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世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仁寿元年,八月十六日,子时整。 长安城外六十里,永福寺。 “小姐,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正在佛堂前静坐的李秀宁起身只觉一身晕眩,身边的保姆许氏赶忙上前扶住。 “适才天降异象,夫人那里透着一股子异香,天上的星星都特别亮,这小公子想必是生来不凡呢。”许氏笑着说道。 李秀宁点点头,心中却是警惕起来,唐太宗李世民出生了,那么自己的老爹李渊大概是要见着柴绍了,这亲事可如何是好? 毕竟自己如今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现在嫁人,淦,老娘的生活还没开始呢,就这么完了? 再说身为一名穿越众,自己还要遵循着历史嫁给柴绍这土著,是不是有些掉份子? 老娘是要站在巅峰的女人,岂能被一男人困在后宅当个命妇? 就算是李世民李二凤的小老婆都能当皇帝,我李秀宁就不行? 这皇位武媚娘坐得,我李秀宁坐不得? 要知道以后大唐的天下老娘的前身可是要出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力,没有娘子军,唐国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长安城。 所以有老娘在,有他李世民什么事情,乖乖和李建成那小崽子一起去和泥巴,不听话,老娘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糊他脸上。 须知现在的唐国公家三小姐李秀宁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李秀宁,昨日的楂树岗李渊遇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突发气疾香消玉殒了。 是的,就是那个平阳昭公主,大唐帝国的缔造者之一,带着七万人构建大唐初期军事班底的奇女子死在了家族遗传病上。 老李家的子嗣多少都有些遗传病,李渊留给后代的礼物是风疾,代表人物李治,一个老婆比自己有名的多的皇帝,他后妈兼老婆就是武媚娘,而窦妈遗传气疾,李世民是全占了,李秀宁也不幸中招了。 至于李秀宁如何穿越附身的,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后世所来的李秀宁还是现在的李秀宁多了一段后世的记忆。 昨日楂树岗遇袭的时候,一片混乱中,李建成的马撞上了李秀宁的轿子,导致李秀宁气疾突发,谁也没有注意到李秀宁失去了呼吸一段时间,等她醒来的时候,正是秦琼拔马而去,老爹李渊张弓射箭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李渊就一箭射死了单雄忠。 等来到永福寺之后,窦夫人因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就开始分娩。 李秀宁借口给母亲和弟弟(妹妹)祈福,找了一间佛堂静坐,想要把脑海中两世的记忆好好梳理一下。 跟着记忆的融合,李秀宁才发现自己穿越的根本不是历史中的大唐,有点像《说唐全传》《隋唐演义》,李渊躲避流言正史里是杨广干的事情,现在成了杨坚的事情,还有李二的出生,这个时间点的版本,除了隋唐演义,没有第二个解释。 但是融合到后面,李秀宁就更无语了,西汉王莽篡汉时的昆阳之战,天降陨石,世界就发生了剧变。 光武之时,人们发现自己修文习武就能吸收天地之气存于己身,修文者于紫府内构建箴言,变虚为实,偷天换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习武者于丹田内构筑武道真罡,人体机能无限放大,一拳可断山岳,一剑可破万军,更有方士,术士可通阴阳,断天机,晓地理,金口一开,生死立判。 天地变异,人死之后灵魄不散,若是日久,又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往往转化为鬼魅之物。 山川草木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凡世间之物,经过天地灵气的浸染,也会化作妖魔精怪。 从东汉至隋朝大业年间,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整个力量体系有了详细的划分,至于如何细致的划分,李秀宁除了习武以外,并不是十分清楚,自家带有胡人的血统,中原世家不待见,无人指导,也就断了习文的路。 据说习武分为九境,一二三境均是打熬身体,炼皮锻骨换血,不见神异,四境开始凝结武道战罡,战罡之力可外放伤人,至于五六七八九境,对于李秀宁来说太过遥远,她现在只是炼皮,中间隔着好几个大境界,再说四境的武者已经是一人抵百人的人物,在哪里都要被人高看一眼。 “你可去母亲那里照顾,我这里暂时无事。”李秀宁对着许氏说道。 许氏笑道,“夫人那里我怎么能插上手,国公爷这时正便衣佩剑,灯下观书,又吩咐家丁,内外巡哨,以防不虞,就是大世子也夜不卸甲,剑不离身,方才瞧见朝着中门去了。” “父亲是怕日间的贼子不甘心,去而复返吧?”李秀宁说道,“这种事情做女儿本来不愿理会,但是母亲此时已然筋疲力尽,家丁巡夜怕是不得清净,我还是要去劝说一番。” 李秀宁此时的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规避李渊和柴绍碰面,以免给自己早早的嫁出去,若是有巡夜的家丁碰上柴绍岂不是多生事端。 李秀宁知道日间楂树岗遇袭,是太子杨广和宇文述安排的,原因是李渊阻拦蜀王杨秀被废为庶人,太子杨广心里不痛快,想出一口气,收拾一下李渊,本着搂草打兔子的原则,一击不中,太子杨广和宇文述就失去了兴趣,加上偷袭的人马傍晚应该已经进城,晚上如何还能出城再来偷袭一次? 按照前世书里记载的,这帮人回去以后对着杨广汇报说杀了李渊不少家奴,把李渊搞得多么多么狼狈,狠狠地奚落了李渊一顿,杨广一高兴,就把这事儿丢在脑后了。 也就是自己老爹小心,话又说回来,有谁能像自己一样开着上帝视角看这个问题?这就是穿越众的优势。 “我说小姐啊,您就不要去找老爷了,本来老爷对你整日里舞刀弄枪就不待见,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若去,又是讨个没趣。”许氏说道。 李秀宁想了想也是,按照前世演义里面,自己和柴绍还有一场五花阵的考教,演义里面这柴绍还算不错,是个夺取天下的好帮手,为了这个帮手,难道老娘要牺牲色相? 想什么呢,大娘子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 要是长得帅绝人寰,不是不能考虑一下,毕竟颜值就是正义,呸,老娘不是颜狗,老娘只是喜欢看美丽且富有魅力的事物。 再说,这世界的土著有老娘前世手机上的小哥哥好看么?他去过黑头么?洗过牙么?有八块腹肌么?会歪嘴一笑么?懂得什么叫做仪式感么? 糟了,想到帮手,自己的老爹白白放跑了秦琼秦叔宝,就记得一个琼五的名号,虽说秦琼最后也是李世民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琼五哥投唐的路程确实曲折了一点,按演义上说,老爹这个琼五把秦琼坑的实在是惨,真龙一拜,秦琼卖马名场面。 要不要让老爹把未来的敌人名讳全部搞成类似的,拜上一拜,大唐建立的时间和进程会不会急速加快? 老爹射死了单雄忠,作为弟弟的单雄信是不要想了,就恨自己迟了那么一点点,要知道单雄信这厮后面造了多大的麻烦,瓦岗军诶,历史上著名的反贼集团,想起里面的一帮子璨璨将星文臣,什么魏征,什么徐茂公,什么程咬金,什么王伯当,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更悲催的是,老娘的公主梦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了。 现在才仁寿元年,还有四年,号称千古昏君的代表,二世而亡的反面教材,大运河的开凿者,科举制度的确定者,征高丽的失败者,行宫无数的皇帝,《春江花月夜》的写作者,独孤伽罗的亲儿子,百万民夫的掘墓人,自己的亲表叔,杨中土大隋之主广,才会登上那把椅子。 之后还有大业十几年,淦,岂不是说老娘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才能成为大唐的公主?等到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老娘都四十多了? 按照如今的医疗卫生水平,自己就算是搞定李世民登上那把椅子,貌似也干不了几年?难道现在就学着李世民怂恿着老爹造反? 隋文帝杨坚可不是他儿子隋炀帝杨广那货,开国皇帝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大隋现在国力蒸蒸日上,开皇之治可不是吹的,而且民心思定,造反的话,拉不起来队伍啊。 至于杨坚的皇后,独孤伽罗,怎么算也是自己的老姨奶奶吧,毕竟自己的亲奶奶是她妹妹,据说自己这老姨奶奶女中豪杰,把杨坚治的服服帖帖,而且独孤伽罗据说本身也是五境的武道宗师,万一要是像亡者农药里的独孤伽罗,一箭射死自己该怎么办? 这可是个人武力可以左右一场战局的世界,不是那种靠人数堆就能堆赢的事情,而且现在手上一没兵二没将三没钱,造反,是造自己的反,让自己先玩完。 烦死了。自己修武道,就没有一点点进展,小时候有据说五境以上的武道宗师说过自己是纯阴之体,不适合至阳至刚的武道修行,本身因为陨石能量大概就是在搞性别歧视,女性就在各种修炼上不占便宜,到自己直接就把路给堵死了。 更烦的是隐隐约约间自己感觉好像有个什么系统,但,是有呢还是没有?金手指灵还是不灵?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就见另一个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夫人怀的是双胞胎,三世子也平安落地了。 李秀宁瞪大眼睛,就没听说过李世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不顾许氏的大呼小叫,一路疾奔跑向禅堂,心中不停转动,该不会是那个早夭的老三李玄霸吧?不对,永福寺应该是演义,所以可能是骂老天被雷劈的李元霸,也不对,李元霸和李世民不是双胞胎啊。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乱。 第2章 寺中思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跑到禅堂前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唐国公李渊正隔着门传话,问里面的母子安否,门内有仆妇回答母子俱安,李渊脸上露出笑容。 李渊看到李秀宁之后,却是沉下脸来,低声呵斥道,“慌慌张张,哪里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见天的舞刀弄枪,以后如何能寻到夫家。” 李秀宁闻言乖乖站好后,对着李渊行了一个万福,说道,“女儿也是担心母亲和弟弟,言行无状,尚请父亲大人凉宥。” “经历昨日之事,你还是要沉稳一些,一会去佛前给你母亲和弟弟祈福,不要懈怠。”李渊说道,“这产房我等男子无法入内,你且进去,好生照料。” 说完李渊就转身朝着前寺走去,今日要去大殿参礼如来。 李秀宁正低头称是,然后准备进入禅房。 就听身后呼喊,“小姐,小姐,进不得,进不得。” 李秀宁抬起的脚顿住了,转头看见许氏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过来。 “为何进不得?”李秀宁眉头紧蹙,说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讲究?” “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许氏说道,“产房此时污秽,小姐未曾出阁,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李秀宁心道,李二凤这小子真龙天子,哪个不开眼的脏东西敢来造次?没见老爹就是给秦叔宝立了个琼五的像,差点没把这隋唐十八条好汉之一的秦琼给穷死。 不过这世界貌似真的有鬼,有些禁忌还是不要碰触的为好。 正在思索间,一个声音说道,“阿姊在此处,父亲让我转告你,让你进去实属不妥,刚刚寺院方丈曾言,阿姊先天纯阴之体,三日之内切莫进入禅房,或会打扰母亲与弟弟静养。” 却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一侧走来,紫金冠红锦袍,生的是唇红齿白,剑眉朗目,身形颀长,正是唐国公大世子李建成。 “毗沙门,听说你昨晚夜不卸甲,剑不离身,读书不见你开窍,练武不见你成材,关键时候装模作样倒是一套,我且问你,昨日为何要弃了叔爷独自逃命?”李秀宁想起昨日李建成的狼狈模样,加上今日又阻止自己进入禅房,便气不打一处来。 楂树岗遇袭之时,李道宗和李建成先行遇敌,李建成弃了李道宗夺路而逃,慌忙间撞上自己的轿子,才让自己的前身香消玉殒,今日相见,能给他好脸才怪。 老娘不给他来个血脉压制,好好敲打一番,前身岂不是白死了。 看着李秀宁怒气冲冲快步走向自己,李建成心里直泛嘀咕,暗道不妙,蓦然想起阿姊与自己相处种种,顿时警觉起来。 头一低,躲过李秀宁拍向自己后脑的巴掌,转身欲逃,却不想自己被李秀宁一脚踹在了屁股上,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不等李秀宁再动手,李建成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嘴里大呼,“阿姊饶命,不要打脸。” 李秀宁嘴角撇起一丝冷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的李建成满地乱滚,求饶之声不断,过了一会渐渐没了声息。 李秀宁对着李建成的屁股又踢了一脚,说道,“不要装死狗,阿姊打你是为了你好,昨日之事,你做法确实欠妥当,留下叔爷一人断后,岂是我李家子弟所为?” 李建成爬起来,讪讪道,“阿姊,昨日你不知道情况有多紧急,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快马禀报父亲救援,少不得今日你我姐弟要阴阳相隔了。” 李秀宁闻言杏眼一瞪,李建成连忙缩了缩脖子,“治家一道,犹如治军,作为唐国公大世子,无论何时何地都需站在前方,身先士卒,如此家仆家奴敢不效死?何况叔爷御敌,你一人逃窜,叔爷心中作何感想?” 李建成闻言,哭丧着脸说道,“阿姊,所谓千金之子不做垂堂,叔爷是四境的大高手,岂是这些剪径盗匪所能匹敌的。” 直觉耳边一紧,却是李秀宁拧住李建成的耳朵,李建成连呼“疼疼疼”,手脚乱舞,李秀宁放开手,不解气的又踢了李建成一脚,说道,“毗沙门,还学会顶嘴了?长能耐了?你可知道昨日的盗匪是何人?修为几何?父亲叔爷鏖战,是否有伤?家仆死伤几何?贼人死伤几何?” 李建成目瞪口呆,说道,“阿姊,昨日那么混乱,我怎会知晓?” 李秀宁顿时觉的这小子朽木不可雕,难怪在有储君之位加持,魏征这种顶级文臣效命,裴寂那种老不修帮衬,还有李渊的暗暗支持的情况下,还被李世民李二凤翻了盘,就这种样子,说实话,但凡是没有三十年脑血栓说不出李建成死的冤的这种话来。 看着李秀宁愈发阴沉的俏脸,李建成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李秀宁正准备再度发作,却有一名下人来报,说道唐国公让世子和小姐去前殿礼佛参拜。 李建成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朝着前面跑去,李秀宁一声“站住”在李建成耳中不啻一声惊雷,脚下一个急刹没有站稳,差点又摔上一跤,机械的转过头,战战兢兢的对着李秀宁说道,“阿姊,还有什么事情么?” 李秀宁看到李建成这般模样,原本已经渐消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冒了起来,“身为唐国公大世子,做事需稳重些,如此跳脱,放浪形骸,成何体统?” 李建成唯唯诺诺的低头称是,跟着下人亦步亦趋朝着大殿走去。 李秀宁摇摇头,对着许氏说道,“走吧,莫让父亲等的急了。” 许氏跟着李秀宁,悄声说道,“小姐是不是对世子过于严厉了一些?以后小姐出嫁,这国公府还是娘家,世子今后当家,小姐还需和世子殿下勿要生出嫌隙才是。” 李秀宁脚下一顿,说道,“勿需多言,我自有考量。” 嫁人?柴绍?大事不妙。柴绍就在寺内,得想个法子拒了这门亲事。 虽说柴绍堪称一时俊彦,但是李秀宁谁啊,穿越众,经历了后世的思想大解放,如今的男子你就是长得貌比潘安,颜如卫玠,帅过宋玉,对于李秀宁来说,都是浮云,三观不合,你说个锤子,思想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干嘛要找个男人来管住自己。 思索间已经来到前殿门外,就听见几名寺僧咬指吐舌,议论纷纷。 “这唐国公好大手笔,捐银一万,重建永福寺,还要再塑大殿的金身。”有僧人说道。 “就是不知道哪一个买办木料,哪一个来监工,若是上下倒手,赚个盆满钵满不是难事。”另一僧人接着说道。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一厘不出,就会开缘簿,一万两写出来,可是见到真金白银了?到时候就拿五百两出来,我等也只能掐着鼻子认了,毕竟国公府上,哪个敢去讨要剩下的?”一僧人不屑的说道。 “寺里头还要塑个护法,占去好大一片地,说是日前救了国公一家的恩人。”还有一个僧人说道。 众僧人见李秀宁前来,均是闭嘴不言,行了个佛礼,四散而去。 李秀宁此时心中却是在想,琼五的护法像要立起来了,可怜的秦琼要被老爹给坑死了,琼五爷,李秀宁顿时就想笑,要不要制止一下? 但是怎么说呢?不好解释啊,难道给李渊说,父亲,恩公被你坑惨了,你以后会造反,当皇帝,天命所归,秦琼受不起您老人家的香火供奉?自己怎么解释自己会知道这些事情? 信不信李渊直接一个大嘴巴子,让人把自己看得死死的,然后再告诉他人,我女儿得了失心疯?然后给杨坚上表乞骸骨? 李秀宁瞥了瞥嘴,走到大殿之前,就见李渊此时正在和主持说话。 “我本欲即刻启程,怎奈夫人刚刚分娩,受不得旅途之苦,可否在贵寺叨扰几日。”李渊说道,“寄居此地,拙荆分娩,污秽了宝寺清净之地,我已差人多买了些沉檀速降之香,在各个宝殿焚烧,解除血光污秽。” 主持双手合十说道,“国公爷有心了,我这寺庙荒敝,贵人居于此间已是降尊,但是寺庙甚大,国公爷有意,可待夫人满月再行不迟。” “如此谢过方丈。”李渊说道,看见李秀宁进来,说道,“这是小女,为母亲进香。” 主持看了一眼李秀宁,顿时大惊失色,心中骇然,昨日间惊鸿一瞥,只是觉得此女纯阴之体,贸然进产房甚是不妥,今日一见,却是觉得此女命格贵不可言,眉目之间却是有一道煞气,细细观来竟是一片杀伐之气,让人似乎看到一片尸山血海,白骨盈野。 转念一想,这是国公之女,说不得日后又是一位代父从军的花木兰,看其气血,是修习武道,身上无半分文道之气,但是纯阴之体修习武道,事倍功半,如此因果,却是奇特,出家人看破不说破,还是不要妄语了,罪过罪过。 当下低头闭目,双手合十,对着李秀宁微微点头示意。 李秀宁也双手合十对着主持还了一礼,毕竟这世界除了文武二道,还有佛道巫师三家修行,以驱鬼,符箓,舍利三者为主。 佛门舍利可浸染一方土地为佛国,佛国之内,皆是佛土,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道士修符箓炼金丹,符箓一出,烈火冰刃,飓风暴雨,撒豆成兵,剪纸成人均不在话下,金丹成,陆地神仙,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巫师修行大多以养鬼驱鬼为主,若是大巫师,往往统领一方阴土,手下鬼兵鬼将无数。 这大和尚双目之间神采奕奕,说不得也是个凝结了舍利的主,放在武道修行之中也是五境武道宗师级别的人物,还是不能怠慢。 李秀宁走上前去,跪倒在佛像之前,为母亲和弟弟焚香祈福,隋文帝杨坚一生推崇佛教,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投之,整个大隋都弥漫着一股崇佛的味道,例如自己的弟弟李建成有个小名就叫毗沙门,李世民这凤雏的大老婆长孙氏,小名就叫做观音婢。 更不要提当今的圣人杨坚还有个名字叫那罗延,取自梵语金刚不坏之意,并以佛教为国教,拜蒲州府栖岩寺昙延法师为国师,沙门统领,长安城城门就有以昙延法师之名命名的延兴,延平两门,当今皇后独孤伽罗,这伽罗二字,也是出自梵语,意思是香炉木,黑沉香,《华严经》云:菩提心者,如黑沉香,能熏法界,悉周遍故。 看起来像是虔诚信徒一般的在佛前跪着,但是此时的李秀宁心中却在想,要在这永福寺待上一个月,老爹李渊怎么都会遇上柴绍,如今这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拗不过啊,老娘是真的不想嫁,怎么办?逃婚?还是想方设法的让柴绍知难而退?无论哪个选择,都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第3章 金手指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秀宁思索着如何解决与柴绍的婚事问题的时候,三日已过。 许氏进来禀报说,“小姐,已满三日,主持说是不妨碍了,国公爷刚刚吩咐小姐可以去探望夫人和两位小世子了。” 一听可以去见母亲和弟弟,李秀宁顿时来了精神,李二凤,你姐姐我来疼你了。 要洗三了么?老娘居然有一日可以打唐太宗李世民的屁股,还是光溜溜的,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唐太宗李世民诶,尤其是婴儿时期的李世民,我李秀宁可是相当的感兴趣,毕竟娃娃么一定要从小抓起,可以搓圆了,捏扁了,看看快要长大的李建成,多么无趣,再说养成系也很好玩不是? 竟然是双胞胎诶,李秀宁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几个,咱总要确定一下,另一个弟弟到底是早夭的李玄霸,还是传说中的西府赵王李元霸。 要是李玄霸,姐姐绝不会让你早早夭折的,就是请遍天下名医,也要保你长命百岁,差点都忘了唐穿必备私人医生药王孙思邈这老神仙,得空了一定要让父亲李渊把人家请到府上,给家里的这些病秧子们好好瞧瞧。 要是李元霸,霍霍,隋唐好汉第一,就说十八路反王,一百八十万兵力,李元霸一下午就杀得剩下不到六十二万,这可比无双割草猛的多了,不管这个世界武道到底有多强,李元霸一定是那个站在战斗力巅峰的男人,隋唐十八条好汉剩下的十七个捆在一起都不够李元霸一个人打的,就是妥妥一枚人形蘑菇蛋啊。 到时候找个机会,先李元霸一步弄死宇文成都,只要保住这个人形蘑菇蛋,什么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统统不在话下,就算是打到东罗马,覆灭阿拉伯,也是小菜一碟。 要知道后世的时候,有将领怒斥手下曾说就是五万头猪,对方三天也是抓不完的,李元霸一下午一人一马两锤一百一十多万人,这可比开挂的还要猛的多。 就是不知道这么猛的李元霸,能感受到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么? 李秀宁嘴角上扬,迈着轻快的脚步,朝着禅房走去。 禅房外,李渊正在接受家仆的叩头问安,见李秀宁前来,勉强的笑着说道,“你母亲和弟弟在里面,进去之后,需安分一些。” 李秀宁对着李渊脸上有些不太自然,匆匆行了一个万福,低着头,快步走进禅房,却见禅房的左边挂着一张弓,李秀宁这才想到哪里有什么洗三,自己差点忘了,洗三貌似是从李二凤的小老婆武媚娘之后开创出来的,这中间还有好几十年呢。 今天应该是射礼,已经完了,自己毕竟是女孩,这种事情一般不会让自己参加,想想还是蛮遗憾的,毕竟在这个祠堂都不让女性进入的年代,和人谈什么地位。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不公平,老娘就是要在这不公平中杀出一条公平路来。 李渊看着李秀宁的背影,想摸一把胡须,却又用手按了按胸口,似乎是受了什么伤,身子不大爽利。 进入房内,李秀宁才发现屋子四周不透风,围的是紧紧实实。 床上的窦夫人此时正在逗弄怀中婴儿,见李秀宁进来,大喜道,“女儿快来看看你的弟弟。” 李秀宁上前才发现,窦氏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的床也有一个婴儿正在睡熟。 刚出生三天的婴儿确实不算是好看,但是隐约间李秀宁已经分辨出窦氏怀中所抱的婴儿应该是李元霸无疑。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婴儿看起来尖嘴猴腮,面色蜡黄。 就在李秀宁寻思着李元霸是不是有黄疸的时候,就听窦氏笑着说,“你莫看老三瘦弱,却是有一把子好身体,适才胳膊抡了一下,就挣开了襁褓,也就是在娘怀里能安稳一些,那些保姆老妈子要不被老三的拳头打的生疼青一块紫一块,就是被老三蹬一脚也是半天顺不过气来,我适才让她们下去休息,你父亲进来抱着老三,也被老三一拳打将出去了。” 怪不得老爹脸色不好,被一个三天的婴儿给打了,估计还伤的不轻,主要是自己儿子,这连寻仇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李秀宁心中却不以为意,暗道老妈你是真没见过老三的狂野,这厮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人双腿,把人一撕两半,残暴到李密那种大阴人带领着十八路反王都只能跪地乞降。 又听窦氏笑道,“这老二就安分多了,吃了睡,睡了吃,乖巧无比,像极了小时候的你。” 李秀宁将视线移至李世民的身上,然后伸出双手将李二抱在怀里,就听窦氏说道,“小心,抱孩子要稳当一些,若是日后为人母,一些事情还是要早些多学多看。” 李秀宁用手轻拍着李世民,学着后世里电视手机上那些哄孩子的样子,身体不由的摇晃起来。 窦氏见状笑道,“你倒是无师自通。” 李秀宁怀中的婴儿此时张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两颗星辰,直勾勾的盯着李秀宁。 这时,李秀宁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副本加载成功,请尽快通过第一关卡。” 眼前浮现出一个光幕,类似于投影一样。 上面罗列这数十个模块,除了第一个已经亮了起来以外,其他的都是黑白色,貌似还没有开放。 李秀宁一个不稳,差点将手中的李世民扔了出去,光幕顿时在眼前散去。 达咩?金手指到账了?果然,穿越众福利只会迟到,不会缺席,有救了。 李秀宁压下窃喜的心情,将李世民放在床榻之上,又看了一眼在母亲窦氏怀中熟睡的李元霸,这可是自己未来第一打手,要好好盘算一番。 当下对着母亲窦氏说道,“阿娘这几日甚是劳累,女儿就不在此打扰了,弟弟们是见到了,心中也甚是欢喜,明日里起我就在佛堂日日为阿娘和弟弟祈福,愿阿娘安康,弟弟们无灾无恙。” 李秀宁此刻着急找个没人的地,急切的想看看自己的金手指是个什么玩意。 窦氏却含笑点头说道,“我家女儿如今长成,且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能配上。须知如今你已到婚配年龄,这一路奔波到太原,太原城的世家公子如何能与这长安城里的俊彦相较,却是苦了你了。” 李秀宁看着母亲窦氏,说道,“阿娘,若是有天定的良缘,这长安和太原有甚的分别?再说了,女儿自觉年纪尚小,想在父母膝下多服侍些日子,现在嫁人,阿娘可是舍得?” 窦氏笑道,“你呀你,见天的舞枪弄棒,针线女工是一窍不通,就是寻到夫家,也免不了要吃上不少苦头。” 李秀宁顺着窦氏的话就说到,“那女儿情愿不嫁,就一直在阿耶和阿娘的膝下承欢。” 窦氏笑骂道,“说甚的胡话,这天下女子岂有不嫁人的道理?这事情还需你父亲多出出力,才能给你找到一个好夫君哩。”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李秀宁才急不可耐的离开禅房,出门之后,顾不上许多,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关紧房门,准备细细打量自己的金手指。 意念一动,光幕出现在眼前,李秀宁点开已经亮起的模块,模块下面亮起了一串文字。 【玄武门之变】 【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李建成李世民兄弟阋墙,李世民亲手射死了太子李建成,弑兄逼父的恶名成为李世民一生的黑点。】 【副本目标:在玄武之变中,保全李建成和李元吉性命,李建成让出太子之位,李渊心甘情愿退位,李世民登基。】 【副本奖励:根据完成情况发放奖励,最高获得玄女天书三卷,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百花丹十粒。】 【副本人数:三人。】 【副本惩罚:李建成李元吉死一人,抹杀进入副本人物一人。因第一次进入副本,开启新手保护模式,限定三人入本,完全失败,宿主不计算在抹杀人数之中。】 【副本开启时限:三十天。三十天内进入副本,否则视为放弃副本,系统抹杀宿主现有意识。】 【副本时限:十五天。玄武门事件开启前十天,结束后五天。】 【注意:本副本为正常历史副本,副本以历史为主,副本中人物均无超凡能力。】 嗯?李秀宁有些头大,带两个人组队去阻止玄武门之变,这系统真的很看的起自己哟,这小身板,能挨得住尉迟恭那黑金刚一拳头么? 自己怎么做?这个时间点,双方此时都杀红眼了,李世民的天策府估计早都安排妥当了,李建成这边太子宫也已经蓄势待发,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办?三个人,都不够那帮子杀胚塞牙缝的。 不进副本就要抹杀宿主现有意识,也就是说要把老娘干掉?这金手指是来帮老娘的还是来给自己添乱的? 而且这副本奖励确实让人眼红,就一本纯阴之体武道修炼法,就能解决自己绝大多数的问题,到时候即使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老爹和老妈让自己嫁人的决心,也大可一走了之,出去闯荡江湖,结识英雄好汉,为将来天下大乱做好准备。 头痛啊,这副本到底该怎么办? 好像是正常历史副本耶?意思是说自己能带过去的人不会丢失武道修为?这个要问清楚,要是有武道修为,带两个四境的高手过去,不是不能搞一搞,具体怎么搞,这几天自己一定要想好。 当下问道,“系统,进入副本后,有没有武道修为?” 【宿主带入的人物不会丢失已有的修为,但是在副本世界耗费力量后只能得到微量的力量补充。】 能搞! 李秀宁咬了咬牙,回太原的队伍里就有两个四境,一个是叔爷李道宗,一个是老爹李渊,这两个都不太好用,李道宗受了点伤,李渊能让他知道后面的事情么,自己当皇帝了,但是儿子们在自相残杀? 但是事关自己的性命,实在不行就豁出去,拉着这两人下副本,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乱的了,再乱一点也不怕什么,老爹李渊最后依旧是要造反的,还能早点帮他下定决心。 要是那时候留下秦琼,何至于如此发愁?要是李元霸现在成长起来,别说玄武门了,南天门老娘都敢闯一闯。 手上能打的牌是一张都没有。 谁还能镇住已经是太子的李建成和大势已成的李世民?自己的血脉压制估计不太管用啊。 血脉压制?李秀宁想起了一个再也合适不过的人选,窦妈。 老娘真是个大聪明。 第4章 终定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想到,自己的老妈窦氏,那也是一代奇女子,窦妈是北周的皇亲国戚,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北周武帝宇文邕的亲外甥女,和老爹李渊还有一段比武招亲的桥段,也是后世典故“雀屏中选”的由来。 六岁时候的老妈就敢对北周武帝宇文邕说让他要对自己的突厥皇后舅妈好一点,才能集中力量对付南陈北齐,七岁的时候杨坚篡了位,老娘从床上一跃而下,哭着说,“恨我生不为男子,以救舅氏之难。” 简直强无敌了,七岁的女孩子诶,多少七岁的男孩子这时候还在撒尿和泥巴,老妈就操心国家大事了。 自己是真的忘了,老妈窦氏还是自己家里唯一一个习文的修士,在紫府中构建了箴言文章的四境文士。 四境文士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架不行,似乎除了习武的,其余体系真刀真枪的打架都不怎么样,但这也是四境啊,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是文士这一行,麻烦。 老妈曾说过,光是读书是没有用的,要先文庙祭孔,才能开蒙,开蒙之后,读书明理积累到一定程度,选择好自己的路,才能步入到文士的行列,当然那种衣冠南渡文士世家大族就不用这么麻烦,人家有五境的大儒,不用祭孔就能直接开蒙。 以前自己觉得既然习武无望,那就读书吧,老妈很遗憾的告诉自己,文庙祭孔女子是不行的,而且没有五境的大儒会为一个女子开蒙,尤其是还有胡人血统的女人。 自己问老妈是怎么开蒙的,老妈说她亲舅舅是皇帝,她从小在宫里长大,她开蒙是孔家大儒亲自手办的,嗯,是皇帝亲自安排的。 秀儿,这后门走的,李秀宁当时就心中狂呼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么一个舅舅,只有一个惧内的老姨夫,还有一个不待见自己老爹的表叔。 副本的事情要靠老妈来解决,李秀宁心道,也没有比老妈更合适的人选了,实力影响力都符合条件,就是再需要一段时间让老妈恢复身体,刚生产完,就拉着老妈去面对两个儿子打生打死,也太残酷了一点。 这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自家兄弟和睦,不要步入曹魏的后尘,曹植一首《七步诗》,算是直接把曹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我未来泱泱大唐,天朝上国,万邦来朝,岂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再说老妈一出马,这两个臭小子谁敢炸刺?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先扣上去,只要这两祸害不想便宜了其他人,和九五至尊之位失之交臂,就都要老老实实的。 让老爹心甘情愿退位,也必须老妈出马,老爹后半生的光景过得也太那啥了吧,作为女儿都看不下去了,自己当退位太上皇没事干,天天都在造小人,给自己添了一大堆的弟弟妹妹。 简直了,最小的李元婴比李治还小一岁,皇室辈分乱可以理解,但是乱成这样,真没眼看。 李秀宁嘴角撇弃一丝嫌弃的冷笑,男人这种生物,呵呵,除了用下半身思考,脑袋就是个摆设。 老娘的大唐决不允许后世有人说,脏唐臭汉。 树立好名声,要先从老爹抓起。 至于李二以后的那一堆子糟心事情,老娘不给他机会上位,他能有办法么?这厮比老爹可恶多了,也恶心多了,历史上,杀了李元吉,还霸占李元吉的老婆就不说了,六十岁的萧皇后都要收入后宫,这是什么样的饥不择食? 李世民儿子李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重孙子唐明皇李隆基就更离谱了,杨玉环不说了,看看那帮子文人们骂他的诗,就晓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孽障,大唐就是在这灰孙子手上被糟蹋的,安史之乱,哼哼,自己见势不妙,就退位当了太上皇,什么德行。 李秀宁关闭了系统光幕,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我李秀宁若是不知道则罢了,现在知道了,若是还让这帮子卧龙凤雏糟蹋了大唐,我李秀宁的脸往哪搁? 门外响起许氏的脚步声,李秀宁副本的事情心中主意已定,就又开始盘算着和柴绍的婚事。 这婚老娘不愿意,这是原则问题。 柴绍这厮有抛妻弃子的嫌疑,人品不好,老爹晋阳起兵的时候,柴绍从长安逃出,留下自己一个人在长安,虽然后世不少人给柴绍洗白,说是自己劝他走的,劝你你就走,你就当真了? 不知道女孩子要的就是一个态度?我说让你走,你就真的一个人走了?我不走,你可以把我强行绑走,你可以把我捆着抱走,你可以把我打晕带走,老娘说不走,就是真的不走了? 把老娘一个人扔在长安城,长安城,长安城啊,我爹爹在造反呢,造反啥罪名?我一个人留在敌人心脏,怎么想的? 柴绍,老娘绝对不嫁你,你在老娘心里就两个字,死刑。 这事情要继续落在老妈的身上,万能的老妈。 可以给老妈窦氏解释副本事情的时候,顺带搞一搞柴绍。 就这么定了。 主意已定,李秀宁当下心结尽去,就听许氏在门外说道,“小姐,今日女侍训练战阵,您是否过去瞧上一眼?” 李秀宁这才想起自己前身将后院的家奴丫鬟时常集合操练战阵之道,因为自己修文无门,练武无望,母亲窦氏见自己闷闷不乐,便教授自己一些行军之道,毕竟是将门虎女,窦氏常说这后宅之道一如兵法之道,赏罚分明,令行禁止,才能管理好这么一大家子。 起初老爹李渊还不大乐意,后来拗不过,只当是小女儿胡闹,便默认了。 当下思索了一番,说道,“今日操练何等阵法?” 许氏说道,“依照小姐吩咐,已经是练到五花阵了。” 五花阵!这不就是自己永福寺考教柴绍的阵法,李秀宁心中突发奇想,能不能在这阵里把柴硕做了? 大概有些难,这些女子结阵能围住低阶的武道修行者,柴绍能得到李渊的青睐,怎么说都是四境以上的武道修者,真罡一出,无人可挡。 四境以下的武道修者,体内没有武道真罡,还是凡人之躯,炼皮锻骨换血不过体力更强,力气更大,速度更快,反应更灵敏而已,但是一旦达到四境,有了武道真罡,气血之力勃发,就如同前世传说中的真气,斗气,内力一类的东西,凭空显现出神异来。 根据修炼功法的不同,真罡大体可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类,试想你与人相斗,关键时候一道烈火或者天雷迎面扑来,你怎么打?七大真罡相生相克,但是均有一特点就是真罡狂暴无比,女子若是想武道有所成就,必须有大毅力大气魄大天赋。 从汉代光武年间到如今隋仁寿元年,女子修武道者,达四境者不过数十人而已,其中尤其以三国时期女将为多,如诸葛丞相的夫人黄月英,司马懿的夫人张春华,司马昭的夫人王元姬,南蛮的祝融夫人,关羽之女关银屏,赵云夫人马云禄等等,以上无不是五境的女子武道大宗师,如今的隋朝皇后独孤伽罗,亦是五境武道宗师。 李渊传家的功法是土类真罡,以厚重,坚实,绵延不绝为特点,李秀宁修习起来,总是感觉晦涩无比,往往修习十天才抵得上旁人修习一两天,即使如此也是常常勤练不辍,从五岁开始,十年间才堪堪将炼皮完成,没有进入锻骨的阶段。 不要看平日里李秀宁欺负李建成手拿把捏,李建成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锻骨,进入二境,如今不过是迫于姐姐的血脉压制,不敢反抗罢了。 李秀宁的这些侍女也是从小习武,但是奈何女性习武先天不足,如今的侍女中只有寥寥数人堪堪进入炼皮的境界,想要围杀一名四境修者,无疑痴人说梦。 原本想去看看的李秀宁顿时觉得有些兴趣缺缺,对着门外的保姆许氏说道,“今日身体不大爽利,让她们按照计划训练,我就不去了。” 许氏问道,“小姐可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适才国公又差人去长安城请了名医,过来给夫人调养身子。” 李秀宁闻言心中顿时直呼自己大意,自己应该早做布局,一个疏忽差点让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 当下走出门去,对着许氏说道,“当下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去找几个可靠贴心的人儿,看好阿耶的行踪,若是阿耶要找方丈谈及寺中有公子借宿,速速回报于我。” 许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道,难道这寺中有借宿的公子入了小姐法眼不成?这倒是个好消息,要不要告诉夫人一声? 却见李秀宁盯着自己说道,“此事不要泄露出去。” 许氏顿时会意,却是会错了李秀宁的意思,笑着说道,“老身晓得,小姐还需当心一些。” 李秀宁虽然觉得许氏的话里有话,但是也未曾深思,只是点点头,说道,“无妨,此事我自有计较,若是国公发现,你知道如何分说。” 许氏笑道,“小姐放心,自会有伶俐人操办此事,小姐静待佳音。” 李秀宁转身进屋说道,“今日乏了,就如此吧。” 许氏含笑低头,心中却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入了小姐法眼,自己还是要看紧一些,免得到时候好事变坏事,污了国公府的清誉。 李秀宁哪知许氏心中所想,只是想赶在李渊告诉窦氏将自己许配给柴绍之前,先发制人,绝了柴绍这门亲事。 至于如何做,李秀宁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只是希望事情发展不要太快,母亲窦氏如今还在休养之中,自己自然不希望窦氏拖着如此身子和自己去下副本,若是有了问题,她李秀宁心中难安。 接下来几日,李秀宁依照平日里的习惯,拜佛进香,习武读书,训练女侍,调教建成,偶尔去禅房逗弄一番李世民和李元霸,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直到许氏匆匆来报,说是国公今日在寺中接见一位姓柴的公子,相谈甚欢。 李秀宁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刻,就要来了。 第5章 进副本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下李秀宁就一路朝着禅房去了,半路碰见李建成,也未曾搭理半分。 李建成只是觉得诧异,今日阿姊是转了性了么? 直到身边有小厮附耳说道,“今日国公相中一位姓柴的公子,欲将小姐许配过去。” 李建成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开心不已,终于可以摆脱李秀宁这座压在自己心头的大山,我李建成,唐国公世子,终于要开始扬眉吐气了,也终于有为民除害的英雄收了李秀宁这只母老虎了,简直是自己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当下吩咐小厮,“速速打探清楚那姓柴的是何方人士,家中如何,品行如何,我要看看阿耶给阿姊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小厮领命而去,留下李建成一人在原地不停傻笑,阿姊啊,你嫁人了还看你怎么狂。 李秀宁站在禅房前,将心中预演的画面又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一步踏入禅房。 窦氏看见李秀宁进来,将怀中的李元霸发交给身边兢兢战战的奶娘,说道,“今日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我家大小姐不去调教你的侍女,怎的早早的就来我这里。” 话音落,看见李秀宁紧蹙的眉头,满面的愁容,惊讶道,“这是如何了?谁又惹了我家女儿不开心?是你阿耶么?” “还请阿娘屏退左右,今日女儿有几句体己话想和阿娘说说。”李秀宁依旧愁眉不展,在自己心里给自己的表演点了一个赞,要是放在后世,拿个某鸡奖,某鹰奖应在不在话下,小金人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窦氏诧异之色愈发浓郁,挥挥手示意房内的其他人出去,只见抱着李元霸的奶娘犹犹豫豫的样子,窦氏哑然一笑,对着奶娘伸出手,说道,“老三闹腾起来却是要你吃不少苦头,还是给我吧。” 奶娘如蒙大赦,对着窦氏深深的行了一个万福,急忙转过身出了房去。 窦氏将李元霸在床上放好,这才对着李秀宁说道,“老三别看神力惊人,却是个命苦的孩子,食量惊人,总是不够吃。” 接着又对李秀宁说道,“这会儿也是没什么外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李秀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窦氏更是惊讶,“跪着作甚?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李秀宁趴在地上,说道,“本来此事女儿也觉得过于无稽,但是今日得知一事,心中惊慌不已,想请阿娘拿个主意。” 窦氏走过去扶起李秀宁,说道,“天塌了,娘给你顶着,你说的无头无脑的,娘知你心里慌乱,总要把事情说出来,说明白,娘才能帮你。” “昨日间我在佛堂祈福诵经,恍惚间,得见如来世尊法相,世尊为我讲解前后五百年之事,我将信将疑。”李秀宁说道,“今日一事,却是印证昨日之事,我心中惶恐,特来求教阿娘。” “你先说何事印证了你的猜想。”窦氏将信将疑,“若真是世尊说法,这可是大机缘,我可不曾想我女儿居然有这么大福缘。” “昨日世尊讲法,女儿得知一事,隋国国祚二世而亡。”李秀宁说道,她知道窦氏对于隋朝谓之痛深恶绝,于是先想将窦氏的情绪调动起来。 “荒唐,我虽对杨坚此獠痛恨无比,也深知当今之世民心思定,只要太子安分,再造一个文景之治亦不是什么难事。”窦氏说道,“许是那日遇贼,你心神不宁,胡思乱想所致。” “阿娘,我也是不信的,但是今日父亲必然会对您提及将我许配人家之事,于世尊讲法之时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李秀宁说道。 窦氏哂笑一声,“你这丫头,莫不是不愿嫁人,找个世尊说法的缘由搪塞于我,须知抬头三尺有神明,勿要用这等不敬世尊之语消遣为娘。” 李秀宁道,“阿娘,若是不信,世尊赐我神通一道,可演化诸天,穿梭时空,我带阿娘一观可否?” 窦氏听闻此言,却是迟疑了起来。 自己女儿生性坚韧,断是不会说出如此胡话来,难道真有世尊讲道的机缘? 当下问道,“你说隋国二世而亡,却是败在何人手中?” “阿娘,若是身体爽利,可与我穿梭至数十年后,一观便知。”李秀宁说道,“就是不知道阿娘如今一身实力能动用多少,数十年后,我李家有一场刀兵之灾,骨肉相残之祸。” “你说什么?”窦氏本就将信将疑,如今更是不知李秀宁寓意何指。 李秀宁心道时机已到,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对着窦氏说道,“灭隋者,我李氏也,登大宝御八方四极,威压海内者,我父唐国公李渊。” 窦氏如遭雷击,心中不由想起李渊为何去太原避祸,文帝杨坚做梦洪水覆灭京都,后有市井谣言“桃李子,有天下”,更有说法“杨氏灭,李氏兴”。 太子借机排除异己,李浑的儿子叫李洪,李浑全家一十三口斩首弃市,蒲山公子李密,本是杨坚的千牛备身,若不是朝中有人相助,也是逃不了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李渊也只能跟着上表请辞,乞求回太原养病,文帝念及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侄子,就让李渊任太原留守。 朝中姓李的大臣名将,无一不是被罢免的罢免,辞官的辞官,归乡的归乡。 窦氏原来以为这文帝杨坚可笑之至,如今听女儿这般说法,心中顿时有了另一个想法,说道,“你是不是听闻京都谣言,才有如此的说法?” 李秀宁摇摇头,说道,“母亲还是不信,我请母亲入世尊神通一观。” 窦氏这时已经信了七分,女儿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会是一直坚持什么世尊神通,也罢,就跟着女儿进去看看,自己对未来的事情也是好奇的紧。 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李秀宁却迟疑了一下,老妈一直没说她的实力身体怎么样了,老妈的身体和修为对于李秀宁在副本中的安排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若是老妈实力没有恢复,进不进副本的意义就不大,毕竟任务失败是要抹杀的。 李秀宁有些自责,大意了,就不该拉着老妈下副本,应该带上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即使任务失败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妈毕竟是最优解,除了老妈,没有一个人的身份可以同时压制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 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功利,难道穿越者的心态就这么冷血?开了上帝视角,就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但是事已至此,自己干的蠢事自己还是要圆回来,先问问老妈吧。 于是李秀宁略带迟疑的对着窦氏问道,“阿娘的身体和修为恢复如何?” 窦氏笑道,“文士与武道修炼不同,文士的一身实力都在紫府箴言之中,即使文士垂垂老矣,倘若紫府尚在,亦可以爆发出移山倒海之力。不过阿娘修习的本经是《女诫》《列女》等,箴言均是妇道之言,能力比起一般的四境文士还是稍逊一筹。” 李秀宁闻言大喜,无事便好,稍逊一筹就稍逊一筹,毕竟印象中文士箴言一出,改天换地,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副本毕竟是寻常历史,阿娘进去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 神仙,咦,这不就可以大做文章了?老妈窦氏身份不仅可以落实了还可以拔高一下,太穆顺圣皇后殡天之后,化为神圣,感亲生骨肉相残,特地显化,以护天地人伦,保全李家兄弟之义。 我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侍奉在一旁,跟随母亲下界,如此一来自己和母亲两人身份就可以互相印证,妙。 当下说道,“阿娘,穿梭之后,你需听我的安排,毕竟是世尊神通所化世界,可能与当今之世略有不同。” 窦氏点点头,“理应如此。” 李秀宁当下召唤系统,准备进入副本,却突然想到一事,向系统问道,“副本世界与我所在世界时间流速可否一致?” 若是流速一致,自己和窦氏消失十五天,怎么去向李渊解释?难道说,你一个儿子杀了你两个儿子,我和我妈去拯救一下弟弟? 若是不一致,副本时间比现实时间流速慢,那就是十五天都挡不住,比流速一致更麻烦,副本一天,现实一年,十五天出来的时候,十五年就过去了,算算老爹那时候都快要进长安城了,李世民那小子基本上已经快成事了。 若是副本时间比现实流速快,快多少?副本时间一年,现实世界一天?副本世界三天,现实世界一天? 自己忘了这一茬,差点弄的一发不可收拾,被有金手指的兴奋给自己冲昏了脑袋,确实是不应该。 冷静,冷静,冷静。 李秀宁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这么重要的问题,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是要做大唐女帝的人,考虑问题还是要周全一些,慎重一些,这么冒失,以后肯定会出事的。 【副本时间和现实时间是独立计算的,互不干涉。】 眼前的光幕上出现了这么一行字,李秀宁总算是出了一口长气。 妙啊,顿时所有的顾虑都不翼而飞,独立计算,互不干涉,也就是说那边副本的时间不管是十五天还是十五年,不影响这边现实的时间。 在副本里待够十五天,这边现实时间还是自己进入副本的时间,这么理解应该没有什么错。 那还等什么,李秀宁点击了一下光幕里已经亮起的副本,就觉得一股吸力将自己吸入进去。 窦氏惊异的呼喊了一声,“女儿,小心”,便没了下文。 玄武门之变,副本,开启。 第6章 夫妻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大唐武德九年五月二十四子时,长安,皇城,太极宫。 李渊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将手中的奏折合了起来。 此时的李渊头痛无比,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太子李建成敦厚木讷,稳重老成,怎么都是一个极好的守成之主,老二秦王李世民英明果敢,手底下精兵强将,劳苦功高,若是当了皇帝也不失为一代明君。 老大占嫡长的法理,老二占部众的支持,一个占天时,一个占人和。 选老大,老二肯定要造反,选老二,法理上站不住,岂有无故废太子另立新君的道理? 糟就糟在前些年,杨文干造反,自己亲口许诺老二只要他平定杨文干的叛乱,就把李建成将为蜀王,让他当太子,但是考虑到老二军中威望甚重,杨文干造反和李建成的干系不大,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一两年,两人的争斗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甚至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李建成李元吉酒里下毒毒害李世民,围猎挑选一批烈马暗害李世民,勾结一群后宫嫔妃大臣拼命的给李世民上眼药,还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别说李世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小子更不是省油的灯,奸猾似鬼,你以为的忍气吞声,不过是苦肉计,太子暗害他,怎么会传的满城风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儿子不出众自己头痛,儿子太出众自己更头痛,为了解决两个儿子的争端,自己都快让老二李世民去洛阳参照汉朝梁孝王故事,留居洛阳,主宰陕州以东的地区,还让他设置天子旌旗,即使常说天无二日,可是没有二日,这大唐眼看就要乱了,二日就二日吧,这都是没办法逼出来的。 这时大殿之中飘来一阵浓雾,两个人影从浓雾之中显现出来,大殿中的太监侍女们顿时围了上来,有人喊护驾,有人喊有贼人,有人奔走,顿时一片混乱。 待浓雾散尽,却是两个女人。 周围持刀披甲的侍卫渐渐围了上来。 就听其中一女子喝到,“大胆,退下。” 李渊看清楚二人面容后,颤抖着对着其中年长一些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说道,“猗房,是你么?“ 这二人正是穿越而来的窦氏和李秀宁母女。 窦氏看着已经头发渐渐花白的李渊,对着李秀宁问道,“这是何时?此人为何与你阿耶如此相像?” “应是武德九年五月二十四。”李秀宁低声对着窦氏说道,“此时的母亲和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阿耶推翻暴隋登基为帝。母亲先不要出声,一切有我决断。” 当下李秀宁对着李渊行了一礼说道,“儿臣李秀宁见过父皇。” 李渊心中惊疑不定,这二人与自己死去的妻女一般无二,只是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而且这年轻女子竟然开口呼唤自己父皇,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妻女? “女儿与母亲下界,乃是感应到我大唐此时正处于危难之间。”李秀宁继续说道,“特地为父皇排忧解难而来。” “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朕的亡妻和爱女,左右拿下。”李渊一声大喝,虽不改心中的疑惑,但是这凭空出现的母女二人着实可疑。 周围的侍卫就要上前,李秀宁一步踏出,左右开弓将几名上前的侍卫打的是满的葫芦。 眼见越来越多的侍卫就要围了上来,李秀宁对着窦氏说道,“还请母亲出手。” 此时的窦氏心中也满是疑惑,但是如此多的人围了上来,作为将门虎女,窦氏也深知此时若是不出手,自己二人怕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当下用手指点向自己的眉心,一篇道德文章瞬间出现在脑后,文章光芒大放,就听窦氏低声说了一句,“清闲贞静,守节整齐。” 四周的侍卫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无法动弹。 李渊见状大惊,正准备起身拔剑死战,却发现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父皇稍安勿躁,我可让母亲证明我们母子身份。” 李秀宁又对着窦氏低声说道,“阿娘,你可有什么事情只有你与父亲知晓,方能解了你我此时之厄。” 窦氏还在惊讶这些侍卫身上竟然没有半点修为,听到李秀宁如此说道,当下对着李渊说道,“叔德,你胸口的痣,此间应无第二人知晓。” 李渊却是哂笑一声,“朕的后宫嫔妃甚多,哪个不知?朕岂能被尔等糊弄。” “李阿婆,你说清楚,什么后宫嫔妃?”窦氏瞬间勃然大怒,随手夺过一名侍卫手中之刀就走向李渊,“今日就是破了紫府文章,老娘也要你给个说法。” 除了已故窦氏,谁敢直呼自己李阿婆?见到这一幕,李渊突然激动起来,“你真的是猗房?” “李阿婆,你曾说纳妾之事需我点头,如今这般模样,我虽不是独孤伽罗,但是今日你必须给老娘一个说法。”窦氏雌威大发,一步一步走向辇台上的李渊。 周围有一年纪较大的太监此时已经看清楚了窦氏的面庞,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大呼“见过穆皇后。” 此太监原是北周武帝宇文邕时期的老人,隋代之时因窦氏是国公夫人,又是独孤皇后外甥媳妇,进宫无数,曾多次见过窦氏,历经三代不倒,因甚是熟悉宫中之事,才被用为这太极殿洒扫。 有些侍卫看见李秀宁后,也是激动不已,虽然身体不得动弹,也是呼喊,“卑下见过将主。” 应是原李秀宁娘子军旧部。 “猗房,真的是你?”李渊虽然还有些不确定,但是此二人身具神异,必然不是普通人,若真是自己的亡妻和爱女,为何此时会出现在此地?难道自己快要死了不成? “李阿婆,说话。”窦氏冷冷的盯着李渊,“你欠我一个解释。” 李渊苦笑,“若你是猗房,当知道你已逝去十余年了。我为皇帝,愿或不愿,这后宫也是必然。” 窦氏心中的气散去了一些,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如何?” “不好,老大建成和老二世民如今争斗不已,你走后,却是我这父亲失职了。”李渊说道,“你我如今就要这般说话不成?” 窦氏挥了挥手,大殿之中的侍卫这才感觉自己恢复动弹,李渊对着殿中众人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若是有违,身死族灭。” 太监宫娥跪倒一片,侍卫也抱拳应道,“诺。” “如此,尔等退下。”李渊摆了摆手说道,“若无朕的旨意,靠近大殿五十步者,杀无赦。” 待众人依次离开大殿,大殿之中此时只剩下李渊,窦氏和李秀宁三人。 其实李渊此时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但是他也深知如此神异的二人,绝对不是这些侍卫所能抵御的,倒不如敞亮一些,作为一名开国皇帝,李渊的魄力也确实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 “女儿带我来到此间,一切都由她来与你分说。”窦氏看着李渊,显然心中的余气未消。 李渊点点头,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今日你与皇后一同来此,可否给朕说个明白。” 李秀宁在心中给窦妈点了一个赞,老妈果然上道。 “父皇,母后自崩逝后,因天道有感,许为母后神界神人,我去后,归母后座下。昨日西方如来世尊讲法,母后有感我大唐应有一难,特携女儿下界,助我大唐一臂之力。”李秀宁开始忽悠大法,先坐实了身份再说。 李渊一脸惊疑的看着窦氏,窦氏原本内心也是在怪李秀宁信口胡诌,但是看见李渊的目光,想起女儿的嘱托,却是点了点头。 窦妈实在是太会配合了,李秀宁心中暗喜。 “真有仙神?”李渊问道,“鬼神之说,虚虚渺渺,如何可信?” “母后刚刚所为,父皇可是亲眼所见,难道是假的不成?”李秀宁说道。 窦妈闻言此时却在想,不过是普通箴言之力,怎可成了仙神?正要说话,却看见李秀宁对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李渊沉吟片刻,说道,“若有仙神,这世间难道就无长生之人?” “长生者,违背天道伦理,若要长生,必抵神界。”李秀宁继续编着故事,作为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穿越众,要是在神秘学上忽悠不了李渊这么一个土著,李秀宁觉得上辈子几千本小说就白看了。 “如何才能达到神界?”李渊问道。 “大功德于人族,死后必然封神。”李秀宁说道,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里有一项需要李渊心甘情愿的退位,还要忽悠,往死里忽悠。 接着说道,“人间在位帝王崩于位上,不得封神。因帝王者带有人间龙气,为保证人间传承有序,龙气不得上界。退位帝王,无功德者,不上界,依旧朝政缠身者不上界。如此鲜少有帝王封神。”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若是死于位上,就难以封神,无法上界?”李渊问道。 “皇帝封神要有功德,父皇。”李秀宁在功德二字上加重了声音。 “功德?朕平定四海算不算功德,结束乱世算不算功德?”李渊问道。 见到李渊已经掉进自己的坑里,李秀宁心中大喜,却一脸凝重的对着李渊说,“父皇,十日之内,我大唐有一劫难,若是度过,则可享三百年国祚,若是不过,随前隋二世而亡,若是亡了,谈什么功德。” “荒唐。”李渊大怒,“十日之内有何劫难?” 李秀宁说道,“五日之后,太白金星在白昼现于天穹正南方之午位,太白主杀伐,我大唐怕是不得宁静。” “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父皇。” 五天后,太白金星白日当空,九天后,继续白日当空,若是不能好好处理,必然给了李建成或者李世民互相攻击借口,到时候,玄武门之变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秀宁觉得应该给李渊打上这个预防针。 第7章 该信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当晚就安排了一间偏殿让窦氏与李秀宁暂住,太监宫娥一应俱全,另拨百人守护。 李秀宁知道这是李渊还有怀疑,这些人里应该全都是李渊探子,毕竟天上掉下来一对母女,还称自己是离世的穆皇后窦氏和平阳昭公主,要是真的就这么轻易的信了,李渊的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如今的情况就是李渊应该被母亲四境文士的力量镇住,不管是不是自己离世的老婆,先捏鼻子认了,后面再做打算。 其实李秀宁原计划并不是直接见李渊,而是先去见太子李建成,毕竟李建成自己从小拿捏大,她有信心叫这小子乖乖听话,然后用李建成来坐实自己和窦氏的身份,之后带着母亲窦氏去见李世民,将兄弟阋墙之事搞定,最后去见李渊,携大势逼迫李渊,在李渊绝望之际抛出神界的卖点,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心甘情愿的退位。 但是谁能想到,自己和窦妈直接就出现在皇宫之中,好死不死的直接见到了李渊,计划完全被打乱。 她需要好好捋一捋,毕竟大殿之中的谈话,漏洞颇多,好的是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让自己运作一番。 李秀宁觉得还是要利用这几天时间把漏洞补起来,神界,功德,帝位,龙气,要好好的捏造一个体系,把李渊忽悠到心甘情愿的放弃皇位。 现在最怕的就是李渊直接去见母亲窦氏,一旦窦氏说漏嘴,什么都前功尽弃。 自己当下最最紧要的就是和老妈窦氏交代一番,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 李秀宁来到偏殿的正堂,门外值守的侍卫军官见到李秀宁立刻单膝下跪,眼中不由自主的流出崇拜的光芒。 “卑下见过将主。”侍卫军官双手抱拳,“今生能再见将主,实在是卑下的福分。” 嗯,李秀宁沉吟了一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主要是不管是自己还是前身,都不知道娘子军的具体情况,这侍卫军官如果真的和副本世界的李秀宁关系匪浅,那么自己迟早要露出马脚。 怎么办? “将主是忘了卑下了么?卑下何潘礼啊,在鄠邑落草,后投奔将主,马总管手下踏白军使,原在将主帐下听令。”何潘礼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他曾是李秀宁帐下亲兵,李秀宁不应该不认识自己。 李秀宁暗呼要糟,她哪里知道这何潘礼是谁,要露馅了? 大脑急速运转,何潘礼,踏白军使,鄠邑,这何潘礼看起来三十多岁,咦,不会是何潘仁的兄弟吧。 “你兄何潘仁呢?”李秀宁试探着问道,何潘仁可是李秀宁成就娘子军伟业的第一步,弟弟何潘礼在自己帐下听令,倒是没什么问题。 “家兄于武德七年,平定逆贼杨文干之时,突发疾病,逝于军中。”何潘礼说道,“将主真的不记得卑下了么?” 这就是第一关,怎么解释自己不认识何潘礼?难保这不是李渊安排好的试探。 小看任何一个漏洞,都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记得了。”李秀宁突发奇想,李渊想要确定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派人来试探,这何潘礼是不是何潘礼还在两说,若自己是李秀宁,这何潘礼是真是假,自己一眼便知,根本不需要强调什么鄠邑,何潘仁,什么马总管。 李渊既然这么试探,那么老娘便给你把水搅浑,浑到你没有办法下脚,顺便再让自己忽悠李渊的那一套说辞完善一下。 当下说道,“前尘往事种种,均在神道之外,须知天道忘情,神道至公。” 说完便不再理会何潘仁,径自走向大殿之中。 进入大殿,才发现母亲窦氏此时正在胡床之上,手里不停的翻看几本书册,时而微笑,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愤愤不已。 见到李秀宁进入,挥手屏退左右太监宫娥,手指按向眉心,一道结界笼罩在大殿之中。 “世尊演法,果真奇妙,女儿这是获得大机缘了。”窦氏笑道,“适才我翻阅了一些记载,才知此方世界竟与我等世界大不相同。” “母亲有什么要问的么?”李秀宁这才想起自己的窦妈可不是一般人物,这一会的光景定是想到了什么。 “这世间历史与我等世界何其相似,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少了修行,昆阳陨石似乎并未给这个世间带来修炼之道,我在此处明显感觉天地之间少了灵气,昨日间消耗的箴言之力,恢复缓慢。”窦氏说道,“你的所做所为必有深意,为娘也不想问,毕竟是世尊演法,必然有世尊的道理,你只需告诉阿娘,需要为你做什么。” 李秀宁顿时心中感动,窦妈就是窦妈,心思缜密,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阿娘,世尊演法让你我入得此世,缘由就是我李家即将发生的人伦惨剧。”李秀宁说道,“毗沙门和老二马上就要兄弟阋墙了,老二大约在十日之后就会亲手射杀毗沙门,然后威逼阿耶退位。” “什么!”窦氏一跃而起,“这小子是要反了天了么?李阿婆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女儿所做一切都是避免这场人伦惨剧的发生。”李秀宁说道,当然自己也有一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放心大胆的去做,阿娘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和布局,阿娘支持你。”窦氏对着李秀宁说道,“毗沙门现在是太子,老二是秦王,从刚刚看的一些记载来说,老二功高盖主,手底下倒是有一帮子精干的文臣武将,若是我直接以母亲的身份弹压,必然压得一时,难以压得一世。” 说完,悠悠一叹,“你我来到此界,不知老二老三如何了。” 李秀宁知道窦妈担心刚刚出生的孩子,笑着说道,“世尊演法,如梦如幻,阿娘,您就当这是一场大梦,梦醒一切如常。” “希望如此。”窦氏说道。 ----------------- 就在李秀宁和窦氏母女两人密谈之时,太极宫里,李渊正在听取何潘礼的汇报。 “陛下,此人形似将主,但是却是不认得末将。”何潘礼说道,“末将追随将主征战多年,此女与将主相似九分以上,末将不敢断言。” “此母女二人来的蹊跷,朕难辨真假。”李渊一叹,“那女子还说什么了?” “只是一句前尘往事种种,皆在神道之外,天道忘情,神道至公。”何潘礼说道。 李渊沉吟一阵,神道,天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着何潘礼说道,“去吧,好生看着,莫要失了礼数。另,密令宫闱之内不得谈论,有议论者,诛。” “末将领命。”何潘礼对着李渊行了一礼,弓着身子走出大殿。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太史令傅仁均与秦王府记室参军李淳风觐见。 “宣。” 李渊眼中的李淳风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但是此子自幼学道,天文星相占卜一道无所不精,而傅仁均做《戊寅元历》,武德元年颁布天下,乃是当今星象历法第一人。 傅仁均与李淳风上殿,傅仁均自是不说,身为散骑常侍,入朝觐见只是寻常,中规中矩。 而李淳风一身官服,年纪不大,却颇有一股出尘之气,不卑不亢,沉稳有加。 “参见陛下。” “免礼,两位爱卿皆是星相大家,昨日有人与朕言,五日之后有太白经天,此作何解?”李渊对着二人说道,李秀宁信誓旦旦的一番说辞,李渊也要求证一番。 “太白经天!”傅仁均惊到,“不可能,太白星主杀伐,故以太白经天或将有战乱攻伐之事,如今天下战事已定,何处能起兵伐之祸?” 李淳风也是一惊,看了傅仁均一眼,最近自己在找傅仁均所做《戊寅元历》的漏洞,却是没有去推算发现如此反常的天象。 “政教兆于人理,祥变应乎天文,散骑常侍之言确有道理,何人告诉君王如此天象,其心可诛。”李淳风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毕竟根据《汉书·五行志》记载:“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王。” 大唐建国不过九年,难道又要改朝换代? “若此言乃是上界仙神所说呢?”李渊问道。 李淳风眉头一皱,说道,“何来上界仙神?须知天道有常,自颛顼绝天地通,人神两隔,互不相干,若是有人口出如此狂言,陛下当斩之以儆效尤。” 傅仁均也点点头说道,“李参军所言有理。陛下,仙神之说飘渺,暴秦二世而亡,汉武晚年荒唐,莫不是仙神之说,长生之道所累。” 李渊沉默不语,一边是疑似妻女的信誓旦旦,一边是专业人士的苦苦相劝,李渊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之际,殿外禀报,“太史令傅奕觐见。” 李淳风傅仁均再次对视一眼,今天怎么了,把这大唐境内的顶尖星相之士都凑在一起了。 等太史令傅奕上殿参拜之后,李渊继续发问,“傅卿,太史局可曾监测到近日星相异常?” 傅奕看见李淳风和傅仁均二人也在,心知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太史局观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当下对着李渊说道,“许是臣下才疏学浅,愧为太史令,未曾发现星相异常。” 李淳风和傅仁均再次相视一眼,相继低头不语,这傅奕老狐狸,滴水不漏。 李渊沉吟了一阵,“此间事,一涉星相,二涉仙神,乃是我皇家密辛,不可外泄,外泄族灭。” 三人一头雾水,这事情事关何等机密,竟然要族灭,李淳风和傅仁均二人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傅奕就不明白为什么圣上只是问了自己一句话,就涉及到族灭的大罪,真是苦也。 李渊此时心中也是一阵烦躁,大唐最顶尖的星相术士都不知道何时太白经天,那女子为何信誓旦旦。 第8章 搞事情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殿内一片寂静之时,李渊开口道,“李淳风留下,其余两位爱卿密切关注星相之变,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臣领旨。”傅奕与傅仁均躬身退出太极殿,只留李淳风一人在殿内。 就听李渊继续说道,“李卿,朕闻你一好友名袁天罡,识人看相,知天理,晓阴阳,可有此事?” 李淳风躬身道,“袁兄凭风声风向,可断吉凶,累验不爽,又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乃是风水玄学一道大家。” “此人何在?” “现为蜀郡火井县县令。” “蜀郡,唉,远水难解近渴。”李渊叹道,又对着李淳风说道,“你对于此道可有涉猎?” “偶有涉猎,但不及袁兄精通。” 李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淳风,伸手招来一名太监,耳语几句,然后对着李淳风说道,“李卿暂于殿内屏风后躲避,有一人之面相,需卿细观。” 李淳风心中疑惑不减,但是上有命,下必从,乖乖的跟着小太监绕到屏风之后等待。 另一边的李秀宁此时正在和窦妈商议计划,却见窦妈眉头一皱,说道,“有人来了。” 李秀宁顿时不再说话,窦妈伸出一只手按向自己的眉心,原本笼罩在殿内的结界顿时缩回窦妈的眉心。 “你我母女的谈话,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这宫中势力交错复杂,凡事小心为上,你当心一些,里里外外必然都是探子,我虽不惧此界之人,但是你修为低下,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窦妈说道。 李秀宁点点头,心中感叹窦妈不愧是在曾经的皇帝外甥女,这宫闱之事果然透彻,不过窦妈也忒小瞧自己了,毕竟自己也是看过上百部宫斗剧的存在,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 看着女儿的不以为意,窦妈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缺乏这世间的毒打教育。 就听门外的太监说道,“公主殿下,陛下召见。” 李秀宁眉头一皱,李渊召见自己?大概还是要进一步确认自己的身份,就算自己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毕竟两个世界不太一样,有错漏怎么办?就看自己对何潘礼说的话,有没有产生自己想要的效果。 总而言之就是一招装失忆,至于为什么失忆,或许可以说神仙不能有情感,消磨情感的方式就是消磨记忆,我真是个大聪明,没有情感了自己下界干什么?逻辑都不自洽。 李秀宁有些懊悔,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下界,神仙,情感,咦,可以编个天规,若是没有天规约束,这世间不就乱套了么。 神仙下界要受到天规约束,不能本体下界,只能分身下界,分身所带记忆肯定不全,逻辑自洽了么? 烦死了,编造一个体系真难。 撒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补全谎言。 自己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满嘴跑火车的事情,张嘴就来,这是性别天赋,真的学不来。 忽悠这种事情,真不是自己的强项。 窦妈看着眉头突然紧蹙的闺女,用手点在李秀宁的眉心,一个“守”字从窦妈的眉心飘出没入李秀宁的眉心之中。 “丫头,不要有压力,阿娘就是你的后盾,放手去做。” 李秀宁顿时明悟,怕什么,反正副本只有十五天,以窦妈的四境文士的修为在这个世界就是无敌的存在,保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性命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么,自己有些贪心了。 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牌了,反正性命无忧了,其余奖励能争取争取,争取不了就尽人事听天命,李世民登基不管有没有自己和窦妈的参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阻止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玄武门之变就是虎头蛇尾,至于让李渊心甘情愿的退位,成与不成,这谁能把握。 自己想的太过于复杂了,副本是根据完成情况发放奖励和进行惩罚的,核心的条件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不能死,这个涉及到副本惩罚,可是有窦妈,这都不叫事儿,算过来算过去,这副本自己是有保底的,新手副本,不至于让人绝望。 老娘是天命之女,猪脚待遇,小小副本,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李秀宁顿时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不再眉头紧锁,萎靡不振。 窦氏看到李秀宁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 “去吧,莫让此界的李阿婆等急了。” 李秀宁点点头,反正自己有保底了,那就好好玩玩吧,穿越众的口号是什么?搞事情,穿越众里的穿越众的口号是什么?搞个大事情。 等李秀宁出了偏殿正堂,就见何潘礼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对自己行了一个军礼。 李秀宁点了点头,看见眼前一顶密不透风的软轿,说道,“这是何意?” 何潘礼抱拳说道,“皇后公主回归一事干系重大,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公主移步。” 李秀宁眉毛一扬,看向何潘礼,“我做事何须遮遮掩掩,既然归来,就不怕人知道。” “还请公主入轿。”何潘礼继续说道,“不要为难末将。” 李秀宁知道何潘礼的态度变化应该是源于对自己身份的不信任,作为这个世界李秀宁的亲兵,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李秀宁,何潘礼的出发点应该是历史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娘子军将主,而自己从未有过战场的洗礼,上过战场和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何潘礼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一眼就能分辨。 在何潘礼心里,自己绝对不是娘家军的将主李秀宁,大概率是一个假扮李秀宁的妖孽,妖孽出现必然是祸国殃民,祸国殃民就是敌人,敌人能给什么好脸色,武人的世界就这么简单。 李秀宁一声冷笑,“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藐视本宫,本宫做事还需你教么?” “末将得罪了。”何潘礼手一挥,几名太监宫娥就上前围住李秀宁。 李秀宁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要动手么?既然何潘礼是这个态度,那么说明李渊的态度应该也不怎么样。 动手就动手,我李秀宁能怕了你们? 老娘怎么说都是入了境的武道修者,虽然只有一境,炼皮巅峰,但是对付几十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四境的武道修士可以一敌百,那百人可都是四境以下的武道修士,踏入修炼一道,入了境,就有了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和手段。 几名太监和宫娥的手就在要接触李秀宁的一瞬间,李秀宁眉心闪过一个“守”字,将这些太监和宫娥击飞了出去。 窦妈的箴言护体,老娘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何潘礼面色一变,再一挥手,十数名手持棍棒的宫廷禁卫就缓步上前。 在圣上没有彻底调查清楚这妖女的身份以前,何潘礼觉得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 李秀宁一个起落,冲入禁卫群中,反正有窦妈的箴言之力护体,这世间无人能破,老娘今日就把输出拉满,也算是对过几日玄武门之变做一个预演。 在从一名禁卫手中夺下一根棍棒之后,李秀宁如同虎入羊群,一条棍棒舞的是虎虎生风,十余名禁卫无不是一两个照面就被李秀宁打翻在地。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围上来的禁卫都在地上打滚哀嚎,李秀宁收棍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手已经按在刀柄之上的何潘礼。 “你要与我动刀么?”李秀宁淡淡说道,眼神看着何潘礼就像是一个死人。 李秀宁的声音在何潘礼的耳中不啻于一记惊雷,几何时,将主也是这么淡淡说话,面对千军万马,谈笑自若,渐渐的记忆中的将主与眼前的少女合二为一。 何潘仁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李秀宁说道,“卑下万死,冒犯将主。” 就是要打,不打不服。 李秀宁心中想到,李渊既然要遮遮掩掩,老娘就把事情搞大,搞得人尽皆知,搞得沸沸扬扬,反正自己和窦妈的生命有保障,闹大了,水搅浑了,才有人好下场摸鱼。 毕竟历史上现在自己死了不过三年,旧部应该都在,倒是具备一定的影响力。 柴绍现在应该是在歧州当刺史,准备和突厥干架,马三宝也在外领兵,其余娘子军旧部大约是打乱了分插在各个军队之中,叔父李神通应该和老二走的比较近,不知道自己出现会不会影响他的立场。 考虑到历史上的李秀宁和李世民关系不一般,大部分娘子军的旧部在自己死后都是以李世民马首是瞻,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亮明旗帜,让旧部归拢起来,既能削弱李世民发动玄武门的力量,又能彻底把水搅浑。 当下李秀宁对着何潘仁说道,“把本宫的卤簿搬出来,本宫要告诉所有人,本宫回来了。” 何潘仁低头领命,思索一番,问道,“将主是要开府卤簿导从,还是公主卤簿?” 李秀宁淡淡的看了一眼何潘仁,没有理会,只是将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杵,击碎石板,没入地面半尺左右,然后背负双手,径自向前走去。 何潘礼额头顿时见汗,急忙向着还在站立的禁卫吼道,“没听见将主吩咐么,两套卤簿都备齐了。” 李秀宁转身进入偏殿正堂,临走时,何潘礼的耳边传来一句话,“卤簿准备好了,进来叫我。” 第9章 试探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何潘礼声嘶力竭的指挥着一应人等准备李秀宁出行所需卤簿之时,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远远就对着何潘礼喊道,“何将军,何将军,怎么还不到,若是陛下急了,你我可担待不起啊。” 何潘仁看着小太监说道,“莫要催促,将主出行的卤簿还没有安排妥当,将主怒了,我也担待不起。” “卤簿?”小太监一脸惊讶,“殿里的贵人出行要用卤簿?” “速速去禀报陛下。”何潘仁压低声音,“殿中贵人之事本就机密,如此大张旗鼓的出行,必然会掀起一片波澜。” “小的明白。”小太监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环顾了一圈后,说道道,“何将军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圣人。” 何潘仁点点头,转身对着几个人喊道,“手脚都麻利一点。” ----------------- 太极宫正殿。 李渊面无表情的听着太监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继而沉思片刻之后,哑然失笑。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吩咐道,“一应所需,着有司办理。” 屏风后的李淳风此时也惊讶的看着太监带来的另一人,不过十一二岁,却是在秦王府上时常见到。 当下对了那人行了一礼,说道,“秦王府记室参军李淳风见过霍国公世子。” 这少年正是柴绍与平阳公主的二儿子,柴令武。 “见过李参军。”柴令武回了一礼,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还在大街上闲逛之时就被宫里的禁卫带到此处,也无人招呼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淳风与柴令武二人在屏风之后等待了快半个时辰,才见一小太监急匆匆跑来,似乎是顾不上君前失仪,直接跪在李渊身前禀报,“圣人,贵人朝这边来了。” 李渊脸上有些不悦,只是用眼瞟了一眼屏风之后,然后假装咳嗽了一声。 李淳风会意,李渊要他看相的人要出现了。 此时殿外不远处,一支车辇队伍看起来蔚为壮观,前有红罗绣五龙曲柄伞一.红罗绣四季花伞二,红罗销金瑞草伞二,红罗绣四季花扇二,青罗绣孔雀扇二,中有立爪、卧爪骨朵吾仗各四,大纛二,条纛二,旗枪十,豹尾枪四,仪刀四,马六匹,后有鼓乐者号,锣,鼓,笛,笙各一。 周围的太监宫娥见到车辇无一不跪伏相迎,在车辇过后又在讨论谁人的车辇如此堂而皇之的行进在皇宫大内,知情者原本噤若寒蝉,止不住宫中贵人们一再逼迫相问,不得以之下才道出实情。 疑似已逝世的平阳昭公主自神界下凡而来,短短一句话顿时掀起了滔天大波,消息如同水波一样以皇宫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李秀宁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车辇之上,思考着李渊召见自己的用意。 见自己无非就是一点,甄别自己的身份。 李渊这只老狐狸已经看透自己和窦妈两人之中,一应事情都是自己在做决定,一旦甄别出结果,自己若是真的李秀宁,那便是一场父慈女孝的场景,若不是,太极宫内或许就埋伏着数百的弓斧手,到时候李渊摔杯为号,一拥而上,管你是妖孽还是神仙,都逃不过化为齑粉的下场。 说实话,李秀宁现在实在不想和李渊玩这种勾心斗角的游戏,她只想尽快的完成任务,带着窦妈离开副本。 但是依照李渊优柔寡断的性格,形成的就是一种多疑的作风,虽然没有曹阿瞒的那种程度,但是在两个儿子之间搞平衡,不就是怕两个儿子之间有一个会暴起发难,将自己赶下皇位。 这个副本最难的不是玄武门之变,最难的是让李渊心甘情愿的退位。 唯一让自己感到有底气的是,窦妈在这个副本世界就是开了挂的存在,有窦妈在,保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性命再是简单不过,自己在这副本里基本上就赢了一半。 就看自己这套神仙之说能不能忽悠住李渊,一旦忽悠成功,副本基本上就算是完美落幕。 当车辇停在太极宫之前的时候,李秀宁缓步从车辇之中走出,太极宫为了防止刺客,四周却是连一颗树木都没有。 李秀宁抬头看看天空中刺眼的阳光,成败在此一举,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拼一拼,路虎变大奔。 等李秀宁步入殿中的时候,李渊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看起来与一般无二,但是紧紧握住龙椅扶手的手掌,甚至发白的指节,无一不在说明李渊的紧张和挣扎。 屏风后的李淳风两眼一凝,似乎是活见鬼了一般,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平阳昭公主入葬的时候,就是贫道选的风水宝地,以军礼葬之,三清在上,难道真的有神仙?” 柴令武看见李秀宁的一刹那,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阿娘,真的是阿娘,除了年轻一些,与阿娘看起来一般无二。” 接着柴令武从屏风之后奔出,直接跪在了李秀宁眼前,嚎啕大哭,“阿娘啊,你可算回来看我了,你不知道这些年,儿子受了哪些冤枉气。” 李渊心中暗骂柴令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当着李秀宁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愤恨的冷哼了一声。 李秀宁此时却有点蒙,这是柴令武还是柴哲威,前世记忆里这兄弟两个生卒年都不详细,这到底是自己的哪个儿子?老大柴哲威应该要大一些,做事应该更沉稳一些,老二柴令武的年级掐指算算应该就是这么大。 但是凭空多了一个好大儿,李秀宁不论心里还是生理上都有些不适,历史书上记载,柴令武卷入了大唐第一舔狗,头顶草原奔腾骏马,铁绿帽子驸马,房玄龄之子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谋反案,最后在华阴自杀。 柴令武应该是遗传了柴绍的脑子,不够聪明。 聪明人绝对不会和房遗爱那个二傻子交往过密,可是谁又能想到房谋杜断的房相房玄龄生了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儿子。 李秀宁有些迟疑,这儿子认还是不认? 御座上的李渊此时已经蓄势待发,若是有一点点异常之处,迎接自己的大概就是一片箭雨或者是一堆刀斧手。 “前尘往事,均是梦幻泡影。”李秀宁悠悠一叹,对着李渊说道,“父皇,何必呢,我与母后滞留此界的时间已然不多,如此试探,浪费时间。” 第10章 滴骨法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柴令武继续跪倒在地,对着李秀宁声泪俱下,“阿娘,我是小武啊,您不认得我了么?” 李秀宁有些头大,这哭哭啼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挺大一孩子了,这心性怎的如此幼稚?柴绍果然不是个良人,瞧瞧他教育出来的孩子。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柴令武确实算的上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冒出这么一个好大儿来,李秀宁越发手足无措,加上柴令武哭起来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住嘴!”李秀宁对着柴令武呵斥道,柴令武哭声一顿,看了一眼李秀宁,继而又哭的更大声了。 烦死了。熊孩子一个。 情急之下,一个闪身来到柴令武身后,一个手刀砍在柴令武的后脑,柴令武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缓缓倒地。 大殿中顿时安静起来,李渊身旁的太监正待大声呼叫救驾,却被李渊抬手制止。 李秀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虽说自己考虑过李渊用柴绍和平阳的儿子来试探自己,但是绝对没有想过柴令武这么弱智,老娘也就十六七岁,你娘平阳少说也有三十四五,你这么直接的叫老娘一句妈合适么?你眼瞎么? 御座上的李渊玩味的看着李秀宁,“朕需要一个解释。” 李秀宁有些意外,李渊不应该是惊慌失措,大呼救驾,然后一堆刀斧手上前么?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老娘都准备大干一场了,对方倒是耐心下来了。 身为开国君主,这李渊多少是有些东西的。 解释?怎么解释? 忽悠吧,只能忽悠了。 看了一眼李渊,李秀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父皇,我和母后此番下界,违背天条,有两点我需要说明,第一这非是我和母后金身下界,而是分身,第二,下界之事有违天条,我和母后时间紧迫,分身来不及接受更多的记忆,记忆停留在世民出生的那一年,但是我脑海中却有我大唐三百年国祚的脉络。” 李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秀宁,“你们母女二人无端出现,非是朕不信,而是朕不能信,也是不敢信,你们出现的太过于蹊跷,你母女二人身份特殊,稍有不慎,我大唐便有颠覆之虞。” “今日看着你和平阳如此相似的份上,朕不忍为难于你,只要你如实说出尔等的目的,朕便放你们一马。”李渊说道,“不要用神神鬼鬼那一套来糊弄朕,朕是马上天子,敬畏鬼神,但是也不惧鬼神。” “我与母后下界,父皇不信,秀宁无话可说。”李秀宁知道李渊其实很犹豫,这种犹豫源自于对于死去妻女的一种怀念,正常的天子遇见有人说自己是神仙下凡,不被他拉出去砍了就算是李阿婆宅心仁厚了。 “休要妖言惑众,朕问你,尔等受何人指使,说出指使之人,朕或可免你一死。”李渊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说道,“朕也不诳你,这大殿外有数百刀斧手,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李秀宁突然一笑,“既然父皇执意如此,秀宁告退。大唐此时已经危若累卵,十四日后,秀宁与母后重返天界,希望父皇不要后悔。” 说完就向大殿之外走去。 身后传来李渊的声音,“我大唐控弦之士百万,天下想颠覆我李唐者不知凡几,朕就坐在这里,看看谁能夺我江山社稷。” 李秀宁转过身对着李渊行了一礼,“忘了告知父皇,数日后突厥进犯,太白经天,必有人言,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然后转身出殿,消失在大殿之外,不消一会,殿外传来鼓乐之声,却是李秀宁的卤簿渐行渐远。 李渊面沉如水,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派人盯着此女的一举一动,稍有不轨,调集大军镇压之。将霍国公世子抬下去,着御医好生医治。” 太监领命,招来几名禁卫将柴令武抬了下去。 秦王当有天下,这女子是李世民派来的么?不会,所谓嫡庶有别,长有有序,秦王在没有扳倒太子以前,绝对不会窥伺大宝,难道说是太子的安排?若是建成有这脑子,占着大义的名分早就把秦王压制的死死的,自己何必头疼。 李渊脸色阴晴不定,难道是前隋余孽?亦或是其他? “李卿,此女面相如何?”李渊沉声问着屏风后的李淳风。 李淳风从屏风之后转出,跪伏在地上,对着李渊说道,“此女面相极贵,龙瞳凤颈,若是男子,必是九五,眉目之间一股煞气,非是命不久矣,而是战阵杀伐之相。” “如此,便是留不得了。”李渊喃喃道,“李卿还看出什么了?” 李淳风将头伏在地上,“臣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你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渊说道。 “臣曾与袁兄尝试谶纬之术,妄图揣测我大唐国运,其中有一图,曰大蓄八月,圣明运翔。止戈昌,女主立正起唐唐,佞人去朝龙来防,化清四海,整齐八方。”李淳风不敢看李渊,继续低头说道。 “尔等术士竟敢窥测国运,也是大胆。”李渊道,“今日朕说恕你无罪,不妨细细与朕说来。” “臣谢陛下隆恩。”李淳风道,“大蓄八月者,言皇帝临朝是酉年,故云大蓄八月,圣明运翔也。” “止戈者,武也。昌者,昌盛也。言宝祚昌盛之应也。女主立正起唐唐,唐者,国号。此显女主立正,重起皇家圣业也。” “佞人去朝龙来防者,此明神皇屏弃谗佞,夔龙在位,亦是神龙防卫圣躬之应也。化清四海,整齐八方者,此明当今圣化广被寰宇,廓清八表。” “此谶纬之言,乃是说酉年八月,女主登位,此女带武,或名或姓,或为止兵戈,后为一代圣明之主。” “荒谬,岂可有牝鸡司晨的道理,还女主大唐,如此荒唐之言,这谶纬一道着实可笑。”李渊怒道,“你刚刚支支吾吾的,可是觉得与此女有关?” “臣不敢妄言,从面相骨像来看,此女必是陛下血脉。”李淳风道。“眉目之间带有杀伐之气,可对止戈之武。” “好一个李淳风,可知前隋文帝杨坚因梦诛杀李浑一事?若今日我因谶纬之术杀人,和暴隋有何分别?”李渊道。 李淳风顿时叩头不已,“是臣妄言了,还请陛下宽宥。” “无妨。”李渊笑道,“尔等沉迷谶纬一道,本就难测。不过你刚刚说此女是我血脉,除了面相骨像,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证明此女血脉?” “若此女乃是陛下血脉,真是平阳昭公主,滴骨法当可一试。”李淳风道。 “滴骨法,滴血认亲么?”李渊陷入沉思。 第11章 滴血法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陛下,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子萧综也曾试过此法,萧综非足月而生,其母为东昏侯妃,为萧衍占之,世人皆疑,后萧综盗取东昏侯墓取其骸骨滴血于上,血入骨,萧综半信半疑,杀亲子取骨,验之,果然血入骨。”李淳风低头说道,“萧综后改名萧缵,为东昏侯守孝三年。” 李渊点点头,说道,“此法需取至亲之骨验之,是否?” “臣不敢言。”李淳风又一次将脑袋伏在了地上。 李渊明白了什么,勃然色变,厉声道,“你的意思是取卫怀王还是穆皇后的尸骨?” 李淳风不回答,只是在地上叩头不已。 李渊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是风疾要发作的前兆,“李淳风,其言可诛,其心可诛。” 李淳风依旧在地上叩头不止,说道,“陛下,小臣死罪。” “除取骨之外,别无他法?”李渊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就不信偌大的天下,就没有其他的法子。” “微臣亦知此法不可取,但其他法子微臣不能保证是否有效。”李淳风还是跪在地上不住叩首,额头已经见红。 李渊摆了摆手,有些丧气的对着李淳风说道,“李卿起来说话,朕说了恕你无罪。” 李淳风唯唯诺诺的站起来,对着李渊说道,“市井乡野曾有传闻,取清水半碗,两人若各取血一滴,滴入碗中,相容者即为至亲。” “此法可行?”李渊问道,他实在是不想开棺取骨,若女子真是李秀宁,那其母定是窦氏穆皇后无疑,那么李秀宁所言一切都不得不令人重视,仙人下界,却被开棺取骨,让李唐皇室的颜面从此荡然无存。 若女子不是李秀宁,却因此惊扰了李玄霸和穆皇后的安宁,自己百年之后也无颜面见泉下的妻儿。 听闻李淳风有代替之法,心中不由大喜。 “微臣做过实验,八九不离十。”李淳风有些犹豫的说道,“此法据传曾用验证始皇帝嬴政是否为吕不韦之子,史料之内却无记载,或为乡民杜撰,陛下可做验证。” “此事简单,招韩王李元嘉,彭王李元则,道王李元庆上殿。”李渊说道,“此三子年幼,皆为朕之血脉,可与朕验证一番。” “英明不过陛下。”李淳风深深的对着李渊行了一礼。 不一会,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带上殿来,一板一眼的对着李渊行了跪拜大礼,“儿臣李元嘉见过父皇。” 李渊颔首,示意他在一旁等待。 接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牵着一名三四岁的男孩进入大殿,也对着李渊行了跪拜大礼,“儿臣李元则(李元庆)见过父皇。” 李渊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宦官说道,“取金碗三只,注水半碗,金刀四柄。” 然后又对着三个孩子说道,“伸出手来。” 三个孩子依言伸出手来,茫然无措的看着李渊。 李渊对着李淳风说道,“李卿,你来。” 李淳风后退几步,躬身到底,说道,“微臣不敢冒犯龙体,亦不敢伤害各位王爷。” 李渊笑了,“难不成要让我自己动手?” 大殿中的太监宫娥统统跪倒在地,李渊见状摇了摇头,笑道,“罢了,罢了,朕还是自己来吧。” 话音落,手中拿起一柄金刀在指尖一划,分别在碗中滴下一滴鲜血。 然后又拿起一柄金刀,对着孩子们说道,“你们三个上前来。” 李元嘉许是年龄大些,看见李渊手中的金刀,下意识的露出一丝畏惧之色,随后又将畏惧收起,面露坚定的走向李渊,李渊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元嘉,“宇文昭仪果然教子有方。” 在李元嘉的手指上划了一刀后,李渊拉着李元嘉的手将鲜血滴入一只金碗之中。 然后将目光看向李元则和李元庆,李元则则是眼巴巴的看着李渊,问道,“父皇,疼么?” “我李家男儿何时怕过疼?”李渊笑道,顺手拉起李元则的手,换了一把金刀将其食指划破,鲜血滴入碗中。 李元则手指一疼,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正待张嘴大哭,想起李渊的话,将手指塞进嘴巴,不再做声。 李渊点点头,说了一句,“不错。” 李元庆年幼,李渊也不多话,在李元庆的手上划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滴入金碗之中,李元庆顿时嚎啕大哭。 李渊有些烦躁,对着李元庆呵斥道,“住嘴!” 李元庆虽然年幼,或是被李渊的气势所慑,顿时停住了哭泣。 “李卿,上来细观。”李渊对着李淳风招了招手,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看着碗里的几滴鲜血。 李元嘉的鲜血与李渊的融合最快,接着是李元庆,然而李元则的鲜血却一直与李渊泾渭分明,迟迟不见融合。 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化不定,正准备问起李淳风是何缘由,才发现李元则的鲜血与自己的融合在一起。 “韩王的母妃是昭仪,道王的母亲是婕妤,彭王的母亲是才人。”李渊喃喃道,“难道后宫的品级也会影响血脉的融合?” 李淳风思索了一下,对着李渊说道,“陛下为天子,身负龙气,后宫嫔妃身份不同,许是龙气蕴养不足,这才有嫡庶之分,由此可见嫡庶之间,血脉浓度定不相同。” 李渊颔首,微笑道,“如此看来,此法可行。” 李淳风躬身行礼,“圣明无过陛下。” 若是李秀宁在这,一定会大呼这帮人真是大聪明,这都能圆回来,而且样本测试就这么玩,不找一组不是父子的对比一下?这么草率? 李渊对着身后的三子说道,“今日你们三人表现不错,各有赏赐,先下去吧。” 三子闻言行礼告退。 李渊对着身边的宦官说道,“去请那女子来一趟,勿要走露了风声。” 宦官领命,出了大殿朝着偏殿去了。 李渊对着李淳风说道,“李卿为我大唐再立新功,待此事完结,朕必有赏赐。” 李淳风躬身道,“微臣寸末之功,不敢奢求陛下赏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出去请李秀宁的宦官回来禀报,说是偏殿之中似乎有异样,无论何人都无法步入偏殿正堂一步,且里面传出话来,不见圣人,太白经天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李渊嗤笑一声,“听闻李卿自幼学道,今日就和朕一起去看看,这到底是妖孽还是神仙。” 李淳风眼中也露出好奇之色,说道,“陛下有令,微臣莫敢不从。” 而此时,本就暗流涌动的大唐,因为一则消息,彻底沸腾起来。 太子宫承乾殿,秦王天策府,各个国公,皇亲府上,都收到了已故窦氏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成仙下凡的消息。 整个长安城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12章 风云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承乾殿,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正在宴饮,听到如此消息,却是熄了玩乐的心思。 “大哥,这事情有点不对。”李元吉将手中的酒杯往案几上一扔,“什么成仙下凡了,阿娘阿姊去的时候,我都在身边,这其中必然有诈,不会是那边的诡计吧。” 李建成也将酒杯放下,“三胡(李元吉小名),此事确实蹊跷,但绝不是你二哥的诡计。母后阿姊都是我们兄弟最为亲近之人,若是老二从此处下手,便是失了心智。” “大哥,不可不防,我这就进宫去找尹张二妃打探消息。”李元吉起身就走,却被李建成叫住。 “三胡,莫要心急,父皇精明着呢,既然放出风来,说明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李建成拿起放下的酒杯,对着李元吉说道,“不管真假,父皇自会辨别,你我只需静静等待,若是真的,你我前去问安便是,说不得还能沾一沾仙气,若是假的,你我如此急切,倒是显得有失分寸,难免会给老二留下攻讦的口舌。” “大哥,就这么干坐着?若是你听我之言,早早除掉老二这个祸害,何必生出如此多的是非来。”李元吉回到案几之前,愤愤说道。 “住口,老二与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休要胡言乱语。”李建成呵斥道。 “嘿嘿,兄弟,兄弟,他秦王功高盖世,眼里可曾有你我这兄弟?大哥,你不知道那大位的诱惑么?通往九五的路上,讲什么亲情,子杀父,弟弑兄,骨肉相残的事情还少么?”李元吉说道。 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三胡,你喝醉了。” “大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二这些年不断做大,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不除了老二,就算你登上大宝,你做的安稳么?”李元吉继续嚷嚷道,“就算是老二甘心当一任贤王,老二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呢?从龙之功啊,谁不眼热?” 李建成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对着李元吉说道,“我是储君,储君也是君,秦王是臣,君臣有别。他手下不乏聪明人,这一点,不会看不清楚,在大义上,只要我还是君,那么臣子生乱,必然私德有亏。” “大义算个屁。”李元吉说道,“大哥,你读书读傻了?什么时候靠大义能震慑住天策府的那些人?” “多说无益,三胡,今日之话,出的你口,入得我耳,切莫向他人提起。”李建成说道,“如今的局势,老二手上的兵将已经大部分调离,洛阳的屈突通和张亮已被问罪,空有天策上将之名,基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朝中重臣唯父皇的旨意马首是瞻,父皇只要不换了我这个太子,大义的名分就在我手里,如今你我手上还有薛万彻,冯立等人在长安,加上三千的长林卫精兵,不说高枕无忧,亦是稳若泰山。” 李建成顿了一下,悠悠说道,“优势在我,不要多生事端。” 李元吉还想说什么,李建成挥手制止,“魏冼马说他已将玄武门守将常何争取过来,晚些时候,你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不要失了礼数。” 李元吉面露不愉之色,转身离开。 李建成看着李元吉的背影,端起酒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老四,你真的以为哥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 ----------------- 秦王府,长孙无忌、尉迟恭、侯君集三人正焦急的看着不慌不忙的李世民逗弄着怀中的女儿李丽质。 “殿下,若真是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殿下应速速入宫,公主与殿下一向亲厚,不能失了礼数。”侯君集对着李世民说道,“若是公主站在殿下这一边,对于殿下此时的困境应是有极大的帮助。” “急什么,是不是还不知道呢,万一是假的,岂不是闹个大笑话。”长孙无忌笑道,“也许是太子那边的算计,我的意见是看太子的动向,现在长安城里,我等力量空虚,若太子进宫,我们就紧紧跟随其后,不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就见一宫装丽人从门外进来,对着李丽质喊道,“你父王和叔伯们谈论大事,你就不要在此间捣乱了。” 却是李世民的发妻,历史上成为皇后典范的长孙氏。 李丽质撇了撇小嘴,看起来不大开心。 “不碍事的,等房公来了,我们再商议。”李世民笑了笑说道,声音给人一种温和坚定的感觉,“丽质既不哭也不闹,留在这里也是无妨。” “你就不要宠溺于她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在后宅好一点。”长孙无垢说道,“丽质,听话,和为娘走。” 正说话间,房玄龄从门外直入,对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行了一礼,“见过秦王,王妃。” 李世民笑道,“房公何须多礼,今日的事情还是需要房公来谋划一番。” 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微笑致意,拉起李丽质变向后宅走去。 众人目送长孙氏离开,然后面色一肃,就见长孙无忌说道,“房公,关于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一事,你怎么看?” 房玄龄撵须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我亦是有所耳闻,但是神仙之说虚无缥缈,唯恐其中有诈。” 李世民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说道,“房公与我所思吻合,但是如今我等不能一味地被动挨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动中求变,盘活这盘棋局。” “动是要动一动的,但是要谋定而后动,依我之见,如今的首要是确认宫中贵人的身份。只有确定了身份,我们才能做好布局。”房玄龄说道,“秦王勿急,若真的是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我想太子殿下,此时应该必我们还着急。” “若不是阿娘和阿姊,而是贼人假扮,我必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出幕后指使之人,定叫他粉身碎骨,千刀万剐方才了却这场因果。”李世民恨恨道,“拿逝去之人戏弄还活着的人,罔顾天理人伦,着实该杀。” “如何确定宫中之人身份?”侯君集问道,“此时不管是谁出面,都有些不合时宜。” 李世民突然笑了,“让观音婢去,带上丽质。父皇常说,丽质酷似阿姊幼时,却是以请安的名义进去打探一番。” 房玄龄眉头紧蹙,“不妥,秦王妃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秦王,王妃出面和秦王出面,在圣人和太子眼里没有什么分别。” “那你说怎么办,我的房大先生。”一直没有说话的尉迟恭,开口说道,“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真真是不利索。” “等,这一事,圣人应该比太子和秦王更为着急,等一个定论。”长孙无忌说道,“圣人一旦确定身份,我等就第一时间入宫。” “此言大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要等,东宫也在等,其实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不让东宫抢在我们前面便是。” “那本王就先等一等。”李世民悠悠一叹,“希望是真的,阿娘,阿姊,世民也想念你们的紧啊。” 第13章 怎么办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皇宫内,太极宫偏殿。 李渊和李淳风站在殿门之前,却是一步也踏不进去,每每到了殿门前,总是忘了如何将脚抬起,不自觉的转身就走下台阶。 试了几次,李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底却掀起了无数波澜。 李淳风早就不复此前的风轻云淡,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东方甲乙木对卯,伤门对震四青龙;西方庚辛金对酉,惊门对兑二白虎;南方丙丁火对午,景门对离三朱雀;北方壬癸水对子,休门对坎六玄武;东南五巽杜门对辰巳,东北七艮生门对寅丑;西南八坤死门对未申,西北一乾开门对戊亥。” 看着兜兜转转,念念叨叨的李淳风,李渊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李卿,你如何看?” 李淳风额头见汗,有些紧张的说道,“回禀陛下,或是有人在此布下大阵,但是微臣才疏学浅,至今没有看出门道来。”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神仙?”李渊心念一转,想起那日在大殿中,窦氏施展箴言力量时候的场景,问道,“李卿,你道门之中可有人一言一行可以影响他人的行动?让人无法动弹?” “倒是有,不过皆是旁门左道,借助药物或者器物迷惑人的心智,屏蔽人的六感,让人无法分辨方向。”李淳风说道,“南疆有巫蛊之术,可令人失魂绝智,凡被解救者,无一不元气大伤。” 李渊点点头,对着李淳风又问道,“眼下作何解?” 李淳风思索片刻,说道,“这是遇见高人了,昔年有诸葛武侯以乱石为基,布下武侯八卦阵,号称可当十万精兵,如今的情况或可与之类似。” “阵法?”李渊有些疑惑,“军阵朕倒是略知一二,但是这阵法,李卿可有破解之道?” “微臣勉力一试。”李淳风说道,大步走向殿门之前,脚踏罡步,忽左忽右,口中念念有词,正欲抬脚跨入门槛,却像是被什么阻碍一样,不得前进半步,只能悻悻而退。 此时的大殿之中,窦妈和李秀宁正凑在一起看着眼前的铜镜,铜镜之上,正是殿外发生的事情。 窦妈笑道,“倒是有几分能耐,这世间无甚天地灵气,这小道士都快修炼到要入了一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李秀宁点点头,“世尊演法之时,我曾见有两个不世出的修道奇才,一人名袁天罡,一人名李淳风,演化推背图六十四幅,道尽这天下千年兴衰。” “如此这人大概就是李淳风了。”窦妈说道,“以道门修为破我箴言之力,若他是四境,倒也可行,但如今却是痴人说梦罢了。” “本来女儿还要等到太白经天之时,方能有所作为,如今却不想这李淳风提出了滴血认亲的法子,坐实身份简直易如反掌。”李秀宁笑道,“阿耶就是如此生性多疑么?” “你个讨打的丫头,编排你阿耶的不是。”窦妈也笑了,继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这把椅子是否稳固,所有的亲情爱情友情,都是要为这把椅子的安稳服务罢了。” “若是封情绝性,事事以利益为先,坐上那把椅子的人也就太可悲了。”李秀宁说道,“阿娘,算算也到时候了,我们还真的能晾他们一天不成?”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布局,虽然如同大梦一场,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和你阿耶反目成仇。”窦妈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你可知我在此界的记录中看到什么?我的女儿,甚是威风啊,娘子军将主,大唐平阳昭公主,哦,还有两个外孙。” 李秀宁顿时大囧,“阿娘,你看到的不过是世尊演法的梦幻泡影,做不得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真作假时假亦真。”窦妈笑道,“柴绍根据记载看起来还不错,这世间的俊彦如同过江之鲫,你若是碰见柴绍,也算的是命中注定的良缘。” “阿娘!”李秀宁急的直跺脚,“且不说什么柴绍,如今我如何破局。” 窦妈笑道,“着什么急?我就想不通你这小脑瓜一天天的在想什么?你说世尊演法此界,要你阻止毗沙门和老二兄弟相残,那就让老二放弃便是,要知道此界的你与老二素来亲厚,若是你出现,老二的势力就越发稳固,慢慢就会滋生不该有的野心。” 李秀宁此时才明白窦妈的意思,长幼有序,按照窦妈的想法应该是巩固李建成的地位和权力,让老二做一世逍遥王爷。 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她不该把窦妈和自己放在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自己不应该用先知的眼光去要求一个局中人。 自己只是告诉窦妈要解决兄弟阋墙的问题,却没有告诉窦妈自己任务的具体内容,从窦妈的角度出发,李建成年龄大,稳重,又有嫡长子的身份加持,那么就应该敲打李二,让他好好的辅佐自己的哥哥,而不是让李二上位。 差点把自己给玩死了。 先入为主的认为李世民一定会发动玄武门之变,自己在概念上就认定了李世民一定会是唐太宗,李秀宁瞬间就觉得后背发凉,自己还是欠考虑了,若是玄武门事变当天,让老妈出手,老妈看到老二箭射李建成,会不会一巴掌怕死李世民? 李世民死,系统没说有什么惩罚,但是李世民登基的奖励就没有了,李渊会心甘情愿的退位么? 这算不算是卡系统bug?还是系统就是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选项? 思索间,眼前系统弹窗飘过一行字迹,【触发隐藏条件,若李世民身死,宿主抹除意识。】 系统啊,你不带这么玩人的。 原以为带着窦妈进副本,妥妥的一场虐菜局,谁能想自己的靠山居然跳反了,人生的悲剧难道就来源于自己的过渡自信? 李秀宁顿时觉得前途无光,这下好玩了,李家三兄弟一个都不能有事,最最让李秀宁无语的是,这副本就是让自己来改变历史的,自己还以为是个开放性的世界,鼓捣了一半,发现主线给你套的死死的。 这跟前世某个姓原的游戏有什么区别?对话框一堆选项,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以为是开放性的沙盒,最后发现是狗策划在后面教你怎么玩游戏,气死宝宝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一通操作猛如虎,杵在原地二百五么?心累。 怎么办,带你进副本的大佬居然是游戏的最大boss,秒人的那种,在线等,挺急的。 第14章 血相融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窦妈看着一脸了无生趣的李秀宁,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您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没法说。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含着泪也要咽下去。 李秀宁试探的问了一句,“阿娘,你说如果老二比毗沙门更适合做皇帝会怎么样?” “荒唐!所谓天地人伦,纲常有序,有毗沙门在,怎么能轮得到他老二?要学大隋旧事么?再说,我看此界的李阿婆也不是个短命之相,岂会学他姑父行废立之事?”窦妈的声音都高了几分,“不读记载不知这杨广日后行事如何荒唐,杨坚也是瞎了眼了。” 完了。 李秀宁有些后悔,这都叫什么事么。 试着再挣扎一下吧。 李秀宁对着窦妈继续问道,“若是毗沙门身死呢?” “毗沙门正值壮年,怎会身死?”窦妈何等聪明的人物,一瞬间就明白了李秀宁的意思,“老二暗杀了毗沙门?竖子安敢如此!世尊演法难道是这个结果?你给我说实话。” “不是,阿娘,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李秀宁真的怕现在窦氏一怒而起,直接冲到秦王府,一巴掌把李世民拍死了,“我只是说一种可能,一种假设。” 窦妈看着李秀宁,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继而一笑,“你这丫头果然有事瞒着我,我也不想多问了,你需记住,不要因为个人好恶去偏袒任何一方,否则到时候追悔莫及。” 李秀宁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失策了,老妈是文士,文士到了四境就要选择本经,让道理与自身合二为一,就必须身体力行,老妈因是女子之身,什么《论语》《春秋》《周易》《大学》统统不合适,于是选了《女诫》《列女传》之类,这类书的道理是什么?相夫教子,贞洁烈女,无非是做一个本分女人罢了。 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什么要拉老妈进来?李秀宁觉得自己肠子都悔青了,还以为自己是聪明呢,说到底,自己果然是个大聪明,卧龙凤雏一时无俩。 窦妈继续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如今可以放李阿婆进来了。” 李秀宁机械的点点头,李渊现在都不是什么问题了,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说服李渊,而是说服窦妈,这原本的外部矛盾已经传化为副本二人组的内部矛盾,李秀宁心里委屈的想哭,造孽啊。 只见窦氏手一挥,箴言化成的结界变为一个“蔽”字飞回窦妈的眉心,接着对着殿外说道,“进来吧。” 大殿之外的李渊和李淳风君臣二人面面相觑,李淳风低下头不敢看李渊的目光。 李渊知道这是殿内的母女给自己的下马威,但是形势比人强,这对母女手段莫测,就算是调集大军征伐,也难保奏效,若是血脉验证是平阳,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李渊步入殿内,看见窦氏那张脸,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真是自己的发妻再次回到这个世间。 不等李渊开口,李秀宁便说道,“父皇不是还在怀疑我们母女的身份么?怎么现在就不怕了?这么着急的过来见我们母女二人,是要给个定论么?” “李淳风你来说。”李渊对着身后的李淳风说道,却发现李淳风此时正愣愣的看着窦氏,一脸的惊骇。 李渊推了推李淳风,李淳风一个激灵,上前一步对着窦氏大礼参拜,口中说道,“小道今日得见神仙之颜,方知凡夫俗子之愚昧,万般失礼,乞望上仙垂怜。” 李渊愣住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李淳风你这厮难道也叛变了? 窦氏此时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秀宁,眼神中有着询问之意,你安排的托? 李秀宁也是懵了,这李淳风吃错药了? 其实几人都不知道,四境的文士已经形成箴言,借用天地之力己身与天地相合,在修道之人眼里,自带一股道的韵味,这世间本就无仙,窦妈这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修为和与此方天地格格不入的气质,在李淳风这种修道人眼里,就是妥妥的上界真仙。 窦妈无奈一笑,对着李秀宁瞪了一眼,然后对着李淳风说道,“修道之人有你这样的后辈也是难得,相见即是有缘,如此良才美玉,送你一道清气,祝你道行再进一步。” 说完手指上出现一道清灵的光芒,随着窦氏手指指向没入李淳风的眉心之中。 李淳风顿时觉得天地都清明了几分,道经上以前晦涩难懂的地方此刻变得清晰起来,对于道的理解也是突飞猛进,当下又是五体投地对着窦氏参拜一番,口中道谢不已。 李渊眼见着自家的友军就要反水,急急忙忙对着说道,“今日朕倒是有一法,可证你是否为平阳,你们母女勿怪朕之小心翼翼,你们身份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得不如此行事。” 心情此时略带糟糕的李秀宁看了李渊一眼,说道,“试探来试探去,不烦么?” 却听见窦氏说道,“什么法子?” 李秀宁顿时无语,窦妈你真的是要叛变革命么?以现在的手段,DNA亲子鉴定么?初唐要是有这手段,早就统一世界,向月球进发了。 “合血之法。”李渊略带得意的比划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对着窦妈和李秀宁说道,“朕适才试过,颇为灵验,若你真是平阳,可敢一试?” 呵呵,老娘还以为是什么黑科技,闹了半天是滴血认亲这法子?李秀宁不由嗤之以鼻,本想对着李渊说这法子就是不科学的,却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李渊说这个事情? 滴血认亲,怎么看都对自己有利,这土法子用了,满世界都是亲戚。 让窦妈气糊涂了,自己的智商都下降了,都快成智障了,自己没有理由反对啊。 冷静,冷静。 李渊看着李秀宁阴晴不定的脸,心中有了定计,这妖女莫不是怕了,难道她知道这滴血认亲的法子?要露出马脚来了?辛亏朕留了一手,此刻殿外埋伏了数百弓斧手,若是她执意不肯,朕便一声令下,弓斧手一拥而上,任她是大罗真仙也难逃我军阵之威。 当下便道,“若是你不敢一试,我便放你母女二人出宫,以后不要打着朕过世妻女的幌子招摇撞骗。” 李秀宁看着李渊,说道,“有何不可?” 李渊大喜,对着殿外吩咐道,“准备金刀金碗。” 有宫娥端着李渊所需之物进的殿来,李渊拿起小金刀朝着自己掌心异化,一股鲜血流出,滴入金碗之中。 李秀宁眉头一扬,也拿起一把小金刀在手心一划,却不见半点鲜血流出。 几人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在李秀宁身上,李秀宁讪讪一笑,用金刀继续在掌心一划,依旧只是一道白印,连皮都没破。 李淳风突然用手一拍脑袋,说道,“陛下,仙人之体凡俗兵刃难伤,还要请教上仙如何施为。” 李秀宁知道是自己武道修为已经到了炼皮巅峰,副本世界没有陨石能量,兵刃难以伤害自己的皮肤,总不至于让自己咬破自己手指吧,很疼的。 窦妈见状,点点头,眉心光芒一闪而逝,李秀宁的手指上顿时破开一道小口,一滴鲜血渗出,顺着指尖掉落在金碗之中。 几人凑过去一看,却见两滴鲜血瞬间融合。 在场众人立马各有所思。 李渊看着李秀宁,心中五味杂陈,果然是朕的平阳,又看向窦妈,你我终是神人永隔,不过平阳说过,有大功德就可成神,还需细细再问,朕的长生不再是梦。 李秀宁看见李渊复杂的眼神,心中顿时在喊,不要给老娘来一个父女相认的名场面,老娘受不了,这是副本啊,副本。 李淳风盯着碗中的鲜血却是在想,此乃仙人宝血,无论炼丹入药,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就算是祖师爷知道了,也要掀开棺材板来抢夺一番,哪怕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把这宝血搞到手。 窦妈却是含笑不语,显得高深莫测。 第15章 殿中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复杂的看了一眼妻女,说道,“明日我在朝会宣布你们母女归来,梓童,明日你就搬回立政殿,平阳你是在宫里还是回霍国公府?” “不妥,父皇,我和母后大约半月之后就要回返仙界,搬来搬去甚是麻烦。”李秀宁说道,“我和母后回归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渊一时间不知道李秀宁打什么算盘,大张旗鼓的出行卤簿,似乎是在昭告天下,如今却要低调行事,难道神仙行事就是这么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么? 其实李秀宁想的很简单,回霍国公府也就是柴绍府邸干什么?想起柴令武那个熊孩子,李秀宁就一阵头痛,自己才十六岁好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妈,心里阴影面积太大。 “半月之后就要回返么?”李渊说道,“曾言仙人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平阳此言为真否?” 李秀宁顿时头大,忽悠李渊的话还需要再加点料,当皇帝的确实不好糊弄。 就见李淳风上前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容禀,鸡犬升天的典故是我道教许逊许天师飞升之时的景象,多为乡民口口相传,也许做不得真。” “倒是有这么一回事。”李秀宁说道,窦妈眼里立刻露出一丝意外,在李渊眼中就是确定的信号,不仅是李渊,就连李淳风也竖起了耳朵,眼中流出向往之色。 却不料李秀宁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与母后神位低微,兼之死后封神,此次更是冒着被天规处置的风险下界,若是带人上去,不但自身难保,还会连累我李唐国运。” 李渊和李淳风眼中失落之色溢于言表,窦妈看着李秀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憋住,看着就是极为难受的样子。 李渊看着眼中,心里却翻起了波涛,从窦氏的反应来看,李秀宁说的应该不假,不然窦氏也不会是这种难受的表情,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父皇也不必心忧,父皇平顶乱世,乃是无量功德,若是散尽这一身龙气,也未必没有封神的可能。”李秀宁悠悠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信你不上钩,“到时,自可登临神界与我等相会。” 李渊沉默不语,看了一眼窦氏和李秀宁,说道,“平阳你曾与朕言,你与梓潼下界是为我大唐安稳江山永固,又说我大唐面临危机,但是朕当时心烦意乱,未曾细细揣摩,今日你能否给朕讲清楚明白。” 李秀宁正待开口,却听窦氏说道,“你们谈你们的,我却是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 李秀宁有些诧异,窦妈这是怎么了?李渊却是点点头,说道,“梓潼可去御花园走走,李淳风,你去陪同皇后殿下,不要让人扰了皇后清净,挑几个机灵一点的宫人随行伺候。” 李淳风一脸喜色,对着李渊行了一礼,说道,“臣遵旨。” 窦妈对着李渊点点头,径自走出大殿。 “你母后一如当年,每逢家国大事,总是避嫌,但每当我遇事不决之时,你母后又是一语中的。”李渊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父皇,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伉俪情深的戏码,你自己算算,自母后殡天,你给我添了多少弟弟妹妹?”李秀宁说道,“母后不搭理你,你自己还不知道原因么?” 李渊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朕也是为了国本,我李唐皇室开枝散叶,这江山社稷才能永固不失。” “国本?这国本是我们几个打下来的,您要是注重国本,何至于毗沙门和老二如今势如水火?”李秀宁悠悠一叹,“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数日后,突厥入侵,太白经天,父皇听信三胡的话,为了平衡,会将一众天策府将领划拨三胡统领,出征突厥。” “朕会如此打算?”李渊思索片刻,李世民的功劳风头其实已经压过李建成,自己或许真的会这么做。 李秀宁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再三日,太白经天,接着三日,太白再次经天,太史令傅奕秘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傅奕可恨,挑拨天家父子之情。”李渊说道,“朕必然不信。”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父皇啊,你信不信不重要,但是你会不会将这份密折交给老二看?以示你皇恩浩荡,并对老二推心置腹呢?” 不等李渊回答,李秀宁又说,“你觉得老二会怎么想?我要是老二就要自证清白,或者祸水东引。” 李渊沉默不语,李秀宁走了两步,说道,“这宫中有人总是喜欢与外界勾勾搭搭,借机想要有个从龙之功,以保自身的荣华富贵。” 李渊觉得李秀宁意有所指,但是具体指什么,自己毫无头绪。 “这些事情都是要即将发生的,自证清白难啊,毕竟老二手下的天策府都不是省油的灯,哦,对了,父皇是不是要因为后宫哭诉和毗沙门三胡的建议,斥逐了天策府的房玄龄和杜如晦?” 李渊点头,“天策府谋士目中无人,皇亲国戚怨言颇多。” “呵呵,父皇,你要是真的调查一番就知道尹阿鼠是个什么货色了,一个皇亲国戚敢把天策府谋士拉下马,还打断一根手指,这是谁目中无人?”李秀宁笑了,笑容里有些讥讽,“市井之间,天策府和尹阿鼠谁的名声更好一些?” 李渊皱眉,“秦王天策府众人一向眼高于顶,毗沙门和三胡常言,天策府众人听调不听宣,时常阳奉阴违。” “毗沙门和三胡说的,父皇,你给老二的天策上将有没有开府建衙的权力?”李秀宁反问道,“那么天策府众将是谁的幕僚臣子?毗沙门和三胡有什么权力指挥?父皇你也是带过兵的人,以毗沙门和三胡的能力能压服天策府那些人么?” “毗沙门是太子,太子是君,秦王是臣,君为臣纲,怎么就不能指挥天策府的人了?”李渊皱眉道,“这不是目无尊上,这是什么?” 李秀宁摇摇头,“理是这么一个理,父皇,您不清楚么?天策府众人的权柄荣耀皆系于老二一身,而且老二手握的权柄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王爷的范畴,难免底下人心浮动,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 “再说毗沙门和三胡,毗沙门当个守成之君足以,但是我大唐内忧外患,非是大魄力大能力大毅力者不能固我江山。”李秀宁说道,“父皇啊,依照女儿的看法,老二比毗沙门更适合当这个太子。” “住口,天下大事岂是你一女子所知。”李渊怒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朕虽老,但是不糊涂,你一向与老二亲厚,但是毗沙门也是你的至亲兄弟,你如此偏袒,却是失了你的身份。” “父皇的这句话,蒲州城上前隋鹰击郎将尧君素亦曾说过,随后就一箭射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父皇是要效仿尧君素么?”李秀宁说道。 李渊哼了一声,“今日你与朕话不投机,就到这里了。” 言毕拂袖而去,走出大殿之前,脚步一顿,说道,“晚些时候,让太子妃和秦王妃入宫侍奉皇后。” 李秀宁看着李渊的背影,笑了,瞌睡的枕头来了,必然是李渊的有意为之,就是不知道李渊想干什么,不过不打紧,自己现在对于完成副本已经有了一半把握。 李秀宁有点期待两个观音之间的碰撞,太子妃叫郑观音,秦王妃长孙无垢小名叫观音婢,有意思,观音婢大战观音的戏码,不就是李二跟李建成的斗法? 好玩,太好玩了。 这两个妯娌的争斗,再加上婆媳,姑嫂,宅斗大戏开幕。 第16章 母与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待窦妈回到殿内的时候,李秀宁将太子妃邓观音和秦王妃长孙无垢即将前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窦妈脸上露出了慈母的笑容。 “毗沙门的太子妃应是荥阳郑氏嫡女,你父曾与州都督郑继伯有过约定,高门大阀出来的闺秀,总是好的。”窦妈说道,“至于长孙无垢,我记得是一箭双雕长孙晟的幼女,却是成了我的儿媳,不错,不错。” 李秀宁笑着说道,“阿娘,说来也是有趣,一个大名叫观音,一个小名叫观音婢,这妯娌也是有天定次序的,也不知道这是预示着毗沙门和老二的关系,还是其他。” 窦氏摇摇头,对着李秀宁说道,“你有什么打算为娘心中还不知道?你我来到此界,不过黄粱一梦,总归是要回去的,此间于你我而言,不过是幻影泡沫,心中过意不去帮一把便是,不要纠缠太深。” 李秀宁闻言才恍然大悟,窦妈就是觉得做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梦,事事不想参与,终究是觉得虚幻不实。 也怪自己以为知晓未来会对窦妈有巨大吸引力,但是自己却忘了窦妈只想做一个相夫教子全家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女人,虽然小时候也是立志要成为花木兰一样的女子,但终究是被世俗的磕碰磨平了棱角。 不行,这大腿怎么可以躺平呢。 李秀宁心道,自己应该一开始就告诉窦妈副本任务是什么,窦妈一直这么摆烂下去,前景堪忧啊。 必须从思想上,行动上,效率上要窦妈和自己保持高度一致。 嗯,仅仅是保底不行的。 人要有追求,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李秀宁大脑高速运转,现在的自己就剩下一个目标,让李二登基,达成这个目标的难点是李二先天不足,要继承大统,法理上站不住脚,历史上的李二在老大老四的压迫下,只能赌上一切搞个玄武门事变。 发动玄武门事变的是李二。 李秀宁似乎抓住什么核心点,只是现在要把窦妈拉回来,这大腿就算是不用,也不能成为自己的阻碍不是。 当下李秀宁对着窦妈说道,“阿娘,非是秀宁不告诉你实情,而是个中缘由实在是太过复杂,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窦妈狐疑的看着李秀宁,好像自己女儿拉着自己来到这一方世界,就是如此的说辞。 李秀宁咬咬牙,对着窦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世尊演法,却是女儿我私心作祟,隐瞒了阿娘。” 窦妈一脸的惊讶,赶忙扶起李秀宁说道,“这是作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阿娘,世尊演化此方世界,乃是给我设下考验。”李秀宁对着窦妈说道,“若是通过考验,女儿便是世尊的隔代弟子。” 心里却在暗骂,系统你个龟儿子,老娘要不是出于无奈才不会把你神化到这地步,嘴上却是继续说道,“因为太过于惊世骇俗,女儿才不敢告知阿娘。” 窦氏的惊讶之色越发浓郁,接着释然,说到,“若是没有来到此界,阿娘或许会觉的你犯了癔症,如今你就是说你是天上的神仙转世,阿娘也不觉得意外。” “阿娘,女儿若是通不过考验,难免会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如今已到关键时候,还请阿娘助女儿一臂之力。” “罢了罢了,你要为娘如何助你?”窦妈说道,脸上一脸无奈。 “完成这试炼,需要三个条件,建成,世民,元吉无恙,世民登基,父亲心甘情愿退位。”李秀宁干脆将副本完成条件直接对窦妈说明。 “原来这就是你一心想要老二登基的原因。”窦妈轻轻一叹,“废长立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窦妈继续说道,“保全三人性命,这倒是不难,李阿婆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退位,需知权力这东西,不仅会让人上瘾,还会让人发狂。”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窦妈说道,“所以女儿要给他一个比权力更加诱人的念想。” 窦妈笑了,“这就是你一直强调神仙下凡的原因?” “这世间如果有比皇位更让人发狂的东西,那就是永生。”李秀宁说道,“长生不死,千古一帝秦始皇都都想得到的东西,如今放在面前,我想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你这饼画的好大。”窦妈说道,“此界李阿婆也算是你的父亲,你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一个永远无法去求证的结果,你内心无愧么?” “阿娘,您说过此界之事就算是大梦一场,既然世尊给我如此考验,必然有世尊的道理。”李秀宁说道。 “你倒是伶牙俐齿,以前的你做事情,总是直来直去,自那日遇袭之后,为娘却发现你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窦氏说道,眼神中有着一丝哀伤。 李秀宁心神大震,难道自己是穿越众的秘密被窦妈发现了?窦妈发现她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已经不再人世了? 就听窦妈说道,“比以前稳重多了,但是却多了许多算计,不再喜欢直接解决问题,阿娘有时候在想,你变成这般样子,是不是长大了?” “长大了也好,虽然阿娘知道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但是阿娘心里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秀宁,可是阿娘知道,秀宁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阿娘也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只到舅父家的江山被杨坚所夺,阿娘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无法解救舅父之难。”窦妈似乎陷入了回忆,说道,“从那一刻起,阿娘长大了,慢慢的也被世界磨平了棱角。” “这是一场梦,就让我女儿在这一场梦里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抱负,这也是阿娘现在能为你做的唯一事情。” 李秀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里却是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情绪。 “扯远了,你如何让老二登基?若是这场考验涉及你的生死,为娘不介意破了心中繁琐的规矩,什么本经,什么女诫,都不及我女儿的一根头发重要。” 李秀宁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文士之道被破,修为必然大减,加上窦妈刚刚生产,势必会留下病根,自己反思过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功利,但是做起事来,全然还是穿越众漠视一切的手段和方法,这也许就是先知先觉的优势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 觉醒系统,自己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这世间一切都应该臣服在自己脚下,却是忘了,即使是周围的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真真是该死。 但是副本任务有惩罚措施,一切都迫在眉睫,若是这时候还纠缠在儿女情长,自怨自艾,到时候不小心将窦妈折在副本之中,自己就真的是百死莫属了。 李秀宁收摄心神,对着窦妈说道,“阿娘,按照世尊演法的讲述,不出几日,老二就被老大和老四逼得铤而走险,发动夺门之变,然后亲手射杀老大,部下将领杀害老四,接着逼迫父亲让位。” 窦妈眼神一黯,说道,“兄弟阋墙,人伦惨剧,亲手射杀兄长,老二做的比杨广还要过分。你是要我出手保下老大和老四的性命么?”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打算的,让阿娘出手,保下老大和老四性命,然后以神仙之说诱惑父亲,使之甘心退位。” “想法很好,但是忽略了李阿婆的脾性。老二始终是做出了弑兄逼父的举动,李阿婆心中必然不甘。”窦妈问道,“现在呢?” “玄武门之变是由老二挑起的,如果不是老二呢?太子和齐王要杀老二,再逼迫父亲退位呢?”李秀宁道,“老二登位就名正言顺了。” “你还打算借着老大和老四谋逆的事情让李阿婆心灰意冷,放弃皇位?”窦妈说道,“好算计,可是你如何做呢?太子稳如泰山,只会用大势一步步压迫老二,如此胜券在握,岂会兵行险招呢?” “因为有我和阿娘您啊。”李秀宁说道,“太子妃和秦王妃的到来,给了我极好的破局机会。” 窦氏苦笑,“你变成这个样子,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啊。罢了,随你吧,女大不由娘。” 第17章 妯娌情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第一眼看见太子妃郑观音的时候,就觉得李建成这瘪犊子上辈子不是拯救了地球,就是拯救了太阳系。 史书上说,太子妃郑观音“淑韵娉婷,韶姿婉娩”,见到真人,李秀宁才觉得八个字是哪个敷衍的史官写出来的?哪能形容出郑观音的仪容。 “端庄典雅,顾盼生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李秀宁想了半天,还是搬出了曹植的洛神赋,觉得这样形容外貌才贴切。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姐妹!!作为一个女人都觉得好看,好看到甚至自己都产生不了一点嫉妒之心,尤其是那端庄秀丽的气质,什么超模,什么明星,简直弱爆了! “郑观音见过阿姊。” 太子妃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李秀宁瞬间觉得这声音好听到爆炸,修音师,老娘宣布你们失业了。 李秀宁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老娘是女人诶,怎么会觉得有女人能好看到这种地步?还是原生态的,要不是系统要求自己让李二上位,就是冲这个小姐姐,老娘也要让李建成当皇帝。 李建成你个小兔崽子,你造么,你未来的老婆漂亮到爆炸,为了这么漂亮的姐妹,老娘决定了,等完成了副本回去了,给你放假三天,不对你进行血脉压制,三天以后看心情,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毕竟俗话说的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能再多了。 李秀宁强装镇定的对着郑观音说道,“太子妃见外了,母后就在里间,请自便。” 郑观音对着李秀宁一笑,又行了一礼,走向内殿里间,拜见窦妈去了。 李秀宁顿时又觉得看在小姐姐这么一笑的份上,可以考虑给李建成减少两天的假期,谁让你未来为老婆这么好看呢,这么好的白菜就被你这猪头给拱了,老娘不开心了,剩下的一天假期也没了,李建成,你给老娘等着。 李秀宁正想着回去怎么收拾李建成呢,眼前又一宫装丽人施施而来,身形看来有些略显富态却不显胖,一张略圆的脸蛋看起来极具亲和力,皮肤水嫩,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手中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这女娃看起来倒是和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前面来的是郑观音,那么现在来就应该是秦王妃长孙无垢,嗯,还长的可以,但是有郑观音小姐姐在前,你确实长得确实只是可以。 李秀宁突然想到唐朝的笔记《朝野佥载》记载了这样一个小故事,李二和大臣们宴会时,长孙皇后的哥哥孙无忌和欧阳询两人互相作诗嘲讽对方。 欧阳询就写了一首诗,“缩头连背暖,俒裆畏肚寒。只由心溷溷,所以面团团”。 这时李二就变了脸色,对欧阳询说“你怎么不担心皇后听到了?” 根据欧阳询的嘲讽来看,和长孙皇后同母的兄长长孙无忌外形应该是个圆滚滚白胖胖的肥硕面团子,那么长孙无垢的外形虽然未必就像她哥哥一样肥胖圆润得夸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长孙无垢也绝对不会太瘦,所以今天给破案了。 嘶,李秀宁倒吸一口凉气,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都说大唐以胖为美,该不会是从这里开始的吧,李二和她恩爱无比,毕竟“楚王好细腰,宫众多饿死”,李二爱无垢,大唐遍丰腴。 狄仁杰都没有老娘厉害,又破案了。 “观音婢见过阿姊。” 李秀宁点点头,见过郑观音的绝世容颜之后,观音婢长的还算不错的样子,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 “太子妃刚刚进去请安,你是进去呢,还是再等等?”李秀宁看着长孙无垢说道,“怎么还带个孩子?” 长孙无忌惊讶的看了一眼李秀宁,按道理说,李秀宁不应该没见过李丽质,而且这个李秀宁也着实过于年轻,但是圣人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长孙无垢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说道,“这是丽质,丽质见过皇姑母。” 小姑娘一板一眼的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丽质见过黄姑母。” 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李丽质,李秀宁没忍住伸出手在李丽质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笑着说道,“有没有弟弟啊?” “丽质有弟弟。”李丽质无暇的眼睛看着眼神里透漏出不怀好意的李秀宁,怯生生的说道。 “有弟弟好啊,丽质啊,姑姑告诉你,长姐为母,以后呢,你父王母妃没时间照顾弟弟的时候,弟弟就轮到你来教育了。” 长孙无垢听到李秀宁的话,顿时想起丈夫常说的小时候阿姊如何教育他们兄弟,顿时哭笑不得。 “丽质会好好照顾弟弟的。”李丽质的声音奶声奶气,一席话听的李秀宁是老怀大慰。 “若是弟弟不听话呢?” 李丽质思索了一下,对着李秀宁说道,“丽质会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李秀宁笑着问道,“你怎么告诉他们呢?” “讲道理。” “可是他们不听道理呢?”李秀宁问道。 “那就讲到他们听为止。”李丽质歪着头说道。 李秀宁摇摇头,对着李丽质说道,“光是讲道理是不够的,弟弟这种东西,姑姑交给你一个口诀,你需牢牢记在心里。” 就连一旁的长孙无垢也竖起了耳朵,李丽质更是一脸的好奇,问道,“皇姑母,什么口诀?” “你且记好了,对弟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一天不骂提拎甩褂。”李秀宁洋洋得意的说道,“谨记姑姑的口诀,乃是培养弟弟的无上法门。”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一天不骂提拎甩褂,丽质记下了。”李丽质重复了两遍,然后一本正经又对李秀宁行了一礼。 李秀宁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我李氏一门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丽质。” 长孙无垢此时有些后悔将李丽质带进宫来,世民说过小时候阿姊有些不着调,如今看来,比之以前更不着调。 李秀宁眼角撇到郑观音请安完毕,出得殿来,故意抬高了声调对着李丽质说道,“丽质,刚刚姑姑给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若是你父王问起,你就按照姑姑教给你的话,给你父王重复一遍。” “丽质记住了。” 郑观音闻言脚步一顿,心中顿时暗道不妙,适才请安之时,窦氏对自己甚是满意,却是忘了平阳昭公主是何样的人,胸有沟壑,自有千军,不夸张的说,大唐的军事是有她李秀宁三分之一的功劳,军中影响甚大。 难道李秀宁要支持秦王了么?毕竟平阳与秦王一向亲厚,这对太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太子手下不少人马,都是李秀宁一手带出来的,到时候临阵反戈,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长孙无垢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若有所悟的表情,对着郑观音行了一礼,又对着李丽质说道,“丽质给太子妃见礼。” 李丽质小脸顿时一肃,对着郑观音参拜道,“李丽质拜见太子妃娘娘。” 郑观音的俏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说道,“丽质免礼,观音婢,咱们妯娌之间哪里来这么多客套。” 李秀宁撇了撇嘴,漂亮的女人就是无脑么?观音婢谁叫一声都是亲切的意思,唯独你郑观音不行。 郑观音,正观音,然后叫人家小名观音婢? 这么明显的拉踩,你当长孙无垢傻还是瞎啊。 塑料妯娌情。 长孙无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强忍着怒意,对着郑观音说道,“太子妃言之有理,是无垢生分了,却是该罚。” 你说你是郑观音,叫我观音婢,你说的对,我不高兴,我就是和你生分了,我就是不爽,有本事你罚我啊。 郑观音一时语塞,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太子还在等我回去禀报母后的事情,我先告退了,请阿姊见谅。” 李秀宁突然觉得李建成输的不冤啊,看看后院,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无趣,单方面被吊打还不自知。 李秀宁对着长孙无垢和李丽质说道,“你们进去请安吧,我有话对太子妃说。” 长孙无垢点点头,带着李丽质步入内殿之中。 “阿姊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李秀宁盯着郑观音的这张脸,心底不住摇头,老天爷果然是给人开个窗,顺手就给人把门关上。老天给了你一副好容貌,却没给你一副好脑子。 我能和你说什么?这会就你我单独在一起,你不应该是赶紧的和我促进感情,或者给李建成在我这里刷好感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不过要是这太子妃有脑子,自己的计划就要大打折扣了。 “你回去告诉毗沙门,将曹植的《七步诗》抄写五十遍,明日送来。”李秀宁对着郑观音说道,“告诉他,要亲手抄,我说的。” 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势从李秀宁身上散发出来,郑观音差点惊叫出声,慌乱中只能对着李秀宁说道,“是。” 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去。 待郑观音走远,李秀宁眉心一个“威”字渐渐消散。 浪费啊,真浪费,要知道郑观音这样,就不要窦妈给自己加持箴言之力了。 漂亮归漂亮,可惜是个花瓶啊。 第18章 太子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眼瞅着长孙无垢和李丽质一脸喜色的从内殿出来,长孙无垢正准备和李秀宁打招呼,却见李秀宁只是对着二人点点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长孙无垢正待说话,余光扫过周围探头探脑的宫人,顿时就明白过来,拉着李丽质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李秀宁走到内殿门前,转身看着眼前消失的一大一小,还没有来得及感叹,身后就传来窦妈的声音,“鱼饵已经撒下去了,鱼儿咬不咬钩,就看天意了。” 李秀宁笑了,“所以啊,还要再加一把火。” 略微有些暗淡的天色下,李秀宁一身的大红宫装,如同一团烈焰在黑暗中静静燃烧。 承乾殿,郑观音看着端坐着一言不发的李建成,有些惶恐。 许久,李建成就着微弱的灯火,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准备纸笔。” 郑观音绝美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太子,还真的写不成?平阳公主的话,不过是想借此敲打您,怎么说您也是太子,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建成嘴角拉起一丝自嘲的苦笑,说道,“太子?你可知在阿姊眼中,我这太子一文不值。” “那也不需要讨好她,平阳公主一向与秦王李世民亲厚,我们根本争取不到她的支持,为何要做这样的无用功,如此受辱,臣妾不甘。” “不甘,有什么不甘?阿姊的光芒太亮了,亮到你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母后。”李建成说道,“阿姊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表明她的态度?敲打我,只是其中表象,要我写的为什么会是曹植的《七步诗》?” 郑观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听李建成说道,“根源其实在母后身上,或许阿姊和母后的意见相悖,阿姊其实想用这种方式来改变母后的心意。” “臣妾明白了,如果太子不写,平阳公主必会用姐姐的身份压制太子,您如今毕竟和秦王势如水火,天下皆知,借曹丕曹植旧事,暗喻太子行曹丕之事,母后定然不喜,势必会改善到秦王的处境。” 郑观音恍然大悟,今日在太极宫偏殿的前前后后,历历在目,包括李秀宁叮嘱李丽质的话,也是饱含深意。 李秀宁是想借着对李丽质说的话提醒自己,若是太子再对秦王步步紧逼,她这个当姐姐就要打人了。 “可是她现在手中一无兵权,二无官员,如何能左右局势变动?”郑观音眉头紧蹙,太子李建成也不说话,片刻之后,郑观音才将信将疑的说道,“除非她另有所恃,难道传言是真的?她和母后真的是神仙下凡?” 李建成点点头,说道,“宫中传来消息,阿姊和母后是凭空出现在太极宫大殿之中的,上百禁卫如同身中梦魇,不得动弹,阿姊也曾一人独斗数十名禁卫,毫发无伤。” 郑观音若有所思的说道,“今日见母后和平阳公主,皆是返老还童,违背常理。但是神仙之说虚无缥缈,如何能做的真。” 李建成突然说道,“太子妃今日事务繁多,也是累了,事情我已有对策,请爱妃放心。” 郑观音有些不解,但是李建成做事一向稳重,也许有他自己的考虑,自己还是不要多说了。 依言对着李建成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灯火下的李建成脸上忽明忽暗,起身从身后的暗格之内拿出一副画卷,打开之后,画卷上是一宫装女子,看样子和李秀宁有九分相似,不过更年长一些。 画像上的李秀宁比现在的李秀宁多了一丝端庄稳重,少了一丝年少轻狂,只是眉目之际的飒爽英气,不减分毫。 李建成将手中的画卷移到灯火之前,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癫狂的笑容,“阿姊啊,毗沙门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所有阻碍我通往九五之位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不是毗沙门不念姐弟之情,不是毗沙门不尊重阿姊,不是毗沙门无情无义,不是毗沙门的错,阿姊啊,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啊。” “你当年要不是准备劝说父皇放老二这个祸害去洛阳,我怎会趁着你气疾发作之时安排人手替换你的汤药,阿姊啊,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么?我可是整整三日滴水未进,我可是想着疼我爱我的阿姊就这么走了,毗沙门多可怜,多伤心啊。” “你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在神界永享清福,下界来干什么?娘子军将主,平阳昭公主,我也是你的弟弟啊,为什么要厚此薄彼?我比老二年长,为了我李唐也是兢兢业业,你为什么就是偏袒老二呢?” “我也是一直跟在你后面的亲弟弟,为什么你就不能向小时候一样爱护我,为什么要把娘子军的兵将交给老二,而不是我,我是嫡长子,我是太子,这江山必须是我的,也必然是我的。” “阿姊啊,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尊你是阿姊,你要我写,我便写,我不仅要写,还要大张旗鼓的写,昭告天下的写,我要让这天下人看看,你的弟弟毗沙门是多么的听话的好孩子。” “哈哈哈哈,好孩子,毗沙门是个好孩子。阿姊,你不是最喜欢老二么,你不是成了神仙么,那这次,毗沙门就送老二上天和你团聚,你也不用想着下凡了,多好,真的多好。” 李建成将手中画卷移到灯火之上,画卷起火,一点点的焚烧起来,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李建成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癫狂的脸上,显得让人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直到画卷燃烧殆尽,李建成发泄般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起初声音不大,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声中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喊叫,“阿姊,阿姊。” 大殿之外的郑观音听到李建成的自言自语和哭声,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害怕之余,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悲哀,这就是自己的男人,一个疯子,一个为了皇位已经彻底疯了的太子。 但是自己还有选择么?嫁给李建成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人生便已经定格,只能向前,容不得半点后退,家族的兴衰,儿子的依靠,还有这么一个疯狂的丈夫,这么多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真的好累。 有时候自己很羡慕观音婢,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自由的灵魂,一个温馨的家庭,这些东西真的离自己有些太过遥远了,自己能怎么办? 女人啊,做不了选择,只能被选择。 这是一条孤独漆黑的路,只能一路哭泣,一路承受。 郑观音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眼中没有一丝的光亮。 第19章 三胡儿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再次见到李渊的时候,李渊眼中的已经布满了血丝。 “明日就是你所说的太白经天之时,突厥是否进犯,前方军情不明,若不是滴血认亲证明你就是朕的女儿,朕现在就会怀疑你是不是突厥的探子。”李渊略显疲惫的对着李秀宁说道。 “若是突厥有我这样的探子,他们就该偷笑了。”李秀宁笑了,对着李渊行了一礼说道,“父皇,若是明日儿臣所言之事应验,儿臣需父皇答应儿臣一个条件。” 李渊说道,“你一个神仙,还有什么事情能求到朕的头上?只要你的条件不危及朕的大唐江山社稷,朕没有理由不答应。” 李秀宁大喜,说道,“父皇金口玉言,口含天宪,必是不会诓骗与我吧。” 李渊颔首道,“自是君无戏言。” 成了,最后一把火的拼图有了,就等烧起来了。 李秀宁刚刚舒了一口气,又听李渊说道,“齐王上奏,说是想念皇后,祈求见皇后一面,朕未准,梓童不愿沾染凡尘俗世,还是让他们少打搅的好。” 李秀宁眉头皱了起来,李元吉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李渊说道,“我疏忽了,太子妃,秦王妃均已请安,齐王妃却是漏了,但是你母后自三胡幼时,便不喜欢三胡,朕也是想到这点,也是为了避免你母后不快,便刻意的避开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少拿窦妈做幌子,窦妈是我李秀宁的大腿,你李阿婆少来沾边。 你这不是明摆着挑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关系么? 不让李元吉的王妃来请安,只是让李建成的太子妃和李世民的秦王妃来问安,摆明了区别对待,依照李元吉的性子,这会应该已经开始跳脚了。 都是一个妈生的嫡子,李渊这么做,是不是要告诉李元吉一个残酷的事实,皇位是老大和老二的,你李元吉这种狗肉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就不要惦记了? 不对,李渊根本用着对自己说这些,这老头肯定在憋着坏呢,自己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绝对没有好事。 李秀宁扫了一眼李渊的大腹便便,这里面不是脂肪和肉,是坏水吧,自家的儿子都算计,有这么一个爹真够倒霉的,咦,按道理来说,这也是自己爹,李秀宁瞬间郁闷了。 “三胡顽劣不堪,处死陈善意的事情,母后耿耿于怀,三胡还是不要见母后为好,免得母后一怒之下拍死这个孽障,如此一来,反而更加棘手了。”李秀宁说道,不管李渊打什么主意,反正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元吉这智障被怎么算计是李渊的事情,老娘只要保住他不死便是。 李渊悠悠一叹,“陈善意之事,确实令人惋惜。” 陈善意这事情要从李元吉出生说起,这智障儿童长得有点难看,窦妈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喂养,侍女陈善意就想办法喂养李元吉。 等这小子长大了,性格凶猛多疑,喜欢练兵。 经常让家中奴仆和歌姬妾室穿上甲胄练习战阵,互相劈砍,死伤无算。 有次这倒霉孩子受伤了,陈善意就劝他不要怎么整了,这瘪犊子就生气了,让人将陈善意给弄死了。 窦妈评价四个字,“禽兽不如。” 自此母子再不相见。 李元吉这是来刷存在感的,如果说李渊让李元吉的齐王妃来问安,这就是说将李元吉摆在了和李建成,李世民一样的位置来考虑,再加一个继承人? 老大老二都不可开交了,再加上一个老三,李渊是有多想不开。 而且李渊不会单纯以个人好恶来去做一件事情,这是一个皇帝的基本素养,他拒绝李元吉的提议,是看出李元吉不甘寂寞了。 李渊绝对不会让李元吉来凑这个热闹,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瘪犊子滚远一点。 李秀宁脑海中思考着,想起前几日和李渊的谈话,心中一震,若是明天太白经天,突厥起兵,除了派李元吉出征已经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自己好像告诉过李渊,但是李渊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呢? 也许李渊真的让李建成和李世民这对卧龙凤雏折腾的不轻,索性就不要其他人下场了,冒出一个打一个。 不管了,反正无论李渊怎么想,都和自己已经无关了,自己的布局已经完成,现在就是坐等副本完结罢了。 此时的齐王府中,李元吉大发雷霆,整个府邸都噤若寒蝉,就是刚刚齐王妃杨氏入内,也是挨了李元吉一记耳光。 “怎么敢,怎么会,怎么可能?”李元吉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凭什么老大老二的媳妇都能去给母后请过安,放到我这里就不行了?父皇你何其偏心!” 李元吉也不是甘愿一个久居人下的人物,大家都是嫡子,你老二敢和老大争,我老四凭什么就不行? 就凭我长得没有你们两个好看? 都是一个爹妈的儿子,凭什么我李元吉没有机会登上那把椅子? “来人,今日我要练刀。”李元吉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老子要发泄。 一众王府奴仆兢兢战战的进来给李元吉着甲,收拾妥当之后,李元吉仔细观详着手中的陌刀,宽阔的刀刃上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刀面反射出李元吉那一张有些阴鹜的脸,李元吉看着自己的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是不是自己长得难看,母后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是你们爹妈的事情,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 看了一阵,李元吉对着眼前的一名王府仆役说道,“本王这大好头颅,何人可以取走?” 仆役脚下一软,径自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苦苦的哀求李元吉,“齐王殿下,小人家中尚有妻儿老母在堂,求王爷大发慈悲,饶小人一命。” 