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漫步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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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夏天像是一场大火肆虐着世界，尽管到了夜里，太阳的余威却还是不肯散去。
    王然的宿舍在顶层，巨大的平房房顶简直就像一个太阳能热水器，躺在床上就好比桑拿了。他已经冲了六次凉了，但还是无法入睡。“大爷的，人都熟了，什么破宿舍！”，王然边咒骂边爬下床。睡是没法睡了，不如出去透透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王然想，除了蚊子和自己，估计该沉睡的都沉睡了。外面貌似有点风，吹着凉凉的，还是找个风口眯一会儿吧！月sè淡薄，像是一只快没电的手电筒力不从心的照着这世界，照着树和路以及午夜漫步的王然，风一阵一阵的，捉摸不透，仿佛一只jīng力旺盛的猴子在玩捉迷藏，王然只好被牵着鼻子走，不过能享受到这难得的静谧，也无心纠结其他了。不觉间已经快到西门，一个小湖挡住了去路，学校刚挖出来的湖，里面有泉眼，不算死水，只是还没有经过修整，整个湖边都被各类野草霸占。风擦着湖面吹来，凉意酥人，王然往湖边靠去。
    “过来啊！”有人说话？
    王然转动着脖子，“这边！”他心里发毛了，隐约看见斜对面有一角白衣。
    于是给自己壮胆，大声喊：“谁啊！”
    王然一喊，吓得蛐蛐都不叫了，只剩下万籁俱寂。过了有二十秒，那声音才又响起：“谁啊！”。
    接着看到那白衣向自己飘来，王然就差一句“您是聂小倩吗？”没有脱口而出，白衣就飘到了眼前。
    原来是一个美女，黑头发，白裙，白腿，白鞋，右手提个瓶子。
    王然本身还恼火谁调戏自己来着，但看到是美女又不好发作，于是机械地重复道：“谁啊！”
    那女的似乎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他！”
    “哦！”王然一头雾水。
    只见那女的还看着自己，王然就寻思自己还要再说点什么？于是道：“那？”
    “什么？”女方显然也一头雾水。
    王然感觉词穷，回道：“没什么，这里好凉快啊！”
    那女的似乎也没什么潜台词，赶紧接茬道：“是啊！”
    王然心说好苦逼的对话啊！正搜肠刮肚地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她手里的瓶子，便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心情不好喝闷酒吗？”
    那女的就笑了，把瓶子递给他，笑着说：“你也来两口？”
    王然接过来，不禁脸上一红，原来是一瓶花露水。只好支吾地回道：“我不喝酒！”
    又一阵风吹来，带着对面的香气钻入鼻腔，那女的还在笑，王然奇怪地感觉是她的笑在产生着香气，让人陶醉其中，只听对面飘过来一个声音：“我是来跟男朋友约会！他还没来。”
    王然恍惚的心突然变的有点失落，人也平静了很多，大半夜在这里约会能有什么好事。那女的似乎还是觉得有什么可笑，又呵呵地笑着，王然就等着她笑完。
    那女的见王然面无表情，也不好意思再笑，停了一会儿反问道：“你呢？你一个人大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王然有些许沮丧，道：“我是来打酱油的。”
    那女的这次没笑，疑惑的盯着他，王然被盯得发虚，看看四周，“开玩笑呢，宿舍太热了，我出来凉快下。”
    那女的似乎没怎么听他说什么，只是笑着说哦，王然感觉无趣，伸伸胳膊：“唉！困了！回去睡了！你等他吧，我走了啊！”
    那女的又呵呵地笑，说好的。
    王然看了她最后一眼，扭头走了，径直走回宿舍，推开门，里面仍旧鼾声跌宕，酷热难耐，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女生，似乎连她的脸都没怎么看清楚，不过那笑声倒是让人印象挺深，也真是搞笑，半夜两点去约会的，摆明了找个地方亲热么？还带瓶花露水，这是要打持久战啊。想得有些烦乱，脑子却感觉越来越累，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章 有人自杀？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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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还睡呢！游泳去不去？”
    “好不容易周末，不去，我睡觉。”王然闭着眼睛说。
    “我们三个都去啊！就差你了！快乐游泳馆，有异xìng，鸳鸯戏水啊！”
    王然睁开眼，看到说话的人，一个rǔ腺发达的男生，齐耳的蘑菇头，大脸，小眼，小鼻子，小嘴。他叫李阳，在宿舍排行老四。
    “跑那么远干嘛，我这一闭眼，一做梦，要水池有水池，要异xìng有异xìng，省事！”王然又重新闭上眼。
