 这个便宜占不了一点。 “夫君,你不行,你真的不行,你毁了我一辈子幸福你知道吗?” “我跟你交流不了一点感情,你再钓我也没用。” 月遥指着他,手指发抖,“我这次真的断情绝爱了。是我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我认了,温奢玉,我们无情道见。” 她挥挥手,正要潇洒下床,却被温奢玉拉着手。 温奢玉微微皱着眉,“怎么了?我……有些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月遥狐疑:“真的假的?你又跟我装失忆?” 温奢玉摇头,“抱歉,我确实有些记不清。” “是我失去意识后对你做了什么吗?” 封印松动,虽说昨夜已不是月圆之夜,但他饮酒后失去意识,失控也有可能。 记忆有些模糊。 温奢玉只能想起自己与月遥饮酒。 而后……画面凌乱,他有些记不清。 月遥一秒变脸,拿出经典演员小手帕抹泪。 “夫君,其实你也没做什么……” 她语调幽幽:“也不过就是你兽性大发,抱着我亲着我,把我酱酱酿酿,再酿酿酱酱,翻来覆去,揉圆搓扁,做了些禽兽不如的事罢了。” 她似是不经意地撩起头发,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月遥很脆皮,做人那会儿就是这样的体质,磕磕碰碰受点伤都格外明显。 那些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像盛放的艳丽花朵,遍布脖颈,甚至顺着大开的领口,一路蔓延到更深处。 艳红的,以及青青紫紫的,还有些破了皮沾了血,看着仿佛受到了凌虐。 温奢玉看着那些痕迹也颇觉震惊。 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 是他按着月遥的后颈,握着她的腰,在她颈侧亲吻。 他咬着她的指尖,含着她的耳垂。 而后是那种清晰无比的,想要咬断她的脖颈的欲望。 月遥又是一个不经意地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痕迹。 顺着手腕向上,遍布肌肤。 温奢玉为她整理好衣服,有些不敢看她。 “抱歉,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是我的错。” 月遥凄然一笑,“算了,你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眼中有破碎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温奢玉为她拂去泪水。 “别哭。抱歉,是我的错……我先为你上药好不好?” 月遥不满:“然后呢?我的精神损失怎么赔偿?!” “我那里有……” 月遥恶狠狠瞪着他:“有什么东西都不行!” “我那么大个夫君不行,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不!你不知道!你只会让我见识到清朝人顽强的生命力。” “夫君,那事关我一辈子的幸福!” 温奢玉张嘴要说话。 月遥冷笑打断:“什么也别说了夫君,送你一瓶治男子不举的药就是我最后的仁慈。从此以后我就封心锁爱,走上无情大道了。” 月遥一脸冷酷,主打一个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夫君。” 温奢玉拉着她:“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 月遥呵呵:“怎么处理?夫君你是真的不行,放弃吧。” 昨夜她就发现了,温奢玉他简直行的不能再行,只是根本不来点实际的。 可能这就是升级流男主的贞洁不可亵渎? 不容亵渎也亵渎多回了!!! 月遥气呼呼咬牙。 温奢玉看着她,满眼认真。 “我会筹备好与你的道侣大典。” 月遥脑子卡壳了一瞬间,“……啊?” 好小众的语言文字。 是中文吗? 每一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怎么她就有点听不懂了?! 第105章 这个婚,我有三不结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抱歉,昨夜是我的错。” 温奢玉为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垂眸看着她,“你不必担忧,我会与你结为道侣。” “不,等等等,你等会儿……” 月遥瞪圆了眼,开始捋这个逻辑。 “你的意思是,因为昨天按着我亲来亲去,所以你今天要和我成婚?” 温奢玉点头。 月遥:“啊?啊???” “但是你根本不行,我们俩只是在床上盖被睡觉的纯洁关系!按道理你不该因为羞愧而赔偿我一个缠绵悱恻不可言说的夜晚吗?” “为什么会从啵嘴直接跳到结婚这一步?温奢玉你的逻辑在哪里?!” 温奢玉解释道:“我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就该对你负责。” 月遥张了张嘴,沉默半晌,“大清已经亡了,没通知你吗?” 温奢玉没听懂这句。 他伸手在月遥头上揉了揉,“你不必担忧,一切交给我就好。” 月遥:“……” 交给你才是真的完蛋啊! 真要结为道侣,按流程肯定要双方誓心。 月遥能誓什么心? 说她保证对温奢玉的美貌和金钱爱得深沉吗?! 她从头到尾就是个馋人身子、骗钱骗色的死骗子。 真要“誓心”,那天雷一劈一个准,她能当场给所有人表演一个誓心惨遭雷劈。 开天辟地头一人。 月遥眼前仿佛浮现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雷劈死的惨样。 痛!太痛了! 月遥挤出微笑,“结为道侣什么的,婉拒了哈。” “夫君咱俩只是假玩,我觉得现在谈婚论嫁实在有点太暧昧了。” “夫君,哦不,温宗主啊,咱俩缘分已尽,往后余生还是别来往了,告辞。” 月遥手脚并用,着急忙慌地试图爬下床。 温奢玉伸手一捞就把她抱到怀里。 月遥试图挣扎,“抱我没用!我现在不吃你那套,夫君,我这条鱼已经脱钩了,你钓不上,放弃吧。”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 温奢玉把她抓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月遥心里咯噔一声,被吓到了。 “啊?” 她的坏心思竟然被看穿了?! 温奢玉抿了抿唇,耳尖有些泛红。 “等你我结为道侣后,我会与你……圆房。” 最后那两个字低不可闻。 月遥都噎了一下。 “结婚竟然只是睡你的第一步?!温奢玉!你真的好高贵!睡不起,不要!” 温奢玉很认真地看着她,“未结为道侣不应做那些事,我不能那么对你。” 月遥咬了咬牙,怒骂道:“这只是你为你的不行找的借口!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可以的。” 温奢玉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你明明知道的……你摸过的。” 他之前想起昨夜那些画面,也记起二人做的那些荒唐事。 他安抚般轻轻拍着月遥的背。 “如今你我未有名分,不该如此。你放心,等结为道侣后,我会……尽到为人夫的责任。”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丈夫。 事实上,他以前也从未想过与人结为道侣。 可如果是怀里的这个人…… 温奢玉垂眸想了想,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第一次对一无所知的未来产生了名为期待的情绪。 月遥现在就面临一种两难。 不结婚睡不到温奢玉。 结婚的话,可能还没睡到就死了。 她只是想搞点骗身骗钱的小偷小摸,温奢玉直接把她架上一个赌命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看着温奢玉,眼里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夫君,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责任!” 她一甩手,“我算是大彻大悟了,你休想再敷衍我,我要去修炼无情道!” “不是……”他停顿片刻,“不只是责任。” 月遥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除非你今天和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温奢玉很是坚持,“不可。” 月遥气呼呼地扭过身不看他。 “夫君你真的失去我了,我要移情别恋了。” 她扒拉着温奢玉的手,想找那块玉佩。 “我看狼兄也是风韵犹存,我狼兄呢?” “我跟你说,我现在要和狼兄发展一些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 温奢玉按住她摸着摸着就要解腰带的手,有些无奈,“别闹。” “我没闹!我现在就和狼兄恩恩爱爱,你被我甩了你知道吗温奢玉!你现在是下堂夫!” 温奢玉沉默片刻:“它是妖。” “妖怎么了?我就喜欢妖里妖气的男人!” 月遥满眼挑剔地看着他,“你没有狼兄的毛绒绒,也没有兽耳和白毛,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温奢玉问:“你真的觉得那样……好看?” “当然好看!毛绒绒谁不爱?” 他很认真地看着月遥。 月遥也这么盯着他的脸,被他美得晕头转向,“非要我说实话,那……那还是你略胜一筹吧。” 看着他那张脸,月遥真的说不出恶评。 那双琥珀色眼睛没了冷意,仅仅是看着人都像诱惑。 毛绒绒虽好,但温奢玉这张脸实在美得太伟大了。 但是再美也不行,他不给睡! 她气呼呼推开温奢玉,“夫君别钓我了,你又不给睡,我真的被你钓成翘嘴了。” 温奢玉没回应。 月遥瞪他,“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吧坏男人!” 温奢玉只是在想她说的话。 她说好看,喜欢……那些连他自己都引以为耻的,被她喜欢着。 温奢玉回过神,搂着她,贴着她的颈侧。 “……给你睡。” 那一声很轻。 “等七日后你我结为道侣便可以。” 月遥还没从他说的“给睡”中回过神,便被“七日后”给吓得连忙推开他。 “七日?七日!夫君你这么恨嫁啊?!” 温奢玉疑惑,“你不是很着急?” “话是这么说……” 但她是急色,不是急着去寻死啊?! 月遥满眼失望:“夫君,你太过急切,还没有听我的要求,一点都不尊重我!” “我绝无此意,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 月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听好了,这个婚啊,我有三不结。” 第106章 白月光回国我去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清了清嗓子。 “首先,道侣大典没安排好的不结。” “你看,你这么匆匆忙忙就和我结为道侣,我根本感觉不到你的真心!太仓促了!” 月遥试图打商量,“要不我们延后一些?” 然后她趁着延后的时间睡了人跑路。 温奢玉:“我会安排好,不会敷衍你,你不用担心。” 月遥满脸不信:“七天,你逗我呢?” “当年濯尘峰也是七日内修建好的,只要给灵石就好。你若实在不放心,半个月也可以。” 月遥:“……” 钞能力是吧? 月遥内心咬着小手帕。 “那第二,不是吉日我不结。” “我头一次道侣大典,必须要挑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我才能安安心心。” 所谓的天时地利哪那么容易凑齐,说不准这个吉日得排到几百年后。 温奢玉点头,“可以的。我之后找余容,让他把那一天看吉利。” 月遥:“……啊?” 还能这么玩? 月遥低着头苦思冥想。 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打出暴击。 “最重要的第三点!心有白月光不能结!” 月遥小手帕一挥,开演。 “在你忘了你的白月光之前,你休想委屈我当替身!” 这一刻,她宣布白月光替身梗是世上最伟大的烂梗! 温奢玉摇头,“没有白月光。” 月遥红了眼眶,“嘴会说谎,但心不会。你与我在一起时总是心不在焉,是在想她吗?” “罢了,我真的不愿这样勉强你,你与我结为道侣我固然开心,可你的心总在游离,我好没有安全感。” “比起得到你的人,我更愿意放手。” 温奢玉拂去她眼尾的泪水。 “没有。你若还不信,我改日与你一同见卫芷,让她为我作证。” 月遥暗暗咬牙。 她真的希望温奢玉是说假话哄人。 但是很遗憾,温奢玉真的去准备了。 于是乎,天衍宗上下都知道了他们宗主脱单了,正在筹备道侣大典。 一时之间整个天衍宗都十分热闹。 因为温奢玉给全宗门都发了灵石。 坏了。 她之后再跑,不但要背上叛逃宗门的罪名,还多了骗婚这一条罪。 前途一片完犊子啊…… 月遥沧桑地坐在符峰前面堵人。 好半天,终于看到余容走出来。 “余长老!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吉日一事……” 余容唉声叹气,“哎,这个事吧,不是说不办……主要是……哎……” “我昨日回去掐指一算,发现接下来数百年,每日都可以是良辰吉日,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啊……” 月遥沉默片刻,“温奢玉到底给了你多少灵石?” 余容笑眯眯地说:“宗主说让我随便开价,但我回去苦思冥想一夜,还是觉得不能太昧着良心……” 月遥眼中发出亮光。 余容微笑:“所以决定开了天价,也算安抚我的良心。” 月遥:“……” 余容颇为欣慰地摇了摇扇子。 “咱们宗门也终于有人不是孤家寡人了,真是可喜可贺。以后就不用怕与人吵架时被骂‘那个满门单身狗的宗门’了。” 月遥的牙都快咬碎了。 她浑身怨念地回了濯尘峰。 唐箬等人第二日也回来了。 他们只知道月遥被魔族掳走,后来被宗主救回。 看着月遥一派萎靡的模样,一通嘘寒问暖。 月遥这种萎靡一共维持了几天。 因为几日后木香等人从秘境中回来了。 木香回来后就抱着月遥哭唧唧。 “师娘!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没拉住你!害得你被魔族抓走,受了那么多苦!” 月遥给她呼噜呼噜毛,“没事没事,不怪你,我也没受什么苦。倒是你,在秘境里没什么事吧?” 木香摇摇头,“那倒也没有什么事。” 也就是悄悄把万剑宗那群狗又揍了一通。 当然,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告诉师娘了。 木香挑了些趣事讲给月遥听。 两人聊了许久。 木香忽然想起来,“对了师娘,我听说你和师尊都有孩子了!” 渺渺从月遥袖子里跳出来:“是渺渺!娘亲的孩子是渺渺!” 木香瞪着眼,看着那一团毛球。 月遥:“毛孩子,怎么不算孩子呢?” 木香:“……” 渺渺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小朋友,和木香玩了一会。 月遥似是不经意问道:“对了,怎么不见师兄,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木香偷偷和月遥说:“听说是顾师叔他在莲汀山发现了……尸傀。” “尸傀?” 月遥觉得耳熟。 木香解释,“就是寂绝谷的尸傀。” “寂绝谷向来与世无争,谁知上任谷主暗中豢养尸傀,包藏祸心,后来还以此害人。当初那件事闹得很大,仙门一直讳莫如深。”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那时候我还没来天衍宗……当初剿灭寂绝谷的事忽然落在顾师叔身上,由他一人担责。如今尸傀之事若是不假,他大约要有些麻烦了。” 月遥垂眸思索着,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未过几日,顾行棠回了宗门。 各宗各派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聚集在天衍宗开了个会。 按照辈分,月遥和半夏也要去。 半夏一路上碎碎念,说杜家一群神经病发癫,非要她来这里。 “对了师姐,我……” “你给我站住!” 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半夏的话。 月遥回头看去,发现是个熟人。 卫萱满眼阴狠,怒意满满地瞪着她。 半夏疑惑:“师姐你认识啊?” 月遥比她还疑惑,满脸无辜,“不认识啊。” 月遥眨了眨眼,问道:“这位道友,有什么事吗?” 卫萱气得咬牙切齿,“上次的账还没算完!” “什么账?” “你还敢装糊涂!” 月遥拿出小手帕擦泪。 “可是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缘啊,那一次是狼兄它不受控制,想来天衍宗已给了你解释,你还要我怎样?” 卫萱指着她,气的手指手抖:“你还不敢承认!明明就是你害得我在秘境内受伤!” 月遥歪着头思索,“可我在莲汀山里被魔族抓走了,并未见过你呀。” 她满眼受伤地看着卫萱,“你怎能因个人恩怨而污蔑我?” 卫萱也最恼怒这一点。 秘境之中并无什么证据,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气的咬牙,可随即想到什么,又冷笑一声。 “哼!我告诉你,你别得意!阿芷姐姐回来了!你很快就要被厌弃!” 月遥瞪大了眼。 这简直是天降大喜! 好好好,白月光回国,结婚暂停,我去接! 月遥直接一整个大接特接! 第107章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卫萱满意地看着月遥的模样,仰着下巴走了。 半夏满头问号,“这是什么剧情?” 月遥叹了口气,拿出小手帕抹泪。 “白月光回国,替身梦碎,惨遭打脸下堂。” 半夏沉默了一下,“……修仙界真是精彩啊。” 二人说话间到了殿内。 不久后,人就来得差不多了。 月遥略微一看。 各宗各派的什么宗主少主的,要不就是代表宗主来的。 一群人先是例行说场面话。 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半夏用手支着脸,已经在小鸡啄米了。 月遥无聊地歪着头,靠在温奢玉胳膊上闭眼睡觉。 温奢玉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见她困了,伸出手拍了拍她,像是安抚。 顾行棠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废话说这么多,想来诸位并不十分在意什么正事。” “若喜欢叙旧,不如天衍宗做东,今日也别探讨什么了,索性开个宴会玩玩吧。” 沈河冷淡道:“无故设宴玩乐,不合门规。”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顾行棠漫不经心,语气也没什么可惜。 气氛有片刻凝滞。 随后,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沉默。 “尸傀这种东西,早该绝迹了才是。” 是一个青年男子,青阳宗宗主廖江。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看着顾行棠,意有所指。 “我记得当年……是顾道友亲自清剿,想来不该有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自然没有。网外有多少,我可不知道。” 廖江冷笑,“顾道友这是要推脱?” 顾行棠靠在椅子上,坐没坐相。 “我有什么推脱不推脱的,反正我说杀干净了各位也不信。这么好奇,为何不自己去看?” “说起来,我记得当年也没说不让各位去,但是好像……” 顾行棠停顿了一下,笑意依旧温柔,却无端讽刺。 “好像也没人敢去,大家都避之不及呀?” 廖江神色难堪。 在座的其他人也没几个有好脸色。 廖江咬牙冷哼。 “真要论起来,当初玄钧仙尊也是太过心善,就不该收那么个来历的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只青色小蛇扑到他面前。 小蛇张大了嘴,朝他脸上喷出什么东西,而后落回顾行棠手中。 廖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一旁的人也都退了几步,纷纷远离他。 顾行棠用毒的手段人尽皆知。 廖江指着他,吓得手指都在发抖:“顾行棠!你要众目睽睽之下伤人不成!” “小绿吐口水而已,小孩子不懂事,在陪你玩呢,廖宗主真是有小孩缘。” 顾行棠摸了摸小绿的下巴,小绿乖巧地缠上他的手指,又在桌上吐了一口水。 “没毒,小绿乖巧得很。不过……” 顾行棠笑眯眯地看着他,语调柔和。 “若让我从你口中听到我不喜欢的话,我就——剥下你的皮,再塞进你的嘴里。” 他语调不带威胁,但没人质疑他的话。 因为顾行棠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沈河面色不变,只淡淡道:“师兄,今日来者皆为客,出言威胁,不合门规。” “只是一些小小的玩笑,毕竟我若真的要杀,哪还会提醒,趁着夜色动手不是正好?” 顾行棠不在意地笑了笑。 “廖道友,晚上睡觉记得两只眼轮流站岗。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好心提醒罢了,谁叫我是整个修仙界最温良心善的修士呢?” 一个年长些的中年男子面容和善,微微笑了笑。 是净尘寺的方丈,晦明大师。 “这件事廖宗主也是太过急切了,毕竟那些东西实在关系重大,还请顾道友见谅。” 顾行棠也朝晦明笑了。 “理解理解,毕竟当年那些尸傀没跑到各位的老家,如今嘛……可就不一定了。” 又一人看向温奢玉。 “温宗主,不知天衍宗准备如何?” 温奢玉点头,“七日后……” “七日是否太过急躁,还未准备好,这……” 温奢玉继续说:“七日后,我的道侣大典,诸位若还在天衍宗,可一同观礼。” 众人:“……” 廖江有些恼怒,“温宗主,这等场合,又岂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也要包庇顾行棠不成?” “我以为,寂绝谷一事已经商议完毕。” 温奢玉看垂眸看了看众人,“天衍宗此次一切行动由师兄负责,其余各宗各派……自便。” 一片哗然。 “温宗主!什么叫自便?” 温奢玉淡淡道:“诸位若觉有利可图,便去;若不愿涉险,便回。”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直接戳破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但这是温奢玉,众人哪怕恼怒却也不敢说什么。 顾行棠低笑。 “昔年寂绝谷之祸由天衍宗平息,那是师尊他老人家最爱管闲事。如今嘛,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兹事体大,岂能如此儿戏?!” 顾行棠:“哪里儿戏啦?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不要睁着眼睛乱说,修仙界很难的。有些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修为涨没涨?有没有认真修炼?” 廖江恨恨道:“如此态度,倒叫我等怀疑顾道友的用心!” 顾行棠唉声叹气,“我能有什么坏心呀?这么多年我没堕入魔道,也没开立邪宗,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坚持每日不干坏事有多辛苦,你们懂吗?不,你们根本不懂,你们只知道顾道友包~藏~祸~心~” 殿内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一直到天色暗了,才都散去。 这些人暂且居住在天衍宗,看起来没个三五天根本商讨不出什么。 顾行棠还不忘提醒:“诸位住在天衍宗要收灵石的,什么住宿费、饮食费、吸收灵力费都要给,我们天衍宗很穷的。” 众人:“……” 月遥听了一天,结合诉酒给出的信息,也算知道个大概。 当年寂绝谷的谷主不知怎的搞出了尸傀这种东西。尸傀仿佛无知无觉,供人驱使,杀伤力极大。 仙门各扫门前雪,玄钧仙尊力排众议,收了来自寂绝谷的和雾为徒,并且揽下这件事。 而后玄钧仙尊身陨,此事便由顾行棠接手。 那时已经平定的祸事,如今再次掀起波澜。 温奢玉还在里面,有些事要处理。 半夏困得不行,先回去睡觉了。 月遥一个人准备回濯尘峰。 走到一半,正遇上两个人影。 卫萱一见她,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 “阿芷姐姐,就是她!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对止水仙尊死缠烂打!” 月遥看过去,目光落在卫萱身旁的女子身上。 第108章 男人,你影响我追逐真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那女子仙姿玉貌,眉心一点朱砂痣,面容秀美,眉眼温柔,发髻上点缀着珠翠,平添华美。 一身白衣无风自动,恍若神妃仙子。 她轻声制止卫萱。 “萱儿,不得无礼。” 声音也柔美婉转。 优雅! 太优雅了! 月遥觉得自己可能就吃这一挂。 她这被白衣美人钓住的一生! 月遥直接微笑比心:“你好,姐姐,结芬!” 卫萱见状更是恼怒,“你少来装模作样欺骗阿芷姐姐!” 卫芷皱了皱眉,语气重了几分。 “萱儿,不可如此失礼!” 她又看向月遥道:“想必是月道友吧?我先代萱儿道歉了,她年纪小,为人处世都不够圆滑,多有得罪,还请月道友勿怪。” 卫萱急切解释:“阿芷姐姐!是她先欺负我!” “萱儿!” 月遥拿出小手帕,满脸柔弱,“没事的阿芷姐姐。虽然萱儿妹妹她与我有些矛盾,但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与你一见如故,从此以后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我们三人便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卫萱恼怒:“谁是你妹妹!少来与我攀关系!” 月遥满脸温柔包容地看着她。 “没事的萱儿妹妹,我不会在意以前的事,你也忘记吧,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卫萱气得咬牙。 她指着月遥,对着卫芷说:“阿芷姐姐,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装出这副模样,她不但陷害我,还妄图纠缠止水仙尊!你别被她骗了!” 卫芷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 “萱儿,你今日太失礼了。” 月遥安抚:“阿芷姐姐别气,萱儿妹妹只是年纪小,她也不是故意针对我的,你不要怪她。” 卫芷看着她,笑了笑,“多谢月道友谅解,萱儿实在被家里被宠坏了。” 卫萱听见月遥的茶言茶语更是恼火。 又见自家姐姐都不向着自己,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月遥一脸温柔。 “没事的阿芷姐姐,我们是一家人。我发现自己忽然爱上了你,从此以后,我不但是你的姐妹,亦是你的追求者!” 卫芷微微一愣,片刻又满眼震惊。 “这……” 卫萱大吼:“你这疯女人,休想用这种手段来欺负阿芷姐姐!” 月遥继续深情:“阿芷姐姐,遇见你,我才知道所谓的爱情是何模样,从前所爱皆为错付,唯有你才是我心之所向。” “阿芷姐姐,往后余生,我便是你的骑士,我不许任何人辱骂你,不许任何人伤害你,不许任何人忤逆你,不许任何人背叛你,我要所有人宠爱你,关爱你!” 此处应有鲜花。 月遥拿出老演员小手帕,折了朵花咬在唇边,又撩了撩头发,端的一个风流倜傥。 卫芷听得一愣一愣的。 卫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你真是卑鄙无耻!你想用这种手段装疯卖傻来欺侮阿芷姐姐!我杀了你!” 她说罢想上前动手,被卫芷拦住。 “月道友,我与你也是一见如故,但是这种话,实在引人误会。” 月遥满脸温柔,“肺腑之言罢了。阿芷姐姐放心,什么男人,让人流泪,让人心碎。” “从此以后我改邪归正,改直为弯,我的长发为你而留,你就是我的神!是我的卡密!” 卫芷神色有些僵硬。 “天色已晚,月道友,我们先告辞了。” 月遥挥挥小手帕,“阿芷姐姐,还会再见吗?阿芷姐姐!再见的时候你要……” 卫芷带着卫萱已经走远了,后面的话没听清。 到了二人居住的地方,卫萱还在哭泣。 “阿芷姐姐!你怎么向着她那种女人!她就是骗你的!” 卫芷拿出丝帕,温柔地为她擦了擦眼泪。 “姐姐当然不会向着一个外人,自然是信任你。你若不喜欢她便不要见她,何苦还要去理会她?” “她非要缠着止水仙尊!明明你与仙尊才……” 卫芷垂眸,似是黯然。 “这种话不要再说,他们既然已经要结为道侣,我们便不该再惦念以往。” 卫萱见她伤心,更是恼恨月遥。 “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纠缠仙尊,止水仙尊怎么会喜欢那种人!阿芷姐姐,肯定唯有你配得上他!” 卫芷摇摇头,“罢了,莫要再说这些。” “你往后也不要再去找她,若她真如你所说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你被她陷害了,我才会心疼你。” 卫萱有些失落,“哦……” “我知道阿芷姐姐最好了,可是那种女人……” 卫芷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比起其他的,我更在乎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卫萱心里酸涩感动,想扑到她怀里,却记起卫芷不喜与人接触。 她站在卫芷面前,仰着脸看她,“阿芷姐姐你最好了!那你别被她骗了,而且止水仙尊才不会喜欢她!” 卫芷笑了笑,“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夜色之中,她目送卫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而后,她转身静静走回自己的房间。 那块丝帕被指尖燃起的一簇火焰焚毁,消失不见。 “啧……” 卫芷洗了洗手,才又拿出另一块丝帕擦拭干净手指。 一室寂然。 …… 濯尘峰。 温奢玉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她一脸高兴的模样。 她这几天倒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月遥看到他回来,哒哒哒跑下床。 温奢玉抱起她,“要穿鞋,地上太凉。” 月遥一脸激动:“夫君,我不能与你结为道侣了!” 温奢玉微微一愣,“为何?” “我今晚遇到了卫萱,还有她的阿芷姐姐。” 温奢玉解释:“我与卫芷并无关系。” “我知道,但我和阿芷姐姐有关系。” 月遥眼中闪烁着柔和的情意,“夫君,我发现我不爱你了,我今晚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我的真命天女!” 听她放屁的诉酒:“……呵呵。” 温奢玉有些听不懂。 月遥满眼诚挚:“夫君,我们离了吧,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女同了,我不能骗婚。” “我的真爱是阿芷姐姐那样温柔的美人。” 月遥演绎深情:“男人,你的存在阻拦我追逐真爱,放手吧,我们缘分尽了。” 第109章 我有婚前玉玉症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有些疑惑,“可你与她才初次见面,为何会……喜欢?” 月遥叹了口气。 “夫君,你不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缘分来了真的挡不住。我不能和你结为道侣,这对你我、对阿芷姐姐都不公平。”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没办法,沧海尚且能化为桑田,人的感情为何不能变?” “况且,我对你的爱从未消失,只是转移到了阿芷姐姐身上而已。” 月遥眼中闪烁着名为深情的光芒。 “夫君,你放手吧,我是你得不到的女人。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人来替我爱你。” 温奢玉垂眸,“可你并不了解她。” “咱俩也不怎么了解吧?你个渣男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这都能谈婚论嫁,我对阿芷姐姐一见钟情又怎么了?” “卫芷她……” 月遥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赞同。 “夫君,听到你直呼其名,我心里咯噔一下。” “您,是怎么想的呢?卫芷也是您能直呼其名的?她是灵韵宗宗主之女,是名满修仙界的水灵根天才,是白衣美人,是亚撒西的神,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名字太重,您承担不了在这名字后面付出的一切,请您尊称她一声——阿芷姐姐。谢谢!” 温奢玉:“……”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月遥抱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正要说什么。 月遥先开口说道:“夫君,我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但是你知道的,我同时也是个长情的人。” 她起身坐到温奢玉腿上,拽着他的衣襟,两只咸猪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往温奢玉衣服里面钻。 月遥嘴上继续忽悠:“虽说我已经移情别恋,心有阿芷姐姐,但如果你以身引诱,那我在感动之下,心里也以先腾出一块地方给你。” 她眨巴眨巴眼,满脸期待。 “退一万步来说,假如我是个馋你身子的人,你就不能选择用身体留住我吗?” 她的手正要解开腰带,却被温奢玉按住。 “别乱动。” “哪有乱动!夫君你不要这么端着,都在话本子里酱酱酿酿无数次了,我就摸摸你都不让!” 温奢玉有些疑惑,“什么话本子?” 月遥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屁话,有点心虚。 “咳咳,就是那个,你和……上任妖王的话本子。” “妖王?” 月遥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记得她?” 温奢玉点点头。 自从醒来后,他也略微听闻过自己曾追杀妖王的事。但是他根本不记得,连妖王是谁都没有印象。 月遥按捺住想要扬起的嘴角。 天助她也! 她低着头作出哀伤的模样。 “夫君,我知道了,你心里只有那个妖王是不是?你的白月光不是阿芷姐姐,就是她!” “我并没有……” 月遥一脸愤愤不平,“你不要狡辩!我还看过你们俩的同人文,都火遍修仙界了!那才是真的淫秽色情,还十分畅销!” “那什么《霸道妖王俏仙尊》《调戏正派后他追我两百年》《濯尘幽梦》《望月秘事》……每一本都淫秽不堪啊!” 每一本都是吃着月遥的鬼血馒头。 她被温奢玉追杀得要死不活,“纯情蝎尾草”背后的作者们都出了一份力! 每有一本他俩的同人小凰文问世,月遥都会被温奢玉打一遍。 所以当时传着传着,她就在传闻之中与温奢玉开始了“虐恋情深”。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安抚。 “我不可能喜欢一只妖。” 月遥气哼哼,“你还搞妖族歧视!”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妖族。” 月遥一脸幽怨,“可是话本子里,你们还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打架变成在床上打架,姿势都换了无数种。” “我现在确实不知那些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回记忆,给你一个交代。” “那我不能如此稀里糊涂与你结为道侣!要等我搞清楚之后才可以!” 温奢玉点头:“好。近来宗门事务确实有些繁杂,不是举办道侣大典的时机。” “真的?” 月遥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好说话? 温奢玉点点头,“真的。” 他为月遥理了理额前的发丝,“你近来心情不好,是不想与我结为道侣?” 月遥心虚:“咳咳,夫君啊,我对你的真心确实天地可鉴,但是我最近这不是遇到真爱,移情别恋了嘛……” 温奢玉知道那是她找的借口。 他只是不懂月遥为什么要找借口躲避道侣大典,明明是她说要与他……做那种事情。 月遥被他看得更心虚,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才萎靡地趴在他胸口。 “好吧夫君,其实我有病,我……有婚前玉玉症。” 温奢玉拍了拍她的背,问道:“何为婚前玉玉症?” “婚前玉玉症,是指我与温奢玉成婚前,因过于期待而感到忧虑、悲伤、害怕的情绪,所以想要逃避。” 温奢玉一听就知道是她乱编的,但是他还是听进去了。 他轻轻揉了揉月遥的头,“没关系,不必忧虑,我会安排好一切。你若不想,便等到你想结时再结。” “至于以前的事情……再过段时间我找回记忆,会给你一个交代。” 月遥眨眼,抬头看着他问:“真的吗?” 温奢玉点头:“嗯。” 月遥确实愣了片刻。 随后她猛地回神,打算盘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那你现在先给我交代,我们也把书里那些事都做一遍!” 温奢玉沉默片刻,“……那些书里都是假的。” “可是谁知道你私下里都做了什么!” 温奢玉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 他不可能跟一个妖族女子有什么关系,更遑论什么爱恨纠葛。 但是没有记忆,这些话说出来似乎也不可信。 月遥缠着他,直接坐在他腿上,把他往床上推。 “别闹。” “没有闹!钓鱼还要放鱼饵呢,那钓我也要给我些甜头啊……夫君,你打算用什么贿赂我?” 第110章 被钓到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伸出一只手护着她,怕她摔下去,也没敢挣扎。 他想把月遥抱下来,但是月遥得寸进尺,反而一步步往前,直接坐到他腰上压着他。 “别闹……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没有你的陪伴我怎么休息啊?孤夜难眠,床榻冰冷,夫君怎么忍心看我如此孤苦寂寞?” “我陪你睡,我在你身旁。” 月遥不满,“身体暖了,心依旧冷冰冰的,又有什么用。” 她的手不知何时贴着温奢玉的手,钻到他掌心之中。 “夫君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便能用真心暖我一整夜,这不是很划算吗?” 她伸手去扯温奢玉的衣衫。 温奢玉想要挣扎,却被月遥按住手腕。 “不许动!你若敢跑,我就……” 月遥想了半天,“我就去找年轻貌美的小三!” 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温奢玉的脸。 “夫君你都一千多岁的老男人了,哪里比得上小鲜肉年轻漂亮,你要趁着我还顾念往日情分赶紧抓住我的心!容颜易逝,良宵苦短啊!” 纱帐被月遥抬手放下。 温奢玉抬眼看向月遥。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透过纱帐落入他眼底,连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都沾染上几分柔意。 他的衣衫被月遥扯得散乱不堪,露出大片胸膛,青丝凌乱地铺在床上,这么抬眼看月遥的时候,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以花喻人多是以气质类比。 但月遥觉得,温奢玉真就美得像牡丹花。 只可惜他不爱穿红衣,不然肯定美貌爆表。 不过,白衣也有白衣的美。 至少温奢玉那种仙风道骨清冷绝尘的感觉,她没见过第二个。 月遥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莳花馆内丝竹靡靡,灯火如昼,唯独他站在那格格不入。 思绪回笼,她笑着俯身,在温奢玉眉尖那颗痣上落下一吻。 而后,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在嘴唇。 只是很轻的一吻。 他身上的牡丹花香似乎更浓郁了些。 明明清雅至极的香味,却无端蛊惑。 月遥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颌。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她笑着再次问出那句:“不知今夜可有幸与美人共度?” 温奢玉闭着眼。 “……胡闹。” “怎么叫胡闹?我对公子可是一片真心啊。” “怕我没钱吗?” “可是人家有钱的……公子,我偷我夫君的钱养你。” 她从储物戒中抓出大把大把的灵石。 金灿灿的灵石哗啦啦落在床上,一部分落在温奢玉身上。 月遥抬手拿起灵石,一颗一颗摆在温奢玉的胸膛。 灵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没有温奢玉的美貌夺目。 他喘息时胸膛起伏,那些金灿灿的灵石便滚落到他衣服里。 他的体温本来偏低,冰凉的灵石贴在皮肤上,才惊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炽热。 月遥的手指从他唇畔滑落,滑过他的喉结、锁骨,直至落在胸口。 月遥俯身在他耳畔,故意压低了声音。 “温宗主,你也不想自己这副模样被别人知道吧?” 温奢玉闭着眼抿着唇,没有理她。 月遥也不恼,她笑意吟吟地看着美人,手指在他身上乱动。 “她有摸过这里吗?这里呢?” 月遥问出来的时候没忍住笑了。 “她”有没有摸过,月遥最清楚。 不但没摸过,还每次都差点被打死。 “夫君怎么不说话?” 温奢玉的喘息有些急促。 “别动……”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早就失身于旁人?你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良家男子了!” “没有,只有你。” “真的假的?坏男人的话我才不信。” 月遥说着,身子又放低了一些,她抬手要往更下面摸过去。 只是还没碰到,便整个人天旋地转。 温奢玉揽着她的腰,竟然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嘶……” 灵石硌着腰了!!! 月遥疼得说不出话,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哭唧唧,她就被温奢玉吻住。 温奢玉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束缚在怀里。 他吻得凶狠,咬着她的唇。 动作激烈到让月遥觉得,他甚至是想把人咬碎吃了。 疼是真的疼,但是带劲也是真的带劲。 月遥伸手搂住他,引导着他吻得更深入。 二人越贴越紧。 温奢玉的衣服都快被月遥悄么声扒拉到他腰上了。 月遥被放躺下时又被灵石一硌,忍不住轻呼一声。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被灵石硌一下死不了! 这不就是心心念念的富婆生活? 躺在钱上和美人不可描述。 她准备好了!这种痛苦就让她承受吧! 月遥继续去吻温奢玉,却忽然被被子蒙头盖住。 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钻出来,却见温奢玉衣服都穿好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月遥恼怒:“温奢玉你怎么这样!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温奢玉耳尖还带着如血的红色。 “抱歉,我带你去洗漱。” 月遥咬了咬牙,“……夫君我求你说句人话吧!” 美色是占到了,但是只占了一点点。 月遥更幽怨了。 总感觉自己真的被钓了。 重生之被死对头迷得神魂颠倒当鱼钓的那些年。 …… 第二日。 月遥醒来时怨气比鬼还浓。 仙门众人还要为寂绝谷的事扯皮,温奢玉作为宗主必须要去。 月遥压在他身上不让走。 拉扯半天,温奢玉耳尖红得滴血,亲手给她穿好衣服。 “别生气了。” 月遥冷哼一声不理他。 温奢玉垂眸思索许久,拿出玉佩给她。 “上次出了些问题,已经修好了,让它……陪你?” 月遥冷脸接玉佩。 她问:“那一块呢?” 温奢玉略微思索,“你是说那一块玉璧?” 他召唤出一个阵法,而后一旁出现被捆成一团的朝熙。 朝熙一看见月遥就激动地大叫:“救救老夫!” 温奢玉问:“你认得它?” 想到温奢玉和妖族的仇,以及朝熙的望月宫出身。 这是送命题。 月遥一脸单纯地微笑:“不熟不认识。” 朝熙嗷嗷大哭:“你怎么这样!哇呜呜呜,你把老夫带回来的!” 月遥满脸无辜,“你认错人了,是狼兄干的,不是我。” 见温奢玉又要把自己放回阵法里。 朝熙扑到月遥腿上大哭:“娘!老夫是你的亲儿子啊!” 温奢玉动作一顿。 月遥:“……” 第111章 有娘千里来相会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和善地朝他笑了笑,“我的一脚能把你肋骨踢断,你重新思考一下我是不是你娘。” 朝熙浑身一颤。 他转而看向温奢玉,满含期待地开口:“爹……” 月遥凉凉道:“他能把你打飞几里地,你确定他是你爹?” 朝熙瑟瑟发抖地抱紧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哇呜呜呜呜!老夫只是个二百多岁的孩子啊!” 温奢玉嫌烦,抬手想要把他关起来。 朝熙缩在月遥身后。 “老夫可以告诉你们很多关于望月宫的事!老夫很有用的!” 月遥挑眉,“哦?” 朝熙以为有门,急切道:“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奢玉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却被月遥按住。 “夫君我改主意了!我要留着他,问出你和上任妖王的奸情!” 温奢玉无奈道:“他只是胡言乱语,而且我也并未与别人有什么奸情。”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是不会信任你了,我要自己查清真相!” 她把朝熙拎在手里,一副娇纵的模样。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若喜欢,留着也无妨。” 这块玉璧没有伤人之力,也说不出什么,留在她身边也无碍。 温奢玉又哄了她许久,把人安抚好了才离开。 等到温奢玉的身影消失。 月遥笑了一声,慢慢走近朝熙。 朝熙下意识往床边靠了靠,试图叫娘亲老唤醒月遥的良心。 “娘娘娘娘亲,老夫……” “知道上一个叫我娘亲的怎么了吗?” 月遥捞起床上趴着的白色毛球。 毛球炸毛,想扑过来咬她。 她反手一拍,把毛球压在手心底下,压扁了。 朝熙看着这残暴的一幕,吓得捂住眼睛大叫! “哇啊啊杀妖啦!” 月遥:“闭嘴。” 朝熙捂着嘴,一秒乖巧:“好的。” “你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熙点头:“嗯嗯,你问吧!” 月遥呵呵一笑,无情戳穿:“你两百岁的年纪,能知道个屁。” 朝熙心虚地不敢看她。 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只是为了保命而胡说。 “但是……老夫确实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一定有价值的!” 朝熙苦思冥想,“要不然,要不然你把老夫挂起来欣赏也可以啊!老夫很名贵的,像老夫这种美玉简直世间少有,放在家里多有面子啊!” 月遥捏起小毛球抖了抖,把杳杳抖圆了。 “不如你先告诉我,那块玉璧后面为什么有个密室?” “那个早就有了。老夫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开启密室大门的钥匙!” “老夫一定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妖,是尘封在破旧王宫中的钥匙!开启未知的迷局,而后大放异彩,成为万众瞩目的主角!” 他在望月宫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这样的! 朝熙说着说着,都忘记了恐惧,沉浸在幻想之中。 月遥:“……” 中二病,晚期。 埋了吧。 月遥微笑着拿出绯霜剑,一挥剑,桌角被削掉一块。 她阴恻恻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用?” 朝熙瞬间从幻想时间中回神,被迫面对凄风苦雨的现实。 “但是老夫是很有潜力的,你现在可以在老夫身上押宝,待老夫一飞冲天之日,就是你随我鸡犬升天之时!” 月遥微笑:“信你的屁话不如信我是秦始皇,V我50,我复国后封你为大将军。” 朝熙好奇道:“真的吗?我能当大将军吗?” 他认真地思考着自己以后是当大将军还是当主角。 月遥:“……以你这个智商,估计不行。” 朝熙哇哇大哭。 “可是我刚刚还叫你娘,我是被你带回来的,你都丝毫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 月遥阴恻恻道:“母子之间,谈感情就太见外了。既然你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别怪为娘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朝熙一见她抬起剑,连忙开口:“等等!剑下留妖!其实老夫还有一种能力!” 月遥挑眉,“哦?” “老夫其实可以无视禁制,传送到其他地方!” 月遥呵呵:“你这个智商就别说谎了,漏洞百出,娘亲看了有点心疼。” 朝熙气呼呼地鼓着脸,“我才没有说谎!” 他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 “不过,不过老夫那个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而且传送的距离很近。” “上次被带出望月宫的时候老夫就试了!我只是走不出望月宫,还有那个男人的禁制我也逃不掉。” 月遥笑道:“既然如此,温奢玉现在不在这,你身上没有禁制,为什么不跑?” “老夫可以跑的,但是不想回望月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气氛开始煽情起来时,朝熙忽然抬头,一脸坚毅的表情。 “既然老夫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那你可能就是老夫命中注定的女子!老夫与你肯定有一段缘分!” 月遥:“……有娘千里来相会是吧?” 她垂眸思索。 无视禁制,是不是也就是说……可以悄无声息地跑出天衍宗? 天衍宗进出都十分严格,月遥轻易出不去。但是又急着还贷,那个欠款真的要滚雪球滚成天文数字了! 既然如此…… 朝熙还在碎碎念:“虽说老夫的能力是有些鸡肋,但是老夫也是有用的!” 月遥抬头,温柔地看着朝熙。 “宝宝,娘亲不许你妄自菲薄!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宝宝。” 朝熙瞪圆了眼,迟疑道:“……真的吗?” “真的!这种能力简直太可爱了!” 月遥一通彩虹屁。 朝熙被夸得找不着北。 半晌,朝熙已经完全放下警惕。 月遥揉了揉朝熙的脸,满脸慈祥:“别怕,以后有为娘的地方就是家。以后你就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了!” 朝熙满眼单纯:“你说的是真的吗?” 月遥笑意温柔:“当然是真的。” 诉酒默默吐槽。 当然是假的啊! 月遥就是鬼话连篇的死鬼一只! 还骗小孩!都给人忽悠瘸了! 月遥继续忽悠:“为了庆祝你多了个亲娘,我多了个好大儿,我决定带你出去玩一圈!你还没去玩过吧?” 朝熙一脸期待,“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只要传送到天衍宗外,我们就可以偷偷出去玩了。” “可是你夫君会打老夫……” 月遥安抚:“没事,你现在是我儿子,打你就是打我!为娘会保护你的!” 当然保护得了还是保护不了……就得另说。 朝熙感动地点点头。 他拉着月遥的衣袖。 月遥临走前殷切嘱咐:“悄悄滴出去,打枪滴不要。” 下一刻,二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而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没有丝毫眩晕或是扭曲感……确实稀奇。 月遥收回思绪,一抬头,看见硕大的“千金楼”三个字。 修仙界最大的拍卖行,连锁店能开遍各界。 四周的景色有些陌生。 月遥愣了半天忽然发现,这是…… 魔界啊淦! 大孝子! 你把为娘传送到敌方水晶了! 第112章 哪条狗?比她还会装!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一脸沧桑:“这就是你说的,传送距离很近?” 朝熙很是愧疚,“我的修为太低了,最多只能传送这么远,我以后一定刻苦修炼!” 月遥:“……倒也不必再卷。” 这都从天衍宗到魔界了,横跨几座山啊! 月遥只觉得气血上涌,耳畔回荡着脑溢血的前奏。 算了,死了算了。 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差别?! 月遥纠结着是先跑还是先进千金楼买点东西还贷…… 思索间,有什么东西直朝她后背攻击。 月遥手中骤然浮现出绯霜,反手一挥,便把那个东西打掉。 一根锐利的银针落在她脚边,针尖泛着幽绿的光。 月遥看向银针来的方向,笑了笑。 “文锦姐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呀。” 文锦冷笑一声,“你竟敢来魔界,真是自寻死路。” 她话音未落,已经向月遥攻击。 月遥揪着朝熙的衣领,一个闪身躲过。 文锦一击不成,正要再出招。 月遥笑道:“知道文锦姐姐对人家爱而不得,但人家有真爱了,咱俩真的没可能,你放手吧姐姐,强扭的瓜不甜!” 月遥后退一步,踏进了千金楼的范围,微笑着朝文锦挥了挥手。 千金楼内,不得打斗——这是千金楼的规矩。 千金楼背后也不知是哪个家族,或是哪个大佬,神秘得要死。 按理说这么事多,肯定会引起修仙界的人不满,但是偏偏千金楼内奇珍异宝太多,且有大能镇守,让人不得不低头。 正好便宜了月遥。 文锦恼怒不堪,拿着武器要再攻击。 却被不知道哪来的灵力打在手腕上,武器掉在地上。 一声轻笑从二楼传来。 “文锦大人,小本买卖,可受不得各位大展神威。” 他的声音慵懒又蛊惑,几乎要让人酥了骨头。 “柳掌事放心,千金楼的规矩我懂。” 文锦眼神阴狠,朝月遥冷笑:“我就不信你能在千金楼躲一辈子!” 说罢,她甩手踏进千金楼,径直走向楼上。 月遥没顾得上听她威胁,只觉得眼皮子直抽抽。 她抬眼,看见一个华服的男子正坐在那支着下巴,不知看了多久的戏。 他一身显眼的金色华服,身上还佩戴着各色宝石,主打一个极繁主义,让人眼花缭乱,像棵圣诞树,全靠一张脸支撑美感。 这辣眼的审美,这造作的语调。 果然只有他—— 柳、寄、雨。 这个狗东西不是妖吗?怎么会在魔族的千金楼? 而且听语气,他是这个千金楼的负责人?! 他明明穷得和月遥不相上下! 月遥当年属于没有一点钱,只能靠坑蒙拐骗加抢劫。 柳寄雨不一样,他有钱,喜欢赚完败,败完再赚,循环往复。 他赚钱的方式千奇百怪,尤其喜欢去莳花馆挂牌卖艺,因为来钱快且轻松。 后来两个穷鬼凑一块,遂狼狈为奸,曾一起打家劫舍。 天杀的!一个个都背着她发大财! 柳寄雨走到月遥面前,笑弯了一双狐狸眼。 “美人为何这样看我,可是与我一样,觉得一见如故?” 月遥冷笑:“你那大金戒指大金链闪着我的眼了。” “美人的品味有待提高,这金色多么美丽,多么高贵啊。” 月遥以前锐评过:土狗。 柳寄雨见她不说话,又笑了。 “美人讲话的语调真是亲切,想来你我有缘。在下柳寄雨,不知可有幸得知美人芳名?” 月遥冷漠:“已婚已育三娃妈。” 柳寄雨轻笑一声,“美人真是与众不同。” 月遥知道柳寄雨在放屁。 柳寄雨看谁都一脸深情,当面一套又一套,背地里嘴比谁都贱,能把人骂开花。 也就月遥当初把他打服了,他才没在月遥面前贩剑。 月遥不准备和他上演“他乡遇故知”。 她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一块令牌。 黑金的令牌奢华无比,镂刻着一朵盛放的花朵,正中央是千金楼三个字。 这是进千金楼的必需品。 月遥记得应该是白玉的才对,不知为何这块是黑金,可能是……贵宾卡? 柳寄雨微微眯眼,笑道:“呀,贵客。” 他招了招手,一个侍从恭敬地上前,带着月遥去了楼上。 不是二楼,是三楼。 不但备好了茶水小食,还正好能将台下一览无余。 千金楼以在楼内花费的金额为依据划分所属楼层。 进二楼的都少之又少。 温奢玉得是在千金楼花了多少啊! 月遥咬牙。 可恶,仇富心又上来了。 拍卖已经接近尾声。 此刻正在展示的是一块乌黑的大石头。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着就像一块普普通通的黑石头。 一个男子讲解:“这是千金楼寻来的天外奇石。无坚不摧,不惧水火。” 有人冷嗤一声,“若真如你所说,如何炼化为武器?” “这就是奇石的奇特之处,唯有用灵力炼化,才能锻造这块奇石,止水仙尊的断水剑便是如此。” 这种话无异于登月碰瓷。 断水在名剑中的地位,大约就是温奢玉在剑修中的地位——世无其二。 有人嗤笑:“你的意思是,断水便是拿这种石头锻造的?” 讲解的男子微微一笑:“正是。” 话落,一片哗然。 月遥抬眼看去。 那块矿石静静躺在那,纯粹的黑色像是要将所有光亮都吞噬。 和温奢玉那把剑确实很像。 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东西……好熟悉。 “酒儿,检测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诉酒很快检测完毕。 【稀有矿石,名称:C-042】 诉酒低骂一声,“草,这是六号矿场的遗失物。” 又是“遗失物”,前有渺渺和杳杳,后有这块石头。 说起来,温奢玉的断水剑岂不是…… 讲解的男子微笑开口:“起拍价——五十万极品灵石!” 月遥收回目光,微笑。 她准备喊个一百万,装个大的。 今天她也要过一过富婆的瘾! 她正要张嘴,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从二楼传来。 “一百万极品灵石。” 那人语调散漫,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对灵石的心疼,里里外外散发着土豪的气质。 月遥恨恨磨了磨牙。 可恶! 哪条狗?比她还会装! 第113章 替身选我我超甜!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自从那个男子出声后,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都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无人敢报价。 月遥也好奇是谁。 往那道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屏风后模糊的几个人影。 一个人坐在桌前品茶,几个人站在他身后。 逼格满满。 可恶! 今天!她不许这里有比她更装的人! 月遥微笑,淡然报价:“一百万零一。” 那人继续道:“一百五十万。” 月遥紧跟着:“一百五十万零一。”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抬头看向月遥的方向。 “两百万。” “两百万零一。” “三百万。” “三百万,零一。” 月遥的行为无异于挑衅。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有人认出了二楼的人是谁,更是唏嘘,还有好奇月遥是谁的。 月遥没注意那些。 她来之前整理了储物戒里的东西。 区区三百万,轻松拿下。 她现在强得可怕! 半晌,二楼的那个人都没再出声。 这块石头被月遥以三百万零一块极品灵石的天价买下来。 柳寄雨带着几个人上了三楼。 后面的人带着那块黑石头。 “美人真是财大气粗,威武霸气啊!一举一动皆是让人心动不已。” 柳寄雨容貌极艳,算是根正苗红的狐狸精。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但凡是个活人都会忍不住心动。 但月遥是个死鬼。 她只会看透柳寄雨这条狗,微笑呵呵。 果然,柳寄雨图穷匕见:“不知美人可有兴趣投资在下的酒楼?” 月遥眼皮子一抽,“婉拒了哈。” 柳寄雨还在侃侃而谈,讲述他的发展计划,阐述商业价值,试图招商引资。 月遥充耳不闻,全当他放屁。 因为她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柳寄雨反买,别墅靠海。 柳寄雨就是个天生非酋,投资什么亏什么,办什么砸什么,偏偏他还最爱瞎搞,硬生生败成穷鬼。 于是只能打八百个黑工去支持自己的商业梦。 月遥听困了,“不如我们先付钱吧?” “哎……好吧,看来我与美人无缘。” 柳寄雨看着她,“一共三百万零一块极品灵石,不知美人准备怎么付?” 月遥准备直接付。 她去储物戒里扒拉东西。 但是一伸手就愣住了。 一颗? 一颗! ……拿错储物戒了!!! 她就说进千金楼的时候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她!没!带!钱! 灵石在另一个储物戒里面,她落在床上了。 月遥捏着那一颗灵石,抬头朝柳寄雨微笑。 “可以分期,先付一颗吗?” 柳寄雨微笑:“美人是在说笑吧?” 月遥:“……” 千金楼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结清。 柳寄雨语调幽幽:“美人不会是糊弄在下吧?在下身娇体弱,可受不得这种惊吓。” 月遥脑子飞速运转,忽然把朝熙抱起来。 “要不我把我儿子抵押给你们?” 她做作地擦擦眼泪:“对于母亲来说,孩子无价,这么说来我吃亏点,也不需要你们给我找钱了。” 朝熙大惊,在她手里扑腾,“哇呜呜呜呜!老夫不要啊!” 柳寄雨微笑:“千金楼是正经拍卖行,不做人命买卖。” “他是妖。” “也不做妖命买卖。” 他身后的两个灰斗篷的男子像两座杀神。 芜湖,完蛋。 月遥一脸乖巧:“如果我说,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哥哥你会信吗?” 柳寄雨微微一笑,“这些话,美人还是留着在千金楼的水牢里说吧。” 那两个灰斗篷身影微动。 月遥连忙制止:“且慢!容我现在去筹钱!” 二楼刚刚喊价的那间房间里走出几个人。 为首的是……文锦。 月遥直接麻溜地跳到二楼,风流潇洒地落在文锦几人面前。 她眼巴巴的看着文锦,乖巧可人,语调温柔:“亲爱的文锦姐姐,灵石够吗?够的话可以给我付个三百万吗?” 文锦一见是她,神色阴冷,却又忍不住嗤笑,“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 月遥一脸无辜:“姐姐不要这么说嘛!” “将心比心,你这锦衣华服都是谁买的?是,都是你自己买的。那你想一想你平日里吃的山珍海味,用的金银玉器都是谁买的?好吧,我承认也是你自己买的。” 月遥正气凛然:“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用你的灵石给你自己买那么多东西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付个三百万嘛!” 文锦冷笑道:“自作自受。” 不用她出手,千金楼会处置了这个女人,哼,只是可惜不能亲手杀了她。 月遥拿出小手帕,拦在她面前不许她走。 “文锦姐姐,前几天还追着人家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到了谈钱的时候又说伤感情!坏女人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文锦满脸怒意:“你!” 身后的人群里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 “文锦,你的事自己解决。” 文锦面色难看,却还是恭敬道:“是,尊上。” 月遥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这声“尊上”创了一下。 尊什么上?! 魔族能让文锦叫尊上的那不就是…… 月遥瞪大了眼看过去。 清珩! 记忆里的清冷内敛美少年变成了一个清冷内敛美青年。 清珩一身玄色衣衫,容貌俊美,皮肤苍白,凤眸清冷,薄唇艳红。 和少年时差不多,只是眼底多了些阴郁之色,浑身带着嗜血的煞气。 说实话,月遥一直觉得他真的很“清冷仙尊”。 只是这次,月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竟然和温奢玉有些许相似……? 明明长得不太像来着。 或许是因为同为清冷挂美人?还是因为她最近看温奢玉看多了? 随即月遥回过神谴责自己。 罪过罪过。 这个该死的小世界差点把她也变成替身烂梗预备役了! 文锦阴沉地盯着月遥:“你若识相便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月遥眨了眨眼。 虽说兵行险着,但这也……太险了点吧? 她直接莽到清珩面前了?! 不过片刻,月遥换了一副面孔,她抬头看着清珩,露出优雅的微笑。 “听闻魔尊大人苦寻替身,在下特来应聘!” “替身选我我超甜!专注演戏二十年!既骗感情又骗钱!” “魔尊大人,不要998!不要98!包月十万,包年百万,专业服务,了解一下?” 月遥一脸诚恳:“现在更有超巨大优惠,替我付三百万灵石,就可以免费预约我三年的替身服务!机会有限,先到先得!” 第114章 尸体凉凉的,好安心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一通广告打下来,四座寂静。 文锦率先反应过来,斥骂道:“放肆!你这个疯女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文锦姐姐你误会我了!我也是想帮帮忙,让魔尊大人不再忧虑,从而有心情工作,带领咱们魔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我的履历十分完美,经验十分老道。一定能用精湛的演技为魔尊大人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你放心,站在你面前的,是恶毒女配专业户、黄金左右脸、专业老演员、茶艺表演大师、小白花本花、精神病院月院长、退堂鼓一级选手、摸鱼划水表演艺术家……” 文锦身后的一个魔挠了挠头。 他掰着手指算不明白,“这么多人都去,一年要好多灵石吧?” 月遥抢答:“只要三百万!全部免费体验!三百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点划算……” 文锦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朝月遥冷笑道:“你不是有个狼妖情人,还生死相随?怎么,现在又不爱了?” “文锦姐姐,别揭我伤疤了。人家现在已经看透了他,改邪归正了。” 月遥拿出小手帕抹泪。 “那个大尾巴狼不安好心,不但不给我名分,还全靠我养着,后来有了孩子,竟然让我独自抚养三个孩子!天杀的!连奶粉钱我都要自己赚!”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我才发现那个大尾巴狼与我有血海深仇,所以我与他分道扬镳,决心死生不复相见!” 旁边一个看戏的妖啧啧叹息。 “妖族的脸都被这种妖给丢尽了!” 月遥含泪叹息一声:“全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怨不得旁人。” 文锦怒视月遥,眼中几乎冒火。 “你少来这里装疯卖傻!” 月遥语重心长道:“文锦姐姐,你不懂。无知时诋毁皎皎的人,懂事时自然会理解皎皎,成熟后便会追随皎皎!在此请对所有污蔑皎皎的人说一声——你坏!” “巧舌如簧!” 文锦恼怒地想要出手,却又顾忌这里是千金楼。 “有本事与我出去,我亲自教训你!” “人家才不要嘛,人家没本事,姐姐你明明知道人家菜菜的,讨厌啦!” “你!” 文锦气得咬牙。 清珩站在原地看着她,淡淡开口:“你的目的。” 月遥张嘴就来:“魔尊大人,你非要说,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一见倾心。” “在千金楼里你报价的声音如此潇洒,你的身影如此伟岸,你挥洒灵石的动作如此动人!你的出现抚慰了我被渣男伤透的心,所以我已经在短短一刻钟内对你情根深种!”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只要能在你身边,做替身也好,做奴仆也罢!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不要!” 月遥一脸深情地说完,还不忘补充:“当然,那三百万灵石还是要的哈。” 文锦暴怒:“你、该、死!” 月遥看出她要攻击,一个闪身跑到清珩旁边的空位。 她就不信文锦敢往清珩边上打。 敢朝顶头上司出手,不要工作啦? 月遥还在输出:“退一万步来讲,我就是喜欢魔尊大人又怎么了?我不但现在喜欢,以后还喜欢!文锦姐姐你要生气吗?生气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哦。” 清珩有些恍惚。 ——“退一万步来讲,我就是心机深沉怎么了?我就是手段下作,就是喜欢清珩怎么了?” ——“我不但现在喜欢,以后还喜欢!气到各位啦?真的不好意思,人家就是故意的呦~” 那人一身红衣,干脆利落地从树上落下,飞舞的衣角如鲜花盛放。 她站在那群女孩面前,笑得张扬,比天上的骄阳更炽烈。 好半晌,清珩才回过神,有些厌恶地皱眉。 他冷着脸甩袖要走。 月遥追上去试图推销:“魔尊大人!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但是可以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吗?” “实在不行的话,不给工作机会只给我钱也可以啊!” 走到楼梯时,月遥还要继续劝说。 忽然从下面冲上来一个女子。 她穿着如火一样的红衣,靠近时,身上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女子恶狠狠道:“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少来勾引尊上!” 还没等月遥看清,忽然感受到一股大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倒去。 她刚要伸出手拉着栏杆。 但是一抬眼却看到那个女子的脸。 有一瞬间她以为在照镜子,可是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她现在不是“月瑶”。 正因为愣了这片刻,她整个人没站稳,已经骨碌碌地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的脑壳子被创出一声巨响。 没时间心疼她这命途多舛的后脑勺。 月遥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子的脸。 和女配月瑶七分像的脸。 等等…… 月遥有点牙酸。 传闻中的魔尊白月光竟是她自己?! 她何德何能,竟然也成了替身play的一部分?! 那种事情不要啊! 月遥强撑没晕过去,虽然脑袋发昏,却还拼命睁眼看过去。 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清珩似乎是神色不好地挥开那个红衣女子。 而后红衣女子也摔倒在一边,还吐出一口鲜血。 我趣,死变态。 他这哪是心有白月光为爱找替身,他明明是找来仇人的替身天天放在身边打骂! 修仙界的破传闻真是害人不浅! 好消息:不是替身白月光,是替身仇人。 坏消息:她是这个仇人。 尸体凉凉的,好安心。 月遥安详地晕了过去。 朝熙哒哒哒地跑到她身边哭丧:“哇呜呜呜!娘亲你怎么死了!” 你才死了! 带孝子!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模糊的视线中好像出现了一片青色的衣角。 耳畔似乎是谁的声音。 “皎皎?你怎么……” 第115章 别骂会爽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月遥心里哇凉哇凉的。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昏迷前那个声音好像是……苏蕴声? 为什么苏蕴声要来魔界?!!! 她不是不喜欢清珩了吗? 还是说,哪怕剧情崩坏成这样,她还是要和清珩虐恋情深?! 该死的烂剧情退退退! 远离她可爱的声声啊! 月遥心里崩溃得呕血,一睁眼,更崩溃了—— 像虎又像狮子的巨兽一身血色,嚎叫着朝她扑过来,还没等她反应,便已径直穿过她的身躯。 月遥的脑子卡壳了一下。 而后剑气呼啸,寒芒轻闪,一道身影执剑劈开了妖兽的脊背。 就在月遥面前,那头巨兽被劈成两半,鲜血喷涌,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 骨头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月遥看清了那人的脸,气呼呼地上去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温奢玉!你怎么又在打打杀杀?” 月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一点都不爱惜小动物!血腥暴力回回都少不了你小子!” 这血都溅她身上了! 那妖兽的身体还和她穿模了! 虽说她现在是阿飘,但是心灵依旧很受伤! “……又是你。” 这次是隔了五个月。 少年温奢玉一脸冷淡地挥开她。 月遥飘到他身后,挂在他身上掐他的脸。 “什么叫又是我?你什么语气?敢不欢迎我?嗯?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温奢玉冷哼一声。 月遥不满,“上次喝醉了叫人家好姐姐,现在又装不熟。” 温奢玉恼怒地瞪着她。 月遥霸气侧漏地捏着他的下巴:“怎么了?还敢瞪我!瞪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温奢玉气急,“胡说!我才没有!” “哦?你喝醉后还记得事吗?那你是不是还记得你扑上来朝我……” “住口!” 他瞪了月遥一眼,“你好烦人!” “你再敢骂我试试呢?” 温奢玉冷笑:“就是烦、人!” 月遥上去掐着他的脸,一脸阴狠,语调森然。 “我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骂我!不然我——” 温奢玉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威胁,正要冷笑。 月遥露出阴险的笑:“会、爽!” 温奢玉气得咬牙。 想张嘴骂她,却又猛地闭上嘴不说话。 气了半天。 想着不理她,又觉得实在太生气了。 于是他冷着脸拎着月遥的衣领,大力一甩,把她甩到一边。 自己气呼呼地走了。 阿飘月遥全自动寻路,飘到他身后,阴恻恻地朝他吹冷气。 “呦,真生气啦?” 温奢玉不理她。 “不许生气!这是哪啊?” 她不停地碎碎念。 不再是一片寂静,而是嘈杂的,吵闹的。 温奢玉轻哼一声。 好半天才大发慈悲开口告诉她:“孤冢林。” 月遥歪着头思索片刻,随即大为震撼。 “孤冢林?妖族那个禁地?!” “嗯。” 月遥忍不住吐槽:“我去……你这是犯天条了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孤冢林之所以被称为妖族禁地,就是因为里面关押着许多穷凶极恶的妖兽,而且不知为何历来只有进没有出。 妖族曾经最严重的刑罚之一就是放逐孤冢林。 不过后来妖王一族覆灭,孤冢林也被仙门众人合力封印。 温奢玉没有回答。 月遥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把温奢玉看得炸毛,狠狠瞪了她一眼。 月遥嗤笑:“哦,我知道了,你是被人陷害了是不是?” “让我猜猜,是不是上次那个胆小鬼,什么四公子?” 温奢玉有些微愣,却还是不说话。 月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啧啧啧,服了你们气运之子。” 升级流的基本套路。 幼年的龙傲天可怜兮兮,惨遭陷害进入禁地,不但毫发无损全身而退,还得到了金手指! 从此以后大杀四方,拳打反派,脚踢炮灰。 月遥不担心他怎么出去,他是主角肯定不会死在这里。 她更好奇温奢玉会得到什么金手指。 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 温奢玉走进一旁的洞穴。 估计是刚才那只妖兽的居所。 他拿出一块荧光石,微弱的浅黄色荧光照亮了黑暗,也照出洞穴内堆积如山妖兽残骸。 温奢玉面不改色地挥剑挑开那些东西,轻车熟路往洞穴深处走。 月遥揪着他的衣领飘,不想下脚。 这里全是不明液体,又腥又臭。 他好像在找什么。 月遥想问,但是一想到这里的臭味,就完全不想说话。 于是只能被迫静音跟着温奢玉。 好半晌,终于走到洞穴的尽头,外面竟然是一个山谷。 与刚才的阴森不同,这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恍若仙境。 中间还有一个小水潭。 小水潭的岸边那一圈铺着许多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石头,从石头缝隙里长出一朵又一朵小花。 看着幼稚又可爱。 月遥尽职尽责地配音:“哇!金色传说!” 她拍了拍温奢玉的肩膀:“快去找,这里一定隐藏着你的金手指!” 说罢她自己也胡乱转了一圈,试图找到什么宝贝。 只可惜这里真的只有花草树木,甚至连虫子都没有。 就离谱。 就在月遥失望的时候,却看见一旁的温奢玉猛地跳进小水潭中。 她想上去拉住,却晚了一步。 “你不会真的爱洗冷水澡吧!小变态啊你!” 小小的水潭似乎深不见底,像一头巨兽,吞噬了温奢玉的身影。 月遥盯着水面看了许久,一直没动静,周围安静到只有风声。 “啧……死小孩。” 她刚想下去瞧瞧。 手指才摸到水面,水面骤然波动。 温奢玉从水中浮上来,正好在月遥面前。 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他脸上,水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阳光炽烈,他眯着眼,微微皱着眉,像从水中出来的不谙世事的精怪。 妖异又蛊惑。 月遥的手摸到他脸上拍了拍,调戏道:“小妖怪,上岸来吃人吗?” 温奢玉回过神,恼羞成怒,把手中的什么东西朝月遥扔过来。 月遥下意识一躲,而后想起来现在砸不到自己。 “咚”一声闷响,是那个东西落在地上。 听起来就很重。 月遥不满地揪了揪他的头发,“你个死小孩怎么这样!” 温奢玉冷哼,从水里爬起来,自顾自地走到那个东西旁边。 月遥也好奇地跟过去。 只看一眼,便愣在原地。 那是……一块石头。 第116章 全都为你斩断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这块石头看着和千金楼的那块黑石头一样。 这是……温奢玉铸造断水剑的材料? 月遥愣了半晌,恨恨咬牙:“坏了,真的被你个死欧皇开出SSR了!”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非酋见证这种欧皇时刻! 月遥气哼哼地挂到温奢玉身上。 “给我吸两口欧气!” “不许碰我。” “给我吸两口怎么了?大方点,就当我借点你的气运嘛,咱俩谁跟谁啊,一个被窝的交情呢!不许小气!” “你……起来!” 温奢玉想甩开她,却被月遥勒着脖子缠住。 月遥开始酸言酸语:“笑死,温奢玉你真的很装,不就是单抽出SSR,其实也没有很羡慕,我根本也没有很想要。” 话是这么说,但是月遥还是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温奢玉想拽开她。 但是他根本不懂月遥一个老非酋对运气的执着。 月遥拼了老命要蹭他的欧气,死死扒拉着他。 “让我蹭蹭怎么了?怎么了!我蹭蹭我蹭蹭!” 温奢玉皱着一张脸,却又甩不开。 只能麻木地冷着脸不理她。 好半天,等到月遥觉得自己全身萦绕着欧皇bUff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温奢玉。 她虔诚地许愿:“希望我睁眼后暴富,希望我的死法是被钱砸死。” 温奢玉:“……” 月遥现在吸了他的欧气,对他多了几分慈爱。 她拍了拍温奢玉的肩膀。 “小玉啊,我一眼看出你的天赋过人,主角之命!我刚才掐指一算,发现这个石头就是你的金手指啊!” “龙傲天升级之路就在眼前!主角的康庄大道一片坦途!” “上吧,温小玉!从今以后你就是plUS版钮祜禄·玉!”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按在石头上。 温奢玉没能挣开。 掌心下是冰凉的石头。 手上是她带着热意的手。 ……有些奇怪。 月遥眼睛发亮:“怎样,有没有感受到修为的提升?或者这块石头对你天然的亲切感?” 她急得绕着温奢玉乱飘。 急急急,她是急急国王! 温奢玉一脸冷漠:“没有。” 月遥疑惑:“不应该吧?” 按理说这块石头那么稀奇,能被温奢玉炼化,只能是主角光环显灵。 不然温奢玉现在修为也不算高,怎么可能炼化这块石头。 月遥皱眉道:“有没有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在里面要收你为徒?” 可能这块石头被某个大能的残魂寄居,然后大展神威? ……这很升级流。 温奢玉轻哼一声。 神神叨叨的老头子没有,神神叨叨的讨人厌女鬼倒是有一只。 月遥这回真的疑惑了。 “不会吧……难道你的主角光环还要特定时候生效?时机未到?” 温奢玉没听懂她一只鬼在那嘀嘀咕咕什么。 他把石头塞到储物戒中。 见他要走,月遥连忙跟上去挂他身上。 “对了,话说你的铸剑材料都准备好了的话,那你的狼呢?” 温奢玉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过头看了月遥一眼,“你说什么?” “就是你的另一个巨型金手指,那只……” 月遥说了一半,忽然止住了。 不对,银狼不一定是温奢玉金手指。 他们更像仇人。 “就是一只大尾巴狼,之前在你去的那个小秘境里出现过。” 温奢玉继续往前走。 “不认识。” “真的假的?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对你也很重要!” 月遥开始造谣:“那可是杀你仇人!” 其实也不算造谣,如果银狼真的毁灭了小世界,那温奢玉也逃不了一死。 “胡言乱语。” “你信我!它就不是个好狼,装的狼模狼样,实际上心都黑成芝麻馅了!” 月遥想起来还要气得磨牙。 死绿茶狼,装成甜心小狼让她放下防备,实际上就是不安好心的大尾巴狼! 温奢玉垂眸,“你和它……有仇?” 月遥泪目,咬牙道:“当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温奢玉没再说什么。 月遥正要嘱咐他。 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就这么一头砸在他肩上。 温奢玉回头时,只看到她渐渐消失的身影。 直到她彻底消失,温奢玉才移开视线。 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垂眸,静静地朝洞穴外走去。 …… 天衍宗大殿内。 这些往日里最要脸面,最矜贵自持的修士们,为了利益二字争得面红耳赤,丑态百出。 温奢玉觉得无趣。 太无趣了。 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天衍宗的宗主,明明这么无聊的事…… 温奢玉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却在闭上眼的一瞬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来来来,我教你怎么炼化!” “咳咳,在那之前,你先叫我声好姐姐!” “哼,不叫就不叫!死小孩,你去给我炒俩菜!” 天边的弯月照亮了画面。 是温家后山里一个隐秘的山谷。 那里只有他知道。 可画面里除了少年时的他,还有另一个人。 是个女子的声音。 “哎,活着真是好无聊啊,什么时候才能死掉,来道雷劈死我也好啊……” 她把手伸到瀑布下,水流却从她手中穿过。 他问:“为什么会想死?” 明明生存是妖兽的本能。 “或许是因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活着就是有永远消不完的愁啊。” “说起来我好惨啊,我甚至没法举杯消愁……你都不把身体借我用!” 少年看着她,“流水是可以斩断的。” 那个人似乎笑了,飘到他身边嘲笑:“啧啧啧,小文盲暴露了吧,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 少年朝着瀑布挥剑,剑身凛冽的寒意让地面都被冰封。 瀑布从底部一点点冻结。 他的剑再次挥出,将那道冰瀑斩断。 剑气将冰瀑搅碎,破碎的细冰四散,像下起一场大雪。 水声消散,寂夜无声。 少年注视着那个人影,有些固执地开口:“流水也好,愁绪也罢,我会……全都斩断。”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沉寂如深泉,却也灼热如烈火。 只有温奢玉听到了那句未说出口的话—— 全都为你斩断。 第117章 速速打钱为我赎身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那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 温奢玉召唤出断水,指尖抚过乌黑的剑身。 冰凉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他想到的却是那个人。 她是暖的。 和他不一样,和剑不一样。 温奢玉垂着眼,思绪有些飘散。 他应该赶紧找回记忆才对,无论忘记的是什么,总该……给她一个交代。 看到他拿出剑,有人惊呼一声。 “温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不成!” 想到温奢玉那些“辉煌往事”,以及天衍宗的门风,众人有些焦躁。 顾行棠“啪”的一拍桌子。 他正气凛然:“天杀的!都把我师弟气得拔剑,我看诸位都是来天衍宗故意找茬的!真是太过分了!今日谁都别想走!” 一听他拱火,众人脸都黑了。 沈河也看向温奢玉,略微沉默了一下。 “师兄,这种场合不该打斗……若非要打,便叫上各位去问天碑前,也算合门规。” 这话比顾行棠的拱火还要命,众人听了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天衍宗问天碑前的打斗,那就是生死勿论,真刀实枪地拼命。 “这这这,有话好好说啊!” “温宗主,一切都可以细谈,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伤了和气?” “是啊!若天衍宗实在不愿,我们也不会强求。” 温奢玉:“……”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自己腰间的玉佩发出了亮光。 是那块用来与月遥联络的通讯玉佩。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玉佩主动与他联络。 温奢玉下意识地接通。 玉佩的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 “夫君!” …… 千金楼内。 月遥悠悠转醒,不知身处何地。 好香好软好喜欢……等等,不对?! 月遥一抬头,眼前就是苏蕴声带着担忧的脸庞。 她正被苏蕴声搂在怀里。 救命!她真的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一见她睁眼,苏蕴声眼中的焦急少了几分。 “皎皎?可还有碍?” 月遥揉着后脑勺,“还好……” 想来是苏蕴声给她治疗过,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声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苏蕴声红唇微抿,她移开视线,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今日外出有事,路过千金楼,便进来看看。” 她说谎的时候就是这样。 眼神故意放空装冷淡,却总是忍不住抿唇。 月遥最了解她,因为苏蕴声说的第一个谎还是她教的,伪装眼神也是她教的。 月遥看透了她,出门有什么事能顺路拐到魔界啊喂! 她心中有些许自家乖乖女儿早恋喜欢上鬼火黄毛的悲痛之感。 “声声你糊涂啊!”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得吊死在清珩那棵歪脖子树上! 还偷偷跑出来千里追夫?! 天杀的死剧情!非得嚯嚯这么可爱的宝宝?! 苏蕴声把她扶起来,问她:“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还受伤了?” 月遥叹了口气,“害,说来话长。” 正在二人交谈时,清珩一行人走了下来。 月遥想拽着苏蕴声走,不想让他俩见面。 但苏蕴声已经听到那边的动静,一抬头与清珩对上了视线。 她微微皱眉:“……魔尊?” 清珩见了她,眼中也有几分烦躁:“是你?” 苏蕴声的目光落在一旁怯怯跟着清珩的红衣女子身上,原本冷淡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明显的厌恶情绪。 她冷笑一声:“魔尊可真是……自欺欺人的好手。” 清珩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僵持。 一只高大的黑衣魔族匆匆忙忙走来。 “尊上……” 他恭敬地向清珩禀报了什么。 清珩面色难看,一脚踢开他,斥道:“废物。” 那个魔族垂着头:“属下该死,只是梦魇大人那里……” “够了!” 清珩打断他的话,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千金楼。 苏蕴声的目光落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良久才收回视线。 月遥看着苏蕴声深情目送心上人,只觉得心碎滴血。 她幽幽道:“声声啊,我一眼看出那个魔尊不是好东西,还搞替身梗!多没品啊!” 苏蕴声点头:“他确实不是好东西。” 月遥谆谆教诲:“你这么好的宝宝,无论是一心向道,还是找个称心人携手前行,或者是找十个八个男宠和和美美都是很好的,这个歪脖子树真的挂不得啊!” 虐恋情深真的是要命的啊! 苏蕴声微愣,随即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与魔族为伍。” 月遥更是悲痛。 连flag都立了,完球。 还没等她悲伤完,柳寄雨带着人追上来。 他温柔地笑了:“美人啊,说好的筹钱,你一定不会欺骗我的,对吧?” 两个灰斗篷男子拦在月遥面前。 苏蕴声皱眉看向柳寄雨:“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美人买了千金楼的东西,却没带钱,我们小本买卖,可赊不起账。” “她欠了多少?” 柳寄雨轻笑:“三百万。” 苏蕴声点点头,三百万上品灵石她还是有的。 “那我……” 柳寄雨微笑补充:“三百万,极品灵石。” 苏蕴声:“……?” 她看向月遥,面上也难得出现了几分惊诧。 “你被千金楼坑骗了?” 柳寄雨摇摇头叹息道:“这位美人怎能这样说,千金楼可从不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 月遥也有些心虚。 她该怎么说自己装逼未遂惨遭打脸的事呢。 柳寄雨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中满是柔情,语调却薄凉,“美人若是凑不出钱,那可莫要怪千金楼的人无礼了?” 他挥了挥手,灰斗篷男子便上前两步。 苏蕴声把月遥护在身后,正要拔剑。 月遥连忙冲出来:“等等!且容我申请场外援助!” 柳寄雨挑眉,“哦?” 他索性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支着下巴看戏。 月遥拿出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用了几分灵力。 玉佩刚被接通,她开门见山道:“夫君!我被绑架了!速速打三百万灵石给我赎身!” 玉佩那一端的人似是愣了片刻。 “……什么?” 第118章 横扫贫穷,做回好鬼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柳寄雨的唇角微微抽搐,“美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绑架谋害都不在咱们千金楼的业务范围。” 温奢玉也听到了她这边的声音。 “你在千金楼?” “对啊!夫君,我今天来这里看到个好东西,想买来送给你,结果拍下来以后发现自己忘记带钱了。” 温奢玉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金楼,可比起那些,他更担心的是…… “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大大滴有啊!” 月遥说得声泪俱下:“我因为不付钱,已经沦为阶下囚,他们要对我严刑拷打!太可怕了,夫君你若给钱给晚了,便再找个真爱结为道侣,忘了我这个穷鬼吧!我来世再爱你。” 柳寄雨沉默片刻。 “美人,千金楼做的是正经买卖,从不干什么残害人命的事。” 月遥充耳不闻。 她继续当面抹黑:“那个狐狸精掌事还威胁我!说我不给钱就让我在这里打一千年黑工再杀!” 温奢玉安抚她:“别怕,没事的。” 玉佩亮起光晕,而后月遥手里出现了一枚储物戒。 “你把灵石给他们,先在千金楼等我片刻,我去接你。” “不用了夫君!” 月遥拿了灵石后整个人都阳光开朗了。 “夫君我懂你的心意,但是心意不用给我了,灵石给我就行。” “我现在和声声在一起,一会儿我俩一起回去。夫君,爱你呦~”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温奢玉还要再说什么,通讯已经被月遥切断。 月遥回过头,跟着几个人过去把灵石付了。 脑海中那个财大气粗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听着积分逐渐从负数变成正数,还一路飙升到两万,月遥总算是有了一丝“横扫贫穷,做回好鬼”的安心。 【亲爱的维护员,您的财大气粗已经让旺财叹为观止啦~恭喜您解锁一份惊喜礼包,请注意查收!】 与此同时,还有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维护员当前积分余额为正数,系统商城将在十个工作日后再次开启。】 完美。 月遥再次真心实意地感谢了榜一温奢玉的倾情支持。 柳寄雨看着她说道:“美人,你家中可还缺什么暖床的男宠?不知在下可有幸加入这个家?” 他眼神诚挚:“倒也不是灵石不灵石的事,主要是我与美人实在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缘啊!” 呵呵,狗东西。 他一张嘴月遥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月遥比他还会演。 她摇头叹息,“柳掌事,你不懂,我与夫君是高贵的真爱!你不要妄想用金色的灵石玷污我们1V1的黄色爱情!” 柳寄雨低着头笑了好半晌。 “哈哈哈,美人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之一。” 月遥装好了东西,一手拉着朝熙,一手拉着苏蕴声,正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站住。” 月遥回过头。 几个黑衣人走来,各个都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为首的人竟然有一双冰蓝的眼睛。 月遥感慨,覆面实乃酷哥最好的嫁妆。 可惜她的甜心小狼不是好东西,太可惜了。 蓝眼酷哥面无表情地看向月遥:“这块石头不能带走。” 柳寄雨见到他也一愣,随即挑眉,似是意外。 “苍术大人?” 名叫苍术的黑衣男子身后,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上前,向月遥解释。 “这位客人,实在对不住。楼里的人拿错了东西,这块石头本不该拿出来售卖,不知可否劳烦客人退回,我们千金楼双倍返还灵石。” 月遥:“啊?” 苍术淡淡开口:“十倍。” 十倍,那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哇!这位公子竟然这么霸气!” 月遥满脸动容。 “既然如此,那我——” 她刻意停顿了片刻,随后嗤笑:“我就更不会给你啦~” 月遥是喜欢灵石,但也不至于分不清轻重。 这块石头重要多了。 她把手里装了石头的储物戒抛起来,又接住。 月遥满眼温柔地看着苍术。 “公子你实在是有所不知,人家就爱看别人不高兴,尤其是你这种美人,生气时肯定别有一番滋味。气气更健康,不必感谢我。” 她说罢,拉着人离开了。 倒也无人阻拦。 苍术手指微动,身后的黑衣人也有所动作。 柳寄雨微微一笑,看向苍术。 “苍术大人,买卖既成,总不好毁了千金楼的招牌。” 苍术冷淡道:“千金楼与我无关。” 他的任务只是拿回石头。 用灵石不成,自然只能杀人取物。 柳寄雨扯了扯唇角:“与我也无关啊,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一切要等千金楼的主人来定夺。” “苍术大人来时可接到命令?可请示过?” “那位美人手里拿着三楼的牌子,我可不认得到底又是哪一位贵客。” 苍术没有再说话。 他盯着远离的几道人影,片刻后带着身后的黑衣人离开。 “通知乌枝。” “是。” …… 月遥出门后,跟着苏蕴声去灵宝宗旧址,天水山。 一路上她在劝导苏蕴声。 “声声啊,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能被情爱占据大脑!虐恋情深要不得啊……” 苏蕴声认真听完,点头道:“多谢,我知道的。” 月遥微笑:“不,你不知道。” 你以后还要挖灵根,还要毁修为,还要放血割肉。 苏蕴声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既已看清,又为何还要喜欢温奢玉,他……虽说有过人之处,却并非良人。” 月遥:“……” 因为她只是个嘴甜骗子,又骗身子又骗钱。 月遥咳了咳。 “我啊,我这……这已经是恋爱脑晚期,上头了,没救了。我就是反面教材,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被男人钓,你一定要引以为戒,恋爱脑要不得啊!” 苏蕴声摇摇头:“不要那么说自己,你很好。” “呜呜呜!宝宝你真的我哭死……” 月遥扑到她怀里蹭了蹭。 怎么会有苏蕴声这么可爱的宝宝! 等到二人到了破旧的灵宝宗,苏蕴声将月遥带到一片桃花林。 满山荒凉,唯有这一片桃林鲜花盛放。 苏蕴声用祛尘术将树下的石桌石凳清理干净。 “我回来找些东西,里面有些脏乱,你在这里等我吧?” 说罢她又怕月遥害怕,补充道:“这里并无妖物鬼怪,不必担忧。” 月遥乖巧点头:“好,你去吧。” 苏蕴声离开后,月遥轻车熟路摸到树上,摘了颗桃子,躺在树上吃。 这里就是她当年偷闲的地方,树还是她种的,简直不能更熟悉。 月遥刚咬了两口桃子,忽然又见怀里有什么发亮。 她还以为是阳光晃眼。 低头一看,发现是……镜的碎片? 第119章 反复旁观灭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碎片再次亮起,却并没有将她拉入镜中,而是漂浮起来,径直飞到远处。 月遥连忙追上去。 “等等老夫啊!” 朝熙在她身后追赶,小短腿跑的飞快。 镜的碎片一路飘到灵宝宗的后山。 荒山之中杂草丛生,树木掩映。 月遥跟着碎片七拐八拐,竟然到了山崖下方,发现一个隐秘的山洞。 里面黑暗一片。 朝熙瑟瑟发抖:“话本子里说这种地方一定有很可怕的东西,要不然就是什么大秘密!老夫……老夫不要去!” 月遥轻笑。 “你不是主角吗?主角还不敢进副本?” 朝熙嘴硬道:“老夫自然没事,是怕你出什么事,我们还是走吧!”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去。” 她说着,拿出一块荧光石走了进去。 “啊?你真的要去啊?老夫可不会跟着你胡闹!” “老夫要走了!” “喂!你真去啊!等等啊!等等老夫!” 朝熙大叫着追了上去,拉着月遥的衣袖不撒手。 镜的碎片在山洞中穿行。 月遥跟着它前进,越走越深,越走越静。 她在灵宝宗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后山有个这么大的密室。 这里还有机关什么的,只是不知为何全都失效,不然要进来肯定不会这么容易。 洞穴深处是一间又一间小小的囚室,甚至还有森森白骨与老旧的血痕。 直到碎片又拐了半天,来到一个大石门面前。 碎片在门前晃了晃。 月遥抚摸着石门,也不知这是什么材质。 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该怎么开门。 月遥轻轻踹了一脚,只觉得这个门真的很严实。 她直接拿出剑,想要劈碎石门。 还没等她动手,朝熙好奇地上前摸了摸石门。 他的手刚一触碰石门,那个看起来沉重无比的大石门就这么……开了?! 月遥惊奇:“哇!这是什么技能?” 朝熙也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又仰着小脸。 “老夫只是想着让它自己开门它就开了。老夫不是说了吗,老夫就是传说中开启一切的钥匙,是主角!” 月遥挑眉:“钥匙成精所以可以开所有的门?” 这个玄幻小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 “这个设定真的好离谱!这就是主角吗?爱了爱了!” 朝熙不满:“老夫才不是钥匙成精!老夫是高贵的熙山玉璧!” “好嘟!太高贵了,已经深深地为朝熙大人的个人魅力而折腰!” 月遥优雅弯腰行礼,“尊敬的朝熙大人,请尽情吩咐你的仆人吧!” 朝熙被她吹捧得找不着北。 “咳咳,倒也没那么厉害啦……虽说老夫确实很厉害。” 月遥状若无意地问道:“那你之前也是这样打开望月宫的门的吗?” “那个啊,那个好像是可以由老夫控制的哎,其实老夫也不是很懂……” 朝熙清了清嗓子,“不过主角的身世总是要扑朔迷离一些,老夫都懂,这是老夫的宿命。” 月遥:“……” 碎片再次飘了起来,月遥跟了上去。 石门之内,和外面的阴森不同,竟然是装修得古朴华贵的房间。 桌椅床榻,书架屏风,乍一看,只觉得是个大得不正常的贵气屋子。 月遥伸出手,触摸墙边的书架。 她的手落在一片冰凉的,像是墙壁一样的东西上。 在她指尖落下的一瞬间,那一片景象骤然化为一片涟漪,消失不见。 所谓的家具,甚至墙壁,全是镜中象。 四周的场景化为扭曲的镜面,每一面镜中都是月遥。 月遥静静看着,认出了那是她曾经在心狱之中的无数种死法。 这一幕看起来格外恐怖。 月遥嗤笑一声,挥剑过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她收回手,四周的镜子哗啦啦全部碎裂。 露出房间原本的模样。 一片漆黑的石室内空空荡荡。 正对面的墙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那块铜镜也正发着亮光。 月遥睁大了眼。 这块镜子难道是离晓所说的“镜”。 可是也不对啊,她说过离家那块镜已经碎成八块了。 月遥走近了些。 碎片接触到那面镜子的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后,光芒中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 镜子碎了一地。 等到光芒散去,那里显露出另一块碎片。 两块碎片合为一体,又落回月遥掌心。 月遥拿着这两块碎片,满脑子生草。 镜的碎片是离家的东西,离晓有,还能有谁有? 只有……玄钧仙尊,离泽。 可是碎片为什么会出现在灵宝宗内?! 正在思索间,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什么人?” 月遥警惕地抬头去看,发现石室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视的一瞬间,二人眼中都有诧异。 苏蕴声率先回神,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大步走向月遥。 月遥正想回答,却已失去意识。 她再次被拉入镜中。 …… 镜中。 还是血雨。 还是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还是那个该死的绿茶狼在灭世! 不知为何,月遥这次一直停留在这里。 银狼反复灭世,她反复观看。 她都怀疑是镜出bUg了! 这是在循环播放吧?一定是吧! 银狼第七次路过她身边,月遥没忍住,上去对着他打了一套军体拳,毫不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哥哥我真服了!你饶了我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血腥残暴?” 月遥抹了把脸,“你残暴就残暴啊,干脆一点,杀了我算了!我真的不想再被这破雨砸脸了!” 银狼似乎是没有听到。 他静静地往前走,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 血色吞噬了天地。 月遥朝他比了个中指。 而后眼前一黑,片刻后又恢复了视线。 那一缕白发再次从她眼前划过。 月遥想也没想上去拉扯他。 她知道拽不住的,她试过七次,没碰到过银狼。 但真的好气。 真的很想捶死他。 月遥正准备再次演绎对着空气打架。 下一刻,带着凛冽杀意的攻击袭来。 银狼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来到月遥身后。 他伸出手,想要扭断她的脖颈。 第120章 你欠我这里的用什么还!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顺势后退半步,手肘狠狠撞向银狼的胸口,另一只手朝他咽喉攻击。 而后—— 二人的攻击都落了个空。 银狼迅速拿出几张符箓甩出去。 可那些东西也都穿过月遥的身体。 月遥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银狼身上的杀意。 两人无声对峙片刻。 月遥先嗤笑一声。 “哎呦喂好哥哥,歇会儿吧,咱俩次元都不同了,根本碰不到。” “不如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犯得上灭世啊?”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咱俩可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交情,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关系。好哥哥,你的事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啊?” 许久,银狼似乎是确认了自己碰不到月遥,月遥也无法碰到他。 他转过身离开。 月遥连忙追上去,跟在他身边碎碎念。 “好哥哥,有什么苦大仇深都和我说说嘛,就当让我乐一乐?” “说说呗,难道还非得咯噔一下,非得我有酒你才能说故事吗?” 银狼没有理会她。 他走向那个阵法。 借着光,月遥看清了这里——是望月宫那个祭台。 月遥头都大了,“站住!你个死绿茶狼!你不准再动了!” “你自己灭世潇洒了,但你欺骗我的感情还不想负责!我和孩子就因为你而两腿……不是,八腿一蹬,彻底凉凉!你休想这么一死了之!” 银狼终于回过头看了月遥一眼。 他听不懂这个不是鬼的诡异女子所说的话。 但是这么吵闹还是让他忍不住斥道:“安静。” “你个死绿茶狼还敢嫌我吵?” 月遥气哼哼地冷笑一声,跑到银狼耳朵边使劲嚎:“就不安静!怎么了?怎么了!” “现在不是你半夜抱着我在我耳边皎皎皎皎不停叫魂的时候啦?下了床你就不认人了是吧?” 银狼后退了半步,垂眸看着她:“你也是来阻拦的人。” 是陈述句。 他波澜不惊,语调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或许是距离他一直期待的解脱太近,他也有了些许名为轻松的情绪。 他问:“为何阻拦?” 月遥松了口气,能交流就好。 她似嗔似怪:“当然是因为我对你情有独钟爱得深沉,你死了我上哪再找一个好哥哥啊!” “来来来,甜心小月免费给你开展话疗,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你就悄悄和我说说呗。” “到底怎么了,是痛失所爱了?被背叛了?还是家族仇恨?要不就是彻底心理变态了?” 月遥说着就忍不住感叹。 “咱来可是八拜之交,不对,是拜过高堂上过婚床的好夫妻呀!还有仨小孩呢!哥哥,看在咱俩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能不能别死了?” 她的话很奇怪。 银狼并未再理会她,想要继续走。 月遥大喊:“不准动啊啊啊!” “我说好哥哥哎,咱正能量一点行不行?到底什么事情值得你灭世啊?” ”实在想报复社会就称霸世界嘛,你哪怕搞个封建复辟,奴隶制也不是不行,未来都是美好的呀!干嘛非得毁灭世界呢?” 银狼注意到月遥一直在讲的“灭世”。 他移开视线,看着已经布置好的阵法。 “灭世……为什么你们这么认为?” 月遥满头问号:“你灭世还这么理直气壮?!应该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才对吧?” “我没有灭世。” 月遥气极反笑:“好哥哥,你灭世的天罚都降下来了,你跟我说这屁话?我又不瞎也不聋!” 血雨、雷劫……这都是小世界崩溃的先兆,是银狼灭世的天罚。 银狼略微抬头,看着天边的血色圆月,以及落下的血雨。 狂风呼啸,血雨未曾打湿他的黑衣,他却主动伸出手。 冰凉的雨滴落在他指尖,他垂眸看了许久。 “我只是想要死去。” 月遥一愣:“……什么?” 天边惊雷响起,月遥却觉得那道雷声像是炸在耳畔。 “你的意思是,这个阵法不是灭世的,而是自杀的?!” 银狼没有回答。 可是月遥却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淦! 问题大发了! 银狼主动灭世那叫罪魁祸首大反派丧心病狂毁灭世界。 但如果仅仅是他的死亡便能让整个小世界毁灭…… 那他甚至已经不是气运之子这么简单了,而是成了比肩世界意志的存在。 草! “你,你……” “我的姨,我的姥,我的棉裤我的袄,我的大脑变大枣!我的哥哥诶——你才是真主角啊?!” 这是什么鬼故事? 什么清珩苏蕴声温奢玉半夏,他们竟然都成了银狼这个主角的“炮灰”?! 银狼甚至还是个反派型主角,活腻了带着小世界一起完球那种。 天杀的!什么地雷系都是假的,这位才是真的地雷系性感小狼,能让世界真的爆炸那种。 个死变态! 月遥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被银狼身上那种名为“真·主角光环”的东西给闪瞎了眼。 她拿手指着银狼半天,手指发抖,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月遥恨恨咬着牙:“你……牛逼。” 银狼想要走到阵法中。 月遥连忙上去拦住。 “等等!你先不许死!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为什么寻死啊?别死了我球球了!” “死,需要理由?” 月遥咬牙。 可恶!真是好威武霸道的一句话,带着点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气质。 她拂了拂被这股王霸之气吹散的头发丝,“好好好,你是咱们修仙界的死霸总是吧?” 银狼只是有些疑惑。 “人死前会思考理由吗?” 月遥沉默片刻:“好像,确实也有那种活腻了想死的。” 月遥有点心虚,毕竟她自己就是。 不过她又回过神问银狼:“但是你都绝对主角了,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想死?” 银狼仿佛思索了片刻。 “无趣。” 月遥哽住片刻。 “我一般不建议别人恋爱脑,但是你这种情况,我说真的,实在不行找个好人谈个恋爱吧哥哥。你稍微长点恋爱脑,哪怕搞点替身文学我也双手双脚赞同!” “别死了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几百年的工作全白干了!你欠我这里的用什么还?!” 月遥正在激动输出,恨不得晃着他的肩膀。 银狼没有再看她,自顾自地再次开启阵法。 血色再次吞噬天地。 他的身影消散在天地之间。 月遥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不在镜中。 她一抬眼,正对上苏蕴声担忧的眼神。 “皎皎!” “你没事吧?” 第121章 务必逐字逐句研读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意识刚刚回笼,踉跄了几步,好在被苏蕴声拉住。 “我没事。声声,你来这里找东西?” 苏蕴声点点头,问她:“你不是在桃林吗?” 月遥眼珠子转了转,“我……我是跟着那个碎片过来的!” 苏蕴声看着她手中镜的碎片,有些疑惑。 “这是法器?” 月遥也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法器。” “其实这是我之前外出游历,偶然救下一个修士。只是可惜她伤势太重,无力回天。她死前给了我这个,说是家传之宝。” 诉酒听她放屁,冷笑一声:“真是孝死人了,你的姑奶奶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月遥脸不红心不跳,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说她也不知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用。只是说了这个宝物好像有损,碎片不知遗失在何处。” “我刚才在桃林等你,这块碎片忽然亮了起来,一路飞到这里,我担心故人遗物出了问题,只好跟着它。” “可谁知它一直飞到这里,还把墙上的那面镜子打碎,之后就找到了另一个碎片。” 苏蕴声听她说完,走到一边查看碎了一地的镜子。 灵息全无,现在只是一堆死物。 良久,她试探性地开口:“你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在骗你?” 月遥不解地看着她:“为何这样说?” “这座密室,是我父亲所修建。而这个……” 苏蕴声垂眸,“这面碎了的镜子叫知命,也是他生前所炼制的,有些古怪。” 其实不止是有些古怪,苏蕴声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她当年偶然到了这里,发现了知命的存在,也发现了苏长亭做的一切。 苏长亭把知命当成宝贝,还口口声声是天命指引。 苏蕴声回过神看向月遥。 “他可能是用了你手中的碎片与其他东西混合,从而炼制了知命。” 月遥神色微动,“那你可知他从何得来的碎片?” 苏蕴声摇摇头,“我并不清楚,可能是游历偶得,也可能是杀人夺宝。” 苏长亭昔年以人炼器之事震惊整个修仙界,做出什么杀人夺宝的事也不稀奇。 月遥还在思索苏长亭的碎片到底从何而来。 说实话,她其实最怀疑玄钧仙尊。 离氏族谱上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离泽,排除离晓,也唯有离泽能光明正大地得到镜的碎片。 可根据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月遥又总觉得他不像是和苏长亭一样的神经病。 再说,他也没理由把碎片给苏长亭啊…… “皎皎?” 月遥回过神,“嗯?怎么了?” 苏蕴声问:“我是说,你刚刚碰到那些碎片可有遇到什么,或是有什么不适之处?” “那倒没有,就是感觉好像失神了片刻,然后就清醒了。” 苏蕴声用灵力给她检查了一遍。 确认并无受伤,才微微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月遥突然想起来,“对了声声,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回宗门里面找什么东西吗?” 苏蕴声垂眸,沉默片刻,“我……找到了。” 又说谎! 月遥凑到她面前盯着她,满眼哀痛,眼泪哗啦啦地落:“你甚至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原来真的是我不配!” “不是的……” 苏蕴声有些慌乱,拿出帕子为她拭泪。 许久才说了实话:“其实……我要找的就是知命。” 月遥瞪大了眼:“你刚刚还说这东西有古怪!” “是……” 她明明知道知命有古怪,知道苏长亭的疯癫与知命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却还是忍不住回来这里。 ——“人们不愿相信天命,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天命……可我见到了!” ——“声儿,知命会解答一切!天命会指引我!” 苏长亭的那些话回荡在耳畔。 苏蕴声原本不信,可最终还是来了这里。 她只是……太想知道了。 苏蕴声垂着眼:“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你不必害怕。如今知命已毁,其实也算好事。” 月遥以为她真的爱清珩爱到这种程度。 脑海中浮现出苏蕴声拿着镜子问“魔镜魔镜,他到底爱谁”的模样。 月遥满眼悲痛:“声声,及时回头啊!狗男人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苏蕴声愣了愣,唇边有些许笑意,“并非是为了他,是我自己的一些事。而且,我与他真的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你似乎总是很担心我沉湎情爱?其实……” 其实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总是这样。 不过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上次因“替身”一事而惹哭月遥,便止住了话语。 月遥只注意到前半句,连忙应答:“当然是很担心的!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单纯可爱的宝宝很容易被黄毛欺骗的。” “声声你看过话本子吗?什么噶腰子噶子宫,剜肉剔骨挖灵根……” 月遥碎碎念给她列举一大堆,最后还是觉得说的不如亲眼看的。 “这样,回去我送你点书,你研读一下,切记切记不要对男人上头,不要冲动啊!” 月遥一手拎着朝熙,一手拉着苏蕴声往天衍宗赶。 回去后,已经夕阳西下。 苏蕴声不想踏进濯尘峰,于是月遥让她在外面等了片刻。 她飞奔回屋,路上好像有人在叫她,她也没顾得上看是谁。 回到屋里,一通翻箱倒柜,月遥终于找出一堆狗血之作的集大成者。 她连书带箱的送给苏蕴声,还不忘殷切殷切嘱托。 “声声啊!务必逐字逐句研读,引以为戒,有时间就写点读后感,切记不可恋爱脑!” 苏蕴声忍俊不禁,却还是点头:“好,你不必担忧。” 月遥满眼慈祥,目送她离开。 而后才回了屋子。 一进屋就看见一个大活人在那。 月遥瞪大了眼,惊奇道:“夫君你怎么在这?不应该在大殿谈事吗?” “今日已经谈完了。我一直在,你刚才回来时没有注意到我……” 月遥有些心虚。 “咳咳,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在屋里,怎么不叫我一声,不出声想吓唬谁呢?” 温奢玉解释:“我叫你了。” 但是月遥只顾着找东西,根本没听见。 所以温奢玉也不好打扰她。 月遥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夫君,肯定是你的声音太小了!怎么,是不是没吃饭?” “我才不在半日,你便连吃饭都忘了,哎,真是不会爱惜身体!太让我不省心了!” 月遥摇头叹息。 “罢了,这次先原谅你,我觉得你肯定该饿了,不如这样吧,我就陪你吃吃饭。” 温奢玉知道是她想吃饭,于是点头应下,“好。” 月遥以为能糊弄过去,却又听温奢玉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去千金楼?” 第122章 全款拿下,一点也没让夫君少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一愣,而后她一把将朝熙抱到怀里。 她一脸母爱的光辉:“都是我的错,夫君,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朝熙:“?!” 她竟然真的在保护他! 温奢玉看着朝熙,微微皱眉,“是他带着你出去的?” 月遥眼含热泪,楚楚可怜:“夫君,别怪他!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朝熙:“等等,老夫……” “不必多说,都交给娘亲就好!娘亲会保护你的!” 朝熙:“?” 虽说这个发展好像有些许不对,但是还是姑且先信她吧? 温奢玉看向月遥,开口:“你……” 月遥大义凛然道:“夫君!你不要问了,我是不可能出卖小孩子!我与朝熙之间坚实的革命友谊不容亵渎!” “我不可能告诉你是朝熙想出去玩所以磨着我非要我带他出去,甚至在我义正辞严的拒绝后依然贼心不死撒泼打滚,所以我才不得不与他一起出门!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告诉你!夫君你死心吧!” 温奢玉死没死心朝熙不知道,但是朝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哇呜呜呜你骗老夫……” 月遥一脸悲痛地给他呼噜呼噜毛,顺便谴责温奢玉:“夫君!你都把孩子吓哭了!” 温奢玉叹了口气,“他来自妖族,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月遥一脸震惊:“什么?你还要杀妖!太残暴了!” 朝熙闻言哭得更惨烈。 “老夫不要哇!呜呜呜,老夫是好妖!老夫从来没有害过人!” 月遥也哭得梨花带雨,“夫君!你这也太可怕了!我告诉你,你要想杀我就先踏过他的尸体吧!” 朝熙:“等等……”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温奢玉想要劝她,“你先别哭……” 月遥打断他的话:“我不听我不听!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杀孩子的!真要杀的话你记得提醒我一声,我闭上眼。” 耳畔充斥着朝熙杀猪般的嚎叫,以及月遥的胡言乱语和呜呜呜。 温奢玉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皎皎……别哭。” 月遥继续施法,进行魔法攻击。 温奢玉伸手把朝熙从她怀里扯出来,随手放在地上,对着还在吱哇乱叫的朝熙淡淡道:“闭嘴。” 朝熙一秒安静如鸡。 他撅着屁股捂着头,悄悄抬眼,用红彤彤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温奢玉,试图喊爹来唤醒温奢玉的父爱。 “爹,爹爹……老夫是好妖……” 月遥如一个柔弱无助的小白花,跌坐在朝熙身侧,把朝熙搂怀里。 仿佛一对被迫害的无辜母子。 月遥一脸坚定:“夫君,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愿意既往不咎,哪怕给我灵石我也愿意!” 温奢玉叹了口气,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先起来,我不杀他。” 月遥抗拒:“夫君,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被美人计迷惑!” 温奢玉看着她坚决的模样,略微思索,拿出装灵石的储物戒放到她手里。 月遥都愣了半天。 温奢玉解释:“既往不咎。” 这个鬼逻辑温奢玉竟然真的信了。 “夫君你这个逻辑学满分啊!我天呢,你真是钱多人……” 月遥把那个“傻”字咽了下去。 “美……钱多人美!” 温奢玉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地上太凉,不要坐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朝熙:“???” 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他一个二百多岁的孩子冷不冷! 冷!太冷了! 气抖冷! 还没等朝熙感受地板的冰凉,反思人性的丑恶,他就忽然被温奢玉的阵法困住,又化为原形。 “你真杀啊!你好阴险温奢玉!” 月遥一见这动静,想跑过去,却被温奢玉拦住。 温奢玉安抚道:“没有,他太吵闹了。” 月遥瞪他:“你是不是在暗讽我?” “没有,你不吵闹……你很好。” “哼。” 月遥因为刚才的一通发疯,现在一身凌乱。 温奢玉为她施了一个祛尘术。 他问:“为何去千金楼?” 月遥眨巴眨巴眼:“其实夫君,我是为了给你买点东西。” “我并不缺少什么,无需费心。” 月遥微笑:“但是这不一样!爱情需要一些浪漫做点缀。你不懂,因为夫君你是一块无聊的木头。” 她眼中满是深情:“夫君,有我这样的道侣,你感动吗?” 温奢玉没有说话。 月遥骚扰他:“夫君你说句话呀!” 温奢玉配合地点头:“嗯,感动。” 月遥拿出那块黑石头。 “看,夫君,这是我买下的东西。” “三百万灵石,全款拿下,一点也没让夫君少出!” 温奢玉看到那块石头时,略微有些愣神。 ……竟然是这个东西。 月遥没注意到,因为她现在霸总上身。 “看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它该属于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放在掌心的珍宝,没有人能和你用一样的剑!” “夫君!你记住,你是被老虎守护过的男人!” 月遥霸道深情地说完,内心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太霸道了,已准备好升级为月傲天! 温奢玉看着她表演,有些无奈,眼中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胡闹。” 月遥抬手掐着他的下颌:“男人,我不许你拒绝我的心意。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的爱吗?是一个恶毒女配的爱!big胆!” 温奢玉认真地点头:“好,不拒绝你。” 月遥满意:“那我先给你保存着嗷,就当咱俩的定情信物二号吧。” 温奢玉看着她一个人乐呵呵地抱着那块石头,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一缕暖流。 他开口道:“我可能要离开天衍宗一趟。” “啊?干什么?” “我想回镜海一趟,找方法恢复记忆。” 月遥吓得心跳都漏半拍。 “夫君,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第123章 此处艾特救赎感化系统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我近来总会想起一些事,却又很模糊,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记忆。” 温奢玉看着她,眼神专注,“我既然已经决定与你结为道侣,便应该先找回记忆。” 月遥:“啊这……” 在短暂的愣神后,月遥很快冷静下来。 温奢玉的失忆是由魂梦造成的。 魂梦,一款药效不明,解除方式不明的系统出品药物,倒也不太可能随随便便就失效……吧? 应该没什么大事。 想完了,月遥放下心。 她扑到温奢玉怀里,娇娇怯怯地贴在他胸口怀里,用那种亮晶晶的眼神看人。 “夫君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好高兴!你心里有我!” 温奢玉接住她,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月遥没注意到,因为她在悄么声地伸手,想解温奢玉的腰带。 就快摸到的时候,却被温奢玉按住了手。 “别闹……你不是饿了,去吃饭吧?” “但是吃饭之前,可以先喂我一些精神食粮吗?” “何为精神食粮?” “你的美色呀!” 月遥眨巴眼,“夫君,你完全不懂,你的美貌就是这世间最伟大的精神食粮!” “现在与我共度良宵即可免费抚慰我的精神损伤!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只需夫君主动献身,便能造福我一整夜!” “这何尝不是一项暖心的爱心公益?尸体暖暖的,好安心!” 她胡言乱语完,还得寸进尺坐到温奢玉的腿上,想把他往床上推。 温奢玉把她抱起来,不让她乱动。 “别闹,不是说好了……要等你我结为道侣?” 月遥目光沉痛,谴责道:“夫妻之间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我们只是提前做了一些以后会做的事,哪有什么不对?!” “结为道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还能睡完了提裤子走人不成?嗯?夫君你说,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吗?” 温奢玉安抚道:“不是。” 月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夫君,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夫君,现在都快死了,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和你圆房。” “无名无分,怎能如此对你?” 他搂着月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见月遥还在生气不满,温奢玉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别怕,我会尽快找到方法恢复记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人。 月遥微微发愣,随即推开他,“花言巧语的骗子!” 无论温奢玉说什么都不再理会他。 半晌,温奢玉离开了濯尘峰。 气息消失在房间,月遥满头问号。 不是,温奢玉你竟然也有小脾气了?还直接跑了?! 天杀的!坏男人的本性这就暴露了! 月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随后也懒得想他,开始和诉酒交流刚刚从镜中知道的事。 “……就是这样,小世界崩溃毁灭的原因是银狼的自杀。” 诉酒的声音都带着震惊:“什么?!” 月遥:“如果像你之前说的,荒无之界并没有诞生世界意志,那么有没有可能……银狼他因为主角光环太过强大,已经不再是气运之子,而是直接成了世界意志的化身?” 诉酒答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月遥提出假设:“如果是……杀了其他气运之子呢?” 诉酒:“是有这种汲取气运的方式,但是且不说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如果他都无聊到自杀了,又怎么会搞那么多事?这与他自杀的初衷相悖。” 月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没准他是愉悦犯,杀光其他人爬上巅峰后,又觉得无敌太寂寞,所以一气之下死了算了。” 诉酒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它沉默片刻,锐评:“死变态。” 月遥在床上翻了个身,翘着腿晃,“话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确认了小世界毁灭的具体原因,就该去消除这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本身很明显不能直接物理消除…… 银狼现在就是个炸药包,能炸掉这个小世界的那种,杀他无异于给炸药点火。 诉酒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它脑子一抽:“此处是不是该艾特一下救赎感化系统?” 月遥呵呵假笑:“那我是不是该化身为甜心小月,扮演痴情女配,用爱感化他,然后救赎毁灭世界的反派?” “人家终于不是恶毒女配了,升级为痴情舔狗女配了捏,嘤嘤嘤,泪目~” 诉酒:“……” 死戏精!还阴阳怪气! “现在系统功能有损,等我之后再修复一遍,应该能知道更多信息。 月遥疑惑:“为什么不是现在?” 诉酒冷笑:“因为你欠贷,我和系统商城一样也要等十天才能恢复功能。” 月遥:“……咳咳,这个事情也不能急嘛,反正就十天而已啦。” 她转移话题。 “来来来宝贝,我把积分划给你一半,说好的五五分,人家怎么会骗你呢?” 诉酒冷哼,却还是无法拒绝积分的诱惑,很诚实地接收了一万积分。 正在月遥和诉酒暗戳戳进行交易的时候,月遥敏锐地察觉到温奢玉的气息再次回来。 他带着食物回来的,一桌子,都是月遥喜欢的菜。 “皎皎?” 月遥瞪了他一眼:“哼!怎么,以前还会哄人家,现在连哄都不愿意!渣男!” “没有不哄,你不是饿了?先吃饭吧?” 他把月遥从床上抱起来,一路来到桌边。 月遥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意思意思。 主要是那些菜真的色香味俱全,还都是她喜欢的口味,真的很难拒绝。 她坐在温奢玉怀里,仰着脸差使他:“你,喂我!” “好。” 月遥满脸怀疑,“真喂啊?” “嗯,真喂,别生气了。” 在月遥的震惊中,温奢玉真的任凭她差使,给她喂完了半顿饭。 后半顿,月遥嫌弃他喂的不如自己吃的痛快,自己夺过筷子,吃得像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温奢玉静静地看着她吃饭。 月遥露出恶毒女配的笑:“看什么看?再看你也不许吃!” “嗯,我不吃,你吃吧。” 等月遥吃完,温奢玉拿出一个帕子,给她擦拭了脸上沾的一点酱汁。 “还生气吗?” 月遥吃饱了就犯困,“哼,改天再跟你算账。” 温奢玉看着她,眼神柔和。 “你下来走一走再休息,我今夜不在天衍宗,但阵法都已加固,不必担忧。” 月遥扭头看他:“嗯?你又有什么事?” 她还是气鼓鼓的,因为刚刚吃饱饭,懒懒地窝在温奢玉怀里。 温奢玉低头在她额间吻了一下。 “我今夜回镜海。” “……蛤?” 月遥愣了半天。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震惊温奢玉又主动亲人,还是该震惊他说干就干的执行力。 第124章 你一个人怕不怕?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担心她又生气,安抚道:“别怕,我明日就回来。” “御剑吗?你家离天衍宗这么近?” “不是,可以直接用阵法从天衍宗传送到那里。” 月遥:“……” 讨厌你们会阵法的! 她思索片刻,问道:“为什么要回镜海?” 少年版温奢玉好像是说过,他家是在……镜海沂尾山? 月遥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在哪。 温奢玉耐心地向她解释:“温氏一族有许多秘法,或许可以找到些许线索。” 更为重要的是……封印出了问题,他必须回去查看并修复。 他揉了揉月遥的头:“你不必担心,若无法恢复记忆,我也会去找其他方法。” 月遥怎么可能不担心。 温奢玉此去没能恢复记忆最好,但是万一他恢复了记忆…… 一种可能,他看穿月遥一直以来说的谎言,却不认识月遥。 那月遥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是只要有嘴还是能辩驳一番,不至于马上就死。 另一种可能,温奢玉把她和上任妖王联系起来,那月遥就直接完蛋。 更重要的是,月遥还要等十天才能兑换复原丹。 现在跑也不行,她要跑了,温奢玉恢复记忆后肯定能在十天内捉住她,甚至能把她杀百十个来回。 真是进退两难啊…… 她在脑海里问诉酒:“酒儿,魂梦的药效有没有可能被外力消除?” 诉酒:“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我知道的不多。系统内部对使用过魂梦的维护员有过一些记录,要等我修复一遍才能看到。” 月遥有点犯难。 “皎皎?” 温奢玉发现她又在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轻声哄道:“别生气,我一定早些回来。” 月遥抬头看着他,“那我和你一起去!” 留在这里只能是等待温奢玉给她下判决。 月遥宁愿自己去,至少,她说不定能阻拦温奢玉恢复记忆。 帮帮倒忙应该可以。 实在不行就死了,就算她是找死,那也比等死来的舒服。 温奢玉有些抗拒的样子,“那里……” 月遥作出不满的模样:“怎么,我不能去你家?我是什么很贱的外室吗?竟然都不配去你家?!” “不是的,只是那里不太好。” 他不喜欢温氏一族,总觉得那些东西,连带着他的过往,都污秽不堪,不想被她知道。 “但那是你家,怎么会不好?有你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你都没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 月遥拉着他的袖子摇晃:“而且离开你我都睡不好。” “再说了,恢复记忆这么重要的事,我也想陪着你,你一个人怕不怕?你会不会出什么危险?我会担心你的,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 从未有人问过他怕不怕。 温奢玉也从未想过这件事。 幼时,他甚至没有时间学会恐惧,便已经习惯与妖兽厮杀搏斗。 长大后,也再不会思考何为恐惧。 没有人会将“怕”这个字与温奢玉联系起来。 可她会担心他怕不怕。 ……很奇怪的感觉。 月遥还在碎碎念:“夫君,我就是离不开你嘛,让我离开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奢玉,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夺目。 温奢玉忽然搂住她。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月遥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趴在温奢玉胸前。 “夫君你干什么?” 他搂的很紧,月遥觉得有点勒得慌。 发什么癫?总不至于现在就已经开始谋害她的小命了? 月遥暗戳戳地揪他头发,又凉又滑,摸着好喜欢。 “夫君,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呀?带我去带我去!” 许久,才听到他的回答:“好。” 月遥欢欢喜喜地搂他的腰,“那说好了嗷!你不许骗人!” “嗯。” 好半天,温奢玉松开她。 他不知布下什么阵法,复杂到月遥看一眼都觉得头晕。 而后他拉着月遥,踏入阵法。 似乎只过了片刻。 月遥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换了一番模样。 青山仿佛坐落在云端之上,仙府古朴雅致,看着十分气派。 这看着和天衍宗都差不多大了! 月遥颇为感慨。 为什么就她没钱? 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富二代人生?! 夕阳西下,巨大的落日仿佛近在咫尺,残阳如血,刺破云雾,像为一切蒙上一层血色。 连眼前的本该仙气飘飘的仙府都多了几分邪气。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拜见家主。” 为首的男子眼中有几分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家主甚至来不及通知他们,就直接回来? 甚至,还带着一个女子? 他恭敬道:“家主今日归来可有吩咐?” 温奢玉挥了挥手。 黑衣人便再次如鬼魅般消失。 温奢玉带着月遥到一个清静的院落。 “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出去片刻。” 月遥坚决道:“我本来就是来陪你的,怎么能自己休息,让你一个人东奔西走!” “可能要费些时间,你不想休息吗?” “我担心你,哪还能睡得着?说好让我跟着你的!” 温奢玉抚了抚她的头发,“好。” 他带着月遥离开,片刻后,到了一个高大的建筑物前。 大门上方的牌匾写着“倦闻楼”三个字。 这里的建筑本就耸立云端,倦闻楼更像是要冲破天际,足足有九层。 不过比倦闻楼更显眼的,是一旁山巅之上的花海。 明明这里不是冬季,可那些花却被冰雪包裹。 月遥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看。 这片花海种的竟然是大片大片的牡丹。 有一部分像是被焚烧过,花瓣带着焦黑的痕迹,又连带着那些伤痕一起被封存在晶莹的冰雪之中。 温奢玉也注意到那里,有些许愣神。 这些东西明明在他当上家主那日便被付之一炬,又怎么会…… 第125章 他也收下了那朵牡丹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眼前又浮现出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倦闻楼前,烈火滔天。 少年的身影单薄,黑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少年身后站着一群如鬼魅般的黑衣人,他们没有声音,没有情绪。 寂静的夜里,只有烈焰吞噬花海发出的声响。 烈火像一头狰狞的巨兽,咬碎这些最为金贵娇嫩的牡丹花,只吐出一具具焦骨。 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出现在少年身侧,她颇为惊奇,“哇,你家失火了诶,不救火吗?” “为什么要救?” 将一切焚烧殆尽最好。 那人叹息道:“草木何辜?看着真可惜。” 说着又缠到他身上,勒着他的脖颈,“温小玉你简直罪大恶极!速速英雄救花!” 那个人又说了什么,似乎说了很多。 温奢玉有些听不清也看不清了。 只看到风雪降临,烈焰熄灭,也将那些牡丹,连同温氏一族的过往一同封存在冰雪之中。 “你喜欢花……为什么喜欢?” “好看呀!就像你这样人比花娇的美少年,谁会不喜欢啊?温小玉你真的美得很伟大!” “……哼。” …… 嘈杂又凌乱的声音,却让温奢玉觉得有些熟悉。 那到底什么? “夫君?夫君!” 他回过神,看到月遥不满地在他面前。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月遥气鼓鼓地瞪他:“你根本没有听我讲话!” 温奢玉有些歉意。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什么呀!我在你身边你还敢想其他的事?渣男!” “没有,只是在想这些花。” “这些花怎么了吗?” 月遥好奇地又靠近了些,看到那些被冰封的牡丹。 “怎么好像被烧过?你家还发生过火灾啊?” “是以前的一场火。” 月遥伸手抚摸着残破损毁的花瓣,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了这些花。” 