李元吉一声冷笑,手中陌刀寒光一闪,仆役的头颅咕噜一声就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李元吉道,“本王的大好头颅无人能取,尔等的头颅本王随时能取。” 接着拖着陌刀走出殿门,淡淡的说了一句,“收拾利索了。” 就有一群面色木然的仆役手持清水,破席,抹布等一应事物,各自分工明确的收拾起殿内的尸体和血迹,从异常熟练打的手法来看,必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李元吉站在王府大殿前,大呼,“擂鼓,召集众人,今日操练战阵,死伤自负。” 第20章 太白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太极宫大殿外。 李渊站在殿门外看着天空中的太白经天之相,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军报握的更紧了。 突厥郁射设带领数万骑兵驻扎在黄河以南,突入长城边塞,包围乌城,边关危急。 李渊眉头紧锁,真的被平阳说中了,太白现,兵祸起,如此天象,太史令却是没有丝毫的察觉,傅奕无能之辈。 派谁去领兵?太子?秦王?还是齐王? 太子和秦王不能轻动,这两人中只要有一人离开,都会使得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秦王领兵,太子必然会在朝中大肆清洗秦王党羽,秦王则在军中势力越发做大,此时已经是尾大不掉,若是再添上一把火,休说是太子,就是朕,也是寝食难安。 让太子去,军中的精兵悍将皆是秦王一系,太子养尊处优久矣,如何能压服众军,一旦太子远离朝堂,说不得秦王就会将手伸向朝堂,让太子顾此失彼,首尾难顾,如何安心领军? 让齐王去?太子和齐王亲近,但是看着三胡这个样子必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是个久居人下之辈,与太子必是面和心不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平阳说过,朕会派三胡领兵,三胡和太子亲近,势必会趁势夺了秦王的兵权,彻底架空秦王。 平阳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以为太子和三胡之间真的是铁板一块? 神仙的推算之术,大约也只是能看到经过,但是不会读懂人心。 当日话没有说完,今日必须要平阳把事情给朕说清楚。 小小突厥此时虽然势大,但是绝难动摇国本,平阳这丫头说是社稷颠覆之虞,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李渊思索了一番,对着身旁的宫人吩咐道,“摆驾偏殿,朕要见平阳公主。” 此时的李渊在理智上已经相信李秀宁说的一些事情,但是他作为帝王的骄傲,不允许他向李秀宁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 宫人有些诧异,皇帝要见谁,一般都应该是直接召唤觐见,平阳公主这里竟然是皇帝亲自探望,果然是神仙下凡,必是不同凡响啊,自己要不要找人换个班去偏殿伺候着,也能沾染一些仙气不是? 李渊这边如何不提,太极宫偏殿之内,李秀宁正在和窦妈下着棋。 眼瞅着自己大龙被屠,李秀宁伸手拦住窦妈要提子的手说道,“阿娘,这不算。” 窦妈笑道,“所谓落子无悔,悔棋的事情可不是君子所为。” 李秀宁撅着嘴说道,“我是女子,孔夫子还说过唯小人女子难养也,君子对小人,女人等于小人,所以我和君子不是一路人。” “牙尖嘴利。”窦妈用手拍了一下李秀宁偷偷摸摸藏棋子的手,说道,“适才太白经天,却是被你说中了,大约李阿婆已经坐不住了,你说,他会坚持派老四领兵么?” “这事情,按照他的想法,总不会是派太子秦王出征,这二人有一人出征,定是后患无穷。”李秀宁笑了笑,“阿耶这人吧,以为我想不到,实际上他的盘算就刻在脸上了。” 顿了一下,李秀宁又说道,“他派元吉出征,无非是想平衡太子和秦王,虽说元吉和毗沙门亲厚,却不是个安分的主,定会在关键时候捅上毗沙门一刀。” “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刻薄寡恩,无情无义。”窦妈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过的表情,“毗沙门忠厚,这世民看起来也英武不凡,怎地到了这元吉,就如此不堪。” 李秀宁笑道,“大约是缺少管教,就如这树苗,小时候不砍去枝丫,必然疯长,难以成才,落入灌木一流。” 窦妈点点头,“我女儿这番见识颇为不凡,唉,可惜是个女儿身,就如你阿娘一般,难救舅父之难。若是男儿之身,这天下也不是不可以做一做的。” “谁说女子不如男,世尊对我演法,不出五十年,这天下定有女主天下。”李秀宁说道,却突然意识到这年月,千古第一女帝武媚娘好像已经两岁了。 心中想到李世民已经二十五六,按照隋唐时期,女子十四五就嫁人,早一些十一二就结婚,这中间几乎差了两辈人,心中不由的对李二同学鄙视起来,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脸。 原本的历史上,李二这小子就是荤腥不忌,杀了老四,又抢了老四媳妇,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自己死后,李治这小子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就是不知道眧陵上有没有一大片青草地。 有一点李秀宁真的很疑惑,郑观音啊,李建成的太子妃,李二就没有下手呢?自己见过郑观音,一个女人长到这个份上,不说倾国倾城,也是红颜祸水级别的人物,身后还有荥阳郑氏这种门阀,不管是出于个人的好色程度,还是政治需要,没道理放过啊。 郑观音,正观音,李秀宁哑然失笑,难道是长孙无垢的关系?观音婢,正观音,不会吧,这种梗能让李二放过郑观音这种绝世美人?看来人畜无害的长孙无垢,倒是有两把刷子。 想什么呢,关自己什么事情?这种不正之风,一顶要从老娘的手中彻底断绝。 脏唐臭汉,历史上最让人怀念的两个超级帝国,统治者都是什么德行,不要拿什么汉代人伦不显,唐代有胡人血统来洗地,恶心就是恶心,下流就是下流。 李秀宁脸上一会沉思一会皱眉一会展颜一笑,窦妈盯着女儿,说道,“什么女主天下?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 李秀宁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笑着对窦妈说,“阿娘,你我是看不到了,不过虽是女主天下,倒也海晏河清,百姓安居。” “倒有如此奇女子,可惜不能一见其绝代风华。”窦妈悠悠一叹,不是男儿身是窦妈一生的痛,“你说五十年后?也就是说这女子夺了李阿婆的江山?”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家后人总有拨乱反正之辈。阿娘,儿孙自由儿孙福,想这作甚。” 窦妈笑着用手指在李秀宁的额头点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倒是看得开,阿娘不过是心有感慨,这女主倒是我辈女子的楷模,只是难见一面,不免心生遗憾。”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响起宫人的声音,“陛下驾到。” 窦氏笑了,“找你的,这李阿婆决计不会找我,这几日还想找我,被我轰了出去,闹了一个四仰八叉,丢了好大的面子。” 李秀宁无语,这话是能说的么?不过李阿婆你确实过分了,难道这李唐一朝,男子都是不带脑子的货色就是从你李阿婆开始的? 第21章 父女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看着眼前的李秀宁,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再用余光瞟了一眼端坐在胡床之上的窦妈,直了直腰杆,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啊,父皇想有几句话问你,要不你随父皇出去走走?” 李秀宁看着眼前的李渊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只能是木然的点点头。 李渊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窦妈,然后说道,“梓童,我与平阳商讨一番,还请勿怪。” 窦妈没有理会李渊,只是对着李秀宁说道,“万事皆有缘法,不要强求因果,纠缠太多终是害了你自己。” 李渊却是如蒙大赦,转身拉着李秀宁就往殿外走去,只是腿脚看起来不是很利索。 李秀宁出门前看了一眼拿起一卷书头也懒得抬的窦妈,想起刚刚母女之间说的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李渊都有点惨,原本世界的唐国公李渊被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踹成内伤,这个世界的唐高祖李渊被疑似神仙下凡的窦妈掀了个满地葫芦,都是挨打的命。 出了大殿,李渊停下脚步,看着李秀宁憋着笑的样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母后与你说了些什么?” “我发誓母后没有说什么。”李秀宁扬着小脸对着李渊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渊本来就不算是太白的脸看起来更黑了,发誓?朕问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发誓?只有你知道了怎么回事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表示你不知道。 “你母后与父皇之间甚是和睦,不要胡乱猜测。”李渊强撑着说道。 李秀宁点点头,“明白,父皇和母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李渊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孽障,话说的没问题但是怎么看,怎么读,怎么想都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考虑到李秀宁单挑数十个禁卫的壮举,李渊心里也只是想想,被老婆打知道的人不多,现在在大殿之外,要是被女儿打了,这帝王的尊严还要是不要? 朕憋屈啊。 李秀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用手指不断的缠绕着一缕垂在胸前的发梢,对着李渊说道,“父皇是来说太白经天一事的吧,决定让老四出征了?” 李渊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秀宁,虽说李秀宁之前说过自己会选择李元吉领兵,但是那是预测,如今怎么会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让元吉领兵? “父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李秀宁好歹也曾是娘子军的将主,难道这点事情还看不透么?”李秀宁说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宫墙,“适合领兵的无非就是三个成年的兄弟,其余人的身份不足以统领如此规模的战事。” “毗沙门肯定不会,一是他没能力把那一群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领们捏在一起,二是他怕他一旦离开,老二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抢了他在朝堂之上的布局,他的根基在庙堂,不在军中,不会丢了金珠,去捡片破瓦,而且这破瓦还不一定能捡到。” “老二么,你现在能把他压在长安城里就不错了,让他出去领兵,保不齐再演一场前隋之事,兵锋所指,肯定是九五之位,好一点拥兵自重,坏一点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回来干点毗沙门,再坏一点,逼您退位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老二这小子没这心思,但是父皇你已经对他赏无可赏,封无可封,难办啊,还不能排除他手底下人的心思各异,一如您的晋阳起兵。” “所以老二不可能,只剩下老四还算合适,毕竟是矮个子里面拔将军,在坏的选择中间选择一个看起来不是最坏和特别坏的,只是坏的选项。” 李渊脸上的惊讶之色已经快要溢于言表了,就听李秀宁说道,“老四么,别看和毗沙门走的近,实际上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有机会登上大宝的话,老四背后捅老大一刀,我绝对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父皇你选老四,第一是因为他真的合适,第二就是你想往这一滩水里再加上点料,使之更加浑浊,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想我还是懂的。” 李渊抚掌大笑,“果然不愧是平阳,虽不中,亦不远矣。” “不中,父皇,您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说的不对?”李秀宁嘴角上扬,“您的打算以为我真的看不明白?不就是扶持老四出来,既可以分化太子日益做大的势力,还可以削弱老二在军中的影响,毕竟老四,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多大出息,实在是太好控制了,是废是立,均在父皇一念之间。” 李渊突然觉得眼前的李秀宁就是当年在自己眼前侃侃而谈的娘子军将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带着一丝感慨,缓缓说道,“秀宁,若是你为男儿身,父皇也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李秀宁自嘲一笑,“若我是男儿身,父皇当是心生不安了。” “不过关于谁领兵的事情,父皇大可不必发愁,老四这趟远门是走不了了。” “这是为何?边关情报紧急,朕准备让三胡五日之后动身,毕竟筹集粮草,调拨兵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秀宁笑了,“父皇,你可知那日在大殿之中,我没有说完的话么?” 不等李渊说话,李秀宁就说道,“根据我所知道的事情,您选择老四领兵,老四给您要了天策府的将领,意图拆分老二的军事班底,您应了。” “然后就是再一次的太白经天,这个我也说过,傅奕上书我也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老二无法自辩,只能抛出更大的事情来转移您的视线,至于什么事情,父皇为您尊者讳,我就不说了,毕竟是细枝末节的东西,您大怒之下,召集老大老四第二日上朝自辩。” “老二回去,他手下的那些人觉得要是再不行动,估计各个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老大这边也是算计满满,老二最终同意发动政变,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他的人马埋伏起来,然后就是一场乱战,老大老四身死。” 李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竖子敢尔,做出弑兄杀弟的事情来。” 李秀宁突然笑道,“父皇,你可知道老大和老四怎么算计老二的么?老四要走,老二就要去送行,一旦进入大营,老四就干掉老二,还会对您说老二暴病而亡,当然这是老大的主意,老四负责动手。” “一群孽障,兄友弟恭的道理都读到狗身上去了。”李渊大怒,“平阳,你说如何阻止此事?” 如何阻止?李秀宁终于等到这句话,辛苦布局了这么久,是该收网了。 “父皇,我其实建议让老二领兵。”李秀宁慢悠悠的说道,不等李渊说话,李秀宁说道,“反正他们三个一个都出不了远门,不如就彻底将这潭水搅浑,什么鱼虾龟鳖,都会看的一清二楚。” 第22章 苦命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天,皇宫大内传出风声,突厥进犯,圣上拟定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领兵出征。 天策府一应斥逐贬谪人士均官复原职,随秦王出征讨伐突厥。 黄昏,太子承乾宫,李元吉一脸不悦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建成。 “大哥,父皇怎么会让老二出征?难道不怕老二拥兵自重吗?若是让老二离了长安,重掌兵权,这不是放虎归山么?”李元吉说道,“得想想办法,困也要把老二困死在长安城。” 李建成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却是风轻云淡的说道,“急什么,不过是传传出风来,又不是朝堂决议。再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出兵不是说出就能简单出的,兵源,粮草,兵器,民夫,哪个不需要时间?” “但是大哥,这风声有点不对。”李元吉说道,“都知道老二已经功高盖主,封无可封,按道理绝对不会是老二领兵,父皇知道如此作为,必是后患无穷,可是为什么有这风声传出来?” 李建成思索片刻,说出了两个字,“阿姊。” 李元吉神色一变,说道,“真的是阿姊么?如果说是阿姊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姊曾为娘子军将主,这天下兵马之中旧人颇多,即使老二重掌兵权,只要阿姊不发话,他老二始终翻不了天。”李建成说道,“所以,父皇的底气就在这里。” “大哥,父皇不怕,但是我们不一样。”李元吉说道,“莫要忘了前隋旧事,杨勇之事历历在目,老二可是比隋炀帝还要精明的人物。” “还是需要进宫去探一探风。”李建成说道,“让你的齐王妃进宫参拜母后,顺便让她去尹张二妃处打探一番。” 李元吉面露难色,迟疑的说道,“母后因为陈善意之事,不待见我,父皇也是为此否了我觐见的折子。”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也知道这是你干的好事?刻薄寡恩,忘恩负义的名声这辈子你李元吉都休想洗掉。 随即沉吟一阵,说道,“既然如此,便让太子妃带着齐王妃给母后去请安,料想无人可以指摘。三胡啊,父皇不让你去,你便不去,岂不是孝道有亏?对你的名声却是大大的不利。” “大哥教训的是,三胡却是欠考虑了。我李唐以仁孝立国,三胡应当为臣民以身作则。” 李元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不得不对着李建成行了一礼,心中却是想道,“若不是老二太过棘手,需要你这个太子来前面挡着,谁愿意听你说教,等老二垮台,我必杀你。” 李建成当下扶起李元吉,说道,“你我兄弟,不要这么生分,要知道等我百年之后,这皇位终究是你的,兄终弟及,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饼画的,我李元吉又不是你亲儿子,以你对李世民的态度,我李元吉能信你?你要试探于我就明说,这么拐弯抹角的,你以为我真的傻? 李元吉心中不断嘀咕着,但是脸上挂着惭愧,对着李建成说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的目的就是我李唐江山永固,怎么会和侄儿抢夺,当一世富贵闲王,我就知足了。” 李建成笑道,“三胡你这话就不对了,承道年幼,还需你这做王叔多多帮衬,怎么想着做一世富贵闲王?“ 却是再也不提兄终弟及的事情。 李元吉知道李建成的打算,什么百年之后兄终弟及,信不信李建成死前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好给他的儿子铺出一条路来。 若是自己露出一点对于皇位的觊觎之心,李建成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此时的自己还是和李建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过早翻脸,必然会让李世民得了这渔翁之利。 于是兄弟二人各怀鬼胎的相视一笑,看起来真是兄友弟恭,一派和睦景象,各自默契的转移了刚才的话题,又说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李元吉这才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李元吉看见正缓步走来的郑观音,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每次见到太子妃都惊为天人,可惜不是自己的女人。 郑观音见着李元吉,立马低头伏身行了一个万福,“见过齐王殿下。” 李元吉收起自己的一抹邪念,对着郑观音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太子妃。适才和太子哥哥商议,明日里还要劳烦嫂子带着拙荆去一趟母后那里请安。” “理应如此。”郑观音说道,空灵的声音在李元吉的耳边响起,李元吉本已压下的邪念蹭的一下又窜了出来,心中顿时对李建成充满了嫉妒之意,不就是比我早生几年,凭什么皇位是你的,美人还是你的,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李建成,总有一天,这一切都是我的。 你李建成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凭什么? 趁着嫉妒之意还没有烧坏自己的脑子,李元吉当下赶紧对着说道,“臣弟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李元吉消失的身影,郑观音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呵,男人。 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贪婪的眼神跟野兽看见猎物有什么区别? 这李家一门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是粗鄙的胡人血统,我荥阳郑氏从西汉传承至今,乃是汉人正朔,如今却要我以身侍胡,真真是让人绝望啊。 李唐一脉自称陇西李氏,实际上却是赵州李氏,原是鲜卑大野氏,后来迁到关内说自己是关内人,或许是觉得胡姓丢人,遂改了李姓,又牵强附会说自己是陇西李氏,简直不要面皮。 族中儒生记载的甚是清楚,若不是这李唐夺了江山,我这等世家门阀大族嫡女如何会嫁给李建成这等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等郑观音步入殿内之后,李建成却是连头也没抬,对着郑观音说道,“适才三胡和你说了,明日里你带着齐王妃去宫内,在母后处打探一下阿姊的动向,然后告诉尹张二妃,那东西该拿出来了。” 郑观音看着自己的男人,低声应了一声。 李建成起身,走到郑观音身前,用手将郑观音的脸撑了起来,说道,“爱妃,若是此事成了,朕便是这大唐的皇帝,你就是后宫之主。” 郑观音看着李建成那一双有些癫狂的眼睛,心底却是轻轻一叹,后宫,后宫,这些男人,除了权力就是美色,但是自己有的选择么?为了权力,为了皇位,至于么?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郑观音的心底涌了上来,郑观音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驱散这股不适感,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能任性,自己身后的家族,自己的孩子,一切的命运都系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己多想回到以前,还是那个荥阳郑氏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但是这就是命啊,世家子女必然要承担着家族的荣耀和命运。 “爱妃去吧,好好休息,今晚就不必侍寝了,明日还要给母后请安。”李建成笑道,声音里带着一些颤抖,“像爱妃这样完美的人,擦了磕了,孤可是要心疼好久的。” 李建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郑观音猛地睁眼看见李建成手中的马鞭,转身逃出大殿,恐惧的感觉就像是一双大手紧紧的遏住自己的喉咙,郑观音想起了这些年不堪回首的日子。 这是个魔窟,李建成就是那个魔王,而自己就是魔王的玩具。 大殿里传出李建成疯狂的笑声,一如前几日的哭声,像是魔音贯耳一般,不断环绕在郑观音的耳边,郑观音疯狂的奔跑着,中途不知摔了多少下。 在回到寝宫的瞬间,郑观音身子一软靠着墙角之上,周围传来宫娥的惊呼,就看见郑观音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捂住双耳,身体不住的颤抖,像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等抬起脸来,惊恐的脸上却已经是泪痕满面。 宫墙上挂着一袭残阳,渐渐隐没,于是光芒从世间撤离,世间的黑暗和太子宫的黑暗逐渐融为一体,不知道是谁浸染了谁的黑暗。 第23章 六月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武德九年六月初二,李秀宁起了个大早,这两天好戏会接连上演,她可不想错过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布局。 “将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何潘礼见到李秀宁,单膝跪地说道。 何潘礼自从知道李秀宁就是平阳昭公主之后,原先恭敬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没有什么问题吧?”李秀宁问道,对着清晨的太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青春活力的身姿此刻展现无遗,何潘礼见状将头低得更低了,“别跪了,起来说。” “将主放心,全部是娘子军的老兄弟,都是以一当十好手。”何潘礼站起身来,依旧维持着抱拳的样子,对着李秀宁说道,“将主真的要这么做?” “父皇没告诉你么?”李秀宁没好气的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是不相信么?” “卑下不敢违逆将主之令,只是这么做,后宫颇有怨言。”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打了个哈欠,说道,“谁有怨言?让她自己来和本将主说。” 何潘礼连忙摇头,“只是一些闲言碎语,将主还是不要往心里去。” “切,是尹张二妃吧。”李秀宁说道,“后宫就属她们两个不老实,还真以为是晋阳起兵的功臣了?你说,本将主要不要去后宫那边转一转,敲打敲打一下。” 何潘礼满头大汗,将主什么都敢说,那是因为身份特殊,但是自己怎么去搭话都是问题,哪边都惹不起。 尹张两家势大,尹贵妃的父亲尹阿鼠在长安城可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秦王府参军杜如晦那样的人物都被打断了一根手指,自己不过是个禁卫头子,是真的惹不起,就算是尹阿鼠把自己埋了,圣上也只会是不疼不痒的训斥几句。 至于将主,神仙下凡,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还是战斗力爆表的那种,貌似自己上去,也就是一两个照面的事情,更恐怖的是自己得罪将主,就是得罪娘子军的同袍,一帮子老悍匪保不齐的嗷嗷叫着把自己收拾一顿,自己还要感恩戴德的说打得好。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这是一道送命题。 李秀宁摇了摇头,对着何潘礼说道,“算了,不去了,她们两个本来也掀不起多大浪花,你派人看紧了便是。” 何潘礼拱手行礼,转身退下。 李秀宁看着何潘礼的背影,心中思索着自己的布局。 后宫不能乱,现在就看谁先出牌了。 李世民大概率是不会动手了,比之历史上的同期,他的处境要好很多,但是不排除天策府那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趁机搞点小动作,但是无妨,都在老娘的掌控之中。 毗沙门和李元吉一定会有动作,但是这动作从哪里开始,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后宫?长林军?还是秦王府? 后宫自己留了后手,乱不起来,再说自己和窦妈在宫里,她们谁敢乱?作妖的话,就是一巴掌的事情,一巴掌解决不了,那就再加一巴掌。 长林军,两千流氓地痞游侠儿组建的部队,也就是正规军几轮齐射的事情,真不是小看他们的战斗力,搞特种突袭还行,军阵打仗,他们属于不专业户,骑兵一轮冲锋,队伍还能保持完整都够呛。 李建成军事能力确实不行,李元吉个人能力不错,但是打仗的事情,一个人的勇武左右不了整体战局,当然,窦妈那种属于降维打击。 秦王府这时候一定热闹非凡,唐初一半以上的开国功臣都在那里,李建成和李元吉没有百八十年的脑血栓就绝对不会选择去进攻秦王府,就算是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天策府那些人无一不是站在个人武力值巅峰的存在,还有一帮子文臣谋士出谋划策,着急了唐初的文人可是会上马砍人的,阵容厚度太强,根本刷不了。 头疼。 既然不知道对手如何出招,那就把他所有的出招路数给堵死了。 正想的入神呢,何潘礼出现在李秀宁身前,又是咣当一声,全身着甲的何潘礼跪在地上说道,“将主,太子妃携齐王妃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来打探消息了,要不要放点假消息呢。 现在还有什么消息可以放? 有了,有了。 拿手绝技,李,忽悠不死人,接着忽悠,继续忽悠,秀宁上线。 远远的看着郑观音带着一名宫装丽人,朝着大殿走来,李秀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太子妃郑氏(齐王妃杨氏)见过平阳昭公主。”两人见到李秀宁,行了一个礼,然后仔细打量着李秀宁。 李秀宁也在看着这对妯娌,郑观音就不说了,一个漂亮到李秀宁都没有嫉妒欲望的女人,就是气色看起来不算太好,想想也是,这么漂亮,李建成那小子,嘿嘿嘿。 至于这个李元吉的齐王妃杨氏,李秀宁看清楚相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说郑观音的美,就是一种极致的美,让人升不起亵渎念头的美丽,这杨氏,就是一种极致的媚,风骚自天成,举手投足之间对男人应该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身形如描似削,脸带怯雨羞云,眉目自有情意,举手投足见媚。尤其是一双眼睛,万般风情起于眉梢。 不怪老二,真的不怪老二,老娘一个大老娘们都觉得受不了,就别说老二一个不到三十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但是,忍不住也要给老娘忍住,树立大唐形象,从李渊抓起,重点围绕李世民李治父子,落实到灰孙子李隆基,任重而道远啊。 话说,李家三妯娌,就是长孙无垢长得差点意思,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但是相貌上没有点的点数,全点在做人上了,也就是老天爷总不会亏待每一个人。 可是像老娘我这种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嗯,这个还没有发育好,要智商有智商,要武力有武力的全能美少女,妥妥的老天爷赏饭吃。 人和人想比,得气死。 “三胡倒是打的好算盘,母后不见,就拐着弯的让太子妃带着来见,就不怕母后的怒火么?”李秀宁对着郑观音说道,她一直觉得郑观音把智商的点数点在了美貌上,花瓶一样的女人。 “即使母后不喜齐王,但是,齐王的孝心也是要到的。我大唐以仁孝治国,齐王当做诸臣表率。”郑观音对着李秀宁说道。 哟呵,这小娘皮倒是有点意思,学会拿大道理压人了是不是?变聪明了,还是自己看走眼了。 有意思,李秀宁眉头一扬,说道,“嗯,孝心可嘉,那么齐王妃自行向母后请安,我和太子妃还要几句话要说。” 既然你是来打探风声的,那么老娘就直接把风声给你灌进去,看看你们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 第24章 姑嫂间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齐王妃跟着宫人进了大殿给窦妈请安,李秀宁转过身笑吟吟的对着郑观音,虽然笑容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是怎么看着这笑容都有些不怀好意,颇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阿姊有什么训示?”郑观音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 李秀宁咯咯的笑了,“你是太子妃,我哪里敢有什么训示,就是让你给毗沙门带句话,阿姊永远是阿姊。” “请阿姊明示。”郑观音说道,原本平静的脸上,听到李建成的名字,闪过一丝异色。 李秀宁正色道,“明示什么,做阿姊的永远也不想弟弟们反目成仇,毗沙门写的《七步诗》我很满意,至少没有让人代笔,说明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太子纯孝,为人忠厚,阿姊是知道了。”郑观音说道,嘴角微微扯了一扯,脸上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 李秀宁直勾勾的盯着郑观音,那一丝微微的异样却是没有一点逃过李秀宁的眼睛。 什么情况?这不屑的表情是针对老娘么?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小娘皮不屑的表情都是这么好看,毗沙门除了有两个想踹自己一脚的弟弟,简直就是人生的巅峰。 “毗沙门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如何,我自是知晓。”李秀宁说道,却看见郑观音的嘴角又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来劲了是吧?老娘说一句话,你就表示不屑一下,老娘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这门阀世家的嫡女就这么没教养?果然长得好看的姑娘,大多没脑子。 老娘是个例外,窦妈也是。 李秀宁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补了一句。 郑观音此时已经觉得难以说下去,只要李秀宁一提李建成,心里的厌恶感就不断的涌了上来,只要一想到李建成那副装出来忠厚纯善的样子,郑观音就难以自持的愤怒,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秀宁,你教的好弟弟。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死,就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一手造成的,忠厚纯善?你们李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承乾宫内多少的冤魂哭诉,可是谁又知道呢? 你知道为什么李建成喜欢和李元吉走的近么? 李建成宴饮虐杀婢女,却都算到李元吉的头上,李元吉什么品行,什么德行,世人皆知,这么好的挡箭牌,李建成才不舍得放手。 太子忠厚,齐王暴虐,可是人家齐王妃杨氏过得什么日子,我郑观音过得什么日子?杨氏在齐王处,半点委屈都不受,我郑观音每天提心吊胆,还有苦难言。 你李家除了藏污纳垢,还有什么能见得人的东西。 可笑,真的可笑。 太原王李承宗是怎么死的?为了迎娶我,让我身后的门阀世家支持他,他只能让李承宗早夭,如此才能在朝堂上获得对于李世民的绝对优势。 虎毒不食子,李建成为了皇位,什么做不出来? 郑观音觉得此时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于李建成的怨恨和恐惧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慢慢的蚕食着她的心脏。 李秀宁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郑观音,一脸的茫然,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李秀宁虽然奇怪,但是也未曾多想,或许是自己让李建成抄录曹植《七步诗》一事惹恼了郑观音,这只不过是开胃前菜,主菜还没有上呢。 “我近日有感,作诗一首,送于毗沙门。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云可,摘绝抱蔓归。”李秀宁说道,“我可不想做摘瓜之人,叫他好自为之。” 这黄台之瓜的典故,本是唐高宗时期,朝政由皇后武则天代为处理,武则天废太子李忠立李弘做太子,后又把太子李弘毒死,立李贤为太子。李贤惶惶不可终日,忧思不已作《黄台瓜辞》。 李秀宁用在此处,却说的就是李建成你们几个不要闹的太离谱,惹恼了老娘,老娘不介意做一回摘瓜之人,把你们三兄弟统统干掉,就算是只剩下藤蔓,老娘伤心欲绝,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话里透露出来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摘一个瓜可以,但是两个就不行。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郑观音强忍着心中不适想到,李秀宁的意思难道是,为了大局,允许太子和齐王联手做掉秦王李世民? 她不是一向和秦王亲厚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转性子? 就听李秀宁说道,“这诗你回去告诉毗沙门,对他说,阿姊做事一向果决,如今是快刀斩乱麻的局面,我和母后在人间不会久留,母后最是讲究嫡幼有序,切莫让我和母后失望。” 李秀宁是暗示要李建成和李元吉赶紧动手除掉秦王么?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李秀宁到底要干什么?这诗听来悲凉,应该是符合李秀宁的心境,难道说,她要在她返回天界以前,若是兄弟三人依旧争斗不休,她就要出手干预么? 她凭什么?神仙手段么? 郑观音想不通,不知道李秀宁怎么了。 李秀宁悠悠道,“我下界乃是分身,记忆不全,只有没有出嫁以前的记忆,虽然多少也知道一些身后事,但是出嫁前的我,最是和毗沙门亲近。” “我真身和秦王亲厚,那是真身的事情,我只是分身,却不能无视自己的感情,毗沙门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如同小时候一般,真的闯了祸,阿姊给他兜着。” 怎么会这样?郑观音将信将疑,那秦王出征之事怎么算? 正准备问个清楚,就见齐王妃杨氏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眉目间却是露出掩盖不住的喜色。 难道窦皇后原谅李元吉了?是了,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只要是女子就不能免俗。 呵呵,自己终究是高看了窦皇后一眼,原以为那个“恨我非男子,不能救舅家祸”的奇女子,决计是不会原谅暴虐残忍的李元吉,没想到,窦皇后还是不能跨越亲情这一步,居然原谅了李元吉,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这李唐一脉,都是无可救药。 郁结愁苦的情绪一瞬间爬满了郑观音的心头,罢了,罢了,认命吧,等承道自立,我就离开这肮脏的人世间。 就听杨氏说道,“母后说,明日里要太子和齐王过来请安。” 郑观音点点头,难以掩饰情绪的低落。 李秀宁心中却是起疑,按道理自己说这些应该是向着李建成的,郑观音和李建成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了自己的支持,应该是兴高采烈才对,但是怎么看起来都不对劲呢。 有问题,有大问题。 第25章 后宫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刚刚我说的话,你需牢记心里,除了太子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李秀宁对着郑观音说道,不等郑观音反应,李秀宁便又对着齐王妃说道,“三胡性子跳脱,平日里行事荒唐,明日见母后,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多多提醒才是。” “是,妹子记下了。”齐王妃糯糯的声音响起,李秀宁觉得心底发痒,这要是放在一千五百年后,开口一句“哥哥”,多少不要脸的死肥宅都会冲上去,哭着喊着求爆照,求大腿。 妥妥的红颜祸水。 李秀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妯娌,心里不由感叹,一个清冷,一个艳丽,毗沙门和李元吉倒是好福气,可惜啊,自古红颜多薄命,尤是身在帝王家。 “如此,你们就先去吧。”李秀宁说道,“无事不要来打扰母后清修。” 两人对着李秀宁施了一礼,离开偏殿。 走在路上,郑观音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不断翻腾着李秀宁的话,为什么窦皇后要太子和齐王请安,而没有秦王。 她本是就是高门大阀出身,见惯了勾心斗角,只不过是人生灰暗,不愿意去多想想罢了,但是此事毕竟干系重大,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难道真的如同李秀宁所说,她和秦王之间不是太亲厚?反而和太子亲厚? 郑观音神思不定间,就听杨氏说道,“姐姐,我们还去后宫见尹张二妃么?” 郑观音没有答话,却是在想,太子要尹张二妃干什么?拿什么东西出来? 杨氏停下脚步,看着郑观音说道,“姐姐,您怎么了,如此的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心事?” 郑观音闻言脚下也是一顿,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无事,只是身体有些不大爽利,太子和齐王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几分眉目,尹张二妃那里,你我进宫还是要去拜会一番。” 杨氏点点头,说道,“王爷说,我进宫一切听姐姐吩咐,如今多事之秋,姐姐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是不是适才阿姊呵斥姐姐了?” 郑观音闻言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齐王妃,开始套我话了?是齐王李元吉的交代,还是她自作主张?弘农杨氏出身的小姑娘,也是心机颇深么。 “那倒没有,平阳阿姊只是敲打了几句,又不是针对你我,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兄弟和睦,妯娌安宁之类的话,妹妹啊,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是我们女人能干预的么?”郑观音笑着说道,“平阳阿姊是仙人下凡,你看成仙之后都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了呢,我在想是不是要向阿姊讨个仙方,让你我调理一番,好好的将养身子。毕竟那些个劳什子的家国大事,不是我等女子所知,我们给他们操什么心。” “姐姐说的在理。”杨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毕竟以太子妃郑观音清冷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和自己说这么多话的,这中间必有蹊跷,但是齐王交代现如今还不是和太子翻脸的时候,就算是有怀疑,自己也不好当面问出来。 等两人行至后宫处时,却见后宫之外,无端的多了许多禁卫,却是勘验来去宫人身份。 走到近前,一队禁卫将二人拦下。 “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太子妃和齐王妃。”杨氏身后的一名太监对着领头的禁卫呵斥道。 “贵人勿怪,奉上令,即日起,闲杂人等不得无故进出后宫。”禁卫低头行礼,没有搭理太监,对着太子妃和齐王妃说道,但是目光却不敢直视二人,“请两位娘娘出示手令,方可通行。” 齐王妃杨氏脸色不太好看,对着郑观音说道,“姐姐,您看?” 郑观音也是一愣,心道,宫廷禁卫何时变得如此大胆了,难道是后宫有变?皇后的命令?或许是平阳的主意?这是要干什么? 正准备仔细询问眼前禁卫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呼道,“一帮子没眼力见的东西,这是太子妃和齐王妃,你们这些狗东西想造反么?” 一名穿着紫袍,五短身材,奇胖无比的老者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快步走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见郑观音和杨氏后,顿时露出谄媚的笑容。 “尹阿鼠见过太子妃,齐王妃。”来人对着妯娌二人行了一礼,圆滚滚的身材行礼弯腰对于他来说,跟微微躬身没有什么区别。 郑观音和杨氏微微皱眉,对着来人说道,“原来是尹国丈。” 来人正是李渊后宫尹张二妃之中尹德妃的父亲,就见尹阿鼠笑嘻嘻的说道,“国丈可是当不得,两位贵人是去后宫么?” 不等妯娌二人说话,尹阿鼠抬脚就踹向眼前拦路的禁卫,带头的禁卫硬生生的受了一脚,对着尹阿鼠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拦住两位贵人的去路。来人,给我打。”尹阿鼠对着身后的家仆喊道,“好好的给本国丈教训教训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一帮家奴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甚至有些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棍棒,乌泱泱的一片朝着禁卫就冲了过去。 凄厉的竹哨声响彻后宫周围,北衙龙武军禁卫示警,有人冲撞大内。 被包围的禁卫丝毫不慌,带头的禁卫呼喊,“列阵。” 刀出鞘,带头的禁卫再次高呼,“来人止步,奉皇后懿旨,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后宫,擅闯者,死。” 家仆们看着禁卫们手中明晃晃的刀枪,不由脚下一顿,迟疑了起来,纷纷回头向身后的尹阿鼠。 也许是家仆们迟疑的眼神刺激了尹阿鼠的哪根神经,尹阿鼠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质疑了,原本不大小眼睛努力的睁的老大,脸通红,气上涌,生气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皇后,哪里来的皇后?”尹阿鼠尖声叫道,“我女儿是尹德妃,我是当今的国丈,打你们这些狗蠢材又能如何?给我打!往死里打。” 郑观音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不由的暗骂尹阿鼠蠢货,且不论是不是有皇后懿旨,在皇宫之中动手,藐视大内,少不了一个谋反的罪名。 你女儿是尹德妃又如何?就是你女儿说不得都自身难保。 早就听闻尹阿鼠跋扈乖张,今日一见,何止是嚣张跋扈,简直是蠢,是没有脑子,不就是被人吹捧上一句国丈爷,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陛下的岳父了? 且不论陛下如何看,大臣如何想,就是互相看不惯的李家三兄弟,都会同仇敌忾,这打的是皇家的脸,这三兄弟要是能忍气吞声,这天下李唐怕是要坐不稳了。 杨氏轻轻拉了拉郑观音的衣袖,轻声问道,“姐姐,您看可如何是好?” 郑观音知道杨氏担心什么,毕竟此事因她二人而起,若真是闹大了,她郑观音和杨氏也未必能讨的了好。 时局敏感,总要小心行事。 郑观音准备上前制止之时,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将主令,冲撞禁卫者,杀无赦!” 领队的禁卫闻言手一挥,身后的将士列为军阵,似乎要反冲过来,顿时一片肃然萧杀之气。 第26章 尹德妃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尹阿鼠闻言寻声看去,只见一名长相粗狂满脸胡茬的北衙龙武卫参将从禁卫的身后走了出来。 “何潘礼,谁给你的胆子?”尹阿鼠的脸上充满了不屑,“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一个小小的龙武卫参将,要不是你在御前伺候,本国丈晓得你算那根葱?” 尹阿鼠也奇怪,这何潘礼自从哥哥何潘仁死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如今倒是胆子大了起来,但是自己的面子不能丢,要是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龙武卫参将自己就退缩,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怎么看自己这个国丈,自己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威势,岂不是一朝丧尽? 要不是外孙李元亨年级尚小,不具备争储的资格,一个小小的龙武卫参将,自己都懒得看一眼。 何潘礼对着尹阿鼠拱了拱手,“尹公爷,请自重,皇宫大内若是妄动刀兵,这后果无人可以担起。” “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就是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事就是我的家事,按照民间说法,就是圣上也要对我礼敬三分。”尹阿鼠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本就有人议论自己是裙带关系,如今一个参将都不给自己面子,这国丈的脸往哪里搁? 但是尹阿鼠的话音一落,郑观音和杨氏的脸色大变,悄悄的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准备转身离开。 这尹阿鼠确实是失了智了,有些话,私底下说一说倒是无妨,如今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出来,真真是好言难全该死的鬼,郑观音和杨氏悄悄后退,有这种猪队友,自己怎么被坑死的都不会知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国丈上,往死里打。”尹阿鼠看着犹豫不决的家仆,厉声吼道,今日的面子不能丢,若是丢了,以后怎么进宫见女儿。 “众将士听令,今日有人越过此线一步,杀无赦。”何潘礼抽刀在地上划出一道白线,对着身后的禁卫将士说道。 “诺!”众将士齐声吼道。 何潘礼本不想和尹阿鼠发生冲突,毕竟此人睚眦必报,但是闹到这个份上,圣上哪里是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的。 更别说是封锁后宫是将主的意思,须知如今圣上也要尊重将主的意思,将主本就杀伐果断,若是今日坏了将主的计划,何潘礼自己都不原谅自己。 “好好好,有种。”尹阿鼠气急反笑,“何潘礼,今日我就看看你敢不敢拿下老夫的脑袋。” 说完尹阿鼠就一步一步的走向何潘礼所画的那条白线,不甚高大的身躯,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了何潘礼的心上。 何潘礼握着刀柄的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尹阿鼠真的走过了白线,难道自己要杀了他不成? 尹阿鼠一步一步走向何潘礼,在白线前站定,对着何潘礼挑衅的说道,“老夫就要跨过白线,你奈老夫何?” 说完一步跨过白线,何潘礼手中的刀终是没有出鞘。 尹阿鼠又一步退了回去,继续说道,“老夫又回去了,你奈老夫何?” 何潘礼的脸涨的通红,但是手中的刀却似乎有千斤之重,始终没有拔出来。 尹阿鼠得意的一笑,站在白线之前,踮起脚尖,用手拍了拍何潘仁的脸庞,说道,“你是圣上的走狗,就是我家的走狗,要记住,走狗就是走狗,不要对着主人乱吠。” 何潘礼气的满脸通红,大喝一声,“匹夫敢尔,欺人太甚!” 说完就拔刀出鞘,照着尹阿鼠就待砍去。 尹阿鼠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去数步,一个不稳直接坐在地上,惊恐无比看着何潘礼。 半天却见何潘礼的刀迟迟没有落下,狼狈的站起来扶了一下已经凌乱的冠带,然后色厉内荏的对着何潘仁吼道,“何潘礼,你给我等着,老夫和你没完。” 挣脱左右上来搀扶自己的家仆,尹阿鼠怨毒的看了一眼何潘仁,“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人家都拔刀了么?你家国丈都快死了,怎么不见你们这些蠢材上啊!” 何潘仁心里暗暗叫苦,虽然自己冲动之下,让尹阿鼠投鼠忌器,但是今日之事怕是不那么容易善了了。 就在何潘仁不知道如何收场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阿耶,这是怎么来了?” 就见一雍容华贵的宫装美妇一脸焦急的看着这边,急匆匆走了过来。 何潘礼和众禁卫将士立马刀剑入鞘,对着宫装美妇行礼道,“参见德妃娘娘。” 正是尹阿鼠的女儿,尹德妃。 就见尹德妃没有理会何潘礼等人,径自走向尹阿鼠问道,“阿耶可曾受伤?” 尹阿鼠见到女儿到来,原本已经萎靡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对着尹德妃说道,“这宫中竟有如此仗势欺人之人,你老父亲的脸算是丢光了。” 尹德妃脸色阴沉下来,对着周围的家仆说道,“怎么回事?” 众家仆跪倒在地,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说道何潘仁是如何仗势欺人,尹阿鼠是如何的狼狈不堪,尹德妃的脸越来越难看,环顾了四周,发现尚未离开的太子妃和齐王妃。 郑观音和杨氏见得尹德妃,知道自己现如今已经是走不了了,硬着头皮上前对着尹德妃行礼道,“见过德妃娘娘。” 尹德妃对着二人点点头,说道,“本宫先处理一下家事,随后再与两位叙话。” 随后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来人,把这参将给我绑了。” 何潘礼顿时面如死灰,挣扎着说道,“德妃娘娘,事出有因,娘娘不可只听一面之词啊。” “本宫做事还用你教?”尹德妃说道,“左右,掌嘴。” 就有力士上前按住何潘礼,一名宦官手持一柄金爪就要朝何潘礼的脸上打去。 郑观音看到如此,心里却是不由发紧,恶毒的女人,别人掌嘴都是上手,狠一点的用木板,尹德妃直接用金爪,这一下,恐怕何潘礼嘴里的一半牙是要保不住了。 何潘礼闭上眼睛,心道,此劫难逃。 就在何潘礼闭目的一瞬间,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架子,好狠的手段。” 何潘礼睁开眼睛,面露喜色,随即又暗淡下去,毕竟这是宫里,德妃已经是站在后宫顶端的人物,即使将主在此,也不一定能救得了自己。 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年前女子分开众人缓步走到尹德妃身前不远处,对着尹德妃说道,“把人放了,本宫不做计较。” “见过阿姊。”郑观音和杨氏行礼道。 来人正是大唐嫡公主,娘子军将主,霍国公府女主人,仙界下凡之人,皇帝陛下最钟爱的女儿,大唐女子军神,李,平阳昭,秀宁。 第27章 锁后宫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尹德妃看着李秀宁皱起了眉头,虽说自己也曾听闻已逝的窦皇后和平阳公主自仙界下凡归来,但是这种糊弄乡野之民的说法,自己怎会采信? 当真以为自己不认识李秀宁?自己第一次见李秀宁的时候,对方一身戎甲,英武飒爽,眉目间更是煞气逼人,睥睨纵横,自有一股久经战阵的肃然之气。 这小丫头虽说与平阳有九分相似,但年纪不过十五六,眉目之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雏儿,怎么会是那个威震三秦,坐拥七万大军的娘子军将主? 陛下怎么会坐实她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看太子妃和齐王妃的反应,必然已经是默认了这小丫头的身份,难道太子和齐王就不起疑么? 就见李秀宁对着太子妃和齐王妃点点头,说道,“你二人还未出宫么?” 杨氏正准备说些什么,郑观音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说道,“好教阿姊得知,我与齐王妃给母后请安之后,依照惯例,还要去后宫给四妃请安。” 李秀宁笑了,这郑观音自己果然看走眼了,原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却是个有说法的花瓶,果然是高门大阀出来的嫡女,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令人无可指摘。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花瓶,说到底她还是个花瓶,也许有点脑子,但是绝对不多。 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和齐王妃进后宫的目的么?无非是毗沙门和李元吉要她们来后宫打探消息,要不就是联络尹张二妃给李阿婆吹吹枕头风,说说秦王的坏话。 自己让何潘礼围了后宫,不过是提前预防玄武门当天后宫生乱罢了,到时候前面打的火热,后面却是起了火,就不好玩了。 但是却遇见尹阿鼠这件事情,李秀宁瞬间觉得这瞌睡枕头送的真是及时,甚至就差自己借题发挥,把床再造好,就一切万事大吉了,坐等布局收获了。 后宫不稳定的因素无非就是尹张二妃,史书上说,李建成和李元吉一直都是曲意侍奉各位妃嫔,奉承献媚、贿赂、馈赠,无所不用,以求得李渊的重视和诋毁李世民。 也有人说毗沙门李元吉二人与张婕妤、尹德妃私通,但是宫禁幽深神秘,此事也无从证实。 李秀宁看了一眼尹德妃的容貌,美则美,但是已经过了女人最美的年龄,若不精心打扮,这姿色就要逊色许多。 再回头看看清灵秀丽的郑观音,和千娇百媚的杨氏,李建成和李元吉要是没有长针眼的话,如何会放着家里的鲜花不管,去采外面的野花? 难道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么?真是庸俗的男人,看来副本结束以后,毗沙门和还没有出生的李元吉这个世界观教育,和道德体系养成,任重而道远。 不过自己更倾向于与没有私情的说法,毕竟这是皇宫大内啊,再说,太子齐王出行,会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么?人多嘴杂,再说一个偌大的后宫,光是嫔妃身边伺候的宫人有多少? 大约是李二同学故意抹黑罢了,想站在舆论的高地上,好好的给自己开脱一下,自己杀的不过是道德败坏,枉顾人伦的渣子,可是不曾想弑兄逼父的光环太过于强大,世人只记得李二做过的事情,自己给李建成和李元吉掺的沙子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 要是玄武门失败了,李建成未必不会把宫门挂玉带的事情污化成李二和尹张二妃有私情,然后让尹张二妃人间蒸发坐实了事情,不要惊讶,李建成干的出来。 毕竟历史上,玄武门事变之后,尹张二妃就不知所踪,很难说不是李二下的黑手,也有可能是李渊,这都说不准。 “平阳见过德妃娘娘。”李秀宁淡淡的说道,也不行礼,语气之中也不见恭敬,“今日之事,错在尹阿鼠,何潘礼尽忠职守,当褒奖,把人放了。” 按着何潘礼的力士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向尹德妃,而尹德妃此时正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一众禁卫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的放开了何潘礼。 “哪里来的小丫头在这里信口开河?”尹阿鼠听到李秀宁的话,顿时就来了脾气,“本国丈的名字是你可以直呼的么?没大没小的东西。” “国丈?”李秀宁眼中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一个嫔妃的父亲就敢自称国丈么?大约是跋扈久了,就忘了自己身份了吧。 “来人,给我掌嘴。”尹阿鼠叫嚣道,但是身边的人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没看见太子妃和齐王妃对着这小丫头行礼,人家都懒得回礼,说话间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敢对太子妃和齐王妃颐指气使的女子,不管什么来路,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尹阿鼠也是气糊涂了,就听李秀宁继续说道,“封锁后宫是母后的主意,父皇亦是赞同,毕竟这些年母后不在,这后宫混乱不堪,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转一转,这是皇宫大内,不是城乡市集,若是没了规矩,外面的腐儒就要嚼舌根,说我李唐没有章程。” “来人,将尹阿鼠拿下。”李秀宁说道,话音落,一众禁卫齐声吼道,“诺。” “我看谁敢,你们动一个试试。”尹阿鼠有些狂躁,也许是感到情况有些不妙,当即便从家仆手中夺过一根棍棒,照着李秀宁打了过去,“你这小丫头,却是该打。” 郑观音,杨氏和尹德妃都脸色突变,大呼“不可。” 李秀宁眉头一扬,来的好,来的妙,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拿下尹阿鼠,尹德妃少不了要吃挂落,封锁后宫阻力便小了许多。 也不避让,只是抬起一脚,一个鞭腿抽在尹阿鼠的肩膀上,尹阿鼠直接感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锤撞了一般,眼前一片旋转,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等到过了一会才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 李秀宁看着腾空而起,飞出数丈的尹阿鼠,才想起自己用力过大了,难道自己这两辈子的首杀,就是这么一个胖子?不过飞起来的尹阿鼠,真的像是一个好球耶。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宁,任谁都没有想到如此娇小玲珑的身体,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尹阿鼠这胖子少说也有两百斤吧,李秀宁一脚就踢飞数丈之远,古之霸王或许也就不过如此吧。 就听尹德妃一声凄厉的哭喊,“阿耶!”疯了似的朝着尹阿鼠奔去。 地上的尹阿鼠悠悠醒转,睁开眼看见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却感觉钻心的疼痛从肩膀蔓延到全身,不由大呼一声,“痛煞老夫。” 李秀宁见尹阿鼠没死,杀人的负罪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就是为什么有点小遗憾了,是因为没拿下首杀的缘故么? 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李秀宁拍了拍手,对着尹德妃说道,“小惩大诫,德妃娘娘还是要好好约束一下亲族,不要不开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何潘礼,这次你的处置不够果决,若是再这么拖泥带水,自己回家种地去吧。”李秀宁对着何潘礼说道,“去自领惩戒,鞭五。” “诺。”何潘礼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道。 “有过罚,有功赏,赏罚分明,方是为将之道。”李秀宁又说道,“我会给父皇进言,此间事了,外放,或提级你可二选一。” 何潘礼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感激的对着李秀宁说道,“卑下谢过将主。” “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莫要让我失望。”李秀宁淡淡说道,不等何潘仁回话,径自走向已经花容失色的郑观音和杨氏,笑着说道,“吓着二位了,今日看来,这后宫不进也罢,两位说是也不是?” 第28章 定风波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郑观音和杨氏有些畏惧的看着李秀宁,这尹阿鼠少说也有两百斤上下,却被李秀宁一脚踢出数丈之远,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要是李秀宁暴起发难,两人觉得自己估计也就是一巴掌的事情。 郑观音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李秀宁说道,“一切听从阿姊的吩咐。” 李秀宁笑了笑,对着郑观音说道,“你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郑观音有些惶恐的对着李秀宁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尹德妃在一旁高呼,“御医,快去找御医。” 尹阿鼠此时觉得被李秀宁踢到的肩膀软塌塌的,提都提不起来,钻心的疼痛不由让尹阿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着尹德妃哭诉道,“女儿啊,阿耶觉得不行了,要是阿耶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阿耶这就下去陪你阿娘了。” 尹德妃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看着尹阿鼠的惨状,不由怨毒的看着李秀宁,目光扫过和李秀宁交谈的郑观音,也一并恨上了,要不是太子妃和齐王妃要进后宫,就不会有这劳什子事情。 本宫父亲是为你太子妃和齐王妃出头,你们不站在本宫这一边也就算了,居然和李秀宁有说有笑? 若是本宫父亲有一点事情,本宫和你们不死不休。 就在尹阿鼠哼哼唧唧的时候,李秀宁也看见了尹德妃那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李秀宁本来就对尹德妃没有什么好感,说到底不过是个李阿婆的小妾而已,虽然李秀宁不是看不起小妾,但如果是个搬弄是非的小妾,这等长舌妇,李秀宁是决计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 于是李秀宁怼着尹德妃的眼神就瞪了回去。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优势又不在你,你瞅什么瞅? 瞅你咋地?伤我阿耶,本宫弄死你。 你再瞅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老娘让你试试就逝世! 有本事来啊! 两人的眼神似乎要擦出火花来,周围的人群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盘旋在两人之间。 就在两人眼神相持不下的时候,御医匆匆赶来。 尹德妃这才收起目光,吩咐御医好生诊治尹阿鼠。 李秀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她也在等御医的诊断结果,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甚至她看着尹德妃和尹阿鼠的样子竟然有种满足的快感,她这时似乎明白了前世犯罪者为什么要出现在犯罪现场,观察警察动向。 是真的爽啊。 糟了,老娘不会变成变态吧。 御医忙活了一阵,才满头大汗的对着尹德妃说,“娘娘,国丈爷的手,怕是......怕是......” 尹德妃盯着御医,神态狰狞的似乎要吃死人,“怕是什么?” 御医一咬牙,眼睛一闭,横下心来说道,“国丈爷左臂经脉俱断,骨骼尽碎,已然废了。” “什么!”尹德妃一脚将御医踹倒在地,“给我治,一定要给我治好,治不好,本宫要了你的命。” “臣无能为力。”御医一边叩头,一边说道,“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药石无医。” “废物,废物。” 尹德妃抬头看向李秀宁,眼中的怨毒之色化为实质,“好好好,平阳,你等着,今日你废我阿耶一条胳膊,来日本宫必有厚报。” 李秀宁嗤笑一声,“我等着。何潘礼,须知母后的懿旨是要封锁后宫,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请德妃娘娘回宫,其他闲杂人等,扔出宫去。” 何潘礼抱拳领命,“诺。” 一个扔字,何潘礼手一挥,大量的禁卫军将士一拥而上,瞬间将尹德妃和尹阿鼠的人分成两拨,又有一对将士形成一堵人墙,将尹德妃和尹阿鼠死死隔开。 尹德妃对着拦着她的禁军将士推推搡搡,又踢又打,但是禁卫将士不为所动。 这时郑观音见状对着杨氏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宫人绕过人墙,一左一右,搀扶起尹德妃。 李秀宁见状,眉毛一扬,呦呵,还没走呢?这太子妃和齐王妃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在这里待得久了,麻烦就越大么?此事必有蹊跷,就让我李,元芳,秀宁来侦破你们。 李秀宁随手招来何潘礼耳语了几句,何潘礼频频点头,经今日一事,何潘礼算是对李秀宁死心塌地。 场上此时哭喊,叫骂,告饶,威胁之声不断,李秀宁咳嗽了两声,顿时场上鸦雀无声。 “奉皇后懿旨,封锁后宫。从今日起,后宫嫔妃一律不得私会外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后宫,违者,斩。” 周围的宫人,禁卫看着李秀宁,目光中有敬畏,有崇拜,有仰慕,有仇恨,有不屑,有不解,但是李秀宁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一切的中心,内心居然有些小激动,果然老娘还是适合c位出道,一定要保持老娘的人设,高冷强大霸道神秘。 当下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尹德妃杜鹃一般的哀啼,“李秀宁,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 御花园,李渊正在池塘边喂鱼,刚刚抛下一片鱼食,无数的鱼儿挤出水面争先恐后的聚集而来。 李渊看着池塘中的鱼,笑着对身后的裴寂说道,“这天下之辈,宛若池中之鱼,朕渔夫尔,鱼儿争食,不过是朕想给不想给罢了。” 裴寂躬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人者,执鞭教化万民,圣上不仅有霹雳手顿,亦有菩萨心肠。” “你倒是和朕说话也开始这般云里雾里了。”李渊笑道,看着这个从晋阳起兵时就在自己身边的亲密战友,叹了一口气,“卿,可知朕为何有此叹?” “臣知,但臣不能言。”裴寂说道,太子秦王争储之事,你在纠结到底该偏袒哪一方,这是我能说的么?我就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你不要逼我。 李渊摇摇头,“老滑头,当年在晋阳时的你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裴寂低下头说道,“陛下烛见万里,圣心独断,臣等不敢妄言,更不敢揣摩圣意。” 李渊知道裴寂下注也不会对自己明说,这老东西肯定是左右摇摆,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下场,问了也是白问。 正准备发表一番自己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论调之时,却有宫人来报,说是后宫起了冲突,已被平阳公主弹压。 李渊脸色大变,不由怒道,“这平阳,成何体统。” 随即又是一叹,“罢了,差人去尹阿鼠府上好生慰问,调几名御医全力医治。” 裴寂看了一眼李渊,欲言又止,毕竟闹到如此田地,必然掀起轩然大波,但是这涉及到的一方是平阳公主李秀宁,另一方是庞大的外戚,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动摇国本,自己还是不要乱开口了。 这时又有宫人来报,说是平阳公主李秀宁请见。 裴寂原本想走,听见平阳公主,马上就熄灭了走人的心思,毕竟,这传说中的神仙下凡,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自己说不得还能沾一沾仙缘。 第29章 编瞎话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看了一眼裴寂,说道,“爱卿与朕一起见一见平阳吧。”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裴寂躬身说道。 李秀宁在后宫前秀了一把存在之后,便想到李渊这边还是要给一个交代,毕竟要李渊心甘情愿退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虽说有窦妈在,保底是有了,但是有了保底不冲击一下更高的段位,岂不是对不起窦妈的保底?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梦想实现了呢? 裴寂见到李秀宁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感慨,他本身就对神仙之说深信不疑。 裴寂自幼家贫无以自业,有一次他去长安途经华岳庙,便到庙中祷告道:“我穷困至此,诚心拜谒,希望神明有灵,指出我的命运。如果富贵有望,就给我降下好梦。” 当夜,裴寂梦到一个白头翁对他道:“你年过四十得志,终会位极人臣,需记得遇渊而起。” 四十岁的裴寂就在别人的排挤下去了晋阳宫,遇到李渊之后,便一路开挂,拜为司空,赐实封五百户,甚至李渊还命尚书员外郎每日到他府中值守。 遇渊而起,终是箴言。 所以神仙之说,对于裴寂来说,是真实发生过的,见到李秀宁返老还童,真如当年晋阳初见的模样,裴寂顿时就信了李秀宁就是神仙下凡。 “见过父皇。”李秀宁对着李渊行了一礼,发现李渊身后激动不已的裴寂。 李秀宁看着对方眼中炽热的光芒,反倒有些不舒服起来。 李渊笑道,“这是司空裴寂,当年还是让你喊过叔父的,你不记得了?” 裴寂当下对着李渊行礼说道,“陛下不要拿臣开刀了,老臣惶恐啊。平阳公主神仙一般的人物,怎能让臣如此的托大。” 哦,是裴寂啊,那个使计让李阿婆睡了尹张二妃,不得不起兵的晋阳宫监。 是个不错的工具人,能力不大,关系不小,属于那种很好用的刀子。 当下便对着裴寂行礼说道,“秀宁见过司空。” 裴寂连忙躲到一边,不敢受这一礼,连忙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公主仙人之身,我等凡夫俗子无福消受啊。” 李秀宁顿时觉得有意思起来,神仙之说,虚无缥缈,这裴寂怎么就如此肯定自己是仙人下凡?自己也没有开始对他忽悠啊。 就听裴寂说道,“臣年轻时,曾有一白头仙翁对臣说道,臣四十岁遇到贵人,从此便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李渊捻须道,“还有如此神异之事?” 李秀宁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华岳梦神”的轶事么? 就见裴寂点点头,说道,“臣得到批语,是遇渊而起,所以一遇陛下,便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李渊笑了,“非是卿遇朕而起,而是暴隋气数尽矣,朕遇卿亦是幸事。” 裴寂又是低头行礼,接着对李秀宁说道,“臣至今不知那白头仙翁是哪位大仙,还请公主解惑。” 擦咧,我哪里知道是哪路大神给你做的批语。 硬着头皮忽悠?搬出哪个体系?白头仙翁?你能不能具体一点?有点难搞,话说华山上有什么有名的白头仙翁?或者直接白头的神仙? 无奈开口问道,“司空可否详细描述一下,毕竟天界神仙众多,不乏游历三界的大能,世人往往得见真仙而不自知。” “慈眉善目,须发皆白,手持一柄拂尘,背后似有无数金光,眉间一颗金星闪烁,语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裴寂回忆道,脸上的向往崇敬之色溢于言表。 是不是有些串戏了?这是太白金星么?难道这个副本是西游世界?看玩笑呢吧? 系统已经明确告知了这是一个无武世界,没有超能力的副本世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太白金星? 李秀宁眉头紧皱,裴寂和李渊看着李秀宁,问道,“是不是不认识这位仙神?” 李秀宁顿时警觉起来,这会不会是一次试探?有完没完了,李阿婆? 但是看着裴寂那渴望的眼神,大概又不是。 难道这裴寂能成为自己的天然盟友?一起来忽悠李渊,要是能让裴寂能加入自己的忽悠大军,忽悠李渊退位的成功率至少增加三成! 这可是和李渊好基友一辈子的人物,史书上这么记载两人的关系,“赐以服玩不可胜纪,仍诏尚食奉御,每日赐寂御膳。高祖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呼为裴监而不名。当朝贵戚,亲礼莫与为比。” 赏赐无数,吃皇宫机关小灶,开会排坐坐,进房一张床,不叫人大名,比亲戚还亲。这么一个人物要是站在自己这边,也就这么几个字来形容。 简直泰酷辣! 最妙的是李长庚啊,李长庚,细品,再细品,他姓李! 我李唐姓什么?姓李! 当下李秀宁主意已定,说道,“父皇,天界之事本不应告知太多的人,但是父皇与司空都是有仙缘的人,听听也无妨。” “如今的天界,除了掌管天庭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还有两方大势力,一曰玄门正道,一曰沙门左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把天界描述的太过于理想化,反而不太真实。 李渊和裴寂听到如此,却是频频点头,神仙之间也应该是有山头的,这就是天界最真实的样子。 “玄门道统乃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所留,玄门都统领,一气化三清。三清者,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馀天灵宝天尊。” 李渊和裴寂又点点头,这个部分道家典籍中倒是有记载。 “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俗曾名李耳,化身西出函谷关,紫气三千里的圣人。” “老子!”李渊和裴寂惊道。 “我李氏乃是老子后人!”李秀宁说道,脸色涨的通红,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情,也只有老李家自己干的出来。 李渊和裴寂看着脸色通红的李秀宁,却是想到李秀宁定是激动不已,且不说李秀宁,就是李渊也是心潮澎湃不已,谁敢说老李家事鲜卑血统?我李家的先祖是圣人。 “平阳你细细说来。”李渊急切道,若是这些事情能公布天下,自家必然是天下正朔,毕竟老子啊,孔子之师。 “天界曾有预言,说是旁门当兴,这旁门就是沙门,于是沙门护法纷纷转生下界,这才有了晋灭天下纷争南北朝的乱局。后,有沙门琉璃佛转生,建立大隋,是为文帝杨坚,本应有三百年大兴之相,其弟子阿麼却堕入魔道,转生为杨广,要断了沙门根基,却不想酿成天地大劫。” “天界众神发现为时已晚,大劫已成,这才有了这数十年的天下之乱。后圣人拨乱反正,言要此劫破灭,这才有了父皇晋阳起兵一路势如破竹的气运。” “原来如此,我李唐果真是天道正朔。”李渊笑道,“平阳你继续。” 还要往下编么?李秀宁无奈的想到,算了,已经开始忽悠了,那就把忽悠继续下去。 第30章 圆瞎话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我李唐是圣人苗裔,自有圣人弟子相助。”李秀宁想了一下,说道,“我下面说的,父皇和裴司空切记不可外传,事关升仙大秘,更是关乎我李唐国运。” 李渊点点头,对着不远处吩咐道,“来人,五十步以内靠近者,杀无赦。” “圣人若是要拨乱反正,这凡间必然会再起刀兵,要知道这暴隋不少名臣大将都是沙门护法转世,一般人决计难以抗衡。” 李渊陷入深思,裴寂也是一样,隋朝名将名臣如过河之鲫,若不是出了一个杨广,这隋朝灭亡,还真不是怎么简单的事情。 “于是,我玄门弟子也纷纷转生下界,其中以托塔天王为首,南天门门神,各部天官,一路扶持我李唐。”李秀宁说道,“我朝名将李靖便是托塔天王,秦琼,尉迟恭就是南天门左右门神,至于各部天官,我不能一一例举,泄露天机太多,恐有不测之虞。” “至于司空所遇仙缘,乃是太白金星上仙李长庚,圣人门下弟子。因在天庭身居要职,不便转生下界,便让司空代为应劫,待司空功德圆满,便可上界拜师,得享仙福。” “原来如此,裴寂谢过公主点拨。”裴寂顿时对着李秀宁弯腰下拜,目露狂喜之色。 李渊却是沉默不语,许久才问了一句,“太白金星不是主杀伐么,书籍之中的形象与之相去甚远。” 李秀宁却是笑了,“此等上仙化身千万,却不是我能揣摩的,我今日不说,父皇可知否?” 李渊点点头,“有道理。” “虽然我玄门已得正朔,但是沙门依旧不死心。”李秀宁说道,“父亲可知沙门如何夺我玄门正朔?” “这是你们神仙之间的争斗,我一阶凡人,如何得知?” “此言谬矣,父亲可知我和母后为何下界?”李秀宁反问道,“父亲可曾记得我刚刚下界之时在太极殿中所说之言?” “你说我大唐有颠覆之虞?” “正是。沙门世尊讲法,却是让我和母后无意之中听的一个天大的隐秘。”李秀宁面露无奈之色,“这才违背天条,分身下界,若不是圣人苗裔,天道且给几分面子,我与母后此时恐怕已成齑粉。” 李渊依旧将信将疑,说道,“什么隐秘?” “有阿麼弟子业已入魔,转生我李家苗裔,伺机夺我李唐江山,再塑旁门气运,说明这天地大劫还没有落下帷幕。” “什么?”李渊眉毛一扬,“难道圣人就这么看着?” “圣人哪有功夫看着这些细枝末节,天道大势不改,圣人不出。”李秀宁说道,“父皇,如今已经的情况已经不是这天下江山的问题,而是三界大劫,我李唐正朔,如今已经是这三界风云的中心。” “呵,你这话倒是唬人。”李渊笑道,“说到现在,你也没有说什么是升仙之秘。” “升仙者,必然是为玄门,沙门,天庭做出功德气运之事,才有升仙之机。”李秀宁说道,“凡是大劫,如上次大劫,商周之战,不少凡人因功德而上封神榜,从此升仙。“ “我与母后为我李唐建立出力不少,那时沙门隐秘未曾曝出,所以众仙皆以为大劫已过,才引导我母女二人升仙。” 李渊皱眉,“如此倒是有几分道理,你说沙门护法转生,有何特征?” “因沙门乃是旁门,须有真名,方显神力。”李秀宁说道。“转生之后,便有一乳名,天道交感之下,是为沙门真名。” “阿麼,不就是炀帝的小名么?”裴寂突然嘀咕了一句,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李建成小名毗沙门,李元吉小名三胡。 毗沙门就不说了,显而易见了,三胡么,圣人出关,化胡为佛,三胡者,三佛也。 李秀宁的刀,终于露出来了。 “平阳,此事到此为止。”李渊说道,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寂,裴寂低头说道,“陛下,臣什么都没有听见,臣告退。” 说完就躬着身子往后退去,李渊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开口留他。 等裴寂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李渊说道,“你能确定这乳名就是甄别的方式。” “阿麼有弟子名毗沙门菩萨,还有三佛金刚,却是做不了假。”李秀宁说道,“适才司空在,父皇,有一事我还未曾说明,明日太白经天,就是长庚上仙示警,这世间灾殃。” “这天界的神仙也要插手这人间的兴衰不成?”李渊怒道,“这人间,是朕的人间。” “父皇息怒,长庚上仙乃是真正的上仙,决计不会干涉我人间兴衰,只是示警告诫。”李秀宁说道,“父皇还是要下决断了,明日太白经天之后,也是这天地大劫终结之时,我与母后不久也就回返天界了。” “女儿也时常在想,父皇若是升仙该有多好,但是父皇乃是九五至尊,龙气不散,入不得天界。”李秀宁说道,“真真是苦恼。” “朕会考虑的。”李渊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还有事么?” 李秀宁想了想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呢?已经彻底让自己的忽悠把自己给绕晕了。 对了,踹了尹阿鼠一脚的事情,尹德妃和太子之间勾结的事情,封锁后宫的事情,要向李渊说明一下,毕竟李渊这个人,耳根子软还多疑。 “父皇,封锁后宫不过是以防万一,一来可以保护后宫嫔妃,二来可以趁机打草惊蛇。”李秀宁说道,“尹阿鼠么,小惩大诫,历朝历代有哪个外戚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宫闱之中?” “你的意思是朕对后宫疏于管理了。”李渊面沉如水,有些不快的说道,“你可知如此说话,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李秀宁抬起头看着李渊,“父皇,对后宫疏于管理不是您的错,毕竟军国大事就够您忙的了,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我们女人自己来解决。” “放肆。”李渊说道,“后宫是朕的后宫,朕还没有说什么,你就开始指手画脚了?” 李秀宁正准备说话,衣袖上却亮起了一个“音”字,窦妈的声音瞬间响起,“李阿婆,这后宫之主是我,封锁后宫是我的主意,你为难秀宁做什么?你这后宫真是乱做一团,修齐治平,齐家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这这这,这是仙法?”李渊瞠目结舌的看着李秀宁,“梓童,是你么?” “哼,李阿婆,女人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窦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有意见,大可来找我。” 李渊一脸苦涩,找你挨揍么? 李秀宁心中雀跃,窦妈威武。 第31章秦王府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此时的秦王府中,一众文臣猛将欢聚一堂,都在恭贺李世民重掌兵权,自此摆脱樊笼,潜龙出渊,一飞冲天。 只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找到一个无人角落,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说道,“房先生,此事处处透着蹊跷,怎么看都有些不大对劲。” 房玄龄点点头,“这正是老夫所担心的,是好事,但是又不是好事。” “房先生与我想的一样。”长孙无忌疑惑道,“秦王领军,进退便可自如,但太子和齐王必然不会让秦王成行。” 房玄龄一叹,“如此必然多生事端。老夫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圣人为何要秦王出征?最好的选择是让齐王出征,如此秦王和太子相互制衡,才能平衡朝政。” “房先生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照我的看法,圣上还是觉得秦王才能继承大统,太子元吉插标卖首之辈不足为惧。”两人身后一个长着大胡子,说话声音洪亮,看起来粗狂,两眼却透着一丝狡黠的大汉开口说道,“再说我等均是在此,任他阴谋诡计,也是无计可施。” 房玄龄摇了摇头,说道,“知节你想简单了,如今我们等齐聚,岂不是给了人家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这大汉正是左一马军总管宿国公程咬金。 “房公倒是多虑了,如今大哥和元吉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这里捣乱。”却是李世民看到这里,走了过来说道,“适才宫里传来消息,尹阿鼠与平阳阿姊起了冲突,差点动了刀兵,尹阿鼠被阿姊一脚踢得手臂肩膀骨骼尽碎,成了废人。” “却是该,这尹阿鼠仗着自己是尹德妃的父亲,横行跋扈,如今被平阳公主收拾了,真真是让人酣畅淋漓啊。”程咬金笑着说道,“杜先生,杜先生,今日大仇得报,一会要多饮几杯。” 一名中年文士听到程咬金叫自己,转过身对着程咬金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有房谋杜断之誉的。 “此事的起因却是太子妃和齐王妃入后宫被阻,尹阿鼠强出头,却被阿姊连带尹德妃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李世民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对众人说道,“之后父皇下旨申斥太子和齐王,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不得孟浪。” 这时的房玄龄却是皱起了眉头,正想说话,却是长孙无忌开口说道,“太子妃和齐王妃出现在后宫的时机蹊跷无比,若是说打探消息,随便差遣一宫人知会尹张二妃便是,如何需要太子妃和齐王妃前往后宫。” “辅机之言有理,秦王殿下还是要当心一点。”房玄龄说道。 “无妨,却是太子妃与齐王妃给母后请安,顺路去后宫拜会诸位娘娘。”李世民说道,“却不料母后念及后宫混乱不堪,下了道封锁后宫懿旨,这两厢便撞上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发现对方看到了这件事的不妥之处。 长孙无忌随即说道,“秦王,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巧合,凡是巧合必是算计。” 李世民心道这大舅哥也太多疑了吧,却见房玄龄附和着长孙无忌点点头,说道,“辅机的想法与老夫不谋而合,偏偏这个时间,已故的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说什么自天界下凡,之后便是有了秦王领兵,接着后宫便出来这档子事情,简简单单的巧合说不过去。” “再者,若真是穆皇后和平阳昭公主,岂有不让殿下入宫请安的道理?仅仅是让一众王妃进宫,有些说不过去。” “母后和平阳的身份父皇已经甄别过了,却是母后和阿姊无疑,至于为何不让我等进宫请安,父皇说是不要扰了母后清修,对了,其中缘由,李参军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李世民说道,随即对着不远处身着道袍手捧一个金瓶发呆的李淳风喊道,“李参军,李参军。” 一个激灵,李淳风回过神来,见是秦王李世民呼唤自己,将手中的金瓶收起入袖中,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却见李世民示意自己过去。 李淳风定睛一看,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等天策府核心人物都在李世民身旁,心中不免泛起嘀咕,自己一个秦王府小透明,这是要做什么? 摸了摸袖子之中的金瓶,李淳风背后皆是冷汗,自己也是不小心,虽说自己偷偷使了个手段将仙人之血从宫中带出,但是这血对于自己的诱惑太大了,总是忍不住想要观摩研究,仙人之血啊,这世间有几人见过的东西? 仙人之血果然奇妙无比,里面似乎有一道仙气,居然让自己有种想将它吞下去的冲动,或许成仙路的奥秘就在这里。 要是事情败露,少不了自己断头台上走一遭,如此什么成仙做祖都是痴心妄想。 思虑之间,就见秦王李世民笑着说,“李参军自幼修道,是不世出的奇才,此次更是给父皇建言滴血认亲之法,确认平阳阿姊的身份,对我等来说,亦是一件幸事。” 李淳风连忙低头行礼,说是秦王谬赞。 “这神仙之说,也是你确认的?”长孙无忌看着李淳风说道,眼中狐疑之色却是不曾散去。 如此年轻的一个小道士,能成为秦王天策府的记室参军已是邀天之幸,如今更是进言圣上,还言之凿凿的说神仙,真奸佞也。 狐疑之色变为怀疑,怀疑最终变为轻蔑。寒门小道士,幸进之臣,狂悖之人,以惊世骇俗之言出人头地,一定要告诉世民,这种人不宜多留。 李淳风明白从自己确认皇后和平阳公主的身份是仙神之后,必然会麻烦不断,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长孙无忌率先发难。 长孙无忌是出了名的阴人,被他盯上了,决计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再者他还是秦王的妻兄,如此说来在秦王一系,自己是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贫道。”李淳风有些心灰意冷,不自觉的开始用修道之人自居,“两位上仙言出法随,刀剑难伤,更是点拨于我,使我道行精进,若不是上界真仙,小道想不出任何解释。” “这天下之大,奇人异事不胜数,你这小道士如何知晓不是妖人假扮?”长孙无忌说道,眼中轻蔑之色更甚。 “有些事情,圣上交代不能外传,县公何必为难小道。”李淳风苦笑道,“平阳公主素来与秦王交好,对秦王而言,正是一件好事。” “荒谬,死而复生,神仙下凡,骗一骗乡野愚民便行了,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此妖言惑众,却是该杀。”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这小道士真的不能留了,若是他是圣上敲进天策府的一枚钉子,那么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淳风愣在原地,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却见李世民笑着说道,“大哥何必吓唬李参军,你就能真的确定这世间没有仙神?李参军勿怪,我在这里替大哥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就要向着李淳风行礼,李淳风连忙侧身让过,秦王果然礼贤下士,雅量非常,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原先退隐山林,结庐修道,远离这一切是非的念头却是淡了一些。 周围的房玄龄程咬金等人看见这一幕却是不住点头,秦王果然贤德。 这时,有下人来到长孙无忌跟前耳语几句,长孙无忌顿时脸上布满了疑惑之色,却是对着李世民说道,“有贵客临门,请秦王相见。” 好像刚才对着李淳风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长孙无忌。 李世民疑惑的问道,“何人?” 长孙无忌摇摇头,“不能说。” 李世民了然,然后说道,“诸位请捎待,本王去去就来。大哥,你随我走一趟,见一见这贵客。” 第32章 司空意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秦王府,后花园。 李世民一边走,一边对着长孙无忌说道,“大哥,你身为我的内兄,这种事情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对你的名声不利。” 长孙无忌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容,说道,“无碍,我长孙无忌的名声怎么也不见好了,再说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这种小手段能收拢人心,我看未必会是件坏事。” 李世民摇摇头,“大哥,做事情要大道直行,方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小手段永远都上不了大台面。” “所以,我就是要让你成为那颗最耀眼的太阳,而我就要成为太阳的影子,毕竟这世间总有一些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长孙无忌说道,眼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炙热的燃烧着。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人沉默不语,径自穿过走廊假山,眼前的凉亭内,一个身穿黑衣斗篷全身包裹严严实实的人静静的站着中间。 “司空大人夤夜来访,本王不胜荣幸。”李世民对着斗篷人说道,“却是不知司空今夜所为何事?” 斗篷人掀起斗篷,笑到,“秦王雅量,寂冒昧来访,还请秦王不要怪罪。” 正是当朝司空裴寂。 李世民笑了,“司空有话不妨直说,本王洗耳恭听。” “老夫在这里先恭贺殿下了。”裴寂对着李世民笑道,“今日老夫来就是为了恭贺殿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许久未见殿下,心里甚是想念,当年晋阳起兵的时候,殿下与老臣可是相交莫逆,如今殿下贵为秦王,老夫却是不敢与殿下叙旧了。” 李世民心中满是嘀咕,裴寂这老家伙唱的是哪一出?他不是坚定的父皇盟友么?不偏袒任何一方,唯父皇马首是瞻,只有父皇意志才是他的首选么? 这大晚上的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来到自己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压下心底的疑惑,李世民笑着说道,“司空所言何意,本王何喜之有?” “不可说,不可说。”裴寂也跟着笑道,“今日之后,老夫还是要和秦王多走动走动,以全当年晋阳之谊。” “司空说的哪里话,龙兴晋阳,司空乃是首功,正是我等小辈学习的对象,屈尊司空来我府上,却是我李世民的不对了,应该早些拜访司空才是。”李世民说道。 裴寂摆摆手,“老了老了,今晚见秦王,英姿勃发,我大唐后继有人,属实高兴。” “司空哪里的话,朝堂之上还是需要司空这样的定海神针,擎天玉柱,才是我大唐幸事。”李世民说道。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裴寂说道,“老夫冒昧来打扰秦王,却是两手空空,只有在这里预祝秦王潜龙升渊,一飞冲天了。” “谢过司空吉言。”李世民说道,“哪有长辈给小辈送礼的道理,改天我一定去司空府上,登门拜访。” “老夫汗颜。岂能让秦王大驾屈尊,晋阳之时,老夫就觉得秦王头角峥嵘,必成一番大器。”裴寂笑道,“如今秦王却是威震天下,说明老夫的眼光还是差了些,根本没有预料秦王尊贵到如此地步。” “司空说笑了。父皇时常教育我等兄弟,要向司空学习,世民却是没有上前请益,是世民不对了。” 两人又虚与委蛇了一阵,裴寂穿上斗篷,告辞之后,匆匆离去。 李世民目光深邃的看着裴寂离开的身影,对着身后不远处的长孙无忌说道,“大哥,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眼睛也是盯着裴寂离开的方向,脸上不断闪过思索神色,说道,“全是废话,这老匹夫不知道打错了哪根筋,这是来烧你的冷灶么?” “我看不像,话里话外都是表达着善意,这裴司空可是父皇的近臣,莫名其妙的来我这里拜访,还如此的隐匿行迹,难道仅仅是为了示好?” 长孙无忌嗤笑一声,“这种老狐狸,必然是两头下注,听闻你领兵出征,这就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 李世民沉吟了一阵,说道,“我看事情未必这么简单,裴寂不是这种简单人物,胆大心细,不择手段,岂会因为我领兵一事,就会下注?” “说不得人家已经去过太子府了。”长孙无忌说道,“你这是第二家。” 李世民笑了,“绝无可能,太子今晚在户部坐镇,调拨我出征的粮草,户部人多眼杂,裴寂绝对不会如此无智,要是传到父皇耳中,少不了一顿挂落,由此失宠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他今晚来干什么?下注给你么?”长孙无忌说道,“难道圣上有了什么心思?” “这就不知道了,今日宫里传来消息,平阳阿姊今日见过父皇,裴寂同在,至于谈了什么,就不可以得知了。”李世民说道,“裴寂态度的转变,大概应是来源于此。” “今日的谈话,宫里就没有一点消息么?”长孙无忌说道,“观音婢前几日进宫,见了平阳公主,回来之后说,原本她与平阳公主亲厚,但是这次相见,就像是两人之间隔了一层什么,平阳的态度既不亲近也不冷淡,甚是奇怪。” “或许这就是成仙的代价吧。” 长孙无忌急道,“神仙之说,虚幻缥缈,你真的信皇后和平阳公主是神仙下凡?” “也只有阿姊能说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一天不骂提拎甩褂的话来,这种行事作风,我们几个兄弟可是深有体会。”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怀缅之色,悠悠说道,“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阿姊的棍棒就是我李家兄弟的童年。” “这,无忌还是要请秦王三思。”长孙无忌无奈的说道,“迄今为止,我等真的不知道这下凡来的皇后和公主到底想要干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秦王你还是要小心行事。” 李世民点点头,看着天空之上的弯月,悠悠的说道,“多事之秋,还希望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无忌,敢不效死。” 第33章 太子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世民见裴寂之时,承乾宫里,刚刚从户部返回的李建成对着太子妃郑观音笑着说,“父皇下旨训斥于孤,爱妃,你可是要有什么说的。” 郑观音看着一半在黑暗里,一半在烛火照耀下的李建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稳了稳心神说道,“妾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在殿下的安排已经布置妥当。” “爱妃,你不乖哦。”李建成说道,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本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你没有走。给后宫传话这种事情,孤又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你成与不成,对孤的安排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你心知肚明,可为什么还要坚持留在那里?” 郑观音听到李建成的话,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跪倒在地,“殿下吩咐过的事情,臣妾一定要去做的,这事情干系重大,交给别人臣妾不大放心,若是坏了殿下计划,臣妾......” “孤,赏罚一向分明,你给后宫传话,孤赏你,但是引来了父皇的训斥,你说,孤应该怎么罚你?” 郑观音闻言将头伏在地上,不再言语。 “抬起你的头来,看着孤。”李建成的声音变的更加诡异,“孤知道你是荥阳郑氏的嫡女,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孤。” “你们这些世家大阀,一直觉得我李家身负鲜卑血脉是蛮夷血统,若不是迫于我大唐威势,怎会将你嫁于孤,呵呵,作为世家嫡系,你心里也许一直觉得委身于我这个蛮夷是不是真的很委屈?” “但是孤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孤是大唐未来的天子,孤的意志你们无法违背,这天下是孤的,不是你们世家大阀的。” “孤是命中注定的天子,代天巡猎,你们不过是孤的棋子。” “爱妃,孤告诉你,等孤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你所钟意的家族,你所在乎的一切都会匍匐在孤的脚下,如有违逆,孤翻手之间都将你们化为齑粉,哈哈哈哈。” 郑观音心中不断的骂着这个疯子,却徒呼奈何,只能将头低得更低,这是大唐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天下唯二的君王,远远不是自己或者自己身后的家族可以抗衡的存在。 虽说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看不起这李唐皇室,蛮夷之辈,但是这李氏如今已经是天下共主,自己的家族若不是攀附于李建成,又如何能抵御李唐的兵锋? 家族的传承延续是最紧要的,低一时的头,就能换取一时的喘息之机,暂避锋芒,积蓄实力,这天下终究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撑起来的。 虽然自己作为家族的弃子,但是自己已经和家族的荣辱兴衰联系在一起,以身饲虎,为了家族,总要有人做出牺牲才是。 “你知道该做什么。”李建成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观音将心中委屈不甘愤怒不屑统统收了起来,脸上恢复了平静,直起了身子,看着李建成说道,“臣妾明白。” 李建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郑观音,烛火下李建成的影子随着李建成的移动,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郑观音罩了下来,郑观音闭上眼睛,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或许是郑观音闭上了眼睛,或许是郑观音这种听天由命的态度激怒了李建成,郑观音只觉脸上一紧,却是被李建成一个耳光扇翻在地上,随后脸上有着火辣辣的疼。 就听李建成发疯一样的咆哮着,“你看不起孤王,让你看不起孤王,像个木头一样,怎么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么?” 接着就感觉李建成的拳脚像是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郑观音将自己的身子蜷曲了起来,没有哭喊,也没有哀求,她知道没有用,只是这么默默的承受着。 “说话啊,孤娶的是王妃,不是一根木头。”李建成继续吼叫着,又狠狠的踢了郑观音两脚,“孤要你笑,你就要给孤王笑,孤要你哭,你就要给孤王哭,孤王就是你的天,孤王就是你的神灵。” “你给孤王笑啊,笑啊,笑啊。”李建成又开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教你看不起孤王,轻蔑孤王,谁给你的胆子?” “不想笑,你给孤王哭啊,求饶啊。”李建成似乎是累了,抓住郑观音的双肩,再抓起郑观音的头发,脸贴着脸,对着郑观音说道,“爱妃啊,你以为你不哭不闹,孤王就会罢手?你越是不回应,孤王就越是兴奋。” “荥阳郑氏的嫡女又如何?孤王还不是肆意揉捏?”李建成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在跳动,“你要是觉得孤王只是在摧残你,你就把孤王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孤王要摧毁你的尊严,摧毁你的意志,摧毁你所在意的一切,要你臣服在孤王的脚下,爱妃,你觉得怎么样?” 郑观音没有说话,此时的她眼中没有泪水,因为泪水已经流干了,眼中没有绝望,因为已经够绝望了,这个疯子,是真的疯了。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李建成撕扯衣服的声音,和沉重的喘息之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观音收拾了一下已经不成样子的衣衫,带着满身的伤紫,木然的起身,两眼一片空洞。 正准备离开,却被李建成一把抱住,“爱妃,孤王不是有意的,你知道么?孤王只是觉得苦闷,孤王心里难受,孤王是君,是大唐储君,可是孤王为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爱妃,孤王不该这么对你,孤王糊涂了。”李建成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但是在郑观音的耳边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孤王这么努力,父皇还是要老二和孤王作对,还有阿姊,口口声声说是和我亲厚,却处处为难于我,孤王真的就只剩下你了。” “爱妃,我知道老四看你的眼神不对,等孤王登基,孤王要废了他那一对招子,孤王岂不知他老四心里所想?看我和老二相争,他要做渔翁,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只是是捕蝉的螳螂,而孤,才是那最后的黄雀。” 郑观音听着李建成的话,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身后的这个男人是魔鬼,是妖孽,是疯子,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他的控制? 自己如何才能自由?郑观音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同是女儿身,为何不同命?郑观音想着李秀宁,已经快要枯寂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波动。 第34章 端倪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太极宫偏殿。 此时的李秀宁正在听着何潘礼的汇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将主,事情查清楚了。”何潘礼对着李秀宁说道,“太子妃对尹德妃说的是,太子说,是时候拿出那件东西了。” “你是怎么听见的?”李秀宁问道,“当时场面那么混乱,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这些。” “将主有所不知,可是巧了,隔开尹德妃的禁卫里,恰好有一个是杜如晦的远方亲戚,而且精通唇语之术。” “这真是恶人自有天收,这尹阿鼠也忒倒霉了。” 李秀宁突然皱起了眉头,“你说尹德妃手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在这个时候给李世民致命一击?才能使李建成翻身? 这个东西必然会让李渊失去理智,勃然大怒。 到底是什么东西? “卑下正在查探,但是毫无线索。”何潘礼有些羞愧的低头说道,“卑下办事不利,还请将主责罚?” 李秀宁笑了,“也是难为你了,毕竟查探后宫,你有诸多不便,知道太子和尹德妃有勾连,我就知足了,至少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转了。” “对了,尹德妃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 何潘仁思索了一阵,对着李秀宁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痛骂将主,顺带将太子妃和齐王妃也一并骂了。” “骂我倒是正常,骂太子妃和齐王妃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李秀宁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接着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倒是没有了,就是尹德妃说是要赏赐一些东西给尹阿鼠府上,一堆的东西倒是没有清点,玉器珠宝吃食药材,什么都有。”何潘仁说道,“这个没有什么异常吧?” 李秀宁突然灵光一闪,“怎么就没有异常?你见过给自己受伤的父亲送玉器珠宝的么?吃食药材倒也罢了,玉器珠宝有什么用处?” “或许是看伤要花费不少吧。”何潘礼说着这话,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赖好尹阿鼠也是一位公爷,看病还需要宫里出赏赐?虽然可以理解成尹德妃的孝心,但是怎么看都有些蹊跷不是?”李秀宁说道,“东西现在在哪里?” 何潘礼想了想,说道,“傍晚的时候就要出宫,但是被拦住了,尹德妃还在破口大骂,哭着喊着要去见圣上。” 李秀宁大喜,说道,“你的意思是东西还在宫里,没有送出去?” 何潘仁点点头,“按照将主的意思,没有圣上和皇后的旨意,谁都不能出后宫,若是要出后宫,要由将主点头方可。” “什么叫我点头,是父皇和母后的旨意,懂么?”李秀宁说道,“走,去后宫,本宫要看看她尹德妃到底藏了件什么宝贝。” “将主,这天色已晚,卑下觉得将主还是先休息吧,万一累坏了身子,卑下就万死莫辞了。”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轻笑一声,“我说老何,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拍马屁了?明日里有大戏开演,今晚就必须把明天的不稳定给拔出来,到时候戏演砸了,可就不好玩了。” 何潘礼低头行礼道,“将主有令,卑下莫敢不从。” 李秀宁笑了笑,双手背负在身后,对着何潘礼说,“走,本宫今天带你发上一笔小财。” ----------------- 李渊此时正阴晴不定的看着手中的奏报,上面写着秦王府今晚汇集的众人,杜如晦、房玄龄、唐俭、虞世南、尉迟敬德、程知节、侯君集、长孙无忌、罗士信、史万宝、刘弘基等人。 这里面文臣如雨,猛将如云,几乎占据了大唐军方三分之一的实权人物,却是一股能让朝堂改换颜色的力量。 庆幸的是李靖,秦叔宝,李世勣等人没有参与进去,若是这几人前去,又是一场新的暴风雨。 老二的人望果然压过老大一头,这已经是尾大不掉之势,难道真的要老二去领兵出征? 平阳所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道理的,难道老大毗沙门真的是来颠覆我李唐江山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废掉老大老四,让老二登上储位么? 朝臣们会怎么想? 更麻烦的太子身后的世家大阀到底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虽说这世家大族都已经默认李唐天下,但是难免有一些瞧不起的意思在里面。 原来计划给老大的太子妃应该是天下第一世家清河崔氏的嫡女,却不料被一口拒绝,无奈只能选了荥阳郑氏的嫡女郑观音。 这些世家大阀,不仅仅是掌控着众多的人口土地粮食财富,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着文化命脉,这些世家大族众口铄金之下,我李唐皇室堂堂圣人之后,都成了鲜卑胡人,由此可见,其能量之巨。 朕还是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若是太子被废,他们在朝堂最大的一笔下注就被废了,难免会多生事端。 老二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妻子长孙氏虽说也是世家出身,但是其父长孙晟死后,便是已经没落了,在世家之中名声不显,难以对老二有什么帮助。 一旦世家反扑,老二即使登上储位,也坐不安稳。 老大和老四如今已经是绝了登上皇位的路,其他皇子尚且年幼,根本争不过兵强马壮老二,这中间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想了片刻,李渊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去看一看平阳公主入寝没有,若是睡了,就算了,若是没睡,招她觐见。” 太监领命去了。 李渊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他找谁去商谈?这中间的隐秘太多,任何一件泄露出去,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只有知情人才能商讨。 知情人,裴寂啊,朕终是错付了你。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老二,自己以为自己做的隐秘,旁人丝毫不知,可朕是朕,这天下就没有朕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情。 又翻看了一会手中的其他奏折,就见太监回报,平阳公主在后宫处,与尹德妃又起了冲突,这会两边正在对峙。 李渊只觉一阵眩晕,这平阳,到底想要干什么? 摆摆手,说道,“再探。” 太监领命又去往了后宫。 李渊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这时候,自己不能出面,皇后还没有出面,自己就着急的去后宫,不太合适,而且容易挨皇后的揍。 “这母女,真是上天给朕的克星么?” 第35章 好东西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这时候看着对面依旧梨花带雨的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这批东西有问题。 若是正常的赏赐,尹德妃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仅仅是为了维护她作为四妃之一的面子? 被自己伤了面子不丢人,毕竟自己是平阳公主,圣上最为宠爱的嫡女,下凡的神仙,一个后宫的嫔妃,无论地位还是能力跟自己相比,都是天地之别。 不会有后宫的嫔妃笑话尹德妃,她们只会更加畏惧李秀宁。 况且白天已经伤过一次尹德妃的面子了,而且不轻,对方应该认识到与自己之间存在的段位差距,现在就应该忍气吞声,而不是跟自己硬来。 所以说,这批东西绝对有问题,不然她尹德妃本来已经睡下了,听闻自己朝着后宫来了,第一时间就带着宫人太监将这堆赏赐给围了起来。 自己去后宫干什么只有自己和何潘礼知道,何潘礼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有时间搞小动作,再说了,现在尹德妃恨之入骨的人里面,何潘礼根本就跑不出前三名,他何潘礼是脑子抽风了,会屁颠颠的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尹德妃就是真正的凶手,不,串台了,尹德妃做贼心虚了。 如此低劣的做法,怎么会逃得过我李·福尔摩斯·江户川柯南·金田·狄仁杰·明智小五郎·包黑炭·秀宁的火眼金睛。 李秀宁的眼睛在这堆赏赐里不断搜寻自己觉得不太对劲的东西,她这一刻觉得自己已经是名侦探附体了。 看来看去无非就是一些寻常的赏赐之物,李秀宁不由的眉头紧皱,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成? “李秀宁,不要欺人太甚。”尹德妃冷冷的说道,“在后宫如此的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的体面?” “体面,你还有脸给我提体面?后宫宫闱之地,你家外戚横冲直撞,你把我皇家的脸扔在地上,还有脸质问本宫?真是笑话。”李秀宁针锋相对,看着色厉内荏的尹德妃,斥道,“德妃,我李秀宁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再说,李秀宁三个字是你一个后宫嫔妃能直呼的么?谁给你的胆子?本宫开府建衙,位比三公,你什么品级?” “你你你,大不孝。”尹德妃用手指着李秀宁,指尖不住的颤抖,“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 “笑话,我生母是当今皇后娘娘,本宫是大唐嫡公主,大唐女子中,若有君臣,本宫就是储君,你算什么长辈?”李秀宁俏脸一寒,“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用手指着本宫,真当本宫的刀不利么?” 话音落,次郎一声何潘礼的腰刀出窍,却是握在了李秀宁的手里,尹德妃花容失色,嘴唇发干,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对着身后的宫人说道,“回宫。” 转过身,却是连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秀宁将刀柄递与何潘礼,何潘礼赶忙恭敬的接过腰刀,还刀入鞘。 “将主,你这么和德妃娘娘冲突,怕是有些不妥吧。”何潘礼说道,“若是她给圣上诬告,岂不是有些麻烦?” 李秀宁瞥了一眼何潘礼,说道,“无妨,本宫自有本宫的考量,她现在是德妃,不一定一直是德妃。” 犀利的眼神让何潘礼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说道,“属下孟浪了,请将主宽宥。” “呵呵,本宫不会怪罪与你,让手下的兄弟们好好看看,这些东西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李秀宁指着这一堆的珠宝玉器说道,“仔细一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喏。” 一群宫人和禁卫上前在里面不停的翻看寻找着,一个小太监突然叫到,“公主,将军,这个东西好像不是德妃之物。” 李秀宁和何潘礼精神一震,看见小太监手上捧着一条蹀躞(dié xiè)带,(简称蹀躞,也可以称之为“功能性腰带”),就是一条皮带,上面有着圆形方形的装饰,称之为銙。 新唐书·《舆服志》曾记载唐代蹀躞带等级:一至二品用金銙(kua,三声);三至六品用犀角銙;七至九品用银銙。 但是这条蹀躞上居然用的是玉銙。 蹀躞上的装饰品质地越好,官位等级越高,玉石为最优,其次是金、银、矿石、铜铁等;装饰品颜色越深、数量越多,该男子的官位等级越高。在隋唐时期,蹀躞象征权势地位等级尤为明显。 玉銙是谁用的?天子,太子,亲王,有大功赏无可赏的国公。 尹德妃这一条蹀躞,若不是天子所留,就是大不敬。 但是依照款式却不是天子所用,李秀宁接过来,就着火把细细观看,蹀躞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天策上将军自用”。 李秀宁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李世民的腰带?李世民的腰带怎么会在尹德妃手中?太子李建成要的是不是这件东西?李建成要这件腰带有什么用? 李秀宁觉得自己似乎模模糊糊抓住了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何潘礼看了一眼蹀躞,说道,“这玉带违制,尹德妃将此物赏赐于尹阿鼠,就是大不敬,难道太子要的就是这东西?” 李秀宁突然抬头看向何潘礼,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何潘礼说道,“这东西赏赐给尹阿鼠,尹阿鼠就要犯了大不敬之罪。” “不是,你给这蹀躞叫什么?” “玉带啊,蹀躞二字写起来太过麻烦,我们一般都称之为玉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尹德妃要给尹阿鼠这么一条玉带,啧啧,这是嫌弃尹阿鼠死的不够快。” 玉带,玉带,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一出戏了。李秀宁脑海中想起了一出评书,《宫门挂玉带》。 唐朝武德九年,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偷入后宫,与尹张二妃鬼混,被秦王发现。秦王李世民为告诫兄弟二人,将父皇所赐玉带挂在宫门上。 尹张二妃以玉带为证诬告秦王闯入宫中强行非礼,因为有了隋炀帝杨广的前车之鉴,李渊信以为真,招秦王自辩,秦王李世民说出实情,李渊决定第二日让太子齐王自辩,之后就是玄武门之变。 这是野史啊,怎么会出现在正史之中? 太子要玉带干什么就很明显了,真狠。 不过这东西既然落在了老娘的手里,那么毗沙门你就想屁吃去吧。 好东西,好东西,老娘也给你们玩个大的。 第36章 见蹀躞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看着对面的李秀宁,不由的手扶额头。 这成了神仙的女儿如此跳脱,竟然没有一丝以前的稳重之气,原以为打伤了尹阿鼠,这晚上应该消停一些,却是没想到在后宫又大闹了一场。 这让自己如何再去后宫,想起尹德妃那缠人的哭诉劲,李渊不由的就开始头疼。 这是逼得朕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这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下凡的神仙,背后还有一只自己惹不起的母老虎,真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平阳啊,不是说明日就是第二次太白经天,你今晚还有心思去后宫胡闹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尹德妃的父亲已经被你废了,这也算是惩戒了,就不要揪着不放了。”李渊说道,“朕问你,你考虑过若是老二成为储君,世家大族如何处理?” “要知道老二手下多是寒门之士,本就与世家大族不是一路,老二成为储君,世家大族必然反扑,你可想好应对之策?” 世家大族,九品中正制的产物,隋唐第一毒瘤。 但是貌似李二登基之后,这些大族也没冒出什么水花,还是要相信李二的手段,毕竟是号称和秦皇汉武并称唐宗宋祖,手里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开启贞观之治,成为天可汗,缔造后世念念不忘的盛世大唐。 “科举。”李秀宁想了想,反正杨广都玩过了,再玩玩也无妨。 李渊摇摇头,说道,“朕知道科举能够打破世家大族对于朝堂的垄断,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现如今老二若是成了储君,世家大族的反扑,可容不得你慢慢布局。” “父皇,这是老二的事情,若是连这局面都控制不了,这储君不让他当也罢。”李秀宁说道,“世家大阀的反扑,不过是无能的狂怒,要是真的惹恼了老二,大不了大军压境,直接灭了便是。” “你胡说什么?这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又掌握着这世间的话语权和文脉,若是以兵锋相伐,这才是乱了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李渊说道,“罢了罢了,终究是女子之言,难有这天下大局之观。” “父皇,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李秀宁说道,“世家不过是两边下注,老二手下的房玄龄不久娶了卢氏女,程咬金还娶了崔氏女,所以说,世家反扑不过是因为在毗沙门身上下注太多,陡然失利,心态不平衡罢了。” “若是老二真的坐稳了储君之位,这些世家必然会倒转旗帜,来捧老二的臭脚。”李秀宁笑道,“我说父皇,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但是老二能坐稳储位么?”李渊皱眉说道,“你为何对他有如此的信心?要知道老二手下多是关陇人士,世家门阀多在河东,这两者之间必然争斗不休。” “父皇啊,不是我对老二有信心,是安坐高天之上的圣人先祖对老二有信心。”李秀宁无奈,总不能告诉李渊,李世民牛的很,你这开国皇帝的光环都压不住,只能祭出忽悠大法,将事情推到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老先人李耳的身上。 李渊沉默,半晌之后说道,“且不说老二的事情,说说你为什么要夜闯后宫,并与尹德妃起了冲突。” 李秀宁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突然又犯起难来。 总不能告诉李渊,你大儿子和四儿子在你后宫鬼混吧,最妙的是让你二儿子给看见了,这估计会让李渊瞬间脑溢血,如果李渊嘎了,这剧情不就彻底崩了? 看着李秀宁欲言又止,李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去把何潘礼给朕招进来。” 怎么办?李秀宁磨磨蹭蹭的走到殿门前,对着外面说道,“何潘礼,进来。” 蹀躞还在何潘礼这里,怎么用,用好它,李秀宁还没有形成一个想法就被李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何潘礼一路小跑的来到殿门之前,对着李秀宁一拜,“将主,卑下在。” “父皇召你问话。”李秀宁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身后的李渊,小声说道,“只说尹德妃赏赐之物里有违制之物。” 不能刺激李渊,李渊有风疾。 李渊看着手足无措的何潘礼,说道,“何卿,后宫之中发生何事?” 何潘礼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启禀陛下,日间尹德妃要赏赐一些东西给尹侯爷,被末将手下的军士看见赏赐之物中有违制之物,这才禀报将主,将主要一查到底。” “找见什么了没有?”李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事情可大可下,可是平阳如此的上心,其中必有蹊跷。 何潘礼又看了一眼李秀宁,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问你话呢,你看我作甚?”李秀宁瞪了一眼何潘礼,“把东西拿出来吧。” 何潘礼从怀中掏出一条蹀躞来,慢慢的走到李渊跟前,放在李渊面前的案几之上。 李渊用手摩挲了一下蹀躞,说道,“这是秦王之物,是朕册封他为天策上将军时,亲手赐给他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后宫之中?”李渊有些愤怒,这是蹀躞啊,贴身之物,系衣服的腰带啊,后宫中出现了这种贴身之物,李渊不敢细想,愤怒迫使李渊的脸色都有些通红。 “末将不知。”何潘礼立马低下头说道。 李秀宁觉得此时的李渊应该是强忍着愤怒,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李世民是老二,隋炀帝也是老二,炀帝调戏了杨坚的妃子,要是李渊认为李世民也调戏了尹德妃,这事情就大条了。 “查,给朕查,一查到底。”李渊似乎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父皇,这蹀躞出现的蹊跷了些。”李秀宁突然说道,这蹀躞确实是好东西,把本来就浑浊的水搅的更浑了,既然想不到怎么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尹德妃怎么会有秦王的东西,这东西还是贴身之物,父皇,要好好的查一查。” 李渊眼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秀宁,对着何潘礼说道,“你连夜提审尹德妃,朕要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秀宁面色如常,心中却是着急,若是尹德妃真的诬告老二,老二是真的洗不清了,自己的谋划就要毁于一旦。 “平阳,你与何潘礼一同前去,不要走露风声。”李渊说道,“朕要一个结果,看看朕到底都养了些什么好儿子。” 完了。 李秀宁心道,李渊先入为主了。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37章 自己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将主,这如何是好?”何潘礼对着李秀宁说道,虽然李秀宁没有对自己说过这其中的缘由,但是作为宫廷禁卫,何潘礼也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绝对有着惊人的隐秘。 自己去揭开真的没有关系么?这上头都是什么大人物啊,原来以为一个尹德妃就够可怕了,现在又牵扯出太子和秦王,关键是陛下也发怒了,通了天的事情,自己这身板子能不能扛得住? 将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属下心里真的是慌得一批啊。 李秀宁眉头也没有舒展,两道弯弯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疙瘩。 何潘礼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又何尝知道呢?李渊若是知道了内中详情,好一点大发雷霆,运气不好中风嘎了,自己布局这么久,不是完了?难道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何是好?你问我如何是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难道自己要告诉何潘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作为娘子军将主,下凡的神仙,平阳昭公主,应该是神秘而强大的,全知全能的,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岂不是轻易的毁了自己在李渊和何潘礼眼中的人设。 “先审尹德妃。”李秀宁说道,“也许会有点发现。” 何潘礼苦着一张脸,审皇帝的嫔妃?这是我一个禁卫统领能干的事情么?我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李秀宁似乎看出了何潘礼的顾忌,拍了拍何潘礼的肩头,说道,“你不要有负担,若是父皇真的觉得尹德妃有问题,就不是让你我去审理了,定会亲自过问,所以应该是无论你我查到什么,父皇都有了自己的判断,你就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我李秀宁给你顶着。” “喏。”何潘礼对着李秀宁一拜,将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老何要是再叽叽歪歪,忒也不识趣了,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将主大概可能也许顶的住吧,不,一定能顶得住,自己在想什么呢。 李秀宁和何潘礼站在尹德妃寝宫之前的时候,就见一个年轻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陛下差奴婢前来伺候,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李秀宁皱了一下眉头,李渊果然不放心,麻烦了,本来想着审理尹德妃的过程中,将事情搞成一笔糊涂账,现在李渊派人来跟着,搞小动作的余地就不大了。 “奴婢王德,公主勿怪,兹事体大,圣上也是放心不下,公主殿下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奴婢绝对不多话。”太监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许是看着李秀宁的脸色有些不对,太监急忙说道,“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秀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德,果然聪明人什么时候都不缺,尤其是在宫里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不聪明一点都见着明天的太阳。 咦,王德?这个名字真耳熟。 《武媚娘传奇》里的王德公公?李治的大伴?那个被马桶台删了一段,最后不知道去哪了的王德公公? 这又是什么乱入? 原世界以为是说唐世界,王莽篡汉时候搞了一颗陨石,生生的变成了高武大唐,副本世界来一出宫门挂玉带,这是单田芳的话本,如今又来了一个武媚娘传奇里的王德,李秀宁真的无奈了。 要是以后遇见玄奘西行路过两界山,一路的妖魔鬼怪,九九八十一难,李秀宁都无力吐槽,毕竟西游的背景也是大唐啊。 难道还会有寇仲徐子陵?毕竟《大唐双龙传》这书里的自己也叫李秀宁!正史上的自己只有一个李氏的名号,要不问问窦妈有没有慈航静斋?头大。 不过要是王德,可是从李世民一直伺候到李治时期的人物,这年纪也对的上,更主要的是,如果自己没猜错,王德一定会是李世民的人。 何以见得?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么,要不是李世民看重他,他最后怎么会成了李治的大伴?李治是长孙无垢生的,这是嫡系,不是自己人,敢让他成为看护李治的太监么? 当然不排除王德是后期发迹,但是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太监,如锥在囊中,李世民只要不是瞎子,就一定不会错过。 “公主殿下,容我宣读完陛下口谕,再开始审理不迟。”王德说道,然后压低声音,“将主,陛下对这件事似乎成见颇深。” 什么?你叫老娘什么?将主? 就看见何潘礼对着王德点点头,说道,“陛下居然派你过来,好兄弟,如今又可以在将主麾下并肩作战了。” 何潘礼对着李秀宁笑道,“小德子,曾经的踏白军,我手下,曾与我在马总管帐下听令。” 马三宝的手下,但是为什么会入宫呢?李秀宁露出疑惑的目光,就听王德说道,“破长安之后,小的被流矢所伤,无奈之下只能入宫。” 这么回事。 老娘的前身到底有多牛逼,到处都是自己人,可惜死的早了,要不然玄武门还真的闹腾不起来,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一人一个大耳刮子,全部给老娘蹲到墙角画圈去。 几人叙旧间,尹德妃已经出来,见到李秀宁就开口大声说道,“平阳,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欺人太甚。” 李秀宁冷笑一声,还敢跟老娘耍横?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不等李秀宁说话,王德就上前一步,说道,“圣上口谕,尹德妃私藏违制之物一事,由平阳公主审理查明,一应有关人物,听从调遣,如有隐匿,诛。” 尹德妃一听“违制”二字,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去,几名宫人眼疾手快的将尹德妃扶住。 “平阳,你确定要查这件事情?”尹德妃站定之后,却突然镇定起来,“你确定要我在这里给你说么?” 李秀宁有些头疼,后宫人多嘴杂,要是让尹德妃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李渊的脸往哪搁?这李唐皇室的脸往哪搁? 这尹德妃要是来个鱼死网破,可就是真真不好玩了。 自己现在真的不知道尹德妃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一旦和话本里记载相符,她供出太子和她的勾连,倒是对于自己的谋划益处颇大,要是她一口咬死李世民猥亵于她,事情虽然不会滑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李渊对李世民有了看法,心底有了芥蒂,这退位就不一定会心甘情愿了。 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完美完成副本了,要是就这么毁在这个女人手里,李秀宁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后宫就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当下只好挥挥手,说道,“何潘礼,警戒,凡有人刺探,靠近五十步之内,杀无赦。” “喏。”何潘礼双手抱拳,对着身后的禁卫说道,“五十步内闲杂人等一律不要靠近,违者,诛。” 第38章 孽缘劫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待周围的人散尽,看着眼前的李秀宁,尹德妃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 “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不逼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李秀宁说道,“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宫要知道事实。” 尹德妃还在笑,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凄惨的美感。 “平阳,你真的以为天下间的女人都如同你一样好命么?”尹德妃开口说道,“有一个爱你的夫君,一个疼你的父亲,一群尊敬你的兄弟姐妹,大权在握,生来就是锦衣玉食,你可曾知道我们的苦楚么?” “是了,在你平阳公主眼中,我尹琴瑟不过是草芥一般的东西,若不是成了圣上的宠妃,你估计连看我一眼的想法都不会有吧?” 李秀宁没有接话,她突然觉得尹德妃也有些可怜,自卑到极致的人,才会嚣张到极致。 说实话,尹德妃在这后宫虽无皇后之名,却行皇后之实,但是只会以强权压人,譬如掌嘴用的都不是手,而是纯铜铸就的铜掌,奢华,残忍,冷酷。 不过这都不是尹德妃真正的性格,都只是表象,她和尹阿鼠嚣张跋扈不过是掩盖自己内心的自卑,无寸功而窃据高位,小人物骤然成为举世瞩目的中心,心态突然失衡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他们惧怕那些有真才实学,功勋等身的人看向他们的眼光,无论是亲切还是友好,温和还是平静,他们总是觉得这是一种鄙夷的表现,不屑一顾。 “李秀宁,你可知道你已经是这世间女子们的偶像,本宫也曾羡慕过你,像个男儿一样驰骋疆场,开府建衙,军礼下葬,死后成仙。” “但是我们是女人啊,天生就弱了男人一头。我们也渴望权力,也渴望锦衣玉食,可是我们不能和你一样有着优秀的出身和际遇,我们想要的一切,只能靠着攀附男人获得。” “男人掌控天下,女人掌控男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口号罢了。”尹德妃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在乱世里,女人有什么?男人能去打仗,能去封侯拜相,能去建功立业,女人呢,只会成为玩物,被人送来送去。” “命好一些的,不再颠沛流离,遇见一个好男人,从此开始相夫教子,成为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命不好的,一夜过后,就是乱葬岗上的一具尸体,让野狗豺狼果腹,女人的命啊,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李秀宁默然,这世道,总不能高喊着男女平等,妇女也顶半边天吧,喊出这个口号,被人笑还是次要的,被人口诛笔伐都不算什么,卫道士会在精神和肉体上对你进行毁灭,无一例外。 就是放在一千五百年后,思想大爆炸,女性独立兴起,女性求职者也依旧都是弱势群体。 这是女性的天然弱势,从母系氏族社会之后,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 女子从体力上就处在生产力的下游,在这种生产力极度不发达的时代,体力就是生产力唯一的衡量标准。 后世因为生产力的发展,体力在生产力的需求中下降,这才给了女性追求权利的机会,思想的解放是一部分,但是根源在于社会生产力的提升,对于生产力的提供者的体力需求不断下降。 坐在电脑前的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也可以是不男不女,这样的体力需求,强度都差不多。 但是,一些体力需求强大的岗位,还是鲜少出现女人的身影。 虽然自己也可怜这个世道女子的境遇,但是自己能改变这个世道么?毕竟这只是个副本,正如窦妈说的一样,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 “李秀宁啊李秀宁,你可知道你怀揣着我们多少女子的梦想。”尹德妃说道,“你的母后估计也很羡慕你吧,那个恨不是男儿身的窦皇后,最后也成了相夫教子的贤淑贵妇。” 李秀宁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要知道蹀躞是怎么一回事。” “着什么急,我既然要开口说,就一定会告诉你。”尹德妃脸色越来越平静,“我只是感叹一下罢了。” “我是前隋炀帝的宫妃,但是却违逆不了一个小小的晋阳宫监,裴寂当年安排你父皇留宿晋阳宫,要我和张婕妤侍寝,若不答应,我现在可能就是晋阳宫某一口水井之中的枯骨了。” “虽说是谋逆之事,但是为了保命,我做了。之后,圣上龙兴晋阳,我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 “可我是女子啊,虽然有着晋阳首功,但是世人只记得我是靠着宠幸爬上圣上的龙床才获得荣华富贵的,周围人的目光总是异样的。”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和我一样的苦闷,他父亲的目光永远不在他的身上,即使他是嫡长子,他也为这个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啊,他有一个耀眼无比的弟弟,世人都觉得他不如他的弟弟,他不配继承这个家业。” “你知道么,同样的评价,同样的德不配位,两个心里有事的人,总是会轻易的互相吸引。可是我不后悔啊。他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温存,我们心意相通,处境相同,我会帮他继承家业,他会帮我走上女人的巅峰。”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他的弟弟发现他在我这里,他弟弟是个好青年,正直刚毅,弟弟觉得家丑不能外扬,于是就解下自己的腰带挂在我的宫门之上。” “这腰带,可以成为他继承家业最大的武器,除掉他弟弟的武器。” “前隋炀帝,可是在宫里调戏了宣华夫人的,这才使前隋文帝驾崩,而炀帝就是第二子,废太子勇的前车之鉴,我想他父亲不会不明白。” 李秀宁听到这里,基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和评书里差不多,心里暗骂,毗沙门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呸,渣男。 “我这一生,侍奉两任君王,看似风光无限,但是从来没有把握过自己的命运。”尹德妃突然咧嘴笑了,“我已服下鹤顶红,今日我就做一回自己,生死由我,不由他人。” 李秀宁暗道要糟,却见尹德妃一口鲜血喷出,厉声呼道,“秦王调戏于我,留蹀躞于此,今日我尹琴瑟以死明志。” 说完委顿于地,嘴角胸前一片鲜红,看起来无比狰狞,对着李秀宁笑着说道,“他的心愿我帮他完成了,我的心愿我看不见了,毗沙门,你一定要完成你的心愿啊。” “来人,拿金汤来。”李秀宁沉声道,你真的以为你能一死了之?现在你还死不了。 第39章 回笼觉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鹤顶红,不就是砒霜么?又叫红矾么,不纯的三氧化二砷,呈红色,有剧毒,古代人隐晦的说法。 看着捂着肚子哀嚎不已的尹德妃,李秀宁觉得她应该是刚刚吃下去不久,大约是剂量不够,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催吐。 片刻间有禁卫拎着一个恭桶,拿着一个马勺。 味道有点冲,李秀宁往后退了两步,对着禁卫说道,“灌下去。” 王德此时脸上也是不太好看,对着李秀宁说道,“殿下,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不先等等?” 李秀宁摇摇头,“此时若是催吐,尹德妃还有一丝希望,若是等御医来,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王德咬咬牙,从禁卫手中夺过马勺,从桶中要起一勺夜来香,就往尹德妃嘴边送去。 一股恶臭袭来,尹德妃张嘴询问是何物之时,王德已经将马勺抵在了尹德妃的嘴边。 “这夜来香用来催吐却是再合适不过,本宫还没有决定怎么处理你,父皇若是问起,我该怎么交代,德妃啊,你还要好好活着。”李秀宁悠悠说道。 尹德妃在起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听到夜来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胃里一股翻腾,恶心上涌,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李秀宁,我与你不死不休。”尹德妃披头散发,形如恶鬼的看着李秀宁,咒骂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小贱人,安敢如此辱我?” 李秀宁转过身,不再理会尹德妃,对着王德说道,“知道该怎么对父皇说么?” 王德赶紧将手中的马勺扔在一旁,说道,“公主怎么安排,小人怎么说。” 李秀宁思索一番,说道,“回去告诉父皇,尹德妃服毒自尽。蹀躞一事,我自会与他分说。” 然后看着王德,又说道,“今晚之事,凡是有泄露者,杀。” 何潘礼这时候也匆匆赶来,“将主,刚刚末将听到声响,这妇人必是在信口雌黄。” 李秀宁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何潘礼。 老何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老二的人,老娘原以为你是中立派,没想到藏得这么深,果然是天下何人不通秦。 啧啧,老二的手段果然是厉害,不愧是后世有名的唐太宗。 何潘礼被李秀宁的眼睛盯的直发毛,不由退后两步,对着李秀宁一拜说道,“将主,卑下也是关心则乱,再说秦王刚正果敢,必然不会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噢。”李秀宁点点头,但是这一声答应,彻底的暴露了李世民和何潘礼的关系,有哪个禁卫将领会说皇子的好话?这不是赤裸裸的站队么? 要知道禁卫是干什么的?保卫皇宫,保卫陛下,保卫后宫的,就只能效忠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所以对于没有登上皇位的皇子来说,禁卫应该是不带任何倾向的。 但是何潘礼敢这么说,第一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谁叫副本世界的自己一直和李二亲厚,第二,就是帮李世民洗白,自己人在关键时候必须要帮自己人啊。 李秀宁轻笑一声,对着何潘礼说道, “给今天的兄弟们说,口风都给我紧一点,不要让事情传的长安都是。” “喏。”何潘礼心中一喜,将主如此做法,也就是说,和秦王暂时是站在统一的立场之上,这对于秦王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李秀宁说道,“王德,你且去回去回禀陛下,本宫乏了,顺便告诉御医,全力保住尹德妃的命。” 王德躬身道,“公主殿下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当。” 李秀宁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向太极宫偏殿的方向。 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明天才是真正的大戏开幕,抓紧时间休息,毕竟玄武门之变,可是大唐第一名场面。 就是这历史被自己搞的有点乱,不知道玄武门会怎么来演,也许玄武门之变会不一样,或者直接消失?不对。要是没有玄武门之变,这副本不就崩了?自己算不算完成了,或者失败了?烦,副本系统也不出来说明一下。。 不过自己布置的差不多了,就等这些鱼虾龟鳖出来咬钩了。 坐等吧。 ----------------- 李秀宁虽然给禁卫和太监下了封口令,但是毕竟人多嘴杂,消息不多时便传到李渊的耳中。 李渊顿时大怒,“秦王,很好,老二么,很好。” “朕还没有到杨坚的那个地步,老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成为炀帝么?真真是狼子野心。” “平阳那边怎么说的。”李渊问答,这时已经回转的王德说道,“陛下切勿忧思,公主殿下让奴婢告诉陛下,她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还说要陛下饶过尹德妃。” “尹德妃服毒了?”李渊问道,“人还在么?” 王德将头伏在地上说道,“经过公主殿下的及时处置,御医说已无大碍。” “人没死,就要给朕治好,等治好了,朕要亲自过问。” “公主殿下还有一封信让我交给陛下,说是陛下如果想招秦王入宫,不妨想想太子和齐王。”王德说完,将袖中的书信拿出,双手捧着放在了李渊身前的案几之上。 李渊看着信,眉头顿时就拧巴起来,这平阳是什么意思?还跟自己来玩这一套。 撕开信后,只有短短四句话,“家鸡野鸡各离巢,丑态何须次第敲,难说当时情与景,言明恐惹圣心焦。” “这是什么意思?叫朕不要着急?若是真是秦王行为不端,还是需要招他入宫自辩。”李渊想到,“又为何说是让我不妨想想太子和齐王?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平阳人呢?”李渊开口对着王德问道。 “平阳公主一夜未合眼,想必是累了。”王德说道,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朕也是一夜未曾合眼,她去哪里了?”李渊问道,看起来有些生气,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她平阳审完人就消失了,做事情也太虎头蛇尾了。 “殿下说她要回去补个回笼觉,还说自己休息不好容易变老。” 李渊一巴掌拍在案几之上,顿时吓得大殿之中一应宫人都是兢兢战战的跪在了地上。 “她一个下凡的神仙,不老不死,这是在糊弄朕呢。端是胆大包天。” 第40章 六月三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 一夜未合眼的李渊面无表情的听着臣工们的奏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的结束了早朝之后,李渊站在太极宫门前,看着天空中的异象,久久不语。 大殿外的天空此时正上演着又一次的太白经天。 被说中了,被平阳又一次说中了。 难道我大唐就必须由此一劫吗?难道这天上的仙神就必须要掌握地上王朝的变更吗? 朕是天子。 朕受命于天,平阳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给朕启示,帮助朕解决问题的人吗?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仙神,不老不死,移山倒海,无所不能。朕亦要成为仙神,长生不死,成为超越始皇帝的存在。 李渊此时对于李秀宁的身份已经毫不怀疑。 转身走回大殿,拿起案几上太史令傅奕刚刚报上来的密折,翻开之后,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李渊眯起自己的眼睛,若非平阳是仙人一事已有定论,自己必然会这是人为制造的,那么太史令傅奕和平阳之间可能有勾结,这是一盘巨大的棋局。 可平阳从种种迹象上看,确定是神仙转世无疑。 不是李渊多疑,作为一个皇帝,他需要从来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可以轻易的相信任何事情。 孤家寡人。 为了保证皇权的神秘,为了保证江山社稷的稳定,只有成为孤家寡人,将自己锁起来,让他人无法琢磨自己的想法,才会畏惧,才会更好的驱使臣工。 这便是帝王心术。 “来人,招平阳公主。”李渊说道。 他要知道。李秀宁下一步想干些什么? 即使李秀宁告诉他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会死于秦王李世民之手,但是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的想法。 不多时,一身宫装的李秀宁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李渊黑着脸对李秀宁说道,“昨晚的事情,你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李秀宁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着李渊说道,“父皇,难道你一夜没睡吗?那封信不是解释的很清楚了吗?” 李渊看着李秀宁这副惫懒的样子,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那信里说的隐晦难明,掐头去尾的,朕如何得知你说了些什么?那蹀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秦王的蹀躞会出现在后宫之中?” “父皇,请屏退左右。”李秀宁正色说道。 待大殿中一应宫人都已退下,李秀宁才缓缓说道,“我以为父皇已经明白了。我信中所说的内容,毕竟只是一首藏头诗,家事难言呀。” “家事难言。你说的如此隐晦,朕可知你说的是如何的家事?” 李秀宁顿时心中想到,不对呀,记得演绎上,李渊看到这封信之后就大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糟了。自己居然给忘了。这封信本来是李世民用来自辩的。不是用来说明建成和元吉的事情。 而且在演义中,这封信出现的时候。李渊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后宫出现问题了,不像现在一头雾水。 本想按照原来的历史,玩一下,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玩儿脱了。 也是昨晚熬的太久了,把自己给熬糊涂了,李秀宁心中有些懊悔。 “有什么就说,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李渊说到,“昨晚尹德妃高呼秦王猥亵于她,是不是有此事?” “父皇,这中间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清楚,但是考虑到父皇的颜面,和我大唐的体面,我才一直不敢告诉父皇。” 李秀宁斟酌半天,才缓缓说道。 想着实际历史上李渊知道这些事情后,也没有气出多大病来,自己又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 自作多情了,属于。 “事实上,不是老二去猥亵尹德妃,而是毗沙门与尹德妃有私情。”李秀宁缓缓一叹。 李渊面无表情的说道,“继续,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朕说清楚。” “老二偶然间发现毗沙门与尹德妃的事情,不想闹的人尽皆知。于是摘下自己的蹀躞挂在宫门之上,想以此警示二人。却不料,二人心生毒计。欲以此蹀躞污蔑老二猥亵尹德妃。” 李渊缓缓点点头,说道,“此事你并未诓骗于我,与王德所述一致。与尹德妃宫中婢女,太监,所述口供一致。朕刚知晓时,也是怒火攻心,如今却已平复了许多。” “女儿原本担心父皇因此事风疾复发,所以才以藏头诗隐晦告知父皇。”李秀宁说道,“不想确是做的差了。” “你这藏头诗写的不明不白的。你要朕怎么去理解?”李渊说道,“这家门不幸四个字,既可指毗沙门,也可指老二,你倒好,不清不楚的给朕扔了这么一封藏头诗,自己回去闷头睡大觉。由不得朕不多心呐。” “前隋炀帝前车不远,这嫡庶相争,骨肉相残,在皇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是人,谁是鬼?如何分辨的清楚?杨广在未成储位前,亦是温文尔雅,恭谦有礼。” 李秀宁有些脸红。原来自己准备用历史上的一些事情,先知先觉的人前显圣一番,却不料闹出个乌龙来,差点适得其反。 自己天然的站在了李世民的角度去考虑这些问题。却忘了在李渊心里,两个儿子的位置其实是差不多的。 “朕如今是心力憔悴,平阳,你且说说朕如何是好。此事后续处理还需你来想想办法。你既是仙人下凡则必有你的考量,朕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 “这些逆子,朕失望至极。”李渊颓然的说道,“朕如今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废为庶人,关入宗人府。” “啊?!父皇大可不必如此。此事说难则难,说易则易。父皇只需招毗沙门前来,将傅奕的秘奏与他知晓,必然会有想不到的收获。” 李渊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虽说如今心智已乱,但是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朕是不是还要再表现出一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样子?借此来逼迫毗沙门与老二动手。老二如今手下兵多将广,毗沙门难有胜算。” “平阳,你可知毗沙门手中现在有多少人手?仅凭天策府的那些人是挡不住的。” 李秀宁笑而不语,“父皇只需安坐看戏便可。我和母后下凡若是连此事都解决不了,还成什么仙?修什么神?” “虽说毗沙门此事做的天理难容,人神共弃,但是朕还是希望能保全他一条性命。” “父皇不必担心。毗沙门怎么也算是我的亲弟弟,父皇母后的亲骨肉,我这个做阿姊的,自会留他一命。” “自古以来,这天家的骨肉亲情就淡漠的如同一张薄纸。”李渊说道,“因为在太多的人眼里,亲情这种东西比不过权力,朕身下的位置。就是这天下间最大的权力。” “朕累了。待此事了结,便结庐退隐山林,效仿三代而治,尧舜禹禅让。争取早日散尽龙气,登临天界,与你母后和你团聚。” 李秀宁瞬间大喜,让李渊心甘情愿的退位,就这么简单达成了。 第41章 见秦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李建成受李渊召唤前往在太极宫正殿的时候,何潘礼正带着几名亲卫悄悄的溜出宫,去见李世民。 “末将何潘礼过秦王殿下。”何潘礼对着李世民一拜,说道。 李世民连忙扶起何潘礼,“何将军何须如此多礼?显得如此生分。” 何潘礼继续说道,“还请殿下屏退左右。今日之事,异常紧要。” 李世民点点头,挥手屏退左右,身边只留了一个长孙无忌。 何潘礼看着没有丝毫离去之意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李世民见状,连忙说道,“上党县公不是外人,与我休戚与共。” “秦王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何潘礼说道,“末将是担着杀头的风险来的。” 长孙无忌闻言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说道,“秦王厚爱,无忌心领了。何将军执意如此,必然干系重大,无忌还是先退下吧。” 言毕对着何潘仁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大厅。 “倒是个识趣的妙人儿。”何盘里身后的亲卫中,一个全身处在盔甲暗影之下的瘦小禁卫说道。 李世民闻言看去。在头盔之下,却是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来。 不由脱口而出,惊呼道,“阿姊?” 禁卫摘下头盔,扔在一旁。却是乔装打扮的李秀宁。 “老何,你先出去。”李秀宁对着何潘礼说道,“在门外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踏入一步。” 何潘礼对着李秀宁抱拳道,“喏。” 李世民一脸激动的看着李秀宁,说到,“阿姊,真的是你吗?原以为天人永隔,再难有相见之日,今日得见阿姊,世民心里实在是欢喜的紧。” “时间紧迫,闲话少说。”李秀宁只是含笑点点头,对着李世民说道,“今日见你是有几件紧要的事,需要交代你去做。” “阿姊吩咐,世民莫敢不从。” 李秀宁说道,“明日里,你大哥毗沙门必然会发动谋逆,阿姊在这里交代你,要紧闭王府之门。无论发生何事,在没有回到我的消息之前,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李世民惊到,“什么?太子谋逆?阿姊莫不是在逗我。” “你若觉得我是在逗你,你就当我逗你好了。”李秀宁说道,“千万约束好你手下的这些骄兵悍将,不要以为机会来了,就想着从龙之功,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勿怪我所谓言之不预也。” “阿姊说哪里的话?我李世民岂是这种不忠不孝之辈,我手下的这些都是精忠爱国之辈,忠孝两全之流,断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李世民说道,“至于他们品性如何,阿姊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民,说道,“这种话就不要对我说了,至于他们的品行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这种大义凛然的话,留着对父皇去说吧。” “阿姊。您既说太子谋逆,却要我关闭府门不得外出一步。那父皇是否已经安排妥当?”李世民皱眉道。 李秀宁笑着说道,“父皇那边你不要操心。有我在,毗沙门翻不了天。” “不要觉得机会来了,就贸然出手。阿姊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希望你千万不要参与都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以为阿姊不知道你手下的这些文臣谋士,比如刚刚出去的长孙无忌没有跟你谋划过除掉太子,毕竟毗沙门步步紧逼,你的处境越发艰难,你也是用兵的大家,先下手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不需要我对你多讲。” “阿姊所言,世民惶恐。” “有些事情我不想讲的太明白。你需记住,明日不得出门。”李秀宁说道,“若是不听话,休要怪我翻脸无情。” “阿姊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日必当约束手下。” “休要诓骗于我。”李秀宁说道,“你须知我与母后乃是从神界下凡的仙人,如此做必有自己的道理,也有制衡于你的手段,切记,切记。” 说完,李秀宁眉心飘出一个音字,没入李世民的眉心不见。 “是母后之法,到时自会告诉你如何行事。” 李世民有些惊异的用手指的摸着摸着自己的眉心,说道,“神仙妙法,果然不凡。