    李阳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感叹道：“好高的境界！”
    老大和老三在收拾东西，扭头催他：“李阳，别管老二了，人家是尼采转世，要什么没有，一意yín就有了，快收拾，一会儿人多车没座了。”
    很快，宿舍就清静了下来，整栋楼都清静了下来，周末就像是所有大学生的班车，周末来了，宿舍楼就空了，所有的学生被周末带到外面的世界，去聚餐，谈恋爱，逛商场，打游戏，到最后再免费接回，大家会在周末晚上探讨心得。当然，也不乏有王然这种特例的，谁都带不走的宅男，宿舍就是整个世界，要么在睡，要么在打游戏，要么在边打游戏边睡，甚至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扬起手里的饭卡，对某个要走出宿舍的人说道：“带份儿！”然而今天没人给王然带饭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王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他睁开眼，吓了一跳，竟然是昨天夜里的女生在拍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她的脸。
    那女生见她醒了就拿过来一个瓶子说：“渴了吧！快喝点水吧！”
    王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瓶子，竟然是一瓶花露水，非常诧异地道：“我不渴，我好饿啊！”
    “喝了就不饿了，喝吧！你看我给你买了这么多呢！”说着指给王然看。
    王然向她指的地方看去，发现半个宿舍全是花露水，堆得像山一样。
    “怎么这么多！花露水不能喝的！我不喝，我要吃东西，你去买东西给我吧！”
    “我辛辛苦苦给你买来，你不喝？”那女生表现得很生气。
    王然无奈地解释：“这是花露水，这不能喝啊！”
    “你到底喝不喝？”突然那女生目眦俱裂，看着无比狰狞。
    “你，我…..”王然有些结巴。
    “那我来喂你吧！哈哈哈哈！”那女生狂笑着把瓶子塞进王然的嘴里。
    王然苦苦地挣扎着，浓烈的味道往喉咙里钻去，几乎要窒息，伸手去抓她的脸却怎么都抓不到，突然一个激灵，人就坐了起来。
    宿舍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臭袜子从挂钩上掉了下来，刚好落在枕头上，估计就是这东西把自己熏的快断气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宿舍的温度正在攀升，王然搞不清楚自己是被饿醒的还是热醒的还是熏醒的，或者可能是三者夹攻，总之无法继续睡了。起身洗漱，顺便冲了个凉水澡，感觉饿的不行，只好自己去吃。
    烈rì当空，路上当然没什么人，只有从自习室方向会偶尔走过来几对男女，卿卿我我的，一点不把太阳放在眼里，王然自叹不如，几乎小跑到餐厅，先要了一瓶雪碧，又要了两份拉面，实在太饿了。旁边桌上坐了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说到化妆品，一会儿说到头发，一会儿说到裙子，一会儿说到哪个打篮球的男的很帅。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开始低头调戏碗里的饭，调戏了一会儿又开始说。
    其中一个胖妞抱怨说今天大早上怎么那么吵，大哭小叫的，扰姐的美梦。另一个立马起劲儿了：“你不知道吗？西门小湖那儿，有个女的自杀啊！直接跳湖里了！”
    王然差点噎到，脑子嗡的一下，汗毛都炸起一层。不是这么巧吧！
    只听胖妞紧张得问：“死了么？死了么？“
    “不知道，110和120都来了，最后给120拉走了，估计还有救。”
    “是咱这栋楼的？”那女生接着问。
    “是啊！她们宿舍的人都被带走调查了，听说是为情自杀！”
    胖妞边嚼饭边感叹：“好痴情啊！你过去看了？”
    “哪有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早上四点多，被环卫工看见的，直接报jǐng了。”
    王然心烦意乱，心说是不是那个女生，这也太巧了，怪不得在梦里她要灌我那么多水，原来她自己也喝了不少……
第三章 不如买醉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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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百无聊赖，打游戏都没心思，老觉着那女生在耳朵边笑，就盘算到图书馆找本书看，几乎又是一路小跑。
    王然的宿舍挨着东门，过去得路过餐馆和学校的商业街，再过去是一片人工湖，湖上修了两座桥，一个叫康桥，一个叫健桥。王然告别康桥，踏上了一段公路，公路两旁栽着银杏树，能提供一点yīn凉，王然无暇停留，一路向西，看到教务处坐落在太阳下，身前是半个球场大的草坪，穿过草坪的石头小径，就是图书馆的侧门。
    王然大汗淋漓，进入楼内，感觉阵阵清凉袭来。要知道图书馆下面两层全是自习室，空调开放。虽然如此，王然从来没有光顾过这里，每次都是直接上三楼，这次也不例外，至于自习室内演绎着怎样的学习景象都与他无关，只是听李阳说如果想找女友的话，可以考虑来自习室呆几天。