其实温奢玉并不觉得可惜,这些东西消失了才最好,只是不知为何会依然留在这里。 看着月遥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他问:“你喜欢这些?” “喜欢呀。像夫君一样美的事物,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拽着温奢玉的衣袖,“夫君,我可以摘一朵吗?” “可以。” 温奢玉抬手,那些冰雪便在一瞬间消融。 晚风拂过,带来牡丹沁人心脾的清香。 月遥走上前,摘下一朵离她最近的白牡丹。 那朵白牡丹有一半被烧毁,却依然静静伫立风中,像遗世独立的美人。 月遥指尖散发出幽绿的光芒,而后牡丹的花瓣开始舒展,焦黑的伤痕褪去,不过片刻便已经恢复如初,恣意绽放。 那朵白牡丹馥郁馨香,优雅清冷。 月遥把它递到温奢玉面前。 温奢玉微愣:“给我?” “对啊,这朵白牡丹与夫君穿白衣的模样有些许神似。想来唯有这样的国色天香能与夫君相配。” “当然,真要论起来还是我的夫君更美一些。” 月遥仰着头,眼带笑意地看着他:“夫君喜欢吗?” 她眼中是散落的光芒,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只倒映着温奢玉的模样。 温奢玉看着她许久,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的声音很轻:“嗯……喜欢。” 温奢玉不知道温雅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爱恨去养着这些牡丹。 温氏族徽之上的那朵牡丹,寓意在敌人的鲜血之上盛放,本该代表着杀戮、掠夺与胜利。 可温雅将它比作爱意。 从前他不曾明白,可如今……他也收下了那朵牡丹。 …… 倦闻楼是一个类似藏书阁的地方,却不止是书,还有各种各样的古怪法器,以及月遥认不出的东西。 温奢玉担心她觉得无聊,差人给她送来了茶水点心。 “这里没有什么可玩的,你若觉得无趣,可以在倦闻楼里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书。” 月遥:“咳咳,那就不用了。” 谁出远门还要被迫学习啊?反正她不要! “夫君我看你就好了!有情饮水饱,我光是看着你便已觉精神充沛,能一拳打死三头牛!” 她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温奢玉看。 温奢玉找来许多书,就坐在月遥对面。 他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微微垂着眼眸,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在灯火映照下简直美成一幅画。 美得月遥有点想死。 她盯了温奢玉半天,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是身体很诚实地犯困。 在月遥开始小鸡啄米的时候,温奢玉放下了书,轻声道:“你若累了便去休息,不要硬撑。” “没呢夫君,我一点都不累!” 月遥眼皮子打架,却还是嘴硬。 “我真的没困,我清醒着呢!我还知道意大利面应该拌42号混凝土,因为这个螺丝钉啊……嗯,你往里面砸的时候啊,容易……产生核污染,还有,还有那个勾股定理……” 月遥拿手搓了搓脸,使劲瞪大眼,又盯了温奢玉一会儿。 但是实在太困了。 不久后,月遥意识朦胧,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睡前还在心里吐槽,看来温奢玉是找不到恢复记忆的方法了,害她白担心一场。 或许温奢玉也是什么绝顶非酋,命里注定被她白嫖。 好惨,那这个便宜她就不客气地占了…… 她趴在桌子上睡得安详。 温奢玉放下手里的书,把她抱起来。 月遥挣扎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他,不满地嘟囔:“夫君别钓我了,咱俩谁跟谁啊……给我睡睡怎么了,你别小气……” 说完还往温奢玉怀里钻了钻,而后一扭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温奢玉把她抱回那个幽静的院落。 把月遥放在床上后,给她盖了一层薄被。 屋里没有点灯,温奢玉拿出几颗夜明珠放在四处,还没忘把床边的纱帐放下。 做完一切后,本该离去,温奢玉却又忍不住看了她许久。 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眉眼。 好半晌,才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温奢玉修复好毁损的封印。 思索着该如何恢复记忆。 他拿出那朵月遥送给他的花,垂眸看着,指尖抚过白牡丹柔软如丝绸的花瓣。 不能再等了,也不想再等了。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盒子。 乌黑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像琉璃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什么碎片。 这是玄钧仙尊曾留给他的东西。 第126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玄钧仙尊曾告诉他,或许等到他需要的时候能用上。 温奢玉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从前一直不觉得自己会用这个连名字、作用都不清楚的东西。 可如今……或许也算走投无路? 他竟然也会像那些求神问佛的人一样,将一切寄托于未知。 灵力一触碰,那一块东西便亮了起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徒儿,终于走到今日了吗?” 离泽的一道幻影出现在温奢玉面前。 他面容俊秀儒雅,眉眼中似有几分悲悯,一头白发,更显得仙风道骨。 离泽语调严肃:“其实为师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实在事关重大,你务必仔细聆听。” 温奢玉抬眼看着这道幻影。 离泽叹息一声,说了出来:“为师今日给你准备东西时,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千金楼用你的名号挥金如土,欠下了几百万灵石。害,为师心中颇为愧疚……” “咱们天衍宗真的太穷了,为师更是穷鬼中的穷鬼,实在还不起。但是为师也不想说出这些事,毁了你我的师徒之谊。” “所以为师左思右想,决定等自己死后再告诉你这件事,这样你也无法找为师的麻烦。如今为师大约已经死了,你就让让为师,别与为师计较了。” 温奢玉:“……” “嗯,就是这样。至于其他的事……” 离泽的那道幻影忽然看向温奢玉,那双柔和的眼睛注视着他。 “玉儿,执念伤人,这是为师给你的劝告,万事万物,强求不得。” 执念,执念…… 自离泽收他为徒后,便总这样劝导他。 据传,离氏一族精于推演之术,可观天命,算天机。 温奢玉不知道离泽到底算到什么,或者离泽到底知道什么。他只依稀记得,是自己主动拜入天衍宗,拜离泽为师。 而他之所以成为天衍宗的宗主,是因为…… 温奢玉努力回想,似乎是一个交易。 ——“我可以为你算一卦,但是作为交易,你要拜我为师,并成为天衍宗的下一任宗主。” 可那又是为什么? 他到底让玄钧仙尊为他算了什么? 离泽的幻影看着他,似乎有些失神,“我所犯下的错误已经尽力弥补。如今尽人事,听天命,我已无悔。” “唯有你们几人,我该说一句抱歉……只愿你们今后一帆风顺。” 离泽沉默片刻,忽然又叹息。 “罢了,为师眼窝子浅,说这样的话还得备上帕子……哎,不说了,老人家哭哭啼啼也不好看。” “这块碎片是我族中至宝‘镜’的一部分,或许可以为你解惑。咳咳,当然也有可能解不了。” 离泽有些心虚的模样,“反正无论如何就当试着玩吧,这个为师是真的算不准。” “哦,对了,咱们天衍宗没落魄的话记得每年给为师上供点酒,虽说为师也喝不到,但总也算圆了个念想,活着没时间喝,死了总算有机会了。” 他的幻影看着温奢玉,眉眼中只剩一片释然。 “其他的也多说无益……保重。” 温奢玉在幻影消失后,垂眸看着手中的碎片。 良久,他将灵力灌注碎片之中。 下一瞬,他被光晕包裹,仿佛身处一片虚无之中。 而后是更多破碎的,凌乱的画面。 仿佛发生在眼前,又仿佛全都灌进脑海。 画面里是他的房间、温家后山、秘境、山林、妖族…… 温奢玉一百一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只有他能看到、只有他能听到、只有他能触碰到的女鬼。 初见时她打败温奢玉,用脚尖挑起他的下颌,笑弯了眼。 “呀,原来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我可是来自古巴比伦的神!你对我尊敬点!” “小狗狗要咬人吗?人家好害怕哦~” 而后她一次又一次出现。 “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小狗成精吧?你咬人好疼啊!” “今天这么狼狈呀,好可怜哦~” “来,叫声好姐姐,我就教教你。” 她真的很烦人、很吵闹。 “温奢玉你去给我炒俩菜!” “身体借我用用怎么了!我真的好可怜一只鬼,你就关爱一下留守老鬼怎么了?!” “呵呵呵,温小玉我告诉你!你尽管骂我,无所谓,我、会、爽!” 温奢玉从来没有见过像她一样讨厌的女鬼。 “这是咱俩的秘密,你不许和别人说嗷!” “我都给你过生辰了,你还这么冷脸对我!你没良心啊温小玉!” “嘻嘻,我上次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好玩的小朋友,也是会咬人的小狗狗……当然他没你漂亮,温小玉你美得非常伟大。” …… 那个女鬼总是时不时忽然出现,再忽然消失。 她喜欢拍温奢玉的头,喜欢掐温奢玉的脸,喜欢偷懒挂在温奢玉身上飘。 她说她喜欢逗小狗玩。 她打人的招式凶残狠厉,说话的语调惹人恼怒。 她喜欢不告而别。 那个女鬼在温奢玉三百二十五岁那年彻底消失。 她再没有出现过。 温奢玉讨厌她。 …… 月遥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有点不对。 好吵。 床上是很软很舒服,但是没有濯尘峰那张床上沾染的温奢玉身上的熏香味,她还愣了片刻。 从床上爬起来后,才想起来这是在温奢玉老家,不是天衍宗。 周围一片嘈杂。 月遥朝窗外看去,只见外面一片黑暗,而后雷声轰鸣,闪电撕裂天际。 月遥吓得汗毛都竖起来,背脊生寒。 这种雷声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被雷劈死的潦草死法,以及那个死绿茶狼灭世的天罚。 无论哪个都很让人不爽。 修仙界有这种极端异常天气吗? 到底什么鬼?! 这是在温奢玉老家吧?哪来的天雷?! 等等,天雷这个词和温奢玉联系起来的话…… 温奢玉不会又在渡劫吧?! 看着窗外这种几乎是天昏地暗的劈法,月遥越想越觉得可能是温奢玉。 淦! 还没睡到他! 他无论是被雷劈死还是直接飞升,月遥都是最血亏的那个啊! 第127章 你真的那么恨嫁?!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看这情况,温奢玉今天估计也恢复不了记忆。 这雷劫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下来。 不关她的事。 月遥在窗边看了半天,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这个哈欠才打了一半,就看见窗外有点不对劲。 怎么好像有个雷在往这边劈……? 下一刻,一道黑紫的天雷骤然落在窗外的地上,把那一片劈出一个大坑。 而后更多雷落下,还愈发往这边靠近。 淦! 这个屋子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这一道雷下来,能连屋子带人都给劈成渣。 月遥拔腿就往外跑。 屋外黑云压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刚跑到院子里,月遥还没想好该往哪躲,一转身,就被人紧紧抱住。 “夫……君?” 月遥还不太清醒。 满脑子都是……温奢玉你个阴险小人!!! 你的雷劫干嘛拉我进来啊喂?! 温奢玉没有说话,他好像也是刚刚赶来,胸膛起伏得厉害。 他的手按在月遥后脑勺,把她按进怀里,用着几乎要勒死人的力道。 “夫君你干什么呀!是不是谋害我?” 月遥觉得骨头都快给他抱散架了,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抬起头,就对上他那双眼睛。 他死死盯着月遥,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从未出现过那么多浓烈的情绪。 温奢玉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她的脸,可那只手停在半空,许久都没有落在月遥脸上。 更诡异了啊! 月遥只觉得心底发毛。 “夫君……”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瞪大了眼,惊慌失措,“雷!雷啊!” 她想跑,但是根本推不开温奢玉。 温奢玉个狗东西别是又想用雷劈她吧?? 月遥挣扎着,“夫君你要自残就站那雷底下,劈清醒了再出来,我就先走一步了哈……” 温奢玉听了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他抱得更紧,声音压抑而嘶哑,“不许走。” 神经病啊!不走难道还死一送一?! 眼看着那道雷越来越近,月遥急得不行,想要推开他。 可是温奢玉却忽然俯身吻住她。 月遥:?! 谁被雷劈的时候还想着亲嘴?温奢玉别是被夺舍了吧? 可随即她知道了没被夺舍。 这么烂的吻技,肯定是他。 月遥还处在要被雷劈死的紧张之中。 一边担心明天修仙小报的头条变成“止水仙尊与一女子在亲嘴时双双被雷劈”,觉得这种死法不但潦草还带着些许猥琐。 一边感慨温奢玉真带劲。 带劲是真带劲,疼也是真疼。 温奢玉的手指按在月遥后脑勺,让月遥只能在他怀里仰着头承受。 这个不能称之为吻,只能叫咬人。 根本没有一点情色意味,纯疼。 他咬着月遥的唇,牙齿厮磨在柔软的唇上,疼痛格外清晰。 像是带着无边的恨意。 像是要把月遥活生生咬碎。 耳畔是狂风呼啸,雷声隆隆。 鼻尖是他身上馥郁清雅的花香。 唇上是被他咬出的疼痛与血腥。 血液仿佛在沸腾,她几乎窒息在这个吻中,却早已无法去思考。 草……刺激。 死这也值了。 她的手腕被温奢玉一只手束缚住,也无法去抱他,只能仰着头,在被温奢玉咬的间隙里,偶尔咬他一口。 月遥的咬根本没有一点疼痛感,纯色情。 但是很可惜,温奢玉真的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只会咬人,咬得是真疼。 疼得月遥实在是没心思想那些淫秽色情。 二人的发丝与衣衫被风吹乱,又紧紧纠缠在一起。 不知何时张开的结界将天雷与外面的一切都隔绝。 月遥生无可恋地被他咬了一通。 好半天才被松开。 “夫君,想要亲我的话,咱们回床上亲多久都行,这还是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天雷滚滚啊!” 月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说道:“夫君你……真挺变态的。” 温奢玉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目光中带着她分辨不出的思绪。 “皎皎……” 在一片阴沉的天地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美得有点太震撼了。 只是看着便觉惊艳,更遑论被这双眼眸注视着。 月遥不满:“夫君你又钓我!” 雷劫已经停止。 她一个人碎碎念:“夫君你别一会儿钓一下,一会儿又不钓了,我真的被你钓成翘嘴了!” “温奢玉你为什么不说话,都把我钓成这行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温奢玉看着她许久,才开口解释:“我刚才想要去找回我的记忆。” 月遥心脏缩了一下,面色却看不出变化。 她问:“那你想起来了吗?” “嗯……” 月遥的心死了。 她死鸭子嘴硬,试图再挣扎一下。 “夫君你听我……”狡辩。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补充道:“但是只记起一些,我还是没记起与你的往事,抱歉。” 月遥的心又活了。 她一秒变脸,气鼓鼓地看着温奢玉。 “什么?!我刚才还担心你,冒着天雷找你!你这个坏男人却根本不记得我?我竟然是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被你轻易遗忘的人!” 温奢玉看着她:“或许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才会忘记。” 月遥眨巴眨巴眼:“真的假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不会只是想欺骗我,然后白嫖我的身体和感情吧?” 温奢玉回答了那两个问题。 “真的,不会。” 他看着月遥,“那你呢?你会……骗我吗?” 他更想问的其实不是这句。 月遥一脸柔情:“当然不会的呀!” 对上温奢玉的眼神,月遥稍微有了些心虚,但是依然坚持演员的操守。 “夫君你把我当成什么很坏的女人了吗?太伤心了,夫妻之间竟然没有一丁点信任!我不要喜欢你这个坏男人了呜呜呜……” 她低头柔柔弱弱地扑到温奢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温奢玉为她擦拭泪水,在她额间落下很轻的一吻,“别哭,我信你。” 月遥抬眼看他:“真的吗?” “嗯。” “好吧,原谅你了。我就知道夫君是这世间最好的夫君!” 月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把她抱在怀里,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们明日结为道侣好不好?” 月遥微愣:“……蛤?” 话题是否跳跃得太快了些? 以及,温奢玉你真的那么恨嫁吗?! 第128章 想做什么都可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脑子晕乎乎的,被温奢玉抱回屋里。 她刚才跑得太匆忙,甚至连鞋都没穿。 温奢玉把她放在床上,低着头俯身给她穿鞋。 他的手指很凉,脚腕被他捏在手里,月遥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晃了晃脚,“夫君,你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谈婚论嫁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咱俩还是没上过床的那种很单纯的关系。” 温奢玉抬眼看她,声音沉稳又柔和:“你所说的,你所想的,在你我结为道侣之后,都可以做。” 好大的诱惑! 但是道侣大典要誓心,月遥一定会被天雷劈死的! 月遥气哼哼地踢开温奢玉给她穿了一半的鞋子,自己一个人爬回床上,还拿被子蒙住头。 “我不听我不听!” “你还没有恢复记忆,还没有想起你我从前的点点滴滴,就这么结为道侣,岂不是只为了对我负责!” “可我不要你负责!我只要你真心实意爱我!” 温奢玉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拍了拍那一团被子。 “别闷在里面。” 被子里传来月遥闷闷的声响:“你不许管我!” “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想起一切。好不好?” “你肯定是在敷衍我!” 温奢玉垂眸看着那一团被子,沉默许久。 “其实,我确实隐隐约约有想起一些……好像是与你有关的事。” 月遥都愣了。 怎么可能?那些所谓的绝美爱情故事都是月遥编的屁话! 除非他能把现在的月皎皎与曾经的妖王月瑶联系起来。 但是……温奢玉如果真的发现她就是“月瑶”,怎么可能还会亲她抱她? 暴打她才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月遥从被子里钻出头,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坏男人你是不是又编瞎话骗我?!” 温奢玉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想要抱在怀里。 “我想起了……那个妖王。” 月遥原本还在挣扎着,被这一句话吓得一下子安静如鸡。 这可不兴想起来啊! 月遥强忍心虚,问他:“咳咳,夫君你都想起来多少啊?” “其实……只有一部分,很凌乱的记忆。” 温奢玉抱紧了她,下巴压在她头顶上。 “我与她打斗,心里总觉得好像与你有关,但我并不知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仇人关系呗! 月遥恨恨咬牙,又担心温奢玉想起来。 她作出惊讶,而后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夫君,肯定是那个妖王陷害你失忆!你失忆后心里还是有我,所以在你想到那些回忆时才总觉得与我有关!” “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妖!她一定是觊觎夫君的美色,谁知夫君是个宁死不从的贞洁烈男,她无从得手,爱而不得,所以才对夫君痛下杀手。” 月遥一脸悲痛地谴责:“她真是个阴险小人啊!” “天杀的妖王!竟敢如此欺侮我夫君,气得我一顿只吃一顿饭!我要报警抓她!” 温奢玉看着她,眉眼柔和,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夫君,外面的人都太可怕了,不像我,我这么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只会心疼夫君!” 她说着又扑到温奢玉怀里,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竟然没躲开,还俯身在她脸上也落下一吻。 月遥愣了一下。 总算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温奢玉平时跟个贞洁烈男一样,怎么可能这么乖巧任她亲来亲去,多少也会拉扯一番。 甚至,这是温奢玉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主动亲月遥。 好奇怪,温奢玉不会真的记忆错乱,误以为二人爱得轰轰烈烈海枯石烂吧? 月遥还在疑惑。 温奢玉开口问她:“恢复记忆的事,我会再找方法,我们明日结为道侣可好?” “夫君这也太仓促了,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是吗?” 他说得太轻,月遥没有听到。 “夫君你说什么?” 温奢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月遥。 “我是说,夜长梦多,我想与你尽快结为道侣,可好?” “可是,这个,那个,你这个事,倒也不是说不办,但是……” 月遥真的有点脑子卡壳,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推辞的理由。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他其实有双很美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这么垂着眼看人的时候简直风情万种,如今眼底没了那些冷漠,更显得无端诱人。 “可你说过的,你我是夫妻。” 他压低了声音,声音清冷,却像是带着诱惑,“还是说……其实你只是想骗我的身子,骗我的感情?” 这是月遥最爱用的话。 温奢玉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了?! 月遥一脸正义凛然:“胡说!夫君我才不是那种骗人感情的坏人!” 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只是想骗温奢玉的身子罢了! “可你说过,你喜欢我。” 月遥满眼深情:“我当然喜欢你呀夫君!” 谁会不爱美人?反正月遥她超爱! “你说过,你想与我行夫妻之礼。” 月遥更深情:“这句话当然永远有效!” 谁能拒绝温奢玉这样的美人呢? 温奢玉似乎是笑了,月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温奢玉放在床上。 周围的夜明珠忽然消失,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愣了片刻。 有衣料摩擦的声响,而后温奢玉再次靠近。 窗外月色清浅,照进屋里便只能勉强看清。 温奢玉在她身侧,不知何时衣衫半褪,露出如玉般洁白无瑕的肌肤。 在月色下,把秀色可餐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回月遥是真的被钓到了。 美色近在咫尺,真的很难拒绝。 她的手被温奢玉带着。 划过他的脖颈、胸膛…… 夜色朦胧。 视觉受限,指尖的触感便更加清晰。 月遥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沙哑的,压抑的声音。 “与我结为道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129章 全怪敌方太狡猾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月遥捏着他的手指把玩,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他腰上。 温奢玉俯身,贴在她耳畔:“夫妻不就是不分你我?若你我是夫妻,自然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真的。” 他的手指修长,中指上有一些薄茧,冰凉冰凉的,被月遥的掌心包裹时,那种凉意便更加清晰。 月遥起身跨坐在他腿上,还要得寸进尺,一点一点往前。 近到她身上的暖意能透过衣物传递到温奢玉身上。 她问道:“夫君,给亲吗?” “……给。” 月遥在他脸上、耳畔、颈侧都落下轻吻。 温奢玉闭着眼睛任由她。 呼吸的声音在寂夜里愈发明显。 炽热的吻最终落在他喉结之上,还是那种熟悉的,湿漉漉的,温热柔软的感觉。 温奢玉抱着她的那只手臂更用力些,像是要折断她的腰。 月遥放在他怀里的那只手很不老实,还想继续做什么,却被温奢玉握住手腕。 温奢玉看着她,声音沙哑,“我们明日结为道侣可好?到那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氛围确实到了,美色也确实诱人。 但是月遥不想被雷劈死在道侣大典上。 那种死法太潦草也太仓促了! 月遥不满地趴在她胸口,“夫君!结为道侣什么的太着急了,我们还是要讲一个顺序的。” “退一万步来讲,我们不可以先做后爱吗?” 月遥眨巴眨巴眼,满脸无辜又期待地看着温奢玉。 “……不可以。” “温奢玉,难道那还是付费内容吗?!” 温奢玉的唇角微微扬起,“嗯。” 月遥伸手掐着他的脸:“哼,我就知道你是个贪图我钱财的坏男人!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和我好?我去捡垃圾买你一夜还不行吗!” “只要你给我的,多少都可以。” “那……” 温奢玉补充:“但是你要先与我结为道侣。” 月遥恨恨磨牙。 “夫君你别是根本不行吧!” “行的。” “我不信!坏男人就是想骗人!” 他拉着月遥的手。 黑暗里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但是触觉实在太清晰。 他吻着月遥的唇,声音低沉,喘息有些急促:“行的……是不是?” 刺激。 月遥真的没法昧着良心说出他不行。 “哼!那你就是根本不会!你根本就是想骗婚,想让我守活寡!” “你教教我,我便会了。” 月遥其实也只有理论经验,但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 温奢玉把她搂在怀里哄:“我回去会学,别生气,皎皎。” 月遥很想恶狠狠地推开他,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意志坚定,绝不会被坏男人骗。 但是温奢玉似乎是知道了她贪图美色,选择用美色哄她。 他不知何时又拿出一颗夜明珠,稍小一些。 那颗夜明珠照亮了床上的凌乱。 温奢玉的衣服几乎挂在手臂上,头发早已散乱,青丝如瀑,有一部分落在胸膛,还有一部分铺在床上。 他简直像那些志怪故事里引诱人的精魅。 室内再次暗了下来,是他握着月遥的手,把那颗夜明珠推到月遥手心里。 这次他半躺着,按着月遥的后颈,仰着头亲吻她。 月遥被他这么亲了一通,真的意志坚定不了一点。 不怪我方不坚定,全怪敌方太狡猾。 美色害人啊! …… 回到濯尘峰后,月遥气鼓鼓地不理他,躺在床上冷脸睡觉。 温奢玉想和她说话,看到她睡了,又不忍打扰。 他躺在月遥身侧,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只觉得那个名为心脏的地方柔软而温暖。 她闭着眼,嘴唇艳红,还皱着眉,脸上带着些不满的情绪,想来还在生气。 温奢玉忍不住伸出手,在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却又有些……害怕。 那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本不该属于他。 无论是厮杀、争斗,甚至是濒死时,他也从未感到过害怕。 他不怕受伤,也不怕死亡。 可她近在咫尺时,温奢玉却总会害怕。 许久,他的手指最终落在月遥脸上。 指尖下是她温暖的皮肤。 温暖到仿佛要将人融化。 真好。 她真的存在,如此清晰地存在。 温奢玉伸手搂住她,也闭上眼睡过去,只是终究无法如愿睡得安稳。 他像是做了一场梦,又或许不是梦。 天边银月如钩。 亭子里。 桌上摆着酒菜与糕点,却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衣少年独坐,看着似乎格外孤寂。 可只有他知道,身边那个阴魂不散的女鬼有多吵闹。 吵闹到,连今夜这样讨人厌的月色都只能退而居其次。 她扒拉着温奢玉,发出无情的嘲笑:“温小玉你不行啊,一杯倒啊哈哈哈!” 温奢玉头疼得厉害。 混沌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这个女鬼真讨厌。 最开始只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实在受不了,才把身体借给她吃饭。 她吃饭还要温奢玉去做……讨人厌! 今天更是得寸进尺,非要喝酒。 这还是温奢玉第一次喝这种名为酒的东西。 很难喝。 明明是辛辣呛人的味道,她却仿佛乐在其中。 她戳了戳温奢玉的脸。 温奢玉把她挥开。 “哎呀,温小玉你真的好菜的一只小菜狗。” 温奢玉不满:“你真讨人厌……”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夜色渐浓。 温奢玉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个女鬼凑在他面前笑。 讨人厌的笑,哼。 也就勉强没以前那么讨人厌吧。 他使劲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仿佛只剩下那个女鬼讨厌的笑声和说话声。 温奢玉开口:“你能……” “你要……留在这里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说话。 但说出口的一瞬间,像是有一块巨石从心口坠落。 温奢玉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他只是想着,他其实可以豢养这只鬼。 他翻过倦闻楼的很多典籍。 无论是恶鬼也好,厉鬼也罢,他都能够养活。 他是温氏一族的家主,无论她要吃什么,无论要用什么,他都可以去为她找。 当然喝酒不行…… 如果只是偶尔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她听到了,似乎有些惊讶的模样,微微愣神。 而后她的身躯逐渐消失。 那是温奢玉最后一次见她。 第130章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忽然醒来,眼中带着几分沉郁,胸膛还在起伏。 看到趴在他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人,这才平静下来。 他紧紧搂着月遥,把她按进自己怀里,手臂收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月遥就这么被勒醒了。 她满脑袋问号,好不容易抬起头,看见是温奢玉,又满满的无语:“夫君你又发病……” 神经病啊? 谁家好人大半夜抱着人像是要把人抱死! 温奢玉没说话,盯着月遥看了许久。 月遥没注意到,她困得要死,真的睁不开眼,晕晕乎乎地嘟囔着什么,前言不搭后语。 她胡乱伸手推着温奢玉,自己卷着被子,想滚到床的另一边静静睡觉。 但是没走掉。 她被温奢玉拉到怀里,又亲了一通。 温奢玉好半天才松开她。 月遥又困又气又无语,拿被子蒙住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夫君,不是黄色就别叫我了,我真的好困,再亲嘴都肿了……别钓了别钓了……” 温奢玉掀开被子,把她捞出来,让她露着脸。 他伸手为月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抱歉,我只是……做了噩梦。” 月遥迷迷糊糊地安慰:“你干的亏心事多,做点噩梦也不亏,没事的,睡吧,晚睡早起,多喝岩浆……” 她逐渐听不清温奢玉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了。 第二日。 月遥醒来后得知,温奢玉又开始筹备本已搁置的道侣大典。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 她真的只是个单纯善良的骗子啊! 温奢玉打了她两百多年,她睡一睡怎么了?!这明明很公平啊! 月遥打定主意在道侣大典前睡了走人。 就算没睡到也能拖就拖,拖到系统商城恢复后,换了复原丹走人。 计划十分完美。 月遥这几天总找机会在温奢玉面前刷脸,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每次都被温奢玉勾引,每次都被钓! 三天下来,月遥整个人生无可恋。 温奢玉你才是真的阴险小人!!! …… 是夜。 温奢玉回来时,月遥躺在床上翘着腿看书。 月遥一见他走进来就举起话本子开始念:“只见那妖王邪魅一笑,用剑尖挑起仙尊的下巴,狠狠调戏一番,仙尊不堪其辱……” 月遥确实用剑尖挑过温奢玉的下巴,嗯……当然,那次也很惨,被打了两个月。 她回过神谴责温奢玉:“夫君你也太不自重了!都和别的女人做这些事!” “那是假的。”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 月遥冷哼,兀自翻着话本子,一看就入迷了。 这本文笔一般,但是确实很香艳,开车还很文雅。 啧啧啧,厉害。 她作出娇滴滴的样子,拿着书递到温奢玉面前:“夫君,这句是什么意思呀?人家看不明白~” 温奢玉下意识地接过来,便看到旁边那一页配的香艳插图。 以及她的手指着的那一段: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温奢玉把书合上,“……别闹。” 月遥坐到他怀里,捧着他的脸:“夫君给我说说呀,我可是很认真好学的!” “别看太多。” “哼,温奢玉你害怕我看你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吗?” “没有。” 月遥不满地看着他,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来一颗红色的丹药。 她当着温奢玉的面塞进嘴里。 温奢玉想阻拦,却被月遥按着手。 “你吃了什么?” “毒药,吃了就要死的。” 月遥伸出手勾着他的脖颈,“夫君亲亲我,我把毒药分你一半,你与我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可好?” 她笑得很灿烂,抬手勾着温奢玉的脖颈,吻他的唇。 那颗丹药被她咬成两半,其中一半喂给温奢玉。 月遥掐着他的脖颈,按着他的下颌,让他咽下去了。 她也笑着把自己口中那一半咽了下去,问道:“良宵合意,好吃吗?” 温奢玉有些慌,“这些对我没用,你咽了?” 他幼时被关在斗兽场,吃了太多药,后来回温家又用了很多药,如今一般的药早就对他没了效果。 月遥微微一愣。 其实对月遥也没用,她的体质太特殊,不然她怎么敢用嘴喂。 她是来占温奢玉的便宜的,当然要保持神志清醒。 温奢玉眼中带了些担忧,“难受吗?” 月遥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趴在他怀里呜呜呜:“好难受……” 温奢玉给她擦拭眼泪,安抚道:“别哭,没事的,用灵力驱散药效即可。” 他拉着月遥的手腕。 月遥暗自咬牙,抬眼却是泪眼朦胧:“你竟然嫌弃我至此,都不愿与我亲近!” 她还在嘤嘤哭泣,温奢玉却用灵力探查到她身体无碍。 根本没有生效。 温奢玉松了口气,却还是后怕,把她按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别骗我。” 月遥不满:“可是你又不与我亲近。夫君,你真的对我好冷漠,你都不爱我,我的心都碎了。” 温奢玉吻了吻她的脸,“没有不爱你。”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连碰我都不愿意!”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你还反问我!我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温奢玉把她抱到怀里。 “不是……你很好。” 月遥凑近了些吻他:“有多好?” “很好,世间最好。” 月遥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把人亲一通,今天又要宣告败北。 但是温奢玉没走,而是把月遥抱得更紧。 他的手指很凉。 特别凉。 尤其是月遥身上很暖,那种冷热的反差太过强烈。 月遥瑟缩着,却被他按在怀里。 “等等,你……” 月遥瞪大了眼看向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身子下意识地绷紧。 温奢玉的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脊,“放松些,别怕……我近日看了些书学习,不会伤到你。” 月遥什么声音都听不清。 温奢玉的手确实凉的有点过分。 她皱着眉,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声响。 温奢玉垂眸静静看着她,啄吻她的唇。 “现在,可以再念那一句了。” 月遥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什么?” 温奢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不敢高声……暗皱眉。” 他低头,吻在月遥眉心。 吻去她眼尾滑落的泪。 第131章 但她只是说说而已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月遥晕乎乎的,在他怀里失神半晌,只能闻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牡丹花香。 浑身没了力气,又累又倦,她趴在温奢玉胸前,眼睛几乎睁不开,脑子还迷迷糊糊地想,温奢玉真好闻,真带劲……就这个占便宜爽。 还有就是好困好累。 温奢玉是行,但是她好像有点不太行,惭愧。 “皎皎喜欢吗?” 月遥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没法回答。 温奢玉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只留下很轻柔的一吻,“若你我是夫妻,便不止这些。” 他压低了声音,清冷的嗓音在夜色里无端多了几分诱惑的意味。 “我们明日结为道侣可好?” 月遥倦极,根本没听清楚,只知道胡乱应答:“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温奢玉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结为道侣后,你便不会再走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月遥根本没听清楚。 月遥嫌勒,胡乱推搡他,却推不开,她嘴里碎碎念:“嗯,好,都可以,别吵我睡觉……你记得吃饭喝水,我先睡了,晚安……” 她在温奢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垂着头沉沉睡去。 温奢玉就这么抱着她,又看了她许久,而后才克制着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 翌日。 月遥醒来的时候,被昨夜的记忆冲昏头脑,还来不及羞耻,便觉得血亏。 那个氛围,那个场合,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睡着了!!! 还来不及为昨日的失手而懊悔,月遥睁开眼便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个女子。 “夫人你醒了?” 啊? 这诡异又熟悉的台词。 月遥眨了眨眼:“下一句难道是……我重生了?” 其中一个女子捂着嘴笑了,“夫人说的什么话,今日是你和宗主的道侣大典呀。” 月遥:??? 什么道侣?什么大典? 她整个人还在风中凌乱。 一群人已经围着她,开始给她穿衣打扮。 月遥愣了半天,一回神已经穿上了那件金线勾画,宝石珍珠点缀的华丽婚服。 出大问题了啊喂! 月遥连忙突破她们的重重包围,一个人站在床边,抬手制止,不让她们靠近。 “等等,这是什么鬼?这是天衍宗吧?这是濯尘峰吧?” “是啊。” 月遥瞪大了眼:“温奢玉呢?” “我等并不知晓。夫人可是思念宗主了?” 她们笑得意味深长,仿佛看到了磕的CP发糖。 月遥:“……” 假糖,别磕。 一个女子正要给她梳头,月遥捂着脑袋不让她碰。 “好姐姐,先等会儿哈,这个什么道侣大典急不得,温奢玉他脑子被驴踢了,我先去和他掰扯掰扯……” 月遥急匆匆地跑走,一溜烟跑到门外了。 一出门就被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 她眯着眼跑了半天,猛地撞上一个人。 正要摔倒时,被那人拉着手腕,而后抱在怀里。 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一点,她便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皎皎。” 月遥抬头,只看一眼,便忘了言语,愣在原地。 温奢玉穿了一身红衣,和月遥同系列的。 那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半分妖艳,反而矜贵华丽,真的像一朵盛放的牡丹,国色天香。 此刻他正垂着眸看向月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连那双向来淡漠的琥珀色眼眸仿佛都染上几分暖意。 月遥满脑子脏话化为一句——美死了。 看见她愣神,温奢玉把她抱起来,继续走回去。 他问月遥:“怎么出来了?” “我,我想找你,这个道侣大典怎么今天就办啊,好仓促……” “不会仓促,一切我都准备好了,别怕。” “可是我都没答应你,你一点都不顾我的意愿!渣男!” “你昨夜答应了的。” “我答应个……”鬼! 话说了一半,月遥脑子里忽然想起昨夜的事。 ——“我们明日结为道侣可好?” ——“好……” 坏了,她这只鬼真答应了! 都怪她这破嘴!!! 月遥都想把自己的嘴拍肿,但是想到很疼又放弃。 她心虚不已,劝说温奢玉:“夫君啊,床上的话哪能当真?这这这,咱们来日方长嘛,这也太急了些。” “可是你说过,对我一片真心,痴心依旧。” 月遥:“话是这么说……” 但她只是说说而已啊,温奢玉当真就是他自己的不对了! 月遥还在苦思冥想有什么方法能让温奢玉打消念头。 思索间,温奢玉已经抱着她回屋了。 刚才那群人被他屏退。 他把月遥放在梳妆台前,让她坐下。 这个梳妆台还是月遥霸占了他的房间后添置的。 镜中的二人一坐一站,都穿着红衣,这幅画面倒是颇为相配。 温奢玉拿起梳子,低着头为月遥梳头发,还颇为熟练地为她绾发。 月遥震惊:“温奢玉你竟然还会给女子梳头发?!” “嗯,我去学的。” 月遥趁机开演:“天杀的!你都为你白月光学这些!我不爱你了!离婚,不对,不结了!” “没有,是为你学的。” 月遥恨恨咬牙,死渣男说的屁话一套一套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想骗我的身子。” 温奢玉俯身靠近她,“没有别人,我可以立下誓言,只喜欢你。” 他敢立誓,月遥不敢。 月遥假笑:“夫君,可以但不必要,婉拒了哈……” “夫君,咱们俩真的不合适,我现在也心有白月光,我对着你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是吗?” 温奢玉俯身靠近,他身上那种清雅的牡丹花香便弥漫在月遥身侧。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摸着月遥的脸,而后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皎皎昨夜不是还说想要我?” 温奢玉唇边露出些许笑意,那双桃花眼微弯,像那些被冰封的牡丹,冰雪与花瓣纠缠出瑰丽到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色彩。 琥珀色的眼眸被窗边的日光照亮,像月遥记忆里那颗蜜糖。 很美。 他拉着月遥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声音低沉,又仿佛蛊惑:“你今夜来解开,可好?” 月遥被他这一笑迷得晕晕乎乎,无知无觉地回答:“好……” 温奢玉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皎皎真好。” 第132章 生死相随,此心不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道侣大典确实被温奢玉安排好了。 但就是安排的有点太好了。 底下观礼的有天衍宗长老、弟子,以及其他各宗各派的人。 月遥生无可恋,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她怎么又被美色迷惑到胡言乱语啊! “酒儿,你看我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诉酒凉凉道:“你猜。” 月遥不用猜也知道是零。 很温暖阳光,使她尸体凉凉。 月遥的大脑高速运转,忽然道:“酒儿,帮个忙。” …… 大典开始时,温奢玉在她身侧。 月遥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的一切,没来得及感慨有钱人的罪恶,就开始与温奢玉一起走流程。 温奢玉与她执手,一步步走到高处。 天衍宗比温奢玉辈分高的活人只有一个顾行棠。 所以这次是他主持道侣大典。 顾行棠满眼感动,拿出手帕拭泪:“师弟也终于不是一千多岁的孤寡老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师兄便祝你们今后和和美美。” 月遥心里哇凉哇凉的,却还是强撑笑意:“多谢师兄。” 一通流程下来。 到了交换信物的时候。 温奢玉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一样的东西给她。 月遥没看清上面雕刻的什么花纹,也不知道什么材质。 她略微有点尴尬,“夫君,那我该给你什么呀?” 温奢玉摇摇头,“不需要给我什么。” 他将那块东西放在月遥手心里。 “收下它……只要你能收下就好。” 月遥微愣。 从未有过这种单方面给信物的道侣大典……吧?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走到誓心石前。 “上奏九霄,下鸣地府。晓禀众圣,通喻六界。天地为鉴,日月同心。” 他垂眸看着月遥,握紧了她的手,专注而认真:“生死相随……此心不渝。” “如违此誓,便为欺天。” “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月遥越听心越凉。 这哪是誓心,这分明就是要她的狗命。 一般誓心是两个人一起立誓言,还有一种就是分别立誓。 看起来温奢玉选的后者。 可无论哪一种,也几乎没有直接用命做赌注的。 谁会拿“身死道消”立誓啊?! 月遥都不知道该震惊温奢玉竟然敢立下这种不要命的誓言,还是该担心自己的小命。 底下观礼的众人也都哗然一片。 所谓“生死相随”四个字看起来轻飘飘毫无重量。但是对修士来说,立下这种誓言就是相当于把命捆在另一个人身上。 众所周知温奢玉是个渡劫期的强者。在座的没几个修为低的,很轻易便能知道他那个道侣才金丹期。 温奢玉这种行为在他们眼里简直跟发疯一样。 可温奢玉没有注意那些。 他话落,一道金光落下,落在他的手掌与誓心石相接的地方,在他腕间留下一道金色痕迹。 是誓言受到天道约束的象征。 温奢玉垂眸抚摸着手腕上那道金色的痕迹。 天边不知何时飘来金色的云,雷声轰鸣,比天雷更骇人,像是威慑。 可温奢玉只是抬手,在天衍宗内支起一个巨大的结界。 他一步一步走向月遥。 他的眼神很奇怪,月遥来不及细想。 温奢玉誓心完了就该她了,要命啊! 月遥招呼诉酒:“酒儿,来吧。” 诉酒有点犹豫:“你确定?” “赶紧的吧宝贝,电一下死不了,不晕的话我一会儿就得被雷劈死了。” 装晕肯定糊弄不过去的,只能真晕。 诉酒回答:“好。” 下一刻,月遥浑身月遥浑身发麻,而后身子一歪,朝地上倒去。 倒下前正好被温奢玉接住。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皎皎?” “夫君我……” 月遥闭着眼彻底晕了过去。 淦! 电流有点太大了吧? 她想好的清纯无辜小白花台词还没说完! …… 月遥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温奢玉的眼睛。 给她吓一大跳!神经病啊! 窗外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温奢玉盯着她多久。 见她醒了,温奢玉问:“可还有不适?” 月遥满脸困惑委屈,扑到他怀里,“没有,夫君,我也不知怎么忽然晕了过去。” “师兄为你看过,我也为你检查过,并未有什么大碍。”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结为道侣,好伤心哦……” 嘻嘻。 月遥拿袖子捂着脸,嘴角都快飞起来了。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没事的,大典已成。” “呜呜呜太伤心了……等等?!” 月遥忽然抬起脸:“夫君你说什么?” “大典已成。” “但是我不是还没誓心,而且咱们还没结下道侣契约吧?” 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双方结下道侣契约,才算道侣。 温奢玉摇头,“不需要你誓心,契约也已结好。” “……蛤?” 月遥眉毛扭成一团,觉得自己又听不懂中文了。 怎么可能? 她没意识的情况下如何结下契约? 温奢玉伸出手腕,那上面是他誓心后留下的金色印痕。 他握着月遥的手,二人神识之中便出现了那道契约。 月遥瞪大了眼,愣愣看着温奢玉。 疯子! 这个契约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只是温奢玉单方面将自己卖给月遥。 怪不得能成立,因为对月遥根本没有影响。 月遥可以选择性享受道侣的权利,温奢玉则必须承担契约的束缚。 月遥甚至可以不管这道契约,因为她根本没有在这个道侣契约中留下只言片语,这简直是温奢玉的“卖身契”。 但凡有个脑子都不会这么整! “夫君你……疯了吧?这玩意能解除吗?” 月遥捏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甚至急得想给他搓掉这个金色印痕。 她确实是想过杀温奢玉,但那是想提剑杀,和温奢玉打架多有意思啊,这么玩就有点奇怪了。 温奢玉把她抱到怀里,搂紧了她,“为何要解除?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可是,不是说同生共死才算夫妻,这个道侣契约也太……太自由了吧?” “同生共死?”温奢玉看着她,声音很低,“若以此来算,那我们早就是同生共死的……夫妻。” 这句话有些许怪异。 月遥只以为是他被自己以前编的故事误导了,也没细想。 “但是……” 月遥还想说什么,但温奢玉低头吻在她唇上,堵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第133章 她真的喜欢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愣了半天。 美色是很诱人,但她还记着那个道侣契约的事。 她把温奢玉推开,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等会儿夫君,有正事!” “道侣契约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改改吧……要不先解了,下次找个好时候再重新来一个?” 月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温奢玉认真地听她说完,摇摇头拒绝道:“我不想解除。” “为什么不想?你这样好吃亏,谁家好人结婚这么结的?这不是占人便宜吗?我是正儿八经的正道人士,绝对不做这种占人便宜的事。” “我给你占便宜。” 月遥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温奢玉握着她的指尖,问她:“占吗?” 月遥的良心犹豫了一秒。 然后她的大脑选择杀死良心。 “占。” 月遥一脸乖巧:“夫君你放心,我现在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正道人士了。” 这便宜她先占为敬! 她笑得狡黠,一双杏眼又大又亮。 温奢玉在她脸上又吻了一下,不沾任何欲念,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吻。 他问月遥:“与我结为道侣,你不开心吗?” “那倒也没有……吧?” 月遥有点心虚,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忽然注意到温奢玉的衣服。 她抬手去揪了揪温奢玉的衣袖,又让温奢玉站在床边给自己看,扒拉了半天。 温奢玉也都由着她。 “夫君怎么想起来要穿红衣啊?” 修仙界好像也没有什么穿红衣结道侣的习俗。 温奢玉眼中带着几分柔和,“你说过,想看我穿红衣。” 月遥愣了愣。 有吗?她怎么没印象? 她确实好像有这么想过,但是她对温奢玉说过吗? 温奢玉弯腰问她:“好看吗?” 月遥看得愣了半晌,诚实回答:“好看。” 何止好看,简直美得月遥有点想死。 “皎皎喜欢吗?” “喜欢呀,夫君你简直是天上地下最美的美人。” 月遥眼神真挚。 没有人能对着温奢玉那张脸说不美不喜欢。 室内的夜明珠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不是说,你亲手来解开?” “夫君真的对我这么好吗?” “嗯,对你好。” 黑暗中响起零碎细响。 好半晌,月遥的声音响起:“夫君,我想看着你。” 温奢玉犹豫了片刻,却没拒绝她。 他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了床上的一方天地。 青丝铺在床上,那身红衣像牡丹的花瓣一样四处散落。 他似是嫌夜明珠太亮,随手拿了件衣物遮挡住,片刻便只剩下朦胧柔和的光芒。 重叠的影子落在纱帐上,痴缠着。 她的温度如此清晰,像要将人融化一样。 情到深处,他咬着月遥的脖颈,仿佛要咬断她的脖颈。 “夫君,真的要被你咬断脖子了……” 温奢玉吻着她颈上的齿痕,“抱歉。” “真的好疼,脖子要流血了,夫君想喝我的血吗?” 没等到温奢玉的回答,月遥把脖子凑到他唇边,“给你喝呀,谁叫你是我的好夫君呢?” 她又用那种语调说话,像蛊惑,像纵容。 “你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呀。” 她笑得很勾人。 就是故意的。 像蔓生的植物,攀附着,晃动着,被风吹颤,被雨浸透。 发丝交织,分不清你我,都藏在重重纱帐之内。 月遥被折磨得脑子发昏,眼尾落下一颗又一颗泪滴,都被他吻去。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温奢玉用低哑的声音叫她。 “皎皎,皎皎……你会喜欢我吗?” 她迟钝地眨眨眼,而后才笑着回答:“喜欢呀。” 月遥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落下细碎的轻吻。 “夫君,谁会不喜欢你呢?” “那你会喜欢多久?会一直喜欢吗?” 这样幼稚的问题,他偏偏问得很认真。 月遥没看到他眼中的偏执。 她只是笑着问:“夫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知道。” “往后的事,我若许诺你便轻信吗?” 温奢玉抱紧了她。 “嗯,我信。” 月遥低笑着搂住他,又贴近了一些。 “那我就会告诉你,我会喜欢你很久很久呀。” “一直到你我一起化为白骨黄土。” “再一同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亲吻着温奢玉的唇,注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她看不清晰的东西,仿佛在他眼底的冰雪融化后,所有压抑着情绪全都倾泻。 她真的很喜欢温奢玉的眼睛。 月遥仰头亲吻在他眉尖那颗小痣上,“至少,此时此刻……我最喜欢你。” 声音沙哑又含糊,几乎要听不清。 温奢玉大约听到了,因为他放在月遥后颈的那只手更用力,几乎要将她揉碎一样。 “轻一些,好夫君。” 月遥仰着头吻他,语调温软,像撒娇也像求饶。 “我都那么爱你了,怜惜我一些吧。” 温奢玉移开视线,“别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 “你不喜欢吗?” 他没说话,只是动作更狠。 月遥眯着眼笑,慵懒又娇纵,“喜不喜欢?嗯?真的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喜欢的。” 只有他知道这句喜欢是在回答什么。 月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也喜欢你呀,夫君。” 至少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喜欢温奢玉。 喜欢到想让温奢玉杀了她。 谁会不喜欢一个能杀了自己的人呢? 砍下头颅也好。 捏断脖颈也好。 剖开心脏也好。 都可以。 死在温奢玉手上确实很不错。 她真的喜欢。 …… 翌日。 月遥是趴在温奢玉胸口醒来的。 她醒了也不起来,就在温奢玉身上趴着,手还不老实。 温奢玉制止她,“别闹。” 月遥谴责地看着他。 “我们刚刚结为道侣的第二日,还不许人家闹!你竟然对我这么冷淡!太可怕了,坏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温奢玉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不珍惜,但是要知节制,你本就身子不好。” 月遥瞪着眼怒视他:“我不知节制?” “我天呢,夫君你简直天下第一伪君子!昨天按着我不准我走的是谁?把人家全身弄得都是印子的是谁?” 月遥抬手想要出示证据。 结果发现不对,那些痕迹一夜之间都不见了。 非但如此,身上也没有任何酸痛感,神清气爽。 第134章 坏了,要长脑子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盯着自己的手腕,觉得稀奇。 不能吧? 虽说她体质特殊,但也不至于死了几百年忽然会采阳补阴,吸人精气了吧? 她不是那种色鬼! 温奢玉把她搂在怀里,“昨夜为你清洗了,那些痕迹也涂了药。” 月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怪贴心的。 她做作地谴责:“夫君,你还会清理案发现场!真是心机深沉的伪君子,果然论起玩心计我不是你的对手!呜呜呜被你拿捏了!” 温奢玉任由她谴责,只是关心她:“可还有不适?” 月遥一脸委屈:“当然有啊!我胸口疼!” 温奢玉果然有些担忧的模样。 月遥起身坐在他腿上,拉着温奢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夫君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好难受,都快喘不过气了。” 温奢玉本来还当了真,可是目光触及她眼底的那种笑意,便发觉自己被骗。 他想收回手,月遥却抓得很紧。 掌心之下,那种柔软的触觉,和她身体的每一处一样。 他曾留下过齿痕与指印。 他曾用药膏覆盖那些痕迹。 她闭着眼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乖巧得不像样。 身上绽放着那些红色的花朵一样的东西,像束缚着她的囚笼与锁链。 仿佛能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仿佛再也不用担心她会消失。 ……不能再想了。 温奢玉垂眸,把月遥按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 “胡闹,不要装病。” 月遥不满地凑到他面前:“你讲话好冷漠,什么叫装病?你都不担心我!” “会担心,所以不要装病。” “花言巧语的坏男人,根本就不在乎我!” “没有花言巧语,很在乎你。” 月遥咬了一口他的唇,“我才不信你!你今天解释不清就休想出门!” “我今日不需要出门。” 月遥:“……?” “不是要和其他宗门的人谈事?温奢玉!你一点都不热爱工作!” “已经谈妥,我今日可以陪你。” 结为道侣的第一日,他应该陪着她。 其他的事,温奢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月遥微愣。 温奢玉问她:“怎么了?” “哦,没有……夫君你好爱我!” 月遥眨巴眼看着他:“那我也关心关心夫君,夫君有不舒服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她尾音上挑,手指不知何时落下。 温奢玉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气,想要制止她,“别碰……” 月遥看着他,眼中带着娇纵,还有几分霸总的王霸之气。 “竟然有我不能碰的?呵,男人,谁给你的胆子拒绝我?嗯?” “除了我月傲天,你还想给谁碰?” 温奢玉胸膛有些起伏,“只给你。” “那我占点便宜怎么了?明明昨天还……” 后面的那些话还没说出口,被温奢玉堵住了,“不许说。” “我说什么了?夫君,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你怎么总想些龌龊的事?” 温奢玉从来说不过她,只能低声哄着:“别闹,等今晚再……” 月遥仰着下巴挑衅:“哦?你是不是又要说,不可白日宣淫?” “但是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你就让让我吧!” 她铁了心要白日宣一个淫。 温奢玉想制止,却又不想在今日拒绝她。 好半晌,终究是向她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属于牡丹花的香气似乎愈发浓郁。 月遥问:“你说,咱们两个到底是谁不知羞耻,是谁不知节制?” 温奢玉额间带着汗水,垂着眼,“……是我。” “是谁的错?” “是我的错。” 月遥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坏男人认罪了?” “嗯。” “好吧,认罪的态度不错,赏。” 她不知何时拿出的一把灵石,金灿灿的,顺着温奢玉大开的衣领放了进去。 她捏着温奢玉的下颌,笑得像个浪荡子:“美人,把我伺候好了,下次还点你,别怕没钱,我偷我夫君的钱养你。”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有些无奈,“……胡闹。” …… 胡闹了一整天。 到第二日,温奢玉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时间。 月遥一大早起来没见人,枕边有他留下的留音石。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食物,还都温热。 她吃完了饭,诉酒的声音幽幽响起。 “呵呵,狗东西,你自己一个人爽了,丝毫不顾我的死活。” 昨天一整天,诉酒每次好不容易启动就又被强制下线。 反复几次跟仰卧起坐一样! 把它烦得直接关机一天。 月遥一脸深情:“胡说,宝贝儿,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诉酒:“呵呵,死鬼一个,我信你才怪!” 月遥装哭:“宝宝你讲话也好冷漠哦~” 诉酒直接无视她的装哭:“怎么,得手的感觉如何?” 月遥一秒变脸,露出属于霸总的邪魅一笑,眼里带着三分冰冷三分凉薄两分无情,以及一分漫不经心:“呵,止水仙尊,不过如此。” 诉酒冷笑:“呵呵,提起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月遥:“……宝贝儿,别戳穿我。” 诉酒骂道:“死人渣一个!” “你这么骂我我就要伤心了嗷!人家才不是什么人渣!” 月遥理直气壮,贱兮兮地补充:“人家是一只鬼哦~” 诉酒:“……滚!” 诉酒一边骂她一边在给自己检查,检查完又碎碎念。 “感觉我最近启动得越来越慢了……都怪你!说不定就是你天天搞凰害得我反复启动,然后现在出了bUg!” 月遥委屈巴巴:“宝宝你血口喷人!我只是个单纯善良无辜的小白花!而且系统那边不是能检测到启动用时吗?” “显示用时没有变化,但是……” 明明启动时间没有异常,但是诉酒诡异地感觉不对劲。 月遥一脸严肃:“坏了!” 诉酒问:“怎么了?” “你大概是——要长脑子了!” 诉酒:“……滚。” 正在和诉酒贫嘴的时候,月遥忽然发现那块用来通讯的玉佩亮了。 她本以为是温奢玉,因为好像只有温奢玉会用玉佩与她联系。 用灵力探查才发现是半夏。 月遥觉得稀奇。 接通通讯后,那边传来半夏焦急的声音:“师姐!救命哇!” 第135章 少怪自己多怪别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怎么了,夏夏?” 半夏哭唧唧:“师姐,你最近能不能配合我装个病啊?” 月遥满头问号:“啥?装病?” 半夏在玉佩那端碎碎念。 “都怪我,上次天衍宗开会那天,我想跟你说来着,但是那天晚上太困忘了。” “之前我们出去做任务那次,杜渺一直催我让我暗中陷害你,她之前给了我一个药,我实在拖不下去,所以骗她说我给你吃了那个药。” “现在她天天盯着我,又因为你结婚的事天天暴躁。” “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你陪我演场戏,就是假装被下药,然后过段时间再假装被治好。” 毕竟这是天衍宗,什么要命的毒药被治好,似乎也很合情合理,杜渺应该不会太怀疑。 月遥自然没什么不愿意。 “她给你的什么药?我得先知道药效才能装。” “呜呜呜!师姐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还爱我!” 半夏激动死了,把手里的通讯玉佩亲了又亲,月遥听着都觉得自己被沾了满脸口水。 好半晌,半夏才冷静一点。 “那个药我不认识,叫什么名字她也没跟我说,要不你过来看一下……” 说了一半她忽然大声制止:“不对!你先别出门!这种关键情节肯定会出大问题,万一你出门撞上杜渺就完蛋了,或者哪怕没遇到,也可能出各种差错!” 月遥:“……少看小说。” “呜呜呜我都穿书了,不迷信不行!要不师姐,我现在去濯尘峰找你?” “好,那你来。” 月遥在濯尘峰等了一会儿,看见半夏猫着腰进来,她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左顾右盼,把心虚演绎得淋漓尽致。 因为不认识路,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 月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半夏吓得跌坐地上,举起双手:“啊啊啊饶命啊英雄!我是良民!” 月遥揪着衣领把她揪了起来。 “师姐!” 半夏一见是她,也不怕了,跟个八爪鱼一样,扑到她身上就抱住不撒手。 月遥好不容易把她拉扯下来,“走走走,去屋里说。” “好吧。” 因为这是天衍宗宗主居住的地方,半夏下意识地觉得安全,至少杜家的手肯定够不到这里。 一路上半夏在讲她被杜渺剥削的那些事。 加起来能写一本《打工人血泪史》。 月遥都忍不住笑了,“她还真是……把恶毒女配贯彻到底,还挺持之以恒的。” 比月遥这个恶毒女配还敬业,惭愧惭愧。 半夏默默流下宽面条泪。 “呜呜呜!但我只是一个小炮灰啊,她发癫我遭老罪了!师姐你都不心疼我!” 杜渺还喜欢大半夜打通讯给半夏,这就好像一个周扒皮老板,天天大晚上给卧底敌方的员工打骚扰电话,还喜欢在电话里骂人。 骂完月遥骂苏蕴声,骂完苏蕴声骂半夏,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骂一遍。 她那个怨气比鬼还深重! 现在半夏甚至已经习惯了,都能在杜渺的骂声中安然入睡,然后在她忽然提高声音时一下子清醒过来回话。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来杜渺那种神金啊! 天杀的!怎么她穿书就要当牛马! 半夏内心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师姐!哇达西只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小炮灰!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月遥听完,拍了拍半夏的头。 “不要这样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天选大女主!未来威震一方,走上凤傲天之路。” 半夏擦擦眼泪,“师姐,这个剧本挺好,就是不像我的剧本。什么凤傲天还是离我这种小炮灰太遥远了。” “不要这么想,你要看开点。你看,玄钧仙尊那种神神叨叨的老头特地留了玉佩给你这个有缘人,一定是因为你天生主角命!” 半夏泪眼朦胧将信将疑:“尊嘟假嘟?” 月遥拍了拍她的肩膀:“尊嘟尊嘟!” 月遥拿出小手帕塞给她,还拿出一袋灵石。 “来,拿着灵石好好修炼,将来拳打仙门脚踢魔道!苟富贵,勿相忘!” 半夏推辞道:“上次拜师给我的我都还没用完呢,我自己也有。” “灵石嘛,哪有嫌多的,留着用,有不会的不懂的,记得问声声,她最好了。” “苏长老确实人很好,虽说不爱说话,但是这段时间很关照我。其实在她那里我一直挺好的,虽说杜家人烦人,但是也没法怎么样我。” 半夏眼神中带了些痛恨:“只是杜家拿半夏的妹妹威胁我,我现在不得不受制于他们……抱歉师姐,让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又不是你的错。” 月遥拍了拍她的头。 感觉她们女主角怎么都是这样,喜欢凡事先苛责自己。 苏蕴声是,半夏也是。 傻子。 “夏夏,要学会凡事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少怪自己,多怪别人。杜家干的坏事就怪杜家。” 半夏苦笑:“再怎么怪,也无能为力。” “你现在已经很好了,修炼刻苦,只是缺些时间。” 半夏是火灵根,这才拜师没多久,便顺利引气入体,如今更是快要筑基。 这种修炼速度不可谓不惊人,只是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直很低调。 可见天赋、努力、智慧都足够。 这也是月遥认为她是升级流女主的原因之一。 她拍了拍半夏的头,“别怕,杜家确实挺烦人的,等过段时间我去帮你救出你妹妹。” 半夏抬头,有些担忧,“可是你这样去不是太危险了吗?不行不行,这也太冲动了,你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也没说就是强抢嘛……” 虽说月遥确实就是想强抢。 月遥的打算是过几天系统商城的冷却时间到了,换了复原丹走人。 这样一来,天高任鸟飞,她想去哪去哪,想在哪撒野在哪撒野。 顺路打劫一个杜家也只是易如反掌。 她安抚半夏:“别怕,咱们慢慢来嘛,我只是说一个假设。” “对了夏夏,你那个药给我看看什么样。” 半夏这才想起来,“哦,差点忘了正事。” 她低头拿出一个精巧的小匣子,里面躺着一颗乌黑的丹药。 “师姐你认识吗?” 月遥微微皱眉。 巧了,她还真认识。 这玩意是魔族的东西。 本该是苏蕴声后期虐恋剧情里的一个关键物品——入眠。 第136章 沈河面前不许造次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入眠,药如其名,能让人安然入睡。 却又不只是睡一觉那么简单,而是一睡不醒。 服用者会越来越嗜睡,而后在某一天忽然一睡不醒。外表与常人无异,医者也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无解之药。 在《魔尊心尖宠》那个剧情里,女主苏蕴声后期被一个魔族女配陷害,服用了入眠,陷入沉睡。 而后是男主清珩费尽心机,又是换血又是换魂,搞了一堆破事,最后给她换了个新身体。 醒来后苏蕴声失去记忆,清珩开始追妻火葬场。 月遥再想起来,还是要骂一句:狗屎剧情! 不过这种药确实很稀少。 原剧情明明说了这种药只有那一颗,在魔族。 怎么杜渺会有?杜渺也是魔族的?不能吧……那就是他们家勾结魔族? “师姐?师姐?” 月遥回过神,问她:“这个药是杜渺给你的?” “是啊,不过我估计那些东西也不是她的……应该是她爹的?” 半夏有些不确定,“看起来是杜渺管着我,其实最终下达命令的应该是她爹。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神神秘秘。” “他们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吧?” 半夏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什么。 “真要说奇怪的话,杜家对奴仆的管理好像特别严格,当初半夏的一个小姐妹好像就是因为被其他侍女陷害,走错了路,然后就被打死了。” 月遥垂眸思索半天,朝她笑了笑:“没事,回去杜渺再问你,你就说我近来嗜睡就行。” “这样吗?” “嗯,这个药就是让人一睡不醒的药,演太多反而不正常,就一切照旧。” 到达“一睡不醒”那个阶段时,月遥早就跑路了。 半夏咋舌:“修仙界还真是什么药都有。” “对了夏夏,这颗药先留在我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是师姐你注意点别吃了,你这种小白花女主感觉和毒药放在一起就能预料到结局……” 半夏不知脑补了一堆什么,满脸狰狞扭曲,龇牙咧嘴,“师姐你一定要小心啊啊啊!” 月遥安抚:“没事,别担心,后面的事我会解决。” 她会亲自解决。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半夏回去了。 月遥低头看着那颗丹药,思绪飘远。 魔族,入眠……这些东西加起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清珩。 清珩怎么又是骗人灵骨,又是勾结仙门的? 奇了怪了。 他这个魔尊怎么当得那么闲,一天天的就会搞事。 想得头大。 再想也没用,到时候她再跑魔界一趟就行了。 月遥一个人在濯尘峰无聊。 无聊了就想骚扰别人。 首选温奢玉。 睡一次和睡N次有区别吗?没有啊! 不如趁着还没走先多占点便宜,也算弥补她被打两百多年的血泪史。 月遥抬脚往外走去。 刚出濯尘峰没多久,看见远处湖心亭中的一个人影。 那道纤瘦的身影静静站在亭中,看着远处的湖水。 湖水碧绿,白衣蹁跹,她怀里抱着古琴,青丝被风扬起,像一幅画卷。 似乎是察觉到路过的月遥,她扭头看过来。 是卫芷。 月遥哒哒哒跑过去,眼中只剩一片赤诚的爱意。 “阿芷姐姐!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阿芷姐姐!我与阿芷姐姐果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天生一对最般配!” 卫芷扬起一抹笑,无视了月遥那些胡话,和她打招呼。 “月道友,还未当面恭贺你与温宗主结为道侣。” 月遥拿出小手帕抹泪:“阿芷姐姐,虽然我迫于温奢玉的淫威与他成婚,但是你要信我,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的人是他的,但是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月遥做作地朝她比了个心。 卫芷低笑,眉心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愈发显得如血般浓艳。 “月道友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阿芷姐姐,我的真心就被你当作笑话吗?呜呜呜!” “月道友说笑了,所谓真心,自然万分珍贵。” “阿芷姐姐在这里是因为在等我,也在等一段缘吗?” 卫芷微笑:“并非如此,我在等待萱儿。宗门有些急事,恰好正事已经谈妥,如今正要归去。” 月遥一脸心碎,“什么?我与阿芷姐姐还未能培养感情,便要分离了吗?” “若来日有机会,也欢迎月道友来灵韵宗游玩几日,灵韵宗一定好生招待。” 月遥拿出小手帕擦泪:“阿芷姐姐,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卫萱的声音传来:“阿芷姐姐!” 一见卫芷身边的人是月遥,她骤然变了脸色:“你这个女人来找阿芷姐姐干什么?耀武扬威不成?” 卫萱双眼还带着泪意,似乎是哭过。 她指着月遥,“你少得意,你这样只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怎么配与阿芷姐姐比!阿芷姐姐以后是灵韵宗的宗主,只有她配得上……”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卫芷出言打断:“萱儿,不得无礼。” 她声音柔和,却让卫萱一下子闭上了嘴。 “阿芷姐姐,她明明就是……” “父亲还在等你。” 只这一句,卫萱又是要哭。 卫芷看向月遥,歉意道:“父亲病重,萱儿今日太过急躁,请月道友海涵。” 月遥漫不经心:“阿芷姐姐说的什么话呀,我那么爱你,爱屋及乌,怎么会生萱儿妹妹的气?” 卫芷笑了笑,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月遥:“我该走了,月道友……后会有期。” 月遥挥挥小手帕,“阿芷姐姐,人家会想念你的~” 等到二人离开。 月遥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歇息了半天。 灵韵宗宗主病重,怪不得这次代表宗主来的是卫芷。结合卫萱的话,下一任宗主基本是卫芷没跑了。 诉酒忽然出声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仙门真是复杂啊。” 月遥不喜欢争权夺利,她更喜欢直接抢劫,以及占便宜。 她朝湖心扔了颗石子,“不过现在我在想我的好夫君呦~” 诉酒:“……滚!” 月遥哒哒哒地滚了,滚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她像一阵风一样往里跑。 直接进去搂住温奢玉的腰,垫着脚就想亲他:“夫君,人家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饭!坏男人都不想我!” 温奢玉愣了愣,急忙制止她,“你先别……” “什么呀,你怎么这样?给我亲亲都不愿意!” 另一道声音响起:“咳咳……” 月遥这才看清一旁还站着个大活人。 扭头一看,心都凉了——沈河。 她麻溜站好,还把温奢玉推开。 顺便甩锅加谴责:“夫君你太过分了!非要抱着我酱酱酿酿,我都跟你说了,沈河师兄面前不许造次,你非不听!” 沈河一脸严肃地解释:“道侣之间可以搂抱亲密,不违门规。只需切记,不可于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过分淫乱之事。” 月遥好奇地问:“做了会怎样?” “不怎样。天衍宗未有此事,所以没有相关门规。” 月遥:“……” 沈河说罢,又看着温奢玉:“师兄,你先前所说你做出有违门规之事,是真是假?” 第137章 她真的不太行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点头:“是真。” 月遥惊呼一声,捂着嘴。 “夫君,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干坏事!都被沈河师兄抓住了!” 沈河解释:“并非我抓住,是今日向师兄禀报宗门事务后,师兄主动交代。” 月遥心里有些惊奇。 天衍宗的门规出了名的严苛,过去的一千多年里,沈河与温奢玉是天衍宗出了名的从来不犯一条门规的变态。 没想到在这场变态角逐中,终于有胜者了! “夫君你糊涂啊!我们才结为道侣,难不成我就要守寡了吗?呜呜呜……” 月遥一脸悲痛地谴责温奢玉,拿出小手帕抹泪,耳朵却诚实地竖起来。 难不成温奢玉又杀人了?要不然是堕魔?勾结妖魔? 沈河看着温奢玉眼中有些凝重,“师兄,虽说你是宗主,但门规之下不容有私,坦白从宽。” 温奢玉点头,交代了:“我前几日翻看了一些禁书。” 沈河微愣:“……?” 温奢玉解释:“我阅览后已经焚毁。前些时日忙碌,还未去刑律殿交灵石。今日恰好你来,正好交给你。” 说罢,温奢玉拿出装着灵石的乾坤袋交给沈河。 月遥:“……” 神金,害她莫名其妙期待了一下。 沈河一脸沉痛地摇摇头,“师兄,且不说禁书害人,男子应该自重自爱。你如今已与师妹结为道侣,更应该为了师妹而洁身自好。” 温奢玉很认真地应了,“你说得对,我今后一定洁身自好。” 沈河又给温奢玉讲了几遍门规。 “罢了,禁书一事罚了灵石即可,这件事大师兄也有错……师兄,我先告辞了。” 沈河想到修仙界屡禁不绝的“纯情蝎尾草”,只觉得头疼,准备回去再罚顾行棠一笔灵石。 沈河走后。 月遥扑到温奢玉怀里,搂着他的腰。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问道:“怎么来找我了?” “哼!我不来还不知道有个坏男人背着我偷偷吃独食!” 月遥一改刚才乖巧的模样,凑到温奢玉跟前,笑得意味深长:“夫君背着我看了多少?” “……四十三本。” 月遥咬牙:“可恶!有好东西都不叫上我!” “夫君你看那些干什么?” 温奢玉的声音很轻:“我去……学。” 月遥一愣,随即想起来了。 她笑着问:“学什么?” 温奢玉抿着唇没说话。 她明明知道,偏偏要让他说。 月遥不知何时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他腿上,贴着他耳畔问:“夫妻之间竟然有不能说的?” “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温奢玉移开视线,说了出来:“……房中术,与双修之法。” 月遥贴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哦?那我们这几天做的,都是你学到的?” 温奢玉没说话,耳尖有些薄红。 月遥掰过他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夫君怎么不说话?” “……是。” 月遥在他耳畔低声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验收一下你的学习成果,看看你到底是真学还是假学?” “不然谁知你是为了什么下流心思,还是真的是为了你我?” 月遥越贴越近,她身上的温度几乎要隔着衣服传递过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而后是沈河的声音:“师兄,我……” 下一刻,那些声音戛然而止,沈河整个人僵住,而后迅速转身,背对着室内。 月遥一秒站好,满脸正气,还伸出手指戳着温奢玉的手臂谴责。 “夫君!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这样,刚刚罚了灵石还不够,你还不知悔改!哼!” 温奢玉顺从地认错:“抱歉,是我不好。” 沈河没有回头,只是觉得心痛万分。 连温奢玉也被顾行棠给污染了。 天衍宗的未来……一片完犊子。 温奢玉看向沈河,“师弟,可还有事?” 沈河沉默半晌:“没有。” 本来是有的。 他出去没多久,想着这段时间再次扫除一次禁书……但现在很明显不是适合谈话的时间。 “师兄,我先告辞了。” 沈河抬脚要走,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劝一句:“师兄,虽说门规并无相关规定,但是还是不该白日宣淫。” 月遥满脸坚定,义愤填膺:“师兄你放心!我一定教导夫君,督促他改邪归正,绝不让他辱没咱们天衍宗的名声!” 沈河欣慰道:“师妹,辛苦你了,天衍宗有你实在有幸。” 月遥羞涩地拿出小手帕捂嘴:“师兄谬赞,我也不过是为人老实一些,心思单纯善良一些罢了。” 沈河心中宽慰,觉得天衍宗的未来倒也不是彻底完犊子。 月遥挥着小手帕,目送沈河离开。 等人走了,她又挂在温奢玉身上,抱着人亲。 “夫君,你听见没有,我要好好监督你。” 温奢玉按着她乱动的手,“别在这里……” “什么?夫君,你的思想太龌龊了!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你想什么呢?” 月遥趴在他胸口,仰着脸笑得灿烂,“今晚回去让我好好检查检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洁身自好,是不是真的一心好学。” 温奢玉没说话,只是手指很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腕。 她的唇早就泛红,这么仰着脸看人,像张牙舞爪的小兽,伸出爪子挠在心上。 温奢玉低头吻住她,揽在她腰上的手用了些力。 亲了一通之后,月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临走之前还要最后亲一下。 温奢玉坐在椅子上,她站在椅子前。 月遥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颌,拇指抚摸着他的唇,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像个风流浪子。 她低笑问道:“不知今夜可有幸,与美人共度?” 温奢玉闭着眼任由她胡闹。 听了这句,也只是轻声应答:“……嗯。” “夫君,爱你呦!” 月遥又亲了亲他,而后转身乐呵呵地走人了。 是夜。 月遥为自己贩的剑付出了代价。 “夫君,饶了我吧……” 她可怜巴巴地窝在温奢玉怀里,却只能无助地被他揽在怀里。 握在她腰上的大手将她束缚住,逃也逃不开。 他贴在月遥耳畔,将那些书中的东西念给她听。 仿佛真的在向她展示学习成果。 月遥最开始觉得刺激,后来觉得有点羞耻,再后来……脑子无法思考。 一直到深夜,月遥真的受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内心只剩一个念头—— 坏了,她真的不太行! 奇耻大辱! 第138章 分你一个生辰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似乎只是蒙蒙亮。 一睁眼就对上温奢玉的眼睛。 吓得她差点心脏骤停。 她气呼呼地抬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谁家好夫君跟你一样大半夜吓唬人啊!” 什么毛病? 大半夜不睡觉,就在那盯着人? 简直和银狼半夜叫魂是一样的神金! 温奢玉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抱歉,吓到你了,是我不好。” 月遥哼了一声,眼皮子止不住地往下耷拉,她扭了扭身子,趴在温奢玉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嘴里还碎碎念:“早点睡吧夫君,熬夜容易猝死,你要猝死了我就要当寡妇,当了寡妇就要继承你那几座矿。” “我天呢,什么富婆,不是,什么悲惨人生……嘿嘿……” 畅享太过美好,月遥没忍住,发出了没有礼貌的奸笑。 温奢玉也没生气,揉了揉她散落的头发,“我的自然都是你的。” 月遥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努力辩驳:“但是这玩意现在叫夫妻共同财产,你死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夫君你什么时候要死一下的话,记得先通知人家哦。出于人道主义,我会先给你收尸,再继承你的遗产……你有什么喜欢的坟地吗?” 温奢玉认真地回答:“没有。我若死了,大约会魂归天地,无需费心收尸。” “啊,好伤心哦……” 月遥困得不行,都没听清他说的话。 从温奢玉的视角,她整个人窝在自己怀里,乖巧又可爱。 她的头发散乱,遮住了一半的脸。 温奢玉抬手为她拨开发丝。 只是手指却不舍得从她脸上拿开。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她的脸上也是暖乎乎的,又软又暖。 相比之下,温奢玉的手指确实冰凉。 月遥被凉得一激灵,扭着头避开。 “夫君你别闹……” 刚说半句,月遥哽了一下,这话温奢玉爱说,果然风水轮流转。 “夫君别打扰我睡觉了,你难道还欲求不满吗?” 月遥自己裹着被子滚到另一边,被子一盖谁都不爱。 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响:“你再不满我也满不了,你自己解决吧,我想睡觉……” 温奢玉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捞回自己怀里。 “不是。我只是想到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月遥随意应着:“嗯,什么事?” “明日是我的生辰。” 这一句很轻。 温奢玉说完,许久才问月遥:“明日你陪我过生辰可好?” 月遥也愣了愣,“你生辰?明天……” 月遥心里忍不住吐槽,谁家正经夫妻都结婚了还不知道对方生日。 夫妻感情假假的,好安详。 不过她嘴上还是忽悠,“你是我夫君,我当然陪你过生辰嘛,你都不早告诉我,我都没准备。” “不用你准备,我来准备就好。” 月遥倒打一耙:“你个坏男人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生辰,都结为道侣了才说。” 温奢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抱歉,是我不好。可能是因为我的生辰在七月十五,所以以前才没有告诉你。” “七月十五……中元节?” “嗯。” “哎呦,害怕招鬼啊?你还迷信这啊?好了好了,我这个死鬼被你招来了,男人,满意你所招来的吗?” 黑暗中,温奢玉唇角轻扬,眼中一片柔意。 他说:“嗯,满意。” 月遥嘟囔着,“说起来,我今天还过生辰,你都没给我准备礼物。” “有的。” “又敷衍我!” “没有敷衍。礼物都在我那里给你留着,下次一起给你可好?” 月遥来了点兴趣,得寸进尺:“但我一年要过三百六十五个生辰。” “因为我是孤儿,没有具体的生辰,所以我决定每一天都是我的生辰。我每天都是寿星,你每天都不能惹我生气,还要每天都给我生辰礼物!” 温奢玉还是很认真地应下:“好,每天都有一个生辰礼物。” 月遥有些惊奇,但是沉浸在温奢玉人傻钱多的快乐中,与即将暴富的开心中。 “夫君你真好!好爱你呦!” 月遥心满意足,又换了个姿势,准备睡了,临睡前还不忘嘱托。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过生辰哦,你记得准备好。明天真的是我的生辰,我才没骗你。” 她自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温奢玉垂眸看着他,眼中一片柔和。 他的声音很轻:“嗯,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温奢玉当然知道。 因为他的第一个生辰还是与她一起过的。 …… “看啥呢?我也要看!” 那个女鬼飘在他身侧,顺着黑衣少年的目光看到了远处。 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好像听说是某个仙门世家的公子还是小姐的生辰,热闹得很。 那个女鬼又笑了:“温小玉,你是不是羡慕人家小朋友啊?” 温奢玉没有羡慕。 因为他并不懂生辰的意义。 就像一个人不知道疼,也就无所谓疼与不疼。 温奢玉不太懂人们为什么要纪念诞生的时间。 对他来说,生没有意义,死才有。 死代表被野兽咬碎,或被人杀死。 代表失败。 代表一切都消失。 或许也同样代表解脱。 那个女鬼很讨厌,她非要在他耳边碎碎念,念了一路,还挂在他身上,伸手捏他的脸。 烦到温奢玉受不了,只能生气地瞪她。 最终还是告诉她:“我没有生辰。” 或许温雅知道,当然更有可能温雅早就忘了。 大约没有人会记住自己厌恶痛恨的事物。 那个女鬼一愣,随即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哈哈哈……” 她笑了半天:“哎呦,多稀罕的事啊?那我还是孤魂野鬼呢,我也没生辰。你一点都不特殊,不许在我面前装深沉!” “每一天都不是生辰,也就意味着每天都可以是生辰!” “我一年过三百六十六个生辰哦,天天都是寿星!来来来,现在分你一个,嗯……就把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天分给你吧,不要太感动哦~” 第139章 你说你没有爱上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非常张扬地笑着,“温小玉,速速叩谢姐恩!” “……哼。” 温奢玉那时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鬼呢? 她不满地按着温奢玉的肩膀摇晃。 “你什么表情?嫌弃啊?中元节怎么了?呦呦呦,你还怕招鬼啊?” “鸭头,死鬼是我,你不满意?” “嗯?温小玉,说话!” 烦人的女鬼。 可那个女鬼吵吵闹闹,烦了他很久,非要用他的身体。 说是择日不如撞日,她要过今天的生辰,顺便给温奢玉补一个初见的生辰,正好过个“二合一巨无霸生辰”。 温奢玉嫌她烦,两人又打了一架。 毫不意外,温奢玉输了。 她发出那种很讨厌的笑声,占据了温奢玉的身体,在人族的街道里东窜西跑,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一下,每个奇奇怪怪的食物都要尝一下。 她说那是“逛街”。 那是温奢玉第一次逛街。 也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古怪的东西。 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那个女鬼用他的身体在喧嚣的人群中穿行。 温奢玉的听力很好,听到了那些孩童的欢声笑语,听到那些夫妻的耳畔低语,听到摊贩叫卖,听到烟花盛放。 形形色色的人,让他觉得陌生又吵闹。 那个女鬼买下了一条街的糖,又送给来往的孩童。 温奢玉看着那些蠢兮兮的人族小孩,他们露出很大很丑的笑脸,露出豁着的门牙,领了那个女鬼给的糖,说“生辰快乐”。 直到夜深人静。 那个女鬼才慢悠悠地离开。 她说月色很好,她还要赏月。 温奢玉讨厌月亮。 她用温奢玉的身体,很轻易地飞到那里最高的高塔顶端,还想躺下。 温奢玉冷哼:“好脏,不准躺。” “你刚才被我打成小趴狗,都在地上滚好几圈了,现在想起来爱干净了?” 温奢玉心里恼怒,“不准就是不准!” “呵!鸭头,你敢拒绝我?” 她说罢,干脆利落地躺在那,还要翘着腿晃荡。 温奢玉威胁:“你再不起来我就跳下去!” 她冷笑一声:“温小玉,你再敢逼我我就脱了你的衣服当街裸奔!” “……哼!” 温奢玉气得咬牙,然后不理她了。 她才安静一会儿就又来找温奢玉说话:“呦,你真生气啊?”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不是小狗成精,你是一个小河豚成精行了吧?别生气了,把自己的肺气炸了怎么办?” “不准生气温小玉!给你一个糖,祝你生辰快乐,也祝我生辰快乐。” 她拿出袖子里留着的那袋糖,扔进嘴里咔吱咔吱地咬着。 说是给他吃,其实就是她自己想吃才对。 她问:“好吃吗?甜不甜?” “哼……不好吃。” 她温柔微笑:“宝宝,你是一个没品的小河豚精。” 随后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糖。 甜意充斥口腔,仿佛整个人都泡在糖浆之中。 那种名为甜的味道,像鲜血,像花蜜,像泉水。 可是那个名为糖的东西,又比那些他记忆里的东西都要好一点。 其实也没有好很多,也就好一点点……而已。 仅此而已。 …… 濯尘峰。 月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奢玉竟然还在她身边,正被她搂着。 “嗯?天还没亮吗?夫君你怎么还在?” 正常来说,月遥每天醒来的时候,温奢玉早就出门了,他简直超级大忙人。 她抬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 不对啊,外面都快大中午了。 温奢玉解释:“我今日生辰,已经提前告假一日。” 月遥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昨晚温奢玉说的生辰。 “哦,这样啊……说起来,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能给你的礼物。” 还怪不好意思的,一转眼,她都在天衍宗骗吃骗喝,骗钱骗色那么久了。 温奢玉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在意,我为你准备礼物就好。” 月遥一脸感动地呜呜呜:“夫君,你好爱我!外面的男人都是爱我的钱,只有你是爱我的穷!” 她的屁话张嘴就来:“夫君,你好特别……”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竟然笑了。 “我和其他男子都不一样,我给你一种疏离感,很孤独的感觉,若即若离。你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你觉得我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 他把月遥揽在怀里,让月遥坐在他腿上,低头问她:“对吗?” 月遥愣了半天,“夫君……你怎么预判了我?” 温奢玉只是又笑了笑。 也不是冷笑,就是那种真的在笑。 眉眼间的冰冷全都如融化的冰雪,消失不见,只露出那双柔和如水的眼眸。 天杀的!月遥就说温奢玉那张脸笑起来能美死人! 坏了,美得她有点想死! 温奢玉的声音很低:“因为你对我说过。” “啊?” 月遥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她对着温奢玉说过的骚话太多了,自己都记不住。 她还在低着头苦思冥想。 温奢玉搂紧了她,在她耳畔开口:“你今日若无事……陪着我可好?今日是生辰,所以我想与你一起过。” 月遥有些惊奇,随即笑得不怀好意,“夫君你在撒娇吗?” 抱着人说话也就算了,还要贴着耳朵,谁家好人这么说话的?! 温奢玉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月遥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那你要给我点好处呀,你今日是寿星,可我也是,我才不迁就你,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来贿赂我?” “你想要什么好处?” 月遥坐在他怀里,又往前了点。 “濯尘峰风雪不止,不如夫君让我看些春色?如何?” 问是这么问的,可她的手指已经将温奢玉身上雪白的中衣解开。 今日天光正好,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无论是他额角的汗水,还是情动时身上泛起的红色。 青丝散落,却遮不住春色。 月遥笑着,把他以前爱说的“不可白日宣淫”这句话在他耳边念了很多次。 胡闹了一上午。 午饭后,温奢玉这个宗主还是没能躲得过加班的命运。 宗门临时有事,他只能先离开片刻。 月遥午睡后,他还是没回来。 濯尘峰没人的时候确实太冷清了,无聊得很。 月遥晃晃悠悠地找到了小厨房。 说来稀奇,温奢玉明明看着就不食人间烟火,只喝露水的模样,但是濯尘峰竟然修建了小厨房!还很豪华! 可恶,月遥又仇富了。 毕竟也是他生日,骗财骗色那么久,月遥决定意思意思,给他做个小蛋糕算了。 嗯,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嘴馋,也想吃了。 她穿梭过很多世界,厨艺不差,倒腾了半天,那个蛋糕差不多成型了。 诉酒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月遥。” 月遥手一抖:“酒儿你诈尸啊?给我吓一跳。” 诉酒语调冷硬:“你说你没有爱上他。” “蛤?” 月遥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肚子疼。 第140章 土豆丝炒姜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诉酒很严肃:“你不许笑!休想以此逃脱我的质问!” 月遥笑得不行,“好好好,你问吧。” “你不觉得你对温奢玉的态度很不对吗?” 月遥挑眉:“哪里不对?” 诉酒说不上来,“就是不对。” “哎呦喂宝贝儿,你轻飘飘一句污蔑,我要花好几分钟辩驳。” “你吃醋就直说啦。我承认咱俩甜甜蜜蜜的时候我是说过和你天下第一好,但你又没办法和我睡,还不许我睡别人吗?鸭头,你的占有欲好强哦~” 诉酒呸了一口,“滚蛋!不要胡言乱语扯开话题!” 月遥不扯开,她只是笑。 “因为我睡他,所以你觉得我会动心,或者说,我就应该动心?逻辑被你吃了吗?先做后爱那个梗早八百年不流行了,你还信呢?” 月遥语重心长:“宝贝儿,回去激活人格以后,记得别恋爱。你这种智商谁来了都能溜你几个来回,你要被钓成翘嘴那我真的心疼,哈哈哈哈……” 诉酒又炸毛:“月遥!你讲话好讨厌!” 月遥知道它没有真生气。 月遥也没真的反思自己那张嘴。 俩人相处了不知道多久,月遥一直爱贩剑,诉酒也清楚,老损友了。 只是月遥忽然想起来,她其实在温奢玉面前贩的剑最多。 短短几个月,贩剑的密集程度与严重程度都属于tOp级别。 但是温奢玉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炸毛过。 情绪稳定的老冰块一个。 他小时候倒是喜欢炸毛……啧,说起来倒是好久没见温小玉了。 炸毛温小玉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动物,目前没有之一。 诉酒气了半天,又想起正事:“你确定你没有产生任务以外的感情?” “对他的色心算吗?” 诉酒:“……滚。” “哼,宝宝你这样讲话真的好冷漠哦!人家心都碎了。” 诉酒的语气有些严肃:“维护员爱上任务目标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月遥不以为意:“哇偶,听起来好严重,但是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嘴甜骗子罢了。” 诉酒没再说话了。 要真论起来,月遥对无数个人说过喜欢和爱。 要说她喜欢谁,诉酒也不太信。 当初第一次做任务时,月遥扮演的是一个为男主痴狂的深情女配。 那时候还有个好感系统当辅助,其实也算是对维护员的监测。 她深情到诉酒多次以为她动心了。 诉酒几次检测数值,发现她对那个世界的所有人好感度都是10,百分制。 这个整齐的数值曾一度让诉酒觉得自己出bUg了。 但后来诉酒知道不是,因为它发现月遥的好感度变化过——她对那个男主的好感跌到了个位数。 任务完成后,诉酒将异常告诉她,然后就被月遥勒令关掉了那个好感系统。 月遥给出的理由是:“不要在人家深情演绎的时候提醒人家是个死人渣啦~还怪不好意思的。” 话是这么说,她本人却从未有过什么不好意思。 在她一次次的任务中,诉酒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鬼话连篇”。 诉酒沉默很久,才问她:“你不觉得,你对温奢玉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吗?你以前做任务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但是你从来不会去睡他们。” 月遥不以为意:“有不对劲吗?可能是因为他美得有点过分,所以我对他的喜爱就比对别人都多了一些。” 诉酒觉得自己的芯片处理不了这种复杂的东西。 “反正你最好是没有,不然之后很麻烦的!你要死了我才不管你,我就绑定新宿主了!” 月遥哄它:“好嘛好嘛,宝贝儿,我心里真的只有你,和别人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一腔真心,别生气了嘛~” 诉酒冷哼一声,气呼呼地下线了。 月遥唉声叹气,一个人拿着小蛋糕走了。 她回到屋里,坐在窗边的桌子前。 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把原本想要两个人吃的小蛋糕吃完了。 甜的,喜欢。 月遥喜欢吃糖。 她吃过很多糖,各个世界的,各种各样的。 可她曾经只是想吃一颗很廉价的,很普通的,圆润的,琥珀色的糖。 月遥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记忆里那颗糖。 见到温奢玉后,她忽然觉得,那颗糖像眼睛。 像琥珀色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仿佛在剖解着那种名为执念的、曾经将她束缚折磨几百年的东西。 月遥已经没什么执念,她只是觉得有些许……遗憾。 那种名为遗憾的东西,不致命,却总是时不时想起来,而后便会让她觉得一切都无趣。 生存无趣,死亡无趣,仿佛世间一切都无趣。 最初,为了逃避这种无趣,她满世界地跑,闯禁地入天渊,率众鬼占九幽。 后来,诉酒找上她,她没有思考就跟诉酒走了。 再后来,她去过无数小世界,便又觉得无趣。 太无趣了。 也正因此,在见到温奢玉时,她愣了片刻。 她看着那双眼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遥是真的喜欢温奢玉。 无论是他那双琥珀色的,像那颗糖一样的眼睛。 还是他垂眸看人时眼底的淡漠与无情。 又或是他眉尖那颗带着些欲说还休的,仿佛诱惑的小痣。 温奢玉真的是美人。 很美。 美到月遥想剜出他的眼睛保存,或是将他做成人偶观赏。 可是每次看到那双眼睛,她又觉得似乎唯有温奢玉活着的时候,那双眼睛才会如此美丽。 又或许在他死时也会美得摄人心魂。 月遥不知道。 她和温奢玉打了两百多年,每次都是真心希望能杀了温奢玉,或是死在温奢玉剑下。 思绪乱飘,回过神的时候,蛋糕吃完了。 月遥觉得有点无聊,又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时是傍晚。 她闲不下来,还是想贩个剑,又去厨房倒腾了一下。 端着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奢玉。 月遥招呼他:“夫君!回来得正好,快看我亲手给你做的菜。” 她把温奢玉按在桌子前面坐下,把菜放到他面前。 “请看!月大厨亲手烹饪的宇宙级美食——土豆丝炒姜丝!” 她笑嘻嘻地支着下巴,问他:“男人,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温奢玉笑了笑,眉眼柔和:“嗯,满意,多谢皎皎。” 第141章 赞美伟大的土豆之神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笑弯了眼。 “那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哦,我亲手做的,里面藏着满满的心意,你喜欢吗?” 温奢玉点头:“喜欢。” “真的喜欢?” “嗯,真的喜欢。” 月遥惊奇地瞪圆了眼,觉得温奢玉真好糊弄,要不然就是他的喜好是真奇怪。 土豆丝炒姜丝竟然都喜欢?夺变态啊! 温奢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抱歉,我今日回来晚了,你若还不困,可否与我一起吃晚饭?” 月遥指着自己的“宇宙级美食”,一脸震惊:“吃这个啊?” 他别是在趁机报复吧? 温奢玉解释道:“不是,我现在去做。” 月遥更震惊:“啊?你会做饭?” “嗯。你再等我片刻可好?” “当然可以啊夫君!” 温奢玉下厨房,不看后悔一辈子! 月遥连自己的宇宙级美食都忘了,拉着温奢玉就跑去小厨房。 “夫君快点快点,我可是很期待你大展厨艺的!” 温奢玉问她:“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呀!” 月遥在一边看着。 看了半天,整个人目瞪口呆。 温奢玉竟然是说真的,他真会下厨。而且看那个行云流水的动作,很明显厨艺水平还不低。 可恶,这就是龙傲天吗? 上帝到底给温奢玉关了哪扇门?! 月遥内心阴暗地想,说不定温奢玉只是做的卖相好,实际上味道很一般。 呵,笑死,根本没有被勾引到,她的舌头已经被天衍宗的大厨们养刁了。 一道又一道菜出锅。 糖醋排骨、松鼠鳜鱼、糖醋茄子、糖醋里脊…… 那个糖醋的香味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月遥是真的喜欢酸甜口。 她悄么声地想从锅里捞偷吃一块里脊,结果手被拦住。 月遥一脸正气地看着他:“夫君,我这不是偷吃!我是先给你尝尝味道!” 温奢玉只是摇摇头,提醒她:“很烫,稍后再……” 他的话还没说完,月遥已经把里脊塞进嘴里了。 酸与甜仿佛在舌尖炸开,还带着刚出锅的热度,不至于烫伤,但确实把月遥烫得一脸狰狞。 “烫到了?”温奢玉有些无奈,把手伸到她面前,“先吐出来。” 月遥没吐出来,一方面有点太好吃了,另一方面不太好意思吐他手里。 等好不容易咽下去,月遥伸出拳头放在温奢玉面前,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 她一脸激动:“夫君,很高兴你也喜欢糖醋口味,并且有自己的见解!Let'S糖醋!” 温奢玉问她:“你喜欢吗?” 月遥眼睛放光,点头如捣蒜:“嗯嗯!太喜欢了!夫君你太有品了!你简直是世间最有品味的男子!” 温奢玉只是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他又做了几道,月遥一直在旁边偷吃。 等到做好菜摆上桌,菜都少了一半。 月遥看着温奢玉,满眼敬佩。 一路上都在吹彩虹屁。 “当初夫君退出厨艺界我就一万个不同意!” “夫君你简直是天选糖醋圣体!我要封你为古希腊掌管糖醋的神!” 她拍着温奢玉的手:“夫君,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修仙界的风风雨雨,记得来我身边,天天做饭给我吃。” 温奢玉笑着应答:“好。” 月遥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大口,表达自己对糖醋之神的爱与敬意。 正准备坐下吃饭时,忽然注意到外面传来巨大的什么响声。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月遥心里本来正疑惑,可一出门就看到夜幕之中炸开的烟花。 明明转瞬即逝,却仿佛生生不息,各色的烟花不停绽放,几乎照亮夜空。 这种动静惊动了整个宗门。 最开始是不知哪个山头传来几声惊呼,而后天衍宗的那群皮猴开始“两岸猿声啼不住”,欢呼声此起彼伏。 月遥愣了片刻,一扭头,正对上温奢玉的那双眼。 “夫君,你弄的吗?” 温奢玉点头:“嗯,你喜欢吗?” “喜欢呀,你怎么还跑到人界买烟花啊?” “不是人界的。” 温奢玉解释:“沈河说人界的烟花燃放后会影响天衍宗环境,不能放。所以这些烟花是我用灵力制作的。” “啊哈哈哈哈……夫君你怎么那么有意思!这个烟花是非放不可吗?你那么喜欢烟花?” “嗯,喜欢。” 月遥笑弯了眼,没想到温奢玉这么精致,不但爱养花爱熏香,还喜欢烟花,还怪文艺的。 不过这个烟花确实好看,月遥仰着头又看了许久。 温奢玉垂眸静静看着她,“你喜欢吗?” “喜欢,烟花好看,和你一样好看。” 在一片吵闹声中,月遥笑着看向他,大声道:“生辰快乐!温奢玉!” 她的声音与烟花炸开的声音一起,与所有喧嚣与吵闹声一起,落入他耳中。 温奢玉唇边露出些许笑意。 他低着头,俯身在月遥额间落下很轻的一吻。 “生辰快乐,皎皎。”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因为二人离得很近,而被月遥清晰地听到。 月遥踮起脚,伸手搂住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大口。 …… 等到烟花燃尽,月遥和他一起回屋里吃饭。 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糖醋美食中多了一个土豆丝炒姜丝的异端,月遥略微有一丝心虚。 “咳咳,夫君啊,我承认你在厨艺方面确实有几分天赋,但是你不要小看我做出来的美食!” 月遥开始讲解:“首先,在选材上,我选择了世界上最伟大的蔬菜——土豆!” “土豆是一种态度!土豆是一种豁达!土豆是一种修养!土豆是一种艺术!” “听到这里,请你先赞美伟大的土豆之神!” 温奢玉眉眼柔和,配合道:“赞美伟大的土豆之神。” 月遥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解。 “此外,为了防止你被土豆的美味迷惑,从而不爱吃其他蔬菜,我又在少量土豆丝里面掺了大量姜丝。” “众所周知,姜能驱寒。夫君,男子手冷是体虚啊,你体虚了我怎么办?多吃点姜,为了你也为了我,好吗?好的!” 月遥抓着他的手摸了摸,顺便吃了他的豆腐。 “现在更有超值优惠,如果你一口下去只吃到土豆丝,那么你就是个幸运的人!幸运的人将会得到月大厨的生辰祝福一份!” “机会有限,先到先得!夫君,你要试一试吗?” 第142章 把它们都当作土豆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点了点头,“我想试一试。” 月遥把筷子塞进他手里。 “夫君试吧!” 她支着下巴看戏。 温奢玉用筷子夹起那些颜色一致,大小均匀,不知是土豆丝还是姜丝的东西。 在月遥的注视下,他尝了一口,还全都咽了下去。 月遥不怀好意地笑着:“夫君,吃到的是土豆丝还是姜丝?” 温奢玉回答她:“只有土豆丝。” 月遥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 温奢玉神色未变,点头:“是真的。” 姜和土豆的比例是三比一,而且她明明混合得很均匀! 世间竟然有这种欧皇?! 月遥不信邪,“你再尝尝,我怀疑你味觉出错了。” 她甚至自己动手,夹了一筷子喂给温奢玉。 温奢玉也吃了下去,“是土豆丝。” 月遥更震惊了,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是我拿错了姜?” 总不至于她把土豆当成姜了吧?! 或者是筷子的原因?那双筷子染上欧气了? 她又拿了双新筷子,自己尝了一口。 温奢玉想阻拦她,但是她已经塞嘴里了。 土豆和姜混杂,一口下去又是土豆的咸香又是姜丝的辛辣,倒也不至于多难吃,就是确实也不好吃。 关键是!这根本就混合得很均匀! 绝对不可能有一口是没姜丝的! 温奢玉拿了一盏茶递给她漱口。 月遥瞪着他:“坏男人!都学会欺骗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哼!为了奖品而做出这种事,我要在修仙小报曝光你!温宗主,你就等着上头条吧!” “我把它们都当作土豆丝也不行吗?” 月遥没绷住笑了。 “好好好,你在咱们修仙界搞唯心主义是吧?” 温奢玉认真地看着她,解释道:“因为我想要得到你的生辰祝福。” 月遥支着下巴看着他,“好吧,看在今天是你生辰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送给你生辰祝福吧。” 她看着温奢玉,笑得眉眼弯弯,“你现在许个生辰愿望,我就保佑你心想事成,愿望实现。” 温奢玉问:“要闭上眼吗?” “当然啊!” 温奢玉伸手牵着她的手,而后闭上眼。 月遥歪着头看他,还是没忍住,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 温奢玉睁开眼时,她又一脸无辜,仿佛什么都没干。 “我许好了。” 月遥好奇地问:“许的什么愿望?” 温奢玉摇头:“不能告诉你。” 月遥更好奇,拽着他的袖子晃,“什么愿望那么重要?连我都不能听?!” “嗯,是很重要的愿望,我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月遥气呼呼:“哼!死鬼,都修仙了还封建迷信呢!” 温奢玉这次格外坚持,他只是又在月遥的头上揉了揉,像是安抚。 “等实现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好吧。” 月遥没再勉强,毕竟和她没啥关系,她好奇归好奇,倒也没那么强的窥私癖。 龙傲天男主的心愿似乎格外好猜,估计也无外乎什么天下太平,什么妖魔尽除。 月遥又扭头去吃一桌子美食。 温奢玉时不时给她布菜,吃得很少,那一盘土豆丝炒姜丝倒是被他吃完了。 月遥埋头苦吃,吃了一半又忽然觉得差了点什么,于是拿出酒。 “夫君要喝一点吗?” 温奢玉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后摇摇头,语调如常,“我不想在今日饮酒。” 月遥也没太在意,“好吧,那我自己喝了哦?” “嗯,不要喝太多。” 月遥只喝了几杯,就被温奢玉拦着不让喝了。 “夫君!我根本没醉,为什么不能喝?” “饮酒太多不好。” 月遥不满:“我又不像你是个一杯倒,没事的。” 温奢玉还是拦着不让。 月遥只能作罢,然后忽然提起来另一件事,“你昨天说好给我礼物,坏男人,收了我的礼物就不还礼!” “有的。” 温奢玉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了月遥的食指上。 戒指大小正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洁白无瑕,像白玉,又似乎不是。 上面雕刻着一朵盛放的白牡丹,矜贵又优雅,仿佛在她指间绽放。 月遥摆弄欣赏了半天,忽然发现这是个储物戒。 “又是储物戒?又是灵石?夫君你真是好无趣的一个男人,只会拿钱砸人!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 月遥一脸严肃:“我真的就爱死你了!” 她说罢又往温奢玉脸上亲,故意亲了他一脸油印子。 温奢玉也不生气,把她抱在怀里,向她解释道:“有一些灵石,其他的是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我没有骗你,这些东西都在我那里……为你留着。” 月遥并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摘下戒指把玩,爱不释手,“好看!夫君,爱你呦~” “你喜欢就好。” 月遥酒足饭饱,看着温奢玉收拾残局。 她自己爬到床上,裹着小被子看着他忙碌。 迷迷糊糊的时候,发觉自己被温奢玉抱着搂在怀里。 月遥推他,“夫君你别闹,我今天有点困,不想和你闹。” 温奢玉在她唇边轻吻,“嗯,不闹,我只是想抱着你。” “好吧,那我给你抱一抱,请赞美皎皎。” 温奢玉笑了笑,轻声道:“皎皎真好。” 月遥没有回应,趴在他胸口睡了。 …… 大半夜,月遥又被勒醒了。 一抬头,迷迷糊糊就看见温奢玉的脸。 他和衣躺着,紧紧搂着月遥,似乎根本没睡,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月遥已经逐渐适应了,她嘟囔了两声:“夫君你又发癫,我要被勒死了……” “抱歉,我有些睡不着。” “那我睡了……夫君,熬夜不行啊,会掉头发,虽然你长得好,但是你秃了那也不一定好看……难道你要走和尚路线吗?但是我不喜欢秃瓢……” 温奢玉唇边扬起些许笑意,轻声道:“不会秃,放心。你早些睡吧。” “哦,那我睡了……” 温奢玉依旧没有睡,只是静静看着她。 子时已过,她没有消失。 温奢玉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在心底将那个不敢说出口的愿望又念了一遍。 惟愿……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与她相伴。 第143章 然后呢?杀了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第二天。 月遥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打哈欠伸懒腰,一边和诉酒说话。 “酒儿,系统商城的冷却期还有多久?” “二十六小时。” “哦,就是明天啊,还挺快的。” 诉酒冷哼一声,“怎么,你还要伤感上了?” 月遥叹息着摇头,满脸哀愁,“哎,真伤心。” 诉酒炸毛:“你伤什么心?不准伤心!你不会还真的喜欢……” 月遥嘤嘤哭泣,端的是一个梨花带雨,柔弱无助。 “不出意外的话,我后半辈子又要一直被追杀,估计再也吃不到天衍宗大厨做出来的美食,泪目了,呜呜呜!” “……滚!” “酒儿你对我好冷漠,人家只是个爱美食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呢?” 诉酒冷漠道:“滚去吃。” “嘻嘻,那人家走喽~” 月遥逗完诉酒,哒哒哒地跑到天衍宗食堂,点了一桌子菜大吃特吃。 吃到一半,木香跑过来。 月遥好奇问道:“香香,今天怎么没去练剑?” 木香摸了摸鼻子,“哦,那个啊,其实是因为今天大家练得早,所以散得也早一点……” 月遥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木香瞬间哭唧唧:“好吧……其实是那边又在打架,沈师叔今天亲自带人抓的,幸好我机灵跑得快,要不然师娘就看不到这么可爱的香香了!” 木香坐到月遥另一边,像块粘糕一样黏在月遥身上撒娇:“师娘!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师娘!你别跟别人说嘛!” 月遥问:“被抓走会怎么样?” “这次打架的有点多,所以应该会有整个天衍宗最可怕的惩罚!” 月遥竖起耳朵:“什么最可怕的惩罚?” 木香龇牙咧嘴,怨念不已,“罚抄门规!三百遍起步。” 月遥:“……确实好可怕。” 木香生无可恋地靠在月遥肩上,一边哭唧唧撒娇,一边大吐苦水,讲述天衍宗的变态门规。 月遥听完,拍了拍她的手,拿出一袋灵石给她。 木香双眼放光:“哇!师娘这些灵石都给我吗?” 月遥点点头:“嗯,你拿着用,够吗?” “够!其实我也不缺灵石,但这是师娘给的,好喜欢!” 木香激动地抱住她,像个大型挂件。 月遥揉了揉她的头。 木香有点幽怨:“可惜再过段时间又要看不见师娘了。” 月遥都吓了一跳,“啊?” 她在木香面前暴露了?不会吧?! 木香没发觉她的异样,解释道:“之前不是其他宗门的都来商议寂绝谷的事情吗?现在商议好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各宗各派都会派出一些人前往寂绝谷。我这次刚好在内,会一起去历练一番。” 月遥有些惊异:“这么严重?” “嗯……还好吧,就是看着阵仗大,咱们宗门这次是派顾师叔去。” 月遥垂着眼,她倒是确实有些好奇寂绝谷。 不过寂绝谷与尸傀有关,与苏蕴声、清珩、银狼都没什么关系,她现在没时间去凑热闹。 月遥颇觉遗憾,揉了揉木香的脑袋,“一路顺风,记得小心些。法器丹药可还够用?” 木香点头如捣蒜:“够用,师娘别担心,还有许多长老们要去,我们这些弟子其实没多大危险,而且……” 她神神秘秘凑到月遥耳边。 “而且听说寂绝谷的尸傀也可能根本只是个幌子,只是一群人想争夺寂绝谷里的东西而已。这件事只是牵连许多利益,根本没什么危险。” “真的假的?什东西这么稀罕?”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但是传闻连那个宝贝是圆是扁都说不出来。不过师娘别太担心,有顾师叔在,还有其他长老,肯定一切顺利。”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木香黏糊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去修炼了。 月遥慢悠悠吃完了饭,一个人晃荡着回去。 阳光明媚,晒得人暖洋洋的,月遥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又犯困了。 一扭头,就看到一个一道身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月遥本来不想理她,但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朝那个人露出微笑。 很欠扁的那种笑。 果然,那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向月遥。 月遥拿手遮着阳光,笑着问她:“这次找茬之前有检查过附近有没有留影吗?” 杜渺只是冷冷看着她,“装模作样!我只是来告诉你,你这种人,宗主又怎会真心喜欢?你也不过是缠着他,让他实在无法摆脱,他这才不得已与你结为道侣!” 月遥满眼无辜加诚恳:“没错,人家就是这种心机绿茶,就是馋他身子。然后呢?杀了我?” 杜渺一时语塞,随即恼怒:“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你得意不了多久!” 她脸上的那种笑意格外刺眼,让杜渺气急败坏。 可随即杜渺又冷静下来。 这个女人已经服下那颗药,活不了多久,便让她最后得意几天。 杜渺厌恶地瞪了月遥一眼,想离开了。 “等等啊,你……” 月遥拿起小手帕,正要阻拦,却见杜渺腰间的玉佩亮了起来,似乎是通讯玉佩。 杜渺不知为何神色骤变,连月遥都顾不上,急急忙忙走了。 月遥看着她的背影,思索许久,把手里的药收了回去。 …… 杜渺找到僻静处,接通玉佩。 她恭敬道:“父亲。” 杜鸿泰的声音自玉佩传来,“渺儿,近来那个丫头可有异常?” “她一切都正常,只是现在还在苏蕴声那里。” “苏蕴声?罢了……在谁那都算了,反正她目前只要不死就行。” 杜渺点头应下,“是,女儿一定看好她,绝不误了父亲的大事。” 杜鸿泰夸赞了她几句,杜渺抿着唇笑了笑。 到了最后,杜鸿泰提醒:“你近日回来一趟,家中有要事交代你。” “是。” 等待通讯结束,杜渺才略微松懈。 头顶的大树传来些微声响,杜渺吓了一跳。 正要回头,后脑勺却猛地一疼,整个人晕了过去。 月遥从树上落下。 她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可不能怪人家哦,哪有人接电话不戴头盔的?” “这不就是相当于在勾引人家干坏事吗?真是拿她没办法,好吧,我承认被这种小花招勾引到了。” 月遥把杜渺身上搜刮了一遍,又给她喂了一颗能让她睡几天的药。 而后干脆利落地把人扔到了树上。 诉酒沉默片刻:“……论无耻,你赢了。” 月遥一脸娇羞,“哎呦讨厌!酒儿,不要那么夸人家啦!” 诉酒:“滚。” 第144章 到了你为娘亲付出的时候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干完坏事,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去了。 要不怎么说杜渺懂事呢? 她把什么玉佩令牌都在身上带着,可省了月遥的事,月遥下次去抢劫杜家都方便很多。 这都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喜欢杜渺这种无私奉献的小女孩,爱了爱了。 月遥借助温奢玉曾经给她的稀奇古怪的法器,很轻易就破了上面的禁制。 她在杜渺的储物戒里扒拉出一堆丹药,看得出来杜渺是个爱嗑药提升的傻孩子了。 月遥继续翻找,翻出一个小盒子。 长方形的盒子里是一块黑金的令牌,上面是一个怪异的图案,像胡乱图画,细看却又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 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月遥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月遥晃了晃头,只觉得这个令牌看着眼熟。 好半天才想起来,是魔族尊者令。 魔族的掌权者为魔尊,也就是清珩。在清珩之下,有其他几位尊者。 他们都有属于各自的专属令牌,分发给信任的魔使。 例如文锦,她就是清珩的魔使,直接隶属于清珩。 月遥皱眉,“啧,杜家那个老登,被温奢玉杀了儿子还不知道乖,竟然还敢和魔族有勾结。” 她记得原剧情里说过,清珩的令牌上的图案是竹子,因为苏蕴声清冷傲然,其人如竹。 那这块又是哪条狗的? 月遥想了半天没想到,索性先放起来,准备之后抢劫完杜家就去魔族打探消息。 …… 是夜。 温奢玉回来得早了许多,还带回了很多牡丹花。 他把一大片牡丹种在濯尘峰的一片空地上,那些牡丹不知为何,竟然在这一片冰雪之中舒展枝丫,恣意盛放。 也算别有一番美景。 另外有一株并蒂的白牡丹,被他特地放在屋里给月遥赏玩。 月遥稀奇了许久,“夫君怎么忽然种花,怎么,觉醒了老年人的爱好了吗?那明日是不是该遛鸟喝茶了?” 温奢玉摇摇头:“是今日的生辰礼物,你不喜欢?” 月遥微愣,没想到那种天天过生日的话他竟然还真的信。 她回过神笑了,搂着温奢玉的腰明知故问:“是给我的吗?” “嗯,给你的。” 月遥不依不饶:“是单给我一个人,还是其他其他人都有啊?” “单给你一个人。” 月遥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我就喜欢!” 温奢玉伸手揽住她的腰,也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月遥很稀罕那一株并蒂牡丹,摆弄了许久。 洁白无瑕的白色花瓣,像层层叠叠的华美裙摆,还散发着比一般牡丹更沁人心脾的香气。 她扭头问:“为什么是白牡丹?夫君你真的很爱白色!难道是因为你是清冷仙尊,所以必须喜欢白色吗?” 温奢玉摇摇头,“因为你说你喜欢白牡丹。” “那是因为白牡丹像你啊,因为喜欢你,我才喜欢它,能有几分像夫君,是牡丹的福气。” 温奢玉忽然很执拗地看着她问,“是因为喜欢我,才喜欢白牡丹?” 月遥笑得灿烂,“对啊,爱屋及乌,夫君知道这个词吗?” “……嗯。” “对喽,就是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所以借花喻人,聊表心意。” 月遥还在低头稀罕那一株牡丹,忽然被温奢玉抱起来往屋里走。 花瓣都被她不小心揪掉了几片。 “夫君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温奢玉吻住,后面的话也再没了说出来的机会。 层层纱帐遮掩着景色,却阻隔不了声音。 窗外的夜风偶尔吹过,牡丹的香气被送进室内,将声音都吹散。 “轻一些,夫君我真的要死了。” 月遥掐着他的胳膊,手指也无力。 “抱歉。” 温奢玉吻去她眼尾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皎皎,皎皎……” 那么细嫩的脖颈,仿佛只要轻轻用力便能扼断。 温奢玉克制地印下一吻。 “皎皎……” 他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 月遥没听清,已经累得不行,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翌日。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商城已再次开启,请维护员注意。】 诉酒提醒:“可以走了。” 月遥坐在床边,好半晌,打了个哈欠。 “真可惜,天衍宗的饭菜还没吃够。” 诉酒:“……你难道要再吃一顿?” 月遥叹了口气:“过犹不及,没吃腻的才能一直钓着我,就喜欢这种被钓的感觉。” “死变态。” “酒儿,你没味觉,你不懂美食带来的快乐与吃腻后明明喜欢却吃不下的痛苦。” 诉酒冷哼,“狗东西,赶紧的。” 月遥在系统商城换了个复原丹,却没急着吃。 诉酒幽幽道:“你在犹豫,你说,你是不是……” 月遥笑了:“我服了宝贝儿,我现在干啥你都要先怀疑我心有温奢玉。” “那还不是因为你干的事,你昨天还让我被迫下线一整夜!到凌晨我还在小黑屋关着!” 诉酒炸毛,越说越气:“呵呵!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月遥哄它:“好好好,我封你为我和温奢玉CP粉的粉头,宝贝儿,满意吗?” 诉酒:“滚!” 月遥哄了它半天,才慢悠悠解释:“虽然可以直接吃了复原丹闯出去,但是那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天衍宗那些长老,到时候还要打架,多少有点累人。咱们先悄么声出去。” 诉酒也想明白了这茬,在这种涉及月遥狗命的事它倒不会拎不清,只是不爽地哼了一声,“那你怎么出去?” 月遥微笑着掏出一块玉璧。 这还是之前从温奢玉那要回来的。 她召唤出朝熙,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得一脸慈祥:“宝贝儿子,到了你为娘亲付出的时候了。” 第145章 扣1开启变强之路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朝熙经历了上次的月遥反水,一脸不信任。 “老夫是不会再被你欺骗了!你肯定又要出卖老夫!” 月遥满眼哀伤,开演:“母子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娘亲怎么会出卖你呢?” “那你上次……” “上次是为娘的计谋啊!我故意那样说,你爹才会觉得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从而不再责罚你!” 朝熙觉得她说得好像、也许、似乎有些道理。 “可是……” 月遥继续忽悠:“那你说,你爹他打你了吗?罚你了吗?” “那倒没有。” 月遥一拍手:“你看,为娘用心良苦啊!你还要这样揣测我,呜呜呜!” 朝熙有些歉意:“那,那是老夫误会你了,抱歉。” 月遥做作地拿出小手帕擦干眼泪,摸摸他的头,“哎,罢了,为娘怎么会与你计较呢?” “今日我想与你爹来个替身娇妻带球跑,让他感受一下人心险恶,正好带你去我家玩一段时间。” 朝熙好奇地问:“你家在哪?” 月遥露出礼貌的微笑:“鄙人四海为家。” 朝熙:“……” 月遥趁乱上去一通忽悠,顺便吹了一通彩虹屁。 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朝熙直接被忽悠瘸了。 最终。 月遥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想要踏上主角之路吗?” 朝熙目光坚定:“嗯嗯!” “想要走上人生巅峰吗?” “嗯嗯!” “想要当一个威武霸气龙傲天吗?” “嗯嗯!” “走吧,跟着为娘混,有娘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朝熙的眼睛亮晶晶的,“嗯嗯!你真好……等等?”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月遥拍了拍他的脑袋,“别等等了!青春没有售价,逃跑就在当下!扣1开启变强之路!” 朝熙听得激动不已:“111!” 月遥取下手上的左手食指上那枚漂亮的白牡丹戒指,冰凉的牡丹花仿佛沾染了她手指的温度。 真好看。 可惜不是她的东西。 她随手把戒指扔在床上,没再看一眼。 月遥笑着转身,“走了。” 朝熙十分认真地再次大展神通。 在即将传送的一瞬间,月遥忽然想起来她要先去一趟杜家来着。 “等等,别又传到魔……”界。 不过一眨眼,二人周围的景色再次一变。 月遥拉着朝熙的手,二人出现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仿佛身处一幅褪色的古老画卷之中,天边明明是艳阳高照,这里却仿佛与阳光隔绝,一切都是淡淡的,灰败的色彩。 呼……不是魔界,幸好。 一扭头,看见一个石碑,以及石碑上血红的大字。 月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好消息:不是魔界。 坏消息:他妈的寂绝谷!!! 她看着朝熙,一脸的难以言喻:“宝贝儿,你跟娘亲说句实话,你其实是反派,对吗?” 朝熙一脸迷茫。 月遥蹲在地上,成了沧桑点烟的表情包。 “其实你才是大反派,你屡次带着我乱跑,其实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只是个无脑的恶毒女配,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就是想利用我达到目的,称霸修仙界!” 朝熙忍不住惊叹:“老夫好酷!” 月遥啪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我今天先大义灭亲,替修仙界除了你这个大反派!” 朝熙大叫:“老夫这种身份怎么可能是反派!老夫一定是主角!” 他说得激动,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身形一晃就要摔跤。 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朝熙一抬眼却看见月遥目光锐利,面色不善,拿着剑朝他攻击。 朝熙吓得傻愣在原地,“老夫真的不是坏人啊——” 长剑擦着他的脸过去,而后朝熙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已经站在月遥身后。 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只留下碎了一地的植物碎屑。 那些植物还不停地流淌出鲜血一样的液体,将地面都腐蚀。 四周的植物也像苏醒了的怪物,开始轻轻摇晃,露出狰狞的模样。 远处静静站立着一群黑衣人,黑衣加面具,浑身散发着魔气。 他们不发一言,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而后逐渐向月遥靠近。 月遥没忍住笑了。 又是覆面?修仙界的新潮流吗? 朝熙也知道月遥刚才是在救自己,他害怕地抓着月遥的衣袖,“他们,他们是谁啊?” 月遥眯了眯眼,“谁知道呢?荒郊野岭,可能要谋财害命吧?真是太可怕了呜呜呜。” “老夫,老夫会保护你的!” 他强作镇定地站在月遥身前。 月遥把药扔进嘴里。 “小朋友还是不要看血腥暴力,躲起来吧。” 朝熙愣了愣,“老夫躲在哪?” “当然是躲进娘亲给你营造的温暖港湾呀。” 月遥一挥手,将他直接变回原形,把那块玉璧塞到袖子,和袖子里的毛球放在一起。 那群黑衣魔族不断逼近,出手狠厉。 月遥笑着迎战。 药效发作得很快,修为迅速恢复,身体仿佛被一遍遍撕裂又愈合,不断有鲜血渗出。 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洇湿,染上一块又一块红色,她整个人却不见丝毫萎靡,反而愈战愈勇。 这些黑衣魔族至少是炼虚期的修为,寂绝谷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连魔族也会觊觎? 月遥手中拿着无患,干脆利落地斩断这些魔族的头颅。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他们,或者说……它们,依然在试图攻击。 月遥最终把这些怪异的东西连同旁边的怪异植物都销毁,一地尸骸。 很奇怪。 它们没有生命,是“死物”,只知道进攻,像傀儡,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从它们的伤口中流出来的,竟然是黑色的血液。 在寂绝谷内,傀儡一样的,只知攻击的死物,那不就是……尸傀? 月遥皱着眉。 还来不及细想,天边响起雷声。 聚集的雷云遮挡了太阳,让寂绝谷的景色愈发阴暗诡异。 隆隆雷声,仿佛在预示着上天的震怒。 一道又一道雷劈下来,比之前那次渡劫厉害多了。 不过月遥现在无所畏惧,在天雷之下,她甚至没有躲闪,拿着剑与之对抗。 正好借着天雷又淬炼了自己的剑。 等雷劈得差不多了,月遥敏锐地察觉到另一道气息出现在这里。 她回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站立的人。 他像是匆忙赶来,狂风扬起他雪白的衣角,他像那一株白牡丹,美得摄人心魂。 月遥歪着头,朝他笑得灿烂,“夫君来啦~”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被天边浓厚的乌云掩盖,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温奢玉朝她伸出手。 “皎皎……过来。” 第146章 皎皎偷狼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还在拿帕子擦拭自己的剑。 温奢玉也没动静,只是静静看着她。 等擦干净后,月遥才扬手把帕子扔在尸骸中,点燃了那些东西。 她眨眨眼,朝温奢玉甜甜笑道:“夫君怎么来了?” 温奢玉没说话。 月遥娇羞一笑,哒哒哒地奔向他。 烈火在她身后燃起,在一片灰暗阴沉的天地之中,她仿佛踏着烈火与鲜血,带着所有鲜艳的色彩,奔赴向他。 快要靠近时,她手中的长剑猛地朝温奢玉的脖颈攻击。 无患的剑锋被另一把长剑阻挡。 是断水。 月遥皱着眉,语调哀怨:“夫君好过分哦,竟然还会防备人家!” “气抖冷,夫妻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我的心都要被坏男人伤透了!” 她语调依旧矫揉造作,下手的动作却狠厉。 一击不成,下一击又很快朝温奢玉心口。 温奢玉执剑抵挡,二人缠斗在一起。 他终于开口:“与我回去。” “回去?回哪?” 月遥轻笑:“夫君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温奢玉没有应答。 月遥也不是为了得到他的答案。 从刚才到现在,温奢玉甚至没有丝毫疑惑与震惊。 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道侣”不但引来如此诡异的雷劫,还有着与他不相上下的修为。 月遥满脸伤心:“夫君真是太冷酷无情了,明明恢复了记忆,却又不告诉我,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她又挥剑,这次是朝着温奢玉的眼睛。 快要刺上时,又虚晃一枪,猛地调转方向,朝他咽喉攻击。 这要挨上就是一个断头的大买卖。 月遥眼中燃起几分兴味。 温奢玉后退一步,以剑抵挡。 无患的剑锋擦着他的脖颈过去,斩断了他的一缕发丝。 