今日见阿姐,亦如当年幼时阿姐的样子,难道这世间真有仙?” “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事情。”李秀宁说道,“此时父皇正在太极宫训斥毗沙门,他心境必然失衡。我如今来见你。就是让你按兵不动,不要过多刺激太子,我与父皇已安排好一切,不要坏了我们的谋划。” “世民遵命。” “该说的话我已说完,今日见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李秀宁深深看了一眼李世民,拿起头盔。戴在头上遮挡住自己的容颜,转身走出门外,留下一句话回荡在李世民的耳边。“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李世民心神俱震,接着狂喜。 秦王府外,何潘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对着身后的李秀宁说道,“将主,一切正常没有探子。” “走,和我去太子承乾宫。” 何潘礼面露不解之色,问道,“您刚刚从秦王府出来,现在又去太子承乾宫,落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我出行之事,又有几人得知?你不说我不说,又有母后仙法庇护,若是我不自主表明身份,这世间凡人几人能看透?”李秀宁深深看了一眼何潘礼,“你倒是对老二死心塌地,不要再打探了。” “末将惭愧。”何潘礼双手抱拳,躬着身子对着李秀宁说道,“属下发誓效忠将主,九死无悔。” “这话说说就行了,我总是要走的人。娘子军的将士们如若能得遇明主,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何潘仁默然。 走在路上,李秀宁心里也有些小激动。 毕竟刚刚自己面前站着的男人,是历史上有名的皇帝之一。 唐太宗李世民,古代帝王史上一座巍峨的高峰。 在自己面前,李世民虽说不上唯唯诺诺,但也是毕恭毕敬,放在后世,也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李秀宁瞬间又把这种心情收拾起来,自己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种以后历史上有名的帝王将相,自己还不知道要见多少,要是这么一直激动着,那么自己的激动也太过于廉价了。 这个副本即将走近尾声,成或不成就在明日了。 第42章 宫内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此时的太极宫正殿,李渊将折子甩在了李建成的身前。 “这是太史令傅奕的秘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李渊说道,“你这个当太子的有何感想?” 李建成急忙跪在地上,对着李渊说道,“儿臣无能,愿让出储君之位。请父皇另立贤能。” “杨文干谋逆之事,因他乃是你的属官,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曾答应老二。若是他平了这谋逆之辈,便让他当太子,你做蜀王。”李渊说道,“后来便是我食言了。因为你毕竟是嫡长子,岂有废长立幼的道理?” “父皇回护之意,儿臣谨记在心。”李建成说道。 李渊缓缓说道,“昨晚在后宫,倒是发现一件违制之物,老二的蹀躞居然在尹德妃之处。” 李建成不由一颤,“难道老二要行杨广之事?” 尹德妃终是将火烧向了李世民,好,这一步棋,琴瑟干的不错。李建成心里不由狂喜,要知道李渊这辈子最见不得的人就是杨广,如此一来,将李世民与杨广画上等号,等于是绝了老二所有的路。 至于尹德妃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则不在李建成的考虑范围之内,按照约定,应该是死了。 不过一枚棋子而已,完成了使命还有什么用处?成王败寇,脚下没有尸骨铺就,如何才能登上那通往权力的至高宝座,琴瑟啊,你终是孤王福星,来年,孤王会给你上柱香的。 李渊此时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果然,毗沙门要将老二和杨广联系起来。按照常理,听闻此事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不可置信或者是愤怒吗? 怎么会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引到李世民和杨广的相似之处上,如果不是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怎会如此的顺其自然呢?他是不知道朕有多么痛恨杨广么?是了,不过是在朕与老二之间埋下一颗钉子,当真是好算计。 毗沙门,你让朕真的很失望。 李渊佯装大怒,“朕,养的好儿子。” “父皇或许此事另有隐情。”李建成说道,“老二不至于这么色令智昏。” 李渊冷笑一声,怎么,这是要显示自己当哥哥的胸怀了么?你说老二类杨广,毗沙门,你也不差,这一手明着护老二,实际上就是对着朕加深老二色令智昏的印象,毗沙门,若不是平阳告诉朕你是来颠覆我大唐江山的沙门护法,或许朕就真的信了你的鬼话。 李渊冷飕飕的看着李建成,说道,“确实有隐情。尹德妃欲服毒自尽,却是被平阳救下。虽然此时昏迷不醒,种种审理的结果却没有指向老二,而是指向于你。你与德妃有私,合谋谋害老二,这是朕听到的另一个说辞。” “父皇,定是有小人陷害于我。”李建成叩头不止,“儿臣对德妃仅是一片孝心,虽说亲厚但也是儿臣的一片入慕孺之情。” “明日我召老二自辩,与你当场对质。”李渊说道,“这毕竟是家丑难言,朕的老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儿臣万死。”李建成说道。 “你可知你母后下界所谓何事?”李渊说道,“你母后告诉朕,根据上界大能演法,明日老二发动宫变,杀了你和三胡,明日你不得不防,我已经下旨,明日你可调动部分禁军,必要时,可以将老二捉拿下狱。” “什么?”李建成有些摸不着头脑,谁给李世民的胆子要发动宫变?老二真的会堵上一切吗? 不过如今老二手上天策府众人也都已经召集在一起,已经不是前几日那个势单力薄的样子,说不得还真的会孤注一掷。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这长安城乱不起来。” “如此甚好。但是老二毕竟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到时候留下他一条性命,也算对你母后有个交代。”李渊说道,“今日就到此吧,朕有些累了。” “儿臣告退。” 等李建成出了大殿,在宫门处,却是有一个年轻太监急匆匆的从后面叫住李建成。 “太子殿下。这是圣上让我交给您的圣旨和虎符。” 李建成接过圣旨和虎符,却是高看了小太监一眼,毕竟李渊让这个年轻太监给自己送圣旨和虎符,说明这个小太监已然是李渊心腹,但是自己却是不认识,当下对着小太监笑道,“孤王还不知公公名号,以后还要多亲近亲近。” “奴婢王德,不敢当太子称呼。”王德有些惶恐的说道。 李建成一笑,却看见王德欲言又止的样子。 “公公还有什么话想对孤王说么?” 就见王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对着李建成说道,“昨晚后宫之事,奴婢全程在侧,适才尹德妃醒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被平阳公主下了封口令。” 李建成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对着王德说道,“什么不该说的话?阿姊既然已经下了封口令,你为何还要透露给孤王。” “太子殿下,尹德妃神智错乱,一直叫着太子小名,说是太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琴瑟死而无憾了。”王德说道,“具体的小人也是不甚清楚,只有平阳公主一人知晓。” 李建成压下心中的惊惧,对着王德点点头,说道,“公公的意思孤王明白了,这份心意孤王必定铭记在心,来日必有厚报。” 王德大喜,低声对着李建成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早做打算,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必然肝脑涂地,愿为殿下效死。” 李建成点点头,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圣旨和虎符,打算?这就是打算。 这宫里的太监无一不是伶俐的人物,自己手中有圣旨和虎符,说明陛下的心意已定,如今知道的人甚少,确实是一个烧冷灶的好机会。 王德低头躬身对着李建成行礼,李建成手捧圣旨和虎符出了宫门,看着李建成的背影,王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门前的守将见到王德,笑着说道,“小德子,你和太子有旧么?” 王德看清楚来人,也是笑着说道,“常将军,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和太子有旧?不过是为圣上跑腿罢了。” “去休,去休,宫门前休要过多逗留。”常和说道,“改日你和老何过来,咱们哥三好好喝上一顿。” 王德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宫门,转过身回去向李渊复命。 身后的阳光洒在城楼上,玄武门三个字熠熠生辉。 第43章 见太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建成回到太子承乾宫之后,刚刚坐定,就听宫人来报,说是龙武卫参将何潘礼前来求见。 何潘礼?他来做什么?他不是马三宝手下的人么?虽说如今在皇宫听差,却素来与秦王李世民一向亲厚么?为何今日到自己这里来拜访? 难道他也得到消息,父皇已经着手准备收拾老二了吗? 真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不过自己也是天命所归,毕竟有着太子的大义名分,说不得这厮就是来改换门庭,投效到自己麾下。 一时间李建成心中得意不已,看着放置在案几上的圣旨和虎符,顿时觉得自己即将踏上人生巅峰,通往最高权力的宝座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请他进来。”李建成说道。 等何潘礼进来之后,一如今日在秦王府一般,李秀宁摘下头盔瞬间,李建成就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懊悔,恐惧,伤心,欣慰,高兴表情不停的变幻。 “毗沙门,怎的见了阿姊就是这副鬼样子。”李秀宁说道,“如今大权在握,难道就不认我这个阿姊了吗?” “毗沙门今生有幸再见阿姊,心中激动,难以自抑。”李建成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这些年阿姊不在,毗沙门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阿姊。” “行了,多大的人了?哭啼啼的像个小姑娘,本宫又不是死了,如今在天上为仙,此长生久视,不死不灭。”李秀宁说道,“你太子妃没有回来告诉你,我要她告诉你的话?” “观音给孤王说了,但是阿姊,秦王天策府猛将悍卒如云,文人谋士如雨,我这里势单力薄,难以与其争锋。”李建成一叹,“适才在宫里,太史令傅奕秘奏,今日太白经天,太白在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我已告诉父皇,若老二真是天命所归,我愿让出楚储君之位,去做一世逍遥王爷。” 李秀宁一声轻笑,“毗沙门啊毗沙门,你在姐姐这里,也是满嘴胡话。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愿意吗?且不说你甘不甘心,愿不愿意,你身后的世家门阀他们同意吗?” “阿姊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真是这么想的,就当阿姊今日没有来过。”李秀宁笑道,“你以为的圣旨和虎符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我和母后给你要的。” “母后这辈子最讲规矩,这世间岂有废长立幼的道理?你就安心做你的太子,一切有阿姊帮你。” “这,这都是母后和阿姊在帮我?” “你与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我这分身记忆,也只有16岁而已,那时候老二还没出生呢。”李秀宁说道。 李建成眼眶泛红,“我就知道阿姊最疼我,阿姊,你可知这些年毗沙门受的是什么样的苦?凭什么老二手下的那些看不起我?就因为我跟世家门阀走的近?要知道这天下,世家才是最根本的。” “我也一样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可是那些寒门之士就是因为我跟世家门阀走的近些,通通的投入到老二的麾下,还四处传扬,我李建成心胸狭隘人浮于事,望之不似人君。” “阿姊走后,姐夫也不再与我来往,更是于老二走在了一起,曾经阿姊给我的娘子军旧部,也纷纷改换门庭,我是太子,可总是被亲王压一头,阿姊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不军权圣旨不都给你了吗?”李秀宁嗤笑一声,“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治国理政齐家修身平天下,宛若兵阵,兵者,诡道也,无所不用其极,怎的到如今你却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阿姊的意思是?”李建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做事也太不小心,想用尹德妃诬陷老二,却是犯在了我手里。这尹琴瑟连死也不是那么的痛痛快快,真以为鹤顶红就无解吗?”李秀宁皱眉道,“用簪子插进自己脖子,不比服毒自尽更有效吗?” “那贱人果然是不想死。”李建成说道,“一切全靠阿姊帮忙,不过是颗棋子,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阿姊可否帮我把这首尾去除干净。” “你以后不会再看见她了。”李秀宁笑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一丝残忍,“掌握我大唐皇室秘闻,诛九族都是轻的。” 大殿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李秀宁跟李建成瞬间变色。 “老何,出去看看。”李秀明吩咐道,何潘礼抽出腰刀,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殿门。 转眼间的功夫,何潘礼就压着一个绝美的人儿步入大殿之内。 “哟,这不是弟媳吗?老何放人。” 李秀宁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太子妃郑观音,然后对着李建成说道,“你这承乾宫就这么没规矩吗?后宫妇人何时能来前方大殿?” “爱妃,你来此间做甚?”李建成沉声问道。 “殿下,我只是路过。”郑观音俏声声的说道,“适才齐王妃说,齐王今日狩猎了一只下山猛虎,要送来献于太子殿下。” “刚才的话你听见多少?”李秀宁笑着问道,“就算听见也无甚妨碍,夫妻本就一体,你将来也是要母仪天下的人儿,以后做事还是需要端庄稳重一些。” “阿姊教导观音铭记在心。” 李秀宁点点头,转过脸对着李建成说道,“明日里父皇召老二自辩,这尹德妃如今已经清醒,在宫里确实不好下手,若是两相对峙,对你就是大大的不利。” “阿姊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李建成思索片刻,觉得李秀宁说的有理。 “快刀斩乱麻,明日你在玄武门设伏,将老二擒拿,送入宗人府,另起一路兵马堵在秦王府门前,以防天策府众将救援。” “一旦老二进了宗人府,即刻下狱,而尹德妃那边我会尽快收拾妥当,到时候来个死无对症,老二有口难言。而且身在牢中,自然无法对外界做出有效的反应,届时天策府群龙无首,你再一举攻破,斩草除根,彻底断了老二的根基。” 李秀宁眼中似乎透出一种癫狂的味道,郑观音往后缩了缩。 李建成大笑说道,“阿姊果然是阿姊,一出手不是天翻地覆,就是雷霆万钧。” “父皇默许过。”李秀宁说道,“所以你就放手去做,但是有一点,切记,一定留下老二的性命。否则母后那里你无法交代,老二与你我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阿姊宅心仁厚,我毗沙门岂会不顾及兄弟之情。”李建成笑道。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也笑了。两人的笑容中各怀鬼胎,均不足以对外人道。 “如此我就回宫安排,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与母后重返天界,大唐还是要交在你的手上。” 说完李秀明便戴上头盔,转身走出承乾宫,何潘礼紧随其后。 “恭送阿姊。”李建成在李秀宁的身后,躬身一拜。 第44章 扶桑东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大哥,阿姊说的是真的吗?”李元吉贪婪的看了一眼案几上摆放的圣旨和虎符,对着李建成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中间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如今圣旨兵权皆在我手,只需明日拿下李世民,这天下便是我囊中之物。”李建成说道,“其实阿姊想的也过于简单了,天策府虽群龙无首,但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只要老二不死,天策府就一定会再次生事。” “留老二一命,后患无穷。”李元吉阴恻恻的说道,“要不我在途中把老二给......” 李元吉做出一个手刀向下的动作。 李建成摇摇头,“既然阿姊和母后要求不能伤了老二,你我切不可做让仙人厌烦的事,母后和阿姊深不可测,你我还是小心一些。” “明日让薛万彻领上一军堵在秦王天策府前,你我二人带人埋伏在玄武门外,记得通知常何,紧闭玄武门,不要放老二入宫,要是老二入宫就麻烦了,你我不可能带兵入宫,若是入宫则为谋逆。” 李元吉点点头,“此事是否要告诉魏洗马一声?毕竟常何与魏洗马有旧,魏洗马更是他的贵人,只要常何守住玄武门,那老二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魏洗马多次提出让我除掉老二,但时机都未成熟。”李建成说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均已备齐,确实该让这些人动起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我收获的时候了。” “我这就去找魏洗马和常何。”李元吉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 李元吉离开大殿之后,李建成看着李元吉离去的身影,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笑容。 “阿姊,你真的会以为我只想要一个李世民吗?我会趁着这次机会彻底的铲除所有觊觎皇位的人。”李建城喃喃道,“也不是不可以更进一步,毕竟整个长安的军权,都已在我手中。” “阿姊,你和母后既然已经成仙,就不要掺和我人间的事情。凡是挡在我面前的,神挡诛神,佛挡杀佛,我必将成为这天下之主,受万民膜拜。” 李建成开始疯狂的大笑,笑声传了开去,传入在大殿不远处的郑观音的耳中,郑观音又不禁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老天不开眼,像这种疯子居然都有机会成为这天下之主,所以这大唐的气数也将近了。 自己要怎么办?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自己难道就真的要过这么一辈子?若是秦王李世民倒了,这天下就再无一人制衡太子李建成,只要破了李建成的谋划,世间终究还会有一丝光明。 而且自己身后的家族,也终会因此得利。李建成需要有人来帮他对抗秦王李世民,而世家门阀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秦王天策府大多是寒门之士。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如何破了这阴谋?要想办法,告诉秦王,只要秦王有了准备,就不会被李建成打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郑观音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火,在这团火的燃烧下,竟然有了一种背叛的快感。 这火苗逐渐的燃烧起来,慢慢的占据了郑观音的整个内心,想要破坏李建成谋划的念头,在心里疯狂的滋长起来。 必须要告诉秦王,但是自己如何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呢?自己在承乾宫势单力薄,怎么办呢? 或许可以让家族出一出力,家族啊,我为你付出的够多了,也该你出出力了。 ----------------- 太极宫偏殿,李渊和窦妈眼前的铜镜上显示着秦王府和太子承乾宫发生的一幕幕事情。 “李阿婆,你教出的好儿子。”窦妈冷冷的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带孩子,还是总是要我为你收拾残局。” “梓童,这可怪不得我,要知道,为了我身后的这把椅子,自古以来多少兄弟相残,父子相杀,我大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再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这乱世里,人心鬼蜮,我能看着他们长大,已经是一件幸事。” “平阳的计策有些狠啊!”李渊说道,“先是用军权和圣旨毗沙门的野心给挑拨起来,然后在毗沙门即将达到巅峰的时候,狠狠的将他踹下来。可是平阳没有想到,若是毗沙门的野心够大,会不会直接发动宫变呢?” “要是朕,朕一定会这么做。” “你以为秀宁没有想到么?她这个当女儿和阿姊的可是为了你这父亲和她的兄弟操碎了心。”窦妈说道,“李阿婆,我就真是瞎了眼了,当年嫁给你了。” “梓童,话不能这么说。朕如今都是这天下之主了,还是开国皇帝,就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朕留下?” “家都治不好,还谈什么平天下?”窦妈嘲讽道,“你们男人真的以为这天下比家人更重要?在我们女人眼里,不求着你们达官显贵,只求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生在皇家,必然身不由己。如今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只有舍弃毗沙门和三胡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尽量保全他们的性命。”李渊悠悠一叹,“平阳对于毗沙门和三胡有什么安排?” “秀宁言,大海之东,亦有一片大陆,其地之大,不亚于两个中原,造大船,遣毗沙门和三胡去往此间,另立新国。”窦妈说道,“其地土著,刀耕火种,据传为太昊之后人,与我中原亦是同源同种。” “东海之东,不是扶桑么?难道扶桑之东亦有人烟?始皇帝派遣徐福东渡,不是止于扶桑了么?扶桑不是就是日出之地的意思?前隋裴世清也曾随扶桑使节东渡扶桑,撮尔小国,不知所谓罢了。” 窦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秀宁念叨了几次,具体如何,你还是自己问她吧。对了,她说离去之前会给你们留下一份这世间的舆图和其他东西,可保大唐基业远超秦汉。” “竟有此事,朕现在倒是颇为期待。” “秀宁还要我告诉你另一件事,我和她回返之前,你需要效仿虞舜禅让皇位,不再涉足朝政,方此九年,便可散尽龙气。” 李渊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朕会考虑的。” 第45章 东风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此时正和何潘礼走在长安城的街头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声音,让李秀宁有一种时空穿梭的错觉,似乎自己已经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后的某个唐代风情街。 “将主,此处鱼龙混杂,还是随我尽快回宫吧。”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笑了笑,说道,“这世间能伤我的人,屈指可数,其实你跟着我,若是真出了事情,还需我来护着你。” “末将惭愧。”何潘礼说道。 “你说这世间繁华就是一个个百姓用一双双手一点一滴搭建起来的,那么他们到底是不是构成我大唐的基石呢?” “末将不知,这些都应该是朝堂上的大人们考虑的事情,末将一介武夫只会冲锋陷阵,随军令而动,这等治民之学,还需朝堂上的朱紫们来为将主解释。” “也是为难你了。” 李秀宁笑着说道,“那满堂的朱紫,大部分是世家出身。这天下是我李家的,但是这天下的基石却是百姓,我李家与百姓之间隔着世家,如此终有一日,这些世家上可蒙蔽圣听,下可愚弄百姓。” 何潘礼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将主啊,您说的这些对于我这种武夫不啻于天书,虽然有些世家横行乡里嚣张跋扈,大部分的世家。现如今却是诗书传家,是我大唐文脉正朔,您如此评判,确是失了偏颇。 李秀宁不管何潘礼心中怎么想,虽然此界只是一方副本世界,但是在此副本世界中,所有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李秀宁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以游戏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副本世界,终究会让自己变得冷血。 自己只是考虑到副本的完成条件,却没有想过都是按照原来的历史上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杀尽了李元吉和李建成的后人。 这些都算是自己的子侄,还是要为他们再想一条出路。 让李建成带着家属去北美洲,再让李元吉带着家属去南美洲,是自己最初的计划,如今想来,却是自己有些理想化了,以现在大唐的航海条件,横跨太平洋确实难度不小,到时候这些人若是在海上遭遇不测,自己就罪过大了。 但是如果把李建成和李元吉不放在海外,那么对于大唐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 到底让他们两个去哪里呢?又有多少将士愿意随着他们两个背井离乡,去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李秀宁的眼睛突然扫过几个商贩,只见其金发碧眼,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费力的吆喝着。 李秀宁突然笑了,这是要让大唐开启大唐的航海时代吗?隋唐时期的海上丝绸之路? 根据《新唐书·地理志》记载,唐时,中国东南沿海有一条通往东南亚、印度洋北部诸国、红海沿岸、东北非和波斯湾诸国的海上航路,叫作“广州通海夷道”,这便是中国海上丝绸之路的最早叫法。 当时通过这条通道往外输出的商品主要有丝绸、瓷器、茶叶和铜铁器四大宗;往回输入的主要是香料、花草等一些供宫廷赏玩的奇珍异宝。 可是现在是初唐,不知道隋朝遗留的海上通道是否还健全? 如果可以,那便让李建成和李元吉带人从广州出海,去往后世的马来西亚,菲律宾一带,运气好一些,是不是可以到达大洋洲呢? 让李建成和李元吉去和袋鼠作伴,那里地广人稀的,打生打死也没有意思。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行性也很高,不错不错,等到后世有争端的时候,就可以来一句,某某某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固有领土。 想到这个画面,李秀宁就笑了,抬头发现天色已晚,长安各坊市之间已经开始关闭坊门。 “将主,该回宫了。”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说道,“不回宫了,今晚我去秦王府。” 然后示意何潘礼甩掉身后从太子承乾宫出来,就一直跟在身后的尾巴。 何潘礼对着身后的几名禁卫悄悄地说了几句,几人快速的混进人群之中,然后就看见几个青皮无赖跟着几人消失在人群中。 “将主,不确定是否还有尾巴。”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一笑,拉起何潘礼拐入一条小巷,等从小巷的另一头出来时,已经是改头换面,不复当初的样貌。 何潘礼身上的盔甲已变为极为合适的武士服,而李秀明却是一身齐胸襦裙,就如同世家小姐带着家奴出来逛街的样子。 两人站在巷口,看见几名青皮无赖在巷子里搜寻着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何潘礼对着李秀宁说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妙法,一步踏出,便可乔装易容,我做踏白军使多年,若是有此法,潜入侦查,渗透破坏,更是无往不利。” “你却是想多了。如今你我靠的是母后的仙法,本宫都未曾掌握,你就想学。”李秀宁笑道,“走吧去秦王天策府,今晚的好戏就要开锣了。” ----------------- 秦王天策府,一众的天策府将领和文人谋士看着李世民手中的圣旨,都是沉默不语。 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长孙无忌率先开口,说道,“圣上召秦王入宫自辩,事情的起因,我想各位已经清楚。如今还需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法,若是圣上对秦王的看法与前隋炀帝一致,我等终将万劫不复。” 房玄龄用手捋了捋胡须,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麻烦在秦王留有物证,若是反咬太子,终是理亏。若是能坐实太子私通尹德妃,拿出相应证据,这局面便不攻自破。” “房先生,要是有证据,还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就见下手的一名脸色漆黑如铁的壮汉嚷嚷道,“按照我的想法,如今大伙都在这里,不如趁着明日入宫之际,在半路做一票狠的,直接除掉太子和齐王,来个死无对证。” “尉迟将军的想法有些太过冒险了,且不说太子手下有长林军,就是护卫左右的薛万彻也是一名悍将,半路下手,胜算不大。”房玄明身边的杜如晦说道,“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搞清楚圣上的态度。” “玄武门守将常何刚刚遣人秘密前来,说是今日太子已经拿到一件圣旨和半块虎符。”长孙无忌说道,“如此看来,陛下态度有变,太子必然生事。” “那你说怎么办?”尉迟恭嚷嚷道,“难道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一旁的程咬金赶忙拉住就要起身的尉迟恭,说道,“如今事态不明,我们贸然动手,几乎没有胜算。老黑,你不要着急。大家好好商量,必然会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李世民沉默不语,以手扶额。 堂中众人不断争论间,确实有将士进门来报,说是府外有人刚刚送来一封信。 李世民打开信件,上面写着,“明日太子于玄武门设伏,欲捉拿秦王入狱。” “这是何人送来的?”众人皆是疑惑不已。 “秦王不必再迟疑了,太子已经做了初一,我们便把这十五给做了。”尉迟恭说道,“明日秦王着软甲在前,我等领人随后,随时策应。” 众人皆是点头,尉迟恭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明日若是玄武门起了战端,尉迟恭除了保护秦王安全以外,也相机行事,大伙并肩子上,成或不成就在此一搏。 就听堂外突然有人笑道,“老二,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年轻丽人,缓缓的走进大堂之中,身后跟着一名体格壮硕的仆人。 众人一惊,失声道,“平阳昭公主?!” 第46章 可怜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怎么见了本宫很是意外吗?”李秀宁笑道。 李世民站起身来,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阿姊。”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秀宁,李秀宁笑着说道,“有不少熟人呢,怎的见了本宫,就跟见了鬼似的。”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口中连呼不敢,对于李秀宁是神仙下界一事,是真是假,众人虽有疑惑,但是经过李渊的认定,是或不是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听李秀宁说道,“太子明日于玄武门设伏,老二你就不要入宫自辩了。” “这可是父皇的旨意,世民不敢违背。” 李秀宁环顾四周,说道,“这大堂之内的人,都是你天策府的嫡系。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世民明日你需坐镇秦王府,但是不要出面,待时机成熟自有消息通知你出来收拾残局。” “至于进宫一事,程咬金,侯军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带领人马前往玄武门。” 尉迟恭站起来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我老黑做什么?” 李秀宁撇了一眼尉迟恭,老娘能让你去玄武门?依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时候杀到兴起,万一弄死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那可就糟了。 副本是有惩罚的,要是抹杀了窦妈,老娘就算是把你的骨灰扬了,也没有地方哭去。 “你就留在这里护卫秦王,随时准备与秦王前往大内。” “殿下,打仗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老黑呢?在这里干坐着,岂不是要了我老黑的老命了吗?” 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尉迟恭,说道,“本宫留你在这里,必然有本宫的道理。明日薛万彻带领禁军围攻秦王府,就看你老黑能不能顶得住了。” “难道刚刚的信是殿下传来的?”长孙无忌问道。 李秀宁眉毛一扬,说道,“什么信?” “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上面说明日太子在玄武门设伏。”长孙无忌说道。 李秀宁摇摇头,“本宫已亲临,还何须写信?大约是有人想两头下注,不必在意。” “说到现在,公主还是没有说明日秦王入不入宫?秦王若是不入宫,岂不是要犯了欺君之罪。”房玄龄问道,“公主到底作何打算?” 李秀宁看了一眼房玄龄,说道,“我本不欲告诉你们,但是你依旧纠结于此末节,若是我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断然不会甘心。” 李秀宁眉心闪过一个“容”字,众人眼前一花,却是看见另一个秦王站在李秀宁所在之地。 “这......”众人一片哗然。 就听着新出现的秦王说道,“我与母后下界,为的就是我大唐江山社稷,如今太子倒行逆施,却是你等拨乱反正之际,更是要立从龙之功之时。” 语音却是李秀宁的声音。 众人拜倒,对于李秀宁是神仙下凡一事,不再有半点怀疑。 李秀宁心中道,虽说老二镇得住这帮子悍将谋臣,但是自己现身说法,用窦妈的箴言之力冒充仙术,应该可以更好的震慑他们,让他们熄了不该有的心思。 从此奠定李家乃是大唐的正朔,自有仙神庇佑,乃是天地间的正统的观念来。 “世民惭愧,要阿姊以身犯险。”李世民说道,“要不明日阿姊坐镇秦王府,我去玄武门会一会大哥和四弟。” 李秀宁嗤笑一声,“你可知我与父皇的谋划?乖乖的待在秦王府,阿姊和母后送你一场泼天的富贵。” “可是阿姊毕竟久疏战阵,还是由我前去较为妥当。”李世民看了一眼李秀宁,有些信心不足的说道。 李秀宁笑而不语,只是一个闪身,抽出了身后何潘礼的腰刀,不待众人反应,双手发力,三尺长的腰刀,瞬间断为两节。 一众猛将眼中露出惊惧之色,这刀是百炼钢刀,徒手折为两段,各自在心中暗暗比较,终是难以做到。 公主殿下好大的力气,若不是。 “且不说我是神仙之体,凡俗兵刃难伤,就是你们一起加起来,也未必是我对手,毕竟母后在我身上加持了诸多仙法。” 诸人皆默然,只有角落里的李淳风,两眼间神采奕奕,将手伸入袖中,摸了摸从不离身的金瓶,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仙人的秘密,我李淳风终有一日会揭开。 李世民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如此就拜托阿姊了。”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要轻易涉险,有阿姊在,你就安心候着吧。” 大堂众人听到李秀宁如此对李世民说,不由大喜,心道秦王终要潜龙升渊,龙飞九天了。 ----------------- 太子承乾宫,郑观音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庞,脸上的意味难明。 此时李建成李元吉正在和魏征薛万彻冯立等心腹安排明日的玄武门之事,几人的密谋自己是参与不进去的,但是消息已经送了出去,就是不知道家族愿不愿意赌这么一把。 有时候想想,当时李秀宁说是要帮助李建成拿下李世民的时候,自己已经快要绝望了。 李建成当了皇帝,这世间还有公义么?承乾宫后的枯井里那些堆积起来的尸骨,真的就没有人能够为她们喊一声冤屈吗? 平阳公主,你可知道你给大唐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人?即使你是仙神下凡,做事情也不能全凭好恶行事,今日我郑观音就和这命运抗争一回。 说来也是可笑,神仙不应该是全知全能的么?平阳不知道自己的死就是李建成一手安排的么? 郑观音原本对李秀宁仅存的好感,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这大唐的女战神也不过如此,就算是成了仙人,又如何?糊里糊涂,不明不白,所以有些人就是让人活在传说中,不要活在现实里,现实太残忍,也太残酷了。 房里的灯火忽明忽暗,门外有人低声说道,“族内已经将消息传过去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 郑观音嘴角撇起一丝有些悲凉的笑,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反抗李建成的第一步。 而且自己身后的家族决定两头下注了,那么自己算什么?弃子么? 果然家族利益为先,也好,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欠家族什么了。 那么自己就剩下唯一的牵挂,儿子李承道。 李建成会善待他的吧,也许会吧,虎毒不食子,可李建成是个疯子,为了获得世家的支持,让自己的大儿子早夭,难保他不会为了其他的事情,牺牲掉李承道。 承道还小啊,自己就真的忍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忍受着这世间的苦楚和黑暗? 郑观音移开铜镜,颤抖着双手,从后面拿出一个瓷瓶来,无药可解的剧毒,鹤顶红,自己在李建成的其他侧妃房内发现的东西,在自己受到李建成第一次虐待的时候,自己就想要吞下,可是承道那时还小,如今就算是承道已经长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事情败露,自己不免一死,让承道也和自己去吧,彻底的离开这个污秽的世间和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承道,不要怪阿娘,若是阿娘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个疯子手里,你必将生不如死。 郑观音拿着瓷瓶,嘴角含笑,但是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打在了瓷瓶之上。 自己也许也要疯了。 第47章 玄武门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清晨。 秦王天策府中门大开,身着王服的李世民带领着一众将领从府中鱼贯而出。 众人的脸上都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丝紧张,李世民环顾了一下身后的将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侯君集、程知节、段志玄、张公瑾等人,基本上已经占了秦王天策府一半的战斗力。 李世民对着身后的护卫左右的程咬金点了点头,和众人一起翻身上马,朝着皇宫而去。 秦王军伍出身,素来不喜繁文缛节,出行一贯轻车简从,不喜张扬,卤簿甚少动用,今日是陛下召唤,更应低调行事。 一行人一路无话,行至临湖殿的时候,程咬金驱马上前,对着秦王李世民轻声说道,“殿下此处有异常,需小心行事。” 李世民咧嘴一笑,“若是没有异常才是不妥。太子此时不发难,便再难有发难的机会。” “殿下还是当心一些。毕竟刀剑无眼。”程咬金说道。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笑着说道,“你可知为何今日我带你入朝而不带尉迟恭吗?” 程咬金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自然有殿下的考虑,却不是末将可以轻易猜测的。” “人人都说混世魔王程咬金,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却不知你程知节是个八面玲珑,粗中有细的人物。”李世民说道,“尉迟恭虽勇武过人,也算忠心耿耿,但毕竟是出身燕赵之地,与你等山东豪杰不是一路。” “虽说没有受到什么排挤,但总归是孤木难支,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在秦王府的地位,做事总要事事争先,所以看起来莽撞毫无心机,但事实上却是颇有算计。” “今日之事,若是带他前来,为了争功,那黑炭头必然会坏了我的算计,到时候反而不美。” 程咬金默然不语,他与那黑炭头分属同僚,却是不好评价。 秦王天策府中能压着黑炭头一头的屈指可数,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之流说的过他的,打不过他,秦琼秦二哥打得过他的,却有伤在身,如今已经甚少动武。 两人身后的其他人似乎已经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常,都警戒的看着四周,手已按在剑柄之上。 “殿下如今怎么办?”长孙无忌驱马上前,对着李世民问道,“是不是太子还没有到,如此,要不我们先行设伏?” 李世民笑着说道,“太子不可能如此废物,手下魏征薛万彻冯立之辈都不是好相与的,此时风平浪静,无非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波。” 正说话间,一只冷箭从一旁直奔李世民的面门。 诸将来不及示警,就见李世民匍匐在马上,朝着玄武门狂奔而去。 一时间众人有些慌乱,急忙驱使着胯下的战马朝着李世民消失的方向紧紧追赶而去。 就听一声哨响,李建成和李元吉从临湖殿里转了出来,就见李元吉身披战甲,手中持着一张弓,背后背着一柄马槊,接着朝天射出一只穿云箭,四周顿时涌上了数百长林军的将士,将天策府诸将团团围住。 “现如今先去找殿下,我断后,你们速速突围。”程咬金大吼一声,示意众人先走。 众人不再迟疑,在张公瑾和侯君集的冲锋下,打开一个缺口,朝着玄武门方向狂奔而去。 咬金见状摘下挂在马旁的宣化大斧,驱马朝着长林军围上来的将士就冲了过去,大斧一挥,几名长林军的兵将就拦腰断为两截,又一挥逼退了上前围攻的数名军士。 本就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明白先声夺人的道理,这战场煞气一起,岂是长林军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所能抵御的? 一时间长林军众人见程咬金如此悍勇,便起了退缩的心思。 就听李元吉大吼道,“不要与他纠缠,速速赶往玄武门,诛杀秦王李世民。” 长明军顿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围着程咬金不敢上前,另一队快速的朝着李世民离去的方向是追杀了过去。 李建成与李元吉翻身上马,朝着玄武门奔去,只留程咬金在临湖殿左突右冲,却是难以杀将出去。 建成元吉二人赶至玄武门外,去见秦王府天策众将簇拥着李世民穿过玄武门,朝着武德殿的方向去了。 远远听见长孙无忌一声悲鸣,“箭上有毒,秦王怕是撑不了许久,速去武德殿,寻求陛下庇护。” 李建成闻言看了一眼李元吉,就见李元吉目露喜色,止不住兴奋的对着自己说道,“大哥,我这弓箭淬了南蛮来的箭毒,天下无药可救,老二难逃一死。” 李建成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你且去与薛万彻一道攻破秦王府,由此大事定矣。我带人去武德殿瞧瞧,父皇母后那里还是要给个交代的。” 说完就驱使着胯下战马,如风一般的穿过玄武门朝着武德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李元吉看着李建成的背影,几次想拿起弓来射上一箭,却是最后又放了下去,时机不到,此刻如果杀了李建成,这身后的将士们定然一哄而散,今日入宫,自己的亲信却大多在外围支援,不知道是李建成信不过自己还是看不上自己手下的几个歪瓜裂枣。 算了,就让李建成先背负着弑杀兄弟的罪名,自己再联络世家大族,彻底搞臭他的名声,如此一来,恶人他做,果子我摘。 李元吉对着身后的副将说道,“告诉护军薛实,带着我齐王府的人马,去支援薛万彻,今日一定要攻破秦王天策府,把老二的子嗣诛杀殆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副将低头领命,转身朝着秦王府的方向去了。 李元吉不打算自己去秦王天策府,一是有薛万彻在,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薛万彻只听从太子建成的命令,自己若是过去,只会自讨没趣。 二是他倒想亲眼去看看大殿之中,李建成如何面对父皇,如今秦王已死,今后就该自己和太子李建成争夺皇位了,顺手给李建成提前上点眼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欲穿过玄武门,却见玄武门边上转出一个浑身披挂的将领带着一对人马,将玄武门关闭,死死的守在门下。 “常何,你这是何意?”李元吉皱眉道,“为何要拦住本王去路?谁给你的胆子?” 对面的将领正是玄武门守将常何,就听常何说道,“奉陛下之令,关闭玄武门,有擅闯者,杀无赦。” “大胆!”李元吉对着常何呵斥道,“本王要入宫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守将所能阻拦的。魏征没有告诉你吗?今日若是你坏了太子和本王的谋划,必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齐王殿下今日得罪了。” 李元吉愤恨的看了一眼常何,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说道,“给本王破门,取常何首级者,赏千金。” 常何闻言,仰天笑道,“齐王殿下,攻击玄武门,视同谋逆,你可想好了?” “你不就是我皇家的一条看门狗,给你脸,叫你一声将军,还真的以为你自己算个人物?”李元吉说道,“进攻,今日本王必要用你的狗头来佐酒!” 李元吉身后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向着玄武门涌去。 第48章 天策府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秦王天策府外,薛万彻带领着上千长林军,将秦王府团团围住。 就听天策府内有人高呼,“薛万彻,带兵围了秦王府,是要谋反吗?” 然后王府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紫袍官员走了出来,看着薛万彻身后的魏征笑道,“魏洗马,你和薛万彻欲意何为?” “唐长史,奉圣上旨意,秦王自辩结果未出之前,秦王天策府任何人不得离开半步。”魏征上前一步说道,他是太子洗马,对方是秦王府长史唐俭。 这二人在历史上都是相当出名的人物,一个敢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一个敢指着大唐军神李靖的鼻子骂,都属于高端喷子,但是初唐的风气就是这样。 整个贞观之治,就是一群高端喷子之间的互喷高端局。 今个儿萧瑀去弹劾房玄龄,明个儿天魏反手一巴掌征弹劾萧瑀,后天王珪就状告高士廉欺上瞒下,大后天契必何力就想手撕薛万均,大大后天韦挺马周两人就开启全面战争,大大大后天绝世阴人李世勣怒怼谏官没事儿找抽,说到激动之处,也不念及什么瓦岗基友情,连带已经埋进土里的魏征一块喷,那喷的劲儿可叫一个酸爽。 这帮人不但是互相喷,就连喷李世民也跟刷日常任务一样,把李世民喷到自闭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一切的开端就是眼前的魏征,什么鹞死怀中,以人为镜等等典故就是这么来的,作为喷子,魏征确实战功彪炳。 甚至有一次魏征气的李世民回到后宫对着长孙无垢也在喷魏征,甚至都喊出了“会须杀此田舍翁”的呐喊,但是依旧无可奈何,甚至李世民换好衣服,准备出去浪,一看见魏征就缩了回来,就是被喷怕了。 所以,有魏征这个喷子作为榜样,终唐一朝不缺喷子,尤其不缺高端喷子。 而唐俭也是个狠人,在突厥的大营中正准备和谈,李靖就挥军直上,乱军里唐俭也算是运气好不知怎么就捡了一条命,等跑了回来己方大营,指着李靖的鼻子就开骂,要知道那时候的李靖可是大唐军方第一人,甚至刚刚打败了突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圣旨呢?你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这么带人为了秦王府,你将我大唐亲王的面子往哪里去搁?”唐俭说道。 魏征笑着说道,“我奉太子令,手持虎符,难道是假的不成?” “有本事你让我仔细看看,什么虎符圣旨太子令,你魏征在瓦岗寨的时候不就是最喜欢造假吗?” “唐俭匹夫欺人太甚。”魏征怒道,“就是你这不遵令旨意的样子,目无君上,实在是大逆不道。” “可是巧了,你说你奉太子令,老夫是秦王的属官,我若是听了太子之令,岂不是成了贰臣?” “巧言令色,油嘴滑舌之辈。” “那有本事你过来呀!” “过来就过来。” 许是两人相隔有些远了,互相喷起来不带劲儿,于是魏征上前走到秦王府的台阶下,而唐俭此时也走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站定,互相看了一眼,闻到了对方身上同类的气息,说不上亲切,又别过头去。 都是喷子,相看两厌。 就在两人酝酿着如何再去互喷对方的时候,看见远远一人纵马奔来,口中高呼,“奉太子令,薛万彻即刻进攻秦王府。” 薛万彻一听,原本绷紧的精神不知怎的就一抽,瞬间拔出腰间长剑,向前挥舞,大声吼道,“进攻!” 身后的长林军,便要一拥而上。 而秦王天策府大门在此时哐当一声闭上。 声音之大,让涌上来的长林军都退后了几步。 站在大门前的两人觉得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 魏征和唐俭相视一眼,竟有一种心心相惜之感,同时开口大骂,“彼其娘之!不为人子。” 一个骂的是要进攻的薛万彻,一个要骂的是关门的尉迟恭。 没看见我还在这儿和对方说话呢吗?就这么冲上来?这帮粗鲁的武夫就不能动一动脑子吗?太子说要进攻你就真的进攻?在大义上不占一下名分?无端进攻秦王府,势必会造成朝局不稳,军心不稳,到时候陛下震怒,你薛万彻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此时的魏征内心如同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主要是老夫还站在这里,你这大军一拥而上,误伤了老夫怎么办?端端是不为人子。 唐俭此时心里也在尉迟恭,都是晋北老乡,俗话说,老乡老乡,眼泪汪汪,你这倒好,老乡老乡背后一枪,老夫还在门外,你就这么关门合适吗? 等传令之人走到跟前,魏征看清楚来人却是李元吉的副官。 “你是齐王的属官为何要传太子的命令?” 李元吉的副官翻身下马,对着魏征说道,“魏洗马,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已于临湖殿中射杀秦王李世民。太子殿下有令,秦王带兵入宫,视同谋逆,现已伏诛,天策府众人跪地乞降或免一死。” “这是真的?”唐俭看着魏征,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魏征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唐俭,对着秦王府的大门大声说道,“里面的人听见没有?秦王已死,尔等若要活命,就开门受降。” 秦王府无一人应声。 魏征想了想,对着身边的唐俭说道,“唐长史,请回秦王府劝降。” 唐俭闻言失魂落魄的走上台阶,用力敲了敲秦王府的大门,大门开出一道细缝,唐俭一个闪身就窜了进去,灵活的像只猴子。 秦王府大门又哐当的一声闭上了。 就听门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尉迟老黑,你给老子滚过来。不知道老子在外面吗?外面有上千的长林军,你就好意思把老夫一个人丢在外面。” 魏征有些疑惑的看着秦王府的大门,心中不由嘀咕,这时不应该是通传秦王死亡的消息么?唐俭这老匹夫怎么进去之后却绝口不提这档子事。 就听秦王府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要打就打休要废话,有本事就挥军来打,不要站在门外絮絮叨叨的像个娘们儿。” 声音又小了一点说道,“唐长史,我老黑又不是故意的,要是他们刚刚冲进来怎么办?” “尉迟老黑,这笔账老夫记下了。” 听着秦王府里的对话,魏征不由心底起疑,情况有些不对呀。 对着李元吉的副将又问道,“你确定秦王已被射杀?” “千真万确,那箭头上淬有南蛮之地独有的箭毒,擦破一点皮,就见血封喉。我在玄武门外,亲眼看着天策府的人抬着秦王朝着武德殿的方向去了。” 薛万彻说道,“魏洗马,事不宜迟。以末将之见,还是速速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魏征点点头,薛万彻拔剑仰天长啸,“进攻!” 第49章 入王府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魏征和薛万彻率领长林军一拥而上,直扑秦王府大门,王府大门突然洞开,一个浑身披着重甲的黑大汉从秦王府中冲了出来,手上挥舞着两条铁鞭,好似两团乌光,舞的是密不透风,针扎不进,水泼不透,三步之内无人可敌。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尉迟恭休要逞凶。”薛万彻大吼一声,扔掉手中的长剑,从马侧摘下一柄马槊来,借着马势,朝着尉迟恭就冲了过去。 马槊与铁鞭相交,一声巨响,薛万彻胯下骏马被二人的力道生生的压垮在地,却是四肢被二人的对拼力量生生的压折了。 薛万彻一时不察,半边身子被压在马下,却是动弹不得。 尉迟恭见机不可失,挥动着另一只铁鞭,朝着薛万彻的脑袋上打去。 慌乱里,薛万彻双手举起马槊对着尉迟恭的铁鞭就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巨响,薛万彻手中的马槊一瞬间弯曲成半弧状,脚下却是借着这一击之力,将倒地的马匹蹬在了一旁,整个人倒是挣脱出来,翻身滚了出去,恢复行动能力。 薛万彻站起来的时候,忌惮的看了一眼势若疯虎的尉迟恭,将手中马槊一横,对着身后的长林军将士说道,“我来拖住他,尔等速速攻入秦王府。” 此时的薛万彻已经来不及细想为何秦王府会中门大开,尉迟恭为何会冲出府门与自己乱战一番。 眼前这黑厮给人的压力实在过大,不愧是秦王天策府的先锋开路大将,实力之强是为自己罕见。 尉迟恭笑了笑,对着薛万彻说道,“今日你我好好的玩儿一玩儿,作为太子手下的第一猛将,我老黑来试试你的斤两。玩马槊,大爷才是行家。” 说完话,尉迟恭抛下手中的双鞭,从背后抽出一杆马槊来,薛万彻这才看清楚,尉迟恭杀出秦王府的时候,不仅仅是手持双鞭,背后竟然还背着一柄马槊,心中不由骂道,“这黑厮难道就不嫌累赘吗?” 薛万彻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今日若是自己稍有疏忽,必然万劫不复。 一旁的魏征早已带人越过二人的战场,冲入秦王府的大门之中。 尉迟恭只是视而不见,似乎毫不担心魏征冲入府中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薛万彻见状不由心中疑惑,难道府中有诈?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魏征带人跨过府门之后,却发现前院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手拿一柄拂尘,站在院子中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魏洗马,秦王府记事参军李淳风这厢有礼了。”年轻人对着魏征一礼说道,“洗马若是此时束手就擒,下官就省了许多功夫。” 魏征不由皱眉,“黄口小儿竟然如此狂妄,冲进去,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李淳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未见上仙之前的贫道,遇到如此阵仗,岂敢放肆?罢了罢了,殿下吩咐,不可伤及你的性命,这威力大一点的道术,还是不用了。” 说完话,将手中的拂尘换了一个方向,从袖中拿出剪好的纸人纸马,吹了口气,抛向空中,又捏出一把黄豆,洒在地上,然后手掐印决,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 就见纸人纸马迅速变大,落在地上之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变成了一队纸糊的骑兵,而撒出的豆子,则幻化成身披木甲木盔的战士。 李淳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双眼中的喜色却是再也遮掩不住。 “撒豆成兵,剪纸成人。成了!” 暗地里,李淳风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做过试验,但是召唤出如此规模的道兵,却是头一次。 自那一日窦妈赐予李淳风一道清气之后,李淳风发现曾在道藏之中记载的法术道术,竟然都已成真。 昨日李秀宁见到李淳风之后,李淳风问起缘由,却见李秀宁的一脸复杂之色,说自己已然入道,并告诉自己,业已踏上仙途,从此不是凡俗。 其实是窦妈的一道清气,将李淳风带到道家修士的一境,李淳风本就是修道的天纵之才,因这副本世界灵气匮乏,种种神异不显,修道之路坎坷,但就是如此,李淳风也修炼到入道的边缘,窦妈给他的清气无非是一道印子,让其顺利的破入一境。 这一境实际上已经媲美副本世界神话传说中的陆地神仙,至于李淳风以后能走多远,那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魏征见状不由大为惊骇,这秦王府奇人异士果然不少,但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破灭这秦王天策府。 否则即使太子拿下秦王,这天策府的奇人异士,也将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身边的长林军将士,此时早已吓得腿发软,心肝颤,本就是街上的青皮无赖,何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李淳风的这一手道术,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神仙无疑。 看着身边将士惧怕的眼神,魏征拔出腰间长剑,带头向着李淳风冲去。 “区区邪术,不值一提,今日老夫就破了你的妖法,秦王府果然藏污纳垢,妖道受死。” 要知道唐初的文人上马拔剑冲锋,下马提笔安民,个个不但才华横溢,也是武力值爆表,岂是宋元之后被朱程理学和八股文洗脑禁锢的文弱书生。 汉唐遗风,汉唐遗风,不简简单单的是文化的璀璨,盛世的繁荣,而是读书人未曾被磨灭的血性和勇武,远的汉代张骞班超震慑西域不说,就说近的南朝陈庆之千军万马避白袍,后面的唐代王玄策一人一骑灭一国,张巡睢阳无援守孤城,就算是宋代积贫积弱,也有天下之忧范仲淹,词剑双绝辛弃疾等等。 但自文天祥之后,再无文人血勇。 崖山之后无中华,虽说是一句屁话,但是自此以后,华夏读书人的血勇之气,从此就打了个对折。 魏征一剑刺向李淳风,李淳风将手中的浮尘向前一挥,纸人纸马,木甲豆兵朝着魏征冲了过去。 魏征只能将手中的剑劈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木甲豆兵,一剑下去,豆兵顿时分为两半。 魏征不由大喜,不过如此。 去见分为两半的豆兵,一阵扭曲,变成了两名豆兵。 魏征立马变喜为忧,抽身速退。 就听李淳风说道,“魏洗马,仙家之术岂是凡俗之兵可破?” 魏征不由皱眉,偶然想起古书之中的记载,随即大喝,“众将听令,童子尿可破此邪术。” 但是长林军之中,众人面面相觑,本就是街头泼皮出身,被征召进入太子亲军之后,更是肆无忌惮,每遇休沐,必然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流连烟花勾栏之肆。 在场数百名长林军,竟然难以挑出几名童子来。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莫名尴尬起来。 第50章 止风波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魏征仰天一叹,早就跟太子说过,不要什么人都往长林军里放,声势看起来虽然浩大,但是良莠不齐,终究不是堂皇正道。 难道就要被这妖道阻止了吗? 魏征目光巡视了一圈,朗声说道,“今日必破秦王府,众将士听令,秦拿此妖道者,赏万金,太子奏明陛下,封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长林军之中,大部分为游手好闲的青皮无赖,这些人唯利是图,听闻此言,皆是两目泛光。 但是看到这些纸人纸马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顿时两边就这么相持下来。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李淳风,这邪法不攻自破。”魏征想到,随即对着身后的长林军将士喊道,“一部分人正面吸引注意,再去一队人从后面将这妖道拿下。” 正说话间,却见眼前的纸人纸马木甲豆兵却突然间变回原形,李淳风面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策了,原以为自己的道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可惜自己法力微薄,只能支持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魏征大喜过望,正准备带人拿下李淳风之时,就听秦王天策府外一支响箭划破云霄。 府外的薛万彻正被尉迟恭打的怀疑人生,世间有这么禽兽的武将么?不带喘气的么?这是牲口不是人吧。 响箭声起,薛万彻和尉迟恭同时收手,就见不远处一人策马奔来。 薛万彻和尉迟恭都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来搅局的家伙。 “万钧?” “大哥?” 就听来人大喊,“太子谋反,已被圣人拿下,太子亲军就地受降,如有反抗,杀无赦。” “什么!太子谋逆?”薛万彻有些懵,不是陛下下旨要太子抓捕秦王么?还有,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又是三声号炮,秦王府两侧的街口都出现大队的军马。 尉迟恭仰天大笑,“天命归秦,薛万彻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要自误前程。” “士为知己者死,太子对我恩重如山,我薛万彻岂是背主求荣之人。” 刚刚说完话,就见一条马鞭朝着自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见鬼的士为知己者死,我叫你死,我叫你死,说的轻巧,老子不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你就这么死了,你对的起爹么?”却是薛万钧翻身下马,手持马鞭教训起薛万彻来。 “大哥,别打,别打,你别打脸啊,咱老薛家还要传宗接代,这脸毁了,就不好找媳妇了。” 薛万钧的手顿了一下,鞭子继续照着薛万彻打了下去,但终究是避开了薛万彻的那张脸。 尉迟恭在一侧也是有些无语,就你薛万彻长得这模样,和我尉迟恭都不分伯仲,还在乎这张脸么。 等薛万钧打的差不多了,街口的两侧的军马已经合围上来。 一侧领兵的将领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背负双锏,手持马槊,胯下一匹黄骠马,施施而来。 正是山东豪杰,两肋插刀秦二哥,翼国公秦琼秦叔宝。 另一侧领军的二人一前一后,为首的头戴英雄帽,腰扎丝鸾带,不紧也不松,三绺胡须飘洒前胸,头上千层杀气,面前有百步威风。 后面一人面色沉如水,胸中自有丘壑,万般谋划心头过,羽扇纶巾似诸葛,自在武庙称十哲。 正是大唐军神,李靖带着后世与他并称唐初军事双子星的李世勣。 现在的李世勣还不叫李勣,毕竟李二同学还没有登上皇位,不用避讳。 李靖李世勣走到尉迟恭面前,李静伸手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又对着另一方向的走来的秦琼点了点头。 秦琼也对着李靖点点头示意,然后就听到李靖朗声说道,“奉圣上旨意,太子谋逆,长林军进攻秦王府,视同谋反,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首恶已伏法,从贼非尔等所愿,放下武器,可既往不咎。” 薛万彻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缓缓起身,面露悲呛之色,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大声哭嚎道,“太子殿下!” 捡起地上一柄长剑,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此时一柄马槊飞来,将长剑从薛万彻手中击飞,却是尉迟恭出手救下薛万彻一命。 薛万均顿时大怒,上去又是对着薛万彻又打又骂,“你个脑袋里装的不是脑子,是猪油吗?陛下怎会伤及太子性命?最多贬为庶人,圈禁而已,真的猪脑子,你还要学乌江自刎?他奶奶的算个屁的霸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随你姓。” 众人顿时一阵无语,你随他姓,他随你姓,有区别吗?演戏给谁看呢?知道这是你兄弟,谁还会去杀他?这苦肉计演的,夸张他妈给夸张开门,夸张到家了。 秦琼咳嗽一声,沉声说道,“行了,万钧,不要胡闹了,正事要紧。” 薛万钧顿时讪讪一笑,放开薛万彻。 随手指着两名长林军的将士,说道,“你,你,过来。” 随手又从不远处的马背上拿出一套绳索来,扔在两人面前,指着薛万彻说道,“把这小子给我捆起来。” 长林军的将士面面相觑,小声的对着一脸面如死灰的薛万彻说道,“将军,得罪了。” 李靖李世勣秦琼三人在秦王天策府前站定,就听见秦琼朗声高呼,“陛下旨意,秦王即刻入宫觐见。” 原本面如死灰的薛万彻此时却一脸惊讶,秦王不是早就入宫了吗?斥候看的是一清二楚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失魂落魄的魏征,摇摇晃晃的从秦王府中走了出来。 魏征的身后,却是一身衮服的李世民。 李靖李世勣秦琼等人急忙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李世民含笑示意。 这时突然从李世民身上飘出一个发光的“音”字,飞向空中。 宏大的声音顿时响彻了全场,“太子失德,着上柱国李靖,曹国公李世勣,翼国公秦琼护送秦王李世民入宫觐见。” 在场的众人听到是李渊的声音,李靖李世勣秦琼等人虽是惊讶无比,但是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齐声道,“喏。” 第51章 真与假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建成带着人马赶到武德殿前的时候,就看见李渊高坐在台阶顶端的步辇之上,台阶下方,一身王服的李世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张公瑾等人脸上带着悲伤,愤怒,绝望之色,盯着李建成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李建成快步上前,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喜色,对着台阶顶端的李渊行了一礼说道,“世民拒捕,被元吉射杀,请父皇明鉴。” 李渊不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一股悲伤的神色。 这时不远处,李元吉带着大队人马也赶了过来。 “做出如此兄弟相残之事,朕甚是痛心。”李渊突然开口缓缓说道,“太子失德,德不配位,贬为庶人,交由宗人府发落。” 李建成顿时眼眶欲裂,对着李渊说道,“父皇,射杀世民的恶徒是齐王李元吉,儿臣一时失察,酿成如此大祸,父皇这真不是儿臣的错。” “世民之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要狡辩。”李渊说道,“元吉虽自幼顽劣,不至于做出弑杀兄长的事情。” 李元吉听到李渊的话,面露狂喜之色。 李建成顿时觉得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是这么说的,父皇,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太子,这天下也应是我的,李元吉杀了李世民,干我李建成何事? 顿时各种委屈伤心难过不解涌上心头,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恨意,萦绕在脑海之中。 不仅恨李世民对自己的太子储位造成巨大的威胁,更恨李渊偏心至此,还恨李元吉擅自行动,让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恨意似乎越来越强,李建成赤红着双目对着李渊说道,“父皇若是我被废,谁人可当太子之位?” 李渊似乎有些不耐烦,对着李建成说道,“齐王元吉,英果类我,可为储位。” 李建成听闻此言,仰天大笑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对着齐王李元吉就刺了过去。 李元吉似乎陷入到获得储位的巨大喜悦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李建成当胸刺穿,血沫从喉咙中泛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李建成,然后倒在地上渐渐的没了声息。 “父皇,元吉已死,谁人可当储位?”李建成拔出长剑,一股鲜血喷溅在脸上,看起来愈发的残忍和疯狂。 李渊依旧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你杀元吉,无用。朕之子嗣,尚有招韩王元嘉,彭王元则,道王元庆等等,你杀一个,朕再另立一个。” 李建成倒提长剑,不由的发出咯咯的笑声,“父皇啊,难道我毗沙门在你眼中就这么无用吗?太子之位原本就是我的,所以这天下也终究是我的。” “暴虐之徒,就算是登上皇位也是一代昏君。”房玄龄怒斥道,身边的长孙无忌,杜如晦,张公瑾,侯君集都是露出赞同的表情。 李建成眼中厉芒一闪,对着身后的长林军下令道,“杀,把这些吵吵闹闹的虫子给孤王杀的干干净净。” 唐林军的将士一拥而上,不多时,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张公瑾等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台阶顶端的李渊,继续说道,“你就是杀尽这天下人,朕依旧不会让你做太子。” “凭什么?”李建成倒提长剑,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我做太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曾犯过什么大错,可曾出过什么事情?” “朕是天子,而你只是太子。”李渊说道。 等李建成站在李渊面前的时候,李建成对着李渊说道,“父皇啊,烦人的苍蝇们都死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了,我突然觉得,我难道就不能直接当皇帝吗?现如今还为了一个储位还打生打死,是不是有些太傻了?” “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还不退下!” 李建成疯狂的大笑,“退,父皇啊,我往哪里退?通往皇位的路上,只能一往无前,父皇,您屁股下的这个位置,难道不是用白骨铺就的吗?” “逆子,你待如何?” “如何?父皇啊,到了如此的地步,你说我如果还是盯着太子之位,岂不是显得我李建成格局太小了,储君他毕竟是储君呐。”李建成说道,“今日,我李建成就要登上这皇位,而不是由父皇您,一言决我生死。” 李渊脸上终于露出惊惧之色,李建成狞笑着用手中的长剑刺穿了李渊的胸膛。 然后转身对着台阶下方,张开双手,疯狂大笑。 “我李建成,是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天子。” 李建成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武德殿之前。 ----------------- 太极宫偏殿,窦妈的脸色有些苍白。 眼前的铜镜上显示着武德殿前发生的一切。 而铜镜前,站着一群默不作声的人。 窦妈缓缓的吐了口气,对着眼前默不作声的人群说道,“本宫消耗甚大,已快无力支撑,此刻已经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候。” 为首的的男人悠然一叹,说到,“梓童辛苦了。” 却是刚刚在镜中被李建成一箭穿胸的李渊。 李渊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裴矩等人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疑惑吗?这本是我家事,但是事关国本,不能由我草率而定,众爱卿可以畅所欲言。”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这事情怎么说?畅所欲言?这事儿能乱说吗?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掺和到皇室的家事之中?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可能现在说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陛下要翻起旧账来,说话的有一个是一个都跑不了。 若是李秀宁在此,必然会在心中嘀咕,这帮老臣无一不是人精,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个放这儿不会玩会儿《聊斋》? 只有裴寂想了想,说道,“陛下已有决断,臣等遵照执行便是。” 李渊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太监王德说道,“依平阳公主安排,迅速平息宫内骚乱,不要伤了建成和原机的性命。” 王德躬身退出大殿。 就听李渊悠悠的说道,“诸位爱卿,今日之事或许超出诸位的理解,但是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朕的苦心。” 众人齐齐低头,拱手,“圣明无过陛下。” 第52章 武德殿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世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玄武门之前的时候,就见程咬金左手持着大斧,右手提着四肢被捆绑的李元吉。 李元吉此时还是在骂骂咧咧,看见李世民之后,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见了鬼一般。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射中你了。”李元吉有些不可置信的大吼道,“那箭毒见血封喉,你不可能还活着。” 李世民没有搭理李元吉,转头对着程咬金问道,“知节,情况如何?” “殿下,一切按计划行事。公主真乃神人也。”程咬金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激动,“刚刚在临湖殿,要不是有公主殿下安排何潘礼救援,末将今天可能今天就交代了。” 李世民点点头,接着问道,“何潘礼人呢?” 程咬金说道,“公主殿下安排他还有其他任务,已经带着人朝武德殿去了。” “武德殿。”李世民重复了一句,“阿姊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陈咬金摇了摇头,说道,“何潘礼说,公主殿下只是让秦王速速赶往武德殿,说是一场好戏不能少了你这个主角。” 李世民笑了,“走,同去看看,阿姊到底给我安排了一处怎么样的大戏?” 李元吉此时莫名惊骇,公主殿下,阿姊?是平阳公主李秀宁? 阿姊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母后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父皇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元吉知道自己完了,甚至他隐隐感觉到李建成的下场也不会太好,不由自嘲一笑,“被父母亲和姐姐算计,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我输的不冤,非战之罪,李世民有本事你杀了我。” 李世民看着李元吉,说道,“你的事情不能由我做决定,父皇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呵呵。”李元吉苦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李世民正准备前往武德殿,却发现身后一人快步上前,对着自己行了一礼说道,“秦王殿下,如今太子和齐王大势已去,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请秦王允许我带一军,破了太子承乾宫和齐王府。” 李世民微微皱眉,发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尉迟恭。 李元吉此时破口大骂,“李世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祸不及妻儿,太子和齐王的家眷也是我李世民的亲人,此话休要再提。”李世民对着尉迟恭呵斥道,“难道你想让我做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吗?” 尉迟恭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对着李世民说道,“秦王殿下,太子与齐王所犯之罪视为谋逆,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况且若是不斩草除根,必然后患无穷。” “住口。当诛九族,是不是连我也一起诛了?太子是我大哥,齐王是我弟弟,这九族之中,我李世民应有一份。”李世民大声说道,“休要胡言乱语。” 李元吉却笑了,“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天家自古无亲情,至尊位下多骨肉。成王败寇,李世民你何必如此羞辱于我,在你眼里何时有我这个弟弟?” 李世民仰天一叹,“罢了罢了,无需多言。” 周围众人此时神色各异,就见秦琼上前一把拉起尉迟恭,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这黑厮,想立功,想疯了,平阳公主早有安排,此时太子承乾宫和齐王府上均有前娘子军的人把守,切记不要自误。” 尉迟恭惊讶的看了一眼秦琼,秦琼又他在耳边低声说道,“药师与我皆是平阳公主所安排的,你今日可见丘师利,李神通等人?他们早已带兵守候在承乾宫和齐王府,此时为秦王计,切记不要多事。” 尉迟恭听了秦琼一番话,只觉后背冷汗淋淋,刚刚自己还想不打招呼,带上兵马悄悄行事,全差点酿成大错,一旦和李秀宁的部下产生冲突,就是秦王不斩了他,关陇的这些人,还不逮着自己往死里招呼。 而平阳公主作为今日最大的幕后推手,难免不会与秦王心生芥蒂,到时候反而不美。 尉迟恭顿时明白,今日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家人是动不了了,这天大的功劳就这么白白从手上溜走了。 就听李世民说道,“不要在此逗留,我们去武德殿,不要让父皇和阿姊等的急了。” ----------------- 武德殿前,李建成依旧在疯狂的大笑,“这天下,终究是我的了,我乃大唐之主。” 正狂笑间,却看见台阶之下已然死去多时的李世民站了起来看着自己。 “这不可能。”李建成瞳孔猛的一缩,却看到眼前景色变幻,自己依旧站在武德殿的台阶之上,但是台阶之下自己所带的长林军,一片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人事不醒。 而台阶的另一侧,李世民带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张公瑾,侯君集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李建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狂笑声戛然而止。 猛的回头,却看见步辇之上空空荡荡,哪里有一丝李渊尸体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李建成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呢?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就听一道悠远的女声响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皆是梦幻泡影,痴儿,到如今你还未梦醒么?” 就见一穿着皇后服饰的中年女子慢慢的从武德殿中走,身后跟着李渊和朝中三公大臣。 “阿娘?!”李建成看着中年女子失声惊道。 正是窦妈。 “逆子,还不束手就擒!”李渊喝道,“狼子野心,弑父杀弟,我李家的脸让你丢尽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李建城喃喃道,“你们都死了,你们都已经死了。” 就见李世民一步踏出,身形变化,却是一个十六七岁身着宫装的小姑娘,眉心一个容字,一闪而过。 “阿姊?”李建成惊到,“你怎么会变化成老二的样子?”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毗沙门,今日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我说过要你留世民一命,你真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你可知你踏入武德殿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母后部下的幻阵,这是一场只针对你一个人的问心之试,很遗憾,你被淘汰了。” “淘汰?”李建成说道,“我是储君,未来的天子,谁能淘汰我,谁又敢淘汰我?” “储君?”李秀宁笑了,“不,你不是了。” 第53章 善后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此时的李建成其实已经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只是看着李秀宁说道,“阿姊,你骗了我。你怎么忍心骗我?” “毗沙门,我没有骗你。多说无益,你束手就擒吧。” 李建成突然嚎啕大哭,对着李渊跪了下去,五体投地的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就饶过儿臣这一回吧。” 没等来李渊的话,却听见窦妈悠悠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且不说你与秀宁,世民,元吉一母同胞,就是兄弟姊妹之间也不应如此,毗沙门,你做的太过了。” “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母后饶过儿臣这一回。”李建成不断的在地上叩首。 窦妈转过身,不再理会李建成,向着殿后走去,“李阿婆,你教的好儿子,你自己处置,我累了。” 李渊身后的大臣集体躬身行礼,“恭送皇后。” 而李秀宁对着从玄武门赶来的何潘礼说道,“点集人手将此处的长林军给本宫清理干净,顺便把你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再派人去承乾宫和齐王府告诉邱行利的人,没有圣上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滋扰生事。” 何潘礼盔甲带血,有几处破残,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厮杀之后的疲倦,听到李秀宁的话,精神一振。急急忙忙的叉手说道,“喏。” 就在何潘礼指挥着手下的禁卫清理武德殿前的长林军之时,李世民带着李靖李世勣秦琼尉迟恭咬金等人来到武德殿之前,看到殿前的样子,李世民脸色一变,又看到李渊和李秀宁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李渊看着被程咬金提在手上的李元吉,不由皱了皱眉头。 “太子失德,贬为庶人,关入宗人府,随后发落。齐王元吉,乖张暴虐,倒行逆施,助纣为虐,褫夺王位,一并压入宗人府。” 便有禁卫上前,拖走了还在地上叩首不止的李建成,何潘礼走到程咬金身前,示意程咬金交出李元吉,程咬金将李元吉放在地上,何潘礼拱了拱手,派出几名禁卫,押着李元吉朝着宗人府的方向去。 李渊对着众人说道,“朕累了,众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身后的三公和朝中大臣以及台阶下的李世民等人均不敢言语,却听李秀宁说道,“父皇,朝中不可一日无储君,今太子被废,朝中不免人心惶惶,还请父皇早日定下储君。” 李渊勃然大怒,对着李秀宁吼道,“朕说朕累了,家国大事非你一女子可知,都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对着李渊躬身退下,李渊也不搭理众人,转身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身后的众将也是神态各异。 李秀宁却是一笑,对着李世民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对着李世民说道,“善后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了,切记一点,不要有着斩草除根的想法,建成和元吉我另有安排。” “若是听到你手下的人去承乾宫和齐王府闹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既要做君主,就要有君主的气度和担当,不要学什么帝王之术,如此害人害己,总是得不偿失。” 李世民心中了然,李秀宁的话不仅仅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着自己身后的诸人说的,也许刚刚尉迟恭在玄武门前的一番话,让李秀宁心中对自己起了芥蒂。 但是阿姊是如何知晓的?尉迟恭刚刚的提议真的让自己有一些心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答应尉迟恭,否则自己此刻应是悔之晚矣。 又听李秀宁说道,“本宫告诉你们,本宫虽是女儿身,但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主,太子和齐王的家眷本宫保了,太子和齐王的命,本宫也保了,熄了你们不该有的心思,好好辅佐秦王才是堂皇正道。”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看着李秀宁不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都是点头称是。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你要看这是什么王什么寇,老二,这寇也是你的亲兄弟,不要在日后的史册上给你留下弑兄杀弟的恶名。” “阿姊教诲,世民谨记于心。”李世民听完李秀宁的话,对着李秀宁叉手躬身说道。 李秀宁转过身,慢慢上了台阶,朝着武德殿一步一步的走去。 不是很高大的背影,却给了台阶下的众人一种极大的震慑感,不愧是大唐第一女战神,身上竟然有一种男儿都不曾有过的气概。 众人离开武德殿之后,队伍后方的长孙无忌,悄悄的拉了拉尉迟恭,“不是交代你让秦王赶紧安排人去成乾宫和齐王府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端是后患无穷。如今平阳公主发话了,确实更难做了。” 尉迟恭一脸的苦笑,“你以为我没说吗?你以为我没做吗?刚才在玄武门前,我就已经提醒过秦王了,秦王不愿,我又能如何?” “我劝你也熄了这个心思,玄武门前秦二哥告诉我,平阳公主已派娘子军宿将丘行利,李神通等人前往承乾宫和齐王府保护太子和齐王的家眷,若是你我对承乾宫和齐王府动手,能不能讨得好难说,但肯定会恶了平阳公主,反而得不偿失。” “虽说娘子军诸将大部分都与秦王亲厚,但是在涉及储位的情况下,这些人永远都是中立。无端的得罪了中立势力,对我们有害无利。” 长孙无忌不由皱眉,说道,“平阳公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算计太子,一边又帮着太子,她也是生死场里拼杀出来的,岂不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公主殿下毕竟是仙人下凡,已经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我老黑虽喜欢立功,但是也要考虑这其中的得失,因果,利害关系,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为之。”尉迟恭说道,“抱歉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唉,有些事情秦王不方便出面,还是需要你我等人替他做了才是。” “你还是小心些。”尉迟恭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候有时候还是要见好就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过犹不及。” 也许是两人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时间久了,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看见李世民的眼神看向自己二人,便住口不再说话,跟着大队伍走出了皇宫。 ----------------- 武德殿前,王德对着正要进入殿内的李秀宁说道,“将主,圣人情绪有些低落,心情不甚好,还请将主谨慎一些。” 李秀宁点点头,“太子未死,你心中可有遗憾?我已知你的事情,若不是毗沙门瞎指挥,你也不可能受得如此重伤,却是我这做将主的不对了。” “将主说哪里的话?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如今更是在这皇宫之中,衣食无忧,小人已经很知足了。”王德说道,“如今太子被废,小人觉得也够了,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其实小人已经想明白,对于一些贵人来说,留着他的命,让他失去一切权力,反而比一刀杀了他,更能让他感受到绝望和痛苦。” “你这就有失偏颇了。”李秀宁脚下一顿,“我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也不希望你因为仇恨,让自己变得更为偏执和疯狂,我娘子军中人,就要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 “当年毗沙门让你失了香火,我这做阿姊的却是对不住你了,听闻你家中仅剩你一人,我已与何潘礼商议过了,他家中尚有一庶子,因是庶子,他至今也头疼如何安置,这孩子我也见过,年纪不大,聪明伶俐,他愿将此子过继于你,为你继承香火,至此你两家成一家,昔年战场并肩杀敌,如今更是一家亲,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秀宁说道,“这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若是你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那就此作罢。” “老何这是何苦呢?将主这又是何苦?我这破残之身,岂有不愿的道理?王德在此谢过将主,只是怕这孩子背负着宦官之后的名声,对将来不利。”王德苦笑。 “宦官之后又如何?曹阿瞒就不是么?人之出身不能代表一切,太史公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李秀宁笑着说,“这不算什么顾忌,凭着此次你的功绩,给孩子博一个出身不是什么难事。” 王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谢过将主的大恩大德,小人及后人必忠于大唐,九死无悔,却是做不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 “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李秀宁说道,“起来吧,本宫要进去和父皇说些事情,闲杂人等不要入内。” 王德躬身说道,“小人遵命。” 李秀宁进入武德殿之后,抬眼就看见李渊颓然的坐在案几之后,以手扶额,脸上有着说不尽的悲伤和没落。 “平阳,你说父皇是不是很失败。四个嫡出的儿子,老大阴沉无情,老二虚伪不已,老三早夭,老四残忍暴虐,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等李秀宁说话,李渊又继续说道,“老大是嫡长子,自古废长立幼,乃是取祸之道,但偏偏老二功劳之大已经赏无可赏,封无可封,老大已经无法压制老二的野心和力量,你说朕该怎么办?” 李秀宁心中不由想到,这算是李渊的心里话吗?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一个杀伐果断,任何威胁到自己皇权的存在,必然会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建成是太子,虽说手上权力不大,但是身后有着世家门阀的支持,李渊难道就不会担心吗?太子建成,有朝一日联合世家将自己赶下台来? 所以将李二推出来和老大李建成打擂台,虽说是顺势而为,难保也不是存着平衡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将大部分的军权和将领交由老二麾下。 虽然李渊嘴上说是心疼儿子,但是他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如今说这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李渊自嘲一笑,“还有一件事,父皇甚是痛心,但是犹豫是否要告知于你。” “父皇,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今日朝中有荥阳郑氏官员以秘匣投书,其中言太子建成之罪行累累,骄奢淫逸,秽乱后宫,残暴不仁,其中有一条更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李渊的脸色有些潮红,许是过于激动了。 李秀宁哂笑一声,“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不过是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而已,不足为信。” 李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对着李秀宁说道,“此事与你有关,乃是太子妃郑氏所言,时间,地点,人物均一一对应,由不得朕不信啊。” “郑观音?”李秀宁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绝美的容颜,“这荥阳郑氏真真是不要面皮了,甚至连嫡女说放弃都放弃了,世家大族果真是冷血无情。” “事关重大,朕不得不信。”李渊说完从案头拿起一份奏折,“武德六年,平阳公主李秀宁偶发风疾,太子差人于汤药之中下毒,原因平阳昭公主建言陛下外放秦王洛阳开府建衙。” “什么?!”李秀宁顿时心中大为愤怒,虽说这副本世界的李建成与自己并不算是特别亲厚,这臭小子居然干出毒杀平阳公主的事情,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历史上没有记载李秀宁的死因,只是一笔带过,着重的描写只是死后所受待遇,比如皇帝哀悼,军礼下葬之类的生荣死哀,如今倒是解了这个谜题。 毗沙门,老娘出了副本,不给你来上几顿竹板炒肉,老娘就不姓李,就不叫李秀宁。 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后就长歪了呢?不行,这孩子的教育一定要从娃娃抓起,这种危险的思想一定要从根上给他掐灭掉。 李秀宁有一些哀怨的看着李渊,你这都生的什么儿子? 李渊无事的李秀宁哀怨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听你母后说,你对于建成和元吉有自己的安排,但是有此事之后,朕不知你是否能公正对待?毕竟都是朕的亲骨肉,犯下如此大错,就是凌迟也不为过。” “父皇,我已成仙,凡尘种种与我如过眼云烟。”李秀宁说道,“大可不必如此激我,关于建成和元吉的安排,父皇可愿听我详细道来。” “你真的能放下吗?” 李秀宁点点头,这是副本世界,又不是真实世界,就算是李建成毒成杀了平阳公主,和自己真的无关,而且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让李渊杀了李建成,李建成一死,副本的惩罚就来了,还不如自己大度一点,饶这个世界的李建成一条狗命。 “那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二人?” “王德,进来。”李秀宁说道,“去我寝宫,将我枕头底下的舆图拿来。” “舆图?”李渊心中顿时大为疑惑。 第54章 观世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王德从李秀明寝宫去取舆图的时候,李渊尤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平阳,朕曾听你母后说过,自我大唐向东越过大洋,亦有一片大陆,其地之大,不亚于两个中原,其地之人为少昊之后人,可曾为真?”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但此地甚远,如果运气不好,必将迷失于汪洋之上,船毁人亡,不见踪迹。” “那少昊后人是如何到达的呢?” “由我大唐向北,到极北极寒之地,其风霜交加,气候寒冷,大洋结冰,我方大陆与此方大陆由冰桥连接,少昊后人许是由此跨过大海。”李秀宁说道,爱摩斯基人和印第安人大约就是这种来历。 “那一地物产丰富,有粮食亩产可达十石以上,更有无尽森林树木,金银珠宝,奇珍异兽。”李秀宁说道,她觉得自己要说的要夸的更大一些,即使现在去不了,以后将来也必然会去。 要在大唐开启大航海时代,不要把唐人的眼光局限在大陆之上,大唐子民的目标,应该是星辰大海。 大陆之上的地盘,对于大唐来说,紧挨的地方都属于鸡肋。 往北是大草原,突厥现在比较猖獗,还得过些年月,李靖灭了突厥,才能消停一段时间,再说中原是农耕文明,而草原更适合游牧文明,对于大唐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往西是西域各国,后来虽然灭了不少西域诸国,但是那破地方漫天黄沙,除了要维持丝绸之路的商道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 往南就是交趾天竺等国,岭南现在都属于瘴气纵横,蛮夷之地,更不用说要跨过热带雨林去往百越。 往东就不说了,那是一片无际的大海。 “亩产千石?这世间竟有如此神物?”李渊惊到,若是此物在手,自己的功绩上可媲美三皇五帝,下可傲笑秦皇汉武,即使不成仙人,也是死而无憾。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一物曰红薯,一物曰玉米,均是高产之物。但是却远在天边,无法及时解决我大唐百姓温饱问题。” “那平阳你的意思是让建成和元吉出海寻得此物吗?”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考虑到以我大唐此时的工匠水准,难以建造出支撑如此远洋的大船,而且人在海上,各种天灾意外不断,建成元吉虽有错,但也不至于让他俩白白送了性命。”李秀宁说道,“其实由泉州出海,一路向南,也是有一片大陆,不亚于中原之地。” 李渊已经被震惊的无话可说。 但是随后又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的说道,“就让这两个逆子出海,寻得无上神物,算是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李秀宁摇了摇头,“父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慧也。此二高产之物,在我大唐繁荣,工匠水平发展充足之后,再去考虑不迟,反正又不会灭绝,就在那里,总有一天会取到。” “平阳啊,我大唐新立,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若是有这些东西,可迅速的恢复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李渊说道,“所以,朕认为,让这两个逆子出海,成或不成,都是我皇家的表率,为天下臣民所做的努力。” 两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王德已经捧着舆图走进大殿。 李秀宁从王德手中拿过舆图,置于地上平铺开来,对着李渊说道,“父皇请过来细观。” 眼前正是一份世界地图,只有大致的样子和轮廓。李秀宁只是在上面标注了她所知道的唐初时候的国家和势力范围。 李渊看了一眼地图,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就是这世间全貌吗?我大唐居然只是这世间的一隅,古有夜郎自大,今有我唐人坐井观天。”用手指着南北美洲,说道,“你说的红薯和玉米就是产自这里吗?” 李秀宁点点头,“我中原之地得天独厚,但是往南尽是瘴气之地,往北苦寒之地,往西漫天黄沙,往东却是一片汪洋。” “就派那两个逆子去出海,如此大的一片土地,必是我唐人领土。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朕看见了,这便是朕的疆域。”李渊站直了身子,眼光却是盯着地图,像是看一件奇珍异宝。 李秀宁用手指着大洋洲说道,“我建议让建成与元吉去往此处。” 李渊摇摇头,“红薯和玉米才是当务之急,这天下安定,必与百姓温饱有关,开疆拓土只是君王的功绩,在满足君王功绩的前提下,让天下黎民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一个皇帝应该考虑的。” 李秀宁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渊,开国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这胸襟,这气度,能说出这句话,也难怪李二能说出君舟民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话来。 “父皇,好高骛远要不得。至于你说的温饱之事,我倒是有一想法。”李秀宁眼睛从长安一路看向澳洲,突然在中间看见交趾等地,自己居然把占城稻这个东西给忘了。 李渊看着李秀宁,眼中的惊喜之色越发浓郁,“速速道来。” 李秀宁用手指着大唐南方的下半部分,说道,“交趾之地有稻,抗旱产量稳定,更为优异的是,在种植此稻之后,可以再补种一轮其他作物,谓之两熟,如此可让田亩所产翻倍。” 历史上占城稻的大规模种植,应该是北宋真宗年间。而且这玩意儿其实并没有历史上说的那么玄乎,什么一年两熟,两年三熟,不过是在当年收割水稻之后,再去补种一轮大麦之类的作物。北宋推广它主要是因为这玩意儿耐旱,好养活,口感比起小米大麦强上不少。 “交趾?这个地方倒是不远。”李渊说道,“兴许可派一二大将,领兵前往,将稻种带回。” 李秀宁想了想,似乎自己又遗漏了什么,毕竟自己不是学农业的出身,这提高作物产量,提高种地效率的事情,不是自己的擅长。 但是效率?提高效率,老娘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曲辕犁啊,这能节省出多少的劳动力啊。 这玩意儿的图纸是怎么来的?貌似自己曾经在某一个博物馆见过这种实物,照猫画虎的给它画出来应该不难吧。 李渊手底下有不少的官员精通农事,画出来让他们去研究吧,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还剩几天时间,现在要把玄武门后续的事情得安排妥当了,毕竟自己要让李渊心甘情去愿的去退位,才能完美的完成副本任务。 历史上的李渊退位,是在几个月以后,但是现在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抓紧时间,抓紧时间。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虽说这只是一个副本世界,但是这短短几天,让李秀宁觉得这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人不像游戏世界中那么呆板,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物,这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自己不能霍霍完就走,留下一个大大的烂摊子。 第55章 王玄策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看着世界地图久久不语,李秀宁想了想说道,“父皇,还有几日我与母后就将离开,我会将我在仙界所学知识编撰成册,以保我大唐江山社稷安稳。” “你们真的要走吗?”李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秀宁,“你母女二人,其实早已颠覆了朕的想象,朕一直在想,朕真的能成仙吗?” 李秀宁看着李渊期待的眼神,心里却突然有些发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一个副本世界,自己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父皇,成不成仙不是女儿说了算的,但是父皇若是不退位,成仙就是一场空话。”李秀明心里一横,为了完成副本任务,只有继续忽悠李渊。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让朕退位?”李渊的眉头皱了起来,“等你和你母后返回仙界,朕亦可退位。为何要在你们返回之前退位呢?” “父皇身登大宝已有九年,确实不敢欺瞒父皇,父皇寿岁还有九年。”李秀宁悠悠一叹,“在位多少年,就要退位多少年,方可散尽龙气,这一切终有定数。若是父皇难以散尽龙气,成仙终是空谈。” “朕只能活九年了?”李渊脸上阴晴不定,“若不是你与你母后处处充满神异,朕今日必会认为你是妖言惑众。” “父皇驾崩于九年后五月初九,从时间上算,若是父皇不尽早退位,长生逍遥终是与父皇无缘。” “放肆,你难道要朕就明日退位吗?”李渊大怒道,“这天下未定,百姓民不聊生,我难道就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置这天下于不顾?” 李秀宁额头见汗,就差这么临门一脚了,李渊不答应怎么办?要是等自己和窦妈返回之后,李阿婆才想起来退位,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李渊看着焦急的李秀宁,心中却不由一软,这丫头确实在心疼朕,果然她还是关心着朕的。 “凡事总要让朕安排妥当才是。如此急急忙忙的退位,这天下必然生乱,就算老二登基,朝中不服他的老臣也甚多,朕不能给后人留下一个烂摊子不是。”李渊对着李秀宁一笑,“朕会考虑清楚的,下去吧。” 李秀宁无奈的只能转身离开大殿,就看见何潘礼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将主,太子宫和齐王府如今如何处置?” “处置?处置什么?”李秀宁有些皱眉,“难道你想除掉太子和齐王的家眷吗?本宫知道你与秦王有交情,但是你如果也起了这种心思,就算本宫走眼了。” “不是,将主,卑下不是这个意思。”何潘礼急急忙忙说道,“邱师利和李神通派人前来,说是太子宫和齐王府的家眷有些人心惶惶,若是不进行弹压,必然生乱。” “邱师利和李神通这么废物吗?一些区区后宅妇道人家,就让两名领兵在外的大将束手无策了吗?”李秀玲心情有点不太好,李渊迟迟不答应退位,手底下人办事也不力,诸事不顺,怎么能心情好起来? “将主息怒,主要是府上多是女眷,多有不便。”何潘礼硬着头皮说道,看见李秀宁发怒,心里也不由忐忑起来。 李秀宁往前走了两步,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去一趟。” 何潘礼不由喜笑颜开,他是受够了邱师利和李神通隔一炷香就派人过来询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不过他想着要是自己对着一群哭哭啼啼的老娘们儿,自己也会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处置。 女人呐,真是一种令人头痛的生物。 “老何,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李秀宁突然对着何潘礼说道,“你曾言你有一庶子,无法荫封,我思索着王德无后,你若将这庶子过继给他,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将主有所不知,我曾与王德说过此事。但王德觉得自己是一宦官,恐耽误孩子的前程,扭扭捏捏的不愿答应,甚不爽利。”何潘礼说道,“我与他是过了命的交情,别说是庶子过继给他,就是嫡子不是不行。” “你若有此意甚好,这一两天挑个好日子,就在你府上,我与你主持此事。至于王德,我与他已经说过了。”李秀宁笑着说道,“自此你们两家成一家,确是好事。” “将主恩德,卑下没齿难忘。” “只要你不嫌弃你儿子过继给一个宦官,心中没有什么芥蒂就好了。”李秀宁说道,“你这庶子的名字叫什么?” “何玄策,今后应改名叫王玄策了。”何潘礼说道,“将主为卑下见证,却是这孩子的福气。” “你再说一遍,你儿子叫什么?”李秀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王玄策,不是吧,是那个王玄策吗,就是那个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 娘子军里面到底都藏着哪些大神?老娘到底打造出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就算是后人也未免太过于变态了吧。 也就是初唐牛人太多,《新唐书》《旧唐书》上贞观年间王玄策名声不显,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夺目光彩淹没了与之同时代的王玄策,而且他的官位比较低,在正史当中不可能单独为他树碑立传,一个人出名是要靠宣传的,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这位英雄最终为世人所遗忘。 平复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李秀宁说道,“你这庶子今年多大?” “九岁有余。” 年纪倒是差不多,毕竟王玄策第一次出使印度的时候是贞观十七年,那时候已经是融水县令,要是有何潘礼这个爹二十五六岁当的县令,倒也能说的过去。 有人说王玄策是绝世猛人,奈何唐初能打的太多,初唐的这帮牲口,基本上个个儿都有灭国之功。王玄策放在其他时期,高低也算是一号人物,但是放在初唐,还真不算什么。 就算是一人灭一国之后,回到大唐也没有封侯,就是给了一个朝散大夫,要是真是何潘礼的后人,这未免也太磕碜了。 朝散大夫为从五品下,文官第十三阶。白居易就有诗曾经写过,“吾年五十加朝散,尔亦今年赐服章。” 一个以灭国之功出使而归的奇才,居然没有给武将待遇,而给个文臣待遇,大约是整个大唐甚至包括王玄策自己都不认为中印度的戒日王是大唐的对手,随手灭之罢了。 挺好挺好,回头给李二提一嘴,这孩子不错,值得培养。 第56章 讲故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来太子承乾宫的时候,李秀宁不由微微的皱眉,然后嗤笑一声,“承乾宫,李二的老大好像名字就叫做李承乾?看来从一开始这老二就心有不甘,要不是知道这老二终究成为一代明主,怎么看都是野心勃勃的人物。” 宫门前一披甲大汉持刀而立,看到李秀宁和何潘礼,先是看着年轻的李秀宁面露狐疑之色,之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丝恍然。 接着快步走到两人身前,对着李秀宁弯腰叉手道,“末将邱师利见过将主。”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邱师利说道,“不必多礼,现如今到是一个什么情况?” “启禀将主,太子承乾宫一切如常,无人闹事,刚刚有些太子嫔妃哭着喊着闹着要出去,被太子妃郑氏给训斥回去。”邱师利说道,“如今倒是消停不少,但是整个太子承乾宫人心惶惶,只是抓了几个逃奴,被末将就地正法。” “太子妃郑氏?郑观音?”李秀宁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绝美的面庞,“本宫进去看看,你带人守好这里,虽说太子谋逆,但祸不及家人,就怕老二手下那些被功劳冲昏头脑的家伙,给本宫惹些麻烦。” “将主仁厚,请将主放心,这里有我老邱在,任何人休想借机生事,想找麻烦的,就让他来试一试我老邱的刀还利不利?”邱师利大声说道。 李秀宁点点头,抬起脚步迈进了太子承乾宫。 大殿门口,台阶下摆了一副小小的案几,案几之上摆放着一把瑶琴,一袭白衣的郑观音,正在素手调香。 李秀宁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看起来很是舒心,有一种异常和谐的美感。 果然漂亮的人做任何事情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毗沙门果然是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但是为什么看起来郑观音此时居然有些开心?太子谋逆事败,她与太子休戚与共,不应该是着急伤心难过或者是其他负面的情绪么,怎么看着她嘴角上扬,似乎都要笑出声来。 这不对,难道太子和太子妃不和?也不对,即使不和,面对如此生死大事,也应是同舟共济,露出这种表情,不是幸灾乐祸,怎么看着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此事必有蹊跷。 郑观音抬头看见了李秀宁,长身而起,做了一个万福说道,“今早就听见喜鹊叫,果然是有好事,阿姊前来登门,观音有失远迎,还请阿姊宽宥。” 听到郑观音如此说话,李秀宁心里顿时就知道这太子妃和太子之间必然有故事,太子谋逆事败,太子妃居然有心思在这里素手调香,扶琴取乐,更重要的是什么是喜鹊叫?什么叫好事? 差点忘了,在大殿中父皇说荣阳郑氏上的密折是太子妃郑观音整理出来的,自己原以为是郑氏两头下注,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岔了,那密折或许真的是出自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之手。 这郑观音果然不简单,不愧是世家门阀出来的嫡女,为了保全身后的家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毗沙门啊毗沙门,你栽的最大的跟头,都是栽在女人手里。 你阿姊我只是给你挖了个坑,本来还给你留了一线生机,但是你媳妇儿直接抱了一个盖子,还是铁的,把你的出口给堵上了,甚至是焊的相当结实的那一种。 李秀宁缓缓的走到郑观音的身前,“看起来妹妹心情不错,能给阿姊讲一讲吗?” 郑观音指着案几前的蒲团,对着李秀宁笑着说道,“阿姊要是无事,能否坐下来听妹妹讲个故事?” “巧了,今日应该也无事了,就坐在这里听你讲讲故事吧。”李秀宁笑道,然后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接着对身后的何潘礼说道,“她有故事,我就得有酒,去宫里拿上几坛上好的三勒浆。给邱师利和李神通各送去一坛,其他的拿过来,今日我就听着太子妃讲故事。” 何潘礼行了一礼,转身就出了承乾宫,朝着大内走去。何潘礼知道这是将主要支开自己,毕竟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自己一个大佬爷们站在那里,确实有些不太像话。 “谢谢阿姊体谅。”郑观音嫣然一笑,四周的景色似乎都黯然失色。 老娘也是女人啊,可是为什么看到郑观音的笑,老娘居然有种心动的感觉?这不科学!老娘不应该是喜欢漂亮的小哥哥吗? 但是为什么郑观音的笑,老娘居然从中看到了一种让人心疼的凄美感,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红颜祸水啊,这世界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不分男女老幼,谁长得漂亮,谁肯定就有道理。 颜值就是真理啊,要是郑观音长得歪瓜裂枣的,老娘也确实没有心思陪着她在这里磨磨唧唧。 “阿姊,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么?”郑观音的声音异常的空灵悦耳,李秀宁听在耳中,心中此时却在想的是,这姐姐要是原地出道,还需要什么唱跳?只要站在那里,都是阿宅们的女神,要是再一开口,成千上万的阿宅就彻底的沦陷了,典型的属于实力圈粉。 “大约是幼年丧父中年丧父老年丧子。”李秀宁想了想,说道。 郑观音摇摇头,“对于一个正常家庭妇女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世间最大的残忍,就是逼着自己学会成熟。” 不理会李秀宁诧异的眼光,郑观音继续说道,“只有我学会成熟,学会忍耐,学会坚强,学会放弃哭泣,学会逆来顺受,我才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不是说讲故事吗?怎么又开始讲起了大道理?这算是人生感悟吗?李秀宁满脸的问号。 郑观音凄然一笑,“阿姊,你知道今日我有多开心吗?我恨不得把我的快乐告诉全天下所有我遇见的人,你知道吗,从我嫁给太子的那天起,我就在自己的脸上带上了一副面具,从此把喜怒哀乐忧愁恐惧掩盖在面具之下,所有人的眼里,我是端庄淑丽的太子妃,而面具之下的我,就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李秀宁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又变成了青春伤痛文学?讲故事你就讲故事,整的这么哀怨干什么? “说到这里,阿姊可能有些不太理解,我就告诉阿姊这么一件事吧,太子其实是疯子。” 啊?!李建成是疯子?毗沙门挺好的一孩子呀,怎么会是疯子呢?这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吧? 李秀宁看着郑观音,眼中有着怀疑和不可置信。 第57章 心碎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太子确实疯了。”郑观音坚定的说道,“阿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承乾宫后院的几口枯井里看一看。” 李秀宁点点头,“我自然会去查证。” “我十六岁嫁与李建成为妻,二十岁的时候,立为太子妃,旁人看我风光无限,实际上其中的苦闷却从来都无人知晓。”郑观音说道,“今年我已经快三十岁了,眼瞅着承道都快十岁了,这十几年的光景,宛如一场噩梦,今日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阿姊,你知道吗?每一个出嫁的姑娘都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但是我作为郑氏嫡女,没有选择,因为我的身后就是家族,家族把我养大,我必须对家族的付出做出回报。” “起初我嫁给李建成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温文尔雅,恭谦有礼。我以为我自己遇到了一个良人,要知道这种政治联姻能碰见一个良人的概率,比之大海捞针还要小一些。” “可是我错了。从当上太子的那一刻起,李建成就变了。在大唐初立的过程中,他的声望功劳和所作所为和李世民有着巨大的差距,而这种差距,让他总是担心自己的储位不保。他时常从梦里惊醒,总是说李世民提着剑将他当胸刺穿。围绕他的这种噩梦,逐渐的变成他的恐惧。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为了掩盖这种恐惧,他变得残忍,暴虐,多疑,敏感,神经,总是不由自主的发脾气,直到他有一日看见李元吉砍下了王府奴仆的头颅,那一刻他彻底的释放了自己,化身成了一个恶魔。” 李秀宁静静的听着郑观音的讲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李建成就是心理建设不过关,不行,等副本完结,回去之后好好的教导教导毗沙门,这承受压力的能力也太差了。 就听郑观音继续平静的说道,“起初,我以为只是他压力过大,日子久了,他自身的威望,功劳上去,储位稳定之后,这心结便就会散尽。” “是我自己想的简单了,为了压制秦王在朝堂上的声音,进一步换取世家门阀对他的支持,李建成毫不犹豫的毒死了自己的嫡长子,李承宗,就是为了让我儿承道,成为太子的继承人。” “承宗非我所出,但是数年的陪伴,我也将他作为亲生的儿子一样对待,可是我至今都忘不了,承宗躺在床上,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就算是死也没有闭上,依然有着对生的依恋,这个世界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李秀宁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紧紧的握了起来,什么玩意,毗沙门长大了,就这副鬼德行?不行,老娘回去非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为了那张冰冷的位置,真是什么狗屁倒灶事情都能干出来。 老娘回去一定要绝了他的念想。 老娘不是稀罕这天下,老娘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们自相残杀,为了进一步的营造兄友弟恭的和谐家庭,皇帝这种带毒的职业,还是老娘委屈一下自己,牺牲我一个,幸福我一家,老娘必须拥有这种崇高的精神,才能制止家庭伦理惨剧的发生。 “至于我,这十年来所受的非人待遇,不值一提。”郑观音说着话,眼泪从平静的脸上就这么滴落下来。 郑观音站起身来,背对着李秀宁,“阿姊啊,我今天让你看看你弟弟到底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衣裳从肩头滑落,玉雕一样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狰狞的鞭痕,像无数条张牙舞爪的蜈蚣,基本上布满了郑观音的背部。 “李建成说,他喜欢听我这种世家门阀出身的高贵大小姐,惨叫,求饶,哭泣,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伤痕,李秀宁只觉一股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这天杀的东西,老娘干死他。 但是想到副本的惩罚,李秀宁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系统啊,你凭什么让这种人渣活在世上? “我有时候非常羡慕秦王妃和齐王妃,就算是齐王李元吉乖张暴虐,残忍跋扈,但是对于齐王妃杨氏,却是疼到了骨子里。我是荥阳郑氏出身,齐王妃是弘农杨氏出身,大家都差不了多少,但是同人不同命。” 李秀宁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披在了郑观音的身上。 “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虽然我也很想杀了这个孽障,但是我有不能杀李建成的苦衷,阿姊向你保证,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李秀宁看着郑观音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你知道吗,阿姊。那天你对着李建成承诺一定让他登上皇位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让这种人登上皇位,我真的不敢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郑观音说道,“我当时觉得已经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走,我想过死,但是我如果就那么死了,如何向世人来揭穿李建成的真面目?” “于是你就让荥阳郑氏的人给父皇递了秘匣?”李秀宁说道,“可是这里有一点我想不通,若是我真的扶持了李建成登上皇位,那秘匣不就是取祸之道吗?” “所以家族也在赌,但是庆幸的是,秦王一系也有我们世家门阀的人,阿姊在秦王府的所作所为,世家门阀也是略知一二,于是就顺水推舟,既向陛下表明了心迹,又向秦王卖了一个乖巧。” 李秀宁不由自嘲笑道,“我以为我做的都是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想到就是个筛子,到处都透风。世家门阀果然有他生存的道理,仅凭这么一点点信息就判定了李建成必然事败,果然是我小觑了天下人。” “观音当日还在心里嘲笑过阿姊,作为仙人,竟然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毕竟阿姊仙逝,就是李建成故计重施,差人买通霍国公府上的丫鬟在阿姊的汤药之中下了毒,就因为阿姊劝说陛下,让秦王去洛阳就藩,李建成要把秦王牢牢的钉死在长安城中,阿姊的提议,无疑会让秦王龙游入海,从此再难以压制秦王。” “这件事你在秘匣之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秀宁说道,“今日我到你这里,本想是过来安抚你一番,却不想解开我心中不少疑惑,你且放心,你和李建成之间,阿姊会给你一个公道。” 郑观音凄然一笑,“却是不奢望了,毕竟今日太子出门的时候,我就打算和承道一起服下鹤顶红,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的傻妹妹,死亡不是解脱,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李秀宁说道,闰土老师借用您的话用一下,回头我就用您的叉,去插了李建成那只猹。 第58章 难休夫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离开太子承乾宫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么一个问题。 系统让自己保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性命,这是强制的任务条件,如果完成不了,必然会抹杀自己和窦妈之中的一个,自己拥有新手豁免权,所以抹杀的对象只能是窦妈。 开玩笑,进一个副本,把自己最粗的大腿给玩没了,自己没有三千年脑血栓,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可是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郑观音和李建成之间再这么下去,甚至李建成这垃圾玩意儿,老娘都有一种直接将他人道毁灭的欲望。 毕竟承乾宫后院的枯井中,何潘礼叫来的将士经过清理,尸骨竟达四十多具,多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姑娘。 自己在看到这一排排尸骨的时候,就直接想冲进宗人府,将李建成那个混蛋直接碎尸万段。 可是自己做不到。 为恶之人,若是得不到惩罚,那么天理何在?可笑,自己还想着补偿一下李建成,让李建成出海去开拓一片新大陆,建立一个新帝国,让他成为整个大唐大航海时代的先驱者和开拓者,在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真真是够了。 算了,还是让李建成去美洲吧。远渡重洋,若是活下来则自是老天不肯收他,若是半途碰见什么飓风海啸天灾人祸,让李建成尸骨无存,也算是死得其所,废物利用。 李元吉不是残暴不仁吗?喜欢打架吗?那就让他去澳洲和袋鼠打拳击吧,虽然李元吉也不是个东西,但是比起李建成来说,还算可以。 这是在比烂吗?自己居然觉得一个勒死对自己有活命之恩的陈如意的玩意,居然比表面上看起来恭谦有礼,温文尔雅的李建成更好一点,也是醉了。 李建成绝对不能带走郑观音,但是郑观音绝对不会让李承道离开,跟着李建成远渡重洋,李承道不走,自己很难保证李承道的性命,因为对于秦王天策府的那几个老阴人来说,李承道是李世民皇位最大的威胁,必先除之而后快。 头疼啊。 这他娘的不是现代社会,就算是民国也好呀,至少可以离婚。 离婚?在这种年代,女女性对于男性提出离婚,基本上属于天方夜谭。 不过好像汉代的朱卖臣老婆都干过休夫的事情,覆水难收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这不是皇家,再说当时的朱买臣年逾四十,一事无成,要不是最后飞黄腾达了,也不会写进历史里。 皇家离婚有没有先例?《晋书》里好像记载了晋惠帝的大儿子司马遹被废了之后,太子妃父亲上表请求离婚。这应该是离婚在史书上最早的表述,但是还是要太子应允,就是不知道李建成答不答应。 女子休夫在整个封建王朝来说都是一件稀罕事儿,嗯,据说最牛的应该是自己侄孙女太平公主,武则天直接给了一道手令,允许她休夫,但是考虑到李渊顾及皇家的颜面,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 就是到了大宋,女子的社会地位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女人之中最为厉害的李清照休夫一事,都闹得沸沸扬扬,还把自己在牢里关了九天,要不是李清照表姐夫是秦桧,在宋高宗面前不断递话,一个两年的牢狱之灾是跑不掉的。 怎么才能让李建成休了郑观音?依照郑观音的表述,李建成如今已经是偏执到极点,就是拿着李建成的性命作为交换,李建成也不见得会答应下来。 要不让郑观音去见一见李建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肯定是不行了。 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毕竟按照副本进度,如今自己应该是已经完成了副本,不过就是有李渊心甘情愿退位的这一条件没有达成而已。 几天之后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副本世界,本身李渊心甘情愿退位这一条件,自己根本没有把握达成,不过是秉持着楼草打兔子的原则,有枣没枣儿先忽悠两个杆子再说。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并不是每一件事自己都能做的十全十美。 何潘礼看着心事重重的李秀宁,不由小声的在李秀宁身后问道,“将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情?” “无事,只是过不了几日,我就要离开了。”李秀宁说道,“还有许许多的事情需要收尾,但是时间紧迫,却是容不得我多想了。” “将主是仙人下凡,这凡俗之事还是要看开一些。”何潘礼说道。 李秀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齐王府的时候,就见李神通满头大汗的指挥着士兵在大门口,形成一道人墙围了几圈儿。 远远看见李秀宁和何潘礼,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将主,你要再不来,我就真的挡不住了。要不是您说不能伤了齐王家眷,也不至于让末将如此的束手无策。”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李神通说道,“也是难为你们了,毕竟这太子承乾宫和齐王府在不少人眼中都是香饽饽,一个个人头,都是功劳啊。我知道你们难做,既挡了别人升官发财的路,还要承受这些家眷们的无理取闹,夹在中间,滋味甚不好受。” 说完也不再理会李申通,径自走到大门之前,对着里面喊道,“本宫平阳公主李秀宁,今太子齐王谋逆,已经压入宗人府。齐王府今日闭门,听候圣上发落,如有违背,杀无赦。” 往出拥挤的仆役们,听到声音,脚下却是一顿,然后又大声大叫着,朝着门外冲来。 李秀宁对李神通使了一个眼色,李神通搭弓射箭,箭矢破空而出,钉在齐王府门槛之上。 就听李秀宁说道,“越过此间者,杀。” 顿时众仆人们如作鸟兽散。 李秀宁朝着齐王府走,一边走着一边朝着李神通问道,“齐王妃杨氏呢?怎么也不见她约束一下?” 李神通回答说道,“前些时候,齐王妃还在努力的约束,但是不知怎的,听闻齐王谋逆已被押入宗人府,齐王妃的话就渐渐没有人听了。” 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不由笑道,“承乾宫太子妃能守住局面,反倒这齐王府乱作一团,也是有趣。看来这杨氏,不是个坚韧的性子,不见也罢,就是与她言语,也是无用。” 说罢,对着李神通说道,“齐王府凡是有作乱者,一律杀无赦。我就不进去了,你同时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将士,不要给我进府,惹是生非。” “喏。”李神通抱拳说道。 李秀宁转过身,对着何潘礼说道,“明日去你府上,把王德叫来,给你这庶子过继,本宫见礼。” 何潘礼顿时激动不已,“将主见礼,实在是末将和小儿的福气。” “去宗人府吧。”李秀宁说道。 自己一定要确保自己离开之前,李建成和李元吉性命无忧,这是事关小命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第59章意难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带着何潘礼来到宗正寺的时候,有些惊讶于宗正寺的待遇。 与概念中宗正寺的样子大不相同,原以为是类似于古装电视剧里的大牢的样式,却实际上都是一座一座的独立小院。 思索片刻,李秀宁便觉得释然。 毕竟押入宗正寺犯错的都是皇亲国戚,要是陛下哪一日心血来潮,宗正寺内的被关押者顷刻间便会得到起复,宗正寺正卿本就是皇亲,犯错的皇亲国戚,多少与其沾亲带故,若是待遇不好,难免到时候给人落下口舌。 不要以为古人就愚昧无知,在同一时代,同一知识条件下,凡是史书上有名有姓留有记载的,无一不是人精。 穿越众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信息差,毕竟经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洗礼,无论什么东西都多少知道点儿,多少都会点儿,但是抹除了信息差,你和古人完全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站在上帝视角开地图炮的感觉确实很爽,但是关闭上帝视角之后,你觉得一个穿越众会怎样?会被古人中的豪杰们无情的碾压,连渣子都不会剩下的那种。 当李秀宁进入关押李建成的小院之后,却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李建成披头散发,一脸狼狈。 除去太子服之后的李建成一身素衣,脸上却带着一种恬静的笑容。 没等李秀宁开口,李建成却是先开口说道,“阿姊,你来看毗沙门么?” “本宫看看你这孽障死了没有?”李秀宁冷冷说道。 “不劳阿姊费心,孤王会活的好好的。毕竟只要孤王没有死,这事情总会有转机。”李建成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孤王这条命还在,就还有无限的可能。” “都给本宫开始称孤王了?看来你怨气不小啊。”李秀宁嗤笑一声,“但是有我李秀宁在,你李建成绝对没有翻身之日。” “哦,那阿姊来是看我的笑话吗?”李建成说道,“放心,我不会露出摇尾乞怜的样子。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我李建成还不至于丢人现眼到靠着跪地乞求活命。” 不等李秀宁说话,李建成又说道,“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今日的平静,我犯过很多错,但是都是被父皇和你们逼出来的,你们明明知道我是嫡长子,可是我却得不到嫡长子应有的待遇。” “如今我已是阶下之囚,当太子的光环从我身上褪下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无比轻松的感觉。” “那是一道枷锁,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在意的太子之位就像是套在我脖子上的绳套,你想紧紧的把它握在手里,可是你握的越紧,脖子上的绳索就拉的越紧,于是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李建成的话,“这不是你残暴不仁,虐杀宫嫔的理由,也不是你毒杀长子,谋害亲姐的借口。李建成,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最亲爱的弟弟,我看着长大的毗沙门,竟然如此残忍无情,小时候教给你的道理都让狗吃了。” “阿姊啊,你是女人,你不懂至高无上的权力对于一个男人的吸引力,那是一道无上的珍馐美味,让人沉迷不已。”李建成说道,“其实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犯了什么错,就是偶尔心情不好,杀几个宫嫔而已,我是君,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宫嫔为了孤王的心情舒畅,也是有功劳的,再说下等人的命也算命吗?” “你这人渣,已经无可救药了。”李秀宁叹了一口气,“宫嫔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真的庆幸,没有帮你坐上皇位,视人命如草芥,你若当了皇帝,这天下百姓的活路,可就没了。” “阿姊,你真的以为你选了老二当太子,他就能坐稳江山吗?”李建成诡异的一笑,“阿姊啊,女人总是心慈手软,要是我,必然会屠尽对方的满门,不给对方一丝翻盘的机会。” 李秀宁顿时暴怒,一脚踹在了李建成的胸口。 李建成就如同被攻城锥撞了一样,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落入身后的房间之内。 李秀宁眼前突然弹出一个方框来,【警告警告,关键人物重伤,若关键人物身死,副本惩罚即将开启。】 淦!这副本系统难道就不讲究一点点道理吗?这种人渣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系统你脑子有病啊? 【副本条件一旦生成,无法更改。】 李建成口吐鲜血却仰天大笑,“阿姊啊,你以为你赢了吗?我难道就没有留下一点点的后手吗?我得不到的东西,他老二也休想得到,既然这天下不是我的,我便让这天下不再是任何人的。” “我看你是疯了。”李秀宁冷冷说道,“原来本宫还想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如今看来,简直就是多余。若是把这造化送你,后人如何看我?史书如何写我?” “阿姊,你骗过我一次,休想再骗我第二次。”李建成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李秀宁说道,“我杀你一次,你骗我一次,阿姊,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我与你这畜生,但凡有一点点瓜葛,都是我李秀宁一生难以抹掉的污点。李建成,你若不死,天理何在?”李秀宁看了一眼李建成,“几日之后,即使我离开,我也会让人取你狗命。” 【警告警告,宿主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关键人物性命,包括且不限于暗示,提前安排,假借他人之手等方式,副本完成之后,若关键人物之死与宿主有关,副本惩罚开启,奖励取消。】 淦!你这系统没完没了是吧?意思说是老娘就不能用任何方式干掉这个人渣? 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保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性命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如今看来,确实简单,但是老娘心里极度不爽。 难道就这么让李建成逍遥法外?但是副本完成之前,确实不能让李建成死,可是老娘真的想杀了这个混蛋。 不能让老娘就这么受着良心的煎熬。 李秀宁脸上阴晴不定,到底要怎么办呢? 这时,何潘礼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对着李秀宁行礼之后说道,“将主,大事不好。魏征,薛万彻,冯立,谢叔方等带人攻破太子承乾宫,丘师利重伤,几人已带着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训、汝南王李承明、钜鹿王李承义逃出长安。” 李秀宁扬眉冷笑一声,“派个御医过来,不要让他死了。李建成,如果这就是你的后手的话,本宫觉得就是个笑话,几个孩子,除了隐姓埋名,能掀起多大风浪?” 李建成冷笑不语,似乎成竹在胸,智珠在握。 第60章副本终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秀宁急匆匆的赶到太子承乾殿的时候,就看见王德已经在此处等候。 王德对着李秀宁见礼之后,笑着说道,“将主不必在意,就在刚才,皇后娘娘一分为四,瞬息间已将诸位皇孙救回,可谓是神威浩荡,变化莫测。” 李秀宁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就是四境文士的力量,只要掌握了文字的含义,我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果然还是窦妈靠谱,关键时候绝对不含糊。 若是李建成的儿子们分散在各地,前太子的后人法理上也是朝廷正朔,一旦被野心家利用,各路诸侯若怀有异心者,必将以李建成的儿子作为发起清君侧的借口,从而导致各地狼烟四起。 大唐刚刚建立不足十年,才平定天下不久,天下百姓亟待休养生息,世家门阀蠢蠢欲动,外部突厥吐蕃如今兵锋正盛,可谓是内忧外患,李唐的皇位坐的还不是特别安稳,再经不起半点折腾。 李建成这一计,可谓毒辣。颇有一种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味道,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就毁了他,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这瘪犊子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估计李渊此时已经有了要杀掉李建成的心思。 但是自己和窦妈没有离开副本以前,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性命必须得到保障。 耍无赖吧。至于以前思考的让李建成,李元吉出海开启大唐大航海时代,去什么美洲,大洋洲的想法都通通见鬼去吧。 就明晃晃的告诉李渊和李世民,一个月以内不要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月之后,是让他们出海还是直接处死,由李渊和李世民自己决定。 老娘不给他们操这份闲心了。 心中主意已定,李秀宁豁然开朗,老娘为什么要纠结在李建成和李元吉能不能过得更好一些?这是副本世界,虽说李建成和李元吉给自己叫姐姐,但是老娘的亲生兄弟并不在这个世界。 也许是副本世界太过于真实,老娘将对于亲生兄弟的情感倾注在了这二人身上,虽分属不同世界,但是毕竟有姐弟之情,可是如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做法,已经彻底激怒了自己。 仅存的一点点感情,也被这二人残暴荒唐的行事风格消耗殆尽。 李秀明再次见到李渊的时候,此时的李渊看起来竟有些苍老。 “平阳,朕已做出决定。”李渊说道,“朕要退位。” “父皇心甘情愿否?”李秀宁问道。 李渊仰天一叹,“朕已然大彻大悟,世俗种种,皆是过眼云烟,白云苍狗,朕也腻味了。” ----------------- 武德九年六月初五,李渊颁布诏书,《灭建成元吉大赦诏》,言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谋逆,已被平定,大赦天下,太子齐王所辖一应事项交由秦王李世民裁决。 武德九年六月初六,李渊又再次颁布诏书,册封李世民为皇太子。 武德九年六月初七,李渊在朝堂之上宣布,于六月初九,禅位于皇太子李世民,届时举办禅让大典之后,再次举行皇后和平阳公主升仙大典,群臣莫不惊骇不已,唯有礼部官员散朝之后骂骂咧咧,一天时间要把禅让大典的一套流程安排完,接着又有一个大典,这仓促间,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德九年六月初八,李渊再次颁布诏书,言,皇后窦氏封号为大慈至善穆顺显灵圣后,平阳昭公主封号英武纯孝昭德真君。关中百姓需在升仙大典之时,默念仙人圣号。 武德九年六月初九,李渊禅位大典,宣读《禅位皇太子诏书》,礼成,升仙大典,大慈至善穆顺显灵圣后,英武纯孝昭德真君赐予李世民天书十卷,其内容惊世骇俗,包罗万象,更有万国舆图一册,后于祥云之中消失于人间,重返仙界。 ----------------- 就在升仙大典举办之时,宗正寺,隐太子妃郑观音手上提着一只食盒,要见隐太子李建成。 郑观音将手中的食盒之中的菜肴一一摆开,给李建成斟上了一杯酒。 “殿下,妾身今日要与殿下做个了断。”郑观音端起自己眼前的酒,一饮而下,笑着对李建成说道,“满饮此杯,至此殿下与臣妾恩怨两消。” 李建成看着郑观音绝美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用手端起酒杯,说道,“孤王身为男人,不能对你说抱歉,孤王也知道这些年你过的苦,但是孤王没有错。” “殿下是君,臣妾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郑观音说道,“我其实蛮羡慕阿姊的,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束缚住她那一颗自由自在的心。” 李建成将手中的酒一口饮下,对着郑观音说道,“你今日来,孤王很高兴。” “殿下也许只会高兴这么片刻了。”郑观音说道,然后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份圣旨,“这是阿姊向陛下为我求的一份圣旨,同意你我合离。”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建成有些不可置信,“合离?我竟被一女子合离?这是休夫?我李建成如今就成了这天下最大的笑话?” 郑观音有些畏惧的看着李建成,点了点头。 李建成瞬间暴怒,将手中的酒杯捏了个粉碎,“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干的?这脸都不要了么?” 郑观音看着暴怒的李建成,下意识就想转身就逃,但是心中却不知道有一股什么样的气支撑住了自己的身子,面对着无能狂怒的李建成,郑观音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李建成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殿下不必动怒,若是动怒,必会加快毒血攻心。”郑观音突然一笑,样子看起来动人无比。 李建成惊骇的看着郑观音,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下毒?你这毒妇!好狠的心肠。” “臣妾自幼所学皆为相夫教子,阿姊虽是一片好意,但又如何能让我容于此世间,合离之后,臣妾亦是无颜见天下人,既然如此,不如就与殿下一同共赴黄泉。”郑观音的笑容有些凄美,“阿姊已经许愿,承道必为一国之主。陛下也是金口玉言,臣妾再无后顾之忧。” 李建成只觉自己喉咙发麻,已经说不出话来,倒在了地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听到郑观音说道,“这毒是齐王妃给臣妾的,据说那日玄武门之变,齐王射向阿姊的那一箭就涂抹的是这种毒药,见血封喉,厉害无比。” 郑观音看着李建成倒地,也觉得自己快要毒发身亡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我郑观音苟活半生,如今就是要死,也绝不会匍匐在地。” 说完话,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却是就此香消玉殒。 ----------------- 此时已在云雾弥漫中,正与窦妈离开副本的李秀宁,眼前闪过一个对话框。 【副本完成,正在结算......】 【结算中,请耐心等待......】 【遇突发事故,关键人物死亡,扣除部分副本奖励。】 【关键人物死亡,触发发副本惩罚。因已进入副本结算,惩罚难度降低,根据副本综合考量,抹除宿主队友部分副本记忆。】 当李秀宁觉得自己的双脚再次踏在大地上的时候,系统弹出了最后一条消息。 【奖励发放,经综合考量,副本完成度百分之八十,取消玄女天书三卷奖励。纯阴之体修行法,百花丹已发放至系统背包,请宿主查收。】 副本完成。 第61章 说姻缘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禅房内,李秀宁还在思索副本奖励。 窦妈脸色有些苍白的对着李秀宁说道,“看来是大梦一场,你说的世尊演法之事,阿娘福缘不够,虽是看到一些,但终究是雾里看花,不甚真切,强行参悟天机,导致心神受损。” 李秀宁回过神,勉强一笑,看来系统出手抹去了窦妈一部分记忆,又重新的给窦妈安排了一段记忆,导致了窦妈心神受损。 “却是女儿的不是了,连累阿娘受罪,女儿心中有愧。”李秀宁说道,“就不打搅阿娘休息了,女儿先告退了。” 窦妈点点头,说道,“世尊演法对你来说亦是大机缘,你回去之后还需好好参悟才是。” 李秀宁低头称是,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李世民和李元霸,转身走出禅房。 却没有发现身后窦妈眼中闪过的思索之色,“大唐,究竟是大梦一场,还是将来一定会发生?女主大唐,难道秀宁竟然有如此心思?这记忆断断续续,罢了,罢了,终究是我福缘浅薄,难以参透。” 待李秀宁走出产房不远,却发现墙角之处有一人影鬼鬼祟祟,定睛看去,这是畏畏缩缩的唐国公大世子李建成。 看见李建成,李秀宁心中不由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升脑海,副本中的李建成和眼前的李建成似乎渐渐重合,许是自己还没有从副本中将心境抽离,副本中对于李建成的厌恶,似乎带到了现实之中,不由一声娇喝,“毗沙门,给老娘滚过来!” 李建成闻言,却是不敢过多停留,压着墙角一溜烟儿的跑的无影无踪,边跑还边对着李秀宁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看到李建成这副调皮捣蛋的鬼样子,李秀宁快步上前,今日老娘必须得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来自姐姐的疼爱。 这是要反了天了,敢跟老娘挤眉弄眼,谁给你的胆子?这是又怀着什么样的鬼心思? 追出一个跨院之后,李秀宁掰着手指,终于将李建成堵在了墙角之处,李建成看着面露凶相的李秀宁,不由叫道,“你不要过来啊。” 你不让过去我就不过去,老娘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在副本中没有好好教训李建成的遗憾,今日就印在你这毗沙门身上。 一阵拳打脚踢过后,李秀宁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李建成,往后院走去。 “阿姊,你要作甚?” “挖个坑,埋了你。” “阿姊不要,毗沙门有要事禀报。”李建成大叫道,“阿姊,你可知道,父亲大人,今日可是为你寻得了一门亲事。” 李秀明本已消散的怒火却突然又高涨起来,这臭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作死也没这么作的。 这是巴不得老娘早早的嫁出去,搬开自己这座压在他心头的那座大山吗?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如果自己出嫁了,就不是唐国公府的人了,确实不好再管教他了。 思索间,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半路碰见的仆役和僧众看到这一幕,有胆大的想上前看个仔细,却见李秀宁一张铁青的脸,便都低着头快步离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行至永福寺后院花园,林秀宁将李建成扔在一旁,顺手从花园的墙角超出一根铁锹来,扔在李建成的身边。 “自己挖。”李秀宁冷冷说道。 李建成突然觉得自己姐姐莫名的一股杀意,让自己竟有些兢兢颤颤,心中不由想到,这恶婆娘如此的杀人诛心,活埋自己还要自己挖坑,端端是不为人姐。 不由悲从中来,但是又想到不久之后,这恶婆娘必然嫁人,到时自己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罢了罢了,且再容她几日。 ----------------- 就在姐弟二人打闹间,唐国公李渊此时正在禅房内,对着窦妈说道,“适才在寺中遇一青年俊彦,乃是汾河县人士,姓柴,名绍,字嗣昌,允文允武,一貌非凡,将来必有大作为,秀宁已到及笄之龄,我观此子必是良婿。” 窦妈点点头,隐隐想起那演化的世界之中,秀宁就是嫁于柴绍为妻,虽是天定的良缘,但是李秀宁看起来并不是多么乐意。 只是说道,“此子或许中了你的意,但是婚姻乃是百年大事,依我之见,还是要与秀宁说明方才妥当。” 李渊不由微微皱眉,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父母主之,女儿家家的,如何能做得了主?” 窦妈微微一笑,“非也非也。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我这女儿不比寻常女儿家。我看她平日里,遇见事情,总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识,有自己的想法,端是与众不同。” “还是我与她母女之间交交心,再与她说明,看看她的意思,她要是没有什么想法,无言心允,你便让柴绍下聘便是,若是秀宁稍有勉强,这件事情就先消停几时,我看着柴绍短时间里也未必有人家会招他为婿,一切等到了太原再说。” 李渊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且去问一问女儿的意思,须知姻缘天定,也许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窦妈笑了,“我自是知晓,女儿的心思我自然比你更懂,你把这柴绍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我也起了看一看的心思,要知一个女婿半个儿,终究是自家的女儿,我这当娘的也需上点心。” 李渊也笑了,“你今日里先询问过女儿心思,明日我请柴绍过来一叙,却是全了你的念想,免得日后你埋汰与我。” “确是此理。”窦妈点点头,“我岂能糊里糊涂的将女儿嫁出去。”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李元霸却是醒了,哭闹不止,窦妈抱起李元霸,脸上有着一丝坏笑,就欲将李元霸递与李渊,李渊顿时掩面夺路而逃,这儿子惹不起,惹不起。 等李渊出了门,窦妈却轻轻一叹,她知道女儿心中对于婚事还是有抵触的,而且李秀宁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主,不一定真的会看上柴绍,自己要不先把一把关。 女人在这世间,终是逃不过相夫教子的命,但是以李秀宁的心高气傲,行事刚烈的样子,若是不想个法子这件事情必然还会再起波澜。 思索了一番,窦妈对着门外的老妈子说道,“去看看小姐在哪里?且去寻她,就说我有事与她商谈。” 第62章 拖字诀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建成正奋力的在地上挖着坑,旁边却是一脸冷冷的李秀宁。 “阿姊,其实父亲大人给你选的夫婿,我刚刚偷偷去瞧了一眼。”李建成贼头贼脑的对着李秀玲说道,“准姐夫看起来可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 “闭嘴,挖你的坑。”李秀宁照着李建成的屁股又踹了一脚,“老娘现在不想嫁人,如果是你看上的,你嫁过去可好?” 李建成讪讪一笑,对着李秀宁说道,“阿姊,世平尚文,乱世崇武,那准姐夫可是文武双全,上马击盗贼,下马可安民,这可是一段好姻缘。” 看着李秀宁又准备发火,李建成缩了缩脑袋,好好的对着李秀宁说道,“阿姊,你不想嫁就不嫁,我李建成永远是阿姊最坚定的拥护者。” 李秀宁蔑视的看了一眼李建成,“我李家男儿不畏强权,秉持公道,正道而行,你这种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货色,真是辱没我家门风。” “阿姊,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一女子,不是我瞧不起,总是口不离这些大道理,你就应该多学一学阿娘教的那些《女诫》《烈女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道理。”李建成又在作死的边缘不断的试探。 “你想死不成?还瞧不起我?”李秀宁眉毛一扬,心里觉得这李建成最近大约是打的轻了,都学会顶嘴了,是时候让他见识到什么叫残忍。 李建成奋力的挖着坑,却没有发现李秀宁脸上的变化,只是越说越来劲,继续说道,“阿姊,怎么说我也是唐国公大世子,以后我娶婆娘,决计要找那种温柔贤淑,漂亮动人的大家闺秀,至于阿姊这种巾帼英豪,在我心里却是却之不恭的,如果真的有猛士娶了阿姊,来日姐夫来府上,我李建成必倒履相迎。。” 大家闺秀?郑观音?毗沙门啊毗沙门,你还嫌霍霍的这个小姐姐不够吗?不行,老娘要给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猛士?你真真是想死的不成?果然是听到自己即将出嫁的消息,这李建成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好像说的老娘出嫁以后,就不能收拾你小子一样。 不过这小子现已经进入武道锻骨之境,是妥妥的二境,自己这炼皮巅峰,想要继续压制他,还是有些难度。 必须要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了,好在修炼之法已经到账,自己还没有时间去翻看一番,收拾完李建成,自己就得回房好好的看看这一次副本的奖励。 要知道女子修炼本就艰难,因世间无人能创出契合女子修炼的法门,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自己真的有了可以让女子修炼的法门,在自己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这世间规则之前,还是要稳一手。 正思索间,却见一老妈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见到李秀宁之后行了一礼,虽有些诧异李建成此时正在挖坑,但是唐国公府规矩森严,主母窦氏最恨多嘴长舌之人,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夫人唤小姐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秀宁点点头,此时窦妈找自己,肯定是父亲李渊已经向窦妈说起柴绍之事,却不知现在窦妈是什么态度。 却又见李建成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许是也猜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不由大怒道,“毗沙门!” 李建成一把扔下铁锹,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李秀明的视线当中。 李秀明见老妈子在场,却是不好意思再去追逐李建成,算你走运,今日且放你一马。 与老妈子走在路上,李秀宁不由心中思索着自己想绝了这门婚事,难度太大。 即使这次自己拒绝了柴绍,躲得过这次难保躲得过下次,说不得后面还有什么张绍,刘绍,王绍之类。 女子做到自己的这个份上,本就惊世骇俗,若是再不嫁人,就是离经叛道了。到时候媒氏之官(唐以前,媒婆属于官员,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负责安排丧葬嫁娶)上门,给自己再乱牵一条姻缘线怎么办? 怎么办?老娘是真的不想嫁土著啊,看不上啊。 带着重重的疑虑,李秀宁跟着老妈子来到了窦妈的禅房。 窦妈看着心事重重的李秀宁,不由笑道,“阿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柴绍据你父亲所说,是一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世间女子没有不嫁人的道理,能择一佳婿,实属人间幸事。” 完了,窦妈的意思很明确,不支持自己不嫁人,也是,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去组建自己的家庭,和和美美的儿孙满堂。 若是自己绝了这门婚事,实际上就是在挑战这上千年来的周礼。就算是放在后世,也难免不被人指指点点。 算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当下,李秀宁开口说道,“阿娘,若说此事,本不应由我多说,您知道我的心思,但终是拗不过这天下人伦,可是这婚姻之事,乃是百年之事,夫妻二人定是荣辱与共,倘若草草决定,若是以后必然追悔莫及。” “倒是这个理。”窦妈点点头说道,“女儿啊,那你有什么想法?” “按照父亲所说,这柴绍,貌是好的,才是美的,称得上一句才貌双全。但是,阿娘是知道的,如今的世界虽看似花团锦簇,却犹如烈火烹油,若是只凭才貌,如何能保的女儿平安。如何能帮助父亲成就霸业?” “世尊演法之世,这柴绍可是你的良配。”窦妈说道,“虽两世不同,但是我看脉络必然相通。” 李秀宁心中暗暗叫苦,系统你抹去的到底是哪一部分记忆?怎么不把这一部分给老娘删的一干二净? “若这柴绍是咬文嚼字之辈,遇到患难,只能坐以待毙,何足为用?”李秀宁继续说道。 窦妈笑了,“你这丫头,就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演法之世,这柴绍却是在外领兵抗击突厥,若真是手无缚鸡之人,你父亲岂能让他去领兵?也正是你父亲说,这柴绍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已经是初入四境,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五境宗师。” 