    图书室又有三层，分好多科，但是王然经常能在这个科里看到那个科的书，甚至在社科里看到过半本《水浒传》，另一半应该是被人撕掉作为个人收藏了。图书室的图书管理员主要的责任是管理我们的图书证，至于图书则被学生们管理着，所以随便进一个科就能看到各种科的书。王然进入期刊图书室，想找找最新的报纸来看，但是只找到上周的，不知道是被谁借阅了还是私人收藏了。无奈之下只好拿了上周的报纸来看，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上周发生的还是刚刚发生的，只要他不知道，那就是没有发生的。拿了报纸才发现zhōng yāng空调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再往里吹不到的地方就稀稀拉拉没几个人，王然坐过去，摊开报纸，准备享受文化的洗礼，却看到巨大的广告版块，36号加粗的大字表述着“阳光男科医院，男人的摇篮！”下面三分之一的位置写着“xxx书记今天莅临xxx县实地考察……”
    “王然？”
    王然抬起头，看到一个女生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但是想不起名字，只好淡淡地回道：“你啊！”
    “王大才子怎么也来图书馆补充营养了？”那女生说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对啊！都营养不良了。”王然苦苦回忆着，只想到这女生也是文学爱好者协会的。
    “最近怎么不发表文章呢？我都等着看呢！”那女的把浓妆艳抹的脸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着。
    王然曾在他们协会的周刊上写过一首歌颂秋天的诗，还被附上个人照片张贴在餐厅布告栏里，那还是大一时候的事。王然听她提起这，笑了笑，回道：“那算什么文章啊！那是故作高深呢！你们当真了。”
    “什么啊，你也太谦虚了。”那女的用粉拳捶了一下他肩膀。
    王然无话可说，无辜地笑着。这时一个男生径直走过来，盯着王然半天，又把视线转向女生。
    “杜甜！走吧，早去早回。”那男生语气谄媚，不过女生貌似很受用。
    王然这才想起，哦，是叫杜甜，看这样子，这男的肯定是她男朋友了。果然听杜甜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张辉。这是我们协会的王然，很有才的。”
    张辉不屑地看了看王然，对杜甜说：“走吧！我哥们儿在下面等着呢。”
    杜甜起身朝王然可爱地招招手：“走了啊！王大才子！我们下午去逛商场。”
    王然抻了抻报纸，说嗯。
    图书馆的人渐渐稀少，大家似乎都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凉快下，王然看完报纸又挑了几本杂志，等到看完竟然已经六点了。
    走出图书馆，天sè已经暗了，天边有一坨一坨红sè的云彩，像是正在燃烧的纸团。图书馆前面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从旁边路过，发现原来是一群人在练街舞，放着劲爆的DJ舞曲，旁边围着好几圈人，不时传来女生的尖叫。回到公路，王然信步走着，耳朵边飘来校园广播里林俊杰的《小酒窝》，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偶尔会有装逼的富二代开着大众从身边飙过。对于这样的校园生活，王然感到悠闲，却又感到无趣。突然，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赵明坤。王然自语道：“老大。”
    刚把电话放到耳朵边,就听到对面七嘴八舌的，嘈杂无比,王然喂喂了半天才听到对面回道“别吵！别吵！”听声音是老大赵明坤,果然赵明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王然,在哪呢？过来吃饭!东门外面的老乡排档,咱寝室的都在，还有几个大一的。”
    这时，又听见李阳在旁边喊：“不来别后悔啊！好多美女呢！”旁边的女生仿佛作证似的叫着谁啊谁啊！
    王然最烦人多，想了想回道：“我胃不好，喝不了酒！你们玩呗！”
    赵明坤呸了一声，骂道：“再给我装嫩，不让你喝酒行了吧！赶紧的，就等你呢，菜都上一半了！”说着又把电话拿开对着旁边喊：“李阳，去去去，再拿一箱！”王然还没回答呢，对面已经挂了。
    看来只有去了！
    所谓的老乡排档王然去过几次，就在东门外面的那条公路上，应该靠近H校，那条公路以前是空荡荡的野地，自从A市教育厅把这块地方规划成一个大学城，越来越多的大学在这边建了新校区，周围的副业也渐渐发展起来，饭店，旅馆，诊所，理发店，网吧，KTV，小超市，清一sè的活动房，围着大学城外围的公路密密麻麻的排开。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小店都靠这些大学生养活着，而通过越来越多的板房拔地而起，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些小店大学生养活的起。王然出了东门，叫了个小三轮，沿着公路寻找，天空已经昏暗，一路过去，灯火万家，好多饭店都增设了夜市排档，露天下人山人海，高生满座，车子开过，还能听见几个耍酒疯的女生的笑声被飞快的车速越拉越长。