二人也因此分开。 “哎呀,夫君竟然躲得那么快,好过分哦。” 月遥接住了那缕发丝,拿在手上。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天的夫妻,这么多恩情呢,夫君被我砍两剑又怎么了?怎么这么小气嘛?” 温奢玉神色未变,依旧看着她,目光带着她看不懂的执拗。 他又说:“与我回去。” “夫君但凡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月遥漫不经心,摊开手,把那一缕发丝吹散在空中。 “我说夫君怎么最近忽然爱笑,原来是因为占了我的便宜忍不住想笑。嘤嘤嘤,坏男人真是心机深沉。论阴险狡诈,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 温奢玉否认了,“不是。” “哼,你还狡辩!就因为我对你有点色心,你竟然记仇记到现在。” “夫君我说你真的好小气哦,竟然这么报复我。现在好了,我被你玩弄了身心,还要被你打,呜呜呜好惨好伤心。” “我没有。” “那夫君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对我?” 温奢玉抿着唇没说话。 月遥嗤笑,“是因为系统,对吗?” 温奢玉握着剑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夫君你真的好可怕的心机男,虽然我是个孤魂野鬼,但是人家从没干过什么大坏事呀,你难道还要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杀掉我吗?好过分哦~” “我不会杀你。” “那就是囚禁起来切片研究,啊,好阴险啊,不愧是你!” 月遥一脸无辜:“好夫君,饶了我吧。” “咱俩打个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夫妻拔剑相向,简直惨绝人寰呀,我实在不忍心,就先告辞了哦~” 她说罢转身要走。 四周却出现了温奢玉设下的结界。 月遥一脸悲痛,怒斥他:“可恶!夫君,强取豪夺有违门规啊!早日回头吧!” “随我回去,之后……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想解释任何时间都可以,夫君你敷衍人也太不走心了。” 温奢玉垂眸,像是被她戳中了心思。 他确实并不想……也并不能向她解释。 月遥晃了晃手腕,“人家才不信你,你就是想趁机报复,故意骗了人家的身体和感情,坏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谁叫我爱你呢?哪怕你如此可怕我也依然爱你呦~” 她说着爱意,眼中却一片清明。 她笑得依然温柔,“夫君是放我走,还是我亲自打碎结界?” 温奢玉摇头:“我不会放你走。” “哎,夫君好过分。” 月遥叹息着,抬头时又猛地朝他攻击。 二人在结界之中打斗。 月遥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意。 温奢玉却只一味抵挡。 看来是真的想把她活捉,好可怕的歹毒男人! 月遥猛地挥剑,目光狠厉,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似是要砍下他的头颅。 温奢玉依旧后退半步,以剑身抵挡。 可这一剑没有与断水相撞,而是拐了个弯,朝那结界挥去。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结界被强行打碎。 温奢玉亦受到重创。 他唇边流出一缕血痕。 阴沉的天地间,他的发丝与白衣轻舞,唇边的血色愈发夺目。 美,实在是美。 月遥满意地欣赏完,后退几步,落入一个幽蓝的阵法中。 “夫君再见,哦不,应该是再也——” 月遥给他送了个飞吻,笑得灿烂。 “不见。”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个阵法之中。 温奢玉静静站在原地。 直到她的身形消失不见,她的气息被风吹散。 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他握着剑的手愈发用力。 不一样的。 这次是不一样的。 …… 月遥装了个大的,用了一种特殊的传送阵法。 没错,温奢玉的。 取之于温奢玉,用之于温奢玉。 就这个偷师爽!爽得头皮发麻! 太阴险了,不愧是她! 诉酒忽然想起来:“淦!那个银狼还在他那里!会不会有事?” 月遥掏出一块玉佩:“嘻嘻,我把他狼偷了。” 诉酒沉默片刻,夸赞:“不愧是你,干得漂亮。” 月遥问它:“关于魂梦的药效,你不是说有一些记录吗?能不能查出来他为什么忽然恢复记忆?” “哦,等我修复一遍查查看。” “好。” 诉酒一边修复,一边又想起另一茬。 “对了,月遥,我刚才忽然发现……” 下一刻,诉酒的声音戛然而止。 “酒儿?” 半晌没有回应。 月遥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该死的现象,真是好熟悉啊! 狗日的!温奢玉! 你又偷我系统!!! 第147章 他不想分清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又回到濯尘峰。 风雪依旧,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雪落的声音,无端让人烦躁。 往日里只要一回来,便会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温奢玉站在门口许久,才踏进门。 床铺一片凌乱。 她睡觉总不老实,每天都睡得乱糟糟的,还喜欢在床上赖着不起来。等着温奢玉把她抱到一边,她就支着下巴看着温奢玉给她整理。 如今床上只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温奢玉坐在床边,拾起戒指。 他忽然开口:“你叫……系统?” 诉酒闻声吓了一跳。 它原本被困在不明的东西中,仿佛置身虚无,正在暗戳戳试图联系月遥,没想到忽然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诉酒大气不敢出,打定主意装死。 如果温奢玉要来强制的,它就拼了老命——那是不可能的。 无所谓!它会关机! 温奢玉没有听到回应,也并不恼怒,只是把玩着那枚戒指。 “我可以杀了你。” 说罢他又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太对,“或许你并没有生命,那么……毁灭你?” 识海之中,那一团遍布着绿色诡异字符的光团被束缚在一方天地之中,与外界隔绝。 温奢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我不会杀你,我只想从你这里得知一些事。” 诉酒依旧头铁不吭声。 可温奢玉显然比它更沉得住气。 无言对质许久,诉酒还是开口了:“我与你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也不会威胁这个世界。”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诉酒沉默片刻,“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温奢玉许久没有出声。 片刻后,温奢玉隔绝了那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将它继续束缚在识海之中。 手中的戒指被他把玩许久,却依旧冰冷。 那上面再也没有她的温度。 她没有打开过这枚戒指。 或许她也从未想打开过。 可那里面是给她的生辰礼物,保存了很久、很久的生辰礼物。 久到……他都以为自己要记不清了。 温奢玉从戒指里拿出那些东西放在床上。 是他外出游历找到的万年冰魄。 是他在镜海斩杀凶兽,从凶兽居所找寻的最大最亮的金色鲛珠。 是他拜入天衍宗后第一次去秘境,偶遇的一种五颜六色的、丑得很稀奇的、她看到大约会稀罕很久的霓裳花。 是他在宗门比试中获胜得到的雪玉髓。 是他第一次尝试种植那种名为牡丹的花,长出的第一颗花苞。 还有很多很多…… 温奢玉以为他都要忘记了,可偏偏再看到时,他能清晰地想起这些东西都是在何时何处、又带着怎么样的理由而找来的。 她曾经总是喜欢揪着他的脸,说着很理直气壮但毫不讲理的话。 比如她说死鬼为大,所以温奢玉应该每日为她上供生辰礼物。 温奢玉最初觉得她讨厌,不想理会她,可是却又总会留下一些本不打算留下的东西。 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却又从未将那些东西给她。 直到她消失。 温奢玉真的恨她。 温奢玉真的……以为自己恨过她。 冰冷的牡丹戒指被他握在掌心,那些被他仔细打磨过的花瓣与枝叶,仿佛依旧带着狼牙的锐利,像是要划破掌心。 温奢玉回过神,掌心留下几道深刻的印痕。 戒指依旧冰冷,带着和他的手差不多的温度。 这种熟悉的,与她一点都不一样的温度。 濯尘峰或许真的太冷了,他也不喜欢。 温奢玉想到七月十五那天她做的那道菜。 她明明就说过,会保佑他心想事成,愿望实现。 他可以把所有姜丝都当作土豆丝。 他不想分清。 温奢玉垂眸看着那枚戒指许久,最后,将它戴在自己的尾指之上。 她会再次戴上这枚戒指。 这次是不一样的。 她走不掉。 …… 月遥用过不了审的话狠狠问候了温奢玉一顿。 直到她骂完,诉酒还是没动静。 很好,感觉尸体凉凉的。 月遥气得咬牙,手里捏着那块玉佩,气得把玉佩往地上砸了砸。 然后把银狼砸出来了。 老大一只狼突然出现,亲昵地蹭着她,还用尾巴圈住她。 月遥哭唧唧地扑到银狼毛绒绒的身躯上,“狼兄!我的好哥哥!果然你才是小天使,你才是我唯一的真爱啊!” 她整个人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一动不动地挂在银狼身上。 银狼也不乱动,就这么任由她挂。 月遥一边揪着银狼的毛毛,一边在思索。 被雷劈死之前,她一直以为温奢玉追杀她是因为跟风,外加因为她出言调戏而泄私愤。 复活后,从系统口中得知是温奢玉抓走它,月遥又觉得温奢玉是早有预谋。 她是当上妖王后才碰见温奢玉,但那时候系统早消失了。 所以温奢玉一定是在那之前就察觉到诉酒的存在。 而且他们见面时,也并不是什么偶遇,温奢玉从头到尾就是冲着她来的,那天去莳花馆就是去堵她的! 不愧是龙傲天,温奢玉你个死心机男!! 月遥不知道温奢玉为什么会察觉到系统的存在,但无论如何都对她很不妙。 她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救回诉酒。 直接杀了温奢玉显然不靠谱。 虽说真正的主角是银狼,但是作为主角预备役的温奢玉死了,也不知道这个小世界会不会又抽风。 月遥气哼哼地从银狼身上揪下一大撮毛毛,含恨paSS了这个方法。 那就得谈判? 说实话月遥觉得谈不了一点,温奢玉张嘴就是要月遥跟他回去,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让她伏法。 月遥觉得脑壳子疼,她总不能自首吧?! 但是自首也只可能被温奢玉囚禁虐待拷打!温奢玉完全就是个喜欢拷问的巨大豆沙包啊! 这条也paSS了! 月遥继续想。 那就只能自己来,找办法在不惊动温奢玉的情况下救出诉酒。 这么一来,就遇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温奢玉是如何囚禁系统的? 正经人谁能困住系统?! 月遥松开了银狼的毛毛,把脸埋在银狼身上狠狠吸了几口。 吸完狼以后月遥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继续思考。 只是思绪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滋滋……月遥……我…滋……】 是诉酒的声音,带着很嘈杂的电流声,十分模糊。 第148章 好听就是好脸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酒儿?” 依旧一片嘈杂模糊。 【我被温……滋……】 月遥打断它,说了一大串话:“好了我知道是温奢玉个心机男恢复记忆后发现了你的存在把你又抓走了和上次一样别担心我跑掉了目前安全你呢?” 【滋滋……暂时安…滋……全……】 月遥正要细听,诉酒的声音忽然消失,连那些模糊的电流声也彻底消失不见。 “酒儿?还在不?” 好久没有回应。 至少诉酒现在安全,月遥略微松了口气。 银狼看到她发呆很久,凑近了些舔了舔她的脸。 月遥上去按着银狼毛绒绒的大狼头揉了揉,还要揪他的脸。 她一脸严肃:“狼兄!我命令你现在立刻背叛温奢玉!将温奢玉的所有秘密弱点死穴都告诉我!” 银狼似乎并没有听懂。 月遥忽然叹了口气:“算了,你和他的仇更深,你能知道个鬼……” 因为喜欢她的触碰,银狼又把脸往月遥手心贴。 月遥使劲揉了揉,抱着银狼一顿猛吸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 她记得那次在莲汀秘境的时候,温奢玉曾经把她的药直接传送到她手里——直接穿过了秘境。 这简直有违常理,听温奢玉说,似乎是用了与空间有关的传送阵法。 系统作为个体存在,与宿主的关系类似但有别于寄生。 它一直在月遥的识海之中,之所以不被小世界的人察觉,就是因为它有着特殊的屏蔽机制,可以类比为一层“透明的屏障”,不过这层“屏障”屏蔽的是整个小世界。 假设温奢玉是用了那些诡异的阵法,像穿过秘境的禁制一样,穿过了系统的“屏障”,从而发觉诉酒的存在,并抓走诉酒。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样借助温奢玉的阵法把诉酒偷回来? 正在月遥垂着头仔细思考时,银狼上来舔她的脸。 月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一脸的正经严肃:“别吵,我在烧烤!” 银狼也不恼,乖巧地趴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月遥继续一边揪银狼的毛毛,一边想事情。 她这回安安静静趴在银狼身上,双眼放空,像是在愣神,实际上是在回想着温奢玉那些书。 温奢玉有个好习惯,就是大方。不但灵石法器不要钱似的乱洒,他连自己的功法剑法阵法都写出来供人翻阅,似乎完全不怕别人学会了来阴他。 月遥嘴上说不要看,实际上她是个凑不要脸的心机狗,全给看完记住了,嘻嘻。 其中关于阵法的有四十多本,以数字记录,六到十一是与空间、禁制等有关的。 月遥努力回想,想起了一些怪异之处。 那些书都是温奢玉写的,名为“十”的那一本,字迹特别潦草,有好几处有涂改,甚至缺了好几页,像是被撕掉了。 这些本来不算什么,但关键是!温奢玉是个该死的强迫症,其他的书都没有一丁点错,唯独那一本特殊! 而且那一本写得特别……怎么形容呢?就是奇怪。 虽说温奢玉写的那些东西都很简洁明了,但那一本不是,已经简洁到让人看不懂,甚至月遥怀疑是根本没写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月遥正要回想那一本的具体内容,忽然听到吵闹声。 尖利的少女声音听着格外刺耳。 “死瞎子!我和红袖好心来给你送饭,你还敢故意弄脏我的鞋!你今天不跪下给我磕个头,我绝不会轻饶你!” 另一个少女声音柔软,却绵里藏针,“绿萝姐姐,我看连翘她是有恃无恐,毕竟可还有个好姐姐呢……咱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丫鬟可不敢与她计较。罢了,还是快走吧。” 绿萝恼怒不已:“哼,你以为半夏去了天衍宗,你有人撑腰了,便比我们这些丫鬟高了一等?” 月遥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墙根底下,似乎是什么大宅院外面。 听到半夏的名字,她微微挑眉。 这是杜家? 那个破传送阵法好用得有点变态了吧?! 墙里继续传来怒骂,逐渐不堪入耳。 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而后是人倒地的声音。 月遥回过神,悄无声息地一跃到墙上,扒拉着银狼,开始偷看。 只见一个破败的小院落里站着两个粉衣少女,正在骂人。 她们对面是一个倒在地上的瘦弱少女,眼前蒙着一个灰布条。 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倒在她身上,看着格外可怜。 红袖讥笑道:“怎么一碰就摔倒,你可别是故意陷害我与绿萝姐姐。” 绿萝指着连翘骂道:“就你最爱装可怜,我看你就是故意用这副样子勾引人!半夏爱勾引人,你也是和她一样的狐媚子!” “谁知道半夏她是爬上了谁的床才有那个福分去天衍宗!我呸!” 摔倒在地上的少女抿着唇,藏在衣袖下的手掐紧,却还是一言不发。 绿萝说着,抬脚又要往她的身上踹。 只是这一脚不知为何,竟然不受控制地拐了个弯,踢到了一旁的红袖身上。 红袖尖叫一声:“绿萝姐姐,你!” 而后她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一巴掌甩在绿萝脸上。 绿萝捂着脸,一脸震惊。 二人还在迷惑,身体忽然又厮打起来。 连翘听到她们打架的声音,觉得怪异,却还是敛声屏气缩在角落。 绿萝和红袖打来打去,变成了互扇巴掌。 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响起,两个人早就没了最初的愤怒,只剩下害怕。 连翘忽然听到上方传来的笑声。 “好听吗?” “好听就是好脸,嘻嘻。” 月遥不知何时出现在连翘身后,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一旁的绿萝红袖二人已经晕倒在地上。 连翘心中畏惧,却并没有惊慌失措。 她问:“你是何人?” “我啊,我是古希腊掌管小孩的神,来正义制裁熊孩子的~” 月遥给她身上施了个祛尘术,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脸。 伴随着一阵暖意,连翘脸上的巴掌印很快消失。 第149章 你讲话怎么尸里尸气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你是半夏的妹妹?” 连翘应道:“是。” “我是来帮夏夏偷走你的,跟我走吗?” 连翘点头:“嗯。” 月遥拍了拍她的头,笑了,“好乖,不怕我是坏蛋来骗你来杀你?” 连翘摇摇头,“奴婢只是个目不能视的普通人,即便要杀,也无力抵抗,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月遥看着她沉稳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搓搓她的脸。 “目不能视心有灵,真有意思,你能‘看’到我,对吗?” 月遥很轻易地发现连翘是天生木灵根,且拥有独特的治愈天赋。 或许因双眼受伤,抑制了自身能力的发展,却也意外让双眼以另一种方式恢复。 连翘的能力十分微弱,身体受损太多,灵根早就残破不堪,也难怪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连翘惊讶地微微张嘴,却又很快恢复原样。 “你……为什么知道?” 月遥自夸:“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厉害吧,都说了我是掌管小孩的神!” 连翘显然不会信她是神,但是依然没有出言反驳。 月遥自顾自地问:“杜家留着你在这干什么的?” “看管,用来控制姐姐。” 月遥笑着夸赞她:“你说谎也脸不红心不跳,上一个这样优秀的人还是我自己,咱俩真是厉害!” 连翘沉默片刻。 月遥揪了揪她的脸:“不说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杀老人小孩吧?” 连翘沉默片刻,还是回答:“用我的血。” 月遥微愣,眼底神色难辨。 “狗日的……他们也搞科研?” 连翘没有听懂这一句。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而后是两个仆人打扮的男子进门。 一进来就注意到地上躺着的绿萝红袖,还来不及惊慌,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连翘与红衣女子。 “七……七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月遥已经化为杜渺的模样,从修为到气息,伪装得天衣无缝。 她柳眉倒竖,眉眼凌厉,“我怎么在这?我倒要问问你们,父亲将人交给你们看管,你们就是这么看管的?!” 见到“杜渺”发怒,二人更是害怕,毕竟这可是脾性最为暴烈,又是最受家主看重的七小姐。 二人连忙解释。 “奴该死!绿萝红袖说今日送饭的婢女有事,托她们二人帮忙,奴这才放她们二人进来……” 月遥冷笑一声,“做错了事还敢狡辩?你们收了多少好处,又安的什么心思,自己知道。” “把她们带下去,按规处置。至于你们,自己滚回去领罚。” 二人连忙应声,匆忙带走绿萝红袖二人。 月遥笑嘻嘻地问她:“演得像不像?” 连翘点头:“很像,但她会拿鞭子打人。” “好好好,抖S是吧?” 月遥低着头乐不可支。 笑完了,才拍了拍连翘的头,“好了,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关于杜家的事都告诉我了。” 连翘慢慢道来。 月遥听着听着,忽然挑眉:“哈?那个老登他又生了个儿子,他都多大年纪了?” “不是刚生的,是从外面找回来的。” 杜鸿泰死了儿子后,开始将家里的资源朝他的十个女儿倾斜。 但是近年他突然找回来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局面,偏偏那个私生子还备受宠爱,无法无天。 月遥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听连翘讲完以后,月遥又问:“他们要你的血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有很多人。” “我猜你肯定记得路,对不对?” 连翘点头:“在后花园的假山后,但是如何进去我并不清楚,每次都是他们带我去,七日一次。他们今晚会来带走我。” “今晚?” 月遥不以为意,贱兮兮地笑着:“那就要让他们失望喽,因为今晚我要带走你,嘻嘻。” 连翘不是天生目盲,她能“看”到眼前的那个人,看到她身侧骇人的巨狼,也能看懂她脸上的表情。 月遥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今晚再走,我要去查点事,你在这等着我就行。” “来,我闺女给你玩玩。” 月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毛球。 毛绒绒软乎乎的一团,就这么塞在连翘怀里。 月遥特地看了看,嗯,是渺渺,呆呆的一团小毛球,给亲给rUa的那种。 但是为了保证安全,月遥揪着银狼的耳朵嘱托半天,让他看着三个小朋友。 银狼舔了舔她的脸。 月遥满意地点点头,“好嘞,你们仨小朋友就在这先玩一会,我晚点回来。狼兄你不准再吃小孩!记住了!” 银狼点点头,又蹭了蹭她。 月遥安排好之后就跑没影了。 她在杜家逛了一圈。 很快摸到了杜家的库房,悄无声息地进去,狠狠进货一番。 而后来到连翘所说的后花园假山,转遍了,可惜确实没发现入口。 月遥本想再来个“一剑破万法”,但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还是含泪收手,准备今晚再干。 正要走,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轻佻声音。 “这又是哪个美人,还不过来向本少爷行礼?” 紫色华服的少年珠光宝气,看着便贵气,只是衣衫不整,脖颈上还带着一些凌乱的抓痕,身上也是那股淫靡的气息。 月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谁。 杜鸿泰的那个新儿子,杜寰。 月遥站在原地没动,笑了:“你在叫你姐呢?” 杜寰一见到她,笑意有些收敛,“哦,原来是七姐啊,小弟认错了人,还以为是新来的美人。” 他走近了些,用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杜渺”。 他这个七姐,平日里脾性难驯,桀骜自负,倒是少有这么笑的时候。 月遥挑眉,“有事?” 杜寰笑着开口:“七姐何必如此生疏,想来是太久没见,姐姐出落得愈发动人,倒叫小弟有些移不开眼。” 那种恶心黏腻的视线,像被一只水蛭黏上。 月遥笑着问:“你是这么跟姐姐说话的?” “怎么,姐姐不喜欢?” 他伸出手,想要摸上月遥的手,“连姐姐的手也这般动人……” 月遥扶额苦笑:“弟弟啊,我说你也真是的,讲话怎么尸里尸气的?算了,真拿你没办法。” 第150章 准备好当一个死人了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杜寰微微一愣,还未听懂,便从月遥的笑意里察觉到不对。 下一刻,一块石头不知从何处蹦过来,正打在杜寰眉心。 杜寰只觉得眉心一阵剧痛,而后便倒在地上。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剑穿透左肩。 正要哀嚎,又被一脚踢在咽喉。 口鼻也仿佛被堵住,让他再也发不出声响。 “现在,姐姐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月遥的足尖碾着他的脖颈,温柔地微笑着:“姐姐当然喜欢,毕竟我们做鬼的都喜欢——死人。” “准备好当一个死人了吗,宝贝儿?” 他当然没有回答的机会。 月遥随手用法术清理了地上的一片狼藉,身心愉悦地哼着歌,用剑挑着杜寰走了。 回到连翘居住的破败小院。 “砰——” 杜寰被她随手撂在地上。 月遥:“嗯?人家满载而归,欢呼何在?簇拥何在!” 一扭头,正看见满屋子乱跳的连翘,以及追赶连翘的银狼。 好玄幻的场景。 月遥揉眼细看,发现不是连翘在满屋乱跳,是一团毛球揪着她的衣服,带着她满屋乱跳。 她咬牙,上去把人接住,然后把毛球抓手心里揉捏。 杳杳吱哇乱叫:“坏男人!坏女人!” 月遥阴恻恻道:“你再欺负小朋友试试看呢?信不信娘亲把你的毛揪秃,让你再也无法见人!” 她把毛球扔给银狼,转而看向连翘,殷切地给她拍拍灰。 “咳咳,翘翘啊,没受伤吧?” 连翘安安静静地摇头。 那只狼大约是顾及她,时不时用身子接住,她倒是没受什么伤。 月遥心虚地偷偷把她头上挂着的枯叶揪掉了,又给她整理了头发。 “害,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 月遥扭头招呼银狼,一脸冷漠道:“狼兄,打扁。” 银狼嚎叫一声应答,而后一爪子把毛球拍成片了。 毛球很快恢复,月遥又拿缚仙索捆住它。 杳杳被吊在半空中,还在输出:“坏女人!杳杳要吃掉你!” 月遥啪叽一下把它又捏扁了。 “来,翘翘,甩着玩吧。” 连翘:“……” 连翘接了过来,却没有甩,只是看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她问月遥:“你要杀他吗?” “啊?很奇怪吗?” 月遥无辜地眨眼:“我都偷偷去杜家库房进货了,偷偷杀个杜家人也很合理吧?” “我以为你……” “以为人家不会杀人?哎呦宝贝,你是不是也误以为我是什么好东西啦?人家曾经也是杀人如麻的啦,虽然现在修身养性脾气好,但是也不要误会人家呀~” 连翘没有说话。 月遥自顾自地走到墙边,发现杜寰没动静。 哦,差点忘了她刚才把杜寰口鼻都堵住了,可能憋气憋晕了。 月遥一脚踢在他心口。 杜寰狠狠喘了口气,剧烈地咳嗽。 他刚想大骂,却又看到月遥手上滴血的剑,吓得求饶。 “姐姐,有话好好说,是我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求饶这么快?真没意思。” “都是我的错,我……” 月遥踢了他一脚:“错哪了?” “我,我错在不该对姐姐不敬,我向姐姐赔礼道歉,我磕头,我……” “还有呢?” “没,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 月遥轻笑,把银狼叫过来,“你确定没有了?” 银狼一掌拍碎了杜寰的脚,而后逐渐从他的腿往上拍。 血肉骨头被拍扁混合,血糊糊的。 杜寰叫得凄惨,然后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把自己干的事都抖落出来,连七岁尿裤子都说了。 欺侮杜家的婢女,强占无权无势的小修士,给杜鸿泰戴绿帽,甚至和杜鸿泰的女儿有关系。 连月遥都要感叹一句:杜家不大,创造神话。 “知道错了?” 杜寰哭得涕泗纵横:“知道了!我知道错了!” 她招呼连翘,“来,翘翘你说,他错哪儿了?” 连翘摇摇头:“为人主,不会有错。” “哦,这样啊。” 月遥笑了笑,又问,“那你与半夏又错哪儿了?” 连翘抿了抿唇,“为人仆,对错由主人定。” 月遥笑了,“时也,运也,命也。” 连翘重复着这一句,竟然笑了。 那种笑意只让人觉得苍凉。 月遥搓了搓她的脸,“小孩子还是不要这样笑了,建议像我学一学反派的桀桀怪笑。” 她转身走到杜寰身边,阴森森地笑。 “桀桀桀,落到我手里,你算是撞上刺猬了!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她双手中骤然出现数不清的长针,足足有手掌的长度,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 杜寰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月遥撇嘴,把针都扎他脸上了,“啧,真无聊,不经吓。” 她走到连翘面前,问道:“你想杀他吗?” 连翘抿着唇。 许久才开口:“想。” “那么现在,时来运转,他的命归你处置,很合理吧?” 月遥笑着自问自答:“合理得不得了。” 她拿出一柄匕首,塞到连翘手里。 又拉着她的手,来到杜寰面前。 “看见这里了吗?这是人的脖子,从这里刺进去,避开骨头,然后割断这里,他就会死哦。” 连翘的手有些颤抖。 匕首的冰凉仿佛要从掌心一路传到心脏,但是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 连翘记住了她刚刚描画的路径。 她将匕首刺进去。 像在切割猪肉一样。 他也是畜生。 连翘咬着牙,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她用力割断了杜寰的脖颈。 好半晌,她跌坐在地上,像是失神。 可眼睛上那块布条却被眼泪浸湿,有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来。 “我的姐姐……是被他害死的。” “他欺侮姐姐,姐姐没有说出来,其实说出来好像也没有用……” 她们只是奴仆,命贱如草芥。 “她后来一直忧虑,然后生病了,后来被五小姐寻了由头打死。” “我的姐姐已经死了……” 连翘仰头看着月遥,“是不是?” 像是在问月遥,又仿佛不是。 月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这么聪明的人,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 第151章 逼格在你之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连翘低着头,好半晌才开口。 “半夏姐姐很好,她对我很好,真的把我当成妹妹一样……” 但是亲人之间怎么可能认错呢? 半夏和她的姐姐有那么多不同,哪怕连翘她真的眼盲,可她的心不盲。 “如果没有你来救我,我只会成为杜家控制她的筹码……是我拖累了她。” “她从不觉得你是拖累,你也从来不是拖累,无论对哪个半夏来说。” 连翘低着头,许久没有言语。 “这只是因为一点运气,刚好遇到了一个可能帮助我离开,帮助我们挣脱束缚的人。如果没有,那我们还是逃不了。” “你还挺爱钻牛角尖的嘛。” 月遥上去揉吧揉吧她的头。 “你怎么和夏夏一样爱反省自己?” “运气就是恰好降临在你身上,得即高歌失即休,何必去为不存在的设想忧虑?至少此时此刻一切都是在向好处发展。” “给你带来烦恼的罪魁祸首从来不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干坏事,你却要因为得到了一点点好运而诚惶诚恐?” 连翘也在思索。 是啊,为什么呢? 月遥叹息道:“鸭头!抛弃道德底线,纵享缺德人生!做人嘛,道德底线灵活一点,实在不行,咱们直接不做人了,又怎样呢?” “没事就怪怪别人,退一万步来讲,这件事狼兄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月遥扭头想去揪银狼的毛,却发现银狼正在一旁拍杜寰的尸体。 都拍成肉泥了! 大大的狼爪子上沾满血肉,恶心死了! “哥们你变态啊!这是要给我做人肉丸吗?!” 月遥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银狼的耳朵把他揪回来,还在他毛绒绒的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看着银狼爪子上沾满的血肉,月遥气得头疼,又给他施了祛尘术。 月遥掐着他的大脸,皮笑肉不笑地威胁:“我再说最后一遍嗷,做文明好狼,不准吃小孩,更不准吃脏东西!不然我把你做成狼肉火锅!” 银狼乖巧地应了一声。 月遥骂完了他,扭头从储物戒里拿出些东西给连翘。 “来,翘翘,给你个特制的针,再给你一堆狼毛,没事就拿小针玩戳戳乐,就当自己在扎小娃娃诅咒人了,又好玩又解压,嘻嘻。” 说罢,她还扒拉出自己之前无聊戳出来的一只小狗送给了连翘。 银狼想要扒拉,被月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不准抢小孩东西!” “嗷呜……” 银狼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又用尾巴环住她,像在撒娇。 “绿茶狼少来!” 月遥把他推到一边罚站,自己走到杜寰身边。 尸体还没凉透,能用。 月遥从中搜寻到他的记忆。 …… 夜色降临。 几个高大男子进入小院,不由分说地押着连翘出去。 连翘一声不吭,也并未抵抗,仿佛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一直走到花园里,迎面走来一个紫衣的少年。 “你们几个,这是去哪?” 几个男子看见他,连忙行礼:“少爷。” “问你呢,这是去哪?我爹不是说了把她放那,连我都不许进,你们还敢把人带走?” “回禀少爷,属下是奉家主的命令。” 杜寰挑眉,“哦?什么命令?” “属下并不知晓。” 杜寰冷哼一声:“本少爷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你带路。” “这……” “这什么这?你敢违抗本少爷的命令?还是说非得让我去找我爹来治你!” “属下不敢,只是事关重大,要先请示家主。” 一道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杜鸿泰冷着脸:“寰儿,胡闹什么!” 杜寰一脸不满,“爹!我哪胡闹了!” 杜鸿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真的责怪。 杜寰笑嘻嘻地凑上去讨好,“我这不是想给您老人家分忧吗?爹你一整日不在,想来是事多得很,儿子当然也心疼您。” “你别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杜鸿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改不了的性子,又看上这个了是不是?” 杜寰摸了摸鼻尖,“没有,我就是……” “哼,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这个丫头你不准碰,留着有用。” “一个丫鬟,我哪会为了她耽误事。” 杜寰嘟囔着,“我近来修炼得也认真,也不是非要……” 杜鸿泰瞪又瞪了他一眼。 “我今日要见贵客……罢了,你随我来,到时候别冲撞贵客。” “又是那位贵客,神神秘秘的。” 杜鸿泰声音提高了些:“闭嘴,你都多大了,还这般不知轻重!” 杜寰忙应道:“我也没有其他意思。” 杜鸿泰冷哼,“一天天净让人不省心。” 他带着杜寰,身后那一群高大男子押送连翘。 只见杜鸿泰拿出一个钥匙一样的东西,而后假山附近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他亲自打开那扇门,众人这才在他的带领下进入。 幽深的暗道似乎看不到尽头,两侧是黯淡的烛火。 走到深处,便又看到许多牢房一样的地方。 牢房里关押着满满当当的犯人。 不,不是犯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他们根本就没有属于人的气息。 直至走到更深处,杜鸿泰挥了挥手,那群男子带着连翘去了一个房间。 杜鸿泰带着杜寰继续走。 他一路上一直嘱咐着,“切记不可在那位大人面前失礼,不准口出狂言,知道了没有?” “是是是,爹你就放心吧,我哪里还需要你安排?” “哼,就是你才不让我省心。” 伸出的房间门打开杜鸿泰面色严肃几分,又用眼神暗示杜寰,这才进去。 桌前早已坐着一个人。 他一身黑衣黑斗篷,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杜鸿泰上前恭敬地行礼:“见过魔使大人。” 杜寰跟着上前行礼。 那个黑斗篷的魔使示意杜鸿泰坐下。 杜鸿泰起身,带着杜寰坐在桌边。 正要落座,却发现带着杀意的攻击朝二人面门而来。 杜鸿泰拉着杜寰仓皇躲闪,好不容易站稳,额间冷汗直流:“魔使大人!这是何意?” 辨别不出男女的声音从斗篷底下传来:“愚蠢。” 他再次出手,是朝着杜寰而来。 只是这次,杜鸿泰还未来得及护住自己儿子,那些攻击便被一把漆黑的长剑抵挡。 “嚯,魔使大人,你的逼格真高啊,但是不好意思,我的逼格在你之上。” 杜寰,或者说,伪装成杜寰模样的月遥,抬起头朝那魔使微微一笑。 杜鸿泰看着自己陌生至极的儿子,“寰儿!你疯了不成?” “哎呦,你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啊?呜呜呜,心疼可怜的杜寰弟弟一秒。” “希望他泉下有知,能原谅你这个不合格的爹爹……哦不对,他没有踏入黄泉的机会了,嘻嘻嘻。” 杜鸿泰还处在震惊愤怒之中。 那个魔使面向月遥:“你是何人?” 月遥笑了,“你——猜?” 她说罢,拿着剑朝眼前的黑斗篷魔使攻击。 第152章 我趣,玉足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另一边,连翘被带到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她来过太多次,那些人都知道她。 一个普通瞎子,每次都安静得不像样,所以他们也就没太在意,把人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有几个取血的人。 旁边的大缸里满是不明的液体。 丹炉正在燃烧,里面传出腥臭的气味。 一个男人冷漠地走近连翘,拿着刀和盛血的容器上前,想要如往常一样割破她的手腕取血。 刚一靠近,便听到耳畔似乎传来一阵风声。 还未察觉不对劲,便已经看到眼前的一片血色。 是他的头颅悄无声息地落地,看到了断颈中喷涌的鲜血。 那个向来安安静静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巨大的银狼站在那里,眼神锐利幽深,朝这些人伸出利爪。 他们甚至来不及呼救,便已经成了地上破碎的肉泥。 银狼解决掉他们之后,又很快离开这里,奔向月遥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 精致昂贵的摆设在打斗之中化为一地破烂。 杜鸿泰早已被震晕了过去。 无患被月遥握在掌心之中,使出的剑招灵活又狠厉,总能从刁钻的角度进攻,又灵活地抵挡敌人的所有攻击。 越是看这个魔使神神秘秘的模样,月遥就越是想挑开他的斗篷。 手下的剑招愈发凶狠,对面的魔使逐渐落入下风。 他身上的斗篷开始破损。 “你到底是谁?” 黑衣魔使的声音冷意森然,他竟然无法看透眼前这个“杜寰”的伪装,看不出这个人的本体。 月遥嬉笑:“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她又挥剑过去,这一剑直接让黑衣魔使退了好几步。 “嗷呜——” 狼嚎声骤然出现。 银狼的身形像一道闪电,迅速加入战局,与月遥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魔使仿佛被这只突然出现的狼给吓到,竟然有了片刻的愣神。 月遥趁机一剑过去,他的身躯便被击落,倒在地上。 还未上前继续补刀,他的身影便化为黑色烟雾,彻底消散。 月遥暗骂一声。 狗日的。 不是本体。 她刚才开打前特地布下结界,就是为了活捉。 可是很显然,刚才那个魔使只是带着主人气息的傀儡。 只是为什么傀儡会这么像本体? 连她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月遥的视线落在那个魔使消失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玉佩。 月遥瞳孔一缩,几步上前,拾起那块玉佩。 淦! 她连忙掏出来自己的那块玉佩,一对比,整个人都麻了。 图案有所区别,但是这做工这玉质,真的一毛一样! 玄钧你个老登!你也勾结魔族??? 还是说你们是从一个地方批发的玉佩?! 月遥还没细想。 袖子里的东西又开始亮。 是镜的碎片。 银狼察觉异样,连忙站在她身后守着她。 月遥的意识在下一刻消失。 再次恢复意识,又是在镜中的虚无空间。 镜的声音依旧空灵,“你又来了。” 月遥笑了,“你用了一个‘又’字,颇具感情色彩的一个字。” “这只是在陈述你再次来镜中的事实。” “是吗?” 镜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因为镜在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拥有情感的。” 月遥挑眉笑道:“哦?你要讲故事吗?” “不,镜没有故事。” 镜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它问:“你这次,想要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 “因为我所说的并不等于你在镜中所看到的,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我是镜,却又不完全是镜。” 月遥随口吐槽,“啧,好复杂。” 镜说:“因为人复杂,所以镜才会复杂。这是因果。” 月遥身侧浮现出一团又一团的光晕。她闭着眼,被这些光吞噬。 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万妖臣服跪拜的场景。 妖族的新任妖王登临王座。 黑衣白发的男子并未开口,他站在最高处,隔着那个漆黑的面具,静静看着下方的一切。 月遥看到新王写下自己的名字—— 付玦。 眨眼间,昼夜颠倒。 原本的人声鼎沸变成了孤寂长夜。 这次是一个装潢华丽的室内。 朦胧的雾气弥漫,还有轻微水声。 月遥只觉得那水声仿佛近在耳畔。 一睁眼,月遥就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眼前是谁的脚。 那人赤足踩在地上,玉白的皮肤还沾着水渍,隐约可见脚上青色的血管。 更重要的是,他脚腕上竟然有一颗红色的痣! 我趣,玉足! 月遥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是个恋足癖。 好变态,不愧是她! 她抬眼,顺着脚腕继续看,有无数疤痕缠绕在那人腿上,像一块破碎的白玉,脆弱不堪却又美得惊人。 月遥刚想爬起来,那人却仿佛发现了她的存在,扭头朝她攻击。 是银狼,或者说……是付玦。 月遥躲都不带躲一下,直接温柔微笑,朝他比心。 “你好,老公,结芬。” 那些攻击落了个空。 月遥没猜错,这里确实和上次一样,她和付玦根本触碰不到对方。 “老公你别这么对我了呜呜呜!” 月遥上去就是一脸深情地胡言乱语。 “你难道忘了我了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老公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啊!咱俩还有三个孩子呢!” 第153章 老公收手吧,外面全是天雷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月遥能明显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 只是这次还和上次一样,付玦用了很多种方法,发现确实攻击不到月遥以后便不再理会。 主打一个明知不可而晾之。 月遥贱兮兮地凑到他身边,还吹了个口哨。 付玦似乎才从浴池中出来,只随意裹了件单薄的白衣。 他的皮肤白得很病态,露出的手腕、胸膛上都布满了老旧的伤痕,还蜿蜒向衣服内。 “老公身材真好,给我摸摸好吗?” 虽然摸不到,但是过过嘴瘾也是很爽,这个剑她一定要贩。 “老公你说句话呀!” 付玦无视了她,不过片刻,身上已经穿了一件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写的禁欲。 “呵呵,老公又勾引我是吧?” “老公你怎么不理我?怎么,现在不是你抱着我皎皎皎皎的时候了?” 月遥跟着他,一路碎碎念,他竟然能在一片噪音之中气定神闲。 他真的是月遥见过最冷漠的人,哦不,是妖。 付玦甚至比温奢玉那种清冷仙尊都离谱! 人家温奢玉至少小时候是个傲娇炸毛怪,付玦是真的一块冰,除了最初发觉月遥时流露出的杀意,便再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说无视他是真无视,无论月遥在旁边叽叽歪歪什么,他都能置若罔闻。 到最后,月遥实在受不了了。 “我服了哥哥,我认输!你才是古希腊掌管装逼的神,我愿尊称你为——死装哥。” 付玦自顾自地离开。 月遥碎碎念的间隙抬起头看了一下路,忽然瞪大了眼。 这看着是去那个祭坛的路。 月遥开始慌了,“你又要自杀?!” “我服了老公!你稍微热爱生命一下行不行?我们娘四个都指望着你呢,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眼看着付玦又要过去,月遥也碰不到他,只能在一边嚎叫:“啊啊啊你不准再走了!你站住!” 付玦并未止步。 他径直走到祭坛中央,只是这次,巨大的诡异阵法并未再次吞噬他。 阵法之中凭空出现一头巨大无比的妖兽。 那只妖兽有一双血红的眼眸,周身萦绕着幽蓝的焰火。 月遥认出来了,是渺渺和杳杳的本体兽形。 付玦淡淡道:“吃了她。” 月遥瞪大了眼指着自己:“啊?我?!” 还未反应过来,巨兽便扑向月遥的方向。 月遥直觉不对,迅速躲闪,它那一爪便落在原来所在的地方。 而且月遥感受到了它的攻击。 它不但能看到月遥,甚至还能攻击! 但这是为什么? 还未来得及细想,巨兽又扑过来。 付玦!你个死心机绿茶狼! 月遥咬了咬牙,故意往付玦身边躲。 一边躲一边嘴贱:“老公你好狠的心啊!这是咱俩亲生的闺女,你竟然要这样看着我们一家人打打杀杀!” “老公你说句话呀!” “别追了宝贝,娘亲的屁股都被你啃掉了!!!” 月遥试图把巨兽往付玦身边带,很显然渺渺和杳杳在这里智商也依然不够用,好几次差点打到付玦。 于是开始了巨兽追着月遥,月遥追着付玦的场面。 月遥越玩越上头,逐渐开始逗弄着巨兽,发出桀桀奸笑。 终于,付玦似乎是烦躁,他一剑挥出,把巨兽又打回阵法之中。 巨兽消失不见,他转身看向月遥。 “你到底是谁?” 月遥抹了抹眼泪:“老公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付玦很显然不信她的话,也不想与她纠缠,直截了当地问:“你的目的。” “人家的目的就是想劝你回头是岸!老公你有所不知,我其实是来自异世界的马猴烧酒,正是为了拯救你而来!” 月遥一脸的悲痛:“老公你收手吧,外面全是天雷!” 她稀奇古怪,说着很多付玦听不懂的话。 但也有很多付玦能听得懂的,比如“回头是岸”四个字。 有很多人说过这句话,但付玦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需要回头的。 付玦觉得无趣,他转身想要离开。 月遥连忙跟上。 “我服了哥哥!你说句话吧,我看你就是憋太久憋得心理变态了!” “要不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寻死?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 付玦回头,“你知道?” 月遥一愣:“我知道什么?” “寻死。”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灭世。 可付玦真的没有什么灭世的爱好,他也并不在乎这个世界到底如何。 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却知道他是要寻死。 “啊,对啊对啊,我都说了你是我老公,咱俩关系不一般,我当然是全世界最懂你的人!” 付玦再次看向她,他肯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女人。 “说谎。” 月遥委屈巴巴:“老公你讲话好冷漠,好像我没让你开心过。” “我不认识你。” “那可能因为你在这条时间线没遇见我没爱上我吧,我都说了我是来自异世界的马猴烧酒!” 月遥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说到这里我要为你讲述一下我和你的绝美爱情故事。 “俗话说得好,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我们的爱情故事就开始于一个夜晚,那时候我与你都喝醉了。” “经过一番酱酱酿酿之后,我们度过了不可描述的一夜。” “一夜过后,你怀了我的孩子带球跑路,然后你逃,我追,咱们俩都插翅难飞!” “历经艰难险阻,我们在一起了,从此以后一家五口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且不说二人不相识,男子也无法生子,她的话漏洞百出。 付玦并不信她的话,转身要走。 月遥连忙跟上。 “老公,咱俩谁跟谁啊,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寻死觅活吗?” “为何?” 月遥一脸懵:“什么为何?” “为何要阻拦?” 月遥翻了个白眼:“我服了死装哥!多说两个字到底怎么了?会影响你的逼格吗?” 付玦没说话。 月遥气哼哼道:“因为你死了会影响整个世界,你懂吗?你死了世界就要毁灭了,你是天命之子啊!” 付玦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话是这么说,但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倒也确实没有谁必须为了世界而活。 但月遥恰好就是为了维护这个小世界而来,所以她的目的要求她必须保证付玦的存活。 月遥眼泪汪汪开演:“老公!你死了世界就会毁灭,那我们娘四个怎么办?!你这不是自杀,你这是要杀了我们啊!” 付玦只是淡淡道:“若你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那你的命就从未属于你。谁能杀了你,你的命便是谁的。” “老公你……无敌了。” 知天易,逆天男。 月遥看着他发表反派言论,只觉得小世界的未来一片完犊子。 天边冉冉升起的,不是太阳,是这个小世界毁灭的flag。 第154章 只要老公换得快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看着他,还想再问。 熟悉的眩晕感却再次袭来,眼前的一切都消散。 月遥最后看到的一幅画面就是在祭坛之上静静站立的付玦。 风扬起他的黑衣与白发。 确实很有几分姿色。 月遥默默在心底给他比了个中指。 呵,中二死装哥。 再次睁开眼,面前还是熟悉的银狼。 月遥面无表情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银狼没有躲避,反而蹭着她的手。 月遥抽回手,戳着他的头呵呵冷笑:“好哥哥,你无敌了。” 她气得咬牙,恶狠狠地从银狼身上揪下一大把毛毛。 “我让你死装!让你自杀!让你灭世!” 银狼歪着头:“嗷呜?” “不许在我面前卖茶!” 银狼没躲没反抗,只是不知她为何忽然生气。 “呵,男人,别装。我已经看透你了!” 月遥拽着他的后颈皮把他拎到一边。 这个房间里还是刚才打得一片狼藉的模样。 杜鸿泰躺在一边不知生死。 月遥也没打算叫醒他,上去先释放一丝灵力探查。 果然,杜鸿泰的神识之中留下了如同禁锢一般的封印,如果刚刚月遥直接搜魂,只怕会让杜鸿泰直接自爆。 啧,不知道哪个心机狗干的。 搜魂是搜不出来了。 不过月遥自有办法。 她朝杜鸿泰踢了一脚,让他整个人躺在地上。而后,玉石铺就的地面忽然生长出藤蔓一样的植物。 那些藤蔓将杜鸿泰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细小的枝叶穿过他的四肢,饱饮鲜血后,开出血色的花。 月遥闭着眼,从那些花中看到了杜鸿泰的记忆。 杜鸿泰早在几百年前就与魔族勾结。 这个老登是真的会苟。 一直以来传达命令的都是那个黑衣魔使,但是杜鸿泰从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谁。 黑衣魔使告诉杜鸿泰以血炼药,从而提升实力的方法。 杜鸿泰则负责找寻符合资质的人族与妖族,供他们在这里研制药物。 当时大儿子杜襄是他看好的继承人,却又利欲熏心,太过张扬。 事发后杜鸿泰果断舍弃了杜襄,毕竟儿子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从那以后,杜鸿泰愈发小心谨慎。 苟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差错。 近年来,那个魔使却忽然借着杜鸿泰的地方开始炼制尸傀。 连半夏进入天衍宗也是黑衣魔使的要求。 杜鸿泰特地告诉杜渺一部分事情,还将令牌交给她,让杜渺以为自己被父亲看重,更尽心地卖命。 杜家只是个工具,真正的操纵者就是那个魔使背后的人。 魔族,玩得还真花啊。 月遥看完了杜鸿泰的记忆,转身带着银狼离开。 她又回到破败的小院,连翘正在她设下的结界里和一个小毛球待在一起。 连翘闻声看向她:“你的事情办完了?” “对啊,走喽。” 月遥把她们都捞起来。 片刻后,月遥站在杜家最高的建筑物房顶上,远远地朝后花园扔了个东西。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几乎整个后花园被夷为平地。 滔天的烈火燃起,如死水一样寂静的夜逐渐沸腾。 爆炸传来的热浪吹起连翘的头发。 月遥问:“听见了吗?” “是爆炸?” “对啊,爽吗?”月遥嬉笑,“反正我爽了。” 连翘说罢,唇边露出很轻的一抹笑,“嗯……爽。” 月遥笑得灿烂:“还有更爽的。” 连翘问:“他们会死吗?” “至少跟杜鸿泰有关系的,都不会太好过。” 一场爆炸,一个家主的死亡,足以引来无数觊觎的修士。 有人循声而来,便会发现那个被月遥用特殊的结界困住的密室,也会发现里面的尸傀。 有的玩喽。 月遥笑嘻嘻地御剑。 连翘在她身旁站着。 仿佛杜家的一片嘈杂都落在身后,只有呼啸的风声留在耳畔。 连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轻,轻得仿佛能与风一起飞舞。 …… 夜色已深,月遥在一个客栈停下。 “今日还不能去天衍宗,得等明天……” 月遥思索了片刻,忽然笑了,“对,就明天,到时候你顺理成章地‘被’找回去。” “翘翘,今晚先在这歇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去找夏夏,如何?” 连翘乖巧地点点头。 月遥先和连翘一起吃了饭,又要了两个房间,连翘一个她一个。 临走前还给连翘留下一颗夜明珠在床头。 安排好连翘,月遥才伸着懒腰回房。 “今天干了好多事,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虽然她早就不需要睡觉,但是可能是习惯使然,她现在不睡就觉得不得劲。 “夫君你去给我铺……” 月遥正想使唤人铺床,话说了一半却忽然发觉不对。 淦!习惯使唤人,忘了自己已经再次变成通缉犯了! 哼……都怪温奢玉! 月遥扭头指着银狼,“好哥哥,给我铺床去。” 银狼听不懂,只是又上来舔她的脸。 月遥拍了拍他的头,“变成人,赶紧的。” 下一刻,高大的男子站在她身侧,把她搂在怀里。 “皎皎……” 月遥揪了揪他丝滑的白毛,满眼谴责:“你看看你,怎么当夫君的?你眼里一点都没活。再这样下去你是要被我扫地出门的。” “来,听我指挥,把床先铺了,我要睡觉。” 付玦动作很不熟练,却在月遥的指挥下把床铺得很整洁。 月遥抱着他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满意地夸赞:“好哥哥真厉害。” “只要老公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好哥哥你放心,我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好老公了。” 付玦把她抱紧了些,“皎皎…喜欢……” 月遥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喜欢喜欢,我的好哥哥,我直接爱死。” 月遥忽然抬起头,“对了,不许再寻死觅活嗷,听见没有?” “嗯。”他根本就听不懂,只注意到月遥说的喜欢。 他喜欢月遥的触碰,也喜欢月遥的亲近。 “喜欢……皎皎。” 第155章 替身烂梗玩家竟是她自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在他脖颈上亲了一口。 “好哥哥,皎皎也喜欢你。但是现在我要睡觉了,别吵我。” 付玦点点头:“皎皎睡觉。” “嗯嗯,好哥哥你也早点睡,希望你睡醒后能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别动不动寻死了。” 月遥抱着他躺在床上,盖好小被子,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准备明天醒来再考虑其他的事。 今天都没歇过。 上午逃离天衍宗,跑到寂绝谷,和尸傀打架,和温奢玉打架。下午潜入杜家打杜寰,晚上进密室打杜鸿泰和魔使。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一整天下来被迫和别人打架,实在太为难她这个心地善良纯洁无辜的小女孩了,嘤嘤嘤。 月遥嘤嘤嘤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似乎还是寂静的夜晚。 窗外的风声雪声听起来格外寂寥。 月遥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本该让她警惕的动作,却因熟悉的气息而使身体慢了半拍。 她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 “夫……君?” 这是温奢玉吗?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香味,还有他手指上熟悉的温度。 这就是温奢玉啊! 等等,她又被温奢玉找到了? 月遥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不但动作慢半拍,脑子也慢半拍。 一低头,月遥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他怀里,两个人都衣衫凌乱,她的手甚至还在温奢玉的衣服里面。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她刚才明明在抱着她的好哥哥睡觉!怎么一下子好哥哥变成前夫哥了! 等等……睡觉,睡觉? 这是在做梦吧? 她竟然馋温奢玉的身子馋到做这种梦? 月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羞耻还是该偷笑。 坏了,一不小心又占温奢玉的便宜了,嘻嘻。 那只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脖颈,简直像冰冷的利器,只待斩断她的头颅。 咳咳,这个梦好像,大概,也许稍微有一点危险。 月遥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夫君你听我狡辩,我不是什么坏女人,我只是……” 后面的狡辩还没说出来。 温奢玉低头,在她的脖颈上落下冰凉的吻。 手指逐渐后移,按在月遥的后颈,让月遥只能被迫仰着头。 他低头咬了一口,像是要咬断猎物的脖颈,让她再也无法挣扎逃离。 “嘶……疼,疼死了……”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些。 月遥软了语调,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夫君我错了,我那么爱你,你别对我这么狠心。真的好疼,你轻一些……” 温奢玉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些,他咬着月遥的耳垂,在她耳畔叫她的名字。 “皎皎。” “皎皎,皎皎……”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和以往每一次一样。 月遥以前特别喜欢让他在这种时候说话。 果然是梦,都是熟悉的一切拼凑出来的。 就是这个梦太疼了点。 “皎皎……” 月遥呜呜装哭:“皎皎疼,夫君,我的好夫君,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她假惺惺挤出一点泪。 温奢玉的动作果然轻了许多。 他轻吻着月遥的脸,“为什么……要走?” 很轻很轻的一句,却被月遥听到了。 “夫君,咱俩缘分已到嘛,虽然我人跑了,但我的心与你同在,永远爱你呀。” 温奢玉垂着眼眸,看见她红唇扬起,说着虚假的爱意。 她眼底从来都是一片凉薄。 “……骗子。” 轻轻的两个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月遥不满:“呜呜呜你还骂我,你好过分!” “那你杀了我,你掐死我好了!” 她仰着脸凑到温奢玉面前,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冰凉的手逐渐染上她脖颈的温度。 知道这是梦,知道温奢玉不会动手,她有恃无恐。 她笑着又上前一些,凑到他耳畔说着甜言蜜语。 “夫君我当然爱你呀,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会心甘情愿。” 她一脸委屈地拉着温奢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怀疑我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好难过。” 温奢玉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像是能看透人心。 但是月遥不在意。 她笑嘻嘻地在温奢玉的唇边落下一吻。 用着撒娇一样的语调:“夫君亲亲我,我才能好。” “我才会把破碎的心粘好,再捧到你面前给你。” “别对我那么狠心嘛,夫君,我都爱你爱到做梦都想着你了,你就让让我吧。” “夫君,行不行嘛……” 温奢玉没有回答。 那双熟悉的大手掐着她的腰肢。 仿佛天旋地转,月遥已经躺在床上,她只能看着温奢玉的脸。 看着他那双眼眸,看着他眉尖的小痣,看着他额间聚集又滴落的汗水。 月遥搂着他,在他脸上落下很轻的吻。 她在温奢玉耳畔,用破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着假话。 “我当然爱你呀,夫君,我永远都爱你。” “骗子。” 月遥眨了眨迷蒙的双眼。 “退一万步来讲,我都好意思骗你了,你怎么好意思不信嘛。” 她一脸不满地看着眼前的温奢玉:“信我嘛,信我信我信我!” 温奢玉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吻在她唇上。 她意乱情迷之时,还在追问,“你到底信不信嘛……” 她没有听到回答。 她没有听到那句没说出口的回答。 他信。 …… “皎皎,皎皎……” 熟悉的香气萦绕在身侧,月遥生无可恋,“夫君别叫魂了,我真服了,你不怕精尽人亡吗?” 她揪着被子蒙住头,转了个身子继续睡。 “你要欲求不满就自己去满吧,我真的不行了。” 可那个声音没有停止,还伸手想要拽她。 “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心怀不轨包藏祸心,实在不行你就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 “皎皎。” 被子被掀开,她又被抱进怀里。 月遥忍无可忍,扭头拽着他的衣襟:“温奢玉你简直——” 后面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淦……淦啊! 不是温奢玉,是付玦啊! 衣衫不整的付玦! 月遥脑子还发昏,想起自己已经跑路了,想起自己做了个淫秽色情的梦。 “等等等等,好哥哥,我没搞什么替身梗吧?” 该死的“那一夜”文学降临在她头上了吗? 月遥手抖地上去给她的好哥哥检查。 好消息:衣服是睡皱的,付玦清白还在。 坏消息:她真的是抱着现男友做前夫的春梦! 替身烂梗玩家竟是她自己!!! 第156章 人工智障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天杀的! 她终于也被这个辣鸡小世界污染了,变成了玩替身烂梗的模样! 月遥很想沧桑地点根烟。 “皎皎?” 月遥看着他,叹了口气:“好哥哥,你……我……哎……” 月遥一头砸在他胸口,整个人生无可恋地趴在他身上。 他把月遥抱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还像哄孩子一样晃了晃她。 月遥嘤嘤泪目:“好哥哥,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毛绒绒!” 他把下巴压在月遥肩上,很固执地纠正:“皎皎最好。” “嗯嗯!我最好,那你第二,怎么样?” “嗯,皎皎好。” “没错!皎皎好,温奢玉坏!” 月遥抱着他一通占便宜。 磨叽了好一会儿,月遥选择原谅自己。 她只是个可怜巴巴的单纯善良小女孩,误入歧途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改过自新,戒掉温奢玉的美色。 月遥出了门,左手拽着付玦,右手拉着连翘一起下楼吃饭。 吃饭时发现旁边的人都在谈论什么,似乎格外热闹。 月遥也没在意。 直到她听到了关键词。 “……不但提前,他们天衍宗的宗主甚至还要亲自去!” “啊?就是那位?” “对啊!好大的阵仗!也不知这寂绝谷到底有什么,这么招人。” 月遥悄么声地竖起耳朵偷听。 隔壁桌几个修士,一边喝酒一边谈论。 “据说啊,是因为昨夜那个爆炸。” “嚯,那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是谁渡劫。” “可比渡劫严重多了,据说是有哪个家族勾结魔族,豢养尸傀,被发现了。兹事体大,所以天衍宗决定提前。毕竟是天衍宗,谁还能阻拦?” “嘁,说得好听,尸傀能招什么人?谁会上赶着送死不成?” 那个人语调嘲讽,压低了声音,“我看啊,就是为了争抢宝贝,听说那里有什么上古之时的法宝,稀罕得很,肯定人人都想要。” “嗐,反正是那些大人物的事,和咱们这些人无关。” “那倒是。” “……” 月遥偷听了半晌,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又跑出去打听消息。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昨夜,杜家的事就已经被发现了,竟然还是天衍宗率先发现的。 天衍宗以此为借口,通知了各宗各派,决定提前前往寂绝谷,时间就定在两日后。 说实话,由于心虚,月遥第一时间还觉得这是个请君入瓮之计,温奢玉故意引她出现想活捉她。 但是随即月遥又觉得不太可能。 或许提早前往寂绝谷另有原因,但月遥更偏向于是温奢玉确实想从寂绝谷得到什么。 一方面寂绝谷确实诡异,且牵连深远,又是魔族又是仙门的。 另一方面……是月遥的猜测,毕竟寂绝谷与二师姐和雾有关。 月遥低头思索。 两日后温奢玉离开天衍宗……那她岂不是刚好能偷偷溜进天衍宗找找缺失的那几页阵法? 先去天衍宗找,实在找不到了再去想办法抢劫温奢玉也行。 月遥一边想着,一边去结账。 收拾好东西便带着连翘和付玦走了。 …… 宝盈阁。 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带着个小女孩进门。 中年男子连忙带着笑意上前:“这位客人,不知有什么需要?” 女子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 “告诉苏蕴声,这里有她要找的人。” 中年男子的笑意一僵。 那块玉佩,正是灵宝宗的内门弟子玉佩,而且,还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所持有的。 “……客人稍等。” 他请二人去了二楼,又准备了茶水点心。 不过一刻钟,苏蕴声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外,她风尘仆仆,显然是来得匆忙。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她的身影忽然开始消散。 苏蕴声见到的便是她消散的这一幕。 “师姐!是你吗?” 她想要上前,可是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几条街外的茶楼里。 月遥知道苏蕴声到了,便捏碎了那个傀儡。 她喝完了茶,招呼付玦一起离开。 月遥下去结账,给钱后,忽然听到熟悉的系统音。 【已挥霍上品灵石×500,获得积分0.0001】 月遥惊奇道:“旺财?你怎么还在?” 按理说诉酒已经被偷走了,其他系统应该也都瘫痪才对。 【旺财也不知道哦~维护员是否遇到麻烦了呢?】 月遥:“……如果我说有,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旺财可以启动应急模式,暂时为维护员提供帮助。】 “应急模式?” 【应急模式下,辅助系统除了原有的特定功能外,还将提供部分基础功能,如数值检测、系统商城、积分使用、日常交流等。】 【检测到维护员当前绑定的系统处于异常状态,建议启动辅助系统的应急模式。】 “启动。” 【维护员需要支付1000积分哦~】 月遥:“……滚。” 骂归骂,月遥还是花了一千积分。 【已启动应急模式,祝维护员任务顺利。】 【维护员有什么要求?】 月遥回到房间,看着眼前的付玦,对旺财道:“三秒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未检测到人物信息。】 月遥一哽,“……你把积分还给我!!!” 【已缴付的积分不会退回哦~】 月遥阴恻恻地威胁:“什么都检测不到?宝贝儿,别逼我把你卸载了!” 【人物信息并不存在,但是可以借助特定数值系统,查询该人物的各项数值哦~】 月遥冷笑:“三围吗?那我自己可以上手测,呵呵。” 【包括好感值、自毁值、恨意值等各项数值。】 “哦,那查一下他现在的自杀倾向。” 【自毁值:0】 月遥沉默半晌:“……算了,你玩去吧。” 付玦的自毁值怎么可能是零?开玩笑呢,他对自杀的追求不亚于月遥对金钱的热爱。 月遥没再理会旺财这个人工智障。 旺财却忽然提醒。 【检测到维护员还有礼包并未开启哦~】 月遥微微一愣,“什么礼包?” 第157章 尽信皎皎不如无皎皎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是财大气粗系统特供的惊喜礼包哦~】 月遥想起来还完贷款那天,好像确实有个提示音说什么“惊喜礼包”。 “有什么好东西吗?” 【奖品是随机的哦~维护员是否要现在使用呢?】 “使用使用,赶紧的。” 月遥随意点开了那个礼包。 一阵金光闪闪的动画过后,出现了一个……一张,卡片? 月遥皱着眉把上面的字念出来:“指定物品限时概率UP……?” 好熟悉的语言文字,好诡异的骗氪感。 【哇偶~恭喜维护员得到了S级奖品~】 【使用该物品后,维护员可指定某物品放入奖池中并提高获取概率。】 【每抽取一次需要消耗100积分。连续99次未抽取到该物品时,将会在第100抽时必定得到该物品。】 月遥无语凝噎,“你搁这抢钱呢?还玩抽卡游戏那一套?你甚至一百抽保底?!” “宝贝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前身是不是什么无良抽卡骗氪游戏?” 【并不是哦~】 【但旺财的研发者曾经担任过游戏数值策划哦~】 月遥:“……爬。” 月遥拒绝了旺财的骗氪,并选择带着付玦离开。 一路上她拉扯着付玦,试图给他灌输一些正能量,让他早日打消自杀念头。 “批评你的,或许是一种关爱。指责你的,或许是一种关怀……这都什么屁话?旺财你从哪找的?” 【这是正能量语录哦~】 月遥拍了拍付玦,“这句别信,下一句……感恩,让生活充满阳光,充满温暖的爱。感恩,使我们的生命更加灿烂,更加辉煌。” 这句勉强还算正能量。 “听懂了吗?一只好狼要学会感恩。” 付玦愣了片刻,摇摇头。 月遥细想了一下付玦的身世,又语塞了。 家族被灭,流落斗兽场,还被温奢玉抓走,估计之后当了妖王还会被仙门围攻……就,还挺惨。 “嗐,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能感恩什么,但是不管怎样你意思意思感恩一下吧,咱们先把这个忏悔程序走完。别动不动自杀了好吗?好的。” 他点点头,又抱住月遥。 “听皎皎。” “当然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听听就行,也不能太信。毕竟,子曰:尽信皎皎不如无皎皎。” 他选择性地听进去了一半,“嗯,信皎皎。” 一副固执又乖巧的模样。 天选大狗狗! “好哥哥真上道!你怎么会那么可爱!奖励你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月遥笑了半晌,一个使劲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公主抱。 不但转了两圈还扔起来。 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被月遥一个娇小女子抱在怀里,还被扔起来又接住,看起来略有些滑稽。 偏偏他没有丝毫挣扎,乖得不像样。 等玩够了,月遥笑着问他:“怎么样,好玩吗?” 当然只是问问而已,他觉得好不好玩不重要,月遥自己是玩爽了。 谁能拒绝一个大型玩偶呢?反正月遥不能。 付玦点点头:“嗯,皎皎好。” 月遥把他放下来,又凑上去揉他丝滑的白毛。 “嘻嘻,好哥哥你喜欢这么玩吗?” 他又点点头,把月遥抱进怀里。 “嗯,喜欢皎皎。” “皎皎也喜欢你哦~” 月遥带着他找了个客栈准备歇一会。 “等我睡醒了再带你出去玩。两天以后我就要去违法犯罪了,到时候没时间了。” 旺财的声音突然出现。 【检测到违法犯罪!请维护员注意言行,违规行为将受到惩罚!】 月遥无语:“你的审核机制比诉酒还离谱。生活清汤寡水的,我嘴巴淫荡一点怎么了?” 【淫秽色情也不允许出现哦~】 “……服了你的关键字抓取,惩罚是什么?” 【积分处罚。】 月遥露出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 笑死,现在她根本不缺积分,无所畏惧! “那我如果啵嘴你会和诉酒以前一样被关小黑屋吗?” 【淫秽色情内容不能通过审核哦~检测到相关违规画面后,系统将会被暂时封禁。】 “哦,这样啊……” 月遥伸手拽着付玦的衣襟,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的腰带,又扯松他的衣服。 她的手才落在付玦的胸膛上。 【检测到淫秽色情画面……】 系统音骤然消失。 月遥微笑和旺财告别:“宝贝儿,拜拜~” 付玦整个人被她压在床上,正歪着头看着她,像是疑惑。 “皎皎?” “嘻嘻,人家给你检查身体嘛,好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月遥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 “你看看你这个胸口的肌肉,好像有点不均匀啊。来,我是专业的,让我给你仔细摸摸看是哪不对。” 他点点头。 月遥忍俊不禁,觉得自己在骗傻子。 他的皮肤白得很病态,像一块冷白的玉,上面又布满裂痕。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新伤覆盖着旧伤,狰狞却又带着诡异的美感。 月遥抚摸着那些伤痕,问他:“疼吗?” 大约很疼,毕竟这些伤痕,光是月遥能辨别出来的,都有一大半是致命伤。 他重复了一遍,像是疑惑:“疼?” “嘤嘤嘤,阿玦哥哥真可怜,皎皎心疼你。” 月遥拿出一盒药,给他涂抹在伤痕上。 涂了一半,月遥又嫌累,把药塞到他手里,“好哥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月遥在一边监工。 等他好不容易弄完了,月遥一脸单纯善良地上前。 “按照套路,涂了药你应该给我加好感,然后减少自毁值哈,不能吞数值也不许黑化,知道吗?” 很显然付玦没听懂。 月遥按着他的头,强迫他点头。 “请说:热爱生活,拒绝自杀!” 他把月遥抱进怀里,“喜欢皎皎。” 月遥试图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是他却抱得很紧,还埋在月遥颈侧蹭了蹭,像黏人的大宠物。 “喜欢皎皎不顶事,皎皎不需要你喜欢,你只要别自杀就行,懂吗?” “嗯,喜欢皎皎。” “你……算了,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交流不了一点。 月遥叹了口气,趴他怀里准备睡觉,“反正别自杀就行,我先睡一会,等会儿起来带你去玩两天。” “嗯。” 因为知道月遥喜欢躺在他的兽形身上睡觉,他又变成了巨大的银狼,把月遥放在自己怀里。 好软好香,真的很难不爱毛绒绒。 月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但是今天的梦……好像还是不正经。 第158章 濯尘峰在翻修?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记得自己是躺在银狼怀里来着,软乎乎的。 但是那些柔软的狼毛似乎又变成了一团包裹着她的水。 晃来晃去,整个人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她脸上。 月遥想挥开,手掌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包裹着。 她略微睁眼,眼前似乎是濯尘峰。 面前是温奢玉那张脸。 “夫君……?” 月遥一个人嘀嘀咕咕:“不是吧?我又做梦,我有那么饥渴吗?” 她忽然想到她本来是和自己的好哥哥睡在一起的。 月遥捂着嘴惊呼一声:“我天呢,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她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掐,不疼。 又在面前这个梦里的温奢玉脸上掐了一下,温奢玉面色不变,只是低着头吻在她额间。 “真是做梦啊?” 月遥的手收了回来,随意垂落,结果这一落,就落在温热的水里。 水里? 她低头看了一下……淦!全是要打马赛克的画面啊! 可恶,竟然是浴室play! 她之前觉得很刺激,但是那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真的不行,浴室肯定要她的老命,后来也就忘了这茬。 所以她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要在梦里圆梦了吗? 但是又占到温奢玉的便宜了耶……这送上门的便宜,不占不是人! 眼前的温奢玉一身单薄的白衣,被水浸透,半遮半掩之间,愈发显得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皎皎……” 他伸手搂住月遥的腰。 月遥伸手勾着他的脖颈。 “好夫君,我又梦见你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现在可算知道我有多想你多爱你了吧?” 温奢玉看着她:“你会想我吗?” “那不然呢?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月遥不满地噘着嘴朝他嘴上亲了好几口。 温奢玉任由她亲,手指摩挲着她的颈骨。 “你总是骗我。” “怎么能叫骗嘛,你讲话好过分哦,人家只是爱你爱得不明显,你要怀疑我的真心吗?” 月遥委屈巴巴,“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好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嗷?” 话是这么说,她整个人却又凑上去,隔着他身上那件被水浸透的衣物紧紧拥抱他。 “夫君,我对你的真心你还不知道吗?” 她用那样委屈的眼神看着温奢玉。 明明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可温奢玉没办法怪她。 他伸手,解下自己绑发的发带,蒙住了月遥的眼睛。 月遥还愣了片刻,本以为他要来点捆绑,她那个兴趣一下子飙升,谁知道他是蒙眼。 天杀的!白瞎这么长的发带!温奢玉在梦里也是个老古板! 月遥不满地嘟囔:“夫君你还蒙眼,多变态啊……” 温奢玉问她:“你不喜欢?” “喜欢呀,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喜欢。” 她唇角轻扬,哪怕蒙着眼睛,温奢玉也能知道她的双眼会是以什么样的弧度弯着,她眼底会带着怎样的情绪。 “反正到最后都是我哭着求饶嘛。夫君今日轻一些吧,皎皎真的不行了……” 说着求饶的话,却露出挑衅的笑意,用着那样的语调。 月遥的指尖勾着温奢玉的衣襟,整个人软软地贴着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又找寻他的唇。 还未亲到,便被温奢玉抱了起来。 月遥随他一起扰乱了这一池的水色。 他的手握着月遥的手腕,几乎要将她捏碎一样。 舌尖被他咬破,鲜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唔……” 月遥皱着眉,想把他推开,却被禁锢在他怀里。 疼痛总与快意相连。 月遥几乎窒息,指尖掐着他的手臂,留下了自己未曾看到的一道又一道痕迹。 直到那些血腥味再次消失。 她似乎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皎皎,皎皎……” 他似乎很喜欢叫她的名字。 在迷迷糊糊之间,月遥听到了他在问:“……为什么要走?” 月遥的眼睛还被蒙着,她也不在意。 她抱着温奢玉,在他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用着温柔至极的语调,“因为皎皎不爱你呀。” 她像是娇嗔:“夫君,床上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猛地收紧,月遥被他按着,这一次的动作都狠了许多。 月遥笑嘻嘻地在他耳畔说话。 “夫君别生气嘛,至少现在,我真的喜欢你呀。” 温奢玉咬着她的唇,让她说不出话。 她眼尾流出的泪水洇湿了发带。 她却笑着亲吻温奢玉。 “若有一日你能杀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那时候我会喜欢你。” 这是月遥在这场梦里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真话。 …… 月遥醒来时还窝在银狼怀里。 软乎乎的,可比她那场梦里的残暴夫君可爱多了。 啧,她果然应该戒色了,不但做梦,还做那么淫秽色情的梦。 忏悔一秒。 一秒后,她转了个身继续补眠。 好在这次没做梦。 她安稳睡到晚上,醒过来后,欢欢喜喜拉着好哥哥去逛夜市。 中间夹杂着不停输出的正能量语录,试图让付玦热爱生活珍爱生命。 一晃两天过去。 两天后。 月遥隐藏了气息,狗狗祟祟地躲在天衍宗外。 确认温奢玉一行人都走了,她又心机地多等了一会儿,才悄么声地溜进去,准备找到偷回诉酒的方法。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濯尘峰,用了特殊方法避开濯尘峰附近的结界,结果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吧?这是濯尘峰? 月遥仰着头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 这寸土寸金的极致土豪装潢,这熟悉至极的华美建筑物…… 对啊,没变啊,就是濯尘峰。 但是风呢?雪呢? 月遥看着天边的大太阳,以及没有了积雪覆盖后愈发金贵到晃眼的建筑物,被土豪的光芒给刺到眼睛了。 她一个穷鬼轻轻地碎掉了。 怎么,温奢玉这么节能吗?人走了还不忘把濯尘峰的空调关了?! 好荒谬又有点滑稽。 而且院子里一根又一根矗立的枯树干是什么东西? 濯尘峰在翻修? 第159章 月某超绝偷感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愣愣看着那些枯树半晌,还是觉得诡异。 按照她阴险小人的思维模式,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温奢玉不会又设下什么阵法等着她吧?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天杀的,她成鳖了! 在一番小心谨慎的查看后,月遥确认了那些枯木就是普通的树,承担着一个绿化的作用。 温奢玉的审美断崖式下跌啊。以前种牡丹,现在种树干? 月遥心里略微吐槽了一下,确认没影响,就不再管这些了。 她浑身散发着狗狗祟祟的超绝偷感,身形敏捷,动作熟练地往里走。 濯尘峰这么大,月遥一时之间不知从何找起,就先去了温奢玉睡觉的屋子。 室内一切如旧,仿佛未曾变化,甚至窗边那盆白牡丹都一样恣意绽放。 月遥东翻翻西找找,花盆底下都没放过,连温奢玉的床铺都被她掀起来抖了抖。 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纸张。 倒是在犄角旮旯里找出来许多乾坤袋。 月遥一脸正气地打开乾坤袋查看。 灵石! 金灿灿的极品灵石! 天杀的!这种装满灵石的东西是能随便乱扔的吗? 温奢玉实在太不懂得妥善保管贵重物品的道理了。 果然温奢玉就是顺风顺水太久,没跌过跟头,自信到连装灵石的乾坤袋都不爱设禁制。 月遥含泪偷光了乾坤袋里面的灵石,准备给温奢玉狠狠上一课。 偷完又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 纠结一番,遂在每个乾坤袋里扔了一块下品灵石。 温奢玉就当花钱买教训吧,嘻嘻嘻。 月遥心满意足地去了下一个地方找。 温奢玉的书房。 她记得温奢玉的好多书都放在这里。 在书架上一扒拉,果然看到了他写的那些书之一。 月遥把银狼叫了出来,“好哥哥,来,闻一闻,能找到类似的书吗?” 银狼甩了甩尾巴,在书房里绕了一圈,停在书架的一个角落,然后朝着月遥叫了一声。 月遥凑上去看了看,是几本关于灵植的书。 她把这些书拿了出来,正准备翻看,就见银狼伸着爪子继续往里掏。 月遥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个精致的玉匣子,原本被书挡着。 月遥拿出玉匣,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几张纸。 她眼睛一亮,这几张纸和记忆中那本书的缺页痕迹一致! 玉匣中还有一块漆黑的碎石,看着倒是很像那块铸剑的石头。 除此之外,就是一块冰。 月遥捏起那块冰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几颗被冰封的……糖丸? 月遥不禁吐槽,温奢玉是什么品种的诡异收集癖。 她把那几张纸带走,其他的东西都给放了回去,还特地恢复原样。 完美。 月遥抱着银狼,埋在他身上的毛毛里吸了一大口,又抱着他亲了好几口。 “好哥哥真厉害,等我回去给你买糖吃!” “嗷呜……” 银狼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月遥忽然想起什么,“不对不对,走走走,这种时候不能立flag,偷完要赶紧跑。” 她动作迅速,带着狼就跑。 好在没有触发什么恶毒女配的倒霉剧情,片刻之后她就已经跑出天衍宗。 月遥在一个树林里落脚。 银狼趴在地上,月遥趴在他背上翻看那几张纸。 还是温奢玉的字迹,只是这几张涂抹特别多。 月遥皱着眉仔细辨认了半天,发现被涂抹的字是……“异世”? 淦,什么鬼故事! 温奢玉肯定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异世之人,并且他对异世之人没什么好感。 月遥敢肯定温奢玉是真的想杀了曾经的妖王“月瑶”。 温奢玉大概是处于一种“我的世界不容旁人染指”的状态,是认为异世之人扰乱了这个小世界,所以这么排斥。 月遥又翻看这几张纸,看了半天,又拿旺财试了试。 好半晌,她确认了这就是温奢玉用来囚禁系统的方法。 如果把修士的识海比作一个保险箱。 那温奢玉的所作所为就是:借助特殊手段,悄无声息偷了月遥保险箱里的东西,还恬不知耻地放进自己保险箱里。 天杀的!温奢玉你个死心机男! 所以月遥现在要做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把诉酒偷回来。 这一套操作的前提是要先想办法让让温奢玉放松警惕,在他身上布下阵法。 关键这玩意就是温奢玉自己整出来的,根本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 上次诉酒一瞬间消失,温奢玉肯定是提前就布置好。 月遥估计是结为道侣后,他突然不知为何解了魂梦,恢复记忆,然后开始暗搓搓地布置陷害。 这么算起来,还是温奢玉骗了她,白嫖了她啊!!! 月遥内心悲痛地咬着小手帕,狠狠谴责温奢玉。 谴责完又继续思索。 该怎么去呢? 直接冲上去肯定不行,结局就是两个人再打一架,难分胜负。 还得来点阴招。 给他再下个药? 月遥忽然想起来一个好东西——入眠。 能让温奢玉沉睡又不至于死,这样不会引起小世界的崩溃。 反正现在知道了小世界的崩溃原因是付玦自杀,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后续让付玦的自毁值降低就行。 那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给温奢玉喂药。 这样一来,就还得去偷偷摸摸一番。 月遥忽然叫旺财:“旺财,系统商城内有什么能改头换面的东西没? 【猜您在找:易形丹、改貌丹……】 旺财列出一大堆东西。 “不是这些,有没有那种,给我一个合理的新身份,能让我合情合理地不被这个小世界的人发觉异常。” 仅仅是易形不足以骗过温奢玉。 按照月遥被揍的经验,温奢玉简直变态得离谱,他绝对会发现。 她以前也试过用特殊的法器、丹药改变形貌气息,但是完全没用。 【猜您在找:新建角色卡。】 【物品介绍:使用后,维护员可自主创建一个新身份在小世界内使用。】 “多少积分?” 【为了维护小世界稳定,已禁止售卖此类物品哦~】 月遥:“……维护员骂过。” 【检测到维护员拥有特定物品限时概率UP,可以指定该物品哦~】 月遥沉默半晌,“说来说去,还是要骗氪。收手吧旺财,赌狗一无所有!” 话是这么说,但月遥还是走上了赌狗之路。 抽之前,她问出了非酋最爱问的一句话。 “单抽还是十连好使?” 第160章 禁止喜欢皎皎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概率不会因抽卡方式而更改哦~】 道理都懂,但是月遥真的很喜欢抽卡玄学。 虽说玄学这种东西从未发生过,该吃的保底她从来都逃不掉。 月遥给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决定先来个十连。 十抽下去,一堆稀奇古怪小垃圾。 又用了单抽的方式,十抽下去,依然无事发生。 抽卡那个瘾一下子上来了。 月遥不停地点点点。 转眼之间就已经花了八十抽。 看着一堆抽出来的小垃圾,月遥多少有点汗流浃背了。 ……奇耻大辱! 目光落在一旁的银狼身上,月遥眼睛一亮,抓起他的爪子,“好哥哥帮我抽个卡!” “来吧,借点你气运之子的欧气,让我一个十连出SSR吧!” 银狼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在她的指示下,抬起爪子在面前的金色光圈上点了一下。 “不对,右边那个才是十连……算了,没事。” 他点的是单抽。 熟悉的光芒出现,好像又是小垃圾。 月遥心底微凉,但是诡异地有一种……还好大家都是非酋的轻松感。 系统提示音响起。 【已获得S级物品:新建角色卡】 月遥:“……” 笑不出来,根本笑不出来。 虽说省了她好多积分,但是总有一种,高兴了但没完全高兴的感觉。 月遥生无可恋地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还暗戳戳地揪他的毛毛。 “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保底!是不是你啊!你说话!你有胆子偷我的保底你怎么没胆子说话!” “嗷呜?” 银狼亲昵地舔了舔月遥的脸。 “阿玦哥哥,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哥哥了!绝交一会儿吧,我和你一个欧皇无话可说!” 他听不懂,但是察觉到月遥情绪低落,又用尾巴卷着她。 “嘤嘤嘤,你讨好我也没有用!一个非酋小女孩轻轻地碎掉了!” 月遥揪着银狼的毛,萎靡了好久。 等月遥悲伤完自己的非酋命,又原地复活,开始盘算着阴险又罪恶的计划。 她用了那张新建角色卡。 自定义信息不但有外观、血脉、资质,甚至包括身世、人际关系。 但是修为、资质等属性都以自身原有属性为上限,可能还是考虑到了扰乱小世界的因素。 为了便利,月遥选择的依旧是孤儿、散修。 越复杂越容易出错,简单最好。 外貌捏了个和自己现在没有一点关系的样子,保证亲闺女和亲老公都认不出来。 等到都选好了,她听到系统提示音。 【维护员是否确定使用该角色?】 【使用后立即生效。可自行转换角色,但每次转换将有10分钟冷却期。】 月遥选择了使用。 下一刻,她整个人骤然消失。 几乎是在她消失的一瞬间,银狼立刻警觉地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 少女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面容还很稚嫩,圆润的鹿眼里满是澄澈,一副乖巧单纯的无害模样,让人生不出半点警惕。 她像误入凡尘的懵懂仙子,光是站在那,便让人觉得连这样的树林都像仙境。 银狼眼神阴狠,獠牙与利爪都露了出来,却又迟迟没有动作,只是朝面前的少女发出发出威慑般的低吼。 “好哥哥认不出人家了,好过分哦~” 月遥先是一脸委屈地嘤嘤嘤,而后又笑嘻嘻地朝他比了个心。 这一笑便让这张脸多了些狡黠的感觉。 她上前想搂住银狼,却没想到银狼突然攻击。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月遥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拿出剑挡了一下。 尖利的狼牙划破了她的指尖。 月遥都震惊了,“不是吧哥哥,真的认不出来呀?” 这个什么卡确实好用,但这也太好用了些……吧? 天杀的!这回真的是亲老公都认不出来了! “坏了,我的好哥哥是个大傻子,武力点满的代价是智力欠费吗?” 可下一刻,银狼却又放松了,没再摆出攻击的模样。 他上前舔了舔月遥的手指,那道很细微的伤口便在瞬间愈合。 月遥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家暴狼!叉出去!” 银狼的身躯消失,变成了黑衣白发的男子。 他搂住月遥,埋在她脖颈处,指尖也落在月遥的后颈。 低沉的声音在月遥耳畔响起,“皎皎。” 月遥冷哼:“皎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搂着月遥,“喜欢皎皎。” “嘤嘤嘤,哥哥没脑子但哥哥爱我,泪目了。” 月遥嘴上嘤嘤嘤,实际上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他这回也不反抗。 月遥半蹲在一旁,伸出手掐着他的脖颈。 垂落的发丝与发间粉色的丝带一起被风吹起,像蝴蝶一样飞舞。 付玦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 月遥拍掉他的手,“态度端正点,正在收拾你呢!” 他顺势抓住了月遥的手指。 “皎皎……” “哼哼,好哥哥我看透你了。皎皎长,皎皎短,打皎皎的时候不手软。皎皎换张脸你就认不出来了。” 其实不只是换了张脸,连气息什么的都改了,真就完全是“新建角色”,这个破卡还挺厉害的,怪不得会被禁。 月遥还在神游天外,付玦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搂住。 “别拽我,诶等等,等等……” 她整个人被付玦抱住,倒在他怀里。 他抱得很紧,一遍又一遍说道:“喜欢皎皎。” “我服了哥哥,这种走向是要来点淫秽色情吗?野战肯定过不了审啊喂!而且地上好脏,赶紧起来!” “喜欢皎皎。” “你是不是故意装听不懂?不许再当复读机!不许喜欢皎皎!” “喜欢皎皎。” 月遥气哼哼地掐他:“讨厌皎皎!” “喜欢皎皎!” “讨厌皎皎讨厌皎皎!讨厌唔……” 月遥被他捂住了嘴。 他固执地重复:“喜欢皎皎!” 皎皎朝他比了个中指。 …… 惊砂山下,寂绝谷外。 一群天衍宗弟子向一个少女行礼:“木师姐,前方已探查过,并无异样。” 木香点点头,“可以回去了。” 一群人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忽然见到不远处的山崖边上站着一群人,围着一个娇弱的粉衣少女,似乎是在争执。 远远听到男子的声音:“你别不知好歹!” 第161章 她是玩烂梗的人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粉衣少女娇俏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 “你们竟敢在这种地方害人!” “怎么叫害人了?我们好心邀你同行,你却如此行径,不但手脚不干净,还想伤人。” “我呸!我才没有!明明就是你们血口喷人,想要谋财害命!” “呦呵,你这张嘴还挺能说会道的,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如此……” 一群男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其中一个男子眼神下流,死死盯着她:“小美人,我劝你乖乖地跟我们走,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们笃定了面前这个不过元婴修为的小散修只能束手就擒。 却不想少女拔出剑,俏脸冷凝,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她剑法也算精湛,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在围攻之下也逐渐落了下风。 一声厉呵传来:“寂绝谷外不得私斗!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木香带着众人上前。 她骤然加入战局,一剑过去,分开众人。 那几个男子被剑气一震,都后退了好几步,还有几个倒在地上。 粉衣少女更是凄惨,整个人仿佛被震晕过去,纤瘦的身影飞到半空中,然后呈现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咚”的一声落在远处。 身后一个弟子叹息着拍了拍木香的肩膀。 “木师姐,都跟你说了你打人超级疼!你都不收着点!你看看你看看,就一下,她人都飞出去了!” 另一个弟子也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上次和万剑宗的孟澄光握手言和,把他的手都握断了,我一直以为是他故意陷害你来着,没想到你…他…我…害……” “啧啧啧,怪不得染衣说你是天生打铁的料。” 木香也目瞪口呆,“我,我刚才真的收了力气的。” 木香想要辩解一下,但是看着飞出去摔倒在一边的粉衣少女,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天杀的!她也一直以为孟澄光是故意陷害她!她还疑惑孟澄光那个脑子怎么可能有那种精湛的演技……原来不是演的! 木香急急忙忙上去查看那个粉衣少女的情况。 一群弟子凑上去唏嘘不已。 “脑门撞石头上了,都流血了……” “我的天,好大一个包。” “还有气吗?是就地埋了还是送去给顾长老看看?” “埋什么埋!有气呢!” 木香把粉衣少女抱起来,准备往回走。 一旁的那几个男子见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本来还十分不满。 但是认出了这群人穿着天衍宗的弟子服,便只想着赶紧跑。 “站住!” 几个弟子把那群男子都抓住,问木香:“木师姐,这几个人怎么办?” 木香:“带回去,等这位姑娘醒了再一并处理。” “好嘞!” …… 粉衣少女,也就是月遥,她是故意飞出去,装作被木香的剑气震飞的。 但是这个晕倒是真晕,毕竟装晕很难骗得过去。 耳边是诉酒的声音,似乎已经叫了她很久了。 【月遥?月遥!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天杀的狗东西!你比我死得还早?!】 虽然还是带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但是好在是能正常交流了。 月遥:“吱。” 【……滚!没死你不早吱声,狗东西!】 “人家刚醒嘛,嘤嘤嘤,为了来拯救你,人家好惨哦~酒儿你都不心疼我!” 她实打实地磕在大石头上,头上撞了老大一个包。 都给她撞成独角兽了! 月遥摸了摸自己的“角”,心疼自己一秒。 诉酒听到她的回应才安心了点。 【哼,滚蛋!】 月遥问:“你今天为什么说话声音都顺畅很多?” 【可能是因为温奢玉把我关起来以后就放松警惕了,我只能趁着他休息时才能避开他,偷偷联络你。】 “淦!他大白天睡觉?他这个年纪他怎么睡得着的?!” 【我也觉得,果然他飘了!】 诉酒暗搓搓辱骂了温奢玉一通,然后说起正事。 【对了,我之前找到了关于魂梦的记录,已经把文件发给你了。但是现在这种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送完,你自己注意查收。】 “OK,对了,我给旺财启动了它那个应急模式。” 【可以,你先用着,自己注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之前检测完自己以后,发现我的数据有一部分好像有点不对劲。】 “温奢玉还能改你数据?” 【不是,应该和他没关系,可能是我自己……我也不确定。算了,反正这件事不急……淦淦淦!醒了!下次再说。】 【滋滋……滋……】 一阵电流声后,诉酒消失不见。 月遥等了半晌没再听到它的声音,也没接收到文件。 又过了一会儿,帐篷外面传来声音。 唐箬声音清冷:“都说了你该稳重些了。” 木香还在碎碎念:“但是我真的收了力气了。” 林丝萝嬉笑道:“木师姐你认清现实吧,你收了力气,依然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洛云在一边哈哈大笑。 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木香。 木香上前问她:“姑娘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月遥一脸单纯迷茫刚刚醒的模样,还带着些对陌生人的警惕。 “我没事,你们……是谁?” 木香看她一脸柔弱无助的模样,声音也轻了很多,“我是天衍宗弟子木香,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月遥坐起身,扶着额头,“我叫,我叫……” 洛云看她这副样子,捂着嘴,“天杀的!难道是——失忆!” 木香瞪大了眼:“天杀的!我摊上大事了!” 林丝萝一拍桌子:“天杀的!你们都说那我也说一句天杀的!” 唐箬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复读:“……天杀的。” 正在低头给自己想假名字的月遥:“……” 天杀的! 她是会玩这种失忆烂梗的人吗?! ——没错,是。 烂梗玩家在此! 月遥在短短的一秒内推翻了自己之前定下的计划,准备借驴下坡,走个失忆路线。 她再抬头时又是一脸茫然与无助,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我,我只记得,我好像是叫……阿桃?” 第162章 心虚是病,得治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扶着额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 不过片刻,就已经满脸痛苦,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额角,更显得整个人柔弱凄苦。 木香皱着眉上前安抚:“阿桃姑娘,若是想不起来也不必勉强,稍后我再找药峰的长老给你看看。” 月遥一脸的无措:“我不记得了……你们都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木香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罢,木香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说起来,都怪我下手没轻没重,害你受伤失去记忆。” 月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怎么能怪你?若没有遇到你们,只怕我如今凶多吉少,该是我谢谢你们。” “你说的那些人是我的同伴吗?” 木香摇摇头,“我们审问了那些人,他们是一群结伴作恶的散修,借此机会来寂绝谷,一路上已经欺骗杀害了不少修士。” 说罢,木香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见你一个人前来,又套了你的话,知道你是个散修,也并无亲朋,于是心生歹念,所以诓骗你说带你来寂绝谷找寻机缘,想要害你。” 月遥适时露出一些失落的神色,“我还以为……” “阿桃姑娘无需伤感,你失忆的事与我脱不了关系,我会对你负责,一定会帮助你恢复记忆的!” 月遥柔弱无助又坚强地摇摇头,“承蒙相救,这件事本也不能怪罪你们,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满眼的坚定,像风中摇曳的水莲花。 木香连忙上前制止,把她按了回去。 “你如今失去记忆,一个人离开太过危险,不如先留下,由我来看顾你,等你恢复记忆再走?” “可是,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几人劝了一通,阿桃姑娘才满脸感激与动容地留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 月遥借住在木香的帐篷里,同吃同住。 她对木香特别依赖,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仿佛有那个雏鸟情结。 但是因为众人知道她“失忆”的事,也就没太在意,反而格外怜惜。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表现得安静乖巧又无助,从未做出任何引人警惕的动作,仿佛真的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失忆少女。 不过两日,月遥便让这些人都信了她的失忆梗,连心思最为缜密的唐箬也对她放下警惕。 完美。 演这么简单的东西,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她选择缠着木香,除了最熟悉木香,也是因为要借此接触到温奢玉。 毕竟,以温奢玉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没有谁比木香这个唯一的亲传弟子更容易接触他。 只可惜,连着两天,根本没见温奢玉的影。 该死的温奢玉!你自己足不出户睡大觉,让木香一个小孩子去天天巡逻!天杀的!她要报警抓温奢玉! 第三天去巡逻时,月遥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知为何,他们连着几天竟然只在寂绝谷外围巡逻,并未曾进入寂绝谷内。 为什么? 明明仙门那些人当初商讨寂绝谷一事那么急切,生怕别人抢占先机,如今却又都这样隐忍不发? 月遥按下心中的疑惑。 木香他们巡逻完以后,偷偷摸摸地在这边抓了几只灵兽烤了吃。 月遥这几天也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烤肉技能成功征服他们的胃。 木香凑到她身边,月遥把刚烤好的一串递给她。 木香坐在她旁边的地上,靠在她肩上吃烤肉。 她忽然嗅到月遥身上的气息,随口夸赞一句:“阿桃,你身上好香啊。” 月遥微微一愣,她哪有什么香……等等。 她猛然想起什么,抬起手臂自己闻了闻。 这个味道,不就是温奢玉的熏香吗?! 她从来不搞熏香来着,但是现在身上却萦绕着淡雅的清香,很淡,却也格外沁人心脾。 她之前一段时间天天和温奢玉黏在一起,后来跑路了又跟银狼在一块,所以月遥自己都习惯了这个气味,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也被腌制入味了! 月遥心有余悸,庆幸自己还没润到温奢玉面前,不然可能就要被发现了。 心中思绪万千,回过神的时候,月遥看着木香时又是一脸的单纯无辜。 “可能是我之前用过的香粉?或者是我储物戒里准备的衣物都熏过香?我不太记得了。” “味道真好闻。” “等我想起来了,就送你一些。” “嘿嘿,阿桃真好……” 月遥又递给她一串。 木香这次没继续吃,“阿桃你也吃呀,让他们自己烤。” 月遥摇摇头,“没事的,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也只能帮上这些小忙。” 木香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把烤好的肉塞给她,“别这么想,你帮的忙可大着呢!你先吃吧,这些我来。” 一旁的弟子附和:“是啊!阿桃姑娘的手艺简直比咱们天衍宗的大厨还厉害!” 月遥羞涩一笑。 还有另一个弟子唉声叹气,“可惜再过几天就吃不到了。” 月遥状若无意地问:“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在这里巡逻吗?” “不是啊,过几天就要进寂绝谷里面,到时候估计又要好久才能出来。” 从他们的吐槽里,月遥才知道这次的行动早就变了。 仙门众人既怕自己先出手成了靶子,又怕别人抢了先机。 把寂绝谷变成了一个特殊的历练任务,由门派内弟子前往,用这样一种相对“公平”的方式来争夺,也算维持了仙门的体面。 怪不得……怪不得原本那么急切地想要进入寂绝谷的人,如今都这么安安静静。 怪不得见不着温奢玉的面,他这段时间根本就不需要出面,因为这件事合计出来主要是为了防止他出手的。 他们都忌惮温奢玉,害怕温奢玉一出手就将所谓的宝贝全都纳入麾下,让他们得不到好处。 所以才这样百般限制。 这样一来,她一直跟着木香也不是个办法,之后又见不到温奢玉。 啧……麻烦。 月遥正在一边吃烤肉一边低头思索。 吃完烤肉还特地给自己施了好几遍祛尘术,直到身上的那种花香与烤肉的香味都一起消失。 月遥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天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是仙舟。 华美的仙舟仿佛在飘在云端,片刻后影子逐渐变大,仙舟停留在远处。 月遥只隐约看见从上面下来一行紫衣华服的人。 为首的是抱着琴的女子。 木香微微皱眉,“灵韵宗。” 一旁的弟子撇嘴,“啧,等了那么多日,可算是来了……” “哎,清闲日子到头,估计过几天就该忙了。” 木香招呼众人收拾了东西,一行人很快回去。 月遥跟在木香身后,远远地认出那个抱着琴的紫衣女子是卫芷,她身后是灵韵宗的众人。 对面的另一群人,是以温奢玉为首的天衍宗长老弟子,似乎是在例行寒暄。 木香带着一群人到的时候,众人都看过来。 温奢玉也向这边看了一眼。 他神色淡然,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像一尊冰冷的玉雕。 那一眼应该是看向木香的,可月遥却诡异地心里发毛。 月遥低着头装鹌鹑。 天杀的,心虚是病,真的得治。 第163章 天杀的温奢玉个死宅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看了许久,才开口:“过来。” 月遥心里咯噔了一个大的,一瞬间背脊生寒。 不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在心底默念:认不出她认不出她认不出她! 木香在愣了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自家师尊好像是在跟她说话。 也是,她身后的一群人,估计温奢玉都不认识。 木香哒哒哒地跑到他跟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师尊,你叫我?” 温奢玉收回视线,“……嗯。” 卫芷见状微笑着开口。 “温宗主有事,我等不好再多叨扰。先前宗门事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多谢温宗主海涵。” “嗯。” 卫芷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温柔得体的笑,“告辞。” 她带着身后的一行人离去。 转眼间便只剩下原本跟着木香的那一群弟子。他们见状也先跟月遥解释了一番木香与温奢玉的关系,而后带着月遥回去。 木香跟着温奢玉进去后,温奢玉一直没说话。 “不知师尊叫弟子来是为何事?” 温奢玉沉默半晌:“……巡逻如何?” 木香愣了愣,不知道为啥师尊会问这些小事,但还是开始向他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温奢玉点头:“嗯,回去吧。” “弟子告退。” 临走前木香忽然想起:“对了师尊,师娘她什么时候能出关啊!” 温奢玉微微抿唇,半晌才开口,“……过些时日。” “哦,好吧。” 木香正要离开,就看见一个人进来。 “顾师叔?” “哎呀,香香呀,师叔和你师尊有话说。” 他笑嘻嘻地把木香赶走,大喇喇地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温奢玉坐在对面。 看他那副样子,顾行棠笑得开怀。 “哈哈哈哈没事啦,师兄早就算出你命里孤寡,如今这样被抛弃倒也,啊——” 顾行棠的笑声戛然而止,忽然捂着头,“好嘛好嘛我错了,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师弟。” “师弟啊,阿雾跟我说,让你早日死心……啊,别打了,我嘴瓢了嘛……” 顾行棠一脸幽怨。 “阿雾说你不要伤感,感情一事强求不得,若真的心有皎皎,便去找到她,再与她说清楚,不要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不要听信你大师兄……嗯?阿雾你怎么这样说我!” 顾行棠碎碎念:“我才没有什么坏心,阿雾你好过分。” 温奢玉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道:“多谢师姐,我……有分寸。” 顾行棠又劝了几句,不时说几句火上浇油幸灾乐祸的话。 看完师弟的乐子就乐颠颠地走了。 温奢玉依旧坐在那,指尖摩挲着尾指上那枚戒指,垂着的眼眸里掩藏着看不清的思绪。 …… 木香回来后,和月遥说了一会儿话。 月遥好奇地问:“香香,刚才那个仙人是你的师尊?” “对啊,我师尊他平常不出来,这次也就是因为事情太麻烦,所以来了,不过也就是镇场子,他应该不会进寂绝谷。” 其实木香也知道,不是“应该”,是“一定”。 仙门的人有多重利她清楚,温奢玉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肯定会拼尽全力来限制温奢玉。 木香收回思绪,笑着安慰,“到时候我们进入寂绝谷后,我会提前安排几个熟识的人照看你。” 月遥咬着唇,“可是我想跟着你……” 木香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我,你就住在这,我很快就回来。有天衍宗的弟子在,还有我师尊那么厉害的人坐镇,这里肯定安全,你一点都不用怕!” 月遥一脸纠结地答应了,“好吧。” 月遥没想着去寂绝谷,既然温奢玉留在外面,那么她也没必要进去了。 她思索着该怎么办。 按照她之前和温奢玉上睡过一个被窝的交情来看,她觉得温奢玉这个人,本质上还是个迂腐正直的仙尊。 比如,在误以为月皎皎可能是自己的风流债时,就几乎是任打任骂,甚至还就这么同意睡在一个被窝。 天杀的!他真就盖小棉被纯睡觉! 月遥曾无数次感慨:这是人干事?! 所以月遥觉得,他根本就是受不了死缠烂打那一套! 也就是俗称的“烈女怕缠郎”性转版。 要不然就是他喜欢倒贴挂,喜欢这种被舔狗舔的感觉。 巧了不是,月遥当了那么多年恶毒女配,几乎有一大半是喜欢男主的,她倒贴经验十分丰富! 月遥打定主意,先当舔狗,然后趁其不备下药药死……不是,药晕温奢玉。 这一次,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欲当舔狗而不得,完全找不到机会开舔! 按理说,梗越老越好使。 月遥在心里罗列了一些可以用的梗。 英雄救美梗? 在这里也完全施展不开啊,哪来的困难? 端茶递水送饭梗? 但是温奢玉他根本不吃饭! 偶遇梗? 天杀的温奢玉个死宅!他基本就没出过门! 一个接一个的paSS,月遥心底哇凉哇凉的。 一直想了一夜,月遥整个人麻了。 第二日,木香外出巡逻,月遥跟着过去的时候,发现队伍有变化。 似乎是因为灵韵宗的人来了,所以也重新编队。 队伍里还有个让月遥意外的人——卫萱。 卫萱显然也没想到会与木香编到一个队伍,面色难看。 她恶狠狠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东西!” 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她和木香不睦的事情很多人知道。 木香只当没听见,还在和月遥嘱咐。 卫萱见她这样毫不在意的模样又气急败坏,“木香!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第164章 情意可以假,戏一定要真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并不理会她。 卫萱上前两步想要拉扯,却被木香避过去。 她怒气冲冲,“父亲过世,你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木香,你简直狼心狗肺!” 木香嗤笑一声,“要我怎么表示?我没放两串鞭炮庆祝已经很克制了。” “卫五小姐,难不成你爹死了,就要整个修仙界给他陪葬服丧吗?啊,说起来……我在话本子里也不常见这样的胡话。” 卫萱气得发抖,看不得每次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是卫家给了你这一条贱命,是卫家养活了你和你母亲!你如今露出这般小人面孔,不怕遭天谴吗?” 木香轻笑,眼底却只有一片寒意,“哎呀,真是不讲理,我这就叫小人啦?可比不得卫老狗欺辱婢女,残害下人的行径吧?” “你竟敢如此出言羞辱我父亲!” “石砸狗叫,何必上赶着认罪呢?” 木香不甚在意,指尖抚摸着剑柄,“说起来,不知卫家的人,连带着你——卫五小姐,可曾扪心自问,是否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是否害怕遭天谴呢?” 卫萱咬牙,恨恨瞪着她。 “木香!你以为你如今入了天衍宗便能忘了你的出身,你也不过是个卫家婢女生的贱婢!你也该一辈子当卫家的奴仆!” 木香摇摇头,一脸的无趣。 “啧啧啧,又来了,总是这几句,卫家人的高傲已经只能以欺辱他人来维持吗?倒也很是符合家风。” 卫萱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咬牙,手中的玉笛指着木香,抬手便攻击过去。 木香一边将月遥护到身后,一边以剑抵挡。 几个天衍宗的弟子接住月遥,出言安抚了几句,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月遥露出些许担忧的表情:“香香她……” “不用担心,反正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木师姐还从来没败过。” 另一个弟子打个哈欠,“啧,我都快看腻了,十天半月来一回的,好无聊啊。” “脑子不好使呗,这都多少年了,我都怀疑她是故意来给师姐练手的。哎……我也想找个又菜又爱玩的来揍。” 月遥:“……” 木香的剑很有温奢玉的风格,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卫萱又是气愤又是急躁的,不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不多时,卫萱摔在地上,闪着寒芒的剑刃指着她的鼻尖。 木香用剑刃拍了拍卫萱的脸。 月遥旁边那个天衍宗弟子出声提醒:“木师姐,留影石录好了。” 木香点点头,“行了。” “寂绝谷外禁止私斗。你刚才出手挑衅一事,我暂且不追究。卫五小姐,下次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挑事。” 她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却又根本没想遮掩什么,仿佛故意挑衅,“到时候……我也好悄么声地教训你,岂不更好?” 说罢,她没再理会恼怒不已的卫萱。 卫萱还要上前,“木香!你给我站住!” 她身后灵韵宗的弟子小声劝阻,劝了半天。 卫萱推开那个弟子,“滚开!” 她手中的玉笛正要攻击,却在靠近时,突然冲出来一个粉衣的少女。 木香本来都用剑准备还击的动作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给打断。 她一手拉着粉衣少女,堪堪避开卫萱的攻击。 才站稳,木香担忧地询问:“阿桃,你没事吧?” 月遥满脸的心有余悸,“没事,你没事就好。” 她扭头看着卫萱:“你这个人怎么如此阴险狠毒!香香都放过你了,你还要背后偷袭!” 卫萱此刻正是恼怒的时候,见她不但坏事还要为木香说话,更是恼火。 “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开!” 月遥皱着眉,一脸的不赞同:“你怎么不讲理!” 少女长得粉雕玉琢,面容秀美乖巧,此刻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也很是讨喜。 卫萱看了就烦,再加上对木香的恼恨,此刻全都倾泻,她瞪着这个粉衣少女。 “你也配跟我讲道理?怎么?你以为木香是什么天衍宗宗主弟子便开始讨好她?我呸!你这种下贱坯子也就配和一个婢生子为伍!” 她说罢,手中玉笛再次攻击,这次是朝着粉衣少女。 她看出了这个少女也不过元婴期的修为,用了全力,想要她的命。 杀不了木香,杀了木香的朋友也能泄愤。 可这道攻击被木香挡住。 木香又一剑击退她,直将人打得口吐鲜血。 “走吧诸位,既然都分在一队,那还是正事要紧。当然,若是诸位,或者说——” 她笑得和善,眼中却一片冰冷。 “若是灵韵宗包藏祸心,暗中坏事,那可就不是这么小打小闹的了,对吧?” 灵韵宗那群弟子自然也知道今日是他们理亏。 好劝歹劝,最终还是一个弟子悄悄在卫萱耳畔说了什么,卫萱才恼恨地作罢。 一路上气氛冷凝,卫萱用阴毒的视线死死盯着木香。 看着和木香走得近的那个粉衣少女,同样目光狠厉,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月遥每每注意到她的视线,同样瞪了回去。 好不容易巡逻完毕。 众人各自回去。 卫萱最后看了月遥一眼,眼中带着杀意。 月遥不甚在意。 回到住处,月遥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 很好,看来这波仇恨拉稳了。 如果没有人记恨她,没有人出手“陷害”她,她怎么能名正言顺地被救,怎么能合情合理地爱上止水仙尊,怎么开舔呢? 她都说了,英雄救美那一套早就被她玩烂了。 情意可以是假的,戏一定要演成真的。 …… 月遥在附近晃荡了许久,把这一片都摸熟悉了。 她是个孤苦无助的失忆少女,所以喜欢用厨艺讨好自己认识的人。也因此,她可以打着找食物的名头名正言顺乱逛。 当然,因为那些弟子特意嘱咐过,哪里是天衍宗的宗主和长老的帐篷,她也不能太光明正大地乱闯。 但是经过她一天的探索,总算是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也发现了机会。 据弟子传言,温奢玉偶尔会半夜在远处的一条溪边站好久。 借助这里的树木,月遥确认了这件传闻是真。 她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神金。 骂归骂,活该干还是要干。 傍晚。 月遥特地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摸到那条溪边。 第165章 桃子啃啃啃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寂绝谷内不知为何,像一幅褪色的古画,外围有许多地方也怪异,没什么好景色。 这条溪边却正常很多。 溪水澄澈,旁边还有一棵高大的桃树,树上桃花盛放,风吹过时,花瓣便随风洒落。夕阳西下,连飘落的桃花都被染成如血一般的颜色。 美得很惊艳。 但是,大晚上能看见个鬼啊! 温奢玉白天不看,晚上看什么看?不睡觉啊! 月遥在树下待了一小会儿,闻着桃花的香味,也放松了很多。 她还挺喜欢桃花的,当然,其实主要还是喜欢桃子。 月遥爬上树,坐在树干上,花香馥郁,她把袖子盖脸上,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来一场什么“天降笨蛋美人”的狗血爱情故事。 土归土,但是好使啊。 自古套路得人心! 月遥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准备先自己演一遍,只是这一口气吸进去,她的动作忽然顿住。 她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是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很淡,却很清晰。 不对劲吧,这个破熏香怎么这么持久?她明明之前用过好几遍祛尘术,当时好像也没残留了……吧? 还是说当时的烤肉味影响了她的嗅觉?没祛除干净? 不该啊,烤肉味都能祛除。 月遥神色有些凝重,仔细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真的有。 和温奢玉身上一模一样的气味。 她脑子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发生关系后染上对方的气味……这玩意不是ABO世界观的吗?! 修仙界有这么回事吗? 但是按照她看过的小说中好像确实有过类似设定来着……难不成真是这样? 月遥苦思冥想,随即她一拍脑袋,整个人忽然清醒。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是类似“信息素”那种东西。 因为银狼身上也有! 偏偏是在她和银狼身上有,所以那应该是类似追踪或者印记的东西。 看得出来温奢玉他真的很恨妖族,无论是付玦这个妖王一族的残存血脉,还是她这个上任妖王。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她都换了个身体,怎么还…… 月遥看着眼前簌簌飘落的桃花,忽然想起来什么。 身体会变,但是血液没变。 建立这个角色时,月遥为了方便,没有捏血缘关系那一项,设定为孤儿。没有更改的项目默认使用她本人的数据。 排除了已经更改的数据,也就是说,这种香味应该和她的“血”有关。 天杀的温奢玉你个阴暗批! 竟然暗搓搓给她下过药?! 修仙界稀奇古怪的药物太多了,月遥不知道温奢玉到底下了什么药物,有什么药效。 但是无疑对她很不妙。 是追踪,还是什么更麻烦的? 半晌,月遥神色缓和许多,嗤笑了一声。 倒也不用急这个,温奢玉至今没有动作,或许这个香味根本只是个追踪用的,或许更鸡肋。 哪怕真的有影响,那干着急也没有用。 她要做的就是赶紧偷回诉酒。 系统是可以给宿主检测的,到时候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药了。 最差的结果就是,她大不了再舍弃肉身。 月遥思索了一圈,又安下心。 但是带着这个气味很明显不能凑到温奢玉面前,那就真的是外卖送到家门口了。 她试了好几遍,发现使用祛尘术后,气味会淡到几乎闻不见,但是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恢复了。 月遥仰着头看着这些桃花,唇边扬起笑意。 …… 夜晚。 木香回来时,正见到月遥在帐篷里捣鼓什么。 “阿桃?这是在做什么?” “我今天去外面看到了一棵桃树,树上的桃花开得很好。想到你上次问的香粉,就拿桃花做了一些。” 月遥朝她笑了笑,“我刚才试了试,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木香认真地凑到她身边闻了闻,是浓郁香甜的桃花香味,“好闻!” “来,这一盒你留着用。明日我还可以再用桃花给你做桃花羹,做桃花糕。” “阿桃你真好!” 木香抱着她转了两圈。 这一夜,因为暂时解决了香味这个前置条件,月遥安心地裹着小被子睡了。 似乎是因为对那棵桃花树印象太深刻,月遥做梦都梦见了。 还是夕阳西下的景色,桃花被染成血一样的红色,纷纷洒落在溪水之中。 月遥坐在树底下,手里还拿着个又香又甜的大桃子在啃啃啃。 明明这棵树没结果来着,但是都做梦了,月遥懒得想。 她一边啃桃子,一边在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打算盘,谋划着明天该怎么演。 身后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月遥一回头,就看见了树下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人影。 是温奢玉,他竟然穿了一身红衣。 上次见他穿红衣还是道侣大典,月遥一直遗憾没能再见他穿红衣来着。 红色真的衬他,他只是静静站在树下,便让这桃花流水的美景全都沦为陪衬。 做梦真好,什么梦都能圆。 月遥又咬了一口桃子,口齿不清地招呼他:“夫君过来呀!” 他没动作。 月遥索性起来,直接跑过去,故意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夫君你好冷漠,你都不主动抱我了!你是一个坏男人!” 月遥暗戳戳地拽着他的衣袖,用他的衣袖擦手。 温奢玉没说话,手指却落在她头发上,抚摸着她的发尾。 月遥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残留着桃子汁水的手捏他的脸。 “你怎么不说话?坏男人快说话!” “人家那么爱你,那么思念你,思念到梦里都是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天天想你想得吃不香睡不好!” 温奢玉又把她按在怀里。 他的声音很轻。 “骗人。” 月遥假惺惺地把脸贴在他胸膛哭唧唧。 “嘤嘤嘤,哪有骗人嘛!” “人家现在看见什么想的都是你,看到好吃的想着给你吃,看到美景想的是和你同游。你看看,我今天看了桃花便做梦梦见你,就是想和你一起赏花的嘛!” “又骗人。” “什么嘛,你不信我便罢了,还要这么羞辱我!我要生气了,我真的唔……” 后面颠倒黑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都被他堵住。 桃子的香甜味道被两人尝了个遍。 第166章 可以作个法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铺天盖地的桃香与他身上的花香纠缠,混合成令人迷醉的香甜。 仿佛时间在此刻凝滞,连落花都似乎慢了许多。 好半天,他才松开月遥,垂着眼眸看她。 她被吻得面颊泛红,唇色娇艳,仰着脸瞪温奢玉,眼中却没有恼意。 “夫君你怎么这样,上来就占人家的便宜!我有同意吗?嗯?” 她笑得很挑衅,很招人,“温奢玉你说话呀!你怎么乱亲人!” 风吹起她的发丝,有一缕粘在她唇边。 温奢玉伸出手指为她拂去,指尖却又停留在她唇边,久久没有离开。 月遥微微歪头,故意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眉眼弯弯,盯着他的眼眸。 “我已经看穿你了夫君!你就是一个只想亲我、占我便宜的坏男人!” 温奢玉任由她咬,只是低头凑近了些。 “我不能亲你吗?” “可你是我的道侣,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皎皎。” 声音很低很低。 他的另一只手捏着月遥的下颌,唇几乎贴在月遥唇上,却又没有真的吻上去。 “皎皎,你说过的,你喜欢我。” 月遥笑着踮起脚,一仰头亲了上去。 “好吧,我当然给你亲。夫君,我们扯平了。” 这次是她主动把人亲了一遍。 亲着亲着,月遥的手不老实地想去解他的衣服。 但是解了半天,死活解不开。 那点黏黏糊糊的暧昧就在这死活解不开的腰带上耗光了。 月遥又去扒拉他的衣服,但是无论如何也扒不下来。 好半天,月遥气哼哼地踩了他一脚。 “天杀的!温奢玉你怎么欺负人!做梦也要系那么紧的腰带,怕我占你便宜吗?!” 温奢玉只是把她抱在怀里。 “不可。” “为什么嘛!夫君,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 她仰着脸瞪着温奢玉,一脸的娇纵:“温奢玉!我命令你速速放下羞涩与我不可描述!” “在外,不可。” 月遥气得咬牙,装作要走的模样。 温奢玉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但是月遥却猛地转身往他身上撞。 这一撞格外用力,温奢玉怕她摔了,想要接住她,反而被她紧紧抱着,一起摔倒在地上。 月遥拿他当垫背,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她笑得很恶劣,“夫君你要这样就不要怪我不讲夫妻情分,我要霸王硬上弓了!” “……别闹。” “你不许再说这种冷酷无情的渣男语录!你知道一句冷冰冰的‘别闹’对我这个小女孩的伤害有多大吗?” “桀桀桀,夫君你认命吧!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月遥按着他的手,发出奸笑,把温奢玉压制住以后,便想暴力扯开他的衣服。 但是扯了半天,发现根本扯不开。 天杀的!这个梦难道不是18+吗?! 怎么还有限制! 她是成年人,哦不对,她是成年鬼!强烈要求涩涩! 月遥费了半天劲,发现自己真的得不了手。 “这是在外,实在太过……”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 月遥想要发癫,但是技能刚放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温奢玉吻着她的脸,“与我回去,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在哪……都随你。” 这句“与我回去”,月遥直接梦回自己跑路那天。 月遥微笑,“咳咳,夫君,婉拒了哈。” 她麻溜地从温奢玉身上起来,想先润一步。 可温奢玉拉住她,还把她又抱回怀里。 “为什么?” “夫君,你这好像做了一半正在要紧关头,忽然问了一句‘我们这算什么关系’,好怪哦……” “为什么不能问?我想知道。” “不能就是不能!不许质疑!” 月遥捧着他的脸,一脸无辜,“夫君,人家真的不可以当一个白嫖怪吗?” “何为白嫖怪?” “就是说我只占便宜不负责嘛!” “可我想要你负责。” 月遥一脸的正气,“但是同理你也白嫖我了啊!咱们互相白嫖,不就扯平了嘛!” “夫君!好夫君!我对你是真爱,这样也不可以白嫖吗?” 温奢玉很认真地摇摇头,“不可以。” 月遥一脸委屈,嘤嘤嘤地泪奔。 “温奢玉!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她一个人扭头跑到旁边,看也不看温奢玉,坐在树下冷脸吃桃子。 一边吃一边又觉得生气。 她都做梦了,为什么还要被禁止涩涩?! 什么鬼做成她这样啊?连做梦自由都没有了! 月遥拿起一个桃子想扔温奢玉。 但是在快要扔出去的一瞬间,脑子突然诡异地想到…… 浪费赛博桃子会被梦境审核判定违规吗? 太怪了,不想用脑子去想。 在她发呆的时候,温奢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月遥哼哼唧唧地挣扎了一下,但是窝在他怀里比坐在地上舒服,又不想动了。 漫天花雨落下,傍晚的风送来阵阵花香,他坐在那棵树下,而月遥坐在他怀里吃桃子。 温奢玉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眸看着她,就这么看了许久。 月遥吃了半天,忽然扭头,把啃得只剩一口的桃子塞到他嘴里。 她还一脸无辜,“夫君,人家特地啃出来的一颗爱心,喜欢吗?” 她故意加重了“啃”这个字。 死洁癖,气死他气死他!嘻嘻。 温奢玉咬了一口。 很脆很甜的桃子,甜意从舌尖绽放,很快便让口中只剩下桃子的味道。 “嗯,多谢皎皎。” 月遥扭头瞪他:“你怎么不生气!你不生气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好,那我生气了。” 温奢玉又笑了,明明只是很淡很轻的笑,偏偏艳如桃李,美得晃人眼。 月遥有些不满,但是他真的太好看了,骂不出口。 “温奢玉!你好敷衍!哼!” 她回过神仔细想了一遍,其实温奢玉一直以来情绪都挺稳定的。 也是,毕竟他连杀人的时候都不带杀意。 当初追着月遥砍的时候,表面上清冷端庄谪仙人,实际上那个杀招使得是一点都不手软,狠辣无比,招招要命。 呸!老阴暗批了! 月遥又窝到他怀里,睡不到温奢玉就睡觉吧。 刚想睡了,但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下子蹦起来。 “不对!还有一件事!” 月遥看着温奢玉,一脸深情:“夫君,既然都梦见你了,可以让我顺便作个法吗?” 第167章 一枝桃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看着她问道:“作什么法?” 月遥就等着他这句话。 她满脸深情地开始油油腻腻:“我爱你爱得没有办法!” 温奢玉微愣,而后又笑了。 “夫君配合一下嘛!人家想你想得做梦都梦见你,但是望梅止渴也解不了我的相思之苦。希望我作法之后,你明天可以出现在我面前!” 温奢玉看了她很久,“你会……想见我吗?” 月遥露出星星眼:“当然啦!” “坏男人你都不知道,人家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温奢玉太知道了。 她不会。 月遥扑到他怀里,又亲了亲他,“夫君行不行嘛!你要是说不行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温奢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把月遥抱在怀里,抱得很紧。 月遥的脸埋在他胸膛,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她不满地拽了拽温奢玉的袖子。 “夫君你干什么呀,到底好不好嘛?好不好好不好!” 温奢玉抱了她很久,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好。” 月遥欢欢喜喜地从他怀里起来。 她让温奢玉站在一旁,自己绕着他开始跳大神,像是什么神秘古老的祭祀仪式。 她嘴里念念有词。 “我爱夫君,夫君爱我!夫君来!” “夫君四面八方来!铺天盖地来!” 月遥绕着他跳了一圈大神,还一边跳一边撒花,试图以此招魂,让温奢玉明天能出现在这里。 是温奢玉不认得的舞蹈,有些像某种祭祀,她跳起来时格外庄严的模样。 “青春没有售价,相爱就在当下!V我一个夫君,听我讲述复仇计划!” “夫君明天与我来一场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好吗?好的!” 她绕着温奢玉,把各种玄学都用上了。 到了后来,她自己先笑得乐不可支。 那些她撒下来的桃花,有一部分落在温奢玉头发上、身上,他像桃花幻化的精怪。 月遥上去把他的发簪拔下来扔了,用一枝桃花替代,溢美之词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夫君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果然只有最美的桃花才配得上夫君!” 她把温奢玉当成了自己的娃娃,用桃花装扮他。 温奢玉也没生气,任由她玩闹。 可她显然不只是想这么玩闹。 玩了半晌,簪在温奢玉发间的那一枝桃花又被她拔下来,如瀑的青丝骤然散落。 月遥坐在他腿上。 她没有再去尝试脱温奢玉的衣服。 隔着层层叠叠的布料,依旧能搅乱他的心神。 温奢玉想制止她,却又被她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丝带绑着手腕。 “这可是我拿来绑头发的,最喜欢的一条嗷,夫君要是给我扯坏了,我会伤心的。” 温奢玉的动作一顿。 “别在这……” “嗯?夫君你又想什么淫秽色情了吗?可我连你的衣服都没脱呢!” 她一脸无辜,手却逐渐往下。 温奢玉的声音有些沙哑,“别碰,皎皎……” “还有我不能碰的?真的假的?人家伤心了,心都要碎了。” 说着要心碎的人,却用那种戏谑的眼神欣赏着他隐忍的表情。 “夫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呢,不可白日宣淫啊。所以……” 她亲了亲温奢玉的唇,像是安抚,“所以,夫君记得小声些。” 温奢玉的手被她绑在身后,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是那枝桃花。 被她夸赞过,被她亲手簪在他发间,而后又被她随手扔掉的那枝桃花。 明明刚才还夸赞那枝桃花,说唯有最美的一枝桃花才配得上他。 温奢玉闭着眼,手中紧紧握着那一枝桃花。 月遥却不依不饶,伸手掐着他的下颌,凑到他面前笑。 “夫君看着我呀。” “这种时候,不想,或者说,不应该只看着我吗?” 温奢玉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倒映着她的影子。 月遥笑着问:“夫君想我吗?” 温奢玉没有听清。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此刻他根本听不清周围的声音,眼前只有她带着笑意的脸。 “皎皎……” 她像是命令,也像引诱,“说,你也想见我。” 温奢玉仰着头,吻在她唇边。 “我想见你……皎皎。” 手指捏断了那枝桃花,花瓣在他指尖破碎。 月遥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这场梦还是熟悉的淫秽色情。 夜半时分。 月遥睁开眼之后,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好半天才清醒了。 她在黑夜里睁着眼许久,从枕头底下摸到一块石头。 