李秀宁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来说服窦妈,就只剩下去走逃婚的那条路吗?可是依照现在自己的修为,能跑到哪里去?得抓紧时间去修炼了。 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唯有拖字诀了,李秀宁勉强笑道,“既然如此,待孩儿慢慢商酌,且先不用理会于他,过一段时间再定议如何?” 窦妈思索了片刻,觉得李秀宁说的在理,毕竟是人生大事,还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但随即又说了一句,“明日里,我让你父亲请柴绍过来一叙,到时你躲在屏风之后,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李秀宁虽心中有千万般不愿,也只能是低头默认。 第63章 纯阴体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带着重重心事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着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如今看来,父亲李渊和窦妈对于这门亲事抱有一种支持的态度,自己已经不能从正常渠道解决这件事情。 那就逃婚吧。 逃婚的首要条件是自己必须拥有自保之力。 思索间,李秀宁就打开了系统界面,眼前的界面上玄武门之变副本已经显示完成的状态。 在第二个灰色的图画上,显示着副本开启时间还有180天。 在整个界面的最下角,有一个背包样式的图标,李秀宁点开图标,界面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格子。 只有最上面的两个格子里似乎有着东西,李秀宁将视线移到第一个格子上,旁边出现一个方框,上面写着【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 这就完了?没有介绍吗?就这么简单? 这时眼前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学习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 这不废话么?费了那么老大的劲儿,才完成副本获得这本修行法,不练都对不起自己的这份付出。 学习。李秀宁心中默念到。 就觉脑海中似乎多了一篇什么心法口诀,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只是纯阴之体武道修行的前四层法门。 【因宿主修为限制,逐步开放修行法口诀】 这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李秀宁在心底默默的与自家的武道心法相比较,发现两者之间引导的气息却不相同。 家传真罡修炼,需要脚踏实地吸收大地之气,锤炼全身筋骨脉络,模拟的是大地厚重之气。 系统给的修行法,则需要吸收月华之气,夜晚修炼,子时最佳,以月华为基,修炼出的真罡充满了月光的灵动。 这以后就是让自己做个夜猫子吗? 现在大白天的也不适合修炼,真真是熬死人了。 李秀宁不停的碎碎念,目光转到第二个格子。 【百花丹,传闻为百花仙子所炼,内涵百花之精,辅佐纯阴之体武道修法,事半功倍。】 好家伙,原来是成套的。那没有得到的玄女天书,是不是就是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的进阶版? 玄女?九天玄女?黄帝的师父?还是那个掌管兵伐之术的女神? 她的天书,应该是关于战争之道,大概率是和修行法无关。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李秀宁手上拿着一本《孙子兵法》,在灯下看着,还不到子时,再等等。 保姆许氏进来已经添了几次灯油,看着还是神采奕奕的李秀宁,不由说道,“小姐,夜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李秀宁点了点头,说道,“无事,你先去休息吧,我睡不着。” 就见许氏说道,“大概是小姐要嫁人了,心中难掩激动之情,但是小姐,熬夜伤身,这兴奋劲是一时的,这身子骨是一世的,切不要因为这兴奋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李秀宁心中莫名的开始烦躁。老娘不想结婚。但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着让老娘赶紧去结婚? 难道女人就必须结婚,然后相夫教子,成为男人的附庸? 女性应该获得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每个人都必须是独立的个体,她的想法必须得到尊重。老娘不是女拳,但是老娘必须要为女子们打出一片天来。 也许自己还算好的,至少宋朝以前,女子的社会地位较之后来还要高上不少,不说其他的,就仅仅从衣物的变迁其实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齐腰高腰襦裙逐渐转变为对襟服饰,整个风格的变换,说好听点,是从唐的放肆张扬转变为宋代的柔婉风雅,再从宋代的柔软风雅变为明代的衣锦端庄,衣服是逐渐由开放变为保守。 至于满清,民族特色太过浓重,是蒙满服饰融合中原服饰,加入异族风情之后,反而与之前形成风格的断崖。 整个妇女的思想也逐渐的由包容开放转变为为理学束缚,这其实是因为整个社会儒学的发展所导致的。 汉唐在整个封建王朝来说,都是女子们最好的时代,也是社会对女子最包容的时代。 不然也不会出现千古女帝武则天。 汉朝最出名的是皇后,如吕后,窦后,董后等等,整个大唐最出名的是公主,包括并不仅限于平阳公主,文成公主,太平公主,金城公主等。 至于之后其他时代的女子,除了宋代的李清照,严蕊,唐婉,还有杜撰的苏小妹,越往后越出名的反而是名优名妓,就不一一例举了。 所以老娘的大唐,一定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大唐,男女平等,女子会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男耕女织,女人可以科举,可以做官,可以从事任何不需要大体力劳动的职业,真真正正的撑起那半边天,但也不会矫枉过正,毕竟女儿国只会存在于神话之中。 李秀宁越想越远,渐渐地,夜深人静。随着更夫的梆子声响起,李秀宁知道子时到了。 随即长身而起,走入院子之中,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之下。 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第一层,以月华之力炼皮,其肤在月华影响之下,皎皎如明月,温温如暖玉,算是大成。 伴随着月华之力入体,李秀宁打开系统界面,服用了一粒百花丹。 无尽的月华从天空中落下,被李秀宁吸入身体,李秀宁的皮肤透出淡淡的光芒,似乎和月光一样。 而百花丹的药力从内向外,气息鼓荡,李秀宁只觉得药力和月华不断的锤炼着自己的皮膜,体内不断的有杂质被逼出。 从子时到丑时,短短的一个时辰,李秀宁就觉得比之前十年自己修炼家传武道所获得的进境还要大,也许就一两日功夫,自己大概就能从炼皮进入锻骨之境,依照这个速度,大约十日左右,自己就能抵达三境换血之境。 一旦自己到达换血之境,多少也有些自保之力,到时候,自己偷偷溜出去,换一匹快马,去河北去山东,去找义薄云天的秦琼,秦二哥,不是,是被老爹害惨的琼五爷。 隋唐前期,跟着二哥有肉吃,嗯,也许还会跟着二哥混入隋末最大的反贼集团,瓦岗寨。 瓦岗寨出人才啊。瓦岗四十六友,各个是人才啊,什么魏征魏玄成,程咬金程大妖精,王伯当,裴仁基,徐茂公,据说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在瓦岗,打天下有这帮人,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可是不能让李密糟蹋了。 比较头痛的,就是单雄信,毕竟老爹射死了单雄忠,自己是不是还要隐藏身份呢? 思索间,突然觉得骨头有些发痒,月华之力浸入骨髓,炼骨境,成了。 第64章 见柴绍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翌日,李秀宁刚刚洗漱完,就见保姆许氏来门前说道,“国公爷催促着小姐去厢房那边。” 李秀宁有些无精打采。这就是唐朝版的相亲吗?只是让老娘看一眼吗? 还是后世好啊,自己就能跟柴绍找个地方,当面锣,对面鼓,详细的谈一谈,说一说。行或不行,都是老娘一句话的事儿。 现在只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想瞄一眼这个柴绍到底长什么样子,就跟做贼似的。 也是窦妈开明一点,否则根本就不用征求自己的意见,像父亲李渊一样,直接把自己嫁出去了事。 李秀宁有些郁闷的跟着许氏来到厢房的客厅。 李渊看了一眼李秀宁,示意李秀宁躲到屏风之后,眼中却是有藏不住的笑意。 整这么高兴干什么?好像是你要出嫁一样。李秀宁心中不由编排着李渊。 等李秀宁来到屏风之后,却看见贼眉鼠眼的李建成,憋着一脸坏笑,看着自己。 “皮痒了不是?”李秀宁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建成,“你在此处是要看我的笑话吗?出去!” 李建成急忙弯腰讨饶,“这不是看阿姊的笑话,父亲大人说这柴绍乃是难得一见的俊彦,所以母亲提议让我也见识一番。” 李秀宁岂不知道李建成心中的盘算,要见识一下,何必躲在屏风之后?他李建成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躲在这里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反应罢了。 李秀宁伸出手就要去抓李建成的耳朵,李建成往后一退,躲了过去,李秀宁欺身而上,正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下这臭小子,却听有下人来报,说是柴公子已到到厅外。 李秀宁熄了打闹的心思,透过屏风看去,就见那柴绍生长得的确实好看。 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清清爽爽,冰心玉骨,器宇轩昂,龙行虎步。 李渊要待柴绍以宾宾顾客之礼,这柴绍再三谦让,不肯受。 于是两人就依了师生之礼坐了下来,李渊问到柴绍家世,柴绍回答也算得体。 两人又继续开始拉了拉家常,说了些长安城和太原城的事情,看起来这柴绍也不算是拉不出台面的,说起话来声音温和有力,越说李秀宁就觉得李渊看起来越来越满意,那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一旁端坐的窦妈,脸上甚至都露出了姨母笑,大约是用了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觉得非常满意。 李秀宁看到李渊和窦妈脸上的表情,心中暗道,这是要坏菜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窦妈又问了些问题,柴绍一一回答,窦妈脸上的笑,似乎就没有停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柴绍起身告辞,李渊和窦妈笑着点头。 目送柴绍出了厢房,窦妈笑吟吟的对着屏风之后的姐弟说道,“出来吧,人走了。” 李秀宁和李建成刚从屏风之后走出,就见李渊对着窦妈说道,“你看这门亲事可行?这柴嗣昌倒也算是一时之选。” 窦妈脸上的姨母笑似乎还没有散去,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你倒是给女儿找一个好人家。” 李渊转头对着李秀宁说道,“女儿啊,你可满意?” 不等李秀宁说话,李建成便笑道,“许是阿姊害羞了,这柴绍生的相貌堂堂,看起来也是个识趣的人物,做姐夫再合适不过了。”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李秀宁对着李建成呵斥道。 李建成一脸的贱笑,“阿耶阿娘,阿姊这是害羞了。” “毗沙门,你若再多说一句,阿姊今日必然打的你明日下不了地。”李秀宁怒道,这一幕看在李渊和窦妈的眼里,就是小女儿家的羞涩作祟。 就听李渊说道,“如果是女儿没有意见,这亲事便这么定下来。明日里,我便寻方丈与这柴绍商议下聘之事,这永福寺却是我李渊的福地,得二子,又得一上好佳婿,到时还是得给这永福寺再开缘簿,重塑大殿金身。” 窦妈含笑点了点头,说道,“我瞧着柴绍也不是个浪荡公子,倒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更难得一身真罡内敛,在四境中也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李渊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昨日见这柴绍舞剑,颇有章法,进退之间,真罡四溢,要真的打起来,兴许我也不是对手。” 李秀宁心中大急,不由脱口而出,说道,“阿耶阿娘,女儿还不想嫁。” 李渊夫妇原本微笑的脸此时却僵硬下来。 “说哪里的胡话,这等俊彦你都看不上吗?”窦妈眼见李渊的脸已经拉了下来,急急忙忙圆场说道。 李秀宁还准备说什么,就见窦妈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自己好好说话,不要触了李渊的霉头。 “你去好好想想,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和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窦妈走过来,拉起李秀宁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不要辜负了一桩天定的良缘。” 李秀宁见状只能不再说话,只能对着李渊和窦妈行了一个万福,转身离开厢房。 李建成鬼鬼祟祟的跟着李秀宁一起出了厢房。 李渊看着姐弟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对着窦妈说道,“秀宁已到及笄之龄,若是再不许个人家,到时候总是会有些风言风语,要是有人借着秀宁不嫁的事情生出事端,针对我唐国公府,却是不好收场。” “你的心思我明白,这时节也是多事之秋,陛下误信谗言,对于李姓大臣杀得杀,贬的贬,加之太子本就厌恶于你,到时候借着官媒之手,将秀宁许配给对头,依照秀宁刚烈的性子,到时候还要闹出天大的祸端来。”窦妈悠悠一叹,“李阿婆,你说要是秀宁真的不愿意嫁给柴绍怎么办?” “此事由不得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人伦至理,让她见过柴绍已经是违背礼仪,她要是再忤逆于你我,我李氏一门还没有出过如此不肖之人。”李渊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说,我躲到晋阳,能不能避开这风雨旋涡?” 窦妈笑了,心中却道,总是要做皇帝的人物,如今却是连一丝皇帝的气度都没有,也是,他不知世尊演法之事,怎会知晓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 “女儿这里,我再劝说一番,秀宁总是识大体,知进退的,再说这柴嗣昌我看着真真是不错,李阿婆,你倒是干了一件好事。”窦妈说道。 “我堂堂唐国公自有一双识人的慧眼,料想这柴绍也不是池中之物。” 看着臭屁的李渊,窦妈抿嘴一笑,眼神变得莫名锐利,李阿婆,既然知道你要夺了这天下,我就帮你,也算是解我舅氏之仇。 第65章 难定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建成从后方追上气鼓鼓的李秀宁,假装喘了一口气,说道,“阿姊,这柴绍看起来也绝非池中之物,你怎的就看不上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李秀宁冷冷说道,似乎自己从副本出来之后,看见李建成这张脸就来气,“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娘嫁出去,以后管教你的人便少了一个?” 李建成不由心中大骇,这恶婆娘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自己千万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这日后再难以消停了,毕竟不是打不过,骂不过,就算自己打赢了,骂赢了,这恶婆娘转身就到母亲身前告状,到时候一顿主板炒肉是跑不掉的。 “阿姊说哪里的话?毗沙门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心思?我阿姊端庄秀丽,美艳大方,更是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柴绍焉有这种福气,娶我阿姊过门。”李建成急急忙忙说道。 “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至于是不是口蜜腹剑,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娘才不上你的迷魂当,以后用这话哄你自己的媳妇去。” 李秀宁不再理会李建成,走入自己的闺房,顺手将门哐的一声关上。 就这母老虎,谁娶了谁倒霉。我李建成,堂堂男儿身,只能郁郁久居女子之下。 李建成歪嘴一笑,心中有了计划,你既然不想嫁,本世子就想办法帮你嫁。 若是李秀宁见到李建成现在的样子,说不得又是一顿好削,你说你一个正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歪嘴龙王,你倘若是真的歪嘴龙王也罢,但是你李建成永远都是被龙王削的命。 独自坐在房间之内的李秀宁,有些心烦意乱。原本对于李渊和窦妈抱有的一丝幻想,也悉数破灭了。 如今也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就是让柴绍知难而退,不再提起提亲下聘之事,从根儿上绝了自己跟柴绍的亲事。可是如果自己在李渊眼皮子底下总要面对嫁人的事情,就是那句话,没了柴绍,还有刘绍,王绍,张绍等等。 第二条路不到万不得已李秀宁实在是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是逃婚,如果逃婚,唐国公李渊的脸面就此散尽,一怒之下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窦妈估计也会伤心欲绝,实在是一条下下之策。 其实最好的路子,就是答应和柴绍的婚事,结果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唯独我李秀宁不好。 柴绍看起来确实是一时之选,是这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但是对于老娘来说,他还不够资格。老娘喜欢古风美男,但是不是这种满口知乎者也穷酸气息的古风美男。 再说,老娘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跑的女人,这世间的男儿,有谁能跟上老娘的节奏?毕竟老公是自己一辈子的人选,自己跟古人天生三观不合,三观不合怎么才能走到一起。 理想和信念不同,知识和认知也不同,老娘有着穿越众的骄傲,你跟他交流都费劲,怎么能过一辈子? 男性穿越众还好,大部分都是没有三观概念,只会跟着五官跑,要不就是建立一个大大的后宫,要不就是找个艳绝人寰的美娇娘厮守一生,我管你有什么交流,颜值就是正义,男人看见漂亮的女人总是没有抵抗力。 现如今,只有先走第一条路,跨过这个坎儿再说。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船到桥自然直,只能是遇见麻烦,消灭麻烦,除非自己改变天下人的思想观念,否则这后面的麻烦事儿就是一件接一件。 可是,可能吗?武则天登基之前,都被人骂成妖后,那时候已经是皇后了,而且还是二圣临朝,等当了皇帝,还被骂成牝鸡司晨,有违天地人伦,三纲五常。 我李秀宁现如今有多大能耐? 李秀宁悠悠一叹,任重而道远。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保姆许氏的声音,“小姐,夫人问你考虑的如何了?有何主意?” 李秀宁打开门,看着许氏,说道,“我正在想,有一事还需你出面去操办一番。” 许氏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给柴少传个信,今夜观音阁后菜园上面,我欲与他一见。”李秀宁说道。 许氏不由大惊,“小姐万万不可,您是未出阁的姑娘,能私下里和其他男人相见?传出去有辱您的清白。” “我与那柴绍素不相识,虽说如此无礼,但倘若就此失身匪偶,却是心底不甘,见上一面,我亲自考教一番,方可下定决心。”李秀宁说道,“若是觉得为难,你尽可去告诉夫人,我想夫人大抵上是会同意的。” 许氏默然,对着李秀宁说道,“老身这就是禀报夫人,还请小姐稍安勿躁。”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许氏说道,“速去速回,如今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可全系在姆妈身上了。” 许氏闻言,正欲离去的脚步却是一顿,对着李秀宁正色道,“小姐放心,包在老身身上。” 窦妈在听了许氏的回话之后,陷入沉思,这丫头已见过柴绍,却又为何要单独相会?不过既然丫头愿意去见柴绍,说到底也是一件好事,只需派人跟着,不要让两人做出出格之事便可。 随即点头对着许氏说道,“告诉秀宁,我同意了,迟些时候,你自去柴绍处,与他分说,切记不要让二人做出出格之事。” “老身明白。”许氏垂手说道。 ----------------- 却说柴绍见了唐国公夫妇之后,想着唐宫公夫妇待他温和礼貌,毫无贵人的架子,心中不由甚是欢喜。 又想到婚姻上面,却不知这唐国公的小姐,是什样的才华,什样的外貌?真不知成与不成,犹豫之间,不由拿起一本兵书,细细研读起来,读到精彩之处,不由击节赞叹,当下心中激荡,不由一首诗脱口而出。 “一片英雄气,幽居欲问谁?青萍是知己,弹铗寄离奇。” 只见房门吱呀一声,一个眼大眉粗身长足大的半老妇人推门而入。 柴绍眼中精光一闪,一声龙吟剑出鞘,喝道,“你是何人?到此何干?” 这妇人笑着答道,“我是唐国公府小姐的保姆,因老爷夫人要招公子东床坦腹,但我家小姐心中却是有疑虑,故着老身前来,致意公子,如若有意求凰,不妨今晚定昏来观音阁后菜园上边,与小姐见面详谈。” 柴少心中不由大喜,欣然说道,“既如此说,你且去,等定昏之后,你来引我见你家小姐。” 许氏见此,点点头,便出门找李秀宁回话去了。 第66章 心思异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却说许氏从柴绍处回返,见李秀宁愁眉不展的坐在案几之后。 笑着对李秀宁说道,“小姐,话已传到。我瞅着这柴家公子也算是个良配,国公爷这次倒是给小姐找个好人家。” 许氏脸上的笑意似乎掩盖不住,真真觉得柴家公子和自家小姐是天定的良缘。 “就你多嘴。”李秀宁看了一眼许氏,说道,“军阵之法操练如何?” 许氏不由疑惑问道,“小姐何意?” 李秀宁对着许氏说道,“都说这柴绍允文允武,不喜圣贤书,独爱钻研兵法一道,今日我要试试他的斤两。” 许氏心中不由想到,小姐这是准备给未来的姑爷一个下马威吗?也是,这女子出嫁到男方,却是无依无靠,若今日给柴绍一下马威,知道自家小姐不是好相与的,即使成婚也必然客客气气。 李秀宁只不过是气不过,想刹一刹这柴绍的威风,一群女子虽说入境的好手不多,可军阵之道,本就是为了低境之人在战场上对付高境之人所用,兵法大家,甚至可用万人普通士卒,生生耗死五境大宗师。 这柴绍据父亲李渊说已是四境高手,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婢女,虽说伤不了他,但是只要布置得当,给柴绍一个灰头土脸,也不算上什么难事。 若是四境的武道高手,连一群婢女都都难以拿下,柴绍还有什么脸给自己提亲?不用自己说明,以柴少的聪明伶俐,自会知难而退。 心中主意已定,李秀宁对着许氏说道,“吩咐下去,晚间不得留手,谁于今夜间给我掉了链子,就不要怪本小姐翻脸无情,你把话你带到,勿怪本小姐言之不预也。” 许氏低头领命,转身去了后花园,自是下去安排不提。 两人却是没有注意,墙角处有一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悄悄离去,正是唐国公世子李建成。 在听闻李秀宁的话后,李建成不由捶胸顿足,若是今夜柴绍在阿姊手上讨不得好,这婚事必然要黄,若是这婚事黄了,自己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当下不由加快步伐,朝着李渊和窦妈处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本世子就不信,阿耶和阿娘会任由你李秀宁胡来,作为唐国公府嫡系大小姐,成天的舞刀弄枪,针线女红一窍不通,好不容易找个姻缘,你还想搅黄了,本世子绝不答应,阿姊啊,毗沙门这都是为你好呀。 李建成又歪嘴一笑,阿姊啊,你这点小心思,不好使啊。 等来到窦妈的禅房外,李建成一边往进走,一边不由焦急的大呼道,“祸事了,祸事了。” 屋内李渊和窦妈正小心翼翼的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正欲放在床上,李建成的呼喊声瞬间将刚刚睡着的李元霸给吵醒。 就见李元霸睁开眼睛,刚刚放下孩子的李渊暗叫不好,正欲闪身后退,却见李元霸势若闪电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渊的鼻子上,而李渊又不敢用真罡护体,只能是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 一时间鼻血四溅,李渊只觉的酸痛无比,只能心中暗骂一句臭小子,见李建成就要进门,无奈的捂着脸,转到屏风之后去了。 而另一边在窦妈怀里的李世民,只是睁眼看了一下窦妈,旋即又沉沉睡去。 “毗沙门!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窦妈看了一眼李建成,低声呵斥道,“出去!” 李建成看见窦妈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大约是做错事情了,隐约看见父亲的背影在屏风后,却不知是何缘故,只好转身出了禅房,在外面的院子中等候。 片刻之后,鼻子稍稍有些红肿的李渊从房内走了出来,窦妈跟在李渊身后,就听李渊对着李建成说道,“何时如此惊慌失措?毗沙门,你也是快要成人的人了,怎的如此慌张。” 李建成不由悻悻的说道,“出大事了,阿姊晚上要以军阵埋伏柴绍,此时阻止应该还来的及。” 李渊眉头一皱,好像牵动了鼻子,微微呲了呲牙,“军阵?就你阿姊操练的这些府中丫鬟婢女?毗沙门,若是一个四境的武道高手栽在一群丫鬟手里,也算我李渊看走眼了。” 窦妈看着眼前的李建成,却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说道,“你阿姊晚上与柴绍相约的事情,我已经应下了,这算什么祸事?你阿姊也是知书达理的,男女大防,自有她的考教,你多什么心?” 李建成不由语塞,难道真的要随了李秀宁的愿不成? 就听李渊说道,“罢了,罢了,晚些时候,我亲自去掠阵,这二人还真是欢喜冤家。” 李建成顿时大喜,有父亲在,这李秀宁决计翻不了天,我看你李秀宁能张狂到几日。 ----------------- 话说两头,却说这柴绍用过晚饭之后,听到门外的更夫起了更筹。 出得门来,却见庭中月色皎皎,星朗风清。 想着自己勤练武艺,苦读兵书,如今却是个白身,幸得唐国公李渊赏识,要将小姐下嫁于自己,却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踌躇间,进房又读了一会儿兵书,越读心中越是烦闷,不由拔剑而起,一声长啸,自顾自的舞起了剑,一时间庭院之中真罡四溢,似一团光芒上下舞动,却不伤院中竹木一丝分毫。 大约半个时辰,柴绍收剑而立,叫了一声,“柴豹,取茶来。” 就见一青衣小厮闻声端着茶盘而来,将茶盘放下之后,笑着对柴绍说道,“少爷,唐国公欲将小姐嫁于你,却是件好事,自老爷去后,我柴家是江河日下,如今难得勋贵看重少爷,却是一步青云,从此如雏鹰展翅,海阔天空。” 听这话,这小厮似乎也曾读过书,生的是面若敷粉,唇若涂珠,虽叫柴豹,却也眉清目秀。 柴绍不由皱了皱眉头,“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为兄弟。唐公提携于我,乃是好事,但这小姐是好是坏,是美是丑,都在两说,若是这小姐生的极丑,性子极坏,我拂逆于唐公,却是不美。” “今夜不是这唐家小姐约少爷见面,彼时自然知道,不过依照唐公的样貌,这小姐倒是不会差了。”柴豹笑着说道,“小人在此恭贺少爷抱得美人归。” 柴绍不由一阵苦笑,抬头看了看月色,却是快到定昏之时,想起那婆子之言,或许未必是真,对着柴豹说道,“打些水来,我洗漱一番,如今看来,那婆子所言定是戏耍于我,不等了,今日烦闷就先睡了。” 第67章 识阵试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柴绍准备进入房内就寝,蓦地里传来一声咳嗽之声,白日里来的保姆远远的站在院子门口,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柴绍吩咐了柴豹一声,便朝着许氏走去。 就听许氏说道,“公子且住,我家小姐不但才貌双绝,且喜读孙吴兵法,六韬三略,无不深究其奥秘,誓愿嫁一能文能武足智多谋的奇男子,今夜小姐要考教一下公子的军阵之道。” 柴绍不由惊奇道,“小姐偏爱兵法之道?却是奇女子。” “今晚小姐将侍女排成一阵,若公子识阵并破之,方许谐秦晋之好。”许氏说道。 柴绍思索了一下,欣然说道,“既如此,请稍待片刻。” 许氏点点头。 柴绍招呼柴豹从屋中取出一副扎袖来,把腰间丝绦收紧,将案几上的宝剑拿起,让柴豹将房门锁好,便跟着许氏前往菜园。 这永福寺观音阁后,有着一片巨大的荒芜空地,远处一个高台,紧紧的靠着观音阁后粉墙,旁边儿有一小门,供行人出入。 柴绍发现地上有着凌乱的脚印,心中暗自思索,此地莫不是这小姐练兵之所? 环顾四周之后柴绍就准备抬脚向前,却被许氏一把拉住。 就见许氏指着眼前插在地上的两根竹竿说道,“小姐吩咐这两根竹竿,算是此次比试的辕门,公子请在此处稍等片刻,等她们摆好阵势,公子便开始识阵破阵。” 柴绍点了点头,将柴豹叫来附耳吩咐了几句。 就见一女子从小门处走了出来,乌云高耸,绣衣短袄,头上一支木簪,面带额罩,手持小小令旗一面,在高台之上站定。 柴绍对着许氏问道,“这便是唐公小姐吗?” 许氏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小姐岂是如此轻易能见的?不过是小姐身边侍女首领,负责操练人马的女教师,差她出来不过是摆阵而已。” 话音刚落,那高台上的女子举起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挥,四周便出现一对女子来,红白青黄四色衣服互相穿插,都是戴着头巾,扎着袖子,手持明晃晃的一柄单刀,柴绍细数一番,约莫二十人左右。 这二十名女子排成一排,布起了军阵,就见众女子向左盘旋了一圈儿,又向右转了一个来回,后成一字状,左右盘旋不定。 许氏看向柴绍,问道,“公子可识此阵?” 柴烧不由轻笑一声,“不过是一字长蛇阵,击蛇首蛇尾呼应,击蛇尾蛇首相围,击蛇腹首尾俱至,首尾连环,生生不息,常人摆的此阵,百人可挡四境高手。” “如何破之?” “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首尾不相顾,此阵必破。”柴绍淡淡说道,不过是常山之蛇阵型罢了,凡是熟读孙子兵法之人,无不耳熟能详。 许氏点了点头,对着高台之上的女子示意。 高台之上的女子,将手中的令旗又一挥,顿时台下女子由一排四散开来,兜兜转转的又变成了五团,红白青黄四色一组女子持刀相背而立。 许氏笑道,“柴公子可认得此阵否?” 柴绍看了看,笑着说道,“五花阵罢了,比之常山之蛇,可是用心了许多。若这些女子都是二三境,擒杀四境如同砍瓜切菜,你家小姐果然不一般。” “公子既然识了此阵,便敢进去破了阵,走出来,才能看见公子你的本事。” 柴绍仰天大笑,“这又有何难?我柴绍岂会怕了这区区女子之阵。” 说罢将衣襟撩起,扎在腰上,拔剑出鞘,穿过辕门朝着五花阵就冲了过去。 一片刀光朝着柴绍当头压了下来,柴绍举起剑就迎了上去,青色真罡闪烁,却是掀翻了一队女子,其余女子见状,纷纷变换身形,绕着柴绍转了起来。 倒地的女子,也不见呻吟,起身之后,四人又成一队,揉身而上又加入战团。 柴绍是四境高手,岂是这一群不入境的女子所能抵挡的,若是真的下了死手,休说这二十个女子,就是四十个女子也只是片刻的功夫。 但毕竟这也是只是比试,不是生死较量,如果是自己杀伤了几个确实不好向唐公交代,恶了小姐,更是得不偿失。 这女子之中还有一个使锁套的好手,每每遇到自己即将破阵,便将手中的锦索扔向空中,照着自己拦头套下。 所以柴绍有些畏手畏脚,只能左右招架,无法杀出重围。 高台之后的阁楼上,李秀宁看着在五花阵之中左冲右突的柴绍,眉头不由紧锁,四境高手本就气息绵长,这么拖下去,侍女们的力气耗尽之时,这五花阵便不攻自破。 正准备让外面的女子们变阵,却见柴绍一个飞身之上,冲到了高台之上。 高台上的女子一惊,手中令旗一翻,身后又窜出四个身穿皂衣的女子来,柴绍顿时警觉,这四个女子均是入境的武道修者,加上台下的女子也杀了上来,顿时五花阵变成六花阵,有生力军的加入,柴绍顿时压力陡增。 本就畏手畏脚,如今更是施展不开。急忙用手中的剑护住自己的全身,且战且退,被逼下高台,朝着竹竿所立的辕门处,不断退却,眼看着就要被逼的过了辕门。 那六团女子刀阵,似六团花朵紧紧的围着柴绍。 阁楼中的李秀宁不由松了一口气,自己赌对了,这柴绍不敢下死手,那么老娘就不客气了。 六花阵中,有五名女子,抛下单刀,手中多了一条红棉套锁,投向柴绍,柴绍一时间躲避不及,被套了个正着,正准备爆发真罡,震碎套索,却见其他女子欺身而上,为了防止伤到这些女子,柴绍不得不散去真罡,只能是在极为狭小的空间里,不断闪躲。 李秀宁见状不由眉开眼笑,任你奸猾似鬼,一样要喝老娘的洗脚水,四境又如何?不一样被老娘算计。 正得意间,就听柴绍一声大喝,“柴豹何在?” 柴豹听见,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筒,点着火,朝着众女子头顶半空抛去。 就听半空之中一声巨响,顿时星火漫天,绚丽多彩,像是在半空之中开启了一朵灿烂的花朵。 众女子哪曾见过如此事物,一时间有些失神。 李秀宁也睁大美目,充满了不可置信,不由失声叫道,“淦,烟花?!这不科学!” 第68章 终难过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却听一声大喝,“住手,真真是胡闹,真真是荒唐。” 就见唐国公李渊带着世子李建成,出现在菜园门口。 众人急忙对着李渊见礼,李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径自走到许氏跟前,说道,“小姐呢?不是说只是与柴公子坐而论道,怎么就开始舞刀弄枪?原本答应她与柴公子相见,已经是破了礼教大防,如今这般模样,岂不是叫人嘲笑我唐国公府没有家教?” 一时间,众人皆是惴惴不安,柴绍却是说道,“唐公暂熄雷霆之怒,也是小可唐突,知晓小姐喜欢孙吴兵法,操练军阵不辍,来到此间见到如此军阵,一时间见猎心喜,手痒难耐,打扰唐公清净,却是我的过错。” 许氏诧异的看了一眼柴绍,心中却是想到这柴公子果然好器量,无论对错,先是一并担下,叫唐公却是不好意思再去惩处众人。 李渊脸色变换,阴晴不定,谁家大半夜的操练军阵,还是女子结阵,这柴绍既然不愿意追究,自己也不好借着此时再发火,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柴绍,说道,“小女孟浪,柴公子却是一副好脾性。” 柴绍口中连称不敢,只是说道,“今夜一见,小姐真乃将门虎女,这五花阵进退有据,甚有章法,若是真有一队二境士卒如此操练,在战场上必然纵横捭阖,所向披靡。” 李渊笑道,“都是女儿家家的花架子,当不得真。” 转头对着许氏说道,“今夜已经闹到如此田地,你且去将小姐带来,给柴公子道个不是。” 许氏有些迟疑,就听众人身后身后一女子说道,“不用了,我来了。” 众女子闻言排开,却是李秀宁从阁楼上下来,走到李渊和柴绍跟前,看着李渊和柴绍说道,“今夜之事,本就是我的意思,柴公子为我受累,却是不该。若是父亲怪罪,什么责罚,秀宁一并担下。” 说完,对着李渊和柴绍行了一礼。 此时的柴绍却是有些局促,看见李秀宁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世间竟有如此的女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却是真真长到他柴绍的心坎之上,尤其是眉目之间的一股的英气,让他一见,却是有一种呼吸都屏住的感觉。 脸上不见高傲,但是眼神桀骜不驯,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或者人物可以放在她的心上。 “从今日起,直到启程太原,你不得踏出院门一步。”李渊看着李秀宁说道,“今日你也与柴公子见过了,明日里,就让柴公子下聘,将你二人的婚事订下。柴公子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却是转头问向柴绍,柴绍此时见到李秀宁,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脑海中皆是眼前的人儿,听李渊发问,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说道,“一切单凭唐公做主。” 李渊捻须微笑,“如此甚好,明日我托方丈与你分说。今日夜已深了,柴公子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柴绍对着李渊抱拳弯腰道,“唐公有令,莫敢不从。” 等直起身来之时,又看了一眼李秀宁,心中顿时激动不已,然后对着李渊说道,“嗣昌告退。” 李渊点点头,等柴绍走远了,对着众人说道,“如此,都散了吧。” 然后带着李建成转身离开。 李建成临走之时,虽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李秀宁,但是李秀宁已经从李建成充满欢喜的眼神中,得知今晚之事,李渊突然到来的,必然于他脱不了干系。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的背影,很好,很好,毗沙门,学会打小报告了,等老娘过了这一关,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来自姐姐的关爱。 等李渊和李建成消失在菜园之中后,李秀宁对着众人说道,“今晚大家鏖战一场,若不是柴绍瞻前顾后的收着打,你们岂能坚持如此之久,日后还要勤加操练,不要懈怠。” 众女子闻言,皆是低头称是。 “散了吧,早些休息。”李秀宁说道,“保姆和我来一趟。” 等众女子散尽,李秀宁带着许氏边走边说,“今晚之事虎头蛇尾,这柴绍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主,保姆明日清晨将这纸条送于柴绍,问他一句话。” 许氏看着李秀宁递过来的纸条,有些迟疑,这是要鸿雁传书么?虽说两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但是这婚前还是要恪守礼数,今夜之事已经是冒了天下之大不为,如今再互通消息,传将出去,却是不大好看。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李秀宁看出了许氏的迟疑,“不过是解我心中疑惑罢了,保姆若是心有疑虑,可以打开看看,告诉母亲也不是不行。” “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岂是那种多嘴的长舌之人。”许氏赶忙说道,“小姐还是要注意一言一行,被老爷禁足,若是再犯什么错......” “保姆,我知道了。”李秀宁说道,“这纸条一事你还要速速送去,否则我寝食难安。” 许氏眼中有着笑,对着李秀宁说道,“老身省的,小姐就安心等我的消息便是。” 李秀宁点点头,今晚见柴豹竟然甩出一个烟花来,让她心中疑惑不已,火药烟花鞭炮之类隋唐之时大概率是没有的,即使有,也只是火药之类,根本不可能有烟花,大约烟花中唐时期才出现,这还差百多年呢。 火药倒是被一些道士给鼓捣出来了,但是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好长一段路可走,火药的纯度威力都不太行,毕竟只是炼丹的附属产品。 成品火药是孙思邈鼓捣出来的,“硫磺伏火法”,但是那是在写《丹经》时候的事情,差不多七十年后了,现在就有这个是不是有点说不通? 对了,现在孙思邈在什么地方?终南山隐居么?要早早的把这人找出来,毕竟马上就要乱世了,有个医生,关键时候就多一条命啊,尤其是这种厉害到极致的医生,就放他在深山老林里做学术研究,这就是犯罪,浪费就是原罪。 柴豹今晚使用的烟花,技术上看起来已经基本上成熟了,这怎么可能?这在隋末唐初就是属于黑科技的玩意。 李秀宁心中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难道柴绍或者柴豹也是穿越众? 第69章 主仆间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得门外更夫的打更之声,已到子时,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推开房门,在月光之中又开始修炼起来。 渐渐的觉得自己的骨头越来越热,越来越痒,不觉自己的修行又精进了几分,待到子时一过,稍稍伸了伸懒腰,骨节之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锻骨之境已经稳固,按照如此进境,自己突破三境,也就在几日功夫。 李秀宁不得不诧异这纯阴之体修行法和百花丹的功效,果然穿越众系统的福利就是不一样。 说到穿越众,李秀宁不由在心底思索,如果说柴绍或者柴豹之中有一穿越者,自己将如何对待?不知道这穿越众到底来自什么时候?是不是老乡呢? 自己让许氏送过去的英文字条,若是两人之中有人是自己老乡,必然会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若是两人不是穿越者,那其中一人必然是物理化学的天纵奇才,这等人才必须牢牢的套在手中,但是自己和柴绍的微妙关系,如何才能将这人绑上自己的战车,却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总不至于让自己嫁了吧。 开什么玩笑?柴绍虽然长得极为俊美,但是自己什么样的俊美没有见过,这种小哥哥充其量也就是个七分上下,在一帮土著里边儿或许可以鹤立鸡群,但是放在自己眼中差那么点意思,毕竟满分要是一百分的。 样貌只占十分,剩下的九十分,都是三观。 不要指望一个土著能和自己三观一致。 话说穿越者真的好孤独,一切与这个世界都感觉到格格不入。 在女性解放的现代社会生长起来的自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于女性的深深恶意。对于盛世来说,因为是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女性对于生产力来说,处于生产力的底端,而对于战乱不断的乱世来说,战争让女人走开。 生产力和暴力都与女性无关,你让女性的社会地位如何才能够得到提升? 更糟的是,这个世界有着神神鬼鬼的超能力,若是女性与男性一样,修炼起来毫无阻碍,那么女性的地位必然会得到提升,但是陨石的能量似乎对于女性有些不太友好,使本就社会地位不如男性的女性越发举步维艰。 自己身为李渊的女儿,未来大唐的嫡公主,不做些什么,似乎对不起自己穿越的身份。 但似乎现在要确定柴少主仆二人的穿越者身份,更为紧迫一些,虽说未来这二人必是自家阵营的,但是要知道穿越众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自己仅仅是有一个副本系统,若是他们之中有人有一争霸天下的系统,或者说什么帝王养成系统,这岂不是让人更加难受,不能小看任何一个穿越众的破坏力。 毕竟历史是由太多的必然和偶然共同书写出来的,任何的偶然都可能改变必然发生的结果,蝴蝶效应本身就是不可控的。 在这件事情的影响下,自己的婚事似乎变得不是那么紧迫。 李秀宁脑中万千思绪,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 另一边柴绍主仆二人回到住所,一夜劳累,却是各自就寝。 不多时,金鸡唱晓,红日东升。 柴绍正在酣睡之中,只听见有人敲门,迷糊间吩咐柴豹开门看时,却是昨夜的保姆许氏。 只见许氏笑盈盈的对着柴豹说道,“小郎君,我家小姐差我送来书信一封,你便转交于你家公子。” 说罢便将一纸条塞入柴豹手中,转身扬长而去。 柴豹拿着纸条,行至屋内榻前,将纸条递于柴绍,笑着说道,“昨夜公子大发神威,必是那小姐芳心暗许,今日且来鸿雁传书。” 柴绍苦笑着摇摇头,“那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指不得这纸条上是些什么话语。”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一行字,却是不识的字,柴烧不由皱紧眉头,思索片刻,将纸条递给柴豹,说道,“你自幼喜博览群书,字条上到底何意,我却是不懂,你且看仔细了。” 柴豹接过纸条,瞥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眉头一皱,对着柴绍说道,“却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我也不知是何意,还需细细思索一番。” “这世间还有能难得住你柴豹的问题?你之才能,世间之人少知,若非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许多事情瞒不住我,谁又知我柴绍身边一仆,有经天纬地之才,诸葛武侯之智,委身于我柴家,却是屈了你的才华。”柴绍一叹。 柴豹笑道,“少爷何必如此说话?要知道即使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何?无才如何?若是没一个好的出身,不是世家门阀之后,想要出人头地,何其难也。虽有科举,但是我等寒门之士,又如何与这世家门阀子弟相媲美?就以少爷来说,虽是名门之后,如今家道中落,苦苦求个出身不得,更何况我一奴仆。” 柴绍点点头,“正如你所说,九品中正,世家门阀乃是世间一大毒瘤。当今圣上虽开科举,打压世家门阀,但这些大族毕竟根深蒂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给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任重而道远。” “少爷还是安心等待,不可失了志气。”柴豹笑着说道,“或有一日,少爷身化鲲鹏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却是托你吉言了。”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两人正说话间,叩门声又响起,柴绍长身而起,说道,“你细细想想这小姐写的什么,我去看看又是何人?这一二日间,我这门可罗雀的小院,竟变得热闹起来。” 柴豹点点头,拿着纸条又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柴绍开门,却是寺院方丈,不敢怠慢,忙请进屋中。 方丈却是在门口笑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今早唐国公传我过去说话,要择良辰吉日,将金币聘公子为婿,老衲在此,恭喜公子良缘天成,富贵绵延了。” 顿时柴绍喜笑颜开,对着方丈道谢不已。 方丈又道,“我看十日之后,宜婚姻,喜嫁娶,倒是个黄道吉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柴绍急忙说道,“但凭方丈做主,这等事情只需知会我一声便可,需要准备何物,该有哪些礼仪,还请方丈上心,嗣昌父母早亡,却是无人教我这许多规矩。” 方丈点了点头,“此事交于老衲,还请公子放心。再说国公也是知情达理之人,应是不会为难公子。” 柴绍点头,应了下来。 方丈转身离去。 柴绍一脸的欣喜,脑海中浮现出李秀宁那一张英姿勃发的面庞来,一时间竟然痴了。 第70章 再送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清晨起床,就见许氏过来禀报,说是国公老爷已定下下聘之期,就在十日之后。 一时间,李秀宁觉得自己遇到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大危机。 虽然与自己的性命无关,但是却关乎整个自己人生规划和发展。 不由皱眉,向许氏问道,“那信送到没有?这主仆二人可有回信?” 许氏说道,“却是不曾有回信,柴公子适才说道,小姐之信晦涩难懂,还需钻研一段时间。” 李秀宁不由思索着,难道这主仆二人不是穿越者?但是火药烟花一事,不是穿越者,就很难解释清楚,这世间真的有天纵之才?要是有的话,为什么历史上不显呢? 自己用英文写了一句,Where are you come from? 若是和自己同时代的穿越者,难道有看不懂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吗? 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主仆二人穿越的时间线不是后世现代社会,哪里会懂什么英文?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穿越众,对自己怀有戒心,毕竟每一个穿越者都掌握着这个世界难以企及的科技和见识,当优势不再成为优势,那绝对是另一个穿越者上位的绊脚石。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儿。 李秀宁觉得有些烦躁,必须要去确定这主仆二人的穿越者身份,否则自己逃婚之后一走了之,对于李渊将来争夺天下,隐患太大。 当下走到案几之前,拿起笔来,又写了一封信,吹干墨迹,交给许氏说道,“午时若是没有回信,就将此信再次交于柴绍。” 许氏不由抿嘴一笑,“小姐也忒心急了,老身知道了。” 李秀宁知道许氏会错了意,但也不想辩解,由她去吧,反正是越描越黑。 李秀宁这次写的是清代龚自珍的一首诗的前两句,“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悲。” 若是这首诗主仆二人对上了下两句,无疑就表明这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是穿越者,还需好好谋划一番,才能防患于未然。 不过想想也是,从历史维度和宇宙维度来上来讲,既然自己不明不白的穿越了,那么也肯定有其他人会不明不白的穿越,自己也不一定非是唯一的天选之子。 自己被禁足于此,却是无所事事,纯阴之体修行法只适合在月光之下,在未达到五境大宗师阴极阳生之境时,白日间修炼,无异于自寻死路。 自己如今还没有达到三境换血,就不要去做过多的尝试,已经可以开始修炼,就是天大的幸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李秀宁还是明白的。 当下打了个哈欠,对着许氏说道,“昨夜儿睡得晚了,反正被禁足已无事可做,我去补个回笼觉,若是那主仆二人有回信,便来叫醒我。” 许氏却笑着说道,“夫人安排小姐,早上读《女诫》《列女传》,下午针线女红后宅规矩一样都不能少,夫人说小姐是要出嫁的人了,这相夫教子,管理内宅之事,还是要早些上手。” 李秀宁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你说让自己读孙吴兵法,春秋礼记,自己还算看得进去,《女诫》和《烈女传》这都什么玩意儿?自己这双手习惯了开弓射箭,舞刀弄枪,但是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就能把自己折磨的痛不欲生。 窦妈,您不是蛮开明的嘛?说好的奇女子呢?我,李秀宁不要淹没在这后宅之事中。 “你且去吧。”李秀宁带着许氏无奈的说道,“我一会儿就去看书。” 许氏偷笑着说道,“夫人又言,晚间过来检查小姐课业,叫小姐不要懈怠。” 李晓宁顿时大无语。 窦妈,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 柴绍主仆二人此时对着早上送来的纸条,相视无言。 “阿豹,难道就真的解不出吗?”柴绍一脸期盼的看着柴豹,“小姐送来的这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已经研究一早上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头绪吗?” 柴豹无奈的点点头,“毫无头绪,这小姐送来的这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似是一种文字,又像是一张符箓,或是我才疏学浅,却未曾见过。” 柴绍有些丧气,自己这小厮一直是深藏不露,若是他也不知,自己就真不知道何人可知了。 当年父亲在路边捡回即将冻毙的柴豹之时,却不知这柴豹是不是出的人才,天文地理星象经济数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也是这些年柴豹甘于平淡,否则自家的浅池子未必养得了这条真龙。 自己曾问过柴豹,何时就会离自己而去。 柴豹只是笑着说,时机未到,他会先辅佐自己闯出一条路来,今后之事,今后再说。 不过自己手下的管家马三宝,倒是与柴豹情同手足。 两人就对着小纸条干坐着,都有些垂头丧气。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柴绍腹中传来一阵轰鸣,却是早上到如今竟是滴米未食,滴水未尽。 柴豹顿时醒觉,笑着对柴绍说道,“却是小人疏忽了,这就去厨房准备膳食。” 柴少点点头,“让你这大才天天给我做吃食,确实委屈你了。” 柴豹笑了,“只要少爷不嫌我手艺粗浅便好,再说其他人做的膳食也甚是难以下咽,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倒是乐在其中。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一点上我倒是不如你,究竟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你这手艺有若厨神在世,你若说自己手艺粗浅,便是不给这世间厨子们一点活路。”柴绍不由笑着说道,“今日做些什么吃食?” 柴豹正待说话,敲门之声又响了起来。 “也是奇了,我这门十天半月未曾有人来敲,今日里就响个不停。”柴绍笑道,“去看看又是何人何事。” 柴豹打开门,却见是小姐的保姆许氏又站在门口。 许氏开口问道,“小姐问早上的信可有回复?” 柴豹摇摇头,“少爷未曾回信,不知小姐何意。” 许氏看了一眼柴豹,“你这小厮何须多问,小姐自有小姐的用意,你家公子若是答不出,那便不是我家小姐的错,只能怪你家公子才疏学浅。” 柴豹一笑,开口岔开话题,“保姆此来又有何事?” 许氏从怀中又拿出一封信递给柴豹,说道,“小姐作诗偶得两句,就问你家公子,能否对得出下两句。” 柴豹接过信,说道,“我会转交公子。” 许氏点点头,“小姐说,最好今日答出,如若不然,她与你家公子婚事必起波澜。” 柴豹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氏,说道,“谢保姆提醒。” 许氏转身就走,临走时说了一句,“晚膳之后,我自会来此取你家公子回信。” 柴豹捏着手中的信,看着许氏的背影,眼神深邃,久久无语。 第71章 去回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柴绍看着手中的信,对着柴豹说道,“这小姐信中是何意?半首诗看起来,似乎意有所指,借诗说的难道是当今天子么?这些日子,虽是消息不甚灵便,但也知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汹涌,李姓大臣人人自危,这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悲,难道指的就是这些事情?若是要破题,是否也应从这里入手?” 柴豹摇摇头,心中却是在感叹,这小姐从哪里看到的破绽,就这么确定自己的身份,一次试探不成,又来一次。 当下对着柴绍说道,“这诗我已有下半首,就是不知这小姐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柴绍不由大喜,“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急才的人,片刻之间便有了腹稿,却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一如昨夜,要不是有你的烟花,惊动了唐公,我也不知如何收场。” 柴豹勉强笑笑,点了点头,却突然惊醒。烟花,火药,就是这些东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另一个穿越者。 可是杨广写了《元夕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也就是大业二年元宵节,距今不过六年光景,里面就有烟花的描述,难道自己记错了? “法轮天上转,梵声天上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燔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难道“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不是写烟花的吗?糟了,这么偏僻的东西,能要求一个普通穿越者知道吗?终是自己的大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早上第一次用英语试探自己,问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本想蒙混过关,第二次就用了龚自珍的诗,这是要确定自己穿越来的年代,说不得诗中还有其他含义。 若是自己不回答,必然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的试探,毕竟火药这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可怕,这是改变战争格局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特殊陨石灵气,藏匿在万物之中,火药需要的木炭,硫磺,硝石等东西,里面也充斥着陨石能量,威力更是可观。 加上这些年,自己为柴家运作了许久,比如说提纯的食盐,烧制的玻璃,制作的镜子,甚至汾阳一带,出现的钱庄锥形,对于这个世界的土著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只要有一个穿越者,明眼一看,便知是另一个穿越者在搞事情。 藏不住了,难道就要这么跟唐家小姐摊牌吗? 自己虽然知道这柴绍和李秀宁必有一段天定姻缘,但是若是这小姐真是穿越者,这一段姻缘必生波澜。 穿越者如何看待土著,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命题。 自己不过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抱上一条大腿,从此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毕竟自己没有武道天赋和文士的天赋,就是连修道和修佛的天赋也是平平,自己也曾悲伤过,也曾哀怨过,凭什么人家穿越就顺风顺水,自己穿越就什么都没有。 自己穿越过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能修炼,就不能掌握超凡的力量,在超凡的世界自己很难得到立足之地。所幸的是自己依附着柴绍,在以后的乱世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大腿。 哪个穿越者不想出人头地?但是现实实在是不允许啊。自己只能委身于柴家为奴,才能保得一世安宁。 这几天打探的结果,这李家小姐似乎也不能修炼,难道是此方天地限制了穿越者修炼的能力? 也不知这李家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 自己终究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或许这李家小姐看在大家同是穿越者的份儿上,或许能对自己和柴绍高看一眼。 李秀宁的目标,绝对不是柴绍,就是柴绍过去回答,结果必然不会太好,还是需要自己出面,希望不是个性情刚烈的主,否则自己肯定有一顿皮肉之苦。 当下对着柴绍说道,“我料这小姐必是小女儿心态,少爷却是不好出面,就由我去见这李家小姐,为少爷解了这相思之苦。” 柴绍顿时有些扭扭捏捏,“说哪里的胡话?什么相思之苦?不过才见一面而已。” 柴豹笑而不语,少年情怀总是诗,自家少爷可是对着李秀宁一见钟情,不然的话,何必对这些事情如此的上心。 穿越者总是懂穿越者的,李秀宁大概率是看不上柴绍的。这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当是报恩吧,谁让自己穿越过来就快被冻死了,还是柴绍的老爹救了自己。 自己走这一趟或许是有去无回,但是却是无法对柴绍说明。 整理了一下衣裳,柴豹对着柴绍行了一礼,说道,“少爷,保重。” 柴绍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柴豹,不就是去送个信吗?怎弄得如此生离死别? 就见柴豹走到案几之前,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刷刷的写了几句,不等柴绍看清,便将纸张叠了起来。 然后转身出门,朝着观音阁后李秀宁的小院儿走了过去。 李秀宁的小院之外,数名身强力壮腰若水桶的健妇把守着小院的大门,远远的见柴豹过来,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厮,不懂规矩,乱闯国公府家眷所在之地。” 柴豹当即抱拳行礼说道,“我乃汾阳柴氏公子嗣昌府上小厮,过来给小姐送信。” 就见许氏开了门,走了出来。 柴豹将信交于许氏之手,对着许氏说道,“小姐必会问及何人所答,你就说答出之人是我。” 许氏看了一眼柴豹,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转身走进小院。 李秀宁看着许氏递过来的纸张,不由笑道,“那主仆二人到底是何人所答?” 许氏有些惊异的看向李秀宁,说道,“门外的小厮说,是他答出的,更让老身惊奇的是,小厮说小姐必有如此一问。” 李秀宁展开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正是《已亥杂诗》的下半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顿时笑了出来,对着许氏说道,“你且去将那小厮招进来,我有话问他。” 许氏有些迟疑,“毕竟是男人,却是不好进小姐闺房,免得惹来风言风语。” 李秀宁点了点头,居然都忘了这男女之间的大防,果然麻烦。 “那我就在院中见他。”李秀宁说道,“这样总可以吧?” 许氏还是有些迟疑,李秀宁不由发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要我找母亲好好说一说,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若不是事关重大,我怎会做出如此之事?就是说到母亲之处,我自然有个交代。” 许氏咬了咬牙,对着李秀宁说道,“小姐放心,今日老身必然安排的妥妥当当,明明白白,绝对不会出现乱嚼舌根之人。” 第72章 终相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柴豹在门外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本就腹中饥渴难耐,此时已过晌午,秋老虎的余韵依旧在肆虐着大地,柴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样子看起来比之刚来之时有些狼狈。 两个健妇一直盯着自己,防贼一样的警惕着,似乎只要自己有所不轨,便立刻冲上来收拾自己一顿。 柴豹不由苦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看这两个健妇黑金刚母夜叉一样的身躯,少说也是二境左右的武道修者,收拾自己简直手拿把切,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柴豹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小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见许氏对自己招了招手,两个健妇看了一眼许氏,说道,“陌生男子怎能入小姐闺房?” 许氏不由大怒,“小姐的事情是你们随便打探的吗?管好你们的嘴。国公爷只是禁了小姐的足,却没说不让人探望。” 两个健妇还待说些什么,就见许氏上去一人一个嘴巴,“做仆役就该有做仆役的样子,小姐是主,我们是奴,乱嚼什么舌根?再说这小厮是柴公子府上的,要知小姐和这柴公子的关系,管好你们的嘴,要是让我听见有什么风言风语,绝不会轻饶两个。” 两个健妇眼中虽有怨气,但却是不敢再多言一句,只能让过身子,让柴豹进入院子。 许氏将门关上,站在院门处,紧紧的盯着两个健妇。 柴豹走进院子,就看见李秀宁在房檐下放了一张案几,李秀宁端坐其后,见得柴豹进来,笑着说了一句,“好歹也算是个穿越者,怎的混的如此田地?” 柴豹知道李秀宁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也不再遮遮掩掩,说到,“穿越者又怎么样?一没钱二没权三没能力,混到这份儿上,我也知足了。” 李秀宁看着柴豹,端正自己的态度,用手一指案几对面的蒲团,说道,“坐。今日难得遇见老乡,我们可是要好好的聊一聊。” 柴豹闻言,正想对着李秀宁行礼,却想到了什么,不由哑然一笑,李秀宁也看着柴豹笑了,“不用拘束,你我一样,行什么礼?” “却是习惯了,有些不自然。”柴豹笑着说道,然后盘膝坐在李秀宁的对面,“你到底是如何知晓我是穿越者的?” “烟花。”李秀宁说道,“按照正儿八经的历史进程,火药都是七八十年以后孙思邈的硫磺伏火法才能稳定生产,更不要说是烟花了。” 柴豹苦笑一声,“烟花此时应该已经有了,不过还是没有大批量生产。你应当知道,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说的就是放烟花的事情。” “你是说杨广的诗《元夕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倒是也算博学多识,但是哪个人告诉你,这诗里是烟花的?”李秀宁说道,“你就没想过这是打铁花么?记载中最早的烟花是中唐皇家表演用的,还有一百多年呢。” “以前在手机上看的,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这种东西真真假假,谁知道对不对呢。”柴豹说道,脸上有些懊悔,“再说,只要没有遇见另一个穿越者,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惜遇见了你。” “手机?兄台也是我种花家过来的?”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是哪一年过来的?小蛙蛙回来了没有?” 柴豹看着李秀宁说道,“2023年,蛙蛙没有回来,但是估计也快了。我本名柴宝,三十四岁,雪天登山,脚滑之后落崖就来到这里,睁开眼就是五六岁的样子,被柴绍的父亲所救,然后就和柴绍一起长大,你呢?” “李秀宁,2023年,在海边散步,一个浪花打过来,就成了这个李秀宁。刚刚过来,不到十天。”李秀宁说道,“咱俩差不多,但是你比我早上一些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穿的莫名其妙,前身大约死了,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你说,你......” “你说,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李秀宁笑了,说道,“算了,我先说吧,你怎么就混的这么惨?看样子连修炼都没有修炼?” 柴豹脸上的苦涩之色更加浓郁,“先天不足,气海,识海都像是漏气的皮球,吸收多少能量,就漏掉多少能量,读过书,练过武,参过禅,学过道,就差巫蛊一道没有试试,但是大概率是没希望。” 李秀宁眉头一挑,试探的问道,“那你就没有系统么?” “系统?有系统我还至于这样么?早早就开始叱咤风云了。”柴豹说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没有系统,这穿越众的标配啊,可是见鬼了,我连系统毛都没见上。你呢?” “我也没有。”李秀宁摊了摊手,说道,“要是有系统我至于这么难么?” 李秀宁觉得柴豹可能没有说实话,毕竟系统就是穿越者最大的底牌,你见过谁斗地主上去就是直接甩两王四个二的?还是留一手的比较好。 柴豹看着李秀宁,点点头,“看你也不像修炼者的样子,我就纳闷了,难道这方世界针对我们穿越者?我试过对着天道发誓,抛弃前身的因果,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你洪荒小说看多了吧?”李秀宁笑道,“这世间有天道的话,你我就是妥妥的天外邪魔,发誓有什么用?” “也对。”柴豹说道,“我今天来送信,其实是想见一见你,太孤独了,虽然我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节奏,但是心里还有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人人都说穿越好,谁人穿越谁人恼,眼前就见贼吃瓜,没人看见贼挨打。” “苦乐自知吧。”柴豹说道,“差点把正经事情给忘了。” “什么正事?” “你和柴绍的婚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柴豹问道,“我猜你大概是不愿意的,我们男人还好说,娶个土著媳妇倒还无所谓,但是你一个女孩,嫁给一个土著,心里估计要憋屈死了。” “还行吧,这门亲事到底是躲不掉的,不过还是老乡你懂我,我确实不想嫁给柴绍。即使李渊和窦妈的态度再坚决,我也不可能嫁给柴绍这个人的。” “了解,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若是你不嫁给柴绍,断然拒接的话,李渊估计是不会放过你的。”柴豹说道,“其实柴绍这孩子挺不错的,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试一试。” “拜托,老乡,我今年才十六岁,你觉得我嫁人合适么?” 柴豹想了想,说道,“合适。毕竟这个世界,女子十一二岁出嫁的不在少数。” “你们男人知道女性的黄金生育年龄么?早生,晚生都有危险。”李秀宁以手扶额,“你前世没有老婆么?” 第73章 露心迹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重要吗?”柴豹问道,“既然你叫我一声老乡,我也不想骗你。你我都知,李渊在晋阳起兵,造反这个事情,最要紧的是什么?” 李秀宁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柴豹。 “造反要什么?钱,人马,将领,名份缺一不可。”柴豹继续说道,“人马将领,都需要钱财来支撑。至于名份,需要时机。但是你我都知道,最不缺的是时机,钱人马将领才是最要紧的。” 李秀宁点点头,历史上李渊出兵的时候,这天下已然大乱,名分什么的,随便扯个大旗便是,但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哪有不吃饭的道理。 “我柴豹,虽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在这汾阳柴家耕耘近十载,烟花不过是我这十年来所有成就中最不起眼的一项罢了。”柴豹说道,“我在汾阳,有酿酒坊一座,蒸馏酒,用于塞外换取战马,解州盐池,有私盐商路一条,更有食盐提纯工坊一间,汾阳亦有玻璃坊,水泥坊,印刷坊,这个印刷房现在是活字的。” “还有火药坊正在筹备之中,火器已经在研制之中,等到唐公晋阳起事,便可以列装。” “为了更好的商业运营,在汾阳,我已经开了好几家票号,其中银钱无算。” “我蛰伏近十年,终于将柴家打造成一个准军事化管理的家族,有可战之兵五千,至于将领,柴绍,马三宝都是一时之选,两人现在都已经是四境高手,再过十年,五境宗师板上钉钉,六境大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李秀宁看着柴豹,不由得爆一句粗口,“淦,老乡,你基本上把穿越者所有能干的事情都干完了,让我干什么?” 文抄公其实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不抄书,直接去搞基建的家伙。李秀宁也想过搞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的规划都在大唐成立以后。 “你捡现成的就行了。”柴豹笑了,眼中有着得意,“你若是嫁给柴绍,这些东西当做是我柴家的聘礼,怎么算你都不亏。” 十年耕耘,一个穿越者的能力果然不能小看,这家底子确实有亿点点厚,老娘有点稍稍心动了。 就听柴豹继续说道,“我与柴绍情同手足,要不是知道他跟你有这么一段姻缘,我宁肯辅佐他去得这天下,要知道这些年,我不光做这些,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帮子兄弟,汾阳赛孟常,江湖人称豹爷。” “哦,豹爷,失敬失敬。”李秀宁说道,“这么说来,你在柴家可谓是一手遮天,这柴绍不过是你的挡箭牌,手中的傀儡罢了。” “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柴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乱世未起,这天下终究是世家门阀说了算,我就算是穿越者,也要按照这天下的规矩行事,再说我一介废人,无法服众,否则早就另起炉灶,未来和这李世民争一争天下也是未尝不可。” 哪一个穿越者会是久屈于人下的主,柴豹这话其实已经透露出他的不安分,但是由于自身实力的限制,极度缺乏安全感,只能是躲在幕后。 “你其实倒生了一个好人家,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坐享其成,说实话,我真的是有点儿羡慕你。”柴豹看着李秀宁悠悠说道,“不过你是个女孩儿,终究与这天下无关,虽说历史上的李秀宁不一般,但是后期在朝堂之上,也是半隐身的状态。无论政治还是战争,在这个时代,都与女性无关。” 李秀明看着柴豹,突然放声大笑,“老乡,你的话虽然让我特别心动,但是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大情愿。” 柴豹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的,你嫁给柴绍,李渊晋阳起兵之时,你也不用留在长安,说实话,历史上你那七万娘子军,除了核心的亲军,其他不过是山匪流寇,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不堪一击。” “老乡,我给你交个底吧,我不愿意嫁给土著。”李秀宁说道,“这世间男儿,能入我眼的皆是半个也无。” 柴豹叹了一口气,“李秀宁,你不要耍小性子,我们回不去了,就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所以收起你的高傲,要知道,你的高傲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其实我是看在你也是穿越者的份上,才来与你见一面,我若将我手中的力量全部交给唐公李渊,他就是绑,也会把你绑到柴绍的婚床上。” “你的话让我想起这么一句话,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讲利益。”李秀宁说道,“你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失去了自己的初心。” “初心?我只想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上辈子失足落崖,但是老天爷却又给了我一个崭新的机会,我不活的精彩一些,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让我再活一世?”柴豹说道。 顿了顿,柴豹说道,“要不是知道你也是穿越者的身份,说句心里话,我其实不大看得上李唐。原来我的计划,就是柴绍娶你之后,逐渐的雀巢鸠占,最终取得天下,如今有你这个变数,我必须对你提前说明,免得日后你我刀兵相向。” “老乡,你说了这么多,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么?”李秀宁看着柴豹,说道,“我李秀宁穿越过来,遇见的第一桩麻烦事情,就是柴绍和我的婚姻。在这件事里,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不爽,极度的不爽。” “我知道整个封建时代,甚至民国,女子的社会地位都很低,但是始终没有亲眼所见,只是一个概念上的低下,如今事情发生在我的头上,我才明白,这世间的女子从来都没有自己把握过自己的命运。”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我们女人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家人面前,就是为了天下的每一个女子都不会遭受不公,就是为了这天下间所有的女子争取到她所应该拥有的社会地位和社会权利。” “要达到这个目的,老乡,你觉得我该做点什么?” 柴豹不由嗤笑一声,“妇女解放?你真真是痴人说梦,这虽是封建王朝时代,但是却又不大相同。要知道修炼的力量,掌握在男人的手中,所以这个世界,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庸。” “所以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李秀宁站了起来,“改变这个世界,就需要我站在世界的顶端。” 柴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做这天下之主,成为大唐的主人。”李秀宁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的目的。” 第74章 谈不拢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柴豹呆呆的看着李秀宁,半晌,突然疯狂的大笑,“笑死我,真是笑死我了,老乡,我告诫你一句,要知道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做大唐女皇,就你这不能修炼的样子,抵得住人家的暗杀吗?” “解放妇女?就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法律和约定成俗的东西往往都是背道而驰的,重男轻女不是一句笑话,赔钱货是怎么来的?马桶里溺毙的女婴又是怎么回事?招工启事上,有孩子的不要,刚结婚的不要,怀孕的也不要,你来再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女性永远不可能拥有和男性一样的地位,这是先天的条件所决定的,论是从体力,智力,耐力还是性格决断上来说,男性永远比女性更为果决,更为强大,更为持久。” “整个文明史所贯穿的战争和政治,你们女人玩的转吗?” “果然每一个穿越者都是没有接受过现实的毒打,只有现实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我奉劝你一句,不要白日做梦了。” 李秀宁看着柴豹认真的说道,“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接受过同样的教育,应该有同样的观念,即使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你不觉得女性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悲惨了么?” “现在的你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吗?连你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改变不了,还妄求着改变他人的命运,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柴豹摇了摇头,“你要知道现如今武则天还没有出世,你要做的事情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风险太大,难度太高,希望太渺茫。” “总得有人去做,不去抗争怎么知道会没有意义?”李秀宁说道,“努力过才有希望,不努力永远都是空想,我努力过,至少会知道自己不会留下遗憾。” 柴豹看着脸色似乎有光的李秀宁说道,“你解决不了这个世界女性不能读书习武的问题,那么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或许成百上千年之后,武道和文道的发展另辟蹊径,让女子获得修炼的权利,女子的社会地位才从根子上得到改善。” “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老乡,我只不过是想在所有的女人心中点起一把火,让她们看到一个希望,女人不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要走出来,成为使社会进步的一份子。”李秀宁说道。 “伟人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我,李秀宁,就是这一团星火,让所有的女人在黑暗之中能够找见正确的前进方向。让她们知道,男人能做成的事情,我们女人一样可以。” “天方夜谭,你做的事情太过于危险,我原想你和柴绍凑成一对。你我联手,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看来,你是个疯子,我不能让你城门失火,殃及我的池鱼。”柴豹说道,“你的想法,总会有一天让你粉身碎骨。” 李秀宁笑了笑,对着柴豹说道,“我不期望你帮我,但是我不希望你我成为敌人。穿越者总是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想找一个能说一说话的人都真的非常困难。” “我会劝说柴绍,和你断了这门姻缘。参与天下之争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死死的抱在你李家的战车上。”柴豹说道,“如果你能放弃你那可笑的幻想,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正如你所说,穿越者是孤独的,有个人帮衬着总是好的。” “你有这种本事吗?”李秀宁说道,眼中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若是柴绍不愿意,这门婚事告吹的几率就在六成以上,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柴豹苦笑着摇摇头,“我会尽力的。但是似乎柴绍对你一见钟情,以我对柴绍的了解,他从没有对女人动过心,柴家人丁单薄,从他十六岁之后,我就想尽办法,物色各类美姬,可柴绍似乎总是不屑一顾。他看你的眼神中有火,少年的情怀,大约总是最难忘的。” “但是我会尽力一试的,毕竟对于柴绍来说,你是好的选择,却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表字叫嗣昌,若是一直守着你这一棵树,如何能给老柴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我将来死后又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待我如父的柴家老爷?” “若是你不是穿越者,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你们二人的姻缘,但是如今,我却是没有这个想法,你这个人太过激进,太过冒险,和我给柴家定下的策略完全背道而驰,我不能看着你蛊惑柴绍承受毁了我十年的心血。” “老乡,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不是我想要嫁给柴绍,是我这辈子的父亲母亲看上了柴绍,你觉得你能阻止这件事吗?”李秀宁说道,“所幸现在我们两个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我和柴绍的婚姻,在你我眼中是完全不可行的。” “你确实和我见过的女子不一样。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柴豹说道,“也难怪柴绍对你一见钟情,要不是我穿越之时差点被冻死,寒气入体,伤了筋脉,从此不能人道,我可能也会喜欢上你。” 李秀宁有些无语的看着柴豹,偶然间看见一个穿越者老乡,自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就像是遇见亲人一样,但是不代表自己真的看上了眼前这个男子。 用一句后世的话说就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男人,呵,果然脑子都是长在下半身的,几千几万年都没变过。 不过心底却叹了一口气,今日和柴豹的交谈,效果其实并不理想,两个人分歧过大,也是自己的想法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只是判经离道,更是异想天开。 难道这个穿越者最终还是会走向自己的对立面?他准备了十年,谋划了十年,怎么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就是搭上李唐这辆战车,也未必不存在着鸠占雀巢的心思。 如今看到自己也是个穿越者,必然知道鸠占雀巢已经行不通了,便果断抽身,另寻他法,由此可见也是个异常果决的主。 老爹,女儿终于给你找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不过不要慌,女儿就是你的白月光,大家都是穿越者,这时候比的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还剩下多少,大不了作用相互抵消,一个柴家能掀起多大风浪。 你要是不进晋阳起兵,女儿我们最后做这大唐的女皇?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干掉柴豹,但是考虑到柴豹也是穿越者的份儿上,终究是自己不忍心下手。 自己一定不是因为柴豹也是穿越者,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底牌而不选择动手的,毕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大家面上和和气气的,终究是不好翻脸,说不得以后这柴豹看见大势难为的时候,会成为自己一个强劲的助力。 “你们这段姻缘告吹,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柴豹突然说道,“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75章 有希望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什么叫当讲不当讲?你想说你就说,你不想说你就不说。这穿越了十年,说话都学着这一套,真是不痛快。 李秀宁在心底暗暗的诽谤着柴豹,脸上却摆出一副期待的神色,老娘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计策来,还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真以为你是诸葛亮转世,姜子牙再生? “为今之计,只有逃婚。”柴豹缓缓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淦,老娘不知道逃婚?这丫的真是个坏种,一旦自己逃婚,就狠狠的打了李渊的脸,甚至就绝了日后自己在李唐的发展前景,断了自己登上皇位的路。 违逆父母之意是为不孝,逃婚出走是为不义。 不孝不义之人,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社会性死亡了。这是自己想到的最最下策,从柴豹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一股戏谑之意。 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肯定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但是这人怎么觉得这是一条上好的计策?是了,自己一旦逃婚,这错就全在于唐国公府,世人只会可怜柴家,李渊的老脸算是丢尽了,以后一旦起事,有些爱惜羽毛的仁人志士绝对不会选择李唐这辆战车,而这种人大多都才华横溢,平白无故的给将来添了许多的对手。 此前自己虽然想到逃婚,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逃婚之后产生的后果,因为自己并不知道,柴家居然藏着这么一条毒蛇。 他柴家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收获了一波同情,又顺势搞臭了未来争夺天下的竞争对手,难怪这丫的不能人道,心肠黑到这个地步,妥妥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 李秀宁看了一眼柴豹,老娘看看你到底还要说些什么,当下一脸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你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柴豹说道,“这是我能想到最佳的方式方法了。不会伤害任何人,唯一损失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声和些许李渊的颜面,当然我不会到处宣扬,世人只会知道唐国公的小姐是个叛经离道之人,和你要做的事情相比,些许骂名,何足道哉。” 真是黑心肠啊,嘴上说着不会到处宣扬,一扭头,必然传的是天下皆知,要知道三人成虎可不是开玩笑,这计策太毒了点儿。 按照一般想法,自己一介女儿之身,逃婚之后,这天地之大,自己又能去往何处?若是这柴豹起了歹心,动用江湖之上的势力,不管自己是被杀或被抓,都是一个生不如死的结局。 李秀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柴豹似乎觉得李秀宁心有所动,于是趁热打铁说道,“你与我家少爷成婚,必是到太原之后,这过了黄河,到了河东之地,我会想法子让你离开,毕竟河东道才是我柴家的基本盘,我有无数的法子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你只需要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就十来年的功夫,这天下必然大乱,天下一乱,你的事情还有几人记得?到时候你自回太原,继续做你的唐公小姐,那时候我必然已让柴绍成婚,李渊肯定不会让你伏低做小,这事情也淡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信你个鬼,你个臭不要脸的,坏的很。往好的说,隐姓埋名十年,就是损失十年时间,十年时间,老娘能干多少事情? “当然,这隐姓埋名的十年,你也可以在江湖草莽之中建立自己的势力,毕竟按照历史上来说,你李秀宁也是有一支七万人的队伍,若不是早亡,或许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说你一句大唐第一奇女子,其实也不为过。”柴豹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之意。 这小子肯定是要除掉老娘了,他可能已经感觉另一个穿越者对于自己压力。自己是唐国公家的小姐,他还不好下手,一旦自己逃婚,除掉自己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他说的话跟老娘自己想的最下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今看来自己逃婚的事情,是万万不行的,一旦答应他,事情必然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老娘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逃婚之路既然已经被堵死,要另想他法才是。 怎么才能让李渊改变主意呢?毕竟李阿婆对柴绍那叫一个满意,窦妈也是一样,柴绍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完美女婿的样子,武功好,学问好,家世好,样貌好,啥啥都好。 有些伤脑筋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就听许氏说道,“世子,小姐被老爷禁足,却是不好探望。” “你这保姆,父亲只是禁止阿姊出门,又不是说不让我去见她,端是多事。”李建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一个仆役,竟敢拦住主家的路,真是没大没小了。” 院子中的二人一愣,李秀宁顿时心思电转,低声对着柴豹说了一声,“老乡,对不住了。” 柴豹还在愣神的时候,李秀宁一脚踹翻了案几,一声呵斥,“你这登徒子,不想活了吗?竟敢调戏于我,必叫你家公子知道,他是如何的管教下人的。” 门外听见动静,李建成飞起一脚踹开院门,一个起落就来到院子中央,一声大吼,“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调戏我阿姊,活的不耐烦了吗?” 看见还在发愣的柴豹和一脸愤怒委屈的李秀宁,李建成顿时无名火起,朝着柴豹就一脚踹了过去,“哪里来的小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唐国公府的小姐,是你能够觊觎的?阿姊莫慌,毗沙门在此,贼子休要猖狂。” 上去就是对着柴豹一顿好打。 许氏带着两名健妇入得院中,看到如此场景,顿时就大惊失色。 “速速禀报父亲和母亲,等父母大人来到之后再做定夺。”李建成又踹了一脚柴豹,愤愤说道,“这小子瞅着眼熟,许是在哪里见过?” 许氏迟疑的看了一眼胸脯犹在上下起伏的李秀宁,似乎是气的不轻,就见李秀宁对自己点了点头,急忙吩咐身后的健妇去找李渊夫妇。 李建成下手不知轻重,这柴豹吐了一口血,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阿姊,到底发生了何事?这院中为何有个外男?”李建成面露不解之色,对着李秀宁说道。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心中想到,毗沙门,阿姊果然没有白疼你,你总算是帮了阿姊一个大忙,昨夜你通风报信之事翻篇儿了,阿姊今日就放你一马了。 当下,脸上带着愤怒之色说道,“我还以为这柴家是有教养的,这小厮是柴绍的贴身仆役,趁着送信的功夫,竟然轻薄于我,端端是色胆包天。” “柴绍?!”李建成顿时一惊,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李秀宁满脸的怒气和一丝委屈却不像装的,心中疑惑,不由散去,冷笑着看着昏迷的柴豹,说道,“这小门小户的,下人还是缺乏规矩,阿姊放心,毗沙门一定给阿姊讨个公道。” 李秀宁顿时心中大喜,事情总算出现了一丝转机。 第76章 心思异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李渊和窦妈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李建成一脚踏在昏迷不醒的柴豹身上。 前去禀报的健妇只是说有人调戏小姐,被大世子撞见,已经将人擒拿。 李渊和窦妈此时心急如焚,却是不知道李秀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眼瞅着即将订婚,这时候若是有什么行将踏错,这女儿的名节可如何是好? 等看清楚李建成脚下的人是柴绍的贴身小厮之后,李渊不由勃然大怒,正欲发火,转念一想,对着李秀宁说道,“此人是柴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女儿啊,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考虑到李秀宁对于自己安排的这桩婚事或许有抵触的心思,自己还需问清楚缘由,才好做出判断。 就听李秀宁说道,“这小厮说是柴公子与我送信,送信之后却对女儿毛手毛脚,女儿岂是那种闲寡廉耻之人?正呵斥于他,不想毗沙门破门而入,擒下了此獠,毗沙门情急之下出手没个轻重,于是这人就昏迷不醒。” 李渊心中却在嘀咕,柴公子看起来倒是个知礼数讲进退的人,按道理讲,身边小厮应该也是懂得规矩的,岂会如此无理? “女儿倒是没说自己就是小姐,只是说让他将信交于我手,小姐自会知晓。”李秀宁说道,“许是他把女儿认成了丫鬟,小厮配丫鬟,倒是常见。” 李渊不由皱起眉头,李秀宁虽然说的在理,但是却难免让人觉得牵强,谁家小厮会如此胆大妄为?不怕主人家的惩罚吗? 就听李秀宁继续说道,“这厮名叫柴豹,说是柴公子的贴身小厮,他自己讲,和柴公子自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而且柴家产业大都是由他在打理,猖狂至极。” 李渊还是想不明白,就听窦妈说道,“女儿家家的名节,是比天大的事情,我料想女儿也不敢拿此事诓骗你我,如今却是先着人通知柴公子,这是他的家奴,我们却是不好处置。” 接着到窦妈又走了两步,“若是我们现在就处置了他的家奴,别人会说我唐国公府仗势欺人,再者这小厮如此胆大妄为,这其中必然有说道,这事情也不能闹大,关乎女儿家的名节,你叫女儿以后如何做人?即使和柴绍成婚,却被家奴欺凌,这不就是天大的笑话。” 然后,窦妈又瞥了一眼李秀宁,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说道,“就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也有个自辩的机会,等柴公子过来,让这家奴自辩一番,免得说我唐国公府,不讲道理。” 李秀宁看着窦妈的眼神,知道窦妈其实已经怀疑自己,但是自己拿名节说事,窦妈不得不谨慎对待。 这是一步险棋,就要先声夺人,只有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才能拿到无限的开火权,将炮口对准自己和柴绍的婚事。自己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赌的就是李渊和窦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至于柴豹怎么辩解,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一个小厮,先天的身份就决定了在这件事情中处于绝对的弱势群体,讲出事实又如何?他敢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吗?和自己同归于尽吗?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不过是为了堵住柴绍的嘴罢了。 李渊突然说道,“许氏刚刚为何在门外?为何只会留你一人?还有你说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安排我去送些药材给昨夜受伤的侍女,我想着有人把守,不会出什么问题,是老奴疏忽了。”许氏急忙对着李渊说道。 “你二人为何将这小厮放入庭院?”李渊又向着两名健妇问道。 其中一人答道,“好叫老爷得知,这小厮手持柴公子的信件,说是要亲手交给小姐,小姐与柴公子的关系,奴婢们不好阻拦,小姐也是让我等放行。” 李渊点点头,说道,“后宅之事归夫人管理,此事我不插手,夫人自有安排。” 然后李渊看向了李秀宁,“信呢?” 李秀宁转身进入房中,就将自己书写的和柴豹补全的《已亥杂诗》拿了出来,交到了李渊手上。 李渊打开纸张,是一首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悲。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好诗,好诗,但是这上半首诗,为何如此的悲愤。” 李秀宁说道,“这上半首诗却是女儿有感父亲如今的处境,照着我大隋的朝堂而写。” “不要满腹牢骚,你父亲我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李渊说道,“朝堂大事,岂是你一女子所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圣心似海,这诗以后不要向人提及,以免惹祸上身。” “这后半首,也可看出这柴家公子怀才不遇,心中也有愤恨。终是小门小户出身,算不得世家大族,这寒门士子,总是心比天高,却不知世家大族才是这天下的文脉命脉,我朝开科举,对于寒门已是天大的恩德,还是不知足。” 窦妈凑了过来,拿起诗端详了一阵,笑道,“我不曾想你这整天舞刀弄枪的,却有些诗才,你这还没嫁过去,就和柴绍开始一唱一和,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阿娘见笑了。你们说这柴公子是文武兼备,武是昨夜见过了,但是文我还是要试一试的。”李秀宁说道,“但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柴绍在我看来终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谓治齐修平,齐家都做不到,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你这却是偏颇了,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李渊笑了,“再说管理这么一大家子,本就耗神费力,后宅也缺个夫人给这些奴仆们立些规矩,出了些不肖之徒,也是可以谅解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贴身小厮如此,这主人也必然是个放浪形骸之辈,父亲,我觉得你给阿姊说的这门亲事,还是欠些考虑。”李建成突然插话说道,“日久见人心,哪有冒冒失失的见了一两面,就要决定阿姊的婚事。” “住口,你一孩童懂什么?”李渊对着李建成呵斥道,“我知道你与你阿姊亲厚,但是婚姻之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仪本该如此,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李家不懂得规矩礼仪。” 李建成还准备说什么,就见柴绍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子。 柴绍看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柴豹,有一脸愤怒的李家众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第77章 对质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渊看着柴绍,面色阴沉的说道,“你家仆人干的好事。” 柴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唤他来的健妇也只是说唐国公和国公夫人有请,他心中还道是要商量婚期之事,到达小院之后,才发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柴豹。 而周围的众人也都是一脸的怒气,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学生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若是有冒犯唐公的地方,还请唐公训示。”柴绍对着李渊行了一礼,态度甚是恭敬。 就听李建成嚷嚷道,“你的贴身小厮调戏我阿姊,难道你柴家就是如此的规矩?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着你这人模狗样的,却是个瓤都坏了西瓜。” “世子何出此言?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柴绍听到李建成的话,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什么自己的小厮调戏他阿姊,什么自己柴家没有规矩,自己一头雾水的赶了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这李建成就夹枪带棒的质问自己,却是好么道理。 尤其被踩在李建成脚下生死不知的柴豹,更是让柴绍心中焦急不已,柴豹会调戏李秀宁?难道是中午未曾用膳,自己饿昏了头? 柴豹一向不近女色,自己甚至都处置了不少乱嚼舌根的下人,只因流言说柴豹有短袖之癖,实则是柴豹有隐疾,却是难以启齿。 “我这小厮与我一同长大,品性纯良,为人豁达,断然不可能干出调戏唐公小姐的事情。”柴绍想了一下,对着李渊说道,“再说,小姐不日与我订婚,乃是我柴家未来的女主人,柴豹焉有胆量做出此事?” 李建成却嗤笑一声,歪着头对着柴绍说道,“他怎会知道我阿姊的身份?” “昨夜却是见过了。”柴绍说道,“他认得唐府小姐,昨夜识阵之时,他就在一侧。” 柴绍话音刚落,李秀宁却是色变,刚刚自己对李渊说的,是这小厮误认自己是小姐侍女,但是忘了昨夜柴豹也在现场,点燃了烟花,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情,如此大的一个漏洞,却是自己一时疏忽所致。 李秀宁暗暗责怪自己,正想找借口补救,却听李建成继续说道,“昨夜那么混乱,见到阿姊也仅仅是惊鸿一瞥,许你怎知他是不是真的认出我家阿姊?” 毗沙门好样的,李秀宁见李建成开口,顿时心里就放了下来,他人可比自己开口有用多了,若是自己争辩,便是作茧自缚,但是李建成开口,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无心算有心,总是不好叫人反驳。 “再说了,调戏我家阿姊和调戏我家阿姊的侍女有什么分别?色胆包天的淫贼罢了,如果是你柴家都是这种货色,你与我阿姊的婚事便就此作罢,我唐国公大世子李建成第一个不答应。” 柴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秀宁,自昨晚见过李秀宁之后,心里想得都是那一抹倩影,如今李建成说婚事作罢,心中不由大急,若是这婚事告吹,自己再难遇上如此让人心动的女子,当下说道,“世子,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柴豹不过是过来送信,我适才还在寻思送个信许久不见回转,中间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柴绍说着话,突然想到柴豹临走时的凝重,难道柴豹猜到自己有此一劫,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李渊不由皱眉,这事情发生的太过于蹊跷,事情究竟如何,还需要这当事人来分说一二。 当下对着李建成说道,“放开此獠,找人弄醒他。” 此时方丈出现在小院之外,开口呼道,“阿弥陀佛,老衲略通岐黄之术,唐公可愿让我来试上一试。” 这大和尚乃是五境的佛门修者,李渊也需要礼让三分,当下对着方丈说道,“有劳禅师出手。” “这却是贫僧应该做的。本想之一桩好姻缘,如今却是起了变故,若是真真的出了偏差,老衲还要向唐公告罪,赔个不是。”方丈双手合十,对着李渊说道。 李渊赶紧对着大和尚说道,“方丈言重了。是非曲直到如今还没有一个定论,方丈何必自责?” “罪过,罪过。”方丈低声念了两句佛号,俯下身子查看柴豹的情况。 半晌之后,方丈起身,对着李渊说道,“这小厮也是个福缘深厚的人物,若是一般未曾修行之人,受到如此重创,必然一命呜呼,但是这小厮体内似乎有大量的天材地宝,源源不断的药力护住全身要害,如今昏迷不醒,不过是头部受到重击,导致晕厥而已。” “方丈可有把握将他唤醒。”李渊说道,却是深深看了一眼柴绍,一个小厮身上都有天材地宝护身,到底是这小厮福源深厚还是柴绍另有算计,自己都或未可知。 李秀宁听到方丈之言,心中却是明了。这柴豹无法修行,便借着打理柴家之便,搜刮天材地宝供养己身,由此可见这柴豹也是个惜命的主,要不要从这里下手破局呢? 此时的自己作为当事人,为了避嫌就应该尽量减少开口,以免将自己的嫌疑的扩大,坏了后面的计划,现在不管柴豹醒来说些什么,自己只要一口咬定,将这事情搞成一笔糊涂账,才好浑水摸鱼。 柴绍听闻柴豹并无大碍,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柴豹自小和自己一同长大,情如兄弟,再者这诺大的柴家,蒸蒸日上,全靠柴豹一手打理,若是柴豹就此出事,自己的柴家分崩离析就在旦夕之间。 要知道自己借宿永福寺之事,就是柴豹一手安排,说是有自己天大的机缘和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但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自己宁可不要这泼天的富贵,也祈求柴豹平安无事。 荣华富贵和兄弟相比,自己宁可选择兄弟,也不要这富贵,知己难求,过命的兄弟更是稀少,自己知道如今柴家的实际上的话事人其实是柴豹,但是柴豹对自己却是推心置腹,没有起过一点歪心思,就是为了报答父亲的救命之恩,如此忠义之人,自己岂能辜负于他。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方丈身上佛光大盛,用手指点向柴豹的眉心,一声大喝,“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柴豹悠悠醒来,借机环顾一圈之后,深深的看了李秀宁一眼,这女子以后定然是个劲敌,要不要趁着这件事情搞她一下?让自己无端的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这事情就不能这么算了。 自从自己穿越来,除了刚刚穿越时差点被冻死,自己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此仇不报,江湖上的豹爷也就不用再混了。 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如今可是生死局了,这丫头好歹毒的心肠,我还没有开始算计你李家,你就先算计你豹爷来了,果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第78章 反转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柴豹还在思索间,就听李渊怒道,“兀那小厮,将实情一一道来,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 “小人将公子的信送到之后,就准备离开,不知为何小姐却勃然大怒,言小人调戏于她,然后世子殿下就冲了进来,将小人打翻在地。”柴豹一脸惊慌失措说道,“之后的事情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李秀宁看着柴豹脸上的表情,不由赞了一声好演技,刚才与自己对话之时,有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骨子里透出一种穿越者的高傲,而如今跟对话对话之时,却是卑微到尘埃里,角色转换之快,情绪把握之到位,语气表情之精准,去拿个小金人吊打一众小鲜肉,均不在话下。 李建成却是一声冷笑,“我冲进来之时,案几被打翻在地,阿姊脸上的惊慌失措,可是做不得假,你这小子油腔滑调,嘴里确实没有一句真话,真真是可笑之至。” 李渊心中顿时起了疑惑,方丈说这小厮没有丝毫修为在身,李秀宁怎么说也是入境的修者,怎么会被一个普通人逼的惊慌失措?但是女儿岂会拿名节之事开玩笑?一时间不由眉头大皱,觉得甚是棘手。 李秀宁这时已知道自己不能说话,只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建成。 今日的李建成意气风发,觉得自己终于英姿勃发了一回,而且阿姊这只母老虎居然都有求于自己,顿时成就感爆棚,得意洋洋的表情溢于言表,鼻孔都快冲上天去了。 柴豹正准备说话,就见李建成突然说道,“阿耶何须与此等小人浪费口舌,国公府的小姐岂是这种下三滥的奴仆可以觊觎的,按我毗沙门的想法,直接乱棍打死,找个乱葬岗一扔了事,费这些功夫事干什么?” 李渊此时正在思索这中间的蹊跷之处,却是没有回答李建成的话。 而一旁的柴绍,顿时就激动起来,“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这小厮绝对不会做出有辱我柴家门风的事情来,这中间必有误会,还请国公明鉴。” 李渊本来皱着的眉头,看见柴绍如此说话就皱的更深了。不过是一介奴仆尔,你柴家公子就要以性命担保,若是说这中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是真真见了鬼了。 柴绍话一出口,柴豹便知道事情要糟,心中焦急的同时却是感动无比,自家公子与自己情如手足,可是此时越是维护自己,越是对自己不利,只会让李渊产生怀疑,将事情越描越黑,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一步步滑落。 这李秀宁当真是好算计,在场之中知道自己价值的也只有李秀宁和柴绍,柴绍断然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而李秀宁就是利用这一点,毕竟在这个家奴之命不值钱的时代,一个主人去维护做错了事情的家奴,简直是天方夜谭。 柴绍越是维护自己,李渊心中就觉得越是有鬼,说不得自己的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而柴绍与李秀明的婚事从此也告吹。 李建成见场中之人都不说话,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阿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作为老李家的男儿,还是要护自家的姐姐才是正理。 用眼睛撇了一眼柴绍,不由冷笑道,“为了一个家奴,你柴公子就要用性命担保,何况这个家奴还是调戏了你未来的夫人,我阿姊还没嫁过去呢,要是嫁了过去,以后的日子究竟怎么过下去?今天如果你们要是不给一个说法,休怪我李建成动用私刑,这事儿就是说破天,也是我家占理。” 当下对着院外喊道,“左右来人,将这厮拖下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三木之下他不说实话。” “住口,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李渊呵斥李建成,“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是这件事情中,蹊跷之处太多,就这么草草的处置,你置柴公子于何地?若是这是一场误会,将来他做了你姐夫,岂不是再难相见?” 此时柴豹的脸却是憋的通红,难道要自己自曝己短不成,否则这件事情终难善了,而且李渊的这话也在点醒自己,若是真的不给出一个说法,必然会拿自己开刀,说什么一场误会,潜台词就是现在他在考虑柴绍和李秀宁的婚事要不要继续下去。 此时的李渊心中或许已经开始动摇,如果是毫不动摇的话,根本就不会提起什么姐夫之事,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表现,说明他将这种想法纳入过自己的考虑之中,强调一遍,只不过是暗示自己。 诚然自己现在是绝对不希望看到李秀宁和柴绍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着事情发展的过程,必须牺牲自己和柴家的利益为代价。 现在的破局之法,就剩下一条。 李秀宁拿自身名节作为武器和盾牌,天然就带有了优势,而且自己属于以下犯上,更是大罪了。 只有从动机上将自己完全合理合规合法化,从根上否定了自己调戏李秀宁的事情,才有能将此事翻盘,从而转危为安。 自己穿越久了,居然都忘了,穿越者基本上都是不要面皮的家伙。 但凡是要点脸的,都干不出文抄公,理抄公的事情,穿越者利用自己远超时代的知识和眼光吊打时代土著的时候,就属于壮汉进了幼儿园当了孩子王,降维打击。 李秀宁刚刚穿越不久,所以对于名声看的不是很重,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名声的加成作用理解的还不深刻,在科举刚刚兴起,察举制还完全没有凉透的情况下,名声就显得越发可贵起来。 可是李秀宁一介女子,要名声何用?但是反过来说,自己一介仆役,也要名声有何用?入乡随俗久了,就真的迷失了,江湖浪荡子花花轿子众人抬,喊了自己一声豹爷,自己真的就是爷了么?不过家奴而已,要什么尊严和脸皮? 或许是想开了,柴豹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对着李渊说道,“国公爷容禀,小人柴豹,因幼时寒毒入体,伤了身子,从此不能人道,却是如何调戏小姐?还望国公明鉴。” 一时间众人纷纷哗然,这反转来的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第79章 事落幕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不可能吧?”别说是其他人,一脸的惊讶,就连柴绍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虽说自己知道柴豹不喜女色,原以为是柴家事务繁忙才拖累了柴豹,却不想是柴豹小时候录就落下了病根儿,真是天妒英才。 李建成本来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李秀宁脸上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愤怒的表情,对着柴绍和柴豹说道,“你说不能人道便不能人道,你这小厮张口就来,难道是我阿姊诬陷你不成?” “一个下人而已,值得我国公府小姐用名节诬陷你吗?真真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若是再胡说八道,油嘴滑舌,今日我李建成绝不饶你。” “世子若是不信,可找医者来验。”柴豹说道,“小人自知世子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臭虫一般无二,却是不敢胡言乱语。” 方丈突然上前一步,低声呼了声佛号,一把抓住柴豹的手腕,手指搭脉搏之上,片刻之后,方丈吐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李渊说道,“此子所言不假,肾脏衰竭,早夭之相,若是无天材地宝护住心脉和其他内脏,这小厮恐怕是命不久矣。” 李渊闻言却是一愣,看了一眼李秀宁,似乎明白了什么。忍着脸上的怒意,对着身边的窦妈说道,“这应是一场误会,你带女儿上楼,此间事交由我来处理。” 窦妈何等的绝顶聪明,顿时明白了李渊的意思,让自己带走李秀宁,就已经明白这事情是李秀宁搞的鬼,若是李秀宁还在场,必然还会再生些波澜,如今让自己和李秀宁离开,那就是准备收拾残局。 窦妈对着李渊点点头,看着李秀宁说道,“女儿,跟阿娘上楼,阿娘有话对你说。” 李秀宁已经明白李渊似乎看透了自己的算计,只能怯生生的跟在窦妈身后,上了阁楼。 不提楼下李渊如何与柴绍分说,窦妈在楼上脸带寒霜的看着李秀宁,问道,“此处已四下无人,你这丫头,心中到底有何算计?今天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如果此事传将出去,唐国公府的脸就被你丢尽了。” 李秀宁看着窦妈,心中不断翻腾,是否要对窦妈实话实说,转念一想,还是先给窦妈打个预防针吧,斟酌了半晌,对着窦妈说道,“阿娘可知这柴豹是何人?” “柴公子身边的小厮而已,你若是不愿意这桩婚事,大可言明,何必用这种不入流小手段,平白失了身份。”窦妈说道,语气之中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秀宁却是面露凝重之色,对着窦妈说道,“若真是一普通小厮,女儿又何须如此?这柴豹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小厮,汾阳柴家话事人不一定是眼前的柴绍,而是这小厮柴豹。” “真真是可笑,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仆役就是仆役,还能做了主家的主不成?这柴绍看起来也不像个草包子,岂是会被家中奴仆所欺瞒?”窦妈脸色看起来越来越不好看,女儿的变化越来越大,如今都开始如此的肆意妄为了。 李秀宁却是一笑,对着窦妈说道,“阿娘啊,女儿可是知道这世间前后之变的,这柴豹是个胸有丘壑的主,绝不能以普通仆人来看待。” 窦妈看着李秀宁说道,“休要诓骗于我,你阿娘我也是知道你与柴绍有一段姻缘,世尊演法之世,你与柴绍孩子都有两个,却是不曾听闻这柴豹的分毫消息。” 李秀宁将刚刚写在纸上的《已亥杂诗》递给窦妈,说道,“这首诗乃是后世之人所做,阿娘应该都没有见过,我写了上半首,这下半首却是这柴豹所补全。” 然后走进自己房间,从枕下拿出一张纸来,却是自己写的整首《已亥杂诗》,窦妈两相对照,心中顿时起了波澜,对着李秀宁说道,“从墨迹来看,你确实写得早些,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世间总是有些天纵之才的。” 李秀宁心下一横,对着窦妈说道,“世尊演法之世,我曾告诉阿娘,世尊收我为弟子,阿娘可曾记得?” 窦妈点了点头。 “这柴豹身后亦是有一尊大能,也是知晓着古往今来之事。”李秀宁说道,“世尊演法之世,乃是末法之世,其间并无大能,所以这柴豹才不显山漏水,阿娘可曾明白?” “你诓骗了世尊演法之世的李阿婆,到如今却是想着来诓骗我这老太婆。”窦妈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才不喝你的迷魂汤。” 李秀宁顿时有些无语,要知道那时候忽悠李渊就不要那么的耗费心力,结果自己把谎话编的太过完美,窦妈看在眼里,如今反而让自己作茧自缚。 没办法了,只能和窦妈摊牌了。 李秀宁暗暗的搬运自己的气血,对着窦妈说道,“阿娘,我是纯阴之体,无法修炼武道,这个你是知道的。” 窦妈笑了,“你又想说些什么?” “如今阿娘看我的修为进境,就应该明白我为世尊弟子,自然有无上妙法。” 窦妈看了一眼李秀宁,却是惊奇的说道,“锻骨巅峰,将将要进入换血之境,女儿,你哪里来的奇缘?” “这下阿娘可是信了?” 窦妈点点头,又端详了一阵李秀宁,说道,“你这武道气息却是与李家家传真罡截然不同,若不是气息中正平和,根基扎实无比,我还担心你走上歧途,你能修炼突破,确实是一件好事。” “阿娘,这柴豹管理偌大的柴家,柴家隐藏的实力,不在我唐国公府之下,更是钱粮颇丰,若是不能收为己用,将来必是心腹大患。”李秀宁说道,“阿娘知道阿耶将来的成就如何,如今就是要更早的做打算了。” “这柴家不过乡下一土财主,将将踏进世家门槛,不足为虑,我与你阿耶看上的是柴绍,绝非柴家的势力,但是你能想到此间,不能让奴大欺主,这是要以柴氏女主人自居了吗?” “阿娘不要嘲笑女儿了,我与这柴绍成或不成,只要柴豹在一日,这柴家就是阿耶以后最大的绊脚石。”李秀宁说道,然后将柴家大致的情况给窦妈说了一遍。 窦氏却是一笑,“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就乖乖的待在这小院,一应事情,你阿娘和阿耶自会处理。”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一脸苦涩的李秀宁,李秀宁已经明白自己老妈盘算,这婚大概是要结定了。 第80章 论柴家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事情的风波落下了帷幕,只能是在方丈的和稀泥之中以一场误会为由草草收场。 柴绍柴豹不敢惹怒李渊,只能是附和着李渊的话语,李渊虽然已经明了罪魁祸首,但是顾忌到自家的面子,还是装作误会,心中却是愤怒不已。 送走柴家主仆二人之后,正准备好好收拾一番李秀宁,却被窦妈拦了下来。 “不要生气,这其中的缘由我已知晓,你先找人去打探一番,女儿的计较你便明了。”窦妈对着李渊说道,“只是这丫头行事有些天马行空,让人头痛不已。” “打探何事?”李渊强忍着怒气,对着窦妈问道。 窦妈看着气鼓鼓的李渊,不由笑了,“道宗不是常在市井之间厮混,江湖朋友甚多,可找他来,我需问他几个问题,你就知道女儿的算计了。” “她一个小丫头有甚的算计,贻笑大方。”李渊说道,“道宗这几日正外出采买,却是不知今日归来没有。” 说完就吩咐下人去请族弟李道宗。 不多时,下人就引来一名三十多岁面相豪迈,满脸的络腮胡子,不修边幅,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的大汉,正是李渊族弟李道宗。 历史上的李道宗明年才出生,但是演义世界中的李道宗却是李渊的族兄弟,李道宗在唐初的名将里也是名列前茅,但是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军事才能,而是他的女儿,文成公主。 见到李渊夫妇,李道宗弯腰行了一礼,李渊笑着说道,“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又看见李道宗腰间的酒葫芦,便叮嘱道,“有伤在身,就不要饮酒,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李道宗大笑,“些许小伤不足挂齿,但是这酒,可不能一日不饮。” “喝酒误事,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你需记在心间。”李渊对着李道宗说道,眼中对于这个无酒不欢的族弟也甚是无奈,“你把你的酒葫芦留下,伤好之前不要饮酒。” “好叫族兄得知,这酒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一突厥马贩子手里买来的,诨号烧刀子,乃是英雄酒,入口辛辣酣畅,喝上一口,这伤都不甚痛了。” “你啊你。”李渊无奈的说道。 “族兄今日招小弟前来,是有什么吩咐?”李道宗说道,“这几日采买秀宁儿订婚一应事物,却是忘了给哥哥嫂嫂请安。” “你我兄弟,何来这么多礼节。”李渊笑着说道,“你嫂子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知道你曾在江湖上厮混,消息也甚是灵通,所以不得不劳烦把你叫来。” 李道宗有些惊奇的看着窦氏,世人皆知自己的嫂夫人乃是一奇女子,就是不知道她今日要问自己些什么问题。 “道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窦氏笑着对着李道宗说道,“却是劳烦叔叔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叔叔这种消息灵通之人才能知晓一二,叔叔可知这汾阳柴氏?” 李道宗一愣,说道,“嫂嫂说的是要和秀宁儿订婚的柴公子吧?” 窦氏点点头,说道,“今日我想问的就是这柴氏到底如何,柴绍我是见过了,人品武功学识俱佳,就是不知道他家世如何?要知道我就秀宁一个女儿,说是要出嫁,这心里怎么也不算是太踏实。” 李道宗思索片刻,摘下腰间酒葫芦,对着窦氏和李渊扬了扬,说道,“可是巧了,这一葫芦酒就是柴家所出,但是只与突厥用于交易马匹牲口,这柴家传闻还有琉璃制作之术,更有雪花盐和白雪糖,家资丰厚,生意众多,皆是独门,秀宁儿将来可是有福了。” 李渊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问道,“这偌大的家业,都是柴绍一手置办的?” 李道宗拔开酒葫芦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就向四周扩散开来,李渊闻到酒香惊异的说道,“酒香四溢,必有独到的配方,我却是小瞧了这柴家。” 李道宗点点头说道,“这柴家初时名声不显,只是一县豪强,近十年势力发展极快,已是河东一等一的势力,家资万千,奴仆过万,汾阳城一半都是柴家产业,更有甚者,言说柴家资产已然富可敌国,就算是当今圣上的内帑,也未必有柴家富有,这柴家在河东一带,声势甚是浩大。” “这柴家有两大总管,江湖人称豹爷和宝爷,这豹爷名叫柴豹,打理着柴家上上下下所有的生意,是个多智近妖的人物,柴家一应事务都由这豹爷决断,据说这柴豹是天上的财神转世,豪爽大气,满脑子都是赚钱的点子。” “而另一人宝爷,名字马三宝,手里掌握着柴家上下所有的执兵之仆,自身也是武道超凡的宗师之境,年纪不过三十,端是厉害。江湖上并称这二人为,汾阳二宝,柴家如今偌大的名声都是由这二人打将下来。” 李渊和窦氏听见柴豹的名字,皆是不由吸了一口冷气,无法将那个瘦瘦弱弱,唯唯诺诺的小厮和李道宗口中的豹爷联系起来。 “你可曾见过这柴豹?”李渊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着李道宗说道。 李道宗摇了摇头,“都是江湖传说中的人物,我随族兄在长安厮混,虽说是消息灵通,但是这种奢遮人物,只是闻名而未见其人。” “不过江湖有传闻,说是如今柴家做主的是豹爷,而非是柴绍柴公子,甚至曾有江湖客言说,不出三五年,这柴家还是柴家,但是是彼柴家,而非此柴家。” “还有传闻说,柴豹此人有分桃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窥视柴家公子柴绍已久,如此用心打理柴家,只是求一段求不得的感情。” 一番话说的,李渊和窦氏目瞪口呆,却不由哑然失笑,这柴豹不能人事之事,看来还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闻,必是柴豹难好女色,有人乱嚼舌根所致。 李渊此时已经明白李秀宁为何要针对柴豹,仆强主弱,不是好事,更是取祸之道,这柴豹如今已是尾大不掉,这柴绍还径自蒙在鼓里,秀宁此举虽然莽撞,但是却不失为一片好心。 可这柴绍与柴豹情同手足,这事情便甚是难办了。 这丫头还没嫁过去,便开始操心夫家的事情了,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窦氏和李渊听完李道宗的话,不由相视一眼,两人心中各自盘算,是否要帮女儿一把,李渊在想这婚必须要订下来,一个小小的奴仆还能翻了天不成。 窦妈在想,这柴家必然是李渊龙起晋阳的绝对资本,必须将这柴家绑在李唐的战车上。 两人心中所想虽然不同,但是很快就达成一致,李秀宁和柴绍的婚事,不论出了任何变故,都必须成。 第81章 最下策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在阁楼之中等了三天,一切都风平浪静。 似乎那日的事情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波澜,李秀明知道李渊和窦妈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嫁给柴绍。 尤其是在知道柴家如今的家资和势力,加上柴绍的人品才学武功也不是那么的低廉不堪,仅仅是奴强主弱罢了,虽说李家不是什么千年世家,有着顶级的门阀传承,但是也是有无数种方法来改变这种局面。 从李渊和窦妈的角度出发,这门婚事无论如何都是顶好的,柴家虽然看似声势浩大,却不过是外强中干,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之下,却是危机四伏。 毕竟这世间拥有话语权的,是勋贵,是世家,是皇亲国戚,是当朝大员。 柴家有巨贾之资,但是与以上四个都不沾边,世家的门槛儿没有达到,不是当朝勋贵,又不是皇亲国戚,朝中更是没有朱紫相护,犹如一小儿持明珠过闹市,四周窥视,但是多方牵制之下,却是无人动手。 如今若是李秀宁和柴绍完婚,李家便有了介入柴家的借口,从结果上看,李渊得到了相当丰厚的势力支持,而柴家也得到了李家是勋贵,是世家,又是皇亲国戚,更是当朝大员支持和庇护,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 大家都是赢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李秀宁自己的想法,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这个女性话语权不高的时代,李渊能让李秀宁见到柴绍一面,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和包容。 子时一过,李秀宁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系统出品,果然精品。 这纯阴之体武道修炼法异常神异,修炼速度奇快无比,配合系统给予的百花丹,短短五六日的光景,李秀宁就完成了炼皮锻骨换血三大境界,已经稳稳站在了三境的巅峰,朝着四境高手迈进。 丹田之中已经快有了武道真罡的雏形,李秀宁估摸着也就是个五六天的光景,自己就能踏入到四境修者的行列。 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气和底牌。 自己去算计柴豹,并非是要置柴豹于死地,因为自己心中明白,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能杀掉一个穿越者,柴豹已经对自己言明,他委身于柴家为奴的原因,一是为还柴家之情,二是自己已无后,三是这世间还未生乱,规矩在没有打破的时候,第一个打破规矩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柴豹已经是连男人都没办法做了,所以他的底线就非常的低,为了保命,他一定会自爆己短,李渊窦妈肯定会明白是自己在算计柴豹,在了解一定的相应情况后,因为他们的局限性,他们只是会想到自己是要帮柴绍拿回柴家的话语权。 实际上,自己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和柴少的这门亲事,加上一点点料,能搅黄了最好,搅不黄了,也能为自己的计划争取一点时间,并且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将来所做的事情找一个借口。 但是如今看来,自己都开始用自己的名节去做文章,可效果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竟然没有掀起一点点的波澜,李秀宁虽然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稍稍失落。 订婚之日将近,李渊和窦妈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反而是自己小院之外,看守的健妇又加了几人,说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实则是将自己看死在小院阁楼之中。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真是把自己关成了大家闺秀,想起自己前世在见过的封建时代小姐的闺房和绣楼,就有一种无力感。 比如齐鲁之地圣人家的小姐住的地方,五六米的高墙,门上一把大锁,只在墙壁上有一不足一尺高,两尺长的一个洞用来传话送水送饭,其余时候都用木板翻盖着,外边儿依旧有一把锁,锁着。 江浙一带的小姐们住的地方在四五米高的二楼,一楼就是父母的居所,一楼到二楼有楼梯,有的在楼梯的尽头还有门,门上当然挂锁。 什么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不想出去,是根本没有办法出去,高墙之内,楼道把守,比之监狱不逞多让。 北宋开始,万恶的三寸金莲就出现了,就是裹脚,用布将女性的双脚紧紧缠裹,使之畸形变小,一般从四五岁开始,成年骨骼定型后再解开,也有终身不解的。 脚小难走,更加上骨骼畸形,多走两步便有钻心的疼痛,你说怎么跑?大步流星的行走,永远都是男性的专利,行走之间,脚不过裙摆,不是不想过,而是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 要知道社会地位产生,就必须与社会相联系,门儿都出不了,还有什么的社会联系?没有社会联系,那么社会地位又从何谈起?只能是依托男权父权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所以才有了封妻荫子诰命夫人的说法。 我,李秀宁,一定要改变这种局面,不过就汉唐来说,女性的社会地位确实要比之后的宋元明清高许多,清朝前期的时候其实也颁布过禁止缠脚的命令,并将此命令与剃发易服作为同一等级的禁令,目的是为了全面的更改汉族的生活习惯和民族习性,从而加强自己的统治。 实行到一半儿就发现汉族女子缠足,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什么有抗旨缠足者其父或夫,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之类的法律规定就被扔到了一边,可是没有留发不留头落实贯彻的到底。 后世有为清廷洗地的,就拿这件事情来说道,说是清朝讲究男女平等,大家笑笑就可以了,就是民智初开的民国,女子的社会地位也不见得能高到哪儿去,就拿纳妾来说,直到红色政权开辟,才在大陆完全废止,甚至有些同文同种的地方直到70年代才废止,废除的大清律令,真真让人无语。 这一堵高墙,一座小院,一幢绣楼,一把门锁,锁的是万万千千妇女的那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李秀宁脑中思绪万千,作为大唐的第一位嫡公主,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开战,这是要自己打响反对封建礼教的第一枪吗? 如果老娘不愿意,就没有人能强迫我嫁。 看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李秀宁知道自己要下定决心了,反正已经做好了安排,就看李渊和窦妈能不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给自己踏入四境争取时间,而自己踏入四境之日,就是自己逃婚之时。 这个世界,我来了。 第82章 柴嗣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秀宁思索着逃婚的时候,这边柴绍和柴豹因为这件婚事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少爷,这国公小姐并非良配。还是请少爷三思,毕竟这天下女子如恒河沙数,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吊死在这一棵树上。”柴豹对着柴绍说道。 柴绍看着柴豹,哂笑一声,说道,“这永福寺是你带我来的,国公小姐也是你说的,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一些事情,但是事已至此,若是我们就如此退婚,和唐国公翻脸,你可曾想过后果没有?” 柴豹咬了咬牙,说道,“少爷,此前之事却是我考虑不周了。有一些事情我无法明说,但是少爷你要知道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您好,为了我柴家好。” “柴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算计,但是如今看来和国公府联姻,是一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我实在想不出,联姻之事对你我和柴家有何妨碍?”柴绍悠悠一叹,“许是小姐不知你我之情谊,不了解个中内情,害怕奴大欺主,也是为了我好,这才会算计与你。” “少爷,这中间是非曲直,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我无法细说,但绝非你想的这个样子。”柴豹说道,“小姐算计于我,其实打着搅黄了这桩亲事的心思,好找个由头,退婚罢了。” 柴绍盯着柴豹,眼神中有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需知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小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岂会做出如此违背父母之事?” “我明白你心中所思所想,你且放心,待小姐嫁入我家,我自会与她分说你我的关系,你我虽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这中间之事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我确信国公小姐会明白的。” “你这伤了身子,不能人道之事,为何不早与我分说?”柴绍说道,“就是遍访天下名医,我也要治好你这身子。” “这已经是先天之疾,非药石之力可医。少爷,我瞧这李渊也并非久居人下之人,若是联姻,我等辛辛苦苦十余载的势力,岂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裳?”柴豹说道,“我曾夜观天象,这天下十余年后必然动荡,到时候群雄逐鹿,难道少爷就不想分一杯羹吗?” “当今圣上贤明,大隋国力蒸蒸日上,百姓思安,若说天下大乱,如同梦呓。暴秦二世而亡,因其严苛律法,百姓不堪其徭役,遂揭竿而起,而当今陛下轻徭薄赋,重视生产,爱惜民力,岂可会二世而亡?” “再说,这天下逐鹿又要有多少死伤?我虽喜欢孙吴兵法,战阵之道,却也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逐鹿天下,你我之中必有人成为冢中枯骨,我所不欲也。” 柴绍一席话,说的柴豹哑口无言。柴豹心道,难道我能告诉你不久之后太子登基,太子杨广是个荒淫无度的主,将当今陛下给他打下的江山挥霍一空。 当今的杨广还在蛰伏之中,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的风评都甚是不错,毕竟有废太子勇珠玉在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太子仁孝之名声传四海。 知道天下大变,还能托词说是天象,但是知道如此具体,就会被认成妖孽,无人会信。 “今日就言尽于此,虽说我不知为何你想法突变,但是从我来看,退婚之事休要提起,否则恶了唐国公,我柴家可担待不起,更不用说,国公即将赴任太原留守,我汾阳亦在其治所之下。”柴绍深深看了一眼柴豹,说道,“这十余年间,柴家大大小小事情均由你定夺,皆是没有出错。今日之事,你就容我这做家主的任性一回。” 柴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是了,自己终究是个仆人,万恶的封建社会,难道自己十余年的心血就这么一步步拱手让人? 柴绍是真的喜欢上李秀宁了,和唐国公联姻,用时下之人的眼光去看,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可李秀宁是个穿越者,任何世界里都最不稳定的意外因子,自己都没有把握摁住李秀宁,柴绍会有这本事? “柴豹,这几日你先出寺采买,还有几日就是订婚之日,一应物品还需准备妥当。不能弱了我柴家的名头,让人小瞧了去。”柴绍说道,“你比我稍长,我一直待你如兄,如今我父母皆亡,最亲近之人就剩你了。“ 柴豹默然,对着柴绍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门。嗣昌啊,若是你要获得着这么一段没有结果的婚姻,你怎么对的起这嗣昌二字。 看着柴豹离去的身影,柴绍不由哑然失笑,这柴豹不知怎么想的,原本和唐国公府的这一段亲事,他柴豹最为上心,可到如今他却是反对的那一个,是何原由也不说清楚,真真是奇怪。 也许就是因为国公小姐算计于他,似乎他也不是这种气量狭小之人,再者柴豹之精明可谓柴家第一,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得失利弊,罢了不管这柴豹作何想法,这国公小姐自己是娶定了。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原由的,也许就在是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一个人就决定了对一个人的海誓山盟。 柴绍与李秀宁只是匆匆见过了几面,但是李秀宁的身影却深深的印在了柴绍的脑海之中。 柴绍有些欢喜,他这种世家子弟的婚姻,甚少能碰见令自己满意的姑娘,毕竟大部分都是政治联姻,而这些小姐们大都生长在深闺之中,无话可说,无事可谈。 娶这么一个人回家,放在家中,岂不是闷死人了? 也许是父母双亡的缘故,连带看人都欣赏品性的独立自强,而李秀宁英姿勃发的身影,给了他一种觉得这个姑娘与这个世界不太一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在他最亲近的柴豹身上见到过。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神秘感,充满着孤独和寂寥甚至伤感,他们似乎在对抗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在对抗他们,总之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很特别。 而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柴绍对李秀宁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柴绍觉得自己应该去呵护李秀宁一辈子。 柴绍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心疼一个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自己没有病吧? 第83章 真假辨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子时已过,李秀宁缓缓的从院子之中站起身来。 丹田中真罡鼓荡,李秀宁凝神静气,手臂上就覆盖上一层类似于月光光芒,然后一掌拍向庭院中的石桌,一只手就如同没入水中一样,在石桌之上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这就是四境,凝结武道真罡附体,可外放伤人,端是厉害无比。 其实在李秀明的概念里,这武道真罡就如同前世武侠小说中的真气或者类似于西幻小说中的斗气,不过这武道真罡可以温养自己的身体,又兼具了斗气的破坏性,一时间不好判断孰优孰劣。 但是踏入四境,自己至少在这世界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如今李家的最高战力也不过是四境的李渊。 李家家传的真罡修炼法注重于破坏力和持久力,系统出品的纯阴之体修炼法更注重于身体机能的开发,或许两者对战,可能前期会被压着打,但是持久力再久,体力总是有限,就算是真罡没有耗尽,但是人总会感觉到疲惫。 纯阴之体修行法不仅让真罡持久,更是在练体一道上有独到之处,李秀宁就是觉得自己不用真罡也可以轻松的干掉好几名换血境的自己。 明日就是订婚之日,是时候离开了。 提前一日离去,让李渊和窦妈有了应变的时机,不至于手忙脚乱,洋相尽出。 至于如何出逃,李秀宁心中已有盘算。 就在李秀宁踏入四境之时,永福寺正在禅定的方丈在气机交感之下,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何人居然有如此的福源,居然和如来世尊有了因果,倒是我佛门大兴的吉兆。” ----------------- 天光大亮的时候,保姆许氏来到李秀宁的闺房门前,明日就是订婚之日。 隋唐时期的婚礼,婚姻成立的条件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要么有正式的订婚书,要么女方已经接受了男方的聘礼,只要做到其中一点,这婚便算是定下了。 李渊身为唐国公,已经算是够得上高门大阀的尾巴,所以这订婚之礼不仅需要纳彩之礼,还要将通婚书,答婚书和别纸交换,视为婚约之礼,最后才是纳彩。 这些天,柴家也是动用的无数的人力物力,甚至和草原突厥交换,才将将抓到两只活着的大雁,也是因为还未到北雁南飞的时候,就为了这两只大雁,柴绍柴豹可是费尽心力。 唐国公贵为当皇后的子侄,身份贵不可言,必须要用最高规格的执雁之礼,不是乡下拿只鸡呀鸭呀鹅呀的就可以随意糊弄的,就是因为如此,才给李秀宁争取了不少时间。 其实算一算,李渊一家避祸永福寺,差不多已经快二十多天,等着订婚之后,大约就要向着太原出发了。 许氏刚刚踏进房门,就看见李秀宁对着自己展颜一笑,之后天旋地转,人事不知。 不多时,许氏出得院门,对着门口把守的健妇说道,“小姐说她身子有些不大爽利,安排我去找道宗叔爷取些药材,尔等在此务要小心谨慎,不要犯错。” 几名健妇依言听了,就见许氏朝着前寺去了。 行至前寺却不见李道宗,却是李渊安排李道宗下山采买几日后出发太原所用物资。 许氏不由加快脚步,转身朝着窦妈的禅房去了。 “秀宁儿可曾起床?”窦妈一边轻拍着怀中的李世民,一边朝着许氏问道。 许氏点点头,说道,“小姐身子有些不大爽利,差我寻些药吃。道宗老爷却是下山出寺去了,是不是让我下山请的大夫来给小姐看一看?” “不打紧吧,明日是秀宁的大好日子,可不能病恹恹的。”窦妈说道,“这样,找两个健仆陪着你下山去找个女医官,来给秀宁调理调理。” 许氏面露喜色,对着窦妈行了一礼,便转身匆匆去了。 窦妈看着许氏的背影,眼中露出狐疑之色,这许氏今日怎的如此慌张?难道秀宁病的不轻?虽说这寺中方丈精通岐黄之术,但秀宁终是未出阁的女人,男女亲疏有别,还是让许氏下山去城里找个女医官才是稳妥的道理。 怀中的李世民许是在窦妈怀里不大舒服,睁开眼睛,翻动了一下,就又沉沉睡去。 “好儿子,你真是让为娘省心啊。”窦妈对着李世民笑了笑,又看见在牙床上不断翻滚的李元霸,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你就不能像你哥哥一般让为娘省心么?” 却说许氏找人套了车,带着两个下人下山,到了下午也不见回转,难道是路上遇到了剪径强盗不成? 正思索间,却见李建成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跑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真是保姆许氏。 “医官找见了么?小姐身子如何了?”窦妈问道,“还是要尽快的见好,以免耽误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建成说道,“阿娘不好了,阿姐不见了。” “你说甚?” “午后我去找阿姊,门外看守的奴仆说阿姊的身子不大爽利,我去敲了半天的门却是没有人应声,心急之下破门而入,却见阿姊床上躺着的是保姆许氏,阿姊已经不见踪影。”李建成说道,“适才我安排人在这永福寺找了一个里里外外,也是没有见到阿姊的踪迹。” “什么!”窦妈的声音提的老高,直接就站了起来,对着许氏问道,“你不是下山找医官去了么?怎么会在秀宁的房内?” 许氏有些惶恐的说道,“早晨我去伺候小姐洗漱的时候,眼前一黑,就昏睡过去,若不是大世子方才唤醒我,此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是奴婢该死,没有看好小姐。” 窦妈一阵眩晕,眼前有些发黑,难道早上那个许氏是李秀宁假扮的不成?她是如何假扮许氏,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呢? “毗沙门,速速唤你阿耶去你阿姊闺房,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等到李渊赶到李秀宁的阁楼之前的时候,就见窦妈阴沉着一张脸,手中捏着一封信,正要将信递给李渊之时,两个下人慌慌张张的来禀报说,小姐的保姆许氏不见了,他二人在医馆外等了半晌,只见许氏进去,没见许氏出来。 两人等到医馆打烊,也是没见到许氏的人影,只能是匆匆赶了回来。 当两人抬头看见窦妈身后的许氏之时,一时间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84章 难善后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因为小姐身子不大爽利,我便差人提前将许氏寻回,尔等无事便退下吧。”窦妈对着与许氏一同外出的奴役说道,这两人眼中虽有狐疑之色,但是主家已经言明,只能是依言退下。 接着看了李建成和许氏一眼说道,“此事还有谁知晓?” 二人摇了摇头,李建成说道,“发现阿姊不见了,我就立刻去找阿娘,却是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奴亦是。”许氏也低头回答道,有些惴惴不安。 窦妈点点头,“不要声张,此事我与国公自有计较,你们也去吧,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我定不轻饶你们。” 两人闻言皆言不敢,退出了房间。 窦妈将手中的信递给李渊,李渊打开一看,就见信中写道“父母大人于上,秀宁本应承欢膝下,不料遭恶仆诬陷,名节尽毁,与柴氏之姻缘,因不能亦实不愿也,索性流落江湖,不使人徒增笑柄。今儿远离,实为不孝。乞望大人宽宥,他日若得相见,秀宁必尽孝于榻前。江湖路远,唯祈双亲高堂安康,不孝女秀宁顿首。” 李渊顿时大怒,双手间真罡闪烁,将信纸化为碎片,“这不孝女,真真是气煞老夫。着人快马搜寻,务必明日之前找回。” 窦妈眉头紧蹙,说道,“这丫头必然是处心积虑,怎会轻易的让人找见。若是找不回,明日订婚却是要多生波澜。大队人马搜寻,必是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反而不美。” “那可如何是好?” 窦妈想了想,“着人秘密查探,秀宁修为不高,必然走不远,至于明日订婚,老爷可曾想好了?” 李渊来回踱了两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将这不肖女逃婚的消息封锁起来,这门亲事不能出现变故,只要没有到最后的昏礼,我们就有时间弥补这不肖女捅出来的篓子。” 接着悠悠一叹,“这孩子为何刚烈至此?不就是一欺主的仆役,待成婚之后自有大把的手段收拾于他,何苦如此?” “如今看来只能这么办了,幸好最后成婚是在太原,这一路又争取出月余时间。”窦妈说道,“但是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一直找不到秀宁,这给柴家如何交代?” 李渊一咬牙,“明日订婚之后,就不要柴绍跟着去太原了,我既说要重建永福寺,再塑大殿金身,还要给琼五恩公造一护法像,这些事情要一得力人手帮忙才是。” “我李家如今人丁虽旺盛,但是终究还是未曾成年,交给其他人手办理此事终是不放心,既然婚约已定,婚书交换,这柴绍便是我李家的女婿,算不得外人。” “此事便交,由他去做,这是个美差,便显得我信任倚重于他。这种造寺建庙的事情,工程浩大,拖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毕竟这是我李家福地,只需告诉柴绍,这永福寺重建还愿之后,便是他和秀宁的婚期。” “再让道宗多方打探,我就不信秀宁一个小丫头,一年半载没有任何音信。” “若是一年半载都无消息,就言说秀宁重病不治而亡。到时再在我李家择一嫡女,嫁给柴绍便是。” “说甚的胡话,我只盼着女儿能平平安安。”窦妈对着李渊怒道,“你李阿婆到底怀的是何种心思?” “我也不希望女儿出事。但是此事事关我唐国公府的颜面,半点儿马虎不得。若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我李渊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颜面?若是秀宁出了事情,就别说是你不活了,我也不活了。”窦妈的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就落了下来,“你这杀千刀的李阿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算计,还在顾及自己的颜面,老娘当年真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你。” “夫人莫哭,夫人莫哭。”李渊顿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事已至此,必然得想办法去补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解决问题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妇道人家,没有那般见识。”窦妈继续说道。 李渊有些头痛,不由说道,“都怪这柴家出了恶仆,这女儿也是,纠结于此等末节小事,头发长见识短,让人徒呼奈何。” 窦妈还是哭哭啼啼的说道,“柴家奴大欺主之事,你需找个时间和柴绍好好说道说道,虽是他柴家之事,但是秀宁和柴绍结了秦晋之好,便是两家如一家,若是柴绍为难,还是要你这做岳父的好好帮衬才是。” 李渊点点头,“夫人休恼,理应如此。” 两人对话间,对于柴家的高傲姿态却是尽显无余,但是从实际出发,须知这李渊夫妇二人都算是皇亲国戚,眼框子高着呢,一个是皇后的内侄,一个是皇帝的外甥女,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这柴家连世家都算不上,只算是一地豪强,若不是看着柴绍人品相貌武功才华俱佳,岂能将嫡女嫁给柴绍,能与他说会儿话,已经是青眼有加,天大的恩赐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分头去安排事情,李渊去了前院,寻李道宗去打探李秀宁的消息,而窦氏则是安排叮嘱下人,说是小姐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柴绍在得知李秀宁身体不适的消息之后,本想派遣柴豹送些名贵药材,却又想到二人之间的矛盾,不由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柴豹听到此消息时,以为李秀宁已经离开,李渊夫妇此时应是六神无主,说李秀宁身体不适,只不过是托辞,但是经过多方打探之后,才发现李渊这里风平浪静,除了安排下人每日送汤药到李秀宁阁楼以外,竟与平时一般无二,顿时糊涂起来。 难道李秀宁就这点儿本事?靠托病来抵触这件婚事?若是只有这一点儿手段,真真称不上自己的心腹之患,但是那日两人之间交谈,这女子是个胸有丘壑的主,难道此刻已经认命了吗? 若真的认命,倒是一件好事,这柴家有了两位穿越者,是让人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毕竟自己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有自己遗忘的知识,需要别人来查缺补漏。 但若是又有什么新的阴谋诡计,却是不得不防,还是要抽出机会,好好与柴绍分说才是,李唐虽然是条大船,但是也有倾覆之虞,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以柴家如今的势力,最后不论加入到哪方势力,都是坐上宾。 一时间各有各的算计,小小的永福寺,其实已经左右了数十年后,这天下的局势。 第85章 何潘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不说永福寺其他人之间的心思各异,李秀宁如今却是已经进了长安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 就说这李秀宁是如何假扮许氏出逃的,原是因为到达四境之后,纯阴之体修行法中有一篇名为炼骨易筋术的异术,本是用来继续练体的,但是配合真罡,可控制全身骨骼肌肉,用于改换自己的容貌,最是方便不过,是杀人放火行走江湖必备之神技。 此时的李秀宁从外表看就是一十七八的世家公子,容貌与李建成又九分相似,剑眉朗目,一袭锦衣,手持一柄折扇,风流倜傥,端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 此时的李秀宁正倚在客栈的二楼走廊上,轻巧摆动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再寻思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一路向东,过黄河,去潞州寻找秦叔宝,但是算了算时间,自己赶过去正是秦琼落魄时候,极大的概率会遇见单雄信,老爹杀了单雄忠,万一自己身份暴露,麻烦就大了。 说不定和秦琼没拉上关系最后还惹了一身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难受了。 所以自己要卡一个时间点,才能切入到秦琼的身边,尽量减少和单雄信的接触,其实秦琼发配北平府,半路遇上倒是一段善缘,尤其在北平府,还有俏罗成,都是隋唐演义的风流人物。 但是东岳庙有魏玄成,魏征啊。虽说在副本世界,这魏征表现一般,但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点不一样,神神鬼鬼的不少,要是真的和西游一样,来个魏征斩龙,就只能喊老铁666了。 不结个善缘,真的说不过去。现在天下还没有大乱,直接扯旗子造反不可能,只能到处结善缘,等时机到了,再振臂一呼,好似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权当是体验隋唐演义生活了。 从这里到潞州,赶路要大半个月,倒是不着急现在出发,在长安城里先待一段时间,避一避李渊寻找自己的风头。 李秀宁不断思索着,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眼睛却是看见楼下一个甚是熟悉的身影。 李道宗?!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鼻子也太灵敏了吧?李秀宁顿时想溜,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就是站在窦妈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得出自己,何况一个李道宗? 这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的炼体异术,效果直逼前世高丽整容,百越变性,脚盆化妆,天朝自拍的的效果,亲妈都不会认出来,何况大大咧咧的李道宗。 就见李道宗进了客栈,问起掌柜,可是有一二八少女入住客栈,掌柜不住摇头,这世道,谁人听过一二八少女独自一人入住客栈,若是遇见心怀鬼胎之人,青楼妓院都是好的,转手卖给修炼邪道之术的妖人,顷刻间,许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来。 李道宗鹰一般的眼神在客栈之中巡视起来,然后目光就盯在了李秀宁身上,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俏公子,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若不是今日有要事在身,必然要去结识一番。看这装扮,不是个世家公子,便是个官宦二代,一人独自倚阑干,风华顷刻盖人间。 李秀宁看见李道宗看向自己,心底却是不由一紧,难道自己暴露了?却是见到李道宗对着自己一笑,难以掩盖心中的欣赏之意,李秀宁也对着李道宗微微含笑示意。 就在这时,客栈之外传来一声大笑,说道,“却是不想在这里遇到哥哥,不是听闻哥哥随着唐国公前去太原了吗?” 李道宗转过身,就见一穿着羊皮的大汉的笑着从客栈外走了进来。 李道宗对着来人大笑,张开双臂就报了上去,“何家兄弟,几日不见却是想煞哥哥了。” 两人雄壮的身躯撞在了一起,一个拥抱之后,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辈。 李秀宁惊奇的不是李道宗和这进来的羊皮大汉,而是羊皮大汉身后跟着的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 何潘礼,淦,是你这个二货? 还没细细思索这其中的关窍,就听羊皮大汉说道,“这唐国公一走,我老何在这长安之中却是举步维艰,今日哥哥若是迟来一些,可能就见不到我们兄弟了。” 李道宗和羊皮大汉找了一张桌子,又吩咐掌柜的弄了些酒菜,三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 羊皮大汉说道,“我何潘仁在长安营生多受国公爷和老哥你的照顾,如今你们离去,我老何也打算回鄠县司竹园,这长安虽好,非是吾乡,这些年钱财也是赚够了。” 就听李道宗说道,“这长安城你的产业和基业就这么丢了?” 羊皮大汉何潘仁说道,“不丢了又能如何?前几日,宇文家的公子看上了我的几间铺子,我老何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被官府查抄。” “欺人太甚,你没有说这些铺子有唐国公的份子?”李道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简直无法无天。” “国公爷若在,岂有如此多的乌烟瘴气之事?但是国公爷业已离开长安,鞭长莫及,这朝中李姓大臣,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国公爷能保全一家老小也是圣人顾忌皇后的面子了。”何潘仁一声长叹,“原以为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做生意,也是一样。” 李道宗顿时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拿起桌上的碗,猛地灌了一口。 李秀宁凭借着自己四境之后的耳清目明,听得两人对话,心下却是了然,算是解决一桩悬案。 