    王然迎风遐想，头发被宁夏的风梳理着，像一只温柔的手静静的抚摸。但没摸多久，三轮就停了，只见那师傅伸手指着说：“是那家吗？”王然看过去，隐约还能看见李阳的蘑菇头在人群里摇摆，就对师傅说到了。王然付了车钱，硬着头皮向老乡排档走去，正巧赵明坤又打电话催，王然挂了电话喊着来了来了。赵明坤手里拿着电话远远看见他，就起身走来，他个头儿很高，估计有1米85了，光着膀子，灯光下泛着黝黑的光，估计喝了不少，一不小心差点摔倒，王然抢先一步扶住，听见他含糊地说着我靠，喝高了？我得去放水，你先坐。
    王然看他摇摇晃晃的，就问：“你没事吧！我扶你去？”
    赵明坤嘟囔了一句什么，撇开王然的手，自顾自去了。这时李阳喊着：“别管他，过来啊！”走到桌前，李阳就把一杯酒递了过来。“来这么晚，先自罚三杯，再坐！”李阳边说边晃着肥硕的大脑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王然看了下这桌人，有5个人都不认识，5个还都是女生。回道：“我喝一杯好敬所有人好吧？胃不好，体谅体谅！”
    李阳打着酒嗝说太矫情了，老三也在一旁附和，王然心说你大爷的。
    突然其中一个女生哗地一下站起来，醉醺醺的对着王然嚷：“师哥，我叫陈文静，咱一个学校的，第一次见面不喝一杯就太不给面子了吧！你喝一杯，我把这些全干掉，怎么样
    ？”说着拿起一个酒瓶，几乎是满的。
    王然望了望这个不太文静的陈文静，发现对方给的台阶太高了，高到跟没有台阶一样，心说这些人也太不靠谱，找来这么个2B女青年。但是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王然，王然无计可施，暗骂了一声，起开一瓶酒，对着陈文静道：“女好汉，一瓶酒敬所有人，可以吧！”
    陈文静傻呵呵的笑笑，两个人就开始灌酒，灌完那个陈文静就趴桌子上不动了，几个女生叫了半天都叫不醒，紧张地问：“没事吧？会不会休克？”
    陈文静突然抬起头：“没事，没事，我睡会儿！”说完脑袋就往桌子上砸去，呼呼睡着了。
    这下陈文静真的变得文静了，剩下的人几圈酒喝下来，老三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连眼都睁不开，李阳招呼着要上厕所，顺便看看老大是不是还健在。李阳环顾左右，发现除了堆成小山的酒瓶子就剩下自己和对面坐着的四个女生。
    “我叫王然，这几个都是我们一个宿舍的。”王然有点尴尬地介绍着自己。
    几个女生都醉眼朦胧地说着你好啊帅哥。
    “几位美女，你们看，大家都喝醉了，就散了吧！你们都是哪个学校的？”王然抿着酒问。
    几个女生喝了酒正放浪形骸呢，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着互相打闹，根本没听王然说什么。王然就去推老三，老三估计都做半天梦了，嘴角流着口水对着王然迷迷糊糊地说着怎么了怎么了。
    “耗子，这几个女生是哪个学校的，赶紧给送走啊！一会儿都躺下了。”王然晃着他的头问。
    老三估计真喝多了，还是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说不知道，不认识！
    王然看着东倒西歪的众生，懒得再去理会，扭头对着老板喊：“老板，来一大碗饭！”
    他早就饿坏了，还空着肚子喝了那么多酒，米饭上来，就独自一人就着啤酒吃一口喝一口，酒足饭饱,仰望天空，几颗星星冒了出来，闪几下又不见了，也许那只是一架路过的飞机吧！王然这样想着。排档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都情绪高涨，好像多年不见的人重又相逢，酸甜苦辣咸，嘻笑嗔怒怨，尽在杯箸间啊！不觉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几个女生都蔫儿了，一个个儿趴在桌上似睡非睡，又过了半天，才看见赵明坤和李阳摇摇晃晃地回来。
    “在厕所游泳呢！怎么才回来。”王然冲着他们两个喊。
    赵明坤解释说碰见建筑工程系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儿。李阳则吵着说麻痹的怎么没酒了。
    王然懒得理他，转向赵明坤问：“老大，这几个女生都哪个学校的？都这样了，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赵明坤用下巴指了指其中三个女生，说那是今天游泳馆认识的，H校的。又看看老三，说黄褂子那个是耗子叫过来的，好像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王然指了指陈文静问：“这个呢？”
    赵明坤说是跟着黄褂子一起来的，是她闺密。
    这时李阳又在旁边大声嚷：“几点了？几点了？不是说去KYV包夜场吗？”
    几个女生就开始群体满血复活，响应号召，尖叫着催促他们出发。王然怀疑她们刚才是不是在装睡，只有那个陈文静依旧伏案沉思。
    赵明坤看看王然，说：“走吧！high一下！”
    王然耸耸肩表示太累了。
    李阳拽着那几个女生大声喊着：“美女们，跟我一起来，让你们见识一下麦霸。”惹得其他桌上的人低声咒骂。