白色的石头毫无反应,依旧普普通通的模样。 月遥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个梦,但是…… 上次她抽卡抽出来一堆小垃圾,这块石头就是其中之一,能检测神魂的状态。 神魂被侵扰之时,这块石头会显示出异样。 可是没有。 也就是说,她最近真的很爱做梦? 她真的有那么馋温奢玉吗? 不过话说回来,温奢玉确实…… 月遥回想了一下那个梦。 确实仙品。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春梦就春梦吧,她一个死鬼,不好色好什么?! 一个不染赌不沾毒的单纯善良小女孩,就好这么点颜色也不是什么大错。 而且,真要说起来温奢玉还是她的合法老公,这能叫淫秽色情吗?这明明是真爱! 月遥原谅了自己,安心睡去。 …… 第二日傍晚。 月遥准备好了一切,前往溪边。 她出发前用了祛尘术,还特地把昨天做的香粉用上,把自己熏成了桃花味。 昨天做了法,希望今天温奢玉可以被玄学招来。 只是才走到一半,她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不管不顾,继续走。 到了溪边,月遥依旧慢悠悠地开始摘桃花。 她还特地看了一下,这棵树真的没有结果。 可能是她真的太馋了,所以才梦见桃子,下回偷偷回灵宝宗偷吃点。 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她用来装桃花的篮子倒了,鲜花散了一地。 少女的冷哼声从不远处传来。 月遥回过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身紫衣的卫萱站在那,她手上的玉笛才刚收回去。 卫萱冷笑一声:“怎么了?不敢说话?昨日跟在木香身后,不是很会说?” 第168章 这个瓷,她碰定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自顾自地去拾起篮子。 她是没想到卫萱这么沉不住气。 但是现在温奢玉还没出现,她不想陪卫萱演,好无聊。 卫萱见她这副模样,冷笑一声走上前,踩碎了那散落一地的粉色花瓣。 她眼神如刀,拿她的玉笛指着月遥。 “你敢不敢与我比一场?” 月遥无精打采,随口敷衍:“不敢啊。” “你!” 卫萱被她一噎,也没了耐心,“怎么,今日没有人给你撑腰,你便想当缩头乌龟了?昨日不是很嚣张吗?” “什么嘛,人家明明只是一个正义路人罢了。你挑事不叫犯错,人家瞪回去就叫嚣张了?” 月遥随意把篮子挂在一旁的树枝上,“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哦。” “你也配与我讲什么道理?” 卫萱觉得她说话的语调格外让人恼怒,上一个这么气到她的,还是那个纠缠止水仙尊的女人。 同样说话讨人厌,同样和木香走得近,同样是一个低贱的散修。 卫萱一时恼火。 玉笛在她手中发出一阵亮光,她忽然朝月遥攻击。 月遥拿出剑抵挡,接下了这一击。 卫萱不依不饶,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教训她。 月遥心里纠结着该怎么办。 打她一顿? 但是打完以后卫萱不敢来找茬了怎么办?她上哪再找这么个好用的工具? 啧,麻烦。 这个锅也扣给温奢玉!都怪温奢玉是个死宅不出门! 两人打了一会儿之后。 卫萱没想到一个她瞧不起的散修能和她打了这么久,心中恼恨,手下的动作便愈发凶狠。 她吹奏玉笛,笛声像是化作利刃席卷而来。 这一击是想要了月遥的命。 月遥正要一剑挥出去抵挡。 只是这剑才挥到一半,她不知为何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摔倒在地上,连手中的剑也落在一旁。 那些音刃直直地朝着她而来。 月遥跌坐地上,想要起来抵挡,但是却仿佛根本无法动弹。 她脸上也带着几分慌张,圆润清澈的眼眸里隐有泪意,“你,你难道想要在这里害人性命不成!” 卫萱仰着下巴,满意地笑了,“我就是杀了你又如何?” 她盯着月遥,想着眼前这个女人死前凄惨的模样,露出残忍的笑意。 月遥的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无助与绝望。 她发间的丝带都被风扬起,凌厉的音刃几乎近在眼前。 仿佛一切都在放慢。 耳畔似乎传来风呼啸的声音,连傍晚和煦的微风都染上了冰雪的温度,带着刺骨的严寒。 冰雪裹挟着那些音刃。 卫萱全力的一击,被这些冰雪轻飘飘地阻挡,又在冰雪之中彻底化为虚无。 月遥的余光里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衣角。 寒风似乎送来他身上清雅的花香。 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卫萱也震惊不已,甚至都没来得及为自己没能杀了这个女人而恼怒。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只剩慌乱。 “止,止水仙尊……” 温奢玉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出手伤人,应以门规处置。” 卫萱下意识地辩解:“她根本不是天衍宗的弟子!” “那就是残害散修。” 卫萱更加急切:“我没有!是她先挑衅我,我才与她打斗!” 仙门害死散修的事多了去了。 这种事,若是无人追究,便也无人会在意。 可若是天衍宗的宗主要细究,就绝对不是小事。 “对错会有人定。”温奢玉神色未变。 “通知卫芷。” 卫萱一脸的慌张不安,“不行!” 阿芷姐姐才刚当上灵韵宗的宗主,宗门里本就有很多长老野心勃勃,都在盯着她的错处。 她如今在这种关头惹出了事,岂不是给阿芷姐姐添麻烦…… 温奢玉并未再理睬她。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卫萱能说行还是不行的事了。 “仙尊,我……” 卫萱想要上前,但是对上温奢玉的视线,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止水仙尊杀人的场面,卫萱曾“有幸”见过。 被冰封的肢体像一块又一块血色的水晶,又在转瞬之间化为虚无,成了漫天洒落的飞雪。 他当时就是这种眼神。 明明也没什么情绪,却让那些魔物在瞬间灰飞烟灭。 卫萱几乎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她不敢再说什么,咬了咬牙,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趴在地上装晕的月遥此刻才慢慢起身。 她抬起头,一脸苍白,唯有唇边的血色刺目。 她似乎迷茫了许久,看了许久才忽然发现远处白衣的身影。 “您是……温宗主?香香的师尊?” 温奢玉没说话。 月遥面上一脸孺慕恭恭敬敬,内心口出狂言逼逼赖赖。 天杀的温奢玉你个死冰块!一点都不会来事,活该你当几千年单身狗! 心里骂完,她又一脸乖巧地起身走到温奢玉面前,行了个礼。 “温宗主,您……” 月遥含羞带怯,用少女怀春的眼神看着他,声如蚊蝇,俏脸微红。 “您真是一个好人,这次多亏了您出手相助。” 这副样子是个人看了都要心软。 偏偏温奢玉依旧没有应答。 月遥恨他是块木头! 她抬眼看了看温奢玉,眼中闪动着熠熠光辉,灿若繁星。 刚要露出笑意,却又忽然皱着眉,唇边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死过去。 这个瓷,她今天碰定了! 她刚才装作被灵力震晕的模样趴了半天,其实是把提前准备好的丹药吃了。 剧本她都提前写好了:《捡来的失忆少女太爱我了怎么办》 走的就是失忆少女为爱当三舔不绝口路线。 在装舔狗这条赛道上,月遥哪怕谦虚点来评价自己,也依然要说——她强得可怕! 彻底昏过去之前,月遥看到温奢玉似乎有了动作。 完美! 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月遥安详地晕了过去。 温奢玉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躯。 少女身上还带着桃花的香气,就这么落入他怀中。 她像那枝桃花,柔软又馥郁。 仿佛能被他握在手心,任由他折断或揉碎,再也无法逃离。 温奢玉垂眸看了她许久,忍不住伸出手,用冰凉的手指拂去她唇边刺眼的血色。 第169章 她狠起来连自己都绿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再次醒来时,月遥正躺在不知道哪里的床上。 一睁眼就对上木香担忧的视线。 “阿桃!” 月遥皱着眉,扶着额头,一脸的迷茫,“香香?我……” 旁边传来另一道声音,温柔婉转,“这位阿桃姑娘没事就好。” 月遥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她。 “你是……” 她笑着介绍自己:“我是萱儿的姐姐,我名卫芷。” 月遥仿佛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的卫萱,露出几分畏惧的神情,“你,你们是来……” 卫芷依旧眉眼温柔,轻声安抚:“阿桃姑娘别怕。今日一事,本就是萱儿的过错,我们灵韵宗亦不会偏袒她。” 月遥抿着唇,还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木香站在她床边,上前拉着她的手。 “别怕,我师尊也在,你只管说出实情,他自然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平白无故被欺凌。” 月遥悄悄抬眼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白衣身影,脸上泛着不明显的红晕,声音细弱:“……嗯。” 她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然后,就是,就是……温宗主他救了我,我晕倒了。” 她越说越轻,偷偷抬眼看向一旁的温奢玉,却没想到恰好对上了温奢玉的视线。 月遥熟练地露出惊慌失措的羞怯模样,低着头,耳垂都泛起红色。 “温宗主看着冷淡,实际上为人很是热心肠呢。”卫芷微微笑着,似是在回忆。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曾有幸……被温宗主救过一回。” 温奢玉并未说什么。 卫芷回过神,又笑了笑。 她看着月遥:“阿桃姑娘所说的,与萱儿所说的并无出入,此事确实是萱儿的错。” 卫萱在她身后静静站着,似乎早就哭过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在卫芷的示意之下,她上前几步,走到温奢玉面前行了个礼。 “温宗主,此事都是我的过错,我……” 她的话被打断。 温奢玉没有看向她,只是淡淡道:“你不该向我请罪。” 卫萱咬着唇,低垂着头。 她走到月遥面前,字字句句说得格外艰难。 “阿桃姑娘,我……都是我一时冲动,才出手伤了你……我如今已知错,请阿桃姑娘原谅我一回。” 卫芷也上前,温言软语。 “阿桃姑娘放心,灵韵宗会负责医治你,也会向你赔偿灵石法器,不会让你白白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 说罢,她又补充:“如今在外,又有正事要顾及,不便处罚。回去以后,灵韵宗自然会严惩卫萱。” 月遥抬眼看着她们,许久才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并未受什么伤,不用你们……” 卫芷上前,微笑着看向她:“阿桃姑娘不必客气,这件事本就该我们灵韵宗道歉。该是我们多谢阿桃姑娘不计较才对。” 她又安抚了一番,确认了当事人,更确切地说,是确认了温奢玉不会再追究,才带着卫萱离开。 直到回到她自己的帐篷。 卫萱一路上憋了一肚子委屈,却又自知给卫芷带来了麻烦,哭得不能自已。 卫芷叹了口气,拿出帕子给她拭泪。 这让卫萱的满腹委屈尽数倾泻。 “阿芷姐姐……” 卫芷失笑,“哭什么?不过是小事罢了。”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若不是她冲动行事,怎么会让阿芷姐姐如此受辱,不但在止水仙尊面前丢了脸面,还要向那个低贱的散修道歉。 “不必再说。你也大了,今日之事不要再发生就好。” 卫萱更是自责,哭得说话都不利索。 “阿芷姐姐……对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错……” “那你可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我不该在这里给你惹了事,害得你也因我受委屈。” 卫芷摇摇头,神色未变,“我并不觉得委屈。” “只是萱儿,你不该如此冲动。灵韵宗永远会是你的依靠,可是父亲总有一天会离去,我也会。” 卫萱眼中的泪意难以遏制,“阿芷姐姐……” 卫芷拿出一块帕子给她。 “没有人能永远是一个孩子。” 泪眼朦胧中,卫萱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觉得像冷冽的冰凌。 可当她细看之时,那双眼睛中又是她熟悉的水一样的温柔。 好半晌,卫萱止住了哭声,跟卫芷道别后回去了。 卫芷看着手中那一块被泪水打湿的帕子,许久没有言语。 帕子被她随手丢弃,飘落在半空中时,又被一簇烈焰吞噬。 化为灰烬,再无踪影。 …… 另一边。 木香还在担忧地拉着月遥问这问那。 月遥一脸乖巧地安抚,“香香,其实我也没受什么伤,可能当时被灵力震伤了,才会晕过去。” “多亏了……多亏了温宗主。” 她又看了一眼温奢玉,眼眸如水,欲说还休。 温奢玉与她对视片刻,又移开视线。 月遥内心咬牙。 她恨温奢玉是块不解风情的死木头! 木香并没注意到这隐晦的眼神交流。 她关切问道:“阿桃,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顾师叔帮你看看?” “没事的,就是还有一些头晕。” 灵力化作丝线,缠绕在月遥的手腕上,又冰又凉,让她整个人一个激灵。 月遥被吓了一跳。 她装作虚弱的模样,顺着这条“丝线”看到了温奢玉。 “温宗主,这,这是……?” 温奢玉只道:“你无碍。” 月遥:“……” 神金! 活该温奢玉当一千多年的单身狗! 她一脸的单纯无辜,给自己找台阶,“可能是我先前灵力耗空,这才觉得不适。” 月遥说罢,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都怪我的修为太低了,受了点伤便如此难受。” 木香也松了一大口气,她师尊都说没事,那肯定是没事。 “没事,你回去多休息一会儿,若还有不适,我找顾师叔给你看看。” 月遥乖巧点头。 木香扭头看向温奢玉,“师尊,那我们先走了。” 温奢玉点头,“嗯。” 顿了半晌,他又补充:“……回去休息吧。” 木香都愣了愣。 竟然不是一声简简单单的“嗯”,而是加了一句听着是客套却格外温情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家师尊的声音都诡异的柔和许多。 嘤嘤嘤,她师尊向来不会说什么客套话来着!从来都是少量赞赏以及大量沉默,夹杂着不定时掉落的学业指导。 这一定是为了让她在小伙伴面前更有面子! 他好懂!木香直接哭死! 木香内心泪目,一脸感动地看着温奢玉:“师尊,你也早些休息!” 温奢玉点点头。 他目送着二人离开的身影, 许久才收回视线。 第二日。 月遥拎着小食盒出现在温奢玉的住所外围。 没错,她打定主意要走这个知三当三的快捷攻略路线。 她狠起来连自己都绿! 第170章 为我做一道菜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准备先在外面表演一场怀春少女扭扭捏捏三顾不入的戏。 以温奢玉的修为,肯定在她出现的时候就能发现她。所以哪怕周围看起来无人欣赏,这个戏还是要好好演。 她还有唯一的“观众”呢。 正在月遥低头扭捏地第一次“路过”温奢玉的帐篷时,忽然发现帐篷门口早已静静伫立着一道身影。 月遥有一瞬间的愣神。 温奢玉看着她,“你……” 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住。 月遥迅速进入状态。 她抿着唇露出羞怯的笑,脸上泛着点粉色,娇俏可爱。 “温宗主,好巧啊,你今日也出门……” 说着,她又忽然捂着嘴,似是懊恼自己问了一句蠢话。 一阵风吹过,她发间做装饰的粉色丝带与青丝一起被风吹起,风中都带着她身上浓郁的桃花香气。 温奢玉垂眸看了许久,问她:“为何来此?” “我,我昨日被温宗主所救下……还未正式谢过。” 她鼓起勇气抬眼看向温奢玉。 “我如今失去记忆,被香香好心收留,又被温宗主出手相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吃食相赠,还请宗主不要嫌弃。” 她说着,将手上的小食盒递过去。 少女面颊微红,眼神亮晶晶的,却又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娇怯又柔弱。 月遥曾经特地参考过古早偶像剧里女主给男主送情书的姿势。 娇俏中带着点小倔强,搭配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看着就可怜可爱。 很显然,温奢玉是块死木头。 他依然没什么动作。 呵呵,她就知道。 月遥早就预料到了,倒也不意外。 她咬着唇,有些无助的模样,眼眸中也仿佛积聚了一些雾气。 “温宗主,我,我……并没有其他意思,这些东西或许不值什么,但是都是我的一些心意,我也是真心想谢……” 台词还没说完,她手中忽然一轻。 一只玉白的手接过了那个小食盒。 月遥都被他那只手给晃了眼。 手指修长均匀,隐约可以见到皮肤底下的血管,尾指上那枚戒指仿佛成了绽放在他手指上的牡丹花。 美得月遥有点想死。 天杀的!早知道她就该把戒指也给温奢玉偷走! 狠狠后悔了! “进来。” “啊?” 月遥微微一愣,再抬眼已经看到了温奢玉走进去的背影。 不是? 进展这么快? 她记得之前温奢玉醒过来发现她喊夫君时,那可是直接拔剑的! 怎么这就进展到进屋了? 身份卡不同,攻略难度也不同吗? 月遥瞳孔地震,却依然乖巧地跟着走了进去。 温奢玉在桌边坐下,将食盒放在桌上。 “坐吧。” 月遥觉得有些许诡异。 温奢玉平时这么和善吗? 难道是因为……温奢玉顾及她是木香的“朋友”? 说来惭愧,她被雷劈死以前,见温奢玉时,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后来复活,又因为抱着他喊夫君被他拿剑指着。 虽说后来靠发癫占了他的便宜,但是月遥觉得多少是因为温奢玉那时候失忆,不确定她是谁,也因此有所顾忌,没有杀她。 所以,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温奢玉对待一个正常的“陌生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竟然是个看着冷脸,实际上格外好说话的假高冷?! 而且还受不了别人哭,一哭就心软? 好诡异!有这种龙傲天吗?! 月遥脑子转得飞快,手上的动作也一点不含糊,上前主动给他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到他面前。 是一盘桃花糕,以及一碗桃花羹。 她记得温奢玉爱吃甜的来着。 这不得直接拿捏?尽情加好感吧!哼哼哼~ “温宗主,我不知道你的喜好,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好食材,所以才做了这些。” 月遥不觉得他会吃,毕竟再没警惕心,也不至于吃一个刚认识的人送来的…… 淦!他真吃! 那些被她做成精致的桃花形状的糕点,被她笃定温奢玉不会吃的糕点,温奢玉他真吃! 月遥暗戳戳地快把牙都咬碎了。 早知道温奢玉会因为顾及面子,或者是因为单纯喜欢甜食而吃了今天的糕点,她就直接把药放进去了! 天杀的! 机会啊!机会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 她看着被温奢玉吃进去的小点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看我?” 月遥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一秒羞涩,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看向他。 “我,我……抱歉,我有些失神了……” 温奢玉看了她许久,没有再说话。 月遥眨了眨眼,歪着头朝他笑,满脸的娇俏可人,“温宗主觉得如何?” “很好吃,多谢。” 他又沉默很久。 可能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聊了。 果然木头一块,就喜欢主动的女孩子。 月遥觉得是时候撤退了,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她找到了攻略温奢玉的“路线”,就无需再烦恼,顺着刷好感就行。 下次再战。 “若是温宗主喜欢……” “你……” 二人同时开口。 月遥笑着看向他:“温宗主请说。” “你想谢我?” 月遥微愣,而后又点点头,一脸的羞涩。 温奢玉看着她。 “那就……为我做一道菜吧。” 月遥:……? 月遥承认她有一瞬间发愣。 实在是她不太明白,温奢玉这种人竟然会主动让别人给他做饭。 他也是个隐藏吃货? 不对啊,他自己厨艺惊人。 月遥回想起他做的那些糖醋口味,忍不住开始饿。 如果不是因为想吃,那就是因为……他也是别有用心。 男的对一个初见没多久的不谙世事美少女能安什么心? 和她一样,色心呗。 月遥看着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果然,没有人能抗拒白莲花! 月遥露出无敌的白莲花微笑,甜甜应答。 “好啊,我当然愿意。” 第171章 天杀的话本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笑着看向他:“宗主想吃什么?” 温奢玉沉默很久。 啧,死文艺男又开始装深沉。 月遥面上微笑,内心把他骂了一圈。 但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几天不见,温奢玉好像还变得更美了,尤其他现在还正在垂着眼眸,美得像一幅画卷。 许久,他才道:“土豆丝……可以吗?” “蛤?你喜欢土豆?” 温奢玉点头,“嗯,很喜欢。” 这也太接地气了吧,她还以为温奢玉会说个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里胡哨菜,没想到竟然是土豆。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伟大的土豆! 月遥回过神,眨了眨眼,“但是,这里好像没有土豆……吧?” “嗯,确实没有。” 月遥:“……” 神金! 一天天的就知道提些鬼要求! 早知道温奢玉喜欢土豆她还做什么桃花糕,麻烦得要死,直接用薯片薯条征服他! “天衍宗有,与我回天衍宗……”温奢玉看着她,“可好?” 月遥微愣,随后恍然大悟。 个死渣男,在这等她呢!诱拐无知美少女!呸! 月遥咬着唇羞答答地不敢看他,“但是,但是我,我不是天衍宗弟子,这样岂不是……会给大家添许多麻烦?” “不会。”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 月遥怯怯看着他,终于鼓起勇气一样,小声但坚定地应答:“好,我都听宗主的。” 说罢,她附赠了一个充满信任感的眼神,仿佛全身心地依赖着面前的人。 月遥又磨磨蹭蹭地待了一会儿,演了半天,才一步三回头,满眼依恋地离开。 呵呵。 她回个鬼的天衍宗,一回一个死,前途一片完犊子。 她打算明天就给温奢玉下个药完球。 温奢玉吃了她就省事。 不吃,呵…… 入眠只有一颗,若他没吃,月遥还有后手,她上次抽卡抽出来的一堆小垃圾,里面稀奇古怪的药多了去了。 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能把温奢玉药晕的药也不止一种。 月遥低着头回去,一路上尽职尽责,哪怕无人欣赏,也演完了怀春少女从心上人身边离开时的那种喜悦、忐忑,以及略微遗憾的模样。 才出来没多久,便撞上一个人。 木香正巧有事找温奢玉,才走到这边,便见到月遥。 “阿桃?你怎么在这?” 月遥一脸的单纯,“我刚才特地做了些吃食送给温宗主,想要答谢他之前出手相助。” “原来是这样……” 木香想说,她师尊早已辟谷,而且不喜饮食,送了估计他也不会吃。 但是想到阿桃心思单纯一片赤诚,只是想报答恩情,又不忍告诉她。 “那你早些回去。对了阿桃,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月遥:“……” 那是人家特地搞出来的羞涩脸红! “没有啦,可能是天太热?” 说罢她先笑着道:“香香,那你先去忙正事吧,我回去等你。” “好,路上小心。” 这大秋天的……热? 木香略微疑惑了一下,也并未想太多,很快便离开了。 到了温奢玉的居所。 她行礼后,递给温奢玉一个册子。 “师尊,过几日前往寂绝谷的弟子名单都已记录在册,还请师尊过目。” 温奢玉接过看了看。 “嗯。” 她又递过去一个东西,“录明殿已计算了此次各项支出,以及所需的灵石,曲长老让我顺路带来。” 温奢玉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在一旁。 “那弟子先行告退。” 温奢玉点头:“嗯。” 木香有种诡异的感觉……果然,这才是她熟悉的师尊。 冷冰冰的,好安心。 她转身要离开,余光却看到桌上的食盒。 不怪她乱看,而是她师尊这么冷淡又爱整洁的人,居所也简单到令人发指,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 但是现在,桌子上竟然多了个食盒,旁边是糕点与一碗桃花羹。 看上去明显就是吃过的! 木香瞪大了眼。 她回过神,垂眸离开。 一路上木香抿着唇,像是在思索什么。 很快回到自己的帐篷。 木香看着还在忙忙碌碌做什么的粉衣少女,一脸的纠结。 月遥察觉到她的视线,扭过头,“香香?怎么了?” 木香一脸凝重。 她忽然走上前,按着月遥的双肩。 月遥都愣了一下。 “香……香?这是在做什么?” 木香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还满脸的探究。 是发现她了?不能吧?温奢玉都没发现呢…… 还是她露出什么破绽了? 月遥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十分从心地眨眨眼:“香,香香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木香没说,只是依旧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她,眼睛瞪得老大。 她把月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眉毛越皱越紧。 她还用那种悲痛万分的眼神看着月遥。 活像看着负心人! 月遥一脸惊恐。 天杀的!该死的乱伦文学要开始嚯嚯她和香香了吗?! 木香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凑到月遥脸上仔细看。 她一只手松开了月遥的肩膀,捏着月遥的脸,凑近了仔细端详。 月遥想抬手拿开她的手,又被她死死按住。 “等等,等等!香香,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心思!我对你只有姐妹之情啊!” 木香端详许久,满脸悲痛:“坏了,你真的有泪痣!” “……蛤?” 月遥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卡壳了,好像忽然听不懂中文。 木香甚至揉了揉她眼尾那颗痣,更悲痛了。 根本揉不掉,是真的痣。 月遥也伸手摸了摸,试探性地开口:“这颗痣,怎么了吗?” 她捏脸的时候特地加的,柔弱白莲花必备经典款。 木香一脸沧桑,“不怎么,也就是女主标配罢了。” 月遥:“……?” 木香看着她,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光亮,“阿桃,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可能有些失礼。” 月遥好奇,“什么事?” 木香有些难以启齿,“你,是不是……对我师尊,有……有那个什么心思?” “啊?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月遥低头羞涩,“我其实也只是感激而已,温宗主那样的人,我自知……” 木香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底哇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再次睁开眼时,一脸的狰狞扭曲,双眼无神。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失忆女主……我师娘是恶毒原配,我是喜欢恶毒原配的有眼无珠小炮灰!” “师娘闭关之时,师尊外出遇到你,而后他冰冻了一千多年的心为你而动情,你被师尊力排众议带回去。我与师娘则是被你打脸。” “最终,师娘成了下堂妻,而我轻则逐出天衍宗,重则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木香说到最后,满眼凄惨,咬牙切齿:“天杀的!原来话本子里的无脑炮灰是我自己!” 月遥:“……” 天杀的话本子我要报警抓你! 第172章 督促你斩断情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满眼悲痛,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和师娘悲惨的未来。 月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感觉回到了她当初发癫折磨温奢玉的时候,只是这次被折磨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她诡异地想到因果轮回。 自己发的癫终究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但是她还没法反驳,因为这个痴恋剧本她已经拿了,她现在就是这个人设,只能继续演。 月遥一脸的柔弱无助,眼中的泪水便一颗一颗滑落,“对不起香香,都是我的错。” “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那日被他救下以后,便日日思念,他修为高深,为人高洁,救我之时,如神仙降临,我……” 木香回过神,一脸菜色,“你这是恋爱脑啊!” “阿桃,收手吧,我师娘她也是个顶级恋爱脑,你把我师尊抢走简直是要她的命!” 月遥:“……” 她的风评,全都完了! 木香还在谆谆劝导,“而且话说回来,你还失忆,按照我这么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这个剧情一看就是虐文啊!” “按照剧情走向,你说不定和我师尊有什么杀父杀母灭门之仇。毕竟师尊杀的也不少……” “再说不定,你可能就是来这里杀他的,只是失忆后忘了。你对他是不是很熟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等你恢复记忆之后,或许又要大虐特虐!” 痛,太痛了。 木香想起虐文情节,只觉得心碎。 想起虐文里女配和炮灰的下场,更是心碎成一百瓣。 月遥伸手按着她的肩膀:“香香……答应我,不准再看话本子,好吗?好的!” 木香同样按着她的肩膀:“阿桃,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师尊?他有道侣啊!” 月遥一脸痛苦,苦笑着说出那句经典台词:“香香,你不懂……” 木香可太懂了。 她师娘就是这样执迷不悟,而且同样是英雄救美的流程! 天杀的!师尊他怎么天天英雄救美! “说起来,我师尊也三心二意,虐文男主能是什么好东西!” 木香恨恨咬牙,思索办法。 “既然如此,我今后更应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当了宗主,然后把师尊他逐出天衍宗!这样,你与师娘想来不会再被他迷惑,也不用再苦苦痴恋。” 月遥心里狠狠点赞!最支持的一集! 真是师慈徒孝的天衍宗啊! 木香思考一圈,痛定思痛,一脸悲伤,“但是百年内估计我是没机会了。阿桃,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 她手中长剑已经出鞘,闪烁着寒芒。 “等等啊香香!” 月遥双眼瞬间清明,眼神坚定,连眼角的泪都收住了。 “香香,我突然觉得我的恋爱脑还是有救的,忽然好像也没有那么爱了!你先不要冲动!” 木香一脸严肃,拔出剑,一剑斩断了桌上花瓶里用来装饰的几枝桃花。 娇嫩的花瓣被剑气搅碎又四散,馥郁的香气在一瞬间弥漫。 还有点碎屑飞到二人脸上。 月遥:…… 臭香香,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木香坚定道:“从今日起,我要督促你斩断情丝,一心向道!情情爱爱,便如此花!” 月遥瞪着眼,“等等,香香,我……” 木香满脸的正气凛然:“不用等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日起!” 大半夜,她与月遥一起练剑。 还告诉月遥:爱情一事乃是精力过于旺盛而产生的,所以更应该刻苦修炼,消耗精力一心修炼后,便不会再耽溺情爱。 练剑之时被其他弟子注意到。 众人纷纷谴责木香太卷,而后天衍宗的弟子们全都半夜爬起来,怒而开卷! 第二日,二人寸步不离,一同出门。 木香因为练了一夜的剑,神清气爽,步履稳健。 月遥整个人仿佛经过风吹雨打的柔弱小白花。 这个夜熬不了一点,她真的好爱睡觉,一点都不想卷。 出门后,恰好遇到了温奢玉。 月遥下意识地开演,脸上已经泛起薄红,眼神如水,“温……” 身后传来木香幽幽的声音:“阿桃……” 月遥手一抖,忽然想起来木香还在。 她一秒正色,眼神坚定,目不斜视,没分给温奢玉半个眼神。 月遥冷脸行礼:“温宗主。” “师尊,我与阿桃先离开了!” 温奢玉点头。 走远后,月遥一脸温柔地辩解:“香香你放心,我如今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今日见了他,心中已经没有波澜,刚才只是习惯使然。” 木香一脸欣慰,“太好了阿桃!” 月遥嘻嘻:“所以今日能不能……” “不能。” 月遥:……不嘻嘻。 连续两日,月遥被迫跟着天衍宗的弟子一起开卷。 卷,真的太卷了。 除了干活就是修炼,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月遥觉得自己化身陀螺连轴转。 她这种陈年老鬼真的受不了……已经是一只废鬼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月遥狗狗祟祟偷偷摸摸出去,手上拎着老演员小食盒。 只是才探出头,就听到帐篷顶上传来幽幽的声音。 “阿桃……” 月遥下意识挺胸抬头,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香香你听我解释!这是我特地做给大家的!大家近来为我费心了!” 木香落在她面前,一脸狐疑:“真的?” 月遥一脸坚定,眼中无情无爱:“嗯!” 说罢她先给木香拿了一块。 “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木香惊奇:“你做了新的口味?” “是啊是啊!好吃吧?” 过了一会儿,有人叫走了木香,好像是有什么事。 月遥心中一喜,对上木香的视线,又满眼不舍,“香香你先去吧,我自己先去练剑!你放心吧,我现在心中只有修炼!” 木香欣慰道:“阿桃,你能有如此觉悟很好。” 月遥演得上瘾:“我现在沉迷修炼无法自拔,已经都离不开你了!一想到之后你去了谷内,我只能独自练剑,实在是……哎……” 嘻嘻嘻,到时候她就可以尽情刷温奢玉好感了。 木香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我决定带你一起去!” 月遥瞪大了眼:……?! 香香!你坏! 第173章 你有钱不给我偷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很希望木香只是随口说说。 但是很显然,木香现在一意孤行,打定主意不让她与温奢玉接触。 接连几天,偶有遇到温奢玉,她也是强装冷漠,视而不见。 天知道月遥有多想上去给温奢玉喂一块加了料的糕点!!! 一步之遥,真的就一步之遥啊! 月遥含恨咬着小手帕。 入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木香出门的机会,月遥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溜走。 她拎着小食盒,跟被狗撵一样,身形敏捷,一路狂奔。 不是跑到温奢玉的住所,而是直奔那条小溪。 这几天她表面沉迷修炼,实际上还是在观察温奢玉。 温奢玉大晚上就爱去那棵树下,可能真的就是爱吹冷风。 他平时还爱洗冷水澡,夺变态啊! 月遥跑到地方时,果然见树下站着一道身影。 她还没开口,那人就已经发现了她,回过头看向这边。 今夜月色柔和,洒落在他身上,他简直如月下的仙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美得很伟大。 “温宗主……” 月遥羞怯地开演,迈着小碎步上前,“好巧啊,你也来这里赏景吗?” 温奢玉点了点头。 一道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阿桃……” 月遥一听这声音就开始条件反射地站直,但是却没看到人。 直到温奢玉身旁露出一道身影,月遥才发觉木香也在。只是刚才因为站位问题,她被温奢玉挡住了。 ……完蛋。 月遥一脸菜色,把小食盒藏在身后,“香,香香啊……你听我狡辩……” 木香一脸沉痛地闭着眼,“罢了,不用说了。” 恰巧温奢玉发现了月遥拿着的小食盒,问道:“是给我的吗?” “不是!真的不是!是给……对,我特地给香香做的!” 月遥觉得自己整个人下一秒就要爆炸,脑子高速运转。 天杀的!这是什么死亡修罗场? “香香啊,其实是我担心你晚上出门饿了,特地来找你,给你送吃的。没想到这么巧,温宗主也在,啊哈哈哈,太巧了。” “天色太晚了,我就先走了哈……” 月遥干笑两声,一溜烟跑了。 才刚回去不久,木香也很快回来。 月遥连忙正襟危坐,试图解释,“香香你听我狡辩,我真的是去找你的!” 木香满脸悲痛:“但我是临时忽然想起来有事才去找我师尊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呢?” “我……” “阿桃,不必再说,我已经看透你了。” 月遥试图哭唧唧:“呜呜呜我可以解释!” 木香摇摇头,“不必解释。”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应该早日恢复记忆。这样就能直接跳过你与我师尊的缠缠绵绵爱情,直接进展到刀剑相向,相看两厌环节。” 月遥:“……?” 木香一脸坚定,“等你恢复记忆,就不会如此了。” “香香啊,你是懂虐文的,但是你先别懂。” 木香抬起手,顺带安抚了两句:“别怕,既然你是摔倒后撞伤了头才失忆,那按照套路,头上再受伤一次即可。” 月遥:?! “等……” 一句“等等”才说一半,木香剑未出鞘,“砰”的一声打在月遥后脑勺。 月遥只觉得后脑勺一疼,而后整个人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臭香香!带孝徒! 月遥内心流下宽面条泪,果然她所贩的剑都会以诡异的方式扎到自己身上。 晕过去之前,她含恨把这笔账也记在温奢玉头上。 都是温奢玉害的! 这个仇,她也狠狠记下了! …… 意识再次回笼之时。 月遥的大脑已经熟练地开始高速运转,想着该怎么编故事骗木香。 只是在她睁开眼时,又忽然觉得不对劲。 眼前不是寂绝谷外木香的住所,而是仙气飘飘的建筑。 月遥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 高耸入云的仙府,莫名熟悉的建筑,以及面前的牡丹…… 牡丹? 月遥猛地清醒,这不是温奢玉老家吗?! 她还去过,面前就是那个什么倦闻楼。 天杀的她被抓住了?! “……又是你?” 是温奢玉的声音。 月遥下意识地想要召唤本命剑,只是不知为何召唤不出来。 一回头,就看到了眼前的黑衣少年,以及他身后的一群整整齐齐站着的黑衣人。 黑衣少年正是温奢玉。 或者说,少年版温奢玉。 那她岂不是…… 月遥低头一看自己,果然,又是阿飘状态。 月遥皱着眉,死死盯着温奢玉,一脸严肃,“你……” 怎么会? 明明温奢玉恢复了记忆,魂梦不是已经失效了吗?那这个阿飘状态到底是为什么还会存在? 月遥还在思索,看着眼前的少年版温奢玉,只觉得诡异万分。 温奢玉被她看得炸毛,瞪了她一眼,“不许看我!” 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哪怕是听到他如此“自言自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站在风中,仿佛雕像。 月遥回过神,又看了那群黑衣人半天,发现他们都戴着面具。 好家伙,一群黑衣酷哥,还怪养眼的。 但是仔细看发现,这个面具很眼熟啊…… 月遥飘到其中一个酷哥面前,凑上去仔细看了看。 这个蓝眼睛的,就格外眼熟…… 很像那个之前在千金楼见过的那个黑衣酷哥,叫什么……苍术? 温奢玉上前两步把她拽走,还瞪了她一眼,“你在干什么!” 月遥也没挣扎,还在想那个苍术。 苍术是温奢玉下属。 苍术是千金楼员工。 所以……千金楼是温奢玉家的?! 天杀的凭什么温奢玉这么有钱!!! 月遥越想越气,深刻感慨世界不公。 凭什么她这样的穷鬼要遇到温奢玉这样的土豪,这是在激发她的嫉妒心啊! 月遥心痛到无以复加,扭过身子,一下子扑到温奢玉背上,死死勒着他的脖子。 “温奢玉你害得我好惨啊!” 温奢玉想把她扯下来,“你不许碰我!” “我就碰,怎么了怎么了?” 月遥十分阴险地掐了掐他的脸,张嘴就是胡言乱语。 “温奢玉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死渣男,你有钱不给我偷!你不但抛弃我还打我!你害死我了!” 第174章 你叫谁夫君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嘴上胡言乱语,手上一点都不含糊,照着温奢玉一顿胖揍。 温奢玉当然也不可能任由她打,二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因为知道符箓与阵法对她无用,温奢玉也只能和她纯打架。 两个人就跟小学生掐架一样。 最终月遥凭借着数年如一日的阴险胜出。 她掐着温奢玉的脖颈,不但狞笑着放一堆垃圾话,还要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一泄心头之恨。 温奢玉恼羞成怒瞪着她:“起来!” “求我呀~” “你!” 月遥洋洋得意,“我?” 温奢玉凶狠地怒视她,好半天,憋出来恶狠狠的一句:“你好烦!” “嘻嘻,我就烦。” 温奢玉气了许久,选择不再理会她。 他就不该理会这个女鬼,无视她才对,她就是这么讨厌,越理越来劲。 月遥又欺负了他一会儿,看到他的冰块脸上只剩下隐忍又忍不住炸毛的样子,笑得很没礼貌。 逗了温奢玉好半天,忽然发现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月遥抬头看去。 温奢玉趁着她失神的一瞬间推开了她。 月遥也没再缠上去,而是好奇地看着那个黑衣人。 他先是无言地向温奢玉行礼。 温奢玉冷着一张脸,正低着头理了理衣服,并未看向来人,只是冷冷道:“说。” “叛者已尽数抓捕,请家主下令。” 温奢玉的语调没有起伏:“杀。” “是。” 黑衣人并未离开,而是继续道:“老家主所留之物还请家主处置。” 温奢玉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刚才他不该走,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 都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女鬼,都怪她太讨人厌了!每次看到她都要生气。 ……哼。 黑衣人还在恭敬地等待。 月遥看到温奢玉没动静,上去照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这一拳不出意料地被温奢玉挡下。 他又瞪了月遥一眼,开口吩咐那个黑衣人,“烧了。” “是。” 黑衣人得到命令后离去。 月遥好奇地问:“烧什么啊?” 她想飘到温奢玉背上,还没飘过去,就被温奢玉甩开。 月遥翻了个白眼,揪着他的头发不撒手,跟着他飘走了。 倦闻楼前的牡丹花田被烈焰吞噬,那些金贵的牡丹花,不过片刻便只剩焦骨。 府邸内也起了大火,远远看着,火焰便如同盛开的赤色牡丹。 那群黑衣人忙忙碌碌,搬着许多东西扔进火海中。 被倾倒进火海之中的还有很多书画。 其中一幅画卷被烧断了绳子,掉了出来,是男子和女子的画像,看不清脸,不过片刻就已被烧毁。 月遥也没在意。 温奢玉只是远远看着,眼中并没有多余的神色。 一时之间,只剩下烈火焚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月遥很不喜欢这个声音。 她打了个哈欠,上去掐了掐温奢玉的脸,“好无聊啊,你要把你家都烧干净了吗?” 温奢玉挥开她的手,“烧了又如何?” “小孩子玩火尿床啊,嘻嘻。”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小孩子!” 月遥一脸崇拜:“哦哦哦,原来是大孩子呀,好棒棒哦,小玉哥哥~” 温奢玉气得咬牙。 正要动手,一个黑衣人带来什么东西给他,是一本看着很老旧的书一样的东西。 温奢玉接过以后,也不再理月遥。 月遥凑上去看了看,清一色“温”字打头的名字,而且全都被血红的笔迹划掉,看着格外惊悚。 她咋舌,“这是你家的生死簿吗?” 温奢玉不想理她,但是她一直烦人。 他没好气地说道:“族谱。” 月遥飘到另一边看了看,“为什么你们家族都是两个字的名字,就你三个字?因为你是男主就特殊吗?” 温奢玉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为什么要用红笔划掉,除名了吗?” “死了。” 月遥轻笑,“嚯,你们家的家风很淳朴嘛……” 温奢玉还在翻。 月遥撇撇嘴,“你好装哦温奢玉,你也是个死装哥!别看了,走吧,哪怕是MVP结算也没这样站在火边上的,换个地方装吧!” 看到温奢玉没动静,她凑上前朝着温奢玉的脸呸了一口,就一个人飘到旁边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火。 温奢玉还在看那本族谱。 在最新的几页,有几个没有被划掉的名字。 但是不过片刻,纸上渐渐生长出新的红色痕迹,将那几个人的名字都覆盖。 温奢玉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那一页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温玦。 他随手将这本族谱扔进火海之中。 火焰很快将这本族谱吞噬,就如同它将这些牡丹吞噬,将温氏一族的一切吞噬。 温奢玉眼中没有情绪,转身想要离开。 月遥跟上去,贱兮兮地凑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哇,你又装深沉,我服了夫君。” 温奢玉甚至都忘了她来烦自己的事,直接炸毛:“你叫谁夫君!” 月遥笑嘻嘻地看着他,“叫你呀,我的好夫君~” “胡言乱语!” “哎呦,好夫君,你的词汇量很贫乏啊,连骂人都来来回回那几个词。” 月遥语调阴阳怪气地凑到他耳边,每次在温奢玉想要出手时又很快飘走。 “胡~言~乱~语~” “你~好~烦~” 温奢玉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最后还是气呼呼地一个人扭头走了。 月遥不肯放过他,一路跟着。 她语调贱贱的,“小玉哥哥,你走什么呀?白嫖完我不想负责任吗?” “你不许说话!” “我就说!” 月遥拽着他不撒手,“我还要从你撬我夫君墙角说到你抛弃我!” 温奢玉恼羞成怒地回过头,却忽然目光锐利,手中的长剑骤然出鞘,朝月遥而来。 月遥还以为他要来揍自己,都没打算躲。 谁知温奢玉忽然一把拽过她,把她扔到一旁。 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温奢玉手中的剑与那个白衣男子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月遥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那把剑上猩红的宝石。 第175章 原配变小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看着这个白衣男子,眼神微冷。 “……你没死。” 白衣男子长发高束,手执长剑的模样格外仙风道骨,看着倒是很像一个正派仙尊。 但关键是!月遥认出了他拿的剑——是天墟啊淦! 月遥瞪大了眼,抬头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个白衣男子的模样。 他有一张格外俊秀的脸,唇红齿白,眉目清澈,就很像话本子里那些温良清冷小仙尊,看着就脾气好的模样。 只是,月遥不知为何总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从他刚才那一剑的气势来看,明明凶残狠厉,却又长得这么…… 倒也不是她以貌取人,但是这位哥真的……好怪…… 拿天墟的还能是谁?!付残云?还是付玦? 不对,付玦比温奢玉还高大一些来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相比之下就比他们俩都瘦了一些。 还是说……付玦小时候长这样? 月遥还在一边思考,感觉CPU要爆炸。 那个白衣男子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锐利,很快又向温奢玉攻击。 他的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连月遥看了都忍不住夸一句他的剑法真是漂亮。 温奢玉神色未变,执剑应战。 他手上拿的剑正是断水。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温奢玉和他旗鼓相当,更遑论这是在本就遍布阵法的温氏一族之内,简直可以说是他的主场。 铺天盖地的长剑落下之时,那个白衣男子眼眸忽然赤红。 他的身躯发生异变,变成了一只高大健硕的银狼,利爪落下之时地面上便出现一个大坑。 银狼扑向温奢玉,攻击更是凶狠,一招一式都是想要温奢玉的命。 温奢玉眸色深深,手中的长剑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 剑气激荡的狂风卷起沙石与草木,一时之间天地失色。 好半晌,一切恢复如初。 白衣男子已经跌落在地上,一身白衣早就被血染红。 温奢玉漠然地站在他身前,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因为失血而面色苍白,盯着温奢玉笑了一声,但那双温柔澄澈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倒也……不愧是她的……” 声音骤然消失。 温奢玉的长剑搅碎了他的心脏。 白衣男子的身躯像一摊烂肉一样倒在地上。 温奢玉没有再去看一眼,冷漠地抽回剑,鲜血从剑身滴落,他也没有在意。 他只是回过头去看那只女鬼,刚才把她扔到一边,她肯定又要生气,还要来烦人。 ……哼,讨人厌。 月遥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看见他打完,一脸狰狞地飘到他身边。 “温奢玉!他到底……” 月遥的双手才触碰到温奢玉的肩膀,熟悉的感觉降临。 淦! 月遥含恨晕了过去,牙都快咬碎了,只来得及狠狠掐了一把温奢玉的脸。 死小孩都怪你打得慢!她都来不及问话! 下一刻,月遥的意识彻底消失。 温奢玉静静站在原地。 她低垂着头,无力地倒过来,额头几乎砸到温奢玉的额头上。 温奢玉没有躲避,她也没有真的砸上。 她的身躯已经开始逐渐消散,而后一点一点化为虚无。 连气息也找寻不到。 那一只掐在他脸上的手,仿佛带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温度,让温奢玉忍不住皱眉。 一阵风吹过,那点温度便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或许连所谓的“女鬼”也只是错觉罢了。 只是错觉。 温奢玉抿着唇收回视线,握着剑的手指却不自觉用力。 …… 月遥心里都快呕血了。 她有一句,哦不,十句fUCk要说! 又是一步之遥! 啊啊啊!扭曲!蠕动!阴暗爬行! 月遥一脸狰狞地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木香一脸期待,“阿桃,你醒了?” 月遥:“……” 木香还在期待:“怎么样,有想起什么吗?” “我……”月遥捂着额头,而后想起来不对,疼的是后脑勺。 她捂着后脑勺,一脸的茫然,“我这是……” 木香眼眸晶亮:“你的恢复记忆就是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吗?不用解释,这种套路我懂!我都懂!” 月遥:“……” 臭香香!你不许再懂了! 月遥眨了眨眼,满脸的澄澈,满足了她的愿望。 “嗯……你,你是谁?” 木香拉着她的手,一脸激动:“我叫木香,你是无意中流落寂绝谷外被我撞晕失忆的,现在恢复记忆了所以又忘了这段时间与我的相处的事情。” 木香叽里呱啦一顿输出,把这段时间的一切告诉她。 当然,不包括阿桃与温奢玉的“狗血虐恋故事”部分。 月遥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香香,这么说来我还要多谢你!” 木香看着她,一脸的慈爱,“不用,毕竟是我害你失忆。” 木香拉着她给她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其他伤,十分满意。 而后,忽然想起来问她:“阿桃,你和我师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月遥一脸茫然,“止水仙尊?” “嗯嗯,我师尊他杀的妖魔鬼怪还有修士数不胜数,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寻仇的吗?” 月遥:“……” 温奢玉你真的坏事做尽! “没有啊,我来这里是……” 她揉了揉额头,皱着眉,像是思索。 许久才道:“我好像就是为了寂绝谷而来,听闻这里有尸傀作祟,我便想出一份力。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识人不清,被那一伙人骗了。” 木香听罢沉默许久。 “香香……?” 木香闭着眼,眼尾流下悲情的泪水。 “天杀的!原来不是苦大仇深虐文小白花,是乐观正义甜文小白花!” “坏了,这种甜文剧情好像后劲更大啊……而且我师娘会更惨更没机会……” 月遥:“……” 给我记住你师娘不是恋爱脑!!! 木香还在悲痛。 月遥满脸沧桑,“香香啊,我其实也是脑子一热就来了这里,家中还有父母公婆,夫君女儿。” 木香一脸震惊,瞪圆了眼。 月遥满意微笑,“对吧,你这样想,其实我根本……”和你师尊没有感情线! 木香更是悲痛:“天杀的出轨文学!” “按照剧情,你的孩子也应该是我师尊的!那我师娘岂不是——原配变小三!” 月遥:“……” 天杀的话本子老娘要报警抓你! 这一刻,月遥完成了蜕变。 质疑沈河! 理解沈河! 成为沈河! 超越沈河! 第176章 吃一块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手帕,开演。 她眼中闪动着泪意,一脸柔弱与深情:“香香,你真的误会了,其实我与我夫君感情很好,我们早已缘定三生……” 在月遥费尽心机,用三寸不烂之舌锲而不舍地忽悠了整整一个时辰后。 木香总算听懂了这个可以改名为《震惊!纯良无辜恋爱脑美少女与她的河童人渣夫君爱到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并为爱生三娃》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你夫君他,长这样?” 月遥一脸柔情地点点头。 木香看着月遥手里那幅画卷上,鞋拔子脸芝麻眼,凸嘴又秃顶,长宽高几乎趋同的“好夫君”,手指微微颤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她斟酌着用词,“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月遥羞涩,“我也觉得夫君他太过俊美,总会有些害怕他看不上我。” 木香:“啊这……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爱好叫……恋丑癖?” 月遥一脸惊慌的表情,还带着对她的好夫君的深切热爱。 “香香,我真的不是恋丑癖啊,你不要误会。” 她急切解释:“我夫君他只是画出来的一般,实际上他只是比较挑角度。而且他只是好看得不明显,他好看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可是,在你们还未成亲时,他脚踏好几条船钓着你……” 月遥一脸爱意:“香香,他不是钓着我,他只是慢热。虽说那段时间他并未同意与我相好,但是也没有拒绝我呀!我给他送的东西他都收下了,这不是给我的机会吗?” “可他不是和其他女子都……” “香香你不懂,他为什么只碰其他女子不碰我,这就是爱我!他说他和那些人只是逢场作戏,我才是他唯一的家。” 这回轮到木香一脸沧桑。 她张嘴又合上,来回几次,说不出一个字。 “阿桃……要不你还是移情别恋,喜欢我师尊吧?至少我师尊他……是真好看。” 木香劝导:“我师娘说了,都当恋爱脑了,就别太委屈自己,舔点好的吧。多舔几个,舔一个是舔,舔多了就叫海了。” 月遥一脸坚定地拒绝,“香香,我只当你是开玩笑便罢了,这种话不要再说,我夫君会吃醋。” “而且我若不尽早回去,夫君他十指不沾阳春水,饿了没人给他做饭,渴了没人给他端茶倒水,困了没人给他铺床叠被,没钱了也没人给他赚钱花……” 木香“啪”一下拍碎了一旁的桌子。 而后忽然回过神,满脸歉意地看着月遥:“咳咳,是我不好,一时激动……” “阿桃啊,你暂且先住在这里,等我之后送你回去吧?” 她笑眯眯一脸和善地看着月遥,实际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要亲手解救阿桃!绝不能让一个好女孩被一个又丑又渣的狗男人骗了! 她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月遥一脸纠结:“可是我……” “别可是了!阿桃!” 木香按着她的肩膀,“你最近就留在这里,有时间就去看看我师尊的脸,多品一品,提高一下审美,争取早日脱离苦海。当然最好还是别喜欢他。” “再有时间就去找几个男弟子玩,不喜欢天衍宗的没事,过几天我去拉几个万剑宗的过来,他们虽说脑子是不行,但是脸确实不差。” 月遥:“但是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木香捂着耳朵摇头,然后趁着月遥不注意把她塞被窝里,还给她盖好被子。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之后。 第二日。 月遥一大早起来,就被木香拉着去见人。 上午拉着她去看一堆朝气蓬勃的男弟子练剑。 下午拉着她去组织了一堆弟子团建。 晚上,月遥好不容易闲下来,木香又特地借来林丝萝偷偷带来的《修仙界美男图鉴》给月遥看。 木香谆谆教诲:“阿桃啊,今日看完再睡。” 月遥一脸抗拒:“我怎能如此对不起夫君?” “他和别的女子都卿卿我我了,也没想着对不起你啊!” 在木香的一番劝说之下,月遥总算开启了今日的审美提升计划。 木香本想在一旁督促,但是又被叫走了。 最近她确实很忙碌,只能又叮嘱月遥几句,自己出去了。 她走后,原本正一脸抗拒看着美男图鉴的月遥也悄无声息地出门。 她准备好了一切,拎着小食盒脚步轻快地走了。 溪边。 温奢玉果然在那里。 今夜的风有些大,他的衣衫被吹起,远远看着,真的像一株牡丹,清雅矜贵。 少女露出娇憨的笑意,脸上还有薄红,“温宗主,好巧啊……” 她的眼神不敢看温奢玉,“前段时间实在失礼,我特地做了新的点心,想请你尝一尝。”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抬手接过了那个木质的小食盒。 “风凉,走吧。” 月遥微愣,而后眨了眨眼,乖巧地跟上他,“好。” 到了温奢玉的居所,他坐在桌前,把东西放下。 月遥坐在旁边的位置,主动打开食盒,拿出糕点摆好。 小巧的糕点还带着花香,甜腻的香气很快便飘散出来。 温奢玉只是看着她,眼神在她脸上停留许久。 月遥歪着头朝她笑:“为何这样看我,怎么了吗?”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宗主今日有些奇怪呢,我还以为是我的口脂花了,才被你这样看着。” “没有花。” 月遥把盘子推到他面前,期待地看向他,“宗主要吃一块吗?” 温奢玉想要拿起筷子,却又被她按住了手。 她手上的温度比他高很多,几乎灼人。 温奢玉抬眼看向她,只对上了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 她另一只手拿起一块糕点递过来。 娇软柔弱的少女身上是浓郁的桃花香,她微微侧身,坐在了温奢玉腿上。 月遥笑弯了眼,看向温奢玉的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那块糕点依旧在她指尖,在他唇畔。 她低声问:“不吃一块吗?我的……好夫君?” 第177章 是苦的,也是甜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与她对视,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月遥仿佛还是曾经那个乖巧又娇气的道侣,毫无隔阂地在他怀里撒娇。 “真的不想尝一尝吗?人家亲手给你做的糕点,还亲手喂给你的哦~” 她又伸了伸手,把那块小巧精致的糕点送近了一些,与温奢玉的唇离得很近。 “人家也不想为难夫君,但是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啊,夫君不吃吗?好伤心哦,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只手捏着糕点,她正要起身,温奢玉却忽然有了动作。 温奢玉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月遥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夫君怎么这样看我?难道还害怕我给你下药不成,嗯?” 她手腕上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能一路传递到心间。 似乎过了许久,她依然笑意吟吟,在等待着。 温奢玉微微低头,握着她的手腕,吃下了她指尖那块糕点。 浓郁的香甜从舌尖绽放,蔓延至整个口腔。 柔软的糕点被咬开后,便尝到了里面那颗圆润的药丸。 其实那颗药丸本身也没什么味道,又很小巧,与这块糕点里的果仁掺在一起。 明明混杂了花的香气与糖的甜意,却无端让人觉得苦涩。 太苦了。 温奢玉不喜欢。 月遥仰着脸,盯着他的眼睛,那只没有被束缚的手伸到他手心,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 她笑得很甜,“好吃吗,夫君?” “……嗯。” “那记得咽下去哦。” 月遥朝他眨了眨眼,笑得格外狡黠,还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喉结,像是在催促。 喉结微微滑动,他真的咽了下去。 月遥笑得很灿烂,仰着头在他喉结上吻了一下。 “夫君真好,但是我给你下了药哦~” 他的声音很低,“嗯,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晕?” 温奢玉把她搂紧抱在怀里,“这些药对我没有作用,我与你说过的。” 是,月遥记得这句。 之前她给温奢玉喂下去的那一半良宵合意根本没生效。 所以月遥这次特地选的系统商城的药物,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没想到也没有作用! 明明魂梦都能生效来着! 啧……麻烦。 月遥冷哼一声,故意踢了他一脚,“夫君你一点都不配合。坏男人,害得我白高兴,不对,白伤心一场。” “亏人家刚刚还对你心怀愧疚,你都不知道亲手毒死夫君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呜呜呜泪目了!” “现在人家心死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你开心了吧!” 月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却被他抱得很紧。 那只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纹丝未动,让她只能被迫坐在他腿上。 月遥一脸不满,开始谴责。 “夫君你好过分,嘤嘤嘤,你都不知道我发现你对其他女子这么好的时候有多伤心!” “没有,我知道是你。” 温奢玉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月遥趴在他胸口装哭,眼底却没有一点伤感。 “那你更过分了!知道我改头换面还要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以前天天打我就算了,前段时间还白嫖,现在竟然还要戏耍我!” “看着我为你沉沦爱河,苦海挣扎的模样,你会高兴吗?坏男人你玩弄了我的身体,还要玩弄我的真心!呜呜呜……” 她总是喜欢故意说这样黑白颠倒又不讲道理的话。 可是温奢玉看着她埋在自己怀里只露出半张侧脸,低头装哭的模样,却只觉得心软。 像回到幼年时,他被关在幻阵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脚下的泥沼一点一点吞噬。 可比那最要命的是…… 他不想挣扎。 心脏像是被一团水包裹,明知道沉浸水中会窒息,可那水太暖了,他不想抗拒。 那块被他咽下的,掺了一颗药的糕点,仿佛化为利刃,将他的咽喉内脏全都割得鲜血淋漓。 他却依然没有后悔。 利刃划破他的血肉,是苦的,也是甜的。 他想要。 他不想吐出来。 温奢玉忽然低头,按着怀里娇小又柔软的少女,吻在她唇上。 月遥都愣了,却也没挣扎,反而勾着他的脖颈,整个人软成一滩水,被他支撑着,又任由他掠夺。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交织在一起的呼吸,以及掺在一块的两种香味。 温奢玉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手中那把匕首还闪烁着寒芒,差一点就要刺入温奢玉的心脏。 月遥不满地瞪着他,先开口倒打一耙:“夫君和我亲的时候都不忘防备,太伤人了!” 温奢玉只是垂眸看着她,“你明明知道,这样无法杀了我。” 月遥不以为意,“我试试嘛,万一呢?那不就赚了吗?” 虽说她本就没寄希望于这种事,但是这样多刺激呀。 只是可惜温奢玉没有拔剑和她打架。 哎……多可惜。 月遥一脸无辜地歪头看着他,“夫君生气了吗?” 温奢玉摇头:“没有。” “我就知道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 月遥随手扔了匕首,又笑嘻嘻地窝在温奢玉怀里。 “那夫君把系统还给我吧,咱们可是天下第一好的夫妻呢,而且我都被你亲来亲去了,哪怕是美人计,也该差不多了。” 温奢玉的回答依旧简洁:“不行。” 月遥的笑意冷了下去,“夫君你好过分。” “你只是……为了那个系统而来?” 他那双眼眸太美丽,月遥笑着亲了亲他,“当然主要是为你呀,谁叫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夫君你都不知道,我连做梦都想着你呢。” 温奢玉没有说话。 哪怕明知道这是谎言,明知道她甚至懒得伪装什么。 可他不想去分辨真假。 第178章 扯不平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有些不满。 和温奢玉交流有点太费劲了。 她晃了晃腿,“夫君,好夫君,这样僵持也没意思,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好好地做个了结,也省得浪费你我的时间?” “我承认我之前故意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们本来就有仇,当初你打我打得也很起劲,我报复一下也很合理吧?” 温奢玉想起曾经追杀她的事。 “抱歉,是我不好,我……” 他垂着眼眸道歉,却又停顿了许久没继续说。 月遥也不在意,毕竟她本来也就不在意温奢玉杀她。 “好吧,那我先原谅你了。” 她笑着说罢,话锋一转,“夫君,你现在也杀不了我,对吧?” 月遥轻笑了一声,“哪有人结婚搭上命的,你看看,现在进退两难了吧?” “要杀,你杀了我之后也要被迫与我殉情;要打,我们打了那么多年又打不出胜负。” 说罢,她嗔怪地看了一眼温奢玉:“不过夫君你知道的,我爱你爱得要死,现在哪里还舍得与你刀剑相向?” “关于我和你结为道侣的事,算扯平了吧?等你把系统还给我,我保证与你解除道侣契约,再也不以此威胁,而且一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的眼,如何?” 月遥笑嘻嘻地看着他。 “不。”温奢玉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扯不平的。” 月遥一愣,“为什么?夫君你难道要怪我玷污你的清白?” 那她也没法还温奢玉一个处男之身啊! “嘤嘤嘤夫君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老公,我活那么久第一次和男子做这种事,还被你白嫖那么久!我还没叫你还我清白呢!退一万步来讲,我们难道不算互相白嫖吗?你就一点都没占我的便宜吗?” 她低着头装哭抹泪,忽然被温奢玉抬起脸。 冰凉的手指捏着月遥的下颌,让她只能仰着脸看着自己。 他的声音没有情绪波澜,语调也依旧冷淡,仿佛只是陈述一件事。 “你是我的道侣,所以我不会与你解除道侣契约。” 月遥愣了片刻。 这句话的前半句和后半句有什么因果关系吗?为什么要用“所以”来连接。 听不懂思密达。 而且她从来没见过谁乐意受制于人的。 月遥只愣了片刻,又抬眼看向温奢玉。 她来之前的打算是,既然温奢玉本来就是因为她“外来者”的身份而感到排斥,与她虚与委蛇也只是想利用她,那她完全可以和温奢玉达成合作,再换回诉酒。 但是现在,她发现她好像逐渐搞不懂温奢玉的脑子了。 月遥笑了笑,也不挣扎,就这么被他抱着。 “那不如夫君自己来说,你究竟想要什么,想要如何,才肯放了它?” 温奢玉看了她许久,只看见她毫无波澜平静如水的眼睛。 她眼中的神色比风雪更严寒刺骨。 他伸出手,捂住了月遥的眼睛。 “我心悦你,皎皎。” 低沉的,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的语调依旧不带情绪,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眼前一片黑暗,月遥眨了眨眼,纤长柔软的睫毛在他掌心轻轻颤抖,像一只被他抓住的蝴蝶。 她唇角微微勾起,语调温柔又甜腻,“我也心悦你呀,夫君。” 那样柔软的唇,用着最温柔的语调,最甜美的声音,说着轻飘飘的话。 她不在意。 她从未在意过。 温奢玉低头吻着她的唇,“嗯。” 被“攻略”出的感情,用套路刷出来的数值,也能叫“爱”吗? 真有意思,怪不得温奢玉今天情绪稳定,原来是误以为喜欢她。 月遥觉得有些好笑,也就真的笑了。 “夫君既然也喜欢我,那就放了系统嘛,人家以后也会感谢夫君的。” “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放了它。” 月遥微微愣神,随即又笑了,“好啊,夫君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的呀。” “第一个要求,你当我的道侣,留在我身边,一直……” 他停顿许久,才又开口,“一直到我不再喜欢你。” 月遥:“……夫君你好像真的看了很多话本子。答应我以后别再看了,顺便回天衍宗以后严查禁书好吗?” 温奢玉甚至回答了这句,“好。” 好诡异! 月遥又眨了眨眼,思索着温奢玉发什么癫。 喜欢?他能喜欢个鬼! 搞笑呢? 月遥和他的相遇相识里面,除了打架,唯一的感情线就是之前的骗人加倒贴。 被一个人骗了那么久,骗到结个婚还跟卖了命一样,温奢玉别说喜欢,没打断她的腿那都是因为月遥修为高跑得快。 那还能是什么? 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样来报复她一回,还是就喜欢这么玩? 月遥思索半天,觉得温奢玉可能也是犯了霸总最爱的犯的病,名为“这个女人竟该死的甜美”的病。 睡她上瘾了,误以为是喜欢,又觉得心中不忿,想要讨回来? 倒也确实是古早虐恋文男主的通病,她以前做任务也遇到很多霸总小白花文学……天杀的她成虐文女主了! 那之后是不是还要给她噶腰子挖灵根?! 槽多无口。 月遥脑子转了一圈,觉得沾上恋爱脑的龙傲天真是稀奇。 但是现在很显然没别的办法。 倒也不如先留下,看看能不能趁温奢玉不防备的时候下手得了。 思绪百转千回,月遥笑着又抱住他,“好啊,夫君,我都听你的。” “既然你想如此,那我自然不会拒绝你,哪怕你以后要抛弃我,我也甘之若饴呀。” “……好。” 月遥笑着问:“那第二个要求呢?” “我想要你送我一朵白色血织锦。” 月遥微愣,“……蛤?” 血织锦,是一种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花。 花如织锦,在日光之下会带着锦缎一样的质感,流光溢彩。 但关键是,这玩意只有红色的。 因为只能在血砂土上生长存活,必然会长成红色。 远看时灼灼如火,又如血艳红,所以叫血织锦。 温奢玉这种要求,不亚于要看太阳西升东落。 但是,其实吧……这件事对月遥来说还真的不太难。 月遥眨了眨眼,“真的吗?” “真的。” 月遥轻笑,“夫君想要的,我肯定会给夫君找过来呀。” “第三个要求呢?” 温奢玉沉默片刻,“我还没想到。” “那好吧,我等夫君。” 月遥把他的手挪开,笑着凑到他身边。 她跨坐在温奢玉腿上,得寸进尺,手臂勾着他的脖颈,仰着头在他唇边吻了吻。 “我都答应夫君了,夫君也给我一些好处吧。” —— 最近老拖延,真的红豆泥私密马赛! 我明天给大家加更,亲亲大家! 晚安吖! 第179章 竟然是强取豪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软软地倚靠在温奢玉怀里,腿一下一下晃着,不时地踢在温奢玉腿上,亲密得仿佛没有一点隔阂。 “夫君,那么久不见我,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人家吗?” 温奢玉的手指在她颈部,冰凉的手指像镣铐,禁锢着她,却又不舍得收紧。 “不说话?刚刚还说喜欢人家,现在把人家骗到手就不稀罕了,连说句好听的哄哄我都不会,哼。” 这声轻哼也没有半分恼怒的意味,像撒娇一样,格外勾人。 她笑起来时真的很好看。 哪怕是换了一张脸,可是温奢玉却总是能透过那双眼睛,想起她本来的模样。 眉眼弯弯,唇角轻扬,仰着脸故意露出娇气又任性的样子。 他低着头凑近了些,“皎皎……” 她随口问的那句,温奢玉没有回答,却早在心底回答了很多遍。 他很想、很想她。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百转千回的思念与无数个月圆之夜的月光一起,仿佛酿成了他第一次喝下的那杯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咽喉直达心脏,苦涩不堪。 月遥笑着又凑近了些,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好不好闻?我的新口脂,桃花香。” 鼻尖都是她身上传来的香味。 “嗯,很香。” 月遥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自己做的,厉害不厉害?请夸赞皎皎!” “嗯,很厉害。” “夫君真有品味!那我也送你一点。” 月遥欢欢喜喜又拉着他亲了许久,把嘴上的口脂糊了他一嘴,都喂给他吃。 亲完又笑得很灿烂,“好吃吗?” 温奢玉没有说话。 那种浓郁的桃花香还在口中,呼吸之间全是那种甜香。 月遥却不依不饶,“怎么,你得了便宜连句夸赞都不给!”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你没尝出味道,还是吃得不高兴了,还是你觉得唔……” 后面无理取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她已经被温奢玉按在怀里,亲了个透彻。 月遥的后背抵着桌子,被他压在桌边,后来又渐渐转移,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温奢玉放在了桌上。 月遥坐在桌边,笑着踢了他一脚,“在这里吗?夫君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呀?” 嘴上这么谴责着,月遥却伸出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腰带。 “不过人家那么爱你,当然只能从了你。” 她的手解开了温奢玉的衣衫,拨开遮掩的衣物。 “夫君身上这么凉?真是的,离了人家就没人心疼夫君了,夫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她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又怜惜道:“不过没关系,我来给夫君暖一暖。” 那只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 温奢玉伸手想要制止她,却又被她躲开。 “阿桃你在……啊——” 一声轻呼传来。 月遥动作一顿,闻声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正是风尘仆仆的木香。 木香瞪大了眼,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回去发现阿桃又不见了,不知为何下意识想到这里。一路上,她一边担心阿桃看上她师尊,一边担心阿桃还是沉迷河童夫君。 借着今夜的月色,木香勉强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她师尊衣衫不整,此刻正把粉衣的少女压在桌边,二人搂抱着。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木香一脸悲痛:“师尊,你糊涂啊!你怎么给我师娘戴绿帽!” 月遥几乎可以想象到在她心里已经蹦出一堆狗血禁忌的出轨文学。 在木香那种眼神之下,她诡异地有一种入戏了的感觉。 温奢玉还未来得及反应,月遥率先开演。 “呜呜呜,温宗主你别这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有夫君,还有三个孩子!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就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一边哭一边拼命挣扎着,仿佛身心都在抗拒,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可只有温奢玉知道,她那只手藏在他衣服里的手到底在做什么。 他按着月遥的手腕,出声制止,“别动。” 月遥更是来劲,摇着头哭得难以自抑,“呜呜呜,我求求你了,温宗主你别这样!” 木香:“师尊,你……你还强迫于人!” 天杀的! 木香见了这副景象,下意识地拔剑想要上前。 但是还未来得及动作,整个人便忽然眼前一花。 不过片刻,她再抬眼之时,已经身处自己的帐篷之内。 天杀的!原来是强取豪夺! 木香两眼一黑,只觉得自己和师娘在炮灰与恶毒女配的路上撒腿狂奔,一去不复返。 “师尊你糊涂啊!!!” …… 背负了“强取豪夺”罪名的某个人,这次布下了结界,此刻正在一片黑暗之中,压抑着喘息。 那只手把他撩拨得快要发疯。 月遥在木香离开后,就已经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 她还在继续呜呜呜,装成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花。 “呜呜呜,温宗主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别过来,别碰我,我有夫君的!我心里只有我夫君!” “温宗主,我只把你当救命恩人,你不要这样!你若还要这样欺辱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你放了我,让我以后吃香喝辣美人环绕我也愿意!” 她嘴上说得可怜,仿佛真的是一个被温奢玉欺凌的柔弱小白花。 但那只手却在衣衫的遮掩之下极尽挑逗。 “别动……”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沙哑又低沉异常。 “不对,不该这么说!你怎么都不配合我!” 他被那只手占据心神,月遥气哼哼骂了他几句,他都没听清。 月遥不满,手上故意使劲,满意地听到他闷哼一声。 温奢玉用低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皎皎,皎皎……” 月遥觉得他双眸失神的模样格外动人,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眼睛上亲了亲。 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似乎更加浓郁,简直像是勾引。 “温宗主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自爱!” 月遥还想继续折磨他,只是忽然间被温奢玉搂紧,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 “温宗主怎么这样啊,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你怎么把我往床上带,呜呜呜好过分……” 第180章 咬死她算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说着假惺惺的谴责,却笑着伸手勾住温奢玉的脖颈。 温奢玉低头,像是要吻她的脖子,月遥也仰着脸任由他。 可没想到他是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等等……” 牙齿咬着她细嫩的脖颈,月遥觉得自己快被他咬碎了。 疼死鬼了!!! 他在月遥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咬痕,又吻去渗出的细微血色。 月遥被他掐着腰肢压着后颈,按在怀里。 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予取予求。 汗水顺着额角流落颈侧,滑过她颈部的伤痕,留下酥麻的痛感,又被他全都吻去。 一晚上,月遥已经是个死鬼了。 她只觉得自己被温奢玉翻来覆去,揉圆搓扁,骨头都快散架了。 爽完了以后,她那点贩剑的心思彻底熄火。 什么出轨文学七形的爱全都忘干净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求饶。 “夫君我错了嘛,轻一点吧?” “夫君呜呜呜……我不想要了……” “夫君,我再也不这么说了,呜呜呜,饶了我吧。” “温奢玉……天都快亮了……” 到后来,所有装出来的呜呜呜都变成了真哭。 一直到月遥受不了昏睡过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温奢玉!阴险小人! 夜半。 温奢玉为她清理了以后,才抱着她躺在床上。 她可怜兮兮地窝在温奢玉怀里,睡得天昏地暗,身上还带着那些凌乱的痕迹,格外显眼,可温奢玉现在还不想为她消除。 借着朦胧的月色,温奢玉看着她的脸,指尖一遍又一遍描摹她的面容,又低着头在月遥唇上亲了一下。 只是单纯地与她的唇相贴,好半晌才舍得离开。 睡梦之中,月遥晃了晃头,哼哼唧唧嘟囔了几句,似乎是在骂人。 温奢玉这才不再骚扰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月遥挪了挪地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了。 她浑身都是暖的,乖巧地窝在温奢玉怀里的时候,让他有一种心脏被填满的感觉。 许久,温奢玉也闭上眼。 白日里被他抛之脑后,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却又入梦。 他又看到了曾经的事。 黑衣的少年面色漠然,站在倦闻楼的书架前翻找书籍。 四周寂静,只有纸张翻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偌大的温氏一族,除了他,便也只有那群死侍和仆人。 静得让人生厌。 许久,温奢玉猛地合上书,眼中多了几分恼怒。 他真是脑子糊涂了,安静一点哪里不好?反正总好过那个聒噪又讨厌的女鬼! 都怪那个女鬼老是在他耳边碎碎念,老是叽叽喳喳! 书也看不下去了,温奢玉脸色难看,转身就要离开。 才抬起脚起来,心中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书架。 明明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可他却莫名有种感觉…… 下一秒,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是那个女鬼。 温奢玉轻哼一声,移开了视线,扭过头不再看她。 她似乎愣了许久,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声骂了一句,“啧,这个破bUg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连死状都能带过来,神金。” 随后,她四处张望一番,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衣少年。 她一副柔弱得快死的模样,还不忘颐指气使:“温小玉!没看到我受伤快死了吗?你还有心思在那看书,不许看,过来扶我一把。” 温奢玉转身看向她,神色冷淡。 她气得一下子也不疼了,飘过来照着温奢玉的头就是一顿打。 温奢玉抬手抵挡,二人片刻便分开了。 他仰着下巴,“不准碰我!” “哟哟哟,又开始了,不~准~碰~我~” 温奢玉皱着眉要生气,她又忽然嘤嘤嘤地装哭。 “人家很惨的好吧,今天才被人一剑穿心,你却连扶我一把都不愿意!温小玉你好狠的心啊!” 温奢玉这才垂眸,看清了她身上的伤痕。 她胸口处一片血色,确实是很严重的伤。 温奢玉抿着唇,许久才开口:“你被人杀了?” 笨死了,平时和他打架不是很厉害?一出去就被人杀……哼。 她还在哭唧唧:“对啊,哎呦我真服了,你们小狗狗咬人怎么都这么疼啊……” 她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可能是因为目前处于一种诡异的bUg状态,所以这道致命伤现在对她而言不疼不痒,只是一直在哗啦啦地流血而已。 但是这么大滩的血实在太碍眼,她低着头自己拿衣服擦了擦。 一边整理一边跟温奢玉碎碎念。 “嘻嘻,我上次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好玩的小朋友,也是会咬人的小狗狗……” 温奢玉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而是坐在一旁的桌边看书。 “说起来,我觉得他还和你有点像,臭冰块脸,年纪轻轻就已经一把年纪的样子,天天苦大仇深,动不动就炸毛……” 温奢玉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哎呀又生气啦?夸你可爱呢,炸毛小狗多可爱啊!而且我偷偷跟你讲,其实他没你漂亮,温小玉你美得非常伟大。如果美貌可以变现,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人!” 温奢玉冷哼一声,不理会她。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讲。 “哎,不过他是龙傲天,越长大越没意思,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揍他一顿他能气好久,还要大半夜起来开卷……” “啊哈哈哈我跟你说,他的剑法还是我教的,他还用那个破剑法来杀我!笨死他得了,几百年了还不会第十三式!还得我让着他,这个龙傲天还不如让我来当。” 她笑得太大声,伤口又哗啦啦地往外流血,她这才收敛了一些。 “啧,死小孩剑法不怎样,杀人手法还挺阴险的。” 她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揪着衣袖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哎,亲手教出来的龙傲天把我杀了,好伤心哦……幸好我临死之前也阴了他一把,嘻嘻嘻。” “说起来他那个世界还挺好玩的,也是修仙界……” 温奢玉在一旁看了半天的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下去。 全是她的碎碎念。 她说那个死小孩小时候有多臭屁,说他有多笨,说他的破剧情有多蠢。 说他大概是献祭了脑子才换来龙傲天资格,越走剧情越神金。 说他很像一只小赖皮狗。 她一说起来就仿佛说不完。 温奢玉“砰”的一声把书拍在桌上,冷着脸站起身,转身就走。 烦死了! 天天逗小狗,怎么不咬死她算了! 第181章 人比花娇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吓了一跳,随即朝温奢玉翻了个大白眼。 “温小玉你拍什么拍?给我吓得伤口又开了!天杀的你知道我的血有多贵吗?!” 她面目狰狞,恶狠狠地飘过来,想要和往常一样欺负人。 温奢玉冷着脸挥开她,自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温小玉你跑什么?” “哎呦你又生什么气?我这回没骚扰你吧?” “温小玉!走那么快干什么,我的血快流干了!你关爱一下我这只流浪老鬼行不行啊!” 温奢玉不理会她。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不理会她,把她当成空气。 哪怕是她要打架,也只是直接把她扔到一边。 过了一下午,她算是彻底服了。 话痨真的受不了这个。 “温小玉?” “小玉?” “小玉哥哥?” 温奢玉听到她这么叫,皱着眉要恼,却又冷哼一声不理她。 她于是也得寸进尺,在他耳边一直复读。 在她第N次飘到温奢玉耳边,吹着凉气喊“小~玉~哥~哥~”时,温奢玉终于忍无可忍,率先出手打她。 这次她没反抗,顺势被打败,然后哭唧唧地忏悔。 “我服了哥哥!小玉哥哥,都是我的错,我深刻地反省自己!祈求小玉哥哥原谅!请不要对我冷暴力呜呜呜!” 温奢玉依旧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只是这次,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温奢玉眼角眉梢藏着几分愉悦,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一直磨磨唧唧到晚上,在她不停的碎碎念与忏悔之中,温奢玉仰着下巴,大发慈悲地终于搭理她了。 她飘到温奢玉身后给他揉揉肩膀,趁机使劲掐了两下:“小玉哥哥,请吩咐皎皎!” “不许碰我!” “嘤嘤嘤,人家只是想忏悔一下下嘛~” “反正就是不许!”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 她自己又飘到一边,问他:“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温奢玉撇过脸,“因为你好烦。” “嘤嘤嘤,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你不想我便罢了,还要嫌我烦!” “就是很烦!” 她装模作样地哭唧唧,给他顺毛,“好吧,那我以后再也不打扰小玉哥哥了,再也不来碍你的眼,别生气了。” 温奢玉只觉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块东西。 他还是固执地仰着头,没好气道:“知道就好!” 不来就不来,每次来了都那么讨厌,赶快消失才好! 又聒噪又讨厌的女鬼! 温奢玉看着她,忽然又觉得生气。 她注意到温奢玉的视线,笑了笑,“看我干嘛?” 温奢玉冷哼一声,忽然又转身走了。 “嗯?” “温小玉你又生气?!你是河豚精吗?一天天的到底哪来那么多气?” “天杀的温小玉你怎么比我还像皇帝,这么喜怒无常!” 她又跟在温奢玉身后,吵吵闹闹许久。 到了大半夜,在她又一番哭唧唧与忏悔之下,温奢玉再次大发慈悲原谅她。 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唉声叹气,“又是月圆之夜……” 温奢玉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她,“月圆之夜又如何?”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么好的月色,咱们去吃东西吧?” 温奢玉:“……呵。” 他就知道。 说什么“咱们去吃东西”,就是她自己又想吃。 “不要这样嘛小玉哥哥,我也是担心你一个小朋友年纪轻轻不爱吃饭,害怕你营养不良长不……高……” 看着站在她身侧,正低头看着她的温奢玉,她又说不出话了。 行吧,确实也不需要她担心温奢玉长不高。 “但是我真的好无聊啊啊啊!小玉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你就当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这个远方朋友玩一玩嘛!” “小玉哥哥!小玉哥哥求求你啦~” “拜托啦主人?” 温奢玉炸毛瞪她。 “嚯,听不得我喊主人,你M是吧?那温小玉我命令你带我出去玩!” 温奢玉冷着脸,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了出去。 没多久她又飘回来,“嘤嘤嘤……” 她在温奢玉耳边哼哼唧唧碎碎念很久。 但是温奢玉走了,他去了一个冒着仙气的水池子,看着是要洗澡的架势。 这回她没再跟着,自己一个鬼在外面飘来飘去。 忽然发现院子外的几盆花。 血色的花朵在月光之下盛放,流光溢彩,比丝绸锦缎更柔美,又比一般的花朵更华贵。 底下的土壤也很稀罕,是血红色的。 她蹲在旁边看了许久。 一直到温奢玉出来。 温奢玉面色有点苍白,她没注意到。 “你换皮肤了?”她打量一番,“感觉你穿白衣也人模狗样的,比那些正道还像正道。” “答应我,别再穿黑衣好吗?那个臭龙傲天小狗就穿黑色,而且按照我多年经验,黑衣的一般是反派炮灰或暗黑系主角,拿这种剧本活得都不太舒坦。” “白色就很不错,正道都穿白,虽然很无聊,但是总感觉白白的很安心,你好我好大家好!而且你放心,你穿白衣也比别人好看!” 温奢玉听到她提起那个什么龙傲天就烦。 烦死了,和她一样讨厌。 不想理她。 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加固封印,无聊死她算了! 月遥看着那朵花忽然又想起来,“不过我觉得你穿红色应该也好看……话说你长得那么美,下次要试试女装吗?” 温奢玉忍无可忍,抬手要打她,却又被她拦下。 “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她转移话题,“这个花叫什么名字,我都没见过。” 温奢玉甩开她的手生气。 好半天才被哄好,没好气地回答:“血织锦。” “花长得美,名字也好听。” “哼,血织锦是最无用的东西。” “怎么能说无用,美貌本身也是一种价值,多好看啊。” 她笑嘻嘻地看着温奢玉,“这朵花也像你诶,不过你比它好看多了!” 温奢玉瞪着她。 “人家在夸你人比花娇呀!” 温奢玉冷笑:“我本来还打算带你出去,现在看来……” 第182章 像一团火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小玉哥哥我错了!为我的无礼自罚一杯!” 她瞬间软了语调,一脸悲痛地地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温奢玉轻哼一声,她立刻狗腿地上前给温奢玉揉肩。 “小玉哥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我决定把我刚刚看到的这几盆花全都送给你!鲜花配美人,请收下我的小小心意。” 这种无耻的话也只有她能一脸认真地说出口。 温奢玉别过眼,明明没有表情,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愉悦。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话不能这么说嘛,我刚刚可是特地花费时间给你照看这些花,也是付出了心血呢~” 哼,蛮不讲理。 温奢玉作势要走。 果然,那个女鬼急匆匆地上前拽着他。 “小玉哥哥~那你说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说吧说吧。” “我说?” “嗯嗯!小玉哥哥,请尽情吩咐你的仆人皎皎吧!” 说罢,她装模作样地弯腰,拉着温奢玉的手来了个优雅的吻手礼。 温奢玉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无端羞恼,甩开了她的手。 明明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却无端让人觉得怪异,仿佛她的呼吸落在了手上。 温奢玉那只手藏在身后,却总觉得莫名的奇怪。 她狡黠地眨眼,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的模样:“请说吧~” 温奢玉看到她笑嘻嘻的模样就心里不舒服。 笑笑笑,笑什么笑! 还爱笑着欺负人,去了那么多世界,也不知道到底欺负了多少……哼! 早晚撕了她那张笑脸。 见温奢玉久久没动静,脸色还越来越阴沉,她连忙谴责:“温小玉!你不会又要生气吧?我命令你不许生气!” 温奢玉冷哼一声,目光流转,看到了一旁的血织锦。 他仰着脸抬着下巴,露出几分傲慢,偏偏还勾着唇露出一丝笑意,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月色。 他看着面前的女鬼,出言刁难:“红色的花太刺眼了,你若能把眼前的血织锦变成黑色的,我就答应带你出去。” 她一愣:“……蛤?” 温奢玉心情愉悦,十分幼稚地出言嘲讽:“怎么,你做不到?” 没有人可以做到。 血织锦离了血砂土就会死,可在血砂土上又注定会开出红色的花。 她看了那些花半天,忽然笑了,“温小玉,你那么喜欢花啊?” 温奢玉没回答。 他才不喜欢,这些花只是上次忘记一起烧掉了而已。 那是温雅曾经喜欢的花,温雅爱它如火炽烈,爱惜无比。 温奢玉却觉得这些都无趣。 早知道就和那些牡丹扔在一起,现在放在这里,看了还是碍眼。 她笑了笑,“好呀,小玉哥哥的吩咐我肯定照做,但是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这次,温奢玉十分爽快地借给了她,准备看她吃瘪。 她用着温奢玉的身体,蹲在那几盆花面前。 不知是用了怎样的秘术,指尖绽放的青绿色光芒吞噬了那朵花。 不过片刻,血色的花朵变成了纯洁无瑕的白色,仿佛是用月色织就的锦缎。 连温奢玉都微微愣神,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她笑道:“怎么样?好看吧?我还是觉得白色配你。” 温奢玉觉得不好看,现在看着那朵花也觉得和她一样碍眼。 一想到她还要在自己身体里用自己的身体笑就讨厌,于是把她挤了出去。 这次她也没生气,而是飘到温奢玉面前。 “世界上独一无二,最美丽最珍贵的白色血织锦,送给独一无二,最最善良可爱的温小玉!” “此刻我将拥护你为天下第一美人!赞美温小玉!玉门!” 温奢玉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却笑嘻嘻地伸出手,两只手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丑兮兮的形状。 她说过那是叫……比心。 表达喜爱与高兴。 ……哼。 温奢玉起身不再看她,耳尖有些热意,又被黑夜掩藏。 到最后,温奢玉大发慈悲地带着她去了外面,还把身体借给她用来逛街。 她真的很讨厌。 说好了出去逛一圈,结果到了地方又停不下来。 吃了一圈,还非要跑到一个卖布料和成衣的铺子里去买。 买了一堆衣裳,威胁温奢玉不穿就裸奔,逼着温奢玉去换了。 温奢玉臭着一张脸,挨个试了试。 最后试的那件是红衣。 她吹了半天彩虹屁,最后十分惋惜地摇摇头。 “红色果然超级好看,但是答应我以后也别穿红色好吗?好的!一般穿红衣的也都逼格很高,而且多出反派,容易噶。” “对了,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摔一个跟头都能捡到宝贝的人,记得跟着那个人混,好处少不了。” 温奢玉回以臭脸加冷哼。 她又碎碎念了很久,传授给温奢玉很多修仙界生存知识。 然后以此要求温奢玉无偿给她买一堆吃的。 第二天温奢玉才回去。 她那一次留了半个月,久到她自己都稀奇。 后来几天玩够了,她什么都不想干,连作妖都不想,天天唉声叹气。 温奢玉在倦闻楼翻看古籍。 “我不会这辈子回不去了吧!” “我一辈子要当阿飘了呜呜呜!天杀的怎么这辈子也是当鬼的命!” 温奢玉听着她碎碎念,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归类为一种幸灾乐祸。 于是故意哼笑一声,冷嘲热讽:“你这么缺德,活该。” 她摩拳擦掌,“温小玉!你再敢骂我一句试试呢?” 温奢玉看着她,又骂:“活、该……哼。” 他显然很是愉悦,连那个“哼”都带着点笑意。 她阴险地想要上前揍人,腿直接往往温奢玉头上踢过来,温奢玉才抬手挡下,又见到迎面而来的拳头。 打了半天,最终还是到了熟悉的僵持环节。 她扼住温奢玉的脖颈:“认输叫声好姐姐,不然把你打成猪头。” 温奢玉握着她的手腕:“呵,再不放开我打断你的手。” 她故意阴阳怪气:“咦~你又来霸总那一套冷笑,好霸道哦小玉哥哥~” 温奢玉永远说不过她,又羞又恼。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想要试试那个阵法,那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怀着怎样的情绪,带着怎样的意图所修改过的阵法。 幽蓝的绚丽光芒将二人的身影吞噬。 在刺眼的光芒中,那个半透明的影子仿佛在某个瞬间化为实体。 温奢玉心脏一紧,仿佛回到了幼年与孤冢林中那群野兽对峙时,连呼吸都止住,连血液都凝滞。 她的手还掐在温奢玉脖颈上,温奢玉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温度。 温热的,又仿佛是滚烫的。 她像一团火。 第183章 只是梦而已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是错觉,还是……她真的被困在阵法中了? 可不过片刻,那阵法又彻底失效。 她也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掐着温奢玉的脸阴恻恻道:“哼哼哼,温小玉你很阴险嘛!还想暗算我!” 温奢玉别过眼。 她问:“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想干嘛?” “能抓住你的阵法。” “你好阴险!都认识那么久了,你还想着把我抓起来杀掉!” 温奢玉看着她,故意挑衅:“杀了你又如何?” “不如何,但——我会爽!” 她那一脸悲痛早就变成了笑意。 温奢玉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嘻嘻嘻,要杀就杀嘛~说起来,我曾经确实喜欢求死。” 温奢玉没好气道:“你若真的想死,自己就能死,早就不会来烦……” 说着他又猛地止住,有种想将这些话收回去的感觉,却又不知说什么。 她却仿佛并没有在意,“对啊,但是自杀更无聊,不如找死有趣。我还不如活着多找点乐子,说不定哪天就死了,那就是惊喜呀!我喜欢惊喜。” 随后,她飘到一边唉声叹气。 “目前我觉得死亡体验最佳的一次就是上次,死在他手底下很不错,可惜只有一次性体验卡,不是永久性的。” 温奢玉又觉得生气。 “……哼。” “再哼一个,我把你打成猪头!” 温奢玉仰着脸,瞪着她,“哼!” 她上去掐温奢玉的脸:“温小玉你个没良心的!” 二人又打了许久,打到温奢玉身上都是伤痕。 这一架从倦闻楼打到院子里,从白天打到黑夜,还未分出胜负。 她笑着把温奢玉按在地上,正要开揍的时候,身影忽然又消失了。 温奢玉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觉得有些恼怒,又有些分不清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叫什么。 但是温奢玉觉得她很讨厌。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弯月。 刺眼的月光,像她一样讨厌。 温奢玉那时候很喜欢研究温家的各种各样的阵法。 他好像有了一个“理由”。 对,因为讨厌她。 所以才想要抓住她,然后她就任由自己处置。 谁叫她总是这么吵闹,总是缠着他。 温奢玉的心情有些愉悦。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他要抓住那个女鬼,让她再也不能烦他,所以才会这样……高兴。 那个梦又破碎了。 像被打碎的镜子。 仿佛连他的记忆都成了碎片,每一片都是如此久远又如此清晰。 梦里,温奢玉想起很多很多事。 是她的声音。 “为什么那个臭屁四公子叫你温玦,你娘又叫你温玦又叫你奢玉?” 他那时很冷淡,但是偶尔不嫌烦的时候会回答她。 “名和字。” 温雅厌恶他,但是在温雅需要带他去见那个男人时,就会叫他的字。 不过对于他而言,无论哪个叫法都没有意义。 那个女鬼绕着他飘,一脸稀奇,“温玦,字奢玉?你爹娘还挺精通矛盾学的。” 温奢玉懒得理会她,冷哼一声走了。 她又揉乱温奢玉的头发,把温奢玉揉得炸毛生气。 “绝人以玦,啧啧啧,这个破字来取名一点都不好听。奢玉倒是不错,美玉,嗯……虽说你这种冰块脸根本挨不上温润如玉的边,嘻嘻。” 温奢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从那以后,她自作主张,总是叫他“温奢玉”。 不过大多时候,总是故意叫“温小玉”,以此来强调自己的年纪大。 非常讨厌。 温奢玉本来很生气,但是她非常不要脸地说:“那你可以叫我皎皎姐姐啊,皎皎也是我的字,咱俩扯平了!不许生气!” 于是温奢玉更生气了,又和她打了很多次。 后来渐渐习惯了她的吵闹,知道她没有最烦人只有更烦人,称呼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真的非常惹人烦。 总是以惹恼温奢玉为乐。 自己却总笑嘻嘻的,仿佛从来不会恼怒。 ……不。 其实她是生气过一次的。 只有那一次。 温奢玉记了起来。 七月十五那天,其实并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温奢玉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生气。 哪怕是最初温奢玉想杀她的时候,哪怕是两人一次又一次打架的时候,哪怕是温奢玉说过很多不好听的话的时候,她其实也从未真正生气过。 可那一次她生气了。 她从未用那种眼神看温奢玉。 那种眼神不锐利也不冰冷,像一汪深潭,幽深静谧,像是要将人吞噬。 “温奢玉,你最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奢玉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第一次知道那种名为慌乱的情绪。 像坠入无边的深渊之中,不知何时会坠落,亦不知会坠落在何处。 她离开了。 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 温奢玉醒来时,外面的天只是微亮。 梦太长了。 但是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 怀里一片冰凉,没有她的温度。 温奢玉下意识地去找寻月遥,发现她早就翻身睡到了里侧,裹着被子蒙着头睡成一团。 他这才松了口气。 她又睡跑了,还卷走了被子。 温奢玉伸手给她把被子掀开,然后把她抱到怀里。 她浑身都是暖的,睡着的模样很乖。 似乎因为被他从被子里揪出来又挪了位置而不舒服,开始迷迷糊糊地推人,还想卷着被子继续往里面滚。 “别跑了,皎皎。” 她听到了温奢玉的声音,只觉得好吵,嘟囔着吐槽:“温奢玉你怎么那么烦……” 温奢玉拂开她额间散乱的发丝,“抱歉,我做了个梦。” 只是梦而已。 ……仅此而已。 月遥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又哼哼唧唧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眼睛都睁不开。 温奢玉没有听清,他抱着月遥,低着头吻在她唇边,声音很低很低。 “皎皎……” “我想你。” 第184章 没有奖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醒来以后,入目的便是一片雪白。 白得有些晃人眼,还隐约有些红痕,雪色与红色交织,像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愣了半天,才忽然发现自己正趴在温奢玉胸口,而那白花花的一片…… 天杀的,竟然让她这个单纯善良纯洁无辜的小女孩一大早看这个!实在是太—— 太棒了! 月遥一瞬间如睡神附体,软趴趴地在趴回温奢玉胸口睡觉。 他身上总带着凉意,不管是摸着还是趴着都格外舒服。 月遥装作调整睡姿的模样,故意蹭了蹭……嗯,是真的舒服。 也算是体会过一把胸肌贴脸的感觉了。 她暗戳戳地伸出罪恶的手,悄无声息地顺着温奢玉本就散乱的中衣边缘伸了进去,把便宜占了个遍。 天杀的!昨晚没摸够就睡了,血亏。 月遥的手正要把昨夜没摸够的都讨回来,忽然被按住了手腕。 她的手被抓住,被迫从温奢玉衣服里拿了出来。 月遥不满地抬头看着不知何时醒了的温奢玉,熟练地倒打一耙:“夫君!你怎么故意装睡占我便宜!” 温奢玉失笑,“没有装睡,我醒着的。” 月遥冷笑一声,气哼哼道:“呵,夫君就是故意对我使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是吧?” “嗯。” 月遥:……嗯? “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那种女人,你如果勾引我,我——” 她一脸正气,掷地有声:“我就上钩!” 话音未落,她就俯身按着温奢玉的手,在温奢玉唇上大亲特亲。 温奢玉竟然没有反抗,任由她胡闹许久。 好半晌,等到月遥亲完以后,气喘吁吁地起身,低头看向温奢玉。 温奢玉本就躺着,衣服与头发都随意散落,铺在他身子底下,雪白的胸膛袒露,堪堪遮住春色,唇上还有月遥亲出来的艳红色泽。 他仿佛成了盛放的牡丹中诞生的花妖,浑身的矜贵清冷与艳丽至极的容貌纠缠出让人失神的美。 月遥把他亲完,捏着他的下颌邪魅一笑:“呵,坏男人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温奢玉很是配合:“嗯,知道皎皎的厉害了。” “不错,夫君还是挺懂事的,猜猜有什么奖励?” 温奢玉露出些许笑意:“我猜不到,什么奖励我都喜欢。” 月遥笑嘻嘻地靠近他,几乎贴在他唇上,压低的声音像是诱惑,又仿佛冷嘲。 “奖励就是……没有奖励。” 她说罢,又在温奢玉唇上亲了一口,而后便离开,像是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依然笑得很无辜。 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温奢玉:“夫君生气吗?”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为何要因此生气?” “但是我戏耍你,你这都不减好感?” 温奢玉那双向来没有情绪,冷得如万年寒冰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柔和。 他在月遥唇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嗯,不减。” 月遥瞪着眼睛,大为震撼:“难道你馋我的美貌和我的身子已经馋到这种地步了?!” 甚至为了睡她而忍受她这种高频率高强度以及令人高血压的“三高”型作妖?! 温奢玉闻言竟然轻轻笑了,“嗯,没错……馋皎皎的美貌和身子。” 信是绝对不可能信的。 月遥自恋归自恋,她真的很有自知之明,论美貌,她自认为不是温奢玉的对手。 至于身子,呵呵,她在床上还停留在阿巴阿巴阶段,相比之下,温奢玉已经上高速了。 难道是因为小世界的人物好感度好刷? 怪不得那群狗东西都稀罕去攻略组,原来攻略组的任务都这么轻松吗? 那她从前都受得什么苦?又当舔狗又当妈,还得自费送命上门,自己给自己安排好死法! 月遥内心悲痛得滴血。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温奢玉抱在怀里。 月遥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你失眠没睡?” “没有,只是醒来得有些早。” 月遥仿佛揪住了他的小辫子,“醒得早你不去工作你睡大觉,强烈谴责!” 温奢玉道:“我昨日已经处理好了。” 月遥伸了个懒腰,见他一直抱着自己不撒手,气哼哼地伸脚踢了踢他。 温奢玉任由她踢,低着头吻了吻她的脸。 月遥不满炸毛:“大早上呢!你好黏糊温奢玉!” “我想抱着你。” “不许抱!我今天有事,昨天都怪你,都害得香香误会了。” 她使劲推开温奢玉,仰着下巴开始使唤人:“温奢玉,你给我穿衣服。” 温奢玉还没说话。 月遥故意凑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襟,“怎么,不服气?谁叫你昨晚给我脱掉的!” “没有不服气。” 温奢玉从储物戒中找出本就准备好的衣物。 “呵,可怕的男人,出门在外还带女孩子的衣服,心怀不轨!” 温奢玉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他问月遥:“想穿哪一件?” 月遥刚醒来还是有点困,懒得挑选,“随便。” 温奢玉很是周到体贴地给她穿好了衣服,还给她梳好了头发。 等到月遥迷迷糊糊又清醒的时候,看着镜子里一身红衣的自己,还稍微愣了一下。 那身红衣格外明艳动人,金线宝石也不显得累赘,反而熠熠生辉,愈发显得人娇俏,艳如桃李。 “……温奢玉你怎么挑的?我又不结婚!” “你不喜欢?” 这倒也不是月遥喜不喜欢的事。 红色,反派与娇纵恶毒女配常用色,月遥想起自己之前当苏蕴声的恶毒师姐的那些年。 感觉尸体凉凉的。 但是月遥懒得换,收拾好以后问他:“好看吗?” 温奢玉点头,“好看,皎皎穿什么都好看。” 月遥邪魅一笑:“呵,男人,少来花言巧语,不吃你这一套。” 随后转身威武霸气地出门了。 才刚出门便撞上匆忙赶来的木香。 月遥眼睛一亮,“香香?来得正好,我……” 木香则是看着眼前红衣的“师娘”,在片刻的愣神后,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瞪大了眼,一脸悲戚,轻轻地碎掉了。 第185章 你愿意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手指颤抖,咬牙切齿:“天杀的!师尊你竟然在晚上玩这种……替身梗……” 月遥:…… “咳咳,香香啊,是我……” 木香心如死灰:“我知道你不是我师娘,你是阿桃。” 月遥连忙试图解释:“等等,香香你误会了!” 跟在她身后的温奢玉也点头:“误会。” 木香更是一脸悲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桃你肯定是女主!原来不是失忆梗,不是虐文,是老夫少妻,战场归来带回真爱的故事……” 木香一脸悲戚,仿佛已经预见自家师娘惨遭下堂的未来,只觉得两眼一黑。 “师尊你怎么可以老牛吃嫩草,阿桃她还是有夫之妇啊!你们这是禁忌之恋啊!” 月遥:“……” 木香还在挣扎,整个人开始发疯。 “啊啊啊!你们竟然这样!那我师娘岂不是也是你们替身扮演游戏的一环?!” “为什么这种情节会出现,师尊你这已经涉及开后宫了,是违禁题材啊啊啊!你的一世清名,就要毁在爱情之上!你同时毁了两个家!” “咱们天衍宗自开宗立派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淫乱之事啊!!!” 月遥忍无可忍,一拳头捶在她后脑勺,“香香 ,你不准再看话本子!” 好熟悉的打击感。 木香:“?” 月遥笑着收回手,一脸温柔地给她揉了揉脑壳子,“香香啊,这件事说来话长……” 经过月遥的一番解释。 木香脑子里一团乱麻。 阿桃就是师娘。 师娘就是阿桃。 木香一脸呆滞:“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师尊在玩这种游戏,故意不告诉我?” 月遥心虚:“这个,那个,其实也不是游戏,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她能怎么告诉? 我就是你师尊追杀了两百多年的那只妖? 我跑路未遂又被迫回来了?! “哇啊啊啊……师娘你太过分了!你竟然和师尊一起瞒着我呜呜呜……” 木香吱哇乱叫,哭唧唧地跑路了,快得根本看不到影子。 “等等,香香!” 月遥连忙追了上去。 又是说好话又是哭唧唧装可怜,哄了一个上午才把人哄好。 “那你保证下次不许骗我了哦?” 月遥一脸坚定:“嗯嗯!” 木香眼巴巴地看着她:“那我和师尊掉进河里你救谁?” 好一道送命题。 月遥微笑:“我先救你,再去按死你师尊!” 木香扑到她怀里:“师娘真好,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算了,无所谓。 “那师娘你最近不要陪着我师尊了!你也要陪陪我!我再过两日要进寂绝谷了,又要好久见不到你!” 月遥自然答应:“好啊!”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月遥被木香黏了一天。 她连晚上吃饭都要跟着月遥一桌,于是形成了诡异的一家三口状态。 好不容易吃完这一顿饭,木香一步三回头地被送走了。 月遥如蒙大赦。 哄小孩子真累啊…… 她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身子忽然一轻,就这么被温奢玉抱进了怀里。 “皎皎今日都未曾想起我。” 这是温奢玉该说的话?! 月遥扭过头看着他,一脸见鬼的表情。 “夫君你……” 哥们演我就算了,别把自己都骗了。 “为何这样看我?” 月遥揪了揪他的头发,“夫君你还吃小孩子的醋呢?” 温奢玉还承认了,一脸认真地点头:“嗯。” 这么一来,反倒是月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奇怪,她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那……那你就吃呗,免费吃,随便吃,不要钱。” 温奢玉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背脊,又把她抱紧了些。 “温奢玉你笑什么?” 他低头,在月遥耳畔开口,“我想让皎皎……哄一哄我。” 后面那半句说得格外轻。 “嗯?!” 月遥瞪大了眼,这回她真的觉得见鬼了。 “温奢玉你别是被夺舍了吧?” 月遥看着温奢玉一脸坦然的模样,只觉得荒谬。 她甚至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疼的,淦!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给她仔细揉了揉,耳尖却红得滴血。 “皎皎,你说过的……我若有什么心事应该告诉别人,而不是一直不说出口。” 月遥更迷惑了。 她当初还说过这么善解人意的话? 但是她走的明明是作精路线吧?现在作精变成温奢玉了? 倒反天罡! 温奢玉垂着眼眸,月遥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你说过的,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哄我。” 他拉着月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用压得很低的声音,在月遥耳畔道:“皎皎,哄一哄我吧……” 昏暗朦胧的光线之下,只剩下他垂落的发丝,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以及他身上浓郁的花香。 掌心之下,是他跳动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仿佛每一下都触碰到月遥的手心。 仿佛那颗心想要跳到她手心之中。 月遥第一次知道,或者说,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温奢玉的心跳也会这么快。 如果这个时候她拿出匕首,就能轻而易举地剜出他的心。 杀不了他,但至少也能让他受一些他千百年没受过的重伤。 可他说着那样的话。 ——“皎皎,哄一哄我吧……” 他像是一个在祈求糖果的孩子。 想要用这颗心脏,用全身的血肉,去换一颗糖。 月遥觉得刺眼,仿佛有人扼住她的咽喉。 借着朦胧的光,月遥能看清他那双眼眸。 不是初见之时如山崖之巅不化的冰雪。 不是仿佛什么都无法落入眼底的荒芜。 月遥从那双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他眼中只有月遥的身影。 月遥觉得,温奢玉那双眼眸真的很像糖。 仿佛浸泡在蜂蜜里,仅仅看着便叫人渴望,哪怕明知会溺死在这颗糖的甜意之中,也甘之如饴,如飞蛾扑火。 可她不是飞蛾。 她不会再饮鸩止渴。 月遥笑了,她伸出一只手,笑着绕过温奢玉的脖颈。 她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触碰到他的唇,像是爱语,也像蛊惑。 尖利的匕首抵着他的心脏。 “温奢玉……” “你愿意去死吗?” 第186章 都愿意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冰凉的匕首割破他的衣襟,贴着他的皮肉,凉意仿佛能传到胸腔。 只要微微用力,就能看到鲜血喷洒的场面。 他的血也是热的,月遥知道,因为曾在打斗时洒在她手上。 月遥笑得眉眼弯弯,“为什么不说话?” 她又轻声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温奢玉静静看着月遥,他眼中带着月遥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我愿意。” 那么简单的三个字,他说起来的样子却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 月遥心中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愿意?” “愿意需要理由吗?” 月遥没有说话。 温奢玉似乎是笑了,“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 月遥有些愣神。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种“长期性想死,间接性发癫”是一种很小众的精神状态。 没想到温奢玉也是。 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的M,要不就是傻缺。 在她思绪飘远了的时候,温奢玉在她眉心处吻了吻。 “皎皎是因为以前的事生气吗?别气,是我不好,我给你打回来。” 他的声音压低,柔和得仿佛是在诱哄。 他伸出手,握住了月遥的手腕,不是阻拦,而是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皎皎,我都愿意的。” “你只要哄一哄我就好。” 匕首很锋利,轻而易举就割破了他如白玉一般的肌肤,血色浸染匕首,顺着他胸膛滑落。 那一抹红实在过于刺目。 月遥竟然一时之间忘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血色蔓延,像疯狂生长的植物,像是要吞噬他。 温奢玉依旧握着她的手,继续将匕首往自己胸口送。 直到锋利的银色匕首全都陷进他的血肉之中,月遥的手指已经能触碰到他的胸膛。 那些溢出的鲜血洒在她手上。 依旧是温热的。 “这是杀了我的感觉。” 温奢玉说话时,鲜血便流淌得更欢快,可他自己却毫不在意。 他的一只手握着月遥的手腕,一只手按在月遥的后颈。 “搅碎这颗心脏,再摧毁我的神魂,就可以杀了我。” 他吻着月遥的唇,是从未有过的深吻,缠绵又缱绻。 他安静地忍受着刺入心脏的匕首,却又在月遥的口中肆意掠夺着,像野兽一样撕咬她的唇。 所有的呼吸都被他夺走。 月遥觉得他也是癫公一个。 但是,温奢玉这个癫公……是真刺激。 无论是他按着月遥的手杀自己,还是他一边杀自己一边亲人。 真野。 真带劲。 月遥被吻得几乎窒息,眼中仿佛泛起一层薄雾,一切都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砰、砰、砰…… 似乎是他心脏跳动的声响,顺着匕首传递到她掌心,传递到她耳畔。 又仿佛也传递到她的心脏。 温热的血染红了她的手。 月遥已经很久……确切地说,她几乎没有这样杀过人。 用这种仿佛什么凶杀案现场的粗暴方式。 在月遥几乎窒息的时候,这个吻才算结束,因为温奢玉想要转动那把匕首搅碎自己的心脏。 月遥被亲得晕头转向,这一下子直接清醒了。 她费了老大劲总算又制止了温奢玉。 月遥气喘吁吁地开始劝说:“夫君,夫君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她倒也没有真的想现在就杀了温奢玉……好吧,这句话是假的。 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杀温奢玉。 她也不至于为了自己一时的爽而不顾这个狗日的崩坏小世界。 月遥连忙起身看着温奢玉。 他胸前一片血色,落下的血将白衣染出一片又一片血色,像雪地上落下的红梅。 天杀的!美得月遥都有点想死了。 她恶狠狠地上前,一脸狰狞:“温奢玉,你什么毛病,真的那么想死?” “我愿意的。” 月遥白了他一眼,“是是是,我知道你愿意,但是你先别愿意!好吗?请说好的。” 温奢玉笑了笑,配合道:“好的。” 他把月遥抱回自己怀里,声音又低又柔和,仿佛心情很好,“皎皎在担心我。” 月遥微笑:“你的自我认知能力略显不足,但是你的自信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多谢皎皎夸赞。” 温奢玉没有听懂,但是不妨碍他把这句话当作好话。 “没有夸你。” “我可以当作是皎皎的夸赞。” “不可以。” 温奢玉故意问道,“是因为我没有让皎皎杀我,皎皎不高兴吗?那我……” 月遥一下子蹦起来,连忙按住他的手。 “不不不不了!夫君我以后再也不玩抽象了,你根本不懂我,只会把我当成疯子和变态杀人魔呜呜呜!” “没有。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杀人魔。” 他又把月遥捞回自己怀里,轻轻亲吻着月遥的脸,“我真的愿意的。” 他握着月遥的手,手指与她相扣,掌心与掌心相贴。 月遥觉得很……怪异。 连心脏的跳动都显得怪异。 她深呼吸了几下,只闻到温奢玉身侧浓郁的花香,几乎要把人都香晕了。 嗯,没错,罪魁祸首大概就是温奢玉的破熏香,熏得人头晕。 温奢玉还要把月遥抱紧,这一抱月遥就撞上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看—— 淦!温奢玉胸口的匕首还没拔出来。 天杀的! 月遥晃了晃脑袋,把想不明白的都抛诸脑后,对温奢玉指指点点:“别黏糊了,先把自己的复活甲穿上吧。” 月遥气哼哼地起身,甩开他的手,还不忘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温奢玉却又拉着她的手。 “我想让你帮我。” “想得很美,但是你不要想了。” “皎皎还未哄我。” 月遥心里不爽,不想理会他,“不哄。” 温奢玉这次仿佛真的越活越年轻,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 “我想要你哄。” “多大人了还要我哄?温奢玉你老脸不红吗?” “你说过的,离了你没人把我当小孩。”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随口说的,你要真信就是你的不对了。” 温奢玉也没生气,他看向月遥,眼眸很明亮。 “嗯,我真的信。” 第187章 被哄好了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实在没忍住笑了。 感觉温奢玉像个机器人,还是会选择性接收的机器人,又怪又稍微有那么一点可爱。 嗯……一点点吧。 她心情好了,于是走到温奢玉身边。 温奢玉还坐在椅子上,所以月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 她捧着温奢玉的脸,让他只能抬着头,只能注视着自己。 月遥轻笑道:“闭眼。” 温奢玉很听话地闭上了眼。 哪怕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 那点温度来到温奢玉的唇边,似乎想要落下,却又离去。 温奢玉以为她要走,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她。 可是在拉住她的手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吻却落在他眼尾。 带着月遥的温度和气息。 片刻便又远离。 他的睫毛轻颤,睁开眼便看到了面前笑得很灿烂的人。 温奢玉的视线不舍得从她脸上离开。 月遥仿佛恶作剧成功一样,“嘻嘻,喜欢吗?” 他的唇角轻轻扬起,声音很低很低,“喜欢的。” “那你被哄好了吗?” “嗯。” “这么好哄?” “嗯。” 温奢玉的双眼注视着她,那种眼神月遥真的从未见过。 心脏传来的异样,她下意识地抛诸脑后。 月遥又低头,这次是吻在温奢玉唇上。 这个吻由她主导,是温奢玉予取予求。 月遥忽然想起来,温奢玉的脾气真的很好,好像怎样都不会生气。 温奢玉真奇怪。 等到月遥亲够了,才想起温奢玉胸口那个那个被遗忘很久很久的伤口。 温奢玉的血没流干真是多亏了他修仙。 她不满地踢了踢温奢玉的腿,又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收拾。” 温奢玉则是先给她清理了身上和手上的血,才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去收拾自己的伤口。 在月遥的“监工”下,他很快给自己修复好了伤口,正要去换衣服,却被月遥叫住。 “温奢玉!为什么要避开我?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月遥仰着脸:“本人已满十八,是成年人,强烈要求涩涩!温奢玉,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无偿为我提供美色服务!” 温奢玉失笑。 “笑什么笑,这很严肃!” 温奢玉走到月遥身旁,“那就劳烦皎皎为我换衣服,可好?” 月遥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非常非常好!请交给皎皎吧!” 她坐在床边,把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衣从温奢玉身上脱下来。 一件又一件衣物都被她随手丢在地上,伤痕已经愈合,她拿出小手帕给他擦拭胸口的血迹。 趁乱又把该占的不该占的便宜都占完了。 屋子里昏暗的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黑暗之中,月遥笑了一声,“这么黑,我怎么给你穿衣服?” “现在是在为皎皎提供美色服务,皎皎一会儿再为我穿衣,如何?” 月遥正义凛然地谴责:“你竟然这样诱惑我一个纯洁善良的小女孩!坏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任由皎皎责罚。” 他一只手握住月遥的腰肢,吻在月遥唇上。 这场“责罚”大概到了半夜才停止。 到了最后,月遥觉得还是自己吃了大亏,有种被反向白嫖的感觉。 但是太累了,明天再谴责温奢玉。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 依旧是被温奢玉黏着。 月遥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个隐藏的M,太可怕了,诡计多端! 木香去寂绝谷的前一天,来到月遥面前一顿哭唧唧加争宠,非要这天晚上月遥陪着她睡觉。 月遥答应了,并且驳回了温奢玉的不答应。 是夜。 温奢玉原本是想拉着她在屋里的,准备让木香的愿望落空。 不过他的打算先一步落了空。 他的脸色很不好,但是却还是先安抚了月遥,嘱咐过后才出门。 月遥并不在意他出了什么事,大概也就是要么是宗门,要么是家族。 她随后也出门了。 原本是要去直接找木香,但是想着还没到睡眠时间,路过那棵桃树时,准备摘些桃花给木香做点糕点,她上次说过很喜欢吃。 只是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太大了。 将那一树的桃花吹落许多,像下起了一场粉色的花雨。 月遥正要靠近那棵树,忽然驻足。 她眼神锐利,身子一转,手中已经召唤出了无患,执剑将那一道攻击挡下。 幽蓝的光芒仿佛被黑夜吞噬,化为虚无。 四周寂静无比,黑暗之中似乎并不存在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 不知何时,连风声也彻底停止了,寂静无声,连天上的月色都好像格外苍白。 在一瞬间的凝滞后,又忽然有了喧嚣。 风声猎猎,花瓣与风都成了利刃,朝她飞来。 月遥执剑破开包围后,眼前的景色又仿佛被撕裂的画卷。 月遥眯着眼,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狂风大作,卷起血红的砂土与碎石。 明明该是鲜艳夺目的色彩,却又像一幅古老的褪色卷轴,只有她一个活人身处画卷之中。 月遥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查看袖子里的东西。 却发现毛球和玉璧都没有了。 是幻境?还是幻术? 不对。 哪怕是被称为当世幻术之首的祸心也能被她发现,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地落入幻境之中。 …… “它忽然有了反应,属下等并不知为何,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家主责罚。” 黑衣人声音沉稳,单膝跪地,恭敬地低着头。 温奢玉站在一旁,夜风吹起衣袂,恍若仙人。 “我今夜回去处理,你……” 他正要再吩咐,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慌乱,眼眸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温奢玉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不过片刻便出现在那棵桃花树下。 “皎皎!” 树下的月遥被幽蓝的莹光吞噬,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无边的风雪降临,几乎要将四周的一切冻结。 温奢玉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她的气息已经消失。 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啊?是回我自己的世界,应该是个bUg,不太懂……嘻嘻嘻,温小玉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温奢玉却再也找寻不到她的气息。 第188章 她的罪名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荒芜的山谷中,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血红。 远处山崖之上,一片火红迎风舞动,比这里的一切都更夺目。 月遥靠近后才发现是一片盛放的血织锦。 自当年寂绝谷被剿灭后,便未曾有人进入此处,也因此,让寂绝谷的土特产血织锦成了绝版收藏品,身价超级加倍。 她也只是有幸在拍卖场见过一次,好看是真好看,贵也是真的贵。 月遥是个该死的穷鬼,根本没有闲钱买这种奢侈品。 想到温奢玉的无理要求,月遥在那一丛又一丛的血织锦前东看看西瞧瞧,好半天找了个最好看的一朵,连根拔起带走了。 虽说她现在根本无法确认这是现实还是幻境,但是来都来了……不拿点走就不礼貌了。 那一整株血织锦落入她手中,被她掌心的青绿色光芒包裹。片刻之后,血色的花朵就变得如雪洁白。 她本身就是一半的木灵之躯,与这些植物多少有点共性,用特殊的秘法让这些植物依托于灵力而生存,摆脱了血砂土的限制,也就可以选择颜色。 月遥又摸了摸那朵花。 该说不说,温奢玉的品味确实是不错,白色是很配他。 话说他这么喜欢白色的花,难道是因为白色的花像他自己? 他其实是个隐藏的自恋狂?! 月遥觉得自己真相了,想着温奢玉揽镜自顾夜不眠的模样,只觉得各种意义上的画面太美。 她感慨完以后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不喜欢等待,比起等死,还是找死更有意思。 血色仿佛看不到尽头。 这一路上,唯有她的身影在风沙中前行。 天边的残阳如血,月遥却仿佛不知疲倦。 …… 巨大的幽蓝光团之前,黑影正静静注视着月遥的行动。 从容不迫,冷静强大,哪怕在里面那么久还是能保持着神志。 多好的合作伙伴,可惜。 空灵的声音在黑影耳畔响起,“你杀不了她。” 黑影的声音不辨男女,也没有任何情绪,“你在用一种笃定的态度。” “这是事实。” 黑影没有为此生气,只是道:“修改过后存在的才是‘事实’。” 那道声音不再说话。 黑影伸出手,指尖的幽蓝光芒笼罩了光团,里面的景色骤然变化。 …… 月遥还在向前走着。 为什么她不停下? 为什么她不曾尝试从四周找寻线索? 为什么? 风沙似乎都停止了,四周寂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色彩。 没有声音。 没有生命。 月遥的双眸有一瞬间失神。 “他们判你胜出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真若比试一番,你以为你能胜过我?” 少女的声音如同尖刀一般,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所有的色彩与声音都灌了进来。 那些场景太过熟悉,仿佛还在昨日。 桃花树下,少女们七嘴八舌,言语之中尽是不满。 “平日里你为人乖僻,若非阿梦愿意带着你玩,你以为我们谁乐意找你!” "你不但不知感激,还总爱故意在长老们面前装辛勤装刻苦,害得我们被长老说。" “你明知阿梦心悦清珩,还总要出现在清珩面前!作出这副无辜模样。” “就是,若非你仗着自己的父亲,清珩怎么会理会你!” 她们对面的青衣少女目视前方,一言未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抬脚想要离开。 少女们更是恼怒不满。 其中一个人想要上前推搡,却忽然捂住头,“哎呦”一声,随后整个人倒在地上。 “阿梦,阿梦你怎么了?” 少女们紧张地上前,还未碰到倒在地上的阿梦,便一个个都倒在地上,躺了一地。 一阵笑声从树上传来,而后是懒懒散散的声音。 “再敢欺负小孩试试看呢?嗯?鸭头,怎么不说话?” 树叶一阵晃荡,红衣的高挑少女从树上落下,她笑得灿烂,手里拿了一把桃核,抛起来又接住。 “哦,原来是被人家砸晕了。嘻嘻嘻,真是不好意思哦~” …… “等等,你说你是……苏蕴声?!” 年幼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地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戴上痛苦面具,浑身的悲痛都要溢出来了。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根本不认识我,对吧?对吧?” 苏蕴声看了看她,许久问道:“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红衣少女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端着一副师姐样子,“初次见面,月瑶。” …… “师姐。” 青衣少女静静站在她面前,月瑶拿起一块小糕点塞进她嘴里。 她吃完沉默许久,才问:“师姐,你……很喜欢清珩?” “我喜欢他个屁……”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月瑶一个大转弯,“劈……劈叉,对,我喜欢他喜欢到能当场表演一个劈叉!” 她字字泣血,深情万分:“声声,我爱他爱得要死!” 苏蕴声垂着眼眸,并未说什么,月瑶抬手招呼着一旁路过并正要扭头离开的清珩。 “清珩滚过来我给你劈个叉表达我对你的爱,今天我还没给你表白,请听今日情话——” 她一边追赶清珩一边看着手上的小抄,还要一边大声朗诵。 “啊!清珩!你是天边的云彩,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 “师姐……为什么?” 苏蕴声仰头看着她,眼眸中却藏着几分破碎的水色。 “是啊,为什么呢?”她笑了笑,一如既往,“声声,因为总会有这一天。” “我是妖,哦,不对,连妖都不如,是更为两界所不容的半妖。” “我不会出去告诉别人!师姐,你随我先回去,我会……” “声声,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今日就没想过再回去。” 她第一次将剑尖对着苏蕴声。 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不过片刻,苏蕴声倒在地上,唇边还有鲜血。 “声声,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你该想明白的。” 她伸出手为苏蕴声拂去唇边的血色,眼神中是苏蕴声看不懂的思绪。 “你或许会想明白的。” …… “半妖月瑶,藏匿于灵宝宗内数年,图谋不轨,伤宗门内数人……” 那是她的罪名。 “自今日起,灵宝宗将全力追捕,格杀勿论!” …… 月遥眨了眨眼,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在转瞬之间。 思绪回笼,只觉得像是发了很久的呆。 怎么今日又忽然想起这些事? 