李渊晋阳起兵,李秀宁派马三宝游说何潘仁,何潘仁手握重兵,居然答应和李神通,李秀宁合兵一处进攻鄠县,并将其攻克,形成声势浩大的娘子军,构成大唐军队的班底。 这何潘仁就是李渊的人!后世俗称的白手套,老爹看起来也不是吃干饭的么,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大隋国公,没有点底牌和班底怎么行? 就见何潘仁继续说道,“今日这宇文家的公子更是变本加厉,要我将长安城的产业全部转入他的名下,不然就让我尝一尝这牢狱之灾。” “你待如何?”李道宗说道,“唐公还未走远,若是需要,我立刻快马赶回告知唐公,来帮兄弟一把。” 何潘仁嘴角撇起一丝苦笑,“这宇文家的公子是太子府上的行走,再说,唐公若是回长安,必然会被圣上问罪,我老何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李道宗眉头一扬,“兄弟到底有何打算?” “仅仅是些店铺勾栏瓦肆,金银细软已经收拾妥当,伙计杂役都已遣散,今晚我就回鄠县。”何潘仁说道,“临了一把大火,给他留一片白地。”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国公再回长安,必然与他们清算。”李道宗说道,拿起碗和何潘仁一饮而尽。 这时,客栈外传来一阵喧哗,就听有人大笑着说道,“何潘仁你个下贱的商贾,居然敢摆本公子一道,今日必然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 第86章 李平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何潘仁顿时脸色大变,对着李道宗说道,“哥哥请先躲避一番,这宇文家的公子却是个难缠的主。” 李道宗一声嗤笑,“都是门阀世家,我李氏何曾怕过他宇文氏,又非是望族,不过凭着朝中几个佞臣而已,还不值得我李道宗躲避一番。” “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去会一会这宇文家的公子,我倒要看一看,是宇文家的哪一个不长眼的把这厮给露了出来。”李道宗拍了拍何潘仁的肩膀说道。 一旁的何潘礼此时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柄尖刀来,对着李道宗说道,“李爷,我随你一起去,早就受够了这宇文家的鸟气。” 李道宗一声大笑,对着何潘仁说道,“你这小兄弟不错,有血性,有义气,有担当。” 接着对何潘礼说道,“你一个二境武道,就不要掺和了,这宇文家我虽说瞧不上,但是对你来说还是庞然大物,护着你家哥哥,从后门离开,这里就交给我了。” 何潘礼顿时一脸的不忿,却是被何潘仁一把拉住。 何潘仁对着李道宗深深一礼,说道,“哥哥恩义,潘仁没齿不忘,还请哥哥万事小心。” 李道宗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说道,“休要废话,速速离开,你兄弟二人在此只会拖某的后腿,若是混不下去了,可来太原留守府上找我。” 何家兄弟二人对着李道宗行了一礼,何潘仁拉着不愿离开的何潘礼,就走向客栈的后门。 站在二楼的李秀宁不由微微的皱皱眉,既然何潘仁是自家的白手套,关键时刻还是要帮他一把才是,更不用说何潘礼在副本世界中对自己是死心塌地。 李秀宁绝对不会说,要救这兄弟二人是因为何潘礼的儿子将来是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这都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自己不可能爱屋及乌。 就在李秀宁收起手上的折扇,准备转到后门处护送这兄弟二人离开,却听见李道宗说道,“楼上的小兄弟,这是我李家与宇文家之事,还请不要插手。” 李秀宁顿时停住脚步,用真罡包裹喉头,对着李道宗说道,“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欲护送这两位兄弟离开。这宇文家必是已在后门安排人手,这二人要想脱身,却不是件易事。” 李道宗锐利的眼神盯着李秀宁,说道,“好意心领了。” 李秀宁心中不由苦笑,这李道宗看起来真是个谨慎之人,担心自己对这兄弟二人下毒手。 于是只能在二楼对着李道宗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却是在下孟浪了。” 李道宗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李秀宁,只是大马金刀的坐在,目送着兄弟二人从后门出去。 客栈里一楼的食客此时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顿时做了鸟兽散。 客栈门口出现一名身穿华服的少年身后,跟着几十名身材壮硕的家奴,也就十来岁,看起来不是很丑,但是一脸的阴鹜之色,让人很不舒服,在客栈的一楼看了一圈之后,少年问道,“何潘仁兄弟何在?戏耍了我宇文成惠,就能这么简单的一走了之么?” 四下却是无人应声,只见李道宗端起一碗酒,转过身来,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对着宇文成惠说道,“你是宇文化及的儿子?那个庶出子?” “大胆,你又是哪个?竟敢直呼家父的名字,活的不耐烦了么?”宇文成惠看着李道宗说道,“不过是一厮混江湖的破落户罢了,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当着宇文化及的面,我也敢这么叫他,你难道不知道,这何家兄弟是唐国公手下之人么?”李道宗看了一眼宇文成惠,淡淡说道,“真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唐国公李渊么?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谁还在乎他一个过气的国公,要不是和圣上沾亲带故,就冲他姓李这一件事,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宇文成惠一脸的毫不在乎,“不过听说唐国公小姐倒是生的国色天香,若是在朝中找一陛下亲近之臣联姻,倒也不至于被发配到太原府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放肆。”李道宗顿时大怒,全身上下爆出一片土黄色的真罡,手中的酒碗朝着宇文成惠砸了过去。 楼上的李秀宁也是气愤不已,人道是人走茶凉,这唐国公不过是离开长安不足月余,区区一黄口小儿就敢如此编排李渊,顺带挤兑自己,老娘今日不把你打的不能自理,老娘就不姓李。 酒碗就在砸到宇文成惠的额头之际,宇文成惠身上突然亮起了一个“护”字,身上顿时就覆盖上了一层圆形的光膜,酒碗砸在光膜上,瞬间变得粉碎。 “原来是个四境的大高手,不过小爷有父亲四境的箴言文字护体,你能奈我何?”宇文成惠从袖子之中拿出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嘲弄的看着李道宗,“给本公子上,打死打伤一概不理。” 身后的家奴虽有迟疑,却是快速的冲向了李道宗。 “来得好。”李道宗大叫一声,身形一闪就冲入人群之中,不一会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哀嚎的家丁奴仆。 李道宗一步步的走向宇文成惠,宇文成惠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却是强自镇定的说道,“一群废物,不过一个武道四境的莽夫而已,小爷我又有何惧。” 李道宗突然笑了,“你可知什么是四境?一入四境,真罡鼓荡,从此便是超凡。” 说完手掌上闪动着一层忽明忽暗的黄色光芒,轻飘飘的一掌按向宇文成惠的护身箴言。 就见箴言形成的保护罩,像是遭受什么重击一样,如同纸片一样,被一掌打的粉碎。 宇文成惠顿时如遭电击,软倒在地。看着李道宗如同野兽一样的神情,口中不由急切的说道,“不要杀我,我是宇文家的公子,杀了我你决计走不出这长安城。” 李道宗笑了,“杀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这宇文家要是都是这种货色,宇文化及的脸都要快被你丢尽了。” 正说话间,就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李道宗顿时知道今日有高人在此,正准备闪避,却发现劲风速度陡然加快,已经躲避不及。 就听一声巨响,劲气四溢,劲风却是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李道宗转过身就看见地上插着一杆凤翅鎏金镗,地上一柄折扇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负手而立的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但是身高八尺,器宇轩昂,顶束发冠,身披百花锦衣,外套一件狻猊铠,不威自怒,一双凤目开合间,让人心生凛然。 “原来是镇殿将军。”李道宗心中暗暗叫糟,这来人是宇文化及的大儿子,勇冠三军的宇文成都。 但是却不见宇文成都理会自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二楼的世家子,缓缓开口,说道,“你不错。” 李秀宁对着宇文成都一笑,“李昭谢过镇殿将军夸奖。” 李昭,字平阳,陇西李氏偏房。 这就是李秀宁给自己编的新身份。 第87章 路难逃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你姓李?“宇文成都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李姓这段时间,整个长安都不见几个,更不用说四境的高手了。 如今的长安城,便是闻李色变,因为当今大隋之主杨坚听信了“桃李子有天下”的流言,满长安城的李姓大臣名将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贬官的贬官,凡是和姓李的沾边,十有八九都不会有好事情。 自己在这里碰见两个姓李的,都是四境的好手,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宇文成惠,眼中露出一丝厌恶来,这庶生子,一味的惹事生非,若不是他母亲身后的娘家,是江南最大的盐铁海商,自己早就一巴掌拍死他,宇文家的颜面让这祸害已经丢尽了。 罢了,先拿下这两个姓李的,这庶生子的事情,自有父亲决断。 李秀宁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宇文成都和李道宗,心中不由感叹,这宇文成都不愧是隋唐第二条好汉,瞧这样子,已经是四境高位,快要踏入五境宗师的人物。 自己和李道宗联手,估计也是讨不了好,现在自己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自己走了,族叔怎么办?李道宗能挡得住宇文成都? 就像夏侯惇挡不住吕布一样,这中间段位有差距,一个四星角色和一个五星传说,谁更厉害一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五星金色传说,四星是什么? 正思索间,就见宇文成都向前踏了一步,拔起插在地上的凤翅鎏金镗,李秀宁和李道宗感觉整个客栈都似乎抖了一下。 这是宗师之力?!宇文成都是五境宗师! 武道修行先易后难,普通人练一辈子,也不过就是将将摸到四境的门槛,即使如此这天下四境高手也如过江之鲫,但是五境高手却是凤毛麟角,只因五境宗师的真罡已经可以勾连天地,生生不息,脱离了凡人的范畴,真罡勾动天地之力,甚至可以御空飞行。 李秀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宇文成都可以称之为隋唐第二条好汉,二十岁左右的宗师,历史上都没有几个,等到隋末天下大乱之际,宇文成都也只不过刚刚步入壮年,身体气血正是巅峰,那时候的宇文成都,大约已经是六境大宗师一流的人物了。 就听宇文成都说道,“你等二人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出手?”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李秀宁往后退了一步,暗暗运起真罡,但是还是要打,自己不能丢下李道宗。 李道宗仰天一笑,“宇文成都,爷爷的大好头颅在此,想要爷爷束手就擒,你爹来了都不好使。” “李道宗,唐国公李渊族弟,四境中,善拳脚,极好酒,千杯不醉。”宇文成都缓缓说道,“刚刚看你动手,身上有伤,应是前些日子唐国公车架在长安郊外遇袭所致。” 李道宗和李秀宁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宇文成都怎么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余四岁习武,八岁入境,九岁锻骨,十岁换血,十四入超凡,十八入宗师,好天下真罡修炼法,自讨伐南陈起,难逢敌手。”宇文成都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带伤,一个刚刚踏入四境,对于本将军来说,若不是四境,老弱病残之流,本将军都懒得看一眼。” “大哥和他们废什么口舌?直接打杀了便是,贱民竟然敢打我。”宇文成惠此时回过神来,对着宇文成都大喊着,“弄死他们。” “闭嘴,休要聒噪。”宇文成都对着宇文成惠呵斥道,“整天斗鸡遛狗,不见一件正事,若是好好修文习武,今日岂能如此狼狈?” 宇文成惠还想说什么,宇文成都对着二楼的李秀宁说道,“我不喜欢仰着头看别人。” 李秀宁还没有明白宇文成都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脚底下一空,整个人就朝着一楼大厅落去,等落地站定之后才发现,客栈的二楼走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的粉碎。 李道宗虎啸一声,双臂上覆盖了一层土黄色的真罡,对着宇文成都就拍了过去。 就听一声巨响,李道宗被抛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当空喷出,李道宗四境中的高手,却是连宇文成都一招都挡不住,这还是李道宗先出手,要是宇文成都出手,此时李道宗怕是已经身首异处。 李秀宁顿时大急,一个闪身来到李道宗身边,却见李道宗手腕软绵绵的垂下,抬不起来,像是已经折了。 “长安城中如今已经没有了李姓,你们两个李姓的四境在此,到底有什么密谋。”宇文成都冷冷的说道,“说出来,本将军或可饶你们不死。” 李秀宁心中暗暗叫苦,却是忘了这一茬了,习惯使然,自己偏偏就说自己姓李,忘了如今的长安城中哪有什么姓李的? “李道宗,你告诉本将军,是不是唐国公李渊派你来的?”宇文成都思索了片刻,也许是想通了什么,说道,“桃李子,洪水围京都,这李渊姓李,名中带水,说,是不是李渊要谋逆?” 淦,这不是一个武夫能有的脑子,罗织罪名一套一套的,果然不愧是宇文化及的种,李秀宁和李道宗听到宇文成都的话顿时色变,罪名太大,自己落在宇文成都手里,唐公李渊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一幕落在宇文成都眼中,却是认为自己猜对了,这唐公李渊确有不臣之心。 “不说也没关系,今日就拿下你们二人,三木之下,不信你们不招。”宇文成都说道,倒提凤翅鎏金镗,朝着二人缓步走了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顿时笼罩着李秀宁的心头,若是被宇文成都捉住,不仅自己要死的不明不白,就连李渊也会被牵连。 到底要怎么办?原以为自己武道四境,这天下大可去的,这才跑出来第一天,就遇见这么一个绝世猛人,是自己命太好,还是自己命太不好? 李秀宁不断思索着破局之策,难道今日就真的是个死局不成?自己却是连累了李道宗,若是没有自己逃婚一事,李道宗也不至于来长安城找自己,不找自己就不会遇见宇文成惠,不遇见宇文成惠,就不会和宇文成都硬怼。 说巧了也是巧了,李秀宁身边不远处却是瘫坐在地上的宇文成惠,扶着李道宗的时候,因为李道宗身形不稳,两人又朝着宇文成惠的方向走了几步,此时距离宇文成惠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李秀宁用余光瞥了一眼宇文成惠,顿时知道今日破局的关键在哪里了。 第88章 共患难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宇文成都走到距离二人不足一丈的距离,却是停下脚步。 对着李秀宁和李道宗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的盘算,想要挟持我父亲那个庶生的废物儿子,逼我就范。但是本将军劝你们死了这条心。” “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腿脚快,还是本将军的兵器快。” 说话间,李秀宁和李道宗就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稍有动作,迎接自己的必然是雷霆一击。 而身边不远的宇文成惠,听到宇文成都的话,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客栈。李秀宁只能看着宇文成惠跑了,却是无能为力。 气的李秀宁顿时就想骂人,今天出门真的没看黄历,但是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么?要是日子不好,李渊怎么会选在今日让自己和柴绍订婚? 难道是今日宜婚丧嫁娶结亲,忌动土破宅出游,命中犯太岁? 李道宗一声苦笑,“镇殿将军,我今日入长安不过是采买路上所用之物,若是你真的要我攀咬国公爷,那今日便是鱼死网破,李某的大好头颅在此,将军可自取,但是我与这位小兄弟却是素昧平生,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他姓李。”宇文成都说道,“你也姓李,李渊也姓李,某不信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只有拿下你们,一审便知。” 李秀宁和李道宗暗暗催动真罡,看来今日是要拼命了。 两人身上泛起了真罡的光芒,李道宗是土黄色,给人一种厚重敦实的感觉,而李秀宁身上的真罡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给人的感觉是神秘庄严,衬托的李秀宁不似凡间人物。 “你这小子真罡有些意思,却是与其他人的大不相同。”宇文成都说道,“倒是让我见猎心喜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李秀宁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运起真罡,身化一道流光,朝着宇文成都就冲了过去。 “来的好。”宇文成都淡淡一笑,手中凤翅鎏金镗画了一个半圆,朝着李秀宁就拍了过去,就像是你看见一只苍蝇,用着苍蝇拍打过去一样,毫不在意,但是却是杀气凌然。 凤翅鎏金镗似慢实快的朝着李秀宁打了过去,李秀宁无奈只能变招,一掌拍在了凤翅鎏金镗的镗面上,顿时李秀宁就觉得自行像是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上一般,整个人以多快的速度冲上去,就以双倍的速度飞了回来。 等落地站定之后,才发现自己拍出去的手掌此时生疼无比,更是有一股霸道的真罡沿着手臂冲进自己的体内,胸口一痛,却是一口鲜血喷出,已经受了轻伤。 “不错,底子真的不错。”宇文成都笑着说道,“身体淬炼的很扎实,真罡看似软弱,实则绵里藏针,这李家倒是藏了这么一个天才。” 李秀宁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自己绝望。 这宇文成都不愧是隋朝第一猛将,武道宗师不说,更是天生神力,这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狂暴的力量配合着霸道无比的真罡,与人对敌,摧枯拉朽,便宜占尽。 李秀宁就突然有些期待李元霸成长起来了,这宇文成都排名第二,就如此的厉害,李元霸可是隋唐好汉排名第一,而且隋唐好汉自李元霸排名之后,捆起来都不够李元霸一个人打的。 但是今日如果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别说期待李元霸成长了,明日的太阳能不能见到,都是个问题。 就听身边的李道宗低声对着自己说道,“小兄弟,你先走。我去缠着他一时半刻,我终是唐国公的族人,他宇文成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族叔啊,到现在你还在嘴犟,老娘现在怕的就是这个。 你若是落在宇文成都手里,必然会成宇文化及去太子杨广面前邀功的筹码,楂树岗遇袭怎么回事?难道老爹就没告诉过你吗? 那就是宇文化及给杨广出的点子,你这是人家瞌睡,你送枕头,老爹不被你坑死,也会被你的蠢感动哭了。 以为我不知道你此时已经心存死志?就你这半残的身子,宇文成都收拾你也就一招半式的事情,两个人其实一个都跑不了。 要知道五境宗师和四境超凡的最大区别,就是五境的变态们已经可以上天了,两条腿怎么快的过带翅膀飞的? 罢了罢了,只好亮底牌了。说不好自己就是活不过三集的穿越者,难怪柴豹那么小心翼翼,生意都做的那么大了,还是委身柴家为仆,不是不想出来,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今日过了这一关,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不练到六境大宗师,绝对不出来,要知道这宇文化及不过是五境宗师,听说朝中尚书右仆射杨素可是六境的大宗师,修为之高,仅次于当今圣人。 不过杨素快死了吧,也就几年的功夫。 要拼命了,自己还在乱想什么?不过杨素确实牛人,成人之美,破镜重圆,都和他有关,简称人间青草地。 老婆来一个和别人跑一个。 红拂女张出尘好像还在杨素府上,要不要先李靖一步把她拐走呢? 认真点,李秀宁,生死局了,还管什么红拂女绿衣女什么的。 李秀宁正准备动用自己的底牌和宇文成都拼命,四周突然传来响声,几十个黑乎乎的坛子朝着宇文成都飞了过去,宇文成都身上青白色的真罡一闪,这些坛子纷纷碎裂,浓稠漆黑的液体顿时撒了一地。 “放李家哥哥和这位小兄弟离开。”一个声音在李秀宁和李道宗的身后响起。 两人转过头,却是何家兄弟挟持着宇文成惠又回到客栈之中。 李道宗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嘴上却是说道,“你二人回来干什么,速去速去。” 李秀宁看见二人,也是点了点头,这兄弟能处。 但是很快自己的吸引力却是被那黑色的液体所吸引。 这味道,这粘稠度,这小色,这就是传说中石油了是吧?陕北有油,这大家都知道,但是现在就有这玩意,呵呵,难道说何家兄弟也有穿越者? 不会吧?这个世界是个筛子么?想穿就穿么?李秀宁摇了摇头,这也太过分了吧。 “大哥救我。”宇文成惠的哭喊声将李秀宁的心神拉了回来,“救我,救我。” 李秀宁顿时笑了,人世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过如此,我李秀宁果然是上天选中的女人,今日得救了。 第89章 小飞棍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宇文成都收起兵器,冷冷的看了一眼李秀宁等人,说道,“放人,束手就擒,今日我便饶你们一命。” 李秀宁有些意外,大哥,现在我们手上有人质耶,优势在我,不应该是我们提条件,你讨价还价么?怎么感觉像是我们被你包围了一样。 就听宇文成都继续说道,“想要拿这个庶生子威胁本将军,你们高估了他,也低估了本将军。” “你们大概不知道,六境大宗师为何被称为无敌,那是因为,六境的武道大宗师有着领域的力量。” “领域之内,我就是神。我的意志就是规则。” “你们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们见证了一个武道传说的诞生,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庆幸我今日不想大开杀戒。” 什么?这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吧? 宇文成都是六境大宗师?武道传说?二十岁的武道传说?本以为二十岁的五境宗师就够离谱了,如今却是六境的武道大宗师,李秀宁本来已经沉到谷底的心,又被绑上一块石头,继续往下沉。 “废话少说,我管你是五境还是六境,你们宇文家的人在我们兄弟手里,放我们离开,否则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一介商贾的命和宇文家贵公子命哪个更值钱,你宇文将军自然知晓。”何潘礼对着宇文成都喊道。 “夏虫不可语冰。”宇文成都一声叹息,“这庶生子的命虽然在我眼里不重要,但是伤在你们的手里,我宇文成都的脸往哪里搁?” 接着一道青白色的光幕从宇文成都的身上扩散开来,呈半圆形将整个客栈包裹在其中。 李秀宁等人就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成青白之色,自己的身躯确实是动弹不得,李秀宁身上不断的闪过银白色的真罡,但是真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样,运行一半就无以为继。 “不要挣扎了,武道领域也只有领域才能对抗,六境以下皆是蝼蚁。”宇文成都淡漠的看了一眼李秀宁等人,“你的真罡不错,若是愿意臣服于我,我可饶你一命。” 看着李秀宁的真罡在自己的领域之内还依旧可以运转,宇文成都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加上李秀宁这幅皮囊确实潇洒无比,若是就此陨落,真真是让人惋惜。 宇文成都一时间哑言失笑,这是个男人,怎么会让自己产生怜惜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武道突破六境之后,武道之心不稳的缘故? 武道炼体,更要炼心,没有匹配力量的心境,只会让人成为被力量支配的可怜虫。 李秀宁有些绝望,怎么办? 不见宇文成都有什么动作,只是用眼睛瞥了一下李道宗。 身边的李道宗此时已经如遭重击,蹬蹬蹬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一缕鲜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滴在衣服上,本来就有伤在身,如今看来更是雪上加霜。 而挟持着宇文成惠的何氏兄弟脸上此时已经惊惧无比。 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这宇文成都已经非是人力所能敌,难道自己兄弟二人就要命丧于此? 就见宇文成都向前又踏了一步,李秀宁和何氏兄弟喉头一甜,鲜血从口中喷出,也是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几人相视苦笑一番,何潘礼说道,“确实连累了李家哥哥和这位小兄弟,来世必当衔草携环无以为报。” 何潘仁也点了点头,对着李道宗和李秀宁说道,“大哥说的就是我说的。” 李秀宁心中也是一片昏暗,完了,老娘的女皇梦碎了,不知道这次死了会不会再次穿越?要不赌一把? 宇文成惠此时重获自由,上去就踹了何氏星弟两脚,说道,“何潘礼,刚刚不是挺嚣张的么?还拿小爷做人质?”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对着宇文成惠呵斥道,“滚,少在这里聒噪。” 话音落,就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宇文成惠丢出客栈之外。 “这几人落魄,也不是你能够侮辱的。”宇文成都说道,“尔等若是臣服于我,我自可饶尔等一命。” 何潘礼摇摇头,说道,“若不是唐公救我一命,待我恩重如山,我何潘礼岂会给世家卖命,更不用说你宇文阀,真不知道这长安城中是什么名声?” 宇文成都看了何潘礼一眼,说道,“世家之大,岂是你能想象的?偶尔有几条害群之马,终是难以撼动我世家的位置。” 李道宗对着李秀宁说道,“连累小兄弟了,鄙人李道宗,唐公府上,今日和小兄弟这谪仙人一般的人物一同赴死,却是天大的福分。” 李秀宁不由苦笑,“族,足下说笑了,若真是谪仙人,岂会如此的狼狈。在下李昭,字平阳,游学到此,却不想今日便是黄泉之期。不过能和足下这种英豪还有两位义薄云天的兄弟,这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几人相视一笑,就见宇文成都拍了拍手,说道,“好一个萍水相逢,好一个感天动地,好一个义气相投,本将军欣赏你们,最后问一句,臣服于我,可免一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李秀宁仰天一笑,“何家兄弟说不愿做狗,我李平阳岂敢苟且偷生?” “本来惜才,奈何你们冥顽不化,人才虽好,不是自己囊中之物,却是显得多余了。”宇文成都幽幽一叹,说道,“如此本将军就成全你们了。” 就在李秀宁和李道宗闭目等死的时候,何潘礼和何潘仁交换了一个眼神,何潘仁从袖中掏出一物,像一个小木棒子,奋力的朝着宇文成都扔了过去,但是受到什么影响,没有伤到宇文成都分毫,只是软塌塌的掉在了宇文成都身前黑色液体上。 “技穷尔,垂死挣扎。”宇文成都冷哼一声,抬起手正准备结果眼前几人,却不料异变凸起,黑色的液体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火势一下子就冲天而去,巨大的热浪像是要烤焦空气。 青白色的结界一下子摇摇欲坠,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火瞬间吞噬了木质的客栈,何家兄弟一人一个拉起李道宗和李秀宁转身就跑。 巨大的热浪袭来,火焰中传来宇文成都愤怒的咆哮,“贼子尔敢!” 却是迟迟不见宇文成都冲出火海。 何家兄弟拉着二人转过街角,进了一家铺子,不远处的客栈中,狂暴的真罡席卷整个客栈,火势顿时熄灭,一道人影冲天而去,接着又冲向了几人消失的方向。 第90章 大胡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进入铺子之后,何潘礼带着众人直奔铺子后方的伙房,移开伙房的水缸之后,却是一条漆黑的地道。 李秀宁此时却惊讶万分,何潘仁扔出的小木棍像极了后世的火折子,但是这玩意现在就有了么?这兄弟二人之中难道真的有一个穿越者? 不等李秀宁思索,何潘礼就带着众人进入了地道,何潘礼从怀中拿出一个和刚刚何潘仁一样的小木管,拔开塞子晃了两下,顿时一股火焰就从管口窜了上来,然后点燃了一根火把,走在前面继续带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了一架梯子,几人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却是见到自己已经来到长安城外。 眼前是一片乱葬岗,这洞口就在一处坟茔的石碑之后,周围杂草丛生,却是不见人影。 众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这才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何潘礼笑了,“能从六境武道大宗师的手上逃得性命,我老何要吹一辈子,就是六境如何,不一样要在我老何的屁股后面吃尘土。” 李道宗看着何潘礼说道,“还是要速速离开此地,这宇文成都是六境武道大宗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也许追上我等也只消片刻功夫。” 何潘礼笑道,“李家哥哥放心,这条地道本就是我准备的退路,从我到长安的第二年就开始动工,今年年前才将将修好,这地道之中有断龙石三根,这宇文成都若是想用蛮力破开,这地道便顷刻间塌陷,若是不用蛮力摧毁,这断龙石厚达三尺,可是我老何花了大价钱搞的,想要破开,却是难如登天。” 李道宗点点头,说道,“还是小心些为妙。” 何潘礼说道,“李家哥哥放心,我老何做事向来稳妥,从此处向东三里,我已经备好快马,这天下何处去不得?” “如此甚好。”李道宗大喜,正待起身,胸口却是一阵疼痛,已然伤了肺腑。 几人急忙搀扶起李道宗,身后的地道中传来一声闷响,何潘礼笑道,“这宇文成都会不会成为这世间第一个被活埋的武道大宗师?这下可有的吹了,我老何居然弄死了一个武道大宗师,说出来有人信么?” 几人相视一笑,李秀宁正准备打趣两句,却只觉得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地面上一道青白色的真罡裹在一柄凤翅鎏金镗上冲天而起。 “跑!”李道宗顿时勃然色变,几人撒腿就朝着东面狂奔。 一道人影从地下破土而出,全身沾满泥土,看起来甚是狼狈,正是追随几人而来的宇文成都。 接住从天上掉落的凤翅鎏金镗,宇文成都朝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跑?今日不杀尔等,我宇文成都誓不为人。” 声音远远传来,正在奔跑的几人却是暗道一声“苦也”,脚下却是不停顿,加快了速度朝着东面跑去。 宇文成都脚下一蹬,化为一道流光,朝着几人追去,流光飞的不高,但是却是极为迅猛,一路上凡是阻碍的山石树木,在遇到流光的一瞬间都化为齑粉。 李道宗一咬牙,对着三人说道,“你们先走,我去拖住他,否则我们一个人都逃不了。“ “李家哥哥身上带伤,即使是毫发无伤也是抵挡不住这宇文成都,是我等兄弟引来的祸事,李家哥哥和兄弟先行一步。”何潘礼说道,“只是恨这老天不公,宇文家为何要出一个六境的大宗师,善恶有报,难道终究是一句虚言?” “你们是如何破了这宇文成都的领域,或许我们还可以赌一把。”李秀宁突然说道,刚刚在客栈中的一幕,李秀宁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若是宇文成都武道领域无用,自己的底牌倒是可以一用,虽然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但是有一成的几率岂不是要比没有希望会更好一些? 几人还在奔跑,就听何潘礼一叹,“刚刚的黑水是河东柴家在川蜀之地发现的破罡,形似油,漆黑粘稠,极易燃,燃烧之后的气味入体,可以压武道修行者体内的真罡,但是看刚刚的情形,对于宇文成都来说,基本上无用。” “再说这破罡,我也只是从河东柴家购得那么几罐,此物虽然极贵,一两金一罐,但是却极为霸道,一旦沾染被点燃,必然如同跗骨之蛆,不燃烧殆尽,水泼不灭,此时已经用完了。” 柴家?!居然是柴豹干的好事,李秀宁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这柴豹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奇才,地里冒出来不要钱的原油,都能卖出一两金一罐,这无本的买卖做的实在是划算。 李秀宁却是不知道,柴豹为了这原油,可是折损了不少好手,这原油产地恶瘴遍地,更有原油燃烧的气体压制真罡,且原油之旁有食铁兽守护,柴豹还不允许众人伤了食铁兽,可是一番苦战,柴家损失惨重。 食铁兽虽被赶走,但是这原油开采出来,用处却是不大,毕竟以现在的科技树,要提炼汽油搞,简直是做梦,更不要说要搞发动机了。 却是柴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第一次。 李秀宁知道让宇文成都武道领域发挥不了作用这条路行不通了。 而且何家这兄弟两人果然不是穿越者,那么火折子的来历也能说清楚了,必然是柴豹的杰作。 自己大概是有穿越综合恐惧症了,看谁都像穿越者。 几人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李道宗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却是伤势渐重,有些无以为继了。 剩下几人顿时色变,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一声长啸,一道青白色的流星直愣愣朝着几人砸了过去,这时候已经避无可避了,李秀宁准备再次拼命了,心中苦涩无比,要知道就先练到天下无敌再出山,反正婚约这事情是躲不过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就在流星即将砸在李秀宁等人身上的时候,一道光幕在几人身前展开,流星撞在光幕之上,发出一声巨响,光幕碎裂,流星落地,正是宇文成都。 “何方高人,可敢现身一见。”宇文成都朗声说道,“在下镇殿将军宇文成都。” 不远处的树林里转出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子,相貌威武,身穿锦袍,腰间挎着一柄单刀,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 但是神情却是懒懒散散的看了一眼宇文成都,淡淡说道,“六境?” 第91章 虬髯客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宇文成都忌惮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你是何人?” 树林中传来突然传来一声驴叫,声音洪亮如雷,李秀宁转头看去,一头丈余的大黑驴身上驮着几个皮革包裹从树林中跑了出来,来到大胡子男人身前停了下来,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大胡子的身子。 驴?大胡子?包裹?中等身材?武艺高强? 李秀宁在脑海中翻腾着,难道是他?不是吧,自己刚刚想过去杨素府上拐带红拂女,出了长安就遇见了这尊大神。 只见大胡子对着宇文成都说道,“你才突破六境,不是我的对手,本来此次来长安,一是要试试杨素的手段,二是要看看当今天子的能耐,毕竟道兄告诉我,我有做国主的命。” 宇文成都看着眼前说话的男人,眉头不由一皱,这大胡子深不可测,口气更是大的吓人,刚才对,拼了一下,自己是全力施为,而这大胡子看起来却是游刃有余。 自己刚刚突破六境,本以为这天下群雄不过尔尔,谁料想在长安城外树林里居然碰见了这么一个高手。 但是今日若是就此退去,自己的武道之心必然蒙尘,说什么也要与此人做过一场,才能让自己念头通达,树立自己天下无敌的信心。 李秀宁提着的心掉了下来,碰见这尊大神今日算是有救了。 “你到底是何人?”宇文成都将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往地上一杵,对着身前的男人说道,“这几人是朝廷必须捉拿的要犯,念你修行也是不易,若是速速退去,本将军既往不咎。” “黄口小儿,本事不大,口气遮天。”大胡子笑道,“我名张仲坚,家中排行老三。我今日我不管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这几人我是保定了。” 宇文成都说道,“如此还是要做过一场。” 张仲坚只是笑笑,将手搭在刀柄的一瞬间,众人顿时觉得天地变色,张仲坚不高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宇文成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张仲坚,将手中的凤翅鎏金镗横了起来。 “我只出一刀,生死自负。”张仲坚脸上依旧带着懒散的笑容说道,“准备好了么?” 宇文成都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丹田之中青白色的真罡蓄势待发,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武道是一往无前,何时退缩过?这世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自己何时防守过?这张仲坚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我管你出刀还是不出刀,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宇文成都一声长啸,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划了一个半圆,朝着张仲坚当头劈下,激起的劲风让不远处的李秀宁几人都觉得脸上生疼。 张仲坚只是缓缓的抽出刀,一时间山河变色,白色的刀芒顿时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刺眼的光芒让旁边站立的几人不由得闭上眼睛。 就听一声巨响,李秀宁睁开眼睛,就看见宇文成都站立在十丈之外,凤翅鎏金镗此时正被他当做拐杖一样拄在地上,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碎,披头散发,看起来好不狼狈。 张仲坚收刀而立,笑着对宇文成都说道,“不错,我像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你,今日你已受重伤,与这四人半斤八两,如此才显得公平。” 宇文成都知道自己此时已身受重伤,再在这里待下去,必然自己有生命之忧,转过身似慢实快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秀宁心中想的却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正准备追上去趁着宇文成都的病,要了宇文成都的命。 毕竟这语文成都今日追杀自己,差点儿让自己在黄泉路走上一遭,更不用说日后若是李元霸真的和宇文成都之间有宿命纠葛,自己也曾想过在李元霸之前干掉宇文成都。 心下主意已定,就准备追过去,但是却发现张仲坚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追上去也无用,六境大宗师虽然身受重伤,但也不是你一个四境的超凡能够抗衡的。如果是你们四人全须全尾,也还有一线希望,如今老弱病残,确实不要想了。” 张仲坚对着李秀宁说道。 李秀宁这才想起眼前之人就是传奇中的虬髯客,风尘三侠之首,李靖和红拂女的结拜大哥,未来的扶余国之君。 “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面相,你眉目之间的煞气惊人,将来必是一员沙场宿将,但是从面相上看,却是极贵,有九五之姿。”张仲坚抹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对着李秀宁继续说道,“真是奇也怪哉。” 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说道,“道兄元算出这天下十余后必然大乱,但是终结乱世开太平之主,才刚刚出生,眼前之人的面相,我却是参不透了。” “你姓甚名甚?”张仲坚对着李秀宁问道,眼中似乎对于李秀宁的兴趣越来越浓。 李秀宁想了一下对着张仲坚说道,“在下谢过高人的救命之恩,实在是唐突了,在下姓李名昭,字平阳。” 张仲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家子啊,难怪了。” 然后大笑三声,转身骑上黑驴,朝着长安的方向缓缓去了。 李道宗三人此时已经呆在原地,原来江湖传说中的奇人异事,就这么落在自己的头上。 李秀宁对着三人说道,“如今危机已解除,我与大家就此别过,至此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他日必有相见之时。” 李道宗看着李秀宁说道,“小兄弟可有落脚之地?若是无,可随我一同追随唐公前往太原府,我定会在唐公之前举鉴于你,总好过流落江湖,四处漂泊。” 李秀宁心中此时不由一笑,自己会跟着李道宗追随李渊去太原?其实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整天在李渊和窦妈的眼前晃荡,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再说就这么跟着李道宗回去,那自己这一趟不就白逃了吗? 自己下一步的打算肯定是跟着秦琼混,毕竟秦琼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之一,李渊虽然是最后的赢家,但是一直跟着李渊,怎么去发展自己的势力? 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碰见宇文成都之后,李秀宁才明白,原以为的四境超凡就可以在这世间混的很好,今日看见张仲坚和宇文成都的对决,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穿越者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主角,所以自己还是要勤学苦练,早日争取一个小目标。 目标么,就不要设计的太大,练个七八九境就可以了,至少要打得过宇文成都。 第92章 分头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道宗看见李秀宁沉默不语,以为是她已经心动。 于是准备着趁热打铁的说道,“唐公贤明,小兄弟,一表人才,在唐公手下必得重用。” 李秀宁知道李道宗会错了自己的意,只能说道,“小弟我一直闲散惯了,受不得这些世家公侯府上众多繁琐的规矩,李大哥的心意,我平阳心领了。” 李道宗有些遗憾的看着李秀宁,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有朝一日,小兄弟欲投明主,可来太原留守府寻我李道宗,老哥不才,但是在国公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几人边说边走,就到了何潘仁准备的快马之地,是一处小院,一群伙计看见何家兄弟到来,纷纷迎了出来。 李道宗对着何潘仁说道,“安排一匹快马,我要速速赶回国公之处,还有要事处理,你们也尽快离开此地,宇文成都虽已受伤,但是宇文家势力庞大,还是小心为上。” 何潘仁依言叫伙计牵来一匹快马,扶着李道宗上了马,对着李道宗说道,“哥哥身上带伤,我本意是哥哥随着我等一同出发,将身子将养好之后,再去寻国公爷,但是哥哥说有要事,我却不好过问,这一路哥哥还是小心一些。” 李道宗点了点头,对着何潘仁说道,“国公离开长安之际,未曾带你,你心中可有怨恨?” “哥哥说哪里的话,国公待我恩重如山,离开长安之际,已经交代要我速离长安,但是生意之事,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国公将这些铺子交于我手,必然要对国公有一个交代。”何潘仁一脸的苦笑,“我一介商贾也是不好随着国公一同赶路,再说这些年离家日久,小弟思乡之情甚重,总是要回去看看的。” “那我就不多言了,保重。”李道宗在马上对着何潘仁拱了拱手,两腿一夹马腹,朝着东面去了。 李秀宁看着已经离开的李道宗,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阿耶和阿娘如何了,大约是气的不轻吧。 何潘仁对着李秀宁说道,“小兄弟,既无地方可去,可与我一同回乡,我这儿虽不是什么世家高门,但是多兄弟一双筷子却是绰绰有余。” “何兄的好意平阳心领来了,但是平阳已有计划,或许三五日之内就要离开长安。”李秀宁对着何潘礼说道。 罢了罢了,本想体验一下隋代的生活,但是这一日,确实过得太过于惊险刺激,还是去潞州找秦琼吧,大不了这两天离他远点儿,要不先去魏征那里借宿一番,在东岳庙坐等秦琼,顺便还能和魏征搞搞关系。 “哦,原来如此。”何潘仁点了点头,“不知道小兄弟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大约是出潼关过黄河,去中原腹地看一看。圣人文章常言,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日小弟方知自己才是井中之蛙。”李秀宁说道。 何潘仁思索了一阵,说道,“河东豪强之中,唯柴氏最有名气。也是巧了,我与这柴家宝豹二位爷都有些交情,待会儿手书一封,小兄弟在河东之地碰见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帮衬。” 大何居然和柴家不清不楚?难怪老爹走的时候不带他,自己去河东,也不过是路过,自己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东岳庙,再说,若是与柴家厮混,难保不会让柴豹这个穿越者看出什么问题。 一旦自己身份暴露,那就不是好玩了,是相当的尴尬。 但是今日与何家兄弟同患难,共生死,却是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当下点点头,对着何潘仁说道,“如此小弟就谢过兄长了。” “不过是一封信罢了,你我意气相投,些许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不多时,何潘仁就手持一封书信递给李秀宁,又吩咐伙计牵来一匹快马,在马上放了几个褡裢,对着李秀宁说道,“有道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我在此给小兄弟准备了一些盘缠,还请小兄弟收下。” 也难怪老爹要让这何潘仁做自家的白手套,这待人接物,话语之间,都是满满的拉拢和算计。 若是真给自己钱,既然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只需给钱便是,现在说的如此明了,便是告诉自己,我何潘仁仗义疏财,考虑事情周到,对待朋友掏心掏肺。 考虑到何潘仁后期拉了一支几万人的队伍,有一些小小手段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秀宁对着何潘仁抱拳说道,“小弟还有一些浮财,有劳何家哥哥费心了。就此别过,他日相见,我定与哥哥痛饮一番。” 何潘仁大笑着点了点头,李秀宁翻身上马,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去了。 “大哥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本来我们回去带的银钱并不甚多,如今又分了他一些,回乡之后,怕是手头要紧上一段时间了。”何潘礼开口对着何潘仁说道。 “阿礼啊,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你可记得宇文成都一直想留这小子一命,宇文成都何许人也?六境武道大宗师,他看人的眼光,岂是你我兄弟二人可以质疑的?” “虽说今日遇到高人,才化险为夷,但是宇文成都依旧是我们只能仰视的存在。更不要说今日的高人张仲坚对于这个兄弟可是青睐有加。” “今日和他结上一段善缘,他日必然不会吃亏,这小子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主,若是风云变幻,这天下间必然有这小子一份。”何潘仁对着何潘礼说道,“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用身外之物换取一个高阶的修者的人情,这买卖你算一算到底是亏还是不亏。” 何潘礼看着何潘仁说道,“大哥你讲的这些。我似乎还是没有听懂。” 何潘仁以手扶额,对着何潘礼说道,“你这脑子,算了,日后自有哥哥为你谋划,你只需乖乖听话便是。” 这边的李秀宁骑着快马沿着官道朝着长安城进发,但是此时天色已晚,长安城各处城门应该已经关闭,再说白日里何家兄弟挟持宇文家公子一事,搞得整个长安城风声鹤唳。 今日是进不得长安了,但是这荒郊野外,难道真的要自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这树林之中将就一晚么? 就在李秀宁思索间,见到前方似乎有火光,看起来似乎是行人的篝火。 李秀宁不由心中大喜,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了,这马虽快,但是却是没有马镫马掌,全靠自己的腰腹和腿部发力。 李秀宁朝着篝火前进,却不想周围静悄悄的,只是在篝火之旁,一个人影拔开手中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下去。 原来是他?李秀宁笑了。 第93章 解疑惑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篝火旁的人,正是白日里遇到的虬髯客张仲坚。 “你这小姑娘,以为学了易筋换骨的法子,就可以一个人行走江湖。”张仲坚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对着李秀宁说道,“你所修炼的真罡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秀宁心中不由一惊,自己这炼骨易筋术是系统出品,居然被人看破了,而且这张仲坚传闻中亦正亦邪,居然对自己的真罡感兴趣,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 见李秀宁不说话,张仲坚突然笑了,说道,“你不愿说便罢了。这世间女子修行之法无非那么几门,修习者都是深居简出,大多隐居深山,不与世俗接触。” “你这一门银白色,应是月华,等你到达六境的时候,阴极生阳,阴阳相合,便是一步登天,六境之中再无敌手。”张仲坚说道,“在这中原也足够纵横了,倒也不算辜负你的面相。” 李秀宁翻身下马,对着张仲坚说道,“晚辈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不想在此处遇见前辈,平阳甚是欢喜。” “欢喜?你这丫头说话有些言不由衷,就冲我适才的那番话,你这小丫头此时心中应该是五味陈杂,或恐惧,或忧虑,或不解,偏偏是没有欢喜的。”张仲坚说道,“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说话拐弯抹角,甚是不爽利。” 李秀宁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张仲坚看着局促的李秀宁,说道,“这是去长安城的方向,白日里不是有六境大宗师追杀你么,你为何还要回到长安城去?” 李秀宁也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回长安城去?但是似乎有一种冥冥的感觉,似乎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回长安去,至于为什么回去,回去干什么,自己却是稀里糊涂。 “时也命也。”张仲坚一声轻叹,“道兄说,这天下的真龙降世,就在长安的方向,你也是怀着龙气之人,必然是龙气之间互相感应,一方只有吞噬了一方,或者一方臣服了一方才会罢休。” “但是说来也怪,你一女子为何会有龙气?虽然稀薄,却是极为精纯的潜龙之气。”张仲坚自言自语的说道,“道兄还说过,这天下必有女主临朝,难道应在你的身上?” 李秀宁听了张仲坚的话,不由心中一跳。 真龙降世,说的大概就是李世民吧,自己也有龙气,应该是父亲和李世民都是真龙天子,自己和他们关系亲近,或多或少会沾染一些。 但是龙气这东西不是自己在副本世界忽悠李渊时候假借前世看到的小说中的名词说的,张仲坚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真龙天子这一说? 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过是自己以为这是隋唐演义的世界,但是加上了陨石,这世界的走向居然没有改变多少,自己就想当然的认为这是隋唐演义或者说唐全传的世界,实际上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张仲坚的话里透露出来一些信息,即使是原来的隋唐演义世界,也是有神仙的,比如李靖就有一手法术护身,这个世界难道也有神仙? 张仲坚嘴里的道兄是谁?不会是其他穿越者吧?但是《虬髯客传》里确实有一个道人,和张仲坚关系不错,还和他一起见过李世民,不会就是这个道人吧? “你这马匹既无马鞍也无马镫,料想是突厥走私过来的马匹,不过突厥现在只用战马交换柴家的美酒,送你马匹之人,看来和柴家关系匪浅。”张仲坚说道,“你一介女子能修炼到四境,也是难得,今日相逢即是有缘,老张心情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李秀宁不由大喜过望,这张仲坚今日一招逼退宇文成都,至少也是六境大宗师,要知道站的越高,看的越远,而且张仲坚本人也是不俗,有传说李靖的兵法就是张仲坚教的,这是一尊大佬,大佬给自己开小灶,机会难得啊。 但是一时间自己应该问些什么,确实让李秀宁犯了难,不免有些踟蹰。 张仲坚一笑,似乎看透了李秀宁的心思,说道,“你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秀宁随即正色,对着张仲坚行了一礼说道,“前辈可知这世间女子为何修行如此之难?女子修行总是不得其法,更是无人引导,但是刚刚前辈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可不一样,似乎这中间还有其他的隐情?” 张仲坚有些意外的看了李秀宁一眼,说道,“难道传你真罡修行之法之人却是没有对你提起这些事情?也是忒不负责了,你还算谨慎,若是冒冒失失的以女子之身行走江湖,怕是会有不少的麻烦。” 李秀宁心中有些无奈,自己的武道修炼法是系统给的,哪里有什么传承之人。 看着李秀宁一点为难之色,张仲坚笑道,“难道是你自己捡了一本秘籍,自学成才不成?我看你真罡修炼甚是扎实,却不像是没有人指导修炼的。” 李秀宁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前辈,晚辈所修习的修行法确实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什么古籍?”张仲坚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这些修行法不是应该已经损毁了吗? “一卷竹简,只有修行法门和运用之道,却是不知道来历,看起来像是汉代之物。”李秀宁说道。 张仲坚点了点头,“如此倒也说的通了。” “女子修炼其实也是普通,不过这世间武道修炼法终是为了厮杀所创,汉代之时,多有女子宗师,也不乏大宗师武道传说现世,三国之时,更是璀璨。” “魏晋之时,世家门阀崛起,你要知道这世界终是男人说了算,在各门阀之中,不断与这世间杰出的女子修炼者进行联姻,用家庭去禁锢女子修炼,女子传承本就困难,渐渐的修习武道的女子就越来越少。” “等世间女子反应过来之时,女性修炼者已经少之又少,想奋起反抗之时,却发现已无力回天。加上世家不断搜刮世间武道修炼资源,女性修炼法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世家门阀也有部分女性想要反抗,但奈何这世间以男性为主,不得不隐居深山,自成一派。” 林秀宁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前辈,这说法说不通啊,若是单单为了禁锢女性,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张仲坚不由看了一眼李秀宁,“你倒是个伶俐的人,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说法,另一种说法你现在的层次太低,确实不能告诉你,免得给你惹祸上身,至于这个说法,是所有人公认的,若说另有隐秘,你不必深究。” 李秀宁顿时感觉到有些无语,合着说了这么久,也就是一通废话。 第94章 论修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张仲坚突然想到什么,惊讶的看了李秀宁一眼,失声说道,“你问这问题,难道是想将女子修炼法布武天下?我劝你熄了这个心思,这世间的水有些太深。” “前辈,我只是好奇这世间为何女子修炼者如此之少?毕竟这世间男女应该差不多。” “你若是好奇便信了我刚刚说的话,不要去深究。”张仲坚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罢了罢了,也是我失言了。” 你刚刚不是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如今可是说自己失言了,李秀宁不由在心中暗暗的诽谤着张仲坚。 “你若想实现你心中的抱负,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能达到八境之上,或许才能有机会得知部分真相,如果是你能达到九境之上,大概有一成希望步武天下。” “其实这世间女子即使没有的武道修炼法,也可以去参佛悟道,上天自有一线生机。”张仲坚叹道,“我自诩是这最离经叛道之人,也没有你的想法大胆。” 李秀宁心中暗暗吐槽,你要是知道了,老娘心里头要做这天下之主,岂不是更加咋舌? 李秀宁接着说道,“前辈刚刚提起的道兄是何人,从前辈的话里听来却是推崇之至,前辈应该已经是这世间武道修行站到最高的几人之一了,还有人能让前辈钦佩,我也是异常好奇。” “我口中所说的道兄,不过是一道士罢了,此人学究天人,道法精湛,涉猎三教经书,刑法,术法,医术,战阵,天文,星相,地理风水,吉凶生死之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称一声陆地神仙不为过,有道全真,唤做紫阳真人。”张仲坚说道,“本身也是八境的道修,天下间道修一途,无人能望其项背。” 紫阳真人?李元霸的师父?还是北宋那个张紫阳张伯端?南宗五祖么?但是时间点对不上。 西游记里可是有紫阳真人收拾观音坐骑金毛吼的桥段,旧棕衣所化的仙衣披在金圣宫娘娘身上,让金毛吼无可奈何,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圣爷,对着紫阳真人都是客客气气,按照书中的描述,不仅“上前迎住”,还“答礼”,能让猴哥答礼的存在,整个西游能有几个?上去没喊一声老倌儿,就是这天地间惹不起的大能了,毕竟猴哥见了玉帝也只是拱拱手罢了。 这世界真是乱啊,李秀宁觉得自己脑袋都嗡嗡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紫阳真人。 “你的面相奇特,回头若是我再碰见道兄,好好的让他为你卜上一卦。”张仲坚笑着说道。 李秀宁接着又问张仲坚,说道,“前辈,这天下间的高手都有哪些?超凡修行者是否有势力划分?修行一道的终点是什么?”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你让我怎么回答?”张仲坚笑着说道,“天下间的高手有哪些?什么样才算是高手?宇文成都厉害吧?还不是让我这乡野之人给收拾了?” “这天下武道奇才多不胜数,总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走在河边儿,或许钓鱼的老头就是一个不世出的六境大宗师,或许在某个山间锄地的农夫,就曾是叱咤江湖的一代高手,又或者一个推车卖油的老翁,覆手之间就能摧城拔寨,罡气遮天。” “天下间的高手有哪些?我实在是回答不上来。至于你说的修行者是否有势力划分,这个倒是可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天下间的修行势力如今可以大致划分成三类,第一类势力最大的是朝廷,莫要以为当今的皇帝杨坚只是一六境高手,只要他还是天下之主,便是有人道之气护体,基本上属于人间无敌,加上如今的国师,栖岩寺住持昙延法师更是八境的佛修,这天下佛门总统领,终是站在了人间的巅峰。” “这第二类势力就是江湖草莽,不服朝廷管教,大多以道门为首,明里暗里和佛门作对,要知道庙堂与江湖,越是水火不容。” “这第三类势力就是世家门阀,不要以为如今的世家门阀臣服在杨坚的脚下,实际上世家门阀掌握着世间的文脉,修习文道者,资源大多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文道修行者,箴言之力可是改天换地,无所不能。” 李秀宁点了点头,跟自己想的其实差不了多少,不过是没有张仲坚所说的这么直观。 就听张仲坚说道,“你问我修行的终点是什么?我也在寻找,道家修行要成仙,佛门修行要渡己,文道修行在于史书留名,丹心照汗青,武道修行,我觉得就是以力证道,这天下有不平之处,我便一拳挥去,这天下有不公之处,我亦一拳挥去。” “武道修行,就在一个念头通达,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终究是难以成大器。瞻前顾后,便不能勇猛精进,你是女子,所以在这一点上,与男子大不相同。” “武道修行,就在一个修心。修的不是什么武道之心,修的只是对自己的信心,只有相信自己的拳头能成为这世间真正的道理,便能树立一颗真正的武道无敌之心。” 李秀宁不由皱眉,对着张仲坚说道,“女子难道就不能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前辈这是小看人了。” 张仲坚不由摇头笑道,“武道修行,就是要了无牵挂,你若是有了儿女,便是有了羁绊,有了羁绊难免会瞻前顾后,左思右想,念头不通达,如何精进?独孤伽罗就是这样的,皇后之位成就了她,皇后之位也毁了她。” 李秀宁觉得不置可否,张仲坚还是没有跳出这个时代人所有的思想局限性。 他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独立女性,而且关于家人的羁绊,李秀宁有自己的理解,可以是让自己停滞不前的障碍,但是为了守护这些羁绊,也会成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张仲坚一定没有学过《矛盾论》,连九漏鱼都算不上,一千多年以后的思想,以他现在的见识是根本意识不到的。 李秀宁心中顿时有了对土著的清晰认识,穿越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矛盾是会转化的,所有前进路上的困难,都将成为我李秀宁前进的动力。 不管有多难,我李秀宁都要成为世间开天辟地头一任女皇,不然这个越是白穿了。 自己可不是柴豹那种穿越者之耻。 第95章 约定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张仲坚看着李秀宁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以为我说的这些你不以为意,今日与你相逢,即是有缘,你听或不听是你的缘法。” 李秀宁明白这是张仲坚的好意,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唐突了,自己可以不认同张仲坚的思想,但是,必须要尊重张仲坚指点自己的好意。 当下李秀宁对着张仲坚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无意冒犯前辈,许是前辈思想深邃,晚辈此时并无深刻领会,前辈字字珠玑,平阳必谨记于心。” “却是我说了不该说的。”张仲坚说道,“你问我武道的终极是什么,这前人总结出两条路来,一是不假外物,修己身,以力证道,二是及集合万民之愿力,纳天下气运于己身,若是这天下太平,或立不世之功,这天地万物自然会反哺其身,修为精进。” “这也是为何会有南北十六朝的由来。这杨坚虽是六境大宗师,但是有天下之主位份的加持,可发挥出八境以上武道修行者的实力。” “在所有修行者中,武道至六境之后就其他修行拉开距离,六境大宗师武道领域一出,可敌其他修行七境,百步之内人可敌国。” “只恨我生不逢时,如今困在七境,紫阳道兄曾言,这天下十数年后,群雄并起,逐鹿中原,也是改朝换代之际,我本想掺和一手,但是今日见你身上之龙气,才知天下之主已定,我若逆势而上,也许会有身死道消之厄。” 李秀宁心中却是极为震撼,虬髯客居然是七境,杨坚六境就能横扫天下,这张仲坚如今是七境武道修者,或许就是这世间武道修行第一人。 “前辈居然是七境?!”李秀宁不由失声惊道。 张仲坚一笑,笑容中有些苦涩,“七境又如何?人生短短百载,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我有生之年能达八境已是邀天之幸,终是难以达到传说中的九境武神,修炼修炼不过一场空。” “只有达到传说中的九境武神,也许才能达到金刚不坏,不死不灭的地步。” 李秀宁漠然。 “不过这杨坚倒是一代雄主,可惜时运不济,终将会落个二世而亡的下场。”张仲坚笑道,“如今的太子杨广,望之不似人君,终会被人取代。” 李秀宁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天下大局之变,但是紫阳真人和张仲坚仅凭推算就能知道这天下大事,让李秀宁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世界上真的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世间众生的命运?推算天机之术,不应该只有仙侠玄幻的世界,参悟天机的大能才能做到,难道自己的这个世界真的有仙? 张仲坚起身拨弄了一下篝火,拿出一些肉干递给李秀宁,说道,“你今日应该疲于奔命,先吃些东西,明日我要去寻龙气之主,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李秀宁接过张仲坚递过来的食物,道了一声谢,说道,“晚辈虽然想跟着前辈,及时听取前辈教诲,但是事出有因,不能与前辈同行,还请前辈见谅。” 张仲坚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如今天下,未曾生乱,龙气依旧是潜龙之气,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李秀宁看着张仲坚,心中盘算着能不能把张仲坚拉进自己的阵营,有这么一尊大神在身后,自己不论行走江湖还是争霸天下都是有了巨大的底气。 张仲坚虽然说自己已没有了逐鹿天下之心,但是依照他追逐武道巅峰性子,他刚才所说的天下之主的位份可以让武道修行者实力跃境,难保他自己不动心,还是不能不小心一些。 当下说道,“前辈,若真是有机会得这天下之主,您是不是还是想去争抢一番?” 张仲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 李秀宁想起前世张仲坚人生轨迹,不由说道,“前辈可曾想过去海外立国?将我华夏文明之火光,在异域生根发芽?” “中原之地才有龙气,海外之地,去那等荒芜之地做甚?”张仲坚笑道,“若是将我华夏文明散播于海外,当有教化之功,说不得可让我修为精进,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可以一试。” 接着又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你这丫头,思维倒是开阔。要不你随我去海外,我当国主之后,必然立你为下一任国主,免去在中原大地厮杀。” “前辈说笑了。异域虽美,非是吾乡。”李秀宁说道,心中却是在想,若是自己就这么和张仲坚去了海外,打下一片天地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自己明明知道老爹能打出一片大大的江山,无非就是和几个弟弟争一争,自己还是有信心拳打李建成,脚踢李世民的。 “你身上虽有龙气,但是若是想逐鹿这天下却是万难。不要忘了你终是女子之身。”张仲坚似乎看透了李秀明的心思,说道,“就是去了海外化外之地,却是没有这么多的束缚。听闻日出之地,扶桑之国,在曹魏之时曾有女主,你也可以跟我出海试试,成为一代女主。” “平阳不愿受这背井离乡之苦,还是谢谢前辈好意。”李秀宁对着张仲坚说道。 张仲坚不由一叹,“如此,若是日后你逐鹿天下失败,可来海外寻我,我今日之言,日后依然有效。” 李秀宁面带感激的对着张仲坚行了一礼。 张仲坚又说道,“紫阳道兄曾言我在这长安城中与有人一段因果,我不知这因果是应在你身上还是其他人身上?” 李秀宁心中知道,张仲坚所说的因果必然是李靖和红拂女二人,风尘三侠的名号,各种传奇演义里层出不穷,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这出会不会影响以后的事情。 也许自己想多了,毕竟有个穿越者柴豹已经把整个河东地区搞得一团糟,但是历史的惯性还是让应该发生的事情依旧发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大势难改,小势可改? 但是这就是一个悖论。 任何事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历史本来就是各种偶然和各种必然的集合体,蝴蝶效应和历史的修正力这是一个对立的问题。 不过自己想这些干什么?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活好当下,什么天道大势,是自己一个刚刚到达四境的修行菜鸟能够理解和参悟的么? 好高骛远只会让自己看不清前路,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的安稳才是。 第96章 永福终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天色渐晚,篝火旁的李秀宁和张仲坚又天南海北的说了一会儿,张仲坚游历四方,各地风土人情,风俗习惯,都是信手拈来,而李秀宁则是依靠后世强大的知识储备,不断附和着张仲坚的话。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东方天色已经泛白。 张仲坚对着李秀宁说道,“小丫头也是个趣人,但是我还有事去处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江湖再会。” 李秀宁对着张仲坚行了一礼,心中却甚是感激,与张仲坚谈了一宿,让李秀宁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张仲坚也告诉李秀宁不少行走江湖的诀窍,让李秀宁这个刚刚步入江湖的菜鸟眼界大开。 有时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时候却是胜读十年书。 张仲坚打了一个口哨,就见昨日的大黑驴从远处狂奔而来,李秀宁身边的战马,此时却显得焦躁不安。 张仲坚笑道,“我这黑驴是已快成精的家伙,普通的坐骑见了它必然心生畏惧,所以昨夜我让它去林中,就是怕吓坏了你的马匹。” 李秀宁道了声谢,就见张仲坚翻身上了驴背,朝着西面狂奔而去。 林秀宁看着张仲坚的背影,觉得江湖侠客不外如是,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算了,自己还是先去东岳庙吧。江湖对于自己而言,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 翻身上马,迎着朝阳向东而去。 此时的永福寺里,李道宗正给李渊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李渊已经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却是发现李道宗此时已经身负重伤。 “宇文家欺人太甚。”李渊不由皱眉说道,“你的伤势如何?何家兄弟如今是什么情况?” 李道宗说道,“若非途中遇一高人,此刻应是我命休矣,何氏兄弟此时应已回司竹园,但是半路碰见的李昭小兄弟,却是难得的奇才。” “李昭,难道是陇西李氏的天才子弟?”李渊不由问道,“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境高手,将来必然是一代风云人物,这些世家大族,果然底蕴深厚,不是我们现在能够揣度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道宗说道,“但是宇文成都实在可怕,二十之龄就是六境大宗师,如此宇文家必然可以威震天下数十载。” 李渊点点头,说道,“此子征南陈之时,就已经头角峥嵘,到如今却是显得更加可怕起来。你所遇的高人到底是哪一位?竟然逼退六境武道大宗师,若是条件允许,可结交一番。” “却是不识,倒是与传说中的江南虬髯客甚是相像,但是虬髯客行踪不定,性格喜怒无常,行事亦正亦邪,江湖中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是剩下他的传说。”李道宗说道,“这种人只能交好,难以拉拢。” 李渊点点头,“你此番出去可有秀宁儿的消息?” 李道宗摇了摇头,“本想让何氏兄弟去打探,我在长安城出面不太方便,但是却遇到这档子事情。不过我已转告二人,想必他二人必然会留心。” 李渊一叹,“秀宁儿这刚烈的性子,流落江湖却是要吃不少苦头。不过,听你嫂夫人说,秀宁儿武道已破三境,料想安全无忧。你还需留意这江湖上新出现的女子高手,说不得就有秀宁儿的消息。” “道宗记下了。” “你先于永福寺养伤。在伤好之后,再去太原与我汇合。我已嘱咐柴绍,让他在永福寺监工,如今两家算是一家,若是有事,你自可去寻他。”李渊说道。 李道宗不由皱起了眉头,“秀宁儿之事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族兄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李渊脸上满是无奈,“这忤逆女将我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早早寻回秀宁儿才是正理。” 李道宗说道,“要不我去寻些道行高深的道家修士,推算一番秀宁儿的行踪,总比我们如此这般无头苍蝇的寻找有效果的多。” 李渊摇了摇头,“你嫂夫人说秀宁儿得了天地之间的大造化,身上只有遮蔽天机的效果,昨日她以文士箴言之力推算,却是没有半点踪迹。” “既然秀宁儿身上有了大造化,必然为天地所钟意,肯定是顺风顺水,说不得他日就自己回来了,族兄还是要宽心一些。”李道宗说道。 李渊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窦氏从后堂转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跟着的老妈子也抱着一个婴儿。 窦氏对着李道宗微微颔首,然后对着李渊说道,“行李细软已经收拾妥帖,可以走了。” 然后又对着李道宗说道,“事情还要叔叔多多费心才是,我一妇道人家,只是盼着儿女安康,这件事情就拜托叔叔了。” 李道宗连忙说道,“嫂嫂放心,道宗必然办好此事,若是不成,必然提头来见。” 窦氏对着李道宗说道,“叔叔说哪里的话,成或不成,叔叔尽力便是,妾身感激不尽。” 李渊看了一眼屋外,说到,“此时日头还不甚毒辣,还是要早早出发,你刚刚生产,身子不大爽利,两个孩子还小,这一路我打算走的慢些。” 窦氏微微对着李道宗躬了躬身,带着老妈子出了屋子。 “却是不见毗沙门的人影。”李道宗说道,“这孩子好好磨砺一番,将来必成大器。” 李渊笑着说道,“一早起来便去寻柴绍了,此时应是与柴绍安排车辆马匹。” “毗沙门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成年了,还是要找寻上一门好亲事才是。” “此事已有了眉目,等到了太原再做计较不迟。”李渊说道,“道宗你保重,我在太原等你。” 李道宗点点头,对着李渊行了一礼,“族兄一路顺风。” 此时的永福寺山门之外,柴绍和李建成正安排着车辆马匹。 就见一顶密不透风的软轿从寺中出来,柴绍问道,“这是?” 李建成急忙说道,“阿姊身子不大爽利,却是不能见风,姐夫还是要多多担待一些。” 柴绍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问道,“可曾请了郎中?要不要紧?” 李建成摇摇头说道,“见了郎中,无甚大碍,只是不便罢了。” 柴绍说道,“要不我让柴豹在河东寻一名医,等车架到了河东,让医生好好瞧瞧。” 李建成顿时心里大惊失色,要是这么干岂不是要穿帮了,不行,绝对不行,但是自己找什么理由拒绝呢?柴绍毕竟一片好意,越是推让,越是显得这事情有蹊跷,伤脑筋啊。 阿姊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就在李建成不知所措之际,李渊和窦氏出了寺门。 柴绍立马迎了上去,与二人见礼之后,将刚刚的话又对着李渊和窦氏说了一遍。 李渊皱了皱眉头,窦氏说道,“有心了,还是不必如此麻烦,此地到河东还有几天的行程,到时候说不得秀宁就见好了,无病见医生,反而不美。” 柴绍听了,说道,“还是有备无患,岳母放心,绍必然寻到的是医术高明之辈。” 李渊知道纠缠下去反而不美,说道,“贤婿,你岳母刚刚生产,秀宁儿身子也不大爽利,我想趁着天气还不炎热,早早出发。” 柴绍会意,马上让开路,李渊和窦氏走到车驾之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招呼了一声,众人上马上车,朝着河东的方向浩浩荡荡的走去。 柴豹从寺中转出,在柴绍身后说道,“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我还想不明白。” 柴绍说道,“无妨,你安排人找个好医师,还有,让三宝沿途护送,国公府与我柴家此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柴豹低头应是,但是树荫下的脸却是阴晴不定。 第97章 鹳雀楼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蒲津渡口,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停留在蒲津浮桥的另一端,看着对岸的巨城和城边的鹳雀楼陷入了沉思。 这公子哥正是易容乔装的李秀宁。 因为不认识路,李秀宁并没有从华山过潼关,走风陵渡过黄河,而是从长安一路向东,原想到达黄河边上,沿着黄河寻找渡口,却不想直接到了京兆郡渭南县,却是从潼关背后的蒲津渡过黄河。 这蒲津渡是浮桥船锁勾连,河北河东陆路进入关中之第一锁钥,对岸的蒲州城,是天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李秀宁前世的时候来过此地旅游,登鹳雀楼人人都会背,但是却甚少有人知道,这鹳雀楼就在此处。 勾连浮桥的铁牛此时还没有铸造,要等到李渊的灰孙子唐玄宗李隆基的手上才开始干这项工程,八尊铁牛,耗费了当时全国一年五分之四的铁产量,不过好像也只有开元盛世之后的大唐才负担的起这样浩大的工程。 李秀宁来到桥前,简易的浮桥乏善可陈。幸好现在不是黄河汛期,若是黄河汛期,估计自己过河就要坐船了。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渡过黄河,来到了蒲州城前。 蒲州城,舜帝建都之地,华夏黄河文明的重要摇篮,核心地区。 司马迁史记的“天下之中”。 李秀宁望着来到城门前,正待进城,却是看见了蒲州城西门处的鹳雀楼。 老娘要装13了,王之涣你先退下。 这时看见两个文士推推搡搡的从蒲州城中出来,一个一边走还一边说,“玄真,却是不能再在蒲州逗留了,要速速去长安,不然你这齐州司户参军圣侍御史的事情就要耽搁了。” 另一个老大不情愿的说道,“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急什么,且去登楼,看看这黄河落日,你我再畅饮一番,我裴寂都不急,你刘文静急什么?” “你当然不急,你是朝廷命官,自有官驿接待,我刘文静一介白身,这次去长安找我的同门,李药师,看能不能疏通一下关系,让我补个官职。” “你这同门有多大本事?要知道你这种要补官的,每天都能从吏选司一直排到长安城外去,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要不我给你写封举荐信,你去齐州补个小官得了。” “我这同门是上柱国,大将军,寿光县公,凉州总管韩擒虎的亲外甥,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韬略。” “韩擒虎,人都死了好几年了,我怀疑你这同门是在骗你。” “这事情我只是去找药师帮忙,又不是药师找我,再说以药师的人品,你的担忧根本就不是问题。” “听人劝,吃饱饭啊,肇仁。一个过气的公子哥,真的帮不了你。或许他李靖此时都自身难保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朝中李姓大臣却是遭了秧了,也许我这同门此时就赋闲在家,这倒如何是好?” “这是老天都不让你去找此人,你一四境文士,这天下之大,尽可去的,就是不想找个恩主,说不得,早就开始飞黄腾达了。” “如果是有了恩主,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今的朝堂局势,谁也不知道圣上的刀会嫁在谁人的头上,找个恩主,死的更快一些罢了。” 李秀宁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眼前却是一亮,其中一人就是曾在副本世界见过的李渊好基友,大唐第一任宰相,裴寂裴玄真。 而另一个听名字好像就是刘文静。 这两人没发达的时候关系真的不错,等后来刘文静出事,裴寂却没有念在共患难的份上帮刘文静一把,直接添了话阴死了刘文静,这对现在的好基友看来不是共富贵。 不过李渊晋阳起兵两大功臣,居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凑在了一起,不得不说是人生无常,大肠套小肠。 是否现在要上去结识一番呢?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唐突了?按照这两人说的话,他们两人都是要去长安的,想拐带他们两人,难度不小。 算了,先刷好感度吧,也许某一日起兵,这俩人听见是自己熟人,就眼巴巴的投奔自己来了也说不定。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就上了鹳雀楼,这鹳雀楼本是用来瞭望对岸军事部署的,如今这天下承平已久,军备松弛,已然变成了一间酒楼,却是成了文人骚客,登高望远的好去处。 李秀宁找了个地方将马栓了起来,吩咐酒楼的小二好生照看,然后尾随着两人登上了鹳雀楼。 到达楼顶之后,李秀宁找了个靠窗的案几,离着二人却是不远。 就听裴寂说道,“你我落魄到如此地步,却是还要登高望远才能一平心中的幽怨之气,怀才不遇,就要有开阔的胸襟,本就世事艰难,还苦着一张脸,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刘文静说道,“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不论你想不想忧虑,但是忧虑就在那里。” “我不想它,它便不会来烦我,眼不见,心不乱。”裴寂说道,“你我二人相处投合,依你我二人之才,纵横这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秀宁听到裴寂的话,顿时有些无语,你们两个说破天在这时候都只能是中等偏上,算不得头部谋臣,毕竟上面还有魏征,房杜,长孙无忌,徐茂公这些特点明显的变态们。 一会找个机会好好的震一震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老娘就在你后头。 两人还在说些其他的事情,李秀宁已经觉得有些乏味了。 等到小二上了酒菜,李秀宁站了起来,拎起酒壶,凭栏远眺,一副登高望远的贵公子之相。 酝酿了一会气氛,李秀宁准备开口放大招,却发现现在不过是下午的五六点钟,依照现在的节气,太阳还没有到下山的时候,要是真的把诗念出来,不仅起不了作用,反而会贻笑大方。 看到刘文静和裴寂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一溜烟的回到自己的案几之前。 李秀宁舒了一口气,看着时机未到,就听见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此处景色绝佳,肇仁你要不要赋诗一首,题在这楼的影壁之上。” “我在想,我那同门若是真的遭了池鱼之殃,我这趟去长安,如何行事才好。”刘文静叹了一口气,“身上的盘缠已然不多,前路看起来异常的渺茫,我哪有心情作诗。” “扫兴,你这话说的连我作诗的心思都没了。”裴寂叹道,举杯对着刘文静说道,“不说了,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会,裴寂举起酒杯站在窗口,看着滔滔不绝的黄河,还有依山的落日,不由开口说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一旁正在和一盆粉皮鸡较劲的李秀宁手一抖,粉皮又掉落在菜盆里,溅起的热汤滴在李秀宁的手背上,但是李秀宁却不觉得烫,只是用着惊异的眼神看着凭栏远眺的裴寂。 夭寿啦,这裴玄真难道也是个穿越者?这都叫什么事情? (本章完) 第98章 文抄公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听刘文静说道,“这诗写的大气磅礴,后面的愿景更是提升了整首诗的格局,此诗一出,这楼便要名扬天下了。玄真兄真的好诗才。” 李秀宁听了刘文静的话,心中直骂娘希匹,居然抢了老娘的风头,简直不当人子。 不行,老娘要和你盘盘道,柴豹那厮不好收拾,你们两个落魄文士,老娘收拾你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真真是见了鬼了,人家穿越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到老娘穿越了,先是有柴豹做了理抄公,把穿越必备的基建科目都搬出来了,要是这再来一个文抄公,把后世的诗词曲赋都搬运过来,你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娘穿越穿了一个寂寞。 当下正准备一怒而起,好好和裴寂说道说道,你做一个文抄公,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做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耻?真真是丢我穿越众的嘴脸。 从此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著名的诗人,而多了一个无耻的文抄公,这对于历史文化是多么大的损失,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担负起保护历史文化传承的责任,这是最基本的使命和担当。 好好的历史线就被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穿越众改的面目全非,你让老娘怎么玩儿?果然做人不能太裴寂,历史上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穿越过来依旧不是什么好人,真真是气死老娘了。 李秀宁此时已经全然忘却了自己刚刚要做一个文抄公的事实,只是觉得这帮人都怎么了?真是穿别人的鞋,走他人的路,让自己无鞋可穿,无路可走。 这种文抄公的歪风邪气,居然让自己感觉比脏唐臭汉的名声还要让自己感觉到不爽。 毕竟自己的高光时刻被人抢了,老娘不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已经是自持身份,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 突然听到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这诗不是我写的,我还没有这才情。” 刘文静奇道,“那是何人所作,此人胸中必有丘壑,这诗情才华,当真是冠绝整个大隋,真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啊。” 裴寂笑道,“这诗留在影壁之上,落款却是柴汾阳。” 李秀宁听到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居然是柴豹这厮,这厮简直不是个东西,你说你玩火药,玩玻璃,玩烈酒,玩大棚,玩食盐提纯,玩蔗糖加工,玩钱庄贸易,我李秀宁忍了,毕竟你比我先来,这些基建的玩意耗时耗力不说,好歹也算有点技术含量不是? 如今又玩起了文抄公,文理两开花,你把能干的都干了,老娘干什么? 你这是断了老娘的前路,断人前路如杀人父母。 柴豹,我李秀宁与你不共戴天。 既然你已经如此不要脸皮了,老娘也豁出去了。 既然你把最好的给抄了,老娘也就不客气了,什么畅当,耿湋,李益,司马扎,老娘统统抄了,反正全唐诗不是白背的。 当下李秀宁大呼道,“小二,拿纸笔来。” 这一声高呼,却是把整个顶楼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小二也是见怪不怪,从这鹳雀楼改成酒楼之后,总是有文人墨客在这里登高远眺,有的诗兴大发,有的写就锦绣文章,但是这镇楼诗词,也就主人家写就的那首。 当下拿来纸笔,于一旁铺就,垂手在一旁伺候着。 李秀宁提起笔,正待下笔,却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 一时间自己为了刷裴张二人的好感,却是忘了自己的字迹不堪入目,原身也有些书法底子,但是脑子里会,和手上会是两种概念。 有食客起哄,笑着说道,“你倒是写啊,喊着拿纸笔来,倒头来一个字却不曾落笔,看着像个翩翩佳公子,难不成是个草包样子货?” “是极,是极,有些装作自命不凡之人,写出来的却是狗屁不通。” 李秀宁一时间进退两难,一边的裴寂看着李秀宁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心生好感,走了过来,对着李秀宁说道,“这位公子难道是思路被打断了?” 李秀宁见裴寂帮自己解围,心中不由大喜,对着裴寂行了一礼说道,“却是前几日伤了手,提笔不大利索,小弟有个不请之请,希望仁兄帮忙代笔。” “这,恐怕不妥吧。”裴寂有些迟疑,若是这公子的诗是上上之选,倒也不失一桩美谈,但若是狗屁不通的诗句,岂不是让人难堪。 李秀宁看出了裴寂的迟疑,当下朗声诵道,“鹳雀楼西百尺樯,汀洲云树共茫茫。汉家萧鼓空流水,魏国山河半夕阳。事去千年犹恨速,愁来一日即为长。风烟并起思归望,远目非春亦自伤。” 裴寂顿时点头,“好,好,好,上佳之作。” 刘文静此时也被李秀宁的诗吸引过来,要知道这时候的诗歌发展还没有完全形成律诗的格调,沈诠期,宋之问,杜审言三个号称律诗定型的奠基人还没有出生呢。 而写这首诗的李益,擅长七律,这诗一出,已经吊打了当今世间大部分的诗歌。 裴寂当即提笔将诗一字一句抄录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就见李秀宁摆了摆手,继续朗诵道,“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这时候的诗歌大多是沿着南朝诗歌的惯性发展,柔靡纤弱,期期艾艾,毫无生气,畅当的这首诗,气势磅礴,言之有物,与此时的风格大不相同。 一时间裴寂刘文静等人顿时就楞在当场,李秀宁不等他们反应,又抛出了一首大历十才子耿湋的诗来,“久客心常醉,高楼日渐低。黄河经海内,华岳镇关西。去远千帆小,来迟独鸟迷。终年不得意,空觉负东溪。” 要知道大历年间的诗歌已经趋于成熟,耿湋更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在写诗的技法上已经不知道甩了如今的人多少条街,就如同别人还在扳手指算数的时候,你就已经用九九乘法表了,这是技术上的降维打击。 但是裴寂听了最后两句“终年不得意,空觉负东溪”,不由的一直喃喃重复着,这不就是自己心境的写照。 自己一身才华,却踟蹰蹉跎,空负韶华。 李秀宁看着有些魔怔的裴寂,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难道这诗歌的药劲就这么大?不会把裴寂逼疯了吧?不过这人前显圣的感觉真爽,顶楼的食客们早已经雅雀无声。 许久,裴寂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大才,桑泉裴寂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名号,裴寂唐突了。” “李昭李平阳见过裴兄。”李秀宁对着裴寂回礼道。 裴寂又拉过刘文静,对着李秀宁说道,“这是我的好友,刘文静刘肇仁。” 刘文静对着李秀宁说道,“公子大才,肇仁钦佩。” 三人互相见礼了一番,便同席而坐,就见裴寂一脸便秘的问着李秀宁,“不知公子刚刚做的诗歌,可定下题目。” 李秀宁心中顿时明了,不由一笑,这裴寂也是个好名的,罢了,本身就是刷他和刘文静的好感度,不如就借花献佛,当下就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第一首第二首,叫《登鹳雀楼》吧。” 裴寂脸上有些失落,就听李秀宁说道,“这第三首,不如就叫《登鹳雀楼赠玄真肇仁兄》。” “这这这,这可使不得。”裴寂和刘文静一脸大喜过望,“如此传世佳作,我二人登名其上,难免会污了这首诗。” 刘文静跟着点点头,知道裴寂要推却,也是明白自己二人不够资格,但是这么一首诗,将自己名字列在其上,真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说哪里的话,若不是遇见二位,岂会有这些许拙作。”李秀宁说道,“两位仁兄不要推辞,相逢即是有缘,日后也不失一桩美谈。” 裴寂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几乎能看见他的后槽牙,“如此却是却之不恭了。” 三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刘文静问道,“李贤弟听口音不似河东人,来到河东是要有什么事情么?” 裴寂也跟着附和道,“我是本地人,若是贤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李秀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圣贤曾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不过是出门游学,涨涨见识罢了。” “天下间少有修习武道之人有如此的诗才,贤弟未曾修文,却是可惜了。”刘文静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若是贤弟修文,必然成为大小谢一般的风流人物。” 李秀宁不由苦笑,说道,“幼时家中贫寒,无钱交由先生束脩,村口有一征陈老兵,却是武道高手,闲暇之时传我武道,却不想就入了境,从此不能修文。” “时也命也。”裴寂不由叹道,“今日见贤弟,心中欢喜,若是我和肇仁能与贤弟一起把臂交游,秉烛夜谈,实乃人生美事。” 李秀宁顿时恶寒,被两个老大叔夹在中间,这画面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过于离谱,虽说裴寂和刘文静都是仪表堂堂,风貌俱佳,但是,你们两个都是三十多岁的怪蜀黍了,老娘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又闲谈了一阵,几人相继下了楼,进了蒲州城。 就在几人离开鹳雀楼之时,鹳雀楼的掌柜吩咐小二将李秀宁的诗抄录下来,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裴寂住在官驿,而刘文静和李秀宁都是白身,只好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三人约定,明日共游蒲州城。 就在两人入住客栈不久,客栈之外的一片阴影中,有人喃喃自语,“我佛慈悲,贫僧的缘法终于到了。真以为这易容之术精妙,贫僧就看不出你的女儿身?真真是上好的菩萨身,更是难的有一丝潜龙之气,不过这是在蒲州城,还是不好随意出手,还是回去好好谋划一番,不能让昙延那厮看出什么来。” 接着人影消失在虚空之中,只留下一缕经久不散的檀香味。 今天上架唉,我努力一下四更吧。本来想五更一万字,想了想还是四更一万字。 第99章 背冰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次日清晨,李秀宁刚刚起床,就听房门之外响起了刘文静的声音。 “李贤弟,今日我和玄真陪你去蒲州城外的栖岩寺看看,说来也是巧了,今日开始也是栖岩寺的庙会,蒲州一地风土人情尽在其中。” 李秀宁开了房门,就见刘文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平阳初来贵地,劳烦二位兄长如此费心,却是不该。”李秀宁对着刘文静说道,显得谦和有礼,毕竟这些人就吃这一套,自古文人相轻,只要自己姿态放低,别人除了认为你有礼有节,和这些读书人打交道绝对通吃。 两人在客栈中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不多时就看见裴寂匆匆赶了过来。 三人汇合之后,沿着蒲州城的钟鼓楼一路向南,朝着不远处的首阳山行去。 “贤弟可知这首阳山的典故么?”一旁的裴寂说道。 李秀宁摇了摇头,就听裴寂说道,“这首阳山又称首山,乃是中条山的起点,殷商的大夫伯夷叔齐就是不食周粟饿死在这首阳山上,留下采薇歌。” 一边的刘文静也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唱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李秀宁有些懵,你们给老娘讲这些干什么?也只能尴尬的附和着说道,“此二人大贤也。” 裴寂笑着说道,“我其实很钦佩他们的气节,但是我不苟同他们的做法,不食周粟,就采薇么?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首山上的野菜,难道就不是周朝的么?须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要审时度势,墨守成规,不知变通。所谓良禽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待,商纣暴虐,已非良主,忠义死节是没有意义的。” 一旁的刘文静也点点头,“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商纣以炮烙之刑、脯刑、醢尸、虿盆等酷刑残害大臣,就是视大臣如草芥,臣子就应该视他为仇寇,如此愚忠之人,可笑,可敬,可悲,可叹。” 李秀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由感叹,也许正是两个人这样的思想,才造就了李渊晋阳起兵之时,这二人毫不犹豫的支持和出谋划策。 这二人的思想有些怎么说呢,应该是和主流的思想有些不太一样,反而偏向于汉朝初期的公羊大复仇理论。 是不是可以引导这二人出现更进一步的思想,赛先生的思想。 李秀宁有些心动。 引导这二人的思想,最后将未来的大唐变成一片赤旗的世界,直接加快整个世界历史的进程。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底层人民根本不掌握高端的武力,在这个世界,个人就可以左右一场战局,而且占的位置越高的人,自身的武力就越强大。 不像自己原来的世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刀下去也没谁比谁金贵。 但是这个世界不行啊,没有高端武力的支撑,就如同没有地基的高楼,来一个高手,轻轻一推,任你广厦千万间,高楼百尺平地起,都会化成灰灰。 所以武力是第一位的,个人武力是第一位中的第一位。 除了加紧培养李元霸,和知名的高手们结下善缘,甚至搜罗到一起,自己必须加快自身的武道修为修炼。 还有就是这该死的副本系统什么时候开启?倒计时还有一百五十多天,上次副本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自己明明安排的好好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出的岔子。 完美的诠释了这么一句话,什么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当时死的关键剧情人物,到底是李建成还是李元吉? 不过副本世界的这两个没有一个好货,死就死吧,就是可惜了自己的副本奖励,要知道光是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和百花丹,就让自己短短十几天时间,从一个一境的菜鸟成长为一个四境的超凡高手,那最终的奖励玄女天书,岂不是更加变态? 一时间李秀宁脑海中后悔不已,就应该在离开的时候再次加强一下李建成和李元吉身边的安保措施。 说什么都迟了,要是系统之中以后会有卖后悔药的,老娘不管多大价钱都要搞上它十颗八颗,以备不时之需。 正思索间,李秀宁听到刘文静的说话,“等等,前面有长旺的人。” 裴寂听到刘文静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长旺的人怎么会参加庙会?不是只有中元节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来巡游,祈福消灾么?” 刘文静摇摇头,说道,“这就不是很清楚了,如今的天气,让我们感受到如此寒意的必然是长旺的人。” 李秀宁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顿时好奇起来,“什么长旺的人?”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觉前方一股冰凉之气席卷而来,让秋老虎都弱了几分。 “无妨,长旺的人距离我们还有数十丈,这寒冰之气,应该影响不了我们。”裴寂说道。 李秀宁远远看去,几十米外,数十个身穿皮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如同过冬一般,大白天举着火把的汉子列队走向首阳山。 以李秀宁四境的眼力,发现这些汉子走过的地方,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等这些汉子走远,裴寂舒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再靠近一些,我的识海估计都要被冻住了,这长旺之人果然奇异。” 刘文静也是有些后怕的点点头,“长旺之人一般不出村,即使出村,也不会如此多的人成群结队,必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李秀宁不由对着二人问道,“两位兄长,刚才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么热的天,居然如同过冬一般,而且还有如此凌厉的寒冰之气。” 裴寂说道,“首山尽头有一村落,名为长旺,伯夷叔齐的坟茔就在此处,大约是仰慕这二人的守墓人后代,光武陨石之后,不知是何缘故,这村子中的人发生异变。” “天气越冷,他们就越热,数九寒冬,赤足薄衣而行,乃是常事,中元节之时,甚至需要去黄河之中凿取大量的冰块用来给自己降温。” “天气越热,他们就越冷,炎炎酷暑,皮裘火把取暖,曾有武道宗师和文道大儒想尽方法查探,都是一无所获,反而被寒冰之气和他们身上的炎火之力伤了武道根基和文道识海。” 刘文静接过裴寂的话继续说道,“原以为蒲州人会视之为洪水猛兽,但是却不知从何时起,长旺之人在中元节背冰过市,来年必然是个丰年,若是没有,则丰年灾年不确定,而且看过背冰之人,来年必然无病无灾。” “因此缘故,这长旺之人倒也在蒲州生存下来,倒是成了蒲州一大特色。” 李秀宁不由咋舌,这世间果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自己无法理解的,若是真的以自己前世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早晚要出大问题。 第100章 入下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一般来说,长旺人只会在中元节出村,其余时间都是待在村子之中,蒲州当地官府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基本上隔一段时间也会送一些粮食和生活物资放在长旺村口。”刘文静说道。 “今日却不知为何出村,还是去首阳山栖岩寺,今日寺中庙会,普通百姓甚多,入境的修者距离长旺人十步便会受到影响,若是再近些,必然会受伤。普通百姓五十步之外,多少都有些影响,说不得今日会出大乱子。” 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对着李秀宁说道,“贤弟,要不然今日还是不要去凑这热闹了。” 李秀宁心中此时在想,这长旺村的人这不是自带寒冰和火焰光环么?天生自带buff,战场利器啊。甚至带着一个人在身边,冬暖夏凉,免费空调啊。 这种奇特之事,奇特之人,自己还真是想好好见识一番。 “栖岩寺住持昙延法师乃是有名的高僧大德,天下佛门总统领,更是国师,佛法精湛,修为深不可测,难道就没有法子帮助这些村民么?佛门不是讲究普渡众生么?” 裴寂看了一眼李秀宁,有些惊奇道,“佛门什么时候普渡过众生?只有信佛者才能得到大解脱,大自在,不过贤弟从哪里看的佛门讲究普度众生?” 李秀宁心道有些打鼓,难道自己说错了? 不由问道,“佛门修行不是讲究度一切众生,断一切烦恼,学一切烦闷,成就一切佛道么?” 裴寂顿时眼睛都放光了,“贤弟这个说法从哪里来的?却是与当今佛法修行大相庭径,如今的佛法修行,依据四圣谛,苦集灭道,和八正道,正见正语正思维正业证命正精进正念正定,来修行注重禅定内管,求一阿罗汉果位。” 李秀宁顿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小乘佛法么?难道大乘佛法还没在中原大地萌芽么?不可能吧,就说佛门传到中原,不可能只是有小乘佛法,难道大乘佛法还真的需要玄奘西行? 自己的回答超纲了,但是看着裴寂和刘文静好奇宝宝一样的眼神,李秀宁只能张口说道,“我曾在长安遇一番僧,为我讲了许多佛理,我原以为是佛门正统,却不想是旁门左道。” 裴寂点点头,“倒是听说,极西之地佛教另有传承,与中原如今流行的希那衍那上座部大不一样,如今的佛教经典阿含经,只是信仰世尊便可求得自身超脱。” 李秀宁顿时纠结起来,要不要把大乘佛教的经义搞出来?这玩意儿确实适合后面的统治,但是自己对于这些东西都是一知半解,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能全文背诵的,也就是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还是因为听过这首歌,所以才记忆深刻,至于玄奘后面建立的唯识宗,自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还是不要搞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自己已经够忙了。 扳指头算一算,虽然自己知道李渊最终会获得天下,但是自己要登上皇位,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李唐是以道家作为国教的,自己搞个不伦不类的大乘佛教出来,不是要打自己家的脸吗? 就是因为李唐崇尚道教,所以武则天才称自己是佛教的弥勒转世,借此在神学上给自己定一个位分。 主要是那时候,玄奘西行已经归来,大乘佛教的思想已经基本见了雏形,所以武则天才有了神权天授的武器。 要是按照小乘佛教的经义,只尊至尊如来,武则天除非说自己是如来转世,根本得不到佛教的支持。 光是找班底就很忙了,就算是如今的裴寂和刘文静二人,自己只能与之交好,根本不可能让二人旗帜鲜明的倒头便拜,认自己为主。 自己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这些未来的名臣猛将之间狂刷自己的好感度,毕竟天下还没有乱起来,而且依照这个样子,隋朝要看都不会是像秦朝一样落了个二世而亡的下场。 杨坚还是很厉害的,开皇之治真的不是吹的,民心已定啊,要知道后期这些义军们,壮大自己的势力的第一步,就是攻打官仓,整个隋朝有七大官仓,举个例子,就是洛阳附近的回洛仓,据说其中储存的粮食都让唐朝吃了五十年。 要是没有杨广瞎折腾,随便换一个守成之主,历史就要改写了,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历史的车轮必然会滚滚向前,想这些事情干什么?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在蒲州不能久留了,待个三五天便是,时间久了,说不得李渊就会到达蒲州,到时候撞见了反而不美。 正思索间,三人就来到了栖岩寺的下寺,就见一路上到处都是冻得哆哆嗦嗦的普通百姓。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长旺人出村了,为什么要上栖岩寺?幸好我躲到远了一些,不然可是有罪受了。” “刚刚听到长旺村领头之人和寺里的知客僧交涉,说是有和尚到长旺村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我离得远了一些,没有听的真切。” “这栖岩寺可不是好惹的,昙延国师佛法精深,这些长旺人可能就要遭殃了,毕竟今日的庙会被这些长旺人搞得一团乱,昙延法师是个好脾气的,但是寺中的其他大师就不一定了。” “长旺人也不是好惹的,你说万一长旺人被国师拿下,明年中元节的背冰祈福,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亮宝么?功效差了一些,但是总是好过没有。” “亮宝能和长旺背冰的功效相比?再说,你是愿意贡献你家的传家宝?要知道亮宝之后的宝伞可是要去尧王三台供奉的,想要回来就是痴心妄想。”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远远看着这些长旺人怒气冲冲的,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三人对视一眼,李秀宁已经看到了裴寂和刘文静二人眼中的退意,很明白的表示这一趟浑水还是不要掺和为妙。 李秀宁权当没有看见二人的眼神,径自走到下寺的山门前,对着一个正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知客僧说道,“小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客僧牙齿不断的打颤,断断续续的说道,“长旺人说有一僧人进村掳走了他们村长的女儿,主持是佛门总统领,他们来找主持要个说法。” 李秀宁不由皱眉,能掳走长旺人的和尚,少说也有六境,毕竟裴寂和刘文静说过五境的宗师和大儒接触长旺人久了,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没有六境的修为打底,掳走一个长旺人,根本不可能。 六境的和尚放在长安城都是高僧大德,好好的掳走一个长旺人干什么? 长旺人饱受寒冰和炎火之气的困扰,若是这和尚是为了帮助长旺人,大可以直接说明,长旺人肯定会配合,而且乐意配合。 这掳走人家的姑娘,算怎么一回事情? 自己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浑水,我李秀宁是趟定了。 四更送上。谢谢大家的支持。不弃刚刚开始写,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不弃承蒙各位不弃。 第101章 车骑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随手将一道真罡打入知客僧的体内,看见知客僧的脸色好了许多,便越过知客僧,沿着朝着中寺走了上去。 后面的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脸上有些无奈,这事情本就与己无关,可是李贤弟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算了,掺和就掺和吧,就不信两个四境文士和一个四境武道超凡,大杀四方有些难,但是保住小命却是不成问题。 几人一路沿着石阶,路旁的树木花草上一层刚刚退却的冰霜,石阶也显得略微湿滑,裴寂不由咋舌,对着李秀宁和刘文静说道,“从这冰霜上看,长旺之人必是怒气冲天,一会上去之后,我等还是要离远一些,以免被波及。” 李秀宁和刘文静点了点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清楚情况就往前面冲,不是智者所为,那叫莽夫。 三人都是天资聪颖之辈,看热闹能不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一路无话,三人行至中寺平台,远远看见一众东倒西歪的僧众。 “这么快?”李秀宁有些惊讶长旺之人的速度,这些倒在地上的僧众不乏三境的佛修和佛门武修,其中还有几个四境的身上真罡和佛光运转似乎在和体内的寒气的斗争。 裴寂不由皱了皱眉头,“已经打过了中寺,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平阳,肇仁,以我之见,不如下山。这热闹不看也罢。”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若是因为看热闹引火上身,却是得不偿失。” 李秀宁却笑了,“两位仁兄,我等都到这里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再说,小弟对于这长旺之人可是好奇的紧啊。” “贤弟,看热闹也要分时候,这热闹实在是超出了我等的预计,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等就在下寺等着,必然有消息传来。”裴寂说道。 李秀宁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还是要亲眼见到才不留遗憾,道听途说必然没有亲身经历来的精彩,再说,这长旺之人和栖岩寺的僧众与我等无冤无仇,这一路看来,长旺之人只是伤人,却未曾害人性命,我料想上去也应是无事。” 裴寂叹息一声,“贤弟真的是,罢了,我老裴就陪你走上一遭。” 刘文静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李秀宁一眼,这小兄弟的好奇心也太旺盛了吧。 几人就准备向着上寺走去,却又几个看起来冻得不是很严重的大和尚微微颤颤的走了过来,对着三人呼了一声佛号,行了一礼,挡在了三人身前。 “施主,今日上寺不开放,还请速速下山,今日寺中突发变故,已不能招呼各位施主,还请施主见谅。” 裴寂和李秀宁刘文静对视一眼,开口说道,“贤弟,这寺中师傅不愿我等上山一观,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秀宁眉头微皱,主人家要赶人,确实是没有理由再上去了。 今天的热闹大概是看不成了。 李秀宁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罢了,还是依两位兄长之言,我等就在山下等着消息吧。” 三人正准备折返,上山的石阶上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就见一白袍将军从山道石阶上御马而上。 李秀宁撇了撇嘴,骑马上山,你不颠的难受么?前几日自己骑马,何家兄弟也许是仓促之间准备的马匹,没有马鞍和马镫,全靠着自己的腰腹和双腿夹紧马匹,可是受了老罪了。 原来打算在路上的县城找些马具,可是一问价格,李秀宁就觉得还是受罪好点,毕竟自己的荷包可是受不起,荷包空了,自己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的滋味可不好受。 在出渭南的时候,遇见几个剪径的小强盗,顺手收拾之后,才从几个毛贼的马匹上凑足了一副能用的马具,顺道在几个毛贼的贼窝里也搜刮了不少金银,算是小小的发了一笔横财。 至于如何携带这些东西,系统空间了解一下? 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之后,裴寂低声对着二人说道,“这是蒲州骠骑府的车骑将军,尧君素。原是太子东宫的侍卫,后来外放到此担任骠骑府的车骑将军,据说很快就要升任骠骑将军,主管一府的军事。” 嗯?!这就是那个杀妻证道,李唐成立两年依旧死守蒲州,干掉自己一个姐夫,李渊一个尚书,逼得屈突通掩面而走的尧君素? 真狼灭也。 华夏历史上杀妻证道的不多,狼灭就那么几个,什么吴起,张巡,刘安,李自成,都是赫赫有名的家伙,唯一名声稍稍差点的就是刘安,杀妻招待刘大耳,不过大概率是老罗先生的杜撰,为了说明刘大耳在民间的威望。 李秀宁看着尧君素,也就二十多岁,长相硬朗,线条刚毅,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一身白袍,胯下骏马,手持一杆亮银枪,要是三国,老娘还以为是赵子龙呢。 这身材这样貌,放在后世的互联网上,号称一亿少女的梦不是什么问题,不知道要有多少怀春少女舔着屏幕喊老公。 长得帅是真帅,性子狠是真的狠。 谁嫁给他,老娘替谁捏把汗,霸总属性不是点满而是点歪了的男人有多可怕,就是你多说一句话,他喊一声天下大事非妇人所知,然后一箭送你寻找下辈子的有缘人。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就算后世有人说他是大隋最后的忠臣,老娘管你忠不忠,杀妻证道就是不对,你当我们女人是什么?你休妻都比杀妻强,女儿家的命在你们眼里是什么? 再说,尧君素的屁股是坐在杨广那边的,我李秀宁是谁?李唐的公主,和尧君素干仗的是我家诶。 越想李秀宁就觉得尧君素越看起来面目可憎,盯着尧君素的背影,不由想到,要不老娘暗戳戳的给他来一下,到时候大唐统一的进度条不久蹭蹭的往上涨了。 正走神间,裴寂捅了捅李秀宁说道,“这尧君素看着年轻,实则已经是四境上的武道高手,太子派他下来历练也是要他多多磨砺,以期突破五境宗师。” 四境上?十几年后肯定是个宗师,保不齐还是个大宗师,怪不得李唐拿不下蒲州城,这尧君素的个人武力值有点离谱啊。 刘文静也说到,“此人与贤弟一般,都是不多见的少年英杰,找个机会结识一番,也是一件美事。” 老娘表示不想认识这种渣男,但是如果能把他的观念给纠正过来,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拯救了他妻子的性命,世间就少了一条无辜的冤魂。 三人说话间,就见尧君素在马上对着阻拦的大和尚说道,“有人说,长旺之人擅闯国师道场,各位大师傅行个方便,放我上去。” “将军且住,这是我寺内之事,还请将军不要插手。” 尧君素说道,“我曾在太子府听过国师讲法,而这长旺之人亦是与我有旧,两者起了冲突,本将军难以袖手旁观。” 几个和尚还是拦在前面,不肯让路。 山顶的上寺一声巨响,天空中出现了一尊金光闪闪的巨佛,整座栖岩寺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禅音梵声。 尧君素顿时色变,有些焦急的说道,“如此便得罪了。” 身上白色的真罡如潮水一般涌出,顿时将几名大和尚逼退,许是几名大和尚了寒气之后已无力再追,只能看着尧君素拍马朝着山顶冲去,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回来,“今日事态紧急,此间事了,尧君素定然负荆请罪。” 第102章 听秘闻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看着尧君素直接冲了过去,刚才阻拦自己的大和尚似乎已经无力站起,于是对着裴寂和刘文静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跟上自己。 两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却是跟着李秀宁一起越过跌坐在地的大和尚们,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方才阻拦他们的大和尚在他们的身后喊道,“你们可知上寺是国师的道场,擅闯国师道场,扰了国师的清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担待的起吗?。” 裴寂和刘文静的脚步一顿,却是相视一笑,裴寂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不想惹这些麻烦,但是在下最是听不得一口一个什么凡夫俗子,你们哪来来的优越感,叫我们凡夫俗子?” “你们自诩高人一等,又不事生产,全靠乡民供养,却是高高在上的好似你们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不都是爹妈养的,怎么你们吃斋念佛就比我们高贵不成?你们修佛修的六亲不认” “所以武帝灭佛,灭的有道理。” 几个大和尚顿时大怒,看着裴寂说道,“狂徒,在佛门清净之地岂可有如此狂悖之言?” “我呸。”裴寂吐了一口老痰,“佛门清净之地?是六根不净之地吧?还以为国师门下不大一样,看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和尚一般秃。” 说罢,也不管李秀宁和刘文静,就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边走边说道,“我裴寂,蒲州桑泉人,字玄真。你家国师见了我还要喊一声二叔。” 一众僧众顿时目瞪口呆,只能眼看着三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路上裴寂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李秀宁也不好直接问,求助的看着刘文静,刘文静给了李秀宁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裴寂走了一段路,看着欲言又止的李秀宁和一脸无奈的刘文静说道,“肇仁是知道的,平阳贤弟不知道,这是我的家事,本欲不愿提及,但是今日却是又勾动了我的怒火,有些失态,还请勿怪。” 李秀宁知道裴寂打算说些事情,自己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连忙一脸期待的看着裴寂。 裴寂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事情,肇仁是知道的,适才失态也是由此而来。”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这事情也是无奈。” “无奈归无奈,我等与平阳贤弟一见如故,却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有什么隐瞒的。” 李秀宁看着二人的对话,有些无语,两位未来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能不能不要在这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似的,急死人了。 “我桑泉裴家是闻喜裴氏的西眷,也算的上是名门望族。我在家中行二,上面有一哥哥,我这哥哥老来得子,甚是欢喜,却不料是一场人间悲剧。” 刘文静也配合的叹了一口气,李秀宁顿时有些无语,本来看着裴寂说的挺深沉的,刘文静的这一声叹息,顿时自己看这二人就有了郭老师和于老师的既视感。 “我这侄子自小聪明伶俐,长的更是玲珑可爱,让人爱怜,五年前,一伙僧人来到我哥哥的府上,言说我大侄子是佛性深厚,福源无双,乃是修佛的天才,奉国师之命带我侄子去国师座下修行。” “要知道世人崇佛,我大哥听闻此事更是喜出望外,这伙僧人还是栖岩寺的和尚,更是有官府陪同,手持度牒,应是做不了假,便答应让他们带走我侄儿来栖岩寺修行,毕竟桑泉离这里也不甚远,能拜在国师门下更是天大的福分。” “却不想从那日起,我那老哥哥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侄儿。每每到栖岩寺,总是一句凡尘已断,勿扰清修便打发了我的哥哥嫂嫂,三年前我的哥哥嫂嫂许是爱子心切,与这寺中僧众起了冲突,最后倒是见了我那侄儿一面,回桑泉之后,夫妻两人都是郁郁寡欢,至于是何原因,每每提及,总是苦笑,却是不说。” “那些年我也是忙于宦海浮沉,却是甚少关心兄嫂二人。” “终是于两年前,我兄嫂二人前后撒手人寰,我也曾派人到这里报丧,却又是一句轻飘飘的凡尘皆往,六根已断便将人打发回去,只是后来派了一队僧侣为我兄嫂做了一场法事。” 李秀宁有些奇怪,“这是为何?父母发丧,儿子不守孝,岂不是有悖于天地人伦。” “贤弟说的是,我当时也想知道,在料理完家兄的后事之后,便到这栖岩寺想要求一个结果,或者让我侄子给我一个解释。”裴寂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下面说的话,事关大秘,还请贤弟不要乱传,恐有杀身之祸。” 李秀宁顿时来了精神,杀身之祸,这么刺激?要不要听呢?废话,肯定要听,刚刚裴寂说什么来着,国师见了他都要叫二叔,昙延法师如今都八十多了,这中间有什么说道?侄子?等等,难道是夺舍? 国师夺舍?怪不得有杀身之祸,这世间真的有夺舍么?若是有,自己也未曾听张仲坚提起过,李秀宁有些后悔,那晚遇见张仲坚,就该好好的说说修行,扯什么天南海北,一点用都没有。 “来到栖岩寺之后,彼时的我已经踏入四境文士,栖岩寺的僧众倒是以礼相待,我说要见我侄子,却是百般推脱,一怒之下我就动手了,却被一六境的禅师翻手镇压,赶下山去。” 李秀宁越来越好奇了,不由开口问道,“这是何道理?裴兄亲人过世,情绪激动情有可原,但是这栖岩寺的反应也太过于激烈了吧。” 裴寂苦笑,“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了,我那时都不知我那侄儿到底是生是死?于是,我便去蒲州府衙状告我那侄子不孝,言国师门下不应有此不孝之人,当开革出门墙,我朝以仁孝治天下,若是官员境内出了不孝之人,是要影响自身仕途的。” 李秀宁有些意外,这裴寂果然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一般人,此时应该是束手无策,而斐寂居然想到依靠官府的力量,这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善用一切资源的本事,果然是是晋阳起兵的不二功臣,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到用晋阳宫的宫妃作为逼迫李渊起兵的诱因。 “因我是官身,更是四境文士,蒲州府不敢怠慢,派人到栖岩寺核实情况,却不想也是吃了闭门羹。”裴寂眼中有着一丝说不清的味道,“蒲州府也觉得此事有了问题,便再次派人到栖岩寺,说如果再阻挠调查此事,蒲州府必然会将此事上报,甚至上达天听。” “或许是见事情闹到有些大了,栖岩寺派出了一名五境的佛修来到蒲州府与我当堂对峙,说是对峙,也是可笑,整个过程,也只有一句话,既入空门,俗缘已断,前尘种种,皆为泡影。” “这么一来,别说我不答应,就是蒲州府尹也不答应,逼问的急了,这和尚在堂上说我等凡夫俗子,岂知佛法之妙。整个对峙就是鸡同鸭讲,牛唇不对马嘴。” 刘文静接过裴寂的话说道,“当时我也在,那和尚狂傲无比,似乎自己修了佛就与这尘世隔绝,真真是让人想要揍他。奈何我和裴兄都是四境文士,打不过啊。” 裴寂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仅仅如此,我也不至于如此。可笑的是,临了临了,这和尚居然说我兄嫂的产业乃是栖岩寺产,毕竟继承人已遁入空门,这家产就是佛门之物。” 李秀宁差点儿一句粗口爆出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谁说不是呢?”刘文静悠悠说道,“当时我和裴兄直接就气笑了,蒲州府尹都没绷住,直接说这和尚得了失心疯,这不前后矛盾吗?说已遁入空门,却又觊觎家产,简直,简直没法形容。” “若是事情到此,我便一笑了之,就全当自己没有这个侄子。”裴寂说道,“谁曾想,没过几日,这栖岩寺就派出一堆管事账房,到我兄嫂家要接收家产。” 李秀宁有些绷不住了,说道,“这还有脸皮吗?” “我一怒之下,又找了蒲州府。”裴寂说道,“这蒲州府尹,听闻此事,也是觉得像一场笑话。但栖岩寺乃是国师道场,可称为国寺,蒲州府尹只能是派人将奏折递了上去。” “据说是让圣上得知,只是一笑了之。” 李秀宁心道,你是闻喜裴氏西眷,杨坚要搞你们这些世家门阀,佛门本就是他推出来的,能让他推出来的佛门打压世家,杨坚应该是暗笑不已的。 “但是我岂能让兄嫂的产业白白让人?于是广邀好友同窗,欲在桑泉与栖岩寺做过一场。”裴寂说道,“好的是最后却没有打起来,因为族兄裴矩发话,栖岩寺欺人太甚,若是再这么咄咄逼人,我裴氏必然与其不死不休。” “裴矩?!”李秀宁顿时来了兴趣,也是个猛人,裴氏唐初代表人物之一,黄老先生大唐双龙传的邪王石之轩,一手不死法印不似人间武学。 “后来传来国师一道法旨,此事就此作罢。遁入空门,则前尘两忘。”裴寂说道,“我依旧没有见到我那大侄子,直到一年前,我在齐州遇见一高人,唤做紫阳真人,说我与他有缘,见我对此事耿耿于怀,便施法日行千里带我来栖岩寺。” “紫阳真人?!”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大佬出手,肯定水落石出。 “真人世外高人,来栖岩寺,便带我面见了国师。”裴寂悠悠叹道,“此时我才知晓,这国师居然就是我的侄子。” (本章完) 第103章 武道路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虽然外貌,年龄,声音,都和我那侄儿一样,但是脸上的神态,眼神,说话的语气都是老气横秋。”裴寂继续说道,“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人,但绝对不是我的侄儿。” 李秀明心中明白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斐寂的大侄子肯定是已经被夺舍了,但是脸上却露出诧异的表情,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寂仰天叹道,“佛门密宗有一法,可令高僧圆寂之时转世轮回,重新活出第二世。国师昙延法师其实已于十年前圆寂于栖岩寺,我那侄儿却是与国师圆寂之时出生,根据寺内其他高僧大德的推算,我侄儿就是国师的转世之身,自他被带回栖岩寺起,便觉醒了前世国师的宿慧,已然成了另外一人。” 李秀宁默然。 “国师对我说,前尘种种皆是虚妄,但是家产之事他却是不知,只因他觉醒宿慧之后,便一直在闭关,以期恢复前世修为。只是到后来,寺中众僧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已然无法收拾,他这才出手把这件事情做了个了结。”裴寂说道。 “因为这件事情对我造成的困扰和为了补偿裴家的养育之恩,国师向陛下举荐,这才有了我从齐州调往长安担任侍御史的事情。” “但是从此世上只有昙延僧,再无裴家儿,这也是我为何盘桓在蒲州不愿去长安的原因之一,若是我去上任侍御史,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和侄儿之间的就再无瓜葛,若是再见,就只有侍御史与国师的关系。” 刘文静嗤笑一声,“我说玄真你是真的想多了,国师这么做不过是求一个心里安慰,你接不接受和他无关,你接受了两边都好,你不接受,国师还是国师,你的侄儿一样不在了。” 李秀宁点了点头,刘文静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过了,等于是血淋淋的撕开了裴寂的伤口,但是说得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又何尝不知?”裴寂说道,“只不过心里抱有幻想罢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已入空门,那便与我这凡尘俗人不在来往又未尝不可。” “紫阳真人没有说什么吗?”李秀宁开口问道,紫阳真人带着裴寂来见国师昙延法师,必然有他的用意,不会是简简单单一句有缘就能说明问题的。 裴寂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秀宁一眼,“李贤弟怎知真人有深意?个中详细我不甚清楚,但是我问真人,我的侄儿还在不在?国师到底是不是我的侄儿,难道修佛修到一定境界就真的要断情绝爱么?” “真人没有回答我,只是指着路旁的树林对着我说,这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两颗树木。” “你砍掉了一颗树,在原来的地方又种了一样的树,你说这两颗树是一颗树木么?” 李秀宁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说的还不明显么?昙延国师肯定是夺舍重生了,没有两颗一样的树,也就是没有两个一样的人。 裴寂的侄儿看来已经没了。 裴寂或许理解不了什么是夺舍,但是隐隐约约从紫阳真人的话来能猜出来一些东西,但是要他理解,恐怕是要多费一番功夫。 作为前世被各种网络轮番轰炸的李秀宁,对于夺舍这种停留在仙侠世界的事情能出现在这个世界,多少有点惶恐,要是有人看上自己了怎么办? 可是自己的穿越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夺舍? 那么自己为什么穿越?谁又帮助自己夺舍了李秀宁?可是到底是李秀宁夺舍了自己,还是自己夺舍了李秀宁? 难道真的有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自己的系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李秀宁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自己的穿越是被人控制着的提线木偶? 李秀宁越想越多,心中莫名的恐惧就像一把剑直勾勾的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之上。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反抗别人给自己设定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一句口号吗? 老娘难道就是一个笑话?真的有人在自己不可理解,不可捉摸的地方看着自己吗? 就在李秀宁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之际,裴寂一声叹息将李秀宁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真人临走时告诉我,若有一日,国师不复国师,我侄子不复我侄子,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李秀宁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就听裴寂继续说道,“紫阳真人带我去栖岩寺面见国师有何用意,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但是真人终究是让我了结了夙愿。” “我在蒲州徘徊,不过是想有一日,若是我那侄子想起他的父母,不至于连回家的路都找不见。” 刘文静看到李秀宁的脸色不太好,说道,“也是苦了玄真,虽是痴心妄想,但也总是个念想。我瞧贤弟的脸色不大好,玄真的家事,他已然看开,我等就不要为他伤悲了。斯人已去,斯事当是随风而去。” 李秀宁蓦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若真是有人要夺舍自己,自己一定会在他夺舍之前让自己强大到将他打出翔来。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懦弱?这不是老娘的性子! 李秀宁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来,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老娘就要做这隋唐的孙猴子,要这天再也遮不住老娘的眼,要这地再也埋不了老娘的心,要这众生都明白老娘的意,这世间若是真有仙佛,老娘也要叫他烟消云散。 一时间,李秀宁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体内的真罡鼓荡,四周的天地灵气疯狂的进入李秀宁的体内,一时间银白色的真罡光芒大盛,将李秀宁包裹在真罡之中。 裴寂和刘文静顿时大惊,“这是,这是,这是武道意志顿悟,李贤弟真是好天资,今日顿悟之后,平阳贤弟武道之途一片平坦,进入五境宗师指日可待,真真是羡煞人也。” 李秀宁此时脑海中已经放空,心中只是不断回响着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自己的路是什么,孟子说,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武者之路,就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能怀疑自己的选择,只有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相信自己,才能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武道。 自己本是女子,这前路早已坎坷不堪,甚至前方已无路,但这又能如何? 若是前方无路,劈开一条路便是。 银白色的真罡不断的在丹田中旋转压缩,速度越来越快,四周的天地灵气争先恐后的进入李秀宁的身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漏斗,漏斗的中心就是李秀宁。 这天地灵气之中,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属性,但是进入李秀宁丹田之后,遇到正在旋转的真罡,却是被一分为二,带有日华的阳属性灵气占据丹田的左半部,带有月华的阴属性灵气占据了丹田的右半部,泾渭分明,不断堆集着,却是在等待什么。 丹田之中的银白色真罡不断压缩,李秀宁的身体机械的运转着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自己的思维已经陷入到无尽的哲学思辨之中,坚定着自己的武道之路。 直到真罡压缩成一个点,然后似乎时间都静止了。 这个点突然爆开,李秀宁的丹田之中顿时一片混沌,原本泾渭分明的阴阳属性灵气顿时在李秀宁的丹田之中疯狂的肆虐开来。 李秀宁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出,感觉到自己一片混沌的丹田,提不起半分真罡来。 难道自己把自己玩废了?仔细检查了一番,李秀宁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了半分真罡,如今也就是一个三境炼骨的武夫。 李秀宁顿时欲哭无泪,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要让自己在夜间借助月华修炼,但是自己突然顿悟在大中午,丹田中阴阳属性相冲,自己没爆炸已经算是命好了。 这丹田算是废了。 (本章完) 第104章 祸福依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裴寂和刘文静看见李秀宁吐血,看着李秀宁一脸的死灰,不由想到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二人急忙要上前去扶住她,但是突然李秀宁对着二人摆了摆手,然后盘膝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开始调息打坐。 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知道李秀宁是修炼出了问题,此时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和守护,毕竟李贤弟是刚刚武道顿悟了的天才,即使有了些许问题,应该也是性命无碍,其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 若是李秀宁能听见二人心中所想,必然会破口大骂,无关紧要,确实无关紧要,老娘的修为算是废了,你二人眼中除了生死大事,其他确实无关紧要。 李秀宁努力的运转着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原本无往不利的修行要诀,此时却显得艰涩无比,丹田如同一片死水,任李秀宁如何运用,都是毫无进展。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原本用于易容的真罡,此时竟然慢慢的消散,也许不出一时三刻,自己就原形毕露,恢复了女儿身,刚刚刷的裴寂和刘文静的好感也许就会烟消云散。 依照这二人的性子,必然以为自己是在戏耍他们,拂袖而去勃然大怒都是小事,要是愤然出手,依照自己现在的情况,被他二人锤爆了都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怎么办? 还有两粒百花丹,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有效果。 说干就干,李秀宁打开系统界面,正要进入包裹提取物品,却看见界面的右上角有一个信封一样的图标不断闪烁着。 这是?系统信息? 李秀宁点开图标,弹出一句话来,【副本结算错误,发放补偿奖励。】 结算错误?补偿奖励?接着第二句话弹出,【关键剧情人物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经过系统综合计算,原补偿由玄女天书改为阴阳无极修行法,已发送至宿主背包】 老娘的玄女天书怎么说没就没了? 李秀宁试着问了一句系统,“你的创造者是谁?” 【系统无权限】 你妹的。说清楚,是老娘没有权限,还是系统你自己没有权限。 【无可奉告】 算了,不和这人工智障生气了,先去领了奖励再说。 李秀宁打开背包界面,在一堆格子之中,才找到了刚才系统所说的阴阳无极修行法。 【阴阳无极修行法:为纯阳之体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进阶版本,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万物化生,是为无极】 看样子还不算是大路货,毕竟是纯阴之体武道修行法的进阶版。 【是否学习?】 这系统脑子有病,老娘不学点它干什么? 学习。一瞬间无数修行理论和修行要诀就拓印进了李秀宁的脑海之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孤天不生,三合然后生。 也是李秀宁歪打正着,这阴阳无极修行法修行难度之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若是纯阴纯阳之体武道修行法要修此法,必须达到阴阳相生的境界,也就是阳极和阴极的境界,练出相反属性的真罡,才能修行此法门。 阳极和阴极的境界少说也在六境,依照李秀宁的进度,三十岁前到达这个境界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天下的六境武道大宗师也不过寥寥十数人罢了。 但是今日李秀宁顿悟,吸入日华,与丹田之中的月华相冲,两者对撞,也是李秀宁命大,只是将丹田炸成一片混沌,却是没有伤及性命。 这一片混沌却是应了传说中的道之意境,道本虚无,这阴阳无极便是要在这虚无中,无中生有,变阴阳,生地风水火,造一个乾坤出来。 随着功法运转,李秀宁的丹田之中产生了一灰蒙蒙的真罡,这真罡从丹田底部升起,至丹田中部,便一分为二,化为黑白二色阴阳鱼,在李秀宁丹田中不断的旋转。 周围的天地灵气更是疯狂的朝着李秀宁的丹田一拥而入。 随着黑白阴阳鱼不断的变大凝实,李秀宁的气息也开始发生转变。 一旁正在观察李秀宁的裴寂不由对着刘文静说道,“平阳贤弟应该是得了了不得的造化,你看他的气息,如今中正平和,却是不复以前的阴柔,若不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我差点儿都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平阳的真罡阴柔坚韧,与一般真罡大不相同,许是真罡影响,平阳有时确实有些女儿家的作态,今日武道顿悟,阴柔之气尽去,苦尽甘来,必然更上一层楼。” 裴寂笑了,“或许今日平阳贤弟就能凝结武道之种,踏入武道宗师之境。四境虽称超凡,但终究不是真正的超凡,只有到了五境宗师,能够飞天遁地,才能算是真正的超凡脱俗。” 刘文静一叹,“平阳贤弟入五境,可是你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踏入那大儒之境。四境文士终是不如五境大儒潇洒,若是玄真你是五境大儒,还当什么侍御史,只要开坛讲学,这天下文人必然蜂拥而至。” “大儒何其难也,修齐治平,立言立功立德,件件事情看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情,武道修行者要坚定武道之心,我修文者也要有文道之心,书山有路,学海无涯,没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必然难成大儒。”裴寂也跟着叹道,“我裴氏作为世家门阀,大儒传承没有断过,但是凡成大儒者,必然是我裴氏最为杰出之人。” “玄真不要妄自菲薄,你之才华,如锥立囊中,如今锋芒不显,总有一日会一鸣惊人。”刘文静说道,“到底是时运不济罢了,须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句子好,肇仁最近可是才华横溢啊。”裴寂眼睛一亮,这两句不仅有庄子《逍遥游》的典故,更是大有气魄,让人心潮澎湃。 刘文静苦笑,“这是前些日子在一处酒楼,听汾阳柴氏的总管马三宝说的,这句子是另一总管柴豹所做,说的是柴家公子柴绍迎娶了唐公李渊的爱女,从此柴家便青云直上,已然步入世家之列。” “柴豹,好句子,好气魄,好才华,但是这名字倒是粗鄙不堪。”裴寂笑道,“名不对人,却是浪费这一身好才华。” “名字不过一代称,这柴豹的才华却是不俗。”刘文静说道,“有以貌取人的,有以才取人的,也有以财货取人的,你这以名取人,却是头一遭。” “是我失言了。”裴寂笑道。 两人说话间,却见李秀宁头顶上无尽的天地灵气此时已经缓缓减弱,知道李秀宁应该是快要结束了,刘文静舒了一口气,手指在眉心一点,四周几个闪着金光的箴言文字缓缓消散。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秀宁头顶的天地灵气已经散尽,二人连忙上前,就见李秀宁睁开眼睛,两人一瞬间不由失神。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似乎包含着天地万物,却干净透亮,像是新生的婴儿,却玄奥无比,让人失神。 李秀宁看着呆呆看着自己的裴寂和刘文静,不由干咳了一声。 两人回过神来,不由问道,“贤弟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适才见你吐血,是否有伤?” “却是因祸得福,小弟今日凝结武道之种,踏入宗师之境。”李秀宁说道,话语中的欣喜溢于言表。 裴寂和刘文静也是一脸兴奋,这李昭果然是天纵奇才,正准备说什么,山顶的上寺却是传来一声怒吼,“某,誓死不从!” 第105章 上下山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是尧君素。”三人相视一眼,刚刚的吼声里充满了不可不可置信和愤怒不屈,山顶的上寺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对着李秀宁和刘文静说道,“尧君素四境上的武道修为在上寺都出了变故,我们几人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两位意下如何?” 刘文静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李秀宁,说道,“平阳你说呢?” 李秀宁有些意外,为什么刘文静会这么在意自己的意见? 裴寂和刘文静都看向了自己,刘文静的眼中是问询,而裴寂的眼中是无奈。 李秀宁思索了一下,对着二人说道,“玄真兄和肇仁兄你二人还是下山等消息,我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裴寂松了口气,但是刘文静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平阳你适才刚刚突破五境,还是要好好巩固一番,今日的浑水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李秀宁知道刘文静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玄真兄所说国师的事情,对我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我还是想上去亲眼看一看,才能解答心中的疑惑。” 裴寂叹了口气,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贤弟,要见国师何必在今日,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今日情况不明,若是贸然上去,出了变故反而不美。” 刘文静也跟着点了点头,“依玄真和国师的关系,以后总是有机会见到的,何必急于一时?” 李秀宁对着二人说道,“今日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今日,或许连去往上寺的路都进不来,玄真兄说过国师时常闭关,若是不见,难道我们还要一直等着?再说,依照这栖岩寺僧众不要脸皮的性子,我等刚才在中寺依然落了僧众面子,以后想见国师一面,怕是会难上加难。” 然后顿了一下,说道,“我就不信玄真兄和紫阳真人来过之后,没有再去参拜国师,结果如何两位兄长心知肚明。或许这话冒犯了玄真兄,但是我觉得想要见国师,今日山中大乱,却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事事都稳妥而行,却不是我李平阳的性子,两位仁兄且住,平阳自有分寸,若是事不可为,我必然回返。” 裴寂对着李秀宁笑了,说道,“既然平阳你决定了,那就依你所言。但是一切小心,勿要逞强。” 李秀宁点了点头,“五境的武道修者已经可以当面力敌其他修行者的六境,打不过,应该可以逃掉的。两位兄长速速下山,这山上诡异,我心里总是有种发毛的感觉。” 裴寂一把拉起还想说什么的刘文静,对着李秀宁道了一声保重,就朝山下走去。 李秀宁看着二人的背影,眼中却是闪过思索之色,裴寂这么小心翼翼的,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但是他不说,却不是很坚定的阻止自己上山,倒是说明在裴寂的概念里自己应该应付的过来。 两人毕竟与自己只是萍水相逢,好感度是有的,但是还不至于让人以身犯险,裴寂本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若不是将来晋阳起兵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自己才不愿意和他交好。 自己必须上山,夺舍这个事情,现在就是横在自己心头的一个埂,自己属不属于夺舍?夺舍的过程是什么?只有得到第一手的资料,才能从昙延的情况来对比自己的情况,解开自己的穿越之迷。 虽说穿越就穿越了,但是为什么穿越?幕后有没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自己就算是别人养在水缸里的鱼,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是?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李秀宁转过身,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此时的山道上,刘文静在埋怨着裴寂,“这山上什么情况我等都一无所知。你就让平阳一人上去,却是不应该。” 裴寂说道,“平阳已经是五境,超凡脱俗的宗师境武修,在整个大隋都是叱咤一方的高手,若是山顶真的有了变故,你我才是拖了平阳后腿。” 刘文静点点头,和裴寂又走了一段路,越想越不对劲,突然转头看着裴寂,沉声说道,“玄真,依你我的关系,你不要诳我,你为何如此笃定山上一定有变故?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若真是有变故,你这么做岂不是害了平阳?” 裴寂眼神有些闪躲,说道,“我怎知山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听山顶尧君素的大喊声,感觉不妙罢了。” “你我相知多年,裴寂,若是真的无事,你岂会如此匆匆忙忙?”刘文静停住脚步,对着裴寂说道,“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山顶发生了什么?今日上山你就神色不对,我以为是因为国师之事,现在看来,这中间必有隐情。” 刘文静心中有些怒意,这裴寂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说与李昭李平阳相处不久,但是平阳这人待人热情,谦和有礼,更是文武兼备,才华横溢,与之相处,让人如沐春风,不卑不亢,实在难得。 “有甚的隐情,我就是不想上去看见国师那张脸,他越发与家兄幼时相像了。”裴寂说道,“看见那张脸,我就忍不住的想起家兄。” 刘文静顿时气急反笑,“裴玄真啊裴玄真,你这个借口找的真烂,你适才说,与紫阳真人见过国师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国师,这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却说越发长的与你兄长相像,前言不搭后语,你糊弄谁呢?” 裴寂哑然。 “裴寂,今日你需给我说明白了,怎么说你都是堂堂四境文士,将来的侍御史,怎会如此的小人行径?”刘文静怒道,“若是平阳有了什么闪失,今日我必与你割袍断义。” “你,你,你哪来这么大的气性?”裴寂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有些事情没有对你们提及,但是平阳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你大可放心,你知道的,我何时骗过你的。” “裴寂!”刘文静怒道一声,“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再说你拿什么保证?此刻我已经全然不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算我刘肇仁瞎了眼了,自此江湖路远,你且好自为之。” 刘文静转身拂袖,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肇仁,不要上去。”裴寂在刘文静的身后喊道,脸上带着急切之色,向前追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刘文静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着一分讥讽之色,却是没有理会裴寂,脚下速度陡然加快,朝着山上走去。 等到刘文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裴寂叹息一声,继续朝着下山的路走去,边走边说,“好言相劝,却是不听,真真自讨没趣,一片好心错付,唉。” 往前走了一段路,裴寂咬了咬牙,转过身,手指点向自己的眉心,一个速字从眉心飘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刘文静的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裴玄真这辈子真是欠你的,肇仁啊肇仁,你怎么就这么冲的呢?”裴寂口中说道,脚下却是不停,“罢了罢了,说不得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或许能放过你们。” 眼看山路的拐角处有个人影似乎是刘文静,裴寂顿时大喜,就要开口喊他,此时却是一片浩瀚如海的佛光从山顶倾泻而下,裴寂觉得刺眼,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刘文静的身影。 裴寂顿时又加快了脚步,照着前面追去。 (本章完) 第106章 入上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到达山顶的上寺之后,却惊讶的发现,整个上寺竟然空无一人,只有天空之中巨大的佛陀虚影盘坐在上寺的大雄宝殿之上。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长旺之人的寒气也是感觉不到一丝,甚至连尧君素的马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栖岩寺上寺,寂静的如同一座废弃的寺庙,李秀宁跨过上寺的山门,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物,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檀香味,和突然响起在耳边的诵经声。 “装神弄鬼。”李秀宁一声冷哼,丹田之中阴阳二色真罡合成一股,从腹部一路向上,凝于舌尖之上,开口一声,“破!” 一股强劲的真罡从李秀宁身上席卷而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拂过整个栖岩寺上寺。 一时间花花草草却是遭了殃,被这股强劲的真罡吹的是东倒西歪。 诵经声一顿,似乎被激怒了,声音越发宏大起来。 李秀宁冷笑一声,脚下一跺,整个人如同火箭一般插上天空,从半空之中俯瞰整个上寺,还是除了大雄宝殿之上的佛陀虚影,依旧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自从李秀宁改修阴阳无极之后,发现自己的真罡可以在阴阳两种属性之间自由转换,而且达到五境宗师之境后,甚至不需要自己辛苦用真罡沟通天地之气,阴阳轮转,自行修炼不止,却是省了自己好大的苦功。 不过貌似自己副本世界之后的修炼,也就每天一个时辰,谈不上什么苦功,主要是系统出品的功法简直不要泰酷辣。 飞行本来就是五境修者的专利,李秀宁发现自己的飞行其实挺简单的,只要自己将真罡分成不同属性,灌注在双腿之上,自己就能短暂的立地而起,只要散去真罡,就会缓缓落地。 现如今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问题必然在大雄宝殿的佛陀虚影之上。 李秀宁散去真罡,落在地面之上,进还是不进? 这上寺处处透露出诡异,这上寺本来就是栖岩寺五境以上的佛修居住修炼之地,但是此刻居然半点人影都没有,但是李秀宁心中倒是不甚慌乱,毕竟自己达到宗师之境后,在整个大隋也是排到前百的人物。 武道修者在所有的修行体系之中,攻击力最强,防御力最高,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应变处置能力太差。 一般来讲,武道修行者到达宗师之境后,其他各个体系的修行者,绝对不会和一个武道宗师当面鼓对面锣的近距离战斗,无论这个体系的修炼者已经达到何种境界,因为武道修者在体内真罡的加持之下,速度会快到肉眼难以分辨的地步。 毕竟无论是道家的印决,佛家的加持,文士的箴言,巫师的咒术施法都需要一个过程,就是法爷跟战士刺客的区别,即使可以达到顺发的效果,在武道宗师的速度,反应和灵敏之前就是个笑话。 这也是为什么儒释道巫等修行体系有七八境的大能也是无法与武道争锋的原因所在,就算是八境的大能,三步之内被一武道宗师偷袭,九成以上非死即伤。 但是武道修者也有缺点,就是前路已断,比如张仲坚,已经是七境的武道大能,但是想要冲进武道八境也是难上加难,传说中只有各个体系的修炼达到九境,才能真正的长生逍遥。 道家成仙,佛家成佛,文士入圣,武道称神。 但是这些都是存在于想象之中的存在,光武年至今,也没有人达到这些境界。 一如三国武道巅峰,最强的几人也不过是七境巅峰,刘关张马赵五虎将之流,许褚典韦徐晃等人,唯有温侯吕布一人半只脚踏入八境,而文士仅有多智近妖的诸葛武侯一人达到,其余如庞统郭嘉荀彧之流也不过文士七境。 但是七境的文士从来不敢直面五境以上的武夫,这是三国惨痛的历史教训得来的。 所以李秀宁此刻有恃无恐,打不过还跑不掉? 李秀宁按照刚刚在半空之中看到的整个上寺的地形图,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大雄宝殿上空的巨佛虚影早早的就给李秀宁标好了方位。 一踏入大雄宝殿之前的广场,李秀宁眼前一阵恍惚。 等回过神儿来,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和尚,全部低头闭目,口中不断念念有词,嗡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嘈杂。 李秀宁凝神一听,这些和尚口中所念,却是佛家各类经文。 大雄宝殿之前,白袍白盔的尧君素此时正盘膝而坐,面露痛苦之色。 尧君素的身后,却是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和尚,五心向天,与大殿之上的佛陀虚影摆出一样的姿势。 这大概就是国师昙延法师,不,应该是裴寂的侄子。 就在李秀宁走到大雄宝殿的台阶之下,所有的和尚顿时都停下了诵经,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秀宁。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李秀宁说道,“还请继续。” 大殿之前的小和尚也睁开眼睛,看着李秀宁,开口说道,“五境宗师,合该为我沙门护法。” 声音听起来苍老无比,小和尚的眼神看着无比的清澈,但是这清澈下却藏着一丝无比炽热的狂热。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李秀宁说道。 小和尚继续开口说道,“既见真佛如何不跪?” 一时间,大殿上空的巨佛虚影和广场上所有的和尚同时开口,宏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地,“既见如来,如何不拜?” 李秀宁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往自己脑子钻,眼前不断闪现飞天,佛女,漫天的花瓣,大鹏,龙,夜叉,修罗,各种珍奇异兽在天际飞舞,大光明照耀一切,眼前似乎有一尊大佛带着煌煌天威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即见如来,汝何不拜,皈依我佛,得去彼岸。 李秀宁的眼神开始迷离,大量的佛光开始涌入身体,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异种意识入侵,因涉及到修改宿主认知,触发系统自我保护机制】。 李秀宁顿时惊醒,只觉脑中一凉,一股奇怪的涌动向四周发散开来,眼前的一切都已散尽,却是发现自己站在广场上,哪里有什么飞天佛女罗汉。 大殿上空依旧有着一尊佛陀虚影,大殿之前,盘坐着小和尚,小和尚身前,尧君素面露微笑,一切还是刚刚的样子。 但是当李秀宁环顾广场之上的和尚时,一股冷意从李秀宁的后背直接爬上了她的后脑勺。 广场上哪里有什么念经的和尚,是一堆堆穿着僧袍的枯骨,按照一定的方位摆放着。 难道整个上寺,就没有一个活人吗? 看着大殿之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李秀宁心中顿时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荒诞之后,又有一种无比愤怒充斥在自己的心头。 妖僧,受死。 (本章完) 第107章 小和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丹田之中真罡爆发,整个人都围绕被黑白二色的真罡环绕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殿前的小和尚。 