    那个黄褂子对着王然说：“帅哥，那你帮我把陈文静送回去吧！她喝晕了！”
    赵明摇着老三的头，对黄褂子道：“你还去么？你家张浩也不行了。”
    黄褂子扭头说去去去，然后期盼地对着王然说：“帅哥……”
    王然心说我靠，第一次见面你就把你的男朋友还有闺密托付给一个陌生人了。但老三又不能不管，嘴上只好答应：“你们去吧！我送他俩回去。”
    王然目送他们几个坐上黑面包，消失在夜幕，才想到自己一个人怎么送两个人回去？
第四章 醉后的代价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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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了，这两个人几乎是瘫痪级别的，跑到路口叫了个三轮，准备一个一个往车上搬运，这时那个排档的老板就在后面追着喊：“小伙子，钱没结呢？”
    王然听了牙差点气崩掉，敢情自己过来就是为这几位爷擦屁股的，就没好气地回道：“多少？”
    老板拿着计算器算了半天，说320吧！王然说等着，就去翻老三的钱包，翻了半天发现他根本没有钱包，只在屁股口袋里翻出一张千蹂百躏的50块，王然看着昏睡的老三，真想上去一把掐死他，骂了一句，你们大爷的。匆匆地付了钱，开三轮的师傅已经在那里大声催，王然几乎是拖着老三把他拖上了车，接着又去搬陈文静，陈文静还是趴在桌上，王然叫了半天都没反应，看来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王然拉她起来，发现她根本就站不稳，只往自己身上靠，索xìng直接搂住她的肩膀往车上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去，发现这姑娘拥有一张秀气的脸，由于喝了酒腮边红晕缭绕，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不时散发出少女的香，王然搂着她就像搂着一个没睡安稳的婴儿，竟然有点陶醉了。
    这时耳边又传来三轮师傅cāo着不太普通的普通话催促：“小伙子，先上车阿，上了车再慢慢亲热！”
    王然一阵羞愧，快步扶着她上车，说走吧，Z校！
    一路上灯火阑珊,映在车棚上一暗一明，老三枕着王然的大腿，呼呼大睡，王然不忍心看陈文静的头东倒西歪磕着铁栏咚咚响，就扶着她靠在自己肩上，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和着酒jīng袭来，令王然感到迷乱。借着忽明忽暗光，王然静静地望着她，模糊的面庞白皙而惆怅，像是一直想着伤心难过的事，令王然不禁想起自己的初恋。
    那还是在高二，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变成了同桌。她总是在夏天里穿着淡紫sè的裙子，每个早自习都会有一抹阳光透过窗悄悄地涂在她的侧脸，小麦sè的皮肤被阳光照耀着，显得那么遥不可及，然而她就坐在自己旁边，每当偷偷地望过去，都能看见她似水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王然懵懂的心就会一阵狂跳……
    肩膀传来的凉意把王然从回忆里拉回，似乎有水滴下来，难道下雨了么？条件反shè地去看车棚，却看到陈文静哭了，一串串的泪就淌在自己肩膀上。
    王然不知道会这样，只能机械地问：“你没事吧？”
    但她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醒，只是不停地流泪，不一会儿王然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半。王然心想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泪怎么这么充足，照正常人这么哭，已经哭脱水了！这时陈文静又开始含糊不清的说话，王然听了半天也听不出说的什么，似乎是叫的谁的名字，却又不像。
    等到了学校门口，王然都快哭了，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湿了，衬衣还好，裤子看着跟小便失禁似的。小三轮不让进入校内，王然只好先把老三拖到门卫室，解释央求了半天，门卫才答应帮他照看。陈文静大概是哭累了，安静地蜷缩着躺在座上，王然付了车钱，扶着她开始了艰难地长征，但是走着走着，王然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哪一栋，只好把陈文静放在旁边的草坪上，拨老大的电话，但是一直无人接听，拨李阳的一样是无人接听。王然前前后后不知拨了多少遍，骂了他们祖宗多少代，到最后手机都没电了。周末狂欢的学生们开始倦鸟归巢，很快，就只剩下这一男一女，和围绕着他们翩翩起舞的蚊子。
    王然已经筋疲力尽，不得已实施下下策－－－－带她到自己宿舍。幸好宿管已经进入梦乡，王然背着她爬了7层楼，到了宿舍舌头都累吐出来了，把她往床上一丢，感觉如释重负，想起老三还在门卫，不禁怆然而泪下，想要重新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虚脱，只好喘口气再作打算。(我也困了，让我歇一歇再写一写！）