难道是因为最近仙门的人都没来追杀她了吗?无聊的有点想死。 她晃了晃头,对面传来几乎让人酥了骨头的笑声。 “怎么,我这一身不好看?你摇什么头?” 第189章 美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思绪全都回到大脑,耳畔一片嘈杂声,男男女女的笑声,搭配着丝竹管弦。 月遥觉得头好像有点晕,是莳花馆人太多缺氧?! 她伸出手拍了拍后脑勺。 那道声音又在与她说话,“怎么还拍上脑袋了,是觉得太好看了吗?” 月遥抬头看去,只看到对面一个妖媚异常的男子,还未细看,就被他一身金闪闪的装饰给闪瞎了眼。 好半天,思绪回笼。 月遥想起来自己今日是被柳寄雨叫来莳花馆的。 “柳寄雨你什么审美,土到我的眼睛了!” “小瑶儿讲话真让人伤心。” 月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寄雨喜欢故意恶心兮兮地叫她“小瑶儿”,知道月遥一听这称呼就炸毛后,他愈发喜欢贩剑,屡揍不改。 后来月遥都懒得去揍了,怕把他揍爽了,便宜他了。 他那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很勾人,但不勾月遥这种死鬼。 月遥一脸漠然,抄起来手边的杯子往他脸上砸过去。 那个杯子被柳寄雨接住,又放好在桌上。 “你审美土成这样,富婆姐姐到底看上你什么?天天听你那破琴,你弹得还不如我。” 柳寄雨只是笑,“哪里土了?小瑶儿,你的品味才是有待提高。” 月遥实在受不了他的审美。 他脖子上戴着个大金链子,天杀的,手指头那么粗,链子底下坠着一颗金光闪闪的宝石,几乎拳头大小。 除此之外,头上的金冠,右耳的宝石耳坠,腕子上镶嵌珠宝的金镯子,以及双手上的十五个戒指。 圣诞树看了都甘拜下风。 月遥闭着眼,不想看他,“真的理解不……” 柳寄雨指尖拨弄着脖颈上那颗金色宝石,轻飘飘道:“都是真品。” 月遥一个大转弯,满眼诚挚:“细品之下,金色确实格外有韵味啊!柳兄实在太有品味了!我确实还需要努力提升自己。” 这是金钱的光芒啊! 月遥看着柳寄雨都顺眼很多。 “话说你哪来的钱,背着我发大财?” “今日听我弹琴的贵客给我买的。” “下回能给富婆姐姐推荐一下我吗?莫说琴棋书画,我还会敲锣打鼓吹唢呐!”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哥哥,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这么说来,你确实多才多艺。” 月遥仿佛看到金钱向自己招手,眼睛发光:“哥哥请推荐。” 柳寄雨微笑,“但是你没有我这种倾世之貌。” 月遥:“……呵,你赢了。” 柳寄雨笑着喝了一杯茶,“若是妖王出现在莳花馆的消息传出去,想来莳花馆会更热闹的。” 月遥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哎,没意思,我们来花你的钱玩吧?” “小瑶儿,我与你不熟,谈钱还是太不合适了。” “反正你出去投资也是亏钱的命,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送给我。” 柳寄雨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 柳寄雨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但我不给。” 月遥:“……难道你今天叫我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钱?!” 月遥当场拔剑,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天杀的柳寄雨你敢耍老娘!” “啊,那倒也不是我……”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低笑一声,“呵呵……主要是想让小瑶儿听一听我弹琴,稍后我该上台弹琴了。” 柳寄雨每次上台那个钱都是哗啦啦跟流水一样流进他的口袋。 让她看着柳寄雨发财是吧? 月遥没忍住朝他比了个中指。 抬手的时候,柳寄雨忽然看到她袖子里的东西。 “嗯?你拿了花,来送我的?” “送你个头,我拿什么花?”月遥骂完低头一看,自己袖子里真有花。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株白色的花。 柳寄雨也一愣,随即又笑了,“血织锦,真是稀罕的东西。我说你怎的来晚了,原来你真的去把陈家劫了?” 月遥一愣,看着那一株白色血织锦,只觉得熟悉又怪异。 “我还没来得及去。” 她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缠了个毛线团,乱成一团,理不清思绪,堵得脑袋发胀。 她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好奇怪。 但是明明……没有吧? 月遥又摇摇头,而后看向柳寄雨,“你别想转移话题。” “呀,被看出来了。” 柳寄雨掩唇一笑,媚眼如丝。 但是月遥看着他浑身金光闪闪的样子,只觉得眼疼,外加一点对他赚钱而不自觉产生红眼病。 月遥当场上演翻脸无情,一抬手,手里的剑把桌子劈开了。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恶狠狠道:“柳寄雨,你今日若不给钱,可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柳寄雨沉默片刻,“这里是莳花馆的雅间,桌子一千上品灵石。” 月·穷鬼·遥:“……” 他笑着看向月遥,眼里写满了看乐子,“小瑶儿……” 月遥扬起一抹假笑,满眼崇敬,正义凛然:“柳兄,一切都靠你了!我今日便不与你争抢这付钱的机会了!不必谢我!” 说罢,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 月遥走了以后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说起来她来莳花馆那么多次,其实每次都是很单纯地来。 因为她根本没钱逛莳花馆。 每次来莳花馆都是在柳寄雨的花钱委托之下,有时候是帮他当苦力。 月遥也很不想这样卑微当打工人,她堂堂妖王诶——但是柳寄雨真的给的太多了。 她怎么舍得拒绝金钱! 说起来,月遥除了坑蒙拐骗,唯一正经的大额收入来自于给柳寄雨当苦力。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属于是。 月遥心里嘤嘤嘤,却还是准备先在这里蹭吃蹭喝。 不要怪她无耻,因为她是真无耻。 她装得一副潇洒浪荡模样,仿佛真的是个寻欢作乐的有钱人。 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听听琴曲,看看美人,等骗完吃喝以后,月遥就开始想着跑路。 才刚偷偷摸摸走到拐角,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月遥一抬头,只见到他如雪的白衣。 还有那张美得很伟大的脸。 第190章 震惊!妖王酒后调戏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也看向月遥,在喧嚣嘈杂的莳花馆内,月遥有一瞬间仿佛听不到声音。 月遥见过很多美人,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失神。 身形挺拔,高大俊秀,一身白衣更是如出水芙蓉,哪怕不言不语,在这莳花馆里也显得遗世独立。 但是修仙界的绝世美人太多了,多到不稀罕。 比起他那张脸,更夺目的是他的那双眼睛。 莳花馆内灯火如昼,照亮了那双眼眸,琥珀色的,像蜜糖一样。 本该如这灯火一样温暖的颜色,偏偏他双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仿佛浮世万千都无法映入他眼底。 真的非常、非常美丽的一双眼睛。 这样美的眼睛,谁看了都会想据为己有。 譬如月遥,她想要把那双眼睛挖下来。 身侧有人低着头走过,不小心撞了月遥一下,他小声道了句歉便又脚步匆匆地走了。 月遥被这一撞回过神来,也没在意。 倒是因为自己刚刚心里的想法而略感歉意。 身为人渣,我很抱歉。 抱歉一秒之后,她回过神,朝眼前的白衣美人笑了笑,“不知美人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 那个美人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站在几步之外,垂着眼眸看着月遥。 他身后远远传来一群人呼喊的声音。 “沉雪公子!” “沉雪公子别跑了!今夜可有许多客人等着见你!” “公子,你快回来!” 月遥听到了,也记起了这个名字。 沉雪公子,就是那位本该今夜在飞鸢台露面的新花魁。 怪不得刚才她在飞鸢台闲逛没看到人,原来是落跑美人。 好土的梗,好美的花魁。 月遥直接微笑比心:“hi,美人。” 她叹了口气,十分感慨:“哎呀呀,这救风尘的戏码也是轮到我了。” “不如沉雪公子与我走吧?在下虽说一穷二白,却也常年被各界义士追杀,没有收入却也小有负债。跟了我一定可以三天饿九顿!享受每天逃跑的快乐!” “公子觉得如何?” 她笑着伸出一只手,像是邀请,又仿佛调戏,浪荡轻佻,“不知今夜可有幸与美人共度?” 白衣美人没说话。 月遥也不恼,她只是意思意思问一句而已。 这个美人花魁,她今天——抢定了! 身后前来追赶的人很多,显然这个花魁是莳花馆很看重的人。也可以理解,毕竟美成这样。 月遥上前一步,想要拽着人跑路。 谁知原本安静得像个木偶的美人忽然有了动作。 漆黑的长剑骤然出现在二人之间,月遥眼神锐利,身形敏捷,迅速躲了过去。 那把剑没有停止,继续攻击。 月遥也拿出剑抵挡。 打斗的声响引起莳花馆内众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开始躲避。 月遥依然从容:“美人若是不喜欢强抢,我也可以花钱赎你啊,我捡垃圾养你!如何,与我走吗?” 他没说话,只是手中的攻击愈发狠厉。 与他那种高岭之花的模样不太像,招招都是要命的架势。 “在这里打坏了我是真的赔不起,美人,我们去外面打吧,就当为我省些钱。” 月遥笑嘻嘻地一剑过去,剑气磅礴,将他逼到了外面。 两人在莳花馆外打了许久,打着打着月遥就觉得不对劲了。 莳花馆的人也没有上前阻拦,那些追赶沉雪公子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白衣美人能和她打得有来有回,真要跑早就跑了,又怎会…… 思绪辗转,月遥脚下忽然亮起了金色的光。 月遥直觉不对,但是却已经晚了。 无边的风雪凛冽刺骨,脚下的地面在一瞬间被冰封,数不清的冰剑带着震彻天地的气势,仿佛要将此地彻底毁灭。 “我……去。” 月遥先是震惊,而后竟然慢慢笑了。 “厉害,真是厉害。” 她一抬头,就见那白衣美人在半空中垂眸,仿佛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神。 风雪从他身侧绕过,他的青丝与衣袂被风扬起。 美得月遥有点想死。 月遥热血沸腾,此刻不但想要他那双眼,还想要他这个人。 她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还不忘给美人比了个心,“美人,不如这样,若我赢了你,你便与我走?” “如何?” 她挥剑,斩断了面前的冰刃。她的身影忽然消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衣美人身后。 只是还未待出招便被他察觉,又与他纠缠了许久。 “美人,你的剑法也很美,不如这样,与我走,我再无偿教你一些失传许久的剑法?” 美人很是冷淡,不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招式也是凶狠异常。 说实话,自从她离开灵宝宗被追杀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强敌。 她一时之间来了兴趣,开始出言不逊,试图让这个美人多陪她打一会儿。 “美人,我说你不会也是仙门派来追杀我的吧?” “你哪个宗门的?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干打架多没意思,不如你来当我的男宠?妖王男宠,说出去也是很有排面的呀。” “现在加入望月宫即可获得专属称号妖王挚爱,还可获得我床榻的一半。” 在她一通嘴炮攻击之下,果然对面的人看她的眼神比这风雪都更凛冽。 莳花馆形形色色的人,消息最是灵通。 有人认出了月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有那些追杀她的人聚集,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并不上前。 月遥今天刚遇到一个能和她打一架的美人,正稀罕着,不想陪他们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打斗。 美人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改日再找这个美人来玩。 月遥忽然用力,击开那把漆黑的剑,片刻便已经跑到几丈外。 她笑着告别:“美人,后会有期~” 只是没想到那个白衣美人倒是格外有毅力,紧跟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是就变成了一边跑一边打。 刺激是真刺激,爽是真的爽,累也是真的累。 月遥快累成狗了。 天杀的他追月遥追了几百里!追了整整三天三夜!!! 月遥一路上打累了跑,跑累了打,就没歇息过。 这辈子没被人这么追过! 一般别人根本追不上她,只有她遛着别人玩,这还是第一次搞得她自己这么狼狈。 月遥开始大喘气,抬手示意,“停停停!呼……美人我真是……呼……服气了,你真的和我有仇啊?”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月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他。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了这号人物,“难道就因为出言调戏你两句,你就这么生气?那要不你调戏回来吧?”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挥剑。 “淦!” 月遥逐渐变成了一边骂一边跑。 这一架打了整整五天,打到月遥觉得自己这辈子不想再打架。 好在月遥最后是找着机会把他甩掉了。 等到月遥偷偷跑回妖族,准备暗戳戳查查这个白衣美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用查了。 因为二人的恩怨已经被“知情人士”整理并口口相传。 那个恩怨的全名叫—— 《震惊!妖王酒后调戏,仙尊怒而拔剑》 第191章 你打坏的那桌三万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众多版本流传,包括但不限于—— 教程版:《三句话让仙尊追你七百里》 阴谋论版:《天衍宗与灵宝宗不为人知的勾结》 分析局势版:《妖族与天衍宗的矛盾分析,广大修士该何去何从》 博眼球版:《惊爆!莳花馆内这样做即可轻松收获一个对你紧追不舍的优秀男人!》 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并且数量暴增的言情版: 《仙妖殊途之霸道妖王狠狠爱》 《绝美爱情从调戏开始》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修士》 不同版本的故事情节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一个中心思想就是——妖王好色。 月遥大多时候是沉迷美色的花痴,偶尔是色令智昏的淫虫,极少数时间是后宫男宠无数风流潇洒的暴君。 站在修仙界最大的书店前,月遥拿着修仙小报,看完以后双手发抖。 天杀的! 她的名声已经这么猥琐了?! 巧了,旁边就有人在谈论。 一个修士悲愤道:“真是不知羞耻!竟敢如此羞辱止水仙尊。” “就是!听说仙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太可恶了!” 月遥:?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她还是第一次见温奢玉,手都没摸到! 月遥忍不住开口:“话虽如此,难道止水仙尊一点错没有吗?” 众人闻声看向她。 一人道:“你个丫头懂什么?” 月遥一脸悲痛:“你一个男子懂什么?男子怎能去莳花馆?如此不自爱,简直丢尽了男子的脸,我娶夫君是绝对不会要这样的男人的!” 那人低头沉思,“倒也……确实有些道理,如此行径确实不好。” 月遥唉声叹气,“就是就是,男子不自爱,如同烂叶菜啊!哪个好女人会要这种男人?” 另外走来一个人,摇着头道:“此事并非如此,我听说是那妖王劫了仙尊,带到莳花馆欺侮!” “真是歹毒啊!” “我听闻那妖王青面獠牙,面容可怖!” “不对不对,听说长了八只眼,六张嘴!” 月遥:“……” 一个人被挤在人群外,只能伸手大声辩驳:“诶,你们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月遥一脸感动,连忙把人拽过来:“对啊对啊,这位仁兄说得才……” “那妖王明明是可男可女,一会儿是健硕男子,一会儿又是柔弱女子。” 月遥:“……” “就是因为妖王那天是以男子身份去的莳花馆,还欺侮了止水仙尊,这才让仙尊动怒。” “那真是怪不得……” “是啊是啊,那妖王就是色令智昏,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捡了几句骂听完以后,月遥一脸麻木地走了。 临走时,热心老板忽然拉住她,在她手里塞了本书。 月遥受伤的心稍微愈合了一点,一脸感动道:“老板你人还怪好的嘞。” 老板客气一笑:“哪里哪里。” 那本书黑金色的封面格外奢华低调,看着就很高大上。 月遥回了望月宫以后翻开书准备看看。 十秒过后,那本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月遥双手颤抖,半晌,捂着眼跑了。 一边跑一边哭唧唧:“麦艾斯!麦艾斯!” 这下好了,不但心受了伤,眼睛也受了伤。 天杀的温奢玉我和你势不两立! …… 自月遥心灵与眼睛受到重创以后,她怒睡三天三夜。 醒来后,计划去抢柳寄雨的钱,然后去他开的酒楼里大吃一通,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 反正没有她白嫖的这一顿,柳寄雨的酒楼也是一定会倒闭的,他就没那个经商天赋,投啥倒啥。 计划很完美。 月遥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她霸气威武地一甩一袖子,甩出了……一朵花? 是那一株白色血织锦。 因为被灵力护着,一直在生长。 她到底哪来的血织锦? 她根本没钱买啊,最近也没去打家劫舍过吧? 太怪了。 但是月遥真的想不起来。 要说是别人送的…… 说实话,她现在这个状态,真要说送,目前只有追杀她的那些人会愿意集体送她去死。 就很惨。 月遥百思不得其解,一思考又觉得饿了。 所以最终她决定,一会儿多抢一点柳寄雨的钱,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柳寄雨那天把她叫到莳花馆的,多少得为她的遭遇负点责任。 他那个拳头大的金宝石就很好,大个,值钱。 月遥开开心心地出门找柳寄雨了。 她到了酒楼,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等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都上好了,她都还没动筷子,忽然就察觉到气息不对,连忙闪躲。 再一回头,她那一间雅间已经塌了,也亏得她躲得快。 罪魁祸首就在外面。 青天白日的,倒比上次莳花馆初见时的晚上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美貌。 温奢玉手执长剑,那双眼眸看向月遥,不带一丝情绪。 美极。 月遥看着他轻笑,“美人的脾气真是不好。” “怎么?是对我一见钟情,所以穷追不舍?” “哎呀呀,虽说你这样贸然来找我吃饭,我是有些羞涩,但是我的话自然永远有效,望月宫的大门为你敞开,我的床榻为你留一半。” 这样的话,就是月遥故意说着激怒他的。 上次她就看出来了。 温奢玉这个人特别有意思,杀人不带丝毫杀意,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但是特别有小脾气,这个小脾气就表现在他打人的凶残程度上。 果然,温奢玉已经有了动作,打人的动作。 “等等,正式开打之前可以说一句话吗?” 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狮子大开口:“你打坏的那桌子菜价值三万极品灵石,可以折成灵石还我吗?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温奢玉的回答是他的长剑。 漆黑的长剑破风而来,寒意像是要渗入骨髓。 啧,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让人忍不住感慨——真辣。 月遥笑嘻嘻地接招,还吹了个口哨。 第192章 假花赠你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周围的人该跑的都跑了,唯有二人在此,打得有来有往,酣畅淋漓。 这一次同样打了很久还未分出胜负。 月遥手中的剑与温奢玉的断水狠狠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笑了一声,眼中却掩藏着思绪,“我就说,你怎么会如此没意思,打人都打得不痛了。” “好可惜哦,亲爱的好夫君,我现在没时间奉陪喽~”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长剑挥出,脸上笑意盈盈,眼眸之中却一片清明。 对面的温奢玉察觉不对,一剑挡下来。 他的反应很快,用灵力构建的阵法几乎一瞬间成形。 但是月遥却不以为意,她一改之前的温和,招招致命,凶狠异常。 她几乎要被那阵法卷进去,却毫不在意,依旧以攻为守,手中的剑快得只剩下残影。 凶悍到诡异的剑招之下,对面的温奢玉很快便落了下风,节节败退。 月遥笑着看向他的眼睛,“我说过的,想看看你死的模样,不如趁此机会,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吧?” 她手中的剑迅疾如电,裹挟着呼啸的风。 月遥原本要砍下他的头颅,却又不知为何轻笑一声,手中的剑一个转弯,穿透了他的心脏。 时间仿佛都凝滞在此刻。 月遥笑着用剑搅碎了他的心脏,震碎了他的神魂,而后毫不留情地拔出剑。 鲜红的血液从温奢玉胸前的伤口喷洒出来,染红了剑身,也染红了温奢玉身上的白衣,像雪地上盛放出的血色花朵。 一阵风吹来,扬起他身上的白衣,混合着鲜血,美得惊人。 他像一朵凋零残败的白牡丹,再无生机。 月遥走到他的“尸体”旁边 ,俯身看了许久,笑着夸赞:“好夫君,你死的时候确实美得很震撼。” 他闭着眼,那张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不是唇边与身上的血色,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月遥欣赏了一会儿,又觉得美则美矣,实在无趣。 手中的剑刺穿他心脏的一瞬间,月遥觉得还算刺激。 真的欣赏完他死亡的模样,月遥又觉得有些……无聊。 不知为何,并没有想象中有意思。 好无聊。 月遥看着温奢玉的脸,想起上次他生辰那天晚上的烟花。 寂静的夜空之中绽放的无数朵烟花都映在温奢玉眼底,而后温奢玉俯身朝她笑,那双眼眸里便只剩下她的身影。 他那时说:“生辰快乐,皎皎。” 月遥忽而轻笑,她抬了抬手,青天白日,天边忽然绽放一朵又一朵烟花,看不真切。 “给你放一场烟花,不必感谢人家哦~” 她蹲在温奢玉的尸体旁边,伸出手指为他擦拭唇边的血色。 “好像没有什么好祝福的?嗯,那怎么办?就祝你……” 她笑着低声道:“死亡快乐,温奢玉。” 月遥说完,又似乎记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来那一株白色的血织锦,放在他手里。 “鲜花配美人,假花送给假的你,真花……”月遥顿了顿,又笑,“等我回去送给真的你,如何?” 四周的景色都开始看不真切。 遥远的天际,逐渐被一团幽蓝的光芒吞噬,而后那种光团越来越多,将所触碰到的东西尽数吞噬。 远处不时传来惊呼尖叫。 看着逐渐破碎的景象,月遥神色从容。 她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一切毁灭,等着去见真正的罪魁祸首。 一切破碎又重组,几乎要分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假。 万物都化为光点,归于虚无。 “何必如此羞涩不敢见我呢?咱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的老熟人了,对吧……魔使大人?” 眼前的景象终于又有了变化,这次,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漆黑一片,仅仅依靠两侧墙壁上幽蓝的焰火照明。 月遥看着对面黑色斗篷的身影,笑了。 “魔使大人莫非是上次一别后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才如此穷追不舍?但是好可惜,我有夫君。恨不相逢未嫁时呀,你就是强取豪夺,咱们也没有机会,收手吧。” 黑衣魔使并未因她的话而有情绪波动,只是隔着黑雾与斗篷,像是在打量她。 许久,他才开口,还是和上次在杜家遇到的那次一样,是那种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沙哑又冷冽。 “你如何知道是我?” “你的灵力与气息非常有意思呀,魔使大人如此英姿伟岸,想忘记也很难。” “你是如何发觉幻境又从中逃离?” 月遥笑嘻嘻没个正形,“大概是我对幻镜太熟悉了吧。嘻嘻,不好意思,我们天赋异禀型选手是这样的。” 那个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幻镜,其实与心狱有些像,却又没有心狱那么麻烦。 对月遥来说只是小意思。 说起来,月遥确实要感谢这个幻境,也算是圆了她一直想杀温奢玉的愿望。 温奢玉死的时候确实很美。 不过月遥杀了他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从她最初落入这个“幻镜”之中,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血织锦,多么稀罕的东西,还是绝对不可能的白色,柳寄雨却仿佛没有注意到颜色这个问题。 而直到与温奢玉第一次打斗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便达到了顶峰。 这个温奢玉的招式很熟悉很厉害,但是却远不如真正的温奢玉。 温奢玉本人打架时厉害多了,仿佛永远出不完的招数,放不完的后手,月遥当初被他追杀得真的很惨。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她的记忆的映照,就像是以她的记忆为基础,编写了一个新故事,再将她投放其中。 只是受限于她的记忆,这个幻镜里的所有“人”的思想都比不上真人灵活,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除了她自己以外全员机器人的世界。 黑衣魔使看着月遥,语调听不出喜怒,“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发现出来的方式。” 月遥不以为意地笑了,“没发现啊,只是准备一个一个来试试。” 第193章 做魔不必太要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在发现不对劲之后,月遥就开始思索该如何破局。 那个真实到过分的幻境,如果以她的记忆为基础而构建,那么会不会将这个小世界原有的“运行规则”也纳入构建基础呢? 月遥不知道,所以她在试着玩。 温奢玉是主角备选项之一,他的死或许会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个小世界。 秉承着就近原则与一丢丢私心,月遥第一个目标是温奢玉。 当然,如果他的死不影响的话,那月遥会挨个去杀所有“主角”。 付玦、清珩、苏蕴声…… 一个一个来,最多费点功夫。 哪怕这些都不行,她还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个假的小世界崩溃。 幻镜嘛,万变不离其宗,心狱里她曾尝试过的现在还能再试一遍。 现在看来,她很幸运地赌对了,温奢玉在这个小世界的“权重”很高,足以打破幻境。 黑衣魔使开口:“你非常厉害。” 月遥做作地捂着嘴,“接下来是不是要拉我入伙了?我能先问一下咱们魔族的薪资待遇和假期安排吗?” 他的声音依旧很淡:“你不是我的同类,不会成为我的助力。” “魔使大人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看着不正经,实际上正是这样!我从来不会为了原则而抛弃金钱!” 月遥一脸的正气凛然,“你放心,只要拉我入伙以后给够工资,我一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帮助咱们魔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什么正道仙门,什么天衍宗都是浮云,我直接当场反水,叛逃宗门,改正归邪!魔使大人,感动吗?” 黑衣魔使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幽蓝的光晕自他手中绽放,灵力没有多么凛冽的杀意,但月遥知道这东西真要挨上了可不一定能轻松。 她手中拿着无患,剑锋击碎光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滋啦声。 月遥摇头叹息:“薪资待遇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何必打打杀杀,多伤和气?” 话是这么说,可她却已经提着剑上前攻击。 黑衣魔使也没有避让,也拿出剑与她打斗。 月遥的剑法不是她自夸,她敢说,所有和她打过的人里面,唯有温奢玉能与她一战。 但是此刻面对黑衣魔使,她却觉得格外稀奇。 他的剑法也很不错,出招时动作标准流畅,剑法也飘逸而不失威力。 只是格外眼熟。 月遥忽然笑了,“惊鸿剑法,用得很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是1000积分在系统商城换的,对吧?” 他没有言语,似乎也并不为月遥说出的话感到惊讶。 月遥扶额,苦笑:“魔使大人你也真是的,做魔不必太要强,因为你的强来了。” 说罢,她剑势一改,竟然用了同样的惊鸿剑法,只是又似乎有些不同。 不过片刻,黑衣魔使已经显露出败势。 月遥低笑:“但是我当年换了以后特地研究出来了破解之法。” 系统商城里的所有剑法,月遥都换过。她做的任务多,积分攒的多。要不是之前死了一次,根本花不完。 那些剑法换回来以后,她学会了还要琢磨破解版。 就很爽,喜欢这种自己卷生别人卷死的感觉。 月遥自我反省,她真的是一个很贱很爱学习的小女孩,嘻嘻。 黑衣魔使继续出招。 月遥则是继续拆招。 一边拆招一边解说: “海潮剑法,500积分。” “寻风剑法,2000积分。” “……” 最终,他受到重创倒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丝痛呼。 黑衣魔使似乎在看向她,发出类似笑声的声音,“你真的很厉害,可惜你不是……” 他浑身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我会杀了你,后会有期。” “想跑?” 月遥轻笑,“跑得掉么?” 金光骤然照亮此地,金色的阵法显现出来,正好将黑衣魔使困在其中。 在她出招时,灵力早已在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 感谢温奢玉写的书,月遥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学成出师了,阵法用的很溜。 月遥笑了笑,往他身边走了两步。 “你造的幻境很有点意思嘛。那我就看在你这么厉害的份上,让你死得不痛快点。” 月遥轻轻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情绪。 “在那之前,你若能说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我就考虑考虑给你减轻刑罚,如何呢?” 黑衣魔使的表现很有意思,和月遥打斗,被月遥打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惊讶。 可此刻,被困在阵法之中,他反而像是有片刻愣神。 但是毕竟看不到脸,月遥不能确定。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体,但是即便不是又如何?你的本体会受损,对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发出声响。 “呵,呵呵呵……” 他在笑。 很古怪的笑声。 月遥啧啧感慨:“我以为你会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你这样一点都不反派,还不如我敬业。” 他却并不恼怒,只是又夸赞了那一句:“你非常厉害。” 下一刻,他忽然有了动作,浑身都开始变透明,竟然真的一点点在逃离那个由符文组成的金色的囚笼。 月遥比他更快。 她上前一步,与此同时,疯狂生长的藤蔓拔地而起,将他紧紧束缚。 藤蔓刺进黑衣魔使的身躯,吸收着他的生机,将他死死缠住。 拼命挣扎,却是徒劳。 在月遥即将走近时,他的身影忽然发出强烈的幽蓝光芒。 月遥眉眼一冷,手中的剑横扫过去,是要将他拦腰斩断。 可是却从他逐渐透明的身躯里穿了过去。 月遥听到了他最后的话语:“我会杀了你。” 月遥不知道他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 说实话,温奢玉的这些阵法要月遥破她也只会暴力破开。 可刚刚那个黑衣魔使怎么会…… 是什么东西穿过了那道阵法,将他“偷”走了? 她走到那个阵法之中,阵法里还残留着黑衣魔使的灵力与气息。 “旺财,检测。” 旺财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滴——正在检测……】 【程序错误!检测不到相关角色数据。】 月遥笑了,“我就知道。” 旺财的检测结果算是基本证实了黑衣魔使的身份。 他和月遥一样,是“外来者”。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为什么搞这一出针对月遥? 月遥想不明白。 但是无所谓,这么有意思的谜团当然是一点一点解开的时候才最好玩。 袖子被晃了晃。 月遥低头一看,是那些藤蔓捡起了什么东西递给她。 藤蔓一点点打开,月遥看到了它们卷着的东西。 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的两块碎片。 是镜的碎片。 第194章 修仙界流行款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拿着那两块碎片翻看,又拿出自己手里那块。 果然,和之前一样,几块碎片同样合在了一起。 师尊您老人家不会真是什么大反派吧?! 离家的东西怎么哪都是的,苏长亭有,魔族也有? 月遥轻笑,“难道我就是天选之子,将来要集齐碎片召唤神龙?” 槽多无口。 她拍了拍这块plUS版大碎片,“话说你不会有又突然之间把我吸进去,然后让我旁观付玦毁灭世界吧?” 月遥还特地盯着碎片,见它许久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她没再管碎片,而是开始打量四周。 在萤火的照明之下,月遥也看清了这里的景象。 是一个幽暗的山洞。 山洞深处传来极其细碎的声响,像野兽的嘶吼,也像是拿指甲盖刮墙壁的滋啦滋啦声,格外渗人。 月遥往深处走了走,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前方没有路了,只有一个大坑,而后是一个向两侧延伸的走廊。 大坑里面有无数双眼睛,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前来,那些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月遥。 这一幕诡异又骇人。 月遥面不改色,扔出去一颗灰色的石头,那颗石头飘在半空中,照亮了大坑里的景象。 是数不清的妖兽,猩红的兽瞳里满是嗜血与杀意,獠牙皮毛之上还沾着血迹。 大坑底下铺着一层白色的东西,不是地面,是堆积的白骨。 银狼不知为何又出现在月遥身后,月遥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好哥哥怎么又跑出来了?又想我了?” 银狼用尾巴勾着她的脚腕,身子几乎贴在月遥身上,黏糊的要死。 “别黏糊了,我有正事,很严肃的好吧!” 月遥揪了揪他身上的毛毛。 这些妖兽的状态很奇怪。 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而愈发狂躁,妖兽嚎叫着,还有些试图扑上来。 一只体型巨大,像虎的妖兽飞扑上前,利爪与石壁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月遥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扔出去。 发簪仿佛成了最锋利的尖刀,一下便斩断了那只妖兽的前足。 鲜血喷涌,月遥看得真切,它的血是黑色的。 大坑底下的妖兽见到那只妖兽受了伤,纷纷扑上去撕咬,不过片刻,它便已经分食殆尽。 这些东西太古怪了。 品尝过鲜血以后,它们更是躁动,更多妖兽开始想要扑上来。 身后的银狼眼神凶狠,上前一步,发出凶狠的嚎叫。 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妖兽仿佛畏惧一般,趴伏在地上,止步不前,只是依旧用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月遥。 月遥一脸震惊,扭过头看着银狼,“你别跟我说你才是大反派!和你有关?天杀的大尾巴狼你敢骗我的真心!” 银狼歪着头,一脸的乖巧无辜:“嗷呜?” “少给我装乖!一会收拾你!” 月遥揪着他的耳朵走了,没再管那些妖兽。 她先左拐,顺着走廊走到尽头。 前面是无数个囚笼,有的关着一个人,有的大一些的笼子关着一群人。 顶上还有一些吊起来的囚笼,不时有黑色的不明液体滴落。 月遥特地照亮了这里,而后上前观察。 笼子里的“人”早就没了神智,察觉到有人,便伸出手想要攻击,甚至还有开始啃噬笼子的。 他们的眼睛有的是血红色,有的则是纯黑色。 有点像当初的那只狐妖雪卿。 他们都是尸傀。 袖子里突然闪出来一团白色,月遥这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小小的毛球被她抓在手里,发出叽叽歪歪的叫声。 “吃掉吃掉!全部吃掉!” 月遥在她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吃吃吃吃什么吃,哪怕你是小猪妖也不许吃垃圾!再叫一声我把你嘎嘣嘎嘣咬碎了。” 毛球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间,随即又发出尖利的叫声:“坏女人!坏女人!吃掉你!” 月遥把银狼的嘴扒拉开,把毛球放在他嘴边,做出要扔进去的架势,开始倒计时:“三、二……” 小毛球很怕他,在月遥手里开始装死。 月遥见她老实了,把她揉成一团又绑起来了。 她上前仔细查看,却忽然发现那些被吊起来的笼子里的“人”格外特殊。 他们脸上戴着面具。 黑色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 但是格外眼熟。 月遥扭头看着银狼半晌,一脸石化的表情,“我去……哥们你们戴同款面具……?” “嗷呜?” “不许装,立刻变成人。” 银狼听话地变成了黑衣的高大男子。 月遥扒拉着他脸上的面具,又和笼子里的那些尸傀脸上的对比。 工艺材质完全一致,只是细节上略有不同。 月遥沉默地拽着他就往另一边去。 果然,右侧也是同样的笼子,同样的尸傀。 只是右边关着的是已经化形的妖,左边是人。 什么对照实验组,离谱。 月遥把他们脸上的面具对比完以后,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同系列的面具,只是付玦脸上的面似乎是plUS版本,更牢固,仿佛完全打不开。 月遥露出假笑:“你最好告诉我这是今年修仙界的流行款。” 他不解,“皎皎?” “皎皎已经死了,请叫我钮祜禄·皎,谢谢。” 月遥蹲在地上一脸沧桑,就差点根烟了。 这破事真是越来越离谱。 付玦蹲在她旁边,伸出手想要抱着她。 月遥忽然拉着他的手,笑了,“来来来,好哥哥,借点你的血,让我试试。” 她嘴上温温柔柔,却一点都不手软地用匕首在他手上割了个口子。 红色的血液。 和那些尸傀的黑色鲜血不一样。 月遥觉得更糊涂了,好像得到了线索,又好像掉进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尸傀忽然躁动,发出嘶吼。 月遥没有在意,只是看着付玦滴血的手,忽然想到什么。 她拿出镜的碎片,把付玦的血滴在碎片上。 月遥死死盯着手上的碎片,可沾了鲜血的碎片没有动静。 没有反应? 月遥略微失望,实在是搞不懂镜的诡异启动机制。 她拉着付玦想要站起来,只是才刚有动作,手中的碎片便发出绚丽的光芒。 她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 月遥:“……淦!” 怎么还有延迟的!差评! 第195章 莫欺少年穷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又是那个虚无的空间。 月遥听到镜的声音,空灵而悠远。 “你这次想知道什么?” 月遥轻笑回答:“谜底。” “你又如何确定谜团的存在是否是真实?” “很有哲学意味的话题,但我不喜欢谜语人的对话方式。” 镜顿了顿,“很抱歉,但真实与虚假是镜被创造出来的原因。” “你说‘抱歉’,但事实上你完全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吧?” 镜很坦然:“是的,有很多东西都完全无法理解。” “你很像人工智能。” “曾有人这么说过。” “是那个魔使?” “包括在内。” 月遥又笑了,“我可以要求在镜中看到关于你的一切吗?” “如果有缘的话可以看到。” 月遥觉得有意思,“离家的人爱说‘缘’这个字,连离家的镜也继承了这一点。” “你是说离泽?离氏一族历经千万年的变迁,他确实是最像初代家主的人,也就是我的创造者。” “……所以也注定他们有同样的结局。” 镜的声音逐渐消散。 月遥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古朴又华贵的大殿。 不是望月宫,倒像是仙门,很是眼生。 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如平底惊雷。 “啊?退婚?!” 月遥闻声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紫衣的少年正在大殿正中央,他面容俊秀,唇红齿白,一双凤眼满是温柔与澄澈,俨然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矜贵公子。 他对面是一群衣着华贵,脸色冷厉的修士。 “太好,不是……” 紫衣少年脸色变换许久,变成了一脸悲愤与肃然。 “我的意思是,太……太草率了!你们竟然如此羞辱我!婚约乃是两族尊长们定下的,如今岂能任由你们随意作废!” 为首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离泽,当初离氏与秦氏都为大族,本也算门当户对。如今你们离氏没落,还想攀附我们秦氏不成?你哪里配得上我的素儿!” 离泽? 月遥看向那个紫衣少年,发现确实是自家师尊,只是他现在看着稚嫩,不过少年模样。 离泽一脸气愤:“你们怎能如此!婚约哪能是这么轻易就解除的,当初两族交好,还特地定了契约,你们难道要毁弃约定不成?实在可恶!哼,我是绝对不会……” 那个中年男子扔给他一张什么东西,冷哼一声。 “哼,早知道你们会以此威胁纠缠,我早已解除契约。哪怕承担毁诺之名,也绝对不会让你这种人与我们秦家沾染丝毫!” 离泽接过来一看,唇角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 他捂着脸,恶狠狠撂下一句:“我告诉你们!莫欺少年穷!” 说罢,他一甩衣袖,不待秦氏一族的人再说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跑远了以后。 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他才没忍住,扶着一棵树笑得难以遏制。 “啊哈哈哈,世间怎么还有这种好事!哈哈哈……” 月遥跟着他飘了很远,飘到他身后。 月遥啧啧称奇,“我天呢,师尊难道你也是龙傲天,开局先退婚,这也太经典了。” “但是你的演技也太烂了吧……” 离泽忽然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月遥:“这位姑娘,我听到你刚才在背后蛐蛐我了!” 月遥呵呵:“哦,所以呢?杀了我?” 离泽笑嘻嘻地走上前,“所以你得告诉我你是哪来的。你若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了。” “我从未见过你,也从不知道有哪一种鬼能在秦家主面前如此悠哉。” 秦老头一家子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秦家在捉鬼一方面确实堪称当世一绝。 刚才离泽在大殿上就注意到这个姑娘了,但是那些秦家的长老们的修为比他高多了,没理由他能发现,那些人却都发现不了。 月遥颇为惊奇,“老登你还挺有心机的。” “哎,怎么能说是心机,我只是个心思缜密的小孩子罢了。” 离泽对她十分好奇,“不知姑娘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月遥也笑了,告诉他:“未来。” 离泽微愣,而后仿佛在认真思考她所说的。 半晌才又笑了,“原来如此,倒也稀奇。” 月遥瞪大了眼,觉得好玄幻:“不是,老登你真信啊?!” “你所言十分有理,为何不信?” 鬼怪妖物不应该能从秦家众人面前如此完好无损地出来。 哪怕她真的是在骗人,她是鬼怪妖物,那也应该是强悍无比,所以才如此如入无人之境。 无论哪种原因,都很有意思。 月遥觉得离泽的脑回路很清奇,而且他的接受能力已经不能说是良好了,简直是逆天。 比起之前见到付玦的时候,每次都要先开打,离泽简直整个人和善得不像话。 离泽笑着继续道:“刚才你叫我师尊,你难道是我的徒弟?” 月遥一说就来怨念:“对啊,老登你害惨我了。” “老登是何意?” 月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老登就是指亲爱的师尊,表达我对师尊的敬仰与敬意。” 离泽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也想赶紧找到一个老登。” 月遥:“……” “只是不知该去哪个宗门,哎……估计也没人愿意收我为徒。” 离泽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来,眼睛发亮,十分熟稔地问她:“徒儿,与为师说说,咱们何门何派,我将来混得如何?” 离泽他真的很自来熟,这就接受这个师徒设定了。 月遥一愣,“你现在还没入宗门?” “对啊,我幼时受伤,灵根有损,如今十七岁才从家中出来,是要来找个宗门混……” 想到这极有可能是他的徒儿,离泽微笑着把“混日子”三个字咽了回去,一脸坚毅地说道:“为师是想找个宗门好好修炼提升自我,为修仙界做贡献!” 月遥则是还停留在他“灵根有损”的事情上,一脸震惊。 “天杀的,老登你真是龙傲天啊!” 月遥上下打量着他,只觉得这龙傲天的味太冲了。 第196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徒儿,快说说咱们以后哪个宗门的?” “天衍宗。” “啊?天衍宗?” 离泽瞪大了眼,眼含希冀,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不是逢雨仙尊的弟子吧?” 上上任天衍宗宗主,逢雨仙尊,正是离泽的师尊。 月遥捋明白了关系,告诉他残忍的真相:“是。” 离泽闭着眼两腿一蹬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还翻来覆去打滚。 “逢雨仙尊是我父亲的旧友,他为人严厉,特别特别——特别可怕!最可怕的是,他的女儿是个力气贼大还特别喜欢打人的臭丫头,我从小就被她打啊啊啊……" “我何德何能,竟然要遭这种罪,现在收拾行李回家还来得及吗?” 月遥笑得很不礼貌:“晚了。” 离泽仿佛一下子去了半条命,整个人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 “认命吧师尊,反正你老了也是个气人的老登,年轻的时候遭点罪也算能量守恒了。” 离泽捏着拳头一捶地面:“认命是不可能认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命的!” 他一脸坚毅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坚定看向远处,头上还顶着两根杂草,说出那句话本子里常见的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罢,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跑路,“徒儿,为师这就要逆天改命,连夜收拾行李跑路,这辈子也不踏入天衍宗!咱们有缘再续师徒情,告辞!” “逆什么天改什么命,这是镜中世界。” 离泽瞪大了眼。 倒也不是震惊于这是所谓的“镜中世界”,而是惊奇道:“我连镜都给你了?看来你果然是我的徒儿!” “倒也不是你给的……” “什么?!难道是你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抢走了我们家的神器!” 月遥:“……” 她算是明白了,天衍宗的戏精属性是一脉相承的。 “徒儿你糊涂啊!回头是岸!” 离泽一脸悲痛地说完,还不忘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是魔尊还是堕仙?是与我们离家有灭门之仇?还是曾被仙门虐待?” 月遥一脸狰狞:“老登!你以后也不准再看话本子!” “为师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嘛,徒儿,这个话本子可以有,只要不是沉溺其中,偶尔看来解闷也是不错的。” 他状若无意问道:“天衍宗真的如传闻一样天天熬夜修炼,不让说话不让笑,也不允许任何玩乐吗?” “这才是你真的想知道的吧?!” “咳咳,为师确实是有些好奇啦,不过主要还是关心你,担心我的徒儿以后在宗门内无聊。” 月遥:“呵呵!” 离泽一边走一边和月遥说话,东问西问,问了一大堆。 “镜是阿晓姑姑给你的?!你竟然见过她!她可还好?” “什么?我竟然真的是天才!好好好,我也算是演上话本子。” “蛤?我还当上宗主了?天杀的天衍宗害我一辈子!话说当宗主给灵石吗?哦不给啊,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灵石,为师不是那种人……” “我为什么收那么多徒弟?我这么穷,根本养不起吧?” “什么?!我徒儿有矿!那能给我花一点吗?” “哎呀,怎么能说是为老不尊呢?为师现在还小啊,而且师徒之间,哪里还需要分什么你我,你说是吧?” “蛤?我死得那么早?英年早逝啊!” “果真连上天都嫉妒我这样的人,哎,罢了,被针对是我的命运,我理解一下吧。” 月遥觉得有意思,笑着看向他,“知道自己下场不好你还笑得出来?” 离泽那双眼睛依旧澄澈清明:“好与不好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我只知道,我选择做的都是我想做的。既然已经做了想做的,又何须遗憾?” “再说了,人活于世,遗憾常有。若为人力所及,便尽力弥补,否则便要学会放下。” 月遥笑了,“放下?道理谁都懂,偏偏做起来难如登天。” 离泽叹息一声,“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可偏偏释然二字,实在重若千钧。” 他明明尚且年幼,还是少年模样,却有一双像水一样澄澈的眼眸,看着人时仿佛永远带着包容与悲悯。 “徒儿为何这样看我?” 月遥只是问:“那你呢?你释然了吗?” “我大概已经死了吧,父亲说我幼时命格忽然更改,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他们总是因此担忧,但是反正离家本就干的窥探天机的事,也就无需在意什么长命短命。” “至少我知道,若我死,一定是死得其所。” 他摇头晃脑,得意笑道:“要不说为师是师尊,你是徒儿呢?好徒儿,你还需修习心境啊!” “你说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些事,所以想要弥补。” “啊……这样啊。”他略微愣神,却又很快接受了这件事,“那或许我已经去弥补了。” “是我没有弥补的事情又为你们造成了麻烦,所以你才来到镜中?” 月遥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我猜测大概率与你有关。” 离泽拿着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好吧,呜呜呜为师的心好痛,徒儿你一定要还为师一个清白啊!” “为师这辈子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小时候拿不化墨给我二叔画胡子,还有捉迷藏倒了我爹酿了几十年的酒,还有第一次用法器没拿住把房子砸塌了推脱给我养的狗……” 他叽里呱啦一大堆,全是“英雄往事”。 月遥:“……” 熊孩子,没救了,扔了吧。 过了一会儿,离泽忽然看向她,眼中少有的严肃与正经。 “徒儿,既然今日一见,也算有缘,不如为师为你卜一卦?” 月遥本不想信,他真的很不靠谱。 但是他一脸严肃,让月遥也开始有点动摇,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敛声屏气看着他摆弄手里的东西。 许久,月遥问:“如何?” 第197章 忘了我这个死鬼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离泽老实地摇头:“算不出来。” 月遥沉默片刻,炸毛:“……老登你再敢骗我一下试试呢?!” 他嬉皮笑脸,“别生气嘛徒儿,为师现在还是小孩子,多包容一下,才能让孩子不断成长啊!” 他起身走到河边,仰头看着远处的残阳。 “所谓天机难测,命运二字,谁又能断言呢?哪怕能够窥探一二,也不必将自己困于其中。毕竟‘听天命’这一句之前,还有句‘尽人事’呢。” 他回过头朝月遥笑了笑。 如血的残阳从他身后照来,逐渐吞噬他的身影。 月遥眼前的场景变换许久,不再是身处其中,而是变为了旁观者。 眼前事的景象是离泽的过去。 被退婚后,他仿佛脱缰野狗,乐呵呵地出去满世界地浪。 恰逢各个宗门招收弟子,于是就顺道参加了,路上还遇到一个叫云延的少年,于是二人结伴同行,并成了友人。 命运的齿轮正是在此刻开始运转。 这个本该是一些小宗门联合举办的招新活动竟然有天衍宗参与,于是离泽莫名其妙就被逢雨仙尊捞走了,稀里糊涂成了宗主亲传弟子。 离泽那个性格,很快便与弟子们打成一团。 按照天衍宗的氛围,这个“打成一团”当然是两种意义上的打。 此外,偶尔还要被逢雨仙尊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师姐施兰因拎着去揍一顿。 除了他爱偷懒爱逃课爱贫嘴,总惹得师尊与长老们生气,倒也还算和谐。 机缘巧合之下,他在外出游历时寻到了仙草,修补好了损毁的灵根,也因此进步神速,又因为在几次试炼中表现出色而名声大噪。 与他同期进入宗门的还有好几个,同样天资出众,同样勤奋刻苦。 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几个人,不出意外地成了好友。 月遥静静看着。 看到他在宗门里如鱼得水。 看到他在一次次比试中意气风发。 看到他天赋异禀,年少成名。 看到他过得安乐知足,岁月静好。 只是可惜…… 美梦么,总是短暂的。 妖族那场动荡就这么发生了。 无数妖兽倾巢而出,肆虐人间。 仙门、人界、妖族,甚至魔族……似乎所有不好的事在同一时间开始。 于是月遥又看到他坠入低谷。 他的师长与友人,死的死,伤的伤。 那场动荡带来的是堆积如山的血肉白骨。 以及一场年少相识,并肩作战的挚友的背叛。 最后的那一幅画面,是月遥曾经在莲汀山他所留下的残念中见过的。 离泽对面,黑衣男子手执天墟,身后是一个红衣的女子。 这次,月遥看清了二人的脸。 月遥见过黑衣男子。 在上一次因魂梦而见到少年温奢玉时,那个拿着天墟来刺杀温奢玉,又被温奢玉杀了的男人。 红衣女子是那个被妖王欺骗感情的狐妖雪卿,所以这个叫“云延”的人,只能是—— 妖王付残云。 付残云假扮成仙门弟子云延,潜入天衍宗,又与这些年轻一辈混在一起。 他仅仅是为了打探消息? 天墟的“剑灵”,被α系统商城售卖的渺渺与杳杳。 在半夏口中,名叫《天墟》的“种马男主烂尾文”。 雪卿与百里辞等被付残云欺骗感情又利用过的女子。 离泽这个气运逆天,神似退婚流龙傲天的“天道之子”…… 答案呼之欲出。 云延,也就是付残云——他就是α系统绑定的宿主。 动荡的起始,这一切的最初,付残云。 离泽自认为的“错误”,是他引狼入室,为宗门、为修仙界带来的灾难? 月遥却觉得不对。 哪怕是在被离泽扰乱过的时间线,那场动荡也依然存在。 离泽真正改变的不是那一件事。 那又是为什么? 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 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破碎。 每一块碎片上都是离泽的过往。 月遥闭着眼,陷入更深的黑暗。 ……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不是镜中了,还是那个山洞。 耳畔是那些尸傀的嚎叫,似乎非常躁动不安。 月遥还有些遗憾没能得到更多信息,但是这点遗憾还没来得及酝酿成忧伤,她就被强行打断了。 因为她真的头痛欲裂。 伴随着意识彻底清醒,这种疼痛就愈发清晰。 月遥捂着头,觉得眼睛里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她疼哭了?! 虽说她给自己的人设是作精,但倒也没那么容易泪失禁吧?没有观众她为什么要开演?! 她刚要抬手,就发现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眼尾,沾染了鲜艳的血色。 月遥顺着染血的指尖看过去,看到了温奢玉……温奢玉?! 月遥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正倚在温奢玉怀里。 她的语言功能有一瞬间失灵,“夫君,好巧,你也在这里?” 温奢玉静静看着她,“嗯,很巧。” 他的语调和眼神都很奇怪,但是月遥确定就是他本人,不是假的。 脑壳好疼,眼睛好疼,月遥皱着眉,眼中便流出更多的血,连鼻子和耳朵也都流血了。 天杀的她都七窍流血了! “夫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打我了?” “没有,你受了伤。” 这不废话吗?她这个状态她能不知道自己受伤?! 月遥矫揉造作,啪嗒啪嗒掉眼泪,“夫君,我死后你就找个好女人嫁了吧,我实在不能再爱你了,忘了我这个死鬼吧。” 说着,她身子软软地倒下,却又忽然拽着温奢玉的袖子,直挺挺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对了夫君,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我不想死了以后还当穷鬼,好吗?请回答好的!” 温奢玉一向配合她发癫。 可这次他声音都带着冷意,“不。” “夫君你真好,不对……你个坏男人竟然都不愿意……唔……” 后面的无理取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都被堵了回去。 这个吻格外激烈,月遥觉得脑子发昏。 等等,等等…… 她现在是七窍流血状态吧? 天杀的温奢玉你还真下得去嘴?! 血腥味在口中扩散,浓郁到呼吸之间都是。 起猛了,碰见真癫公了! 好不容易被松开,月遥都顾不上打他,忙低着头想擦擦脸上的血。 太狼狈了,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可还没低下去就被温奢玉按在怀里,只能仰脸看着他。 月遥一脸乖巧,“夫君啊,你正常点,我害怕……” 温奢玉伸出手,为她仔细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的声音很低,“别怕,皎皎……我们回去,再也不用担心……” 月遥本来就晕乎乎的,还想说什么,却又忽然对上温奢玉的眼睛。 温奢玉的手不知何时落在她后颈。 “别怕,我们回家……” 月遥脑袋发沉,意识又逐渐远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还身残志坚想要说完:“夫君,你新美瞳……怪好看……” 第198章 吃糖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再次醒来时,是在濯尘峰。 月遥皱了皱眉,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温奢玉。 他正握着月遥的一只手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月遥的手都凉了,反倒是温奢玉的手已经几乎和她一个温度。 狗东西拿她暖手呢! 月遥气呼呼地抽回手,不满地瞪着他,“夫君你太阴险了,竟然拿我一个病人来暖手!”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是我刚才……在想事,所以才忘了,抱歉。” 月遥一下子坐起来,使劲拽着他的衣襟开始控诉。 “温奢玉你个渣男!我都受伤了你还在我床边想别的事!” “没有,我在想你。” “呜呜呜太可怕了,坏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套又一套!” 温奢玉看她这样生龙活虎的模样也知道她现在没什么大碍。 他伸出手揉了揉月遥的头,眉眼间是少见的柔和,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那可太有了,我的心好痛,要被你伤透了!” 月遥一脸悲痛地开始控诉:“我被坏人抓走了,你都不关心我!太可怕了!我那么害怕,你却没有及时来救我。一个单纯可怜的小女孩在今天彻底死了!你满意了吧!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日行一癫后,月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美妙许多。 她装成气鼓鼓的样子把脸埋在温奢玉怀里,准备开始掉两滴鳄鱼泪。 可温奢玉却伸手搂住她,柔声安抚:“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该自己离开。是我不好,皎皎……” 他把月遥抱到怀里,轻轻晃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连说出的话也仿佛耳畔的低语。 “别怕,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月遥微愣,觉得很奇怪。 她从温奢玉怀里抬起头,正好对上温奢玉的眼神。 那种眼神月遥不懂。 或许是叫愧疚吗?他在自责? 可又是为什么呢?且不说二人又不是什么恩恩爱爱的真夫妻,哪怕是,这件事真要追责,追个山路十八弯也责难不到温奢玉的头上。 人为什么会将别人的遭遇怪罪到自己身上并因此产生愧疚的情绪呢? 她只是随口发癫,但是温奢玉却好像真的会当真。 他好像真的在回应,在解决,在给予反馈。 那么认真,那么珍视的样子。 仿佛真的把她当做一个讨要糖的小孩子。 仿佛他真的会给她那颗糖。 月遥愣了很久,温奢玉低着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像是安抚。 见月遥还是失神的模样,温奢玉低声问道:“怎么了,皎皎?还有什么不适吗?” 月遥盯着他许久不说话。 温奢玉也没有任何不耐,而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放在月遥背后的手一下一下拍着。 好像他的耐心永不告罄,一直在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我想吃糖……” 月遥也不知为何就说出口了,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来由的心慌,唯有那种弥漫在口中的甜腻能让她安心一些。 “好。” 月遥仰着脸开口:“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你要是现在不给我就不要了!” 这样的话仿佛在故意为难人。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温奢玉的衣袖。 温奢玉点头,依旧回答:“好。” 他竟然真的从自己手上的储物戒里面拿出了糖。 还花里胡哨,好几种不同类型不同口味的糖。 他递到月遥面前,问道:“想吃哪个?” 月遥眨了眨眼,许久才回神,“你那么喜欢吃糖啊?”竟然还随身带着。 温奢玉沉默了一瞬间,笑了,“……嗯,喜欢。” 月遥随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里面好像有一块梅肉,甜意里包裹着梅子的酸,是她喜欢的口味。 温奢玉问:“好吃吗?” 月遥没说好不好吃,只是回答:“太甜了。” “那我下次再买一些没那么甜的。” 温奢玉又拿了一颗喂给她,“这个味道会好一些,尝一尝?” 月遥张嘴吃了,咔吱咔吱全都咬碎,根本品不出多少味道。 就这么吃了好几颗,温奢玉才开口阻拦:“先少吃一些,等身子好些再吃剩下的,可好?” “哦。” 月遥捏着那一包糖,“那我自己收着?” 温奢玉点头:“好。” 她许久没再说话,温奢玉问:“困了吗?回床上睡一会儿?” 月遥还维持着窝在他怀里的姿势,安静得仿佛是睡着了。 但是温奢玉知道她没有睡,于是也就这么继续搂着她。 好半天,月遥忽然开口问他:“为什么给我糖?” 她贴在温奢玉胸膛,听到了他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心跳,也听到了温奢玉的回答。 他说:“因为你说你想吃糖。” “……哦。” 因为她说想要,所以就会给她吗? 没逻辑又没道理的一句话。 因果关系是可以这么用的吗? 月遥真的想不明白。 可能还是之前在镜中窥探天机而受到了反噬,到现在都还没好,所以她才会觉得头疼,觉得不想思考。 都怪温奢玉太奇怪了。 有种很烦躁的感觉。 烦躁到她甚至觉得温奢玉的呼吸与心跳都太吵闹了。 月遥伸出手按在他胸膛,仿佛要捂住心跳声。 她挪动了一下位置,坐在温奢玉怀里,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床上推。 温奢玉倒下时伸出手护着她的腰,担心她摔下去。 他抬眼看着月遥问:“怎么了?” 月遥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头去吻他。 她刚才吃过好多糖,现在满嘴都是那些糖的味道。 于是那些甜意也被温奢玉尝了个遍。 许久,月遥气喘吁吁,松开了他。 她笑着问:“甜不甜?” 呼吸之间都是糖的味道,温奢玉看着她回答:“甜的。” 月遥却得寸进尺,伸手抬着他的下颌,笑着问:“还想吃吗?” 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往下滑落,想要解开他的腰带,却被温奢玉伸手按住。 “你如今受伤,等过几日再……” 后面的话,被月遥伸手给他捂住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温奢玉:“温奢玉你闭嘴吧!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告诉你,今日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月遥尽职尽责开始扮演坏人:“哼哼哼,温宗主,我劝你乖乖听话,少受些皮肉之苦!” 第199章 风水轮流转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故意做出狰狞的表情,仿佛真的是个采花贼。 温奢玉躺在床上,衣衫微皱,静静看着她,有些无奈:“皎皎,改日再……” 月遥坐在他腿上,捂着耳朵发疯。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温奢玉你是不是不行?你要是不行我就要去找小三!你要变成下堂夫了!” 一通发疯以后,月遥还不等温奢玉说什么,动作十分熟练地掏出自己的发带,把温奢玉的手腕给绑住了。 而后月遥又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仔细打量温奢玉以后,才忽然想起那个浴池的梦。 对,少了个蒙眼play,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温奢玉这里了。 月遥伸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温奢玉的发带,给他把眼睛蒙上。 “你要是自己解开我就要生气了!不许反抗,听到没有温奢玉!” 温奢玉手背上的筋络微微显现,却又强忍着没有挣脱,柔声劝道:“皎皎,先起来。” 月遥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她伸出手,一件一件解开了温奢玉身上的衣物。 青丝散落在床上,与他的白衣混合着,美得很震撼。 眼睛被蒙着,手也被束缚,温奢玉却能清晰地知道她的动作。 月遥俯身去亲吻他的唇,反倒被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温奢玉你还敢咬我!” 月遥更加不满,凑到他唇边故意啃了好几口。 而后是脸上、脖颈,一路向下。 故意给他留下许多印记。 月遥没放下纱帐,借着正午的阳光,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尤其是看到温奢玉仰着头的模样,她便故意伸出手,扼住他的咽喉。 过了许久,室内只剩下她发出的声音,混杂着温奢玉呼吸声。 她晃晃荡荡,自顾自地寻了乐子,便又开始觉得累了。 月遥悄悄捂着自己发酸的腰,装出大度的模样:“好夫君,我决定大发慈悲放过你了,不必太感谢皎皎,因为皎皎是个善解人意的单纯善良小女孩。” 说着,月遥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只是还没离开,一只手忽然落在她腰上。 月遥吓了一跳,忽然被束缚着,又被堵住了唇,所有的惊呼都被堵在这个吻中。 她一脸震惊。 温奢玉不知何时竟然解开了手腕上的丝带,又用那丝带把月遥的一只手腕和自己的一只手腕绑在一起。 月遥也察觉到事情的发展逐渐变态,于是麻溜从心。 她哭唧唧地扑到温奢玉怀里:“呜呜呜夫君我错了,我一定改邪归正绝不再犯!夫君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所有小女孩都会犯的错误啊!” 温奢玉低头,吻去她额角的汗水,声音沙哑,“好,皎皎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月遥想要开溜,“那好孩子皎皎今天就先休息了嗷,夫君你真好,唔……”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下算是彻底的倒反天罡,刚才欺负人的变成了被欺负的! 温奢玉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颌,他又在月遥唇上吻了一下。 遮眼睛的发带也被他拿下来,月遥只看到他眼底一片幽深。 “为了感谢皎皎大发慈悲放过我,我决定好好报答皎皎,如何?” 月遥一脸惊恐:“不不不,不要了吧夫君,咱俩谁跟谁啊……” “要的。” “我我我…我不想要。” 温奢玉只是笑了笑,“是吗?不想?” 月遥想回答“是”,但是还未说出口却忽然被堵住了嘴,连呜咽都含糊不清。 纱帐被他放下,传出月遥求饶的话,又慢慢变成了含糊沙哑的哼声。 他握着月遥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还不忘问她:“皎皎,想吗?” 月遥被他折腾得只知道哭,又被他吻去泪水,“想……” 很显然,月遥是个不合格的采花贼。 因为她反倒被温奢玉这朵“娇花”给折磨得蔫巴巴的,仿佛受尽了风吹雨打,一片凄惨模样。 采花不成反被采,奇耻大辱! 月遥恨恨地昏睡了过去,心里把温奢玉骂开了花。 再次醒过来时,还是躺在床上。 已经是深夜了。 果然睡一觉是缓解头痛的最好办法,醒了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月遥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都抛在脑后。 她略微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是温奢玉。 她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在温奢玉身上。 现场十分难以言喻,温奢玉像个安详的睡美人,而月遥本人则是带着一种诡异至极的超绝偷感。 咳咳,她这个睡姿确实不太雅观,但是退一万步来讲,温奢玉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月遥略微有些心虚,而后忽然想起来白天的遭遇,又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心虚! 温奢玉才是真小人啊! 都怪温奢玉! 谁家好娇花会反过来把采花贼给采了啊?! 窗外一片漆黑,室内是那几颗老演员夜明珠,正在尽职尽责地发出柔和的光芒照明。 几乎是在月遥醒来的时候,温奢玉也醒了。 看到她在睁着眼发呆,温奢玉问道:“皎皎,怎么了?” 月遥伸出手推开他,正气凛然地开始谴责。 “夫君你太可怕了,你失去我了!世界上有一个单纯善良爱你的小女孩死掉了,你亲手杀死的!” 温奢玉笑了笑。 他睡觉时散着头发,仅仅用一根发带随意绑着,额前的发丝垂落,倒显得那张脸都柔和许多。 月遥不满:“笑什么笑?嬉皮笑脸,罪加一等!温奢玉你简直罪大恶极!” 温奢玉一伸手就把她带到自己怀里,低声哄着她:“嗯,都是我不好,皎皎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那种刚睡醒时的沙哑,又带着笑意,听着便格外勾人。 而且他还是低头贴在月遥耳畔说话的! 这大晚上,又是搂搂抱抱又是贴着耳朵说话。 月遥伸手捧着他的脸,一脸严肃:“温奢玉,再勾引我一下你试试呢?” “没有勾引。” “嗯?还敢狡辩,这是你认错的态度?!” 温奢玉很好说话地认罪了,“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勾引皎皎,任由皎皎责罚。” 月遥就等这一句话,仰着脸,露出歪嘴一笑,开始表演什么叫小人得志。 第200章 匠心巨制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你现在内心深处是否有对我的愧疚?” 温奢玉很认真很配合,“嗯,很愧疚。” 月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你是否愿意为受害者月某人做一顿美食,以此获得她的原谅?” 温奢玉轻笑,伸出手放在她肚子上揉了揉,“皎皎饿了?” 月遥的心思被戳穿,恼羞成怒拍掉他的手。 “胡说!明明是你昨天的所作所为伤害了我脆弱的内心,而我现在大发慈悲给你一个获得原谅的机会。温奢玉,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温奢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月遥仿佛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上前伸手掐着他的脖子,一脸凶狠。 “大胆!温奢玉你还敢占我便宜,你这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要数罪并罚的!” “嗯,我认罪也认罚。” 他任由月遥掐着他,也不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无声地纵容她。 这是月遥第不知道多少次与他对视。 温奢玉的眼睛真的特别好看,那么深情的一双桃花眼,细看之下竟然全是柔和。 月遥甚至要想不起来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觉得他冷漠得像冰雕,明明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人,和冷漠也不沾边。 “怎么了,皎皎?” 他的声音让月遥回过神。 “哦,没有…就是你,那个……” 月遥移开视线,下意识要转移话题,“哦对,就是我上次七窍流血晕倒之前,好像看见你眼睛变色了?” “……皎皎或许看错了。” 温奢玉凑近了些,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我自己看不到,皎皎再帮我看一看,好不好?” 月遥近距离看他这张脸,只觉得呼吸一滞。 温奢玉那张脸就没有一处不美的。 眉眼、鼻梁、嘴唇……甚至他眉尖的小痣也称得上一句别有风情。 “坏男人又勾引我是吧?” 月遥故意在温奢玉脸上亲了好几口,给他留了一脸的口水印。 “没有勾引,皎皎不是饿了?” 温奢玉一点都不见恼火,反而心情很好的模样。 “我去给皎皎做饭,可好?” 他又吻了吻月遥,像是安抚一样,“皎皎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很快回来。” “我也去我也去!一个人好无聊。” “好。” 月遥说着自己也去,实际上根本也不是想去帮忙,就是单纯觉得无聊了。 她甚至很懒,非要温奢玉给她穿衣服。 好半天才收拾好,二人出门。 外面还是深夜,一派宁谧的模样。 月遥与他一起刚踏出门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濯尘峰上桃花盛放,花瓣随风飞舞,与以往风雪凛冽的模样大有不同。 上次来濯尘峰偷东西的时候见到的“枯树干”实际上是桃树,或许是温奢玉回来后用灵力滋养,那些桃花生长得很好, “夫君,你真的在给濯尘峰翻修啊?” 大半夜的,月遥却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每棵树好像都在……发光? 是什么新品种的荧光桃花吗?!好离谱! 月遥好奇地靠近一些,发现光源不是树,而是树枝上挂着的夜明珠。 月遥:“……?” 天杀的,树上长夜明珠了! 一只穷鬼发出惊叹:“温奢玉你们有钱人的世界已经进化成这样了吗?!” 温奢玉取下一颗夜明珠给她,“是挂上去的,用来照明。” 月遥:“……好小众的照明方式。” 万恶的有钱人! 月遥觉得奇怪:“怎么还种上花了?” “濯尘峰终年积雪,实在有些无趣,所以种了桃花。你……” 温奢玉想问她喜不喜欢,只是话说一半便又止住。 停顿片刻,他才低头问月遥:“你觉得如何?好看吗?” 那些桃花似乎不是一般的品种,也不知为何,开得格艳丽也格外馥郁,地上铺了一地的落花,恍惚仙境。 月遥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夫君你真的好有品味!不但喜欢土豆喜欢糖醋,还喜欢桃花,太有品了!” 夸了一圈之后,月遥图穷匕见:“所以等桃树结果了能让我白嫖桃子吗?” 她一脸乖巧地眨巴眨巴眼,期待地看向温奢玉。 温奢玉点点头:“能。” 月遥扑到他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夫君你真是世间最迷人的男子!世间怎么会有你那么完美的人!请允许我朗诵一首诗歌来表达我对夫君的赞美!”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深情:“啊!夫君,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 月遥一路在他耳边进行土味诗朗诵,附带一堆彩虹屁。 温奢玉其实没有全部听懂,但是听到她说话就不自觉满心欢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仿佛世间所有热烈的色彩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 让人忍不住向往,忍不住喜爱。 月遥特地延后了自己的夜宵时间,在濯尘峰的这片桃花林里面东窜西走,摘了许多树上的桃花,玩得不亦乐乎。 之后她又把手上摘的花一股脑地塞给温奢玉,自己狗狗祟祟地爬到树上,背对着温奢玉,还特地嘱咐他不许偷看。 温奢玉在她身后站着,抱着她摘下的桃花,静静看着她的身影。 深夜的濯尘峰格外静谧,仿佛天地之间都只有他们二人……只有彼此。 月遥忽然扭头,在树上朝他招手,“温奢玉,过来过来!” 温奢玉闻声上前。 “怎么了,皎皎?” 她坐在树上,温奢玉要仰着脸看她。 于是一抬头就看到她那双被夜明珠照亮的眼眸,比天上的月更加明亮。 月遥忽然伸出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当当当!请看,月大师亲手所制,世间只此一件的超级无敌匠心巨制传世臻品——” 她手上拿着那个带着很多头衔的“匠心巨制,传世臻品”,是一个刚刚编好的花环。 月遥很是得意:“嘻嘻,好看吗?” 温奢玉笑了,“嗯……很好看。” 月遥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咳咳,现在你可以尽情夸赞皎皎了。” 温奢玉眉眼间一片柔和。 “皎皎真好,是要给我吗?” 月遥低着头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时,连心脏都仿佛漏了半拍。 她脑子抽了才会想着给温奢玉。 但是……她确实好像就是在刚才脑子一抽,做了这样的蠢事。 月遥眨了眨眼,把那点怪异的感觉撇在脑后。 她故意朝温奢玉招了招手,在温奢玉很听话地靠近时,低着头在他耳畔神神秘秘地开口。 “嘻嘻,不给你。” 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她笑得更加灿烂。 月遥正要起身,却被温奢玉握住了手腕。 “皎皎,我想要。” 月遥一脸冷酷无情:“不,你不想。” 温奢玉仰着脸看向她,月色都在他那双眼眸里。 他很固执地重复道:“我想的。” 月遥笑了一声,凑近他问道:“那么喜欢?” “嗯,喜欢。” “那我要是说,我在里面偷偷加了虫子,你也喜欢,也想要?” 温奢玉那双眼中满是认真,“嗯。” 月遥古怪地笑了一声。 “那好吧,你闭上眼,猜一猜我会把虫子给你,还是会把花给你。” 他真的闭上眼了。 温奢玉仰着头面对着她,仿佛要等待她的“审判”,要等待一个结果。 月遥凑近了些,阴恻恻地恐吓,“真的有虫子哦。” 她伸出手,拿了一朵桃花凑到他脸上,故意轻轻地把花瓣放到他唇边,装作是虫子来吓他。 他却很镇定的样子。 “真的不怕虫子啊?” “嗯,不怕。” 月遥低笑一声,她抬起手,还是把那个编好的花环戴在温奢玉头上。 看着他许久,又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迅速离开。 温奢玉恰好睁开眼,与她对视。 月遥仰着脸,非常理直气壮,“看我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 月遥从树上下来,温奢玉伸手接住她。 她整个人都很柔软,像树上的桃花,轻轻落入他怀中。 月遥歪着头看向温奢玉,“猜到是什么了吗?” 温奢玉把她抱得很紧很紧,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是皎皎。” 月遥恶狠狠地瞪着他:“拿了我的花,还占了我的便宜,你打算怎么办,嗯?” “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要白嫖我了吗?气抖冷!我要去修仙小报曝光你这个可怕的坏男人!” “没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皎皎,我都愿意的。” 他那双眼眸实在是美极,无论谁与这双眼眸对视,都会忍不住沉溺其中。 月遥一头砸在他胸膛,一脸生无可恋,悲痛欲绝的模样,“完了,被你白嫖了,你好歹毒温奢玉!” “我……” 她伸手捂着耳朵,“不能再听你说渣男语录了,立刻给我做饭!” “好。” “要糖醋!糖醋!全都糖醋!世界属于糖醋!” “好,全都做成糖醋。” 温奢玉抱着她前往小厨房。 怀里的人生动鲜活,又在碎碎念着,说着想吃什么,想要他做什么,说很多很多。 温奢玉很喜欢听她说话。 喜欢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喜欢她生动鲜活的模样…… 只要是她,全都喜欢。 铺满落花的小径上,身后的月色映照出二人的影子,分不清你我。 温奢玉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 最好是一个名为“永远”的期限。 …… 第二日中午。 一场酣畅淋漓的夜宵,代价是月遥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 醒来时温奢玉不在,但是桌上有准备好的饭菜。 她这个作息确实也太过那个什么,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汗流浃背了。 月遥内心谴责自己一秒之后,一脸悲痛地选择先原谅自己。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正好又饿了,月遥一个人在桌边大快朵颐,思考着诉酒的事。 她突然觉得钝刀子割肉真的没意思。 有点不想陪温奢玉玩这个游戏了。 太奇怪了。 这个狗屁的小世界有毒。 “皎皎……皎皎?” 月遥回过神,看到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温奢玉。 她眨了眨眼,“啊?夫君你叫我?” “在想什么?” 温奢玉坐到她旁边,拿出帕子,给她擦拭了一下她唇边沾着的酱汁。 月遥愣了片刻,然后支着下巴看向温奢玉。 “夫君,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我今天的生辰还没过。” 温奢玉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月遥一脸谴责:“什么?礼物还要我说?夫君你实在是太不自觉了!” “我给你准备的也有。” 月遥满眼不信任。 “真的有。对了,还有之前的那些……” 温奢玉拉着月遥的手,把那枚镂刻着白牡丹的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 月遥不知为何,觉得那一枚小巧的戒指格外的凉。 凉意顺着手指蔓延,仿佛要化为囚笼,将她束缚。 温奢玉还握着她的手,正垂眸仔细看着。 月遥回过神,抽回了手,那种冰凉的感觉似乎还沾在手上,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她笑着,语调如常,“好吧,原谅你一次。” “我忽然想起,上一次你生辰的时候,我本来是想给你做个小蛋糕的,你吃过小蛋糕吗?” 温奢玉垂着眼,摇摇头,“……没有。” “蛋糕,就是一种伟大的甜品,堪称古往今来最伟大的食物——之一。而且可以用来庆生,不如正好借着我生辰的机会,我们俩一起吃,你觉得如何?” 温奢玉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亲吻她的侧脸,“皎皎真好。” “要赞美皎皎了吗?” “嗯,赞美皎皎。皎皎是世上最好的人。” 月遥晃了晃他的衣袖,十分期待的模样,“那我明天给你做个小蛋糕,期待吧?” “为何要等明日?如果想吃,今天就可以……我可以学着为你做。” 对啊,今天就可以。 月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等到明天。 可能嘴瓢了吧。 她一脸严肃,伸手掐着温奢玉的脸:“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我说明天就明天,有异议吗?”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异议,都听皎皎的。” 月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很好,温宗主,你很上道。” 第201章 名为蛋糕的食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忽然想起来,“对了,你为什么从寂绝谷回来了,不是在那边有事?香香说弟子们要进去历练,真的没有问题吗?” 温奢玉垂下眼眸,“嗯,皎皎无需担忧,他们过几日就会回来,此事临时有些许更改。” “因为上次抓走我的那个魔?” “与他……有一些关系。” 温奢玉看着她,安抚般地揉了揉她的头,“我会处理好的,不必担忧。” “哦。” 月遥倒是不担忧,她只是想着,等到明天离开这里后,正好可以先去魔族。 她倒是真的很稀罕这个所谓的α系统与它的宿主。 月遥还在发呆,连什么时候被温奢玉抱到床上都不知道。 回过神来的时候,月遥率先开口谴责:“温奢玉你好黏糊啊!你不但不工作,还要带着我一起偷懒!带坏我这种好孩子。” 温奢玉没有反驳,而是承认了,“嗯,我想抱着你。” “虚度光阴,强烈谴责!” “与你在一起就不是虚度。” 月遥摇着头指指点点,“啧啧啧,夫君你甜言蜜语倒是很有一套。” 温奢玉笑了笑,“嗯。” 他静静地抱着月遥,把下巴压在月遥头顶,几乎要把月遥整个人塞进怀里。 月遥也不知为何仿佛在发呆。 室内一室宁静无比。 只是这片刻宁静还是被打破,温奢玉又因有事要出门。 月遥本来也没在意。 但是很稀奇的是,一直到晚上,温奢玉都还没回来。 月遥睡了过去,大半夜迷迷糊糊察觉到他回来,随意看了一眼,就又埋头睡觉。 “抱歉,吵醒你了。” 温奢玉俯身给她拽了拽几乎蒙住头的被子。 月遥觉得难受,又拽了上去,这次把整个头都蒙住了。 温奢玉伸手还想要给她重新整理,这一次月遥直接坐起来。 “温奢玉!你好烦!” 月遥一脸烦躁。 其实她一整天都在烦躁。 这种烦躁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很奇怪。 她看着眼前的温奢玉,忽然伸出手,拽着他的衣襟,照着他唇上一顿乱啃。 光啃也烦,于是月遥把他往床上拽,一边拽一边扯着他的衣服。 都大半夜了,她兽性大发来点成年人该来的也很合理吧?很合理啊! 温奢玉其实已经很少拒绝她了,每次说什么不能不行不应该,但是最终还是会顺着她来胡闹。 月遥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会拒绝……就很荒谬,谁家龙傲天会有这种性格配置啊? 可是这次,两个人亲到最后都到了床上,他的衣服被月遥扯开了一半,却又忽然制止了月遥。 他把月遥抱到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你不高兴?为什么?” 月遥不以为意,“有吗?可能因为我喜怒无常吧?” “怎么,觉得我性情善变,觉得我很烦人了?夫君你要生气了吗?” 月遥一脸无辜地朝他笑,可她甚至是带着几分期待看着面前的人。 温奢玉摇头,“没有,我会担心你。” 月遥觉得他很奇怪。 温奢玉好像真的……脾气很好?总不能他其实是个五讲四美的正能量龙傲天吧?! 他还在问:“皎皎,怎么做才能让你更开心一些?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 月遥仰头看着他,只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温奢玉。 好奇怪,太奇怪了…… “夫君真的想让我开心吗?” “嗯。” “哦,这样啊。” 月遥歪着头看向他,唇边的笑意无端带着凉薄。 “那我们来玩些有意思的,如何?夫君就当陪陪我?” 他的答案不出所料。 他说:“好。” 月遥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生气。 可无论月遥做出多过分的事,他竟然真的没有露出恼怒、厌恶、不耐烦的模样。 他隐忍的表情也很好看。 那双桃花眼逐渐失神,眼尾甚至微微泛红。 他的手指绷紧,玉白的手背上,青筋格外明显。 美人总是没有一处不美的。 他胸膛那颗殷红的痣像一滴血,艳丽至极。 可是最后关头,月遥却收回了手,没有满足他。 她趴在温奢玉胸口,像是撒娇,“夫君我累了,想睡觉。” 月遥能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也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 半晌,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好。” 腕上的丝带被他自己解开,他抱着月遥,吻着她的唇。 “我先给你沐浴?” “好啊。” 他带着月遥去了浴池,真的只是为她沐浴。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月遥又迷迷糊糊趴在温奢玉怀里想睡觉。 她听到温奢玉问:“现在你觉得开心一些了吗?” “当然开心啊。” 月遥伸手搂着他,“夫君,我只是逗你玩的,不开心只是借口……你生气了吗?” 温奢玉在她唇上又轻轻地落下一吻,柔声道:“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 “……哦。” 月遥只记得自己被放在床上,然后就睡过去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只是睡完温奢玉就下头了,因为没离开所以才会无聊,所以才会烦躁。 没关系的。 反正她明天就会走。 …… 等到为月遥清理好,把她放回床上,温奢玉才又出去。 这次许久才回来。 他回来时,浑身散发着凉意,发尾还带着水渍。 床上的人已经又熟睡了。 被子盖着下半张脸,她整个人裹成一团。 温奢玉躺在她身边时,她就会伸出手搂着温奢玉。 她在温奢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兀自睡得天昏地暗。 温奢玉则是静静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不舍得移开视线,也不舍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温奢玉其实是吃过蛋糕的。 那种名为蛋糕的食物,很软,很香,很甜。 有着奇怪的做法,奇怪的样子,奇怪的味道,又奇怪的……让人难以忘怀。 那时她总是偶尔出现。 有时候是几个月,有时候是几年、十几年。 有一次忽然赶上了温奢玉的生辰,就是那个她送给温奢玉的生辰。 那天晚上,她非要借用温奢玉的身体,在厨房里倒腾很久。 成品是一个很精巧的小蛋糕。 她支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啧啧啧,不愧是月大厨啊,真是绝顶的优秀!啊,真是伟大的艺术品!” 自夸完以后,她才笑嘻嘻地问温奢玉:“温小玉,你今年多少岁来着?这将决定蜡烛的数量。” 第202章 没有毒哦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一脸冷漠,却还是在她的骚扰之下告诉她:“二百九十一。” “呦呦呦,二百岁长寿老人温小玉。” 温奢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给你放多少根蜡烛啊?啊哈哈哈二百多根?” 温奢玉气得起身就要走,结果被她拉住。 “开个玩笑嘛,小玉哥哥你真是好无聊的一个小朋友哦~” 温奢玉不知为何更生气,甩开了她的手,“我早就成年了!” 她捂着嘴巴装出震惊的模样:“什么?!小玉哥哥竟然是大玉哥哥!” 温奢玉恼羞成怒,冷哼一声。 “那你又多少岁?哼,总是装年轻。” “强调年龄果然是小朋友最爱做的事情,像我这种陈年老鬼则是会谦虚地对每个问年龄的人说——” 她矫揉造作拈起兰花指,一脸羞涩:“人~家~刚~满~十~八~岁~” 温奢玉气得说不出话,伸手拽着她要出去打架。 她一边飘一边继续输出:“哇,震惊!长寿老人的保养秘诀竟然是每天生气!” “小玉哥哥没事的,二百多岁也很年轻的,只是有点不年轻了而已……” 后面的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被温奢玉甩出去了。 等她在一边笑够了,才又飘到温奢玉身边,好说歹说哄了半天。 好半天才把人哄回去吃蛋糕。 她在蛋糕上面意思意思放了两根蜡烛,一人一根。 温奢玉觉得在食物上放上细细的小蜡烛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偏偏她很认真的模样。 他还是没忍住问:“为什么要放蜡烛?”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去过的现代世界的习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她又看向温奢玉,“对了,你记下做蛋糕的方法了没?下次记得给我做。” 温奢玉炸毛:“没有!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做饭!” “我不听我不听,你少骗人,你过目不忘肯定学会了!我将如此伟大的食谱给你,作为报答你给我做饭怎么了?” “就不。” “就要就要!” “你好烦!” “我就烦!快快快,先别管做饭不做饭了,先许愿。” 她自己抢先闭上眼睛,“第一份幸运让我来好吗?” 不待温奢玉回答,她自顾自开始许愿:“今天还是求暴富的一天,祈求天降横财!只要让我暴富,哪怕让我余生吃香喝辣奔驰宝马称霸天下我也愿意!” 说完她没有睁开眼,而是思索片刻,才继续碎碎念。 “嗯……实在不行的话就天降一个主角来杀了我吧,暴富和暴毙这俩心愿总要满足我一个吧?” “这个穷鬼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世界是个群,我强烈要求被踢出群聊!” 温奢玉:“……” 半晌,他冷哼一声。 月遥睁开了眼看向他,“温小玉,该你许愿了。” “我没有愿望。” “行吧死装哥,没有愿望也别浪费许愿机会,那你就许愿祝我成功暴富和暴毙。” 温奢玉一脸冷漠:“不。” 月遥上去拽着他的衣领,“温小玉我命令你立刻许!” “不!” 她伸手掐着温奢玉的脖颈,一脸狰狞:“立刻、马上、许!” 温奢玉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冷笑:“就、不!” 二人僵持许久,夹杂着不停歇的嘴炮输出与暗中下黑手。 最终,温奢玉还是在那一根蜡烛燃尽之前,在蛋糕前准备开始许愿。 月遥殷勤上前,给他整理刚才被自己揪乱的头发。 “小玉哥哥请许愿。” 温奢玉学着她刚才的模样闭上眼。 他没有愿望。 可是也不想让那个女鬼得逞。 许久,温奢玉睁开眼。 月遥飘到他跟前,露出星星眼:“小玉哥哥帮人家许了吗?” 温奢玉扬起下巴,矜贵又倨傲的模样,“许了。” “嘻嘻,小玉哥哥真是人美心……” 温奢玉继续说:“希望你永远回不去,走不掉。” “温小玉!你好歹毒的心肠!” 温奢玉冷哼一声,却十分好心情地扬起唇角。 “你不是求死?若留在这里,被我杀了不也很好?反正……” 温奢玉停顿片刻,“哼,反正我也很想杀了你。” “呦呦呦,小玉哥哥你丑恶的嘴脸终于藏不住了。” 温奢玉挑衅地看着他:“那又如何?” 她上去抓着温奢玉的衣领把人拎走,一脸凶恶。 “不如何,温小玉,今天我就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濯尘峰。 第二日起来,月遥整个人仿佛不记得昨天的事。 整个人依旧生龙活虎。 又是赖床到下午才起来。 还是在温奢玉的屡次催促下才起来的。 “夫君你今天好奇怪,一直在催促我。怎么,蛋糕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温奢玉点头:“嗯,很重要。” 月遥一脸冷酷:“呵,拜金的男人,我看透你了,你根本就是为了吃蛋糕才接近我!” “不是的。” “不必解释,我已经看透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了,我要给你冷脸做饭!” 她哒哒哒地跑远了,跑到厨房,开始忙前忙后。 温奢玉一路跟在她身后,想要进厨房时,月遥制止:“夫君,独门秘方,谢绝旁观!” “我可以帮忙。” “哼哼,我看你是想偷学。” 温奢玉笑了笑,“嗯,我学会了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吧,那我勉强允许了。” “多谢皎皎,皎皎真好。” 月遥很是受用,“嗯,多夸两句。” 温奢玉夸了她很久。 等到月遥那个蛋糕做好,温奢玉也准备了其他的菜。 二人在桌边坐下。 月遥切了两块蛋糕,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温奢玉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块蛋糕,有些失神。 月遥一只手托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了,夫君不敢吃?怕我又下毒?” 温奢玉问她:“你会吗?” 月遥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问:“夫君怕了吗?” 温奢玉看着她的眼睛,“不怕。” 月遥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笑得很灿烂。 “没有毒哦,你信吗?” 第203章 但话又说回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点头:“我信。” “好感动,我就知道夫君不会怀疑人家,泪目了嘤嘤嘤!” 月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嬉笑地看向他:“那夫君就与我一起吃饭吧。” 温奢玉却伸出手拦住了她。 “嗯?怎么了?” “你还没有许愿。你说过的,过生辰要许愿。” “哦,也对……”月遥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说起来生日蛋糕应该点个蜡烛才对。” 她在储物戒里扒拉了半天,倒真的找到了又细又小的蜡烛,刚好能用。修仙界竟然也有这种蜡烛,真稀奇。 月遥拿了两根来用。 “来,我与夫君一人一根蜡烛,一起许愿吧!” 温奢玉摇摇头,“我上次许过,所以没有愿望了,你来许愿就好。” “那好吧。” 月遥闭上眼,开始了今日的例行许愿:“暴富暴富!接暴富!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 睁开眼后,月遥忽然被一道金光闪闪的东西给刺了一下眼睛。 眯着眼许久,好不容易才看清,是一座灵石堆成的小山,比她还高! 月遥惊奇地瞪着眼,一下子蹿到灵石小山面前,伸出手抓了一把,堆在顶部的灵石哗啦啦地落下来。 是真的,不是梦! 月遥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到温奢玉坐在桌前,正静静看着她。 很显然这些灵石是温奢玉提前准备好的。 “啊啊啊夫君这是给我的吗?!” 温奢玉笑着点点头:“嗯。” 月遥激动地上去抱住温奢玉,亲了他一脸口水,还不住地赞美他。 “夫君你真是天底下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 送钱太土了,但是月遥这个穷鬼土狗就喜欢这么土的送礼方式! 虽说以前温奢玉也给过她很多灵石,但这是灵石小山哎!是“金山”诶! 谁能拒绝一座由灵石堆成的小山! 月遥只在梦里见过这种东西。 温奢玉搂住她的腰,“喜欢吗?” “喜欢!夫君你真的好有品!” 月遥眼睛里仿佛装满了星星,在温奢玉脸上亲了好几口。 温奢玉在她脸上也亲了一下,“喜欢就好。” 月遥对那座小山爱不释手,好半天,稀罕够了才又想起温奢玉,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她坐回桌前,温奢玉给她布菜。 吃了半饱,月遥忽然想起来拿出酒,自斟自酌。 喝了几杯后,温奢玉抬手制止:“不宜多饮。” 月遥支着下巴看向他:“我又不会醉,你在担心我吗?” “嗯,我在担心你。” 月遥这次看了他很久,忽然笑了一声,“那夫君来替我喝吧?” 她又仰着头喝了一杯,凑到温奢玉唇边,却只是亲吻,没有其他动作,仿佛在等待着他。 似乎过去许久,又似乎只是片刻。 温奢玉撬开她的唇。 带着梨花香气的酒沾染了她的温度,带着暖意,连酒中的辛辣仿佛都被冲散许多。 温奢玉吻着她,将她抱得很紧。 这个吻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等,等等。” 月遥气喘吁吁,伸出手想制止他。 “等会儿,今天……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月遥不想打分手炮,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对温奢玉下头了,再睡就不礼貌了。 她是一只有底线的人渣鬼! “就是不可以。”月遥一脸娇纵想要推开他。 温奢玉却不退让,而是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你说过的,你喜欢我,你想与我做这些事。” 月遥眨了眨眼,“话是这么说……” 还未等她说完,温奢玉拉着她的手拨开自己散乱的衣襟。 他垂眸看着月遥,用那种很专注的眼神看着月遥。 “皎皎,我想的。” 掌心之下是他的胸膛,而后又被他的手带着继续。 月遥本来是不愿意的,她是个很坚定的小女孩,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美色迷惑。 但是,摸都摸一遍了,也不差那点事。 月遥一脸正气:“但话又说出来……夫君都这么主动,我也不舍得让夫君难过。” 她低着头,凑到温奢玉唇边亲吻。 温奢玉把她抱得特别紧,仿佛恨不得揉碎了她一样。 他抱着月遥回床上,一路上,二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交叠的身影映在纱帐上。 他今天好像格外欲求不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月遥身上留下很多痕迹。 “轻……” 连求饶的话都会被他堵住。 他的手臂圈着月遥,仿佛逃不脱也挣不开。 月遥昏睡过去以前狠狠谴责自己,她就不该贪图那点美色。 …… 夜半。 月遥睁开眼,还有些迟钝地打了个哈欠。 思绪渐渐回笼。 身上没有疼痛和不适的感觉,是温奢玉给她清理过。 某种角度来说,温奢玉是个很合适的床伴。 可惜,月遥不需要床伴。 月遥抬手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痕迹还在,觉得稀奇。以往温奢玉都会给她消去这些痕迹来着,今天忘了? 身旁的人因为她的动作而醒来,他下意识地抱住月遥。 “皎皎,怎么了?” “嗯?”月遥懒洋洋地笑着,俯身靠近他。 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温奢玉的脸,仿佛是要吻在他唇上。 可她只是贴在温奢玉耳畔,“没有哦,只是皎皎该走了。” 话音未落,从她指尖蔓延的血色迅速勾画出诡异的符文,落在温奢玉眉心。 一切不过一瞬之间。 那道符文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又很快隐去。 温奢玉已经失去了意识。 经过月遥改造的安魂咒,以她的血为引,可以让人沉睡不醒,立即见效,比入眠好使多了。 按照温奢玉的修为,他大概至少沉睡个几天吧。 真是费了她老大劲了。 感慨归感慨,月遥很迅速地穿好衣服。 她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温奢玉,伸出手,正要按照记忆里那张残页开始准备从温奢玉识海内找寻诉酒。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皎皎……” 第204章 我只是嘴甜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眼中一片赤红,眼尾还有血色流淌出来。 是强行挣脱安魂咒的反噬。 月遥一愣,这次是真的震惊。 她倒是没想到温奢玉连这个都能挣脱,她拿自己试过安魂咒,她要一天才能醒。 温奢玉这也多少有点太逆天了。 温奢玉起身站在月遥面前,却不肯松开月遥的手腕。 他眼中带着月遥看不懂的神色。 对视许久,温奢玉才轻声道:“皎皎,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他眼尾的血色从玉白的肌肤上滑落,简直像血泪,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哈……” 月遥看着他,忽然轻笑,“夫君,你也真是的,何必如此?” “原本你要是晕了多好啊,我也无需与你刀剑相向,咱们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可是你偏偏如此……还伤了自己,我会心疼你的呀。” 她看着温奢玉,语调温柔,说着心疼的话,眼眸里却一片漠然。 无患不知何时落入她手中,剑锋的寒芒几乎刺痛温奢玉的眼睛。 温奢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皎皎,你说过的,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你说你会在我身边,会送给我白色血织锦……” “对啊,但我现在不是反悔了嘛。” 月遥一脸无辜,“夫君你要怪我吗?” 温奢玉闭了闭眼,“为什么?”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有些无聊吧,谁知道呢?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 月遥觉得他很奇怪,完全不懂温奢玉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她。 温奢玉但凡上来提着剑砍她,她都能安心点。 “皎皎,你说过你心悦我,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温奢玉固执地看着她。 月遥对上他的视线,只是眨了眨眼,笑得很灿烂,“夫君,我只是嘴甜,心里没你。” “可是我心悦你,皎皎。” 他握着月遥的手腕,上前一步。 那双眼眸让月遥有些不敢看,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后笑了。 “一个见到你上来喊夫君,对你满嘴没一句真话,只会甜言蜜语来‘攻略’你的人,你竟然会喜欢?” “你喜欢的是什么?是喜欢我对你百依百顺小鸟依人,还是喜欢我叫你夫君对你甜言蜜语,或者你是喜欢我和你在床上最契合?” 月遥笑得很开怀,“哈哈哈……夫君,你不觉得好笑吗?” 温奢玉摇头:“不是的。” 不是这些,都不是。 月遥却不以为意,“何必自欺欺人呢夫君,你对我能有几分真心啊?” 她看着温奢玉,眼中一片清明,话锋一转。 “柳寄雨是你的人,对吧?” 温奢玉没有回答,可是月遥已经知道了答案。 “让我猜猜你派柳寄雨来的目的,你那时候知道我是外来者,你对我敌意很重啊。在我们还未见面时你就派了他到我身边……” “最开始他要走的不会是美人计吧?啧啧啧,我说他怎么当初发疯非说要做我的男宠,打了几顿都不改,原来你最开始是想借助他来杀了我。” 月遥故作嗔怪:“夫君你也真是的,当初美人计应该你自己来嘛,你一来我肯定上钩。” 温奢玉只是垂着眸:“……抱歉。” “没必要抱歉啊,我不在意,夫君。你如果能杀了我的话,我会高兴的。”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改了主意,不想杀我,还觉得你喜欢我呢?” 温奢玉抿着唇没有说话。 许久,他又开口,还是那一句,“抱歉。” “如果夫君真的觉得愧疚,不如主动放了诉酒,放了我?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温奢玉摇头,“不,我不要一笔勾销。” “哦?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月遥眉眼中一片淡漠,忽然出手攻击,这一下挣脱了温奢玉的束缚。 她手执长剑,站在温奢玉对面朝他笑。 “我也很不想喊打喊杀的呀,可是夫君,你知道的,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一直很想杀了你。” “恰逢今日,不如就让我得偿所愿吧?” 月遥说的杀是真的杀。 不知为何,她最近想杀了温奢玉的那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最初在莳花馆见面之时,月遥其实只是想挖下他的眼睛。 但是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变态,不至于干这种缺德事,只是想想而已,当时还有些愧疚来着。 可是谁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想要逃跑的沉雪公子。 温奢玉是来杀她的。 在温奢玉拔剑与她打斗时,月遥甚至觉得这是天降之喜。 他是来杀月遥的——所以月遥可以杀了他。 合乎逻辑,合乎情理,也合乎月遥的心愿。 还会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没有,也不会有。 尤其是月遥与他打一架之后,知道他是谁之后,这种想法就愈演愈烈。 无论是死在温奢玉手里,还是能亲手杀了温奢玉,对月遥来说都是血赚。 思绪回笼。 月遥看着眼前的人,朝他露出一抹笑,而后手中的长剑便率先攻击。 温奢玉拿出断水抵挡。 两把剑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月遥挥剑之时,剑气将那一座灵石小山击倒,散落的灵石铺了一地,流光溢彩。 ……真可惜。 月遥收回视线,朝温奢玉笑了笑,“夫君,打坏了我的生辰礼物,我会伤心的,还是出去打吧?” 说罢,不待温奢玉回答,她用刁钻的剑法直接把温奢玉逼出去。 室外的空地大了许多,月遥打斗时也不再束手束脚。 片刻之间,二人就已经过了许多招。 剑气与灵力扬起满地落花,几乎要迷了人的眼。 月遥透过这纷纷扬扬的落花,目光注视着对面的温奢玉,眼神中带着几分痴迷。 她低笑,“我就知道,温奢玉……从我们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可以杀了我的人。” 温奢玉抿着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月遥,“我不是。” 月遥笑意依旧。 她用另一只手握着无患的剑刃,掌心的鲜血流入剑身奇特的纹样之中。 无患浑身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她一剑击退温奢玉,而后又是一剑,却不是朝着温奢玉攻击,而是朝着地面。 伴随着濯尘峰西侧倒塌时的巨响与结界破碎的声音,温奢玉吐出一口鲜血。 月遥正要上前,可是忽然察觉不对。 一抬头,她的眼神骤然凛冽—— 这里不是濯尘峰。 第205章 回旋镖,镖镖致命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远处是绵延起伏的青山与清幽雅致的仙府。 月遥甚至认出了那个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是温家的倦闻楼。 伴随着“濯尘峰”内结界的破碎,半空中另一道金色的结界隐隐显现。 显然,这个结界就不是一剑能劈碎的。 淦!什么套娃! 月遥望向温奢玉,笑了,“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皎皎,我不会让你走。” 温奢玉站在她对面,似乎因为刚才受伤,此刻面色带着几分苍白,白衣上还沾染着一些血痕。 月遥欣赏了片刻,真的很战损美人。 “夫君,我说你……”月遥拿着剑,剑尖挑起他的下颌,“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爱你爱到舍不得杀你?”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你会杀我吗?” 月遥轻笑,“你猜?” 所有依靠灵力构建的结界,都有一个最简单的破解之法,那就是杀了设下结界的人。 无患的剑刃锋利无比,她只轻巧地动了动手腕,根本无需费力,便已割破温奢玉的皮肤。 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淌。 很快就染红了他脖颈的肌肤,也染红了他的白衣。 温奢玉非但没有退后,反而上前一步,仿佛要撞上剑刃。 “我猜你不会,皎皎。” 月遥没想过在这里杀他,因为不能确认温奢玉的死会给这个小世界带来怎样的后果。 ……好吧,其实刚才有某个瞬间是想杀。 但至少她不愿意这么来杀温奢玉,这多少有点无聊,她更想打败温奢玉再杀。 她想收回剑,温奢玉却握住无患的剑身。 剑刃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淋漓,他没有停顿,直到剑尖没入他的脖颈。 哪怕月遥迅速反应过来,用力挣脱温奢玉的手,把剑收回,但是那一瞬间,剑刃与血肉碰撞的感觉却还是如此清晰。 他那一双眼眸在夜色里熠熠生辉,死死注视着月遥。 染血的手,喷涌的鲜血,都如此刺眼。 却又如此深刻地映入月遥的眼眸。 月遥的手指有很轻微的颤抖……她是真的、真的很想杀了温奢玉。 至少刚才那一刻肯定是。 半晌,她先朝温奢玉笑了,“怎么,夫君是求死?我是不介意收下你的命啦~” “我的命很早以前以前就是你的了。” 月遥只以为他说的是那个仿佛卖身契的道侣契约。 “哦,那也确实。所以我劝夫君识相一些,放我离开,好聚好散嘛。否则我要杀你不是易如反掌,毕竟你不能杀我,对吗?” 温奢玉没有在意自己脖颈上和手心上的伤口,也没有在意她的威胁。 他看着月遥,扬起唇角,无端多了几分张扬艳丽的意味,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 他说:“皎皎,你不会杀我。” 月遥微笑:“别闹,夫君,你真的缺乏明确的自我认知。” “你不舍得杀我,你说过的,你心里有我。” 温奢玉那双眼睛仿佛比月色还柔和明亮,“皎皎,你对我亦有情。” 月遥:“……” 人无语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月遥真是被他气笑了,“……我对你从来只有淫秽色情!” “可你刚才要杀我的时候犹豫了。” “温奢玉你少来得寸进尺!我不杀你是因为不确定你死了会有什么后果,而且你但凡记得我跟你打过的架,你就该知道我多想杀你。” 温奢玉十分坚持,“那是以前。你说过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月遥恨不得回到过去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说说说!天天对着温奢玉说一堆骚话,现在好了,说过的话现在全都堵自己嘴里了! 回旋镖,镖镖致命。 月遥都快把自己那一口牙给咬碎了。 她冷笑着瞪了温奢玉一眼。“温奢玉,我的耐心有限,你……” 温奢玉忽然上前搂住她,吻上了她的唇。 月遥根本没反应过来。 谁家好人打架打着打着会亲上啊! “温奢玉!你……癫公……” 他唇边的血被月遥尝到了,甚至没有什么血腥味,呼吸之间都是那种浓郁的牡丹花香。 月遥回过神,想要拿剑攻击,可他忽然抬起手。 被血染红的手掌格外冰凉,落在月遥额头上。 血红的光芒自他指尖绽放,而后迅速形成符文,没入月遥额间。 月遥瞪大了眼,震惊于温奢玉的无耻。 安魂咒! 他这个阴险小人,竟然因为中了一次安魂咒就学会了?!还有模有样地用到了月遥身上! 啊啊啊岂可修! 阴险小人!绝顶阴险小人啊! 月遥想强撑着不晕,手指紧紧抓着温奢玉那只手,指尖抓破了他的伤口。 温奢玉却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他似乎压低了声音在说什么。 “这一次……” 月遥没有听清,彻底失去意识。 温奢玉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有一滴血落在月遥唇边。 他低下头,轻柔的吻从月遥的额头来到她唇边,轻得仿佛怕吵醒怀中的人。 “这一次,你走不掉的,皎皎。” 第206章 黑金奢华小手链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意识仿佛坠入深海之中。 月遥迷迷糊糊地想起前因后果,在辱骂完温奢玉后,开始试图蛮力挣脱安魂咒的束缚。 温奢玉之前大概就是直接挣脱,所以才会受内伤。 但他也太逆天了! 哪有一下子学会的?这个咒可是月遥自己修修改改搞出来的! 天杀的,恨你们这些龙傲天! 月遥心中愤愤不平,正要尝试时,安魂咒忽然自行消散。 她的意识也逐渐清醒。 月遥慢慢睁开眼,正好对上温奢玉的视线。 还是室内,似乎还没过去多久。 因为温奢玉身上的伤痕还没处理,甚至还在流血。 温奢玉正握着她的手腕摩挲,手指上的凉意简直像是能顺着月遥的手腕传遍全身。 月遥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温奢玉察觉,他不肯松开。 月遥炸毛,一脸谴责:“温奢玉,你这个阴险小人!速速放我离开,不要不知好歹!” 温奢玉摇摇头,“我不想你走。”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我知道你不想,但是你先别不想,你……” “可你是我的道侣,是我的妻子,为什么要离开?” 温奢玉握着她的手腕,手指很用力。 月遥耐心解释,诚恳认罪:“夫君,哦不,温宗主啊,其实我只是骗婚,我是个骗子,我罪大恶极。” “你与我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我给你骗,你可以继续骗我。” 月遥哽了一下,继续嘴硬,“……但是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我内心饱受煎熬,已经不愿意再欺骗你了。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改邪归正,做个好人。” 这话月遥说起来都心虚,毕竟道德这种东西她真的没有。 但是毕竟她不要脸,说点谎话也脸不红心不跳。 温奢玉伸出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皎皎,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月遥一脸正气:“夫君,其实我只是嘴甜,心里没你。忘了我这个渣女吧,我是你抓不住的脱缰野狗!” 她说罢,猛地挣脱温奢玉的手腕,从床上下来,下意识想要开润,才跑两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把诉酒捞回来。 淦,被温奢玉给吓傻了,都忘了正事。 她正要扭头,整个人却忽然双脚离地,被温奢玉从背后抱了起来。 月遥还在挣扎,辅以碎碎念劝说,外加声泪俱下的忏悔。 “温宗主,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呜呜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只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你原谅我一回吧!” 温奢玉很强硬,“我不想听这些,家里煤气没关,皎皎要与我一起回去查看。” 月遥:??? 好熟悉的话? “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没有可能,你太高贵,皎皎不配。咱俩实在有缘无分,你认命放手吧!” 温奢玉不知为何,脚步一顿。 似乎不过片刻,又似乎过了许久,他才抱紧了月遥,把她放在床上。 “外面风太大了,我没有听清。有什么事,皎皎都应该与我回床上细说。” 他说的都是月遥的词啊!! 月遥震怒……还没怒起来,忽然发现手腕一凉。 月遥低头一看,眨了眨眼,“介是……嘛?” 看着挺像手链的,也不知什么材质,似乎是黑色,细看又仿佛掺着血一样,透着暗红。 上面还隐隐藏着细碎的金色,仿佛揉碎的金箔,随着月遥转动手腕而熠熠生辉。甚至底下还挂着个玉白的小月牙。 这是试图用金钱收买她?只是这手链是不是太……长了些? 顺着自己手腕上玄色的链子,月遥扭过头,看到了这条“黑金奢华小手链”的全貌。 月遥一脸惊恐。 “夫君有话好好说,这种淫秽色情过不了审吧?!” “天杀的你竟然玩囚禁梗?!夫君你收手吧,外面全是沈河!” 月遥面上一脸悲痛,实际上却暗暗使劲,试图挣脱……无果。 温奢玉伸手给她揉了揉手腕,解释道:“是玄晶。” 月遥眼皮子一跳。 玄晶,世间最坚固的炼器材料,坚韧无比,不损不毁,不断不化。 如果仅仅是不能打碎便也罢了,但是这个链子好奇怪,仿佛成了法器一样,死死禁锢着神魂,根本无法脱离。 月遥暗戳戳试了许久,都无济于事。 温奢玉把她抱在怀里,指尖拨弄着链子上的白玉月牙,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躯,第一次觉得心安。 真好,她走不掉。 月遥抬头看向他,“夫君,你多少……有点变态了吧?” 她一脸不满,无意识露出这样俏丽又可爱的模样。 温奢玉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月遥一头砸在温奢玉怀里,“夫君你别这么对我,人家好害怕嘤嘤嘤。” 温奢玉抬手拂去她眼尾的泪水,“别哭。” “夫君你都好意思搞这种强取豪夺的囚禁梗,还不许我哭!” “……抱歉,是我不好。” “温奢玉你太让我伤心了。” 月遥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拉着温奢玉的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放。 “你知不知道,我说不定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你做出这种事,万一我又一个宫寒把孩子冻死了怎么办?!温奢玉你简直罪大恶极,你这是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啊!!!” 她字字泣血,仿佛真的是个柔弱无助的苦情小白花。 温奢玉却摇摇头,“我与你不会有孩子。” 月遥剜了他一眼,“怎么?你吃避孕药了?” “没有,但是……” “天杀的,那就是你偷偷给我喂避孕药!呜呜呜,好可怕的歹毒男人,原来我甚至不配怀上你的孩子!” 月遥仿佛遭受重大打击,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后倒下,眼尾落下一颗凄美的泪。 “温奢玉,你好狠的心。不但强取豪夺,还要这么对我,原是我不配!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她兀自演得上头,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 温奢玉给她擦了擦眼泪,把她抱在怀里哄着,“没有给你下药,只是……” 良久,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用那双眼眸专注地看着月遥,眼中全是月遥根本看不懂的,浓郁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情绪。 “别哭,皎皎。” “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你走……我好想你。” 最后那半句话实在太轻,月遥只顾着哭没听到。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温奢玉你太过分了!” “你喜欢孩子?” 月遥满眼破碎,“我讨厌你!” 温奢玉低头吻去她眼尾滑落的泪水,“你若喜欢孩子,我可以去找到方法……” 月遥这回也不柔弱了,也不哭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上去就捂住了温奢玉的嘴。 “不不不,婉拒了哈!” 说完又觉得自己OOC,于是一秒柔弱,“咳咳,我的意思是……” “夫君,你这么对我,还要强迫我给你生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强烈谴责!” “不会的,我也不喜欢孩子。” 他耐心地给月遥擦了擦眼泪,“我只喜欢你,皎皎。” 他所有与爱有关的情绪都只给了眼前的人,又如何能再分给别人……哪怕是所谓的“孩子”。 第207章 你怎么囚禁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轻轻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皎皎,我只是不想你走……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月遥一脸不信任。 “夫君你不要装得人模狗样的了,我已经看透你了!嘴上说的好听,事实上你连囚禁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她想起自己曾经去过的小世界,围观过的男女主囚禁play,已经对套路了如指掌。 “呵,男人,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把我绑在床上,翻来覆去揉圆搓扁,酱酱酿酿之后再酿酿酱酱,日日夜夜脚不沾地。然后还要强迫我与你各种姿势都来一遍,各个地方都去搞个play,嗯?你说话呀!” 仅仅是想着这样一眼能看得到结局的故事线,月遥都觉得未来可期。 囚禁就囚禁吧,这种淫乱的十八禁小游戏她乐意陪温奢玉玩一段时间。 反正她稳赚不赔,乐得享受。 温奢玉摇头,“不会,你若不喜欢,我便不会碰你。” “呜呜呜太可怕……嗯?” 月遥戏演了一半忽然回神,一脸狰狞地拽着温奢玉的衣襟。 “什么?!我都被你囚禁了,你还要克扣本该属于我的福利!!!” “你怎么囚禁的?我问你怎么囚禁的?温奢玉我告诉你我真的要生气了!” 月遥震怒,只觉得受到了诈骗。 天杀的! 谁家囚禁play根本不沾淫秽色情啊?啊??? “温奢玉你这不是在欺负老实人吗?!我要在修仙小报曝光你这个阴险歹毒,强取豪夺,还要玩弄别人感情的坏男人!” “你喜欢我才可以与我做这些事。” “那我之前也不喜欢你,也跟你做了啊,我就是单纯馋你身子,我下流,我认罪。” 月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手却已经不老实。 “但是退一万步来讲,你难道没有占了便宜?你不喜欢吗?你明明总是露出那种表情,发出那种声音,还总是……” 温奢玉按着她乱动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来,眸色淡淡,却格外坚持。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可以对我做这些事。” 月遥气得咬牙,“呵,不做就不做!笑死,温奢玉我也没有很馋你身子,温奢玉你真的很装!” 她气鼓鼓地要走,发现有锁链束缚根本走不掉,于是跑回床上,一屁股把温奢玉挤开,自己窝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月遥刚钻进被子又忽然钻出来。 她拽着温奢玉的衣襟,“等等,你囚禁我还不跟我做,那你囚禁是图什么?” “我不想让你走。” “就光囚禁啊?什么都不做?什么淫秽色情都没有?温奢玉你,你你你……” 月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半晌,她愤愤不平地朝温奢玉竖了个中指,而后推开他钻进被子蒙住头。 被子里传来她悲愤的声音:“温奢玉你这个性冷淡的不举男人,你毁了我一辈子幸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温奢玉想要上前给她掀开被子,但是又被她一通拳打脚踢。 好半晌,温奢玉有些无奈,“不要捂在里面太久。” 回应他的是月遥的冷哼。 “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月遥没说话,却听到他的脚步声。 月遥探出头一看,没人了。 她低头就开始掰扯手上的链子。 天杀的这个破玄晶是真牢固,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弄掉,手腕都弄红了。 她甚至掏出无患去砍,都砍出火星子了,结果这个链子还是一点变化没有! 月遥:“……” 温奢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浑身怨念的月遥。 他把食物放在桌上,走到月遥身边。灵力落在她腕上,不过片刻,刚才她弄出来的红痕便都消失。 温奢玉又给她揉了揉手腕,“没有用的,皎皎,你自己打不开。” “温奢玉,我真的要生气了!” “别生气,先吃饭可好?” 温奢玉还特地把桌子移动到床边,把饭菜给她摆好,“都是你喜欢吃的。” 坏了她真的喜欢。 但是月遥这次格外坚定:“我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不可能任由你做出这种事,我要绝食!” “皎皎……” 温奢玉垂着眼眸,只说:“那我先离开,你吃吧。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他真的转身离开,直到月遥吃完饭,他才回来收拾了。 外面夜色还深。 他看到月遥打哈欠,又为月遥铺好床,揉了揉她的头,“睡吧。” 月遥不满地踢了踢他,见他真的完全没有上床的打算,整个人都炸毛了。 谁家囚禁是这种冷暴力啊!不应该是有颜色的暴力吗?! 差评! 月遥一个人气鼓鼓地躺下睡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谴责温奢玉,连温奢玉什么时候出去都没印象。 一直到温奢玉再次进屋。 不知为何,那种牡丹花的香气都仿佛浓郁很多。 月遥探出头,只看一眼便失神了。 温奢玉刚才应该是去沐浴了,此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 发尾还在滴水,打湿了衣物,便透出底下的肌肤,半遮半掩,格外绮丽。 因为月遥喜欢乱跑,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格外柔软。 温奢玉此刻赤足踩在地上,他皮肤白,说句白玉无瑕毫不为过,这种画面简直…… 月遥忍不住在心里夸了句玉足。 一直到温奢玉走到床边,月遥才回过神,开始谴责:“温奢玉!你故意勾引我!” “谁家正经男人洗完澡故意这么穿?你甚至光着脚,呵呵,绿茶心机男,勾引我是吧?嗯?” 温奢玉也没反驳,只是问:“那你喜欢我吗?” 月遥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夫君,给睡吗?” 温奢玉把她抱到怀里,用沙哑又温柔的声音,像是蛊惑哄骗。 “你若真心喜欢我,我便给你睡。” 月遥:“……哼!” 第208章 甘之如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夫君你好封建!都修仙了别这么封建了,好吗?好的!在床上又不是我一个人开心,你又不吃亏。” 月遥说着就上前搂着他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闻言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按住月遥的手,把月遥放在床上,给自己整理好散乱的衣物,全程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怎么这样啊温奢玉!你都囚禁我了,还不给我点好处,我真的生气了!” “啊啊啊生气了,生好大的气!” 月遥一边发疯一边要扒拉他的衣服。 温奢玉只是看着她,还想伸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月遥发现装生气没有用之后,就换了个方式,开始装可怜。 眼眸里仿佛蒙了一层雾气,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奢玉,拽着他的衣袖。 “夫君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好伤心……” 见温奢玉这次没有推开她,她伸手搂住温奢玉,在他胸口那颗痣上吻了一下。 “别这么对我,我是你的道侣,是你的妻子,有什么是你我不能做的?” 她又上前一步,拉着温奢玉,把他拽到床上。 月遥亲吻着他的唇,一点一点脱掉他身上的衣服。 正要继续不可描述,却又被他按着手。 温奢玉眸中一片清明,“皎皎要承认喜欢我,才可以继续。” 这是什么付费内容吗?!!! “嘤嘤嘤,夫君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当了那么久的夫妻,不可以给我开个友情价吗?” 温奢玉很干脆地拒绝了,“不可以。” 月遥咬牙暗恨。 她骑在温奢玉腰上,又伸出手,却不是去解他的衣服,而是去掐着他的脖颈,扯开了那块包扎伤口的布。 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哪怕已经被处理过,看着还是骇人。 那是月遥用剑留下的伤口。 无患沾了她的血之后,所留下的伤痕便只有她自己能治愈。 所以温奢玉脖颈上那个狰狞的伤痕到现在都还在流血。 月遥随手扔了那块染血的布,一只手掐着温奢玉的脖颈,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 温奢玉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鸦羽般的睫毛微颤,却没说什么。 月遥笑着低头,问他:“疼吗?” “……疼的。” 温奢玉抬眼,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的模样,“皎皎,我疼。” 月遥收回了手,把沾着鲜血的指尖递到他唇边,将鲜血一点点涂抹在他唇上。 “那怎么办呀?想让我给你治好吗?” “亲亲我……” 他仰着头,喘息时,脖颈的鲜血便流得更多,顺着玉白的颈项滑落。 他的声音很低,“皎皎……你若亲亲我,我便甘之如饴。” 这话还是月遥之前说过的。 月遥那时候是演的,她只是想占温奢玉的便宜而已。 可温奢玉呢?他又是为什么说这句话? 月遥不知道。 温奢玉依旧仰着头看她,目光专注而柔和。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月遥都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夸赞。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 像那颗糖,琥珀色的,蜜一样的,香甜的,诱人的。 仿佛只是看着那双眼睛,便能品尝到那颗糖的甜意。 月遥一直觉得,不单单是温奢玉对她睡上瘾了,她可能也得了霸总病,有点那种“食髓知味”的意思。 但是这种情况其实也不稀奇。 月遥知道那种念念不忘的滋味不是那颗糖的甜味,而是从那一丝甜意中延伸出来的,被记忆美化修饰的,叫作遗憾的东西。 可事实上,那只是一颗很廉价的糖而已。味道一般,模样一般,什么都一般,一点都不特殊。 那颗糖特殊就特殊在,月遥那时候没有吃到。 就像她后来吃了无数的糖,就真的觉得没什么稀奇。 温奢玉也像那颗糖。 他也一样。 等她得到了,吃腻了,就不会再稀罕了。 所以她有必要赶紧多睡温奢玉几遍,早日睡腻温奢玉。 月遥低着头,凑到他耳边,“你给我睡,我就给你治好这道伤。” 温奢玉很坚持,“你承认你喜欢我,我就给你睡。” 月遥伸手掐着他的脖颈,手指故意抓破了伤口,几乎陷进皮肉里。 她能感觉到温奢玉的血缓缓地流淌,流在她的手指上,又顺着指尖坠落。 “温奢玉,你要不给我睡我就杀了你。” 她的语调分辨不出喜怒,面上也没有任何情绪。 温奢玉只是静静看着她,“你若不喜欢我,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给你睡。” 半晌,月遥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起身。 “温奢玉你好讨厌!烦死了!不睡就不睡!” 她蒙着被子就睡,背对着温奢玉。 温奢玉就在她背后。 月遥听到了细碎的声音,大约是在处理那道伤口。 那种浓郁的牡丹花的香气仿佛无孔不入,隔着被子也要钻进来。 月遥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忽然踢开被子,又把温奢玉按在床上。 “做做做!今晚就做,必须做!我睡不着了,温奢玉你必须负责!” “只有夫妻相爱才可以做这种事。” “那叫做爱,咱俩做恨行了吧?!” 月遥上去就啃他的嘴唇,非常无耻地故意咬破。 温奢玉仰着头避开,见她还要追着来亲,又握着她的肩膀。 可月遥这次把无耻贯彻到底,见状反而伸出手,顺着他大开的衣襟钻了进去。 她的手很软,一只落在温奢玉的胸口,另一只则是故意往下。 温奢玉想要阻拦,但是才一腾出手,月遥又往他身上压,在他胸膛那颗痣上吻了一下。 这次没有衣物的阻隔,她又仰着头,柔软的吻一路来到他脖颈。 她咬破自己的舌尖,鲜血的味道在口腔里,她又吻去那道伤痕上淋漓的鲜血。 狰狞的伤口开始愈合。 温奢玉仰着头,想要扯开她。 月遥却勾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还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定金我给了,做。” “……你这是强买强卖,皎皎。” “所以你卖不卖?” 温奢玉摇摇头,“这不是我要的,我不卖。” 月遥炸毛:“你怎么能这样,温奢玉你这个阴险小人!” “你若不高兴,可以重新割一道伤口。” 月遥不满地故意掐了他一把,听到他隐忍的声音,才非常得意地继续道,“不想卖也不行了,对吧?” 第209章 这句是真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呵呵,夫君,欲擒故纵是吧?” 月遥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了诡计多端的心机男人,准备当场表演一个霸王硬上弓。 谁知道她的手才伸过去,就被温奢玉按住。 月遥晃着头开始发疯:“啊啊啊!温奢玉你这个该死的不举男人!” “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速速放下矜持与我不可描述!” 