但是李秀宁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和小和尚之间的距离没有任何的变化,距离依旧是距离,咫尺之间有天涯。 小和尚只是微笑着看着李秀宁,还是不言语,只是在胸口的位置掐了以拇指与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舒散。 这是什么印决? 李秀宁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冲昏了自己的头脑。 这小和尚确实可恶,整个上寺数百条生命,都尽数化为尘土,若是不修炼妖邪之术,岂会害了如此之多的性命,但是如果自己不够冷静,说不定就是在这山顶的枯骨之中,再添上一具罢了。 怎么看着都像是拈花手?佛像最常见的姿态之一。 应该是出自,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所以这是拈花一笑?怎么要指点我佛经?还是这小和尚真的把自己当做如来佛祖了?不对,不是这个意思。 花?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淦,这是佛门大能独有的手段,掌中佛国。 类似于武道修者六境才拥有的领域,自己如今才是五境,想要破了这掌中佛国,除了拼命,就剩下拼命了。 李秀宁心中顿时充满了怨念,自己不过才开始隋唐世界的游历,出门第一天,碰见宇文成都这个武道六境大宗师,接着又碰见武道七境非人哉的张仲坚,这才消停了没几天,在蒲州又碰上一个有掌中佛国的佛修大能。 自己的点这么背么? 有没有掌中佛国,才是高阶佛修的分水岭,老天是公平的,武道六境之后,就可以直面这世间所有的其他体系修行者,但是其他体系也有自己的手段,来限制武道修者的发挥。 佛门的掌中佛国就是这么一种手段。 至于道家的袖里乾坤,文士的改天换日,这些传说中的手段,其效果也是一样,都是将武道修者从已有的世界剥离,拉入到自己的规则和世界中去,如此,我的世界我做主,尽可能的削弱武修近身的影响。 此时大殿之前的小和尚开口说道,“施主身具佛性,当皈依三宝,以求大道。” 李秀宁眉头皱了起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世人愚昧,苦海沉沦,今日贫僧立地上佛国,入佛国者,得大逍遥,大自在。”小和尚继续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入我佛国,当皈依三宝,入我佛国,得大解脱,大超脱,入我佛国,清净自在,入我佛国,因果不沾,入我佛国,能除一切苦,入我佛国,再无劫难” 李秀宁听到最后,这声音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在耳边只是重复这四个字,“入我佛国。” “闭嘴!”李秀宁有些烦躁的大叫一声,身上的真罡爆发席卷整个广场,广场上顿时一片狼藉。 小和尚对着李秀宁说道,“施主何来如此大的戾气,你因好奇上山,是为贪,如今发怒,是为嗔,执迷不悟,是为痴,要灭了这心中三贼,才能得享清净。入我佛国,为我沙门护法,从此业障全消,得阿罗汉的加持,便可以斩尽这世间一切烦恼。”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小和尚说道,“阿弥陀佛。” 佛号刚落,大殿之上的佛陀虚影就挥手向着李秀宁的拍来。 李秀宁看着虚影的手掌如同一座五指山一样朝自己压下的时候,心中的憋屈骤然间达到了顶峰,老娘刚刚才想着自己要做这隋唐的孙悟空,你这和尚就拿五指山来压我? 这是flag不能乱立么? 真罡爆发,阴阳黑白二气化作一只硕大的拳头,朝着自己压下的手掌打了过去。 两者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虚影收回手掌,而李秀宁头顶的拳头对着虚影和小和尚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消散在空中。 “不过如此。”李秀宁嘴角撇起一丝冷笑,“国师,不,裴家侄儿,你还要什么手段,当叔叔的一并接下了。” 原本微笑的小和尚此时脸上突然露出愁苦之色。 “原想这地上佛国还欠些火候,却不想今日长旺之人前来寻衅,为我佛国八部众,后有尧将军为我沙门护法,如今又有施主这般武道宗师,我可许你佛国之王,地位尽在我这佛国之主之下。” “什么佛国之王,佛国之主的,小和尚你失心疯了不成?”李秀宁怒道,最讨厌这些和尚道士,没事就喜欢打机锋,是不是魏晋谈玄影响的,不说的玄玄乎乎的,好像就没有逼格一样。 “世人愚昧,不知我佛真法,只是无知的膜拜世尊,世间佛修愚昧,不知世尊真意,不懂世间众生都有佛性,都能成佛,以为得一阿罗汉果,便是真正的大造化。” “我便依托掌中佛国之法,立一地上佛国,众生见我,如见世尊,才是真正的佛门大道。” “施主可知,若是人人都能明心见性,人人便可以成佛?” 李秀宁有些惊讶,这和尚生生的从小乘佛教整到了大乘佛教,不过好像路走歪了。 “罢了罢了,施主若不见我佛法之奥妙,定然是不会入我沙门。”小和尚叹了一口气,“世人慧根皆是如此,往往身在宝山,空手而归。” 说完,双手掐了一个印决,大殿之上的佛陀虚影金色的佛光大放,笼罩了整个栖岩寺的区域。 李秀宁突然间晕晕乎乎的出现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脚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身旁有人连忙扶起自己,转头一看,却是尧君素。 “吾王需当心脚下,礼佛也需注意身体。”尧君素说道,身上却不是白袍白盔,而是一袭袈裟,没有持戒,只是用一个头箍将头发胡乱的扎在脑后。 李秀宁点点头,“我修我佛无上法,自是无碍。” 尧君素对着李秀宁双手合十唱了一个喏,转身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如同一尊神像。 李秀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是不知道哪里不对,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也许是持戒修行时间太久,进入了我佛的三千婆娑世界,生生灭灭的事情经历多了,才会冒出如此多的杂念。 如此却是不该,罪过罪过。李秀宁心底边想,边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走到一半,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大日王,大日王,大日王,我佛召你觐见。” 李秀宁顿时有些手舞足蹈,蒙我佛不弃,却是大道至矣,转身走向大殿门口。 走向大殿门口,就见一个罗汉架着云,从远处飘了过来,到了殿门之前,却是按下云头,先是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接着对着尧君素点点头,“护法可与大日王一同觐见。” 尧君素原本羡慕的眼神顿时间,变得欣喜若狂,“蒙我佛不弃,却是我尧君素的机缘到了。” 祝大家端午快乐,端午安康。 不争论这两个哪个对,只要开心就好。 第108章 佛国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对着罗汉问道,“使者可知我佛召唤是何事情?” 罗汉摇摇头,说道,“却是不知,但是大日王治理佛国井井有条,劳苦功高,许是我佛赏赐也或为可知。” 李秀宁点点头,“何时觐见我佛?” 罗汉笑道,“大日王却是心急了,觐见我佛不能马虎,需沐浴斋戒三日,无尘无垢,若无一颗晶莹剔透琉璃心,又如何才能领会我佛诸般妙法。” “使者之言大善。”李秀宁双手合十,然后大笑着说道。 尧君素也是微笑,然后向着殿外的飞天佛女吩咐道,“为吾王准备无根水沐浴,三日斋戒要用心伺候。” 三日之后,李秀宁和尧君素跟着罗汉上了云头,转眼间的功夫,就见前面半空之中漂浮着一座规模宏大,金光闪闪的寺庙。 李秀宁举目四望,寺庙的东面有一座山,跌宕逶迤,层峦叠翠,似一条青龙横卧,细细听之,似乎有微微龙吟之声,寺庙的西面有一座起风,兀里叠嶂之间,上出重霄,昂然天外,巍巍乎若闻虎啸。 三人踏进寺庙,佛光浩荡,周围的僧人罗汉,或站或坐或卧,都是面带微笑,似乎在参悟什么不可说的大道。 行走在寺庙之中,若有若无的诵经之声,让李秀宁显得有些烦躁,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我佛说法,天地有感的记录,怎么自己反而难以接受? 许是自己有了心魔,佛心不坚的缘故,此次觐见之后,必然要早晚持戒,勤修课业,不能落了下乘。 思索间,来到大雄宝殿之上,就见我佛端坐莲台,光明大放,天降莲花,地涌莲台,正在给弟子讲法,四周罗汉菩萨皆是面带微笑,如痴如醉,更有听到精妙之处,手舞足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大日王,尧护法觐见我佛。” 二人对着我佛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大日王治理佛国兢兢业业,未出差错,今日大欢喜菩萨娥皇听闻大日王尚未婚配,便与我分说,将小欢喜菩萨女英与大日王双修。” 我佛说道,李秀宁听着这声音却是甚是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大约是听我佛讲法,记忆深刻的缘故吧。李秀宁心道,我佛至高,我佛无量,我佛智慧无边,我佛觉行圆满,我佛成最正觉,天人归仰,调众生,宣妙理,破烦恼城,坏诸欲堑,无量功德,直呼圣明,不可思议。 怀疑我佛,是为大不敬,是大罪过,当好好忏悔一番才是。 就听我佛继续说道,“尧护法护我沙门修行,斩杀邪魔外道,宣扬我佛法理,要知我佛有慈悲之心,亦有金刚怒目之相,赏赐,经书三卷,讲法三次,悟法三次,赐金兰袈裟一件。” 两人再次顶礼膜拜,对着佛祖感激涕零。 “大王还需早日与小欢喜菩萨诞下佛子,以固我佛国之本,国无储君,其位不稳。”我佛说道,“此佛子当为我佛国未来之世尊,谓之未来佛。” 李秀宁心中一喜,刚刚想对着我佛再次表示感谢,却是发觉不对,老娘和人生孩子?不对?这是什么鬼?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这小欢喜菩萨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这名号听着如此的怪异。 李秀宁不由脱口而出,问道“小欢喜菩萨?” 我佛笑道,“上古大贤舜帝之妻娥皇女英,因仰慕佛法,故在我佛国,是为大小欢喜菩萨,掌管佛国一切欢喜之事。” 不对,老娘怎么和一个女的生孩子?我佛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我佛?娥皇女英?欢喜菩萨?这是什么恶搞风格?舜帝还不要哭死?不对,佛国怎么会有其他的传说人物? 佛国是什么? 李秀宁觉得有些头疼,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大日王你怎么了?”尧君素问道,“前些时日就见你恍恍惚惚,今日觐见我佛,吾王岂可如此失礼?” 这沙门护法想干什么?居然在我佛面前硬踩我大日王?我和他有仇? 李秀宁心中思绪万千,尧君素,尧君素。 头越来越痛,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这是怎么了? 为何自己见了我佛心中有种厌恶之感?罪过罪过,但是这厌恶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自己都想上去打上我佛一拳?不该如此,不应如此,不能如此。 不能对我佛大不敬,我佛慈悲。 慈悲?李秀宁眼前闪过一堆枯骨的画面,似乎是在一座寺庙的广场之上? 寺庙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骨?这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头越来越痛,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 “大日王连日操劳,许是伤了心神,还请我佛垂怜,出手医治。”有罗汉对着我佛说到。 我佛身上佛光大盛,无数的卍字飘向李秀宁,李秀宁只觉头痛舒缓了不少,刚刚对我佛的怀疑也是烟消云散,我佛至高,我佛唯一,岂能妄自揣测。 接着更多的卍字的飘向李秀宁,大殿之内的其他菩萨罗汉包括尧君素都面露羡慕之色。 李秀宁脸上也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觉得佛法无边,当皈依三宝,才是这世间唯一的出路。 我佛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片刻之后,我佛开口问道,“大日王,你可愿意皈依三宝?” 李秀宁正准备回答,却发现自己像是卡了壳一般,愿意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日王,你可愿意皈依三宝?”我佛继续问道。 我愿意,李秀宁就是觉得这三个字说不出口,似乎说出这三个字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大日王,你可愿意皈依三宝?”我佛第三次问道。 李秀宁想要回答我愿意,但是似乎这三个字有什么魔力一般,阻止自己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似乎这三个字一说出口,自己坚持的什么东西就不存在了一般,而这个东西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有着特别的意义。 “大日王,我佛已经三问于你,你为何还不回答?”尧君素问道,“难道说,我愿意这三个字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我佛体恤你,甚至将小欢喜菩萨与你成亲双修,诞生佛子即为我佛国未来之主,如此恩典,你都不知道珍惜么?此时不皈依三宝,何时皈依?” 成亲?!老娘就是不愿意成亲才跑的!我到底忘了什么? 李秀宁的刚刚平复的头痛又开始痛了。 莲台之上的我佛微微皱了皱眉头,佛光一闪,更多的卍字飘向李秀宁。 这时李秀宁眼前弹出一句话,【异种思维入侵,已触发临界值,是否清除?】 【宿主无应答,开启自主清除模式。】 李秀宁一愣神,似乎脑子里面有什么被抹去一样,但是看着莲台上的我佛,嘴角撇起了一丝冷笑。 你或许想不到老娘这里有一个老娘都解释不清楚的存在在帮助老娘,你的道行真的不行,要搞老娘,没有个三五百万年的道行,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李秀宁背后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系统,今天可能两回就都栽了,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以后行走江湖还是要时时刻刻提防一点。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和尚玩的挺花啊。 你一个十岁的未成年,还有这个恶趣味?设立一个老不正经的欢喜菩萨,还是姐妹俩?娥皇女英,是真的还是效仿舜帝?不管怎么说,老娘今日都要教训教训你这不敬先贤的东西,先人祖宗的事情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么? 真以为自己成佛做祖了?大尾巴就翘上天了? 当下,李秀宁开口问道,“我佛,我有一问,还请我佛解惑。” 我佛面露不解,说道,“大日王但问无妨?” “我儿子是未来佛,我这个爹算什么?现在佛么?”李秀宁对着我佛说道,“那么,你又算什么东西?过去佛?小和尚你给我好好讲一讲,我实在想不明白。” 老板们不要养书,说不定哪天不弃就被养死了。。。。 第109章 裴律君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自己都没弄明白,还玩什么三世佛,不伦不类,贻笑大方,歪门邪道,不值一提。”李秀宁见我佛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开口讥讽道。 “放肆,我佛的佛理岂是你所能揣度的?佛法修行不精,已入歧途,谓之邪魔外道!”大殿之中的罗汉菩萨一时间勃然大怒。 “我问你们的佛祖,你们一群傀儡插什么话?”李秀宁说道。 莲台高坐的我佛一言不发,尧君素双手合十,说道,“大日王,已堕入魔道,八部众何在?将这魔头擒拿,送入轮回,洗清罪孽。”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群身披僧衣,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冻结一切寒意的和尚。 “这就是你的八部众?”李秀宁不由笑道,“人家世尊如来的八部众,号称天龙八部,龙神八部,你这叫什么?长旺八部?龙呢?夜叉呢?迦楼罗呢?天呢?” 李秀宁就要调动丹田之中的真罡,却发现丹田之内空空荡荡,一身五境的修为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这什么情况?李秀宁眼底透过一丝慌乱,这不科学。 眼见长旺之人就要围了上来,李秀宁顿时感觉到灵魂都要被冻结的冷意。 就算是自己进了幻境,这一身的真罡却是不会消失,可如今真罡消失,还怎么玩? 可是没有真罡,自己为什么保持着男性的身体外貌? 男性?李秀宁伸手一摸,手上有了感觉,顿时有些惊讶,你妹的,连老娘的性别也换了不成?不对,这是假的。 就在李秀宁错愕之间,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完了?要是早知道自己真罡不见了,老娘绝对会审时度势,不会这么猖狂,大娘子能屈能伸,方为好女子。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冰霜就要覆盖双臂了,李秀宁心中大急,也有几分懊悔,武道修者要是当着其他修者的面,一对一单挑,无往不利,但是若是其他修者上了手段,在没有武道领域的情况下,武道修者基本上就是无头的苍蝇,纯纯的莽夫。 大意了,以为自己都武道宗师了,这天下江湖纵马,快意恩仇还不是手到擒来,如今看来还是小看天下人了。 冰霜已经覆盖到了李秀宁的脖子,难道自己要向这邪门的小和尚低头么?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一旦低头,自己十有八九就被洗脑了,你看尧君素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飞来几个发着光的文字,一个散字,一个护字,一个退字,三个字在空中爆开,李秀宁直觉身上一轻,身上的寒意散尽,长旺之人也被震出大殿之外。 眼前出现了一个全身都遮掩在斗篷之中的人影,急急忙忙的拉起李秀宁,又是一个遁字爆开,两人顿时消失在大殿之中。 殿内众人被这一幕惊到,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等到李秀宁消失之后,尧君素顿时有些发狂,“召集佛兵护法,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大日王给我抓回来。” 莲台上的我佛皱了皱眉头,一片佛光照耀整个佛国,片刻之后,说道,“大日王已堕入魔道,我佛国也混入了邪魔外道,尧护法,守护法统是你的职责,调动整个佛国之力,务必要将这些邪魔外道一网打尽。” 尧君素双手合十,对着我佛顶礼膜拜,“谨遵我佛法旨。” 一时间整个佛国佛光大盛,但是却是丝毫不见李秀宁的踪影。 —— 佛国蛮荒之地的一间破庙内,李秀宁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穿着斗篷的人,谁啊这是,这佛国怎么会有文道修士,少说也是四境。 李秀宁对着斗篷人行礼说道,“李平阳谢过前辈援手。” 斗篷人将头上的兜帽摘下,李秀宁不由惊呼出声,这斗篷人面目皆无,一片混沌。 就听斗篷人的声音传来,“平阳,你叫我前辈就见外了。” “肇仁兄?!”李秀宁有些意外的看着无面人,说道,“你怎么这样一副鬼样子?” 这无面人正是刘文静。 就听刘文静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正主来了,你我再详谈。” 正主?李秀宁越来越糊涂,不过刘文静不是下山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要开口,刘文静却摆了摆手,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你稍安勿躁,要在这佛国之内,寻一处避开我佛注视之地,却是要做不少准备。正主儿和帮手去布置了,我也说不大清楚,等人齐了,自然会有人给你解答。” 话音刚落,就见又一无面之人带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走了进来。 李秀宁一见这个小和尚,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肇仁兄,快跑,正主上门了。” “平阳你慌什么?”进来的无面人开口说道,“这不是我佛,是我侄儿,裴律君。” 李秀宁听到说话之人的声音甚是耳熟,蓦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裴寂的声音么? “裴大哥?”李秀宁试探的问了一句,就见无面人点了点头,这个无面人正是裴寂。 “你们不是下山了么?”李秀宁问道,“怎么还会出现在此间?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裴寂对着小和尚裴律君点点头,小和尚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然后在一边的蒲团上开始打坐念经。 “我和肇仁已经下山行至半路,但是肇仁不放心于你,于是半路折返,我在后面追逐肇仁,一片金光闪过,就来到此间。”裴寂说道,看了一眼刘文静,因为二人都是无面,至于是什么样的神情却是不可得知。 但是刘文静却是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话。 “我来此间,浑浑噩噩,不知如何行事,在半路碰见了肇仁和我侄子,才知道了一些秘闻。”裴寂说道,“还是让肇仁对你说吧,这中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曲折复杂。” 刘文静对着李秀宁说道,“我遇见律君之后,才知道这地方原是国师的掌中佛国,被改造成这般模样。” “等等,裴律君不就是国师么?怎么还给分开来说?”李秀宁抓住了刘文静话里的漏洞,追问道。 小和尚突然睁眼开口说道,“世叔可知三世诸佛?” 李秀宁点点头,这个还是知道一点点的,三世诸佛,横三世,竖三世,横三世代表空间上的佛陀管理地盘的分界,竖三世代表着世间维度上的过去未来和现在。 刚才在大殿,自己就是这么问我佛的。 但是这三世佛,不是大乘佛教的才有的么?玄奘还么有西行呢,这就这么搞出来了? “世叔可知我与昙延的关系?”小和尚又说道,看着李秀宁,“家叔曾对你说过,我是昙延的转世身。” 李秀宁点点头,但是心中却是在嘀咕,什么转世身,应该是夺舍吧。 就听小和尚裴律君说道,“这话对,也不对。我是昙延的转世身,但是我不是昙延。” 还真有转世身?这算不算是一种投机取巧的长生方式?临死了就转世,一转世就重活一世,从此天地不灭,转世不止,活到天荒地老。 (本章完) 第110章 三世佛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不过这种转世的方法似乎就是在卡bug,一定会有问题,不然的话,这世间众生早就修佛修转世了。 裴律君说道,“十年前昙延自知命不久矣,于是走遍河东,终于寻到一家各方面都符合他的家庭,于是将自己的精气与修为,尽数渡给这家夫人腹中胎儿。以便将来接受自己意识记忆传承时,不会出现排斥现象。” 淦,这和夺舍有什么区别?转世就是夺舍? “此转世秘法传自西域和吐蕃,这些地方靠近佛教的发源之地,种种秘法与我中原佛修却是大不相同。” 李秀宁点点头,藏传佛教还是偏向于原始佛教佛教一点,有一种原始宗教的味道在其中。 “传昙延此法的番僧告诉昙延,运用此法,切记不要将自己的记忆一同灌顶给转世之人,只需灌顶修为与佛法,否则将有大恐怖降世。”裴律君叹道。 “但是昙延自视为八境佛修,实乃当今佛修第一人,传法之人不过六境而已,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自觉若是有大恐怖必翻手镇压之。” “其实他内心的想法不过是源于对于死亡的恐惧,若是转世之人没有自己的记忆,如何称得上是自己的转世?私心作祟罢了。” 李秀宁听到这里突然想起前世的活佛们似乎也很少有前世的记忆,能想起的也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是自己并没有和这些活佛近距离接触过,所了解的不过是网络上以及书本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知识。 就听裴律君继续说道,“昙延曾与不少番僧交流佛法,但是修为都不如他,他听闻佛教发源之地,有传承,名曰大乘佛教,教义世间生灵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拜三世佛。” “他便突发奇想,若是自己转世,自己为过去佛,承受了自己的思想和记忆的称之为现在佛,而转世之人本身的意志,应为未来佛,此便可达到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证得无上果。” “于是我被迎回寺中之后,便接受了昙延留下的舍利传承,里面包含了昙延的佛法修为和所有的知识记忆,这一切都颇为庞大,我需要用太多的时间去消化,如果不出意外,等我消化完这些记忆,应是按照昙延的想法,他可以再活出一世。” 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肯定会出意外,李秀宁不由嗤笑一声,毕竟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谁料想我亲生父母找上门来,按照昙延的安排,他圆寂当日,我便出生,寺中众人便立刻下山寻我,却不想圆寂当日,紫阳真人到访观礼,昙延却是来不及交代我出生之方位,寺中众人顿时便乱了方寸。” “之后即使请洞察天机之辈推算过之方位,也是模模糊糊。最后无奈,只能从昙延所留的各种线索中,得到了他转世之身在闻喜裴氏西眷桑泉裴家。如此已经过了五年。所以我离家之时,便已有记忆。” “那日父母寻来,我便心猿难降,意马由缰,心绪嘈杂间,便生出心魔来,凡尘难斩,一颗琉璃心业已蒙尘。” 李秀宁点点头,“父母与子女之情确实难以割舍,有悖于人伦。这么说,现在的那个就是你的心魔了?” 裴律君摇了摇头,“若是我的心魔,寺中长老之流便可帮我斩了,但是那日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未曾呼唤长老,依照昙延记忆中的方法,斩了心魔,却不想是放出了大魔。” 李秀宁有些疑惑,“什么方法?” “适才我说的三世佛的现在佛,按照昙延的想法,现在佛应该是继承他记忆和思想的,也就等同于他,但是他却忽略了他已经是过去佛,那么过去的终将要过去。” “我斩掉心魔之后,诞生了另一种意识,这意识其实便是昙延心目中的现在佛,因为我有了记忆和意识,这现在佛便不纯粹,一心想要成为世尊,因为他本就是昙延想要立下的现在佛,所以就轻松的吸收了昙延所有的知识和记忆。” “然后呢?”李秀宁问道,她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裴律君对着李秀宁笑了笑,“世叔不要心急,听我慢慢道来。” 李秀明心中暗骂一声这小东西,装什么小大人?行事作风如此的稳健,哪里有一个十岁孩子的样子? “因这现在吸收了昙延的知识和记忆,我不是对手,只能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我交出控制权之后,却不想惹出了大麻烦。” “现在不仅有了过去昙延的记忆,因为我的缘故,他也有了未来的气息,于是他自觉已经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功德圆满,于是想要立一地上佛国。” “这便是此方世界,此方世界是以昙延的掌中佛国为基,辅以首山地脉之气,于精神之中显化,不与现世产生纠葛。” 李秀宁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罡的缘故,说起来,貌似尧君素也没有了武道修为,但是为什么长旺之人的寒气却不受影响? 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因是精神之中显化,进入此方世界之人也就是自己的精神体,这上寺上下数百高僧,被现在用佛法吸引,进入这方世界,却是出不去了,外面的身体便慢慢生机断绝。” 李秀宁点点头,怪不得广场之上那么多的僧人尸骨,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立地上佛国,这精神世界最后也必要由虚化实,若要化实,则必需有能量不断的支持,这掌中佛国世界此时应是已与首山地脉相合,地脉之气不散,掌中世界坚不可破,地脉之气若散,则蒲州地动天灾不断,生灵涂炭。” 得,这是一个死结,破了这个世界,就要断了地脉的供给,现在都在这世界,谁能断了这地脉供给?断不了这地脉供给,这世界就破不了,若是地脉耗尽,蒲州百姓就要遭殃,真真是个死结。 李秀宁有些颓然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打肯定是打不过,就两个四境的文士精神体,我武道修者现在就是个摆设,怎么办?” “其实还有一法,但是难于登天。”裴律君迟疑了一下,说道,“把握不足一成。” 李秀宁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法子?有法子总比没有法子强,一成的把握,那也是把握,凡事都要九成九的把握,剩下的那一点点变数,和九成九的变数没有什么区别。 有变数就代表这事情不稳定,管你一成还是九成。赌徒心态,不就是拼这点变数么? 优势在我这句话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还是道家说的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有一个遁去的一,大道都干不满,只有九成八,九成九的事情那不是想屁吃。 就己方这么几个老弱病残,有九成把握都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成和九成有什么区别? “什么法子?”李秀宁撸起袖子,“只要有法子,就一定有活路。” 刘文静和裴寂此时也靠了过来。 “辩经。”裴律君说道,“从根上破了现在的佛法,一旦他佛心蒙尘,这掌中世界便不攻自破。” ?!辩经?你这小屁孩子可真敢说。就咱们这三瓜俩枣的,去和继承了当世佛修第一人记忆和知识的现在辩经,这是有多想不开? 裴律君你是不是一个人干的久了,见有了帮手,心里就无限膨胀了?你也不看看我们这些人来辩经,不把自己绕进去已经不错了。 说不定现在一开口讲经,裴寂和刘文静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皈依三宝了,自己都是靠着系统给力,才勉勉强强的,没有被忽悠的皈依。 要是刘文静和裴寂叛变革命了,自己和裴律君就是想翻脸,也是连保命的底牌都没有了。 你这小破孩子可是真敢想啊。 一旁的刘文静和裴寂一听是辩经,本来已经凑过来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你说微言大义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就是君子六艺我们两个文士还能掺和掺和,辩经?佛经上的每个字我们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对不起,它们认识我们两个,我们不认识他们。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只需要破了现在不成熟的大乘佛教经义便是。”裴律君说道,“但是我对大乘佛教经义知之甚少,却是徒呼奈何了。” 听到这句话,裴寂和刘文静似乎想到什么,两人都看向了李秀宁。 李秀宁心中一惊,“两位仁兄看我做甚?这教义经书,我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你只需将在长安城所遇之番僧为你讲述的佛教经义再给律君讲解一番便可。”裴寂说道,“你那一句普度众生,确实有大格局,大气魄,大胸襟。” “裴兄说的对,有如此胸襟,气魄,格局的经义,才应是这佛教应有的经义。”刘文静补充道,“你只需讲,律君自然会有分辨的能力。”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但是为今之际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也只能勉为一试了。 “好吧。”李秀宁点点头,“若是不足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本章完) 第111章 我是我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裴律君双手合十,对着李秀宁说道,“世叔但说无妨,有用无用,都是个人的理解。”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你有昙延的佛法传承,为当世佛法大家,我就是粗略的说一说,对或不对,贻笑大方。” 裴律君微笑着点点头,李秀宁说道,“现在的佛学大多传承于上座部佛教,而大乘佛教脱胎于上座部佛教,为区分二者,称之为大小乘。” “大乘小乘之别,细言之颇深。” 能见众生在生死轮回中,欲超出生死轮回,求自己了脱,故曰小乘;以其所求者仅及自己,但不害人。若有人求学,亦愿教助,然不能普度众生,故其结果仅自己得涅槃;故见理亦较浅,仅能空我而不能空万法。理浅行小果亦小,即由小乘发心乃至小乘所修之果。 至大乘之发心,非为一己,是无己而为众生,以众生为己。如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其本身生命不属于己而属于众人;其发心为大众,故可成为菩萨。 此中相差颇远,大乘无一定范围,菩萨发心无量无边,故云众生无边誓愿度。如欲救国,应先知吾国之历史,人民之生活状况,然后始可救国。若欲普度全法界众生,必须先明白其理,始能普度众生,非同小乘仅见及我空。 若见众生种种烦恼,必先知种种法门;欲度无量众生,必学无量法门。先从初发心菩萨地位,渐渐修到佛之地位,始能度一切众生成佛,始真能有普度众生之智慧能力,否则有其心而力不足。 故大乘乃自普度众生而发心,彻底了解无量世界、无边众生之一切,而度脱其烦恼;要修证圆满,始能成佛,成佛始有普度众生之功能。” “简而言之,说大乘、小乘,乃是一种比喻。大乘喻能渡无量众生。小乘喻渡少数众生。” 裴律君听得如痴如醉,“这大乘佛法可有经文?”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大智度论》《中观论》《宝積论》,但是中原之地或许没有。我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 “这也难说,许是洛阳白马寺就有,不过可能被束之高阁。”裴律君笑着说道,“回头我去趟白马寺,要一窥究竟。” 李秀宁说道,“我这里有经文两篇,一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是《称赞大乘功德经》。”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大乘佛教从玄奘之后,才逐渐成为主流,那么玄奘的经文一定有用。 主要是这两篇佛经字数少,好记。 当下就将这两篇经文复诵出来,裴律君听得经文,一脸的如痴如醉。 裴寂和刘文静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大乘佛教的普渡众生,和我儒家的教化天下,倒也是异曲同工。” 刘文静点点头,“小乘佛教只是渡己,大乘佛教渡众生,这格局高下立见。” 裴寂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就听李秀宁说道,“这话说的有些偏颇,小乘佛教认为,人不可能成佛,最多只能修到罗汉的果位,把自己解脱出来。所以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度别人。你自己就是个半桶水,如何给别人上课呢?并不是说小乘佛教徒只愿意成罗汉,不愿成佛。而是他们认为根本达不到。” 刘文静沉思了一阵,说道,“倒也是有几分道理,那大乘佛教不就是误人子弟了么?” 李秀宁摇摇头,说道,“大乘佛教认为,人性中本来就有佛性,只不过被迷住了,没有被发现和开发出来。当经过修行后,就有可能被开发出来,所谓“明心见性”。所以通过修行能够成为罗汉,甚至菩萨。如果能够全部引发,圆满显现,那就成佛了。所以自然就可以普渡众生,因为自身就有无上正等正觉的可能性。” 裴寂笑道,“这正话反话都说了,我等对于佛教的认知还是有些片面,终究不是沙门之人,看待这些问题,总是有失偏颇。” 话音落,裴律君身上突然泛起了无尽的佛光,几人紧张的盯着裴律君,半晌,佛光散去,裴律君睁开眼睛,开口说道,“枯坐山林修佛国,遍地白骨人间恶,听君讲经开茅塞,今日方知我是我。” 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李秀宁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今日之后,我见上师,执弟子礼。” 李秀宁扶起裴律君,问道,“如何?” 裴律君笑着说道,“世叔传法之恩,无以为报。如今已不需要辩经,此界已然挥手可破。” “如此甚好,我们便杀上去,破了这掌中佛国。”裴寂大喜道。 裴律君摇了摇头,说道,“万万不可,有一事我也是方才明了,却是不能隐瞒各位。”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听裴律君说道,“若是直接杀上去,掀翻了伪佛,裴律君就完了。” “这是为何?”裴寂问道,“不掀翻了伪佛,如何破了这掌中佛国。” 裴律君有些迟疑,却听见李秀宁说道,“因为你不是裴律君。” 此话一出,刘文静和裴寂顿时大为疑惑,“平阳,他不是律君?” 李秀宁点点头,说道,“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裴律君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更是生长在这山寺之中,但是说话行事之间却颇有章法,进退有度。” 裴律君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李秀宁继续说道,“你才是三世佛中的现在,而如今的伪佛就是裴律君,只有裴律君的年级骤然之间得到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匹配的心境,于是酿成如此大祸。” “这”裴寂和刘文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宁和裴律君。 “其实那日裴律君有了心魔,便已经呼唤寺中长老帮其斩之,你也不是斩掉心魔之后才有的,从裴律君接受昙延传承的那一刻起,你便诞生了,我说的可对?”李秀宁说道,眼神锐利的看着眼前的裴律君。 “上师果然慧眼如炬,有一点上师说错了,裴律君的心魔其实就是我,因为寺中长老知晓昙延的安排和用意,并未斩我,这才使得裴律君心性出了问题。”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裴寂厉声喝问道。 “昙延是我,裴律君也是我,我不是昙延,也不是裴律君,我是过去的昙延,现在的裴律君,未来的我。” 李秀宁叹道,“其实你就是裴律君,你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但是你一直都是你自己。” “上师此言何意?” “你若是不悟,纵然千万年使然,你依旧不悟,你若是悟了,那脚下处处都是西天灵山。”李秀宁说道,老娘怎么知道,反正佛家的话都是云里雾里的,先忽悠再说。 这两天写这东西真的难受死了。。。不知道大家爱不爱看,我写的难受,快速跳过去。。。。下一章,栖岩寺完结。 第112章 风云动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悟了便是悟了,不悟便是不悟。”裴律君喃喃道,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悟什么?不悟什么? 李秀宁见状,心中不由暗暗思索,难道需要老娘祭出穿越者佛学必备大杀器,本家神秀和尚和六祖慧能的佛偈?话说本家和尚神秀还有几年才出生,抄一个不存在的人的东西不算是抄袭吧?算吧?不算吧? 不管了,反正鹳雀楼都抄了一回了,不抄白不抄,免得以后让柴豹这个不要脸的抄,说到这,李秀宁就有些心疼,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啊,你柴豹就好意思抄?盛唐气象,这首诗占了一半,端端是不为人子,让老娘来多好! 你一个太监,抄这么好的东西干什么?总有一天要烂尾的知不知道?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李秀宁缓缓说道,在场的几人闻言皆是一震。 这佛偈有大智慧,大超脱。 裴寂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你这佛偈,不是天生佛心,也是沉浸佛学许久的高僧大德才能做出,你说你武修宗师,文章才华妙绝,如今这佛学也是深不见底,这世间学问,你平阳可谓之天纵奇才。” 李秀宁有些汗颜,连忙摆手,说道,“信口胡诌而已,裴兄过誉了。” 刘文静也说道,“过誉什么,平阳你当得起。我从来都自认才华横溢,与平阳相较,才知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肇仁佩服。” 裴律君此时一脸的不解和迷茫更甚,李秀宁看着心底不由嘀咕,难道是药效不够?还要继续加点?难不成把六祖慧能的佛偈再拿出来?这就有点过分了,本来抢了本家神秀和尚的饭碗,现在又要让六祖慧能无路可走? 但是如今的情况要是药效不够,自己几人不是要被困死在这掌中佛国?自救的时候,还管什么脸面?再说他们都还没出生,没发生的事情算不得真。 李秀宁四处环视了一圈,快步跑到角落,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朝着裴律君走去,抄都抄了,也不在乎再抄一个当头棒,对吧,禅宗的仪式感一定要有的。 刘文静和裴寂不解的看着李秀宁,李秀宁拿起棍子挥舞了一下,嗯嗯,蛮趁手的。 裴律君此时还在钻着牛角尖,整个人依旧浑浑噩噩的念叨着什么,李秀宁一声大喝,挥起棍子就朝着裴律君的脑门打去。 “平阳住手!”裴寂和刘文静大声呼喊道,但是已经迟了,棒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裴律君的脑门上。 就听咔嚓一声,棍子折了,裴律君抬头看着李秀宁,眼中有着不解。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李秀宁看着手中打断的棍子和一脸无辜的裴律君,将六祖慧能的佛偈缓缓道出。 这首佛偈如同暮鼓晨钟一般击打在裴律君的心头之上,裴律君顿时茅塞顿开,不由脱口而出,“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上师,我悟了。” 说完,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佛光,变得更为高深莫测起来。 李秀宁扔掉手中的棍子,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 转念一想,淦,能抄的都抄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了吧,我李秀宁做事,就一个字量大管饱,这是四个字,不要在意细节,李秀宁当下看着破庙外,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经幡。 这是让老娘怎么玩?装逼装到一半,不装的尽兴,哪里是我李秀宁的作风?可是没有经幡,这风动经幡心动的怎么来解释,李秀宁不由抬头望天,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经意间看见天上飘来的白云,李秀宁想到,将就着凑合一下吧。 开口问道,“时有风云动,是何动?” 裴寂和刘文静一愣,裴寂试探着说道,“平阳你没事吧?” 李秀宁有些抓狂,老娘没事,但是被你这么搅合,就一定有事。 继续对着众人问道,“这天上的风云动,是什么动?” 裴寂无奈的说道,“风吹云动,当然是风在动。” 李秀宁摇摇头,看向刘文静,刘文静思索了一下,说道,“风吹云动,风吹是起因,云动是结果,平阳问的是结果,那么一定是云在动。” 李秀宁又笑着摇摇头,将目光看向裴律君。 就见裴律君微笑着对着李秀宁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非是风动,非是云动,而是心动。” 李秀宁顿时大喜,对着裴律君点点头,“大善,你可悟了?” 裴律君对着李秀宁顶礼膜拜,说到,“小僧悟了,谢过上师点拨。” 说完身上高僧大德的味道越发浓郁,脑后甚至隐隐约约都生出一圈佛光来。 然后整个人飘出破庙,飞入云端,就听天空中传来裴律君的声音,“如是我闻,佛在极乐净土,当有三世诸佛,过去已去,未来不显,吾当为吾。” 整个世界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声音有些稚嫩,细细听起来,也是裴律君的声音,“现在,你敢!要知道这世间终是未来的,我就是未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断了这世界和地脉的连接?你怎么敢毁了我的地上佛国?” “未来多变,未来不可捉摸,未来是未来,既然是未来,那么请等待未来的到来,我等如今,只是现在,裴律君你可悟了?地上佛国终是虚幻,心中有佛国,则这世间处处是佛国,万般佛法,不应外借他物,需向心中求索。” 李秀宁看着天空之上,心中思量着自己不会把佛门心宗给提前搞出来了吧?这现在裴律君说话间真有点呢个味道了。 “悟什么悟?邪魔外道之言,旁门左道之法,今日必斩你这心魔。”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裴寂迟疑的看着李秀宁和刘文静,说道,“那就是我的侄儿?” 李秀宁和刘文静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天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然后整个世界佛光大盛,刺的李秀宁等人睁不开眼睛。 不多时,李秀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站在栖岩寺上寺的广场之中,大雄宝殿前躺了一片散发着寒气的壮汉,大概就是长旺之人。 尧君素依旧昏睡在地上,大殿之前闭目的裴律君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李秀宁双手合十致意之后,环顾了广场一周,慢慢吐出一口气,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哀伤。 “虽错不在我,但总是错由我起,从今日起,栖岩寺上寺关闭,我亲手修建舍利塔,安葬寺内高僧。” 这时广场前刘文静和裴寂联袂而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心中一震。 “稍后,我会将上寺之中的活人搬运到中寺,我不便出面,手书一封,还请叔父和世叔帮忙料理。” 李秀宁点点头,就见裴律君对着裴寂说道,“叔父,待寺中诸事安排妥当,我定会下山与父母坟前守孝三年。” 裴寂一叹,不再说话, 李秀宁三人对视一眼,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让人唏嘘,但是总归是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本章完) 第113章 波澜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裴律君手一挥,一片佛光拂过整个上寺,上寺广场上的尸骨和昏睡的众人皆是消失不见。 裴寂正准备问些什么,却被刘文静一把拉住。 就见裴律君对着三人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三位关心的是什么,我不是代表的未来的裴律君,但是我也是裴律君,这一身的血脉传自于裴氏却是做不得假。” “从今日起,我要开始闭关梳理地脉,地上佛国一事对于地脉影响甚重,若是不及时处理,必然遗祸无穷。” 话音落,双手合十,对着三人微微低头,一声佛号呼出,三人眼前一花,却是出现在中寺之中。 “你拉我作甚?”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我需问个明白,既然未来是我侄儿,他到底是什么?” 不等刘文静回答,李秀宁说道,“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裴律君业已证得阿罗汉的果位,他也说了,血脉传承你家,也就是默认了自己是裴律君的事实。” “可是我总是觉得怪怪的,心里滋味不大好受。”裴寂一叹,“我印象中的侄儿,不过是一孩童,怎么都看起来无比的违和。” “你需如此想,你侄儿得了大造化,如今已经入了九境,断生死,脱轮回,仙佛一流的人物,你这样想会不会欣慰一些?”李秀宁说道,心中却是想到,如果自己穿越众的身份被李渊和窦妈知晓,女儿是女儿,女儿又不是女儿,这是如何一般的心境,大抵此刻与裴寂的心情相同。 裴寂一叹,“我宁愿不知道,就当这个侄儿死了,但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文静拍了拍裴寂的后背,说道,“平阳说的不无道理,裴律君之后不是会下山给你兄长夫妇守孝三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三人正说话间,就见一僧人走到三人面前,合十行礼说道,“国师法旨,三位若是无事,可以下山了。” 李秀宁对着僧人问道,“尧将军和长旺之人如何了?” 僧人说道,“皆是昏睡不醒,国师已经传音我等,他们三日之后必然苏醒,到时候自会下山。” 李秀宁点点头,“寺中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么?” 僧人摇了摇头,说道,“谢过施主好意,国师法旨,三位还是速速下山。” 三人对视一眼,只能是无奈的下山。 行至下寺,刘文静悠悠一叹,说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庙会到底是没有看成。” 李秀宁笑了,“这一场大戏,生死跌宕,比庙会可是精彩多了。” 说话间,李秀宁却是看见下寺对面的山头上一座坟茔一样的土包,却是香火不绝。 对着刘文静和裴寂问道,“那是?” 裴寂说道,“二妃坛,相传为娥皇女英之墓。” “潇湘二妃?”李秀宁惊奇道,“娥皇女英不是死于湘江么?这里怎会有她们的墓穴?” 想起地上佛国世界里的大小欢喜菩萨,李秀宁顿时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 “河东本就是虞舜之地,有些许传说遗址倒是不足为奇。”刘文静说道,“距此二十里地的尧台,还相传是尧舜禹三贤传位禅让之地,虞舜后人更是居于泰州伍姓湖畔,此地为太史公所言天下之中,上古先人遗址众多。” 李秀宁点了点头,却是想起刚刚上山那时有人议论的亮宝供奉于在尧台三庙,却不知道这亮宝是何物,但是看着兴致缺缺的二人却是不好再开口想问。 三人一路向北,回到蒲州城中,天色已晚,裴寂与二人作别之后,李秀宁和刘文静再次回到客栈之中。 李秀宁回房之后,梳理了一下今日所得,如今自己已经是五境武道宗师,这天下到底是不是大可去得?却是想起这些天的遭遇,觉得自己的五境修为又不香了。 遇见的高手让她明白自己五境的修为也不过是堪堪的打开了这个世界的大门,毕竟今日的裴律君可是已经修到了九境这一境界,堪称李秀宁穿越以来遇见的最强者。 九境断生死,超轮回,佛门也不过是阿罗汉的果位,上面还有菩萨,佛陀,世尊,由此可见,或许九境也不是修行的终点。 李秀宁想起了今日裴律君对自己的传音,这事情她没有告诉裴寂和刘文静二人。 出了掌中佛国世界之后,裴律君就对李秀宁传音,言说他日若是有求,必然无所不应,传道之恩,当以师礼待之,师有令,弟子莫不从。 自己算是有了一个强力打手,但是这打手如今却是脱不开身。 裴律君对自己说,这掌中佛国已抽取了大量地脉之气,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理顺地脉之气的,若是地脉出事,轻则地龙翻身,重则天崩地裂,蒲州生机断绝。 这天大的因果便算在他裴律君的头上,本想以弟子礼时时侍奉在自己身边,但是这地脉之事确实紧要,再说,天地君亲师,梳理完地脉之后,裴律君还要给裴氏夫妇守孝三年,算一算时间,少说也要五六年。 揭开天下大乱的序章的知世郎王薄起义,还有十年,这十年里还有多少大事,杨坚死,杨广登基,建东都,修行宫,建科举,修运河,游江南,三征高丽,大工程大手笔大战争,于是才有了国无宁日,民无宁时。 所以说,天下大乱之际,有裴律君这一尊大佛在身后,李秀宁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但是,还有十年才能揭开这天下大乱的序章,这十年之间,自己就是要把自己造反的班底搞起来。 长旺之人,就是自己的第一个目标,裴律君说长旺之人的气息与蒲州地脉相联,天地造化神秀,要是想要蒲州一地安宁,这长旺之人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还拜托自己三人探查长旺村村长女儿失踪一事,导师与自己不谋而合。 李秀宁决定明日就去长旺村一探究竟,毕竟老娘江湖人称及时雨,雅号赛孟常,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老娘的身影,长旺村不是村长的女儿被人掳走了,自己要去拯救一下自己的姐妹。 怎么感觉像是新手村的终极任务,村长发布的任务? 李秀宁坐在桌子旁,灯火忽明忽暗,这时一阵异香飘入李秀宁的鼻端,这香气奇特,含有一丝檀香的味道,李秀宁只是觉得头有些晕,支持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隐约间感觉一个黑影进入自己的房间,笑着说了一句,“合该我成道,这成道之基可是已经备齐,不料却是个意外之喜,这女子如今阴柔之气尽去,阳刚之气充盈,更是武道宗师,妙,妙,妙,如此上佳的鼎炉,何处去找。” 黑影又自然自语说道,“昙延,你给我等着,夺我秘法,毁我前路,此仇必报。” 第114章 斗篷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第二日,刘文静去敲李秀宁房门之时,却是无人应答,等到裴寂前来,两人推门而入,屋中却是空空如也。 “平阳出去了?”裴寂问道,“不是说好今早一起用膳,然后去长旺村一探究竟。” 刘文静摇摇头,“我来时屋中无人应答,难道是平阳已经先行一步?” 裴寂不由皱眉说道,“平阳不可能抛下你我二人,孤身前往,这事情透着蹊跷。” “平阳五境武道宗师,这天下间何处不可去的,我料想必然是出去转悠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蹊跷之事。”刘文静笑着说道,“找小二来问个清楚。” 两人找来小二问屋中之人何时出去,小二说却是不知。 刘文静又问道,“今晨没有客人出门么?” 小二看着裴寂说道,“这位爷是今日第一个来客栈的,昨夜落锁之后,无人外出。” 裴寂和刘文静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发生了变故。 “屋内空无一物,行囊空空如也,但是马匹还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刘文静说道,“要不要去报官?” 裴寂摇了摇头,说道,“不可鲁莽,平阳五境宗师,即使出事也料想无虞,报官的话,若是平阳无事,岂不是闹出一个大笑话来。” 刘文静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不无道理,罢了,今日你我要不先去长旺一探究竟,你那国师侄儿拜托我等三人查探长旺之事,长旺之人事关蒲州福祉,却是马虎不得。” “如此便给平阳留书一封,你我先行一步。”裴寂说道,便着小二拿来纸笔,唰唰的写了几行字,然后交给小二,“屋中客人回转,将此信交于他手。” 小二有些迟疑,刘文静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交于小二之手,说道,“麻烦小哥了,还请小哥上心些。” 看见铜钱的份上,小二顿时喜笑颜开,急忙接过裴寂的手书,说道,“二位爷请放心,此事必然给您办的妥妥帖帖。” 裴寂冷哼一声,和刘文静转身去了。 —— 李秀宁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一处山洞之中,这山洞不小,上下大约有十数米,自己手脚被铁链绷的笔直,自己就这么被悬挂在空中,离地大约两米左右。 她明白自己是着了道了,昨夜闻到的异香应该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迷香,但是能迷倒五境武道修者的迷香,却是前所未闻,毕竟武道宗师,真罡自行护体,些许迷香一入体内,便会被真罡排出体外。 李秀宁就想震碎铁链,却发现自己居然提不起一丝的真罡来。 糟了,不仅中了迷香,大概还是中了其他毒,压制了自己的真罡,江湖险恶,果然不适合自己这种菜鸟闯荡。 不过能让五境武道宗师手脚无力,真罡运转不得的毒,可不是随随便便便能见到的,李秀宁暗道自己总是这么悲催,江湖传说中的东西,别人难得一见的高手,毒素,迷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只是徒劳。 李秀宁低头看向地面,周围明灭的火把照见地上有着一个巨大的法阵。 从她的视线看去,法阵的两个角上,各有一名昏睡的女子平躺在地上,但是由于光线太暗,李秀宁分辨不出到底是死是活。 按照这个摆放的位置,自己应该是法阵的中央,李秀宁虽然不知道这法阵到底是怎么用的,但是用人这么布阵,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阵法。 敌情不明,李秀宁觉得自己还是要冷静一些,要自救,只有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才能按照情况作出相应的对策,徒劳的消耗体力,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时李秀宁听见不远处的有脚步的声音,连忙停下动作,就见一全身都在斗篷之下的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李秀宁屏住呼吸,假装自己还没有清醒,反正山洞之中,视线灰暗,自己如今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斗篷人先是检查了李秀宁眼前法阵两个角上的女人,然后越过李秀宁,不知在李秀宁身后又干了些什么,然后走到李秀宁近前,举起火把检查了一下李秀宁的状态,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李秀宁心念一动,微微的动了一下手臂,铁链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声,斗篷人立刻转身,看着李秀宁,发现李秀宁还是在昏睡着,这才放下心来,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这么快醒来,毕竟醉龙草就是六境的大宗师也会昏睡十二个时辰,这女子师父说是五境宗师,怎么会这么快醒来。” “师父倒是好运道,女子武道修行者四境都难得一见,如今却是找到一个女子五境宗师,本来作为主鼎的长旺村长之女,如今也只能作为辅鼎,倒是便宜我了。” 李秀宁听到斗篷人的话,顿时明白眼前之人这就是掳走长旺村长之女,引发长旺之人打上栖岩寺的幕后黑手之一,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却是用这种方式追查到长旺村长之女的下落。 “听师傅说,昙延老贼如今正在闭关苦修,几年前看着昙延的转世之身,师傅就恨恨不已,这裴氏气运绵长,福泽深厚,却是被昙延抢了先。” “原本以为只能选长旺之人,将自己的血脉与蒲州地脉相联,也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可是如今居然遇见这么一个女子武道宗师,更是有潜龙之气,可是要比裴氏的气运强了百倍不止。” “不过师父吃肉我喝汤,这长旺之女倒是便宜我了。就是可惜了这一世的修为,不过若是功成,这微薄的四境修为可真是不值一提。” “可是要好好的看着这些可人儿,毕竟这都是以后的娘亲。” 斗篷人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我就没有师父的好命,若是这潜龙化真龙,师父也就是皇家血脉了,这可当真是了不得的事情,说不得这皇位也不是不可以坐一坐。师父是天下之主,怎么也要封我一个王位不是?” “有了这转世之法,这生生世世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笑这天下人还在苦苦寻找长生之法,岂不知长生久视哪有这人世间的滚滚红尘快活。” 李秀宁听了斗篷人的自言自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但是总是觉得差一条什么线将这些零散的线索给穿起来。 想这些做什么,自己如今可是身陷困境,如何自救才是最为紧迫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之后才能考虑。 就听斗篷人继续说道,“这醉龙草果然霸道,五境宗师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也不见醒转,要知道如此,我就不用再用封脉花闭了她的丹田,浪费这么一朵奇珍,师父知道了可是要罚我了。” 斗篷人摇了摇头,朝着洞外走去。 李秀宁睁开眼睛,封脉花,原来如此,自己有办法了。 第115章 老和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想到虬髯客张仲坚曾经告诉她一种奇异的植物,四境以上的武道修者服用之后,气海丹田的真罡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屏蔽,无法调动半分。 这种植物就叫做封脉花,要解了封脉花的药效也很简单,只需属性不同的真罡入体,封脉花立解。 这是一种奇异的植物,入体之后,会在丹田形成一层屏障,封堵丹田真罡,而且这药力也会模拟服用之人的真罡,让服用之人的真罡不会与之发生冲突,而且药力会温养丹田真罡。 以前的武道修者大多用封脉花作为药材来修复丹田的受损,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用这种东西来困住别人,毕竟属性不同的真罡真的是太好找了,只要身旁有一四境武道修者,这封脉花便是一个摆设。 这掳走自己的人必然精通药理,用这种方法困住一个五境宗师,也是异想天开,但是却是实用无比。 在这山洞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封脉花果然是绝佳的禁锢手段。 要是换了一个人,就说是七境的张仲坚也会束手无策,但是自己却不一样,阴阳无极,真罡属性阴阳变换,端是莫测,只需开始修炼,天地灵气入体,由阳属性真罡转为阴属性真罡,或者由阴属性转化为阳属性,都是破局的办法。 说干就干,李秀宁运起心法,天地灵气入体,隐隐约约间丹田之中的阴属性真罡顿时涨了一丝,却是没有效果。 时辰不对,这时外面应是夜晚,天地之间阴属性的灵气较多,自己被喂下封脉花大约是晚上的事情,自己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等天光放亮,便是自己脱困之时。 李秀宁在心底不由思索着,自己被人掳走的前前后后,以及适才斗篷人的自言自语,话里面包含太多的信息,自己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头绪来。 昙延的生死仇敌么?自己被称之为鼎炉,鼎炉不是下三滥的双修手段里被采补的一方么?可是那斗篷人又说是转世之法,难道要夺舍自己?可是还不对,夺舍一个女子如何能登上皇位呢? 这斗篷人的身份究竟是谁?如何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裴律君都是阿罗汉的果位也没有看出来,这斗篷人的师父是如何发现的呢? 李秀宁突然觉得后颈之处有一丝丝的凉气,起初并没有在意,毕竟从那个斗篷人的描述之中,长旺村长之女可是在这里,洞里有些许寒气应该不足为奇,但是这寒气越来越重,李秀宁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像是压了一块冰。 这寒气与长旺之人的寒气似乎还不太相同,长旺之人的寒气大约是有地脉之气的加持,堂堂正正,宛若天时北方数九寒冬,从外向里一步一步的来,干净凌冽,而这寒气似乎似乎要钻进自己的骨子里,身上不冷,但是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像是江浙三四月的春寒,温度不低,但着实让人受不了。 李秀宁不由打了一个喷嚏,等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有一张毫无生气惨白的脸,猩红的眼神盯着自己。 “鬼啊!”李秀宁不由惊声大呼道,虽说这世界因为陨石灵气的缘故传说有鬼魅,但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玩意,实在是前世各种鬼故事层出不穷,对于鬼怪的恐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眼前的鬼魅似乎也被李秀宁的一声尖叫吓着了,也是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整个山洞里阴风怒号,风越来越寒冷,还夹杂着一丝腐臭的气息。 李秀宁见状,不由再次发出一声尖叫,“你不要过来啊。” 对面的鬼魅却是嘶吼的越来越凄厉,李秀宁内心的恐惧上升到极点,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鬼魅停下了嘶吼,猩红的眼神盯着李秀宁,似乎是盯上了无上的美味。 周围一片寂静,李秀宁大脑宕机,鬼魅围着李秀宁开始转动,隐隐约约间李秀宁听到一个女子的喃喃自语,声音异常的诡异,“活人,肉食,祭品,美味。” 这时洞外传来一声大喝,“孽障,安敢坏我好事!” 一个闪着金光的卍字飘了过来,将鬼魅从半空击落,死死地钉在地上法阵的中央,鬼魅如遭重创,无数的黑烟从身上冒了出来,不由开口又是凄厉的惨叫之声。 李秀宁的不安顿时消散了一些,鬼魅被人收拾了,李秀宁觉得自己又开始行了。 黑暗里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浑身散发着金色的佛光从洞外飘了进来,一副高僧大德的样子。 李秀宁正准备开口求救,就见老和尚紧张兮兮的查看了一下地上的阵法和阵法角上昏睡的女子,半晌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幸好幸好,还算来的及时,只需要驱走体内阴气便可,若是坏了法阵,我定然剥了你的皮。” 老和尚看了一眼李秀宁,然后对着身后呵斥道,“你刚刚说她昏睡不起,如今却是醒了,还有你这圈养的鬼魅差点坏了老衲的大事,索性法阵无事,否则今日留她不得。” 李秀宁哑然,感情这老和尚就是幕后黑手,还以为是来救星了,却是来了个催命的家伙。 就见老和尚身后转出来一个斗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老和尚说道,“师父,徒儿刚刚确实见她未曾清醒,许是刚刚醒转,弟子求师父饶过萍儿这一回,徒儿必然严加管教,有萍儿在此看管,师父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老和尚看了一眼鬼魅萍儿,冷哼一声,对着斗篷人说道,“人鬼殊途,不要坏了你的求取果位的心。大事将成,此时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是再有差池,老衲决计不会留她。” “谢师父开恩。”斗篷人对着老和尚不断叩首,就见老和尚手一挥,镇压鬼魅萍儿的卍字顿时消散,萍儿猩红的眼神畏惧的看了一眼老和尚,然后缩回洞窟的角落。 老和尚走到李秀宁的身前,说道,“五境宗师果然非凡,醉龙草也只是让你昏睡不到一天一夜,不过你越是强大,对于老衲来说,越是欣喜。” “你是何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李秀宁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人么,毕竟不是鬼魅,老娘不怕,虽然身陷囹圄,但是老娘总有办法逃出生天,老娘怕的是鬼魅这种无形无质之物,有血有肉的和尚,回头等老娘恢复了,非要把你打得你跪下叫妈。 “阿弥陀佛,贫僧济慈,见过母亲。” 这老和尚说完话,对着李秀宁就顶礼膜拜一番。 啊?!!李秀宁有些懵,老娘还没打你,你就开始叫妈了?难道自己有心想事成的本事?这不科学! 第116章 师与徒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老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这不是开玩笑么? 就在李秀宁不解的时候,老和尚手中却是突然洒出一团粉末飘向李秀宁,李秀宁顿时觉得眼皮子发沉,又闻到那晚在客栈的异香,这老货定然是掳走自己之人,见了正主,自己如何逃走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要是自己这么一直昏睡也不是办法,还有个女鬼一直看着自己,难道要等到最后么? 老和尚对着还在地上的斗篷人说道,“鼎炉已经完备,这种子还需要找一靠谱之人。” 斗篷人说道,“如今的河东之地,论势力论相貌论才华论武功,唯有柴氏柴绍,但是此人据说去了长安,已经是唐国公的女婿,也不知何时能返回河东之地。” 老和尚点点头,“柴绍确实是一极好的种子,但是老衲已经等不到了,这河东还有哪些世家子可堪一用?” 斗篷人摇了摇头,“师父,这河东之地如今的俊彦大多不符合要求,要不是元阳已失,要不年级尚小,还不成才,还需要徒儿好好打探一番。” “骠骑府新来的车骑将军尧君素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我观此子气运与大隋紧紧相连,将来必然前途无量。”老和尚说道,“你去速速打探,我之寿元不足半年,这事情还要抓紧时间。” “可是这尧君素出身低微,原只是太子府的侍卫,得太子青睐有加,这才调任蒲州骠骑府的车骑将军,父族低微,对于将来可是大大的不利。”斗篷人对着老和尚说道。 老和尚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在理,但是有一点,这尧君素能得到太子的看重,必然是太子近臣,年初法会,我观当今天子寿元无多,许是这两三年的功夫,要是好好谋划一番,让这尧君素搏个从龙之功,从此青云直上,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斗篷人拜服,“师父眼光高远,果然不是我等所能企及,弟子拜服。” 老和尚对着斗篷人说道,“你可知我弟子不少,唯独看重你是何缘故?” “师父看重弟子,弟子惶恐。” 老和尚笑了笑,对着斗篷人说道,“这话本来是不愿对你说的,但是你之身世却是与这太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斗篷人低头不语,老和尚继续说道,“你之父,乃是当今废太子勇,你从小拜入我的门下,与这朝堂联系甚少,但是毕竟是前太子之子,身负龙气,我本想若是没有合适种子,就由你来。待我成就阿罗汉之果位,必然能更改这朝堂格局,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师父厚爱,弟子定当肝脑涂地。” “可如今这女子身负潜龙之气,你身负显龙之气,二龙相争的格局,却是难以善了,到时候转世之身必然是命运多舛,我辛苦谋划这么久,若是如此,岂不是徒增笑柄。”老和尚叹道。 洞窟中光线昏暗,却是看不清斗篷人的脸色。 老和尚继续说道,“你不要认为师父是利用你,要知道你我师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与你分说明白,这转世之法异常凶险,为师还需你来护道,等你寿元将尽之时,为师自会出手,助你转世。你我师徒这长生路上,还需要相互照应。” 斗篷人将身子伏在地上,说道,“师父抬爱,弟子诚惶诚恐,必然不负师父所托,尽快确定种子人选。” 老和尚点点头,说道,“此处紧要,让你的鬼魅老实一点,老衲容你犯错,但是这鬼魅,是有违天地之物,能用则用,能弃则弃。” 斗篷人不语,老和尚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洞窟。 许久之后,斗篷人站起了身子,对着鬼魅萍儿招了招手,萍儿看见斗篷人招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快速的朝着斗篷人飘了过去。 斗篷人从袖中取出一只碗来,将手腕划破,鲜血滴入碗中,萍儿眼中的红光更亮了,等血液差不多半碗的时候,斗篷人用布条将伤口扎紧,萍儿在空中飘了一个回旋,朝着鲜血就扑了过去。 斗篷人一边看着萍儿吸食碗中的鲜血,一边说道,“师父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么?如今太子的位置稳固,区区一阿罗汉真的能动摇储位么?皇爷寿元无多,但是病了的老虎依旧是老虎,虎死骨威在。” “萍儿啊,你要好好的看住这里,这些女人你不要动,这不是你的血食,等到功成的那一日,公子我定然会让你饱餐一顿。”斗篷人说道,“你我自小相依为命,今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 等萍儿吸食完碗中鲜血,像只小猫一样的靠在斗篷人身上,斗篷人口中叹息道,“当年若不是我和师父离寺外出,你也不会成为鬼魅,都说佛门慈悲,谁知道高僧大德居然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炼制法鼓。” “萍儿啊,公子欠你的,若是当日我和师傅能早回来,必然不会让你成为这鼓灵鬼魅。”斗篷人悠悠说道,“那和尚虽然最后被我毒死,但是我的萍儿却是回不来了。” “不过也好,这鬼魅之体若是能保证神志清民,倒是也算的上是一长生之法。” “师父虽然有他的算计,但是对我还是不错的,寿元无多,师父必然是想要再搏一搏的,毕竟有昙延的先例在前,这条路大约是走的通的。” “我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伤天和,但是师命难违,萍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鬼魅萍儿只是疯狂的绕着斗篷人乱飘,嘴中不断喊着,“杀,杀,杀。” “你也是这么想的?”斗篷人突然大笑,“你果然和公子我心意相通。看好这些鼎炉,公子去给自己找一个好种子,到时候长生久视,也能和你一同在这世间逍遥。” 说罢,斗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李秀宁,“潜龙之气?呵呵,却不是我杨氏直系血脉,潜龙,潜龙,难道真的当我不懂么?这天下将来必然有大变,潜龙,我终要你们这些潜龙变成死龙。” “这天下是我家的,岂能让你们给霍霍了。” 斗篷人转身走向洞口,对着鬼魅萍儿说道,“看好了这些鼎炉,公子去找种子了。” 然后走出洞窟,听着斗篷人哒哒的脚步声,鬼魅萍儿居然顺着声音跳起了舞蹈,在这破洞之中居然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本章完) 第117章 再失踪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山洞洞窟之中,不知日月,不知时辰。 为了防止李秀宁醒来,鬼魅萍儿在李秀宁的身下点燃了香炉,里面大约是加了醉龙草,李秀宁意识清醒不足一瞬,便又沉睡过去。 期间师徒二人也曾来到洞窟之中查看李秀宁的情况,见到李秀宁沉睡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另一边,裴寂和刘文静两个人顶着箴言形成的防护罩正艰难的在长旺村中寻找村长女儿失踪的线索。 两人到长旺村已经三天了,炎炎夏日,长旺村里却像是数九寒冬,房屋上挂着冰棱,茅草上一层寒霜,两人身前的箴言一般只能在村中坚持一个时辰,而且一旦和村中之人交谈,这箴言能支撑的效果便大幅度下降。 两人不得已只能是轮流动用箴言之力,即使如此,每过一个半时辰,两人就要出村五里,恢复箴言的消耗。 所以这三天里两人除了只是找见一根迷烟管之外,基本上一无所获。 只是听村中之人说,掳走村长女儿的淫贼是一个和尚。 因为当时第一个发现村长女儿消失之人,曾在村长女儿的房中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当夜值夜的村民也曾发现过一个身穿僧袍的身影在村外一闪而过。 两人行至村外五里的一处亭子里,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根据这几日勘察的痕迹,基本上确定了作案手法是潜入村中,用迷香迷晕了村长女儿,然后再将其掳走。”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这中间有一个问题,即使是迷晕了村长女儿,但是长旺之人的气息却是不经意间流露的,这人是如何抵抗寒气入体的?要知道,你我四境的修为都举步维艰,能在长旺村中来去自如,想必也要是六境上下的高手。” “可是六境高手怎么会掳走一个长旺村的村妇?虽说长旺之人与地脉息息相关,但是这消息你我也是刚刚得知,还是律君亲口所说,其他人知晓甚少,再说,一个村妇如何能影响地脉呢?”裴寂叹道,“线索还是太少了,除了作案之人是个和尚,其他的你我一无所知。” 刘文静不禁扶额道,“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个和尚,若是这淫贼伪装成和尚,将我们的想法带偏,也不是没有可能。” 裴寂也叹了一口气,“也是不无道理,若是平阳贤弟在就好了,五境的武道宗师,真罡之力已经可使她在这长旺村中来去自如,不像你我举步维艰。” “就是不知道平阳贤弟到底怎么了,不辞而别,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你我已经等了三日,却是没有任何消息。”刘文静说道,“依照平阳的性子,不该如此行事啊。” “不要胡思乱想了,一个五境的武道宗师,这天下间大可去的,说不得平阳此时正在哪个酒楼中自饮自酌,可是苦了你我二人忽冷忽热。”裴寂笑道。 刘文静也笑了,“若是再见平阳一定要他好好的给你我斟酒赔罪。” 然后刘文静正色说道,“玄真,我觉得长旺村中已无线索,如今仅剩的线索就是僧人,也难怪长旺人会打上栖岩寺,这蒲州寺庙,以栖岩寺为最,难道这淫贼真的藏在栖岩寺中不成?” 裴寂摇了摇头,“栖岩寺僧众五境以上的大多已经亡故,中寺下寺之中已无五境之上的高手,就算是有特殊手段,但是要知道律君已是九境的阿罗汉,栖岩寺大大小小的事情难以瞒住他的眼睛。” 刘文静不由皱眉,“难道我们要从其他寺庙开始查起?离此处最近的是万固寺,这寺庙刚刚修葺,寺中主持也是高僧,与昙延国师交厚,若是有问题,律君应该告知我们,所以我们排查的重点应是西永清寺。” 裴寂抚须沉吟片刻,“万固寺是子孙寺,谱系清晰,僧众清白,西永清寺是十方寺院,应有云游僧挂单,倒是鱼龙混杂,说不得这淫贼就藏在此间。” 刘文静点点头,“你我所想一致,待你我休息片刻,便去这西永清寺一探究竟。” 两人休息了片刻,识海之中的箴言恢复了些许,便骑着快马沿着官道朝着蒲州城东的西永清寺奔去。 两人刚刚行了数里地,就见一支车队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却是前方士兵设卡,车队通行不便。 裴寂和刘文静对视一眼,心中有些诧异,这条官路连接着风陵渡,乃是贯通东西的要道,一般来说,为了当地经济营生,蒲州府甚少在这条路上设卡。 等两人绕过车队,就见一锦袍少年正在与卡口的官兵争执不下,看官兵的服饰,却是骠骑府的将士,不是蒲州府的差役。 就听那锦袍少年开口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这是唐国公的车架,官道之地,谁允许你们设卡查验的?” “奉上令,凡是出入蒲州府的一律查验,你们一行车马众多,若是贼人混迹其中,你们担待的起么?”守卡的偏将手拄在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势。 就见锦袍少年一声轻笑,看着守卡的偏将说道,“我乃唐国公世子,区区一个骠骑府的偏将就敢如此和我说话,叫你们骠骑将军出来,真是给你们脸了。” 守卡的偏将大怒,身上的真罡闪烁,看起来竟然是一四境的高手。 裴寂和刘文静急忙拍马上前,对着偏将说道,“王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守卡的偏将名叫王行本,乃是蒲州骠骑府车骑将军尧君素手下第一心腹,能文能武甚是了得,裴寂和刘文静曾在蒲州府尹的绿莎厅文会上,与王行本有过几次交集。 “原来是裴参军和刘先生,二位也出了蒲州城么?”王行本不再理会锦袍少年,对着二人问道。 裴寂说道,“有些许小事出城一趟,城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怎么不见尧将军?” 王行本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骠骑府的丑闻,本不欲与二位讲起,但是二位都是蒲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回城打探一番便可知晓,若是我不告知二位,却是显得小气了。” 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难道骠骑府出事了? 就听王行本说道,“车骑将军在军营之中失踪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将军手中有太子的密令,太子秘使前日抵达,昨日找了一天,却是找不见尧将军的踪迹。” “什么!”裴寂和刘文静一惊,尧君素失踪了?一个四境上的武道高手,居然也失踪了? 第118章 路遇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两人正在惊异间,却是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嗤笑,“车骑将军失踪?这蒲州府果然军备松懈,皆是一帮饭桶。” 自称唐国公世子的锦袍少年开口嘲讽,王行本顿时大怒,就要将这锦袍少年拿下,就听车架之中有一沉稳的声音说道,“毗沙门不要胡闹。” 接着车架之中走出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的男子,对着王行本说道,“蒲州骠骑府的车骑将军是不是尧君素?曾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是又如何?”王行本眉毛一扬,对着中年男子说道,“这蒲州府十个人有九个人都知道,套什么近乎。” 只见中年男子笑道,“我与尧君素在东宫还有数面之缘,其人沉稳干练,是个不可多得将才。” 然后从袖子之中拿出文书,递给王行本说道,“我乃唐国公李渊,往太原赴任,这是加盖了圣上之印的文书,我知晓一地骠骑府车骑将军失踪是了不得的大事,本国公也不与你计较,验过文书,速速让开道路。” 王行本却是没有接过,只是对着李渊冷冷说道,“你说你是唐国公,就几页文书若做的了真,没有上令,车队一律搜查之后才能放行。” 李渊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本来准备息事宁人,一个小小的偏将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反倒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我车队之中有女眷,你真的要搜查么?”李渊眼神顿时变的锐利起来。 刘文静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瞟了一眼李渊手中的文书,就待开口说话,却是被裴寂轻轻的拉了一下。 裴寂对着王行本说道,“王将军,我和肇仁还有要事,需尽快返回蒲州城,还请行方便。” 王行本点点头,“裴参军和刘先生请自便。” 身后的士卒挪开拒马,放二人通行。 行了半里路,刘文静终于忍不住对着裴寂说道,“我观那文书是真的,王行本这是什么意思?” 裴寂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对着刘文静说道,“肇仁,真的假的重要么?王行本就是冲着唐国公去的。” “什么?”刘文静有些不解,“他王行本好大的胆子,不怕唐公秋后算账么?” “呵呵,王行本的将主是谁?尧君素,尧君素是谁?太子前贴身侍卫。”裴寂悠悠道,“太子和唐公这一对表兄弟不合,朝中谁人不知?这次朝中李姓大臣贬的贬,杀得杀,流放的流放,太子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一番唐公,岂不是浪费了天赐良机?” 刘文静恍然大悟,说道,“我原以为王行本设卡是为了追查尧君素的下落,却不想有这档子事情,太子岂能如此心胸狭窄,这般行径,望之不似人君。” 裴寂笑道,“你可记得刚刚王行本说什么?太子密使,尧君素失踪归失踪,太子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王行本是个聪明人,提到太子密使便是点醒你我二人不要掺和进这一趟浑水里。” “我还说王行本如此不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太子密令之事,原来是要点醒你我二人,却是欠了他老大的人情。”刘文静叹道,“都说当兵的一根肠子通到底,这王行本倒也是个异类。” 裴寂摇摇头,说道,“王行本不仅要点醒你我,这话也是说给唐国公听的,你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如此也告诉唐国公是太子的命令,与自己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不要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刘文静笑了,“这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和你我有些远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我还有十几里地才能进城,还是要抓紧一些,我可不想在蒲津渡口的客栈借宿。” “柴家的产业服务周到,环境也不差,你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裴寂问道,蒲津渡口的客栈是汾阳柴氏的产业,豪华奢侈,服务更是周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一个悦来客栈这么普通的名字。 刘文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钱袋,苦笑道,“好是好,这钱袋遭不住啊,一瓶英雄醉,就要我这钱袋一半,他处又喝不到,你我一人一瓶,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裴寂不由哈哈大笑。 又行了几里地,就见一大队人马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等走到近前,却是蒲州府尹,此时官帽歪斜,鬓发凌乱,满头大汗。 见到裴寂和刘文静,不由问道,“两位可是见到唐国公的车驾?” 裴寂点点头,“就在前面不远,被骠骑府的军马拦下了。” 蒲州府尹对着二人点点头,说道,“没有起冲突吧?” “刚才没有,但是这会儿却是不知道了。”刘文静说道,“府尹还是速去,若真是起了冲突,府尹也不好收拾。” 蒲州府尹一脸苦笑,对着二人一抱拳,然后急忙带着人马朝着关卡奔去。 刘文静不由惊奇道,“这蒲州府难道就不顾忌太子的密令了么?” 裴寂笑道,“蒲州府尹姓窦,是神武公窦毅的从侄,唐国公夫人窦氏,是窦毅之女,你说他着不着急?” “如此恶了太子,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刘文静看着远去的蒲州府尹说道。 裴寂说道,“大不了挂印而去,要知道本来他这官就做的不顺心,蒲州一地牛鬼蛇神太多,他一个府尹说的好听一点是一地的父母官,说不好点也是父母官,只能为当地惹不起的势力擦屁股的当牛做马的父母。” “世家,佛寺,骠骑府,道观,宗族错综复杂,这窦府尹干了五年都没有出错,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刘文静说道,“操人家的心作甚,速回,速回。” “若是真的赶不及回去,你我就去栖岩寺,有些问题我还想问问律君。”裴寂说道,“反正也是在半路,下寺也有住宿之地,总不能让你我奔波,他却稳坐寺院不成?我这叔父也成了为他擦屁股的父母官了。” 刘文静思索一番,点头说道,“裴律君不是说关闭上寺,不见客,要闭关么?若是就这么过去,吃了闭门羹怎么办?” “就告诉你我这么一点没头没尾的事情,让你我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奔波不止,我定要讨个说法。”裴寂说道,“我可是他此身的血缘叔父,父母不在,我这当叔父的就要替我兄长和嫂嫂管教管教。” 刘文静不由笑道,“你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国师叔父不成?还要管教一位阿罗汉果位的佛修,裴玄真啊裴玄真,你可真敢想啊。” 然后两腿一夹胯下快马,朝着蒲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毕竟这裴律君能不见就不见,那日在上寺心理阴影颇大,这小和尚邪门的紧啊。 (本章完) 第119章 起内讧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洞窟之中此时灯火通明,老和尚盘腿坐在法阵之前,斗篷人站在老和尚身后的阴影里,鬼魅萍儿睁着血红的双眸靠着斗篷人的身上。 “不能再让她昏睡了,种子已经找到了,这两日就要好好调理身子,三日之后,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便是我功成之时。”老和尚说道,“待我转世之后,一切就交给你了。” 斗篷人点点头,说道,“师父放心,徒儿必然谨遵师命,不敢懈怠。” 李秀宁也不管老和尚和斗篷人如何交流,只是暗暗运起阴阳无极,试图恢复自己的实力,只有自己拥有自保之力,不论是什么情况,都有反抗的能力。 片刻之后,李秀宁有些失望,还是阴属性的天地灵气,自己看来还是要再等几个时辰。 这两个变态刚刚说的什么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宁低头看见自己脚下平躺着一个白袍白盔的青年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心底顿时一惊,这不是尧君素那厮? 他怎么也被抓了? 就听老和尚对着斗篷人说道,“这转世之法,待我转世成功之后,必然悉数传你,为师要为你探一探前路,要知道昙延那厮,因为秘法不全,转世之身疯疯癫癫,数年前我与其见过一面,竟妄图建立地上佛国,自己做祖称尊,依昙延的性子绝不会如此胆大妄为,所以这转世之身到底是什么情况,为师也说不准。” “师父功参造化,不是昙延那厮能比的,不然当年皇爷也不会让我拜入师父的门下。”斗篷人说道。 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昙延那厮佛法精深,不是为师能比的,但是佛法归佛法,人品归人品,从我手上骗走转世之法,确实有些下作。我本欲与他共参大道,不想他却是断了老衲的路。” 李秀宁心中不由嘀咕,昙延的转世之法是从这老和尚手里搞来的,那么这老和尚也一定会转世之法,等等,李秀宁想起老和尚曾经对自己行礼,并且称自己为母亲,于是一条清晰的脉络顿时浮现在李秀宁的脑海之中。 淦,这老和尚想要转世,必然要有转世的条件,那就是婴儿。 绑了自己和长旺村长的女儿,那就是挑选母体,所以称自己为鼎炉。 种子大约就是男性,脚底下的尧君素就是明证。 这老和尚和昙延有仇,故意在掳走长旺村长女儿的时候,表露出自己是一个僧人,蒲州府最大最强的和尚就是昙延,好一招祸水东引,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仅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成功的恶心了一把自己的敌人,同时还混淆视听,将整个蒲州变成一滩浑水。 好算计,好谋划。 李秀宁瞬间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心底不由哀叹,老娘才不要生孩子,还是生一个老怪物。 就算是副本世界的柴令武那个熊孩子,也比你这个老怪物强上万倍。 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恢复实力,就冲这老和尚运用迷香的手段和佛光闪闪的样子,少说也是个六境以上的佛修,自己就算是恢复实力也只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是七境的话,自己只能拼命了。 毕竟武道修者只有面对面的时候才能直面其他体系高阶修者,和其他体系的修者一旦拉开距离,武道修者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别人摆布。 毕竟其他修者奇奇怪怪的能力,简直不要太多,一个四境的文士,就能运用数十上百种不同的箴言力量,武道修者只能在其他修者没有发动力量之前,靠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一击中地,否则绝无翻盘可能。 所以自己即使恢复了实力,出手的时机,也必须把握到位,否则弄巧成拙,让这老和尚有了防备,下次再出手,就是难如登天。 要是有个帮手就更好了,那斗篷人虽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实力,但少说也应是四五境的修者,若是没有超凡之力护体,鬼魅的阴气早就让斗篷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脚底下的尧君素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 李秀宁一边暗暗的催动着阴阳无极,一边在大脑里极快的思考着眼前的局面和破局的手段。 李秀宁看见老和尚突然从袖子之中拿出几个瓷瓶,身后的斗篷人看见这几个瓷瓶,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这鼎炉和种子都是四五境的武道高手,若是清醒之后不愿意配合,还是要破费一番手脚。”老和尚说道,“如今也只有运用这巫蛊之术,暂时屏蔽鼎炉的意识,方便老衲的控制。” 斗篷人的的身子不由有些颤抖,身边的鬼魅萍儿不由露出了关切的眼神。 老和尚手捧着一个瓷瓶走向倒在地上昏睡的尧君素,弯下腰,拔掉瓶塞,将瓶口放在尧君素的口鼻之处。 李秀宁就看见瓶子中爬出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狰狞虫子,顺着尧君素的鼻孔就钻了进去,老和尚从袖子之中又拿出一支骨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凄厉的声音响起,尧君素居然张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老和尚看着尧君素无神空洞的双眼,不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李秀宁,说道,“武道宗师果然不同凡响,这醉龙草也不过是停了一时三刻,你便清醒过来,可见你的体质也是非凡。” 李秀宁别过头不看老和尚,这是什么东西?巫蛊之术不是巫师的修炼体系么,这老和尚怎么会?这不科学,要是自己能两系同修,迟早无敌天下。 老和尚见李秀宁不搭理他,也是觉得无趣,再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之后,拔开瓶塞放在地上,然后又掏出骨笛放在嘴边,凄厉的笛声再次响起,瓶子中飞出一只一样的虫子,慢慢悠悠的飞向李秀宁的脸庞。 李秀宁顿时有些惊慌,虫子什么的真的好恐怖的好伐?这是和女鬼不相上下的东西,自己前世见了一只蟑螂都怕的要死,更不要说这不知名的虫子。 就在虫子狰狞的样子在李秀宁的眼中越放越大的时候,李秀宁闭上眼睛,完了,死定了。 半晌,李秀宁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飞虫已经消失,但是自己却没有一丝不适之感,诶,老娘难道百虫不侵? 低头看见老和尚不可置信的眼神,李秀宁有些懵,什么意思,不就是虫子对老娘无效么,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秀宁目光下移,却是发现老和尚的胸口有一截明晃晃的剑尖,鲜血顺着剑尖滴下,鬼魅萍儿此时围着老和尚兴奋的不断打转。 老和尚的身后,斗篷人缓缓抽出剑,对着还没有瞑目的老和尚说道,“师父,你的大限到了,徒儿祝师父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月底了,有票的大佬来一票,不弃承蒙不弃。 第120章 讲故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一幕,这师徒两人是起了内讧了吗?不是说反派之间起内讧,都是成功分赃的时候吗? 现在起内讧不是时间有点儿太早了吗? “我知道你死的不甘心,但是师父啊,你真的觉得你的巫蛊之术能够控制得了我吗?”斗篷人悠悠说道,“师父啊,你也不要怪我,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做工具,但是师父啊,我可是皇室血脉,虽然我父亲被废,但是我也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孙子,你一介僧众,谁给你的错觉和胆子,对我这种皇室贵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以为你可以拿着转世秘术作为要挟我的条件?昙延是怎么得到秘术的,师父啊,你可曾想明白过?那是我将秘术交于昙延,交换的条件就是昙延出手化解萍儿身上的戾气,你还真的以为是这极阴之地的灵气蕴养,萍儿才不会发狂么?至于你将秘术刻在你床板之下的事情,当我就真的不知晓么?” “你以为你的子母连心夺命蛊就真的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么?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萍儿在一起么?萍儿身上的死气,可以渐渐的腐化我身上的子蛊,让它成为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与蛊虫休眠一模一样,要不是为了麻痹你,我早就将蛊虫取出。” “师父啊,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其实这一切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看着你智珠在握的样子,徒儿我真的想笑,但是我一定要忍住,忍住啊,毕竟我还要靠着师父你来给我找鼎炉和种子不是?” “如今已经快要功成,我怎么会让你得偿所愿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蛊虫其实已经把你的气息刻画进入鼎炉和种子?蛊虫还分阴阳?” “两只虫子,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你曾经告诉我,蛊虫亦分阴阳雌雄,一般来说,雄虫健壮不善飞翔,雌虫灵动带翅而舞,种子的体内已经被我下了药,只需半柱香的时间,蛊虫就化为一滩血水,但是鼎炉你看的紧,我却无能为力。” “今日不是你功成之日,而是我杨浩浴火重生之时。”斗篷人说完这些话,猛的一把将罩在身上的斗篷抛了出去。 李秀宁看着斗篷之下的那张脸,不由惊呼出声。 淦,这是巴黎圣母院的阿西莫多,不是,是卡布奇诺,不是,是卡莫西多,也不是,是卡西莫多?这丑出天际的相貌,让老娘把巴黎圣母院的人物都记不清楚了。 一张坑坑洼洼的脸,不对称的大小眼,酒糟鼻,一口外翻的龅牙,虽然卡西莫多长的丑,但是眼前这个自称杨浩的家伙,不仅长得丑,心狠手更辣,自己的师父说杀就杀,又是一个狼灭。 狼灭,尧君素就是一个狼灭,眼前的杨浩也是个狼灭,两个狼灭在一个洞窟,这是什么世道。 杨浩看着到底还不瞑目的老和尚,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师父啊,好歹也是个七境的佛修,这一身的大好皮囊可是千万不能浪费呀!萍儿,这就是公子许给你的美餐。” 鬼魅萍儿欢呼一声,化作一阵阴风,然后紧紧的将自己缠在了老和尚的身上,渐渐的老和尚变得干枯起来,不一会的功夫,竟然成了一具干尸。 杨浩看着这具干尸,手中光芒一闪,整个干尸便化成粉末在洞窟中四散开来。 “好了,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杨浩拍了拍手,打了一个唿哨,鬼魅萍儿飞了过来,依靠在杨浩的肩头。 “我知道你觉得我生相丑陋,定然是个残忍暴虐的家伙。”杨浩对着李秀宁说道,“你这么想或许没有错,我确实是个残忍暴虐的家伙,谁让我生了这么一副皮囊呢。” “皮囊是爹妈给的,不是自己选的。”李秀宁说道,“我瞅着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你师傅已经死了,你就将我放下来,你的大恩大德我记着,日后有差遣,我定无二话。” 杨浩看了李秀宁一眼,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果然是五境的武道宗师,如果是平常女子,此时应该已经是痛哭流涕,哭着喊着求我放下她来。” “哭喊有用的话,还用做什么事情。”李秀宁说道。 杨浩突然大笑,“果然是奇女子。师父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这识人看人的本事却是不一般,如此奇女子,果然是成为鼎炉的不二人选。” 李秀宁皱眉,这杨浩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放自己就痛痛快快的放了自己,一直在跟自己废话作甚? 杨浩笑声停歇,对着李秀宁说道,“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李秀宁暗运阴阳无极,却是发现阴属性的天地灵气似乎少了一些,心底大喜,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既然杨浩愿意讲故事,那便让他讲。 时间每拖一分钟,对自己就越来越有利。 但是自己绝对不能表现的异常配合,反而会让杨浩心中起疑。 当下别过头,似乎不愿搭理杨浩。 杨浩见状,不由笑道,“你不愿意听,我便更要讲,这些年,这些事,我憋在心中,不曾与他人讲起,但今日我必须给你讲,毕竟我今日脱得樊笼,还是因你之缘故。” “有一个孩子,因生像丑陋,出生不久,便遭父母遗弃,送至山寺之中。”杨浩说道,“你说这孩子心中有没有恨?” 李秀宁知道杨浩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但是此时正是关键时候,似乎有一丝阳属性的天地灵气,李秀宁此时却是再懒得搭理杨浩。 “进入寺庙不久,这孩子虽是天皇贵胄,但是因相貌丑陋,寺中之人多是排挤,唯有一从宫中来伺候起居的小宫女对这孩子却是不离不弃。” 这就是鬼魅萍儿了吧,李秀宁心道。 “小宫女和这孩子相依为命,但是有一日,这孩子的师父要去与另一高僧大德辩经,这孩子虽生相丑陋,但是却有一颗琉璃佛心,是辩经最好的帮手。师傅带着孩子离寺,这孩子却没想到,那日离寺却是与小宫女天人永隔。” “寺中有一长老,曾在吐蕃番寺修行,一日见小宫女灵动可爱,便将这宫女炼制成了法器,活生生的将小宫女的皮从身上扒了下来,制成了一面人皮鼓,说是小宫女不谙世事,纯洁无比,当是无上法器的材料。” 杨浩平静的声音讲述着一段与自己有关的故事,但是却听的李秀宁心里发毛,佛教修行竟然残忍如斯,武帝灭佛果然有他的道理。 许是这残忍之事勾起了李秀宁的同情之心,李秀宁不由开口问道,“后来呢?” 求月票,这个月还是月票榜守门员么?各位大佬帮帮忙谢谢老板了。 第121章 做娘亲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后来?后来孩子和师傅回到寺中,孩子却是再也见不到陪伴着自己的小宫女,孩子为此落寞了很久,也伤心了很久,直到寺里举办法会,高僧拿出法鼓,鼓灵出现,孩子才知道小宫女已经.” 杨浩有些呜咽,似乎说不下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寺中的高僧告诉孩子,只有最纯洁的女孩子才能被制作成法鼓,被制成法鼓是这小宫女的无上荣耀。” “你说这他娘的是人说的话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就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也没有人觉得她痛不痛苦,被人活生生的剥了皮,为了不让她发出声响,还用药毒哑了她。” “寺中的高僧还炫耀法鼓的威能,甚至还有人在恭维,在羡慕,在嫉妒,在吹捧,就没有人关心一下,这件事对不对,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香消玉殒,你说是这个世道可笑,还是小宫女的命可笑?” 李秀宁听着杨浩的讲述,脸色也变得铁青,她前世隐隐约约的看见过一些关于佛教的宗教的原始性的文章,听过一首歌叫《阿姐鼓》,也听过人骨念珠,腿骨长号,双身法等等。 她一直觉得这是藏传佛教和藏地苯教结合起来,受到印度教性力派的影响,在农奴制下的特有产物,中原佛教受到儒家文化的浸染,基本上已经丢弃了这些糟粕,但是却是忘了一点,那就是宗教总有它的原始性。 而且放在这个佛教大兴的年代,从上到下都以与佛家有关为荣,于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佛教习性就跑了出来。 其实当一种文化形成风潮的时候,这种文化中的糟粕便冒了出来,甚至有人还会将其奉为圭臬。 是因为不懂,也是因为新奇,甚至是因为跟人不一样的炫耀,所以往往会将一些糟粕标榜为独行特立,让人不明觉厉。 李秀宁有些魂飞天外,就听杨浩愤恨的声音继续说道,“萍儿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了,我必须为她做一些事情,但是我只是一个孩子,那寺中高僧已经是五境的佛修,我如何能为萍儿讨个公道。” 也许是因为到了激动之处,杨浩也不再用其他人称去代指自己,李秀宁看着杨浩扭曲的脸,心中竟然莫名的心疼起来,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唯一的陪伴被人残忍的杀害,自己却无力复仇的感觉大概会像一条毒蛇慢慢吞噬杨浩心。 “我隐忍数年,实在没有办法,就在自己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皇天不负有心人,师父竟然开始传授我一些草药和药理,我原本对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学习的欲望,但是直到听到师父说,药之一道,即可救人,也可害人,我便豁然开朗。” 李秀宁心中想到,这也许就是这对师徒精通药理的缘故,仅仅是一个封脉花的运用,就可以成为因地制宜,因材施术了。 “于是我彻夜不眠,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师父交给我的知识,哪怕是死记硬背,也要一字不落的记下来,我终于在师父传授的知识中找到了复仇的方法。” 李秀宁基本上已经明白了,杨浩无非就是下毒的手段而已。 “你以为我只会是简单的下毒吗?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是寺院的杂役,要下毒有很多种方法,但是如何能完成复仇,为萍儿讨一个公道,并将自己摘出来,把这件事情伪装成一个意外,才是我要做的,父亲被废,这天下我处可去,只能在这寺中栖身。” “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在那个高僧的饭食之中加入了一些让人精神恍惚的药材,因为我知道那高僧已经到了破镜的边缘,而且不久之后就会和人斗法,高手过招一个疏忽便会要了自己的命。” “我知道以这种方式完成复仇,不足以告祭萍儿的在天之灵,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高僧与人斗法,却是将承载着萍儿精神的法鼓一并带了过去,那高僧虽死,法鼓被毁,萍儿作为鼓灵也是受损,师父出手将萍儿带回,寻到这出极阴之地,慢慢蕴养,却是成了鬼魅之躯。” 李秀宁不由皱眉,“你师父对你真的不错,你为何要杀他?” “不错?他只不过是把我作为一个工具,教我药理医术,不过是因为他的转世秘法需要罢了,帮我给萍儿复仇,不过是因为寺中高僧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至于出手拯救萍儿,呵呵,这极阴之地煞气太重,却是不适合布阵,不过是用萍儿灵体吸收此地的煞气罢了。” 杨浩伸手去抚摸飘在身旁的鬼魅萍儿,却是从萍儿的身躯之中穿过。 “吸收完煞气的萍儿,戾气已经无法压制,必须需要人血祭祀,否则就会发狂。但是师父的意思是鬼魅而已,不值得他出手,因为他寿元无多,出手的话,大约是支撑不到他将转世之术准备妥当。” “但是看着萍儿疯狂的样子,我怎么忍心?于是我悄悄将师父转世之法透露给同样寿元无多的国师昙延,作为交换条件,昙延要帮我驱散萍儿身上的戾气。” “昙延答应了,同时伺机靠近师父,经常与师父讨论佛法,要知道昙延是八境的佛修,佛法之深,天下已不做第二人可想,师父不过是一六境罢了,昙延与之相交,师父欣喜若狂。” “十年前,师父第一次感觉自己寿元将尽,于是选好了闻喜裴氏西眷的桑泉裴家作为转世,那时候昙延似乎也寿元将尽,萍儿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有时候连我都会攻击,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师父的谋划告知昙延并许诺助他转世,昙延这才出手,帮我驱散萍儿身上的戾气。” “可惜为时已晚,萍儿身上的戾气已经影响了她的判断,昙延只能是净化了戾气,也伤了萍儿的记忆。” “昙延驱散了萍儿身上的戾气之后,便圆寂坐化,在我的帮助下,转世到桑泉裴家。我师父有望气之术,这桑泉裴家十数年后有滔天的富贵,但是却被昙延抢先一步。” 断人生路,这老和尚和昙延的仇算是结大了,李秀宁不由想到,可是裴律君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不好开口么?似乎不是,裴律君大彻大悟之后,基本上已经不把这些世俗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当时要是告诉了自己,说不定此时杨浩和老和尚已经被自己和裴寂还有刘文静拿下了。 “师父无奈,只能用巫蛊之术续命,辛辛苦苦找了大半辈子的材料刻画法阵,却是被人用了,毁于一旦。于是这十年,我便与他四处奔波,终于又凑齐了法阵材料,可惜只是找到一份材料。” 李秀宁不由问道,“你师父转世,你还年轻,可以慢慢找,着急什么?” “要知道这法阵材料难寻,我也不确定等我需要的时候,能不能找全,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杨浩隐忍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天么?”杨浩笑了一下,说道,“我等不起了,毕竟顶着这副皮囊数十年,我也是够了。” “你这鼎炉和他这种子都是容貌上佳,转世之后,必然是一英俊之人,加上你身上的潜龙之气,这天下我也不是不可以争一争的。”杨浩说道,“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不可怜可怜我这半残之人,做我下一世的娘亲?” 最后一天,月票榜守门员难道要实至名归? 第122章 陨铁链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世界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赶着上来给老娘当儿子。 老娘不愿意。 老娘貌美如花,二八年华,大好的青春还没有浪费,嫁为人妇这种事情,根本不在老娘的考虑范围之内。 再说杨浩你长这样,心黑手还辣,老娘可不敢要你这么一个儿子,晚上睡觉都合不上眼睛。 “你愿不愿意其实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我只是不想你我母子之间有什么隔阂,毕竟我也想体验一下什么是父母之爱,蛊虫控制你们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不是我杨浩的行事手段,但是若是你们抗拒,我也只好用蛊虫来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李秀宁有些意外,你还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呸,这话说的,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杨浩叹道,“其实我最坏的打算就是借你的肚子一用,之后,我自然有萍儿照顾,转世之后,你们对我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 这话说的,老娘居然成了专业代孕?赖好也是个五境的武道宗师,就这么没牌面么? 李秀宁有些郁闷,突然想到,老爹李渊和杨浩他爹杨勇也是亲亲的姑表兄弟,杨勇的儿子给自己叫妈,这辈分乱的,比突厥匈奴继承父兄的妻子的情况还让人头疼。 “我不能答应你,你既然是前太子杨勇的儿子,那么你我就是表兄妹,我父亲是唐国公李渊,当今皇后和我祖母是嫡亲的姐妹。”李秀宁牙一咬,豁出去了,杨浩和自己啰嗦这么久,大约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如此,那索性摊牌吧。 说完这话,杨浩却没有回答,只是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李秀宁看着杨浩脸上的表情,有些懵,不是自己这么说,他杨浩应该是震惊,应该是不信,为毛的是狂喜之色啊。 “喂喂,我说话你听明白没?”李秀宁对着杨浩嚷嚷道,既然已经自曝了,就不用再装了。 杨浩定了定神,对着李秀宁说道,“你若真是唐国公的女儿,对我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唐国公之女与柴氏柴绍有婚约天下皆知,柴绍本就是我种子的第一人选,这尧君素不要也罢。” “我们是表兄妹,你确定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么?”李秀宁说道。 杨浩仰天大笑,“我转世之后与今世就再无瓜葛,什么伦理辈分,对我来说,亦如浮云。我终于想明白了,你为何身上带有潜龙之气,桃李子有天下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如此,我集两代皇室气运一身,这天下之主,如探囊取物。” “有这转世之术,这天下江山,必将由我杨浩一统万万年。” “疯了,真的疯了。”李秀宁摇摇头,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能成为这天下之主,这些土著的心态这么膨胀么?老娘是个穿越者,都要小心翼翼的,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的势力,更不要说柴豹这个穿越者前辈,甚至做个家奴都不敢冒头,你们哪里来的自信? “多说无益,如今看来我还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阿娘啊,你是逃婚出来的吧,不过幸好唐国公的车驾昨日进了蒲州,你说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唐国公处,先结个善缘再说?” “如此,这事情还急不得,依照唐国公的这种门阀世家的规矩,不成婚是不能圆房的,这就需要到了太原之后,阿娘和阿耶成婚之后,才能行事,否则这事情就难办了,所以法阵激活之事还得压后,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果然与师父争这一次机缘是争对啦。” 杨浩疯狂的大笑,一旁的鬼魅萍儿也欢快的在杨浩的身边飞舞着。 半晌,杨浩却皱了皱眉头,说道,“法阵影响范围不过方圆百里,难道我要将法阵搬运到太原不成?” “你不用搬了,老娘告诉你,你的春秋大梦到此为止了。”李秀宁对着杨浩冷冷说道。 杨浩抬头看向李秀宁,“阿娘说甚的笑话,如今的局面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若是无人相救,在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人能坏了我的算计?” “阿娘你个大鬼头!”李秀宁一声爆喝,丹田之中爆发出黑白二色的真罡,束缚着李秀宁的铁链顿时被拉得哗哗作响。 杨浩顿时色变,“这不可能!一个人怎么能有两种属性的真罡?这不可能。” 李秀宁真罡闪烁,“对于老娘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黑白二色的真罡传递到了铁链之上,李秀宁大喝,“给老娘破!” 鬼魅萍儿拉着杨浩顿时就往洞口冲去,但是刚走两步,却看见铁链完好无损,李秀宁依然被束缚在半空之中。 两人一鬼顿时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李秀宁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尴尬的对着杨浩说道,“这铁链什么材质?” 杨浩由惊变喜,“师父这老贼果然心思缜密,知道阿娘是五境的武道宗师,居然用天外陨铁做了这铁链,坚不可摧,姜还是老的辣,枉我费尽心思,想到用封脉花断了你的丹田,如今想来却是多此一举。” “天外陨铁?”李秀宁听张仲坚提过,天下间的兵刃加上一点,都会成为坚不可摧的神兵利器,这杨浩和他师傅真够奢侈的,这玩意放到江湖上,能让一堆武道宗师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天命在我,合该我转世功成。”杨浩不由笑道,“阿娘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铁链没有神兵利器是断不开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我想好下一步计划,我必然让阿娘与阿耶团聚。” 然后对着鬼魅萍儿打了一个唿哨,就见萍儿飞向法阵之下的香炉,似乎要再次点燃醉龙草。 冰凉的铁链刺激着李秀宁的身体,一股异香传来,李秀宁顿觉不妙,丹田真罡爆发,在体外形成了一个真罡流转的保护罩,隔绝内外。 醉龙草已经点燃,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再次陷入昏睡,否则后面的事情就彻底大条了,要是让杨浩为所欲为,老娘这后半生就玩儿完了。 “我看阿娘的真罡能坚持多久,五境宗师的真罡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杨浩一声轻笑,然后转身向着洞窟之外走去,“阿娘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好你个大头鬼,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武道宗师的真罡奈何不了这小小的铁链,真的是天要绝我? 鬼魅萍儿绕着李秀宁不断飞舞,似乎在嘲笑着李秀宁。 求月票,谢谢各位大佬! 第123章 终脱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老娘就不信了,一身五境的的修为,难道真的无法撼动一根小小的陨石链吗? 老娘可是从九境佛修大能的掌中佛国逃出生天的人物,这种困局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李秀宁丹田真罡爆发,拉得铁链哗哗作响,黑白二色的真罡不断的冲击着铁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围绕着李秀宁飞舞的鬼魅萍儿此时都已经飘在燃烧着醉龙草的香炉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杨浩期间又来了两次,看见李秀宁在做无用功之后,只是嘲讽的笑了笑,在尧君素身上鼓捣了一番,就出了洞窟。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李秀宁体内真罡轮换了两次属性之后,李秀宁发觉自己左手上的铁链似乎松了一些。 李秀宁心思电转,自己为何要执着于斩断这铁链,铁链的尽头必定有固定的地方,虽说带着铁链不方便,但是自己的目的是逃出洞窟,只要自己出去了,就能找到一万种方法将这铁链从自己身上取下。 丹田之内的真罡顿时沿着铁链一直向尽头探索,也亏是这铁链中掺杂了天外陨铁,作为真罡灵气最好的传导工具,李秀宁也是颇费了一番手脚才将真罡传递到铁链的尽头。 李秀宁正准备用真罡震断铁链和岩壁的连接处,却是突然想到,若是此时自己逃脱,杨浩必然会成为一个隐患,这杨浩毒术一道炉火纯青,更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要是杨浩泄愤之下,对李渊和窦氏下手,当真是防不胜防,自己必须把这些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自己必须在杨浩在场之际挣脱铁链,同时全力出手击杀此獠,才能以绝后患。 考虑到这些问题,李秀宁缓缓收回已经蔓延到整个铁链的真罡,此时需要休养生息,才能在关键时候雷霆一击。 此时李秀宁的肚子却是传来一阵轰隆之声,大约是几日没有进一点水米,真罡虽然能够帮助自身温养身体,但是长时间不摄入食物,身体机能也会受到影响。 真罡不是万能的,但是据虬髯客张仲坚推测,武道九境便不需要饮食,吸收天地灵气反哺己身,风餐露宿,等同于陆地神仙。 可是自己才五境,吸收些许微薄的天地之力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需求。 李秀宁思索片刻,顿时大喊,“杨浩,杨浩,杨浩,姑奶奶要饿死了,你就这么对待你未来的娘亲么?不孝子,你给姑奶奶滚出来。” 声音之中夹杂着真罡,震得整个洞窟都有些颤动。 过了一会,杨浩手提一个食盒进入洞窟,“中气十足,不像是饿死的样子,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快要饿死的感觉么?” 不等李秀宁回答,杨浩又说道,“我七岁那年犯了错,被锁在寺中后山的洞窟,巧的是寺中正在做水陆法会,没有人会记得一个丑陋的孩子,被锁在后山之中。” “整整七天,我靠着喝尿和啃食洞中的苔藓才捡回一条命来。你这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又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但是你即将是我的阿娘,我却不能落个不孝的罪名,这食盒之中就是些水和干粮,阿娘你要是能自取,便自取便是。”杨浩笑着说道,“不取的话就是不饿。” 这瘪犊子,不是玩人么?老娘能自取,先打烂你的狗脑子。 李秀宁突然反应过来,杨浩精通毒术,让他给自己送吃的,自己真是寿星佬吃砒霜,嫌命长了。 就算是不至于毒死自己,给里面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够自己喝一壶了,自己这是饿晕了么? 杨浩此时得意的笑着,对着李秀宁说道,“阿娘看起来还不是很饿,那么我就先走了。” 想走?没门,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李秀宁一声大喝,真罡沿着铁链快速传递到连接之处,稍稍一震,四条铁链便从墙壁之上脱落,杨浩还不自知的转过身去查看尧君素的情况,“这四境上的武道修者也是少见,作为种子已经是不大可能,但是炼制成药人傀儡,却是我的一大助力。” “萍儿,去取我的针囊药箱来。”杨浩对着鬼魅萍儿喊道,却发现萍儿没有动静,抬头看见萍儿猩红的眼神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杨浩有些不解的对着萍儿说道,“愣着干什么?” 萍儿抬起手指了指杨浩的身后,杨浩转头就看见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李秀宁漂浮在空中,手腕和脚腕上的四根铁链,宛如数丈长的触手在空中不断上下挥舞着。 “我的儿,让老娘来好好疼疼你。”李秀宁看着杨浩,不由戏谑的笑道。 杨浩顿时大惊,拉起萍儿转身就跑,但是飞舞的铁链就像是触手一般将杨浩卷了起来。 萍儿顿时睁着血红的眸子,对着李秀宁发出了嘶吼,但是黑白二色的真罡如同一座山一样压在萍儿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虽然这个出场方式有些像反派,但是老娘觉得对付你这种反派,还是反派一点的好。”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铁链收紧,杨浩不由的痛呼出声。 鬼魅萍儿顿时大急,不断在地上挣扎嘶吼着,李秀宁叹道,“杨浩,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这不是依靠你悲惨的身世将别人拉入无底深渊的理由。” “成王败寇,我杨浩无话可说。”杨浩说道,但是身上却是出现了五颜六色的粉末,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发出了“呲呲”的声音,“这是我用数年时间研制出的瘴毒,同归于尽吧。” 李秀宁觉得自己在铁链上的真罡都被腐蚀了,心底不由大惊,然后将另一根铁链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了杨浩的脑门之上,顿时杨浩头颅碎裂一命呜呼。 被禁锢在地上的鬼魅萍儿见到杨浩已死,更加疯狂的嘶吼挣扎着,血红的眼睛之中流下来一行血泪。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解决萍儿,却是发现杨浩的散布的瘴毒已经开始蔓延了大半个洞窟,所幸通往洞口的道路尚没有被瘴毒封锁。 李秀宁只能是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洞口,路过尧君素和地上法阵边角上的两个女子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要不就让尧君素他死在这里,老爹统一天下的进度就会加快不少,但是见死不救,不是我李秀宁的风格。 老娘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当下铁链一卷,将尧君素和两个女子抓起,朝着洞窟口飞了过去。 因为瘴毒的缘故,山洞之中不断有石块落下,等李秀宁出了洞窟,身后传来一阵轰隆之声,却是洞窟倒塌了。 李秀宁回头望了一眼,就让这洞窟将这罪恶之地彻底掩埋吧。 第124章 隐身份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看着眼前的佛塔,和对面不远处有些眼熟的灯火通明的巨大城池,知道自己终于重见天日,但是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和尧君素顿时犯了难。 尧君素好办,但是这两个女子怎么办?尧君素一个大老爷们,随便一扔就行,但是这两个女子不行,这山中有些猛兽,难道自己这救人就是让人出了狼窝,又把人送到真虎口? 尧君素突然间悠悠醒转,却是看见眼前一个英气勃发,面容端庄秀丽的少女,此时正飘在空中,不似人间之人,但是手腕脚腕缠着铁链,于是迷迷糊糊间说道,“这是受罚的仙女么?” 李秀宁看到尧君素醒转,情急之下一时间不知怎的,一巴掌拍在尧君素的后脑勺,将尧君素又打晕了过去。 等打晕了尧君素,李秀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发了哪门子疯,打晕他干什么?他醒了自己就没事了,从此江湖路远一别两宽,好了,现在又打晕了他,自己这是给自己造的什么孽啊。 前世的时候遇见困难找警察,这辈子遇见这种事情,哪里有警察可找? 对了,这尧君素好赖也是骠骑府的将军,蒲州城头有士卒日夜把守,将他们交给官府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下,李秀宁用铁链卷起三人,朝着蒲州城飞了过去,这也是李秀宁达到五境之后第一次在高空飞行,只是觉得洋洋洒洒,犹如列子御风。 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让李秀宁觉得自己似乎要超脱这天地,如同仙人降世一般。 蒲州城外东门处有一支错过了入城时辰的商队,商队的大部分人都看见月光之下,一个人影用触手卷着几个人在天飞过,第二天蒲州城便流传着妖怪掳人的传说。 李秀宁将尧君素和两个女子放在城头之后,便转身回了客栈,毕竟自己的马还在那里。 等打开房门之后,却是有一道箴言文字朝着自己袭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退字,重重的击打在李秀宁的身上,李秀宁一时间没有防备,被箴言直接从二楼逼退到一楼大厅之中。 就见房内出现了两个文士从房中转出,一人对着另一人说道,“平阳的消失果然有蹊跷,这女子身缠铁链,必然不是易与之辈,无故出现在平阳的房前,定是与平阳的失踪有关。” 另一人说道,“本是错过了回官驿的时间,借用平阳的房间一用,却是获得了平阳失踪的线索,也是阴差阳错。” 正是裴寂和刘文静。 李秀宁却是一愣,糟了,当时封脉花封住了自己的丹田,原本用于易容的真罡却是消散殆尽,自己只顾着自己逃出生天,却是忘了改换容颜。 如今裴寂和刘文静二人已经发觉自己失踪,但是自己却是不好开口解释,当下只能是击碎了客栈的大门,一个闪身冲出了客栈。 裴寂正待追上去,却被刘文静一把拉住。 “敌情不明,这女子受了一击却是毫发无伤,退走的也干脆利索,小心其中有诈。”刘文静说道,“如今也算是有些线索,这女子特征明显,在城中稍一打听,便知下落,你我还是要小心为上,蒲州城夜晚宵禁,你我追了出去,遇见巡街的武侯,却是一桩麻烦事情。” 裴寂点点头,“还是玄真考虑妥当,那么便明日打探消息。” 李秀宁从客栈之中逃出之后,却是不知道自己刚去向何处,就算是自己改换回李昭的样貌,这一身的铁链又作何解释? 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希望裴寂和刘文静这两个聪明人看不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突然想起裴寂和刘文静曾经说过,蒲州城西外的柴家产业悦来客栈,十二个时辰不打烊,今晚要不先去凑合一下,明日里再去找个锁匠,将这一身的铁链给拿掉。 柴家的产业,自己是万万不想与之沾边的,但是街角已经有巡街的武侯出没,宵禁之时被抓住,又要费一番手脚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自己改换成李昭的面貌,柴家这些人能看出来才见鬼了。 就算是李渊和窦妈当面也能糊弄过去。 主意已定,李秀宁升上半空,朝着蒲州城西门外飞了过去。 就见一灯火通明的客栈此时正开门纳客,李秀宁变幻容貌,走进大厅,大厅之中有不少人顿时看向了李秀宁,主要是李秀宁这一身装扮实在是过于新潮,谁人出门在手腕和脚腕上绑着铁链? 但是江湖豪客一般都有自己怪癖,说不得这铁链就是这清秀公子的防身武器,大厅之中的众人只是打量了李秀宁一番,便不再理会。 这时有小二上前对着李秀宁说道,“客官此时要是住店的话,却是有些难。” 李秀宁顿时有些皱眉,不是说十二个时辰不歇业,客房应有尽有么? 就见小二说道,“今日小店来了贵客,小店本来是要清空的,但是贵客却不同意,掌柜的意思是不收新客了。” 就在李秀宁准备和店小二争论一番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哪有开门不做生意的道理,给这小兄弟一间上房。” 李秀宁和小二顿时都闻言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武士服的精装汉子双手环抱,对着店小二说道,“贵客也只是占了后面的小院,前面的客房还有不少空余,难道说有贵客,咱家的生意就不做了?” 小二立马上前,对着汉子叉手说道,“宝爷,您怎么来了?” “柴豹那厮传信说有大戏让我来看,我便从解梁赶了过来。”汉子对着小二笑道,然后对着李秀宁一拱手,说道,“鄙人柴家管事马三宝,敢问阁下是?” “李”李秀宁正准备说自己是李昭,却听背后有人喊道,“小姐!” 李秀宁回头,眼前之人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保姆许氏。 许氏本来惊喜的眼神在看见李秀宁面庞的一瞬间,顿时有些失望。 “老身冒昧了,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宽宥。”许氏对着李秀宁做了一个万福,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边走边寻思,这人背影和小姐好像,但是却不是小姐,小姐啊,你在哪里? 李秀宁的一颗心本来都快要悬上嗓子眼了,见许氏道歉离开,不由松了一口气。 小二此时对着李秀宁说道,“公子,房间已经安排妥当,还请公子移步。” 李秀宁对着马三宝点了点头,跟着小二前往房间。 马三宝,正史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之一,但是听他的意思是,柴豹把他叫来看戏,看什么戏? 许氏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父亲的车驾,自己终究是没有避开么? 身上的铁链怎么办? 第125章 客栈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坐在客栈的房间里,李秀宁思索着今天到底是哪里露出的破绽,为何保姆许氏能从背影一眼认出自己。 炼骨易筋术就是连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许氏怎么发现的? 李秀宁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 走到床前,准备脱下外套,蓦然间发现自己的衣袖宽大了几分,不由自嘲一笑,这被囚禁了几日,居然瘦了不少。 瘦了,瘦了,瘦了,这个念头在李秀宁的脑海中不断的旋转着,自己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许氏一眼看出。 自己真罡被封,维持炼骨易筋术的真罡消散,自己变回了原来的女儿身,自己给李昭这个身份的设定身高比自己现在要上一些,所以用真罡在骨架之中充填,就显得大了一些。 但是因为自己被铁链锁着,自己下意识的没有改变自己的身高臂长,只是将容貌变换成李昭的样子,如此从背影来看,难怪会被许氏一口道破。 李秀宁顿时兴奋不已,既然自己的身高外貌可以改变,那么自己将自己的胳膊腿在真罡的改变下,岂不是可以轻易的从铁链之中脱出?前世江湖传说不是有缩骨功么? 自己这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还没有把自己从一个普通人的心态给剥离出来,骤然之间获得力量,心态,还是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对于自身力量的应用,还处于一个十分浅显的阶段。 这炼骨易筋术实际上是无上之术,自己只是用它来改变容貌有些大材小用。 原以为只是一个易容锻体的小把戏,但是如果自己好好修炼发掘一下,未免不是自己的一个杀手锏,与人争斗之时,自己忽大忽小,忽长忽短,若是旁人一箭射向自己的脑袋,自己将脑袋变小一半儿,这箭岂不是会落空?刺别人一剑,突然长了三寸,对方必然手忙脚乱,所以这炼骨易筋之术,无论保命杀敌都是上好手段。 穿越众之间流传着一句话,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自己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光路离奇的世界,和神鬼莫测的手段。 李秀宁凝神静气,丹田之中真罡流转,按照炼骨易筋术的修炼法门,不断的将真罡凝聚在四肢上,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李秀宁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然后听见一声闷响,手上的铁链掉在了地上。 依照此法施为,不一会的功夫,李秀宁就将锁着自己四肢的铁链卸了下来。 李秀宁伸了伸懒腰,散去四肢上的真罡,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炒豆之声从自己的身上传了出来。 舒服。 这铁链尽去,重获自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我李昭李平阳又回来了。 自己在这里不能多待,明天一早就出发,偷偷的看一眼李渊和窦妈就行了,至于李建成那臭小子,虽然老娘很想再教育教育他,但是身份不允许。 此时的客栈后方贵宾小院之中,许氏对着窦妈禀报,“适才在前面看见一个公子,背影和小姐十分相像,浑身缠着铁链,看着甚是吓人。” 窦妈笑了,“这蒲州蒲津渡也是个贯通中原和关中的要道,鱼龙混在,江湖异人众多,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再说这天下相像之人甚多,仅仅一个背影怎么能判定是秀宁儿。” 许氏点点头,“夫人说的在理,就是不知道小姐现在如何了。” 窦氏脸上顿时露出了愁苦之色,“你说这孩子,不愿嫁就不愿嫁,闹出逃婚这么一出,如今自个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江湖岂是一个女孩子能够随意闯荡的,着实让我这做娘亲的担心。” 许氏本想再宽慰窦妈两句,却见窦妈猛的站了起来,“不对,这中间有什么事情不对。” 相似的背影,女孩子闯荡江湖,闯荡江湖,掩饰身份,李秀宁的出逃方式不就是改换成许氏的容貌么? 一时间窦妈豁然开朗,顿时笑道,“有没有可能那个公子就是秀宁儿?要知道她逃跑的时候可是变幻成了你的样子。” 许氏不由大惊失色,“这,这,这,不是没有可能。” “这公子何在?”窦妈说道,“去看一看,诈她一诈,你是看着秀宁儿长大的,认错她的概率小之又小,我觉得八成是秀宁儿变幻的。” 说完就准备起身,走了两步,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妥,实在是不妥。若是这公子不是秀宁儿,显得冒昧,若是秀宁儿,她若是死不承认,却又是一桩麻烦。” “这事情还需和国公商量一番才是,明日让国公下帖,你我后宅妇人却是不好抛头露面。” 许氏点点头,窦妈又思考了片刻,说道,“找两个机灵点的下人,把人给我盯紧了,我此刻便去找国公,明日天亮后,便招他来见。” 许氏应声,窦妈叹息一声,接着说道,“看看国公歇息了没有,就是睡下了,也给我叫醒来。” 窦妈起身出门,吩咐门外奶妈婆子看好李世民李元霸兄弟二人,然后披上外套去寻丈夫李渊。 李渊此时正坐在客栈中的河畔花园,对着滔滔的黄河水,案几上摆着几个小菜,和两瓶酒,李建成此时正垂手在一边伺候着。 见到窦妈来了,李渊笑着说道,“夫人,这蒲州餐食别具一格,更有这英雄酒和桑落酒堪称一绝,你我夫妻多久没有对饮了,今日就在这黄河畔喝上一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窦妈本就心情不佳,看着李渊这幅样子,不由怒从心起,对着李渊骂道,“李阿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白日里一个小小的蒲州骠骑府的偏将都敢对你使脸色,而且我可怜的女儿如今还是下落不明,你可真真是当了一个好父亲。” 李渊急忙对着窦妈说道,“夫人休恼,休恼,这连日来诸事不顺,为夫也是心中苦闷,若是夫人介意,这酒不喝也罢,不喝也罢。” 李渊觉得再将喝酒的事情纠缠下去,今晚必然不得安宁,于是转移话题话题说道,“夫人此时还未休息,是有什么事情么?” 窦妈说道,“今日保姆许氏见一公子,背影与秀宁儿甚是相像,明日里你下个帖子,召这人过来一叙,看看是不是秀宁儿。” 李渊皱了皱眉头,这妇人思念女儿莫不思念过甚,都说了是一公子,怎么会是秀宁儿? 窦妈见李渊不言语,“李阿婆,你可记得秀宁儿是怎么逃的?易容变幻,无人能识破,如今能让许氏都认错的,极有可能是秀宁假扮的。” 李渊顿时明白,对着身边的李建成说道,“明日一早,拿我的帖子,去请那公子过来一会。” 第126章 见不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建成应了一声,说道,“父亲,要不明日我持帖子过去,先行试探一番,您和母亲出面,总是有些不太妥当,毕竟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阿姊,若是起了冲突,反而不美。” 李渊点点头,“毗沙门长进了不少。就依你说的办吧。” 然后对着窦妈说道,“夫人,千万不要为了秀宁儿这不孝女伤了身子,适才柴氏的管事马三宝来报说是明日柴家召集的河东名医就会来给秀宁儿调理身子,你我还是要好好应对一番才是。” 窦妈冷哼一声,“如今紧要之事是必须先找到秀宁儿,毕竟这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明日里,调理身子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我国公府的小姐岂是外人随便见得?”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李渊父子在原地面面相觑。 “愣着作甚?倒酒啊。”李渊拍了一下李建成,李建成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给李渊已经空了的酒杯里加满了酒。 李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叹了口气,“不喝了,回房睡觉。” 本来挺好的兴致就这么被打断,李渊起身对着李建成说道,“明日里机灵一点,蒲州一地奇人异士众多,对那人客气一点,不要与人结怨。” 李建成点了点头。 —— 李秀宁起了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昨晚睡得甚是香甜,自从自己到了这蒲州府,先是栖岩寺破地上佛国,接着又是自己被绑,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虽然自己在山洞之中总是昏睡,但是那种药物造成的效果,哪有自然睡醒来的舒服。 正要招呼小二给自己打水洗漱,却是听见了门外有人敲门。 李秀宁地上的铁链收入系统空间,这玩意好东西,真罡传导之后,可硬可软,更是长达数丈,掺杂着天外陨铁,除了样子丑一些,怪一些,端是好宝贝。 开门之后,却是一个小厮带着一个锦袍少年站在自己的门外。 李秀宁心底嘀咕一声,这锦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李建成。 就见李建成对着自己说道,“我是唐国公府世子李建成,听闻客栈小二讲道公子,特来结识一番。” 李建成看着房内的李秀宁,心里不由嘀咕,这公子相貌堂堂,无论身高体型外貌都与阿姊毫无关系,自己还特意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耳边,也没有父亲说的易容痕迹,一定是许氏那老妇看错了。 但是看着这公子的这张脸,却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世子殿下有心了。”李秀宁说道,“乡鄙粗野之人,恐难入世子法眼。” 李建成笑了,“我观公子器宇轩昂,非是池中之物,如此却是过谦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鄙人姓李,名昭,字平阳,陇西李氏旁支。”李秀宁说道,反正李平阳这个马甲有人认证,裴寂和刘文静就是自己最好的挡箭牌,若是再胡诌一个,难免有些欲盖弥彰。 李建成顿时笑着对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原是陇西李氏的族兄,我唐国公府也是李氏旁支,说不得你,我祖上还是一家人。” 李秀宁有些皱眉,李建成不知道陇西李氏根本不想承认自己家这赵郡李氏是陇西李氏的分支么?自己给自己安一个陇西李氏的身份,就是想和唐国公划清界限。 陇西李氏一直觉得赵郡李氏有鲜卑血统,根本看不起赵郡李氏,自己说自己是陇西李氏的身份,就是告诉李建成,老娘看不起你赵郡李氏的意思,咱们之间少来往,少打搅。 但是这李建成却是打蛇随棍上,到底有什么用意? 自己能不和李渊窦妈李建成掺和,就尽量减少掺和,身份暴露了,自己就社死了。 哪有冒充看不起自己家的宗族之人的?这不是打老爹李渊的脸么? 虽说自己现在是五境的武道宗师,整个唐国公府无人能敌,若是自己暴露了,总不至于和李渊窦妈动手吧?到了这一步,不说自己过不去,就光是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名声臭了,到时候怎么争夺皇位?本来女主天下就难,若是天下人觉得自己品行不端,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本来没有困难的事情,真要应了那一句话,没有困难就要制造困难。 自己没有受虐的倾向。 当下对着李建成说道,“世子若是过来结识,你我便算是认识了,在下还有些事,就不和世子在这里叙话了。” 李建成越看李秀宁,越觉得亲近,甚至都觉得这人是不是阿姊现在都不重要了,看言行谈吐,也是个不俗的,虽说对自己来访有些不耐,但是这不就是世家子的通病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李昭就是阿姊假扮的,自己才越来越觉得亲切,但是这身高体形不一样啊,易容能改了身高么?自己此时有些摸不准了,还是交给父亲和母亲去头疼吧。 李建成从袖子之中掏出李渊的帖子,双手捧上,对着李秀宁说道,“今日见族兄如沐春风,这是我唐国公府的帖子,父亲大人想要和族兄一晤。” 李渊要见自己?自己昨晚选了这个客栈就是个错误,李秀宁有些懊悔,但是这时候这帖子自己接还是不接? 接了,那就是见李渊了,自己见李渊实在是心里没底,一漏出破绽,这事情就是老大的难看,不接,那就是不给唐国公府面子,虽说现在的李渊落魄的,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郡李氏的门生故旧也是遍布天下,自己拒绝李渊的名声传出去,有好有坏,将来用李昭的身份行事的时候,说不得有人就会以此事为由头给自己下绊子。 自己人给自己下绊子,李秀宁觉得自己会哭死。 一时间,李秀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顿时僵在了那里。 李建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准备说话,身后有小厮突然赶了过来,对着李建成喊道,“世子,世子,祸事了,祸事了。” 李建成知道李秀宁要拒绝唐公的帖子,心里不由不太舒服,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小厮这么一喊,李建成借坡下驴,不留痕迹的将帖子收入袖中,对着身后的小厮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厮上前对着李建成附耳说道,“这柴家管事非要见小姐说是姑爷有信必须当面转交,但是小姐称病不出,拒不相见,两边现在僵持住了,这是柴家的地盘,看着不少柴家护卫朝着那边去了,说不得会打起来。” “什么?!谁给他们的胆子?这柴家真真是活腻歪了。”李建成顿时怒道,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族兄,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和族兄一叙。” 今晚出去找素材了,过段时间整个彩蛋章。不弃承蒙不弃。 第127章 三条路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想到昨夜在客栈之中,马三宝所说的大戏难道指的就是今天的事情?柴家到底想干什么? 柴豹还没有放弃么?还想借着踩着唐国公府上位吗?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河东之地的所见所为,印证了柴豹所言非虚,柴家在河东确实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势力。 一个有着远超时代知识和战略眼光的穿越者十年的苦心孤诣,就算是如今还在蛰伏状态,但是等到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必然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不二之选。 自己逃婚一事,李渊和窦妈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今日和柴家起了冲突,肯定是柴豹发现了不对,但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自己必须跟上去看一看,毕竟是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就是这么不闻不问,心里到底是觉得过意不去。 等李建成走远,李秀宁进入房间,打开后窗,翻身就上了房顶,朝着客栈后面的贵宾小院一路奔去。 此时小院之内,保姆许氏正带着一群仆妇堵在一处阁楼之前,阁楼两侧却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女婢手持刀枪棍棒,许氏的对面昨夜见过的马三宝和一个穿着文士服的青年男子正和许氏对峙着。 李秀宁站在高处,发觉那个青年男子正是柴豹,哟呵,这柴家的两大管事都齐了,看来是要搞一番大事情了。 就见此时许氏双手叉腰,对着面前的柴豹和马三宝呵斥道,“唐国公府家眷之地,你们这些外男说闯就闯,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河东柴家,就是这么不懂礼数吗?” “端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得一点点规矩,小姐嫁给你们柴家真真是倒了大霉,这还没有正经过门儿,就有你们这些奴大欺主的祸害,这柴绍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柴豹一脸铁青,马三宝脸上也不甚好看,这许氏在长安永福寺的时候,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却是如此的牙尖嘴利,让人无法招架。 这许氏还是唐公小姐的贴身保姆,若是以后唐公小姐真的成了柴家主母,这许氏就是后宅当家的嬷嬷,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想想就让人头痛不已。 柴豹对着许氏叉手道,“我奉我家主人令,带河东名医为我家主母调理身子,却不知你阻拦是何意?” 许氏看着柴豹,脸上的怒色更浓,不由讥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柴家的豹爷,没有香火的天阉,在长安没有闹够,又追到河东来聒噪,真真是不要脸皮。”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许氏的这句天阉实实在在的是在不断践踏柴豹的底线,柴豹穿越至今,也没有受过如此的气,一旁知晓内情的马三宝此时有些看不下去,对着许氏说道,“保姆,见或不见是主母的事情,何须你在此指手画脚?” “再说,口上还要积德,莫要说些村口泼妇之言。” 柴豹此时怒极反笑,对着许氏说道,“说我奴大欺主,做出这番事情的如今却是你。今日主母见不见我,还需另说,但是今日辱我,他日必有厚报。” 许氏一声冷笑,对着二人讥讽道,“我本就是一老妇,要甚的面皮?一群外男来到后院家眷之地,还有理了?” “这事情唐公点过头的。”柴豹沉声说道,“我是柴家管事,见自家主母是应有之义,你一下人阻拦我是何居心?” “这时候主母叫上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我家小姐是你家主母?”许氏说道,“真真是一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奴才相,让人倒胃口。” “保姆请自重。”柴豹说道,“主母身体欠佳,我家主人心急如焚,特令我从长安快马赶来,遍邀河东名医,如今你却是阻拦至此,不让医师入内,不知是何居心?” “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小姐虽与你家公子有了婚约,毕竟还是未曾出阁的姑娘,你带着一帮外人强闯此间,可是有体统和规矩?” “小姐身体欠安,你们又在此闹事,是谁给你的胆子和底气?” “难道你们柴家就是这等家风规矩?” 柴豹顿时变色,这河东之地就是柴家的地盘,这些年在自己的经营下,更是呼风唤雨,无往不利,今日在这里被一老妇不断奚落,句句点在柴家的家风规矩上,若是传出去,定然让柴家名声毁于一旦。 自己原以为李渊和窦氏不好出面制止自己,自己就能一探究竟,终究是小看了唐国公府的底蕴,一介老妇就让自己进退不得。 这些年自己经营柴家,江湖上黑白两道都给些面子,但是自己在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小门小户的奴仆,偏偏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办法翻脸。 今日的目的就是要鉴别李秀宁是不是已经逃婚,若是李秀宁在,自己无非是负荆请罪,柴家不脱离李唐的战车,这本就是自己给柴绍定下的第一条路。 若是李秀宁不在,坐实了李秀宁逃婚,那么柴家立刻发动江湖舆论,打造苦情人设,让柴家踩着唐国公府的名声上位,毕竟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中,唐国公府代表的赵郡李氏也不过是鲜卑血统,蛮夷之辈,根本不被世家大族承认。 所以自家受了唐国公府的欺凌,就容易得到正统的世家大族认可,好处更多,依照柴家如今的势力,和自家公子的品行学识,保不齐弘农杨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清河崔氏等门阀的嫡女也不是不可以结上连理枝,这就是给柴家和柴绍定下的第二条路。 就算是李唐天命所归,但是这世界毕竟不是原来的世界,自己已经经营了这么多年,依照柴家的势力,柴豹估计就是不和门阀联姻,到了乱世之时,柴家也能和天下诸侯逐鹿中原,若是运气好些,说不定柴绍还能成就一次开国皇帝的伟业,这就是自己给柴家和柴绍定下的第三条路。 有此三条路,柴家在未来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确认李秀宁是不是在唐国公府,就算是和李渊翻脸,也未尝不可。 第128章 终答应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下柴豹打定主意,对着许氏说道,“今日我必须见到主母,得罪了。” 然后对着马三宝使了一个眼色,马三宝会意,向前一步踏出,身上的红色真罡闪动,就要往里面冲去,许氏面色凝重,手一挥,李秀宁训练出来的女婢们顿时将手都按在了兵器之上。 两边的火药味顷刻间就浓重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大喝,“懂不懂规矩?有没有礼仪?成不成体统?” 众人侧目,就见一名锦袍少年疾奔而来,然后对着众人集体开火,“一帮子贱奴,在阿姊阁楼之前吵吵闹闹,明知道阿姊身体欠佳,还在这里喧哗,想死了不成?!” 说话间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唐国公府的众人马上唯唯诺诺,偃旗息鼓,不敢做声,但是柴豹和马三宝这边人的人除了疑惑不解,甚至还有人露出一丝不屑。 来人正是唐国公世子李建成,就见李建成对着许氏训斥道,“阿姊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事的么?姐夫派人来此,是一片好心,你如此做法不是让他们夫妻之间心生嫌隙么?此间事了,自取领罚。” 许氏应了一声,就见李建成对着柴豹和马三宝说道,“你们柴家什么规矩?嗯?擅闯他人女眷之地,还振振有词?是不是要我和柴绍说一说,你们柴家好大的威风。” 马三宝面露不愉之色,正待反驳,柴豹却是拉了拉马三宝,低声说道,“此人是唐公世子,和少爷交厚。” 马三宝顿时收起不愉之色,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秀宁站在房顶,心底思索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李渊和窦妈都不出现,直到李建成出现震住了全场,才反映过来,这是一个身份比天大的时代,奴仆之间的争执,主人犯不着下场,今日也就是情况特殊,李建成才出现,以李渊和窦妈的身份,和几个下人争辩,就是失了身份。 自己的思想转变还是有些慢,其他人倒是没什么,要是柴豹抓住这点思想偏差对着自己下手,说不定自己还真的难以逃脱,毕竟只有穿越者才真正的了解穿越者。 李建成此时内心却是窃喜不已,这阁楼前少说也是聚集了六七十人,自己出场的瞬间,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这种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的感觉,让李建成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沉醉不已。 等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李建成说道,“阿姊身体欠佳,不要在这里聚集,都散了。” “世子殿下容禀,小人受我家主人之托,有亲笔书信交予主母,主母身体欠佳,主人吩咐小人召集河东名医为主母会诊。”柴豹对着李建成躬身说道。 李建成心知肚明李秀宁不在,若是真的让一群名医进去会诊,顷刻间就会穿帮,到时候唐国公府必然颜面扫地,但是这柴家理由正当,自己却是想不到阻拦的理由。 如今只能是先将这些挑事的奴仆拿下,赶出去便是,自己堂堂国公世子和一群奴仆费什么口舌。 “你这奴仆在长安之时就四处挑事,如今到了河东还要闹事,我唐国公府不管你柴氏的规矩,但是你一下人如此聒噪,我这便替柴兄给你立一立规矩。”李建成不由怒道,“左右拿下。” 四下却是有一些家仆上前,马三宝身上顿时真罡闪烁,将柴豹护在身后,就要出手,李建成见状,不由更怒,喝道,“果然是有依仗的,以为一个四境的家仆就能横行无忌,来人,给我拿下。” 顿时就有几个气血旺盛的三境家奴一跃而出,结成阵势,一点点的朝着马三宝走去。 “小门小户果然是没有见识,以为四境就能纵横无敌,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大家族的底蕴。”李建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折扇,在手心敲打两下,“擒拿之后,待我书信一封,交由柴兄发落。” 唐国公府的家奴们一步步逼近,柴豹对着马三宝使了一个眼色,马三宝顿时大吼,声音在真罡的加持下,顿时传的老远,“你唐国公府欺人太甚,我等奉我家少爷之命,拜见我柴家主母,主母身体欠佳,更是遍邀河东三晋名医会诊,如今却是阻拦我等,更是要将我等拿下,是何道理?” 一时间整个客栈之中不少人影窜出,都是占据高处纷纷看向此间,不少人更是拿着点心酒壶,似乎是要看戏。 李建成顿时大怒,正要反驳,却是有一侍女走了过来,对着李建成耳语了两句,李建成点了点头,对着柴豹和马三宝说道,“柴兄的一片心意,我代我家阿姊收到,但是你们带着这么多的外男上了我阿姊的阁楼却是不妥,传将出去,对你柴家,我唐国公府都是笑谈,市井之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你们小门小户的不讲究这些,但是我唐国公府却是不能不考虑这些,这样,你甄选出几名医术高明的医师,随保姆上楼,至于如何诊治,上去之后自有人告知。” 柴豹顿时有些惊讶,难道李秀宁没有逃婚,本来以为今天的事情必然难以收场,但是此时唐国公府竟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后面肯定有什么幺蛾子等着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让人进去,自己就有办法来看看李秀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周围高处的众人原以为今日会有一场热闹的大戏,却不想是如此的草草收场,有些意兴阑珊的散去了。 李秀宁此时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转念一想,这事情只是看起来表面上完结了,但是阁楼上才是勾心斗角的主战场,自己还是要留意一下,这客栈毕竟是柴家的产业,若是闹了起来,对唐国公府可是大大的不利。 身形一闪,李秀宁就朝着阁楼飘去,这客栈鱼龙混杂,四境高手刚刚就有十数人之多,李秀宁表现出的也不过四境的真罡,散去的众人也是一笑,总有些好奇的人不知道深浅,这高门大阀的事情岂是好参与的?无知者无畏啊。 第129章 秦鸣鹤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上了阁楼的房顶,翻到背面,掀开瓦片,就看见房内几个侍女,绣床上坐着一个二八之龄的少女,但是前面用纱幔挡着,看不真切。 李秀宁心里突然莫名的翻起一丝刺激感,前世里的江湖不就是这样,电视剧里演的也是这样,这上房揭瓦的桥段,简直不要太多,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偷窥自己家的事情,下面还有一个假扮的自己,真正的自己却在房上看戏,真真是让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楼下的许氏带着几名商议出来医术高明的医师上得楼来,在纱幔之前不远处站定,许氏开口说道,“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姐虽已定亲,但是尚未出阁,你们只能在这里诊治,不得上前。” “这”几名医师有些迟疑,一名年纪较大的医师说道,“你这保姆岂不是为难我等,凡医者不过望闻问切四诊法,如今望有纱幔阻隔,闻之并无异味,问之你等不答,切脉更是无从谈起,这病我等看不了。” 许氏眉毛一扬,说道,“男女大防,这事情是一等一的紧要事,你们看不出来,说明你们医术不精,这可怪不得我们。” “你等这是讳疾忌医,可笑之至,医者父母心,这世间焉有如此看病的道理?”老医师说道。 许氏嗤笑一声,“乡野庸医,看不了就看不了,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这病不看也罢,唐国公府欺人太甚。”老医师愤愤说道,转身走下阁楼,剩下的几名医师互相看了一眼,也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老医师下楼去了。 李秀宁不由皱眉,如此做法岂不是显得唐国公府嚣张跋扈,不通人情么?这么一来,名声可是不大好了。 却听楼下李建成嘲笑道,“医者,工商之流也,还是一群庸医,柴绍怎么好意思?若是给阿姊再诊治出问题,休说我父唐国公饶不了你们,就是我也要将你们活埋了。” 一时间李秀宁只觉李建成纨绔之气拉满,顿时有一种想要现身狠狠收拾他一顿的想法,老娘的爱之教育程度还是不够,不生气,不生气,毗沙门这也是为了掩盖自己逃婚一事,自己的屁股不能坐偏了。 就听有医者不忿的说道,“你唐国公府欺人太甚,连小姐面都见不上,怎么治病?” 李建成笑道,“怎么治病是你们的事情,我国公府需要迁就你们这一些庸医么?” 众医师顿时不断窃窃私语,没有上楼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有医师对着柴豹说道,“柴总管,这病老朽看不成了,诊金随后送还,告辞,不送。” “这”柴豹也愣住了,千算万算唐国公府竟然用了这么一招,不过这也坐实了自己的猜想,李秀宁九成以上逃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坐实这件事情,让唐国公府无话可说。 “庸医都走差不多了,今天这病是瞧不成了,速速退去吧,本世子还有事情。”李建成说道,他这时想到刚刚的李公子还没有收帖子,怎么回去给父母回话,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那边才刚刚开始。 李建成不由在心里暗暗埋怨李秀宁,阿姊啊,我这辈子就是让你欺负的命。 李秀宁听到这里,觉得事情也该差不多了,就准备翻身而去,却听见楼下有人操着蹩脚的汉语说道,“世子殿下,等等,我有法一试。” 就听李建成笑道,“你这胡人有什么办法?胡人擅巫蛊我倒是知道,却是没有听过擅长医术的,柴豹,你柴家想干什么?” “世子殿下,在下虽来自极西之地,但是却是跟着老神仙孙思邈道长学了数年医术,我有一法在不接触小姐的情况下,可以诊治小姐的病症。” “你这小胡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口气却是不小,孙道长在长安城也是大名鼎鼎,却未曾听说他有个胡人弟子。”李建成说道。 “在下秦鸣鹤,五岁时随父亲来到天朝传教,几年前,父亲因瘟疫去了,我却是被师父救下,师父见我可怜,就让我做了他的药童。” 秦鸣鹤?!李秀宁在房上一震,这是个医术大拿,唐书上甚少有记载的几名医生,李二的儿子李治的随身医侍,唐书里记载了他金针刺穴,放血治疗李治风疾的故事。 这人居然是个胡人?是孙思邈的徒弟?是了,要不是孙思邈的徒弟,怎么会成为李治的随身医侍。 这厮还是传教士的后人?这时候就有传教士么? 李秀宁有些按捺不住,好想下去和秦鸣鹤好好聊一聊,他来自哪里?拜占庭?阿拉伯帝国,还是现在处于村落战争的更远的欧罗巴查理曼帝国? 