缘来如此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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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王然似乎听到一声尖叫，接着就看到老三疑惑的脸。
    “这什么情况？”老三对着他喊，王然脑子一片混乱,回道：“什么什么情况？”
    这时旁边又凑过来一张脸，王然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名字，只听这张脸气愤地对着他吼：“我怎么在这儿?你干什么了？”王然的睡意尚未退去，疑惑地问：“你是谁阿？”
    老三一把把他揪起来，劈头盖脸地问：“这女生怎么回事？你俩怎么都在我床上？还有，顺便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在门卫室睡了一夜？”
    王然被问得有点懵，看了看他，接着就看到旁边那张羞怒交加的脸，人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把老三往边上一撇，对着那张脸解释道：“你，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老三在一旁截过王然的话，添油加醋嚷着：“老二你这太闷sāo了，平时看不出来，喝点酒就彰显本sè了啊！”
    王然对他嚷着你添什么乱，回头就看见那女生抽泣着冲出了宿舍！王然暗骂一声，跟着冲了出去，背后还传来老三的声音：“好好劝劝嫂子啊！从了得了。”
    王然头也不回，大骂着劝你大爷，人已经马踏飞燕般下了好几层。追着追着，王然就怀疑这女生是不是体育系的，跑得太他妈快了，自己胃都跑酸了，就是追不上，不由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陈文静，你，你，**给我站住！”
    王然被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双手按着膝盖喘气。前面的女生停了下来，她转过过身，面无表情地跑向王然，王然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心里感觉毛茸茸的。
    “你听我说，我……”王然的一个“我”字刚出喉咙，就看见一只脚向自己飞来，接着就被踹飞到地上。
    王然捂着胸口，疼得直咳嗽，指着陈文静断断续续地说：“你能不能文静点儿？”
    “你刚才骂谁呢？”陈文静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你跑什么啊！我可以跟你解释，你喝醉了你知道吗？”王然还是捂着胸口，答非所问。
    王然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赶紧连珠似的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陈文静听完反问道：“那为什么咱俩睡在一张床上？”
    王然无奈地回道：“美女，我背着你爬了7层，都快累吐血了，一不小心就躺下睡着了，我就算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啊!”王然看了一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陈文静，接着说：“况且我还真不敢对你做点什么，我这胸口还疼呢。”
    陈文静看着王然，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她转头看向天边，熹微的光线一点点扩散开来，像一朵慢镜头绽放的百合，黎明就要到来了。王然看了看表，是早上5点多，路上空无一人，整个校园还在沉睡。
    “我认识你。”一阵沉默过后，耳边传来陈文静的声音。
    “什么？”王然有些不知所云。
    “我去年就认识你，去年我刚加入文学爱好者协会，协会组织了一个新生见面会，结束的时候你上去致的词。你有点紧张，不过致词写的不错！”王然想起有这么一回，涨着脸，又听她接着道：“那次我喜欢上你了……”
    王然表情复杂，心说我靠，什么情况，不会吧！陈文静看了她一眼，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坐在路边的地上继续说道：“我开始向会长打听你，打听你是哪个系，打听你住哪个宿舍，打听你喜欢什么，打听你的手机号码，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陈文静看着下巴都快掉地上的王然，轻声地说：“当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还窃喜了一阵，我准备向你告白，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才编辑了那条短信，然后忐忑地点了发送，就开始等着你的回复，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上午过去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我开始失望，知道你早就该看到了，更知道你不会回我了。”