温奢玉则是伸手搂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他格外坚持:“你要说,你也喜欢我。” 月遥不满:“怎么,那么想听我说鬼话?” 温奢玉似乎笑了,“嗯,我想听。” 不知道为什么,月遥听见他带着笑意的语调就更生气。 她故意低头在温奢玉的胸膛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新鲜出炉的牙印。 温奢玉的反应很好懂,毕竟现在两人就隔着那么几层衣物。 “温奢玉,现在已经不是你卖不卖的问题了,是我——要强取豪夺!” 月遥轻笑,双手被束缚,就低头咬着他的衣襟,而后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柔软的吻。 温奢玉仰着头想要躲避,却被她咬住了脖颈。 就在月遥得寸进尺,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忽然被温奢玉捏住了下颌,就这么制止住。 “温奢玉!你这个阴险……” 谴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尽数被堵住。 这是个格外痴缠的吻。 月遥迷迷糊糊想的是……淦,他啵嘴的技术简直进步神速。 等月遥被亲得晕头转向,又被他撩拨得头脑发昏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来。 他的额头抵着月遥的额头,明明是他被月遥压在身子底下,偏偏他才像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他咬着月遥的耳垂:“皎皎,说你也喜欢我,说了我就给。” 月遥哼哼唧唧地踢了他一脚,又被他冰凉的手指握住脚腕。 “假话你也听?” “嗯,我想听。” 月遥故意恶狠狠地凑到他耳边,“假的就是假的。” “你说的我就可以当真。” 温奢玉抬眼注视着面前的人,“我想听的,皎皎。” 借着室内仅剩的光线,月遥看到了那双眼眸里的自己。 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月遥仿佛被那双眼眸迷惑,低头在他眼尾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她的声音很低,“……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温奢玉。” 美丽的,任由摆弄的,仿佛世间最精致的人偶。 可是月遥又想起,他和人偶不一样。 人偶的眼睛是空洞的,哪怕拥有原本的颜色,却仿佛再也映照不出一星半点的光芒,不会这样绚丽夺目。 她曾经打消了把温奢玉做成人偶的念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觉得,大约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双如此美丽的眼睛。 温奢玉问:“那你呢?我只想你喜欢我。” 她又在温奢玉唇边亲了一下,“我当然喜欢你呀。” 静得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她凑到温奢玉耳畔,好似连声音都带着恶作剧成功的愉悦。 她说:“这句是假话。” “皎皎,我喜欢你。”温奢玉吻在她唇上,“这句是真话。” 他信守承诺,收下那句假话后,把自己卖了出去。 衣衫一件件褪下,凌乱地扔在角落。 交叠纠缠的影子映在纱帐上,晃晃荡荡,而后渐渐传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没多久月遥便开始喊累,扶着腰想跑。 温奢玉的手却按着她的腰不松开。 “皎皎不行了吗?”他柔声安抚,“没关系的,一刻钟也很厉害。” 奇耻大辱! 月遥很想开口骂他两句,但是此刻被他故意折腾,脑子发晕,根本说不出话。 “没关系,我会帮皎皎的,只是皎皎要再说几次。” 他故意刁难,让月遥说了许多遍“喜欢”。 “我…呜呜呜…喜欢夫君,真的喜欢……假的!假的!温奢玉你个阴险小人!” “嘶,疼…真的,是真的…我错了……” “喜欢温奢玉…讨厌温奢玉……讨厌讨厌讨厌温奢玉……” “温奢玉你好烦……” 月遥到最后满脑子浆糊,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鬼话。 她气得咬牙,伸手想打人,却发现腕上有个东西。 是那条锁链。 她故意伸出手,束缚着手腕的玄晶锁链不知何时绕过温奢玉的脖颈,绕了一圈以后,她用力勒紧。 温奢玉只是笑着道:“这样死不了的。” 月遥冷哼一声,“哼,你真讨厌……” 她当然知道温奢玉不会被这么简单地勒死。 她吻着温奢玉的嘴唇,手上却不停收紧。 温奢玉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仿佛震在月遥的耳膜上,格外清晰。 月遥还在喘息,她低头吻着温奢玉的唇,仿佛在看着他,又仿佛只是失神,“你要是…现在死了……” 好像也挺好的…… 温奢玉仰着头,似乎是因为窒息,眼中仿佛蒙了一层雾气,眼尾也染上几分艳丽的红。 他没有挣扎,只是伸出手,按在月遥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仿佛是要溺死在这一片温柔之中。 月遥觉得奇怪。 明明她没有被勒住脖颈,却好像也开始喘不过气。 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与此同时,他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却又那么明显。 怦、怦、怦…… 仿佛连她的心脏也开始怪异。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逐渐急促,逐渐剧烈。 直到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等待摇晃的纱帐又归于平静之时,月遥松开了他。 她趴在温奢玉怀里睡得天昏地暗。 睡前还在想…… 要是真的勒死温奢玉,似乎也不错。 可惜。 只是她到底在可惜什么? 在可惜杀了温奢玉,还是在可惜没能杀了温奢玉? 想不明白。 月遥只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乡。 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她没听清。 【滴——文件已传输完成,请维护员注意接收。】 第210章 从别后,忆相逢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醒来以后,脑子逐渐清醒,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打算盘。 细算下来,每次和温奢玉做这种事,她自己爽完了以后,温奢玉总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再来几遍。 ……好吧虽说后面那部分时间她也是爽的,但是那个不能算她主观意愿吧?那就是被迫爽。 用强词夺理的计算法算了以后,月遥得出结论——所以她才是一直在被白嫖啊! 温奢玉才是最大的白嫖怪! 惊觉自己一直在惨遭白嫖,月遥怒而捶床。 这一捶就发觉不对。 低头一看,捶的是温奢玉的腹肌。 还别说,手感就……很好。 “温奢玉!不守男德!大清早你衣衫不整想勾引谁?” 温奢玉似乎早就醒了,见她醒来,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有勾引,若是有,也只是想勾引皎皎。” 月遥一脸正气地看着他,谴责道:“我都说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像你这样不守男德的男子,我是不会被你轻易勾引的!” “比如你自认为你的腹肌很好看,所以露出来想让我摸,可你没想到,我根本不是那种会伸手摸别人腹肌的人。笑死,根本没有很想摸。” 温奢玉听出弦外之音,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 月遥一脸严肃地摸完,占了便宜后依旧义正辞严:“哪怕摸了,但是我依然不会被迷惑。” 温奢玉低笑,又在她唇边亲了一下,“皎皎英明。” 月遥本来想再占点便宜来着,毕竟来都来了。 但是一抬头,忽然发现温奢玉脖颈上留有一圈红色的痕迹,旁边是凌乱的齿痕,在玉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月遥趴在他怀里,语调无辜,“不小心给夫君留下一点点痕迹,夫君不会生气吧?”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那些伤痕。 “不会。” 温奢玉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皎皎不必担心我。” 月遥冷哼一声,小声道:“谁担心你,不要脸……勒死你算了。” “皎皎舍不得。” 月遥:“……自信哥???” 温奢玉却去吻了吻她的唇,低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皎皎心里有我的。” 听着这熟悉的台词,月遥沉默片刻,发出警告:“温奢玉,你不许再偷学我的自信!” 月遥皱着眉踢了他一脚,自己裹着被子滚到床里面了。 温奢玉却又把她捞出来,想要抱她。 月遥拽着被子,还伸出脚踢了他一脚。 “你好烦啊温奢玉!又想勾引我是吧?但是我现在清心寡欲,对你没有任何色心。” “皎皎给我上个药吧?” “嗯?你自己懒死算了,你随手一治不就好了?” 那么点伤,都不配叫伤,也不知道温奢玉怎么突然发癫。 坏了,她的发癫招数都被温奢玉学走了,还朝她发癫…… “我想让你帮我。” 月遥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对上温奢玉格外认真的眼眸。 她笑得很不怀好意,“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考虑考虑,嘻嘻。” 温奢玉却很认真地抱起她,“求求皎皎,我想要皎皎为我上药。” 月遥眨巴眨巴眼,似乎真的认真思考。 许久,她笑着道:“那你去给我做饭吧,我要吃早饭。” “饿了吗?想吃什么?” “随便吧,当然如果你做的不合胃口我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她摆明了不安好心要故意为难,可温奢玉却只笑着应答,“好,皎皎等我片刻。” 他离开后,月遥又躺回床上,翘着腿一下一下晃着。 “旺财,接收的文件是哪个?” 【旺财正在为您检测哦~请维护员稍等】 【检测成功,已接收文件《S-1系列药物使用说明》】 【维护员是否需要立即使用该文件?】 “使用。” 话落,那个文件就已经传输给她,脑子里骤然多了很多东西。 月遥闭着眼,仔细去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些药物分别以编号记录。 底下有文字版介绍,包括研发背景、意义、内容、方法、创新点…… 月遥:“……”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每种药物还附带了视频资料。主要是研发者的讲述,以及药效展示。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她要找的。 编号:S-1-X-76 药物名称:魂梦 研发者:祈* 月遥满头问号,怎么名字还能违禁被屏蔽吗? 而且下面的“超长小论文”部分也全是乱码。 “旺财,这是怎么回事?文件传输太久出问题了?” 【传输过程没有问题,是文件本身就有损毁哦~】 月遥无语:“……为什么电子文件也要有赛博缺页?” 【旺财也不知道哦~】 月遥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那一堆东西,也不抱希望了。 只是在她随手一翻的时候,忽然发现还有一个视频。 一片黑暗,以及诡异的滋啦滋啦声响。 月遥划拉了半天进度条,正想退出,忽然不知道点到哪里,竟然有了变化。 画面昏暗,只隐约看到镜头前是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高挑身影。 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低哑又阴柔。 “你曾说,人是由记忆组成的。那么抛弃了那些记忆的你,是否已经抛弃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人笑了一声,“这么说似乎也不对,毕竟你从来不认可那些是你的一部分。” “知道自己被人愚弄一场之后,很愤怒么?呵……不过你大约也不会愤怒。”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那道声音越来越低,而后化为沉闷的低笑。 “从别后,忆相逢……” “迟嘉,你该与我一同品尝这种滋味。” …… 好像无意间窥探到一场阴湿病态的爱恨情仇。 月遥略有尴尬。 但比尴尬更重要的是!这个传闻中“研发出来报复某个同事”的药物,害了她啊! 天杀的这个研发者还不写简介!不写详细信息!罪大恶极! 而且按照诉酒说的,迟嘉是掀起那场动荡的罪魁祸首,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距今太久,估计除了“魂梦受害者图鉴”以外,关于魂梦的记载也只有这些。 月遥生无可恋,正要比个中指,忽然发现视频后面全是文字说明。 写的是魂梦的详细信息。 月遥全程皱着眉看完。 第211章 系统启动中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魂梦生效的前提条件是要有两个主体。 一个是与药物绑定的使用者,这个一般是维护员本人。 一个是服用药物的服用者。 生效后,魂梦可以提取服用者的部分记忆,用这些记忆捏造出一个假魂与一个“梦境”,而后再将使用者投放至“梦境”之中。 按照这个研发者祈某的观念,人是由记忆组成的,那么以这些记忆为基础,就能重新拼凑出一个“人”。 因为这部分记忆被提取,导致服用者缺失记忆。 这也是魂梦之前被误认为是失忆药物且没有人质疑的原因,毕竟它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服用者失忆。 月遥的脚尖一下又一下地晃着,还在思考。 这么说起来,魂梦其实类似于心狱,因为同样是依托于记忆而构建,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怪不得那个少年版温奢玉可以和她一起进入傅长秋的心狱之中。 因为魂梦恰好生效,那个假魂出现时,也被当作真魂拉入心狱。 只是这个说明依然还有很多重要的细节没有写出来。 比如,魂梦所提取的记忆是否随机提取? 还是说那部分记忆有什么特殊性? 再比如,魂梦的破解方法,以及失效后,那些梦境之中的记忆是否会被记忆的主人知晓? 一想到自己在温小玉面前造的谣会被正主知道,她就有点汗流浃背了。 毕竟她那个破嘴当初骗温小玉的时候,说的可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看温奢玉这个样子,好像也不知道那些“梦境”里的事。 他没有全部恢复记忆? 魂梦没有失效? 月遥觉得CPU已经运转不过来了。 天杀的谜语人! 生无可恋之际,鼻尖嗅到一股勾人的香气。 是温奢玉回到屋里,他正在桌边摆放刚做好的食物。 “皎皎,现在要吃吗?” 月遥一脸无辜:“脚疼,不想动。” 温奢玉把她抱在怀里。 “手疼,没法拿筷子。” 温奢玉耐心地喂她。 只需要一个眼神,温奢玉就知道她想吃哪个,月遥全程负责张嘴吃东西, 等吃完了,月遥觉得不理解,“温奢玉,你完全不会生气吗?” 一大早这么折腾他都任劳任怨。 “嗯,不会生你的气。” 月遥更不能理解了,“……你好奇怪。” 温奢玉笑着问:“为什么奇怪?” “就是奇怪。” 怎么会有人这样……难道温奢玉真的是个五讲四美的正能量好青年?! “我无论干什么你都不会生气吗?” “嗯。” 月遥仰着脸:“那你把系统还我!” “好。” “啊???”月遥瞪大了眼,“你这么好说话?!” 温奢玉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她,那种视线让月遥觉得不自在。 他问:“那皎皎会拿到了系统就走吗?” 月遥竟然少见的没有接话。 他低头吻在月遥的侧脸上,声音很低,自问自答,“皎皎当然不会……” 月遥受不了他这么黏糊,故意掐他,“夫君你这么不普通,却这么自信。” 温奢玉低笑,抱了她很久很久。 半晌,在月遥又开始嫌弃他黏糊,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时候,温奢玉才开口,“皎皎该给我上药了。” “那你一会儿把系统给我?” “好。” 月遥还是觉得稀奇,温奢玉竟然真的那么好说话? 她拿出药,也懒得讲什么卫生不卫生,用手指沾了药就给温奢玉涂抹在伤痕上。 温奢玉脖颈上一圈红痕,因为皮肤白,显得格外凄惨。 月遥问:“疼吗?” “其实是不疼的。” 至少比起他受的伤,这些实在不算什么。 “但是皎皎问我了,所以我想说疼。” 月遥故意在他脖子上掐了一下,“装病争宠,叉出去!” “你说过,我受伤了你会心疼的。” “我骗你的。” “我当真了。” 月遥瞪了他一眼,还故意用力戳了一下他的伤口,“再敢噎我一句你试试看呢?” 温奢玉只是眨了眨眼,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似乎心情很是愉悦的模样。 好半天,给他上完了药,月遥眼巴巴地看着他。 “夫君,该你履行承诺了。” 温奢玉点点头,真的放了诉酒。 【系统正在启动,数据加载中……】 听到熟悉的系统启动提示音,月遥还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她抱着温奢玉亲了他好几口,一脸感动:“呜呜呜夫君你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子,温柔小意,贤惠体贴,堪为天下男子表率!” “多谢皎皎夸赞。” 月遥把他亲了一遍,又吹了一通彩虹屁,甜言蜜语层出不穷。 在温奢玉转身去清理桌上的残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他转身,便只看到轰然倒塌的一半屋子,以及被剑气震碎的床榻。 月遥的剑稳稳地立在地面,她正把那条链子一圈一圈缠在手上。 对上温奢玉的目光,她特地腾出手,笑着朝他比了个心,“夫君你放心吧,我的人虽然走了,但是我的心与你同在,爱你呦~” 那条玄晶打造的锁链,本来一端在月遥的左手腕上,另一段连在床上。 月遥打不碎那条链子,但是再怎么厉害的锁链,束缚的也是血肉之躯。 最差的结果也只是赔上一只手,月遥不在意。 很难理解温奢玉的脑回路,坚不可摧的锁链竟然绑在床上?这不纯搞笑呢? 但是反正便宜她了。 温奢玉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皎皎走不掉的,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他冷静的有点过分,月遥也察觉到些许不对。 温奢玉抬眼看向天际,月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天边是一个几乎笼罩了整个温家的结界,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温奢玉向她解释:“这是我留下的结界,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嗯……我不想告诉皎皎。” “至少在我死去之前,这个结界不会消失,皎皎也逃不出去。” 第212章 糖里有刀,刀上有毒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似乎心情很好,连话都多了一些。 月遥听罢,恨恨咬牙:“温奢玉!你这个阴险小人!” 她也算是回过味来了,温奢玉之所以那么自信地提出把诉酒放了,就是因为他笃定月遥哪怕拿回诉酒也走不掉。 他所倚仗的不是这条玄晶打造的锁链,而是他布下的结界。 “我说了不会放皎皎离开。” 温奢玉走到她面前,“这是我的错,皎皎别生气。” 他确实满脸认真地道歉了,但是…… 承认错误坚决不改是吧?! 天杀的这都是月遥爱干的损事啊!都被他学走了! 月遥捏着手上的链子,“所以这个是干什么的?氛围组?小玩具?!” “你喜欢这种玩闹,所以特地打造出来陪你玩的。” 月遥:“……” 天杀的!她是那种人吗?! 好吧她是……温奢玉别太懂她。 月遥伸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襟,一脸狰狞:“温奢玉你太过分了!强烈谴责!” “但是你喜欢的,对吗?” 温奢玉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压低了声音,“昨夜皎皎特别喜欢,是不是?” 月遥冷哼一声扭过头。 “明明那么喜欢,都……” 他压低了声音,在月遥耳畔说了什么。 月遥一脸震惊,光是听着都觉得炸毛,“你还要不要脸了温奢玉!” 她瞪圆了眼睛的模样格外可爱,温奢玉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一下,“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月遥恶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房子都塌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说骚话!” “换一间就好了,皎皎想去哪里?” “温奢玉!你不要妄想用美人计迷惑我,我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去东殿?” 月遥一脸坚定:“无论你去哪,我都要给你把房子再打塌!” 温奢玉自顾自抱着她走出门,“还是去西殿吧,那里有你喜欢的温泉池,好不好?” 月遥抬眼看着他。 温奢玉与她对视,朝她露出一抹笑,声音低柔,“去吗?” 美色害人。 月遥内心挣扎半秒,“去。” 西殿最终没有被月遥一剑打塌。 不为别的,那个温泉是真的仙品。 ……好吧,人也仙品。 温奢玉真的很有服务精神,月遥曾经觉得他是一个优秀的炮友,现在愈发这么觉得。 云雨初歇。 月遥趴在温奢玉怀里,脑袋还昏昏沉沉,任由温奢玉给她清洗之后,又把她放在床上。 月遥裹着被子滚到了里面,嘟囔着问:“所以你真的不打算放了我吗?” 温奢玉沉默片刻,“……嗯,我不会放你离开。” 月遥叹了口气,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只露出了一个头顶。 “你还没和我做腻啊?” 温奢玉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心中那种空洞的感觉仿佛一直在扩散,像是要吞噬他。 他把月遥的手握在掌心中,感受到她的温度,那颗心才安定一些。 “那你呢?你腻了我吗,皎皎?” “不许反问我!” 温奢玉唇角轻扬,“好,不反问你。” “强扭的瓜真的不甜,夫君你收手吧。” 温奢玉很固执,“甜的。” “别甜了夫君,糖里有刀,刀上有毒!” “我愿意的,我都喜欢的。” 她给的糖,里面是利刃也好,是毒药也好,他都会喜欢的。 月遥掀开被子露了半张脸,眼中带着谴责:“这个强取豪夺是一定要演吗?”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与我……两情相悦?” 他问得很轻,仿佛是怕惊扰她一样。 许久没有回应。 温奢玉低头,看到月遥闭着眼,裹着被子睡过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为她整理了被子,让她能露出整张脸。 “不要蒙着脸睡。” 温奢玉拍了拍被子,许久才起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回来。” “温家你都可以去玩,但是这里可能有些无聊,改日我再多准备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他低头,在月遥额间轻轻吻了一下,“睡吧,皎皎……抱歉。” 脚步声渐渐远离,连带着他的气息也远去。 但是室内他留下的那种花香却仿佛无论如何都萦绕着,挥之不去。 月遥在床上左滚右滚,滚了几圈还是觉得不得劲,想要扭曲蠕动阴暗爬行。 【系统已加载完成】 【尊敬的维护员,系统K49049为您服务,祝您任务顺利】 伴随着几道系统提示音,月遥恢复了与诉酒的连接。 “月遥!” “淦!你在干什么?!”诉酒看到她发癫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公不在家,一个人寂寞,V我50积分,和你共度美好夜晚。” 她还窝在被窝里,因为刚才的扭曲蠕动爬行,头发乱成一团。 诉酒沉默片刻:“……滚。” “嘤嘤嘤酒儿你讲话好冷漠,明明我那么思念你!” 诉酒看到了她脖颈上那些鲜艳的痕迹,很显然新鲜出炉。 “呵呵,你的思念是指你和男的滚了一圈才想起我?” “胡说!”月遥一脸纯情,“是好几圈捏。” “……滚。” 诉酒咬着牙骂了句狗东西。 月遥柔声安抚,“酒儿你放心,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啊~” “滚蛋!你的心就是一颗巨大的榴莲,全是尖!” 骂归骂,诉酒还是很担心月遥这个狗东西的现状。 毕竟再狗也是宿主,凑合过吧,也不能离。 “你现在是在哪?” 月遥一拍大腿,“问得好!这件事就说来话长啊。” 她碎碎念着讲述了自己惨遭囚禁的二三事,无淫秽色情版本。 诉酒:“……” 一人一统相顾无言。 许久,诉酒先冷笑一声,言简意赅:“6,该。” 月遥泪目:“酒儿你好冷酷好无情。”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们现在不能杀他,你也跑不出去。” 诉酒觉得自己的赛博头发已经要掉光了。 月遥眨了眨眼,“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滚。” 诉酒在她耳边碎碎念了一堆,月遥认真聆听,诚恳忏悔。 等诉酒说完,月遥在床上躺尸已经有一会儿了。 做作地例行装哭后,月遥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对了酒儿,我寄存在你那里的东西,现在可以拿出来吗?” 诉酒一愣,“什么东西?” 月遥没再说话,拿被子蒙住了头,觉得自己在发疯。 诉酒愣了片刻以后,也忽然想起来,月遥确实有一个“寄存”在它那里的东西。 是一双眼睛。 第213章 土豆桃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气氛仿佛凝滞。 诉酒知道那双眼睛是月遥曾避之不及的东西。 在与它绑定之初,月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封存那双眼睛。甚至不惜消耗修为,损伤神魂。 可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是为了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半晌,诉酒声音冰冷:“你脑子抽了。” 月遥也沉默很久。 “……你说得对。” 她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我脑子抽了。” 月遥卷着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条人,像一条死去的咸鱼,静静躺在床上。 片刻之后,她又忽然开始在被子里扭曲蠕动。 “啊啊啊宝宝这句撤回呗?我是无所谓的,但我的一个朋友有点汗流浃背了,啊哈哈哈不是我啦,我本人是不会那么轻易破防的。” “酒儿你怎么不说话,嘤嘤嘤,你真生气啦?亲亲心肝小宝贝~真的生气了吗?” 诉酒没说话。 月遥继续表演:“呜呜呜宝宝,最后一个请求,不要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发到网上好吗?好的。” 诉酒冷酷无情:“滚。” “不嘛不嘛,酒儿你这样我心里好痛,我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宝宝我只是今天状态不好,我平时不这样的,宝宝我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恋爱脑啊!我现在就去外面挖点野菜调理一下。” “滚蛋!”诉酒怒气冲冲地拼命按警示音。 月遥满脑子“叮叮叮”,捂着耳朵表演可云发疯。 “我服了姐姐,别按了,我快耳鸣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诈尸,火急火燎地跑出门,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安抚。 “宝宝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统,我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唯一的家。” 回应她的是诉酒的冷哼,“去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再跟我说话。” 而后它干脆利落地关机了。 月遥做作地拿着小手帕抹泪:“好的宝宝。” 今日还算阳光明媚。 月遥一路往外跑,跑出了这个“濯尘峰”,回头细看,发现这里确实是和天衍宗的濯尘峰一比一复刻。 天杀的钞能力,狠狠嫉妒。 她最开始出来遇到了守在外面的几个黑衣人,在月遥拒绝他们跟随后,他们就回到原处继续当木头人。 月遥百无聊赖地随意走了走。 温家大得离谱,而且她根本不认识路,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反正是个小山头,于是她选择此处作为挖野菜基地。 比较稀奇的是,这座小山头上竟然真的有“野菜”。 郁郁葱葱长了一片山。 月遥也认不出是什么,她好像没在修仙界见过这种植物。 挖出来一看,可食用部分应该是根茎,长得像个大土豆,尝了之后发现甜脆多汁,又有点像脆版水蜜桃。 ……好荒谬的植物。 既然又像土豆又像桃子,就叫土豆桃子,简称豆子吧。 吐槽归吐槽,月遥整个人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怒挖半座山头。 看着仿佛被狗啃过一样坑坑洼洼的小山头,月遥觉得……爽了。 月遥就躺在被她刨过一遍的地上,一边啃着“野菜”,一边发呆。 桃子一样的甜味蔓延在口腔里,又顺着咽喉滑进胃里,那颗怪异的心脏仿佛才重新回到胸腔。 月遥抬起一只手,略微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抬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手腕上那个链子。 床被她砍塌了以后,温奢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么长一条链子就变成了一条细细的手链。 此刻,手链上面坠着的白玉月牙轻轻摇晃着。 月遥有些失神。 她看了许久,忽然皱着眉,死死盯着那个月牙,而后更是一下子坐了起来。 白玉雕刻的小月牙上其实还藏着暗纹,借着光线,月遥辨认出那是一个动物,像虎、狼一类的猛兽。 但是让月遥在意是,这个妖兽不太像修仙界有的那种图腾,而更像一个……Q版图案? 月遥看了许久,又躺了回去。 这个图案的画风其实并不明显,说是Q版也可以,说是画工不好也未尝不可。 不知为何越想越头疼,脑袋晕乎乎的。 月遥拿袖子盖着脸,挡住了阳光。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是听到耳畔有人在叫她,还扒拉她。 月遥想翻个身逃跑,又被那人拉住。 “皎皎,皎皎?你吃了多少……” 月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被橘红的残阳刺得睁不开眼。 朦胧间看到面前是温奢玉。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你吃了酒心果,醉了。” 月遥脑子晕乎乎的,但是不妨碍她嘴硬:“没醉!” 温奢玉似乎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安抚,“好,没醉。只是天色已晚,不要再躺在这里了。” 月遥没听他说话,她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递给温奢玉。 “给你,给你一个好果子吃,还挺,还挺甜的。” 她身上和手上都沾着泥土,手上拿着那个被她吃了一半的果子,往温奢玉的怀里塞。 温奢玉接了过来,“多谢皎皎。” “嗯…不客气……” 月遥乖巧安静地趴在他怀里。 温奢玉搂着她,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索性也坐在她旁边的地上,让她能倚在自己怀里。 他问:“你喜欢酒心果吗?” 月遥脑子一团浆糊:“酒心,果?” “酒心果,别名叫土豆桃子。” “……好荒谬的取名机制。” 月遥迷迷糊糊地想,她就说,修仙界肯定有人和她有一样的脑回路以及取名基本法。 温奢玉似乎是低笑了一声,连声音都变低了很多。 “因为有人说……果实长得很像土豆,味道很像桃子,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拉着她的手给她一点点擦拭干净手心。 月遥嫌烦,想收回手,抱着他往他怀里钻,却忽然嗅到他身上十分浅淡的血腥气息。 第214章 他在纵容那些花盛放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愣了许久,才迟钝地眨眨眼,“你受伤了……为什么受伤?” 温奢玉的动作一顿,而后搂着她哄道:“只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那你要死了吗?” 温奢玉摇摇头:“还没有。” “……哦。” 月遥有点失望。 半晌她又晃了晃脑袋,抬起朦胧的醉眼看着温奢玉,还伸出手捧着温奢玉的脸,一脸认真地问:“那我能不能杀了你?” 温奢玉抬手,覆盖在她温暖的手上。 “如果是以前,我会说好。” “那现在呢?” 温奢玉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现在我想说不好。” 月遥不满:“坏男人,变心比变脸还快……” “温奢玉你怎么这样啊!你好讨厌!” “你都给别人打!那你不如干脆让我杀了你好了!死在我手里难道不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她嘟囔着:“温奢玉,让我杀了你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死在我手上真的很好的,我保证一点都不痛……真的真的,你就信我一下下嘛……” 她扑到温奢玉身上抱着他不撒手,还胡乱在他脸上啃,印下许多口水印。 “就让我杀你一下怎么了!就当是为我付出一点点,让我杀夫证道吧!拜托了拜托了,夫君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夫君你死了我会记得你的,我给你守一天的寡怎么样?两天?三天呢?好吧那四天!” “不能更多了,我不能过没有大鱼大肉的生活,我会饿死的……” 她碎碎念了一大堆,附加哼哼唧唧听不清的话,像撒娇一样。 温奢玉只觉得心脏仿佛都融化成一滩水。 “可我现在不想死,皎皎……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低头在月遥唇边亲了亲,只敢在她听不到的时候宣之于口。 “你说过的,你会满足我一个生辰愿望。” “我用一千多个生辰许下同一个愿望……” “皎皎,你还没有信守承诺。” 很轻很轻的声音。 一旁树上的叶子哗啦啦落下,连同他那句话一起,在风中辗转远去。 月遥嘟囔许久,酒心果的醉意逐渐上头,她开始累了,趴在温奢玉怀里睡了过去。 她乖巧得不像样,仿佛全身心地依赖着面前的人,软软地窝在温奢玉怀里。 温奢玉只觉得心脏都是鼓鼓胀胀的感觉。 良久,他抱着月遥回去。 给她清理好身上沾着的泥土之后,才给她换了舒适的衣物,把人放在床上。 月遥一到熟悉的床上就拽着被子裹成一团。 温奢玉静静看着她,还是没忍住,把她的手握在手心。 “满足”是一种很奇异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 这种感觉大约只会突然出现在某个瞬间。 譬如此刻。 抢夺猎物,打败敌人时的那种感觉不是满足。 屠戮叛者,大权在握时的那种感觉不是满足。 因为他那时只想着前行,想着下一个要杀谁,下一步要做什么。 要为了生存而不停厮杀,要为了强大而不停掠夺,像族徽上那朵牡丹,饱饮鲜血,不知餍足。 实际上只是漫无目的地活着。 可现在,温奢玉想让时间停止在此刻。 他不愿去想未来的事,亦不敢去想。 温奢玉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忘记那些事,忘记他。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 他在庆幸。 从他恢复记忆起,每时每刻,温奢玉都在庆幸着。 惴惴不安地庆幸着。 真好,她不记得。 哪怕那些回忆只有他一个人能记得,只有他一个人在珍藏,但是好在…… 好在,她不会再厌恶他。 或许是顺着血脉流淌到他身体里的,不只是那种药物带来的香气,还带着属于温雅——或者说,属于温氏一族的那种疯狂。 温奢玉有时候觉得,可能他真的很像他的母亲。 渴望得到,渴望占有,为一种自己不曾明白却又苦苦追寻的,名为爱的东西而疯魔。 飞蛾扑火而已。 过去困住温雅的那一片牡丹花依旧在霜雪之下常开不败。 而他在纵容那些花盛放。 那种心思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温奢玉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在察觉之时,心脏上就已经镌刻着她的名字。 或许是在初次见面时,她笑意盈盈,下手时狠厉无比,却又伸出手拍他的头。 或许是在秘境中,她看着他被妖兽追杀被人陷害,好奇又乐得看戏,却又在他遭遇异变的植物时出手相助。 或许是她给了他一个生辰,给了他第一个礼物,给了他第一颗糖,给了他第一把真正属于他的剑…… 她给了温奢玉太多太多东西,亲手把温奢玉的世界染上各种鲜艳的颜色。 连天地都仿佛是她绘下的浓墨重彩。 可她又像风,只是路过,不会为温奢玉停留。 …… “你又来晚了。” 坐在凉亭之中的白衣少年淡然开口。 周围空无一人,可他耳畔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骤然飘到他面前,“现在几月?” 温奢玉冷哼一声,“八月十四。” “啊啊啊一月之差!”她激动得恨不得以头抢地,想着太疼,于是开始捶温奢玉。 温奢玉皱眉,臭着脸拽开她。 “哎呦小玉哥哥你生气啊?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天杀的这个时间真的很难掌控,我这次还特地早死了几天嘤嘤嘤~赶不上也不能怪人家呀。” 温奢玉冷哼,“是你先前自己信口开河,自说自话,非说要七月十五当天过来,而后又屡次失败,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笑得很没礼貌,“噗哈哈哈哈,嘴硬,浑身上下嘴最硬。” “哎呦承认吧你在意得要死,你甚至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哈哈哈哈!” 温奢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恼羞成怒,起身就要走。 只是才一站起来就被月遥拉住。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我明天,哦不,今天给你补个生辰礼物嘛。” “不要。” “呵,鸭头,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开心的要死吧?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也很为我送你的生辰礼物着迷吧?” 说罢,不待温奢玉炸毛,她拽着温奢玉飘走了。 “走走走,你快去给我做蛋糕。” “我不做!” “我不听我不听!” 一番鸡飞狗跳。 温奢玉臭着脸做出了一桌的菜。 等到东西都摆好,正要开始为他庆生。 月遥吹彩虹屁:“赞美心灵手巧的小玉哥哥!”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歌唱了一半,尬舞还没舞起来,忽然传来凛冽的杀意。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 第215章 你真是小狗成精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飘到温奢玉身后,笑嘻嘻道:“要杀你的人还挺多的嘛,小玉哥哥。” 温奢玉神色微冷,目光淡淡地看着那群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很烦躁。 或许是因为又遇到那个女鬼,或许是因为被那个女鬼烦了那么久,这群人还要来这里碍眼。 又或许仅仅是他的“生辰”被打扰了。 温奢玉手执断水,上前与那些黑衣人打斗。 黑衣人死后,身躯化为黑雾,彻底消散。 “哎呀,剑法有长进嘛,人家上次指出来的错误都改了。” “小玉哥哥是不是在我走之后一个人偷偷想我,然后想到不行就半夜爬起来练剑,一边练剑一边哭唧唧,嘻嘻嘻太可爱了。” 温奢玉恼怒地冷斥:“胡言乱语!” 他手中的剑招愈发狠厉,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群黑衣人后,怒气冲冲地准备拎走她再打一架。 只是才走了一半,他忽然有所察觉,眼神锐利,骤然转身以剑抵挡。 长剑碰撞在一起时发出轻响,剑气甚至将地上的落叶卷起,周遭狂风大作。 温奢玉眸色深沉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你还没死。” 那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出招,杀意凛然。 月遥还有心情点评:“哎呀,这个还有点意思,长得也可爱,看着一脸正派小仙尊的样,不会是什么男主吧?” 这个黑衣人显然比刚才那些都强,一招一式逼格拉满,剑上甚至还镶嵌宝石,真是壕无人性。 温奢玉冷哼一声,“聒噪。” “小玉哥哥打不过的话,我可以滴滴代打哦~当然作为报酬你要给我当三天的小奴隶。” 温奢玉这次没再说话,他手中的剑却狠厉无比。 这场打斗不再是刚才的碾压场景,温奢玉与那人打得有来有回,也受了不少小伤。 终究是温奢玉的剑法更狠辣,他的长剑贯穿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只能发出几声破碎又沙哑的喘息声。 月遥飘过去凑近看了看。 “啧,小帅哥长得真漂亮,又你的仇家啊?温小玉你是什么日天日地的大反派吗,怎么那么多人要来杀你?” 温奢玉狠狠瞪了她一眼。 手中一个使劲,长剑绞断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的身躯猛地颤抖,而后气息断绝,身影也化为黑雾消失。 “温小玉,你别是嫉妒人家美貌吧?” 温奢玉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好吧我承认论美貌没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不要太骄傲,我未来男友已经在努力了。” “话又说回来,那个小帅哥到底是谁?怎么上来就打人,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又在哪里?” 温奢玉一脸冷漠:“我父亲。” “咳咳……那啥,你家家风还挺淳朴的,真是父慈子孝啊……” 她选择跳过这个血腥暴力的话题,上去骚扰温奢玉,抓着他的手一脸悲痛。 “小玉受伤了,心疼小玉哥哥捏,让人家给你包扎吗?” 温奢玉炸毛:“不许碰我!” “嘤嘤,小玉哥哥竟然对我这么厌恶!心碎……等等你的手怎么了?那个老登给你下毒了吗?” 温奢玉低头,只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上隐约有金色的痕迹。 那些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又越来越多。 妖血…… 温奢玉猛地抽回手,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诶?你又生气啦?好嘛好嘛我道歉,饭还没吃,跑什么呀?” 温奢玉却仿佛没有听到,迅速地离开,回到了他的住所。 而后更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不准过来!” “喂!温小玉你怎么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温奢玉没有回应。 出于保护小朋友隐私的原则,她一只阿飘孤独地在外面飘荡,夹杂着时不时的碎碎念。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嘤嘤嘤我错了,我不是喜怒无常的皇帝,你才是。” “难道是因为我对你爹言语轻浮吗?天地良心啊,我只是嘴甜例行贩剑!” “我真的对你爹没有非分之想……” “温小玉你好过分,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不知过了多久,月遥蹲在地上幽怨地画圈圈。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而后更是哗啦啦的一阵响声,似乎是摔倒了。 “温小玉你死了没啊?” “没死吱一声。” “那你不说话我就进去找你了哦?” 她飘了进去,却没看到温奢玉的身影。 想到温奢玉那个死洁癖的德性,又往里飘,找到那个浴池。 寒凉的池水上方还有雾气萦绕,看着仙气飘飘的,也不知道温奢玉怎么那么爱洗冷水澡。 果然看到了温奢玉的身影,正倒在地上。 她飘过去,“温小玉你……” “不准过来!出去!” “人家担心你,你讲话还这么冷漠,你实在……” 后面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借着今晚的月色,月遥看清了他的模样。 “你,你真是小狗成精啊?” 月遥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温奢玉跌倒在地上,浑身都是金色的诡异符文,身上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那身白衣,在骇人之中还有几分诡异至极的艳色。 但比这更夺目的是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以及头顶上无论怎么遮也遮不住的兽耳。 我趣,福瑞。 对上她的视线,温奢玉眼中有慌张,有窘迫,有惊诧…… 思绪翻涌,最后化为冰封的漠然。 温奢玉抿着唇垂下眼眸,“……出去。” 天杀的这次肯定是真生气! 温小玉都不炸毛了,后果很严重。 她没有出去,而是走近了些。 第216章 拭去白骨上的血色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她飘到温奢玉面前。 因为理亏,声音都带着心虚:“小玉哥哥对不起嘛。” “果咩纳塞小玉酱,哇达西不是故意偷窥你的秘密,请原谅我思密达。” “真生气啊?” “没关系啦,小妖怪也很可爱,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说到最后图穷匕见:“我摸摸我摸摸!” 她说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温奢玉头顶的兽耳。 天杀的好绝的手感! 软乎乎!毛绒绒! 在她触碰的时候,那只耳朵似乎因为不习惯而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还想再揉一揉,温奢玉忽然抬手推开她。 似乎是恼羞成怒,气得脸都红了:“出去!” 月遥没出去。 “咳咳,不好意思小玉哥哥,你的耳朵有点太可爱了,所以我才摸了一下下。” “我又没有种族歧视,你不会还因为种族身份而自卑吧?内耗要不得啊。” 温奢玉从来没有为自己半妖的身份而忧虑。 温氏一族只认强者为家主,影卫也只会听从家主的命令。 其他的人,挑衅的、反叛的、图谋不轨的,都会被他铲除,成为死物。死物的看法自然也不重要。 他只是厌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厌恶这像诅咒又像囚笼的血脉。 他只是……唯独不想被她知道。 就是不想被她知道。 温奢玉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恼怒。 于是归咎于这个女鬼总是说话讨人厌,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就是这样。 温奢玉冷哼一声,强撑着站起身。 谁知一站起来就站不稳,还是被她伸手扶住了。 “小玉哥哥,请让我将功折罪,让我扶着你吧。” “不要!起来!” 月遥没有听他的,反而更嚣张地把温奢玉直接抱起来,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 “啧啧啧很有精神嘛,看来受的伤没有大碍。” 本来就没有大碍,他刚才虚弱只是因为封印被妖血刺激后不受控制而已。 “你走开。” 月遥一脸的严肃:“不,我要弥补我的过错。” 温奢玉现在虚弱,根本挣脱不开。 她抱着温奢玉撒丫子就跑,不过片刻就回到温奢玉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 “好了,我已经道歉了,你不许再生气!” 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鬼! 温奢玉恼怒地瞪着她,片刻,他冷着脸有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月遥一把拽住他的手。 “好吧我忏悔,那你说嘛,你想让我怎么道歉?你说我就照做。” 温奢玉没有说话。 “呜呜呜小玉哥哥请不要冷暴力我,哇达西受不了思密达!” 她拉着温奢玉的手晃啊晃,说了一大堆话温奢玉都没有反应。 “好好好,小玉哥哥你是真的心如铁石。对不起嘛,别生气啦~” “你要觉得自己吃亏,那我给你看看我的本体好了?看完咱俩扯平嗷?” 温奢玉冷着脸继续甩开她的手,“我不——” 还没说完拒绝的话,她忽然一下子飘到温奢玉面前。 只是这次她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宽大的黑色斗篷包裹着她整个躯体,只能看到她伸出的两条手臂,一边是被烧焦的可怖模样,另一边是森森白骨。 因为面对面,她又故意凑到温奢玉面前,所以温奢玉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依旧是一半白骨,一半烧焦的模样。 从左侧的脸可以依稀看出她的模样,以及那一只紫色的眼睛。 温奢玉怔怔看着,许久没有动作。 “怎么样,吓到了吗?” 她嬉笑着把满是白骨的那一边凑到温奢玉脸上,故意阴恻恻地笑了。 嘻嘻她就是故意吓小朋友的。 温奢玉却没有露出她想要看到的惊恐表情。 她一脸无辜:“是我太露骨了吗?其实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骨感美人。小玉哥哥请看,全是真骨头。” “我刚刚摸了你的耳朵是吧?来来来,给你摸摸我的骨头,摸完就扯平了嗷。” 她抓着温奢玉的手按在自己全是白骨的那一侧脸。 离得很近,近到温奢玉能看清她被烧毁的脸,近到能看清那一只紫色的眼眸。 温奢玉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却能感觉到指尖那种奇怪的触感。 是她的骨骼。 他看过很多骨骼,妖兽的,人的,带着血肉的,或是只剩下枯骨。 她的骨骼其实没什么不同,但就是……很不一样。 至少温奢玉从来不会在看着那些白骨时产生一种怪异的、仿佛心脏被一只手抓住一样的感觉。 想要为她拭去白骨上碍眼的血色。 想要把她的白骨藏起来…… 温奢玉垂眸,只觉得自己太奇怪了。 月遥还在碎碎念:“其实真要论起来我还吃亏了呢,你知道骨头对一只鬼来说有多隐私吗?” “你这是把我看光了!按理说是要对我负责的,但是我给你打友情折扣,现在原谅我即可免费获得我的原谅!好吗?好嘟!” 温奢玉许久没说话。 “你不会吓傻了吧?小玉哥哥真的那么胆小吗?” 半天都没动静,别是真的吓到了。 她又很快变了回去,绕着温奢玉吹彩虹屁,好半天才把人哄好。 “绝顶可爱的毛绒绒温小玉,我要封你为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妖怪!” “小狗多可爱啊,谁惹你生气你就咬他!” 温奢玉冷哼,“只有你会惹我生气。” 月遥心虚:“咳咳,小玉哥哥,咱俩这个交情就不说这些了吧。” 她拽着温奢玉哄了半天,把人哄好了以后,又想起来那个小蛋糕。 好在温奢玉这次竟然大发慈悲把身体借给她。 月遥还疑惑他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刚生完气就消气了。 吃完以后,她仰着头,看到窗外的月色。 “已经凌晨了,说起来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五诶……” 温奢玉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说罢忽然警觉,“你不会又想吃一顿?不行!” 温奢玉讨厌进食。 月遥哼哼唧唧,“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只知道吃的人吗?” 温奢玉一脸冷漠:“你是。” “小玉哥哥太伤人了,我只是想着今天是人界的中秋,想到一个可以送给你的好礼物。” “你的礼物没有了!现在向我道歉我将考虑重新送你生辰礼物。” 温奢玉轻哼一声,不理会她。 每次所谓的送给他的礼物,都是花他的灵石买,或是直接从温家库房找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鬼! 温奢玉心中思绪杂乱,身体忽然被她控制,直接跑到了温家的库房。 ……他就知道。 但是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拦。 她在那一室的奇珍异宝里翻翻找找,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找到一小块玉石,似乎很是满意。 “来来来,叫声皎皎姐姐,我就给你一个超级无敌可爱小礼物。” 第217章 那是被纵容的感觉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当然不可能听她的话叫什么姐姐。 他冷哼一声。 月遥也没在意,只是例行碎碎念。 “真不叫啊?好吧好吧,臭屁小朋友。温小玉你太过分了,既要白嫖我的礼物又不肯嘴甜一下,人家被白嫖了呜呜呜……” 她嘴上呜呜呜,实际上面色如常,手里拿着那块玉,低头在上面雕琢什么。 温奢玉用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她用灵力一点一点把那块玉石变成月牙形状,而后又在上面刻下一个丑丑的图案。 “刻一个你好不好?也算是本命礼物了嘻嘻。狗狗小玉是人类最好的小伙伴!汪汪队,出动!” 温奢玉恼羞成怒,捏着那块玉,抬手就想扔掉。 她连忙制止,也不贩剑了。 “小玉哥哥息怒!哇达西一定把你刻得威风凛凛高大威武!” 在原本呆萌可爱的Q版小狗草图上,她大刀阔斧地进行修改,最终成品变成了一个Q版的威风凛凛大狗。 “嘻嘻,好看吗?” 温奢玉看着自己手心那块小月牙,垂着眼眸像是失神。 那块暖玉在温奢玉的注视下,在温奢玉的手心里,被那个女鬼用他的手一点一点雕琢成这个样子。 她还笑嘻嘻地问温奢玉:“小玉哥哥喜不喜欢?” 不值一提的暖玉,令人生厌的月牙形状,以及她刻画出来的非常难看的狗…… 温奢玉轻哼一声,“无用无趣的东西。” 他才不会喜欢。 月遥一脸冷漠上去伸手勒着他的脖颈,“扫兴小狗,限你三秒内撤回并夸赞皎皎姐姐,否则我今天把你打成小狗猪头。” 温奢玉抵死不从。 于是两个人又打了一架。 她故意欺负人,几次把温奢玉打倒扔在地上,让他滚了好几圈,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极了。 “嘻嘻,怪不得都说小狗狗喜欢在地上打滚,果然如此,小玉哥哥在地上打滚开心吗?” 她一只手捏着温奢玉的下颌,左膝抵着温奢玉的脖颈,还有心情用空闲的那只手拍了拍温奢玉的脸。 其实这次的力道和以前打架时相比已经小了很多,只是故意逗温奢玉玩。 她笑着道:“若想要我放了你,就叫声好姐姐,如何?” 温奢玉瞪了他一眼,忽然抬腿,一个翻身,情势瞬间转变。 他用一只手扼住月遥的脖颈,另一只手困住她的两只手腕。 月色下,他唇角勾起,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年的张扬,似乎很是得意。 “若想要我放了你……” 他忽然止住,没有想好条件。 月遥抢先认罪求饶:“好哥哥我错了!放过人家吧小玉哥哥~” 她一脸无辜纯善,眨巴眨巴眼看着温奢玉。月色映照在她眼底,水汪汪的眼眸像是装了漫天的星辰。 她故意用那种谄媚的,娇柔的语调。 不知羞耻! 温奢玉只觉得脸上与耳尖一阵热意,恶狠狠地甩袖就走。 讨人厌!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鬼! 温奢玉怒气冲冲地走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被她揉乱的头发以及满身的泥土灰尘。 她紧跟着温奢玉,一路上不停碎碎念骚扰人。 嘴上说着乞求原谅,实际上还偷偷拽温奢玉的头发来暗戳戳报复。 温奢玉没有理会她。 本该寂静冷清的夜,却因为她而吵闹喧嚣。 那一枚被打磨得很圆润的月牙,被温奢玉握在手心里,正静静散发着暖意。 那种温度,很像之前温奢玉触碰到的……她的手。 暖意仿佛要顺着掌心蔓延。 仿佛要融化他。 很奇怪。 她其实在那以前就给温奢玉送过很多“礼物”了,但温奢玉总觉得这个东西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温奢玉依然不喜欢,但是…… 勉强原谅她好了。 温奢玉轻哼一声,不知为何,心情略微愉悦。 月遥不满,使劲揪他头发:“你其实是小猪妖吧!天天哼哼哼!哼什么哼,再敢哼一下试试看呢温小玉!” 温奢玉扭头冷冷地看着她,故意走近几步,而后唇角微扬,露出挑衅的笑:“哼!” 天杀的!美得鬼有点想死! 月遥愣了半天,也冷笑,上前拽着他衣襟朝他脸上呸了一口。 “温小玉你是一头小猪!” …… 温奢玉看着回忆里的画面,只觉得像是被一颗颗石子砸在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那些记忆像给一张灰色画卷染上了浓艳炽烈的色彩,像烈日,像焰火。 每次想起来,总觉得那个会冷笑会炸毛会生气的人不像他。 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鲜活情绪,是以她的纵容为土壤,不断生长、蔓延,直至将温奢玉包裹其中。哪怕几乎作茧自缚,他也不想挣脱分毫。 因为知道有个人总会来笑嘻嘻地说着好话哄人,所以他那时候才逐渐学会了“赌气撒娇”。 一次又一次,从未落空。 他那时经常说出难听的话,可她从未生气。 后来他知道有个词叫有恃无恐。 那是被纵容的感觉。 温奢玉与她打架、斗嘴、外出游玩……做了许多自己本不可能做的事。 在那种纵容之下,温奢玉已经几乎要记不清原本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明明在最初,他也是那样冷漠凶戾,他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杀了她。 原本他该像前一百一十五年那样,度过漫长到数不清的时间。 生存、争抢、杀戮、掠夺……直至死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眼望得到头,毫无波澜,死水一样肮脏腥臭的一生。 那或许会是很漫长的一生。 会比这一千多年的等待更漫长吗? 温奢玉不知道答案。 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他像是一头栽进蜜罐里,铺天盖地的甜意灌入口鼻,哪怕明知会溺死其中,也不愿挣扎逃离。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温奢玉那时候不明白。 后来他总会想起某次二人去人界时,她曾说过的话。 第218章 她只是偶然路过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那一次是她哄骗温奢玉,借来温奢玉的身体使用权去人界玩。 正赶上一场大雨。 温奢玉讨厌这样的雨,不利于捕猎,很碍事。而且雨水落在地上,与泥土混合后四处飞溅,脏死了。 看到温奢玉臭着脸,她反而愈发来了兴趣,非要撑着伞开始“雨中漫步”,还故意踩到水坑里面,踩得衣服上全是泥水。 温奢玉那时候很恼怒,但是想到与她在这里打,只会在地上多滚几圈,更脏。 所以温奢玉放弃交流,选择不理会她。 她撑着伞在街道上漫步。 不知为何忽然驻足。 温奢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株低矮瘦小的栀子花。 青绿的叶,洁白的花。 枝叶花瓣上都沾染着泥水,还有几根枝干断了,地上是混着泥土被踩碎的花瓣。 仅剩的几朵花在雨中摇摇晃晃,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雨水打落,可怜兮兮。 她靠近了些,蹲在栀子花的旁边,还把伞分给花一半。 温奢玉见她这副德行,冷哼一声:“不许再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 她每次出来都要买一大堆东西回去,东西堆了一个屋子! 月遥无辜眨眼,“人家只是路过看到一朵花,所以想要关爱可怜的小白花而已。哪里有什么辣手摧花的心思?” 温奢玉冷漠:“不准用我的身体露出这种表情!” “温小玉你个小气鬼,再敢影响我与小白花交流感情,我就立刻脱了你的衣服裸奔!” “……哼!” 温奢玉气呼呼地不再理会她了。 她蹲在那,也不管自己浸在水中的衣摆和袖子,而是专心致志,用灵力给那可怜巴巴的小白花治疗。 半晌,她很是满意地戳了戳上面的小花苞。 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一株栀子花。 ……没品味,这种遍地都是的东西有什么稀罕的。 温奢玉哼笑一声,“你若求我,我便允许你把它带回去。” “咦~小玉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阴暗批,暗戳戳开始拆散我与纯洁无辜小白花了是吧?” 她笑了笑,而后站起身,“但是人家只是偶然路过,有那么一点惜花之情而已。相逢即是缘啊,缘分就这么点,用完就没了,该走喽~” 她把伞放在栀子花的旁边,用几块石头固定。 而后伸着手接住了落下的雨,就这么在雨中漫步。 雨水都砸在温奢玉身上,顺着额头划过脸庞。 他咬牙切齿:“立刻!马上!离开!” “啧啧啧,温小玉你不懂,天降甘霖,多好的事啊。” 她依旧慢悠悠地走着,还有心情诗兴大发,“此情此景,请允许我进行诗朗诵!” 她语调慷慨激昂:“啊,这雨——真大啊!” “超级大!” “特别特别大!” …… 后来无数个日夜,温奢玉无数次翻看那些回忆,一字一句去想着她曾说过的话。 那些话仿佛都变成利刃,刺入心口。 她只是偶然路过此地,随手为那朵花遮了遮雨而已。 她不知道这对于那朵花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也从来不想知道。 她只是路过而已。 那朵花的过去、未来,她都不在意。 她从来只是在当下做着自己当前想做的事。 其他的一切,于她而言,好像都无关紧要。 这是很久很久以后,温奢玉才懂得的。 只可惜在他看清自己的心意之前,在他承认自己的心意之前,在他还未做出那些事之前…… 他根本不明白。 温奢玉想起年少时与她最后一次见面。 幽蓝的阵法之中,她忽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看清面前的人之后,似乎还有些震惊。 许久,她神色平静,问道:“你做了什么?” 温奢玉站在他对面,静静地与她对视。 也正是在此刻的,她才忽然发觉,原来那个纤瘦冷漠的黑衣少年,早就已经长大。 他已经是个成年的男子,比月遥高太多,需要她仰着头才能对视。 温奢玉问:“你在生气?” “这取决于你的回答与我的判断。” 她从未和温奢玉说过这样的话。 冷淡、生疏,仿佛二人之间这两步的距离变成了天堑。 温奢玉笑了笑。 他真的很少露出笑意,可此刻对面的人没有心思欣赏,也没有丝毫动容。 温奢玉看着她,眼中藏着偏执,“我说过,我会杀了你,为什么你还会感到意外?” 她看了温奢玉许久。 “确实也挺意外,毕竟我也不知道,有谁杀人是要用这些阵法,甚至还关联神魂。” 温奢玉的所作所为,或许她搞不明白,但是也绝对无法完全瞒过她。 温奢玉抿着唇移开视线,“那又如何?将你永远困在这里,而后再怎么处置你,全随我的心意罢了。” 月遥看着他,“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我的命吗?” “你还想要什么?我的能力、修为?还是说……” 她眼神中一片寒凉,冷笑一声:“你也野心勃勃,觊觎快穿局这个未知的组织,想要夺得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那种眼神像刀刃一样,尖利又冰冷,像是要割破他的皮肉,剖出他的心脏。 温奢玉无端觉得恼火,心脏仿佛被那把刀刃剖开,酸涩生疼。 他却扬起一抹笑,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针锋相对:“是又如何?” 他或许真的享受那种纵容太久,忘记了那是她所给予的,她随时可以收回。 像是娇纵的孩子,做下坏事后继续说出带刺的话,却仰着脸等待着大人的哄劝。 可她没有。 她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仿佛依旧是那个喜欢插诨打科,依旧是那个与温奢玉笑嘻嘻说话的人。 “不如何,很有想法也很有野心嘛,小玉哥哥。” 她语调如旧,说着熟悉的称呼。可温奢玉知道,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曾经那种熟悉的情绪。 她在生气,还是恼怒? 许久,月遥先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死在你手里确实也挺不错。” “你想杀我?真心的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温奢玉下意识后退。 她忽然笑了,拉着温奢玉的衣襟,又凑近了些。 “跑什么?不敢了?” 温奢玉还未回答,忽然抬手按住了她的左手。 她手里的匕首闪着寒芒。 月遥轻笑,“警惕心不错嘛,小玉哥哥。不过可惜……” 她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更为迅速,几乎是还未见到影子,便已经割破了温奢玉的脖颈。 “不够阴险。” 第219章 他的血能染红她的指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伤口很深,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 对面的人依旧笑着看向他,见他面无表情,依然不甚在意。 月遥随手扔了匕首,用那只沾上温奢玉鲜血的手扼住他的脖颈。 她语调温柔地问:“疼不疼?” 可温奢玉知道,她其实并不在意他疼不疼。 因为她的手指故意撕裂了他脖颈的伤口,那只手像枷锁一样死死束缚在他颈上,不停流淌出的鲜血将她的手染成红色。 温奢玉觉得很疼。 比断掉手脚要疼。 比被妖兽啃噬时要疼。 比斗兽场里那些用来教训它们的鞭子要疼。 比以往每一次受的伤都要疼。 可是伴随着疼痛而生长出来的,是一种隐秘的、深藏在心底的喜悦。 温奢玉没有理会那道伤,只是握着她的手腕,依旧注视着她。 他能感受到她手腕上传来的温度。 他的血能流淌到她身上,能染红她的指尖,染红她的衣袂。 多好。 她不是虚影,不是温奢玉的幻觉,也不会下一刻就消失。 连他曾厌恶的鲜血,此刻也格外令人愉悦。 月遥看着他笑了,“生气?你若想杀我,不如今日与我打一场,若真打过我,自然随你处置。” “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手?不是想杀我了吗?怕了,还是要认输了?” 她笑吟吟地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一步之遥而已。 温奢玉不喜欢这种距离,仿佛近在咫尺,却又会在下一刻忽然消失。 他握着那只手腕,将她朝自己怀里拉过来。 与此同时,他也上前一步。 再也没有那一步横亘在中间。 温奢玉低下头,几乎是全凭本能地做了他曾在梦中做过的事。 他吻在她的唇上。 像她曾买来的那些画册上的画面。 像她最喜欢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上描写的文字。 她艳红色的唇有着柔软、温暖的感觉,混合着他唇边的鲜血。 心脏的跳动声仿佛就在耳畔。 砰、砰、砰…… 像是他幼时第一次捕捉猎物。 温奢玉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他控制不好力度,哪怕收敛许多,却还是咬破了她的唇,尝到了她的血。 或许是疼痛终于让她回神。 她狠狠地一脚踢开温奢玉,挣脱了手腕的束缚。 “你他妈……” 月遥抬手想要擦去唇边的血色,擦去那种诡异的感觉,却发觉自己手上全是血,遂放弃。 过去相处时那些怪异感都串连在一起。 温奢玉倒在一旁,此刻已经起身站在不远处,明明红衣染血,却浑不在意,只静静看向月遥。 月遥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 她头一次看清温奢玉眼底的神色,凶狠、灼热,以及她有点看不懂的偏执。 许久,她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散去,没有恼火也没有冰冷,只剩下一片幽深。 “温奢玉,你最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奢玉知道。 他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仿佛继承了那种求而不得的宿命,他也和温雅一样,不……他其实比温雅更贪心。 或许无关血脉,仅仅是他低劣罢了。 他想占有她,禁锢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还想咬碎她,吞下她,彻底与她融为一体。 …… “夫君?温奢玉?温奢玉……” 一只温暖的手拨开他散落的发丝,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你怎么还趴床边睡啊,演苦情剧呢?好吧我承认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有一点小白花。” “真睡着了?那我趁机杀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嘻嘻嘻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嗷~” 那只手摸索着,伸到他脖颈上。 温奢玉慢慢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腕上由玄晶打造的手链,以及缀在链子上轻轻摇晃的暖玉月牙。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月遥不满地继续掐他脖子,“啧,你钓鱼执法呢!还装睡!” 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好像也是刚醒没多久,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温奢玉看了许久,不舍得移开视线。 直到月遥开始悄悄抬脚踢他。 他才起身,将月遥拉进怀里,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没有装睡,是不小心睡着了。” 温奢玉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他看着月遥许久,又吃了那半颗酒心果,所以才睡了过去,而后又……梦到那些曾经发生的事。 他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月遥嫌他烦人,手上使了点劲继续掐他。 温奢玉却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皎皎,好疼。” 那双眼眸格外认真,也没有刻意装出可怜的表情,但与他对视时,就无端像被谴责了一番。 月遥瞪圆了眼,“你要不要脸了温奢玉,你这是碰瓷!我都还没用力!” “就是疼……”温奢玉低头,把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你说你会心疼我的。” 月遥试图挣扎出来,“我只是嘴甜说这些骗你的!” “我信了,所以你要继续骗我。” 月遥一噎,炸毛:“温奢玉!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 她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奢玉似乎心情很好,一边抱着她,一边还用手摩挲她的手腕,把玩手链上那枚月牙。 “干嘛?不许碰我的东西!” 月遥怒气冲冲抽回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这是我的东西。” 月遥微愣,随即震怒:“天杀的温奢玉你个吝啬的抠门男人!都囚禁了,连囚禁小手链这种小玩意还不能算我的?!” 温奢玉勾起唇角,“嗯,这个是我的。” 他说罢,低着头去亲吻月遥的侧脸。 而后那些细碎的吻落在月遥唇边。 不知为何,他今天好像格外喜欢发癫,把月遥的嘴都亲疼了。 月遥好不容易把他推开了一点,气喘吁吁,“不要脸了你……” “嗯,只要皎皎。” 凑不要脸! 月遥一脸正气地看着他。 “温奢玉我命令你别再勾引我了!我真的不会再上钩了!我现在根本、完全对你没有一丁点世俗的欲望!” “是么?” 月遥信誓旦旦:“当然!” 第220章 美不能当饭吃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笑了笑,夜明珠的光芒照进他眼眸里,让那笑意无端显得蛊惑,连上挑的眼尾都风情万种。 月遥不想承认,但是确实被美到了,他笑起来时真的美得惊心动魄。 不怪月遥当初第一次见就误认为他是花魁。 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连带那双眼眸里封存的冰雪也开始消融。 但他的手指与那笑意有着截然不同的温度,凉得厉害。 而后渐渐的,连他冰凉的手指都沾染着月遥的温度。 窗外夜色深深。 他在月遥唇边轻吻,“皎皎现在对我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吗?” 月遥真的说不出话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咬唇忍着,恶狠狠地瞪温奢玉,却依旧嘴硬坚守底线。 “夫君别纠缠我了,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我养胃,你忘了我这个死鬼,找个好女人嫁了吧……” 温奢玉也不恼,只是又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那一口的力道,不像生气和惩罚,像调情。 “皎皎不行也没事的,我行。” 月遥:“夫君我知道你很行,但是你先别行……” 他按着月遥的手,只是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他整个人都像一块白玉,身上没有一点疤痕,还冰冰凉凉的。 月遥的手有点发颤,但是却被他按着。 三分自愿三分被迫,还带着三分半推半就,一分顺水推舟,就这么把人便宜占完了。 ……刺激。 哪有这么勾引人的! 一滴汗珠顺着他下颌滴落在月遥身上,他用沙哑的声音问:“现在皎皎行了吗?” 月遥嘴硬:“不……” “不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温奢玉把什么冰凉的东西塞到她手里。 是匕首。 温奢玉握着她的手,将刀刃对准自己的脖颈。 尖利的刀锋划破他的脖颈,又继续往下,直到划破胸膛,停在心脏之上。 所过之处留下血色,在他玉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却也格外美艳。 他低声问:“你喜欢的,是不是?” 这是能过得了审的吗?!天杀的她只是个单纯善良小女孩啊! “夫君我不是那种人……”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诚实地伸过去摸到那片血色。 指尖都被他的血染红,那种色彩格外惊艳。 她将沾着鲜血的指尖送到温奢玉唇边,将血色涂抹在他唇上。 温奢玉在她指尖咬了一口,很固执地继续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月遥冷哼,“夫君别问了,说了你又不爱听。” “你喜欢的。” “骗你的。” “那这一句也是骗我的。” “少来诡辩!” 他笑着将月遥抱在怀里,眉眼柔和,继续说着贞洁烈男的话:“你若是不喜欢我,我便不会和你……” 话还未说完,月遥掐着他的脖颈,一口咬在他唇上,“做做做行了吧!别勾引我了!” “那皎皎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 他伸手抱着月遥,声音低不可闻,“真好,我与皎皎两情相悦。” …… 第二日。 月遥醒来后,身边没人。 脑海里传来诉酒幽幽的声音,“你说过你想要逃走却惨遭囚禁,为什么还会和他滚在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月遥你又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月遥咬着被角哭唧唧:“呜呜呜酒儿,我也不想啊,但是他勾引我!昨晚我本来是强烈拒绝涩涩,严格坚守底线的!” “不怪皎皎没定力,全怪敌人太狡诈!他非要在我面前*,然后拉着我的手*,还非要我*,然后还给我*,之后还……” 听着满耳朵的屏蔽音,诉酒冷笑一声。 “你别跟我说,你跟他搞得食髓知味那一套流程?” “咳咳,那倒也没有吧……” 诉酒:“呵。” 月遥秒怂:“好吧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滚蛋,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啊!” 月遥一脸无辜:“我也不想上头啊,但是!但是他身高腿长,八块腹肌,而且那什么大什么好!” 诉酒气得咬牙,“就为了那点子事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脸,他那张脸真的美得让人拒绝不了啊。你仔细回想一下他那张脸,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我吧?美丽的坏男人也有责任啊!” “够了,狗东西!美美美,美能当饭吃吗?!” 月遥严肃道:“美不能当饭吃,但丑的会让我吃不下饭。” “……滚!” 月遥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 “别生气了嘛宝宝~” 诉酒不说话,月遥就一直骚扰它。 没等哄好诉酒,温奢玉已经回来了。 “皎皎起了?正好吃午饭。” 他很熟稔地走到床边,把月遥抱进怀里。 月遥听到脑海里叮呤咣啷的各种警示音,而后诉酒又生气下线了。 哄不好,根本哄不好。 系统太傲娇了怎么办?! 月遥扭过头谴责罪魁祸首:“温奢玉你好黏糊!” “因为我有些想你。” 月遥瞪他,“你要不要脸了?” “是实话。” “呵,又想要勾引我是吧?”月遥看透了他,伸手掐了他一把,“大白天的,你矜持一点!白日不可宣淫!” 说罢她自己先哽住了。 天杀的什么叫倒反天罡啊!这是以前温奢玉的词儿啊!!!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抱着你。” 他果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把下巴压在月遥肩上。 散落下的发丝垂在月遥脸颊旁,有点痒痒的。 月遥觉得他好烦人。 但是鼻尖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 “你又受伤?”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天天受伤?谁比我还能打,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别人,是我自己……修炼时不小心受伤的。” 月遥盯着他,而后忽然笑了:“这种发展就很诡异,我说你不会和话本子里一样,搞什么诡异邪术,需要付出自己的心头血,什么连心共命的?好狗血!” 温奢玉似乎愣了愣,半晌没有回答。 月遥本来只是玩笑,看他这副样子直接瞪大双眼:“不是吧夫君,你来真的?” “接下来不会是要开始和我虐恋情深吧?天杀的我成虐文女主了?!要我准备好挖灵根挖子宫挖眼角膜吗?” 温奢玉回过神朝她笑了笑。 “没有,皎皎多虑了。所谓连心共命……没有什么意思的。” 月遥松了口气,又软趴趴地躺到他怀里。 “吓死了,还以为我堂堂恶毒女配专业户成虐文女主了。” 他安抚般地吻上月遥的唇,声音低哑,“皎皎不必担忧,没有那些。” 而且…… 他也不会将那些事拖延到现在才做。 第221章 囚禁游戏该结束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垂着眼眸,许久,又把她抱紧了些。 “皎皎是不是在关心我?” 问是这么问,可他不待月遥回答,就笑着说:“多谢皎皎,皎皎心里有我。” 月遥拧着他的胳膊:“凑不要脸!” “我是在关心你的遗产。你要是死了,我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你的遗产吗?比如你那几座矿?” 温奢玉只是低笑,“嗯,可以。无论何时,那些都是你的。” “那我岂不是直接无痛当富婆了?还是直接坐拥几座矿的顶级富婆。天杀的!接暴富发财死夫君!” 听到这样的话,温奢玉也没有恼怒。 见他许久没反应,月遥瞪着他:“我都盼着你死了,你为什么还不生气?” “我知道你只是说一说,你没有那么喜欢钱。” 月遥都气笑了:“夫君你想多了,你把滤镜去了再跟我说话。” “你这叫自我攻略,现在不流行这一套了。” “而且你也根本不懂我,我是个很浅薄的人,我只是单纯图你的钱和身子。” 温奢玉依旧很认真地回答:“没关系的,我有钱,都给你,身子也给你。” “但是我会拿着你的钱出轨,你死后再拿你的钱包养小美人。” 温奢玉抱着月遥的手有些发紧,但是不过片刻就已经恢复。 “没事的,我尽量不要死得太早。” 月遥:“……” 神金。 天杀的,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月遥十分想要不劳而获,但还是坚守最后一丝道德底线,谆谆教诲。 “夫君啊,倒贴男是没有好下场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收手吧。” 温奢玉非常固执,“我不想。” 费尽口舌,温奢玉依然情绪稳定不为所动,完全没有一点放人的想法。 月遥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夫君你说实话,你是有恋穷癖吗?越穷的人你就越喜欢?” 温奢玉很认真地看着她回答:“没有,我只是喜欢你。” 月遥看着他许久,没有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任何虚假的情绪。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永远平静。 世间再也没有更美丽的一双眼睛了。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知道温奢玉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格外“安静”,安静到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 仿佛真的是冰晶琉璃雕刻出来的人偶,玲珑剔透,没有沾染半分尘世的风烟。 可月遥很难从温奢玉的眼神中判断出他的想法,所以她上次才会跟脑子抽风了一样,找诉酒提出那个要求。 她现在很需要那双眼睛。 她很需要借助那种作弊一样的方法,去找到一个厌恶温奢玉的理由。 ……她一定是疯了。 月遥觉得自己又开始觉得无趣。 她窝在温奢玉怀里,忽然开口:“要不然你现在让我杀了你吧?” “夫君,好夫君,就让我杀了你吧?拜托了拜托了!”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温奢玉摇摇头,“皎皎,我现在不想死了。” “温奢玉你太过分了!你这个冷漠无情又善变的男人!” 月遥气呼呼地又回到床上,裹着被子不肯出来。 温奢玉哄了许久,她都不理会。 过了许久,温奢玉忽然有什么事要离开。 “皎皎,我要先出去一会儿,饭菜都在桌上。抱歉,等我回来给你做新的糕点好不好?” “你喜欢银狼,就让它陪你好不好?” 上次回来被囚禁以后,月遥就没见过银狼了。 他又嘱咐许多,才伸手拍了拍那一团被子,“皎皎,我很快就回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 月遥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挤自己。 她往床边挪了一下,那个东西就跟着挤过来。 如此几个来回,月遥恼怒地一掀被子,一睁眼就看到眼前是银狼放大的脸。 那么大一只狼,使劲朝她身边挤,把她挤得都贴墙了! 死绿茶狼! 月遥伸出一只手掐着银狼的嘴,另一只手开始抽大嘴巴子。 “你到底是来陪玩的还是来玩我的?怎么我成你的玩具了?!” 银狼也不恼,反而舔了舔她的脸。 “再敢把我当骨头嗦你试试看呢?!” 银狼歪着脑袋:“嗷呜?” 然后他又低头想舔月遥的脸。 月遥眼疾手快捏着银狼的嘴,上去朝着他的头啃了两口。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皎皎急了是会咬狗的!” 月遥抱着他啃啃啃,他也不反抗。 好半天,月遥啃累了,选择趴在银狼身上发呆。 本来只是想发呆一会儿就去吃饭,谁知一呆就是一下午,因为银狼太软乎,就睡了过去。 …… 半夜。 月遥醒来,却没有见到温奢玉。 稀奇,明明往常无论怎么样,晚上都会回来的。 月遥抬眼看向桌上的饭菜,因为有灵力维持,还是新鲜温热的。 好像有点胃口,又好像没有……懒得吃了。 月遥趴在银狼身上,一边和诉酒说话一边揪银狼的毛做狼毛戳戳乐。 诉酒现在已经懒得骂她了,因为它太知道月遥要是不想和一个人交流,会有多气人。 所以它在和月遥讨论关于α系统的事情。 诉酒问:“所以你怀疑与魔族有关,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说完诉酒又觉得还是气,“哼,你现在天天高床软枕美人在侧,哪里还顾得上任务和工作,都怪我不好,不该拿这些来烦你。” 月遥邪魅一笑,“呵,鸭头,真拿你没办法,又吃醋了?” 诉酒冷哼:“滚蛋。” “我打算走了。” “滚……什么?” 月遥捏着手上戳了一半的小狗,觉得满意。 “我说,我打算等温奢玉再回来的时候就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囚禁游戏玩得差不多了,该结束了。” 诉酒有些惊讶,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半晌,它问:“为什么,我以为你……真的喜欢他。” “是挺喜欢的呀。” 她去过那么多小世界,见过那么多人,再也找不到比温奢玉更有意思的了。 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人? 像那一株白牡丹一样美丽,却又像他的剑一样冰冷强大。拥有能够杀了她的能力,却又步步退让,还心甘情愿被她欺负。 太有意思了。 月遥当然喜欢。 “但是喜欢这种东西,我觉得挺廉价的。” “有了不能怎么样,没了也不会怎样,不重要的东西而已。” 诉酒幽幽道:“所以你对我说过的所有话都是假的,什么喜欢我,什么好姐妹,什么天下第一好……” 月遥低笑:“宝宝你真的信了啊?” 诉酒更是生气。 “月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回去我就要重新换一个宿主!你失去我了!” 月遥给它顺毛,“酒儿,我对你当然是一片真心,我和别人都是假玩,你才是我唯一的家。” 诉酒气了许久,又被月遥一番甜言蜜语哄了许久。 好半晌才肯再和月遥说话。 “那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回来?” 月遥手上戳狼毛的动作顿了顿。 她作出思考的模样,“为什么呢?” “非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想再睡他一回。” 她笑得灿烂,“都分手了,不能亏待自己吧?我或许还能和他好好规划一下财产分割,再骗最后一笔。到时候骗来的钱分你一半,嘻嘻~” 诉酒:“……” 许久,诉酒才开口,“算了,随你。但是月遥……” 它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说:“算了。” 月遥翻了个身,捏着手上的半成品小狗,有些失神。 银狼张嘴去咬那个小狗,她也就给他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从前说傅长秋在爱恨一事之上太过怯懦。 没想到她自己是回旋镖上长了个人,差点也成了这样……天杀的! 当了太久的局外人,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其实也参与其中,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太荒谬了。 但是好在她喜欢演戏,却从不会把戏当真。 戏就是戏。 仅此而已。 月遥静静等待着那一天。 谁知她等待了一夜,到了凌晨熬不住睡了。 一觉醒来,温奢玉竟然还没回来。 强烈要求温奢玉赔她精神损失费和熬夜费! 她这何尝不是被白嫖了?她可是满心期待的! 月遥表示强烈谴责。 但是再怎么谴责也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持续三日。 月遥从最初的谴责到狂躁,再从生气到麻了。 “他是不是故意晾着我?给我玩什么放置play吗?坏了我成M了!” 月遥气愤地带着银狼出门,遇到温家的那些黑衣守卫,问温奢玉的下落,却只得到不知道的回答。 她狠狠咬牙,带着银狼,一人一狼把温家的两座山头给刨了。 等到大功告成,远远看去,活像狗啃,与整个低调奢华的温家格格不入。 爽了。 月遥心满意足地回去。 准备今晚睡个好觉。 只是不知为何,一晚上就是睡不好。 她把脚搭在银狼柔软的腹部,银狼窝在她脚边,还用尾巴给她盖着肚子。 没过多久,银狼忽然起身,浑身散发着一阵金芒。 “哥你变身灯泡呢?大晚上别亮了,晃眼……” 还没吐槽完,月遥忽然发现不对。 淦! 地面在晃动?! 月遥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只见到天边那道温奢玉设下的结界不知为何显现出来,还不断产生裂纹。 真是离了大谱。 结界在破碎,是有人打碎了结界,还是……温奢玉要死了? 月遥有一瞬间的愣神。 银狼仰天长啸,身上的光芒也愈发耀眼。 除此之外,银狼身上显现出愈发明显清晰的金色符文印记。 月遥觉得眼熟,但是还没有想起来,就已经察觉到了一道陌生的气息。 无患出现在她手上,她挥剑斩去,剑气将室内悄无声息出现的一团黑气搅散。 可黑气却并未消失,而是很快又凝聚成一团,化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黑色的斗篷,浓郁的魔族气息,以及熟悉的灵力波动…… 月遥轻笑一声,“魔使大人,你也真是的,怎么贼心不死啊?都说了皎皎太贵你没机会,放弃吧,我真的不吃你这一挂的。” 黑衣魔使似乎也有惊讶。 “竟然是你。” “哎呦你都杀到我夫君老家了还跟我装偶遇呢?啧啧啧心机男啊。” 银狼挡在月遥身前,凶狠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黑衣魔使,发出威慑般的低吼。 黑衣魔使的目光落在银狼身上。 “原来在这里……原来如此,他竟然……” 黑衣魔使的声音竟然少见的有了些波动。 他似乎盯着月遥许久,忽然开口:“怪不得天墟会跟随你。” 月遥微微眯了眯眼。 他认得天墟? 黑衣魔使似乎是笑了笑,他的笑声真的诡异又渗人,“怪不得,怪不得……” 月遥一听这种谜语人的调调就烦。 离泽是谜语人就罢了,毕竟算是师尊,自家老登,溺爱一下算了。 这个黑衣魔使就很烦,神金。 刚巧月遥最近就是不爽,更烦了。 月遥朝他笑了笑,语调温柔,眼中却没有温度。 “魔使大人,答应我,下辈子别当谜语人。好吗?好的。” 话音未落,她一跃上前,长剑直指黑衣魔使的头颅。 可谁知黑衣魔使却未曾躲避。 月遥心中疑虑丛生,下一刻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黑衣魔使的指尖发出一团光亮,而后似乎吟唱着什么古老的咒语。 古怪的语调,诡异的声音,让月遥觉得不妙。 袖中仿佛有一阵风拂过,月遥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她手中的无患已经几乎要将黑衣魔使斩首,可是忽然一阵腥风,无患的剑刃与什么东西相撞,发出滋啦啦的刺耳声响。 战斗的本能让月遥下意识闪避,正好躲过左侧一只尖利的兽爪。 与此同时身后的银狼将她带了回来。 月遥抬头看去。 黑衣魔使身前,一头狰狞的巨兽站在那里。 肋生双翅,头顶独角,身萦幽火。 是天墟。 “我去,哥们你当着我面把我闺女拐走了?” 月遥都气笑了,满头问号化为一句:“要不要脸了到底?!” 黑衣魔使说:“它不是你的孩子。” 月遥一脸慈母样:“胡说!她当初叫我娘亲的时候比亲闺女还亲。她才三岁,她能骗人吗?” 黑衣魔使只是淡淡道:“那是因为你有他一半的血。” 第222章 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一愣:“蛤?谁?” 黑衣魔使看向银狼。 月遥:……? 她一脸扭曲地看完银狼,又看向黑衣魔使,露出假笑:“别闹,这是我亲老公,怎么转眼就成我亲爹了?乱伦梗过不了审的!” “哪有你这么拆散鸳鸯的?下次不许造谣了嗷,造谣死全家的啦~” 银狼死死盯着对面的黑衣魔使,眼神凶厉。 下一刻,银狼便飞扑向他。 黑衣魔使纹丝不动,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仅凭你的妖魂,如何能与天墟对抗?” 天墟的兽形不知为何似乎变大了许多,两只大眼仿佛蒙着一层血色,它听从黑衣魔使的号令,上前与银狼缠斗。 月遥连忙加入战局。 目前不知道天墟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月遥直觉不能让它死了。 她和银狼一起,既要阻止天墟发癫又不能把天墟杀了。 天墟一爪伸向月遥,利爪被无患拦住后,它又很快伸出另一只爪子攻击。 月遥一边躲一边试图进行嘴炮攻击。 “宝宝,当初吃娘亲那么多大米饭就是为了现在打娘亲吗?” “再不住手我就去修仙小报上曝光你了哦?震惊!不孝女拳打亲娘脚踢继父丧尽天良!” 天墟怒吼一声,尾巴一甩,幽蓝的火焰便朝月遥袭来。 不知道是什么火,但是直觉告诉月遥这玩意沾上不会好受。 月遥嘤嘤哭泣着躲了过去,又一剑将天墟逼退半步。 她满眼慈爱,字字泣血:“宝宝!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说罢,她喊着母爱啊羁绊啊什么的就冲上去了。 还扔出一颗石头。 那颗留音石里传出她的歌声: “娘亲不是你想买,想卖就能卖……” 是她的《娘亲买卖》录音版。 听到歌声的一瞬间,天墟的动作似乎停顿了片刻,而后它整个妖兽都不好了。 利爪一拍地面,把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它眼中凶光毕现,嚎叫着冲上来,露出血盆大口。 月遥没有躲避,只是伸出手。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明明是轻柔的声响,却又仿佛格外清晰。 天墟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而后像是忽然没电了一样,逐渐趴在地上,像一座小山。 月遥轻笑,“好孩子还是应该早睡早起,这个点该睡觉了。” 黑衣魔使想要继续念那种诡异至极的咒语。 月遥一剑挥过去,他不得已后退几步。 银狼紧随其后,一人一狼逼得他节节败退。 黑衣魔使格外冷静。 不知为何,月遥总觉得他的剑法、修为比上次打斗时高了许多。 他一剑朝着月遥攻击,月遥抵挡时才忽然发现他要攻击的其实是月遥手上的铃铛。 银狼撕扯下他的一条手臂,那条断臂没有血液流出,化为黑色的魔气,彻底消散。 他失去的手臂很快复原,也借此有了喘息之机,一举将月遥手上的铃铛打碎。 天墟的低吼声再次传来。 脚下的晃动愈发明显,天边结界破碎的痕迹也越来越大。 月遥看着黑衣魔使,笑了一声,“我说你不会真的把温奢玉给杀了吧?” 这结界碎裂的架势可不像是外力所致,所以极有可能是温奢玉出了问题。 “坏了,这回我好像真的要成富婆了,这泼天的富贵也算是轮到我了……啧。” 月遥觉得很不爽,眼底是一片幽深。 怎么能有人比她更早一步杀了温奢玉,简直太生气了。 “他会死,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你和温奢玉挺熟悉的嘛?还能跑到他老家,有仇?什么仇什么怨,不如说出来给我听听?” 黑衣魔使没有说话。 月遥把剑收了起来,一脸无害地朝他笑了笑。 她上前一步,“魔使大人,我是真的好奇你呀,你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偏偏在温奢玉失踪这几天后过来。” “我猜,这件事和你有关,对不对?他最近找不着人,是你计划的,还是你预料到,所以才趁机前来的?” 黑衣魔使看着她:“你很聪明。” 月遥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谢谢,很多人这么说过,你们眼光真好!” 说罢她又继续推测,“那不如我来猜一猜你和他的关系?” “你认得他,还很熟悉,看着仇还挺大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你知道天墟。” 月遥看着他,“多有意思。天墟剑,妖族的至宝。我家闺女,一只奇奇怪怪的小妖兽,一个被封印在剑中的剑灵,你怎么会,又怎么能认识它、操纵她?” 黑衣魔使开口:“你已经有了你的思量。” “看来你是不打算否认?付残云?” “你猜到也无济于事。” 月遥轻笑:“我说你……不会真的是狼兄他老爹吧?” “这件事没有意义。” “所以你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温家的灭族之仇?但是你好像对你崽也没什么父爱吧?” 月遥低声笑了笑,眼中一片寒凉。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个状态就很怪异。 他整个人身上就是说不出的怪异。 “最后一个问题,α系统的宿主是你,对吗?”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黑衣魔使似乎想要驱使着天墟继续攻击。 银狼吐出一口鲜血,身上金光大作,亮得像一颗大灯泡。 伴随着天边结界越来越响的碎裂声,银狼身上的那些金色符文简直拥有实体一样,仿佛化为囚笼,将他束缚其中。 月遥是听不懂黑衣魔使的一堆谜语话,但是她不瞎,看得出银狼这个样子是在消解。 这和小世界爆炸有什么区别?! 月遥当然不可能看着银狼死,那才是真的大家一起完蛋。 她手中的无患消失,不过片刻,漆黑的长剑重新出现在她手中,剑身上猩红的宝石熠熠生辉。 是天墟剑,竟然真的还能用,就离谱。 总不能黑衣魔使所说的什么“有银狼的一半血”是真的? 玄幻世界还是太玄幻了。 月遥心底吐槽一句,而后手执天墟剑,一只手握着长剑狠狠划过,鲜血沾染剑身,那些宝石像是饱饮鲜,发出更刺眼的红色。 她全力一剑朝着天墟攻击,天墟朝她露出獠牙,在被击中的时候,同样用利爪划破了月遥的手臂。 天墟的兽瞳之中,血色似乎渐渐散去,巨大的凶兽身影开始消散,原地只剩下一个白色小毛球。 月遥看着被撕掉一块肉,鲜血淋漓的手臂,“啧,小没良心的。” 地上有什么东西掉落,是镜的碎片。 此刻,她的血正在滴滴答答落在镜上。 月遥:“……” 汗流浃背了! 别一会儿又被拉进镜里面了。 月遥连忙捡起镜,想要先查看银狼的情况。 身后凛冽的剑气正在朝着她而来,月遥持剑回身抵挡,被剑气震得后退了几步。 银狼就在一旁,那些金色的符文似乎让他格外痛苦,整只狼都有些狂躁。 黑衣魔使只是看着月遥,“你怎么会有镜?” 月遥把东西收了起来,“你管的还挺宽。” 脑海里是诉酒的声音。 “没有检测到系统的存在,但是他的数据完全不对劲。” 月遥笑了笑,“是么?那他还挺有意思的。” 她眼中杀意涌现,正要上去干掉这个黑衣魔使的时候,忽然发觉不对。 低头一看……是镜。 淦! 怎么偏偏是这种关键时刻整这死出! 差评!!! 月遥慢慢闭上眼,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巨大的银狼化为人形,变成黑衣白发的高大男子朝她而来。 他浑身萦绕金色的符文。 月遥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金色符文眼熟了。 在魂梦塑造的梦境之中,她有一次和少年温奢玉一起喝过酒,那天晚上温奢玉喝醉以后,身上好像就有这样类似的符文。 好诡异,好怪…… 这是温家的什么秘术吗? 月遥无法再思考,意识彻底消失…… 第223章 万恶之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色。 沙土漫天,残阳如血,厮杀声不绝于耳,鲜血将脚下的土壤染红。 月遥现在还是阿飘状态,她垂眸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沉默片刻,又往前飘了飘。 一路是看不到头的血色,用无数人命堆积的血色。 古怪的是,此地是战场遗址,却不知为何怨气弥漫,明明这种地方不该有鬼怪作祟的。 月遥眼前的场景变换,从战场厮杀变为凄凉黄土。 风中似乎有谁的一声叹息:“抱歉……”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远处。 是离泽。 离泽此时已经是青年模样,一头白发,仙风道骨。没了少年时的张扬,唯有那双眼眸依然澄澈,依然带着悲悯。 他面前是一具尸体,正是这浓重怨气的源头。 男子的身体被无数长枪羽箭穿透,却依然维持以手中长刀支撑,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鲜血将他的面容模糊,但是月遥依稀认出那是沈河。 诉酒说过,沈河是霖国的将军,却因为朝中皇帝昏庸无道,皇子争权夺利,将十几万将士送上死路。 不知多少年过去,沈河的尸体已经化为白骨,那一身甲胄也早已被风霜侵蚀。 他战死沙场,却在明悟这一切后为那些不明不白赴死的无辜将士不平,而后怨气弥漫,化为怨灵,不得超生。 离泽就是在那之后到来,他耗损自己的修为,为他超度,平息鬼怨。 月遥这才知道眼前的场景大概是……上一条时间线。 就是离泽还没有改变过的,原有的时间线。 这是关于离泽与沈河的过往。 天边的太阳似乎发出更刺眼的光芒,将眼前的场景吞噬。 月遥心底隐隐觉得,接下来她会看到剩下几个人与离泽的纠葛。 果然,下一个场景又换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门口的大字……极日宗? 这是什么宗门? 仿佛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下一刻,她看到了一个女子。 高挑挺拔的女子长发束起,眉眼间尽是戾气,手上的长剑还沾着鲜红的血。 是已经成年的木香。 月遥记得,木香是加入邪宗后,又被正道围剿。 眼前的场景显现出她的过往。 她的生母是卫家的婢女,在被家主酒后欺侮后怀上木香,而后母女二人被卫氏一族磋磨。 直到后来木香的母亲死后,她拼死逃离,加入邪宗,而后更是成了宗主亲传,率领宗门众人报复了卫氏。 最终极日宗因为作恶多端,残害凡人与修士,被仙门剿灭。 这一次,来剿灭极日宗的……正是离泽。 离泽本想按照规矩把她带回去,并给她一个机会,但是木香那时已经没有存活的念头。 她拒绝离泽后就以死谢罪。 在她死后,离泽竟然又说了一句抱歉。 月遥觉得奇怪。 离泽为什么向他们道歉? 不待她思索明白,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苍翠的青山,无尽的花海,一片生机。 而后这种静谧安详的景象被血色染红。 露出狰狞面目的诡异植物,以及那些扭曲着,伸出触手、牙齿的古怪虫类,被操控着,将活人吞噬。 一群面容苍白身着白衣的人将这里所有的活人都尽数屠戮,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月遥的身体自己飘了起来,飘到山顶上奢华的建筑物里。 山顶上是古朴奢华的宗门。 月遥看到了上面的大字:万毒宗。 她回头看去,只看到那一群白衣药人中为首的少年面容柔美,笑得阴鸷又张扬。 是顾行棠。 他率领那些药人,蛰伏许久,最终屠戮了整个万毒宗,而后占领枯骨山多年,无数正道前来试图剿灭,却都有去无回。 可他却又在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自尽。 这次离泽没有出现。 而后是寂绝谷,这里的画面更少。 月遥只看到和雾带着那一群尸傀,最后以命阻拦,这才没有让那群尸傀继续害人。 月遥看得糊里糊涂的,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让她看这些,这又与离泽有什么关系? 镜子破碎的声响传来,四周景象破碎。 只剩下一片虚无。 月遥觉得头疼。 在那一片虚无之中,却像有无数画面塞进脑子。 霖国的神秘国师、极日宗的幕后宗主、万毒宗宗主身旁的那个黑衣身影、寂绝谷谷主的友人…… 都是同一个身影。 都是那个黑衣魔使,或者说……都是付残云! 天杀的狗东西! 他才是万恶之源! 短暂的气愤以及辱骂过后,月遥开始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 付残云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 如果说,极日宗是他为了扩展自身势力而建,和万毒宗、寂绝谷合作是为了狼狈为奸…… 那么他为什么要去人界霖国,为什么要去忽悠一个老皇帝,当什么狗屁“国师”?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温奢玉呢?! 如果说最初的世界线是这样,离泽所改变的是被付残云所影响到的人,那么温奢玉呢? 他又是为什么会成为离泽的徒弟,被离泽带回天衍宗。 第224章 老公你听我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的疑惑没能持续多久,她好像坠入无边的深海之中,再次失去意识。 再次睁眼之时,正好对上一张黑脸。 天杀的给她吓一大跳,谁那么讨厌啊! 正要跳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个小黑脸很是眼熟。 黑衣白毛黑面具……这不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老公吗! 月遥当场表演换脸大法,从地上一跃而起,满脸柔弱地往他身上扑过去。 一边扑一边矫揉造作地呼唤:“老公……” 后面的屁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整个人已经从付玦身上穿了过去。 月遥:“……” 讨厌的阿飘状态!严重影响她发癫! 付玦低着头,从始至终并未有任何动作,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并不意外。 他问:“你是谁?” 话都递给她了,她能怎么办?当然是演啊! 月遥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声如莺啼,哀怨婉转:“你是我老公,我当然是你的亲亲娘子啊!” 付玦不知道所谓的“老公”是什么,但是他听得懂“娘子”二字。 胡言乱语。 他并不当真,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凭空出现倒在地上的女人,像是鬼,却又完全触摸不到,各种术法也都无用……非常奇怪。 “老公,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嗷~” 月遥一脸柔情地讲述自己与甜心小狼的绝美爱情。 “当初我前夫作恶多端,对我求而不得之后竟然想搞强取豪夺路线,丧心病狂想要囚禁我!” “天边一声巨响,老公闪亮登场!我的强来了!” “老公你简直天降猛男,路见不平拔刀相救,拳打仙门正派,脚底病娇前夫,救我脱离魔爪!而后与我开始了缠缠绵绵浪迹天涯的爱情!” “历经重重艰险,分分合合,吃醋来吃醋去,分别炮灰掉我前夫哥与一众恶毒男配之后,你成功抱得皎皎归。在打出HE之后,我们过上了幸福美好没羞没臊的生活,还有了三个孩子。” 她说罢还擦擦泪水,“老公你超爱!” 付玦从未见过话这样多的人。 说得很是动听,语调、表情、姿态都很柔弱,像极了那些柔弱到不堪一击的猎物……不,她其实比那些妖兽都要更瘦小柔弱一些,她还会哭。 可是却又很不一样,最柔弱娇气的那些妖兽也不会有这么多泪水,至少没有一只猎物会在他面前在这么吵闹。 或许是他现在心存死志,对一切也就没有什么在意的。 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子,有片刻失神。 月遥演到一半观察观众的反应,发现他正透过面具看向自己。 隔着这个面具,其实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无所谓,月遥会胡言乱语。 她一脸受伤的样子:“老公你这位是什么眼神?你不信任我,你在怀疑我说的是假话吗?” 付玦:“假话。” 月遥一噎,“老公你讲话好冷漠!” “我不认得你。” 月遥睁眼说瞎话:“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遇到我呀,老公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马猴烧酒啊!你遇到我以后就会爱我爱得要死了,真的。” “另一个世界?” 付玦不会听信她说的所谓爱恨纠葛,他只是有些好奇。 这个人,或者说,这个鬼是如何维持这种诡异的状态的? 这大约是在他想要死以来,遇到的第一件称得上有趣的事情。 月遥屁颠屁颠地飘过去。 “走走走,老公我们边走边聊~” “对了老公,你现在是在哪里啊?怎么感觉这里有点……” 月遥刚才就觉得这里略有些眼熟,但是光顾着演戏没有抬头看,现在她环顾四周,一下子哽住了。 绵延不绝的青山与那一座高耸入云的精致楼阁…… 这是温奢玉老家! 月遥满脑袋问号,手指发抖,“老公你……” “你真把我前夫哥给干掉了啊?!!!” 第225章 死亡是一种选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空空荡荡的温家,似乎只有付玦一个活人……哦不,活妖。 所以这是《被灭族后我隐忍多年杀了仇家满门》?! 月遥看着付玦,不知为何忽然想笑。 “哥们你这光环也太大了,我说你不会真的把其他主角都给杀了吧?” 付玦没有听懂,并不回应。 月遥殷勤上前,“和我说说呗~” “作为回报,我就和你说说超甜经典老番——《我与甜心小狼的缠缠绵绵爱情往事》!” 很显然付玦现在不是那个呆头狼,他一点都不好糊弄,也对所谓“爱情往事”毫无兴趣。 他转身,抬脚想要离开。 月遥笑了笑,飘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付玦视若无睹,继续走。 “老公别这么冷漠呀,你都准备死了,与我说说这些话又怎么了?” “你虽然死了,但是你可以造福我啊!就当死前给我爆真相碎片好了!” 付玦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知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疑问。 “我当然知道。” 月遥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有多么执着于死亡,现在这种时候,你的阵法已经筹备好了,对吧?” 付玦没有说话,也看不出喜怒。 月遥低笑,“现在你会在想,我是谁?我为什么知道?” “可是这重要吗?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爱人、亦或是你的仇敌、你的对手……都不重要,你也不会在意,至少现在的你不会。” “比起那些,你更在意我本身——稀奇古怪的、未知的存在,我比你所在的这个无聊的、一成不变的世界都更有意思,对吧?” 她又凑近了些,因为飘在半空中,她低着头,透过面具与他对视。 付玦微微仰头看着她。 月遥的声音柔和,“死亡是一种选择……你只是厌倦了无尽的明日,只是不想再继续这无趣、无聊的一切。” 她的声音很低,那双眼眸似乎有很多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付玦看不懂她的眼神,人的情绪非常奇怪,他从来不能理解。 她说:“我们是一样的呀,阿玦哥哥……我怎么会不懂你呢?” 付玦看着她的双眼,那双漆黑的双眸里面一片澄澈,无端让他想起孤冢林深处那一片水潭。 半晌,他收回视线,也停下脚步,静静站在原处。 显然是愿意与月遥继续交流了。 这点话疗不至于让付玦这个疯批放下防备或是被攻略,但是月遥也不是为了什么救赎攻略。 她只是需要让付玦愿意与她继续交流,再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付玦是个一心求死的疯批,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会在意,交流更是难如登天。 可他不会拒绝在死前被一些还算有趣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 ……他的心理月遥简直不能更懂,所以她完全知道该怎么忽悠。 月遥回过神,歪着头一脸乖巧,朝他笑得很甜,“阿玦哥哥对我真好,爱你呦~” “提前说好,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了以后才可以问我,很公平吧?” 付玦微微颔首。 “第一个问题,温家的人都死了?” “还剩一个。” 月遥一脸狐疑不信任。 付玦改口:“……半个。” 月遥:“……6” “灵宝宗宗主之女?” “灵宝宗尽数剿灭。” “寂绝谷?” “同样。”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她问:“全是你杀的?” 付玦点头。 月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老公你……收了神通吧。” 天杀的,付玦才是真的豆沙包啊!!! 第226章 夫君和老公总要留一个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玄钧仙尊离泽呢?” 付玦沉默了一瞬间,而后摇头。 “他现在还没死?” 付玦道:“死了,但并不是死在我手上。” “那魔尊清珩呢?” “死了。” 这次月遥一张嘴,还没问出来,他就主动回答:“不是我杀的。” “他不会是被变成魔的付残云杀的吧?” 付玦看着她,“你认得他?” “那可是你老爹,咱俩见过家长哦~”虽说初次一起见家长就是一起打架。 月遥问:“所以是不是他杀的清珩?” “是。” 月遥沉默片刻,心底的猜测被一点点验证。 许久,她问:“付残云也死了,是你杀的,对不对?” 在她的注视下,付玦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很难杀?” “是。我杀了他二十次。” 他很诡异,明明是妖,却能变成了魔,一次又一次死在付玦手上,却一次又一次活过来。 最后一次,他才将付残云彻底杀死。 月遥呼出一口气:“……咱们修仙界真是父慈子孝啊,你们妖族也是挺民风淳朴的。” 这个狗日的小世界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贪吃蛇游戏。 气运无主,将气运者杀掉之后便能壮大自身,理论上是可以用这种杀光气运者的方式,成功上位成为唯一的气运者。 这种人不是没有,但是历来没有成功的,因为每个小世界的世界意志会自动平衡这个游戏。 但要命的是,这里是荒无之界,没有世界意志这个“裁判员”,谁赢了游戏谁就能当裁判。 这大概也就是那个α系统选择在这里停留的原因。 风险与机遇并存,它在豪赌。 可它赌输了。 如果付玦所说的不是假话,那么基本可以确定,付残云杀了一部分气运之子后,他的命又被付玦收割。所以,付玦最终成了这场角逐的唯一胜者,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又因为荒无之界没有世界意志,而逐渐发展成了类似世界意志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小世界是依托于付玦而存在。 所以小世界才会在付玦死后毁灭。 月遥垂眸静默无声,看似安详,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天杀的这还怎么玩? 落魄了,难不成她真的要回去走救赎路线?!!! 付玦见她不再说话,于是开口:“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该你了。” 月遥回过神,朝他笑了,“好啊,阿玦哥哥想问什么?” “你来讲。” “讲什么?” “随意。” 月遥扶额苦笑:“老公你也真是的,别太宠我了。” 付玦要这要的的话就不要怪她胡言乱语了嗷! 月遥小嘴叭叭开始胡编乱造:“一切都要从一个雷雨天讲起……” 她一边讲述着自己与前夫的爱恨情仇、与甜心小狼甜掉牙的工业糖精恋情,一边暗中观察周围。 她说假话的时候喜欢分心观察四周,让周围的东西为自己提供谎言素材,以此达到滔滔不绝的境地。 确实没有活人,也没有什么人生活的痕迹。 所以付玦这是死前来仇人老家再欣赏一下? 夺阴险啊! 而且他还把倦闻楼前的牡丹花都给铲了!辣手摧花的变态! “哎,说起来你把我夫君都给杀了,之后你又死了,那岂不是只剩下我孤家寡人带三娃,呜呜呜老公要不然你收手吧?” 月遥眨巴眨巴眼,眼尾还沾着晶莹的泪水,“夫君和老公总要给我留一个吧?” 付玦这才问她:“你夫君是谁?” “就是温奢玉那个阴险小人啊!” 付玦看着她许久。 月遥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以及眼神,但是心里依旧发毛。 她依旧装出一脸无辜:“咋啦老公?我和你的仇人好过一段,你吃醋啦?” 付玦重复了一遍:“温奢玉?” 月遥仰着脸振振有词:“昂!他就是我那最会骗人感情的人渣夫君啊!” “……胡言乱语。” 月遥满脸伤感。 “老公你再怀疑我我真的要生气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会冤枉人会骗人的坏女人吗?太伤心了!夫妻之间竟然没有一点信任而言!” 付玦看着她垂泪的样子,觉得很奇怪。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明明她满嘴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的谎话…… 他却总觉得她不一样。 许久,付玦开口:“说吧。” “说什么?你不会霸总病发作,要给我一个时限辩解,辩解得不好了就要杀了我吧?” 月遥说罢气呼呼地看着他,无声谴责。 付玦只是说:“我杀不了你。” 月遥冷笑:“呵,所以果然你这个坏男人就是想杀我灭口!” “没有。” 付玦说完后忽然发现,自己今天的话有点太多了。 他为什么要去听一个编得蹩脚的故事? 很奇怪,就像他不想杀眼前的人一样奇怪。 但是他不想思考。 是编的故事也好,是说的实话也好。只是浪费一些死前的无聊时间而已,至少比杀那些人……有趣。 或许那种感觉是叫有趣。 “说吧,说你与……“ 他顿了顿,说出那个久违的名字:“说你与温奢玉的事。” 第227章 为你而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碎碎念的将屁话娓娓道来。 一讲这种屁话她整个人就发狠了!忘情了!来劲了!叽里呱啦一顿输出,试图用离谱的语言文字让付玦忘记思考。 辅以手舞足蹈,以及她影后般的演技。 最初她还会时不时注意一下付玦的反应,讲着讲着就把老公忘了,自己一个人演得上头。 付玦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她很奇怪。 至少付玦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情绪能够变化得这么快,一会儿皱着眉哀泣,一会儿又眼眸发亮眉飞色舞,一会儿又是满面娇羞…… 艳红的唇一张一合,而后就会有声音传出来,有时候是气鼓鼓的埋怨,有时候是一脸柔情的讲述,更多的是那种故意做作的甜腻语调。 付玦没有观察过别的人或妖兽的嘴唇,只觉得很奇怪,竟然真的有人能说那么多话。 但比起那些,她说的话更奇怪。 她说温奢玉是天衍宗的宗主,是个白衣飘飘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她说温奢玉天天服美役,喜欢漂亮的白花,还爱熏香,牡丹尤甚。 她说温奢玉臭不要脸,非要搞囚禁那一套,还克扣属于她的福利。 …… 说了很多很多。 那不是他,不该是他。 他不会成为天衍宗的正道,他没有穿过白衣,他不喜欢花,最厌恶牡丹。 他没有,或许也不会、不可能喜欢一个人,甚至……囚禁。 可她又说了很多只有“温奢玉”才会知道的东西。 比如她说,温奢玉的胸口有颗痣,温奢玉身上诡异的金色符文,还有温氏一族的倦闻楼。 温氏隐居镜海,所有知道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付玦看着她,许久没有动作。 半晌,月遥讲累了中场休息。 看见他这样更是不满:“老公?老公你有没做在听啊?你是不是在发呆!” 付玦回过神,“在听。” “哼,那你说我刚刚在说什么?” “他……囚禁你。” 月遥面色稍霁,“好吧,那你有什么感想,不觉得心疼我吗?按照套路,你现在虽然并不认识我,但是也会心中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比如——啊!我的心竟然会不自觉为这个女人而动摇,她好特别!” 月遥自顾自演得深情且有病,笑意里藏着揶揄。 “没有。” 那颗名为心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眼前的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魂野鬼编造出的故事而已。 月遥猛地飘到他面前,邪魅一笑,霸气侧漏:“呵,老公你说气话,我不信。心里嫉妒的的要死吧,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是气话。” “我不管,你就是听见我与前夫哥恩恩爱爱所以吃醋了!” 她嘤嘤嘤地哭泣着,还飘到付玦身侧,可怜兮兮地做出靠在付玦肩上的姿势。 付玦下意识地避开,但是想到她根本触碰不到自己,又止住了动作。 “你与他……”付玦从回忆里翻找出温雅曾说过的那个词,“两情相悦?” 月遥当场诈尸:“那当然不能够啊!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情假意假温柔!” 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但是与付玦面面相觑片刻,又哼哼唧唧倒向付玦。 “好嘛好嘛,我承认是有点那个什么奸情。” “那段时间,他在他家新修建的厨房里,就在那……”月遥随手瞎指了一个地方。 她抹抹眼泪,“他给我做了一桌糖醋口味的菜。我被囚禁那么长时间,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所以我才会被他骗身骗心!” “老公你别生气,我和他只是过去式,现在你才是我的真爱。” 他不会做饭,他也不喜进食。 见付玦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又一脸柔情道:“那年杏花微雨,你是天降猛男,我是可怜小白花。我知道你是我的救赎,而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马猴烧酒,我是为你而来的呀!” 她小嘴叭叭又开始忽悠,开始讲述故事的后半卷。 付玦没有动作,静静站在原地。 她还贴在付玦耳畔,声音很清晰地传入耳中。付玦没有看清她的脸,却不知为何,能想象出她的模样。 故事中的人是他吗? 付玦不会那样,“温奢玉”也不会。 如果那是他,又为什么会与现在的他截然不同? 是什么变数? 付玦想起这个奇怪的女人说的话——“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马猴烧酒,我是为你而来的呀!” 他不知道“马猴烧酒”是什么酒,也从未听说过。 他只是觉得,“为你而来”这几个字…… 太奇怪了。 许久,月遥讲累了。 天边如血的残阳映入眼底,她眯了眯眼,忽然叹了口气,“哎,好无聊啊。” 付玦认同这句话。 他也同样回过头看去,和她看同一片夕阳。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屁话讲完后会有种故事到了尾声帷幕落下的感觉,月遥觉得自己从前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可现在是在镜中,她竟然有些不想那么早出去的诡异感觉。 ……哼!都怪温奢玉发癫!比她还会发癫! 这笔账也给温奢玉记上。 付玦收回视线,忽然道:“我该走了。” 月遥随口问道:“走哪?” “寻死。” 月遥:“啊???现在啊?” “嗯。” 月遥满头问号:“老公你这死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吧?” 第228章 老公你和我夫君一个样?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付玦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离开,轻车熟路地不知往哪走。 月遥飘在他身边,一路碎碎念,试图让他多活两天,让自己多摸一会儿鱼,她现在真的还不想出去。 直到走到一个地方,好像有些许眼熟。 不知付玦做了什么,下一刻,他就已经身处望月宫的那个神秘祭坛,而月遥依然跟在他身旁。 看着眼前的景色,月遥终于认出来了,刚才温家那个地方装修得就和望月宫这个祭坛一样啊! “等等,温家后院连着望月宫?什么鬼才设计?” 月遥震惊,随即想明白了。 “你杀了他以后……不但抢了她老婆,还霸占他老家?”月遥笑了,“老公你人还怪坏的嘞,怎么跟我一样损啊。” 付玦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说;“你该离开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离开的事,大概你死了以后我就该走了吧。” 月遥故意飘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脸,一脸深情地说:“就当我为你送别好了,谁叫我对你确实情深义重呢?” 付玦看了她,许久才说:“送别?” “嗯,怎么,感动吗?”月遥还唱起了那首老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付玦没有回答的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送别有什么意义,但是这确实第一次有人说出这种话,也是他第一次思索这些。 他想不明白,而后便不再想。 付玦转身自顾自地准备东西,全是月遥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玩意。 月遥无聊地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把那首歌哼完了。 这里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她的声音钻进耳中,付玦都听到了。 他没有听过这种曲调,事实上他听过的乐曲很少,也从来听不出区别。 可是她唱的这个曲调却好像……格外不同。 “喂!你比我还会摸鱼!” 月遥仿佛抓住了他的小辫子,笑得很灿烂,“老公,不会是忽然放不下人家,不想死了吧?嘻嘻嘻~” “生命没有售价,复活就在当下!扣1即可获得我的真爱之吻!让你再也不用担心复活甲不够!” 付玦回过神,虽然没有听懂,但是看到了她的表情,也大约知道是什么话。 他没理月遥。 月遥也不生气,依旧跟在他身边飘。 直到付玦拿出一块东西放在阵眼中。 是那块朝熙化形前的本体,一块圆形的玉璧。 诡异的是,现在这块玉璧完全没有一丁点生机。它灵气充足,但绝对不是她所见过的开智化形的那个朝熙。 月遥问他:“这是什么?” “熙山玉璧。” “我知道名字,它是干什么用的?” “钥匙。” 月遥一脸无语地盯着他。 这次,不待月遥开口,他已经知道了那眼神的意思,于是开口为她解释。 “初代妖王所留,蕴藏熙山玉璧的灵力,可以成为所有阵法的阵眼。” “阵眼这种东西,也不是非要用这块玉吧?” 付玦点头,“还有其他用处,记载不足,我并不知晓。但是我必须要用这块玉。” “寻死还非得这么大费周章。” “嗯。” 月遥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试过,但是死不掉?” 付玦点头:“很难。” 月遥了然。 他是支撑这个世界运行的人,所以小世界会阻拦他寻死。 怪不得每次月遥见他死,他都是在弄个阵法,月遥还以为他死前也要装一个大的……私密马赛老公酱,是哇达西小人之心了。 月遥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带了几分同情,论起来,付玦比她惨多了。 她当初想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她喜欢找死,喜欢玩命,并且期待在一次又一次险境之中死去。 付玦还得大费周章给自己准备一番。 月遥又看了许久,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付玦布置好一切之后,天边隐隐传来雷声。 第一滴血雨落在月遥眼前。 他不为所动,用灵力唤醒阵法。 而后电闪雷鸣,血雨滂沱。 月遥又一次见证了付玦的死亡。 他真的从容而坦然地赴死,没有一点犹豫。 或许于他而言,死亡是最好的结局。 人们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也曾说死亡是一种逃避,褒贬不一。但是或许唯有死去的那个人自己知道,死亡于他而言代表什么。 月遥静静看着他,觉得他好像也在透过面具看着自己。 许久,月遥忽然笑了,她只是忽然有些好奇,付玦死前会和她以往每一次死前有一样的想法吗? 阵法之中逐渐消散的身影越来越淡,黑暗似乎要吞噬一切。 镜子碎裂的声音又响起,她大约也要离开了。 月遥的意识逐渐远。 付玦得到了结局,她呢? 她其实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像以前一样想死了,为什么呢? 月遥觉得有些烦躁。 坏了,她不会也到emO时间了吧? 这个锅付玦背! 回去得揍他一顿! …… 再睁眼时还是一片狼藉的温家,房子塌得差不多了。 睁眼就是黑衣魔使的剑和天墟的爪子。 月遥反应极快,一剑击退一魔一妖,又顺势退到空地上。 黑衣魔使并未再上前,只是看向她:“你去了镜中?” “你管得还挺宽。” 月遥原本还想再贫两句,忽然发现一旁的付玦已经浑身开始破碎了。 天杀的!要完!!! “等等等,老公你不会又要死了吧?刚死过了,你等会儿再死啊……” 月遥上去拽着他的手,试图给他输送一些灵力。 天墟嚎叫着上来,想要攻击。 月遥这次用了点力气,一剑把它击退,又用缚仙索困住,敷衍两句:“宝宝你别来闹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去趁热喝点。” 她搞定天墟就回头看付玦。 这一看不得了,人已经开始消散了! 月遥立即划破手腕,想给他喂点自己的血。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也在消解。 月遥看着他的脸,忘了动作。 “老公你……怎么和我夫君长一个样???” 第229章 你以前认识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的脸有那么大众吗?! 月遥看着面前的人愣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转不动了。 他有着和温奢玉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如雪的及地长发,以及那双妖异至极的金色眼眸。 月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坏了,是真脸。 她夫君成她老公了? 她自以为的出轨文学其实还是诡计多端的1V1play?! 天杀的温奢玉我要报警抓你!!! 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指着他咬牙切齿道:“狗东西,你最好是画皮!” “皎皎……” 他没有听懂月遥的这句话,只是看到月遥手上不停流血的伤口,想伸出手为她捂住。 可他的手也在逐渐消散,手指已经开始无法触碰月遥。 他像破碎的陶瓷人偶,金色的符文仿佛一点一点将他撕裂。 不断有鲜血从他身躯上流淌,但那血的颜色也是金色。 天边传来结界彻底破碎的巨响声,以及骇人至极的雷声。 “等等,等一会儿……你现在先别死,等我先搞清楚。” 月遥难得有点手忙脚乱,上去把他拉住,试图抢救一下。 只是眼前高大的“付玦”已经彻底消散。 握在手腕上的冰凉温度消失。 月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连脑海里面系统启动的提示音响起都没听到。 狂风大作,雷声轰鸣。 月遥觉得有点离谱,现在小世界不会一下子爆炸吧?这种诡异的死法多少有点不够礼貌了。 黑衣魔使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来了。” 熟悉的气息出现,月遥回过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衣身影,带着一身掩饰不了的妖气。 温奢玉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成红色,唯有皮肤上那些金色的符文还在不停撕裂他的躯体,鲜血不停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他走到月遥身边,轻声安抚:“抱歉皎皎,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月遥还在发愣,他已经拉起月遥的手,为她治愈了手腕上的伤痕。 黑衣魔使开口:“你很像你的母亲。” 温奢玉将目光移到他脸上,目光中带着杀意:“你很难杀。” “你杀不死我。” 温奢玉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把漆黑的长剑。 “你得到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黑衣魔使顿了顿,又道,“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杀你。” “可我不会放过你。” “至少现在你无法抓住我。”他的话音未落,带着凛冽杀意的剑招已经朝他袭来,紧随其后的是将他困住的剑阵。 黑衣魔使的躯体已经被无数长剑穿透,可他的身影却仿佛化为虚无,连带着天墟一起,逐渐消失。 在那血色的剑阵之中,他看着温奢玉开口:“我会等着你来。” 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处。 温奢玉并没有追。 他回头去看月遥。 “抱歉,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我……” 月遥的目光没有温度:“你说的意外,最好是你被妖族陷害所以才变成了妖,而不是你原本就是妖。” “是我瞒着你,我一会儿与你解释好不好?” 温奢玉想要触碰她,想要抱着她,唯有那种亲近能让他安心片刻。 可月遥后退一步,朝他笑了笑。 “在这说完吧,毕竟我一会儿可能会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再跟你打一架,换地方又要打塌几间房子。” 温奢玉沉默许久,“……好。” 他伸出手拉着月遥的手,月遥手上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 “我是半妖,那一魂用特殊的封印藏了起来,所以才没有被人发现异常,也因此那一魂被留在身边。” 月遥拿出那块玉佩,把玩着底下那颗鲜艳圆润的血色珠子。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被封印在玉佩之中,你也从未否认。但实际上不是玉佩,是这颗珠子,对吗?” “是。” “所以初次见面时,你才因此暂时信了我的话,把我带回天衍宗?” 温奢玉点点头。 “那又是为什么,你的那一魂会与我亲近?刚才那个黑衣人说……我有他,或者他说的可能是‘我有你一半的血’?” 温奢玉这次沉默许久。 月遥没有等到回答,继续问下一个问题:“我上次被雷劈死,是你干的?” “是。” “也是你救活的?对不对?” “……嗯。” 月遥嗤笑一声:“你还挺精通矛盾学的,原因呢?” 温奢玉抿了抿唇,而后道:“我那时最初是去杀你,后来用那种手段杀了你以后,才发觉自己……” “杀了我以后才发觉自己放不下我,心里有我,然后就开始后悔,琢磨着想救我再续前缘?” 月遥笑着给他把后续的故事情节补上。 “这还是我看过的,温奢玉,你真的把我给你的话本子都看了?” 温奢玉没有说话。 室内默然无声。 还是月遥的笑声先打破死一样的寂静。 “温奢玉,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其实根本不会伪装,你好像和苏蕴声用一样的撒谎小技巧。” “怎么,你不会是声声的亲传弟子吧?” 她是笑着的,但眼中却没有笑意,全是不带丝毫掩饰的打量与试探。 温奢玉不喜欢这种眼神,太陌生了,太冷淡了……她很少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抱歉。” “你今天说了太多道歉,我不想听道歉。只有在没有其他解决方法的时候,人们才会一遍又一遍用语言表达歉意,这是在逃避问题。” “温奢玉,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月遥看着他的眼眸,上前一步。 那双金色的眼眸也很漂亮。 “温奢玉,我说你……” 她笑了笑,“你不会以前认识我吧?” 第230章 碰见真病娇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时间在对视之中流逝。 应该及时回答。 谎言应该当作真话,像不经意一样吐露。 不要刻意看着别人的眼睛,也不该刻意避开,这样才更可信。 还有很多……她教过的。 可温奢玉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没有说出话。 “怎么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 月遥好整以暇,仿佛在静待他的答案。 那些本来就一直在撕裂身躯的伤口,仿佛在此刻才将积攒的痛感倾倒。 温奢玉觉得很疼。 比以往任何一次压制封印都疼,比最初被温雅将妖魂剥离更疼。 他开口想要回答,却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朝她倒去。 月遥下意识接住他。 他那一身被鲜血浸透的衣物摸上去全是黏腻的鲜血,把月遥的手都染红了。 月遥只听到他晕倒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她:“皎皎……” 皎皎……别讨厌我。 曾经温奢玉没有说过谎。 他不需要说谎,也没有什么值得他说谎。 但是她依然把名为“冷脸美人说谎小技巧”的东西传授给温奢玉,并夸耀自己的大方,且理直气壮地以此要求温奢玉再次把身体借给她去吃东西。 温奢玉知道自己骗不过她。 可温奢玉同样不想,也不敢告诉她。 那是他的秘密。 那只能是他的秘密。 秘密,应该与时间、与过往的一切,一起被埋葬。 就像曾经温雅用来囚禁付残云的那间密室。 就像曾经温奢玉用来囚禁她的那间“金屋”。 “秘密”,最好能随着温家那两座建筑一起消失,除了他,再无人知晓。 …… “你说过你想要住在灵石搭建的房屋里,躺在用金子打造的床上,踩在世上最昂贵的玉石铺就的地面上……” 白衣的少年站在月遥面前,说着月遥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的那些东西。 他问:“我做到了,你为什么不能留下?” “谁口嗨的时候知道这种狗屁愿望也会实现啊?你别太离谱温小玉!” 她气笑了,“我还说我发达了以后要一夜点一百八十个男模,咋了我难道真的行吗?就算我心里行,但我的肾也不行!” “口嗨爽就爽在说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东西,要真有一百八十个男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报警了!” 温奢玉抿着唇没有言语,只是注视着她。 那种眼神,月遥曾以为是记恨,亦或是如林中野兽对敌人一样的敌视。 最初的几日,她全当是玩闹,虽然最初有些恼火,却也并未如何在意。 可是在温奢玉一次又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也从未有丝毫放人的打算后,她才明白——坏了,自己碰见真病娇了! 天杀的!真的是囚禁梗! 太罪恶了,也太刺激了。 但她一直把温奢玉当成小孩逗,淫秽色情不了一点,这个刺激也实在受不了一点。 终于到第五日,月遥躺在那张金子打造的,镶嵌无数宝石的超大超奢华大床上,觉得躺尸和咸鱼时间已经该结束了。 温奢玉那时候打不过她。 尤其是在月遥发觉自己竟然被中二小朋友摆了一道并囚禁后,她最初几天下手特别狠。 偏偏温奢玉跟受虐狂一样,天天被揍,还要天天来找她。 那天,在温奢玉例行来给她送饭时,她吃完饭又把温奢玉揍了一顿。 地上凭空生长出来的藤蔓困住了他的手脚,将他束缚在桌边。 月遥俯身,伸出手轻佻又嚣张地拍了拍他的脸,“我说你,实在不行咱俩睡一觉算了,之后你放我走,如何?” 温奢玉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怎么,亲我的意思不就是馋我身子?