毕竟是后世穿越众,对于西方的事情还是比较敏感的,柴豹也是个穿越者,大约他已经和秦鸣鹤谈过了吧,真的想下去和秦鸣鹤交流一番。 传教士不知道有没有受到陨石的影响,有没有发展出自己的力量体系,如今欧洲的格局是什么样的?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你说你是孙老神仙的弟子,孙老神仙难道在蒲州?”李建成问道。 李秀宁也竖起了耳朵,她也在关心这个问题,孙思邈啊,传奇人物,要不是当时想到孙思邈,自己也不会想到柴豹穿越众的身份。 “师父现在长旺,长旺人体质特异,夏日受寒冰之苦,冬日受烈焰焚身之疾,师父医者仁心,想要帮助长旺人摆脱这些疾病,今日已经去了长旺村。”秦鸣鹤说道,“我本在客栈之中等待师父,但是听到一群医者在此,想来交流一下医术。” 李秀宁心底顿时欣喜不已,孙思邈在蒲州,一会此间事了,自己还是要去一趟长旺,将孙思邈请来,给李渊和窦妈好好调理一番身子。 不妥,不妥。自己请孙思邈给李渊和窦妈调理身子,算哪门子事情,这跟自己直接自曝有什么区别? 李秀宁还在思索,就听到秦鸣鹤说道,“师父传过我一法,名曰悬丝线诊脉,可用丝线系于腕上,隔出一丈开外,用于切脉。” 淦,悬丝诊脉?你是认真的么? 第130章 不见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悬丝诊脉,这不科学啊。 李秀宁心中大喊,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在有真罡和箴言的世界,自己武道五境会飞之后,还有什么科学可言? 李建成一愣,还有这法子?这小胡人真的是孙老神仙的徒弟?竟然有如此玄奇的诊治手段? 一旁的柴豹顿时大喜,原以为在唐国公府的胡搅蛮缠之下,这事情没有希望了,这时候突然杀出一个孙思邈的传人,还会悬丝诊脉,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这秦鸣鹤居然是胡人,还是传教士之子,自己也是没想到的,虽说自己也和胡人做过生意,但是极西之地的欧罗巴是什么情况,所有的胡人都讳莫如深,自己只是零零散散的听闻,在极西之地有自己的力量体系,具体什么情况,也是不甚清楚。 “我先试一试,不开方子,若是真的棘手,等师父归来,我求师父再来一观。”秦鸣鹤说道,“毕竟我习医时日不长,师父还不叫我开方子。” 李建成笑了,“说到底也是个医术不精之辈。什么悬丝诊脉,糊弄人吧。” 就听秦鸣鹤说道,“我观世子眉心郁结,大约是有什么心事,脚步虚浮,昨夜大约是没有睡好,气血浮动,应该是刚刚破镜,不知道我这望之一道,可堪入世子的法眼?” 李建成一时语塞,就听秦鸣鹤接着说道,“这位柴府管家,切不可再吞服天材地宝了,并不是所有的天材地宝都有延寿健身的功效,你再这么吃下去,性命堪忧。” 就听柴豹说道,“还请小先生救我。” “你的症结还要师父回来看看,我医术浅薄,无法将你服用的天材地宝药性归一,贸然诊治,损失了大半药性,师父又该训斥我了。” 这秦鸣鹤有两把刷子,李秀宁心道。 李建成大约是思索了一下,觉得即使是看出什么病,这小先生也不知道阿姊在不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再阻拦,就真的有些说不去过了。 于是对着秦鸣鹤说道,“还请小先生上楼一观。” 李秀宁此时心里也是好奇的紧,悬丝诊脉,西游记里的情节,民间传说孙思邈给长孙无垢治病的时候也用过这法子,后世把这技术批的是一文不值,常常用来作为攻击中医诊治手段的例子,就是不知道到底行还是不行。 就听李建成突然喝道,“你们两个跟来作甚?” “世子,这悬丝诊脉可是稀罕的紧,小人也想开开眼界。”柴豹说道。 “没规矩,阿姊的绣楼是你们能随便进的么?柴豹,可不要忘了长安一事。”李建成说道,“上次打你还是打的轻了。” 一边的马三宝顿时大怒,就要和李建成理论,柴豹却是拉住马三宝,低声说道,“不要生事,先看看情况再说,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原来的医师都看过唐府小姐的画像,可惜被唐国公府坏了算计,这小先生不一般,你我再等等,说不得还有机会。” 马三宝看着李建成带着秦鸣鹤上了绣楼,对着柴豹低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死死抓住唐府小姐的身份不放?你这些谋划,怎么都看着像是认定楼上不是唐府小姐,难道真的如你所说,唐府小姐逃婚了不成?” 柴豹一叹,“我本来只有七分确定,如今却是有九分了。” 马三宝点点头,“不让我们见主母,确实有些蹊跷,但是唐国公府的理由也是有的,毕竟事关小姐声誉,谨慎一点也无妨。” 柴豹苦笑,李秀宁是个念及自己声誉的主么?节操早就掉了一地,不然也不会在长安诬陷自己调戏她,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经掌握了李秀宁比李渊先到蒲州的铁证,但是这证据无法对外人明说。 李秀宁在房顶听到二人对话,不由思索为何柴豹如此确定自己已经逃婚了,自己这一路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都是在生死逃亡,还用的是李昭李平阳的身份。 李昭,李平阳。 淦,平阳昭,自己不是不打自招么?大意了,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柴豹这个老乡呢? 但是柴豹怎么知道李平阳的?整个蒲州府认识李平阳的无非是裴寂刘文静二人,加上一个无人能见的昙延转世裴律君,什么时候李平阳这么有名了,都传到柴豹的耳朵里去了? 正想着,就从房顶的掀开的瓦片看见李建成和秦鸣鹤上了阁楼,秦鸣鹤对着李建成说道,“世子请取琴弦或者丝线来。” 李建成吩咐许氏取来丝线,就见秦鸣鹤叫许氏将丝线一头系在纱幔之后的少女手腕之上,一共系了三根,秦鸣鹤手捏丝线,对着李建成说道,“世子殿下还请保持安静,些许动静都会影响切脉的结果。” 李秀宁也屏住呼吸,就看见秦鸣鹤闭上眼,将手搭在丝线之上,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片刻之后,秦鸣鹤对着李建成说道,“小姐无大碍,只是体虚劳损之症,等师父回来,我写一方子,师父过目之后,按方抓药便是。” 李建成点了点头,有些如释重负。 这时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喝,“何人在此窥视?” 屋内众人就听房顶一阵声响,然后听到有人快速远去的声音。 李建成和秦鹤鸣立马追出房间,在楼下遇见柴豹,不远处的马三宝正朝着一个方向追去,李建成问道,“有人窥视,见到了么?” 柴豹点点头,“三宝已经追上去了。” 这时屋后转出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中年汉子,李建成见了急忙行了说道,“叔爷,您怎么来了?” 这人正是从长安赶来的李神通,李神通对着李建成点点头说道,“我刚刚在外面看到有人窥视,就喊了一声,不知道马管事能不能追的上。” 李神通本来在永福寺养伤,却是看见柴豹匆匆出发,从寺中僧侣处得知是赶往河东,说是给唐国公府的小姐请医生,李神通自己知道李秀宁逃婚之事,若是让柴豹带着医师去找李秀宁,这事情就大条了,急忙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见李渊,就看见绣楼的房顶上有人窥视,等自己大喊一声,这人就快速离去,自己伤势还没有完全痊愈,想要追上去却是有心无力。 那人影看着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这人实力出众,速度极快,自己却是看的不是很真切。 不多时,马三宝一脸阴沉的回来,对着众人说道,“那厮速度极快,没有追上。” 这时,绣楼里突然传来许氏的大声呼喊,“小姐不见了!” 楼下众人皆是色变。 第131章 窦妈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众人匆匆上楼,除了几个侍女,纱幔之后的小姐却是不见了踪影。 李建成脸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许氏,许氏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变化。 “人呢?阿姊人呢?”李建成问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就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许氏急忙说道,“刚刚说有人窥视,老奴和房中之人也是好奇,就追了下去,等刚刚回到楼上,却是不见了小姐踪影。” 李建成大怒,“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侍女,还想追上贼人?阿姊有一点好歹,本世子剥了你们的皮。” 李神通皱了皱眉,李秀宁本就不在这里,此时演这么一出戏,到底有什么意思? 是毗沙门和保姆自作主张,还是族兄李渊和嫂子窦氏的安排,自己刚刚赶来,还不了解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多嘴。 李建成看着柴豹和马三宝说道,“河东是你们柴家的地界,掘地三尺也要把阿姊给我找回来。” 柴豹和马三宝对视一眼,如今的情况早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掌控,谁都没有想到小姐李秀宁就这么消失了,是被人掳走了,还是自己跑了,谁都说不准。 柴豹和马三宝也只能躬身道,“我等这就去安排。世子殿下放心,只要在河东地界,我家主母就一定不会出事。” 李建成阴沉着脸点点头,然后对着许氏说道,“速速禀报国公和夫人定夺。” “叔爷,你与我一同去见父亲和母亲。”李建成对着李神通说道,然后对着柴豹和马三宝吼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啊?” 柴豹和马三宝只能是悻悻的退下阁楼,眼中虽有不忿之色,但是也知道如今最紧要之事就是找见李秀宁。 等二人下楼,李建成对着许氏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本来今日已经无事了,这不是横生枝节么?” 许氏抬起头,对着李建成说道,“全是夫人的安排,老奴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李建成叹了一口,说道,“走吧,去见阿耶和阿娘。” 走在路上的马三宝对着柴豹说道,“这事情透着蹊跷,豹子,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柴豹摇了摇头,说道,“你都追不上的人,必定不是唐国公府的安排,你看清楚了这人没有掳人么?” 马三宝说道,“速度太快,像是专精速度的武道修者,我没有追上,也没有看清楚。” 柴豹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了,罢了,发动我柴家所有的人手,探子,全力以赴打探李秀宁的下落。” 走了两步,然后又说道,“若是遇见一个叫李昭李平阳的,盯紧了。” 马三宝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这边李建成带着李神通和许氏来到李渊和窦氏的住处,就见李渊怀抱着李世民,窦氏抱着李元霸正在房中说话。 李渊见到李神通,上前问道,“你伤势可曾好了?” 李神通对着李渊行了一礼,说道,“基本上已经无碍,族兄,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渊看了一眼窦氏,然后让房中的其他无关人等先退下,然后将李世民放下之后,对着李神通说道,“全是你嫂子的主意,个中详细,还是由她来给你解释吧。” 窦妈给李渊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今日其实有没有人窥视,我都打算让秀宁消失。” “这是为何,阿娘,今日基本上已经糊弄过去了,为何还要再这么画蛇添足的演这么一出戏?”李建成不解的问道。 窦氏抱着李元霸走到房门前,说道,“你说秀宁被人掳走,还是逃婚,哪个对我唐国公府上声誉影响更大?” “必然是逃婚了。”不等李建成等人回答,窦妈就悠悠说道,“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如在这蒲州城让秀宁消失,还可以借着柴家的势力打探一番秀宁的下落。” “再说如今我唐国公府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惶惶若丧家之犬,就说昨日一个小小的骠骑府偏将都敢给你父亲摆脸子,你就知道我唐国公府已然是风雨飘摇。” “这和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李建成还是不解的问道。 窦妈一笑,说道,“今日之事其实是做给人看的,太子忌惮你父,若是没有太子撑腰,昨日那偏将安敢如此行事?自己的女儿被人掳走,岂不是说明你父连家眷都护不住,如何能成为太子的眼中钉?”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你阿姊是被强人掳走的原因,巧的是这些时日,蒲州城也是有适龄少女失踪,更巧的是今日居然有高手在一旁窥探。” “这世间,无巧不成书。” 李建成突然梗着脖子说,“阿娘,一味地示弱不是我李家男儿所为。” 李渊突然一个巴掌拍上李建成的后脑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示弱,不示弱能行么?勾践不示弱,让夫差咔嚓一声砍了脑袋,哪来的后面三千越甲可吞吴?韩信不示弱,没有胯下之辱,焉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典故?不示弱,鸿门宴上,项羽早就取了刘邦的脑袋,哪里来的汉室三百年国祚?” “示弱,不过是休养生息,卧薪尝胆罢了。” 窦妈瞪了一眼李渊说道,“毗沙门还是年轻了一点,哪里懂得这里面弯弯曲曲的道道。我说你阿姊被掳走,还有一点,就是让柴家这地头蛇出出力,找见了更好,找不见,可比逃婚的对他们的交代轻了去了。” 李神通皱了皱眉头,“族兄,毗沙门有一点说的对,一味地示弱,这太子不会趁火打劫么?” 李渊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表兄,性格高傲,只要对手认输,他便不会再追击,他只会向更强者挥刀,只要太子不出手,太子手下其他人,就再不便出手,以免拂了太子的面子。” “就是不知今日的窥探的高手是谁?” “无非是掳人的强人,或者是太子的探子,还能有谁?”窦妈说道,“对了,毗沙门,让你请的人呢?” 李建成顿时有些尴尬的说道,“阿娘,本来欲请那李公子过来一叙,却是碰见了柴家家奴强闯一事,所以耽搁了。” 窦妈眉头一扬,“你父亲打你还是打的轻了,让你去请人,不是让你去管后宅之事的。你见了这公子,有什么感觉?” “亲切,但是绝对不是阿姊,身高体型声音都对不上。”李建成说道,“而且,这公子自身武道不俗,要知道阿姊修炼缓慢,绝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公子?”李神通问道,“族兄又发现什么俊彦?” “不是,是保姆许氏在客栈大堂见一公子背影酷似秀宁,我以为是秀宁假扮,想请来看一看。”李渊笑道,“毗沙门,你可知这公子姓名出身?” “李昭,字平阳,陇西李氏旁支。”李建成说道。 李神通蓦然瞪大眼睛,“你说的是李昭?李平阳贤弟?” 第132章 再相遇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你认识?”李渊问道,“是不是秀宁?” 李神通哈哈大笑,“岂止是认识,更是生死之交,若是没有平阳贤弟,我和何家兄弟却是难以从宇文成都的手上逃得性命,平阳贤弟怎么会是秀宁,平阳贤弟一身四境超凡的修为,秀宁儿都没有踏入四境,这我如果都分辨不出来,这一双招子也算是瞎了。” 窦妈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失望,接着又对李神通说道,“既然是青年俊彦,叔叔还是请来一叙,让毗沙门与这等俊彦多接触接触,多学习学习就再好不过了。” “却是应有之义。”李神通点点头,“平阳贤弟与我患难与共,是该好好的见上一见。” 说完就想出门去找客栈内的小二询问李秀宁的下落,却被李渊拦住。 “做戏要做全套,你这么出去,岂不是让你嫂子的谋划功亏一篑。”李渊笑道。 李神通一拍脑袋,嘴里大喊着,“族兄嫂嫂莫急,我这就出门去找,毗沙门,你就在这里好好侍奉父母,外面的事情交给叔爷来办。” 一边往外走一边口中高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蟊贼,敢在我唐国公府头上动土。” 客栈中有人听到李神通的呼喊,面露讥讽之色,打开后窗,将一只信鸽放了出去。 这边李秀宁摆脱了马三宝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样貌,悦来客栈现在应该是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还是先不要去趟这滩浑水,想了一圈,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兜兜转转之间来到了裴寂和刘文静所住的客栈。 李秀宁一抬头,就看见裴寂和刘文静二人正准备出客栈,下意识间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传来刘文静一声欣喜的呼喊,“平阳贤弟。” 李秀宁无奈只能转过身,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二位仁兄。” “平阳贤弟为何不辞而别?”裴寂对着李秀宁笑道。 李秀宁无奈,只能找个借口搪塞道,“那日晚上遇见一前辈,受人之托去办了些事情,不辞而别非我原意,还请两位不要介怀。” “你无事便好,律君所托之事已经有些眉目,今日我和裴兄就打算去蒲州西门外的西永清寺看一看。”刘文静笑道,“贤弟若是无事,可愿随我等前往。” 李秀宁心知肚明,裴律君托他们调查长旺村长之女消失一事,其实自己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给他们两人说明,不过看着这二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却是不好出言反对。 只能是笑着说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三人相视一笑,然后朝着蒲州西门走去。 行至城门口,就见一骠骑府的偏将在城墙的阶梯前不断踱步。 “王将军,为何在此?”裴寂看见这偏将正是王行本,于是上前问道,骠骑府的驻地离此地尚远,就算是巡城,也不至于王行本这偏将亲历亲为,在此见到王行本,裴寂着实有些奇怪。 就见王行本一脸苦涩,“裴先生,刘先生,却是不瞒二位,今晨巡城的将士发现尧将军和两个女子昏睡在城楼之上,本欲叫醒尧将军,却不想一阵寒风飘过,尧将军和那两个女子都冻在了寒冰之中。” 裴寂顿时大惊,寒冰,这炎炎夏日何来的寒冰,莫不是 刘文静裴寂李秀宁三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这必然就是长旺村长之女。 李秀宁有些懊悔,要知道就将三人分开了放置,如今却是麻烦了。 裴寂对着王行本说道,“王将军,可否让我等上去一观?我等与尧将军也算是旧识,看看我等的箴言之力能不能帮上忙。” 王行本点点头,“这大约是长旺之人的寒气,我之真罡虽是火属,但是暴烈不堪,稍有不慎就会将这两个女子与将军炸的尸骨无存,此时正在头疼,遇到几位能帮上忙,真真是救了我的命了。” “王将军不要太乐观,若真是长旺之人的寒气,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刘文静说道。 王行本咬了咬牙,“试过才知道,我观尧将军生机微弱,要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虞。” 裴寂点点头,跟着王行本,李秀宁和裴寂刘文静三人上了城墙,就见城墙上排着三具冰雕一样的人,正是昨夜李秀宁放在此间的尧君素和两个女子。 裴寂伸手点向自己的眉心,一个“阳”字飘出,飞到三人的上方,一股炎热之气顿时四散开来,不少寒冰顿时化为水滴,整个光城墙上不断有水滴掉落,渐渐的汇成一道水流。 王行本眼中露出欣喜之色,“裴先生的箴言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话音未落,中间的女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更为凌冽的寒气,一时间飘在三人上方的“阳”字变的忽明忽灭,飘忽不定。 裴寂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召回“阳”字,将“阳”字收回眉心的一刻,裴寂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刘文静和李秀宁赶忙上前,扶住裴寂,然后李秀宁正准备出手,裴寂却是拉住李秀宁,摇了摇头,“无用,这寒气品质极高,一般的手段难以奏效。” 王行本一脸的颓然之色,对着三人拱了拱手,说道,“麻烦三位了,难道尧将军就要陨落于此么?” 李秀宁想了片刻,刚刚裴寂的“阳”字,威力不下自己的真罡,若是自己出手,也真的未必奏效。 突然想起早上秦鸣鹤说的孙思邈在长旺,不由脱口而出,“王将军,我有一法或许可以一试。” 王行本原本死灰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丝光芒,对着李秀宁说道,“小兄弟有什么办法?” “神医孙思邈此时正在长旺村,若是将军快马加鞭,将孙老神仙请来,或许尧将军还有一线生机。” 王行本顿时大喜,“你说的可是神医孙思邈?当今圣上都要致意的老神仙?”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王行本说道,“正是,今晨有孙老神仙弟子在悦来客栈亲口所说。王将军还是要快一些才是。” 王行本对着李秀宁一拱手,翻身下了城墙,骑马扬鞭朝着蒲州城的东门奔去。 裴寂对着李秀宁问道,“孙神医在长旺?” 李秀宁点点头,裴寂正准备说话,却听见城墙下面吵吵闹闹。 这几天工作忙没法加更,这周末试试。 (本章完) 第133章 风云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和裴寂刘文静三人伸出头向城墙之下看去,就见城墙之下的官府公告处挤满了人头,三人互相看一眼,然后下了城楼,就听见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唐国公府的小姐被强人掳走,有线索者重赏。” “这唐国公府的小姐都有人敢动心思,这胆子也忒大了。” “不过最近城里失踪了不少女子,会不会是淫贼作案?” “这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前些时日,长旺村村长的女儿都被掳走了,长旺村的人都打上了栖岩寺。” “这事情我也听说了,说是掳走长旺村村长女儿的淫贼是个和尚?” “和尚?这莫不是个花和尚?听说佛门有种双修秘法,这和尚是为了修炼么?” 三人面面相觑,裴寂说道,“难道是昨日在城外遇到的唐国公?”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这天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唐国公,但是这贼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唐国公可是皇亲国戚,若是这事情捅到圣人跟前,天子雷霆震怒,这蒲州可是要人头滚滚落地了。” 裴寂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唐国公李渊因为姓李的缘故不受当今圣上待见,京城权贵巴不得看唐公的笑话,如今嫡女被掳走,唐公的名声算是完了。” 李秀宁默不作声,这被掳走的人是自己,掳走人的也是自己,活脱脱的一场人间喜剧。 刘文静突然对着李秀宁问道,“贤弟姓李,与这唐国公可是有关系?” 李秀宁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陇西李氏分支,与唐国公府的关系不大。” 裴寂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这长旺女子在城墙之上,她本就是失踪的女子之一,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掳人者的线索。” 刘文静也是恍然大悟,“却是忘了这茬了,裴兄说的是,但是如今的情况,若是这几人身死,怕是没有一丝线索了。” 李秀宁此时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事情自己是一清二楚,如今却是把这二人绕了进去。 裴寂想了想,“如此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原本以为只是长旺村村长之女失踪,事态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但是如今唐国公府的小姐失踪,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是唐国公李渊再不受宠,毕竟也是一位国公,代表着朝廷的脸面,可想而知,如今的蒲州上下必然已经乱做一团。” 刘文静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裴兄的意思难道是?” “对,西永清寺,即是和尚,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西永清寺的嫌疑最大,我等还是要好好去查探一番。”裴寂说道,“只要是西永清寺的问题,总会有蛛丝马迹。” 刘文静点点头,对着李秀宁问道,“平阳贤弟有什么看法?” 李秀宁这时正在走神,她想不明白父母搞这么一出的原因何在,反倒是搞得自己骑虎难下,此时若是回去,必然逃不了嫁为人妇的结果,但是不回去,风波越来越大,到时候必然难以收场。 突然听到刘文静问自己,却是没有听清楚刘文静问自己的问题,只能说含含糊糊的说道,“裴兄和刘兄都是才学俱佳的风流人士,小弟我有什么看法,这几日也不知道二位得了什么线索,也不能乱说不是。” 裴寂笑道,“这么谨慎可是不像平阳你的作风。罢了,肇仁你和平阳说一说你我发现的线索吧。” 刘文静当下将二人关于掳人和尚身份的推测对着李秀宁讲述了一遍,李秀宁不由皱起了眉头,自己逃出的地方就是一间寺庙,却是不知道是不是这西永清寺。 “怎么平阳你有什么想法?”裴寂见李秀宁眉头不展,问道。 李秀宁摇摇头,说道,“既然有线索还是查探一番才是正理,这和尚的身份扑朔迷离,但是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从昙延有旧的僧人查起?比如说这万固寺的方丈?” “既然想嫁祸栖岩寺,必然是和昙延有嫌隙的,这么说吧,这人必须要和昙延有关系,我们不应该是从熟悉昙延的人查起么?” 刘文静和裴寂相视一眼,刘文静说道,“平阳贤弟果然思路清奇,蒲州寺庙大德和昙延交厚的无非是万固寺的住持,西永清寺和万固寺相距又不远,若是西永清寺没有问题,我们再上万固寺不迟。” 李秀宁不过是想让这二人少走弯路,但这二人似乎有自己的看法,也都是较真的主,不过反正首恶已除,不妨陪着他们二人转转也罢。 李秀宁回头看了一眼城墙,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把尧将军扔在这里不好吧?” 刘文静笑道,“有士卒把守,寻常人等上不去城墙,王行本就是请来孙老神仙也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不是?虽然不清楚这长旺村村长之女是如何逃脱的,但是这幕后黑手不除,这蒲州女子难以心安。” 裴寂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西永清寺一探究竟。本想着我和肇仁实力低微,现在有平阳你这个五境的武道宗师在身旁,底气却是足了不少。” 三人说话间,几名骑着马的差役簇拥着几人快速向着城门奔来,一边快马加鞭,一边高呼,“府尹令,蒲州四门关闭,全城搜索贼人。” 裴寂刘文静李秀宁愣在当场,城门关闭,如何出的城去? 等骑马之人到了身前,李秀宁见几名差役簇拥着的人是李神通和李建成,急忙别过身子。 但是李神通何等锐利的眼神,看见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翻身下马,走到近前,对着李秀宁说道,“刚刚在悦来客栈遍寻不到贤弟,却不想在此处遇见贤弟。” 李秀宁见躲不过去,只能对着李神通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李大哥,你的伤势如何了?” 李神通拍了拍胸脯,说道,“已经无碍,劳贤弟挂念。”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杵在一旁的李建成点点头,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李建成突然感到一种熟悉的寒意爬上自己的背脊,就像是阿姊要教育自己一般。 但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看到李秀宁对自己点头,下了马,走到近前,笑道,“李兄这是要去哪里?” 李秀宁心底不由好笑,这毗沙门叫自己李兄,李神通叫自己贤弟,辈分全乱了。 李神通对着李秀宁说道,“长安一别,已有半旬,平阳贤弟越发看起来一表人才。” 然后眼光扫过裴寂和刘文静二人,顿时觉得这二人看起来也是雅量非常,李建成却是惊奇的说道,“我与二位先生昨日在关卡前是不是见过一面?” 李神通笑道,“平阳贤弟不给为兄介绍一下这两位贤达么?” 作为唐国公府在江湖上的代言人,李神通的眼力岂是寻常人能比?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二人都是四境的文士,放在长安都是五境大儒以下有名的学士。 这蒲州果然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李秀宁顿时笑道,“这二位,一位是闻喜裴氏西眷桑泉裴家裴寂裴玄真,一位是刘文静刘肇仁,都是饱学诗书之士,两位仁兄,这位是唐国公的族弟,李神通李大哥,那位是唐国公世子,李建成。” 几人互相见礼之后,李神通问道,“三位是要出城么?” 裴寂点点头,说道,“受人之托,出城去办些事情。” 刘文静却突然说道,“玄真遮遮掩掩干什么,我等出城就是去寻找这女子失踪的线索,唐国公小姐也被掳走,说不得是一人所为,此时应该群策群力,靠着你我几人,找到幕后之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裴寂本来还想拉住刘文静,见刘文静如此说道,也不由想到这唐国公府也是苦主,或许可以一用。 李神通看着裴寂刘文静李秀宁三人,问道,“几位可是找到什么线索?” 裴寂摇了摇头,说道,“有些眉目,却是不太清晰,还需出城一探究竟。” 李神通对着三人抱拳说道,“有了眉目便是好事,如此便拜托三位带上我和世子,毕竟小姐失踪,事关我唐国公府脸面,我唐国公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助三位贤达一臂之力。” 李秀宁顿时愣住,难道要李神通和李建成跟着自己不成?这还怎么玩? 裴寂笑道,“李爷客气了,本就是受人之托,如今有国公府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事关我柴家主母安危,这事情我河东汾阳柴氏算上一份。” 就见柴豹和马三宝走了过来,柴豹对着三人行了一礼,说道,“柴豹见过几位,我也很想知道这河东之地谁敢在我柴氏的头上动虎须,这样,我兄弟二人也陪着三位走一遭。” 然后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李秀宁。 李秀宁知道柴豹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敢确定,这一路大约要起不少风波。 要是这柴豹真的要整什么幺蛾子,自己不介意悄悄的干掉他。 老娘可是五境的武道宗师,你柴豹和马三宝捆起来都不够老娘一只手打的。 裴寂和刘文静面露喜色,这河东之地的事情若是有柴家相助,必然事半功倍,从话语间,二人已经判断出柴家的这两位,一位应该是号称经济无双的柴豹柴管事,一位是柴家护卫管事马三宝马三爷,江湖人称马王爷。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等的线索也不过是线索,如此大张旗鼓的,不免惹人注意。” 柴豹笑道,“这位就是在鹳雀楼上以数篇诗文压我诗句的李平阳吧?” 李秀宁顿时明白为何柴豹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柴家在河东就是地头蛇,说不得鹳雀楼都是柴家产业,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大历十才子的诗,也不是那么晦涩,不少研究诗歌的人都读过,更不用说卢纶是有名的边塞诗人。 在这个诗歌韵律还不完整的年代,一首格律工整的诗歌,绝对是王炸级别的存在,难以逃脱有心人的眼睛。 加上自己李昭字平阳,平阳昭,这不不打自招么? 难怪柴豹会起疑心。 “平阳之才如汪洋大海,可以撑起我大隋诗坛的半壁江山。”刘文静笑道,“看来柴总管也是看见了平阳在鹳雀楼上的诗歌?” 李秀宁听见半壁江山脸色就有些不对,凡是什么坛的半壁江山,必然都是塌房的货。 自己穿越前,有人撑起某站鬼畜区的半壁江山,转眼间就开始塌房了?什么号称乐坛的半壁江山,抢头条永远都会遇到大事件,想划江而治的常凯申,想的也是保全半壁江山,最后还不是当了岛主去钓鱼了么? “鄙人甚是钦佩。”柴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秀宁说道。 李秀宁顿时就想一只脚踹死柴豹,这什么眼神?自己大概离暴露不远了。 马三宝突然说道,“几位查到什么线索,可否说来听听?” 裴寂想了一下,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等三人受栖岩寺国师昙延法师的委托,帮忙查探长旺村村长女儿失踪一事。” “国师委托?”众人惊讶的问道。 裴寂点点头,刘文静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我和玄真在长旺村中不断走访,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和现场闻到的檀香味,掳人者大概率是个和尚。” “和尚?难道是栖岩寺的和尚干的?”马三宝眉头一拧,说道,“我这就是调集家丁护卫,上栖岩寺去要人。” 裴寂笑了,“马三爷,这就是这贼人想要得到结果。” 刘文静也跟着笑了,“长旺村人已经去过栖岩寺了。” 马三宝看向柴豹,柴豹点点头,柴豹掌握着柴家的信息网,消息灵通,马三宝才从盐池赶来,有些消息却是有些滞后。 “这说明什么?”裴寂说道,“贼人想祸水东引。” “但是这贼人有可能是和尚,也有可能不是和尚。”柴豹说道,“假扮和尚也可能是掩盖身份的一种方式。” 裴寂笑了,“柴总管果然机敏过人,我与肇仁探讨许久,得出一个结论,贼人为何要假扮和尚?说明贼人对于和尚异常熟悉,即使不是和尚,也必然和和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刹住,4000字大章奉上。 第134章 普救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是什么逻辑?”柴豹皱眉说道,“你们怎么确定贼人就是和尚?难道贼人不会误导你们么?” 裴寂正想对着柴豹解释一番,李秀宁此时见柴豹和裴寂争执不下,拉了一下裴寂,对着柴豹说道,“既然柴总管觉得我们的线索有问题,那么不如一拍两散,你查你的,我们查我们的。” 柴豹看了一眼李秀宁,笑吟吟的说道,“李公子休恼,讨论问题出现不同意见不是很正常么?大家各抒己见不是应该的么?毕竟贼人狡猾,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李秀宁摇摇头,“我们至少有个方向,你连个方向都没有就在质疑我们,却是好没道理,若是你柴家行事就是如此,你和我们真的是话不投机,就此别过。” 柴豹说道,“我就是怕这方向是错的,岂不是走了弯路,白白浪费了时间,要知道救人如救火,须臾间耽搁不得。” 眼见柴豹和李秀宁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说不得城门没出就要散伙,李神通急忙站了出来打圆场,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这掳人的贼人,救回被掳走的女子,此刻在此争执不下,岂不是让贼人看了笑话?” 柴豹和李秀宁对视一眼,李秀宁从柴豹眼中读出了戏谑之色,难道他真的确定李平阳就是李秀宁?这是什么眼神?等出了城,就必须和他们分道扬镳,待得越久,越容易暴露。 李神通对着身后的差役说道,“开城门,我等要出城。” 差役应了一声,急忙招呼刚刚才将城门关闭的守城士卒,吭哧吭哧的推动绞盘将城门拉开。 “几位可是有马?”李建成对着众人问道。 裴寂摇了摇头,“马都在客栈之中,西永清寺据此不过五六里的路程,半个时辰的脚程而已。” “时间宝贵,片刻浪费不得。”李建成说道,然后对着身后差役吩咐道,“你们将马留下,随后去城西悦来客栈取回。” 几名差役面露为难之色,柴豹上前一步,说道,“这马匹若是有丢失,可来悦来客栈寻我柴家管事三倍赔偿。” 差役听到三倍赔偿,立马眉开眼笑的翻身下马,对着柴豹一拱手,欢天喜地的去复命了。 几人翻身上马,沿着官道一路疾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前面的塬头之上,一座寺庙依着地势而建,高低错落有致,从山门看上去,钟鼓楼后一座八角佛塔,风吹过塔檐下挂着的铃铎,发出空灵悦耳的声音。 柴豹驱马靠近李秀宁,咳嗽了一声,说道,“李公子,你可知道这地方叫什么?”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怎知道?我第一次来蒲州,不比你这河东地头蛇。” 柴豹笑了,“这地方叫峨眉塬,上面这寺庙叫西永清寺,本是洛阳永清寺的下院,年久失修,直到前些年,我柴家出资,将这寺院修葺一新。” 李秀宁直勾勾的看着柴豹,“柴总管,你难道想说这地方是你柴家修建的,然后用此来彰显你柴家的财大气粗?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若是这寺庙若是有藏污纳垢的嫌疑,你柴家反而脱不了干系。” “李公子说笑了,在下不过想告诉李公子,最近我和这寺庙的住持商议,想将这寺庙改个名字。”柴豹笑道,“我觉得普救寺就不错。” 裴寂听柴豹和李秀宁的对话,插嘴说了一句,“普救,普渡救世,渡尽天下,这和平阳你说的大乘佛教的教义可是相得益彰,柴总管也懂佛学?” 柴豹看着李秀宁,一直看的李秀宁心里发毛,才笑着说,“信口胡诌罢了,我哪里懂什么佛学,但是我听过一个故事,却甚是新奇。” 几人一听故事,都竖起了耳朵,就连李建成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有一朝廷亡故大臣的家眷扶灵回乡,寄宿一间寺庙,寺庙之中有一进京赶考的书生,书生偶遇小姐,一时间便惊若天人,茶饭不思,有盗匪听闻小姐倾国倾城,带人到寺中欲抢之。” “亡故大臣的夫人情急之下当着全寺僧众和书生的面说道,退贼者,可将小姐许配于他。” “这书生的义兄乃是朝廷一员大将,正屯兵驻扎于不远之处,书生暗自欣喜,于是一封书信,其义兄引兵斩贼于马下,其围被解。” 柴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若是按照正常发展,这夫人应是将小姐许配给书生,但是小姐与其表兄早已定下婚约,所以夫人有悔婚的意思,让小姐和书生义结金兰。” 李建成听到这里,叹息一声,“可怜了这对苦命的鸳鸯,这夫人也是个言而无信的,遇见这样的家长,是小姐的不幸,也是书生的不幸。” 柴豹笑了,继续讲道,“众人其实都未料到,这书生与小姐早已暗生情愫,书生与小姐义结金兰之后,心中郁结,以至于得了相思之症。” “痴情人总是敌不过现实的。”李建成又叹息道。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和柴豹一唱一和的,心底有些牙痒痒,毗沙门,你等着,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情情爱爱,你真的以为老娘不知道这柴豹讲什么故事么?这是在试探老娘。 “世子果然是一语中的。”柴豹笑道,“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但是若是就这么完结,这也称不上是一个好故事。” “这书生虽相思成疾,却是不知道小姐对他也是芳心暗许,听闻书生郁郁成疾,心底也甚是着急,于是在自己丫鬟的帮助下,和书生私下相会,要知道都是幕艾的年纪,一来二去,与这书生珠胎暗结。” 李建成突然啐了一口,说道,“这小姐果然不是个东西,已有婚约,还与他人勾勾搭搭,这大臣的家教到底是怎么教的?放荡成性,水性杨花,我要是她父亲,真的是要活活的从棺材里气的爬出来不可。” 裴寂刘文静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世子殿下言之有理,这女子行为果然不检点,这亡故大成的声誉可是被她败坏完了。” 柴豹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你们这么说了,我这故事怎么往下讲下去?这和自己将要讲述的故事核心完全是背离的,不是说西厢记的故事老少咸宜,怎么大家关注的点直接就跑偏了。 一旁的李秀宁,有些偷笑,柴豹啊,你在这个年代讲冲破封建的爱情是没有市场的,西厢记的版本不适合现在这个年代,你要是讲元稹的《莺莺传》,可能还有市场,但是王实甫的《西厢记》,有些石破天惊了。 不写大章了,订阅掉的我眼泪哗哗的。。。 (本章完) 第135章 歪西厢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众人评判了一阵故事中的小姐,李建成开口向柴豹问道,“这寺中僧众下人难道都不知道这小姐和书生苟合么?” 柴豹干笑两声,心底却道,奶奶的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怎么到你嘴里“苟合”二字说出来,就像是小姐勾引书生,两人的事情好像是犯罪了一样。 只能说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所以没过多久,夫人就发现了这二人之事,小姐毕竟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夫人只是拷问丫鬟,却不料被这丫鬟句句反讽,无奈之下只能勉强答应婚事。” 李建成顿时骂道,“恶奴,要我说就是这贴身的丫鬟定是看上了那书生,将来小姐嫁过去之后,丫鬟便成为通房,小姐是大房,丫鬟是陪嫁,按道理是半个娘家人,哪有娘家人不帮娘家人的道理?所以这丫鬟将来升为这书生的小妾,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丫鬟好心机,好算计。” 裴寂点点头,说道,“世子殿下果然聪慧,说不得这小姐和书生珠胎暗结,就是这丫鬟的算计。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柴豹此时已经哭笑不得,这些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小姐和书生的爱情么?怎么都成了丫鬟的算计? 一个经典爱情故事,就这么硬生生的让你们几个说成了宫斗剧,要不是现在是隋朝,我真的想劝你们几句少看点清宫剧,多看点正能量的故事。 柴豹不知道的是,李建成和裴寂都是世家大族出身,从小看惯了身边的人勾心斗角,后宅之中暗流汹涌,这种爱情故事,对于这几人来说,中间除了人心险恶,就剩下对于这种事情的批判。 而且世家大族的教育,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情爱爱,婚姻对于世家子弟来说,不过是一场生意,或者说是一桩政治,各取所需罢了,所以后世经常有人戏言,大房的婚姻是利益,只有小妾是真爱。 李建成突然皱眉问道,“柴豹,你说这小姐本身已有婚约,还是自己的表哥,夫人的侄子?夫人为何会勉强答应婚约呢?难道是这夫人对于这桩婚事还有不太满意?这夫人岂会被丫鬟怼的勉强答应?说不通,说不通。” 柴豹已经开始两眼望天,心累了,毁灭吧。 崔老夫人咋想的,我怎么知道? 不过李建成说的也有道理,夫人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崔张二人之事?为何要这二人义结金兰,不就是给这二人创造机会相处么?妹妹看望哥哥病情是应有之义,老夫人真的看不上自家的侄子吗? 等等,怎么自己也被带歪了,不过不要紧,这故事的高潮根本不是这些,大招在后面。 “世子殿下莫急,等我将故事讲完。”柴豹理了一下被李建成带偏的思路,说道,“这老夫人虽然答应了这桩婚事,但是确实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要让书生必须博个官身,参加科举为官。” 李建成听到这里一声嗤笑,“由此就可以断定这绝对是市井故事,九品中正不必科举好?科举这才几年?科举入仕,不过是小官小吏,有甚的意思,还不如找他义兄帮忙给朝堂上的大员递个帖子,也比他科举入仕强上万倍。” 柴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讲了,毕竟这故事的高潮是书生高中,回来娶了小姐,如今科举刚刚开始,做官的主流方式还是九品中正制,大意了,算了,硬着头皮往下讲吧。 “世子说的是,不过是市井故事罢了,听了权当一笑。”柴豹说道,“就说这书生离了小姐,去往京城,却是一年杳无音信,小姐的表哥从京城来,说是书生做官之后,已经另娶,夫人一怒之下说小姐和书生的婚约作废,又一次将小姐嫁给自己的侄子。” 李建成突然哈哈大笑,“真真是被我说中了,这老夫看不上自己的侄子,应该是见那书生一表人才,又知道自己女儿与书生情投意合,这才有了退兵许婚一事,要知道这书生也是在寺中的,若是贼人破寺,书生也未必讨的了好,说不得这书生的义兄都是这亡故大臣的门生。” 柴豹心中恼怒,这李建成到底什么意思?跟你姐姐一路货色,拆我台是吧?不过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试探一下李平阳,看他到底是不是李秀宁,毕竟江湖上易容乔装的事情多了去了。 柴豹看向李秀宁,却发现李秀宁嘴角含笑的看着李建成,似乎十分认可李建成的观点。 一直没有开口的刘文静说道,“这书生也是个精明的人,见过京城的繁华之后,必然看不上小姐另娶才是应有之义,要知道这小姐的家世相貌要是上上之选,夫人怎么会把小姐许配给自己的侄子,早就在朝中另寻佳婿了。定是这小姐在京城名声不佳的缘故。” 淦,这都开始诋毁莺莺了?!柴豹只觉得无名火起,一帮子土著,真真是没法交流,思想不仅禁锢守旧,还肮脏无比,这些都什么人嘛! 李秀宁却是不住的点头,从今日的这一番对话之中,就可以看出李建成裴寂刘文静考虑问题的时候,都是实用主义,功利主义,当然这也契合这几人的性子和这个年代的普遍认知。 裴寂和刘文静本就是个无所顾忌的主,这种无所顾忌到李渊晋阳起兵的时候,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正常人谁能想到把隋炀帝的宫妃扔到了李渊的床上,逼得李渊不得不反,由此可见裴寂的手段毫无底线可言。 李建成说道,“这小姐的表哥倒是个痴情种子,这种破鞋还要她作甚?” 柴豹干笑了两声,对着李建成说道,“这小姐的表哥其实是欺骗小姐和夫人,书生并没有另娶,就在小姐和表哥成婚的当日,从京城赶了回来,小姐表哥见事情败露,便触树而亡,至此书生和小姐完婚,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呸,有情人终成眷属?!”李建成骂道,“这件事里最最可怜的就是小姐的表哥,未婚妻被人抢了,好不容易使点小心机,还失败了,败露就败露了,死什么死?要是本世子,就要好好活着,总要有一天好好的报复一下这一对狗男女。” “一对狗男女成了眷属,可怜的痴情人触树而亡,这故事有什么道理?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裴寂和刘文静点点头,“世子殿下说的是,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命是自己的,些许小事就葬送了自己性命却是不值得。” 这时候,不仅是柴豹无语望苍天,就连李秀宁也有些绷不住了,好好的《西厢记》,好好的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到了你们这些人嘴里,怎么都不对劲。 柴豹,你不会讲故事就不要讲故事,好好的故事都被你糟蹋了,没有用故事教育人,反而被人教育了,真真是丢了我们穿越众的脸。 一行人正说话间,却是已经来到了山门之前。 只见山门大开,却是不见僧众路人。 李神通伸出手,示意大家停下,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有古怪,大家小心一点。毗沙门,一会站到我身后。” 这周六周日加更,蒲州剧情快完了。 (本章完) 第136章 有死尸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出了什么事情?”柴豹问道,一脸的不解。 马三宝凝重的看了一眼前方,说道,“李爷刚刚提醒这西永清寺有古怪。” 众人闻言勒住马,李神通说道,“距离这寺庙越近,我心中就越是不安。再观这寺庙周围,无一飞鸟走兽,宁静归宁静,却是没有丝毫生气。” “佛门清净之地,没有喧哗之人应该是正常不过了吧?”李建成笑道,“你们就是太小心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算是有贼人,我们这么多人,他也要掂量掂量才是。”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是没有理会李建成。 李秀宁知道马三宝和李神通作为两家的护卫管事,江湖经验可不是自己或者李建成这种江湖菜鸟能比的,既然这二人说是前面的寺庙有事情,那么十有八九这寺庙有古怪。 马三宝和李神通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驱马上前,行至寺庙山门,两人翻身下马,身上真罡闪烁,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 等两人走进山门,脸色一变,却是身形速退至山门之前的广场之上。 剩下几人一脸惊异,急忙拍马上前,马三宝和李神通两人收起真罡,一脸凝重的对着几人说道,“山门有死尸。” “死尸?”柴豹皱眉问道,“没有看错?” 马三宝和李神通点点头,马三宝说道,“死状极惨,面色苍白,脸带忧惧之色,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李神通接着说道,“我远远的瞟了一眼,发现山门之后的台阶上,也有尸体,似乎这寺庙中已经没有活口。” “此时应该差人回到蒲州府求援,我等在此守住这地方,等州府的府兵一到,再彻查这寺庙出了什么问题。”柴豹说道,“不要进去破坏现场,只有州府的积年老吏能从现场看出些端倪来。” 裴寂摇了摇头,“这寺庙是我等重点怀疑的地方,如今出了事情,那么被掳走的女子性命如何了?救人如救火,等蒲州府的府兵到了,说不得被掳走的女子性命已经没了。” “那你的意思是?”柴豹问道,这时候柴豹心里其实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确定这李平阳十有八九就是李秀宁所装扮,李秀宁没事,就是这蒲州城所有的女子都被掳走,关他汾阳柴家什么事情? 裴寂看了一眼李建成和柴豹,说道,“我们这一行人里,只有世子和柴管事你不是超凡,不如柴管事和世子殿下即刻回转蒲州府求援,我们几人先进寺庙一探究竟。” 裴寂的言外之意就是李建成和柴豹属于拖油瓶一样的存在,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你们五个四境都护不住我么?”李建成问道,“若是这么多的超凡都护不住我,就算我和柴豹回去求援,来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裴寂笑了,“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世子殿下何必以身犯险?” “我阿姊被贼人掳走,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建成反问道。 李神通此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李秀宁被掳走一事纯属子虚乌有,长安之时就已逃婚,李建成如此说法,不过是自己好奇心作祟罢了。 当下对着李建成说道,“毗沙门不要胡闹,你还是和柴豹回去求援才是正理。” 柴豹此时哪里愿意离去,就差一点点可以揭开李秀宁的伪装,自己哪能离开?一旦离开,谁知这寺庙中有什么古怪?或者李秀宁找个由头跑了怎么办? 这其中的内情又不便对众人说道,只能是咬咬牙,对着众人说道,“裴先生说的在理,五个四境这天下间何处去不得?是我考虑不周,回去求援耽误时间,再说五个四境护卫的事情也是极其奢侈的,我柴豹今日也舍命陪君子,跟着各位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裴寂不知道柴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考虑到柴豹说的也在理,用眼睛瞟了一眼看着寺庙眉头紧锁的李秀宁,心底不由大定,李秀宁才是这支队伍里的终极战力,一个五境的武道宗师,这天下间也不过十指之数,护住这两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文静拉了一下裴寂,说道,“既然柴总管不愿意回去,那么就在寺庙里跟紧我们,不要乱跑才是。” 李秀宁突然开口说道,“柴总管和世子还是回去的好,我观这寺庙不简单。”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李建成的逆反心理,不由说道,“李公子小瞧在下不是?虽说我不是武道超凡,但是也是换血境的武道修者,若是有事,打不过还跑不了么?” 柴豹见李秀宁开口,觉得李秀宁就是为了驱赶自己,毕竟能拆穿她身份的也只有自己,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走,柴豹倒是要看一看这李秀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柴豹不由笑着说道,“我柴豹虽无修为在身,但是这些年行走江湖,保命的底牌还是有一二的。” 见两人不听劝,李秀宁不由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小心一点,这寺庙之中我猜藏的不是贼人,应该是其他东西。” 刘文静不由惊奇的问道,“平阳你看出什么来了?” 李秀宁点了点头,说道,“有些熟悉,但是不太确定,还是要进寺庙一探究竟。” 几人商议计定,由李神通和马三宝打头,裴寂刘文静照看左右,将柴豹和李建成护住中间,李秀宁押后,走向寺庙山门之处。 进入山门之后,在门槛之下躺着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小和尚,面色苍白,甚至隐隐泛出一丝铁青,脸上带着一副无比惊恐的表情,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定格在那里。 第一次见到死尸的李建成,不由面露惊色,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来。 李秀宁此时根本没有功夫去管李建成,蹲下身子,指甲真罡一闪,在小和尚尸体的手腕上一划,点了点头。 “这是?”裴寂不由开口问道,“平阳你发现了什么?” 李秀宁吐了一口气,说道,“这尸体之中没有一丝的血液,诸位要么是饱读诗书,要么是江湖经验丰富之辈,就没有想到什么?” 柴豹突然惊叫道,“吸血鬼?吸血僵尸?” 然后低下身子在小和尚的脖颈之处不断搜寻,半晌之后,站起身子,说道,“不是。” 李秀宁看到柴豹如此说话行事,不由心底暗骂,这柴豹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了试探自己,真是让人无语,毕竟知道吸血鬼和吸血僵尸的,不是穿越众,就是穿越众,还在脖子跟前找伤口,柴豹是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可比吸血鬼和吸血僵尸恐怖多了。 裴寂和刘文静思索了一番,不由脸色大变,互相看了一眼,呼吸有些急促,对着众人说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马三宝和李神通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人一人一个,各自拉起李建成和柴豹就往寺庙之外冲了出去。 第137章 鬼王境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几人出了山门,就听吱吱呀呀的一声,寺庙山门关闭。 几人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后怕。 柴豹和李建成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什么能让你们几个都如此惊慌失措?” 裴寂说道,“世子殿下可知这人死之后,会是如何?” “人死如灯灭,不过黄土一捧,还会如何?”李建成说道,“难道还会变成鬼不成?” 接着也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脸色大变,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鬼?!!” 裴寂点点头,“人死之后,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有些特殊的地方,会将人的魂灵保留下来,用阴煞之气将人转化为鬼魅之体。” 李神通说道,“刚刚进入山门之时,看到尸体就应该想到了,但是这鬼魅少见的很,若不是平阳刚刚说道尸体没有鲜血也没有伤口,我也不会想到这里有鬼魅。” 刘文静接着说道,“鬼魅因阴煞之气凝聚,这阴煞之气不断的腐蚀着魂灵的意识,使魂灵不断发狂,直到自我消亡。若是要抵御这种侵蚀,就需要大量的人血,人血能够缓解阴煞之气对于魂灵的腐蚀。” “其实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鬼魅无形无质,刀斧难伤,一旦成型,就有四境上的修为,除了佛门的度化和道门的驱鬼,同为四境超凡的修为,武道修者和文道修者根本不是对手。”裴寂说道,“也愧是平阳贤弟发现的早,若是这是五境的鬼将,便是有五境上的修为,我等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平阳呢?”刘文静环顾了一圈说道。 几人顿时脸色大变,“糟了,平阳(李公子)没有出来。” 裴寂和刘文静就欲往回返,却是看见寺庙之中一股阴煞之气冲天而起,裴寂和刘文静不由惊到,“鬼王境?鬼域?” 李建成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是鬼王境?什么是鬼域?” 裴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鬼王境相当于修者六境大能,鬼域相当于武者修行到六境的领域,文者修行到六境的学海。” “领域之威,确实不是我等能够抵挡的。”李神通摇了摇头叹息道,“平阳贤弟这命可真是够苦的,在长安被武道六境大宗师宇文成都追杀,到蒲州,又掉进六境鬼王的鬼域之中,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刘文静不由想到了栖岩寺上的地上佛国,李平阳要是过了这一劫难,以后会不会碰见道家的秀里乾坤,巫蛊的万象蚀天,要是以后真遇见了李平阳可是将这世间顶端的手段都体验了一遍,这到底是福缘还是灾祸,真的说不清楚。 裴寂面色凝重的说道,“平阳贤弟已深陷鬼域,此地在蒲州商道之上,若是这鬼王真的成了气候,对于这河东之地,就是一场灾祸。”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玄真,是时候让律君出手了。” 裴寂叹了一口气,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我去找人破了这鬼域,但是还要劳烦各位在此看守片刻。” “此是应有之义,裴先生且去。”李神通说道,“毗沙门,你和柴豹先回蒲州,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族兄,让窦府尹和骠骑府调拨兵将,将此地围起来。” 李建成虽不乐意,但是考虑到事态紧急,只能无奈的跟着柴豹回返蒲州搬救兵。 刘文静见众人走远之后,用手指一点眉心,一个护字飘出,将通往此处道路封了起来,然后对着马三宝说道,“马三爷,劳烦您去路口候着,虽有箴言之力,但是还是要小心一点。” 马三宝点点头,走到路口前,盘膝坐下,身上真罡闪烁,提醒路人,此处有事,请绕行,这真罡闪烁,也吓退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行人。 刘文静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寺庙的方向,平阳啊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就不信你一个五境的武道宗师,没有我们几个四境的超凡跑的快,你就是故意的。 这时的李秀宁正走在寺院入寺之后的台阶上,这台阶一共一百零八级,对应诸般业障,徒步走完这一百零八级台阶,取上一个烦恼皆消的因果。 李秀宁是最早发现寺庙之中问题的,因为从她走进山门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一股异常熟悉的阴冷气息,这气息它只在洞窟之中的鬼魅萍儿身上见过,但是却又与萍儿的不大相同。 萍儿的阴冷就是单纯阴冷,那是一种让你看一眼就能让自己灵魂冻结的寒冷,但是这股阴冷里,掺杂着嗜血,疯狂,混乱和赤果果的杀意。 虽然与萍儿的气息不同,但是李秀宁就是觉得这气息似曾相识,可是自己只是见过平儿一只鬼魅,都没有见过其他的鬼魅,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难道所有的鬼魅都是这种气息吗?鬼魅的气息难道都一样吗? 于是她在提醒众人之后,便打定主意留了下来,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出去。 随着李秀宁越走越深入,来到了寺院的钟鼓楼前,看见撞钟的和尚挂在撞钟的木头上,所谓暮鼓晨钟,李秀宁由此推测,寺庙发生变故应该是在今日清晨敲钟之时。 李秀宁越过钟鼓楼,走到佛塔所在的院子之中,四周的回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僧众的尸体,死状与山门口的小和尚一般无二,只不过有一些脸上没有惊惧之色。 这是做功课的和尚,这鬼魅看起来今日杀生不少,当鬼就一定要杀生吗?人和鬼之间就不能和平相处吗?杨浩和萍儿不久相处的挺好的么? 自己前世不是就有什么倩女幽魂,人鬼情未了之类的人鬼之间的爱情故事,就算是这两个世界的鬼魅不太一样,但是要知道跨物种之间的爱情,才是真爱,比如草莽英雄许仙,亡灵骑士宁采臣,降妖官人王子服? 话说这个世界的杨浩就是很有潜力的嘛。 说起这个爱情,老娘才不想谈恋爱,男人,呵。 思索间,李秀宁绕过佛塔,来到大雄宝殿之前,地上依旧是一片和尚的死尸,这佛门清净之地,为什么自己遇见的都是尸山血海?栖岩寺是,这普救寺也是?难道自己是传说中的杀破狼三灾星?走到哪里哪里不得清净? 李秀宁哑然失笑,抬头看向大雄宝殿之中的佛像,却发现佛像的脸庞有些熟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 摇了摇头,确实想不起来。 李秀宁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藏经阁,这鬼魅到底在哪里? 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窥视的目光,李秀宁转过头,却发现大雄宝殿之中佛像的头转向了自己,双眼之中留下了一行血泪。 单章看着真难受,这两天给它补齐了。 4000字大章写着爽,但是,订阅数据掉一半,也是真的爽歪歪了。 第138章 鬼王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心底一惊,随即定了定神,却看见佛像端庄,没有一丝异常。 一股阴冷的感觉从李秀宁的后腰直接顺着脊背爬上后脑勺。 寺庙中一片寂静,这寂静无声的寺庙里透露出一丝丝的死意。 李秀宁心底泛起了一种就像是自己独自走夜路的不安感,脑海中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一片坟地之中,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这种经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装神弄鬼的家伙。”李秀宁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罡运转不息,心底松了一口气,真罡没有消失,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自己是被这几次的事情给吓出心理阴影了吗?栖岩寺真罡被屏蔽,洞窟中真罡被封,两次生死危机,自己的修为是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李秀宁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修了一个假的武道,自己都是五境的武道宗师了,可是让自己全力以赴的战斗,一次都没遇到。 今天,就让老娘释放修为,好好的打上一场,武道之心要是再这么蹉跎下去,自己还不如废了这身修为。 李秀宁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雄宝殿,冷冷的看着佛像,丹田之中的真罡蓄势待发。 “老娘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狂暴的真罡从李秀宁身上喷涌而出,像一阵狂风过境,顿时整个大殿中一片狼藉。 供桌歪斜,烛台倒地,经幡也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去了。 只留下几尊佛修微笑的看着李秀宁,似乎讥讽着李秀宁在做无用功。 “现身吧,鼠辈。”李秀宁身上继续酝酿着真罡的第二轮爆发,因为她感觉到阴冷的窥视依旧环绕着自己,“难道要我拆了这破庙,你才现身不成?” 四周无人应声,李秀宁只是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敌人一直不出现,自己有力无处使,这种感受让李秀宁心里感觉非常的憋屈。 就在这时,大雄宝殿之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声响声越来越密集,像是有一群人人用鞋底拖着地一步一步朝着大雄宝殿走来。 李秀宁转过身,看向大殿之外,整个人都是外松内紧的状态,稍有不对,便是调动全部真罡雷霆一击。 大殿外出现了一群身影,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朝着大雄宝殿走来。 李秀宁定睛一看,就发现所有已经死去的和尚,此时都站了起来,慢慢的汇集在大殿之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些死尸苍白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是木然的盯着李秀宁,看的李秀宁心里发毛。 这是诈尸啊,自己心大归心大,诈尸这种事情两辈子加起来可是头一回遇到,虽然自己知道是有人背后捣鬼,但是一群死尸包围自己,怎么看起来都不会太舒服。 还有看这些尸体的状态,难道自己跑错片场了? 这里不是隋唐?是《生化危机》?是《行尸走肉》? 不对,这是东方世界,难道是《僵尸叔叔》?还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不管了,你们这些和尚死就死了,死了就不要乱动了,乱动的话,老娘这美少女的心都被你们吓得不轻,万一吓着小朋友怎么办?就是你们乱动,破坏了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李秀宁发毛的感觉渐渐褪去,克服了自己心理上的不适之后,调动丹田真罡,就准备把这些乱跑的和尚死尸人道毁灭,却不想一阵阴风吹过,所有的和尚都化成了一堆灰烬,地上留下了一地的僧袍。 老娘没出手,你们就到下了? 李秀宁正在愣神的瞬间,身后的佛像此时正露出诡异的笑容,一缕缕的灰色烟雾从佛像身上飘散出来,在佛像的头顶凝结成个一个人形的身影。 身影形成之后,对着李秀宁一指点出,一道灰气朝着李秀宁的后背击去,李秀宁觉察不对,真罡爆发,转身一拳轰出,黑白二色的真罡,和灰气撞在一起,强大的能量对撞,李秀宁飞出大殿,而巍峨的大殿在一瞬间就被灰气和黑白真罡对撞之下,化为一片废墟。 等烟尘散尽,李秀宁不由皱眉看向漂浮在佛像顶端的灰色影子,这影子看起来真的很眼熟。 就听灰影桀桀笑道,“我的表妹,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李秀宁不由失声道,“杨浩?!怎么可能?” 这身影就是已经死在洞窟之中的杨浩,不过一夜的时间,这杨浩竟然转变成鬼魅之体,更是屠尽了这西永清寺上下。 “你很惊讶,我喜欢你这种惊讶的表情。”杨浩说道,“你可知道你的所做所为,让我失去了什么?萍儿为了护住我的魂灵,将自己的煞气全部转到我的魂灵之上,她却魂飞魄散,你知道么?本来你乖乖的配合我,萍儿就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变成这不死不活的鬼魅,可是你偏偏要反抗。” “你让萍儿死了,让我失去了转世长生的机缘,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你了,没想到冤家路窄,让我在这里遇见你,这就是老天的安排,你必须要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李秀宁不由皱眉,杨浩转变成鬼魅之体,确实有些棘手,但是自己应该能应付的过来,毕竟面对面,武者吊打一切修者。 “我既然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李秀宁冷冷道,“你自己害死了萍儿,却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我真的为萍儿感到不值,她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一个看不清自己的恶魔。” “牙尖嘴利的小表妹啊,我是恶鬼,是日日夜夜想要找你复仇的冤魂。”杨浩说道,“今天,我要让你死在这里,祭奠萍儿的在天之灵。” 这杨浩果然极端自我,哪有人加害别人,被别人反杀,错误却全部都在被加害人身上的道理?只有这种认为全世界都欠他的,全世界都是错的人,才会如此的极端。 多说无益,今天必然是一场恶战,从刚刚交手的感觉来看,自己和这杨浩应该是五五开,但是武者对付其他修者自动升级,优势在我,我六他四。 第139章 激战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丹田真罡爆发,身形化成一道流光朝着杨浩奔去,杨浩见状只是笑了笑,手一抬,地上顿时出现无数灰色烟尘形成的手掌抓向李秀宁的脚裸。 李秀宁只能停住,真罡一闪,狠狠一脚跺在地上,真罡如同波纹一般向外扫去,真罡和手掌相触碰,像是风吹过的麦子一样,只是被压制在地上,却是没有丝毫损伤。 片刻之后,手掌像是缓过了劲来,继续朝着李秀宁的脚踝抓去。 李秀宁不由皱眉,自己的真罡一般是无往不利,今日对这灰气形成的手掌却是没有丝毫办法,这样打下去,自己真罡耗尽也是摸不到杨浩的衣角。 杨浩见状不由大笑,“小表妹,努力挣扎吧,你越挣扎,我越喜欢,看着你挣扎到绝望,我想萍儿的在天之灵,也必然是无比开心的。” 这个变态。李秀宁心底不由暗骂,地上不行,上天打。 李秀宁真罡鼓荡,身形一闪,出现在数十丈的高空,然后双手之间黑白二色的真罡闪烁,接着整个人化成一道流星朝着杨浩狠狠的撞了过去。 杨浩负手抬头看向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的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情,一个灰色的罩子将杨浩护在其中,李秀宁身化的流星,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灰色的罩子上,罩子却是纹丝不动。 寺中两人激战,寺外的刘文静和马三宝似乎觉察到什么,抬头向着寺庙看去,就见半空之中的激战,马三宝不由惊到,“李平阳竟然是武道宗师?” 刘文静点点头,“平阳贤弟武道天赋出众,实力高深,或许今日可以降服此鬼王。” 马三宝同为武者,也是武道四境的高手,眼光更是毒辣,看到空中的情形,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武者,不明白,李平阳看似占据上风,但是却久攻不下,对方守得滴水不漏,定是在伺机反击。” “平阳贤弟定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此獠。”刘文静笑着说道,“我相信平阳贤弟,兵法云,久守必失,平阳一定会找到破解的办法。” 马三宝不由皱眉,这刘文静哪里来的自信?不过是读过几本兵书的书呆子,这李平阳看似攻势凌厉,实则是方寸已失,等到李平阳旧力用竭,新力未生之际,便是对方反击之时。 空中又发生了几次剧烈的碰撞,两道人影分开,杨浩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秀宁,李秀宁的呼吸有些凌乱,额角见汗。 “小表妹,你还有什么招式就赶紧使出来,一会等我出手的时候,你就没有机会了。”杨浩说道,身上的灰雾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 李秀宁此时有些乱了方寸,毕竟自她逃婚行走江湖以来,遇见的敌人,要么是强大到让人毫无还手之力,要么是弱小的直接一招撂倒,而这杨浩给她的感觉,就是用一点力就一定能够击败他,但是即使差了这么一点力,让自己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爪的感觉。 咬了咬牙,李秀宁知道,自己要是不动用底牌,今天说不定就完全没有机会了,或许会真的死在这里。 当下调出系统界面,点开包裹,将剩下的几枚百花丹一口气的吞了下去。 “要靠丹药之力赢我么?”杨浩看到李秀宁将丹药送入口中,不由笑道,“看丹色,闻到丹味,却是一副好药,你莫不是忘了我就是靠着药理之学防身的么?你这丹药药性温和,你就是吞的再多,也不可能一瞬间爆发出来。” “修炼用的药,和战斗用的药是两种概念,修炼用药,提升天地灵气,战斗用药,提升自身反应,能量,力量,速度。我杨浩自诩精通药理,却是炼制不出如此好的修炼丹药,你一口气囫囵吞下,却是浪费了这药。” 李秀宁撇了撇嘴,土鳖,你知道什么?老娘和你只是差那么一点点,这丹药就是补充这一点点的差距。 杨浩身上的罩子就显示个气球,用针扎进去,必然不攻自破。 阴阳无极修炼法中有一法门,可以将真罡压缩到一定程度,但是这真罡却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李秀宁只能是以百花丹的药力,引动大量的天地之气作为真罡的消耗。 感觉到百花丹在体内释放出药力,李秀宁丹田之中真罡爆发,右手五指微微弯曲成爪状,对着杨浩身上的罩子就抓了过去。 五指之间缠绕着黑白色的真罡,越靠近杨浩,就有越多的天地灵气从爪后跟随着李秀宁手的轨迹朝着杨浩身前的罩子击去。 李秀宁的手爪狠狠的击打在了杨浩的护身罩子上,身后无尽的天地灵气也跟着撞在了杨浩的罩子上。 “这是?”杨浩的瞳孔微微一缩,发现护身的罩子上五道极为细微的真罡被压缩到极致,像是针尖一样的往罩子里面挤去。 本来以为这真罡化成的细针很快就会消耗殆尽,但是却是不曾想到,真罡离体之后居然还能获得天地之力的补充,最后在天地灵气的加持之下,真罡硬生生的挤破了罩子,朝着杨浩的身上狠狠的击去。 杨浩陡然色变,罩子破碎的一瞬间,一个闪身退出老远,五道真罡却是扑了个空,沿着笔直的轨迹击穿了杨浩身下的佛像,然后余势未消的在地上五个深不见底手指粗细的洞来。 李秀宁见状不由大喜,也是一个闪身朝着杨浩追去,黑白二色的真罡狠狠的打在了杨浩的身上,在杨浩灰色的身躯上开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来。 “这是赢了?”刘文静看着空中的两道人影,不由欣喜的说道。 马三宝却是脸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这么简单,若是李平阳赢了,环绕着永清寺的鬼域应该就消散了,但是你发现这鬼域没有丝毫的衰弱,现在说胜负,还是为时太早。” 刘文静有些愕然,这在胸口都开了这么大的一个洞,难道还能翻盘不成? 空中的两道人影分开,李秀宁看着面无表情的杨浩,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反应不对啊?受创或者是不受创,不应该有一个反应吗?这面无表情是什么意思?老娘不够大力吗? 就见杨浩胸口的大洞缓缓的愈合,然后对着李秀宁诡异的一笑,本来就不英俊的脸配合着杨浩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由汗毛耸立。 就见杨浩桀桀大笑,然后说道,“热身结束了,我的小表妹。” 第140章 镇河塔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杨浩抬起一只手,顿时整个天地之间风云变色,无尽的灰色雾气从整个寺庙的地下冒了出来飘上半空,在杨浩的身边形成一个个灰色的身影,从面貌上看,这些灰影居然都是杨浩的样子。 然后手一挥,这些灰影便铺天盖地的朝着李秀宁涌了过来,李秀宁真罡爆发,击退了几名灰影之后,发现这些灰影居然都有四境上的实力。 数十个灰影李秀宁尚能应付的来,但是这漫天的灰影,便是身为五境的武道宗师,李秀宁也有一种无力感。 无奈之下,李秀宁只能将体内真罡化为一道屏障,将这些灰影阻挡在外,但这也只是权益之计,自己的真罡总有用完的时候,别说是这些灰影能够耗尽自己,后面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杨浩,一时间李秀宁陷入了必死之局。 老娘岂是那种说放弃就放弃的女人?李秀宁的大脑高速运转着破局之策。 照理说,杨浩应该是六境鬼王境的鬼魅,而那时候的萍儿只是一个四境中的鬼魅,四境的鬼魅如何催化一个六境的鬼王?这不科学。 杨浩化为鬼魅之体,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鬼魅无形,由煞气凝结。李秀宁心里不由冒出张仲坚对自己描述的鬼魅特性。 但是煞气不是源源不断的,这杨浩是怎么维持这么久的? 灰影子在屏障之上越积越厚,慢慢的缠成了一个球,将李秀宁包裹在其中。 寺庙之外的刘文静顿时色变,马三宝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寺庙内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插上手的了,刘文静和马三宝也只能是默默的祈祷,回去求援的人马能来的早一些。 李秀宁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真罡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边在维持着屏障的同时,默默的运起阴阳无极吸收四周的天地灵气,但是支出的速度要远远快于吸收的速度,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突然李秀宁觉得丹田一阵刺疼,屏障有些摇摇欲坠,灰影距离李秀宁已经不足三尺。 李秀宁强忍着不适,丹田内视,发现天地灵气之中竟然也掺杂着些许的煞气,心中不由暗暗叫糟,难道杨浩煞气已经入侵到自己的丹田之中?如此一来,自己怕是撑不到外面的援军了。 李秀宁就要运转丹田真罡将这煞气逼出体外,却发现这煞气与杨浩的煞气性质一样却又不同。 杨浩的煞气之中包含着种种的恶意,怨念,杀意,但是入侵自己体内的煞气,却只是单纯的煞气,似乎是由天地灵气带来的野生煞气气。 李秀宁刚开始以为这煞气是杨浩带来的。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杨浩带来的煞气,必然与杨浩自身的煞气一致,依照杨浩如今调动的煞气数量,是不可能存在漏网之鱼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煞气就存在于这寺庙之中。 这里可是佛门清净之地,要知道鬼魅之体最怕的就是佛道两门的修者,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煞气? 李秀宁想不通,但是顺着天地之气来的方向,却发现煞气竟然是从佛塔之中传出来,难道这佛塔之中竟然有产生煞气的大凶之物?杨浩源源不断的煞气,是不是就来自于这里? 难道说这佛塔本身就是镇压这煞气的封印? 如果说自己毁了这佛塔,煞气会不会泄露干净?如果煞气泄露了,此地距离蒲州城不远,会不会对蒲州城造成影响?不过这西永清寺没有什么高僧大德坐镇,看来也只是镇压为一些可以产生煞气的东西,危害性应该不大。 李秀宁凝神顺着天地之气查探,发现果然有一股强大的煞气从佛塔之下冒出,被半空中的杨浩吸收,然后转化成自己的煞气。 “我的小表妹,你居然在战斗的时候分神,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杨浩看着李秀宁笑道,接着伸展双手大字状漂浮在空中,无尽的煞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围绕李秀明的灰影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由原本的四境下,提升到四境中的程度。 李秀宁顿时感觉到压力陡增,不管了,先破了这煞气之源再说,就算是煞气泄露,城中也有高手,若是动静闹得大了,老娘就不信栖岩寺的裴律君能坐的住。 毕竟煞气是死的,杨浩是活生生的,要是让杨浩吸干了这煞气,还不知道会催生出一个什么样的魔头来。 两害相较取其轻。 李秀宁咬了咬牙,然后艰难的朝着佛塔移动过去,平日里数十丈的距离,也就是一个闪身的功夫,但是现在李秀宁往前挪动一步,都似乎在顶着巨大的压力,身上像是背负了一座山。 杨浩看着李秀宁开始移动,不由笑道,“小表妹啊,你现在想逃,是不是有些晚了?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李秀宁咬着牙不再回答,只是慢慢的向着佛塔移动,佛塔正好处于李秀宁与山门之间,也难怪杨浩会觉得自己想要逃跑。 见李秀宁不理会自己,杨浩瞬间暴怒,双手一挥,又有数道灰气朝着李秀宁飞去,灰气穿过灰影,重重的击打在李秀宁身前的屏障之上,真罡屏障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裂纹。 围绕着李秀宁的灰影,看到了裂纹,顿时变得又更加兴奋起来,攻击的频率大幅度增加。 李秀宁的嘴角沁出一缕鲜血,却发现自己距离佛塔已经不到十来米的距离,心中不由欣喜万分。 刚才杨浩的攻击,却是将李秀宁推到了靠近佛塔的方向,李秀宁嘴角不由撇起了一丝微笑。 杨浩微微皱了皱眉头,一个闪身,贴在了李秀宁的屏障之上,直勾勾的盯着李秀宁,说道,“不要挣扎了,小表妹,不要挣扎了,越挣扎越痛苦,越挣扎越绝望。” “你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就算是国师昙延,他现在拿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可知道这西永清寺的佛塔居然是镇压大河的镇河塔,钉在了大河龙脉的七寸之上,这成千上万年的大河之水泛滥,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他们死后的怨念,在这里形成了煞气,这煞气是无穷无尽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毁了这镇河塔?将煞气宣泄一空?不要痴心妄想了,一旦毁了这镇河塔,这大河暴动,你想想这大河上下有多少人会遭殃?” 李秀宁听到杨浩的话,心底不由一惊,但是此时已经迟了,自己的真罡在杨浩说话的功夫,已经在佛塔的地基上引爆了,就见佛塔一阵晃动,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塌。 第141章 僧与道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佛塔倒塌的瞬间,杨浩像失去理智一般,对着李秀宁身前的屏障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李秀宁的屏障,瞬间四分五裂,杨浩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李秀宁的肩头,将李秀宁从半空中打向佛塔倒塌之地。 就在佛塔倒塌的瞬间,整个蒲州都开始晃动起来。 李秀宁心中此时悔恨无比,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这个世界并不是前世,没有神神鬼鬼,什么龙脉气运纯属子虚乌有,黄河龙脉被惊动,必然是黄河泛滥,两岸百姓流离失所。 正思索间,从地面涌出一股冲天的煞气,直接将李秀宁包裹在其中。 杨浩瞬间双目通红,仰天鬼叫一声,凄厉的喊道,“李秀宁,你坏我好事,毁我前路,我必将与你不死不休。” 此时的杨浩心中在滴血,从萍儿把它转化成鬼魅之体后,他从山洞之中出来,屠尽了万固寺的僧众,隐隐感觉到西永清寺对自己有莫大的吸引力。 便顺着这个吸引力来到西永清寺,才发现这佛塔之下的秘密,若是让他将这大河煞气化为己有,就算是鬼魅之体也能纵横天下,甚至达到不生不死不灭的境界。 但是如今李秀宁毁了佛塔,大河的煞气失去了束缚,容不得他一点一点的再去吸收,诸多的想法瞬间都化为了泡影。 要说杨浩也是倒霉,转世之法被李秀宁毁了法阵,如今变成了鬼魅,又被李秀宁毁了进阶之路,每次都是李秀宁坏了他的好事,不得不说,这李秀宁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李秀宁此时被无尽的煞气涌入身体,被各种负面情绪冲击着自己的意志,有绝望,有不甘,有后悔,有疯狂,这大河煞气之中,是千百年来死在黄河泛滥中的生灵的怨念,这生灵的数量何其庞大,这煞气就有多么庞大。 一时间李秀宁的真罡被煞气逼在了丹田之中的角落不断的打磨压缩,而李秀宁自身此时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杨浩看着身处煞气之中的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但是他现在必须要走了,这么大的动静,栖岩寺的昙延一定会赶过来,失去大河煞气的支持,自己绝对不是昙延的对手。 佛门的高僧大德的护法金刚,大多是鬼魅之体,自己才不要一辈子给人家做奴隶。 就在杨浩准备离开的时候,从西南方飞来一片佛光,宏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地,“孽障休要放肆。” 杨浩脸色大变,身形化为一股灰色烟雾就要逃窜,天空中一个巨大卍字镇压了下来,将杨浩死死的钉在地上,不得动弹。 “南无阿弥陀佛。”佛光落下,两道人影出现在杨浩之前。 正是裴寂和裴律君。 “天生的鬼王夜叉相,怪不得能这么快修炼到鬼王之境。”裴律君看着杨浩说道,“罢了,你我也算旧相识,也是个可怜之人,就罚你镇守栖岩寺塔林,永世不得外出。” 一挥袍袖,镇压在杨浩身上的卍字不断缩小,也将杨浩不断的缩小,就听杨浩不可置信的喊道,“昙延,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成了阿罗汉之境?!” 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就见卍字将杨浩封住,形成了一个拇指大的琉璃珠,上面佛光流转,透过杨光去看,里面一个杨浩的身影正双手合十,盘膝而坐。 裴律君看着处在煞气中心的李秀宁,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煞气冲击之下,李秀宁的外套尽碎,真罡尽失,此时已经恢复女儿身,但是由于煞气太强,甚至干扰了视线,裴寂和裴律君只是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平阳贤弟呢?”裴寂不由四处张望,可是找不见李平阳的身影。 裴律君看着煞气中央的李秀宁若有所思,对着裴寂说道,“叔父,如今紧要的事情是先处理一下这煞气和黄河龙脉暴动之事,你先退出寺去,李平阳之事我自会查清。” 裴寂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正准备询问裴律君到底什么情况,就见东南方向飞来一片霞光,霞光落地却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小道士。 小道士一见裴律君,眉头微微一扬,笑道,“恭喜大和尚证得阿罗汉的果位。” 裴律君双手微微合十,对着小道士说道,“原来是青霞道君。你不在你的罗浮山青霞谷,到这河东地界来做什么?” “小道大限将至,来这河东五老峰寻找道友论道一番。”小道士笑眯眯的说道。 “贫僧在此恭喜道君了。”裴律君说道,“道君是准备霞举,还是尸解?到时候,贫僧一定去观礼。” 小道士摇了摇头笑道,“我之大限就在三五年,你可能来不了了。” 裴律君点点头,“完全镇压此处煞气,还需十余年的光景,还需道君出手助我梳理大河龙脉,以免生灵涂炭。” “失了这镇河塔,就算是你我勉力出手,也只能保这大河五六年的平静,还是要修新的镇河塔,虽不能一劳永逸,但是也可以保大河两岸一定时间的太平。”青霞道君说道。 这时寺庙外一阵喧哗,就见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进了寺庙。 当头的就是刘文静和马三宝,后面跟着李渊李神通柴豹李建成等人,刘文静看见裴律君后,双手合十,对着裴律君说道,“刘文静见过国师。” 这时身后的众人才一片惊讶,眼前这个小和尚居然就是鼎鼎有名的国师,沙门总统领,昙延法师。 李渊急忙上前见礼,裴律君双手合十还礼。 “上次见到国师还是十余年前御前讲法,却没想到国师如今却是返老还童,佛法修为更为精进。”李渊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热切。 裴律君点点头,对着众人说道,“此时闲话少叙,这煞气已经开始影响周围了,贫僧会出手镇压,煞气中的女子大概就是国公之女了。” 刘文静突然问道,“国师可曾看见李平阳?” 裴律君摇了摇头,“未曾看见,大约是重伤遁走了。” “那作恶的鬼王呢?” “已被贫僧镇压。”裴律君说道,“却是不好打开封印再行问话了。” 突然身边的小道士开口说道,“不要磨磨唧唧了,再不镇压煞气,蒲州城的百姓都会丧失理智。” “这位是?”李渊开口问道,看着这小道士年纪不大,口气挺大。 “罗浮山青霞谷青霞道君,道门九君之一。”裴律君说道。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道君,道家修炼七境以上的大能才能称之为道君,也是个了不得大人物。 “大和尚你去镇压煞气,我去沟通安抚大河龙脉,让这些无关人等都退出去。”青霞道君说道。 裴律君双手合十,一步一步走向煞气,这煞气似乎见了裴律君就像是见了天敌一般,四下散开。 裴律君走到李秀宁之前,眼中透露出一丝古怪,嘀咕了一句,“有意思。” 然后将李秀宁用一片佛光托着,缓缓的送出煞气之外。 李渊和李建成一看这送出的人,顿时惊声叫道,“秀宁儿(阿姊)!” 来不及思考李秀宁为何出现在这里,李建成立刻解下披风,包裹在李秀宁的身上。 裴律君的声音传来,“煞气入体,本来贫僧出手即可,但是如今却是腾不出手来,索性孙思邈道长在蒲州,道长出手,药到病除。” 李渊对着裴律君行了一礼,带着李秀宁就往蒲州城赶去,一边走一边对着李神通说道,“速去寻找孙道长。” 第142章 要救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李神通赶到长旺的时候,才得知孙思邈被骠骑府的人请走。 当把此事告知李渊之后,李渊不由眉头紧锁,暗自思量这蒲州骠骑府到底想干什么? 不久前在半路阻拦自己,要不是蒲州窦府尹及时赶来,自己若是和蒲州骠骑府起了冲突,动了刀兵,却是要丢老大的脸了。 如今女儿等着救命,要紧的医生却被人抢先一步,这蒲州骠骑府是要和自己做对到底吗?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潜水遭虾戏,真的以为我唐国公府无人吗?区区一个骠骑府,请出族中潜修的族老们,亦是覆手可灭。 但是就为这么一件事情,动用家族底牌,难免会被其他的世家小瞧,可是秀宁儿的命岂能不救? 这蒲州骠骑府身后站着的是太子杨广,所做的事情必然有杨广在背后指使,自己难保车架队伍中没有太子的人,难道说,太子已经得知秀宁儿之事,抢先一步请走孙思邈,绝了秀宁儿的生路,给自己一个警告? “速速探明孙神医如今何在,看看蒲州骠骑府的尧君素到底想干什么?”李渊沉声说道,脸色铁青,为了李秀宁的命,李渊打算放手一搏,一是秀宁儿与柴绍的婚约,对唐国公府在太原站稳脚跟至关重要,二是李秀宁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父亲若是有能力拯救自己女儿性命,却不想作为,便是枉为人父。 李神通闻言转身便去,刚刚出了门,就遇见裴寂和刘文静二人。 “李爷这是?”见李神通脸色不太好看,裴寂不由开口问道。 李神通勉强对着裴寂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我家小姐危在旦夕,本想请孙神医前来诊治,却是不想这蒲州骠骑府抢先一步,如今正要出门看看是什么情况。两位先生到访,所谓何事?若是无要紧之事,请恕神通不能招待,府中之事甚多,国公此时应是全无心情。” 李秀宁此时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既然如此,从李秀宁这里得到李平阳的消失的线索,却是变得有些难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请到孙神医,这李神通为何这样一副表情? 但是李秀宁可能是唯一知晓李平阳失踪线索的人,那么便必须保全李秀宁的性命。 裴寂对着李神通问道,“李爷去往何处寻找孙神医?” 李神通这时心里也是烦闷,没有好气的说道,“我听孙神医的小徒弟说,孙神医去了长旺村,但是等我赶到之时,却是听说孙神医被蒲州骠骑府的人请走了,扑了一场空。” “骠骑府?”裴寂和刘文静对视一眼,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刘文静说道,“李爷若是要寻孙神医,可去蒲州东门城墙。” “东门城墙?”李神通有些惊讶,今日多次从蒲州东门进出,却不想孙神医居然在这里。 看着李神通询问的眼光,裴寂不由苦笑一声,“此事说来话长,李爷还是先去城墙之上请了孙神医,救了小姐性命,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李神通点点头,对着二人一抱拳,说道,“二位先生的情义,我国公府记下了。” 裴寂和刘文静赶忙回礼,李神通转身就向着蒲州东门城墙奔去。 “肇仁,你说平阳贤弟如今在何处?”裴寂对着刘文静问道。 刘文静说道,“我虽在寺庙之外,看到平阳和那鬼王激战,但是进入寺中,却是比你迟些。” 裴寂一叹,“我和律君赶到之时,这寺庙之中的镇河塔便已经倒塌,全无平阳贤弟的踪影,我原以为你在寺外会知晓一些,却没有想到与我一般无二。” 刘文静想了想,宽慰着裴寂说道,“玄真,要知道平阳贤弟可是武道宗师一流的人物,就算是六境的鬼王,打不过还逃不了吗?记得前几日,平阳贤弟消失之时,曾说有前辈托付他要事,许是平阳贤弟被这前辈救走了不成?” 裴寂摇了摇头,“平阳贤弟能称之为前辈的人物,必然可以力敌鬼王,说不通为何要放任鬼王置之不理,只是单单救走平阳贤弟。” 刘文静笑了,“江湖多奇人异事,也许这前辈是个不爱生事的性子,只要保得平阳贤弟性命无虞,其他事情对于这位前辈,或许是可有可无事情。” “你说的有道理,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推测,可是依照平阳贤弟的性子,会乖乖跟着这位前辈走么?” “若是平阳贤弟已经受伤了呢?”刘文静说道,“甚至伤重已经无法行动呢?” “肇仁,你这,罢了罢了,说不过你,只是希望平阳贤弟平安无事。”裴寂苦笑道。 刘文静突然悠悠的说了一句,“玄真,你觉得国公府的小姐李秀宁眼熟么?” 裴寂皱眉说道,“这李秀宁生在唐国公府,甚少与外人相见,你我怎么会眼熟?” “玄真,你可知我有一项本领,便是见过人之后,便过目不忘。”刘文静说道,“你真的觉得李秀宁不眼熟么?” 裴寂思索了一阵,有些愕然的看着刘文静说道,“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闯入平阳贤弟客栈居所的女子你还有没有印象?”刘文静说道,“那女子眉目间和李秀宁一般无二。” 裴寂顿时大惊,脑海中顿时翻出无数的念头,“难道说” 刘文静点点头,“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结果,也是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毕竟那女子初见之时,手脚之上带着铁链。” 裴寂苦笑道,“这李秀宁可是汾阳柴氏柴绍的未婚妻,已经下聘,三书已定,就差成婚了,平阳贤弟不会和这李秀宁有什么瓜葛吧?” 刘文静思索了片刻,“李秀宁出现之时,正是唐国公入城之时,若是这二人没有瓜葛,大半夜的,你见过哪个女子去敲男子的门?” 裴寂叹息一声,“冤孽啊。” 刘文静也是叹息一声,“平阳贤弟今日要力敌鬼王,难道是为了救下李秀宁?如此,便解释通了。” “平阳贤弟与这李秀宁应是两情相悦,唐国公府虽不知道个中详细,但是应该已经发现了李秀宁心有所属的苗头,于是将李秀宁锁了起来,毕竟这李秀宁和柴绍有婚约,传将出去,对于唐国公府的声誉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但是这李秀宁也是有主见的奇女子,应该是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平阳贤弟此时应在蒲州城中,依照那晚你我和李秀宁交战的结果来看,这李秀宁深藏不露,大约是四境上的修为,有如此修为趁机摆脱了唐国公府,追着线索来寻平阳贤弟,却不想被你我驱赶。” 裴寂点点头,“如此说的通了,但是这李秀宁以女子之身修炼到四境,果然是天纵奇才,若是身为男子,必将是搅动这天下风云的人物,如此奇女子,当配得上平阳贤弟。” 刘文静沉声道,“你我也许做错了,要知道如果真如你我所想,平阳贤弟和这李秀宁才是这世间最为苦命的一对鸳鸯,同姓不婚,李秀宁又将嫁为人妇,本来好不容易寻得平阳的消息,却被你我二人驱赶,若是昨夜你我问清楚,今晨遇见平阳,或可以让这对苦命的鸳鸯远走高飞。”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摇了摇头,刘文静说道,“如果真的如此,你我又欠了平阳贤弟的人情。” “虱子多了不愁痒。”裴寂说道,“平阳大约是不会在意你我的做法,你且把平阳想的太过于心胸狭隘了。” “一切都只能等到这李秀宁清醒之后,或许才能得到你我想要的线索。”刘文静说道。 裴寂点点头,却看见了柴豹和马三宝带着一个胡人走了过来。 柴豹看见裴寂,不由喜笑颜开,这是一条大鱼,唐朝前期嘎嘎乱杀的存在,若是与之交好,将来这厮当了宰相,不论对柴家和自己都是有莫大的好处。 “两位先生居然在此,却是让我柴豹一通好找。”柴豹笑着说道。 裴寂和刘文静对着柴豹点点头,若是李秀宁和平阳真的真心相爱,这柴家以后必然是自己的敌人,虽然这柴家在河东是谁也惹不起的,但是平阳若是和这柴家为敌,自己也是要帮衬一番的。 再说这柴家虽然势大,但是却如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之下全是问题。 柴家现在犹如捧着一颗捧着夜明珠的孩童,招摇过世,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窥探。 世家的门槛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唐国公的这种顶级门阀,柴家虽然财富庞大,但是根基浅薄,没有丝毫世家门阀的底蕴,世家对柴家不动手,无非是各家之间还没有达成一个共识,或者说世家觉得柴家这条鱼,还不够肥,没有到了收割的季节。 要知道裴寂算是裴喜闻氏西眷桑泉裴氏,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四境的文士,但是身在大家族之中,多少对这些门阀的手段了解一二,再说,裴寂也知道,这柴家没有所谓的世家底蕴,就是族老,世家门阀的族老都是老怪物,随便出来一个都是纵横天下不败的人物。 而这柴家是最近崛起,哪里有什么族老作为自己的底蕴,在明面儿上的最高战力,就是四境的柴绍和马三宝,基本上属于毫无根基可言,所以在裴寂眼中,柴家势大归势大,大厦倾倒也不过是一晚上的事情。 自己本来就不需要卖柴家面子,如今更是有了平阳和李秀宁的这档子事,这柴家算是彻底的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 而对于刘文静来说,柴家对于自己根本毫无威慑力,自己一介书生,了无牵挂,就算是惹上顶级的世家门阀,自己也会想办法去咬下一块肉来,更何况只是一个区区的柴家。 当下两人只是对着柴豹回了一礼,显得不冷不热,“我二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柴豹点点头,他知道攻略历史人物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不是心急就能吃到热豆腐的。 带着身后的马三宝和秦鸣鹤,去寻唐国公李渊对李秀宁进行诊治。 裴寂和刘文静两人离开悦来客栈,裴寂对着刘文静说道,“要不你我就去蒲州东门城墙之上,看一看孙老神仙有没有办法去救下尧君素,顺便请老神仙帮忙给李秀宁诊治一番。” “李神通已经去了,难道这中间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吗?”刘文静问道。 裴寂笑道,“你忘了昨日在城外发生的事情吗?尧君素是骠骑府的车骑将军,甚至奉太子之命对付唐公李渊,此时生命危在旦夕,急需孙老先生的医治,若是李神通请走老先生,尧君素焉有活路?” “所以还需你我前往城墙将此事分说一番。毕竟是你我和平阳搞起来的事情,还需你我过去收尾。” 刘文静点点头,和裴寂一同赶往蒲州城东门处。 此时的蒲州城东门城墙之上,李神通和王行本剑拔弩张,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此时正在俯身查看尧君素和另外两个女子的情况。 “我乃是唐国公府上的管事,而今我家小姐煞气入体,急需老先生出手救治,还请孙老神仙垂怜。”李神通对着老者说道。 孙思邈淡淡的看了一眼李神通,说道,“噤声,这里有病人。” 李神通顿时有些无奈,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王行本。 王行本看着李神通,面露不愉之色,顿时说道,“治病救人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你唐国公府好大的威风,难怪太子殿下要针对你们,如此皇亲国戚,简直就是我大隋的蛀虫。” “你!”李神通须发皆张,但是碍于孙思邈的话,却是不敢动手。 孙思邈抬头看了一眼王行本,淡淡说道,“要想让你家将军活命,就把嘴给我闭上,休要在此聒噪。” 王行本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本来还想嘲讽李神通一两句,但是此时只能狠狠的瞪了李神通一眼。 李神通不由心底暗喜,我看你能猖狂到几分? 出错了。 第143章 孙思邈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神通和王行本二人恶狠狠的互相对视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样子,孙思邈在查探完尧君素的情况之后,对着二人说道,“你二人要打架,去城楼下打,打完了一个给你家将军送终,一个给你家小姐收尸。” 两人立刻口称不敢,孙思邈点点头,对着王行本说道,“你家将军暂时性命无忧,我用法吊住他的命,一会让长旺村的人将你家将军接走,待到数九寒冬,其冰自解,然后休息半旬即可。” 王行本有些愕然,“尧将军是骠骑府的车骑将军,辅助骠骑将军主管一府的军事,这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到寒冬还有数月,这么长时间” “命都没有了,要官职有什么用?”孙思邈冷哼一声,“既然不听老道之言,那就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就让你家将军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这孙思邈好毒的舌头,李神通不由想到。 就见孙思邈对着李神通说道,“你家小姐什么情况?” 李神通顿时有些无语,要是自己知道,何苦来找你?但是李秀宁的生死全系在这孙思邈身上,却是不好得罪,当下躬身一礼,对着孙思邈说道,“我家小姐煞气入体,昏迷不醒,国师昙延法师说是唯有孙神医可救我家小姐一命。” 孙思邈“唔”了一声,点点头,突然问道,“煞气入体,佛光破之,昙延不过举手的事情,为什么要找老道?” “这事情还是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请老神仙出手救治我家小姐。”李神通说道。 孙思邈看了一眼李神通,说道,“等着。” 然后站在蒲州城墙上看着了西永清寺的方向,半晌之后,伸出手指着自己刚才看的方向,对着李神通说道,“煞气是在那个方向沾染的么?” 李神通点了点头,“老神仙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孙思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这煞气入体,就看你家小姐的命硬不硬了。” 李神通心头一震,急忙对着孙思邈躬身说道,“请老神仙救救我家小姐,国师说,老神仙出手必然可以救了我家小姐。” 孙思邈眉头一皱,昙延这小和尚是什么意思?适才冲天的煞气,自己在蒲州城也是有了感应,而且这煞气之中的怨气可与一般的煞气不同,更为庞杂和扭曲,若是普通人沾染,基本上药石无医。 富家小姐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生惯养之人,沾染煞气,还是佛光道法最为有效,自己一身本事都是药石之术,能勉强压制,但是却是不好根治。 昙延这小和尚必然是镇压那处煞气,无暇他顾,但是让自己出手医治,这是要砸了老道的招牌么? 小和尚心机歹毒,佛道之争关老道什么事情,老道只想治病救人,这天下道统之争,和老道无关。 但是这小姐也是一条性命,还是去看看,能不能保下。 医者仁心,见死不救不是医者所为。 可是看着不远处躺着的尧君素,孙思邈一时间犯了难,这将军还需要有人维持他的生机,直到长旺村民赶来,若是自己此时离去,这将军的性命可就不保。 这时,裴寂和刘文静二人上了城楼,几人见礼之后,孙思邈见二人是四境的文士,便指着尧君素说道,“你二人用箴言之力护住此人心脉,一会长旺村民来后,便将此人交于长旺人之手,切记,长旺人来之前,不要乱动。长旺人经年累月自有一套解救此人的法子,我先去也。” 王行本上前说道,“老神仙我之武道真罡不行么?” 孙思邈瞟了一眼王行本,说道,“武道真罡之中含有武者武道意志,你虽是四境尚未凝练武道意志,但是真罡本身就是武道意志的体现,长旺之人的寒冰烈焰之气,最是忌讳武道真罡,读书人的箴言之力内含一丝天地意志,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天地之意最是温和不过,对你家将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行本前半段听的迷迷糊糊,也不是很懂,但是听到后面说是对尧君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喜笑颜开。 孙思邈对着李神通说道,“这边安排妥当,这便去看看你家小姐。” 李神通舒了一口气,就准备给孙思邈带路,看见裴寂刘文静二人正在用箴言之力保全尧君素的性命,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说道,“今日两位先生的高义,我唐国公府记下了,来日必有后报。” 两人此时却是无法说话,只是对着李神通点了点头。 孙思邈看到此幕,微微颔首,心道这唐国公府的人还是有些规矩的,紫阳道兄说李渊将来是这天下之主,虽是一句玩笑,但从细节处看功夫,一个家将就如此的知进退,守礼仪,可见这唐国公李渊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下了城楼,李神通手一招,几名下人抬着一张步辇走了过来,孙思邈摇了摇头,对着李神通说道,“老道这一辈子风餐露宿,吃惯了苦头,这等东西,无福消受。” 李神通有些不知所措,就见孙思邈笑道,“你且去,我在后面跟着。” 李神通面露为难之色,孙思邈大笑,“安心,老道跟得上。” 无奈之下,李神通只能对着孙思邈一抱拳,翻身上马,朝着蒲州城西的悦来客栈奔去。 策马数十丈开外,李神通回头,却见孙思邈安步当车,紧紧的跟随在自己的马后,虽是缓缓抬步,却是一步数十丈的距离。 李神通心中不由暗暗佩服,孙思邈名满天下,医术惊世,却没想到这老道却是有一身深藏不漏的修为。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李神通就赶回了悦来客栈,翻身下马,就看见身后的孙思邈脸不红气不喘的跟着自己,竟然在同一时间抵达目的地。 李神通刚刚准备带着孙思邈到客栈后面的贵宾小院去见李渊,对着孙思邈说道,“老神仙,我家国公在.” 话音未落,却看见孙思邈脸色一变,一个闪身朝着悦来客栈的后面奔去, 第144章 治不治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到李神通赶来的时候,却看见孙思邈对着秦鸣鹤骂道,“这才学了多久的医术就要学着人家给人治病?学医者,需有药石根基,根基不厚者,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诊治失误,便是一条人命。谁给你的胆子给人随便施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煞气爆发,这院中除了修为在身的修者,普通人必然死伤无数,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秦鸣鹤脑袋低垂着,似乎是闯了大祸。 一旁的马三宝说道,“秦神医也是一片好意,见我家主母昏迷不醒,便想用宣泄的法子,将煞气引导出体外。” “老道教育徒弟,容不得你插嘴。”孙思邈说道,“须知医者父母心,对于所有的患者,都应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慎之又慎,若是没有万全之策,绝对不能贸然用针用药,一旦有误,便悔之晚矣。” “还秦神医,本事大了?” “回去将《灵枢》《素问》《伤寒论》《金匮要略》各抄五遍,下次若是再犯,不要说你是我孙思邈教出来的徒弟。” 马三宝看着有些委屈的秦鸣鹤,就想帮着秦鸣鹤说点什么,却被柴豹拉了一下,就见柴豹上前一步,对着孙思邈躬身到底,说道,“孙老神仙果然医者仁心,世间医者若是都如孙老神仙一般,这天下间的百姓便不再受着疾病之苦。秦兄弟虽然年幼,但是医术却是我等生平仅见,是我等央求着秦兄弟出手医治,还请老神仙勿要怪罪秦兄弟。” 孙思邈鼻子之中冷哼一声,对着柴豹说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的城府。还兄弟?到时候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这时候显好心来了,好人坏人全让你做了。” 柴豹顿时有些脸上挂不住。但是对于一个穿越者,脸算什么?只有利益才是主要的。秦鸣鹤小小年纪基本上已经快要得到孙思邈的真传,日后可还得了? 孙思邈突然惊奇的看了一眼柴豹,说道,“你这体质有些意思。” 然后突然出手抓住柴豹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了柴豹的脉搏上,马三宝大急,就要对着孙思邈出手,却见柴豹在身后给他摆了摆手。 半晌,孙思邈放开柴豹的手腕,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体质?任何修炼而来的力量在你体内都存留不住,上天果然是鬼斧神工。”孙思邈沉吟了片刻,对着柴豹说道,“想活的久一点。以后就不要吃什么天材地宝,鼓捣什么稀奇古怪的修炼法门,你幼年因寒气伤了三阳,不能人道,年龄大了,又进食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就算是你体质特殊,这么折腾下去,早有一天把自己给弄死。” 马三宝对着孙思邈说道,“老神仙,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这兄弟重新做回男人?” 孙思邈摇了摇头,“若是没有吃那么多天材地宝,老道倒是有个法子,但是这么多的天材地宝堆积在他体内,一旦处理不好,你这兄弟就是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是无救。” 柴豹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孙思邈都没有办法,就说明这世间已经再没有办法。 “若是他能修炼到武道七境,脱胎换骨,倒是能将这暗伤痊愈,但是他体质特殊,这天地之气在体内存留不住,无法修炼,就是一个死结。”孙思邈摇了摇头,“凡人之身,进补无数天材地宝才堪堪的将那寒毒压制,寒毒我倒是可以祛除,但是造成的伤害,我却无法修复,经脉坏死,药石无效。” 马三宝还准备问些东西,柴豹却是抬手制止了他,对着孙思邈说道,“我贱命一条,还请老神仙看看我家主母的情况。” 李神通此时已经将李渊请来,李渊见到孙思邈,当即行了一个大礼,对着孙思邈说道,“李渊见过老神仙。” “你我见过?”孙思邈皱眉。 “家父李虎,老神仙曾为我父治疗风疾和暗伤。渊年幼时曾见过老神仙一面。”李渊说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 “小女之疾,还请老神仙出手相救。”李渊又是一拜。 孙思邈没有理会李渊,对着秦鸣鹤说道,“你刚刚看了这小姐的病情,你且说说看。” 秦鸣鹤在孙思邈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煞气入体,冲击了识海导致昏迷,煞气过重,充斥全身经脉,若是不及时救治,定会伤及小姐自身。” 孙思邈点点头,然后抬步走进阁楼,行至榻前,看见还在昏睡的李秀宁,皱了皱眉头。 指着李秀宁头顶的金针说道,“你便想到这金针泄气?” 秦鸣鹤有些不知所措,点点头。 孙思邈伸手将指头搭在李秀宁的脉搏上,然后触电一样放开。 对着秦鸣鹤说到,“这煞气如此之重,你刚刚就是用金针泄了一丝,我在客栈之外都有感应,若是你真的全泄了,这蒲州城怕是都没有人能活了。” 秦鸣鹤有些后怕的点点头,“徒儿学艺不精,给师父添麻烦了。” 孙思邈对着李渊说道,“要治我也能治,我先告诉你,煞气入了识海,就算是治好了,你女儿或许也是痴痴傻傻,但是也有可能恢复正常,煞气入体我见过,但是这么厉害的煞气,我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我不能给你一个准话。” 李渊躬身说道,“一切依老神仙施为。” 孙思邈看了一眼李渊,说道,“我不老,也不是神仙。能不能救你女儿,我把握不大,昙延这和尚真会给我找事情。” 李渊听到这话,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孙思邈脸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昏迷的李秀宁,心中暗暗想到,这女子居然是五境的武道宗师,女子武道宗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李家的嫡亲小姐,这世道变了?还是说,有人开始布局了? 不过对于自己这闲云野鹤来说,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说不得这背后布局的人还是自己的老相识,若是坏了人家的算计,找自己拼命怎么办? 昙延这和尚果然坏到骨子里了,这烫手的山芋就这么扔给自己了? 第145章东岳庙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孙思邈救治李秀宁的时候,李秀宁心心念念的秦琼秦叔宝这时候刚刚和王伯当李密分别,为了躲避单雄信,步行赶了一夜路。 李秀宁此时昏睡不醒,不仅错过了秦琼买马,也错过了秦琼结交李密,但是此时秦琼身在潞州,单雄信的二贤庄就在此间,若是李秀宁此时到了潞州,难免不会尴尬,毕竟今夜就是单雄忠的死讯传回的日子。 李渊射杀了单雄忠,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已经是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就说这秦琼因为在店里吃了些冷食,又见了王伯当和李密,这二人要去寻单雄信分说秦琼之事,秦琼心中实在是不大自在,毕竟自己落魄至此,单雄信又对自己推崇备至,自己化名诓骗单雄信,到时候穿帮了,一世英名岂不是尽数毁了? 于是作别二人之后,就匆匆赶路,十月份的潞州,天已有些微凉,霜寒露重,许是秦琼心中有事,就算是秦琼武道宗师的修为,也因此感了风寒。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秦琼此时耳红面热,浑身似火,头重眼昏,寸步难行。 毕竟有修为在身,身子更是壮实,咬着牙又走了一段距离。 离开潞州城已经十里,此处有个小镇,名为十里店,有二三百户的人家,街头就是一座大庙,上书东岳庙。 秦琼见这庙宇恢弘大气,地方宽敞,想要到这庙前的广场晒晒太阳再走,也是可以休息一阵。 刚刚跨过山门,就看见一个身穿素色衣袍的公子哥手里把玩着一对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核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拦住自己的前路。 “这位公子请了,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若是这庙不接待外客,在下转身走了便是。”秦琼对着公子哥一抱拳说道。 公子哥摇摇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让秦琼过去。 秦琼对着这公子哥点了点头,然后登上东岳庙的台阶。 上了台阶之后,秦琼就感觉到自己的步履沉重,每登一级台阶,就像是翻了一个山头。台阶下的公子哥,看着秦琼摇摇晃晃,手脚并用的爬上台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好不容易来到大殿之前,看着大殿之中的神像,秦琼不由想到,这些时日如此之不顺,是不是冲撞了哪路太岁? 自己此时身在这东岳庙之中,还是拜一拜东岳大帝,求个庇护,说不得就时来运转,一洗晦气。 正准备进入大殿叩拜神明,抬起脚来跨过门槛,却不想四肢无力,抬不起脚来,大脑一片昏沉,被门槛绊倒在香炉的脚下。 一声巨响从大殿之中传了出去,台阶下的公子哥将手中的核桃转了几圈,然后背负双手,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边走边嘀咕,“这东岳庙染疴,可是秦琼和单雄信相遇的引子,东岳庙的观主是魏征,李密和王伯当还没有来得及上瓦岗寨,大隋乱世还没开始,时空屏障打不开,这时间点真的尴尬死了,莫非还要我再等十年?” “十年前,那穿越者刚刚穿越,冻得半死,还没有成长起来,被我褫夺了系统,但是如今却发现,穿越者果然是穿越者,就算是没有系统,也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 “系统都被我没收了,可是任务为什么还没有完成呢?难道任务完成也有延迟?就算是这个世界变异,但是你延迟三五年就行了,这都十年了,你大爷的,是不是我已经被遗忘了?” “第一次出任务就遇见这种事情,我是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等这公子哥走到台阶顶端,看着守庙的香火道人搀扶不动秦琼,不由轻笑一声,说道,“他这对金锏上百斤重,不是那么好扶的,就你这膀子力气,还是差了火候,还是速速你家观主得知。” 香火道人皱眉说道,“你这公子哥,不说上前帮忙,却是说些风凉话。” 见公子哥不动弹,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核桃,自讨了个没趣,只能急忙去往鹤轩,报于观主知道。 这东岳庙的观主正是魏征魏玄成,少年孤贫,却又不肯去找个营生的活计,一味的好事读书,无书不读,什么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诸子百家,天文地理,无不精通,就是诗词,歌赋,书画,琴棋,也是信手拈来。 而且是心有大志,最喜欢结交各路英雄豪杰,隋朝这时取士因为魏晋九品中正制的缘故,大多看不起寒门之士,而且正因为这个世界特殊的原因,看重的是实力,寒门之士读书,却无人启蒙踏入修者之途,于是这魏征一怒之下隐居华山做了道士。 后来碰见一个道友,姓徐名洪客,与他意气相投,两人坐而论道,徐洪客说道,“我师曾言,隋主猜忌多疑,如今虽是一统天下,却只是为了将来的真龙天子扫清障碍,自己不能江山永固。我师傅曾观天象,说真龙已生,天下大乱,玄成你面相带着贵气,有公卿之骨,却是没有神仙之位份,可事先投靠一个王佐之才,应时而起。” 之后数日,徐洪客与魏征朝夕相处,不再与他谈论道法修真,只与他说些天文,说些地理,讲一些运筹帷幄,疆场神策。 直到有一日,徐洪客对着魏征说道,“师傅传信,说昨夜观星,有王气起伏与参井之分,应是真龙天子即将诞生,罡星又入赵魏分野,王气当兴于此地,但这王气尤未王,其人尚未得志,罡星晦涩,应有大难。不如你我分头求访,交结于草莽之时,异日必有收获。” 之后徐洪客就去了太原,魏征却在潞州。 魏征在潞州见那单雄信英雄好客,豪爽大方,是一个开国功臣的好料子,因此就在这东岳庙之中,想要和单雄信交往,交好几个英雄豪杰,为将来寻得帮手。 这日魏征正在鹤轩看书,香火道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说道,“有个醉酒汉,跌倒在东岳殿上,随身兵器将地面的砖都打碎了,我想搀起他又搀不动,于是报观主得知。” 魏征眉头一皱,随身兵器跌落都能将地面的砖头打碎,而且东岳庙上都是细磨的方砖,本就坚硬无比,这个人必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 于是急匆匆的起身离了鹤轩,径自朝着东岳殿上走来。 第146章君九思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魏征来到东岳殿上,就见到一个雄壮的汉子横卧在地上,行李扔在一边儿,也没有人看管,一只胳膊曲着压在头下,做了枕头,一只手伸着用破衣袖盖着自己的脸庞。 不远处有一年轻的公子哥儿,手中把玩着两个核桃,看见魏征过来,微笑着对魏征点了点头。 魏征对着公子哥行了一个礼,然后上前伸手揭开衣袖,就看见这汉子满面通红,却是不能开口说话,像极了酒醉。 魏征叹道,“这位兄台,你行路上,却是不应这等过饮。” 秦琼心里明白这道士误解了,但不知为何喉中咽塞,讲不出话来。 只能伸手,在地上的方砖上用手刻出“有病”两个字来。 旁边的公子哥却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汉子,人家观主好心,你却说人家有病,真真是不识好人心。” 魏征不由皱眉,就见那汉子,又勉强的在地上刻了一个“我”字。 魏征眉头舒展,说道,“兄台不是酒醉,原来是抱病在身。” 秦琼点了点头,那公子哥却出言道,“我观你武道修为精深,什么样的病能让一个武道宗师成了这个样子?” 秦琼又用袖子掩面,落魄之事怎么好意思向外人提起? 魏征听了这公子哥的话,伸出手来搭在秦琼的手腕之中,顿时就感到寸关尺三脉一个呼吸往返四至,少阳经受症,外感风寒,内伤饮食,都是表症,却是不打紧。 只是大殿上,东西南北四面接风,若是在此处休息,这病症还会加重。 当下让香火道人收拾了一下大殿左首的耳房,将秦琼扶了进去,这耳房虽不是什么精舍,但是却无风雨,在地上铺了一些杂草,放秦琼睡下。 出了耳房,就见那公子哥,单手提溜着秦琼的那一双金锏,仔细的端详。 魏征对着那公子哥说道,“是那位兄台的物件,还请这位公子自重些。” 就见公子哥一声轻笑,轻轻将手中的金锏一抛,金锏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打碎数块砖头,深深的陷在了地中。 魏征不由瞳孔紧缩,就见的公子哥说道,“如此就是有人想拿走,也拿不走了,汉子醒了,自行取出便是。” 然后负手而立,一只手上还不停的把玩着那一对核桃。 魏征对着这公子哥儿抱拳说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这人深不可测,又或者来者不善,虽看起来轻浮,但是做事又出人意表,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公子哥收起核桃,对着魏征回了一礼,说道,“鄙人山野之人,无甚的名气,今日到此恰逢其会。” 魏征一愣,这公子哥的一手抛锏,膂力惊人,决计不是无名之辈,而且刚才一口道破大汉的武道修为,眼力更是毒辣,不留下名号是几个意思。 “我今日与你等交集已经是犯了规矩,虽说这世间已经乱七八糟,对我来说也是无甚影响,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若是告诉你真名,日后难免会有因果纠缠,对你我都是不利。”公子哥笑道。 魏征不由皱眉,这是什么怪人,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说话不着边际,名字而已,问一下就是客套了,你不愿说就不愿说,扯什么因果纠缠。 当下对着公子哥又行了一礼,不再言语,只是收拾起秦琼的包裹行李,转身走进了耳房。 身后的公子哥不由一笑,今日自己到此,就是看看还有没有穿越者到这里来,自己迟迟不能返回完成任务的原因,自己推测这个世界的穿越者不止一两个。 这些年跑遍大江南北,也只是回收了两个系统,按道理讲一般一个世界有一个穿越者都是亿万分之一的事情,这个世界自己遇到两个,难说不会有第三个。 东岳庙在隋唐前期可是风云际会,涉及了好几个未来的势力,而且此时正是秦琼落难之际,是穿越者融入隋唐世界开展的最好时机,只要有穿越者露面,自己就出手褫夺系统,这落后的时代自己真的是待够了。 自己绝对不能和这个世界的土著产生纠葛,一旦回收完系统,自己就会返回,这个世界将会抹除一切穿越者信息,让其回到历史的正轨之中,可是自己属于历史长河之外的人物,一旦和这些土著产生因果,时间线上的影响就无法消除,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十年时间,自己窥视了这十年发生的各种大事,但是除了在汾阳柴家收回的系统,还有在王莽岭上收回的系统,基本上一无所获,但是自己无法返回,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系统没有回收干净,若是一直找不见这个持有系统的穿越者,只能等到隋末乱世,世界壁垒动荡之时,强行打开通道回返,但是这样做的话,又会产生其他不可预知的错误,真真是让人头痛不已。 第一次出任务就搞砸了,以后怎么办? 公子哥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核桃,低声说道,“我君九思是要做这隋唐时间线监察使的人物,岂能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时间分支给困住?这不是一个笑话么?” 君九思抬头看向北方太原的方向,那里必然风雨际会,穿越者能忍住去抱李唐大腿的机会么? 行动原则一,历史线上的天定主角身边,必定会有穿越者潜伏。 自己必须动身去太原了,也能去看一看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唐太宗李世民。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跑偏了太多,不知道会不会有穿越者搞事情,想要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干掉李渊上位? 但是自己不能和土著产生太多的交集,行动限制太大,不然从土著的口中就能够得到这个世界的消息,免得自己去分析去解构。 今天露面本就违规,但是这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汉朝出的问题,为什么会一直延伸到唐朝?汉朝的监察使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作为时间线监察使,这种巨大的时间线纰漏,自己回返上报之后,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第147章 论科举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东岳庙的事情发生的同时,李秀宁已经昏迷了半月时间,李渊此时已经心急如焚,就算自己早早的从长安出发去太原,但是这一路的风波,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自己虽是唐国公左迁太原留守,但是误了上任的时间,一样要吃挂落,加上太子杨广如今对自己还是虎视眈眈,一旦自己无法如期上任,太子在圣人面前说上两句,到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够脱罪了。 李渊无奈的去拜访孙思邈,想要看孙思邈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太原,却被孙思邈一口回绝,这老道士才刚刚刚刚揣摩出长旺村民夏寒冬暖的一点秘密,此刻是决计不会离开的,再说,你唐国公女儿的命是命,这满村的长旺村民的命就不是命? 夏天越热,这长旺人越冷,三伏天里老年人往往顶不住严寒,纷纷冻毙,冬天越冷,这长旺人越热,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冰块,稍有不慎,自己就把自己烧成了一团焦炭。 如此违反天地四时,才有了人伦惨剧。 孙思邈医者仁心,断然不能用世家权贵的法子去压迫于他,而李秀宁此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离开孙思邈,李渊也只能是拜托柴绍在蒲州照看李秀宁,同时又把李神通和许氏留下,嘱咐二人一旦李秀宁醒来,身体见好,就立刻前往太原与他汇合。 这柴绍原本是在长安督建永福寺,柴豹飞鸽传书说明了李秀宁的情况,柴绍便是一刻不停的快马赶来,见到李秀宁昏迷不醒之后,便嘱咐柴豹将汾阳柴氏这些年收集来的天材地宝,名贵药材一股脑的送给了孙思邈,凡是孙思邈开口,柴绍必然是无所不应。 裴寂和刘文静二人也是时不时的前来拜会,期望李秀宁醒来告知李平阳的下落,这一来二去的就和柴绍给混熟了。 柴绍从裴寂刘文静的口中得知李平阳的事情,也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陇西李家分支好奇无比,原本想让柴豹出力去打探一下,却被柴豹一口回绝。 等李渊的车驾离了蒲州,孙思邈便要带着李秀宁前往长旺村。 一时间柴绍犯了难,作为河东人,柴绍也自然知道这长旺村的诡异之处,他有些担心李秀宁能不能抵御的住长旺人的诡异,毕竟在柴绍眼中,李秀宁是个连真罡都没有修炼出来的弱女子。 “这春秋之际,冬夏之际,长旺之人的寒气和炎气处于转换之时,两者将将达到一个平衡,只要天气不是持续的阴雨或者秋老虎,这长旺人此时与常人一般无二。”孙思邈说道。 柴绍还是面露为难之色,孙思邈不由有些怒意,为了救治李秀宁,自己已经耗费了大半个月的功夫,原本是想从研究这长旺人的炎寒二气转换,夏秋之际炎气如何诞生,看能不能解开这长旺之迷,如今已经是耽误了,又要等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自己必须赶在秋冬之际到来之前,再入长旺村,转而研究寒冰之气消失的过程。 整个研究计划彻底被李秀宁打乱了。 这期间自己去找过一趟昙延,才得知前因后果,李秀宁身上的煞气也是个不稳定的瘟疫之源,若是扩散开来,蒲州府百姓必然遭殃。 而昙延竟然已经是阿罗汉的果位,因是镇压大河煞气,却是丝毫动弹不得,更不用说施展佛光救治李秀宁,也只能拜托自己出手了。 老道士就是个劳碌命啊。 这李秀宁似乎颇得昙延看中,却是不知是何缘故。 柴绍执拗不过孙思邈,也不敢得罪孙思邈,只能答应孙思邈将李秀宁带到长旺村。 裴寂和刘文静听闻此事,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李平阳的消息,跟随着去了长旺村,至于李神通和许氏,自然是跟着不提,柴豹的因为要孙思邈调理身子,同时也想拐带走秦鸣鹤,也是跟着来了长旺。 被称为蒲州禁地的长旺村,一群浩浩荡荡的人住了进来,却是热闹起来。 裴寂和刘文静此时坐在村外五里的亭子处,不由相视一笑。 上次两人在这里被冻了个半死,如今故地重游,却是没有一丝的寒气,只能是赞叹这世间之事的奇妙玄奇。 “这柴绍倒是个痴情的人儿。”刘文静笑道,“就是不知道这李秀宁何时醒转,难道这柴绍就这么一直陪下么?” 裴寂说道,“那是婚书已定,聘礼已下的自己媳妇,他自己若是不上心,岂不是得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再说,他柴家还指望着攀上唐国公李渊这条船,好让自己跻身门阀之列,不论从个人还是家族,柴绍都得这么做。” “就是不能听你分析,一分析,这世间就没有真情真爱,都是满满的利益和算计,我说玄真,你们世家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刘文静笑道。 裴寂苦笑,“你也是世家出身,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了。不过这世家重利,倒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刘文静摇头,“我算什么世家,我父战死,这家道就没落了。朝廷说给我补官,补到现在,官职的毛都没有见到一根,你说我算什么世家出身?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下品的世家,能叫世家?” 裴寂说道,“总是有机会的,如今世道太平,难保有一天,这天下再无世家上下品之分。” 刘文静苦笑,“当今圣上称得上一句雄主,譬如这朝廷开科举,就是想要走出一条新路来,笼络天下之才,但是选官取士还是九品中正为主,科举只是补充,所以这科举之道,略显尴尬。上品身份尊贵看不上,下品学识浅薄考不上,犹如鸡肋。” 裴寂点点头,“但是我始终觉得这科举才是将来这天下的正途,任人唯贤,任人唯才,才是这天下循环的正理。” “是这个道理,但是这天下间讲道理的事情和地方属实不多。”刘文静说道,“若是科举要成,必须要一位雄才大略之主,强压这世家一头,才能慢慢奏效。” 继而一叹,“如此雄主,当真难求,如今的太子,却是难有如此的气象。” 裴寂和刘文静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第148章 师徒问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在长旺村又待了大半个月,已经快要到了仁寿元年的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凉,但是在长旺村中的众人,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甚至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长旺人,身上都散发着暖意,这暖意甚至让人有一种酒足饭饱之后的困意。 孙思邈拔掉李秀宁百会穴上的金针,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秦鸣鹤说道,“此女体内的煞气基本上清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这两日,为师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候,长旺之人身上的寒气大概就要散尽,这女子和那边的将军你要多上些心。” 秦鸣鹤闻言有些惶恐,“师父,徒儿医术浅薄,怕是有什么闪失,恐难当此大任。” “哦,医术浅薄?”孙思邈说道,“被人一口一个小神医的叫着,算是哪门子的医术浅薄?” “徒儿不敢。”秦鸣鹤立刻撩起衣服的下摆,跪在了孙思邈之前,“被柴大哥他们叫小神医,不是弟子所愿。” 孙思邈看了一眼秦鸣鹤,没有理会他下跪,只是悠悠的说道,“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就算是我也只是略通皮毛,一个好的医者,必须要有一颗谦虚谨慎的心,不论读了多少医术,知晓了多少药石,在医术一道上,都是牙牙学语的婴儿,学无止境,行无止境,若是人家吹捧两句神医,就沾沾自喜,故步自封,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害人害己。” “我今日说你,并非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怕你迷失在这吹捧之中,让一颗赤子之心蒙尘。”孙思邈一叹,“起来吧,你之医术,已经胜过这世间大部分的名医,但是我依旧不会让你抓药问诊,治病救人,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秦鸣鹤没有站起来,只是低头跪伏在地上,对着孙思邈说道,“师傅应是觉得徒儿还欠些火候和经验,还需再历练历练,才能独当一面。” 孙思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也不对。为师且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回答对了,今日便算你过关,若是错了,你需再做药童五年。” “师父,徒儿就算是给您做一辈子的药童都行。”秦鸣鹤说道。 “有一病人,乃十恶不赦之徒,今,危在旦夕,若是救他活命,则有人遭殃,若不救,你自身遭殃,你救还是不救?”孙思邈问道。 “徒儿问师父,遭殃之人无辜否?”秦鸣鹤问道,“遭殃人数几何?” 孙思邈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说道,“遭殃之人无辜,遭殃之人无算。” “徒儿不救。”秦鸣鹤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就算徒儿身死道消,这恶徒不能救,救他害人,与我医道不符。” 孙思邈看着秦鸣鹤,半晌没有说话,叹息了一声,“你真的这么认为?” 秦鸣鹤点了点头。 孙思邈说道,“若这人是个君王呢?你救还是不救?” “不救。”秦鸣鹤说道,“就是君王,也不应该如此,凭什么救他?” “若他身死这天下生乱,百姓遭殃,他不死,却是会让这天下黎民活的更苦,但至少有一条活路,你救还是不救?”孙思邈问道。 秦鸣鹤顿时愕然,救还是不救? 孙思邈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再做几年药童吧,为师虽说不是失望,但是你的答案,为师不是很满意。” 秦鸣鹤不由问道,“为什么?” 孙思邈走了几步,说道,“君王尚不能凭借一己之好恶而定他人之生死,你秦鸣鹤何德何能就以自己一言定他人之生死?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医术吗?” “你犹豫了,就是因为你在权衡救或不救哪一个是最好的途径,可是你忘了,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救人是天职,救人是本分,所有的病患在医者眼中都应是一视同仁。” “我不是在问你救不救君王的后果,我其实是在问你救不救这个人,但是你却带上了你自己的主观判断,医者眼中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秦鸣鹤突然插嘴说道,“师父,徒儿不敢苟同。学医治病是救人,若是连暴君也要救的世道,我学这医术有何用?救不了君王,我不过一死了之,不救这君王,会有新的君王收拾山河。” “那么这中间死去的无辜之人,怎么办?”孙思邈问道。 “师父,我的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我家乡的一句俗语,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秦鸣鹤说道,“这世界没有无辜枉死之人。” 孙思邈突然紧紧的看着秦鸣鹤,然后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也不要给我做药童了,从今天起,你出师了,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秦鸣鹤又跪伏在地,对着孙思邈哭诉道,“师父,是徒儿说错了么?不要赶走徒儿,师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徒儿知错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你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医术之道,虽然与我大相庭径,但是你的医术之道已成,我不能说你对,也不能说你错,自己的道只有自己走下去,才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秦鸣鹤一时间愣在那里,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徒二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身后的床榻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孙思邈转过身,却是看见李秀宁已经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李秀宁有些费力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头痛欲裂,李秀宁想起了自己在西永清寺和杨浩大战,震断了镇河塔,然后自己掉入了煞气之中。 外面等候的众人听见房内的李秀宁说话,顿时都进了屋来。 许氏看见李秀宁清醒,却是直接扑倒在床榻之前,对着李秀宁哭诉道,“小姐啊,你可总算是醒了。” 还没开始和李秀宁诉说这些日子的事情,裴寂就上前一步,对着李秀宁说道,“小姐,你可曾知道李平阳的下落?” “李平阳?”李秀宁头虽痛,但是知道这事情似乎大条了。 刚刚想怎么把这事情给搪塞过去,眼前突然弹出一句话来,【副本强制开启时间已到,请宿主做好准备,此次副本为大型副本,上限十人。】 李秀宁一惊,眼前出现一个漩涡,却是将整个房中之人全部囊括进去。 就听几声惊呼,房内几人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49章 王子服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秀宁副本系统启动的瞬间,太原府的大街上,一名手里把玩着两门核桃的白袍公子哥在街道的正中突然站住,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南方蒲州府的方向。 “这是系统的波动?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手上的两枚核桃微微发亮,君九思若有所思,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下巴,“怪不得自己任务完不了,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罢了罢了,总是去追着他们,也是厌烦。就在此处等着,太原府将是今后十数年的风云中心。凡是有野心的穿越者,谁不会在这里横插一杠子?” “更妙的是李渊还没有抵达太原,这个世界的李世民刚刚出生,正是穿越者们投资天命之主的最佳时机,谁不知道孩童时期三观的树立才是最紧要的。” 自己要不要去南方看一眼呢?这十年,自己锁定的穿越者目标明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紫阳真人,道家修者的巅峰,差一点就肉身飞升的厉害人物,但是再厉害也只是这个世界的力量的等级,他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紫阳真人应该快要到太原了,毕竟还要收李元霸当徒弟不是? 至于刚刚的系统波动,现在已经消失,就算是自己赶了过去,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方位,能不能找见,还在两说,自己还是在太原城守株待兔,先探探紫阳真人的底,看看是不是穿越者,有没有系统。 行动准则二,不要招惹无系统的穿越者。无系统的穿越者强大靠自身,大部分有系统的穿越者,强大靠系统。 君九思突然放声大笑,惹来路边的小姑娘们的目光,“我管你是什么穿越者,有没有系统,本公子在这个世界待够了。国色天香的妹子不能撩,精美的吃食自己只能悄悄做,偷偷吃,和人说话,还要小心翼翼,免得纠缠上因果,不能让时间线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出现分叉。” “本公子真的是太难了。” “凭什么穿越者就能为所欲为?难道本公子不算是个穿越者么?” 行动准则三,只有穿越者才能打败穿越者。不要妄图教唆土著去挑战穿越者,再强的土著,都是穿越者的踏脚石。 君九思负手而行,在这个世界当了十年和尚,劳资回去了,一定要找个肤白貌美大长腿人美声甜气质佳的小姐姐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行走间,一人跌跌撞撞的走来,差点和自己撞在一起。 君九思笑了,好手段,这行窃的手法简直神乎其技,要不是自己没有钱袋,今日说不得要破财免灾。 然后对着那人说道,“兄台看起来也不是穷苦之人,为何要做出如此事情?” 那人抬头,却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眉清目秀,周身干净整洁,对着君九思说道,“你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绣花枕头一包糠,看着光鲜亮丽,实则穷的叮铃响,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装什么世家公子?” “你偷窃不成还振振有词,有趣有趣。”君九思笑道,这土著着实有意思。 “我呸!什么叫偷窃?本公子堂堂太原王氏嫡亲公子,会做出行窃之事?”少年看着君九思说道,“你平白污人清白,我瞅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佯装成世家公子的行骗之徒,今日你若是不抓你去见官,不知道这太原城的大小姐妹们将来会被你骗成什么样子?” 君九思顿时一头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 见过无数的土著,就是没见过思维如此跳脱的土著,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蛮有意思的,反正在这个世界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权当给自己这十年枯燥的生活添加一点乐趣。 这时候突然街角拐出来几名健仆,几人趁着少年和君九思正在说话,从后面悄悄的包围上来,君九思眼中有些愕然,就听少年说道,“瞪什么眼?就你的眼珠子大?吓唬谁呢?” 几名健仆突然不由分说的将少年压倒在地,带头的似乎是个管家,对着君九思行了一礼说道,“我家少爷孟浪,得罪公子了,老奴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 少年在几名健仆的怀里不停的挣扎,说道,“本少爷今天大意了,让你们抓了个正着,等回去了定要让你们好看。” 管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无奈,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几名健仆架着少年就走。 君九思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 “老奴太原王氏管事,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宽宥,若有损失,公子开价,老奴当原价赔偿。”管家说道。 那渐行渐远的少年听到管家所言,竟然远远的高呼,“老王,老王,那是个骗子,身无分文,装的世家公子,你不要被他骗了。” 君九思大笑,“无甚损失,但是你家少爷着实有趣,不知道你家公子的名号?” “这?”管家有些迟疑,但是远远的街角处,传来少年的声音,“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太原王氏王超王子服。你们把本少爷放下来,本少爷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回去本少爷一定要让你们也尝尝被人架起来游街的滋味。” 声音渐行渐远,君九思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远处,面带微笑。 管家无奈的对着君九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追着众人去了。 王超王子服?隋唐时期没有什么名气,就算是有了因果,干系也不甚大,这小子倒是很有意思。 王子服!?这名字怎么就这么熟?自己一定是在哪里听过,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这小子不是穿越者,身上也没有系统的气息。 这混不吝的劲儿,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少见。 王子服,王子服,三国有个王子服,要干掉人妻曹,但是失败被干死了。 这小子肯定不是,而且身上有一股妖气,似乎是在哪里沾染上的。 有趣。 妖气?王子服?难道是,难道是婴宁?不会吧?这世界就够乱的了,穿越者都出来好几个,现在又来一个聊斋乱入? 君九思顿时觉得脑壳痛,一定不是王子服和婴宁,时间线真的对不上。 第150章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边李秀宁等人被副本旋涡吸入之后,如同第一次进入副本一样,一片云烟里,众人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李秀宁打开系统界面,就见原本第二个灰色的副本已经亮起,急忙点进去,寻找这个副本的简介和任务目标。 待云烟散尽,众人却是出现在一处树林之中。 许氏急忙走到李秀宁跟前,对着李秀宁说道,“小姐,您无事吧?” 李秀宁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许氏。 这次大条了,副本的介绍是,【自大慈至善穆顺显灵圣后,英武纯孝昭德真君返回仙界后,隐太子建成前齐王元吉被太上皇李渊流放海外建国自号天唐,今外大唐与天唐交战不利,内节度使割据,安禄山史思明势大。】 【副本目标,化解天唐和大唐仇怨,解决藩镇割据,消除安史之乱。任务时间,三年。】 【副本人数:10/10人。】 【副本惩罚:天唐和大唐不能发生战争,两者开战,每死一万人,抹除进入副本队友一人。】 【副本奖励:天机遮掩之术,地仙修炼法。奖励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注意:因大慈至善穆顺显灵圣后,英武纯孝昭德真君缘故,本世界开启修行之道,历史轨迹已经偏移,请宿主注意。】 这是第一个副本的后续。李秀宁数了一下在场的人,裴寂刘文静,孙思邈秦鸣鹤,许氏李神通,自己和柴绍马三宝,一共九个人,最后一个人是谁? 按照时间,应该是唐玄宗李隆基时期,自己带了这么一大帮子人传了过来,真的好么?这个世界可是有大唐建立的历史的,不过好像这次过来的人,将来都是自己人,知道一点点未来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坏事。 “小姐,你怎么了?”许氏问道。 李秀宁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孙思邈也是一脸的茫然。 “刚刚半空一个漩涡将我等吸入,然后就到了这荒无人烟之地,此处天地灵气稀薄,修为恢复缓慢,大家还是小心一些。”柴绍说道,眼睛却是一刻不停的盯着李秀宁,“你们待着此地,三宝,你和我去四周看看,附近有无人烟,你我打听一番,此处究竟是何地方。” 马三宝点点头,一个起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柴绍对着李秀宁点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李秀宁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眼前突然出现一句话,【检测到宿主队伍中有人状态异常,启动修复程序,注意:修复程序会对宿主的身体造成一定影响。】 李神通走到李秀宁跟前,说道,“秀宁儿,你觉得如何?” 孙思邈上前,用手搭在李秀宁的手腕上,片刻之后说道,“无事,昏迷太久了,气血两空,好在这身子骨还算结实,休养两天便好。” 李神通对着孙思邈行了一礼,正准备查看李秀宁的情况,就听树林里传出一阵声响,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 “谁?!”李神通真罡爆发,然后和声响来源之处的一个人影对了一拳,两人顿时都退了几步。 裴寂和刘文静立刻喊道,“住手!” “尧将军,别来无恙。”裴寂对着人影说道,正是被冰封的尧君素。 孙思邈眉头顿时紧锁,这尧君素按照时间推算,完全解冻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刚刚苏醒后,怎么会有如此的战斗力?这不符合常理。 尧君素对着裴寂点点头,作为河东有头有脸的人物,尧君素与裴寂还是有几面之缘的。 李秀宁此时已经恢复过来,见到尧君素,不由心里一咯噔,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听尧君素说道,“裴先生,此处何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寂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 “这些人是谁?本将军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尧君素问道。 刘文静对着尧君素说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尧将军不妨坐下来,我们一起聊聊。” “见过刘先生。”尧君素说道,“还请先生解惑。” 刘文静和裴寂两个人把如何发现他在城楼上,如何请孙思邈救治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尧君素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此,君素在此谢过两位先生和老神仙的救命之恩。” 裴寂和刘文静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马三宝一身狼狈的奔了回来。 “速逃。”马三宝吼道,身后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呼啸而来。 众人正愣神间,就见一颗铁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众人的方向砸了下来。 裴寂手按眉心,一个“守”字从头顶飞出,化为一道光幕,铁球在光幕上顿时爆开一片火海。 李秀宁皱皱眉头,这是什么鬼?唐玄宗时期有这种可怕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炮弹,可是在这个火药都没有出来的年代,怎么会有大炮呢? 来不及多想,又有几枚铁球朝着众人砸了下来,刘文静也手按眉心,同样的“守”字化为一片光幕抵挡了上去。 一阵爆炸过后,刘文静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走!”几人对视一眼,朝着柴绍的方向奔去。 几公里外的山头上,几名穿着制服的军人通过望远镜看着李秀宁等人逃跑的方向,示意一名士兵用旗语挥舞了几下,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野之民,竟然对着我天唐龙武军挑衅,通知那边的兄弟,不要心疼弹药,给我狠狠的打。”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似乎是有法力在身的样子。说不得有着巨大的来头。”旁边的一名军官说道,“还是小心一些,不要是什么大人物。” “切,什么大人物,穿着打扮倒是像那么回事,但是现在谁还穿那么繁琐的衣服,华而不实,除了逆唐那些贼子,如今我天唐正准备和逆唐开战,就是有一些遗老遗少,说什么两边同源同种,不要手足相残,当初被逆唐的人流放之时,怎么就不见人家顾忌手足之情?” “噤声,逆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讨论的,今日上峰传讯,说是逆唐的使者就要来了,刚刚那些人会不会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章的标题加不上。 第151章 踩地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等李秀宁等人和柴绍汇合的时候,就见身后已经的树林就是一片火海。 “这是何等兵器?”裴寂不由惊道,“催动之时竟然无一丝的天地之气,让人无法防备,偏偏威力又是如此之大?” 李秀宁默然不语,马三宝耸了耸鼻子,说道,“有硫磺的味道,或许和豹哥儿制作的烟花应该是一样的法子。我曾听豹哥儿说过,烟花的研制之法发展起来,摧城拔寨无人可挡,今日倒是见识了一番。” 然后又皱眉说道,“我柴家的烟花研制之法乃是这天下独一份的,从来没有外泄,这里的人是如何掌握的呢?豹哥儿千叮咛万嘱咐,这烟花之法不能外泄,难道柴家最核心的地方居然有人勾结外人?” 说完了,似乎发现自己失言,却看见众人此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的柴绍。 远处的柴绍一动不动,对着众人喊道,“不要过来。” “这地下有东西,威力不小,一旦踩上去,顷刻间便会爆炸,爆炸之时有无数铁钉碎片,若无真罡护体,绝难逃脱性命。” 柴绍喊道,李秀宁心中已经知道大约是柴绍进了雷区,但是这是个什么鬼世界?说好的安史之乱,怎么各种热武器轮番上阵?地雷都出来了,会不会有飞机大炮? 孙思邈说道,“这地方诡异,大家还要小心行事。老道能救人,前提是你还有一口气,如是尸骨无存,老道也是有心无力。” 几人看了一眼孙思邈,就听马三宝喊道,“公子你退回来。” 柴绍摇了摇头,说道,“我脚下有东西,不能再动,若是一动,这东西爆开,似乎还会引起其他爆炸。”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马三宝嚷嚷道。 李秀宁眉头紧皱,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两位先生是四境的文士,可有那种瞬间冻结一切的箴言文字?” 裴寂和刘文静摇了摇头,“李小姐,瞬间冻结一切的箴言文字,莫说是我等,就是五境的大儒也是没有。” 孙思邈问道,“你这女娃娃可是有什么办法?” 李秀宁说道,“我曾见过柴豹的烟花,似乎是硫磺硝石一类制成,若是受潮,必然不会点燃,本来想要两位先生引水而去,却是想到若是真用牛皮纸包裹,那么水汽似乎渗不进去。” “若是急速的冻结,应该可以让柴绍脱身。同时这地面冻结,我等也可以安全通过。” 孙思邈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来,对着李秀宁说道,“这是我从长旺之人身上采集的寒冰之气,应该可以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李秀宁接过瓶子,手心感到一阵凉意,就听孙思邈说道,“我耗费大半个月,才采集了这么一丝寒冰母气。” 李秀宁笑道,“这宝贝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先生今日救了我等,我等哪个不是铭感五内。” “你这小丫头,我不是心痛这宝贝,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但是这一丝寒冰母气的威力,你心里可要有准备,不要到时候把你的未婚夫一起冻结在那里,就麻烦了。”孙思邈说道。 李秀宁突然惊醒,柴绍怎么说都是四境的武道修者,真罡护体怎么可能被地雷伤到,但是此时一动不动,必须问清楚情况。 当下对着柴绍喊道,“柴公子,你可是真罡耗尽了?” 柴绍点了点头,说道,“适才进入此地,却被这暗器暗算了好几次,急退之下,真罡已然不足,但是脚下又踩到暗器,只能是僵持在这里。” 果然,自己等人和柴绍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若是柴绍真罡充足,不过是一个起落的事情,但是现在柴绍真罡耗尽,若是真的冻不住地雷,柴绍必然遭殃。 自己难道看着柴绍遭殃?也不是不可以啊。 如果柴绍成了一个废人,自己不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顺带的还能把柴豹的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家业收入囊中,而且这次副本任务的描述中可以看出,队友死亡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要不要试一下? 李秀宁的双眼扫过柴绍的腿,思索了片刻,还是算了吧。 地雷万一只是炸断了一条腿呢?自己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炸了柴绍的第三条腿,自己如今想要的不过是柴夫人这个名分和柴家的势力,至于结婚生孩子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伪命题。 炸不了第三条腿,就没有意义。 自己干嘛去要去赌一赌这概率问题? 再说,这么算计柴绍,老娘都觉得自己私德有亏,老娘赖好也是个穿越者,怎么能做这么阴狠毒辣的事情?至于和柴绍的婚事,老娘现在已经基本上有了想法,再说废了柴绍,柴豹万一和自己翻脸呢? 想法子吧,要救柴绍,就要漂漂亮亮的救。 自己现在不是李平阳,要是穿着李平阳的马甲,直接飞过去,用自己的真罡将地雷包裹,震碎其中的机扩卡簧,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李平阳下线了,不过这马甲总有穿上的一天。 毕竟裴寂和刘文静还是认这个马甲的,两个历史上留名的人物,自己就不信到死就是个区区四境的文士,这是看不起谁呢? 文士,箴言,防护,有办法了。 当下李秀海宁对着裴寂说道,“裴先生和刘先生的箴言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下,覆盖到柴公子的脚下么?” 刘文静和裴寂点点头,“距离不远,可以一试。” “那就麻烦二位先生了,一位将守字推送到柴公子的脚下,另一位在此处施展守字,将寒冰之气,锁在地下。”李秀宁问道,“两位先生有问题么?” 两人摇了摇头,“此事易尔。” 李秀宁说道,“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马三宝突然说道,“主母,您有把握么?” 李秀宁笑了,“我只有五成的把握,你知道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九成九的把握,说到底也是五成。这世间没有人能说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 马三宝顿时有些着急,“主母,五成把握,我心里没底,还是另寻他法吧。” 第152章 离大谱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另寻他法?”李秀宁眉头一扬,“马三宝,你可知道,你能等,我能等,你家公子可是等不了。如今看着还好,只是真罡耗尽罢了,若一会儿体力耗尽,脚下的暗器爆开,你能给你家公子做主么?” “这”马三宝有些接不上话来。 李秀宁冷笑一声,“你们柴家的家仆是不是都喜欢替家主做决定?柴豹如此,你马三宝也是如此,难道说这柴家都是奴大欺主的货色。” 马三宝顿时额头见汗。 一边的裴寂悄悄给刘文静比划了一下大拇指,低声说道,“平阳的口味果然不一般,这马三宝可是四境的武者,在柴家也是武力担当,却被这李家小姐训斥。” 刘文静不由皱眉,说道,“玄真,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你说那晚你我咱客栈中见过李家小姐,身带铁链,符合被囚禁的样子,但是那晚的李家小姐可是四境的修为,今日的李家的小姐,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修为气息。” “许是昏睡久了,体内亏空。”裴寂说道,“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李家小姐,能有什么不对?” 刘文静依旧眉头紧锁,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李秀宁对着马三宝说道,“治家之道如同治军之道,只有号令统一,主次分明,令行禁止,才能攻无不克,所以这柴家如今的局面,就是没有主次。” 马三宝不言语,远远听到柴绍喊道,“三宝,听李小姐的。” 马三宝顿时有些无奈,一旁的许氏说道,“你家公子都发话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李秀宁却是笑了,“法子是我想的,东西在我手里,马三宝,这事情你愿不愿意由不得你。” 