    王然睁大眼睛，插嘴道：“那个，我真没看到你说的短信，一般都是10086发给我。”
    陈文静凄苦地笑了笑，说：“你当然没看到，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你的手机号码！只是当时我不知道罢了！”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当时不甘心，没想到你那么高傲，我开始制造机会跟你偶遇，但那对于你来说我就像擦肩而过的甲乙丙丁，我看着你像越过空气一样从我身边经过，感觉喜欢一个人好难啊！我开始放弃，直到有一天，郑健来找我。”
    王然侧过头，重复道：“郑健？哪个郑健？咱协会会长？”
    陈文静冷冰冰地说：“就是他。他那天过来找我，说知道了我跟你的事，他还劝你跟我交往，但是你告诉他你打听过我，你对他说不可能，说我是小女生，太幼稚，没发育好呢，你还说把我让给他。”
    王然听了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骂道：“麻痹的，这王八蛋！败坏老子名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陈文静等他骂完，沮丧地道：“每周的例会我都去参加，原来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然岔开话题，问：“然后呢？”
    “我相信他了，渐渐对你死心。郑健开始隔三岔五的来找我，陪我逛街，陪我剪头发，陪我看电影。”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接着我就做了他的女朋友。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开始同居，直到上周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他的旧手机，我想试试还能不能用，翻开以后竟然发现我发给你的短信。”陈文静说完把脸埋进了腿里。
    王然听了唏嘘不已，心中暗骂郑健太他妈人面兽心，虚伪的令人发指。现在想起陈文静昨晚见了自己就要不醉不归，才知道是这个原因。王然过去安慰她，说别太难过，虽然他骗了你，但毕竟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这时，陈文静抬起头，眼眶还挂着泪影，淡淡地道：“我现在已经搬回宿舍住了！我决定跟他分手！”
    王然挠挠头，回道：“哦，那也行，这男的，太让人瞧不起了！”
    陈文静挨着他坐下，细声道：“那现在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王然有点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地说：“这个，那个，我觉着咱几分钟前才刚刚认识，是不是太草率了？”
    陈文静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认识你一年了，我等你的答案！”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光倾泻在大地上，照耀她离开的路，王然看着她的背影，被金sè包围着，直至消失。
第六章 “第一次”约会 - 翻过岁月的墙 - 窗台的光

    回到宿舍，老三已经进入梦乡，其他人还没有踪迹，不知道彻夜狂欢，通宵达旦的他们现在身在何方？王然当然无心考虑这些，陈文静的倾诉就像酒精一样把自己又灌了一遍，说不出是轻松还是烦闷，本身就不太清醒的脑子现在更加迷糊，干脆爬上了床睡起回笼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手机屏上显示新短消息，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这是我的号码，我希望这次不会杳无音讯。另外，很高兴你现在认识我了，陈文静。
    王然看了看接收时间，是10点多，现在都12点了，王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陈文静苦苦等候的表情，赶紧手忙搅乱地回复道：我存了，另外，很高兴我现在认识你了，王然。
    回复完，深深松了口气。回味起陈文静昨天的话，虽然自己一直都处在事外，却偏偏对她影响最大。爱情这东西真是滑稽，有些人已经撕心裂肺，有些人还在云淡风轻，有些人的世界已经山崩地裂，有些人的世界却风和日丽，这东西没有对错，没有谦卑，有的，只是真假。
    王然顾盼左右，其他三头猪都已经归巢，此刻正春梦无痕。翻身下床，坐着发呆，肚子却从中作梗，去餐厅随便吃了点就回到宿舍继续发呆，隔壁宿舍一哥们儿路过，看到坐禅的王然就邀请他开黑打dota，于是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新的一周开始了，时间迈着已经千秋万代的步伐开始了周而复始，王然同其他人一样夹着课本上课，睡觉，下课。每天都能收到陈文静的短信，王然礼尚往来的回复着。爱情，他不想再去轻易地靠近，不想再去煞费苦心的求证那些真假。假的，伤心。真的，还是伤心。找几个哥们儿厮混着，喝着，吹着，玩着，这也许才是该有的生活。