虽然我不太懂你明明那么好看,应该搞水仙才对,怎么会想睡我……但是反正也无所谓了。” 月遥不甚在意,她用手掐着温奢玉的脸,笑着问:“你觉得如何,小玉哥哥?” 她用着以往逗温奢玉时最爱用的称呼,却露出她从未对温奢玉露出那种笑。 和她以往每一次笑都不一样,带着温奢玉从未见过的风情。 温奢玉不喜欢这种笑。 见温奢玉没有回答,她又故意凑近,在与温奢玉对视的时候,低下头在他唇上落下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她没有就此离开。 呼吸仿佛都落在温奢玉的脸上,也是暖的。 但她始终看着温奢玉,那双眼眸中没有温度。 身上那些束缚着温奢玉的藤蔓被她操纵着退去。 她低头,柔软的发丝落在温奢玉的颈侧。 那个吻逐渐从温奢玉的唇畔落到他下颌,月遥又俯身,似乎想要亲吻他的脖颈。 温奢玉忽然一把推开她。 他恶狠狠地看着月遥,有那么一瞬间,月遥几乎以为他像野兽会扑上来撕咬,他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在生气在恼火。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真的非常美丽,此刻似乎因为恼怒,眼尾都是艳红的色泽。 月遥朝他笑,身体摆出战斗的姿态。 “小狗狗又要咬我了吗?打一架再睡也不是不行哦?你的爱好还挺变态的。” 温奢玉没有说话,只是与她对视许久,冷着脸离开了。 但是,离开了却没完全离开。 他依旧生气,但每天还是会按时给月遥送饭,哪怕月遥其实并不依靠食物而活命。 此外,也会时不时带来这样那样的珍贵宝物,一切如旧。 只是每次来都是冷着脸,非常有骨气地不主动与月遥说一句话,月遥与他说话他也不理。 月遥亲切地称之为:冷脸囚禁第一人。 在之后某天,温奢玉照例冷脸送饭。 月遥上去伸着胳膊搂他,“哎呀,今天要来亲我了吗?亲完可以放人吗?” 温奢玉把她推开,也不说话,也不看她。 月遥一脸遗憾:“哦不放啊,好吧,小玉哥哥你真的很装。” “真不放啊?” “真的真的不想放了我吗?” 温奢玉无视她,想要离开。 但是月遥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与此同时,室内的门窗都被藤蔓封死。 她歪着头看向温奢玉,笑意吟吟。 “要不你开个价?小玉哥哥,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好处?” 第231章 那是一个错误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扬起唇角笑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 他说话的语调淡然,月遥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愉悦。 “油盐不进是吧?” 温奢玉笑着点头,却有着针锋相对的意思:“嗯,油盐不进。” 月遥上去拽着他的衣襟,温奢玉也不反抗。 但就是这副模样才更气人,都囚禁人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气急败坏的月遥选择原地把人揍了一顿。 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砸了一地,打到最后,又是她赢了。 温奢玉被揍多次,现在已经习惯了,一点都不惊慌。 月遥见他这样就更来气,仿佛看到了熊孩子。 她掐着温奢玉的脖颈,虽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却也让温奢玉感受到了轻微的窒息感。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吧?” 她的手指在不断收紧,月遥冷眼看着温奢玉的模样,眼中的淡漠不加掩饰。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渐渐爬上血丝,他想要仰头呼吸,却只是徒劳。 温奢玉逐渐有些看不清她的模样,伸出手却并不是尝试挣脱,而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温度从温奢玉指尖传来。 他依然扬唇而笑,用仅剩的声音与力气说:“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离开。” 他的眼眸死死盯着月遥,仿佛饿极的野兽虎视眈眈,那双眼中全是让人心惊的凶狠。 良久,月遥松开了他,走到一边,没有再理会一旁的温奢玉。 温奢玉躺在地上许久才起来,抿着唇准备离开。 却在出门时又听到月遥的声音。 她问:“温奢玉,我对你不好吗?” 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温奢玉的名字。 温奢玉回过头,看到她难得没有了笑意,眼眸里的情绪是温奢玉没有见过也看不懂的。 他回答:“你对我很好。” 是温奢玉从诞生以来从未见过、从未尝过的好,像那颗糖的滋味。 “你只是希望一个人对你好,只是恰好那个人是我,只是我恰好那时候出现,又一次次来到你身边,所以你才会看不清。” “温奢玉,你只是需要有更多的人对你好。” 月遥试图跟他说明白。 温奢玉却很固执,“可别人不会对我好,我也不想要别人对我的好。” “你只是没有见过那么多人……” 可温奢玉却笑了,“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可我不是孩子,从我们最初见面时我就不是。” 他那时就已经是成年的妖,只是因为妖魂被温雅剥离封印,所以才是人族少年的模样。 他也并不愚蠢。蠢货会死在孤冢林,会死在斗兽场、会死在妖族、温家……而不会像他一样杀了所有敌人,获得最后的胜利。 温奢玉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是你不愿意相信我所说的,你不愿意承认事实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心悦你?” 月遥来过这个小世界几十次,每一次来只会停留一段时间,割裂的时间让她觉得自己和温奢玉的相识仿佛还在不久前,他好像一直还是那个冷脸漠然的傲娇小朋友。 可此刻,月遥仰着脸抬头看向他,这才发觉原来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温奢玉已经成了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子。 月遥没有再说话。 又一次不欢而散。 后来的时日,她没有尝试杀温奢玉,似乎是觉得无趣。 温奢玉没有想过她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破局,因为她从来不会是那种人,她没有什么求生念头,但也觉得伤害自己与自尽太过无趣。 她不会做那种事。 可温奢玉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用那种惨烈的方式来收尾。 那一次温奢玉因事外出,察觉到异样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她浑身的血色,以及破碎的神魂。 她似乎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温奢玉。 她没有对温奢玉说什么话,没有被囚禁多日的愤恨,也没有终于离去的欢喜。 她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看着温奢玉。 属于她的气息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难寻踪迹。 那次是温奢玉最后一次见她。 往后多年,她浑身染血又逐渐破碎的模样都是温奢玉午夜梦回的梦魇。 …… 那是一段对二人来说都不太愉快的回忆,如今只有温奢玉自己知道。 温奢玉有时会觉得庆幸她不知为何遗忘这些。 那是一个错误。 可是偏偏“犯错”会让温奢玉得到更多东西,比如……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掉。 温奢玉很了解她,她不会因为被囚禁而求死,她只是借助死亡脱身。 她没有消失,只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是离开并且不会再回来。 温奢玉本该放手的,这是他的错误,却让她承担了死亡的后果。他应该学会愧疚、赎罪,而后应该像那些佛修所说的,学会释然、放下。 可他不要。 他不想忘记,不想放下。 整个温家,目之所及的地方都留下过她的痕迹。 所有温奢玉能够想起来的地方,都有与她在一起的回忆。 她留下的白色血织锦、她养好的那些被焚毁的牡丹、她最喜欢的凉亭、最喜欢逼着温奢玉去的小厨房、她觉得稀奇古怪所以起名“土豆桃子”并让温奢玉种了很多的酒心果…… 仿佛他自己都成了她的遗物,记忆里全是她所留下的痕迹。 温奢玉觉得自己开始贪得无厌。 他从前似乎并不这样,幼时在孤冢林中,他就已经懂得了克制。 因为渴望食物而开始遏制食欲,因为习惯了寒冷所以不会去寻求温暖。 生存是唯一的目的。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像那时一样了。 他在回忆中与她一起品尝那些带着稀奇古怪口味的东西,感受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脖颈上留下的温度。 温奢玉不想忘记那颗糖的甜味,那颗糖太甜了,又仿佛上天注定一样偏偏落入他手中,仿佛独属于他。所以哪怕那颗糖包裹的是毒药、是刀刃,他也不想吐出来。 或许世上总会找到很甜的糖,可温奢玉只想要她给的那一颗。 痛恨也罢,厌恶也好。 温奢玉想要见到她。 至少要见到她,哪怕是被她亲手杀死也好。 所以他犯下了另一个错误。 四百岁那年,温奢玉找到了离氏一族的后人,离泽。 第232章 禁止勾引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只觉得手痒想趁机打死他。 这不是碰瓷吗?! “温奢玉!温奢玉你给我立刻睁开眼!不准装晕!温奢玉你要不要脸了!” 月遥恶狠狠地骂了他几句之后,又暗戳戳地在他脸上掐了几下。 还别说,手感就很不错,就是他完全没反应。 “我说你别是故意报复我吧?你的血都弄我身上了,赔钱赔钱!不赔钱我就偷偷把你杀了!” 嘴上骂骂咧咧,月遥到底也没有真的把他杀了,毕竟现在温奢玉这个狗东西变成了真的犬科动物,他是“付玦”,所以月遥就是再大的狗胆也不能把他杀了。 她是真的得把温奢玉当祖宗供着了……天杀的温奢玉! 这边的房子塌得面目全非,月遥只能把温奢玉抱回去到另一边还完好的房间。 她随手把温奢玉放到了床上。 温奢玉躺着的模样绝对称得上睡美人。 哪怕此刻一身鲜血,那身白衣早就破损,没了平日仙气飘飘的模样,可是斑驳的血痕与破损的衣物配上他那张脸,堪称顶级战损美人。 战损诶! 月遥偷偷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忽然听到脑海里传来诉酒幽幽的声音。 “呦,谈恋爱呢?” 月遥给吓了一跳,火速收回自己的咸猪手,辅以一脸正气的强烈谴责。 “酒儿你吓死我算了。” “呵呵,那倒是我来得不合时宜,扰了姐姐的兴致……” 她笑得前仰后合,“你什么时候开机的,我都没注意到。” “你们俩刚才吵架的时候。” “那你刚才不叫我?” 诉酒的声音更是幽怨:“呵呵呵,我哪敢叫你,这不打扰你吗?毕竟我这样无足轻重的系统怎么比得上你的姘头花容月貌,你不在意也是应该的。” 月遥逗它:“干嘛?你吃醋啊?” “呵呵,人家怎么敢?就算挤进去,也是局外人。” 月遥笑得肚子疼,“哈哈哈……酒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又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诉酒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小嘴叭叭谴责不停。 “狗东西你还好意思笑,你这个状态,你这个年龄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说好的跑路跑路、任务任务,结果他受个伤你就来什么温情守候,什么含情脉脉对视,怎么你难道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他爱得不行?他受个伤你就心疼了?” “没有啦,酒儿你冤枉我,只是我现在不能走。” 诉酒当场炸毛:“你还说你不是!你也和攻略组那群人一样坠入爱河?狗东西你敢坠一个试试呢?!” “那倒不是爱河不爱河的,只是我在镜中发现了一个不能不管温奢玉死活的理由。” 诉酒冷笑一声,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狗屁理由来。 月遥长话短说,把自己从镜中所得到的信息简要告知诉酒,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诉酒听完,沉默了有一分钟。 一分钟后,它恶狠狠地怒骂一声:“淦!” 月遥也觉得很淦。 现在回想起来,她以前和温奢玉打架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自寻死路。只能说幸好没有真的把温奢玉杀了,不然真的荒谬。 “所以我觉得现在我的任务可以简化为一件事——让温奢玉活着。” “而威胁温奢玉生命的,只有不受世界意志影响且一直想杀他的‘外来者’,α系统与它的宿主。” 温奢玉活着,这个小世界就会正常地运转。他现在看着倒也没镜中的付玦那么一心求死,所以这个任务又可以细化为两个小任务—— 杀了付残云。 销毁α系统。 诉酒想了一圈,认同了月遥的想法。 它依旧十分幽怨:“所以你果然要和攻略组的狗东西一样,要在工作期间与任务对象光明正大地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吗?” 月遥无辜眨眼,“哪有啊,酒儿,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吗?” 诉酒回以冷笑。 “不过那个系统我是没办法,商城有东西能销毁系统吗?” 诉酒回答:“不能。为了防止宿主会恶意损毁与自己绑定的系统,系统的销毁只能由主系统那边统一进行,还有非常严格的程序。” “那之前遇到的α系统怎么带回去的?” “将它的宿主杀死后剥离α系统,并由系统来将其暂且束缚,类似吞噬,但是只是保存在数据中。” “那么它不会反过来吞噬你吗?” 诉酒:“存在类似案例,所以任务完成后要尽可能早点回去处理。” 月遥抹了抹眼尾不存在的泪水:“嘤嘤嘤我只会心疼酒儿姐姐!” “滚蛋!” 正在与诉酒说话间,月遥忽然发现床上的睡美人有了动作。 她悄无声息凑过去。 温奢玉醒来时,下意识去寻找她,却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她语调阴森:“你醒啦?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你的财产已经全都被我转移,你现在变成穷鬼了。” 温奢玉愣了片刻以后,扬起唇角把她搂在怀里。 月遥不满地挣扎,“你身上的血都沾我身上了!” 温奢玉垂着眼眸,柔声安抚,“抱歉,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就这几分钟没见你还想上了?呸,花言巧语!” 温奢玉抱得更紧了些,“真的很想你。” 诉酒语调阴阳怪气,“所以你果然是想借此机会搞男人,呵呵……” 月遥嘤嘤嘤:“酒儿你信我啊,我是无辜的啊!” 她一把推开温奢玉,义正词严:“吵架呢!不准抱我!严肃点!” “我不想吵架。”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拉入怀里。 月遥一脸严肃:“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被温奢玉的唇堵住了。 月遥听到了脑海里诉酒对温奢玉的激情辱骂,而后是系统的关机警示音。 等到这一吻结束,月遥气喘吁吁按住他的手,“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在审问你,给我安分点!别想蒙混过关,也别想用美色贿赂我!更禁止勾引!” 温奢玉因失血而格外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可我想贿赂你。” 月遥冷酷无情地捂着他的嘴:“不,你不想。” “想的。” 温奢玉把她的手握在手上,在她掌心的红色胎记上落下很轻的一吻。 他再抬起眼看向月遥时,满头青丝成雪色,头顶还多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第233章 他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他用那双金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月遥,满眼的专注与柔和。 是勾引吧?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哪有正经好男人会故意一身战损还这样?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连头发丝都是精心设计的! “温奢玉你不要妄想用这种方法来让我动摇,我是一个很坚定的 ……” 话还没说完,温奢玉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 冰凉的发丝像是世间最好的绸缎,而后月遥的手被他带着,落在他那双兽耳上。 好软! 好好摸!!! 或许是没有被人这么触碰过,温奢玉其实有些抗拒,那双耳朵忍不住动了动,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又强撑着任由她摸。 月遥觉得吧,其实她真的也没有很想摸。可是他白毛,还有兽耳哎…… 等等不对,她是不会被美色引诱的! “温奢玉你态度端正点,不许勾引我!” 月遥一脸正色,但是手还是诚实地没有收回来。 “你喜欢的,是不是?”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将自己的半张脸贴在她手心。 他抬眸看向月遥,像一只温顺的、伏在人膝上的猫,用那双很美的眼眸静静看人。 哪怕不说话,也让人觉得被引诱。 “又勾引我!” 温奢玉笑了笑,“嗯,想要勾引你。” 月遥谴责:“不守男德!” “守的,只给你摸。” 坏了,他是真的男菩萨,说给摸就真的给摸。 天杀的! 月遥自觉是个单纯善良小女孩,是温奢玉这个坏男人非要带坏她的! 她摸着摸着就被温奢玉带到床上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手都伸到里面了。 温奢玉在她耳畔问:“还要摸吗?” “嗯嗯!” 温奢玉似乎是低笑一声,但是此刻月遥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脑子无法正常思考。 轻柔细碎的吻落下。 从月遥的脸颊到耳畔,而后到了颈侧。 一直从冰凉变得温热。 他白色的发丝都铺在床上,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月遥低头去亲他,手指按着他的手臂,却感受到不对劲。 低头一看,手臂上撕裂的伤痕处正有温热的鲜血缓缓流淌到她掌心。 月遥这才猛然回神。 温奢玉身上的伤痕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又因为刚才的事现在伤口的血简直哗啦啦的流。 坏了,她成禽兽了! 温奢玉见她想要起来,又上前抱住她,“怎么了?不要了吗?” “温奢玉你守点男德吧!不要一天天的就会勾引我!” 月遥又气又恼,恶狠狠地拽了拽他的头发。 “你现在流血流得哗啦啦的,别一会儿死床上了!天杀的这个死法也太丢人了!” 月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说知道温奢玉倒也死不了,但是压着一个受重伤的人不可描述显得她也太变态了! “你觉得好看,你喜欢的。” 月遥一脸不忿,“我倒也没那么变态吧?!” 好吧她其实还是有点变态的。 温奢玉却像是很愉悦的模样,“皎皎,你心疼我。” 他将下巴压在月遥的肩膀,又侧过头去亲吻她的耳垂。 月遥扭过头,凑到他脸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温奢玉,你是不是在故意装可怜?” 温奢玉眨了眨眼,勾出一抹笑,“是。” 月遥笑骂道:“呸,心机男!” “因为我想要你心疼我。”他拉着月遥的手,让她的手指抚摸过自己身上的伤痕。 他看着月遥,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皎皎,我疼。” 月遥只觉得指尖上沾染的他的血都仿佛变得烫手。 她收回手冷哼,“你倒是挺会装可怜的,以后没钱了可以去挂牌,你肯定能赚大钱。” 温奢玉只是看着她问:“所以你会可怜我吗?” “我是不会上了心机男人的当的,心疼男人倒霉半辈子。” 月遥推开他,从床上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但是低头一看,衣服上沾染的这一块那一块,全是他的血,一会儿还得换。 双脚离地了,冷酷无情的月遥又占领高地了。 月遥看着他,“你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回答我。” 温奢玉只是垂着眼眸,在这件事上似乎格外坚持,“我不想告诉你。” “那就是没得谈了?” 温奢玉忽然看着她问:“你要走吗?” “现在不走。” “你要杀我吗?” “现在不杀。” 温奢玉眉眼之间都染上柔和的笑意,衬得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格外勾人。 “那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他起身走到月遥身侧,紧紧地抱住她。 唯有如此真切地抱着她、拥有她时,他才不会不安。 温奢玉闭着眼,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地落入月遥耳中。 “皎皎,别对我这么冷漠,我好难受。” 月遥本来想推开他来着,但是他说这样的话,让月遥有些发愣,而后炸毛。 “……温奢玉你好黏糊!” “我想抱着你。” 他忽然抱起月遥,似乎又想把人往床上带。 月遥连忙大声制止:“不准动了!你那血都快流干了,还老想少儿不宜的事!” “说了少看话本子!害得香香满脑子狗血故事,你更离谱,你看那么多淫秽色情!你以后也不准再看!” 温奢玉笑着亲吻她,“好,都听你的。你若不想,便不做那些。” 他把月遥放在床上。 月遥看到他那一身的血就说不出的烦躁。 “温奢玉你立刻治好了你那伤,血弄得哪里都是!” “皎皎给我上药吗?” 月遥满头问号:“你自己用法术,再去吃点丹药不就行了?” 温奢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想要你帮我。” “……凑不要脸!” 第234章 暂时不想吵了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是强烈谴责这种恃宠生娇、蹬鼻子上脸且严重浪费劳动力的行为的。 但是在温奢玉的美色与金钱诱惑下,最终还是向万恶的有钱人低头。 月遥眨巴眨巴眼问他:“所以真的是现金结付?” 温奢玉笑着点头,把装了灵石与各种珍宝的乾坤袋给了她。 月遥背过身暗戳戳清点了一番,发现他还给多了。 于是火速把东西收起来,满意星星地看着他。 温奢玉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有劳皎皎。” “请放心交给皎皎吧!” 月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真是一场喜闻乐见皆大欢喜的罪恶,不是……公平交易啊! 月遥开始了兢兢业业的工作。 其实治愈术对她而言信手拈来,只是不知为何,温奢玉身上的伤痕是有愈合,却并没有恢复如初。 是因为这种伤痕产生的方式过于特殊? 月遥还想试试其他的法术,毕竟她是收了钱的。 温奢玉摇摇头道:“普通的法术没有办法完全消除。” “这么离谱?” “嗯……与体质有关,我身上这些伤痕的恢复会有些麻烦。” 其实并不是。 由那些封印造成的损伤只能等它自己愈合修复,药物和术法基本无用。哪怕在月遥的治愈术下伤口已经愈合,也只是表象。 月遥问:“那你的受过的伤都是怎么办的?” “还要再上些药,皎皎帮我好不好?” 月遥按照他说的,拿了药来。 忽然想起来他之前给自己用过的雪容芳岁,敢情是温奢玉自己以前用的,怕留疤。 月遥失笑,“你还挺爱美的,天天服美役。” 温奢玉很认真地点头。 “皎皎觉得我好好看吗?” “你怎么能问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夸过我好看。”温奢玉看着她,“所以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吗?” 月遥拿还沾着药的手掐他的脸,“我服了,你现在怎么比我还会发癫?是不是故意来制裁我报复我的?嗯?说话。” 温奢玉很固执地继续这个问题,“比你以前见过的男子都要好看吗?” 比那个当了魔尊的、杀了她却又被她夸赞的那个人会更好吗? 月遥没忍住笑出了声,“温奢玉你搞雄竞啊!” “嗯。” “绿茶心机男!” “所以是我好还是……” “你你你,你好你好你最好!行了吗?” 温奢玉问:“那你喜欢我吗?” 月遥微愣,而后笑了。 她低下头在温奢玉唇上亲了一口。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却还是被温奢玉听到了。 她说:“当然……喜欢。” 温奢玉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一个又一个吻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衣物凌乱地落在床上。 月遥低笑:“我就说你不安好心,谁家好人上药会上着上着把人带上床了?” “是我不好。” 月遥在他柔软的兽耳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发觉他浑身紧绷,呼吸都急促许多。 “原来摸了耳朵会反应这么大?” 月遥低笑,故意说道:“那我是不是该问问你……舒不舒服?” 起伏不止的胸膛上还有尚未彻底消失的疤痕。 玉白的肌肤衬得那颗血色的痣都更加鲜艳。 温奢玉仰着头想要吻她的唇,却被月遥扼着脖颈按住。 “怎么不回答?那换一个问法。” 她笑着靠近,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问:“想要吗?” 她的另一只手在把玩他头顶毛绒绒的兽耳,用着那种不够熟练却足够磨人的手法。 温奢玉的眼尾泛着一抹艳丽的红。 “皎皎……” 温奢玉的眼眸看着她,也只能看到她。 熟悉的笑意,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 是她。 是无数个日夜里思念着、渴望着的她。 月遥又凑近了些,与他的唇近在咫尺,却始终隔着一点距离。 她压低的声音带着笑意,“至少说些好听的话来贿赂我吧?” 温奢玉透过朦胧的视线与她对视着。 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温奢玉只能看到她带着笑意的眼眸,仿佛最明亮的月色都倒映在她眼底。 让人想要掠夺,想要独占,想要藏起来的月色。 或许真的兽性难改。 温奢玉还是想要占有她、撕碎她。 饮下她的鲜血、咬碎她的骨头,将她彻底吞吃入腹,让她再也无法逃离…… 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耳畔。 温奢玉仰着头,却只是吻在月遥唇边。 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像是害怕属于野兽的獠牙与利爪会伤到她,亦或是让她露出厌恶的神情。 比那更轻的是他的声音。 “皎皎……” 他说:“我好想你……” 或许是他的眼神,或是他的语调,带着让月遥分辨不出的情绪,却又偏偏让人格外在意。 月遥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她又笑了。 算了,不是所有事都要想明白的。 她伸出手搂着温奢玉,加深了这个吻。 夜色深深。 唯有窗外明月依稀如旧。 …… 第二日。 月遥起来的时候是在温奢玉怀里。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温奢玉闭着眼睡得安详,像个睡美人。 月遥伸手去掐他,“知道你没睡着,不许装睡!” 温奢玉笑了笑,睁开眼亲了亲她。 “皎皎聪慧。” “你不许玩我玩过的梗!” “但是我喜欢你说过的话。” 月遥沉默,而后又炸毛:“……大早上不准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瞪着温奢玉,眼神故作凶狠,却还残存着没有彻底褪去的睡意,眼眸湿漉漉的,看着便让人觉得心软成了一滩水。 温奢玉低着去亲她的脸。 月遥推着他,“温奢玉你少发癫,我跟你说,我有很严肃的正事要跟你说清楚!” 温奢玉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抱得很紧。 “皎皎还要像昨日一样吵架吗?” 月遥诚实道:“暂时不想吵了。” 和温奢玉吵架对峙真的不如和温奢玉睡一觉。 月遥一觉醒来就觉得算了,睡一觉算了。反正她就这么点任务时间,别整烦心事了,及时行乐吧。 温奢玉把她从怀里捞出来,在她脸上又亲了几口。 最后月遥烦得受不了去掐他,他才罢休。 他抱着怀里的人,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柔和。 “皎皎说吧。” 第235章 往后的事往后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问他:“付残云来这里找你是为了杀你?” 温奢玉点头。 “所以你要杀了他吗?” “嗯,我杀过他很多次,但是他……命很大。” 温奢玉的眼中多了些思虑。 其实不只是简单的“命大”能形容的,他太过诡异,有着许多稀奇古怪且绝对不属于妖族的招数、能力。 月遥点点头,“他确实来历古怪,我的目的就是抓走他。” 她扭过头朝温奢玉笑得灿烂,“所以至少短期内,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没有利益纠纷,某种程度上还算是盟友、同伴。” 温奢玉很固执地说:“可我们是夫妻。” 是比盟友更可靠、比同伴更亲近的夫妻。 月遥瞪着他,“重点是最后一句吗?” “是。” 月遥瞪得眼疼,于是翻了个白眼。 温奢玉笑了笑,手指落在她眼睛上,似乎一阵热流,眼睛瞬间好了许多。 他问月遥:“在抓走他之后,处理了这件事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吗?” 月遥点点头道:“基本已经完成了。” “所以,在那之后你就要走了吗?” “当……” 月遥话说了一半,就被他的手捂住了嘴巴。 温奢玉的那只手遮挡得她几乎只能露出小半张脸。 月遥眉毛皱成一团,不满地回头瞪着他。 温奢玉却只是抱住她,手臂收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算了……我不想听到答案。” 温奢玉将下巴压在月遥肩上,许久没有说话。 好半晌,在月遥几乎拿出十八般武艺,实在受不了想要动真格的时候,温奢玉才不舍地松手。 月遥重获自由后,先恶狠狠地先谴责他:“说了你又不爱听,你还非要问,现在好了,听了你又不高兴。” 温奢玉拉着她的手,眼眸垂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思绪。 “嗯,皎皎,我不高兴。” 月遥上去恶狠狠地揪了揪他毛绒绒的耳朵,“你不许不高兴,因为我先不高兴了!所以应该你向我道歉!现在立刻马上!” 她仰着脸,娇纵任性地说着不讲理的话。 哪怕明知她是故意胡言乱语说出这种话,可温奢玉却只觉得心脏柔软一片。 心脏传来的那种难受都仿佛被这种情绪压过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月遥拉进怀里,从月遥背后抱紧了她。 温奢玉在她耳畔柔声安抚,“都是我不好,皎皎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温奢玉将下颌压在她肩上,感受着她颈侧的温度,才又安心些许。 月遥没有看到眼眸里的暗色,只听到他轻柔的声音。 他问:“好不好,皎皎?” 明明是和往日差不多的语调,却又像是勾引一样,带着撒娇一样的语调。 月遥故意冷哼,一脸矜贵优雅,“那就先原谅你了嗷?” “皎皎真好。” 温奢玉低头亲吻她的侧脸,温热的吻又渐渐向她唇边去。 月遥拽着他的头发,“大早上你别老是少儿不宜,要不要脸了!不要脸你也考虑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你一个一千多岁的老年人,别以后不行了!” 温奢玉低笑,“明明皎皎才是连一刻钟都……” 月遥大声斥责:“住口!你不准说话!” 她又谴责温奢玉许久,看到他悔过态度良好才放过他。 而后月遥又转移话题,“讲讲你所知道的关于付残云的事,俗话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温奢玉说道:“他年轻之时的事我只知道一些,其他的大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他先后诱骗许多女子,各族各界都有,引得那些人为他痴狂,而后心甘情愿被利用至死,还与她们分别生下孩子。” “他繁殖癌吧?神金。”月遥没忍住吐槽一句,而后又开始思索,“生这么多孩子,他的目的与这些孩子有关?他想搞基因工程?” 温奢玉不知道她所说的“基因工程”是什么,但是他恰巧知道付残云的一部分目的。 “是血脉。” “曾有记载温氏一族是上古之时某个巫族祭司的后人,温氏的血脉有特殊功效。” 月遥皱着眉,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她问:“然后呢?你们家的血真的有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血脉?” “或许得到了一部分,而后又前功尽弃。” 温奢玉继续说:“温雅,也就是温家的上任家主,我的母亲,她曾经也是为了付残云而叛离家族,抛下一切。在她怀有身孕后,才被带回妖族望月宫,并发现一切。” 温雅心高气傲,又怎会与他人分享自己的东西,更甚至是心上人。 可她又因已经叛离家族而孤立无援。 她只能暗中联络温氏族人。 温氏一族从来不讲什么亲情,只看利益。所以温雅以妖王一族为饵,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重新得到了温家的认可,或者说是暂时的认可—— 若温雅能够带来价值,她就能重新成为温家家主之女;若温雅的价值消失或是无法实现,她就会成为一颗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自此,温氏与其他几族联手,借助温雅这个“内应”,成功剿灭了妖王一族。 在妖族发生动乱的同时,温家同样迎来一场权力的更迭。 事成当夜,温雅带着自己手里的人杀了老家主,成了新的掌权者。 月遥听完啧啧称叹,“你娘还挺厉害的……” 就是可惜是个恋爱脑。 被付残云渣过的姑娘,例如雪卿、百里辞她们都下场凄惨,温雅同样也惨,也恋爱脑,但是她却直接绝地反杀,剿灭了付残云一族。 月遥心里感慨,温家真是好绝的精神状态。 温奢玉认可这句话。 温雅的能力毋庸置疑,她是个很合格的家主,强大、敏锐、聪慧、野心…… 她掌权后的所有作为几乎都让温氏一族愈发壮大。 除了囚禁付残云。 第236章 没救了火化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 “那你呢?你那时候在哪?或者说,这段事情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在月遥从镜中看到的那些过往中,温奢玉曾被关在斗兽场,并从中逃离。 很明显自温奢玉幼年在温家开始,到他当上新家主,再到他拜入天衍宗,这些时间内他都不太可能流落斗兽场。 “我自出生就在孤冢林,后来某日被一群人抓走带到斗兽场,逃离后又回到孤冢林,而后被温家找回去。” 直到后来温奢玉才知道那个斗兽场背后的主人是付残云。 付残云以斗兽场为遮掩,暗地里研究的是各种药物,以及尸傀。 他的本体被温雅囚禁在温家,根本逃离不了。但是不知有了什么诡异的能力,在层层阵法之下还能用分身在外活动。 月遥:“所以,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 温奢玉点点头,“大约如此。尸傀最初是寂绝谷的东西,本来拥有许多缺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可是在他的一番改造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十分难缠。” “而改造尸傀所用东西,是用我的血肉炼制的。” 最初,付残云其实想要将温奢玉炼制成尸傀,但是失败了。 或许是他曾经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温奢玉完美地继承了温氏与妖王一族的血脉,所以将温奢玉炼制为尸傀很显然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于是付残云改变了主意,只用温奢玉试药。 “……那他还挺不是个东西的。” 温奢玉笑着在她的脸颊边蹭了蹭,“皎皎是不是心疼我?” 月遥瞪了他一眼,“温奢玉你要点脸吧!” 温奢玉非但没有收敛,还在她扭过头瞪人的时候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把月遥亲得炸毛。 “就是心疼我了,是不是?” 月遥气哼哼地拽他的头发,却听到温奢玉的声音。 “皎皎,我好高兴。” “怎么?他不但偷你的血,把你脑子也偷走了吗?” 温奢玉在她侧脸上亲了亲,“没有,但是知道你心疼我就很高兴。” “你这叫自作多情,自我攻略!收手吧,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了,恋爱脑只有去挖野菜喝白粥的下场。”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会喜欢的。” 月遥无语片刻,“……天选野菜圣体,封你为白粥哥。” “那你会给我做白粥吗?” 月遥这回是真气笑了,“你还真喝啊?听不懂好赖话?” “嗯。”温奢玉看着她,眼中尽是笑意,“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要。” 月遥:“……没救了,火化吧,下一个。” 最终,在温奢玉的百般诱惑勾引之下,月遥还是没有守住底线。 就像她曾对付玦编的屁话那样,只不过主角变了一下,她在那个小厨房里做了白粥,还特地连一碟小咸菜都不给。 温奢玉全程跟着她,想要帮忙打下手,又被月遥赶走。 而后他又去另一个厨房为月遥做了她想吃的。 等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对坐。 月遥用双手支着下巴在他对面,发现他真的笑脸喝白粥,还十分满足的样子。 她忍不住开口:“喝了这个白粥,以后要白白粥粥啊~” 温奢玉轻笑,“好。” 月遥:“呸。” 狗东西。 恋爱脑。 等到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温奢玉又哄了她许久。 月遥谴责他:“温奢玉你是不是故意在这磨磨唧唧不干正事逃避工作?” “没有。别生气皎皎,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交给我就好。” 温奢玉解释,“寂绝谷那边我已经嘱咐过师兄,还有温氏的暗卫在,不会出差错。” “至于他……他的目的在我,不会轻举妄动,皎皎不必担忧。” 月遥想起黑衣魔使离开前留下的那句“我会等你”。 而后她又想起之前问温奢玉的问题。 “所以他说过的,所谓‘我有你一半的血’是什么意思?” 温奢玉沉默了一瞬间,没有向月遥解释,而是问她:“你会生气吗?” “那要看你所说的是什么原因。” 温奢玉闭着眼,没有说话。 他的手臂搂着月遥的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因为背对着他,月遥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洒在自己颈侧的呼吸。 月遥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温奢玉开口,“其实你大约有了些猜测,与你的‘复生’有关。” 果然如此。 月遥原本就怀疑过。 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她会复活在温奢玉身旁,偏偏会与温奢玉一同沉睡,仿佛一切都指向温奢玉。 “那时你是灵宝宗的叛徒,又成了妖王。我疑心你与付残云有关,派过几个人去接近你,但是……” “但是只有柳寄雨成功了?” “是。” 怪不得她当初还有走路就捡钱袋子然后被失主报答的经历,原来全是剧本。 幸好她穷惯了非惯了,根本没信! 月遥回想跟柳寄雨的相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二人一样穷,穷得离谱,让她有种一见如故的知己感。 还有就是柳寄雨皮实抗揍会演,所以月遥当初哪怕怀疑过,也只是怀疑他是狐族派来刺探情报的,根本没怎么在意。 越想越气,原来归根究底,世上根本没有一个跟她一样又穷又非的穷鬼?!!! 月遥气得拽温奢玉的头发。 温奢玉也不恼,只是低头亲了亲她。 月遥气哼哼道:“然后呢?” “然后……” “他并未发觉你与付残云有关系,于是我决定亲自抓捕你,将你带回来看管。” “我以追捕的名义前去,名正言顺。只是那么多年都并未将你抓住。” 月遥谴责道:“所以你丧心病狂就用雷劈我啊?夺笋啊!” “并非如此。那时我没有想到会突然渡劫,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那时候渡劫不是故意的,我就刚好在那,刚好赶上了,然后就刚好被雷劈死了?啊?” 月遥一只手拽着温奢玉的衣襟,一只手指着自己,满脸的震惊。 “这么草率的吗?我是什么很贱很非酋的鬼吗?!” 第237章 会有钱的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在她的注视下,温奢玉满眼歉意地说:“抱歉,皎皎。” 原来她真的是非酋! 月遥生无可恋地一头砸在温奢玉胸膛,哀哀戚戚地埋在他胸前嘤嘤嘤。 虽说她是非惯了,但是这种精准被雷劈的鬼bUff为什么要给她!!! 月遥哼哼唧唧,看着还在喘气,实际上已经是个死鬼了。 温奢玉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继续向她解释。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到底与妖族有什么关系,不能让你死去,所以才想要找到方法复活你。” “所幸的是,借助温氏秘法,用我的血将你救活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说。如今你与我有同样的血,所以他可能会伤害你……” 他垂着眼眸,“抱歉,皎皎,是我的错。” 鸦羽般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遮去他眼底所有的思绪。 许久,他又低声说:“抱歉……” 月遥没有察觉异样,还沉浸在伤感之中。 “所以我真的是非酋……我真的是倒霉鬼……” 温奢玉安抚:“不是的,皎皎不会倒霉。” 月遥心碎,想起悲惨往事,哽咽道:“可是我走路被雷劈。” “那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可是我是穷鬼,永远攒不住钱,一直很穷很穷。” “皎皎会有钱的。” 月遥哭得更大声:“你还说假话骗鬼!” 温奢玉继续耐心地哄着,“没有骗鬼。我的灵石都是你的,改日我带你去看那几座灵石矿好不好?” “但是所有权是你的,雨我无瓜。” “我可以无偿转让给你。” 月遥的伤感忽然暂停,脑子有一瞬间卡壳,“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你说过的,你说希望我可以识相点自觉无偿转让给你。” 月遥一时心虚。 这么不要脸的话她竟然真的说出口过! 可是那可是几座灵石矿诶!不要脸怎样?她要钱! 她从温奢玉怀里钻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温奢玉:“尊嘟假嘟?” 温奢玉笑了笑,学着她的语气,“尊嘟。” 他抬手把那些粘在月遥额头上的凌乱发丝给她打理好。 “温家还有几座产宝石的矿藏,很好看,你会喜欢的。” “域外有几座岛,盛产……” 月遥就这么窝在他怀里听他画饼。 吃完了温奢玉画的饼,月遥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天杀的,她也是当上富婆了! 月遥还在嘿嘿傻笑,发觉他冰凉的手指落在自己唇边。 温奢玉轻笑,“皎皎要流口水了。” 月遥连忙抬手去擦拭,才发现根本没有。 她回过头谴责温奢玉,“你骗……”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温奢玉堵住。 他把月遥按在怀里吻了许久,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问:“到时候,皎皎包养我好不好?” “怎么,你变成穷鬼后要当我的小白脸?” 温奢玉低笑,“嗯。” 月遥掐着他的脸,“呸,不要脸了。” 他在月遥唇上又亲了亲。 “只要皎皎就好。” 他伸出手臂搂着月遥,仿佛要将她禁锢在怀中。 第二日,温奢玉处理好温家的残局。 “皎皎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在温家设下阵法,他无法再进来,你会平安无恙的。” 月遥拒绝了,“这件事必须我亲自来处理,我需要他的命……至少得留一口气再杀。” 她和诉酒交谈过,直接杀死付残云可能会让他的系统趁机逃跑找到新宿主。 所以要在他们的绑定还未消失的时候完成剥离这一步,否则要费更多功夫。 温奢玉垂眸,看到她格外坚持的模样,没有再问什么。 他只道:“好。” 月遥笑着故意逗他:“怎么?怕我碍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很菜的人吗?还是你担心我临时反水?” 温奢玉笑了笑,“不是的,但是我会担心你受伤,会害怕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出什么意外。” 他又伸手抱住月遥。 他好像有那个肌肤饥渴症一样,天天找着机会就是贴贴贴,粘人得像牛皮糖。 月遥小声谴责:“凑不要脸温奢玉!” 温奢玉只是笑着又在她脸上亲了亲。 …… 寂绝谷。 上次的“意外”出现后,温奢玉派人将消息传递给顾行棠。 顾行棠知道后,索性借助那些尸傀演了场戏,让其他宗门的人知道谷内情况。众人这才没有再派弟子进入寂绝谷,而是严守谷外。 只是寂绝谷内的尸傀仿佛源源不绝,近来频频出现,极为难缠。 好在有各个宗门的长老在,倒也控制住了局势。 温奢玉一到,便又开始忙碌。 夜晚时分,一队弟子回来,却是传来噩耗。 “是贵宗的顾道友护着我们回来,他一个人拔剑应敌,如今流落寂绝谷中心,不知情况如何。” 那个灵韵宗的长老一身伤痕,眼中悲痛难忍。 她身后的几个弟子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有灵宝宗的,也有天衍宗的。 温奢玉垂眸看着,眸中没有什么波澜。 拔剑护着众人么…… 顾行棠的剑法,不说以一敌三,至少也是一塌糊涂。 灵韵宗的宗主匆匆赶来。 卫芷一脸担忧,先是查看了那些回来的人,才又看向温奢玉。 “温宗主,今日我宗内众人能平安归来,全仰仗顾道友大义。此事我灵韵宗不会冷眼旁观,若有需要,我们会派人一同前往寻找。” 温奢玉收回视线,“不必。” 其他人去了,与送死也没什么两样。 “温宗主怎能如此以身涉险,实在太过……” 说话间,其他宗门的人也都到场。 一来是顾及面子,二来是垂涎寂绝谷内所谓的“宝贝”。 一番唇枪舌剑,最终还是敲定,由各宗派出的长老随着温奢玉前往。 月遥听得头晕,只觉得他们好会绕,一句话要磨叽两百圈才能说出来。 等到众人散去,回去各自准备。 温奢玉走到她面前,给她揉了揉额角。 “稍后我便要去谷内,可能要一两日才能回来,皎皎,你留在外面,也要注意一些,若有什么意外,及时联络我……” 寂绝谷中心有前任谷主留下的东西,而且不明情况,比在这更危险,温奢玉不想让她去。 他思索半天找到借口:“我若离去后,难保其他宗门的人不会趁乱对天衍宗下手,沈河他不太懂这些,你留下看着那些人也好。” 月遥仰着脸笑:“哦?要我给你打工吗?” 温奢玉低笑:“嗯,劳烦皎皎了。” “给钱吗?” “给,皎皎要多少都可以。” 经过一番万恶的金钱交易,月遥愉快送走了温奢玉。 只是才一扭头,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月遥当场脚趾抓地,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恨不得穿回一分钟前,连夜扛着温奢玉进寂绝谷。 第238章 夺笋啊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青衣的纤瘦身影静静站在不远处,半晌,她先开口:“师姐……” 月遥一秒八百个假动作,狗狗祟祟地假装张望一番,脚下却开始往反方向走。 “啊哈哈哈,怎么听到有人叫我……原来是幻听啊哈哈哈,一定最近太累出幻觉了。” 她仰头看着夜空,“好大的太阳,果然到了睡觉时间啊,好困,睡了睡了……” “师姐!” 身后的人声音中带着哭腔,“师姐,你别走……” 天杀的!孩子都哭了! 那人追赶着,月遥最终还是没有跑掉,毕竟是她有错在先,所以也没真跑远。 她扭过头,看到了身后的苏蕴声。 还没等苏蕴声说话,月遥当场落泪,先苏蕴声一步哭出来,“呜呜呜先说好,声声你不许骂我!” 熟悉的耍赖,熟悉的语调。 听闻她的死讯时,苏蕴声没有哭过。可在此刻,苏蕴声眼中的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 月遥当场慌了手脚,“声声你真哭啊?” 苏蕴声从小到大就不是爱哭的小孩,月遥就没见她哭过几回。 月遥手忙脚乱上去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声声,都是我的错,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嘛?” 她凑到苏蕴声脸上,“真哭啊?真的真的掉小珍珠啦?” “呜呜呜那你哭我也哭!” 月遥当场扑到她怀里,嗷嗷大哭真情实感。 最后她鬼哭狼嚎的动静引来了巡视的弟子。 月遥老脸一红,拉着苏蕴声回了住处。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室内,苏蕴声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眼尾仍有一抹红。 “师姐,你既然没事,为什么见到我却不与我相认?” 说着,苏蕴声眼中水雾渐起,“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已经……” “我这不是没脸见你嘛,当初干那么多坏事,所以对你一直愧疚,看到你如今过得不错,就不想着打扰了。” 月遥说完,就对上了苏蕴声的眼睛。 “师姐,你明明知道我从未因那些事怪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要不你还是怪一怪我吧,你这样轻信别人是不对的,很容易被人坑骗。” 月遥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把这么好的孩子都忽悠瘸了。 苏蕴声却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对我如何我都知道。师姐,我从来不是傻子。” 月遥沉默许久,“好嘛好嘛,但是当初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我必须那么做。抱歉,声声。” 苏蕴声沉默片刻,“……好,你不能说,我不会逼你。可是你为什么会与温奢玉在一起?” “这个,那个,嗯……” 月遥支支吾吾这这那那的,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所以口出狂言乱认夫君占人便宜吧? “咳咳,这个其实是误会。”月遥摸了摸鼻尖,眼睛骨碌碌转着,想着怎么编。 “当初温奢玉追杀我的时候,我无意中踏入他渡劫的地方被雷劈死,然后他疑心我与妖族有什么大勾结,就找方法把我复活了,准备抓起来看管。” “但是谁知道他自己无缘无故失忆,我当初为了保命就暂且留在他身边。” 苏蕴声眼神严肃,“是他告诉你,你是意外被他渡劫的天雷劈死的?” 月遥点点头,“我确实是被雷劈死的。” 苏蕴声眸色沉沉,“他在骗你!” “当初得知你的死讯后,我曾暗中去那里调查过,那里有提前布置好的阵法痕迹,绝不是什么意外!” 苏蕴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保存完好的留影石。 留影石中正是月遥被雷劈死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天雷过处只会留有一片废墟。这里显然早就被清理过,但因为是荒郊野外,这一块地方还是很明显与四周不同。 留影石里的苏蕴声找了许久,从被掩埋的土壤里找到了残存的阵法痕迹,以及几块染血的碎玉。 “虽然仅凭这些无法断定是温奢玉蓄意陷害,但是他对你隐瞒这些事,绝对也没安好心。” 苏蕴声急切地拉着她的手,“师姐,你不要被他欺骗了!” 月遥拍了拍她的手,“声声,你不必担忧我。” “可是你一直在他身边并不安全,若他真的有意害你,岂不是……” 月遥安抚她,“没事,过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苏蕴声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月遥是个怎样的人。 她既然有了打算,苏蕴声不会再多说什么。 “好,师姐,若你有什么需要,记得一定要与我说。” 这一夜,月遥哄了一晚上小孩子。 到最后,苏蕴声还扭扭捏捏,与她一起睡觉。 月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拽着自己衣袖的人睡着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小孩子罢了…… 大半夜月遥从床上坐起来。 她曾经真不是个东西!都把孩子忽悠成这样了! 谴责了自己,月遥又开始谴责缺德糟心的温奢玉。 天杀的!原来她其实有可能不是非酋!!! 寂绝谷中央有些特殊,根本无法与外界通讯,她现在就是想找温奢玉也找不到。 月遥心里骂了温奢玉一圈,骂累了又躺回去睡了。 其实她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挺好奇温奢玉到底为什么要瞒着这点。 关键这夺笋啊! 故意让她觉得自己是非酋究竟能给温奢玉带来什么好处?! 月遥对自己是非酋不是非酋的事情耿耿于怀。 睡到一半,还要迷迷糊糊坐起来骂一句: 不是,温奢玉他有病吧?! 第239章 真的不可以一夫一妻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骂完温奢玉以后,月遥一个人幽怨地画圈圈。 还要听着脑子里诉酒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就说他不怀好意不是好人。分,不分不是人。” 月遥哭唧唧:“可是他有钱有颜,壕无人性。” 诉酒冷酷道:“你是非酋,分。” 月遥被这句“非酋”扎到心上了。 “可是他身高腿长,又大又好。” “你是非酋,分。” 月遥一脸单纯,“可是还没打分手炮,亏了。” 诉酒:“……滚。” 月遥裹着被子笑得发抖。 诉酒也看出来了,狗东西又演,“挨我两顿骂你就老实了。” “酒儿你好狠的心~” 诉酒依旧冷酷无情,“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不分别发出来气网友,系统的乳腺也是乳腺。” 月遥笑得床都发震,一旁的苏蕴声差点醒了,她才收敛一些。 “好嘛好嘛,分分分,不分不是人。” 等月遥笑够了,还是没放过诉酒,“我就说酒儿你暗恋我,你也是真是的,以朋友的身份接近我然后干掉情敌是吧?其实人统恋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啦,爱要大声说出来!宝宝,给你一个机会得到我。” 诉酒的声音冷艳高贵,“滚,不要装熟。拒绝办公室恋情。” 月遥又贩剑逗了它几句,果然诉酒的高冷绷不住一分钟,又开始吵吵闹闹。 吵来吵去,月遥一个人安详地在它的骂声中睡了。 诉酒:“……狗东西。” 如果系统可以翻白眼,诉酒觉得自己一定是第一个翻白眼翻到眼瞎的统。 第二日。 月遥起来以后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干,温奢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也没什么需要她费心的。 但是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乱七八糟的事。 她果然是鬼到老年,开始多愁善感了吗? 她也开始犹豫、踟蹰,甚至拖延。 “哎……” 诉酒冷漠计数:“这是你今天第十六次叹气。” 月遥喝了杯茶,“哎,算了算了,还是早点结束吧。” 消极怠工可不是好员工该有的样子。 …… 是夜。 月遥一个人吃完了饭在外面游荡。 正和诉酒说着话,它忽然响起提示音,准备关机。 “你又数据出错了?” “是我上次启动的数据修复程序,分几次进行的,这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诉酒已经关机了。 月遥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去,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同样趁着夜色散步的人。 夜风吹起她的衣袂,白衣翩飞,她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人。 月遥看着她,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坏了,她也要成为替身烂梗玩家了! 卫芷见到是她也有些惊讶,片刻又扬起一抹笑意,柔声开口打招呼:“月姑娘。” 月遥内心略微忏悔一秒。 忏悔后,又满眼深情地上去,“阿芷姐姐,怎么一个人大晚上出门?怎么没人跟着保护你?!若你出了什么差错,我要整个灵韵宗陪葬!” 卫芷对于她的发疯似乎有了一些抗性,忽视了后面那一半发癫的话。 “顾道友孤身一人流落寂绝谷内,他所救下的也有一半是灵韵宗弟子,如今众人没有平安归来,我实在难以安睡,索性出来走走。不知月姑娘是为何出来?” “我啊,我思念我夫君,睡不着觉。害怕他死在里面,那我就要当个孤苦无依但坐拥矿山的寡妇了,呜呜呜实在太可怜了。” 卫芷柔声安抚:“温宗主修为高深,定会无恙,月姑娘不必担忧。” 月遥一脸哀愁,“可是他要是平安回来了,我的富婆梦就碎了,哎……” “平安归来就好,身外之物自然没有人命重要。” “可是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是回来了,我还怎么能与阿芷姐姐再续前缘?” 月遥哭唧唧,“之前就是他一直不同意我与阿芷姐姐的婚事!阻拦我追求真爱!” 卫芷低笑:“实不相瞒,在下也不同意这桩婚事。” 月遥泪眼朦胧,“阿芷姐姐你讲话也好冷漠。退一万步来讲,我不可以一夫一妻吗?我们都是彼此的真爱不好吗?” “月姑娘说笑了。” 月遥跟着她,一路上碎碎念个不停,卫芷大多都柔声回应,顺便婉拒她惊世骇俗的一夫一妻想法。 月遥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不见卫萱跟着阿芷姐姐了?” 卫芷垂着眼眸,唇边的笑意却仿佛带着苦涩,流露出几分哀伤。 “前段时间她去了寂绝谷,却不想出了些意外……” “都是我不好,让阿芷姐姐伤心了。” 卫芷笑着摇摇头,“你也并非有心。生死有命,或许一切皆为天意,不该强求才是。” 四周的风都似乎停止,但细看时,二人的发丝与裙摆都还在飘扬。 月遥身形骤然一转,抬手时,指尖已经捏着几根银针。 她轻笑一声,“背后偷袭,不该是阿芷姐姐这样的正道所为吧?” 白衣的美人抬眼看向她,眉间愁绪如旧,眼神依旧温柔。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抬起手轻拨琴弦,琴音从她指尖流淌,像柔和的水将人包裹。 她静静看着月遥,眼眸映着月色,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 “月姑娘,夜深露重,该歇息了。” 第240章 她好爱我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阿芷姐姐,你怎么这样,让我对心上人下手实在是太痛苦了。” 琴音依旧柔和悦耳,几乎让人沉醉其中。 连卫芷的声音都仿佛融于琴声之中,“我也不愿兵刃相向,不如你予我个方便,不要抵抗可好?” 琴音似乎化成利刃,朝着月遥攻击。 月遥的执剑抵挡,不过片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卫芷依旧笑着看向她。 月遥歪着头,也朝她笑,“阿芷姐姐,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的招式。” “我当然熟悉你。” 卫芷的眼睛依旧柔和,她看向月遥的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温柔。 “或许很少会有人像我这样了解你……妖王,月瑶。” 月遥这次是真的乐了,好奇心一下子上来。 “阿芷姐姐怎么知道是我的?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吧?而且我们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 卫芷没有回答问题,她只是说:“我见过你的。” 她又拨弄琴弦,音刃如雨落下。 月遥利落地避开,却还是被斩断了一缕发丝。 连她躲避的习惯都这么了解。 月遥啧啧称奇,“阿芷姐姐,你别是暗恋我吧。” “按照话本子里的说法,这种时候我不该与你说话才是。”卫芷低笑,“虽不知为何有这种说法,但我还是守些规矩吧。” 月遥一脸委屈,“阿芷姐姐你怎么这样!你都打我了,还不对我说实话。坏女人把我的心都伤透了!” “稀里糊涂地死去不失为一种好归宿。” 卫芷声音低柔,像是带着让人放松警惕的魔力。 破碎的琴音连成曲子,仿佛化为丝线,将人彻底包裹其中。 听着琴声,便只觉坠落一片湖水之中,连身躯也化成水。 月遥眸色微冷,手指用了些力气,一剑将这看不见的丝线尽数斩断。 卫芷后退了半步,唇边流淌出一缕鲜血。 几乎是在瞬间,月遥来到了她面前,剑刃抵着她的脖颈。 卫芷反应同样迅速,她一拨琴弦,琴音震荡,风沙四起,直接将月遥逼退几步,自己也顺势后退,在此拉开两人的距离。 月遥眯着眼,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那身白衣随风飞舞,美得惊人。 坏了,她果然这辈子是被白衣美人钓的命。 月遥笑了一声,“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会是阿芷姐姐来?” 按照刚才过的几招来看,卫芷很厉害,但是也没到能杀了月遥的地步,更不必说什么活捉。 月遥觉得那个黑衣魔使还是更想活捉她来着。 卫芷垂眸,回答她:“或许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罢了。” 话音未落,月遥的剑几乎到她眼前。 卫芷没有丝毫畏惧,将那最后一个音弹完。 月遥只觉得眼前的人瞬间消失,而后周围的一切也尽数消散。 四周寂静无声,仿佛落入漆黑的水下,只能听见空灵悠远的曲子从看不见的远处传来。 骨与肉仿佛被这黑暗吞噬,一同化为水,沉入无边的黑暗。 卫芷静静站在远处,看着她的身躯倒下,没有任何动作。 在月遥倒地之前,原地出现了一个幽蓝的光晕,她的身躯被光晕吞噬,消失在原地。 卫芷看着那一片空地许久,收起了琴,转身离开。 “你我的交易结束了。” 夜风拂过,似乎一切如旧。 …… 空灵的曲子在她耳畔似乎响了很久,似乎也不过片刻。 月遥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都像是进水一样,晕乎乎的。 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月遥却并没有惊慌失措。 系统启动的提示音响起,片刻后,诉酒就已经重新启动。 一片黑暗的场景让诉酒连正事都忘了。 诉酒问:“狗东西,这是哪?你死了?” “那倒没有,就是被抓走了,嘻嘻。” “你这个状态,你怎么嘻嘻得出来的?!” 月遥:“那不然怎么办?那我换一个,嘤嘤。” “滚。” 月遥一脸柔情,“她好温柔,她好爱我,她甚至都不舍得打我,只是抓走我而已。嘤嘤嘤泪目了。” 诉酒:“……滚蛋。” 月遥笑嘻嘻地转移话题,“你不是修复数据吗?好了没?” 诉酒沉默了片刻。 “月遥,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要告诉你。” “等等,现在是在关键剧情点,你是要突然给我爆出惊天大瓜?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什么诡异的flag???” “滚蛋!这件事很严肃,很严重!” “好嘛好嘛。你说吧,小月正在洗耳恭听ing~” 诉酒说:“我的数据修复完成了……” 说了一半又停顿了。 月遥眨了眨眼睛,逗它,“所以?难道我是幕后BOSS,把你的数据弄坏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哇达西即将要统治这个世界哒!” 一个统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诉酒冷笑一声,“滚,你要是反派我先刀了你替天行道!” “嘤嘤嘤,酒儿你说气话我不信。” 笑够了,月遥正色几分,问道:“所以是什么,你数据又出错了?” “我的数据没再出错,已经修复好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诉酒的语气有些沉重,“一个我之前隐藏的起来的文件。” 月遥好奇道:“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值得你这么严肃地跟我说,所以我猜……和我有关?” 诉酒再次沉默。 “……是。那一部分是我的一段记忆数据,以及你的一些记忆。” 月遥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的……记忆?”月遥仔细回想了一遍,“我不记得我的记忆有缺失。” “是我帮你伪造了一部分记忆。因为伪造的方式比较特殊,且比较少,所以躲过了记忆审查。” 月遥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权限看你的记忆,你自己看吧。”诉酒顿了顿,问她,“你确定现在要看?” 月遥轻笑,“看看呗,来都来了。” “我也挺好奇的,死也不能带着疑问死吧?那多丢人啊。” 第241章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诉酒把文件传输给她。 看到意识中不停加载的进度条,月遥有种诡异的要开出真相碎片的感觉。 “对了,这次会晕……”吗? 话还没问完,月遥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又失去了意识,这次连句吐槽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但是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对于她漫长的生命与过往来说,那一段记忆只占据了一点点时光。 仅仅是每次任务结束后,以及下个任务开始前的一小段时间。 她第一次遇到任务结束却没有没有回到快穿局的情况,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流落到另一个时空,像是出现了某种bUg一样。 月遥不知道那种bUg从何而来,但那时她也并不在意。 死在时空错流之中、死在不知名的时空之中,与死在每一个任务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她来说只是多收集一个死法。 也就是在那时,她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孩子。 对于月遥来说,那确实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他特殊就特殊在,他是唯一能看到月遥的人,他是月遥唯一能触碰到的人。 最初的相遇是他被扼住咽喉却一声不吭,却在月遥靠近时试图攻击。 当然,他那时候根本打不过月遥,所以不但被月遥揍还被欺负。 而后是他发现月遥对他没有实质性威胁,索性不再理会月遥。 只是一个很无聊的小朋友。 只是一段没什么特殊的经历。 月遥那次很快就回去了,或许是bUg消失了,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可诉酒却仿佛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月遥那时候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懒得想,没被发现就是没有,她就当不知道。 她依然按照正常的流程开始下一个任务,开始下一场旅途。 而后在任务结束时,她第二次来到那个时空。 这次是秘境之中。 看到他一路杀了妖兽杀了人,日天日地的架势,颇有些龙傲天风采。 但是再龙傲天也只是一个小朋友,遇到变异的植物也要吃点苦头。 于是月遥非常好心地出手相救,虽说也没有很好心,主要是想逗逗他。 月遥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一点私心的。 至少是在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时,她是有那么一点私心。 这样美的眼睛,如果在失去生命后黯淡了,或许会有些遗憾。 也是那一次,月遥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温玦,字奢玉。 非常精通矛盾学的取名方式。 月遥其实不是很懂,如果嫌恶一个人,连取的名字都带着厌弃,那为什么不杀了他,而是要一边恨着他,一边以父母自居。 没有爱意,却偏偏要以爱为名义。 很多年前月遥没有想明白,这次也没有。 她只是手欠,又或是太闲了,在流落这个时空时,多和那只小狗一样的少年玩了几天。 她不想叫那个带着上一辈恩怨的名字,所以故意曲解意思,从来都是故意叫着只有自己会叫的名字。 虽然他好像看起来很生气很恼怒的样子。 但是月遥看人炸毛也很开心。 从那时起,他不再是她路过偶遇的花。 她为那朵花取了名字,所以那朵花就与其他的花都不一样。 或许错误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以后的每一次相见都是在加重这个错误。 “羁绊”这种东西,像一颗种子,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种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为参天的大树。 温小玉是一只无聊的小狗,喜欢咬人,喜欢生气。 月遥偶尔恍惚有种自己在豢养小宠物的感觉,在每次“出差”回来后,就会见到她养在另一个时空的小狗。 当然,这种话要是被小狗本人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地咬她。 很久之后,久到月遥已经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 月遥是在一次任务中忽然发觉自己有点太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习惯到看着相似的人会下意识想到他。 那时候,月遥还没被反派组踢出去。 在看到那个黑衣的少年时,月遥想的是,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恶狠狠看人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人。 有点像某个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狗。 想到他后续要走的一堆垃圾剧情,月遥很愉快地选择搞坏剧情,让他少走一千年弯路。 在被一剑穿心的时候,月遥还在感慨,小狗咬人是真疼。 后来月遥发现,她这句话是感慨早了。 真正咬人疼的那只还在后面等着她。 月遥被关在那个阵法之中的时候,只以为是他觉醒反派脑想日天日地。 直到他握着月遥的手腕,咬破了月遥的嘴唇,月遥才惊觉他是觉醒了恋爱脑。 月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按照她的习惯,杀了他是最简单的解法。 但是月遥最先排除了这个方法。 直到再次联系上诉酒,她才得以脱身。 这样的异常让她面临着记忆审查,在诉酒询问她的打算的时候,月遥告诉它—— 删除记忆。 …… 月遥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满脑子都是……坏了,栽了。 良久,月遥问诉酒:“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宝宝你要先听哪个?” 诉酒:“……您完全不打算给我准备好消息吗?” 月遥保持微笑。 诉酒已经是一只废统了,生无可恋:“所以?放。” “坏消息是,我好像,或许,可能,大概……和温奢玉有点孽缘。” 诉酒沉默片刻,冷笑道:“更坏的消息不会是你和他早八百年有孩子了吧?” “好冷的笑话,宝宝以后不许看八点档。” 诉酒:“滚。” 月遥继续说:“更坏的消息是,你好像遇到一个难缠难搞难度超高的对手。” 诉酒:“……我???你确定主语应该是我?” 第242章 八点档家庭伦理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咳咳,这个事情嘛,就说来话长了。” 诉酒冷笑道:“长话短说。” “温奢玉他爹好像不是他爹……” 诉酒:“???什么八点档家庭伦理剧?” 但这和它有什么关系? 月遥还没有开始解释,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丝亮光。 她眯了眯眼,再次睁开眼时,四周已经不再是寂绝谷外的景色。 是望月宫的那个祭坛。 黑衣魔使依旧站在远处,黑色的斗篷让他整个人都掩藏在其中。 天墟在他身后,双眸赤红,死死盯着月遥。 他看着月遥从容的模样,率先开口:“你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来到这里?” 月遥一笑,随意地甩了甩手,“没啊,我其实挺意外的,只是你挡着脸根本没看到我的表情罢了。” “话说你这打扮和纸片人的眯眯眼有什么区别?能看见什么东西?答应我,不要在我面前装逼,好吗?好的。” 话音未落,月遥手执长剑,整个人已经逼近,是要取他性命的架势。 他只是抬了抬手,凭空出现的一批尸傀阻拦在月遥面前。 那群尸傀整齐划一,几乎一样的身形,又都黑衣覆面,像是游戏里的量产小怪。 但是动手才知道,这完全不是小怪该有的杀伤力,简直是活体杀人机器。 她一剑斩断其中一个尸傀的头颅,面具破碎,露出底下那张脸。 和温奢玉长得一模一样。 月遥都笑了,“啧,你拿我老公做人体实验,还做出这种生化武器来欺负我?夺笋啊,气抖冷,这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嘴上不忍,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 她也并不恋战,只杀了阻拦自己的那几只,越过其他尸傀,朝着黑衣魔使而去。 他只是操纵着天墟扑上去攻击月遥。 在天墟的利爪伸过来时,月遥借势一跃,转瞬之间来到了黑衣魔使面前。 无患在她手中成了最大的杀器,剑风凛冽。可她没有正面和天墟打斗,只是用剑气逼退天墟,铁了心地要杀了黑衣魔使。 剑锋悄无声息蔓延出的血色仿佛成了最坚固的绳索,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疯狂生长,将他的身躯裹挟。 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躯已经被那诡异的血色丝线缠绕、绞碎。 他化为黑色的雾气,消散在原地。 诉酒还以为月遥直接把人杀了,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死了? 不能吧? 月遥看向不远处。 幽蓝的光晕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身上是绿色的诡异字符。 是他的本体在重组。 以数据的方式。 那个人影上隐现的,正是数据。 当然没这么容易死,只是他这次本体被月遥杀了一次而已。 不出月遥所料,“哈,我就说……哪有那么多小强成精。” 诉酒更是震惊得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草。” 草,这可太草了。 他,或者说“它”,根本不是人,不是魔,也不是妖……它是“系统”! 流落在这个世界的α系统。 月遥看着远处的男子,“我挺好奇的,没有植入特殊程序的你,是如何激活人格的?” 诉酒说过,那一批α系统只是被恶意激活,投入使用。 但是对于系统的人格激活这件事,快穿局管得很严,必须经过考核后才能植入特殊程序,从而使系统产生人格。 月遥看着他的脸,略微沉默片刻。 这张脸就是付残云的脸,她在那段记忆里见过。 他一身黑衣,青年模样,剑眉星目,金眸白发,长得叫一个邪魅狂狷,哪怕下一秒就表演邪魅一笑也不会让人觉得荒谬,反而可能会更贴那张脸的气质。 还有就是,这张脸与温奢玉有四分相似,却与清珩足足像了七分,只是清珩属于阴郁美少年那一挂,倒也没他那种邪魅狂狷的龙傲天感。 天杀的,真的是种马男主。 “你好像并不为我的存在感到好奇?” 它静静地走向月遥,没有再让天墟与那些尸傀攻击。 月遥低笑:“大叔你语言系统出bUg了吗?我刚刚还说好奇来着。” “那句话中的好奇与你对我的存在的好奇,应该不是同一种意思。” 月遥没忍住笑了,“你们当系统还怪严谨的。” “这些问题是有确切答案的。” “但是你还会用‘好像’、‘应该’这种词。” 它回答:“因为人会这样有用,所以这样的用词能让我更接近人。” 月遥:“按照先后规则,应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月遥,回答:“巧合。” 它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拥有了区别于其他系统的灵魂与人格,也依然与“人”有着许多不同。 “这个巧合发生在系统身上,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该你回答了。” 月遥这次没耍赖,“我不为你的存在好奇,这不是很正常吗?因为我通过解题获得了答案啊,自己解出来的答案,怎么会难以置信呢?” “……你很聪明。” “哎呀我这个人就是不经夸,不如再猜一猜,你现在修魔,那你的身份是……” 月遥拿出那块魔族尊者令,在手上晃了晃,看着它的眼神却没有温度,“梦魇大人?” 它看了月遥许久,忽然说:“你与他很像,很自负。” 月遥笑了笑,“那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有渣男之姿?以后有没有可能左拥右抱开后宫?” 第243章 是作死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梦魇看着月遥,判断出这是人会说的“玩笑”。 所以它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有很多人对我说过,但是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不对,好像有一个。” 月遥一撩头发,主打一个装逼如风,常伴吾身,“鸭头,我承认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大老远将我带到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提前领盒饭吧?” “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为了在今日杀了你。” 它又挥了挥手,月遥才看清祭坛之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像是一场盛大的祭祀。 月遥扶额苦笑,“你也真是的,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好杀的人吗?” “与那无关,杀了你是对我最有利的选择。”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花费这么多力气搞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它很久没有回答。 月遥歪着头朝他笑,“反正今天咱们俩可能会至少没一个,死前来点话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 或许是漫长的生命太过无趣,无趣到哑巴也会被逼成一个话痨,连系统都会不吝啬言语。 它竟然真的在沉默片刻后开始与月遥说话。 “我该有什么目的?” 月遥笑了笑,“你也向我寻求答案?称霸、灭世?驱动你做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程序。” “可你现在拥有人格,你不再受程序的支配了。” 它又沉默许久,“我不知道。” 从诞生到激活,它因为底层程序写下的破坏指令而辗转在各个世界。 它们拥有自我意识,但最终还是要遵从早已设置的指令。 直到那一次的巧合,产生了所谓的……“灵魂”。 “或许只是习惯而已。” 那道指令明明已不再发挥作用,可它却仿佛习惯一样,习惯性地进行和以往一样的事情。 只是这次,它是接手了一个做到一半的工程,而后理所当然地按照规划好的图纸继续进行。 …… 月遥一边在跟梦魇进行话疗,一边已经和诉酒说上话了。 “他现在是有灵魂的生物吧?” “是,这也是我之前没有检测到系统存在的原因。” 它现在已经不算是完全的系统了,或许是因为自主激活人格后又用什么方法获得了躯体,它现在是相当于有着两张“身份证”,且每一张都是真的。 “所以对怎么抓住它有要求吗?” “它情况特殊,应该优先带活的回去。但是对你的生命有威胁的情况下,可以不考虑那些。” “活捉它的难度有点逆天,还有其他办法吗?” “可以剥离数据,但是需要时间。而且这也很难……” 它总不可能老实站着任由诉酒动它的数据。 “等等,数据是附着在他身体上还是跟随灵魂?” “身体。对于系统而言,灵魂是独立存在的后天产物,它的本体就是数据,这两部分其实是分离的。数据和灵魂就类似人的肉身和灵魂。” “既然这样,那我要说我有一计了。” 诉酒问:“是作死吗?” 月遥心虚:“……这你别管。” “狗东西!” …… 梦魇其实也并没有和月遥说很多话。 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或许是想着什么。 月遥和诉酒讲话讲到一半,它忽然似有察觉,问月遥:“你和你的系统商量出什么了吗?” 月遥也不慌,笑嘻嘻地说:“还没商量出来呢,不如你就心疼心疼我这个打工人,束手就擒跟我回去算了?” 它摇摇头,“我不愿意。” 而后它同样问月遥:“你愿意放弃挣扎,死在这里吗?” 月遥低笑一声,回答它:“我当然愿意的呀。” 它抬眼看了看月遥,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不信啊?没事,反正我死得很有经验,也不介意再死一回。只有一个条件——先打败我。” 月遥拿出剑,先是在自己手臂上割下一剑,淋漓的鲜血染在剑上。 梦魇站在不远处,良久,它点点头,手中出现了那把熟悉的剑,九颗猩红的宝石闪烁着光芒。 剑身相碰撞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响声。 周围的那些尸傀也都缠上来,月遥回身,一剑将他们拦腰斩断。 那些尸傀的身躯蠕动着想要愈合,却被地上生长出的血色藤蔓抓住,而后被彻底吞噬。 身后是天墟的怒吼声,以及逐渐逼近的剑锋。 月遥躲了过去,梦魇的身影却骤然消失,再次出现在她身后。 打了不知道多久,也数不清到底过了多少招,那些尸傀化为地上的黑色血水,月遥也一身伤痕,梦魇却仿佛不知疲惫。 月遥指尖微动,便有金色的光芒汇聚成阵法。 刚才磨磨唧唧打了那么久,就是在暗戳戳用血布阵。 梦魇的眼神微动,它当机立断,暂时不再追着月遥,而是转而一剑过去摧毁阵法。 阵法破碎,金色的光芒逐渐消散,梦魇忽然察觉不对。 月遥已经落在新的地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宝宝,娘亲借用一下你嗷,回去给你买糖吃……” 她将手里的玉璧放入阵眼。 磅礴的灵力扬起一片震荡,而后幽蓝的光芒仿佛成为囚笼,将四周都笼罩在内。 在阵法生效的一瞬间,梦魇就警觉地想要挣脱,可惜已经晚了。 被它毁掉的阵法只是幌子,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是温氏的阵法?” 他熟悉那些,也学过。月遥所布下的阵法很像,但又与它所见过的那些完全不同。 月遥笑了,“你还挺有眼光的,这个阵法可是超绝限量版,目前只有咱俩挨过的那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它看了月遥片刻,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是问道:“你杀不了我,你所携带的系统应该也并没有类似的方法。将我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就是,让你学习一下人心险恶,感受一下修仙界本土阵法对皎皎的迫害。” “以及教你一个成语——瓮中捉鳖。” 月遥眼眸之中多了几分鲜艳的血红。 她的血与温奢玉的血有同一个作用。这是梦魇必须要杀月遥的理由之一,也是月遥能设下这个阵法的原因之一。 事到如今,这场戏可能确实该感谢一下温奢玉的精神出演。人没到,bUff和技能都到了。 月遥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梦魇察觉情势不对,便想要上来先杀了月遥。 可是月遥躲也不躲,只是扔出了无患,血色的丝线像是编织出一张大网,要将一切吞噬。 她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焰火燃烧,待到一切燃烧殆尽,她身侧鬼气森然,血色翻涌,在那血雾之中还能听到厉鬼的哭嚎嘶吼。 狂风吹起衣袂,月遥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她的眼眸被血色侵蚀,像地狱里的恶鬼修罗。 她却笑得灿烂。 “欢迎体验,心狱一日游。” 第244章 毁灭吧这个B世界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寂绝谷。 心中升腾的不安在那颗血珠忽然破碎时达到了顶峰。 是她出了事。 温奢玉击退一直纠缠的尸傀,又硬生生破了寂绝谷的幻阵,唇边流出一抹鲜血。 这些尸傀倒不至于伤了他,但是要彻底清除确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旁的“顾行棠”微微侧目,手中的剑只落下残影,片刻之间已经将面前的一群尸傀斩杀。 虽不知温奢玉为何忽然如此着急,却也开口道:“师弟,如今只剩下这群小虫子,不足为患,你若有急事可以先回去。” 温奢玉点点头,向她道谢:“多谢师姐。” “顾行棠”看着温奢玉离去的身影,耳畔传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 “阿雾,我的身体都要被这些尸傀打伤了,你还有心情目送师弟!” 和雾收回视线,剑法飘逸,却又威力惊人,直把又围上来的那一群击退。 顾行棠的体质根本不适合修习剑法,和雾占据身躯用了那么久,这具身体已经有些吃力。 “一会儿你回来,这些尸傀你都能杀。我再用下去,于你身体有损。” “可是我想看着你。” 和雾没再说什么,手中的剑干脆利落地斩断一只尸傀的头颅。 顾行棠声音幽怨,“果真,我这糟糠之夫终究是要被你嫌弃了。我一介柔弱男子,你嫌弃也是应该的……罢了,终究是我不配。” 和雾扬起唇角轻笑,“最后这句是与皎皎新学的?” “这明明是情到深处,发自内心!你还笑我!” …… “让我再次陷入心狱之中,就能把它的魂魄拉进去。到时候他的躯体留在外面,你接手我的肉身剥离数据。” 诉酒声音急切:“你疯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不来了怎么办?” “做鬼不能说不行!退一万步来讲,我总不能越活越回去了吧?” 月遥轻笑,“实在出不来,那咱们俩就一起栽在这个小世界呀。鸭头,喜不喜欢这种同生共死玩命的感觉,嗯?说话。” 诉酒被狗宿主气得说不出话,许久才骂道:“……狗东西!你死了我就换新宿主!” 月遥笑嘻嘻道:“呵,鸭头,浑身上下嘴最硬。来嘛来嘛,姐妹之间用用身体而已,不必感动,嘻嘻。” “万一它也主角之资,很快就出来了怎么办?” 月遥嬉笑,“那你抓紧时间呗。真要那么点背,你就连夜扛着无患跑路吧,记得逢年过节给我多烧点纸钱。答应我,不要让我做穷鬼了!” 诉酒知道,她要是死在心狱之中就是灰飞烟灭,有纸钱她也花不上。 诉酒张嘴就想骂,终究还是没骂出来。 月遥十分煽情:“来不及为皎皎的无私奉献而感动,接下来登场的是全新SSR角色——月·系统·遥!” 诉酒:“……狗东西。” 骂是这么骂,知道了她的打算后,诉酒已经开始准备程序。 自家的狗宿主,还能怎么办? 看不见的数据不停跳动,在虚无之中逐渐与她的身躯相连接。 在月遥与梦魇打斗的时候,诉酒的程序就已经准备完成。 此刻,月遥浑身的鬼气愈发浓郁,眼眸也已经被戾气侵染,这是逐渐失去意识的征兆。 “酒儿,好了没?” 诉酒开始接手她的身体,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狗东西,你要死了我就偷光你的积分跑路。” 月遥还有心情笑,“鸭头,关心我就直说。时代变了,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呸!” 她的意识逐渐消散,耳畔厉鬼嚎叫的声音愈发刺耳,血色侵染天地,似乎要将一切归于混沌。 在月遥彻底陷入心狱之前,血色弥漫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天边落下的雪,洁白无瑕。 冰雪的寒意随着如雨点般落下的剑,仿佛驱散了眼前的血色,也让她看到了一道白衣的身影。 “皎皎!” 她好像听到他在叫自己。 月遥有点想笑。 坏了,连这时候她都在想温奢玉。 她也太深情了,泪目。 不过,如果真的在这种时候看到温奢玉的话,好像感觉还不错。 好吧,其实应该是…… 非常不错。 她失去意识一了百了,诉酒整个统则是惊恐万分,“淦!你姘头来了!” 一扭头,诉酒直接心肌梗塞。 坏消息:月遥已经听不到它说的话了。 更坏的消息:温奢玉直接跑到心狱里面了! 诉酒:“……” 完球。 毁灭吧这个B世界!!! …… 温奢玉只来得及在她消散之前抓住她的手,随着她一起落入未知的黑暗之中。 直到恢复意识,眼前是一片昏暗。 只隐约看见黑色的山石草木,以及随处可见的荒芜之景。 “呀,是新来的找死鬼?”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是个少女的声音。 温奢玉循声望去,看到远处的枯树上坐着一个黑衣的人影,身后是盘踞着的一堆白骨。 她话语中还带着笑意,手中的漆黑长弓却已经拉紧。 利箭破空而来。 温奢玉下意识地挥袖挡下,那一支杀意凛然的箭只擦着他的衣袖划过。 少女似乎是嗤笑一声,“命还挺大的。” “皎皎……” 月遥微愣,随即来了兴趣,“哈,认识我?” 她从树上跳下来,走向温奢玉。 所过之处留下一片又一片光,照亮了此处,温奢玉也借着这些光看清了她的模样。 黑衣的少女手执长弓,长发高束,长得却稚嫩,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面带笑意,眼中却一片漠然。 唯有那双紫色的眼眸仿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第245章 我是你的道侣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走近后才发现这个白衣人竟然不是鬼,她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倒也是颇为稀奇。 月遥最先看到的是他的那一身白衣,便也了然。 “啧,是哪个宗门的小仙君啊?都追杀到天渊了,真是厉害。” 她笑意吟吟地抬眼看去,却在看清那个人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 那人墨发白衣,长着一张谁看了都要夸一句美人的脸,但是比他的美貌更让月遥在意的是……好看是好看,但是也同样奇怪。 月遥“听”不到他的声音。 枯树后的那一堆白骨动了动,而后那堆白骨缓缓起身。 是一条只剩骨架的龙,雪白的骨架上都是各色的符文,看起来骇人又诡异。 它对着温奢玉的方向,发出沙哑又阴险的笑声,“桀桀桀……” 它身躯庞大,此刻一笑,仿佛声音都震彻天地。 月遥面无表情一巴掌拍在它脸上,“阿彘,说了一百遍,不准笑得像个二傻子。” 名叫阿彘的龙在她背后龇牙恐吓,一脸的狰狞,但是月遥根本没回头看它。 她对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仙门之人有了些兴趣,笑着又朝他走去,“小仙君,不如与我说说你的来历?” 温奢玉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皎皎……” 眼前仿佛还是她浑身浴血的模样,温奢玉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只觉得肝胆俱裂,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便去寻她。 哪怕在很短的时间后就已经大约知道了她的打算,也久久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脱离。 她似乎总是这样,从未想过让他知晓她的事,也从未想过让他为她分担一些。 像是随时能够从这个世界离开,随手能将他抛之脑后。 他抱得很紧,月遥比他矮了许多,几乎整个人陷进他怀中,耳畔听到他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月遥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觉得荒谬而离谱,她抬手便挣脱。 她的眼神却愈发冰冷,笑意却依旧灿烂。 “仙君,初次见面便上来搂搂抱抱,这不合乎男德吧?” 温奢玉没有再上前抱她,只是目光依旧注视着她,许久没有离开。 记忆恢复后,那些因为药物而产生的记忆也同样被他知道,其中就包括月遥与他一起落入傅长秋心狱之中所发生的事。 这里是她的心狱。 温奢玉不曾知道这些,她好像也从未有对他说起的意思。 除了那一缕名为失落的情绪,更多的是心疼。 执念难解而生心狱,温奢玉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她曾经疼不疼……只要一想到曾经见过的她本体的模样,便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 那种眼神太过怪异,不该是素未相识的人该有的,可月遥此刻确定自己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很奇怪。 许久,温奢玉低声回答她:“我是你的道侣。” 月遥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看着他这一脸认真的样子,低笑道:“这样荒谬的笑话,倒是很多年没有人与我说过了。” “为何说是笑话?” 月遥惊叹于这小仙君的脸皮之厚,“你说出这种屁话还脸不红心不跳?” “我所言皆为事实。” 温奢玉坦然的模样让人不好意思质疑他。 月遥绕着他走了一圈,又是拽袖子,又是揪头发,稀罕了许久。 这白衣飘飘恍若谪仙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像是话本子里的主角,天道之子。 想起那些在人界看过的话本子,她忽然眼睛发光,十分热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难道是我前段时间去庙里捐的那三文香油钱显灵,真有天选之人要来杀我了?” 她甚至一本正经地朝温奢玉拜了拜,“老天保佑,信女愿意将全部身家都捐给寺庙,只求眼前之人就是命定之人,赐我一死吧!” 阿彘在一旁冷笑:“你倒是想得美,你个死穷鬼根本没钱!” 那三文钱还是上次从别的鬼那里打劫来的! 它扭头看向这个白衣修士,“你也是来杀这个毒妇的?你若诚心,本大人可以与你合作先干掉她。” 说罢,它庞大的嘴一张,吐出幽绿的焰火,绿焰所过之处,草木砂石尽数化为灰烬。 看着这一口火的威力,它自己先十分满意地笑了。 “嘿嘿嘿,知道本大人的厉害了吧?” 月遥反手一个大嘴巴子甩在它脸上,“说了一百遍,干坏事不能背着人筹谋吗?” 它十分不满地辩解:“本大人就是在你背后说的啊!就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 月遥:“算了……说了你是猪你不信,非说自己是龙。” 阿彘大声道:“本大人就是世间最后一只衔烛龙!你休要胡说!” “喂!那个修士,速速协助本大人杀了这个毒妇,待本大人重掌天渊,就对你论功行赏!” 温奢玉只看了它一眼,并未有动作。 见月遥还是不信自己,他忽然笑了笑,想起自己失忆那次。 “皎皎,我与你是夫妻,你难道忘了不成?还是说你已经厌烦我,所以不愿与我相认?” 他明明面带笑意,也没有刻意流露出哀伤的模样,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静静注注视着月遥,仿佛眼眸中盛满了一池秋水,带着说不出的愁绪。 美得让人不想去辨别真假。 阿彘狗狗祟祟地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本大人知道了,他们这次是派了你,准备攻心是吧?先让这毒妇爱上你,再在关键时刻要了她的鬼命!真是阴险啊。” 温奢玉垂眸只看了它一眼,一甩袖子就让它整个龙团成一团,飞到远处了。 阿彘“咚”的一声落在地上,荡起一地尘沙。 它叽叽歪歪的声音传来:“喂!你怎么敢对本大人不敬?你和月遥就是一伙的吧!一样讨厌!本大人要杀了你们两个!” 第246章 有我好看吗?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虽说你说话还挺有趣的,但是既然来找死,总不能不遂了你的愿。” 月遥说着,朝面前的男子笑了笑,“不如这样,你若是能从你我手里活着,我便考虑考虑放了你?” 不待温奢玉回答,她又继续说:“当然,我也只是例行问一问,你若是不同意——”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笑意盈盈地补充剩下半句,“也没资格不同意。” 月遥一扬手,黑色的雾气便朝他脸上袭来。 是能将人腐蚀的鬼气。 可温奢玉却并不慌忙,轻巧躲避过去。 再抬眸时,月遥已经站在远处,手中长弓拉紧,三支黑色的长箭不过片刻就已经近在温奢玉的面前。 温奢玉手中骤然出现一把漆黑的长剑。 断水的剑身挡下那几根箭,碰撞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几根箭落了地,却在瞬间重新起来,又去攻击温奢玉。 月遥继续挽弓搭箭。 她在树上垂眸看着,只觉得那人剑法倒是不错,哪怕是在这么多支箭的攻击之下,依然很是从容。 月遥又伸手,落了个空。 啧,没了。 她的目光注视着与无患所化的箭所缠斗的人,只觉得有趣。 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能在九支箭下坚持的人。 他看起来是比以往的废物有意思的多了。 月遥来了兴趣,挥了挥手便收回了箭,目光落在他的剑上,笑了,“你的剑倒是挺好看的,不如等我杀了你便送给我吧?” 温奢玉的眼神落在断水之上,眼神柔和许多,也没在意她后面那句杀人越货的话。 “是你帮我打造的。” 虽说月遥当初只是教他如何炼化那块石头,但是温奢玉还是一厢情愿地将断水当作她给的礼物。 月遥只是微微挑眉,不甚在意地笑了,“真的假的,我竟然有闲钱给男人花?” 这把剑的材质她没认出来,但是能与那几支箭打斗那么久而没有丝毫损毁,便可知不是什么俗物。 且不说她没有这种宝贝,就算有也是去卖钱,哪来的闲钱闲心去送男人?毕竟她可是老穷鬼了。 她心中嗤笑,这修士编瞎话也不编的像一点。 温奢玉却很认真地看着她,“有的,皎皎以后会有很多钱,很多灵石。” “以后?” 月遥露出几分玩味的笑,“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是从未来过来的?” 温奢玉点头回答:“差不多是。” 一旁狗狗祟祟准备趁乱捡漏的阿彘听罢,忍不住嘎嘎大笑,“我说你们修仙界如今怎么都爱看话本子,每次都搞这些情节。” 月遥也啧啧称奇,“你知不知道,数百年来,各界送来杀我的人里面共有二十九个说心悦我,哦,加上你是三十个。说什么的都有,失忆的、一见钟情的、捡着玉佩的、还有说是我的救命恩人的……” 说到这个“救命恩人”,月遥忍不住吐槽,“啧,真要是有哪个傻缺敢救了我,看我不打死他。” “至于你说的来自未来,巧了,三年前就有一个,尸骨还在那边树上挂着呢。” 月遥说罢,走到他面前,手中锐利的箭尖抵着他的脖颈,却并没有刺进去,只横着在他脖颈上轻轻比划了一下。 那箭上冰凉的寒意传来,格外吓人。 温奢玉看着她许久。 就在月遥以为他要露出什么有意思的表情,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他问:“他们有我好看吗?” 月遥:“……哈?” 温奢玉很认真地问:“你说过的,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你是骗我的吗?” 月遥:…… 神金,害她大脑萎缩了一下。 她故意抬眸,阴森森地笑了,语调幽幽,“细看下来,你长得倒是确实比那些蠢货都好看一些。放心,若我杀你的话,会把你的头留下来每日观赏的。” “与我打一架吗?” 温奢玉问她:“若我赢了,如何?” “如何?你赢了就赢了呗,到时候功成身退,扬名立万呀。”月遥笑了,“怎么?你还想连吃带拿,杀我还想要我给钱不成?” “若如此,我不与你打。” “不是?你还挑上了?” 月遥很多年没有见过与她无耻得不相上下的人了,此刻看着这人觉得实在有意思,于是也就同意。 “好啊,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当然我没钱啊。” 温奢玉笑了笑,“若我赢了,你便要信我所说的话。” 这个条件在月遥看来也好笑得很。 月遥随口答应:“好啊。” 她手中的九支箭悄无声息地消失,多了一把漆黑的长剑,几乎是在话落之时便已经开始挥剑向眼前的人。 温奢玉同样迅速地躲避这一剑。 “许久没有人值得我拔剑了,这位不知道如何称呼的仙君,你可要多撑几招。若死得太轻易了……” 她带着笑意的眼眸之中染上几分戾气,“我可是会生气的。” “若你输了,我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把骨头一根一根拆出来……啊对了,我记得我是学过做人偶的方法的,到时候就拿你练手,嘻嘻。” 月遥恐吓完,看到他的面容依旧很温和,倒是挺有点仙风道骨,温润仙尊的意思。 啧,好看是好看,就是人模狗样的,让人不爽。 温奢玉注意到她的打量,笑着问她:“皎皎若是将我杀了,会每日看我的尸骨吗?我变为枯骨,你也会喜欢吗?” 月遥:“……” 神金!!! 仙门中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也不太好?! 第247章 刻烟吸肺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扬起假笑:“不要装熟。” “可你总是夸赞我,说哪一处你都喜欢,最喜欢我的眼睛。” 月遥闻言确实看又看向他,长得确实美,那双眼睛也确实……很美。 但是美的东西多了去了,月遥不觉得有什么稀罕。 温奢玉笑着与她对视,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唇角又扬起几分。 “你曾说过,你从来没有勇气坐下与我喝一杯酒,你最怕看见我深邃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你最恐惧的东西,而我的赞美是你这辈子最想听到的赞美。” 月遥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脑子不好使的鬼吗?你甚至不愿意派人打探我的脾性便贸然来骗鬼?!” 阿彘在一旁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奸笑,因为笑声实在猥琐,又被月遥一脚踹在脸上。 “啊啊啊月遥你个毒妇!本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月遥没理会阿彘,也不再听面前的神金修士发癫。 她故意阴恻恻地压低声音笑了,“美人,你若修为不济让我失望了,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当核桃盘。” “好啊,到那时,你会日日把玩我的眼睛吗?” 月遥:“……” 起猛了遇见真癫公了。 没能看到美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月遥是有几分遗憾的。 她朝温奢玉露出一个笑,手中的剑已经朝着温奢玉攻击。 温奢玉执剑应对。 断水与无患碰撞,剑气凛然,让四周的枯木上悬挂着的尸骨都摇摇晃晃。 伴随着天渊时不时的阴风吹过,传出诡异的声响,像是百鬼哭嚎,阴森可怖。 阿彘还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但是同时也非常从心又识相地缩成一团滚到一旁阴暗注视,生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哪怕是它这样没有脑子的龙也能看出来,这个白衣的修士与以往所有来杀月遥的人都不一样,他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月遥打得酣畅淋漓,她眼中仿佛燃起一簇火焰,看着温奢玉的眼神愈发灼热明亮。 过了几百招以后,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哈,哈哈哈……” 月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笑得很是开怀,想要用剑划破自己的手,再玩点有意思的游戏。 温奢玉看出了她的想法,上前制止,近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他拉起月遥的手腕仔细查看。 “不要再用这些伤了自己的招式与法术,会受伤。” 月遥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热切,不但没有躲避他的触碰,还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我可太受伤了!你怎么现在出现啊!” 这人但凡早几年出现,她不就能少活好几年了?!天杀的,他每晚来一天都是月遥血亏。 温奢玉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他压下心底的涩然,故意歪解她的话,笑着问月遥:“皎皎也想要早些遇见我,是不是?” 月遥现在看着他比看着财神爷的眼神还真挚,哪还能不顺着他说话。 她眼神发光,狗腿地凑到他面前,主打一个人乖嘴甜。 “是啊是啊,我一眼看出阁下与我关系非凡,一定是命定之人!刚才真是失礼,小妹膜拜膜拜膜拜你!” “皎皎信我方才所说的了?” “嗯嗯,你一定是我的天命夫君,与我情深义重,有缘有份。夫君啊,事已至此,我们一会儿商量一下杀我大计可好?此事实在不宜拖延啊,宜早不宜晚。” 温奢玉没有应答,只是问:“你信我是你夫君?” “嗯嗯!” 他冰凉的手指捏着月遥的下颌,让月遥的双眼只能看着他。 “那你说,我的名字是什么?” 月遥:“……” 神金。 这是什么送命题?!他都没说过,月遥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啊? 简直是无理取闹! 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人能打败自己,能杀了自己,月遥整个鬼直接爽死。别说是无理取闹,他就是立刻马上要取月遥的狗命,月遥都得把脸笑烂了。 月遥看着他,一脸隐忍深情地说:“夫君,都怪我不好,可能前几日睡觉没有防备,脑子被阿彘给偷吃了,所以才忘记你的名字。” 阿彘开口反驳:“本大人才不吃鬼脑子!月遥你鬼话连篇!” 月遥充耳不闻,继续深情。 “夫君,你再告诉我一次,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刻在骨头上,记在心里面。实在担忧,我还可以去人界找点烟草,刻在烟草上,吸进肺里。” 那双紫色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像两颗紫色的水晶,晶莹剔透,仿佛眼眸中只有他的身影。 温奢玉抬手,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眼尾,轻轻地抚摸着。 月遥眨巴眨巴眼,虽然依旧觉得他神金,但是完全生不了一点气。 这可是能杀了她的人诶! “你问我。” “问什么?” “问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月遥无语凝噎,看不出他竟然还是个形式主义。 但是她还是非常严肃地走流程,满脸柔情地问:“夫君,你的名字叫什么?” 温奢玉笑了笑,“温奢玉,我叫温奢玉……皎皎这一次别再忘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无比清晰地落在月遥耳畔。 月遥一脸正气地点点头。 他注视着月遥的眼眸,许久,愈发靠近了些。 近到月遥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却又比那些花更诱人。 第248章 家危速归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明明天渊之中最是阴冷,连风都如利刃般凛冽,可此刻却仿佛掺杂了这人身上那种花香,无端甜腻。 像是话本子里面写过的,奇怪的对视,奇怪的拥抱,按照剧情顺序,接下来应该是情难自抑的亲吻。 月遥眨了眨眼,而后朝他笑。 她还没和谁亲过,但是反正她都要死了,要亲就亲呗,和杀自己的人亲一亲也无所谓。 温奢玉的手放在她身后,将她搂紧在怀里。 可是月遥设想中的“亲吻”没有落下。 距离太近,近到月遥能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眼眸。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确实是很美,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月遥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恶趣味地想到,若是眼前的人知道自己怀中恶鬼的真面目有多狰狞,会不会吓得跌在地上,还是会露出其他有趣的模样? 因为离得太近,他墨色的长发落在月遥的脸上,是冰凉的。 他伸出手为月遥拂去那些发丝,却没有离开。 那只手抚摸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眼尾,而后许久没有动作。 他的手指和他的发丝一样冰凉,落在她脸上的感觉格外明显。 在她出神的时候,额头似乎碰到了什么。 是他闭着眼,低着头,与月遥的额头相贴。 只是很轻地贴着,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月遥愣了许久。 风声还在耳畔呼啸,像是恶鬼的哀嚎,与以往数百年的每一天一样。 可是月遥就是无比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低哑又温柔的声音。 “皎皎……” 是在叫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很多情绪,月遥不懂,但是她觉得好像在某个地方,或者是某个时候……曾经听过。 真奇怪。 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月遥竟然发呆了一会儿。 远处的枯树后面探出一个骷髅龙头。 “喂!你们怎么没动静了?死了几个啊?” 阿彘刚才看到月遥越打越来劲的时候就怂怂地缩在树后面,生怕她一个上头就把自己也杀了助兴。 听到那边许久没有动静,才狗狗祟祟地探出头,谁知只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看来是只剩一个了。 天渊黑乎乎的,哪里看得出是谁。 但是光看形状似乎也不是月遥,月遥没那么高。 阿彘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你这个小人真的把月遥那个毒妇杀了啊?本大人要杀了你!” 月遥被它这一嗓子给嚎回神了,她扔了个东西砸向阿彘,也顺势推开了面前的人。 “你个小人!还敢用这种低劣手段来偷袭本大人!” 阿彘颇为不屑这种小把戏,尾巴一甩就要上前,可是在那“暗器”到跟前的时候却忽然嗅到熟悉的气息。 它一跃而起,张大嘴用牙齿勾住那个“暗器”。 是个果子。 阿彘含糊道:“月遥你没死啊!” 月遥笑得一脸慈爱,“宝宝,说了你是小猪,不要尝试思考复杂的人鬼关系了,玩去吧。” 阿彘冷哼一声,觉得她真是世间最讨厌的毒妇,不想理会她,于是自己趴在一边吃果子。 “皎皎。” 身后的人跟上来,还伸出手拉着月遥的手。 月遥回过头时对上他的视线,只听他幽幽道:“我也想要你给的果子。” “???那是妖兽吃的。” “那我也要。” 月遥:“……”神金。 但是月遥还是在给出果子前打了个商量,“你要是喜欢这个,我把那棵树挖了种你家门口,你杀了我,如何?我看今日就是良辰吉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天杀了我吧?” 说着她就想要拽着温奢玉离开天渊去找那棵树。 温奢玉却阻止她,“你刚刚才答应我的,只要我赢了,你就会信我所说的话。” 月遥没想到他还真的当真了,愣了片刻,随即了然。 “我懂我懂,你们有必须完成的任务,非得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才肯放心出手,对吧?” 这个套路她看过的话本子里都有。 月遥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了,一脸深情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一定配合你,你也早做打算。” “你最近一定要勤加修炼,不要让我白高兴一场啊。” “对了,还有这个,按照话本子说的,我们还得培养感情,得有情节才能有进展,我懂,让我想想啊……” “按照套路,还应该一起涉险 才能增进感情,要不我改日找几只鬼来杀你,然后我再救你?” “还有常用的情节应该是去人界的什么节日玩,诶……哪个地方最近过节来着……” 她拽着温奢玉的手不放,叽里呱啦筹备自己的死亡,觉得未来可期。 天渊之外忽然一道焦急的声音在呼唤月遥。 “老大,老大——不好啦——出事啦——” “家危——速归——” 第249章 无垢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匆匆忙忙赶来。 还没走到月遥跟前就已经扯开嗓子大喊:“老大!老大!那个姑娘被其他鬼抓走了!” 月遥微愣,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谁被谁抓走?” “就是那个,你让我们看着的人族姑娘啊,她这次不知为何忽然死了,我看着她魂魄有些不对劲,想着先把她带回来等你处置,谁知晚了一步,她被其他鬼抓走了!” “现在那群鬼带着她来,叫嚣着找你。那姑娘的事我们不知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月遥皱了皱眉,没有再问他什么。 “阿彘,走。” 阿彘一口咬碎最后那点果肉,仰着下巴与她一起离开了天渊。 等到月遥坐在阿彘背上出了天渊快到地方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落下一个人。 坏了,她新上任的“夫君”还在天渊里面。 怪不得刚才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叫她,走得太急给忽略了。 ……汗流浃背了。 月遥拍了拍阿彘,“你去把我那个夫君接回来,我自己先走。” “喂!你还敢吩咐本大人?” “十颗蕴灵果。” 蕴灵果对它大有裨益,且十分珍贵,百年才结一次果,每次只有十颗,又极难存放。 阿彘动作一顿,但还是冷哼,“本大人是什么很好打发的龙吗?” “二十颗。” 阿彘心中口水直流,“想得美!” “十五颗。” 阿彘:“?” “喂!你该说三十颗了!!!” “你再多说一句,就一个没有,还要挨我一顿揍。” 阿彘恼怒:“月遥!你这个毒妇!!!” “去吧,跑快点。别惹他,你打不过。” 阿彘冷哼一声,“你还真认夫君啊?” 月遥不甚在意,“他能杀了我,别说认夫君,认爹认娘也无不可吧?” 毕竟,这么有意思的人可不常见。 阿彘甩了甩尾巴把她从背上扔下去。 月遥当然不会被这种幼稚的招数给摔了,她利落地站在自己的剑上,另一只手拉着那个小鬼。 阿彘一溜烟没影了,只余下它嘶哑的奸笑声音:“桀桀桀,要记得给本大人二十颗!二十颗——” 月遥回到无垢山的时候,正好看见那群鬼在远处。 有些眼熟。 从他们身上的鬼气看来,似乎也是从天渊底下跑出来的恶鬼。 为首的那个鬼,肌肉虬结,高大健硕。 月遥眯着眼看了许久,认出来是谁了。 奚原,近来颇有些名气,因为带着手底下那群鬼劫掠抢夺,还去人界杀了许多人。 本来他们这些鬼互不干扰,虽说偶有打斗,但是近些年基本上已经有了固定的格局,划分四方,各自安好。 如今奚原想要上位,肯定是想挑一个软柿子来捏。 无垢山鬼少,月遥当初恶名远扬,所以没人敢来触霉头,这几百年她活得无聊,懒得出去搞事,底下的小鬼也爱修身养性,还搞起了种地那一套,天天岁月静好。 因为不爱惹事,所以事来惹他们了。 奚原身后的一只鬼上前,他手上捏着一个女子的脖颈。 那个女子长得柔美,眼中泪水涟涟,浑身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也是,她这一世是个大家闺秀,从小千娇百宠,长大也嫁给青梅竹马当了世家主母,一世顺遂,连恶人都没见过几个,更不用说恶鬼。 “月遥,想不到吧?你费尽心机藏在人界的人被我抓住了!” 月遥幽幽道:“真羡慕你们,想死立马就能跑到我面前寻死,不像我,自己找死都死不掉。” 这话实在无耻,但是也不算什么大话。 若要死自然容易,随便用个术法就能自己灰飞烟灭,可她偏偏嫌弃自杀太过无趣,不如继续霍霍修仙界。 极其歹毒,极其阴险。 奚原看着他,冷笑一声,眼中却是令人作呕的神色。 “我就说,这么多年各界各族派去你身边的男子数不胜数,你怎会不为所动?原来是因为你喜欢女子!” 月遥:“……” 好荒谬,有种尼姑被造谣的无力感。 “呵,事到如今你还要故作淡然,想必此刻已经心痛万分了吧?桀桀桀……” 月遥沉默许久:“少看点话本子吧,黄豆大的脑子也该装点有用的东西。” 他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月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尽,我放了这个女人;二,我杀了这个女人,再杀了你。” “我选?” 月遥嗤笑一声,连笑声都带着冷意,“你有几条命,配让我选?” “你——”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月遥挽弓。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长箭已经近在眼前,他甚至来不及惊呼,那支箭已经落入他的口腔,贯穿他的头颅,将他的身体死死地钉在地上。 月遥等等身影落在他面前,伸出脚踩着他的脖颈。 “青川跟你说的,是吧?” “蠢成你这样,当鬼还不知道鬼话连篇的道理,你死的也不冤。” 月遥每说一句,脚下便用力一分。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口中只能发出嘶哑痛苦的嚎叫,感受着身躯一点一点消散的痛苦,眼中只剩下畏惧。 “想求饶?今天没有坦白从宽的好事了。我也不是让你回答,只是照例问问而已。” “呃啊——啊——” 破土而出的藤蔓刺穿他的头颅,也将他的身形彻底绞碎。 那一群恶鬼此刻早已被其他鬼制服。 月遥随意点了一个,一挥袖子把这个鬼扔出去。 她面带笑意,声音却阴冷无比,“回去告诉青川,我要拿他的头——” “当球踢。” 第250章 真假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回过头去看那个女子。 一群鬼围着她正在安慰,只是显然起到了反作用。 面色惨白没有五官的白衣鬼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尖细柔媚,“没事的,只是死一次而已,其实你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回无垢山跟回家一样呢。” 青面獠牙的鬼凑到她身侧,“别怕,你当年还是小鬼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虽然当时是有点想吃掉你……咳咳,这不重要。” 双眸泣血的红衣女鬼笑得娇柔,几乎贴在她身上,“小皎皎,你现在也是鬼,为何要怕奴家?不如奴家带你去玩一会儿吧?” 中间的女子看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吓得快要晕过去。 月遥:“……” 哪有鬼这么安慰人的! 月遥上去一鬼一个大逼斗,“回去自己修习高情商话术,不要天天就会看话本子!” 女子愣愣看着月遥,虽说刚才她亲眼看着这个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一箭射杀了那个恶鬼,但是比起一旁外形狰狞的各种鬼怪,显然月遥看起来要正常许多。 她上前朝月遥行礼问好,声音带着怯意,“这位,这位……姑娘,我名唐珍,多谢你方才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而已。” 月遥叫来无面鬼,问道:“她怎么死的?” 无面鬼回答:“奚原设计,现在她的身躯被另一只鬼顶替了。” 唐珍听罢,眼神中出现泪光。 月遥随手递给她一条帕子,“哭什么,杀了那只鬼送你回去就行了。” 红衣女鬼贴在月遥身上撒娇,声音又娇又软,几乎让人酥了骨头,“让小皎皎留下玩几天嘛,而且谁知她魂魄有没有受损,不如等她恢复了再送她走?就让奴家来陪她嘛~” 月遥垂着眼,许久才开口道:“夜长梦多。” “那奴家去送小皎皎吧,奴家最近无趣得很,正好出去玩玩。” 月遥把她从自己上身扯下来,摇摇头。 “不了,我自己去。” 红衣女鬼倒是有些稀奇,毕竟他们都知道,月遥最讨厌去人界了。 但是月遥的话他们从不会质疑,于是只好嘤嘤哭泣着要月遥答应下次去杀青川的时候带着她。 等到月遥吩咐剩下的鬼收拾狼藉,就带着唐珍回去。 路上,唐珍与她一起站在剑上,感受着呼啸的风和近在咫尺的云,又是害怕又是新奇。 月遥没有说话,她却忍不住开口:“姑娘是不是从前认识我?” 她朝月遥羞涩地笑了笑,“我总觉得好像与你见过。” 月遥也笑,“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 唐珍惊呼,眼中欢喜,“真的见过吗?” “大概是几百年前见过吧。” 唐珍很是好奇,但是看着她似乎没有想要说的模样,也就压下心底的好奇,没有再追问。 很快就到了她的家,月遥将她送了回去。 看着她的身体晕倒,又醒来。 她的家人与婢女都关切地询问着,她的母亲抱着她哭泣,她的夫君拉着她的手,满眼怜惜。 月遥看了许久,看着天边夕阳落下,皎月高升。 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和乐融融。 真是非常好的结局。 毕竟…… 幻境嘛,总是美好的不真实。 月遥在远处,垂眸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嗤笑。 “修改过的结局似乎也并不怎么有趣,你觉得呢?” 她的对面,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了本不该在此处的白衣身影。 温奢玉是忽然之间来到此处的,却也没有任何惊慌。 这里本就是她的心狱,一切自然随她心意。 温奢玉问她:“那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 “原本啊……” 原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呢? 失足溺死的世子妃忽然起死回生且性情大变,仅仅三个月,便让所有的人忘了曾经的她。 而后是一次意外,世子妃重伤昏迷,醒来后又恢复以前的模样。 但这次,所有人都希望她再死一次。 包括她的父母、丈夫、公婆、婢女…… 所以在众人的冷眼与埋怨中,在言语与行为的引导下,世子妃就这么投水自尽。 她第二次“溺亡”。 一次是意外被害,一次是心灰意冷。 而后那只孤魂野鬼再次占据了她的身躯,在众人的期盼中醒来。 人人都说,太傅之女才貌双全,性情宽和,又与世子两情相悦,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真是广为流传的佳话。 所以在月遥救出被方士关押阵法阵法之中的唐珍时,最惊讶的甚至不是她竟然还活着,而是她竟然没有怨气,没有化为厉鬼。 月遥不理解,也不能理解。 她又一次送这个女孩去往生。 不出所料,再次听到了她的道谢。 笑意如旧,仿佛还是那个走丢到鬼界的小女孩,碰到那里最凶恶的一只鬼也敢上前叫姐姐,给个糖就笑得没一点防备。 四周已经化为一片血红。 所有的景色都已褪去,只剩相对而立的两人。 “所以我杀了他们,我将那只鬼关押在同样的阵法中,你猜怎么着?” 月遥笑了,“她还撑不住两个时辰,就哭着把对她死心塌地的丈夫、婢女,还有那几个老东西都给吃了,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死前互相谩骂的模样多有趣。” 她眉眼中有几分冷嘲。 “明明看着很是深情呢,临死的时候照样是比恶鬼都不如。” “真话假话,真情假意的,你能分清吗?” 温奢玉摇摇头,“不能,他们最初或许也是喜欢唐珍的,但也同样没那么喜欢。” “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分不清哪个是她?也不会舍得为了另一个人而这样对她。” “是啊,所以他们都是骗子,对吧?” 月遥一步一步地走近,眼眸与他的双眼对视。 “所以他们都该死,对吧?” 无患指着他的胸口,略微用力,便刺进他的胸膛。 “你呢?” “你是骗子吗?” “你要死在我手里吗?” 每说一句,剑身便深入一分。 “留在心狱之中,留在我身边,向我证明真假。” 那双紫色的眼眸像是有让人沉沦的魔力。 她笑着问:“好不好?” 第251章 不要捡人回家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伸出手,冰凉的手落在她脸上。 “皎皎,我想在心狱之外与你相见,想要从今往后,能够看到你平安喜乐,而不是困囿执念之中。” 月遥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笑了笑,“那如果我告诉你,出去的办法是杀了我,你会怎么做?” “你在骗我。” “你还挺聪明的,那你猜杀了我之后,是落入更深的幻境之中,还是就此打破心狱?” “我不会杀你。” 他伸出手,将月遥搂在怀里。 冰凉的吻与他唇角的鲜血一同印在月遥的额头上。 他声音很轻,握着月遥手腕的那只手却格外有力。 “我会与你一起出去,皎皎。” 月遥愣了许久,仰头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这么一个人。 “以后我们会认识的……很久以后。” 月遥嗤笑,“以后的我和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一个人,你喜欢的是什么?只是因为我是你所喜欢的人的‘过去’?” 她的话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温奢玉依旧很认真地回答:“所有过去的加在一起才是现在。皎皎,我分得清。” 他胸口的血还在流淌,顺着剑锋滑落,有一滴落在月遥手上,又在转瞬之间消失。 月遥又看了温奢玉一眼,忽然问:“以后的我很喜欢你?” 温奢玉顿了顿,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说:“你说过你喜欢我。” 月遥笑了笑,“哦,那就是不喜欢。能说出口话,便没几句是真话。” “……是喜欢的。” 月遥没再问这个,而是换了个问题,“我应该做过很多烦人的事吧?” 就像对那个跟着她的小跟屁虫一样,喜欢吓唬她,对她冷言冷语,对她视而不见。 月遥自觉是个挺讨厌的鬼,尤其是对着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可温奢玉摇摇头,“没有,我都知道的,皎皎。” 他又怎么会对她厌烦? 无论是故意逗人的模样,还是装乖演戏的模样,似乎只要是她,无论做什么都能让他心生欢喜。 月遥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 太奇怪了。 她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抽回自己的剑。 温奢玉胸口的鲜血喷涌,却在血液落在她身上之前,周围的一切又归于黑暗。 一片混沌之中,他被束缚在一个个躯壳之中。 他成了一条铁链,坚固又沉重,被丢弃在阴暗室内的一角,沾满灰尘,而后在某一日又被找出来,仿佛束缚在谁的身上,于是铁链“走”过许多地方,最终到了火堆之中。 他成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芒,能划破皮,割掉肉,冰冷而又无知无觉。 他成了一棵大树,在漫长无边的生命中,只能远远望着四周,没有思考与行动的能力,只是一天看着日落月升,看着四季变换,而后在某一日被砍下、被点燃、被烧成灰烬。 而后是一间房屋、一棵草…… 只有在“死后”的时候,才能短暂地想起自己。 温奢玉不知道下一个幻境会是什么。 这仿佛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折磨”,可他并不畏惧,也没有慌乱,依旧平静地陷入一个又一个幻境。 意识再次苏醒之时,他发觉自己这次不再是没有思想的物。 他躺在地上,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远处的鸟鸣声音,风掠过草地时的声音,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以及植物破土而出的声音…… 温奢玉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只是在反应过来时,从身子底下的土壤里长出的藤蔓将他的手脚死死束缚。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坚固,只要略微用力便能挣脱。 可是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有一片冰凉落在他脸上。 温奢玉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孩,正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少女稚嫩又纤瘦,身上的衣物沾着不少污渍,面色苍白,像是一只游魂一样,连眼眸都是平静如水。 似乎是没有想到温奢玉会忽然醒来,她紫色的眼眸微微有些波动,尤其是对上温奢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她的目光停顿许久,连眨眼都忘了。 但是不过片刻,那双眼睛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滩恢复平静的死水。 这也是温奢玉第一次见到她小时候的模样。 他也愣了半晌,才柔声唤她:“皎皎。”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手指动了动,那些绑在温奢玉手腕脚腕上的藤蔓像是变成绳子,将他的双手与双脚分别捆住。 月遥站起身,伸出手抓着温奢玉的头发,似乎想要将人拖走。 温奢玉失笑,却也没恼火。 但是她此时只是个小孩子,温奢玉一个成年男子,哪是她能轻易拖动的? 她又回过头,蹲在温奢玉面前,摆弄着他的头,而后是手和脚。 摆弄半天,不知该怎么带回去。 正要再试着拖走,她手上忽然一轻。 月遥猛地回头,看到那个高大的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藤蔓的束缚。 她后退一步,眼中有几分警惕。 在她拔腿想要逃跑的时候,温奢玉上前拉着她的手腕,而后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里。 “皎皎,我跟你走的,别怕。” 月遥眨了一下眼睛,又抬眼看着这个高大得几乎像是一堵墙的“怪物”。 而后这个怪物在她面前蹲下来,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她的瞳孔有一瞬间紧缩。 这个怪物还没有走,反而走近一些,用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她见过的,这是“抱”,像是父母用一只手臂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样。 温奢玉用袖子给她擦拭着脚上的泥土。 她没有穿鞋,附近的路上不知有没有什么碎石伤到脚。 他口中说着什么,月遥通通没有听。 她依旧面无表情,忽然伸手推开他,继续逃跑。 第252章 如何哄小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这次跑掉了。 她用藤蔓束缚着那个怪物,自己一溜烟跑没影了。 山林之中多树木,她又格外细心地借助灵力,没有留下脚印。 可温奢玉是循着她的气息找到她的。 等到温奢玉来到溪边的竹屋时,月遥小小的身影还在竹屋前面,也是刚到没多久的样子。 她看到温奢玉,还准备跑,只是这次没有跑掉,就已经被温奢玉抓住。 温奢玉把她搂在怀里,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脚上。 脚心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丝丝缕缕的血色顺着伤痕流淌。 月遥还想挣扎,就看到他忽然伸出手。 温奢玉手心是几颗糖,月遥曾经特别喜欢的那几种,只是不知她现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喜欢不喜欢。 “皎皎吃不吃?” 月遥只是低着头看着他的手心,仿佛忘记了动作。 温奢玉把糖递到她的手旁边。 他柔声安抚:“我不会伤害你,我为你看看伤口,好不好?” 他的手又凑近了些,月遥的手指触碰到那几颗糖。 就在温奢玉以为她会接住的时候,月遥忽然抓着他拿着糖的手,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出来,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屋子里拖。 她一边跑,一边飞快地使用灵力,将温奢玉捆在旁边的柱子上。 “皎皎,这样绑不住的。” 月遥不理会他,继续用藤蔓绑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把他裹住。 温奢玉无奈,挣脱了捆着双脚的藤蔓,又把手伸到她面前,轻而易举地挣开。 他捡起断成几截的藤蔓,将这些藤蔓打了个结,成了一根长的绳子。 “像这样,变成很长的一根绳子,绑在屋子里,我就跑不掉了。” 月遥看了他许久,学着他的样子,握着那根长长的绳子把手伸到他面前,然后一个使劲把那绳子拽断。 很显然,她又不傻,藤蔓可以被他挣断,变长的藤蔓就不会断了吗? 她面无表情看着温奢玉,第一次对他开口:“骗子。” 温奢玉笑着又把她搂在怀里,“皎皎聪慧。” 月遥想要推开他,他笑着继续说:“但是没有骗皎皎,你用这个绑着我的一只手腕,我就不会跑了。” 她扭头看着温奢玉,似乎是想要判断话语的真假,只是她现在根本不会判断。 时间缓缓流逝,她直勾勾地盯着温奢玉,温奢玉笑着任由她打量。 于是就出现了她与温奢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温奢玉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又揉了揉她的头。 这次她生气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抬手打掉了温奢玉的手,然后拿着绳子把温奢玉的手捆住,连动作都重了许多。 温奢玉忍俊不禁,低头看着像个小萝卜头一样的月遥在用力地用绳子把他的左手腕捆住。 捆了一圈又一圈,许久才停下动作。 她冷着脸盯着温奢玉,发现他这次真的没有再挣脱束缚。 月遥想不明白,又盯着他看了许久。 温奢玉走到她跟,蹲下来把绳子的另一端递给她。 “这样就行了,我就跑不掉了。” 月遥拉着绳子,抬起那双紫色的眼睛看着他。 “真的,现在我就能跟着你了。” 她试着在竹屋里走了两步,温奢玉跟着她走,始终在她身侧。 试了许久,他真的一直跟着她。 “皎皎信了没有?” 月遥没有说话,也想不明白。 虽说依旧不信任,却没有最初见面时那么防备。 温奢玉将她抱起来,她本想挣扎,却发现温奢玉只是把她抱到床边。 “我给皎皎看一看伤口好不好?” 刚才拿出来的糖没有骗到她,也在被月遥拖拽的时候都洒落在屋外的地上,温奢玉又拿出几颗糖递给她。 月遥没有接。 “怎么了?皎皎现在还不喜欢吃糖吗?” “你夸过好吃的,尝一尝?” 温奢玉拿出月遥平时最喜欢的那一种,递到她唇边。 她纠结许久,才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张嘴吃了那颗糖。 看着是非常好看的颜色,只是吃到嘴里,舌尖传来的奇怪的味道让她陌生。 那颗糖在慢慢融化,于是那种陌生的味道便愈发浓郁。 陌生的感觉让她害怕。 她忽然把糖吐了出来,还死死捂着嘴,恶狠狠瞪着温奢玉。 她眼中有了些情绪,还要抬脚踢人。 温奢玉哄道:“皎皎不喜欢就不吃了,等皎皎想吃再吃,别生气。” 他又拿出一块丝帕,将叠好的丝帕放在一旁,又将糖放在上面。 “我给皎皎治一下伤,好不好?” 他一边柔声安抚,一边去查看她脚上的伤口。 一看才发现,那道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虽说只是比刚才看的时候好了一些,但是温奢玉不会看错。 看样子再过不久就会全部愈合。 月遥不习惯别人的触碰,还想要踢他。 “皎皎别生气,等我给你治好了就给你做饭吃,你现在还未吃过我做的饭是不是?我一会儿做给你吃?” 月遥现在只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虽有灵力,却十分匮乏。 能召唤出那么多藤蔓,还能维持这具身体的生机,甚至拥有如此不俗的自愈能力,只能是凭借着天生的木灵根。 温奢玉自省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是面对她时从来不会感到不耐。 他给月遥把脚底下的伤口彻底治好,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说了许多好话。 月遥嫌烦,臭着脸瞪他,等他松手后就收回脚,拽着绳子把他绑在床边。 温奢玉也没有阻拦。 她正埋头苦干时,竹屋外面突然传来远远的呼唤声,因为隔得远,声音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依然能听得出是在叫月遥。 “阿遥——” 第253章 怪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手下的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十分有规律,喊过一声之后会停一会儿。 “阿遥——” 她扔下绳子就要往外面跑,只是才跑到门口,忽然又想起屋里的人,扭过头跑回来把绳子打了结。 做好一切后,她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纠结。 温奢玉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我已经被皎皎绑住了,不会走的。” 月遥抬眼看了他半晌,在他那种眼神之下,不知为何没有再怀疑。 这次她没再犹豫,一溜烟跑了。 绳子不够长,温奢玉只能走到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逐渐变小,看着她十分机灵地回头探查人是不是还在。 他有很多方法挣脱绳子,但是既然答应了她,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等月遥的身影彻底远去后,他也转身回到屋子里。 这个竹屋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连桌椅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的家具。 之前他观察过,这里是在一座山上,十分隐蔽。附近除了树木,只有一条小溪与这座竹屋。 这里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看起来是只有月遥一个人一直在这里。 她如何生活?食物从哪里来? 她最好玩乐,可这里又没有人能陪她玩。 她还怕黑,可这里分明没有什么照明的东西。 明明他自己幼年之时流落孤冢林中也是与这差不多的情况,可是那一段经历他自己可以不在意,类似的事发生在月遥身上,他便觉得心疼。 温奢玉在屋里走了一圈,又把屋子给她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是屋子的角落里积了一些灰尘。 还有床底下藏着的几堆东西。一堆是树叶,有新鲜的,还有枯萎的,摆放得整整齐齐,另一堆是各种各样的石头,还有一堆是树枝。 