    一个周四的晚上，老三不知道在哪儿下的****，隔壁宿舍的都挤在他们宿舍看，声音还放的老大，本身宿舍就不大，人一多更热，大家索性脱得只剩内裤，整个屋子瞬间就弥漫着浓度极高的汗臭味，一群裸体聚精会神，腹背相贴，汗流浃背的景象，比之AV里的画面，有过之而无不及。王然被后面的人压得呼吸艰难，但依旧坚守岗位。这时，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铃声没完没了，大家都骂着谁的手机啊？打扰我们雅兴。王然一听正是自己的铃声，说着我的我的。几个人就开始把他往外推，让位让位，出去出去！王然边往外钻，边叫着别占我位子，等他出来，电脑已经重新被围的固若金汤。王然咒骂着拿起电话，看到三个字：陈文静。
    王然按了接听，才意识到室内****的声音有点过大，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王然，你那儿什么声音啊？”
    王然赶紧捂住话筒：“那个，是几个人在打游戏，你找我有事？”
    “出来走走吧！”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说道。
    王然回头看了看那群裸体，回道：“哪里见？”
    “嗯。。。”陈文静想了一会儿，“就操场东边自动售水机那儿吧！”
    王然生怕她听见这边的声音，匆匆回道：“20分钟后见！”那边说，好的。王然就赶紧挂了。
    操场在女生宿舍楼西边，靠近北门，不过也不远，走路10分钟就到了，王然冲了个澡，还照着镜子用吹风机吹了个发型，甚至用老三的劣质香水喷了膈肢窝。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慨万分，自己多久没跟女生约会过了？
    等到了那里，陈文静还没有来，看了看时间，还早了几分钟。天空中繁星点点，有些一闪一闪的，显得寂寞又显得安详。现在已经10点多了，操场的人不是很多，有几个在打球的，还有些男女沿着操场边的一串路灯在散步。王然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远处传来建筑工地的敲打声，听着仿佛年代久远。周边的草丛里似乎还藏着几只蛐蛐，偶尔会偷偷地叫两声。王然沐浴在这宁静里，脑子里闪过一抹阳光，闪过那张小麦色的脸、、、、、、
    “对不起，我迟到了！”王然抬起头，看见笑着走过来的女生说道。
    借着灯光，王然看见她穿着一件绿色的v领短袖，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马裤，脚上踩着一双小巧的水晶凉鞋，看去娇小可爱，浮凸玲珑。王然痴痴地望着，内心感叹这太他妈清纯了。
    “怎么了？”陈文静微笑着问，一撮儿头发在她的酒窝旁摇曳。
    王然稳定了下情绪，回道：“你很漂亮！”
    陈文静竟然有点害羞，笑嘻嘻地说：“我一直都很漂亮啊！”
    王然就没话了，做作地笑着。
    陈文静转过身沿着操场走去，王然跟了上去。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还担心你不来呢？”陈文静看着路说。
    “怎么会呢，有美女约我，我肯定得来啊！”王然也看着路说。
    陈文静看了一眼王然的侧脸，小声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像这么跟你走着。”
    王然的心悸动了一下，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哦！”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两个人走着，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各自酝酿着各自的心事，不知哪一刻，王然感觉到一只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一种久违的感觉缓慢而又汹涌地袭来，让人心跳加速。
    王然控制着呼吸，耳边却传来陈文静的轻声细语：“王然，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个声音在耳边回荡着，那么强烈和简单，直入心肺。王然突然感觉一阵刺痛，曾经自己也这么牵着别人的手，说着这样的话，但最后却只剩下自己。王然撇开她的手，喉咙有些干涩，像是被人灌了滚烫的沙子。
    陈文静看向他，眼睛里有闪烁的光。
    “对不起，我心里有个人忘不了。”王然艰难地说着。
    “哦！”陈文静这样说。
    两人无话，就这么机械地走着，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流逝，如同渐渐回复常温的心脏。似乎起风了，王然甚至打了个寒颤。
    “回去吧！有点冷了。”王然看向陈文静。
    “好！”陈文静面无表情地说。
    王然把陈文静送到宿舍楼下，想要说些分别的话，陈文静却自顾自上去了，小小的背影一点点融化在黑暗的楼道里。王然叹气，回想着与她的相识，最深刻的印象，竟然就是那个小小的背影。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