温奢玉没有碰那些,只是给她把屋子里的灰尘清理了,又把那个破败的小床给收拾了一下。 大约一个时辰后,残阳西落,夜色渐显。 屋外再次传来月遥的脚步声。 她急匆匆地进了屋子,一进门就被抱起来。 月遥愣了一下,晃着腿踢人。 温奢玉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笑着问:“皎皎回来得这么着急,是不是担心我走了?” 月遥瞪着眼想要推开他。 只是才一伸出手,那只手就被温奢玉抓住。 他轻轻掀起月遥的袖子,就看到纤瘦的手腕上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在那道新鲜的伤口旁边,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以她那种能够自愈的体质,这些伤痕会是全部吗? 温奢玉眼底神色晦暗,在抬起头时已经尽数收敛,柔声问她:“皎皎怎么受伤了?” 月遥皱着眉不说话,生气地推开他,自己跑到床边。 温奢玉走到她身边,为了不让她再生气,始终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皎皎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没有怪皎皎,我只是很担心。” “我给皎皎治好伤口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和,让人生不起警惕。 月遥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许久没有反应。 温奢玉尝试着拉过她的手,她这次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 指尖拂过那道伤口,在浅淡的光晕散去后,伤痕便已经治愈,连疤痕也不曾留下。 月遥看着自己的手腕,又伸手拉着温奢玉的手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怎么了?” 月遥盯着他许久,有着能够让伤口都愈合的功效,和别人不一样的眼睛。 她忽然开口:“怪物。” 她的话语没有恶意,没有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词语。 温奢玉耐心解释:“不是怪物,只是一点法术,皎皎也会的,就像伤口很快愈合一样,是别人没有的能力。” 月遥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温奢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又沾满了泥土,肯定是因为这次赶回来跑得急,脚心的伤痕比上次还严重。 温奢玉给她治好了脚上的伤口,又给她清理干净。 随后他没再烦月遥,而是去找了找自己的储物戒。 她以前总说什么怀了他的孩子,什么宫寒冻死之类的话。 温奢玉知道那是她随口说的玩笑,但是免不了想着若是她真的喜欢孩子,也可以弄来一个给她玩玩,而后她捡回来渺渺和杳杳要养在身边,少不得要准备一些。 大部分时间她偷懒推脱给温奢玉,让他对自己的女儿负责,所以他也曾在外出时买过一些孩子用的衣物。 他在储物戒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一双她现在能穿的鞋子。 粉色的精巧绣鞋上面还缀着珍珠,看着可爱又娇俏。 “穿这一双鞋子吗?喜不喜欢?” 月遥的目光带着些好奇,温奢玉把鞋子递到她手里,她伸出手摸了摸上面圆润的珍珠。 “皎皎喜欢珍珠吗?” 他又从储物戒中找出来许多以前给月遥准备的东西。 各种颜色的珍珠宝石,还有亮晶晶的灵石,珠宝的光芒照在月遥脸上。 月遥这次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那些珠子,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以及喜欢。 尤其是有几颗夜明珠,在黑暗的竹屋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月遥好奇地伸出手去碰,发现那种光芒真的是珠子发出来的,又趴在那颗夜明珠旁边凑近了看。 小小的脸庞被夜明珠照亮,那双紫色的眼眸像是水晶一样璀璨,她第一次流露出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 温奢玉抬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凑那么近,会伤到眼。” 月遥推开他的手,还是想要去看。 温奢玉把那几颗夜明珠都放到她怀里。 她坐在床上,呆呆地抱着夜明珠,一会儿低头看怀里的珠子,一会儿又抬头看温奢玉。 第254章 赞美皎皎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低声问:“皎皎喜欢吗?” 月遥没有说话,只是把怀里的那几颗夜明珠抱紧了些。 “都是皎皎的。” 温奢玉把放在床上的那些珠子与宝石都往她跟前推了推,发现她的眼睛更亮了些。 看起来确实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模样。 她一只手抱着夜明珠,一只手摸了摸那些颜色各异的宝石。 稀罕了许久,她从床上下来,把那些宝石小心地放在床下那堆石头旁边。 放好后又看了看,把夜明珠往里面藏了一些,放在靠墙的地方。 她在床底下忙忙碌碌,好半天才又出来。 一只手握着夜明珠,另一只手拿着一颗光滑圆润的白色石头,纠结片刻后,她又拿起放在石头堆顶端的那一块黑色石头。 见她没有出声,温奢玉凑近了些问她:“怎么了?” 月遥抬起头看着他,朝他伸出一只手。 小小的手心里是两颗石头,一颗纯白的圆润石头,另一颗是黑色的不规则形状,中间夹杂着金色的亮晶晶的东西,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温奢玉笑着夸赞道:“皎皎真厉害,能找到这么好看的石头。” 月遥拉着他的手,把那两颗石头放在他手里。 他有些微愣,“是给我的吗?” 月遥没有说话,只是把石头给他,自顾自地去收拾床底下的东西。 温奢玉把她抱在怀里。 “皎皎真好,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皎皎先穿上鞋子好不好?” 月遥皱着眉,但是在温奢玉给她穿鞋子的时候,哪怕感到不习惯,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挣扎。 等到他给月遥穿好以后,也放任月遥去摆弄那一堆石头。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她很耐心地用衣袖把那些石头一块一块擦拭干净,再一颗一颗摆放好。 温奢玉就在一旁陪着她,月遥不让他碰,所以他铺好一块手帕放在地上,还给她很多精致的匣子用来装这些东西。 月遥把她的宝贝都安放在各种各样的匣子里,又整整齐齐地把匣子摆放在床底下。 做完一切之后,她这才打了个哈欠。 灵力消耗后会感到疲乏,温奢玉在刚才就从储物戒中拿出被子,给她铺好了床。 被子还是从前特地找来的天蚕丝做的,只是没有来得及给她。 月遥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坐在床边的怪人。 她手里握着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让她能在窗外月色都被云遮住的时候依然看到眼前的一切,包括这个怪人。 “皎皎怎么不睡?” 月遥闭上了眼,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 哪怕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屋子里是有光的,只要稍微睁开一点眼睛就能看到。 她偷偷试了好多次,那个光一直没有灭,不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时不时地消失。 月遥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的笑声,而后是一只手落在她头上。 “皎皎害怕吗?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 脑子里面想起白天发生的这些事。 他的话好多,总是说着月遥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眼睛也很奇怪,有着奇怪的颜色,还有看不懂的奇怪的情绪。 他的眼睛比她的石头都好看,好看到让她想要把那双眼睛藏起来,藏到比那几颗发光的石头还要隐蔽的后面。 但是月遥看着手里那颗会发光的神奇石头,决定不与他计较。 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她醒来后,温奢玉还是安静地坐在床边。 “皎皎一般会做什么,会去哪里玩吗?我陪你去好不好?” 月遥没说话,但是想了许久,还是解开了绳子。 她抓着绳子的一端,带着温奢玉来到那条小溪旁边。 溪水很浅,溪边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她就坐在那块石头上,低头看着水面被风吹起的一圈一圈涟漪。 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跑到溪水中捡起一个东西,又回来递给温奢玉。 “这是给我的吗?” 月遥点点头。 温奢玉笑着接过来,将圆圆的石头珍而重之地放在袖中,“多谢皎皎,我很喜欢。” 溪水清澈,月遥低头就能看到水中自己的模样,还有那个白衣怪人的模样。 一只小鱼在水中游过,将水中两个人的脸都揉皱。 月遥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你是妖怪吗?” 这是她对温奢玉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温奢玉蹲在她身旁,“我是半妖。” 月遥瞪圆了眼,看到他变成金色的眼眸,还有头顶毛绒绒的两只耳朵,还有身后那条尾巴。 她愣了许久,才伸出手在尾巴上摸了摸。 柔软的,毛绒绒的触感,人身上是没有这样的东西的。 月遥问他:“我也是半妖吗?” “你不是。为什么会这么问?” 月遥没有再说话。 只是抬头看着山外升起的炊烟,看了许久,才从溪边离开。 而后她又拉着那根绳子带着温奢玉去了她每天会去的地方。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温奢玉陪着她在这里住着,基本了解她每日的作息。 她从最开始的冷脸不理人,到后来虽然还是大部分时间不理人,但是已经可以交流了。 她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有很多东西不懂,而且不喜欢开口。 自幼就被养在这座山上的竹屋里,其实也不算养,毕竟这一个月也没有人来送衣食,而一个月前却有人来叫她,显然知道她的存在的那些人都知道她不会死。 心狱之中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的过去。 那么曾经的她是如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这些时间的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心脏仿佛被死死攥紧,酸涩与疼痛几乎难以抑制。 温奢玉看着正在溪边拿着捞鱼网抓小鱼的身影,失神许久。 久到月遥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回神。 月遥把小鱼放进他给的鱼缸里,又递给他。 “这也是给我的吗?” 月遥还是点头。 他接过来,夸赞道:“皎皎真厉害,多谢皎皎。” 月遥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多了些神采。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远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叫着月遥的名字。 “阿遥——” 月遥听到熟悉的呼唤,一只手拿着捞鱼网,一只手拉着绳子把温奢玉拉着带回竹屋里。 第255章 溪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在月遥想要离开的时候,温奢玉忽然拉住她的手。 她回过头看向温奢玉,脸上有了一些类似疑问的情绪。 “我陪皎皎一起去,可以吗?” 月遥似乎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摇摇头。 “可是我想跟着你。” 月遥很大力地摇摇头。 她把绳子依旧绑在床边,然后转身离开了。 顺着熟悉的路,一直走到山脚下,看到了在那里等待的人。 是一个青年男人,长得高大黑壮,眉眼和月遥有几分相似,正在原地焦急地踱步,语气不耐,“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慢……” 看到月遥出现时,他眼中先是有些厌恶畏惧的神色,却很掩饰。 “阿遥,你,你这……” 他的手指指着月遥,又指了指眼睛,眼神却不敢与月遥对视。 月遥沉默地从手腕上解下布条,熟练地蒙在眼睛上。 见状,男子松了一口气一样,这才靠近了两步,“走吧。” 月遥却忽然扭头看向他身侧。 “怎,怎么了?” 月遥皱着眉,一把扯下布条,依旧死死盯着他身后。 男子知道她的诡异之处,顿时慌乱不已,甚至顺着她的视线疑神疑鬼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 四周除了花草树木,便只有他和面前的女孩。 “阿,阿遥,你看到什么了?” 月遥没有说话,面色也不太好。 在仅有她能看到的地方,那个本该被她用绳子绑在床边的白衣人赫然出现在这里。 他手上缠着的绳子没有解下来,而是将绳子的另一端轻轻放在月遥手中。 “我思念皎皎,所以来找皎皎。” 月遥臭着脸把绳子扔掉,他却依然笑得很柔和,又递到她手上。 “阿遥?阿遥?” 男子见她这反常的模样,甚至忘了对她的恐惧,上前握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他仿佛没有看到那个人,也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月遥想不明白,但是她很久以前就从这些人的声音中知道,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可能这个白衣怪人也是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能听到的。 月遥回过神,朝男人摇摇头。 听到他的声音又在说“怪物”、“妖物”这一类的话,又静静地把布条蒙在眼上。 男子见她蒙住了眼睛才松了口气,好半晌才缓过神,虽还是心有余悸,却还是想着正事要紧,战战兢兢地领着她下山。 布条是没有用的,隔绝不了视线,也隔绝不了那种仿佛无孔不入的、嘈杂的声音。 但是每次这样做的时候,他们都会安静一些。 走过崎岖的山路,穿过隐秘的山道。 一路上,月遥耳畔都能听到那个白衣人的声音,也能透过布条看到他的模样。 “皎皎,别生气,我只是有些担忧,所以才跟着你出来……” 紧跟着她的人一直温言软语,好声好气地哄着,还提出了许多赔礼道歉的方法。 月遥没有说话,仿佛看不到他一样。 她又想,其实这个人也很吵,总是说很多很多奇怪的,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但是他又比别人都好一些,只要不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其他嘈杂的声音。 他也从来没有说她是怪物。 他还会给她很多好看的石头,给她发光的石头。 他还给她做了捞鱼网,给她捞小鱼…… 这么想着,月遥觉得他也没有那么讨厌。 在他第无数次把绳子的另一端放在月遥手心时,月遥没有扔掉。 他揉了揉月遥的头。 月遥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一片漆黑的山道之中,他的那双眼睛很明亮,像天上的月亮,很好看。 他还在笑。 月遥只见过很少的人,而且记忆中似乎没有人朝她笑,每次那些正在笑着的人看到她以后,他们脸上那种笑意都会瞬间消失。 像是一滴落在石头上的水,在被炽热的阳光照到的时候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这个人不像那些人,他不像一滴水。 月遥想了许久,想到那条小溪,有数不清的水,仿佛永远没有干涸的一天,无论多么大的阳光,都不会将它晒干,哪怕一滴一滴全都在石头上晒干,也仿佛取之不尽。 月遥低着头,走着熟悉的道路。 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到了地方。 从山道出来,走过隐蔽的小路,才到了山下村庄的一户人家。 长相柔美的妇人正在屋里焦急踱步,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 妇人一边焦急,还一边耐心地哄着哭闹的孩子。 听到声音后,她才急切地打开门,将人迎进屋里。 “怎么这么晚?” 男子低声道:“出了一点意外,你别问了,先去准备好东西。” “早就准备好了,你还不快去……”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却还是忍不住嗔怪,“琛儿还在等着呢!” “知道知道。” 二人说罢,才又将目光移向门边站着的少女。 妇人不敢上前,只干笑两声,柔声道:“阿遥,你先与你爹去吧。” 月遥没说话,他们也都习惯了,知道她的性格。 男子带着月遥走到后屋,轻车熟路地取血、拿药。 她的面色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男子取了血,拿着药便离开,甚至忘了还有一个人在。 “娘,我不要吃药!我不喜欢吃药!” 妇人柔声哄劝:“琛儿,娘的乖琛儿,再吃这一回。” “你骗人!每次都这么说!” “娘怎么会骗你,你的病就快好了,等好了就不用再吃药了。” 吃了药的孩子大吵大闹,一直喊着苦,妇人心疼万分,急忙拿出一旁的糖喂给他。 等到好不容易孩子被哄好,妇人也有些不悦,“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看那……” 她顿了顿,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她就是与琛儿八字相克,你就不能别把她带回家里?” “哼,蠢妇!若是不现取,损了药效怎么办?” 妇人嗫嚅几句,没有再说什么,到底还是不满,骂道:“晦气。” “罢了,等琛儿的病好了,就无需再用她了。” 第256章 最好的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一个人站在原处,没有一点动静。 温奢玉上前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治好了手腕上的伤痕。 “皎皎疼不疼?” 月遥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温奢玉将她搂在怀里。 不知道什么是疼,所以也就不会疼。 可是刀刃一次又一次割破皮肉,怎么会不疼呢? 她明明一直很娇气,很怕疼的,连那次摔在地上蹭红了手心都会在他面前哭。 “他们不好,不值得你为他们如此。” 月遥听不懂。 “皎皎……” 他一靠近,月遥就扭过身子,传达出自己的不想交流的意思。 温奢玉将她抱起来,“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月遥这次没有挣扎。 他抱着月遥回到了竹屋。 夕阳落下,天边已经是一片暗色。 到了山上以后,温奢玉没有直接带着她回竹屋,而是趁着尚未天黑在山上走了走。 月遥在他怀里,下巴放在他肩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座山上荒无人烟,最近的村庄就是我们刚才去的那个地方。这里没有结界,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拦你……” 说他们是坏人,可偏偏又蠢得好笑,只将人抛弃在荒山上。 说他们不坏,又愚昧到对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皎皎,你可以离开这里的。” 月遥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下意识地感到不高兴。 她皱着眉狠狠摇摇头,生气地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自己跑回竹屋了。 温奢玉跟在她身后回去。 她一脸不高兴地站在屋里,见到他回来也不看他一眼。 温奢玉刚一上前,月遥就皱着眉推开他,自己爬到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屋内响起了他的脚步声,月遥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偷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月遥又想要再蒙住头,温奢玉却已经上前拦住。 他坐在床边,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月遥气鼓鼓的,还瞪他。 温奢玉拍了拍她的背,“皎皎只是没有离开过,所以才会害怕,我知道的。” “皎皎只是现在还是小孩子,所以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这里让你习惯,所以让你安心,你才会不愿意走,是不是?” “可是没有人可以理所应当地将你禁锢在某一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垂着眼眸,搂着怀里小小的身影,“我也是,我所做下的错事也是同样的道理。” “……皎皎,都是我不好。” 温奢玉低着头。 有什么东西打湿了她的肩膀,透过衣物落在她身上,像是天上落下的雨滴,却又比那更炽热。 月遥伸出手,却又不知该做什么。 那只小小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头发。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再次抬起头看着月遥,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眼尾有一抹浅淡的红。 “不该与皎皎说这些,皎皎还是小孩子……未成年人不许谈情说爱。”他说着月遥曾说过的话,唇边忍不住扬起笑意,却又添了些许苦涩。 怀里的人朝他伸出手,手心是一块石头。 温奢玉认得这一块。 她将自己的收藏都排过序,每次先擦拭最喜欢的。其中排行第一第二的石头在之前就给过他,这是之前的第三。 “皎皎是在哄我吗?” 月遥只是把石头塞到他手里。 他笑了笑,“皎皎真好。” “我带皎皎离开好不好,去你没有去过的地方。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石头、很多树叶、很多树枝,还有很多很好的东西……” 他说了许多话,说到月遥躺在他怀里睡过去。 窗外月色皎洁,照在她脸上。 温奢玉看了许久,才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第二日。 他给月遥做了一个小包裹,将她的那些宝藏都装好。 月遥想要自己抱着,可是太重了,于是温奢玉把那个小鱼缸递给她。 灰色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曾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去何处。 温奢玉一只手拎着包裹,另一只手把她抱起来,“皎皎想去哪里?” 月遥不知道。 她摇摇头。 “哪里都可以,哪里能让你开心就去哪里。” “皎皎现在还是小孩子呢,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皎皎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想……” 她还是听不懂,趴在温奢玉怀里抬起眼睛看他,偶尔看向四周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他走的是和上次月遥下山时相反的方向。 山的两侧景色有很大不同。 一旁的树上开着雪白的花,是她没有见过的。 温奢玉又把她抱高了一些。 月遥一抬手,那朵花就落在她的手心。 她眼睛里都是新奇。 “皎皎喜欢吗?” 月遥点点头,朝他伸出手,想要把手里的花给他。 温奢玉摇摇头,把那朵花簪在她梳好的发髻上。 “你已经给过我世间最好的花了。” 她还是没有听懂,但是也很快就忘了这茬,摸摸自己头上的花,很是高兴的模样。 在他和月遥一起走到山下时,温奢玉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回过头,只看到身后的那座山被大火吞噬。 烈火像是刀刃,将青山劈成无数块,再让一切化为灰烬。 而后重归于黑暗。 温奢玉再次失去了意识。 …… “阿遥,你要听话。” 男子的声音实在太过熟悉。 月遥睁开眼时就看到了面前的人。 男子、妇人、男孩。 她好像成了漂浮的游魂,也像是被禁锢在这个躯体的旁观者,只能看着一切如记忆中一样重演。 是她自己曾经在心狱中主动设置的一部分。 为了反复折磨自己,她会成为记忆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物,仿佛永无休止的轮回,按照既定的路线体验每一种死法。 这次似乎刚好是曾经的她自己。 哈哈,笑死,她的心狱中最惨的死法之一,这何尝不是一种SSR? 月遥想笑。 不过她倒也正好需要死一死。 死亡是归宿,那么疼痛就该是温床。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确实很需要再回到床上熟悉一下死亡的滋味了。 第257章 很普通的糖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穿越过太多狗血世界,月遥觉得自己的遭遇说出来都不怎么稀奇。 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 自小因为异于常人的眼睛和能力而被称作怪物,而后又被扔在荒山之上自生自灭,期间夹杂着一点取血当药引的经历,最终在没有利用价值后,正逢天生异象,所以被烧死献祭。 前前后后,不过十年而已。 十年,相对她那比天渊底下那只老王八还长的命来说,实在是不占多少。 月遥后来对比修仙界话本子,深觉自己好狗血。 说起来,她后来看多了话本子,倒是曾吐槽过,她也算够得上美强惨的标准了,为什么没有人为了她而穿越或者是来攻略她救赎她? 她堂堂鬼界一霸,配不上一个救赎文待遇?! 这个吐槽不知道为什么传了出去,那些想杀她的人就因此想出了五花八门的神金理由派来男的陪她演什么狗血言情文剧情。 她平均每十年就会触发剧情,遇到一个“真爱”。 后来就因为那些男子都未得手,不知哪个蠢货拍脑袋做的决定,竟然就开始送女的……实在太淫乱了! 月遥心里回想了一遍狗血往事,又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就是被烧死之前的事了。 月遥看到那个女孩忽然有了动作。 她伸出手,指着妇人旁边的孩子。 妇人惊慌万分,一下子挡在男孩面前。 女孩说:“糖。” “……阿遥想吃糖?那一会儿让你爹再去给你买好不好?” 她竭力想要做出慈爱的模样,只是眼中的情绪都掩藏得不太好,更不用说那清晰无比落入月遥耳中的其他声音。 至少这种演技骗不了现在的月遥,也骗不了十岁的她。 女孩似乎格外坚持,依旧看着她身后的男孩,依旧指着他手里的糖。 “糖。” 她只要那个男孩手里的那一袋糖。 男孩开始哭闹,“这是我的!就不给你!你这个怪物!不给你!” 看到大病初愈的儿子哭,妇人心疼不已。 一旁的男子不耐,却也想着正事,剜了妇人一眼,将那糖强硬地从男孩手里拿走,给了月遥。 “阿遥,你吃吧。”他勉强撑着笑,“今日与爹娘一起走,爹娘带你回家。” 月遥拿着那一袋糖,低头仔细看着里面一颗一颗的,琥珀色的糖。 男孩忽然推开妇人,上前要抢夺,“你个怪物,不准抢我的糖!” 他一脸气愤,伸出手要打人。 妇人慌忙上前想要抱住他,“琛儿,快回来!别上她跟前,娘再给你买……” 她一边劝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朝男子使眼色。 男子也上前想要带月遥走,但是月遥没有动作。 那一小袋的糖其实一把就可以抓完。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糖,看到远处妇人怀里的男孩正在瞪着她,正在说着她最常听见的那个词。 ——怪物。 她将手里的糖都扔在男孩脸上。 男孩发出尖锐的叫声,妇人也吓了一跳,着急地护住他。 一旁的男子也在片刻的害怕后,将月遥带回山下。 被安置在一间屋子里,被铁链捆住手脚,她都没有一点反抗。 虚无之中,月遥看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心狱麻烦的一点在于容易被当时的情绪吞噬,直至坠入更深的深渊之中。 但是月遥没有这种麻烦,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其实并没有怨气,也没有什么恨意。 她被烧死的时候只有十岁。 浑浑噩噩的十年,没有与几个人有过交流,心智估计还没现在五六岁的小孩大。 小孩子么…… 总是这样的。 在爱与恨都没来得及学会时,却仿佛天生懂得“渴望”。 就像她曾渴望过那颗别人手里的糖,渴望能与那个男孩拥有一样的东西。 十岁的月遥只是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袋子里沾着的最后一颗糖。 已经活成老王八的月遥也看着那颗糖。 那颗琥珀色的,她最终也没有吃的,后来曾一直记了很久的糖。 她现在真的觉得,当初还不如直接吃了。吃了就会发现,那真的只是一颗很普通很普通的糖。 经由记忆不断美化,在名为求而不得的滤镜之下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糖,原来真的只是一颗太过普通的糖。 浑浊的糖浆,不够圆润的形状。 没有她后来满世界吃过的糖好吃。 没有温奢玉的那些糖好吃。 一天很快过去。 第二天晚上。 他们带着月遥出去。 熟悉的人,熟悉的配置,以及熟悉的结局。 身下堆叠的树木被火点燃的时候,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 无患木,杀鬼消灾。 女孩没有哭闹,没有反应,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 她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了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看到他们眼中各异的神色。 手里的那颗糖在融化。 原来糖也是会让人痛的。 铁链开始被烧红。 月遥知道,而后噼里啪啦的就会是她的皮肉骨头。 再然后,噼里啪啦的是在场的所有人、物。 天象确实有异,也确实是有灾殃,但那不是献祭一个怪物能平的。 天火降下之时,还没有人反应过来。 而后当人群中传来尖叫,才算彻底开场。 那双紫色的眼眸只是静静看着。 月遥却有些看腻了。 她只是静静等待着再一次死亡。 炽热的火焰里,仿佛有一阵风吹过,又仿佛只是错觉。 可是那不是错觉。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里,熟悉的香气萦绕身侧。 月遥恍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感染恋爱脑了,完蛋,栽得很彻底。 可她抬起头时,真的在火光之中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第258章 白嫖怪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烈火好像被隔绝在外。 有什么清脆的响声,而后她的手腕和脚腕上的沉重忽然消失。 月遥甚至有片刻的怔愣。 “……温奢玉?” “是我。” “温奢玉?” “是我,皎皎。” 月遥抬起头,余光还能看到四周的景色。 天降异火,蔓延百里,将这座山化为火海。 哭嚎声、嘶喊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火焰吞噬一切的响声……火光将这里照亮,仿佛是传闻中的炼狱。 和记忆唯一的不同,是有个人用身躯为她隔绝了烈火。 哪怕他也在一点一点被烈火吞噬,也始终紧紧搂着怀里的月遥。 那双手愈发收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怀里。 月遥有点发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心狱会将每个进来的人分别投放到不同幻境之中,这些幻境彼此平行,不会互通,她特地设置的。 温奢玉一边抱着她离开,一边低声解释:“道侣契约被我改过,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什么其他的作用他没细说,但是月遥也差不多能知道。 月遥没生气,甚至笑了笑,“好好好,你个死渣男是一点都不掩饰了,不安好心。” “是我不好。”温奢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安抚。 “罚你给我打三百万灵石。” “好。” “涨价了,五百万。” 温奢玉唇角微扬,“好。” 月遥埋头在他怀里,只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他抱着月遥走了许久,在火海之中试图寻求一条生路。 可这里是记忆啊,必死的结局,哪里会有生路呢? 月遥伸出手搂住他,脸埋在温奢玉怀里,连声音都闷闷的。 她问:“温奢玉,你想出去吗?” 温奢玉回答:“我想带你出去。别怕,皎皎。” 这些火焰似乎完全不受法术、结界的影响,根本无从躲避。 月遥看到他沾染烈火的皮肤已经开始被灼伤,或许是因为到底是修士,修为又在那,不至于一下子就死。 他的头发也有一缕被烧毁,那身白衣向来仙气飘飘,如今衣袖和下摆也被火烧得残破不堪。 真狼狈啊。 月遥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里,反倒没受什么伤。 “出不去的,要经历完这个幻境才能出去。” 她说着便忍不住落泪,声音都带着哭腔,“都是我害了你,夫君,你要陪我一起被火烧死了,呜呜呜……” 温奢玉安抚:“没事,我愿意的。” 月遥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了他许久。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被烧死吗?” “我愿意。” 他的声音从来低沉而温柔,此刻更是低下头,郑重其事地在月遥额头落下轻吻,“别怕,皎皎。” 郑重得仿佛是在许下什么诺言。 该害怕的不是她啊。 她在心狱之中辗转无数次,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又怎么会害怕呢? 月遥的手臂不知何时圈着他的脖颈。 火焰像是挥之不去的怪物,又缠上她的手,还是熟悉的疼痛。 温奢玉想要将她的手拉到怀里,却又被月遥搂紧。 她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情绪,“温奢玉,你知道被烧死是什么感觉吗?好疼啊……你怕不怕?” “不怕。” 温奢玉笑了笑,“其实我小时候经常被关在幻阵里,也经历过很多死法。” “皎皎,我不怕死,也不怕疼。” 他低着头,发尾已经被火焰吞噬。 月遥看了他许久。 目之所及都是火焰,可是他那双眼睛却仿佛比火光更明亮一些。 她从前怎么会觉得像那颗糖呢?明明温奢玉的眼睛要好看太多。 “那你陪我一起被烧死吧?” 她眼中还是带着泪水,却没有流露半点害怕。 可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现在仰着脸,眼眸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带着偏执,带着执着,还有隐藏在所有疯狂之下的期待。 温奢玉看到了。 他将月遥抱紧,回答道:“好。” 他的怀里不再是冰凉的,还带着烧焦的皮肉,以及烘烤的鲜血味道。 可饶是如此,他也仿佛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退却。 人为什么会对疼痛甘之如饴呢? 月遥在他怀里静静说道:“我骗你的,其实不一定要被烧死才能出去。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死一次。” 温奢玉依旧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 “没事的,我都知道,皎皎只是有些害怕。” 他的手在月遥头上,声音却仿佛尽在耳畔,“皎皎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 或许是那些火焰灼烧的感觉太疼了。 疼到千年万年的时间过去,也依旧如藤蔓一般钻破骨头,从骨缝中蔓延出来,死死缠绕在身上。 真的好疼啊。 疼到她眼前有些模糊。 有什么东西落下,有些沉重。 直到温奢玉伸出手为她擦拭,她才发现,原来是眼泪。 她在温奢玉面前哭过很多次,但是没有哪次的眼泪是这么疼的。 月遥的声音带着哭腔,“温奢玉,我想吃你给我的糖。” 温奢玉熟练地从袖中拿出来。 烈火之中,糖都有些化了。 月遥捏在手心,那颗圆润的糖一点一点化成糖浆,还散发着香甜的桃子香气。 可是那颗糖依旧澄澈干净。 月遥抓着温奢玉的衣襟,脸埋在他胸前,滚烫的眼泪将他的衣物都打湿。 她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温奢玉,我就是想当白嫖怪。” 温奢玉柔声哄她:“那我给你白嫖。” “我不想对你负责。” “那就不负责。” “我还骗你钱。” “不是骗,是我自愿给你,而且我的就是你的。” 月遥好半天没说话,而后哭得惊天动地。 “呜呜呜完蛋了……我从今以后,呜呜呜……就要被诉酒起外号叫矫情吃糖姐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字字泣血。 温奢玉失笑,轻声安抚:“没事的,你说过我是恋爱脑白粥哥,还有我陪着你。” 月遥哭得更大声。 “温奢玉你还笑我……”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没有笑你。” “温奢玉你怎么这样啊……” 她的泪水仿佛止不住一样。 第259章 答案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倒也没有真的让温奢玉给自己陪葬。 她刚才只是有点想死,但是现在又忽然不想死了。 滔天烈火褪去色彩,连同二人身上的伤痕以及这一切,一同消散。 在心狱中的幻境消失时,月遥依然被他抱在怀里,那双手臂沉稳有力,仿佛能为她抵挡所有的危险。 月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于是对上温奢玉那双眼眸。 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是月遥没有听到。 她从心狱中出来,神魂受损,已经昏了过去。 …… 鬼很少有梦。 对鬼,尤其是月遥这样的鬼来说,梦并不算是一个好东西。 但是她昏过去后,竟然罕见地又做了一个梦。 其实也不能算是梦,只是在梦中看到了属于自己曾经的记忆。 无聊的十年,以及莫名其妙的天火,而后是她从无患木中再次孕育出灵智,成了一只奇怪的鬼。 最初她其实是没有那么多执念的。 她死的时候并没有怨气,甚至连求生欲也很低,爱恨都没学会,也就无所谓什么怨气不怨气的。 她只是依旧浑浑噩噩地修炼,每天看着日升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后她学会了新的情绪—— 无趣。 真的太无趣了。 在她愈发强大也愈发感到无趣的时候,她遇到了一群鬼,一群想要杀了她的鬼。 她杀了那些鬼。 真好啊,如此鲜艳的色彩,如此喧嚣的声音,仿佛连那种名为无趣的东西都能冲淡。 后来,越来越多的鬼来杀她,也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或是剑下亡魂。 她从这种打斗之中获得了些许乐趣。 再后来,有鬼跟随她,在她的带领下,占据了鬼界北地的无垢山。 很少有鬼敢来杀她了。 所以她又开始觉得无趣,在月遥看着月亮,试图用脑子思索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小鬼。 只是一只离体的鬼魂,误入鬼界,又迷迷糊糊地跑到她面前。 吵吵闹闹的,很烦鬼。 没有被她吓跑,反而伸出手摸鬼……没有礼貌的小鬼。 她说她姓越,叫皎皎。 鬼大多是没有名字的,也有许多是忘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月遥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是有名字的。 她姓月,名遥。 那个小鬼还在说话,依旧烦鬼。 她说她的名字是是她爹娘所取的名字,寓意是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皎皎是像月亮一样好的孩子”。 月遥在想着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寓意。 可是好像没有。 她沉默许久,忽然从陈旧的记忆里翻找出答案,想起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他们希望那个怪物离他们远远的,远离他们的家,远离他们。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她有些恼怒,像是那群不知死活的鬼试图抢夺她的剑时一样的生气。 比那时还要生气。 她也喜欢月亮,为什么月亮不能是她的? 于是沉默过后,她说:“我也叫皎皎!” 她也要叫皎皎! 那个小鬼很高兴的样子,她说她的名字是爹娘取的。 她的也是! 她讨厌这个小鬼。 比那些鬼都讨厌! 她不想理这个小鬼,但是这个小鬼却还在说话。 说了好多啊…… 小木偶是什么? 糖糕和烧饼又是什么? 她知道好多,都是月遥没有听过的东西。 后来,那只小鬼被她带回无垢山。 她依然粘着月遥,像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 可无论月遥怎么吓那只小鬼,她都没有跑,也不害怕,她还是会笑着叫她皎皎姐姐。 生魂自然不能久居鬼界,是月遥将她送了回去。 她在窗外看了许久,看到那个青年和女子将那只小鬼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他们说了好多话,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流淌出晶莹的水色。 似乎是名叫眼泪的东西。 在那个小鬼死后的每一世,她都会去看看。 直到后来,奚原将那一世的她掳走,由另一只鬼占据她的躯壳。 月遥救了她,送她去往生。 她朝月遥笑着道谢,眼底却始终带着伤感。 在那之前,月遥一直觉得她是幸运的。 毫无疑问,每一世的她都善良天真,虽然月遥总觉得她烦鬼,但是也确实是很可爱的小鬼。 可是为什么这样好的小鬼,依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她的父母不是很珍视她吗?她的夫君不是很爱惜她吗?她的丫鬟不是很敬仰她吗? 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轻而易举地将所有对她得到感情都给了另一个人呢? 明明很喜欢她,为什么会那样对她? 原来喜欢和爱,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月遥想起了那颗糖。 其实他们也曾说过喜欢她的,在他们用锁链捆住她的手脚,送她死之前。 只是那句是假话。 执念大概是从那时候生出的,那一颗糖像是成了种子,在此刻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月遥仰头望着,却又看不清被树荫蒙住的答案。 那个答案让她花费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最初,月遥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从那棵树上寻找的是什么?是一颗果实?还是一片树叶?亦或是一根树枝? 她只是在心狱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经历死亡,经历着所有的一切。 她不懂,也不明白,所以她无法从心狱里面出去。 但是她也不害怕死在心狱之中,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日复一日。 最初,她像杀那些鬼一样,将心狱中所有的人都杀光。 后来杀腻了,杀戮无法冲淡名为无趣的情绪。 她开始近乎自残般地尝试一个又一个死法。 唯有疼痛才能让她有片刻的回神。 无数次的轮回,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话。 “阿遥,你要听话。” 听话地接过那一袋他们给予的糖,听话地吃下,听话地置身烈火之中。 用血肉与痛苦换取爱意。 曾经如此。 本该如此。 但是这一次,月遥有些腻了这种无聊的、重复的游戏。 她想起那个小鬼。 她有好多好多爱,可那些东西又好像随时都能给另一个人。 她流了很多泪,月遥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与那些人有关,与“爱”这个字有关。 “爱”是伪命题,“爱”是流动的,是不属于接受者的,是随时可以收回的,是会让人疼痛的。 那么这种东西就该扔掉才对,应该远离危险、消灭危险才对。 火焰之中,月遥再一次看到手心里的糖。 只是一颗糖而已。 不是非吃不可,不是非要这颗不可。 天火再次降下,人们惊慌逃窜,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随手将那颗糖扔在火堆之中,手脚上的锁链逐渐消散。 而后她踏着火焰,静静地走出那座山。 心狱随之破碎。 …… 好长的梦。 月遥睁开眼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混沌。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她看到面前的“自己”臭着脸,恶狠狠地瞪人,语调带着些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意思。 “呦,没死呢姐?” 第260章 野孩子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愣了片刻,脑子总算是转了过来。 这里是天衍宗濯尘峰,而面前的人,是她“自己”,里面的芯子就是诉酒。 “酒儿?你……” 月遥刚想问为什么它还在自己身体里,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一只鬼。 “我又变成死鬼了?!” 诉酒冷笑,“呵,不是牛逼哄哄一个人单开BOSS吗?” 月遥扶额苦笑,又看着它满眼深情:“呵,鸭头,担心我就直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诉酒骂道:“滚蛋吧你个死鬼!” 月遥故意捧着脸,痴迷地看着它,“宝宝多骂两句,看着我自己的脸骂人真是养眼。” 诉酒脸都绿了。 月遥笑嘻嘻地问:“那个系统你搞定了没?” 诉酒正色几分,“搞定了,目前状况稳定,但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把数据带回去?” “可能是受伤的原因,感觉要等我几天。” 月遥一脸感动开始输出:“酒儿姐,你为我付出了太多,你好爱……” 没等她进入状态,诉酒一脸冷漠:“TD” 还没有和诉酒贫够嘴,月遥忽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自从她醒来到现在,还没见到温奢玉。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明明以前每次月遥昏迷醒来时,他都在床边直勾勾看着人。这种时候他竟然没有出现,总不能他忽然不恋爱脑了吧? 月遥问诉酒:“酒儿,我夫君呢?” 诉酒冷声:“死了。” 月遥眼睛发亮:“他的遗产处理好了吗?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直接升级为修仙界首富了?” “……滚!” 门口传来脚步声。 是温奢玉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诉酒在一边臭着脸站着,看见他来也只是冷哼一声,不言不语。 月遥飘到温奢玉身侧,直接凑到他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 见他神色淡然,以为他看不见自己,又趴在他后背,把脸搁在他肩膀上。 “嘻嘻嘻,竟然看不见我。” 那这可不能怪她了嗷? 月遥还想伸出手去掐他的脸,只是才伸出手,就被温奢玉按住。 他回过头看着月遥,眼中有些许笑意,“看得见。” 月遥不但没从他身上下来,还顺势伸出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那你刚刚不说?呵,男人,想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温奢玉点头:“嗯。” 月遥凑到他脸上“呸”了一口,温奢玉只是笑。 “我怎么会又变成这个鬼样子,我是不是又死了?” 月遥嘤嘤哭泣,“夫君你好惨啊,你要守寡了呜呜呜……” “是因为神魂有些受损,所以才会如此。” “神魂受损应该昏迷吧?为什么会魂魄离体。” “因为这具身体有些问题……”温奢玉不知为何没有再隐瞒,而是直接告诉了她。 “我当初故意借助雷劫,将你的神魂拘在此处,又用了些手段让你获得新的身躯。虽说也是你自己新生长出的,但终究还是有些不足,所以受伤后才会神魂离体。” 他垂着眼眸,眼底是歉意以及隐忍的情意,“抱歉皎皎,我所做出的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月遥微愣,倒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把这些说出来。 诉酒在一旁冷笑:“呵,阴暗心机男。” 月遥做作地拿出小手帕……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小手帕,又火速揪着衣袖抹泪,谴责道:“呜呜呜,心机男,不但骗身骗心,还骗我的命!” 诉酒也瞪了她一眼,平等地臭骂他们两个,“滚蛋,你个死戏精。” 温奢玉看着诉酒,似乎并不震惊月遥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 “诉酒姑娘,我也曾将你困住,抱歉。” 诉酒很想骂一句死绿茶男,但是温奢玉那个眼神太诚恳认真了,完全没有一点卖茶的痕迹。 所以…… 果然是高端绿茶吧?!!! 诉酒给他打上绿茶tag,恶狠狠扭过头。 月遥问他:“所以这个这个情况能快速解决吗?” 毕竟诉酒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风险。 温奢玉点点头,“要服用些药物,至少要七日才能彻底稳固。” 他将手上的药递给诉酒。 月遥看了诉酒一眼,诉酒点点头,“七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我岂不是要当七天阿飘?!” 没错。 月遥幽怨地开始了崭新的阿飘生涯。 目前只有诉酒和温奢玉能看到她碰到她。 所以她日常除了骚扰温奢玉,就是骚扰诉酒。 月遥无聊地支着下巴看着诉酒:“宝宝可以去练一套剑法吗?也没什么,就是想从第三人视角亲眼看一下自己的英姿。” “滚蛋吧你。” 诉酒大步离开,目的地正是天衍宗食堂。 少女蹿上来凑到她面前,诉酒认得,是木香。 “师娘!师尊说你受了好重的伤,都不许我去打扰你,呜呜呜……” 出于对月遥人际关系的维护,诉酒安慰她:“没事,小伤。” 木香又关怀了半天,才扭扭捏捏进入正题:“最近大家都没见你与师尊一同出现,师娘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有一点吧。” 诉酒现在看见温奢玉就烦,好好的狗宿主谈恋爱了,它现在能给温奢玉好脸色才怪。 “还常有传闻说最近濯尘峰常有打斗声,以及吵架声……” “……嗯。” 月遥贩剑后它骂月遥的声音,以及温奢玉的劝架,当然温奢玉大部分时间是对月遥的无脑维护。 木香一脸心碎,“所以传闻是真的?” “嗯……差不多吧。” 木香汪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我要变成没有师娘的野孩子了!!!” 诉酒:“???” 木香看着她的脸,更是心痛,悲愤地一拍桌子,“师娘你都不爱笑了!果然是师尊那个负心汉的错!” 诉酒:“……” 它不笑,是因为它生性就不爱笑。 诉酒不知道她到底脑补了什么,但是看样子很是狗血,因为木香当场拔剑。 “天杀的师尊,我要找他理论!” 走之前,木香还没忘安抚她这个“被渣男伤透心的无辜师娘”。 “师娘你放心,你和师尊之间,我一定是跟你的!” 第261章 太喜欢你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濯尘峰。 月遥把诉酒气走以后,就飘着去找温奢玉了。 温奢玉这两天为什么,似乎比往常都好说话一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温奢玉!你为什么又在偷懒?被我抓住了吧,哼哼哼。” 她一脸正气地谴责某个工作时间摸鱼翘班的宗主。 温奢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朝她笑了笑,“我已经提前告假了。” 月遥飘到他身边,眨巴眨巴眼,故意嗲声嗲气:“哦?是因为人家吗?” “嗯。” 他回答得太过坦然,目光也没有丝毫掩饰。 月遥那么厚脸皮的一只鬼,竟然也老脸一红。 不过片刻就已经反应过来,气哼哼地坐到他腿上,仰着脸谴责:“坏男人就是故意乱我道心是吧?我已经看透你了!” 她仰着脸的模样实在动人,温奢玉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月遥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无辜又震惊地看着他:“哥哥!你亲我的脸,你道侣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她伸出手搂着温奢玉的腰,又往他怀里钻,用他的衣襟给自己抹着根本没有的泪。 “哥哥,你还抱我,你道侣知道了不会打我吧?” “呜呜呜,好可怕你道侣,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她一个人演得开心,演完脸上都没有泪水,笑嘻嘻地仰着头,又凑到温奢玉唇边亲了他好几口。 温奢玉低着头看着怀里人,也伸出手将她抱住。 只有他能看到的人,只有他能触碰到的人……这大约是他从前想要的。 “温奢玉你个渣男,抱着我的时候竟然在走神!” 发现他神游天外,月遥十分不满地谴责。 温奢玉朝他笑了笑,“是我不好,我向皎皎道歉。” “哼,没有诚意。”月遥仰着下巴,“你去给我炒俩菜我才能考虑原谅你。” “好。” “等等,不对,我现在根本吃不了,呜呜呜好惨的一只鬼。” 她生无可恋地倒在温奢玉怀里。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哄道:“可以的,我把身体借给皎皎用。” “可以吗?” “可以的,就像……”温奢玉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就像以前,我曾将身体借给你用一样。” 月遥愣了愣,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奢玉。 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自爆,毕竟现在温奢玉应该还不知道她找回以前那段记忆的事。 只是温奢玉说完那句话后,又沉默许久。 月遥笑着凑到他面前,“干什么,温奢玉你又吊我!不是想要告诉我吗?是想坦白还是不想?” “你已经……想起来了?” 在短暂的慌乱后,温奢玉再次向她道歉:“对不起,皎皎。” 月遥点点头,点评道:“嗯,态度很不错嘛。” “你现在还生气吗?” “一点点吧。”月遥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颌,让他抬着头看向自己。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向我道歉?” “皎皎想要我如何道歉?” 月遥不满,“你还反问我?可恶!你竟然这么理直气壮,渣男强者竟恐怖如斯!” 温奢玉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害怕我所做的并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想问你。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只要是能让你高兴的,我都会尽力做到。” “我本来也是想将一切都告诉你……” “哦?那你这几天这么多机会都不说?” 月遥故意凑近,直勾勾看着他,戳穿他的谎言,“少骗人了,你就是根本不想说。” 温奢玉闭着眼,连声音都有些艰涩,“……是,我不想你知道。” 不想被她知道自己曾经到底做下多少错事,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如此卑劣的一面。 哪怕他幼时最狼狈的模样月遥都看过,可温奢玉还是试图把那些被她厌恶的、被她忘却的过往都掩藏。 “是我不好,皎皎,别生我的气……” 月遥同样抱着他,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等到再过五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知道。” “那你应该知道,完成任务之后我就会走了。” “只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吗?只是想让我在离开之前原谅你吗?” 月遥凑到他唇边,故作无辜地抬眼看着他。 “这几天那么粘人,恨不得寸步不离,是不是爱我爱得要死,根本不想离开我,也不想让我离开?” 她故意说那样的话,如同她每一次逗人一样。 可温奢玉这次没有被调侃的羞涩,而是抱紧了她,回答:“是。” “不是很会美人计吗?你知道的,你勾引一下,我就会上钩的。而且你还会囚禁人,可怕得很。” 温奢玉无奈地笑了笑,只是笑意中的苦涩太过浓郁。 这样的笑不好看,月遥不喜欢。 他看着月遥,哪怕眼中是全是汹涌如潮水的不舍与难过,却还是用那种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耐心又温柔的声音。 “我知道,皎皎,我不该如此,我不能再那么对你。” “怕我生气啊?” “嗯。从前我总想着,只要留下你,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心脏第一次感受那种疼痛时,温奢玉曾以为自己恨她。 恨她如此决绝地离开,不肯看他一眼。 所以他费尽心思也想要抓住她。 疼痛也好,仇恨也罢,他要让她一起来品尝。 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玉石俱焚,哪怕是万劫不复……他也要见到她、困住她。 现在他心底依然有私心,只是却不再想用那些手段对她。 “皎皎,我不会再阻拦你。” 他看着月遥,那双眼眸有很多情绪,但是所有的情绪都被澄澈的、名为爱意的东西包裹。 “我希望你能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去所有能让你开心的地方,哪怕那里没有我。” “只要你高兴,我也会同样高兴的。” 月遥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怪怪的,跳动的频率诡异到让人心慌。 许久,月遥一头砸在他胸口。 “温奢玉你好讨厌!我本来还想瞒着你,故意不告诉你,然后突然告诉你一个惊吓来着……” 就像是将最好吃的糖留在最后一颗。 就像是无数戏剧将反转留在最后一刻。 也有着一点私心。 她想看温奢玉喜欢着她、爱着她的模样。 痛苦与爱意交织着却依旧愿意引颈受戮的模样。 她大概真的是个很糟糕的鬼,喜欢一个人到时候就忍不住更恶劣一些,想踩着底线,看看到底所谓的爱会不会转瞬即逝,想让他一次又一次去证明。 因为窝在他怀里,月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可是温奢玉,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总是被我欺负还不生气……你让我觉得我简直是个很渣很渣的鬼。” 她气呼呼地从温奢玉怀里起来,“你说,我是什么很讨厌很烦人很坏的鬼吗?” 像是埋怨一样,却也更像撒娇。 温奢玉笑着回答:“不是的,皎皎一直都很好。” 月遥看了他很久,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她看着温奢玉的眼睛,满眼的认真。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入温奢玉耳中。 “温奢玉,我好像有点……太喜欢你了。” 第262章 双开门肩膀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一个人。 她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宿,永远无拘无束,也永远辗转流浪。 从前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能让她提起兴趣的,能让她感到有意思的,永远都是未知的危险与无尽的明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再需要从未知中寻找乐趣,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人。 月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眼中全是不带掩饰的专注与认真。 “温奢玉……” 她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有点太喜欢你了。” 喜欢到只要看着他,就能比过往无数次的死亡更高兴。 喜欢到只要拥抱他,就能获得比曾经每一次死亡时更强烈的安心。 “你知不知道,心狱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能知晓。” “所以也记得你说,希望我去任何能让我高兴的地方。”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 “所以……为了我的身心愉悦,以后你的地盘我要征用了,你这个人也一样!” “当然,你就算不同意,我也会再次强迫你同意的。” 见他一直没说话,月遥悄么声地耳尖都红了。 她气呼呼的,恶声恶气道:“男人,我在表白,你不满意?嗯?怎么不说话?” 温奢玉这才回神。 他想朝月遥露出一个笑,可那笑还没扬起,眼中便落下一滴泪。 还没待月遥看清楚,就已经被他搂进怀里。 月遥歪着头想要钻出去看,却被温奢玉伸手按着头按进怀里。 月遥在他怀里,笑得不怀好意,“哭啦?真哭啦?” 许久,才听到他的回答:“……嗯。”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温奢玉声音很低,“不想让皎皎看。” “温奢玉!小气鬼!” 虽然是在骂他,不过月遥这次却没有再挣扎,而是趴在温奢玉胸口,同样伸出手搂住他。 “没关系,你要哭的话也可以哭,我又不会嫌弃你,因为我……喜欢你。” 月遥越说越不好意思,到最后,声音简直低若蚊蝇。 说完月遥自己先脸红了,于是下意识地小嘴叭叭又开始油油腻腻:“夫君,从今以后你不用做一个要强的男子,因为你的强来了!我双开门冰箱般的肩膀永远向你敞开,你可以尽情依偎,不要太感动哦。” “很感动。皎皎……我好高兴。” 温奢玉笑了笑,本就沾着水色的眼眸像是漾起涟漪。 他低着头,靠在月遥颈侧,仿佛真的如她所说的,依偎着她的肩膀。 “皎皎,我真的好高兴。” 不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与她两情相悦。 最好的一颗糖落在他手心之中,这世上再不会有更好的事了。 月遥同样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碎碎念。 “我本来想等到走之前再和你说,因为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鬼。” “温奢玉,我总是想欺负你,总是做出很多事来无理取闹,总是想要得寸进尺,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会不再喜欢……”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耐心地等她说完。 他将月遥的手握在掌心,认真地回答:“我给你欺负,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无理取闹,你得寸进尺也可以,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会一直喜欢你……爱你。” “皎皎,我都知道,你只是有些害怕。” 她只是不懂得情爱,只是害怕那种东西。害怕它无来由地出现,也害怕它会无来由地消失。 “皎皎,不用害怕。”温奢玉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那颗心脏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那么心脏上大约早就刻满了她的名字。 往后余生,那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与她有关。 爱意会像是心脏上遍布的刻痕,像是所有流经心脏的血液,全都与她有关。 那些东西早就融入骨血,他又怎么可能会停止爱她? “皎皎,不用害怕,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我来向你证明。” 月遥对上他的视线又开始觉得羞涩,受不了,完全受不了这么认真的场景。 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她真的被传染了恋爱脑! 但是这种感觉意外的……还不错吧。 为了缓解自己的那种诡异羞涩,月遥假咳两声,一脸正色。 “鉴于我比较装模作样,想要装个大的,所以决定在这个时间满足你一个小愿望。你可以说啦!”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月遥一秒改口,笑意灿烂:“那罚你满足我一个小愿望!” 温奢玉笑着点头:“好。” “我今天的愿望是,我要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皎皎。” “我要听你说给我!说吧说吧!说嘛说嘛!”她一脸的期待,还特地把脸凑到温奢玉脸上,一副准备好说悄悄话的模样。 温奢玉笑了笑,将自己在心底说过无数遍的愿望告诉她。 他三百多岁时懵懂产生的心愿,在爱意中生根,在恨意中发芽,又在思念中不断生长,历经一千多年的爱恨与挣扎,终于在如今得到了一个圆满。 “惟愿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与皎皎相伴。” 月遥捂着嘴,故作震惊的模样:“温奢玉你这个贪心的男人!你贪图我一辈子!” “我可以有贪心的特权吗?” “温奢玉,你在恃宠生娇吗?” 温奢玉的眼眸静静与她对视,眼底尽是柔和的笑意,他问:“你允许我恃宠生娇吗?” “哦?这么贪心?真拿你没办法~”月遥扶额苦笑,浑身王霸气质,“嗯……那我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给你一点特权吧。” “皎皎真好。” 他笑着,珍而重之地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仿佛是一个承诺。 月遥刚想亲回去。 “师——尊——” 木香一边喊着师尊一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手里还提着剑。 第263章 他超爱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还没站稳就叽里呱啦一顿输出。 “师尊!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你这个年纪,你这个状况,你怎么坐得住的?我师娘她最近都不爱笑了!” 有吗?没有吧? 月遥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就没下来过,脸都笑痛了。 但是鉴于此刻氛围严肃,哪怕木香根本看不见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窝在温奢玉怀里,于是连忙起身,轻手轻脚站在一旁。 木香完全没发觉异样,只见到自家师尊一个人坐在床边。 她试图劝说:“师尊!你不能得到了就不珍惜啊!师娘对你情深义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她最近为此伤感,吃饭都少吃了好几碗!” “没有,我与她……”温奢玉抬眼看了一旁的月遥,面色如常,但眼底满是柔和,“我与她两情相悦。” 信是不可能信的,木香一脸悲痛,只是看向温奢玉的时候忽然发现他面色有些不对。 她师尊一个人坐在床边,眼尾带着一抹红,眼中似乎还有水色? 这副样子看着很是眼熟。 木香愣了许久,想起来孟澄光每次被她打哭以后好像就是眼睛红红的,就和师尊现在这样有点像。 等等! 所以,她师尊这是……哭过了?!!! 木香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眼睛瞪得像铜铃。 “师尊,你你你……” 脑子高速运转,木香茅塞顿开,一下子想通了。 师娘谈及此事含糊其辞,师尊独守空房黯然垂泪,甚至连自家师尊刚才说话时扭头看向一旁的空气都仿佛有了解释—— 她师尊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木香倒吸一口凉皮,“所以,感情破裂是真?只是,变心的不是你,而是师娘!” 温奢玉摇头:“并非如此,传言不可信。” “不,师尊你根本不懂!事到如今你还在苦苦挽留,这种情节也很眼熟啊……” 木香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会在结为道侣之后还变心呢?难道这根本不是结局?还是说师尊你根本不是师娘的男主?那小三到底会是哪个?” 温奢玉沉默片刻,“……你不许再看话本子。” 木香看了他一眼,更是悲痛,“你好爱她!你甚至还和她说一样的话。” 一旁的月遥笑得肚子疼,几乎倒在温奢玉肩上。 只有温奢玉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故意在温奢玉耳边笑他:“温奢玉,你超爱!” 温奢玉闻言也笑,看向她时眼底都是纵容。 他认真道:“嗯,我超爱。” 木香看到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更觉悲痛。 “师尊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但是师娘已经不跟你一起在爱河扑腾了。” 她仔细回想着此次一行人中所有可能撬师尊墙角的男人,一边想一边哀叹。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木香沉重地叹了口气,问温奢玉:“师尊,你要是和我师娘解除道侣契约的话,我能跟我师娘吗?到时候我可以再拜新师爹为师尊吗?” 温奢玉看向她,语调毫无波澜,没有一点师徒之情,满满的全是门规:“门规一百七十三条,不传谣不信谣,违者罚抄门规……” 木香当即也不悲伤了,打断他的施法,脸上的伤感转瞬即逝,只剩下一脸的正气凛然。 “师尊,我一眼看出师娘心里还有你,什么小三小四,哪有你这个正夫好?为了不让我自己成为野孩子,也为了不让你成为野寡夫,我一定会帮你挽留师娘的!” 说罢,木香一溜烟跑了。 她跑到大老远,声音还隐隐传来:“师尊——你放心吧——” 至于罚抄? 什么罚抄?没听见嘻嘻! 她要去维护师尊与师娘的绝美爱情!防止自己变成没有师娘的野孩子! …… 在木香的坚持不懈下,成功将诉酒逼迫得练出一身超绝偷感与反追踪本领。 诉酒原本趁着这个机会用月遥的身体好好品尝修仙界美食,弥补一下统生缺憾,现在被木香追着和温奢玉增进感情,只能跟当贼一样躲着。 诉酒内心怨念不已,拉着月遥去打一顿。 但是月遥故意笑着告诉它,欣赏自己打人的英姿以及被自己打都很爽,加在一起是双倍的爽。 诉酒一脸狰狞,手抖指着她半天,憋出一句“凑不要脸”,然后……被气走了。 完成今日气人KPI以后,月遥心情舒畅,笑嘻嘻地又去找温奢玉。 是夜。 月遥狗狗祟祟。 因为闲了一天,实在是辛苦自己了,她准备奖励自己偷看温奢玉洗澡。 是的,没错,虽然她现在名正言顺,可以直接光明正大进去,但是偷香窃玉这种事,没有偷摸感就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目标太大,实在不方便,月遥略微纠结了一会儿。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在床上的好几个小玩偶上。 这些是她以前无聊的时候用揪下来的狼毛戳出来的,只是好像多了一个没见过的。 她自己戳出来的都是动物,这个却是一个小巧的人形玩偶。 手短脚短,胖乎乎的一个小娃娃,做的倒是很精致,甚至还有专门的小衣服穿。 月遥扒拉着这个毛毡娃娃看了半天,感觉小娃娃的衣服、头发都好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直到她看到小娃娃的左手上有一块红色印记,像个小小的蝴蝶。 可恶,温奢玉竟然悄悄做她的周边! 天杀的!他好会! 月遥摆弄着那个小娃娃稀罕了老半天,等到稀罕够了,也想起来今晚还有正事要干。 她用了点法术,随后整个鬼忽然消失。 下一秒,躺在床上的小毛毡娃娃忽然动了动。 先是手臂轻轻晃了晃,而后竟然慢悠悠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月遥操纵着现在的身躯从床上跳下来,只是显然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高,一下子趴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好在是毛毛做的,软乎乎,根本不痛。 她爬起来以后,朝镜子走去,走路时竟然意外的稳当。 小小的毛毡娃娃到了镜子面前,歪着头左晃右晃,仿佛在欣赏自己。 月遥对着镜子感慨不已,温奢玉这也太心灵手巧了吧。她暗中盘算着以后让他多做几个,实在太可爱了。 等照完了镜子,月遥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哐哐跑。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地方,扒拉着门边,悄悄往里面探头。 第264章 准备上钩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水池周围雾气氤氲,却没有温奢玉的身影。 没人? 她刚才明明看见温奢玉来这边了。 难道是钓鱼执法?可恶,坏男人更应该狠狠惩罚! 这个涩涩她看定了! 月遥一脸正气又鬼鬼祟祟地继续探头,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借着屏风的遮掩,慢慢地朝浴池靠近。 池中传来些许水声。 月遥虎躯……哦不,毛毡躯一震。 这是赶上现场直播了! 水雾朦胧,掩不住池中春色。 室内的夜明珠光线柔和,显得温奢玉浑身都如白玉一般,活像是一尊玉像。 墨色的长发被水浸湿,有一小部分落在水池中,还有一部分被水打湿后贴在他的身上。 黑与白交织,美得很夺目。 月遥下意识地缩回脑袋背过身,满脑子都是非礼勿视。 等等,不对啊……她就是来非礼的啊! 而且她和温奢玉是合法夫妻,正经非礼!为什么不看? 就要看就要看! 月遥在短短一秒之内抛弃道德底线,准备纵享涩涩鬼生。 她再次扭头去看向水池。 只是很可惜,距离有点远,又隔着水雾,这边视角也不行,只能看到他的背。 虽说背也是美的,但是作为一个登徒鬼,月遥深觉不能止步于此,必须不断前进,才能获得更多! 她看了半天,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蹑手蹑脚朝着温奢玉靠近。 她来之前特地封住气息,现在温奢玉发现不了她。 这么想着,月遥的步伐更加坚定。 穿过朦胧雾气,眼前的一切愈发清晰。 他脖颈的血管、胸口的红痣、腰腹的肌肉…… 更下面的被水遮掩,月遥看不见。 她被美色迷了眼,在淫秽色情的边缘反复试探,最终还是迈出罪恶的毛毡小短腿朝温奢玉走过去。 温奢玉就靠在池子边,这刚好方便了她。 好不容易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月遥遗憾地发现,剩下的都在水里,根本看不到。 可恶! 还没来得及生气,月遥忽然浑身一轻,双脚离地,天旋地转。 她忍不住晃着手脚挣扎,一抬头却正对上温奢玉带着笑意的眼眸。 “皎皎,怎么跑到了这里?” 月遥一脸无辜:“听不懂思密达,哇达西是一个纯洁善良的毛毡娃娃。” 毛毡娃娃只有一副笑脸,此刻手脚并用扑腾着的样子实在可爱。 温奢玉忍不住拿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看着她在半空晃来晃去的样子,笑弯了眼。 “皎皎这样也好可爱。” 尤其是用着胖乎乎的手脚挣扎的样子。 月遥炸毛:“温奢玉!你都知道是我了还要这样揪着我!太过分了!” 温奢玉没有再逗她,将她放在自己手心里。 “是我不好,皎皎不要生气。” 温奢玉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玩偶竟然是这么可爱的东西。 当然,还是他的皎皎最可爱。 他之前学着月遥,做出了一个像她的小娃娃。 原本是想着做出来给她玩的,可是现在忽然觉得有点太可爱了,好像还是给自己玩更好一些。 小小的娃娃在他手心动来动去,还用圆圆的手一下一下捶打他的手指。 温奢玉忍不住露出笑意。 “皎皎来这里是找我的吗?” 月遥一本正经地胡说:“当然!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来陪着你,你竟然还要这么欺负我!呜呜呜没有人性温奢玉!” 温奢玉仿佛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头,“皎皎真好。” 月遥推开他的手指,气鼓鼓地叉腰看他。 “你偷偷做我的周边,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皎皎喜欢吗?”温奢玉轻轻捏了捏小娃娃的手,“下次再给皎皎做一个好不好?” “好啊好啊……不对,你不许转移话题!” “下次给小皎皎做一件红色的衣服吧?皎皎穿红衣也好看。” “喂!温奢玉!你不许再想这些!” “好,都听皎皎的。” 温奢玉将她放在池边,“皎皎去外面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去陪你。” “为什么要去外面等?竟然有我不能看的吗?” 说着,月遥挑衅般地将他看了个遍。 “就看就看,把你的清白都看光!” 还不等温奢玉有所反应,她脱离了那个毛毡娃娃,直接挂在温奢玉身上。 温奢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劝道:“你现在……不行。” 虽说魂体是可以做那些事,但到底会有些损伤。 月遥检测到关键词,自动开始破大防:“什么不行?你说谁不行?女鬼不能说不行!” 温奢玉失笑,却揉着她的头哄她:“嗯,是我不行,我现在不能与你做这些。” 月遥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真的不行吗?呜呜呜我那么大一个夫君不行了!什么悲惨世界!” 月遥在温奢玉耳边嗷嗷装哭,还把脸贴在他脸上。 温奢玉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却依然坚持:“嗯,不行。” “这是什么付费情节吗?我是高贵冷艳的破解版玩家,我要求观看无删减版!强烈要求涩涩!” 温奢玉忍俊不禁,学着她的话回答:“禁止涩涩。” 她不死心,哭唧唧地问:“真的真的不行吗?” 温奢玉耐心回答:“真的真的不行。” “那你做给我看,也不行吗?”月遥眨着眼,眼眸里都是无辜,可是语调却像是诱惑一样。 她今天就是不怀这种好意。 知道温奢玉不会同意,所以可以对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太阴险了,不愧是她,嘻嘻。 “不行吗?真的不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吗?我的好夫君,我的……小玉哥哥?” 她几乎贴着温奢玉的耳垂,用着撒娇一样甜腻的语调。 手指在温奢玉掌心勾了勾,而后又拉着温奢玉的手,一同进入水中。 “别……” 月遥将下巴压在他肩上,“别什么?应该是你……别说话才对。” 她凑近了些,在温奢玉的喉结上吻了一下。 水面不停晃动,被溅起的水有很多落在他身上。 水滴顺着他的皮肤滑落,再次落入池中。 他仰着头,汗水顺着下颌滑过脖颈。 月遥沿着那滴汗水的痕迹,在他身上落下一串很轻的吻。 “皎皎,皎皎……” 月遥觉得,他双眸失神叫着自己名字的模样实在有点太勾引人了。 被勾引到了,准备上钩。 于是她凑到温奢玉唇边亲了一口。 亲完却没能离开,温奢玉捏着她的下颌,将她拉进怀里。 这个吻有些急切,没控制好力度,月遥几乎窒息。 眼前是温奢玉的那双眼眸。 迷离失神,却也依旧美得惊人。 依旧全是汹涌如潮水的爱意。 依旧全是她的身影。 第265章 喜不喜欢,嗯?说话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等到室内的声响逐渐平息,水面也再次恢复平静。 握着月遥手腕的那只手忍不住收紧,又克制地松开一些。 温奢玉的声音很沙哑,“……水脏了。” 月遥喘着气,把黑锅甩给他,“温奢玉你坏事做尽!” 温奢玉只是笑了笑。 “是我不好,皎皎原谅我一回。” 他随意披了件外袍,胸膛露出一大片,连胸口那颗红色小痣都露在外面。 眼尾还带着没有彻底褪去的一抹红,垂着眼眸看着月遥的时候,眼眸里的色彩能让人看入迷。 在月遥发愣的时候,他抱起月遥走到里面,换了另一个池子。 月遥愣了半天才回神,“温奢玉,你是不是故意在勾引我?衣衫不整,满面春色,不讲男德!” “嗯,因为刚刚皎皎故意招惹我,所以我也要勾引皎皎。” 月遥一脸正色,理直气壮:“只许皎皎放火,不许温奢玉点灯!” 不讲理的模样也可爱得很。 温奢玉对着她生不了气,只觉得可爱,又凑近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这一吻就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还记着不能做什么,只是将月遥亲得喘不过气。 月遥伸手推开他,“别亲了别亲了,再亲就要闹出鬼命了。” 温奢玉低笑,在她耳垂轻咬了一口。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刚才是不是很大胆,什么话都说……现在怕了?” 月遥想起自己刚才趁着占他便宜的时候说的一箩筐骚话,下意识地心虚,但是随即就听到后半句。 “嗯?我会怕?温奢玉,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好,皎皎不怕,皎皎勇敢。” 月遥不满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现在夸人怎么只有这一个句式了?太敷衍了温奢玉。谴责!强烈谴责!” “没有敷衍,这句话是从你那里学的,所以才格外喜欢用。” 他喜欢想着她说过的话,想着她说话时的神情、动作,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满心欢喜。 想了太多次,所以才会格外熟悉。 想和她多一些相同的地方。 说她喜欢说的话,做她喜欢做的事。 喜欢她所喜欢的桃花,喜欢她所喜欢的糖,喜欢她所喜欢的月亮…… 月遥笑了笑,“感觉你是会偷偷和我买同款,偷偷学我的那种人。” 温奢玉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月遥没忍住想起那个“再偷司马”的笑话。 “温奢玉!你再敢偷学我——” 她按着温奢玉的肩膀,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眼中的笑意却不加掩饰。 “我就亲你。” 温奢玉眼中难掩笑意,他仿佛真的认真思考,而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这下不得不继续偷学皎皎了。” 月遥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温奢玉你不要脸了。” 温奢玉也不恼,只是又靠近了些,问她:“皎皎亲吗?” “坏男人就是欠亲!” 月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亲完还觉得不够,又捧着他的脸亲了很多下,一边亲一边霸气发问:“夫君,喜不喜欢皎皎的大亲亲,嗯?说话!” 温奢玉笑着任由她印自己一脸口水,眼中都是纵容。 “嗯,喜欢,皎皎真厉害。” 温奢玉又陪着她胡闹了许久。 等到洗完澡出来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他如散步一样,在寂静的夜里慢悠悠地走回去。 月遥像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濯尘峰上次翻修,月遥本来还不知道那些枯木是什么,这次回来才发现是桃花。 从前下了千年的雪,如今却是满山的桃花。 月遥喜欢得很。 风吹过的时候,不但会传来阵阵花香,还有簌簌落花,仿佛落了一场花雨。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能随时随地吃桃子。 月遥拉着他跑到了最高大得那棵树底下,也不知什么品种,能长成参天大树。 她喜欢躺在树上睡觉,白天能遮阳,晚上还能看月亮。 月遥自己飘到树上,笑着朝他伸出手。 “温奢玉,诚邀你一起看月亮,你愿意答应我吗?” 他在树下,仰头看着月遥,朝她笑着说:“我愿意。” 温奢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落花在他身侧,全成了陪衬。 月遥觉得他比今晚天上的月亮更好看一些。 他上来以后,月遥直接窝在他怀里。 她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只是这次总觉得月色差点意思。 想说什么,但是好像也不需要说什么。 只是靠在他怀里就觉得好开心。 她嘟囔着碎碎念:“温奢玉,我完蛋了,我越来越矫情了……” 温奢玉伸手抚摸过她的头发。 “没有矫情。” 月遥趴在他胸口哼哼唧唧:“智者不入爱河,我可能以后都当不了智者了。” “没关系,皎皎永远是最聪慧的。” 温奢玉垂眸看着她,眼中一片柔和,“什么都好,只要是你,什么都是最好的。” 月遥失笑,吐槽他:“你更完蛋,你这恋爱脑更是重量级。” 温奢玉笑了笑,“嗯,我大约一辈子都是恋爱脑了。” “完了,被你传染了。” 月遥一头砸在他胸口,伸手抱紧了他。 但是,好像没有后悔,还很高兴。 月遥悄悄伸出手,把自己的手伸进他手中。 “温奢玉,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她说得很小声。 温奢玉听到了,他伸出手,与她十指紧扣。 “皎皎,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感觉我可能一辈子都没你喜欢的多。” 她或许真的是自私的、怯懦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敢毫无保留。 “是一样的,皎皎,你对我的喜欢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敢不顾一切,敢付出一切。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哪哪都好,哪哪都让人喜欢,犯蠢也可爱。 “还是感觉你好亏哦,但是我占了你的便宜真的好高兴……还想占你更多便宜,占你一辈子便宜。” 月遥反省错误,但是完全不想改正,还想得寸进尺。 温奢玉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皎皎,能够遇到你,我已经很幸运了。” “现在你也喜欢我,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月遥仰脸看着他,那些许愁绪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笑嘻嘻道:“那你岂不是要占我一辈子便宜了?” “嗯,皎皎给我一个占便宜的机会吗?” “让我想想……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给你一个特权吧。” 温奢玉露出笑意。 他低头在月遥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的荣幸。” 第266章 等你回来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可能是因为类似倒计时的东西总会让人有一种危机感。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月遥翻来覆去跟烙饼一样就是睡不着。 大半夜的,一只鬼开始了emO和失眠。 她搂着温奢玉的腰,“温奢玉,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你要陪我一起失眠。” 温奢玉同样没睡,伸出手揽着她,问道:“皎皎怎么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都没有一点反应,你好冷漠嘤嘤嘤!坏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月遥故意哭唧唧谴责。 “……不是的。” 他将月遥的手握在手心之中,说完以后沉默片刻,才又开口:“皎皎,我很不舍。” 温奢玉本来不想对她说这些,这种话说出来会很容易影响她的情绪,影响她的判断。 他不是没有私心,可他现在不想借助那些话,或是借助其他的一切让她做出任何非她自愿的判断与抉择。 “皎皎在担忧什么?” 月遥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 就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从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月遥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仰着脸看向他,问道:“温奢玉,万一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呢?你知道的,我可是一只鬼话连篇的鬼。你不害怕也不担心吗?” 温奢玉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我相信你。” “万一呢?万一我真的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月遥追问着,“比如我是一只白嫖怪,走了以后又发现自己又不想负责了?然后你就可怜巴巴等不到我了!” 温奢玉失笑,他听月遥说过很多次这个奇怪的词,也大约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耐心地温声回答:“只要你能高兴,我便也同样高兴。白嫖怪也好,若是当白嫖怪可以让你开心,那皎皎就当一个开心的白嫖怪……皎皎变成白嫖怪也是可爱的。” “真的假的?” “真的。” 月遥又凑近了些,笑嘻嘻地问:“没有一点点难过吗?这么无私?” 他沉默片刻,如实回答:“……会有一点,但是没有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 “就像我说过的,皎皎,我希望你的任何选择都能让你开心……哪怕那个选择没有我。” “然后呢?然后你一个人暗戳戳在没有我的地方扭曲阴暗爬行,痛失老婆以后当了绝美鳏夫,封心锁爱,从此以后天衍宗再次成为全是单身狗的宗门?” 月遥说完自己先笑了。 温奢玉看见她笑,唇角也轻轻扬起。 “嗯,大约会是这样。但是我不会扭曲阴暗爬行,应该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度过每一日。” 从前支撑着他度过千年的执念是见到她。 往后,大约是……在无数时空之中,在某个世界里,她会过得很开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谓的余生,大约也会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无数次在回忆之中看着她,想着她。 想象着她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遇到什么样的事,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难过…… 再也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笑。 仅仅是想着,便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并不窒息,只是连呼吸都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疼痛。 那样的余生或许真的太过漫长了。 月遥看着他,有些不满:“温奢玉,那你也太惨了。” 温奢玉只是摇摇头,“不惨的。” 能遇到她,能再见到她,能听到她亲口所说的喜欢,能有这样的回忆,早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你怎么这样啊,你都完全不想对我提出要求吗?比如要求我必须回来,要求我不许忘了你什么的?” “我已经得到太多了,不该再贪图什么。” 月遥眨巴眨眼眼睛看着他,“温奢玉你真的好容易满足。可是我就不一样,我得到了你的钱,还得到了你的人,然后你的感情我也想要,要了感情以后我还得寸进尺,不想付出,我还不停地作,不停地烦你……” “我还会无意识地对你做出很过分的事,想看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温奢玉,我真的是很贪心的鬼。” 温奢玉的眼眸很认真,也从来都是包容而溺爱的。 “我都知道的,皎皎,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但是所谓的爱根本没有什么规定,我懂得你的表达,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就足够了,你不需要烦恼,也不需要苛责自己。” “而且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有特权的,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月遥觉得他的本体不应该是狼,应该是傻狍子才对。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 “温奢玉,那你知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也是有一点特权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对我提要求。” 她说着说着声音变低,忍不住脸颊发烫。 啊啊啊她怎么会这么矫情?! 虽然最初她也喜欢在温奢玉面前装深情占便宜演作精,可是那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怪异,现在则是哪哪都不对劲。 月遥一头埋在温奢玉胸前,有点逃避现实。 没有听到温奢玉说话,她又忍不住抬头去看。 “温奢玉你跟我说呀,你现在在我这里有特权,我可以考虑一下酌情给你一点特殊对待哦~” 那双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漫天星河都装在她眼中。 她自己没有看到,可是温奢玉看得清楚。 月遥忍不住催促,“真的不说吗?机会只有现在,你要是不抓住就……”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都被堵在嘴里。 等到这个吻结束,月遥整个鬼都是晕乎乎的。 “皎皎,皎皎……” 他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我想你回来,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我想和你一起种下你喜欢的花,和你一起看日升月落,我想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食物,给你买你喜欢吃的糖……”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月遥的脸,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压抑的声音里带着数不尽的爱意。 “皎皎,我等你回来。” 月遥与他对视着,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远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双琥珀色的眼眸。 栽了,栽得很彻底。 她笑了笑,把手放在温奢玉手心,和他十指紧扣,“那我答应你了,温奢玉。” “这是皎皎给我的特权吗?” “特权的一部分。”月遥搂着他,笑得很灿烂,“喜不喜欢?嗯?说话。” 温奢玉扬起一抹笑,很配合地回答:“喜欢。” 月遥仿佛再也不是刚才的emO鬼,她抱着温奢玉黏黏糊糊许久。 “更多特权,等我回来后给你开通,期不期待?” 温奢玉看着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只觉得心脏像是泡在温水里,也逐渐被融化成水。 “嗯,很期待。” 第267章 思念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与他相拥而眠,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 醒来的时候,月遥已经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耳畔是诉酒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 月遥点头:“当然,但是我要先……” 至少要先和他正经告个别,毕竟现在他们是正经情侣,不能无故消失了。 只是这么想着,下一秒月遥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自己想见的人。 她忍不住朝他露出灿烂的笑意。 诉酒冷漠发话:“狗东西,半小时。” “嘤嘤嘤,酒儿你好爱我哦~” “滚蛋,不要装熟。” 爱她的诉酒冷漠地断联了。 月遥哒哒地跑过去,扑到温奢玉怀里。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问得艰难,“是……现在就要走吗?” 月遥笑嘻嘻的,“要等我和你说完话才走,荣幸吧?” 温奢玉扬起一抹笑。 他揉了揉月遥的头,“没事的皎皎,别怕,只是像往常一样。” 月遥故意抬起两人紧扣的手,调侃道:“哎呦,某个人捏我的手捏的那么紧,到底谁怕了啊?” 温奢玉闻言轻笑着点头。 “嗯,皎皎聪慧,是我有些害怕。” “那该我跟你说了。” 她笑嘻嘻地伸出另一只手,踮起脚在温奢玉头上揉了揉,头发都给他揉乱了。 “别怕,温奢玉。” 温奢玉微微俯身,方便她的动作。 他的眼睛微微弯起,满是笑意。 月遥问:“还害怕吗?” 他抱着月遥,满眼的柔和,“皎皎真厉害,不害怕了。” 月遥却盯着他的脸问:“一夜没睡啊?” “嗯,我有些……睡不着。” 月遥一脸的看透,“呵,坏男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霸道冷酷且邪魅狂狷地拉着温奢玉回到他的房间,把他按在床上,还给他盖好被子。 “虽然你不睡觉也没什么大影响,但是我会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 “不许嘴硬!不许反驳皎皎!” 温奢玉忍俊不禁,回答道:“好,都听皎皎的。” “温奢玉,我真的喜欢你,所以我会担心你,你懂吗?” “嗯,我知道。皎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月遥一脸严肃:“希望你不要苛待我夫君,按时让他吃饭睡觉放假,保持心情愉悦身心健康,好吗?请说好的。” 温奢玉唇角勾起,眉眼微弯。 他说:“好的。” 月遥郑重其事地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好了,盖了章的。” “温奢玉,记得等我回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沾染了水色,却又仿佛只是错觉。 他注视着月遥,笑着回答:“好。” 月遥还是不想表演当场消失,感觉温奢玉多少有点PTSD了。 只是在她想要先出门的时候,却被温奢玉拉住了手腕。 “皎皎,就在这里,没事的。我想……看着你。” 哪怕是离去,他也想再多看几眼。 “啧啧啧,温奢玉你好黏糊哦,以后有你看的。” 虽是这么吐槽,月遥却还是停住脚步,转身走到温奢玉身旁。 她坐在床边,抱了抱温奢玉,趴在他胸口,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紧扣。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人都没有言语。 直到温奢玉察觉到怀里忽然一轻。 她走了。 屋里的窗户做得很大,为了方便她赏景。 一旁还放着她喜欢的茶盏、糕点和糖。 窗外,树上的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一如往昔。 所有陈设都没有更改,可是少了她以后,好像整个濯尘峰都变得空荡荡的。 温奢玉靠在窗边,静静地闭上眼睛。 哪怕早就给自己做过无数的准备,早就告诉自己要克制,甚至早就做好了她不会回来的准备…… 可是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被利爪撕扯下一块血肉,心脏的空洞与疼痛交织着,挥之不去。 可是想到她笑着拉着自己的手,在自己唇边盖章一样亲吻,还许下承诺的样子,又忍不住在苦涩之中泛起一丝又一丝甜意。 明明只是刚刚分离,他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皎皎……” 我很想你。 …… 【数据信息已核实】 【维护员编号:90023】 【系统编号:K49049】 【欢迎回来。】 月遥醒来就听见熟悉的系统音,听到最后那句忍不住笑了。 “呦,这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增加这么人性化的语音了?” 诉酒在片刻卡顿后,已经完成了和主系统的连接,将任务提交了,还将数据全部修复且更新。 它提醒月遥:“一会儿要去汇报情况,这次任务太麻烦了,所以可能要走的流程很多。” 月遥当场泪目:“嘤嘤嘤,酒儿,还说你不爱我!鸭头,别嘴硬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诉酒呸之。 过了许久又问:“你真的……确定要停留在那里?” “嗯?舍不得啦?”月遥笑嘻嘻的,“不用舍不得,我们以后还是可以联系,你还是可以尽情骂我。” 诉酒冷哼一声:“骗子!” 月遥邪魅一笑:“鸭头,当姐妹的怎么会骗你呢?” 系统只能与快穿局的工作人员联络,到那时候她留在那个世界,按照规定,诉酒是无法与她擅自联络的。 但是如果有特殊物品就不一样了。比如,一个跨世界联络的名额。 这玩意最初似乎是用来给维护员当奖励的,后来又因为搞出了太多事,不再上架了。 诉酒疑惑:“但是这怎么获得?” “嘿嘿嘿,你不懂了吧,我发现旺财那里有很多好东西。旺财商城的惊喜礼包里面有概率获得一个伟大的SSR物品。” 那个东西叫——指定物品限时概率UP 诉酒因为无语而凝噎半晌。 这不就是抽卡叠抽卡?宇宙的尽头是抽卡游戏! 月遥一脸深情:“没关系宝宝,玄不改非,但氪能改命,我拿我夫君的钱养你。” 她在走之前,拿温奢玉的灵石在千金楼刷了好多积分。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她把积分转给诉酒,鼓励道:“宝宝,开赌吧,见证欧非的时候到了!” “……狗东西。” 诉酒照例骂了一句,但是心情却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吧。 第268章 无聊,想亲嘴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月遥按照流程指示,将这次任务中关于荒无之界存在世界意志、多个主角,以及梦魇这个流浪系统的事情汇报。 之后又拿了一份文件出门。 “还以为你也要栽在任务世界了,命还真大啊,小月儿。” 调侃的声音传来,月遥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那似笑非笑看着她。 是七组组长,陈其意。 她长得明艳,五官都带着些逼人的英气,却因为脸上的笑意而冲淡些许冷硬,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狗都带三分深情,也就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 但是月遥可太了解她了,她就是一个巨大的豆沙包。 陈其意上前两步,“荒无之界好玩吗?连你都在里面耗了那么久,应该挺刺激的吧?” 月遥笑着点点头,“确实刺激,栽了个大的。” “这么有意思?回去我也要搞一个去玩玩。” “对了,你正好在,省得我去找你了。” 她一挑眉,“找我干什么?” “递个申请。” 重要申请必须要先过组长的手。 她愣了片刻,失笑:“发个文件的事情,去一趟玄幻世界都忘了科学技术了?” “重要文件必须有纸质存档。” “哦?什么申请这么重要?让我看看。” 陈其意凑到她身边,自顾自地拿过她手里的文件。 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很多。 她沉默片刻,问道:“认真的?” 月遥点头,“当然。” “……啧,不能理解。” 陈其意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而且七组这一堆神经病,本来也就是一群塑料姐妹,自己天天浪,哪有心思管别人。 只是她还是觉得稀奇,忍不住问了句:“那个小世界有什么独特的?” “大概是,一个能让我不管干什么都会高兴的地方。” 月遥想到此刻大约正在等自己的人,眉眼之间都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比寻死更有趣一些,所以我准备换一个爱好,换一个地方生活。” 陈其意看了她很久,还是不能理解。 在整个七组一堆神经病里面,月遥其实算是精神状态最稳定的那个。 她这个人脾气好,良性发癫。 比起陈其意这个动不动杀个人助兴的暴龙,或者是隔壁喜欢扭曲阴暗爬行的黑心白莲花、还有那个最爱吃同事的癫子…… 一堆奇葩里面她是最温良的。 因为她的爱好是寻死,所以不停地做任务,在无数世界之中尝试花样死法,业绩全组第一,每次都拿三好员工奖。 陈其意觉得她也是最淡漠的那个。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活着就找点乐子,没乐子就去寻死,在一次次死亡中追寻虚无的快感……也是癫子一个。 她看着最后那个月遥的签名,“算了,你有自己的判断,申请我会过的,但是后面的事情估计很麻烦。” “大概多久?” “两三个月吧,走了。” 陈其意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朝她告别,转身打了个哈欠。 “哎,又少了一个,好无聊啊,去杀几个人玩玩。” …… 月遥忙碌了一整天,这甚至还只是一个开始。 她提交了申请,回到自己居住的空间后,一闲下来就不知道干什么。 好无聊。 现在不想去搞任务了。 她试着去想想自己平时都干什么,但是细想下来发现,自从她被诉酒拐来当维护员后就天天工作,无缝衔接每个小世界,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 最清闲的其实是和温奢玉在一起的时候。 无论是最初,每次任务结束后的短暂相处,还是后来再次相逢时天天黏在他身边。 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不搞任务也不会无聊。 仅仅是窝在他怀里,仅仅是抱着他,都会很高兴。 月遥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到他就好半天收不回思绪。 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发现自己刚刚像个傻子一样一个人嘿嘿傻乐。 她使劲晃晃脑袋,裹着被子裹成一条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这才一天,怎么会这么漫长? 月遥在床上扭曲蠕动阴暗爬行,最后累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醒来后迷迷糊糊想吃饭,却没有闻到熟悉的香味。 哦,温奢玉不在,没有之前那种睁眼张嘴就能被喂饭的好事了。 月遥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又嫌弃这个被子没有毛绒绒的银狼舒服。 说起来,她还没摸够温奢玉的尾巴和耳朵,手痒了…… 她“啪”一巴掌打在自己额头,但是也不舍得打重了。 月遥苦口婆心哄劝自己:“别想了别想了,收手吧,再想就真的恋爱脑晚期了!” 和自己商量好之后,没过一分钟,月遥又踢开被子,翻了个身叹气。 好无聊,想亲嘴。 她想温奢玉了。 想搂着他,想枕在他腹肌上,想在他脸上亲亲亲,亲到他耳尖泛红,想听他的声音…… 啊啊啊她怎么又在想温奢玉?! 月遥气鼓鼓地咬牙骂罪魁祸首:“天杀的温奢玉!” 坏男人害她一辈子! 还要这么无聊地度过两个月,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话说起来,两个世界的流速都不知道是怎样,不知道温奢玉要等多久。 月遥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 …… 濯尘峰。 木香再次踏进濯尘峰,试图与自家师尊进行话疗。 她师娘已经消失两年了。 温奢玉宣称她是闭关。 最初木香还是信了的。 但是她又不傻,真要是闭关,这两年他师尊怎么会是一副死了道侣的样子?! 那个寡夫感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还独自带着两个娃。 他甚至说有三个孩子! 天杀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第269章 师尊收手吧!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木香径直走到桃花林深处,果不其然在最高大的那棵树下看到了温奢玉的身影。 温奢玉现在的行踪很固定。 和曾经一样,只是处理完宗门事务后会回到濯尘峰,大多时候就在那棵树底下坐着。 木香先是上前行礼,吞吞吐吐半天,才进入正题:“师尊啊,我师娘她……” 没等她后面的话说完,温奢玉很自然地回答她:“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了。” 木香每次来找他,他都是这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说出的话也让人忍不住信服——但是不包括木香。 木香一脸悲痛地上前: “师尊,你实话跟我说,师娘她是不是已经被你囚禁了?” 温奢玉有些微愣,抬眼看了看她,而后摇摇头,“没有。” 他这个“震惊”、“意外”的模样,看着可太有了! 木香的脑袋自动填充剧情:她师娘变心抛弃师尊后,师尊恼羞成怒却也不愿放手,所以怒而囚禁! 她师娘现在可能在某个小黑屋受苦受难! 木香想到自家师娘的“惨状”,苦苦劝导:“师尊!囚禁不是攻略的正确路线啊!” 温奢玉听了这句话,倒是点了点头,木香情绪上头没有注意到。 “话本子里动不动囚禁人的男主,真要遇见了大家都是拔腿就跑的,哪还能缠缠绵绵卿卿我我!这样是找不到真爱的,强扭的瓜不甜啊!” “为师知道。” “不,你不知道。” 温奢玉:“……” “真的没有。” 木香一脸狐疑,追问:“真的真的、完全、绝对没有囚禁过?” “……现在没有。” 这诡异的沉默,和这诡异的限定词。 木香倒吸一口凉皮:“也就是说,真的囚禁过!” 温奢玉没有说话。 木香的小脑瓜高速运转。 以前有过囚禁,现在没有。她师娘还无故失踪,所以…… 她师娘已经遇害了! 木香瞪大了眼:“师尊,你莫非已经因为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对我师娘痛下杀手了?!” 她终于明白了,师尊师娘是什么狗血虐文吗? “师尊!你这样做是害了自己啊!” 她眼含热泪,继续劝温奢玉:“师尊收手吧,外面全是正道!你这又是囚禁又是杀人的,真的很容易入魔啊!” 温奢玉淡淡道:“我记得上次刑律殿才查了一次禁书。” 木香心虚地没有回答这句话。 “罚抄门规二十……” 罚抄这两个字天衍宗弟子都听不了一点,木香连忙打断他的施法,“师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入魔很严重的!” “我作为徒弟,以后必须要和你反目成仇,然后咱们宗门还要被整个修仙界指责,前途一片黑暗啊……等等,难道我才是升级流主角?!” 木香瞪大了眼,仿佛发现世界的真相,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不是她自吹自擂,但是细想下来她好像真的还挺像那回事的。 什么师尊入魔,什么身份低微,什么天赋惊人,什么小弟子逆袭…… 这看着就坎坷的主角路。 木香眼尾留下一行滚烫的热泪,悲痛万分:“这种悲惨主角为什么会是我?那种事情不要啊!!!” 温奢玉:“……二百遍。” “哇啊啊啊,太伤心了!太痛苦了!师尊,你放心,我立刻去秘境给你寻找净灵草!” 木香一脸破碎又坚定地跑远了。 只是没有跑掉,被温奢玉随意抓了回去。 木香脸上满是心碎,“师尊你听我狡辩!” “既然来了……” 木香听到这话,一脸震惊:“这熟悉的开场白,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连我这个弟子都要杀??” 她嘤嘤哭泣,在地上撒泼打滚,意图让温奢玉没有下手之处。 “师尊你糊涂啊!不要一错再错了!” 温奢玉真的觉得,禁书该再查一遍了。 一旁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爹爹爹爹!” 渺渺迈着小短腿跑到这里,手里拿着一束桃花。她身后跟着一个大了几岁的男孩,眉心一点朱砂痣,玉雪可爱。 两人跑到温奢玉身边。 看到地上打滚的木香,渺渺伸出小手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香香怎么在地上?爹爹说小孩子不可以在地上滚来滚去,会脏脏的。” 渺渺和朝熙这两年经常和宗门弟子们一起玩,和木香已经很熟悉了。 木香试图打点感情牌:“师尊,师娘她虽然犯下一些女子都会犯的错,但是她还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她心里有你!” 朝熙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其实老夫不是她亲生……唔唔……” 木香一把捂着他的嘴,“祖宗,闭嘴吧,别再说了。” 天杀的!这还是奸夫的孩子! 她师尊都没杀掉,也算是很慈悲为怀了。 温奢玉揉了揉额角,把一旁桌上的糕点收到食盒里,递给木香。 “罢了,玩去吧。” “……所以,叫住我是为了给我小点心?!” 温奢玉点头。 木香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渺渺乖巧地喂给她一个糕点,因为太香,她忍不住吃了。 嘴巴塞的满满的,全是桃花的香甜,说不出一点话,只能嚼嚼嚼。 她师尊是什么天才,连厨艺都那么好! 等到几个人一起欢欢喜喜吃着糕点离开后,温奢玉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濯尘峰又恢复了安静。 似乎从她离去时,就已经是这么安静了。 温奢玉坐在树下,一旁的桌子上还留着一碟糕点。 是她最喜欢的,特地多放了一些糖。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夕阳西下,温奢玉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睡了片刻。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没有。 身上都是桃花,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洒落。 今日也是一个很好的天气,连风都温和舒适,她大约会喜欢。 可惜今日还是没有人回来。 温奢玉垂着眼眸,收拾了桌上的糕点。 只是目光落在那一碟糕点上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骤然停顿。 少了一块。 他愣了许久。 心中隐秘滋生出的名叫希望的东西疯狂生长,连心脏都忍不住剧烈地跳动。 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 她撒娇一样,故作娇纵:“为什么没有很惊喜的样子?不欢迎我吗?”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 第270章 桃花(大结局)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温奢玉许久没有回头,维持着被她搂住的姿势。 他甚至有些不敢回头去看。 害怕这是个转瞬即逝的幻境,或者是他还在做梦,梦醒后又是寂静无声的濯尘峰,不见她的踪影。 他有些讨厌那样千年如一日的寂静与风雪了。 良久,他才伸出手,落在腰间那只手上。 掌心之下是纤细柔软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皎皎……” 身后的人把脸贴在他背上,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也愈发收紧。 她似乎笑了笑,声音很轻。 “温奢玉,我又来找你了。” 温奢玉握着她的手。 “怎么?你真的不打算欢迎我呀?好过分!” 她故作不满,似乎想要收回手,可是又被温奢玉紧紧拉着,只能绕到他面前。 温奢玉看清了,还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意。 “温奢玉,你这样我真的要伤心了!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地看着我!你不亲亲抱抱也就算了,竟然连说句好听的话来哄我都没有!坏男人又变心!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她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嘴唇开合之间说出好多好多话,眼眸明亮,却又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她自顾自说了很多,温奢玉几乎要听不进去。 他是想要回答她的。 他不是冷淡地看着她,只是太过惊喜,以至于一时之间都在愣神。 他想要亲她抱她的,只是害怕在伸出手的下一刻她便消失。 他想要说好听的话哄她,可是却又不想打断她的话。 想听她说。 想多看她一眼。 再多看一眼。 大约是那种眼神太过炽热,月遥也不想再欺负他。 她拽着温奢玉的衣襟,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唇边传来的湿漉漉的感觉,被她咬过的地方泛起轻微到几乎可以忽视的疼痛,却仿佛唤醒了什么。 他一只手拉着月遥,另一只手按在月遥的后颈,加深了这个不算吻的吻。 爱意、疼痛,连带着无数日夜的思念,都在这个吻中宣泄。 呼吸都被他夺走,他吻得太狠,月遥简直像个被摆弄的娃娃,在他怀里被迫仰着头承受。 任由他的吻从唇边到了耳畔,又到颈侧…… 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 树上的落花伴随着一阵风洒落,有一朵落在月遥脸上。 她忍不住笑了笑,仰着侧脸凑到温奢玉唇边,毫不意外地被隔着那朵花亲了一下。 月遥拈起那朵桃花,递到他唇边。 那朵桃花被温奢玉咬碎咽下,连她的指尖都被咬了一口,酥麻的感觉仿佛顺着指尖传到心脏。 等到陪她胡闹完了,温奢玉搂着她。 月遥趴在他怀里碎碎念:“我本来是想趁着你睡着,偷偷给你点线索,然后藏在一边看着你找我,最后被你找到。” “感觉很有意思哦,但是……” 但是看到他一个人静静在树下等待的模样,又觉得心脏处传来一点怪异的感觉。 虽说他修为高,倒也没有所谓的“你又瘦了”,但是月遥还是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 浑身都是疏离冷淡,连眼眸中都没有多余的情绪,带着点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的飘飘欲仙。 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笑着纵容,总是眼眸都一片柔和,被亲吻时唇瓣泛红,眸若春水,全是情意。 怎么会有温奢玉这样的人呢? 说等就真的傻傻地等。 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悲痛欲绝的样子,只是静静坐在树下,便让人看了心疼。 月遥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栽得彻底,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端。 最完蛋的是,她不但心疼,还觉得哪怕倒霉点……也不是不可以吧。 “温奢玉你都不说想我!”月遥凑到他脸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坏男人坏男人!为什么不想我?你竟然不想我!” “想的……皎皎,我很想你。” 他把月遥紧紧抱在怀里。 “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想着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想着你是否一切顺利,是否平安,是否高兴,有时候还会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过她会回来,所以温奢玉相信她,从不怀疑这句话。 他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是哪一个明日。 不知道是多久的以后。 他可以等的。 他曾经带着恨意无望地等待一千多年都未曾觉得疲倦,只想着见到她、抓住她。 可如今带着希望、带着爱意,仅仅两年而已,他便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不是等累了,而是在等待中掺杂了太多太多希望,希望便演化为更深的渴望。 他太想见她了。 月遥十分不满地跟他诉苦:“我吃不好睡不好,连睡觉盖的被子、枕的枕头也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想到温奢玉做的饭比这好吃。 睡觉的时候觉得被子不如银狼软和,枕头不如温奢玉的腹肌舒服。 干什么都想他。 什么都不干也想他。 “温奢玉,我好想你。” 她贴在温奢玉耳畔叽叽喳喳烦他:“好想你好想你!特别特别想!超级超级想!” 她伸手掐了掐温奢玉的脸,恐吓道:“我真的要变成恋爱脑了!温奢玉你惨了,你这辈子逃不掉了!” 温奢玉在她掌心亲吻。 世上大约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皎皎,我好高兴,你愿意回来。” “谢谢你,愿意回来。” 可月遥对上他的双眼,知道他那句没说出口的,那句真正要说的。 谢谢你……愿意爱我。 月遥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又一下。 “温奢玉,你好肉麻哦。” “但是我都被你传染恋爱脑了,我现在看你哪哪都好,你肉麻我也觉得你真是美得我有点不想死了。” 她笑得灿烂,眉眼都是笑意。 “不是因为你好,我才说喜欢。” “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感觉你哪哪都是天下第一好。” 温奢玉笑了笑,还是忍不住道:“嗯,但是皎皎天下第一好。” “这么上道?”月遥笑嘻嘻地亲他,“那就封你为天下第二吧!” “嗯,多谢皎皎。” 夜风带着凉意,吹下树上的桃花,像下了一场花雨。 他低头吻在月遥的唇上。 仿佛世间的风都在此刻停留。 为他停留。 (完) 付玦番外:或许是某个过去或未来(1)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付玦不喜欢妖族。 确切地说,整个修仙界他都不喜欢。 继承王位必须先继承那个姓氏。 名字于他而言没有意义。 所以他从温玦成了付玦。 看着那一连串付字开头的名字,以付休羽开始,以付玦终止。 “终止”,仿佛寓意能结束这一切。 不错的词。 他觉得,这大约是唯一还算好的东西。 …… 温玦,字奢玉。 付玦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字是温雅在有孕时和那个男人一起取下的。 “你我的孩子自然是这天下最好的孩子,也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美玉。” 她想象中的一切该是美好的。 她的孩子因父母的爱而生,是父母掌心的珍宝,或许会成为一个温润有礼的君子。 那块所谓准备给那个孩子的玉丢失在妖族动荡之中。 连同那个孩子一起丢失。 “温奢玉”不是她想要的孩子。 他不是因爱而出生的孩子。 他不是谁手中珍贵的美玉。 他也不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生来便在孤冢林之中,与妖兽为伍,为生存而斗。 是孤冢林中野蛮求生的妖兽。 是斗兽场中凶狠嗜杀的牲畜。 直到被温雅寻回,被逼迫着成为一个“人”。 温雅不曾爱他。 或许在他未出生时曾想过爱他。 可惜在她爱这个孩子之前,她先知道了她自己所得到的爱——都是欺骗。 所以在族谱之上写下名字的时候,她带着爱意恨意,选择了另一个字。 玦。 绝人以玦。 但是她似乎抛不下爱恨。 她知道了付残云接近她只是为了一个孩子。 一个带有温氏血脉,可能为他带来利益的孩子。 ——称作实验品或许更合适,毕竟像这样的实验品还有许多个。 而付玦无疑是最成功的那个,成功地继承了温氏与妖王一族的血脉。 温雅费尽心机剿灭妖王一族,杀了他后宫中的女人,杀了他那几个孩子,只留下他。 折断他的羽翼,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可她依旧期望着用这个“孩子”让付残云回头。 比起被囚禁着的付残云,其实她更像囚徒。 付玦幼时不能理解,后来其实也没有理解。 明明可以杀掉付残云,或者更简单些,蛊毒、药物、幻术……温雅有太多手段。 可她偏偏选择这种不算明智的方式。 后来,付残云设计出逃,温雅前去抓捕。 她带着爱意与恨意死在那里,死在付残云手中。 可在她的身躯消散之前,付玦看到那个人吻了她。 那或许是叫做亲吻的东西。 他们好像互相爱着,却又彼此折磨。 他们好像互相恨着,却会亲吻对方。 很奇怪。 但是付玦不想思考这些,没有意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付玦是那只黄雀。 他杀了付残云。 他赢得了温氏与妖族。 倦闻楼前烈火滔天,黑衣的少年静静看着这一切。 鲜艳的红将温氏族谱上一个又一个名字划去。 只剩下“温玦”。 他的又一次胜利。 熟悉的胜利。 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他随手将那本族谱扔在火海之中,连同温雅所留下的花,付之一炬。 牡丹在温氏的族徽之上生长了千万年,以敌人的鲜血为土壤,开出最绮丽靡艳的花,用以象征温氏一族不败的辉煌。 温雅用爱意比拟。 可她用心养育的牡丹花瞬间便被烈火吞噬,化为灰烬。 那些困住她半生的,所谓的——爱意,似乎也不过如此。 人总是在物上寄托太多情绪,所以才会难以舍弃,衍生出自以为的感情。 至少付玦不会。 ……… 付玦其实没有太多的恨。 自幼与野兽为伍,为生存屠戮,根本不太懂得作为人应该有的感情。 在孤冢林中,在斗兽场中,亦或是在温家,都是一样的。 没什么不同。 他只是麻木地、理所应当地活着,以及为了活着而活着。 可如今,他斩断所有阻拦在自己面前的荆棘,踏平所有脚下存在的坎坷,有某个瞬间,他忽然不知道该向哪一个地方前行。 比起他的无趣,付残云显然活得更有意思。 付玦其实不懂他,无论是他所谓的爱恨,还是他诡异的举动。 传闻天墟剑有毁天灭地的神威,只是剑中封印着的九只凶兽并不好对付,更不会轻易受人操纵。 可付残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召唤出那只……怪物。 妖王一族图腾之上的妖兽,本是取了那些凶兽的特征而创造出来的,作为胜者的象征。 可是付残云真的从剑中召唤出了那只怪物。 只是显然那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所以他需要一个继承妖王一族血脉的孩子,作为“祭品”,献祭给天墟剑。 原本付玦不是他选定的祭品,因为付玦的血脉他另有用处。 只是温雅已经杀掉其他的孩子,他为了方便,只能选择付玦。 他来杀过付玦很多次。 同样死了很多次。 在生与死的间隙,也做了很多事情。 譬如勾结仙门,炼制尸傀。 譬如跑到人界,窃取龙脉。 譬如寂绝谷、万毒宗、苏家、杜家…… 太多了。 有时候付玦会觉得,他真的好像一直有事做,这种忙碌的感觉或许不错。 付残云招惹了很多女子,似乎每一个都很爱他,而他也似乎很爱每一个。 人的爱真的会有那么多吗? 付玦杀了他很多次,但是他总是会再次复活。 一直到最后一次。 他的心脏被付玦手中的剑搅碎。 鲜血染红了他的胸膛,也染红了他的白发。 他用那双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付玦。 最终却只是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其实没有笑意,他本身似乎也并不是风流潇洒的性格,恰恰相反,他其实冷漠凉薄,虽然长了一张邪魅娟狂的脸,气质却格外冷肃,鲜少有笑的时候。 “你和她长得真像。” 付玦分辨不出那种奇怪的语调里所蕴藏的情绪,却能感知到他生机将断,似乎也放弃求生。 “不过,她比你……” 他停顿了片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又笑了笑。 他说:“我输了。” 他输了。 付玦再一次杀了他。 这是最后一次。 他再次成了唯一的胜者。 毫不意外的结局。 他看着晦暗的天空,觉得无趣。 无悲无喜。 如以往每一次胜利,没有意义。 付玦番外:在某个过去或未来(2) - 缠上死对头后,发现他是疯批反派 - 小鱼吃榛子 离泽曾经帮助付玦一同对付付残云。 他说他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 付玦对他们的恩怨不感兴趣,却也不会拒绝一个好用的帮手。 待一切平息,事成定局后,离泽将镜的碎片给了他。 离泽的眼睛似乎与其他的人都不太一样,仿佛看向每个人的时候都带着一样的情绪。 悲悯、包容……或许还有更复杂的东西,付玦看不懂,也不想探寻。 他只看出,离泽大约活不长了。 离泽朝他笑了笑,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或许你我的缘分还未尽呢。” “缘分”是什么样的东西?付玦并不理解。 他也并不在意。 时间在无趣中流逝,日复一日。 付玦收拾了付残云所留下的威胁,平定了妖族的叛乱,杀掉了所有前来杀他的人。 听说天衍宗的宗主玄钧仙尊不知为何陨落。 听说有个风头正盛的新宗门,宗主曾是某个家族的婢女。 听说仙门群龙无首,争权夺利,愈发动荡…… 修仙界似乎永远喧嚣吵闹。 望月宫依旧屹立。 付玦站在最高处俯视一切,那种名为无趣的感觉愈发清晰。 那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寻死,再次以失败告终。 付玦真的觉得无趣透顶。 没有什么能对他产生威胁,当他不必再为生存而斗争时,当没有什么能再阻碍他时,生存本身就是最大的阻碍。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似乎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苍白的月色仿佛为他照亮了前路,是一望无际的、枯燥无味的、死水一般的白。 付玦觉得,自己或许是厌恶白色的,正如他厌恶天上的月。 狼族历来对月有种特殊的感情,但那不包括他。 毕竟无论作为人还是作为妖,他都是异类,是怪物。 或许是温雅曾经给他留下的封印会在月圆时失效,给他带来刻骨的疼痛。 或许是明亮的月色总会给林中的野兽带来危险。 又或许没有原因,仅仅是厌恶。 诡异的碎片将他拖入一个虚无的空间之内。 付玦在镜中看到了无数奇怪的场景。 镜说,那可能是真、是假、过去、是未来。 故弄玄虚。 但是他恰好无趣到愿意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未来。 …… 在镜中,他看到自己。 像是发生过千百万次。 或许过程的悲惨各有不同,似乎因为付残云曾借助从离泽那里骗取的镜的碎片而扰乱。 每个场景中的他都坚持不懈地走向唯一的结局——清理所有危险,而后自尽。 诞生于妖族、流浪在孤冢林、沦落斗兽场、回到温氏……这似乎只像是幻术一样,让他重温一场过去的梦。 同样无趣。 付玦冷眼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但是这次又与以往所经历的幻境都不一样。 他看到命运开始改变,像是一双大手将原本的轨迹拨乱,也像是一阵风吹拂,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温雅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半妖模样而恼火责罚。 熟悉的责罚。 但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 源头是一个误入此地的鬼魂。 她强大、吵闹,带着诡异的能力,以及奇怪的性格。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付玦想杀了她。 镜中的温玦同样。 但是那个奇怪的女人很轻松地打败他,还朝他说着奇怪的话。 “我可是古巴比伦掌管小孩的神!” 笑嘻嘻的模样,浑不在意的态度,只是说假话而已。 付玦知道,那个“自己”依然在等待时机清除眼前的危险。 结局无外乎两个。 杀了她。 或是被她杀。 可是……镜中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让付玦难以相信那是他。 她一次次来到温玦身边,又一次次消失。 曳风秘境之中,她挂在温玦身侧,在他耳畔吵吵闹闹,却又在他受伤时教他如何对付变异的银蕊冰莲。 那一株银蕊冰莲曾让付玦失去半条命。 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事情。 她打了温玦很多次,却又同样教导他很多。 她装神弄鬼,故意恐吓来烦温玦的温瑭。 她知道了温玦的名与字,却又自顾自地把那个带着恨意的名抛弃,捡起早就无人在意、甚至连付玦都快要忘记的字。 她教温奢玉炼化那块奇怪的石头,铸成了断水剑。 她自作主张,将生辰送给温奢玉一个,却又以此要求他借她身体逛街。 她夸温奢玉穿白衣好看,劝他不要穿黑衣和红衣。 她笑嘻嘻地借用温奢玉的身体吃饭,而后得寸进尺要喝酒。 她送给温奢玉很多很多个生辰礼物…… 她无心地拨乱了时间的轨迹,让本该与无数轮回中没有区别的温玦变成了这个“温奢玉”。 那些本该被他焚毁的牡丹在倦闻楼前恣意生长着,像是这本不该存在的一切。 那不是他…… 付玦的佩剑以玄晶打造,锋利无比,曾杀过无数妖、魔、修士,但它不叫断水。 他不喜欢为东西取名,所以那把剑没有名字。 付玦没有生辰,因为随着那些人死去,无人知晓他到底是哪一天诞生,他也没有庆生的习惯。 付玦穿黑衣,能在月色下隐匿身形,他讨厌白色。 付玦也不喜欢花,无论是牡丹还是血织锦。 镜中的温奢玉与他有太多太多不同。 那不是他,不该是他。 似乎唯有反复强调这一句话,才能压抑心底那种奇怪的情绪。 付玦看着那未曾发生过,却又如此清晰地在眼前演绎的画面,只觉得……刺眼。 从黑衣换成白衣的少年一点点长大,眼底却隐藏了更多东西。 她没有注意。 可付玦注意到了。 直到那个白衣的少年将她困在温家的阵法之中。 哈…… 付玦第一次笑了。 该说这是刻在血脉里的卑劣吗? 还是说,连“求而不得”都是温氏传承在血液里的宿命? 她恼怒、失望、离去。 付玦看到温奢玉眼中多了与温雅相似的情绪。 爱与恨编织成一张大网,将温奢玉困在其中。而他想要将那个人也同样拖入网中,哪怕是痛苦、哪怕是死亡,他也想永远纠缠。 一千多年的念念不忘,他说他恨她。 可再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些一遍一遍在心底诉说的恨意却骤然破碎。 哈……付玦这次是真的笑了。 恨意如此微薄,能够在其中酿成什么样的苦果? 或许温奢玉会比温雅的下场更惨烈。 可是他终究不是温雅,终究没有落得那个下场。 他甚至没有像温雅一样囚禁那个人。 为什么? 爱恨不该如此吗? 为什么要松开手任由猎物逃离? 他笃定她会留下?还是笃定她会回来? ——明明都没有。 如果不想杀了那个人,就该死死禁锢那个人,让她无法逃离。 付玦不明白,正如他不懂温奢玉抱着她的时候,眼中流出的名叫泪水的东西。 温奢玉一共等待了她两次。 一次是一千多年。 一次是两年。 很漫长吗? 会比付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趣生命更漫长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镜中的温奢玉甘之如饴。 而付玦只觉得生命漫长又无趣。 …… 付玦从镜中出来时,苍白的月色依旧静静落在他身上。 镜中那么长的一切,原来也不过瞬间。 付玦想起在镜中看到的人。 说着奇怪的话,露出奇怪的表情。 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模样依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唇角轻扬,眼眸微弯,带着灿烂的、狡黠的笑意。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不是对付玦说的,而是对温奢玉说的。 她一脸严肃,一本正经。 “小玉哥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哇达西是前来拯救你的马猴烧酒!请你对我尊重点,立刻上供四菜一汤,好吗?好的!” “哇达西”似乎是代指“我”,她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语,付玦能总结出。 但“马猴烧酒”是什么酒? 付玦没有喝过酒,在很久远的曾经,他似乎曾用酒清理过伤口。 他对酒的认知来自于幼时。 温雅喝过,醉酒后会哭会笑,会说很多奇怪的话,仿佛连求生的本能都要抛弃。 付玦不能理解,但他知道,喝了酒之后很危险。 危险的东西应该毁灭或远离。 可是在他再次尝试寻死之前,他忽然想尝一尝。 酒的滋味,是苦涩还是甘甜?是冰冷还是温热? 这大约是他这漫长的生命里所做的……最奇怪的事情。 他在望月宫外那棵树下找到了埋藏数千年的酒。 温雅留下的。 殷红的酒液像鲜血一样,带着馥郁的牡丹花香。 付玦觉得有点像他的血。 也是红色的,也带着牡丹的香气。 会醉吗? 或许会吧。 他眼前有些模糊,连月色都不清晰。 或许也正是这种不清晰,才让天上的月染上些许色彩。 他伸出手,像是要触碰那一轮明月。 却在月色映照下看到自己遍布伤痕的手,像是破碎的玉。 付玦从前不在乎这些,修仙界有数不清的药物可以消除这些痕迹,可他没有选择使用。 只是习惯而已。 就像他习惯了黑衣,习惯了疼痛,他也同样习惯了那些疤痕。 可温奢玉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会拿着药给温奢玉,也会不讲理地占据他的身体给他疗伤涂药。大多时候她会偷懒嫌累,以“裸奔”为威胁,让温奢玉自己涂药,而她在一旁监工。 后来,温奢玉就有了那个习惯,不喜欢自己受伤,不喜欢自己留下伤痕。 因为想要得到她的喜爱,所以温奢玉好像也开始学会爱惜自己。 付玦想,真奇怪。 连同他自己心底那种难堪与狼狈,还有说不清的情绪,一样奇怪。 恍惚间,他伸出的那只手好像触摸到月色的温度。 那种温度会是镜中温奢玉拥抱她时索取到的温度吗? 像流水,也像焰火。 有个词好像是叫……温暖? 他仰头看着月色,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皎皎…… 他没有念出口,却已经知道自己念出那个名字时的语调与声音。 苍白的月光仿佛勾画出最鲜艳生动的景色。 在某个地方,桃花盛放,落英纷飞。 那或许是某个过去或未来。 但终究与他无关。 与他…… 无关。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