要不是马三宝是历史上,李唐有名的开国功臣,自己绝对不会和他废话这么多。 看见马三宝还在犹豫,李秀宁轻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两位先生,一旦我将手中的瓷瓶砸碎,还请速速施展箴言之力。” 二人点了点头,李秀宁看着远处的柴绍,对着马三宝说道,“等地面冻实在了,你需要在一弹指间,将你家公子带离三丈。能不能做到?” “我速度不快,一弹指的速度不过两丈。”马三宝说道,“主母,公子的命可是攥在了你手里。” 就听旁边一声轻笑,却是许氏,“主母主母,这柴家果然是乡下士绅,哪有给自家少夫人叫主母的。” 马三宝正要争辩,李秀宁却是说道,“保姆,勿需多言。” 李秀宁此刻盘算着,马三宝一弹指两丈,也就是差不多六米的距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对着众人说道,“准备。” 裴寂和刘文静向前走了几步,手指按向眉心,两人眉心各有一个“守”字飘出。 一个径自飞往柴绍脚下,一个在不远处的地面爆开,顿时一张巨大的光膜就覆盖在众人脚下。 就在两人的“守”字发出的能量就要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李秀宁手腕一翻,带有寒冰母气的瓶子就电射而去,精准的砸在两人防护的交界上。 而此处交界恰好有一石头,瓷瓶碎裂,隔得远远的众人都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刘文静看着李秀宁这一手,眉毛微微扬了扬,却是没有言语,转过头,全神贯注的将箴言文字催动开来。 等两人的防护合二为一,众人的脚下顿时出现一大片的透明光幕,但是光幕下面却是寒气升腾。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裴寂面带潮红的对着李秀宁说道,“李小姐,差不多了吧?在这么下去,我和肇仁就顶不住了。这寒气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李秀宁看了一眼李神通,李神通走到光膜的边缘,用力一跺,然后对着李秀宁点点头,“坚若精钢,硬如磐石。” 李秀宁转过身,对着马三宝说道,“你家公子的命,现在不是攥在我手里,而是你手里。马三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让你家公子失望,记住,你的速度越快,你家公子就越安全。” 马三宝哭丧着脸,对着李秀宁点了点头。 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柴绍大约三四丈远,脚下真罡闪动,一道闪电一般朝着柴绍的方向掠去。 等到了柴绍跟前,拉起柴绍的手,又是真罡爆发,快速的朝着众人奔来。 过了两丈的距离,一声闷响从地下传出,裴寂和刘文静顿时齐齐闷哼一声,然后光膜碎裂,众人只觉脚下一凉。 孙思邈惊到,“这母气竟然如此恐怖,速速离开此地,否则不过一时三刻,我等都要被冻毙于此处。” 众人闻言,找了一个不是来时的方向,快速的朝着寒气的边缘走去。 不一会,李秀宁看见身后的树木花草上就凝结了一层寒霜,寒气还在蔓延,李秀宁不由脸色大变,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只是希望这寒气总有一天会自动消散。 孙思邈边跑边说道,“老道就知道这母气不能乱用,母气会自行吸收这天地灵气,壮大己身,此处将来怕是会成为一处绝地。若是有人误入,必然损伤性命,有干天和。” “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李秀宁说道,“这笔账还记不到老先生你的头上,瓶子是我扔的,人是马三宝救得,祸是柴绍闯的,关老先生你什么事情?” “无量天尊。”孙思邈低呼了一声,面露悲苦之色。 一旁的秦鸣鹤说道,“师父这也是为了救人,再说如此诡异之地,哪里会有普通人来?” 孙思邈想想也是,只能是无奈的一叹。 众人大约是疾行了半个时辰,队伍中的许氏已经不堪劳累,李秀宁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感觉不到寒气,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待修整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打探消息,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点头,便找了一处空地,三三两两的坐在了一起。 李秀宁这才有时间打开系统界面,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界面刚刚弹出来,就听秦鸣鹤一声惊呼,“那是什么?” 顺着秦鸣鹤手指的方向,众人不由惊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鲲鹏?” 李秀宁也跟着看了过去,就见天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物体,像是一根横放的萝卜,又像是一条巨大的胖鱼,朝着自己等人刚刚过来的方向飘去。 李秀宁不由一句粗口爆出,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鬼世界?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吧?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天空中漂浮的物体,李秀宁前世有一个名字,飞艇。 第二个副本写点不一样的世界。 第153章 仙人洞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山海巨兽,非是人间之物,难道我们入了仙界?”孙思邈看着天空中的飞艇说道。 听到孙思邈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李秀宁或欣喜,或狐疑,或惊讶,或沉思。 李秀宁微微皱眉,她知道这里不是仙界,但是如何向众人解释这个世界?现在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事情是这个世界是安史之乱的前期。 虽然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这个世界改造的面目全非,但是既然是上一个副本的延续,那么隋末唐初的历史记载肯定是有的,被这些人知晓了历史的脉络,回去以后,主世界还不要被玩坏了? “既然不是我等熟悉的世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分开行事。”裴寂说道,“走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孙思邈点点头,“我们一干人等老弱病残,若真是仙界,还是不要落单。” 刘文静说道,“适才尧将军去了另一个方向,会不会有事情?他才刚刚苏醒,实力肯定大不如前,在这世界危机四伏,是不是我等应该把他找回来。” 柴绍突然有气无力的插话道,“此时最紧要的是我等养精蓄锐,两位先生箴言之力想必已经快要耗尽,神通叔父重伤初愈,我真罡也是消耗殆尽,就剩下三宝还有一战之力,所以我觉得此时应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实力才是。” 李秀宁听刘文静提起尧君素,才想起尧君素被冰封的事情,所以刚才系统修复的就是尧君素,这修复真的是差点没让自己背过气去。 但是自己不能开口,李秀宁不认识尧君素,李平阳认得。 李平阳这个马甲以后有大用。 若是开口说尧君素的事情,必然露馅,李平阳是武道五境的武道宗师,但是李秀宁只是一个没有修炼到四境的武道渣渣,男子之身行走江湖,简直不要太方便。 孙思邈点了点头,“柴公子所言甚是。” 裴寂和刘文静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无奈。 两人知道柴绍说的是实情,但是终究与尧君素相识一场,难道就真的扔下尧君素不管不顾? 可是终究是现实打败了所有人,就是想去找寻尧君素,自己二人此时已经是有心无力,只能是跟着众人朝着远离天空飞艇的方向前进。 在路上,刘文静故意减慢速度,还拉了裴寂一把,等到和其他人拉客一些距离,低声对着裴寂说道,“这柴绍看起来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实际上心机颇深。” 裴寂惊奇的说道,“何以见得?” 刘文静嘴角脾气一丝讥讽,说道,“早不说,晚不说,等我提出要找尧将军时,才提出修整,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裴寂摇摇头,“肇仁,你这把柴公子想的太坏了吧,提出修整也不过是因为你提出寻找尧将军,柴绍见我等都是疲惫不堪才提出的,这有什么问题?” 刘文静说道,“我寒门出身,对于这些公子哥天生有种敌意,本来我也觉得这柴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是转念一想,他可是汾阳柴氏的家主啊。” “那又如何?汾阳柴氏偌大的名头,不过是柴豹和马三宝二人闯出来的,和他柴绍有什么关系?”裴寂说道,“他就是一个公子哥而已,怎会如你说的心机深沉?” “柴家的掌舵人到底是柴豹和马三宝还是柴绍?”刘文静说道,“玄真,我此刻才想明白,若是这柴绍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让柴豹和马三宝这两个人中豪杰效命?” “柴豹和马三宝或许是忠仆。”裴寂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尧将军和柴绍素不相识,怎么会有瓜葛?” “怎么没有瓜葛?”刘文静有些着急,“这柴豹是谁的女婿?李秀宁是谁的女儿?” 裴寂顿时脸色大变,“我怎么忘了这一节了。尧将军曾是太子东宫侍卫,这蒲州骠骑府领太子命为难唐国公,唐国公的女婿和女儿岂不会为唐公出一口气?若是尧将军在此处有个闪失,也是断了太子一臂,好算计,好算计。” “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这柴绍果然不是一般人。”刘文静叹道,“他提出修整,正是我等人困马乏之际,让人无法拒绝,只能是随了他的意。所以,玄真,你我还是要留个心眼,须知平阳和李秀宁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让柴绍知晓,定是一桩麻烦事情。” 裴寂有些懊悔的点点头,“还是肇仁你缜密,你我还是要小心一些。”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啸的声音,一股巨大的气浪掀起了无数的灰尘,树林里顿时一片狼藉。 两人急忙赶上众人,李神通对着两人使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裴寂和刘文静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移动到众人身边。 就见前面已经无路可走,眼前不远处是一面山壁,山壁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山洞。 “发生了什么?”裴寂低声问道。 马三宝看了裴寂一眼,说道,“刚才这山洞中飞出一道飞剑,破空而去。” “飞剑?”裴寂和刘文静有些惊讶,“刚刚的呼啸之声,就是飞剑?” 孙思邈点点头,说道,“刚才那物乃是剑形,雷火缠绕,与道书中描述的仙家飞剑一般无二。” 李秀宁这时候已经陷入到深深怀疑之中,这他喵的哪里是大唐天宝年间?安史之乱前夕?系统你么有发烧么?这个时间真的没有问题么? 孙思邈你不懂就不要胡说,那是飞剑?哪家的飞剑一路火花带闪电?这看起来说成是东风快递都不为过。 也就是一百多年,自己上次离开时不过是留了一些基础的学习资料,这个世界的这帮牲口难道就靠着高中阶段的物理化学知识手搓东风快递? 李秀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要是这么强的军事实力,安史之乱是什么规模?自己想着安史之乱一爆发,就斩首战术干掉安禄山和史思明,要是这种军队,洗洗睡吧。 这不是离谱,这是离大谱了。原本自己估计这个世界也就是差不多鸦片战争时期的热武器战斗力,现在看来这起码是二战中后期,就是不知道这群变态有没有手搓蘑菇蛋? 要是真的有,世界核平指日可待,不玩了,这任务没法做。 一颗蘑菇蛋,十万人?百万人的城市都给你玩出花来,就是一百个人进这个副本,都都统统等着系统抹杀把。 老娘有些玩不起了,真心不科学,真心变态。 “即是飞剑,那么前方山洞必是仙家洞府。”孙思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说道,“我等还是找个地方洗漱一番,才好过去拜会不是?” 李秀宁顿时觉得天雷滚滚,那大概是军事基地,不是什么仙剑洞府。 要不写个蒸汽朋克的大唐?会不会很好玩? 第154章 不良帅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若是得见仙人,也是我等凡夫俗子的仙缘。”孙思邈继续说道,“不能失了礼数。” 李秀宁本想阻止,见众人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连保姆许氏的眼中也泛起了光。 已经不好解释了,这孙思邈,不知道就不要胡说,把所有人都给带偏了。 李秀宁知道,或许一进山洞,大概率的会遇到一梭子的花生米招呼,毕竟火箭这玩意儿都造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裴寂和刘文静手按眉心,一个水字飘出,从字中一股清泉流出,众人上前,接过水开始洗漱。 李秀宁有些郁闷的站在一旁,怎么解释,怎么说明? 这个世界可怕的不是无知,可怕的是无知带来的逻辑自洽。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梳洗的时候,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远方飘在天空中的飞艇此时已经爆炸,正朝着地面坠落。 “是飞剑斩了鲲鹏。”孙思邈笑道,“仙家手段果然不凡。” 不凡,不凡你个大头娃娃菜。李秀宁心道,这逻辑自洽,也是没谁了。 “待会见了仙人,我等可是要恭敬一些。”孙思邈说道,“这些仙人若是一高兴,赏赐一些仙家之物,我等说不得就此脱了这肉体凡胎,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众人皆是点头,能剑斩鲲鹏的仙家必然是大能,自己等人的仙缘却是到了,顿时都是心头一阵火热。 就在众人梳洗完毕,准备进入山洞参拜所谓的仙家之时。 却见山洞之中,一道扶梯落下。 孙思邈不由大喜过望,“定是这府中仙人已经知晓我等的到来,放下扶梯,应是允了我等进入洞府参拜。” 说话间,却见山洞中一对身穿短打的汉子,身上背着奇形怪状的东西,从扶梯上一个接一个的爬了下来。 “这是仙人知晓我等到来,派人迎接我等来了。”孙思邈笑道。 李秀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孙思邈说道,“老先生莫急,这是敌是友还不清楚,我等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仙人洞府就在眼前,观望什么?若是错失了仙缘,你后悔莫及。”孙思邈对着李秀宁说道,“夏虫不可语冰,这女子的见识果然短浅。” “你”李秀宁顿时有些气急,夏虫不可语冰?谁是夏虫?我李秀宁尊重你孙思邈,但是不代表真的就信了你的鬼话。 这时柴绍裴寂刘文静等人见李秀宁和孙思邈起了冲突,不由上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柴绍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人似乎对李家小姐异常上心,难道这二人对李家小姐心怀鬼胎? 裴寂对着孙思邈说道,“老神仙,李家小姐之言不无道理,就算是仙人洞府,我等也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危险。仙人也是人,也有好恶,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 孙思邈有些愣住了,就见李神通和马三宝等人也是点了点头,似乎李秀宁的话说的有些道理。 当下不再说话,一屁股坐在一旁,等了片刻,见众人都不言语,便说道,“若是不信老道说的,让仙缘从指间溜走,我等可是追悔莫及。” 李秀宁轻笑一声,对着孙思邈说道,“老先生,若这些人真是来迎接我们的,在此稍等片刻,他们必然会寻来,若不是来迎接我们的,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 然后对着裴寂和刘文静二人说道,“两位先生可是有隐匿行踪的箴言文字?请先布下,将我等行迹隐藏。” 裴寂和刘文静有些迟疑,“若真是仙人来使,我等藏头露尾,岂不是不太爽利?” 李秀宁说道,“若真是仙人来使,就算我等隐藏行迹,也必然会被发现,若不是仙人来使,我等隐匿行迹,也好过明晃晃的站在人家面前。” 两人点点头,刘文静手指按向眉心,一个“藏”字飘出,以字为中心,从外面看众人都已经变为山石树木花草之类,似乎刚刚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不见。 等众人刚刚隐匿行踪,就看见那些身穿短打的汉子,手持刚刚背在身后的奇门兵器朝着这边摸了过来。 孙思邈顿时大喜,就准备现身,李秀宁暗暗的爆发真罡,将孙思邈死死的控制在原地,两人都是惊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李秀宁心道,这老道士好厉害的修为,却偏偏装作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孙思邈看着李秀宁,心中也是惊讶,自己虽然已经知道这李家小姐是武道五境的武道宗师,但是这一手的真罡运用,却是异常的高明,隐隐约约间似乎已经快要突破六境的武道大宗师了。 和李秀宁暗地里过了一手,孙思邈蓦然惊醒。 自己还是有些着急了,人生地不熟,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激进冒险?总是有心血来潮的悸动,难道是自己的修为快要突破了?孙思邈有些不确定的想到,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自己多考虑,或者内视一番检查修为,那些短打汉子已经近在咫尺。 就见一个领头的汉子举起手臂,紧握拳头,四下看了一阵,对着身后说道,“安全,休息片刻,注意警戒。” 话音落,几个和领头的汉子穿着一样紧身短打的汉子奔向四周,其他的短打汉子似乎是都放松了下来,来到李秀宁等人身边的空地上,开始喝水和食用干粮。 “队长,那边为什么会出动长鲸?”一名汉子对着领头的队长问道,“这种面对倚天就是活靶子的玩意,速度不够快,携带的弹药也不多,一点就炸,要是飞的低了,一梭子过去,就完了,想不通对面为什么要造这玩意。” 队长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不过以前长鲸可是大杀器,在倚天系列没有出来的时候,我们只能挨打。刚刚上面来了指令,让我们去长鲸坠落的地方,说是这架长鲸上,有机密的文件,可是长鲸爆炸,鬼的机密文件能保留下来,前面不远处还是雷区,我们的倒好说,关键是也有对方的,叫兄弟们都小心一点。” “队长,听说你踏入修行者行列了?” “自从平阳昭公主和穆顺皇后飞升以后,太史令李淳风得两位仙人飞升的指点,成功的开创了修行体系,这也是前期我们和对面对抗的资本之一,若是没有太史令的天机和不良帅袁天罡的帮助,我大唐在高宗年间就被对面给灭了。这次的命令就是不良帅签署的,秘密等级太高,我也无权过问。” 李秀宁不由愕然,李淳风,袁天罡?不良帅?这什么鬼?不良帅,不良人?能不能不要乱入啊? 李星云这灰孙子还没有出生呢,真的很出戏的有没有? 第155章 麻沸散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队长,不良人和我们是两个系统吧,不良帅签署的命令,对我们来说跟废纸没有什么区别吧?”一个汉子说道。 队长苦笑一声,说道,“我们可以不听不良人的,但是我们的主将是不良帅的徒弟,你说我们怎么办?” “击落了对方的长鲸,会不会引起对方的反击?”汉子又问道,“毕竟上面要求我们减少摩擦,避免擦枪走火,不要轻启战端。” 队长脸色微变,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这是上面大人物考虑的事情,我们不要过多的讨论。” 两人又说了几句,然后招呼队伍,继续向前进发。 等这队人马走远,裴寂和刘文静说道,“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仙家仙使,倒像是军伍士卒。难道这仙界也有战乱纷争?” 李秀宁听着裴寂和刘文静的对话,然后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孙思邈,对着众人说道,“且不论是不是仙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约是两方交战的战场,乱军之中,谁在乎我们几个?” 柴绍点点头,说道,“李小姐说的是,如今我们还是尽早的离开此地为妙。” “可是我们去哪里?走哪个方向?”刘文静皱眉说道。 李神通想了想,说道,“我去抓他一个,拷问之下,必然有我等想要的答案。” “且慢。”李秀宁说道,“抓了人对方必然会发觉,若是被对方追在后面,我等岂不是麻烦,若有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套取情报,我等隐匿在暗处却是再合适不过了,再说叔公你伤势才好,还是不宜出手。”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马三宝说道,“这种暗暗戳戳的事情,我等均是不擅长,就算是两位先生箴言文字中,大概也没有能悄无声息的获得我们需要情报的法子吧。” 裴寂点点头,说道,“却是如此,自三国贾诩之后,修习窥人阴私,惑人心智的箴言文字,已经成为一种禁忌之法,为读书人所不耻,甚至慢慢的修习之法都已经失传,就算是修炼隐匿行踪的箴言文字,也是从其他文字之中拓展而来,威力已经大不如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如何行事?”马三宝有些抓狂。 李秀宁用眼睛瞥了一眼孙思邈,说道,“道长可有法子?” 孙思邈苦笑,“你这女娃娃,就是不放过老道,老道一生精研药石之术,道家符箓之类的已经忘了七七八八,迷心惑神之道,本就是小道,你看老道也是无用。” 李秀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就听马三宝说道,“如此麻烦作甚?我还真就不信了,抓一个会捅了一个马蜂窝。”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一筹莫展之际,秦鸣鹤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或许有法子一试。” 孙思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法子?” 李秀宁知道秦鸣鹤在历史上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或许真的有法子也说不定,自己曾经打算和秦鸣鹤好好聊一聊,但是总是被各种意外耽搁。 秦鸣鹤看了一眼孙思邈,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师父,这法子其实是起源于神医华佗的麻沸散。” “麻沸散?”孙思邈皱眉,“若是饮下麻沸散,这人就失去了知觉,如何询问情报。” “师父,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秦鸣鹤说道,“曾有一病人饮下麻沸散,但是因为我的疏忽,这麻沸散的剂量却是小了许多,在师父没有诊治之前,我已经发现,并为这病人加够了剂量。” “可是就是在我给这病人麻沸散加量的时候,这病人却是清醒过来,但是口中却胡言乱语。我试探的问了几句,却惊奇的发现这病人竟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藏有私房钱的位置都告知于我,甚至还告诉我他三岁尿床,十几岁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事情。”秦鸣鹤说道,“这原本不是什么事情,但是今日若是需要,此法或许可以一试。” 孙思邈点点头,“我也曾遇见服用麻沸散之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病人情况。这麻沸散本就失传,靠着我以药石之性的理解才勉强配出,加之病例太少,我也不能够确定这是普遍的情况还是个例。” 李秀宁心中不由大喜,孙思邈和秦鸣鹤不明白,难道自己不明白吗?前世曾有人讨论过,全身麻醉之后的社死瞬间,简直可以称之为大型社死现场,有人哭着喊着对医生表白,有人大喊我就是大古,还有人在空气中玩着手机,一直嘟囔着没有信号。 魔幻程度堪比吃了不该吃的菌子。 但是麻醉一般是肌肉注射或者静脉注射,这师徒两个的麻沸散真的能够顶用么? 孙思邈思索了一阵,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瓷瓶,对着马三宝说道,“此物便是我研制的麻沸散,人服之,知觉全无,任人摆布。” 李秀宁的眉毛一扬,这老道士要不是个正经人,老娘都以为他在乱开车,这玩意儿放在后世不就是妥妥的失身水么?任人摆布,老不正经,难道这老道士也干过翻墙采花的活计? 一时间李秀宁却是看着孙思邈陷入了沉思。 “切记,不要掳下的人看见我等。”李秀宁说道,“老道长的药,若是带一个打晕的人过来,会不会起效?” 孙思邈点了点头,“昏迷或者不昏迷没有影响,就算是最后都是要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唤醒他,李小姐行事谨慎,老道佩服。” 李秀宁笑了,“道长说笑了,凡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免得日后手忙脚乱。” 马三宝对着柴绍行了一礼,然后朝着刚刚已经离去的短打汉子们追去。 柴绍在马三宝身后说道,“三宝,一切小心。” “姑爷放心吧,马三爷在我们之中是真罡没有耗尽的人之一,刚刚观察那些汉子,没有一个入了超凡之境,马三爷杀敌或许不是那么爽利,但是自保却是没有任何问题。”李神通笑道。 柴绍盯着马三宝消失的方向,对着众人说道,“趁着这些功夫,我等还是尽快的休息,恢复实力,就算我们脱离了这片战区,还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若是有修为在身,至少还是有些底气的。”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李秀宁和孙思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老狐狸,李秀宁心中想到。 小狐狸,孙思邈撇了撇嘴。 老弱病残,实际上才是这支队伍里隐藏最深的二人。 孙思邈看似老弱,实则是最低七境的道修,李秀宁看似病残,却是武道五境的武道宗师。 众人对孙思邈和李秀明的保护,说实话,在二人看来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但是为了行事更为方便,这二人还打算再装下去。 先道个歉,这两天单位加班,不弃实在没有时间码字,发的也都是存稿。今天晚上存稿清空了,但是不弃还在加班。 这是最后一章存稿,明天加完班,恢复正常更新。今天欠的章节,周六日补上。 为了表示歉意,这周六周日,每天最低三更,一共七更。 不弃谢过诸位不弃。 (本章完) 第156章两唐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众人等待马三宝带人回来的时候,许氏却突然指着天空惊呼道,“小姐,小姐,你看天上。” 李秀宁随着许氏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见远处的天际十几个黑点慢慢的变大,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是飞艇。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怎么点的? 都发展出类似于导弹一样的武器,难道就发展不出来飞机吗?为什么要用飞艇这种移动缓慢,火力不足的天空活靶子? 刚刚一艘飞艇,如今却是数十艘,难道这地方真的会成为一片战场么? 难道所谓的天唐和大唐已经开战了么? 如果已经开战了,系统给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着这个规模,大约称不上战争,可能两国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宣战,只能称之为军事冲突或者是军事摩擦。 自己还有时间。 但是自己这些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今的皇帝到底是不是李隆基那灰孙子?话说既然有安史之乱,那么唐玄宗李隆基大约是没有跑的。 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出路,离开这片战场,了解如今的情形,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知道马三宝的舌头抓的怎么样了? 孙思邈看着天空中的飞艇说道,“如此多的鲲鹏,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众人正在惊异间,就见马三宝肩上扛了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放下手中的人,众人才看清楚这人就是刚刚的队长,马三宝说道,“这队人马在前方遭到伏击,我也只能出手救下他一人,刚刚从冲突的两方口中得知,这一方的势力名叫大唐,而另一方的势力名叫天唐,其他的还不知晓。” 李秀宁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唐队长,对着孙思邈说道,“道长,可以施为了么?” 孙思邈点点头,拔开手中瓷瓶的塞子,将瓶中的液体灌入到队长的口中。 然后对着秦鸣鹤说道,“取针来。” 秦鸣鹤从腰带上取出针囊,孙思邈从中抽出一根来,刺入到队长的百会穴中。 “稍等片刻。”孙思邈说道。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裴寂和刘文静说道,“还需两位先生继续隐匿我等行踪,不要让人发现我等踪迹。” 裴寂一笑,说道,“李小姐请放心,虽然箴言之力所剩无几,但是这隐匿行踪的文字本就消耗甚少,适才那个文字的效果,大约还会持续几个时辰。” 李秀宁对着裴寂笑了笑,“一切有劳先生了。” 众人等待了片刻,就见那队长悠悠醒转,马三宝真罡爆发,将此人镇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英武真君在上,我高达夫终是以身殉国了么?”那队长说道。 李道宗正要开口询问,李秀宁却上前一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见李秀宁的脸,喃喃道,“英武真君在上,今日见到您老人家了,这是荣登仙界么了?” 几人都面面相觑,柴绍不由说道,“道长,你这手段是不是有些过了,这人如今神志不清,怕是难以问出话来。” 孙思邈也摇头一叹,“这法子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如今看来确实不行。” 就听那地上自称高达夫的汉子突然哭了,“太白啊,你号称谪仙人,如今我却是先你一步荣登仙界,甚至见到了英武真君,你还要在这尘世之中蹉跎,仙界之说,终不是虚幻,岑参贤弟,果然征战沙场才是我等的归宿。” 太白,谪仙人,岑参?!高达夫?! 李秀宁隐隐约约似乎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 就听高达夫继续说道,“太白啊,要不是你的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我高达夫也不会参军行,蹉跎功名数十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难道我就跟传说中的姜太公正好相反,他没有仙缘只有人间富贵,我只有仙缘,却人间潦倒,哈哈哈哈哈。” 李秀宁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就是边塞四诗人之一的高适高达夫。 自己这运道也是好的没谁了,上来就遇见高适,高适现在应该是哥舒翰的手下,后来还成了哥舒翰的幕僚。 安史之乱,哥舒翰的影响力不容忽视。 李秀宁想了想,问道,“高达夫,如今是哪一年?” “天宝十四年,真君难道不知?是了,真君是仙神,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百年苍狗,对于真君来说,不过是转眼一瞬间。”高适说道。 柴绍奇道,“李小姐,这人为何称你为真君?” 李秀宁摇摇头,“我不知晓,这人如今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我把握不准。” 就见高适看见柴绍,大笑道,“原来凌烟阁上霍国公也在仙界,我高达父居然有如此的缘法。” 李秀宁眉头紧皱,这高适居然进过凌烟阁?李二凤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把这些人的画像供奉在凌烟阁上。 “天唐和大唐是怎么回事?”李秀宁问道。 高适有些意外的说道,“真君不知?玄武门之变后,高祖太宗两位陛下仁慈,流放隐太子建成于海外,不料隐太子海外建国自号天唐,且不知从哪里学来了邪术,短短十余年的功夫,竟然驾驶铁甲船从大海之上杀了回来。” “我国为民初见对方火器,坚船,溃不成军。所幸,太史令李淳风踏入非凡之境,一人成军,击败对方的先锋舰队,同时获得了真君曾说的玉米,番薯之物。” “之后太宗陛下翻阅真君所留之天书,布道天下,在太史令李淳风和不良帅袁天罡的帮助下,成立天机,在民间大力推广玉米番薯,在朝堂发展技术,造就贞观之治的同时,我大唐军力不断赶超隐太子的逆唐。” “贞观后期,隐太子的舰队再次跨海而来,彼时,逆唐的已经跨入蒸汽时代,船坚炮利,我大唐一败涂地,又是太史令和不良帅联手,才堪堪抵御住逆唐的进攻。” “但是沿海之地尽丧。逆唐以沿海之地为基地,不断的向内陆蚕食,彼时,太宗薨逝,原本太子承乾继位,却被逆唐策反的李治和后宫才人武媚二人矫诏,李治继位。太子承乾远走西域,却是带走一份真君所留的天书副本。” “随后,逆唐隐太子病逝,失去了对李治和武媚的制约,李治和武媚对逆唐宣战,逆唐此时九龙夺嫡,无暇顾及神州大陆,李治和武媚终于将逆唐在神州的一切势力消灭殆尽。” “由此李治地位日益稳固,远在西域的承乾太子此时却是已经暗暗的发展壮大,但是李治携有光复大唐之功劳,承乾太子却是不愿中原再起兵戈,于是嘱咐自己死后,继任者向大唐俯首称臣。” 李秀宁点点头,这李承乾不错,气度不凡。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承乾太子不得不对大唐宣战。” (本章完) 第157章英武君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不由皱眉,难道是. 就听高适说道,“高宗李治继位之后,不仅要面对逆唐的暗杀,国内的压力,还有承乾太子的隐患,本就心力憔悴,这武媚虽是个女子,但是也杀伐果断,英果类似真君,被高宗李治定为皇后之后,便是二圣临朝。” “若只是如此,这武媚或许能成为一代贤后,但是这武媚能做出矫诏的事情,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高宗李治驾崩之后,这武媚先是扶持了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不久之后,又废了皇帝,换了她的其他儿子做皇帝,甚至逼得她儿子搬出真君您曾经劝解高祖的黄台之瓜一诗来。” 李秀宁听到此时有些汗颜,不过这是自家孙子辈的诗,自己拿了应该不算偷,毕竟父母拿孩子的压岁钱,也是正理啊。 “许是这武媚行废立之事多了,也觉得麻烦,于是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做了一件亘古未见的大事,自己登基做皇帝,牡鸡司晨,从此纲常颠倒,世道不复清明。” “若是她还是国号为唐,这承乾太子也许就不会发兵中原。但是这武媚不仅给自己改名武则天,还将国号改为周。这下,不仅是国内怨声四起,就连逆唐也喊着要回归正朔,承乾太子眼见事情不妙,以七十高龄披挂上阵,自西域出兵,直奔中原。” “却不想武逆却是悄然的和逆唐达成协议,在承乾太子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动用了禁忌之物,此一役,承乾太子阖族尽墨。” “这武媚以为自此高枕无忧,却不想,在承乾太子西域之地,真正的掌权之人,却不是承乾太子,乃是太宗皇帝嫡长公主,长乐公主李丽质。” “长乐公主小时候曾得真君教导,以真君自己偶像,常常以真君第二自居,本来是要和长孙家的长孙冲结为夫妻,但是长乐公主不喜长孙冲之脾性,拜师太史令李淳风,终生不嫁。” “武逆如此行事,彻底惹怒了已经不愿再起争端的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本人也是已经踏入非凡之境的修行者,更是师从太史令李淳风,长乐公主孤身自西域来,一人一剑入长安。” “武逆起初不在意,后公主一剑劈开玄武门,本就蠢蠢欲动的李唐皇室,在公主的帮助下,掀起了神龙之变,终于将朝堂回归正朔。” “武逆退位,长乐公主携武逆出海,踏入逆唐之地,也是一人一剑,逼迫逆唐之人签下五十年互不侵犯条约,这才有了开元盛世。” “之后公主将在西域发展出来的科技民生一应事物,都迁入大唐,这才使我大唐逐步的与逆唐持平。可是逆唐隐太子留下的根基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大唐在技术上还是落后许多,若不是有时不时的有非凡战力之人出现,我大唐面对逆唐,能保持三成持平状态,都是天幸。” 李秀宁有些惊讶,李丽质?历史上柔弱无比,温柔如水的长乐公主,竟然一人一剑,不仅杀穿了大唐,还杀穿了对面儿?自己在这个副本大唐,留下的故事现在看起来已经成为了事故。 “但是盛世终是表现,一片祥和之下,其实暗流涌动。当年为了对抗逆唐,武逆允许地方自治,设置节度使,掌管地方一应军事经济人事,若是在战时,此策可最大限度地调动人力物力,但是放在盛世,便会让某些人滋生不该滋生的野心。” “武逆虽是退位,但是逆唐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于是节度使权力越发的膨胀起来,已经是尾大不掉。当今陛下虽也是一代雄主,但终究是积重难返。” “如今的圣上更是与贵妃日日笙箫,朝堂之事,一概不理,要不是有长乐公主留下的太史令一门的天机,和不良帅袁天罡带领的不良人,如今的大唐,早就濒临四分五裂。” 高适说了这么多,似乎是累了,然后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真君若是下凡,怕也是积重难返喽。” 然后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众人原本听的津津有味,虽说是一头雾水,但是也甚是新鲜,但是高适睡了过去之后,众人大眼瞪小眼,马三宝不由嘟囔一声,“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李秀宁却是陷入了沉思,自己只是给李世民留了一些资料,但是李建成怎么能发展的这么快,听高适的说法,似乎也就是几十年代的功夫,李建成的舰队就是热武器了? 这不科学,除非,李建成那里有穿越者。 还不是一般的穿越者,至少是那种数理化吊打一切的学霸。 可就是这种学霸,也很难在几十年的功夫里让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直接快进到蒸汽时代。 要知道技术的发展不是单独技术突破就可以的,需要无数的配套设施和配套的基础技术的突破,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 真的很难想象,也就一百多年时间两边儿由刚开始的弓箭互射,发展到如今的海陆空三军对战。 这跨度有些不对。 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什么,记得自己副本奖励的变故,难道说,当时是李建成死了?然后穿越者又附身到李建成的身上?系统这才出现的结算错误? 可是李建成是怎么死的?难道死的不是李建成?而是李元吉?可是刚才高适没有提一句齐王李元吉,这不符合穿越者的作风和事情的逻辑。 若真的是穿越者,那么事情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穿越者应该还有什么?换句话说,如今的穿越者手上的标配是什么? 系统啊,必然是系统金手指,否则哪里会这么有疗效,现在的穿越者,手上没有个系统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除了柴豹那种倒霉蛋子。 至于为什么科技发展的这么快,也许这个穿越者人家的系统就是什么帝王养成系统,或者是什么科技加点系统,再不济,也有个随身的超脑。 古早的穿越,不是就喜欢带什么光脑超脑,甚至能上网的手机。 穿越者的金手指千奇百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老娘哪里会知道人家有什么系统,系统是什么功效。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本章完) 第158章向西行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人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却是没有一句有用的。”马三宝说道,“道长,能再来第二次么?” 孙思邈摇了摇头说道,“短时间是不行了。老道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马三宝咬了咬牙说道,“要不弄醒他,直接逼问,问完之后做掉他,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李秀宁满头黑线,这是高适,大器晚成的高达夫,唐诗边塞诗代表人物,你就这么干掉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柴绍摇了摇头,说道,“我等自幼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无故杀人与蛮夷何异?三宝,不论我等到了何等境地,杀人始终是落了下乘。” “少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像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在这里乱转吗?”马三宝有些着急的说道。 李秀宁沉思了片刻,说道,“适才这高达夫曾言,逆唐的势力是从海上来,而且这高达夫也曾说神州大地,或许我们可以朝着西方前进,说不得就会今日他口中的大唐疆域。” 柴绍点点头,说道,“小姐考虑的甚是,只有人烟之地,我们才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到底身处何地,才能考虑我们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孙思邈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家还是小心一些,这人刚刚说道,有仙人临世之事,而且依照这人的说法,这里的仙界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李秀宁不由心底暗骂,这老道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仙界的事情,这世界的仙界事实上是自己的杜撰,但是又没有办法明说,要是这老道一直死咬着仙界之事,岂不是甚是麻烦? “仙界之事,我等应该在此地站稳脚跟之后再去探索,如今我等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考虑仙界之事,岂不是有些好高骛远。”李秀宁说道,“事不宜迟,我等现在就朝着西方出发,也许一两日的功夫就能遇见人烟。” 孙思邈一叹,点了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现在说仙界之事,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但是这个话题放在修道之人身上,就如同对着读书之人说,有一条道路可直接与孔圣比肩,这种诱惑力,无时无刻不像用一只小爪子抓挠着自己的心。 仙界啊,修道之人的终极梦想。 就算是紫阳道兄,如今九境地仙的修为,也是难以再进一步,虽说有尸解仙的法子立地飞升,但是尸解仙到底是飞升还是死亡,谁都说不清楚,毕竟飞升之后,就再也无人知晓音信。 都说修仙修到最后要褪去肉体凡胎,若是重去一界,再从头开始,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长生久视。 如今这个世界居然有仙界的传说,甚至有仙人临凡的佐证,孙思邈如果说是心中毫无波澜,那是在自欺欺人。 但是李秀宁说的对,还是需要先站稳脚跟的好。 几人商议妥当,便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行进。 李秀宁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昏睡的高适,拉过斐寂悄悄的说了几句。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有些释然,平阳贤弟看中的女人,果然宅心仁厚,不肯轻易的伤人性命。 等众人走出一段距离,裴寂手指点向自己的眉心,一个“护”字飞向昏睡的高适,裴寂对着高适喃喃道,“这个字可以护你在这丛林之中的周全,免得我们一走,你就成了野兽的口中之食。” “护”字爆开,在高适的身边形成了一个透明色的护罩,裴寂笑了笑,转身追上已经离去的众人。 等高适苏醒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狼藉,自己不远处就有一个数丈长的弹坑,应该是长鲸投掷下来的炸弹,但是自己却是毫发无伤。 高适突然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似乎看见了英武显圣真君,不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的小队全军覆没,回去之后如何向主帅交代? 谁知道,还没有抵达长鲸的坠毁地就被逆唐的军队伏击。 而且逆唐的军队就像是不要命一样,也要肃清这个区域的大唐军队。 到底发生了什么?逆唐想要开战么?要知道,如今的大唐,非凡战力可是可以轻易的突破的逆唐的防线,直接千军万马中取得敌方将领的首级,而逆唐除了科技和武器,个人战力简直一塌糊涂。 逆唐无法推进战线的原因,就在于我大唐非凡战力的突袭。 击毙对方的高级将领,对对方的战术制定者形成毁灭打击,在逆唐的说法里,这种战术叫做“斩首战术”,很贴切。 高适不由一叹,苦笑一声,原以为自己已经荣登仙界了,却是没想到是大梦一场。 不成仙就不成仙吧,反正这世间已经有了谪仙人。 李白这厮好像最近就住在当涂吧,距离此地也就是数百里的路程,但是自己却是没有时间去找这个老朋友喝点酒,再吟诗作赋,听说逆唐境内有一种铁甲车,可日行千里,若是我大唐也有,休沐之时,自己倒是可以去和李白喝一杯。 不过李白这厮似乎师承长乐公主门下,当年初遇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凡之境的修炼者,在长安城闯下了偌大的名头,被人称为青莲剑仙,诗剑双绝。 这厮更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娶的老婆不是宰相的孙女就是宰相的孙女,不对,这老小子真真是不要脸皮,两次都是入赘,可是人家偏偏就吃这一套,说好的男儿颜面呢? 这老流氓四十多岁,还入赘宗府,主要是宗小姐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千金买壁还是一时美谈,大唐第一赘婿名副其实。 李白出嫁自己还是缺了一首诗词相贺,就是不知道这老小子如今过得如何了 吃软饭会不会被噎住。 这李太白,除了一手好诗,一手好剑,一身好修为,简直是一生放荡不羁,还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刚刚喊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那边就写了《玉真仙人词》,然后高高兴兴的去了翰林院。 不过一个连入赘都不当回事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乎的事情,似乎真的没有什么。 第159章 李太白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高适暗暗的吐槽了一会儿李白的洒脱,这份洒脱是自己永远都学不来的。 摇了摇头,朝着基地的方向艰难的前进。 走了两步,头脑发昏,却是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等起身的时候,却看见自己刚刚昏迷的地方有一片圆形的草地,周围的花草树木已被炸弹轰炸之后的引起的火灾焚烧殆尽,只有自己刚刚昏迷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火焰前进一样,一丈方圆的土地上,花草树木皆是完好无损,与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 这是,高适有些激动,难道梦境是真的? 自己获得了英武显圣真君的庇护? 高适随即对着那篇草地大礼参拜,口中念叨着祷词不止。 这边李秀宁众人翻山越岭,一日一夜间走出了上百里,也亏是队伍中除了许氏都是有真罡或箴言之力在身的高阶修者,才能如此快速的在山林之间穿梭不止。 等众人到达山林的尽头,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了。 李秀宁甚至一句卧槽都差点儿飙出来,这是大唐?你确定是大唐?这不是蒸汽朋克的维多利亚时代伦敦么?这是一个蒸汽朋克版本的大唐么? 就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的钢铁之城横贯在地上,巨大的烟囱对着天空,不断的有冒着黑烟的机器进进出出,巨大的齿轮裸露在地表上,依靠着精密复杂的连杆,传动装置,向着巨大的机器城市传达着指令。 各种奇形怪状的钢铁机甲,冒着黑烟和蒸汽,在大地上不断的来回奔跑。 众人一时间有些失神,天空中有着巨大的帆船,不知道靠着什么动力,在天空中不断的来回巡弋。 李秀宁已经无力吐槽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大唐,大唐的科技树这是歪到哪里去了? 妥妥的一出魔幻现实主义。 一艘帆船停留在众人上方,缓缓的下降到众人身边,帆船的甲板上,一个高达三丈的钢铁机甲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被巨大的钢铁机甲盯着的感觉并不好,一种从来没有的压迫感,横贯在众人的心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黄巾力士么?”孙思邈喃喃道,“无量天尊,这要耗费多少的铁啊。” 柴绍低声对着马三宝说道,“戒备,若是有情况第一时间出手。” 马三宝点点头,这时也是从失神状态缓了过来的裴寂和刘文静相互对视一眼,都是难以掩盖自己的震惊。 就见甲板上的机甲冒出一阵黑烟和蒸汽,胸口的一块钢板在齿轮的转动声音中,缓缓打开。 李秀宁不由皱了皱眉头,就见机甲中爬出来一个身穿乳白色长袍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这一幕在李秀宁的心头多少有些违和。 蒸汽朋克的风格是如何与中国传统的风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呢? 这两者是永远不搭边儿的好不好。 但是舱门打开走下的中年男子,一身的打扮跟儒家的读书人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护目镜。 这不就是蒸汽朋克最明显的标志么? 李秀宁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及钢铁机甲中爬下来的中年男人,中年男子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着大家施了一礼,说道,“众位可是要回当涂?在下可以捎上大家一程。” 这是几个意思? “诸位如此打扮,定是我大唐的勋贵无疑,我大唐的基业可是由诸位勋贵杀出来。”中年男子笑道,“说不得我家内人或许诸位还认识呢。” 柴绍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中年男子说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鄙人李白,字太白,号青莲。”中年男子单手附后,对着众人说道,“或许诸位听过在下的名号。” 李秀宁心中早已经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在树林里遇见了一个高适高达夫,出了树林就碰见传说中的诗仙李白,这是大唐诗人开会么?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就是李秀宁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这诗仙李白难道就是如此自恋之人吗? 李秀宁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等人融入到这个世界最好的方法之一,若是能让李白为自己这些人的身份背书,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说李白仕途不顺,但却是天下闻名的诗人,顶级权贵可以不买账,但是那些小官小吏,然会买诗仙三分颜面。 要知道李白写一首诗,骂了当今圣上,圣上不过一笑了之。 但是李白写一首诗,骂了一城的父母官,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个父母官就要考虑考虑后果啦,诗人如今代表的就是整个大唐的文化发展方向,也就是说整个大唐的舆论是由这些诗人在掌控着的。 舆论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可怕?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众口铄金。 后世的某个大国,甚至靠着舆论战,就搞垮了自己在蓝星上最大的对手。 所以说,李白很有价值。 “不知诸位是?”李白对着众人问道,自己驾舟出行,却是发现地面之上有一群人,身穿勋贵之服,与寻常百姓大不相同,而且看气度容貌并不是普通人,便起了结交的心思。 柴绍上前一步,说道,“鄙人汾阳柴氏,柴绍。” 李秀宁急忙拉了一下柴绍,但是柴绍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李白惊奇的看了一眼柴绍说道,“汾阳柴氏,不是谯国公后人么?你这人也有意思,居然只是称自己为柴少,是崇拜你家祖先谯国公柴大将军,还是不屑与我结交?” 李秀宁说道,“他姓柴,名少,多少的少,先生却是不要误解了。” 李白点了点头,却是又说道,“不为尊者讳,你这名字迟早要改,我与谯国公后人相熟,却是未曾听闻他柴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柴家庞大,柴少也只是芸芸一员,家主记不住是应该的。”李秀宁说道。 李白看了一眼李秀宁,突然摘下护目镜,盯着李秀宁说道,“像,真的太像了。” 李秀宁不由皱眉,“先生何意?” 李白笑道,“你家大人没有告诉你,你长得和英武显圣真君相像么?这满大街的英武显圣真君雕像,居然看起来跟你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是在下长得像先祖吧。”李秀宁说道。 李白点点头,说道,“你也是柴家后人,难怪。” 接着又说道,“听闻此次圣上派遣你柴家人前往逆唐出使,不知情况如何?” 李秀宁摇摇头,“家族之中,我等不是嫡系子弟,有些消息却是不甚灵通。” 李白点了点头,“这柴家两房十六脉,自贞观起,因为英武显圣真君的缘故,就是我大唐的顶级世家之一。” 李白对着孙思邈打了一个道揖,“见过道长。” 第160章 入飞舟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道长气度不凡,在哪座仙山修行?”李白问道,“在下也是受了符箓的道士,曾拜在齐州(今山东济南一带)紫极宫请道士高天师如贵门下。” 孙思邈脸憋的通红,自己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的道士流派,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贫道在终南山修行。” “可是巧了,在下在长安时,也曾到终南山寻道访友,不知道长在终南山的哪一座仙府修行,是楼观派的哪一位大德?” 李唐推崇道教,自称是道教创始人老子的后人,整个大唐道士的地位出奇的高。 “老道虽在终南山修行,却是和楼观派不曾交际。”孙思邈说道,终南山的楼观派虽然势大,但是放在孙思邈的时代,还是不成气候,毕竟孙思邈是隋文帝杨坚亲自接见,赞誉有加的人物,在这老道眼里,楼观派就是个弟弟。 李白本身就是更放荡不羁的主,一生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乘兴而至,兴败而归。” 兴致来了,就去做,没兴趣了,就散伙。 孙思邈不与楼观派相交际,在李白眼里就是自己诗里“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代表,毕竟如今的楼观派可以称之为大唐皇室的宗观,多少道士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但是这老道却是不屑一顾,真真是隐士高人。 至于孙思邈是不是真道士,李白对于这一点丝毫不会怀疑,大唐对于道士身份的管理可是异常严格,冒充道士一旦发现,流三千都是轻的,脑袋落地也是稀松平常,就算是有人冒用身份,也只会是用和尚,而非道士。 毕竟经过武逆一朝,和尚越发不受皇家待见,基本上可以称之为人憎狗厌,见到了基本上都是绕着走,也就是剩下了玄奘法师留下的唯识宗还能保持着一定的地位,谁让武逆一直宣扬自己是弥勒转世,本朝高祖太宗本就不喜和尚,甚至有和尚甚至都掺和到谋逆大案,要不是玄奘法师是真正的高僧大德,估计连唯识宗都难以维系。 至于眼前的孙思邈,李白断定眼前的人必然是个真修道之上,鹤发童颜,道貌凛然,仪形磊落,不是修道多年养不出这样的气度。 李白当下对着孙思邈行了一礼说道,“得见高士,太白欣喜不已。” 李秀宁此时却是在想着,不能让李白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保不齐就露馅了,这李白简直就是个自来熟,就着话多的样子,就是村头有一条狗,估计李白都能唠一宿。 不是这些人都应该是文质彬彬,学识渊博,往往不说话,但是一开口就应该是震古烁今的名言名句么?怎么看着这李白不仅是话痨,还是个社牛呢?这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诗仙的滤镜碎了一地。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对着李白说道,“我等出门游历,却是遇见谪仙人,是我等的荣幸。但是我等也是刚刚出门游历,江湖经验甚少,也许有些事情不甚明了,还请谪仙人勿怪。” 裴寂和刘文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思索之色,这李秀宁为何要称呼这李白为谪仙人?这李秀宁难道掌握了其他人没有掌握的信息? “什么谪仙人,都是大家抬爱。”李白笑道,“你等的先祖英武显圣真君,才是真正的仙人。” 众人听到英武显圣真君这个名字,都是好奇无比,因为从高适口中也听到过这个名字。 柴绍就要发问,李秀宁一个眼神制止了柴绍。 李白对着众人说道,“闲话已经聊了这么久,还请诸位入我飞舟,我等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依次上了飞舟,都是新奇不已。 柴绍和李秀宁看着眼前高达数丈的钢铁机甲,不由一阵失神。 李白笑道,“这是今年最新的战甲,配合内力驱动可以让非凡战力的修士战斗力提升数倍以上。这也是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最好的战甲了。” 柴绍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李秀宁撇了撇嘴,男人,呵呵。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机甲才是男人终极的浪漫。 李秀宁对着李白说道,“我们穿越森林之前,遇到了高适先生,他托我们给你带个好。” “达夫啊,他在战区一切都好么?”李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李秀宁笑道,“高适先生一直念叨着您的诗句,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哈哈,也就是这两句对了达夫的胃口。”李白笑道,“说来要不是有倚天,我大唐的飞舟与逆唐的长鲸战斗可是占不了半分便宜。” 李秀宁点点头,她也发现了这飞舟虽然能飞,但是速度似乎比飞艇还慢,要是换算成后世的速度,大约也就是每小时40公里。 但是只能跑40公里的速度,如何在天上飞呢?这大唐果然已经被魔改的不成样子。 就是不知道对面李建成的天唐发展成什么样子?也是这种蒸汽朋克的风范?李秀宁突然觉得穿越者干预一个世界的发展进程,似乎并不是向前世里那么简单,一切都会以穿越者的规划向前推进。 但是世界也是发展的,人类的文明也是发展的,穿越者似乎只是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这催化剂添加的猛了,事情的发展就会划向不可逆转的深渊。 自己留下的知识绝对不会发展出蒸汽朋克的范儿来,就算是对面天唐的科技影响,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偏到这样的画风,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自己走后,大唐这边也有了新的穿越者,才能让大唐的画风变得如此的不可捉摸。 是谁呢?李丽质绝对不可能,那小丫头一生无灾无病的,穿越者附身的话,也应该是从幼年开始,记得高适提到的最多的就是承乾太子,难道李承乾被穿越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按照历史上来说,李承乾在李世民死的时候,已经被废,但是高适明确表示李治和武则天矫诏,那么李承乾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偏移。 好玩,弟弟是穿越者,侄子也是穿越者。 合着一群人都往老李家穿是不是? 第161章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白看着上船之后,东瞅瞅西摸摸的众人,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按道理说,这些人出身汾阳柴氏,这飞舟应是稀松平常之物,不该有此表现。 李秀宁看到了李白的脸色,心底不由暗暗叫糟,若是让李白发现不对,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呢?自己一行人还需要借助李白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太白先生,我等却是失礼了。”李秀宁说道,将李白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 李白喔了一声,对着李秀宁说道,“何来失礼一说,小姐有什么话想对在下说么?” 李秀宁想了想,“这本来是我族密辛,但是太白先生并非寻常普通百姓,在下还是如实告知的好。” 李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小娘子要说些什么? 李秀宁对着李白说道,“先生这飞舟上可有僻静之地,这等密辛,我的家仆知晓的也是不多。” 李白重新审视了一遍李秀宁,又看了一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战甲的柴绍,柴绍看见李白和李秀宁看向自己,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李白恍然,原来这小娘子才是这一队人马的领头之人? 当下带着李秀宁步入船舱之中,李道宗上前一步,拦住李秀宁,李秀宁对着李道宗说道,“叔公,无事,转告他人不要在飞舟之上乱动,我和太白先生有要事相谈。” 李白看到这一幕,却是嗤笑一声,不再说话,孤身进了船舱。 李秀宁眉毛一扬,看了一眼李道宗,说道,“太白先生非是寻常人物,叔爷,此事我自有计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妥,再说柴公子还在。”李道宗犹豫道,“秀宁儿,要知道你和柴公子三书六礼,就差最后一步了。” “叔爷放心,柴绍若是有意见,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李秀宁说道。 “这”李道宗有些犹豫,李秀宁说道,“叔爷,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变则通,通则行。” 说完也不理会李道宗,径自进了船舱。 身后的李道宗脸色阴晴不定,只能是一跺脚,表示这事情自己是管不了了。 等李秀宁进了船舱,发现李白坐在一处案几之后,看见李秀宁进来,对着李秀宁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秀宁看见李白的下首,也有一张案几,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跪坐好了之后,对着李白说道,“先生对我我等可是有什么疑问?” 李白笑了,“你们是不是柴氏之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你再不说实话,我等的缘分就尽了,我带你们入城,也算是全了相识一场的情分。” 李秀宁知道众人土包子一样的表现让李白起了疑心,这一刻,上一个副本的李—忽悠—本山附体—嘴炮无敌—秀宁即将上线。 “先生可知大族之内一般分为两支?”李秀宁说道。 李白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知。” 李秀宁笑了,本忽悠上线了,“世家大族一般分为两脉,一脉为显脉,维护家族体面,一脉为隐脉,保护家族传承不断。” 李白点点头,“有道理,请继续。但是如今的世家大族却是没有听说过,就算是五姓七望的朋友,也没有人向我谈及此事。” “这事情不过是在世家内部流传,为了世家延续,谁人能轻易的说出?若是说了,岂不是要断了世家的根基?”李秀宁说道,“何人能做出如此蠢事?” 李白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姑娘有意思,按照你的说法,如今你就是做出如此蠢事之人。” 李秀宁摇了摇头,“先生说笑了,这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隐秘,要知道能灭了世家大族的势力一定不在乎世家是否可以重复崛起,如此这隐脉就是无用,对于影响不了世家大族的势力,这隐脉就依旧无用,毕竟显脉都收拾不了,何况这隐脉呢?所以这不过是先人们做的一个保障罢了。” 李白若有所思的看了李秀宁一眼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实力强大到让对方绝望的时候,再多的底蕴都无用,而敌人实力弱小的时候,又何苦动用底蕴?” “所以,这世家大族的隐脉,对付的不是别人,或者说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世家大族自己。或者说是势均力敌的世家大族。”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柴家隐脉?”李白笑道,“这种鬼扯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信么?”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先生不信,但是先生可知道我柴家隐脉和主脉的区别在哪里么?” 李白摇摇头,“你在诓骗我,你这小姑娘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李秀宁说道,“先生能听我说完么?我柴家隐脉是英武显圣真君所留,与柴家主脉从无瓜葛,我们可以称为柴家隐脉,也可以称为李唐隐脉。” 李白皱眉,“我不信。皇室怎会有隐脉一说?武则天谋朝篡位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逆唐突击我大唐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承乾太子被谋杀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这一桩桩的事情都说明了,你们是假的,根本不存在什么隐脉。”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可知道我们隐脉的职责何在?我们无处不在,我们只为保住这大唐江山社稷。武则天谋朝篡位之时,我们隐脉正在海外和逆唐大战,高手尽丧,损失巨大,若是没有这些年的休养生息,我们隐脉早就断绝了。” 李白冷笑一声,“胡说。” 李秀宁摇摇头,说道,“先生如何可信?” “鬼话连篇,如何能让人信服?我李白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并不是那么的傻,你真以为三两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这鬼话?可笑之至。” 李秀宁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罢了罢了,先生不信,那么我也只能是得罪了。” 丹田之中的真罡爆发,化为无形的巨手朝着李白当头拍下。 李白大笑一声,“来的好!” 催动体内真气化为一朵青莲在头顶缓缓绽放开来。 但是下一秒,李白色变,青莲在巨手之下,一点点的化为碎片,飘散在空气之中。 巨手停留在李白的头顶,李秀宁看着李白,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太白先生,你可信否?” 加不上章节名,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 第162章 袁天罡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收回自己的真罡,笑盈盈的看着李白。 李白此时早已大汗淋漓,有些后悔邀请李秀宁等人上了自己的飞舟。 “这不是这一界应该拥有的力量。”李白说道,“我李太白纵横天下三十载,号诗剑双绝,天下间能赢我之人,不过一手之数,就算是逆唐的最终兵器,也不是我青莲剑仙的对手,你年纪轻轻,是如何修炼到如此地步的?这天下间,大约也只有不良帅袁天罡那个老不死的,能和你比划比划。” “袁天罡吗?我也很好奇,他是如何活到如此年纪的。”李秀宁说道,“太白先生如今可是信了我的话?” 李白长叹一声,说道,“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真真是不应该邀请你们上了我飞舟。” 李秀宁笑道,“我等隐脉之人均是平阳昭公主亲传的修炼法门,承袭仙界修行之法,非是人间之道。我等这一行人,你能打过的也就是我的保姆罢了。” 李白色变,说道,“若真是如此,我李白倒是输的不冤。” “可是你等隐脉为何入世?”李白说道,“你们隐脉有如此力量,摧毁逆唐也不过是翻手之间,为何不迟迟动作?要知道这些年,神州大地早已千疮百孔,虽说有开元盛世,但终究这盛世不稳。”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李秀宁说道,“平阳昭公主飞升之前,在我隐脉之地布下结界,我脉中人,若非大唐巅覆,不得外出。逆唐是李建成的势力,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李世民是公主的弟弟,李建成就不是公主的弟弟么?” 李白苦笑,“所以在仙人眼中,只要唐的香火不断绝,无论大唐还是天唐,都是唐。你等神仙斗法,却是苦了黎民百姓。” “祖训如此,我等也是不好违逆。”李秀宁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如今的局面,要说是自己造成的一点都不过分,若是按照原历史发展,哪里来的什么天唐逆唐之争。 “武逆篡位之时,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大唐有颠覆之虞?”李白抓住了李秀宁话语中的漏洞说道,“不对,难道说长乐公主也是你们隐脉之人?” 李秀宁点了点头,自己曾经教导过李丽质几句,李丽质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传人,说是自己杜撰的隐脉中人也是说的过去的。 “原来如此。”李白喃喃说道,“说了这么多,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李,名星月。”李秀宁说道,不良帅都出来了,老娘给自己起个名字叫李星月,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李星云这个名字太男性化了,和自己不太符合。 毕竟有不良人嘛,自己叫李星月,还是合适一点,总不能叫姬如雪,陆林轩,张子凡吧?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也要满足的有理有据有节才对么? 这也是自己对于前世的一种怀念,毕竟不良人系列自己可是一集一集的看下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袁天罡是不是那个“天下尽做饵,唯本帅执杆”的不良帅,大唐最后的忠臣,若是,就好玩了。 李秀宁心中其实蛮期待和袁天罡的会面,这小子活到现在,大约快有一百八十岁了吧?他是如何在这低武的大唐活到这么久的? 这大唐仅仅是科技树点偏了,修炼的怎么看都像是前世的武侠,内力真气什么的,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磨起茧子了。 低武世界,活的最久的应该是张三丰,也不过是一百二十多岁,这袁天罡开挂了? 难道说是掘了秦始皇的大墓,找到了长生不死之药?不良人的剧本上,是袁天罡吃了给李世民的长生不老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这个世界自己给李渊和李世民忽悠了成仙之法,应该不会去找什么长生不老之药,这袁天罡到底吃了什么? 李秀宁顿时对着个不良帅袁天罡感兴趣起来。 “李星月?”李白沉吟了片刻,“李姓,有趣有趣。” “我隐脉有两姓,一为国姓,一为柴姓。”李秀宁说道,“按辈分来讲,当今的皇帝李隆基还要叫我一声姑奶奶。” 李白愣了一下,就听李秀宁笑道,“不过这皇帝认不认我这个姑奶奶还是另说。” 李白苦笑,“当今天子本应是我大唐万世之主,却因为独宠一人,宴安酖毒,府卫崩坏,穷尽天下之欲而不足其乐,这世界最不缺的便是狼子野心者,外有逆唐虎视眈眈,内有安禄山史思明之流擅权,现有朝堂权贵暗流汹涌诛除异己,尤其那杨国忠更甚。” “这大唐已经到了积重难返之时,莫说是一个皇姑奶奶,就算是英武显圣真君下凡,大约也是无力回天。” 李秀宁皱眉,“不是还有不良帅袁天罡和太史令李淳风留下的天机么?” 李秀宁不由想到高适和李白曾经说过的话问道。 李白摇了摇头说道,“当今圣上忌惮天机的实力,迫使天机隐遁。除非大唐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天机三十六天罡不出。至于不良帅袁天罡,此人太过于神秘,行事更是无从琢磨,甚至有人说,当今的局势都是袁天罡一手造就的。” 李秀宁点点头,就算这不是不良人世界,袁天罡大约也是一样的。不良人里袁天罡能够干出放纵黄巢造反来警示唐僖宗的事情,难保不会放纵安史之乱惊醒李隆基。 袁天罡这人,太过于深沉,做事情也是不择手段,喜欢做一个执棋人,也喜欢做一个造局者,自己要是想将安史之乱消除于无形,或许第一个要对上的就是这不良帅袁天罡。 就让老娘来会一会你这不良帅。 又听李白说道,“不良人七十二地煞,隐匿在江湖草莽之中,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不良帅只对皇帝负责,而不良人只听不良帅的。”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不良人里不良人组织只有三十六天罡,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到这里居然变成了七十二地煞,天罡居然成了李淳风留下的势力。 这难道就是世界的差异化? 不过蒸汽朋克范的大唐都出来,你告诉我这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是将来的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李秀宁都会捏着鼻子认了。 (本章完) 第163章 时间线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对着李白点了点头,今天说的够多的了,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处理。 也许过不久就要进城了,自己必须给自己这一行人打上预防针。 这一行人,只要是有一人露馅,都是麻烦。 李白看着李秀宁离开船舱的身影陷入沉思,这李星月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隐脉说的煞有其事,这李星月也是深不可测,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英武显圣真君平阳昭公主李秀宁真的给大唐留下了底蕴? 说了一通话,这李星月也没有说,为何出世?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故事? 李秀宁此时走出船舱,却看见船舱外自己一行人都站在门外看着自己。 柴绍焦急的走了上来,对着李秀宁说道,“适才发现船舱之中真罡爆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秀宁对着柴绍摇了摇头,然后转向裴寂和刘文静二人说道,“两位先生,可是有什么隔绝声音的箴言,我有几件事情想和大家说明,但是却不能让李白听去了。” 刘文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此事易尔。” 说完用手指点向自己的眉心,一个“音”字飘出在半空之中化成一道透明的罩子将大家笼罩在其中。 “以那李太白的实力,是决计听不到我们谈话的,李小姐尽可以放心。”刘文静说道。 李秀宁点了点头,目光依次扫过眼前的众人,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我本来是不想告诉大家这些事情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大家的好。” “李小姐但说无妨,毕竟如此玄奇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等身上,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老道的道心起了波澜。”孙思邈说道,“这几日大约是因为修为精进,却是没有好好巩固,以至于情绪多变,有了心魔,老道在这给各位赔个不是。” 众人连称不敢,客套寒暄了几句之后,将目光都看向了李秀宁,想要听听李秀宁到底想说些什么。 李秀宁丹田之中真罡爆发,众人除了裴寂刘文静还有孙思邈外,都是一震。 李道宗颤声说道,“秀宁你突破超凡了?何时入得四境?” 李秀宁说道,“我也是刚刚突破不久,此方世界对我等来说太过陌生,我之所以暴露修为给大家,就是让大家知道,我李秀宁也是有一定自保之力的,到时候,大家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误判了形势。” “你是四境超凡了?”柴绍有些激动的问道,看样子比起李道宗不逞多让,而此时的许氏早已经张大嘴瞪大眼,透露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李秀宁点了点头,“秀宁有自保之力,柴公子大可以放心。” 柴绍欣喜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过孙思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是让人无语,一个五境的武道宗师非要装成一个四境的超凡,总是这么苟着,有意思么? 其实这也不怪李秀宁,从逃婚的时候开始,李秀宁遇到的不是高阶武修,就是高阶佛修,道修,鬼修,信心满满的准备以李平阳的身份在江湖出道,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的扇了李秀宁一巴掌。 凡是遇见的敌人,自己居然一个都打不过,既然打不过,那么自己四境和五境的修为有什么区别? 说自己是五境,众人也许会震惊,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一是没必要,二是自己总要留些底牌才是,四境这个修为,刚刚好,自己在这一行人当中,实力既不垫底也不拔尖,遇见大家都打不过的,跟着跑就对了,遇见大家都能打过的,也轮不到自己出手。 李秀宁顿了一下,说道,“这是我说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情,可能颠覆大家的认知,大家先不要发问,我先说完,再给大家一一解答,可否?” 众人点了点头。 李秀宁说道,“这地方确实已经不是我等所在的世界了。” 孙思邈的瞳孔一紧,急忙问道,“不是我等的世界,那么意思就是说,这是.” “道长,请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说完之后,您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再详细讨论也不迟。”李秀宁皱眉道,“这地方也不是道长认为中的仙界,而是我们世界的另一条时间线。” “时间线?”孙思邈也皱起了眉头。 “时间就是一条大河,我们的世界就在大河之中,这条大河会分出无数的枝丫,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就是时间分出的另一个支流。”李秀宁缓缓说道,“也许大家难懂,可以这么理解,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世界在光武之时,天降陨石,却没有带来天地之气。” “这就是佛门所说的三千婆娑世界么?”孙思邈又问道。 李秀宁摇了摇头,“还不太一样,三千婆娑世界是空间上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时间上的世界,时间分叉,造就了不同的世界,你们懂么?” 除了孙思邈陷入了沉思,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算了,这么说吧,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一样,只不过是百多年后的世界。”李秀宁说道,“你们就当这个世界是我们一百五十年后的世界,你们理解么?” 众人虽然隐隐约约知道点什么,但是还是摇头,李秀宁有些心累。 “这就是一百五十年后的世界,你们明白了么?”李秀宁有些抓狂,怎么解释平行宇宙,怎么解释时间分支,对于这些人来说,真的是有些超纲了。 “这么说,小姐,我们居然来到了后世?”许氏眼中泛起了精光,“您和柴公子一共生了几个孩子?” 柴绍本来也在思索李秀宁的话,听到许氏这么问,瞬间竖起了耳朵。 李秀宁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是保姆,不是我妈,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只能气鼓鼓的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如今的情况就是我们来到了一百五十年后的时间分叉上,至于怎么返回我们的世界,我还没有找到头绪。”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裴寂和刘文静对视一眼,如在梦中。 李秀宁心生一计,说道,“这样,我让李白给你们讲讲,但是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随意的发问,若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许会惹出无数的麻烦。” “什么麻烦,大不了一掌拍死了事。”马三宝嘀咕道。 “马三宝!”柴绍和李秀宁同时对着马三宝吼道,眼中的怒气似乎要溢出眼眶。 马三宝往后缩了缩脖子,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不让人说话了,真是。” (本章完) 第164章 讲史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转身返回船舱,对着李白说道,“太白先生,还有一事,星月需要先生帮忙。” “白愿尽绵薄之力,还请星月小姐但说无妨。”李白虽然不知道李秀宁想要自己帮她什么忙,但是自己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等隐脉隐居祖地不问世事,对于这天下大势变迁,不甚明了,还请太白先生为我等详细讲述一番自隋文帝杨坚驾崩之后的事情。”李秀宁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和自己一起进入副本世界的人总有机会知道将来历史发生的脉络,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找一个中立之人将历史详详细细的讲述出来。 现如今无论从学识才华和所处的环境来看,李白都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李白有些愕然,“你们隐脉就这么不问世事么?若是真的不问世事,怎么会保全大唐?时事发展都不清楚,怎么做出相应的判断?” 李秀宁心底暗暗叫糟,自己又有些想当然了,可是如果连这么一个问题都没有办法圆回来,我李.忽悠.秀宁岂不是浪得虚名?一百多年前的李渊能让自己忽悠瘸了,一百年后的李白也当然不在话下。 “太白先生果然敏锐,原本是不想和太白先生说的,但是先生问起来了,星月若是不说,就是显得有些小器了。”李秀宁笑了。 李白摆了摆手,“我对你们隐脉的事情其挺有兴趣的,毕竟英武显圣真君居然留下了你们这么一条后手,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再说,真君是我大唐开国以来的第一奇人,不说真君前半生戎马倥偬,就说真君下凡帮助太宗登基一事,唯实过于玄奇了。” “平阳昭公主是我等女子的偶像,太宗玄武门一事,不光光是真君出力,穆顺皇后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李秀宁说道。 “星月小姐此言差矣,若非平阳昭公主谋划,太宗皇帝必然会招致弑兄杀弟逼父的恶名,穆顺皇后成圣日久,若不是平阳昭公主,穆顺皇后对于人间之事也只会置之不理。”李白叹道。 “看来太白先生也是知晓不少隐秘之事,关于平阳公主的事情,我曾在族中的卷宗之中看到一些事情,若是太白先生感兴趣,只要太白先生为我等讲述历史,星月知无不言。”李秀宁说道。 李白顿时大喜,这世界上的修行者,无人不对平阳昭公主的事情充满好奇,虽然有穆顺皇后与平阳昭公主一样都是曾仙人临世,但是修行越发高深之人,对于平阳昭公主的崇拜就是越深。 太史令李淳风曾经说过,或许是因为平阳昭公主成仙时日不长,修为道行不深的缘故,大家还能看见公主的背影,但是穆顺皇后想必已经是这仙界有名的大能,已经非是凡人所能揣度,倒是显得不可以描述无从琢磨。 这就如同老百姓能够理解村东头的地主老财的生活,但是理解不了顶层权贵的日常生活,而地主老财稍微能够理解一下权贵官员的生活,对于皇帝的生活也是难以理解,底层的凡人能看到的能想到的都是根据自己日常进行想象加工出来的。 凡人无法理解神明。 道德经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李秀宁不明白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她知道此时李白心中所想,肯定会心中感叹,这种理论再往下发展,会不会变成农场主理论和神射手理论? 神仙难道就不会是农场主吗? “至于我等为何不知晓这段历史,我等隐脉之中也分为出世与入世两支,也是平阳昭公主为了制衡隐脉所定下的规矩,入世一脉掌控所有世间情报,为我隐脉外界行走,但是修为可就不及出世一脉,出世一脉为我大唐底蕴,入世提供信息,出世负责行动。” “我等是出世一脉,至于我等为何现世,太白先生也不要深究,这事情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甚至会给太白先生带来麻烦。”李秀宁说道。 李白笑了,“我李白一生最讨厌麻烦,但是也不怕麻烦。” 李秀宁笑道,“先生胸襟洒脱,但是这麻烦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过了,因为一旦知道,先生就需从此隐姓埋名,遁入山林,不再过问世事,先生可愿否?” “这”李白顿时语塞。 “告诉先生这些事情,就是想和先生敞开胸襟,若是给先生带来的麻烦,那就是星月的罪过了。”李秀宁说道,“既然先生已经答应为我等讲史,我这便将众人召集,聆听先生教诲。” 李白点了点头。 见李白应下此事,李秀宁便出了船舱将众人召唤进来。 在众人进入船舱之后,李秀宁说道,“我请太白先生为大家讲史,还请诸位给我李星月一个面子,太白先生讲述之时,还请大家不要插嘴,若有疑问,我等自行讨论。” 在场众人除了马三宝那个憨货,无一不是精明至极的人,就算是保姆许氏,也是唐国公府深宅大院里几番明争暗斗,努力厮杀出来的人物,李秀宁有时候也有些纳闷儿,历史上的马三宝能言会道,不仅自己看重,李渊和李世民也甚是倚重,按道理说应该是个精明的人物,可是如今看来莽撞有余,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裴寂笑道,“星月小姐所言甚是,还请太白先生不吝赐教才是。” 说话的时候,在星月两个字上稍稍的加重了一下语气,也是在提醒众人,李秀宁如今的名字应该是李星月。 李白微微颔首,说道,“星月小姐让我给大家讲述前隋文帝驾崩之后到如今的历史,我虽不知诸位为何不知此事,但是星月小姐有请,白自当从命。” “前隋文帝一代雄主,却是在储位上看走了眼。太子杨广登基之后,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三征高丽,修运河,建行宫,年年出巡,任用酷吏,致使民怨载道,天下奋起,遍地烽烟,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前隋杨广在位十四年,于大业十三年,死于江都。可怜前隋文帝一世英名,竟于暴秦一样落了个二世而亡的下场。”李白有些唏嘘的说道。 “大隋居然亡了?”在场众人都是一震,这个事情对于大家的冲击力确实不小,谁能想到一团繁花紧簇的大隋在太子杨广手上不过十四年就玩没了? 孙思邈突然开口道,“杨广是哪一年登基的?” 李白惊讶的看了一眼孙思邈,但是想到李秀宁的话,压下心中疑惑,说道,“前隋仁寿四年。” 众人也是一阵恍惚,也就是说,自己的世界天下大乱也不过十数年的光景了?这怎么能让人相信? 孙思邈不由感叹,紫阳道兄真神人也,早在数年前就曾断言这天下十数年后,必然大乱,自己当时还以为是笑谈,如今看来,紫阳道兄果然不愧是这天下道修第一人,自己终是难望其项背。 “何人得了天下?”孙思邈开口又问道。 李白心中的疑惑更大,就算是英武显圣真君布局,这些人也不至于连是谁人为这天下之主都不知道吧? 李秀宁看到李白的脸色不对,心底暗暗责怪孙思邈多嘴,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是硬着头皮打圆场说道,“太白先生继续讲述,道长不要插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出去说,不要给太白先生制造麻烦。” 孙思邈看了一眼李秀宁,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在做什么,但是自己确实是坏了开始的规矩,只能是点点头,对着李秀宁和李白表示了一下歉意。 李白又一次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我朝高祖自晋阳起兵,入关中,平天下,国号为唐。高祖姓李讳渊。” 李渊?!这个名字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的心田之上。 (本章完) 第165章 李秀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众人都是偷偷瞄了一眼李秀宁,裴寂和刘文静寻思着回去之后,要不要去抱一抱李渊的大腿,柴绍却在想我居然娶了一个公主? 李秀宁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些事情虽然族中大人不讲,但是我等还是隐约知道一点的,不过不是很具体,太白先生请继续。” 李白点了点头,说道,“自高祖建立大唐,也是在储位之事上起了烦恼,太子李建成嫡长,二子秦王李世民劳苦功高,在这二人之间,属实难以做出抉择。这二人也是明争暗斗,大唐初立,就因储位之事,险些颠覆。后来在平阳公主的帮助下,秦王李世民登上皇位,造就了贞观之治,为我大唐奠定了盛世之基。” 众人一脸懵,还在襁褓之中的李世民居然干翻了李建成,保姆许氏差一点一声惊呼出声,李道宗也是紧蹙了眉头,兄弟阋墙,这事情回去之后应该和唐国公好好谈一谈。 “在太宗皇帝李世民身登大宝的过程中,有一个人的作用根本无法忽视,英武显圣真君,真君乃是高祖皇帝的嫡亲公主,在我大唐建立的过程中也是劳苦功高,还是我大唐第一位女将军,以军礼下葬为由史之来第一位女性。” “英武显圣真君之事,我们都已知晓,请太白先生接着往下讲。”李秀宁说道,众人在听说李渊建立大唐之后,看自己的眼神儿就已经不一样了,要是知道自己的那些过往,这岂不是一个妥妥的大型社死现场,虽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如果就这么被说出来,李秀宁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燥的慌。 众人都看向李秀宁,不知道她为何要把话题岔开,但是李秀宁如此做肯定有自己的考虑,现在众人进退一体,确实不好再出言相问。 就听李白说道,“太宗皇帝临朝之后,高祖退位为太上皇,因至善圣后和英武真君之故,淡出朝堂,从此不问世事。太宗皇帝仁厚,不愿多造杀孽,将隐太子李建成及齐王李元吉一干人等流放海外之地,但也就是因为这一念之仁,为我大唐埋下了万世祸根。” “隐太子李建成于海外建国,自号天唐。于贞观中期,率领舰队跨海而来,自此开启百年战争。我大唐彼时虽经贞观之治休养生息,但隐太子李建成或许在海外遇仙得以仙缘,在机关一道突飞猛进,我大唐那时还是木质战船的时候,李建成的逆唐就已经拥有了铁甲战舰。” “这是技术上的碾压,我大唐热兵器还处在火铳的时候,逆唐的武器就已经是自动武器了。”李白说道,众人除了李秀宁都是听的似懂非懂,但是李白似乎也是陷入了回忆,“那时候的大唐将士只能靠着人山人海的战术,呼喊着山呼海啸的口号,一批批的往前冲,用身体去挡住对方的钢铁洪流。” “唯一庆幸的是,太史令李淳风突破天人界限,成就非凡战力,一人一剑,击溃了逆唐来犯的先锋舰队,为我大唐争取了不少时间。” “经此一役,太宗陛下痛定思痛,将英武真君所留之天书公布天下,而太史令李淳风也将修炼之法传授开来,这才让我等在逆唐的攻势下,得以保全大唐。” “之后陛下成立不良人,由太史令的密友袁天罡担任不良帅,而太史令李淳风则成立天机,天机不良人共有一百零八校尉,天赋才情都是一时之选,天罡三十六,均是非凡战力之人,不良人地煞七十二,也全部为逼近非凡战力的高手,这一百零八人,对内争讨不臣,对外抵抗逆唐,战功赫赫。” “太宗陛下龙御归天,不料后宫之中武才人和皇子李治矫诏,本应由承乾太子继位的诏书,被改为由李治继位,承乾太子本欲拨乱反正,却不料被袁天罡算计,败逃之后只能退走西域。” “李治和武媚娘既窃大宝,彼时又恰逢隐太子病逝,于是对逆唐全面宣战,加上天机和不良人一同努力,将神州大地上的逆唐势力一扫而尽,同时收集逆唐的技术资料,改善我大唐的技术。” “就这么过了些年,李治病重,武媚娘总揽朝政,彼时天下只知有后不知有皇。” “之后高宗皇帝李治病逝,武媚先是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接着又废掉,换一个儿子控制,如此反复,直到四个儿子都当了一遍皇帝,这武媚娘或许觉得麻烦,于是就自己做了皇帝。” “女皇帝乃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如果这武媚只是甘心做个皇帝,国号朝纲不乱,这天下或许还会安稳一些,但是这武媚娘不仅改国号为周,还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武则天。” “西域的承乾太子于是发兵中原,发誓要光复大唐,却不想被武逆和逆唐联手坑死在半路。承乾太子即死,原本隐居在西域的长乐公主李丽质顿时大怒,一人一剑回归中原,效仿她的姑姑掀起神龙之变,终将武逆赶下台来,念及武逆是自己的弟媳,才没有痛下杀手。” “之后,却是不知为何缘故,带着武逆出海逆唐,一人一剑杀得逆唐血流成河,直到李建成的几个儿子孙子跪伏在身前,签订了血脉誓言,五十年互不侵犯,这才作罢。” “逆唐虽是隐太子李建成所立,但是掺杂着中原好几家世家的影子,比如荥阳郑氏,弘农杨氏等等,这些势力在逆唐议会中都占有一席之地,同时控制着逆唐的各种民生命脉,逆唐人称之为集团组织。长乐公主以为只要是李唐血脉,便可以控制逆唐和大唐之间的争执,却是不想隐太子能震慑这些世家的势力,后人却是未必。” “那些年因为李建成后人,不赞成出兵大唐,在逆唐国内不得人心,差点儿被赶下台来,也就是此时各个集团组织的势力大大加强,明面上我大唐和逆唐处于和平,但是私底下却是暗流汹涌。逆唐的组织不断渗透大唐,因为我大唐对于逆唐本就处于劣势,一直到这些年我朝圣上不断的将长乐公主从西域带回的技术提高和创新,这才使我大唐对付逆唐有一战之力。” “我大唐专心发展经济,民生,积极备战,却不想因逆唐的渗透,催生了安禄山,史思明之流的节度使怪物。如今这些人已成为尾大不掉之势,圣上却是宠爱杨妃,将朝廷搞的是一塌糊涂。” 李秀宁听到这里已经无语,李白所讲的一些事情,高适也曾讲过,自己说过不要发问,确实不好再去向李白询问。 “如此便是我朝的历史。”李白说道,“诸位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说来,若是我知道,必然为大家解惑。” 柴绍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先生所言英武显圣真君到底是何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因为这是被李秀宁岔开的话题。 李白愕然,你们既然是真君留下的隐脉,居然不知道真君是谁?你们在逗我玩吗?还是在寻我李某人的开心? 李秀宁咳嗽一声,说道,“太白先生还是为他们解答吧,您的疑惑,稍后我为你解答。” 死就死吧,心累了,毁灭吧。 李秀宁突然看开了,她知道一味的掩饰,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早知道和晚知道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已经决定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那就不要再做掩饰了。 “真君真名李秀宁,乃是我大唐开国嫡长公主,封号平阳公主,谥号昭。”李白清了清嗓子说道,在谈及李秀宁的时候,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崇拜的光芒。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眼神都直勾勾的看向了李秀宁。 本来是加更的,但是有一些突发情况。欠下了。这月底以前,全部补齐。真的好无奈。 第166章 机甲战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白笑道,“星月小姐与真君画像看起来甚是相像。” 众人有些无语,这就是她本人,不像才怪啊。 李秀宁此时略微有些尴尬,虽然大家会认为这是这个世界的李秀宁,但是自己知道李白口中的真君就是自己,而不是这个世界的李秀宁。 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李秀宁正想说点什么,脚下却是一阵晃动,众人顿时站立不稳。 李白脸色大变,长身而起,身形化为一道闪电,朝着船舱之外冲去。 众人也跟着李白出了船舱,就看见李白爬上巨大的钢铁机甲,然后机甲身上发出声响,李白驾驶机甲一跃而起,飞舟之外,此时已经有数艘飞舟将李白的飞舟团团围住。 李白漂浮在半空的机甲中传来嗡嗡的声音,“何方宵小?连我青莲剑仙的飞舟都敢动?” 飞舟上的众人有些惊骇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李白,孙思邈说道,“悬浮于空,这至少是五境武道宗师的实力,这一方天地,若不是有仙,岂会如此的深不可测?” “这李白的身上气息浮动也不过是二三境的修士,此时竟然有如此的修为,我等却是小觑的这一方世界之人。”马三宝说道。 就听其余的飞舟上,有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青莲剑仙?好大的名头,在天唐的缉杀榜上,你可是排到前二十的人物,呵呵,大好的头颅代表的就是大好的财富。今日在这里碰见你,合该我发一笔横财。” “有钱得有命花,区区剪径盗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李白轻笑一声,身上的机甲肩膀上就出现了两根黝黑的管子,大约一尺左右,无数道光芒从管子之中喷射而出,朝着包围自己飞舟的敌方飞舟倾泻下去。 就见数架飞舟被击穿,从天空之中跌落下去。 “刑天战甲,果然是大唐最新研制的战争兵器,威力果然不凡。”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你的肩炮还有多少弹药?” 云雾之中又有数十艘飞舟出现,李白肩上的肩炮继续倾泻着李白的怒火,但是这次与上次的情况不同,这次袭来的飞舟上居然闪动了几下,都有一层圆形的蓝色光罩覆盖其上。 李白肩炮的发射的光芒打在蓝色光罩上,只是激起了一丝涟漪,飞舟并没有如同之前的飞舟一样,被击穿击毁。 “别以为只有大唐有能量技术,天唐也有。”冷冷的声音再次说道,“青莲剑仙李太白,今日就是你的明年的忌日,你这条大鱼本大爷是吃定了。” 李白的机甲在半空之中停顿住身形,双手将肩炮从肩上拆下,然后合并在一起,形成了一柄数丈长的大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李白的机甲中传出李白的声音。 整个机甲化成一团流光冲向对面的飞舟。 一声巨响,一架飞舟顿时爆成一团火球。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李白再次吟了一句诗,又化成一道流光飞向另一架飞舟,同样飞舟化为一团焰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连续的两句诗歌吟唱出来,又有数架飞舟在李白的攻击下爆了开来。 “侠客行?”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李白能支撑多久?” 话音落,更多的飞舟从云层之中缓缓的穿梭出来。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李白又是四句诗甩出,整个机甲直接冲进了飞舟群,天空之中无尽的爆炸伴随着李白的诗歌吟唱,竟像是一首无比辉煌气势宏伟的交响乐。 等到天空之中,所有的飞舟已被摧毁殆尽,李白缓缓的又说出四句诗词。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白飞舟上的众人看着天空中的机甲,柴绍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羡慕,但是李秀宁却听到孙思邈低声的嘀咕着,“不对啊,这看起来有些不对呀。五境的武道宗师巨手投足之间真罡牵动天地之力,这李白已经能够御空,还是带着这么大一个家伙,但是为什么攻击如此之弱,基本上靠着的就是蛮力?” 鬼的五境武道宗师,这李白的御空不过是依靠这这战甲之威,李白自己的实力,就算是爆种,也仅仅是三境炼骨巅峰,连四境的超凡都不是,能引发天地之力就见了鬼了。 再说这个世界的修炼又不是什么真罡箴言,就是武侠中的真气,就算李白已经是五气朝元顶上三花的先天非凡战力,但是要是和李神通马三宝之流搭个手,也都是一招被秒的事情。 冷冷的声音再次在半空之中响起,“青莲剑仙果然名不虚传,却是我小看了你,既然如此,那么便有本人亲手出手,了结了你。” “有什么本事就尽量的放马过来,嘴上说的厉害,那也是嘴上功夫。”李白的声音也从机甲之中响起,“快一点,我还要赶时间。本座今日心情不错,或许会饶你一条小命。” “桀桀,青莲剑仙的狂妄果然如同他的诗句一样。”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李白身前的云雾散开,一个高达数十丈的机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机甲之上,无数的蓝色花纹缠绕,上面只有一个巨大的独眼,看起来狰狞而又神秘,甚至有一种蛮荒的气息散发开来。 李白顿时色变,惊呼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逆唐的烛龙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大唐的疆域之上,烛龙不轻出,出则灭国,你们小小的盗匪,哪里来的烛龙?”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以为天唐真的就那么的不堪一击吗?你以为你们非凡战力,就真的能对天唐形成威胁吗?醒醒吧,我天唐终究统治世界,天唐之主,必然是大唐正朔,世界之主,万王之王。” 第167章 到原委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仁寿元年,八月十六日,子时整。 长安城外六十里,永福寺。 “小姐,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正在佛堂前静坐的李秀宁起身只觉一身晕眩,身边的保姆许氏赶忙上前扶住。 “适才天降异象,夫人那里透着一股子异香,天上的星星都特别亮,这小公子想必是生来不凡呢。”许氏笑着说道。 李秀宁点 而高凌云这边,看见徐佐言顿时就觉得头痛了。今天的事,虽然叶凯成没说,但徐佐言一直没出现在叶凯成的身边,高凌云就是知道叶凯成肯定是瞒着徐佐言行动的,没想到这会还是被徐佐言给碰见了,一会就有得解释了。 叶枫伸了伸手,看着青璇的背影叹了口气,没有去阻拦,石青璇终究不仅仅是石青璇,她还是师妃暄,她有她的纠结和责任。 “有了。”莫靖远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抢过她的话云淡风轻的说道,睥睨着靳风云。 或许是乔安明良心发泄,或许是乔安明一时犯抽,反正她没有丢饭碗就可以了,过程她懒得去计较,也没有时间去计较。 乔安明的背影明显怔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停顿了几秒就推门走了出去,可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来酒店”,他在回去的路上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要回酒店,为什么要将她带出房间? 当高频精神探测波出现的时候,毒牙三人毫无准备,这高频波非常霸道,探测能力先不提,对人的意志也会造成强大冲击,会让人头晕目眩。 “那好。”终于,叶凯成是答应了,而在他的话后,徐诗韵也走到了他们跟前。 杜箬一惊,捏着手机走到窗前,头探出去往下看,果然见莫佑庭提着一条腿站在楼下的花坛前面。该死,这么晚他不好好呆在医院里做什么。 她从悄然的拿出一块黑色的帕子将自己的口鼻遮蔽住。这衣服也是她让素和专门做的,样式类似于骑马装,但是比骑马装还要简单,利于行动,布料的颜色也是纯黑色,隐匿在黑暗之中,很难被人发现。 吃完饭之后,又在基地的帐篷内休息了一会,一点多的时候,叫上黄龙等人去地下基地参观。 蓝玉回身去准备了,何林好笑的说:“皇上,你真牛。”今天下午他本来想询问点事,但是走到帅帐前,何林就听到了一点不和谐的声音,没办法,他就只得发动无视大法,当起守门员了。 六叔和六婶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们是真心不懂,为何梁飞会给他们这么高的工资? 梁飞只知道一个大概,后来听说,那个男员工实在忍受不了客人的虐待,最后跳楼了,他一心想要寻死,所以从八大胡同的六楼跳下去。 光是这一对鸱枭形金饰片就价值连城,这些西周时期的金箔、金片若是走私到国外,在国际拍卖会上起码能拍出数百万美刀的高价。 “终于到了!”源氏一路最终大军的痕迹,也终于赶到了寒冰城。 也许这些人在这股冲动劲一过,就开始后悔莫及,所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众人。 “在前边那座山后先歇歇,阿里木,派出两个探路的兄弟,看前边是什么情况?”马程峰命令道。 龙狂旋即大笑起来,右手光芒闪烁,这杀神铠甲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第168章 战机甲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白飞舟上的众人就看见一道人影排开云路,像一只笔直的箭射向正在空中激战的李白和天唐机甲。 “那是.”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平阳贤弟也来了?!” 和刘文静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注视着战局的柴绍。 刘文静低声对着裴寂说道,“这下热闹了。” 裴寂点点头,“平阳贤弟和李家小姐有旧,而如今的李家小姐却与柴绍有了婚约,这是一笔糊涂账。” “就是不知道平阳贤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刘文静摩挲着自己下巴说道,“你还记得这个世界的李秀宁的公主封号是什么?” “平阳昭公主。”裴寂心神一震,顿时想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看来这李秀宁对于平阳贤弟用情至深,就连公主封号包括身死之后的谥号都是用平阳贤弟的名字来命名的。”刘文静面露苦笑,缓缓说道,“这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间,就听李道宗说道,“平阳贤弟怎会出现在此间?却是没想到平阳贤弟如今都是五境的武道宗师,想当初第一次相见之时,我等被宇文成都追杀,别提有多狼狈了。” “平阳,平阳,平阳?”柴绍突然像是魔怔了一般念叨着平阳两个字,李秀宁的封号就是平阳公主,这莫名出现的高手也叫平阳,这二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接着柴绍又摇了摇头,许是自己想多了,天下间巧合的事情多了,难道自己每碰见一件事情,背后都有秘密?如此岂不是个笑话? 孙思邈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这李秀宁好强的修为,从真罡的浑厚程度来看,混元一体,大约是体内真罡已经压缩成了领域的锥形,突破到六境的武道大宗师也许就在旦夕之间。 就是不知道这李秀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要拉着老道来给她做个伪证。 老道的一世清名啊,就在这李秀宁手上毁的是一塌糊涂,可偏偏老道又无法拒绝,这一路走来孙思邈心中知晓这李秀宁是个胸有丘壑的主,若是没有三分本事,也不会在男女性别转换之中做的天衣无缝。 如今求着老道为她掩饰,则必然有她的谋划,难得一见的女子武道大宗师,呵呵,老道都有些期待你会掀起怎样的风云,就是不知道那些隐世的女子修者们,会不会因此重新出山,参与到这天下大变的格局之中来。 马三宝看着李秀宁冲向天唐机甲的身影,不由皱起了眉头,柴豹告诉他,或许李平阳跟李秀宁本就是一人,但是自己始终找不到证据。 马三宝也觉得柴豹的想法有些可笑,无论从身形,从修为上来看,这李平阳跟李秀宁完全就不搭边儿,但是柴豹这些年始终没有出过错,自己必须验证一下。 环视了一圈之后,马三宝却发现李秀宁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开口问道,“你们谁见了我家主母?” 这话一出,柴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毕竟李秀宁还没有过门,如此称呼,岂不是有一些不太妥当?若是因为这个称呼惹恼了李秀宁,这以后的夫妻日子还怎么过? 自己可知道这李秀宁是个酷爱军事,不喜女红的人物,性子刚强坚韧,这也是柴绍看上李秀宁原因之一,但是性子太过刚强,有时候就不得不得小心翼翼的,一言不合要是拔刀相向,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可就要丢尽了。 众人回头却是没有发现李秀宁的身影,马三宝身子不由一震,重新考虑起柴豹的话来,若李平阳就是李秀宁,乖乖,自家公子找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婆?武道宗师,这以后在家,那不是会成那个气管炎吗?嗯,这个词也是柴豹告诉自己的。 就见孙思邈咳嗽了一声,说道,“李家小姐刚刚苏醒,身子骨还有些虚弱,加上这两日不断的奔波,我瞅她气血两亏,便让她入了船舱去休息了,最好是不要有人过去打扰。” “小姐不舒服,那奴家进去伺候着便是。”保姆许氏说道。 孙思邈瞪了一眼许氏,说道,“老道说,不要有人去打扰,你家小姐需要静养,难道老道的话,你也有意见吗?” 许氏顿时有些迟疑,“老神仙,我家小姐有些不舒服,我这做下人的理应跟随伺候.” 孙思邈顿时须发皆张,对着许氏喝道,“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你能看病还是我能看病?尔等内宅深院之妇人,居然敢质疑老道?” 许氏有些惶恐的说道,“却是不敢冒犯老神仙,老神仙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切听老神仙的吩咐,只是我家小姐的身子骨.” 孙思邈说道,“老道自有分寸。” 众人见孙思邈为李秀宁背书,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李秀宁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孙思邈为她说谎。 众人此时看向远方天空的战场,就见李白的机甲在对方的机甲面前像是个孩童的木偶玩具一般,无论如何挥剑劈砍都无法撼动对方一分一毫。 而对方每每挥拳,都能将李白的机甲击出数十丈开外。 就在对方的机甲一拳击向李白机甲的头顶之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李白机甲的头顶之上,黑白二色的真罡闪耀,竟硬生生的将那水车大小的拳头挡了下来。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以拳头和人影为中心,猛的扩散开来,竟然使周围的云层为之一空。 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确实想不到大唐蛮荒之地,竟然有人以肉身抵抗烛龙战甲,你是袁天罡吗?无论你是谁,今日必须把你留下,本来以为意外的碰见青莲剑仙李太白就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却是碰见你这么一条大鱼来。” 李秀宁轻轻一脚踹开烛龙战甲的手臂,然后凝神看去,就见烛龙战甲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数十架和烛龙战甲看起来大小一样的机甲。 李白不由惊呼道,“这是天唐的山海机甲,每一种都代表着《山海经》中对应的神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全面战争的开启已经不可避免了吗?” 第169章 大元首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对着李白说道,“太白先生速退,某奉星月小姐之命,救援先生。” 李白看着凭借肉身御空的李秀宁,也是有些惊讶,原以为是大唐的哪个非凡战力前来救援自己,却不想只是一个身穿青色儒袍的青年男子。 这隐脉的高手到底有多么强大?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师承长乐公主,也没有这般凭借肉身虚空横渡的本事来,大唐的非凡战力高手,自开元盛世之后,依仗的机甲就越来越向着小型化发展,自己身上的刑天,也不过是仿造的版本,据说真正的刑天战甲,就是不良帅袁天罡的专属战甲。 战甲越小,能发挥非凡战力的能力。 自己的专属战甲,青莲战甲,朝堂之上一直迟迟不肯兑现,最后竟然用这仿制的刑天来搪塞自己。 虽然这仿制的刑天也是难得一见的高端货,但是和非凡战力的专属战甲相比,自己的速度优势,灵活优势,丧失三成以上。 若是有自己的专属战甲,自己的战力也能提升三成以上。 倒也不见得无法力敌这烛龙机甲。 李白还在迟疑之间,就听李秀宁对着自己喝道,“太白先生速退。” 李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身穿青色儒袍的人影,身上几条数十丈长的铁链飞舞出来,重重的击打在烛龙战甲之上。 烛龙战甲原本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臂像是驱赶苍蝇一样,将铁链拍开,却不想在接触铁链的瞬间,整条胳膊在铁链的抽击之下化为一团废铁,烛龙战甲见势不妙,急忙后退。 就见那人却没有追击,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嘀咕道,“原来以为有多厉害,如今看来,不过也只是个样子货罢了。” 李白看到对方如此轻易的解决了烛龙战甲,知晓对方肯定能够全身而退,若是自己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拖累对方,于是留下一句,“兄台,保重。” 然后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快速的朝着自己的飞舟驶去。 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手上的铁链居然是陨铁所铸,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一斤天外陨铁就能兑换一架山海机甲,你这铁链少说也有千八百斤,我甚至可以组建出一只山海异兽战甲团来,今天的意外收获绝对不是青莲剑仙李太白而是你这个不明来历的高手。” “打个商量,将你手中的铁链交给我,我放你们一马。” 话音落,数十架机甲就朝着李秀宁包围过来。 飞舟上的众人看见李秀宁拿出铁链,许氏不由惊呼,“果然是平阳公子,那日在客栈初见,平阳公子身上就背负着这些铁链。” 裴寂不由皱眉对着刘文静说道,“肇仁,你还记得这铁链么?” 刘文静点了点头,说道,“那夜李秀宁夜探客栈,身上不就是这些铁链吗?” 裴寂眉头紧锁,“我等原以为这铁链是唐国公府囚禁李秀宁所用,但是听这保姆的意思,这铁链却是在平阳贤弟的身上。” “难道说,那夜平阳贤弟就见过李秀宁了?”刘文静说道。 裴寂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但是还需进行求证,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不然这李秀宁就是戏耍了整个天下人。” 刘文静奇道,“什么想法?” 裴寂说道,“时机未到。若是平阳贤弟能够归来,两两对照之下,或许可以真相大白。” 刘文静嗤笑一声,“玄真兄,你什么时候都学会卖关子了?” 裴寂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远处天空中的战局。 李白驾驶着机甲一头栽在飞舟之上,胸口的铁板打开,李白狼狈的从驾驶舱里滚了出来,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弹,孙思邈上前看了一眼,将手搭在李白的手腕之上,说道,“无碍,就是有些脱力。” 这时的天空之中,李秀宁的身后,四条张牙舞爪的锁链,如同四条巨大的触手,或点或撩或扫或抽或打,将数十架山海机甲逼的节节败退。 但是这些机甲似乎有高人在背后指挥一样,进退有度,稍有损伤,便有其他机甲补了上来,始终对李秀宁形成包围的姿态。 就听李秀宁长啸一声,身后的锁链飞舞起来,整个人化成一道流光,冲进了天唐的机甲群中。 不时有火光四溅,李秀宁一轮突袭下来,对面竟然有四架山海机甲化为了废铁从天空之中跌落下去。 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有着一丝不可遏制的怒气,“好,好的很,你毁我四架机甲,今日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李秀宁在半空中之中放声大笑,“尽管放马过来吧。” 就见对面剩下的山海机甲,形成了高低有序的错落站位,有的从独眼中,有的从嘴中,有的如同李白的机甲一样,肩上多了两门肩炮,也有的从胸口处,无数的光芒朝着李秀宁射了过来。 李秀宁微微皱眉,身形一闪,就躲过大部分的光芒攻击,然后扛着炮火逼近机甲集群。 “你居然能用肉身硬扛机甲炮火,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原本冷冷的声音,此刻已不复平静,就见李秀宁逼近机甲群,身后的铁链被抖得笔直,朝着一架机甲就打了下去,一阵火光之后,整个机甲化为像是失去了动力一般,从半空之中掉落下去。 接着李秀宁又如法炮制,接连干的对方好几架机甲。 这边战斗的声浪和动静似乎影响到到了不远处的钢铁城市,城市之中有着不少的机甲升空而起,朝着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眼见情况不妙,冷冷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给我等着,今日暂且饶你一马。” 李秀宁笑道,“迟了,找到你了。” 就见李秀宁身形如电的朝着机甲群中一个不起眼的机甲冲了过了,凡是在她身前阻挡的机甲,在身后的几条锁链的绞杀下,顿时纷纷化为一团废铁。 不起眼的机甲速退,但是庞大的身躯如何和李秀宁一样的灵活多变,不多时就被李秀宁追了上来。 那个原本冷冷的声音此时已经变得惊恐无比,“你到底是谁?” 李秀宁散去脸上的真罡,机甲中的声音顿时尖叫起来,“不可能,怎么会是大元首?!这不可能!” (本章完) 第170章 修罗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听到对方惊呼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大元首?天唐难道不是帝制?称呼自己大元首,难道是因为自己选择的李平阳的外貌是根据上一个副本的李建成生产的外貌么? 李建成是大元首?元首这个词,真有一种浓浓的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味道,就是让人想起一个激情四溢的小胡子。你李建成起什么称号不好,非要起这么一个天怒人怨的称号,真真是欠收拾了? 李秀宁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身后的铁链用力,将这一具机甲绞的粉碎,只留下一个一丈大小的驾驶舱被铁链刺穿挂在空中。 就在李秀宁刺穿驾驶舱的时候,天空中的其他天唐机甲顿时纷纷化为一团火光,自爆当场。 “这是.”李秀宁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最后毁灭的这具机甲,才是这一大堆机甲的核心,核心破灭,其余机甲自毁,大约是害怕落入大唐之手。 “你不能杀我.”声音传来,李秀宁冷然一笑,不杀你留着过年?害的老娘冒着自曝身份的风险出手,不杀你,老娘心里不平衡。 “我是郑氏子弟,是大元首您的嫡系。”声音再次传来,李秀宁顿了一下,李建成的嫡系,应该是知道不少情报,要不要留下他? 李秀宁心思电转,留什么留,就算是知道情报又如何?对于自己来说,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情报,而是如何能把李平阳这个身份的马甲和李秀宁是一个人的嫌疑给撇的一干二净。 就要用铁链发力,将这个驾驶舱毁灭,却远远的瞥见了飞舟上的众人。 李秀宁突然有了想法,真罡爆发,用力将驾驶舱猛的甩向飞舟,这是李平阳送给大家的第一份礼物,这份礼物的用意就是不能让柴绍他们都闲着。 闲着就会乱想,乱想就会生事。 我真是个大聪明。 李秀宁一个闪身跟在驾驶舱之后,一声巨响,驾驶舱重重的砸在飞舟的甲板上。 甲板上的众人看见驾驶舱纷纷露出戒备的神色。 就连李白也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驾驶舱前护板碎裂,一些液体伴着护板的碎裂的流了出来,液体中一个身穿奇怪连体衣的人也从驾驶舱中滚了出来,趴在了地上。 李秀宁从驾驶舱后转了出来,裴寂和刘文静看见李秀宁,不由面露喜色,“平阳贤弟。” 李秀宁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笑道,“二位仁兄居然也在此间。” “那日你入了西永清寺就音信全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刘文静看着李秀宁问道。 李秀宁暗暗叫糟,刘文静裴寂二人和李平阳关系太过亲近,如今自己如何解释? 还没等李秀宁说话,地上趴着的天唐人就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飞舟上的众人说道,“我是郑氏嫡系,你们这些土著,下等的贱民,竟然如此的对待我,这大唐果然是蛮夷之地,就是不知道那些个遗老遗少为什么对于这落后的大唐念念不忘。” “我等是蛮夷?你这数祖忘典,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逆唐郑氏不过是荥阳郑氏跟随李建成流放海外的分支,如今却是一口一个蛮夷,哪里来的优越感?”李白强撑着身体,不由怒喝道,“祖宗都不要了,真真是不配为人。” 就见那天唐人轻蔑的笑道,“李太白,文明的先进在于体制,你一个落后的帝制奴隶,在我天唐贵胄的眼里,你们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至于荥阳郑氏,不过是一群泥古不化的老古董,他们懂得什么是先进的技术,什么是先进的体制吗?” “我天唐之人自幼接受教育,便是祖宗之法不可畏,祖宗之法亦可变,迷信权威,必将死于权威之手。伟大的大元首,抛弃了腐朽而落后的帝制,成立我天唐议会制,与我等贵胄共治天下,尔等大唐固步自封,冥顽不灵,反而成为阻碍我天唐统一世界的绊脚石,真真是可笑之至。” “我郑爽今日就在此明说了,你们要杀要剐随意,在你们这群土著眼前哼一声,我郑爽就不是郑氏的嫡孙。” 李秀宁不禁皱了皱眉头,郑爽?爽子?这小子和自己一样是女扮男装吗?但是听这语气又不像。 真有人起这么一个难以镇压的名字? 要疯到底是么? 李秀宁咳嗽一声,说道,“在下收到李小姐的求援信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如今危机已过,在下与诸位就此别过。” “你不是大元首,你比大元首的画像年轻。”郑爽说道,“你们大唐土著真阴险,让一个酷似大元首的人来偷袭我,要是小爷的山海机甲团还缺几个强力机甲,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无人理会郑爽,此时不论是斐寂刘文静,还是李道宗柴绍马三宝都直勾勾的看着李秀宁。 “诸位这是怎么了?我李平阳脸上有字吗?”李秀宁问道。 李道宗笑道,“平阳贤弟是如何来到这方世界的?我也是好奇的紧啊。” 李秀宁说道,“那日我路过长旺村,却是被空中一诡异旋涡吸入到此方世界。” 李道宗点了点头,就见柴绍问道,“李兄说是接到我家内子的求援信息,还请问李兄和我家内子是什么关系?” 柴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平静无波,只是在内子的两个字上,重重的加上了语气。 这话似乎是在宣示自己在李秀宁问题上的主权。 要知道什么问题都能谈,主权问题不能谈,一个男人的帽子就是一个男人最后的主权问题。 此话一出,裴寂和刘文静顿时色变,这柴绍好敏锐的洞察力,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平阳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若是承认他和李秀宁之间的事情,李秀宁名节尽毁,若是不认,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仓促之间的话必然是漏洞百出,若是依着这些漏洞,反而更加麻烦。 “柴兄可以自行去问你家内子,关于我和李小姐的关系,我不能替李小姐回答。”李秀宁有些懵,柴绍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好好的就这么冲的火药味?自己作为李平阳才第一次见到柴绍,按道理柴绍喜欢结识英雄豪杰的性子,不会如此的咄咄逼人。 李秀宁却是不知道,这是柴绍的嫉妒心在作怪,虽然说女儿心海底针,但是男儿心又何尝不是海底针?遇见一个和自己相貌相比相差无几,年龄也相差不大,出身更是没得比,修为更是要高自己一大截的男子,说是自己未婚妻请来的救兵,正常男人要是没有点脾气,那就是千年的王八转世,一个词,够能忍。 李秀宁却是不知道柴绍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也只是会付之一笑。 这都哪跟哪的事情。 裴寂和刘文静相视一眼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那天唐人郑爽正在偷偷摸摸的朝着甲板的边缘慢慢移动过去。 一条铁链如同一条灵蛇一般从地上窜了出来,缠绕在郑爽的脚裸之上,将他硬生生的又拽了回来。 “你跑不了。”李秀宁冷冷说道,“这人是我送给各位的见面礼,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说完李秀宁就准备翻身下了飞舟,准备找机会溜回船舱之中,然后恢复到李秀宁的身份,李秀宁此时还在装病,可以轻易的推脱数日,然后在想办法解释李平阳之事。 就这么办,必须尽快的要李平阳下线,否则迟早生变。 刚刚准备离开,李秀宁就觉得两股气息锁定了自己,转过身,正是柴绍和马三宝。 李秀宁看着柴绍和马三宝说道,“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话都没有说清楚,就想一走了之么?”马三宝笑着说道,“李公子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李秀宁不由皱眉,这柴绍和马三宝是要和自己动手么?好大的胆子,老娘不发威还真以为老娘是病猫啊?给你们两个脸了不是? “我要走,你们两个拦不住。”李秀宁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马三宝笑着说道,“事情没有说清楚,李公子就急匆匆的要走,难免不会让人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龌龊的事情?” “龌龊的事情?”柴绍听闻马三宝的话,心中也是一突,这李平阳能前来为众人解围,还是受了李秀宁的求援,两人之间必然关系匪浅,李秀宁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中间有什么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柴绍身上的气息顿时凌厉了起来。 “神经病。”李秀宁看着柴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顿时知道柴绍误会什么了,但是自己要是开口解释,九成以上的结果就是越解释越没有办法解释。 男人,呵。 李秀宁向前踏了一步,柴绍和马三宝顿时感觉心口像是被大锤击打了一下,蹬蹬的退了几步。 柴绍和马三宝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不已,柴绍口中一声长啸,丹田之内的真罡爆发,朝着李秀宁就冲了过来。 “不可!”裴寂刘文静李道宗三人顿时大喊道,马三宝身上也闪烁着真罡的光芒,紧紧的跟随在柴绍的身后朝着李秀宁冲了过来。 李秀宁冷笑一声,丹田之内的真罡爆发,像是一阵飓风一样将柴绍和马三宝逼退。 柴绍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长剑,似乎要动真格。 马三宝也抽出长刀,刀尖准李秀宁,也许就在柴绍的一声令下,便会冲上来和李秀宁拼命。 李白看着这一幕急忙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瞪了李白一眼,李白想说什么,孙思邈上前将李白拖走,这等人间修罗场,老道都没有办法掺和,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一边的天唐人郑爽,此时看的正爽,心底不由念叨,打呀,打呀,只有打起来,小爷才有逃命的机会,内心正在欢呼雀跃间,就见裴寂摇了摇头,手指点向眉心,一个定字飘出,飞入到郑爽的身上,郑爽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有些惊骇的眼神的看着裴寂,这一船的人都是什么怪物?怎么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不可思议的非凡战力? 这边,李秀宁冷冷的对着柴绍和马三宝说道,“两位今日是真的要和我李平阳做过一场了?你们可是想清楚了?” 柴绍冷笑不语,马三宝跃跃欲试。 孙思邈的耳中传来李秀宁的声音,“道长,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局面如何破?还请道长帮忙。” “你家的事情,老道无力掺和,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老道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孙思邈的声音也传到了李秀宁耳朵里。 这老狐狸,李秀宁一声暗骂,她甚至都看见了孙思邈眼中戏虐的笑意,分明是在说老道,要看看你这小姑娘如何收场。 “道长若是不帮我,秀宁今日也就只能大开杀戒了。”李秀宁说道,“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和柴绍的这一门亲事,就借着今日的功夫,顺手除掉他,道长你意下如何?” 孙思邈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小丫头到底是真的如此行事还是吓唬自己?这柴绍不仅给自己送医术,送宝药,甚至还要在河东之地给自己开一家传授医术的学院,自己实在是不能让这柴绍出事。 可是如何行事才能万无一失?孙思邈不由有些头痛。 这时,远处机械城市飞来的机甲已经靠近李白的飞舟,就听有人惊呼道,“是青莲剑仙李太白的飞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天唐的机甲的战斗痕迹?” 而这时,孙思邈突然灵机一动,手指在背后不停地指指画画,一股微弱的波动传到了船舱之中,就听船舱中传来几声咳嗽声,李秀宁的声音在船舱之中响了起来。 “让他走。”短短的三个字像是三道雷霆轰在了柴绍的身上。 李秀宁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后会有期。” 话音落,翻身出了飞舟,整个人化成一道流光朝着地面俯冲而去。 看着李秀宁离去的身影,柴绍有些怒不可遏,又有几架机甲来到李白的飞舟前,巨大的声音微微作响,“太白先生无恙否?” 柴绍本就心烦意乱,听到这些人巨大声音,不由怒喝一声,“聒噪!” 真罡爆发,朝着一架在空中的机甲凌空拍去。 4000字大章,最近时间紧,但是这标题看着不整齐,给它码起了。 (本章完) 第171章 男人心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真罡离体,重重击打在刚刚开口说话的机甲之上,就见机甲四分五裂,一个人影从机甲中跌落在甲板上。 柴绍此时双眼通红,对着李秀宁离去的方向吼道,“李平阳,我柴绍与你不死不休!” 什么情况? 在场的众人都无比的诧异。 就算是李平阳和李秀宁有瓜葛,你柴少爷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 退一步说,就算是二人之间有情况,但是这二人之间的事情也没有证据,若是二人只是儿时之间的好友,总角之宴,毕竟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李字,而且同性不婚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柴大少爷就这么无辜的迁怒于其他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跌落在甲板上的人吐了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孙思邈上前查看了一番,眼神复杂的看着柴绍说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伤,身体扛不住,晕死了过去。” 柴绍此时心中早已经是怒火冲天,李平阳和李秀宁之间绝对有故事,这二人到底置自己于何地?李秀宁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甚至这个世界的李秀宁死后的封号都是平阳昭公主,这对于自己来说,根本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男人被未婚妻戴了帽子,这事情谁能忍下去?柴绍原以为自己的涵养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等到自己认为的事情发生的一刻,什么涵养,什么情绪,通通见鬼去吧! 这事情,李秀宁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事情不能这么处理,李秀宁的性子必然不会接受自己的逼问,说到底,丢人的是自己,也是柴家。 可是怒火已经充满了柴绍的心智,柴绍看着眼前的船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良久,开口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船舱内无人回应,柴绍等了半晌,仰天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中的泪伴随着笑声滴落在甲板之上,“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不值得有一个交代吗?今天你不觉得你应该出来和我把事情说清楚吗?” 围绕着飞舟的其他机甲,这时将武器系统打开,对准了柴绍。 李白挣扎着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护住柴绍的身前,对着天空中的那群机甲说道,“这是个误会。诸君还请听我一言,这位兄弟的损失由我李太白一力承担,我朋友此时有些私事,还请大家行个方便。” 柴绍没有理会李白,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舱门。 天空中的机甲驾驶者们听到李白所言,“太白先生作保,我等不无不信之理,但是一言不合便出手,就算是非凡战力的修士,难道就不用讲道理吗?” 其他的机甲听闻这架机甲所言都是纷纷点头。 李白心中暗暗叫苦,柴绍确实做得有些过了,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柴公子暴走,但是有一点,李白心里无比的清醒,柴绍的刚刚的行为虽说占了偷袭的便宜,但是说到底,就仅仅凭借肉身的能量之力,一掌干爆一架机甲,李白自诩没有这个本事,自己都没有这等本事,这些围绕在一边的普通机甲就更不用说了。 而此时不论从什么情况来看,柴少的情绪相当不稳定,若是天空中的这些机甲再出言刺激,万一柴少暴走,这天空中的机甲,有一算一,都是难逃毒手。 你们还在这里啰里啰嗦,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李太白今日出门就没有算上一卦,怎么命犯太岁,如此的诸事不顺,要知道我都如此说了,我李白的面子就当真不值钱吗? 但是为了两方都不要再起争执,李白还是对着天空中的机甲们行了一礼,“今日诸位给我李白几分薄面,他日李白必有后报。” 天空中的机甲们迟疑了一会,对着李白点了点头,都转身消失在天际。 柴绍依旧是对着舱门不语,这时的孙思邈皱起了眉头,心底不由想到李秀宁这小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出现收拾残局?老道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老道就不应该答应帮你这一把。 船舱之中传来李秀宁懒洋洋的声音,“交代?为何要给你交代?你柴家大少爷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就毁人战甲,就是刚刚遇见危急之事,你柴大少到底在哪里?” 柴绍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凄然,对着舱门说道,“与我之间已有婚约,三聘六礼已过,如今出现了一个李平阳,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柴绍,你觉得我应该对你说些什么?” “李平阳到底是何人?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你真的与他之间有事情,我愿意退婚。”柴绍说道,“这是我的底线,我柴绍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我虽喜欢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事事都依着你,如果是你真的觉得你我之间不大可能,大可与我一刀两断,但是我柴绍,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是让我去死,你总要让我死的明白些才是。” “退婚”二字一出,不仅仅是李道宗脸色巨变,就连裴寂和刘文静二人也是惊愕在当场。 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刚烈,李秀宁打死都不说,柴绍见事已至此,更是直接以退婚相威胁,可是居然到了如此田地,柴绍居然绝口不提其他事情,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李秀宁的声音再度从船舱之中传了出来,“好,柴公子既然如此说,那便退婚吧。” 这一句话宛如一记惊雷,炸响在众人的心头。 柴绍退了两步,面色苍白,用手指着舱门说道,“好,好,好。马三宝,拿纸笔来。” 裴寂和刘文静顿时双双上前,对着柴绍说道,“柴公子,切切不要冲动,此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若是一时冲动,难免会有后悔莫及的事情。” 却听船舱之中传来李秀宁的声音,“退婚?柴绍,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希望你不要后悔,等我说完也不用你写休书,我亲自来写,凭什么尔等男子,想结婚就结婚,想退婚就退婚,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我们女子就偏偏不能?笑话,难道就是因为你们男子比我们女子多个胯下那二两肉吗?老娘今天也豁出去了,退婚就退婚,老娘还真不稀罕嫁给你这个人。” “离经叛道,难道紫阳道兄所说的女主大唐五十载,又要映射在这李秀宁的身上吗?不对,不对,也不对,紫阳道兄还说过,女主天下,开启盛世之机,甚至是在五六十年之后,李秀宁能活到那么大吗?老道虽然勤练五禽戏,更是以道家之术,养生有方,可是从面相上看这李秀宁绝技是活不到五十年后的,除非这李秀宁愿意放下荣华富贵,跟随老道,遁入空山,打坐修行,默诵黄庭,或许有一线希望,活到女主大大唐之际。”孙思邈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大脑在不断的运算思考着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但是自己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李秀宁最终走到那一步,孙思邈真的不好判断。 李白听到李秀宁的话,顿时击节赞叹,“星月小姐果然是独行特例,不拘一格,自古以来只有听见夫家给妻子留有修书的,这是没见过妻子直接要去休了丈夫,我李太白自诩不落窠臼,如今见了星月小姐行事,方才知道,我终究是狭隘了些。” 李白一生放浪不羁,一个能安然做赘婿的男人,还是两次做是了赘婿的男人,决计不会将世俗的眼光放在自己的眼中,骤然间遇到一个与自己一样离经叛道的人,李白心中顿时对李秀宁好感大增。 柴绍此时脸上已经憋得通红,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不论你如何说如何做,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李平阳对于柴绍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柴绍这一生也算是顺风顺水,除了年幼时丧父,却得到如兄如父的家奴柴豹的帮助,将原已快要家道中落的柴家,硬生生的拉到逼近世家大族的门槛之上,自己本身无论读书习文,都是顶尖一流,却不想如今碰见个处处压制自己的李平阳,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似乎也被此人抢去了,心中的憋屈被无限的放大。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必须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吗?”李秀宁的声音传了出来。 柴绍点点头,说道,“抛开你我已经订婚的事实不说,这李平阳为何出现在这里?你又是如何与他联系的,一个如此年轻的武道宗师为何如此的寂寂无闻?此人处处透着诡异,我不得不小心一点,若是此人包藏祸心,就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我也不能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滑向深渊。” 刘文静听到柴绍说李平阳的不是,就准备出言反驳,却被裴寂拉了一下。 刘文静不由皱眉看了裴寂一眼,意思就是在说,玄真,你想干什么? 裴寂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是柴家的家事,要知道李秀宁确实已与柴绍订婚,柴绍与李秀宁之间的事情,是人家的家事,你我却是不好介入其中。” 刘文静有些愕然,就见裴寂说道,“你看李道宗和李秀宁的保姆许氏此时虽然已经焦急无比,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言语,这事情还需要静观其变。” 突然孙思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船舱,喃喃道,“这是?” 马三宝突然附耳对着柴绍说了几句话,顿时间柴绍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对着马三宝说道,“柴豹有几分把握,你有几分把握?” 马三宝说道,“我没有把握,但是柴豹说他有九分把握,但是缺乏证据。” “证据?”柴绍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从哪里来的证据,若这李平阳真的是李秀宁假扮,自己今日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自己和李秀宁的婚姻破裂,自己将悔之晚矣,除了失去唐国公府的支持,更是失去了一个武道宗师境修为的妻子,这等损失,就算是柴家十年的累积,也是远远不够的。 可如果说李秀宁和李平阳不是一个人,自己又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男人的尊严在哪里? 尊严和利益哪一个更重要? 柴绍顿时觉得头痛无比,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尊严肯定比利益重要,但是作为一个家主,利益肯定比尊严重要。 顿时柴绍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马三宝似乎看出了柴绍的为难,低声说道,“家主不必为难,我柴家之人宁可站着生,不能跪着死,我是确定不了这二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但是豹哥儿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做出如此判断定然有他的道理,要知道豹哥儿的判断,你我经常认为是无用的,甚至是错误的,但是事实证明,最终错的总是我们。” “我不能干扰家主的判断,家主如何决断,三宝决无异议,定当誓死跟随。” 柴绍缓缓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幻,对着船舱朗声笑道,“你和李平阳是不是一个人?” 此话一出,顿时飞舟之上的众人都是莫名的惊骇。 知道的不知道,这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知道的在想这柴绍就这么把事情就这么挑明的说了出来,虽然看起来无比的可笑滑稽,但是对于李秀宁来说,却是致命一击,要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只要李秀宁和李平阳不能在同一时间出现,那么就只能坐实了李秀宁和李平阳是一人的说法。 不知道的人此时却都皱起了眉头,刘文静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裴寂低声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种说法倒并非空穴来风,至少平阳贤弟出现的时候,李秀宁总是不见,而李秀宁出现的时候,我们总是找不见平阳贤弟的踪迹。” 裴寂笑了,“肇仁你的反应还不算迟钝,柴绍这一句话可是将平阳贤弟和李秀宁逼到了死角,” “我本来就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今日柴绍一说,我才瞬间明悟过来。”刘文静一叹,“如此多的种种巧合,很难不让你我相信柴绍的说法。” 裴寂点点头,“就看李秀宁能不能拿出证据反击了,这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若是李秀宁和平阳贤弟是同一人,你我到底该如何自处?” 刘文静顿时沉默不语。 李道宗和许氏想起李秀宁逃婚之时所用的手段,顿时就相信了柴绍所说的话,唯独有一点不相信的就是李秀宁的修为,和李平阳的修为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自家的小姐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十年修文习武没有丝毫突破四阶超凡战力的迹象,岂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变成武道中坚的武道宗师?这不可能,根本没有道理可言,若是小姐有如此的天赋,国公爷岂会舍得让小姐出嫁?除非小姐隐藏极深,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端倪,可是这又讲不通啊,毕竟小姐修炼困难的事情,甚至得到了当今圣上的金口玉断。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突然船舱大门开启,李秀宁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柴绍说道,“我给你一个交代。” 第172章 初布局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李秀宁翻回船舱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真罡暴动,气血翻涌。 这是?李秀宁不由惊讶了一下,不由大喜过望,就见体内的真罡在丹田之中快速的膨胀,立刻盘膝坐下,她知道自己的机缘来了。 武道五境宗师到六境的大宗师,整个过程就是不断的将自己的真罡在丹田之中压缩,然后爆开,形成领域。 在李秀宁的认知之中,这领域就相当于是一个世界的雏形,压缩到极点的真罡爆开,或许就是模拟奇点宇宙大爆炸,从而重开地风水火,再造一个乾坤出来。 这个过程不仅仅漫长而且艰难,有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完成真罡的压缩,有人压缩完真罡,却在爆开真罡的一瞬间,将自己的经脉毁于一旦。 李秀宁本身也是因祸得福,在镇河塔时,无尽的煞气入侵李秀宁的丹田,将李秀宁的真罡逼得不得不自行压缩,为李秀宁省去了不少的功夫,后来经过孙思邈的救治,总算是将煞气排泄干净,但是李秀宁的真罡却是被这些煞气压缩到了极致。 今日李秀宁全力出手,真罡运转极快,却是自行的引发了武道的进阶。 真罡膨胀,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进行补充,也就是几息的功夫,李秀宁不由皱紧了眉头,这世界天地灵气稀薄,远远不够自己进阶的需求,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进阶失败,进阶失败的后果,有可能会走火入魔,有可能会经脉尽断,也有可能导致自己这一辈子都卡在五境进阶六境的位置,打不过六境,杀五境如屠狗。 李秀宁咬了咬牙,自己是要做女帝的人,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够达到这个目标的方式就是修为,只有自己的修为镇压一切,才能对抗整个世界反对的声音,强大的力量就是公理,这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颠不破的真理。 自己如果进阶失败,就算是杀五境如屠狗,依旧是没有什么用,因为自己根本不会知道,又会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高手,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比如自己刚刚信心满满的要闯荡江湖之时,就被宇文成都教育了一番,让自己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之后又碰见虬髯客张仲坚,妥妥的大高手一枚,以自己现阶段都难以望其项背,可就算如此,还是小心翼翼的,主世界的水有多深,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揭开一个角来,要是真以为自己这点儿修为就能纵横天下,那自己就绝对是得了失心疯了。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束手无策,要是在主世界,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有足够的天地灵气让自己进阶水到渠成,可是在这个世界,天地灵气稀薄的让人呼吸困难,难道自己真的要进阶失败了么? 眼看真罡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李秀宁已经觉得天地灵气后继无力,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这时候,李秀宁脸色大变,丹田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煞气,又缠绕向自己的真罡,自己的真罡像遇到什么天敌一样,原本的膨胀,又慢慢的降下了速度。 孙思邈的活干的太糙,不是说煞气已经被宣泄干净了么?怎么还会有煞气凝结? 这是要自己也转生成鬼魅么?李秀宁心底不由暗暗的吐槽。 丹田中的煞气越来越多,李秀宁眼前闪过了无数先民哀求着黄河,祭祀黄河的画面,但是画面又一转,成了黄河泛滥,无数百姓在泛滥的黄河之中哀求咒骂,冲天的怨气化为煞气,飘荡在黄河的两岸。 李秀宁心神俱震,此时又听到门外柴绍不依不舍追问李平阳的身份问题,顿时心中勃然大怒,在煞气的影响之下,李秀宁瞬间就怼了回去,话语之中甚至包含了脏字。 话一出口,李秀宁就有些后悔,或许这就是自己即将走火入魔的前兆。 孙思邈误我。 难道就这么下去,什么事情也不做么? 就在李秀宁焦急万分之际,却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黑白二色真罡之中包含了一丝微弱的亮光,这一丝亮光遇到煞气,就将煞气分解吞噬,这亮光在吞噬了煞气之后,慢慢的明亮起来。 李秀宁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亮光,心神收束,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在了亮光之中,当李秀宁的意识进入亮光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像进入一团温暖的泉水之中,懒洋洋的,让人就想睡觉。 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是无数的百姓跪拜在自己的身前,画面一转,高适,李白,等等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跪倒在自己的眼前,虔诚的朝拜自己。 【检测到宿主体内生产信仰之力,已经达到隐藏成就达成条件,获得隐藏成就奖励,请宿主及时查收使用。】 李秀宁的眼前出现了系统的弹框。 老娘现在不要奖励,你这狗系统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要不是你这狗系统在老娘刚刚清醒之时就开启副本,老娘岂会陷入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卡在中间真是难受。 【多少看一眼,反正不要钱】 系统继续弹出对话消息。 李秀宁有些愕然,你这狗系统皮一下真的很开心吗?老娘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还有这狗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性化了? 李秀宁有些警觉,脑海中翻阅了无数前世看过的情节,不过自己虽然看过有携带光脑穿越的,光脑跳反的,有携带神器穿越的,神器叛变的,但是就是没有听说过系统叛变的,毕竟在大多数码字工的手里,系统不过是为了帮助主角降低难度而设立的,大部分拥有系统的,到后面无一不是要烂尾的。 所以说,系统是安全的吗?李秀宁心底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系统这玩意儿到底是好是坏,这玩意儿对于穿越者到底有没有伤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幕后大手子,自己都是一无所知。 还信仰之力,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叫香火有毒。 虽然信仰之力跟香火不是完全相同,但是香火和信仰之力的区别划分也不是那么的明确。 自己怎么会有信仰之力呢?难道老娘前前世是个女神,拥有自己神国的那种?就算是老娘已经陨落了,也许这破旧的神国之中还有狂信徒在为老娘无声的祈祷?老娘真的是太感动了。 但是这劳什子的系统奖励,老娘收呢还是不收? 有一点点感动到不敢动了。 放到自己刚刚穿越那会儿,自己若是得到系统的奖励,也许会欣喜若狂。 可是自己自从接触张仲坚裴律君甚至是绑架自己的老和尚,李秀宁就觉得这天下可信之人甚少,人都不能相信,系统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真的能够完全放心的使用它,相信它吗? 眼看丹田内的煞气越来越多,自己黑白二色真罡之中的亮光,在吞噬了一些煞气之后,就不再吞噬,似乎是吃饱了没有消化,眼看煞气就要溢出体外,李秀宁不由大急。 这个世界如此稀薄的天地灵气,若是煞气泄露,哪怕只有一丝,后果都不堪设想,或许自己这一行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必然会深受其害。 虽然这只是个副本世界,但是自从李秀宁上次从副本离开之后,她倒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与自己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生老病死,与穿越者来说,主世界土著的命是命,副本土著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老娘才不是什么双标狗。 罢了罢了,看看系统给了自己什么洋玩意儿?如今的情况就算是一颗带糖的砒霜,只要能解了眼前的困局,我李秀宁也要笑着把它咽下去,自己真的做不出那种视人命如草芥,霍霍完其他世界拍拍屁股就走人的速穿穿越者。 李秀宁顿时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些通达,就连真罡之中的亮光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李秀宁打开系统背包,就看见一卷书静静的躺在包裹栏中。 【香火神道修炼法】 淦,居然是这玩意儿?香火有毒诶,这系统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李秀宁的脑海之中突然多了无数的关于信仰之力和香火之道的知识,甚至在这本书里,提到煞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香火本身就是信仰之力的一种载体,煞气本质上是扭曲了的信仰之力,信徒所产生的信仰,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供奉过来的香火,就会沾染上一丝扭曲疯狂的意味,就算是被污染的香火,本质依旧是信仰之力。 为什么佛门对于煞气处理起来极为简单,因为佛门修士修炼的本身就是信仰之力,可以轻松的剥离煞气之中的负面情绪,只剩下纯净无比的信仰之力。 所以佛门对于煞气的处理也是提升自我修行的一种方式和方法。 李秀宁顿时想到以身填了煞气之眼的裴律君,这小老和尚果然是无利益不起早,黄河之上如此多的煞气,若是能完全的剥离并收归己用,裴律君的修为必然会达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 可是自己自身的信仰之力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自己刚刚看见,信仰之力之中居然包含着李白,高适等人,难道说自己的信仰之力的产生和这个世界的土著有着密切的关系? 李秀宁将心神再次沉入真罡之中的亮光,就发现无数的人跪伏在自己眼前,嘴里念叨着,“求真君庇佑,希望我儿踏入非凡战力之道。” “求真君庇佑,让我今年高中。” “求真君庇佑,赐我一个如意郎君。” “求真君庇佑,保佑我这一地风调雨顺,解了这干旱之厄。” “求真君庇佑,要我今年财源滚滚。” “求真君庇佑,我这一路顺风顺水。” “求真君庇佑,我家儿媳能为我家添一个大胖小子。” 好家伙,老娘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神职?求雨的,求财的,求平安的,求姻缘的,求学历的,甚至还有求子的? 你求子的事情为什么不去找送子观音?你找老娘做甚?老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们觉得这样好吗? “求真君庇佑,让我的政敌昏招频出,圣眷不在。”这个老娘搞不了。 “求真君庇佑,让我黄袍加身,成就一番帝业,这李唐国祚,我安禄山也不是不能坐一坐。”想屁吃呢?老娘这次进副本主要的目的就是收拾你这条猪龙,你居然求着我去推翻我家的江山?你脑子是秀逗了,还是我脑子秀逗了? 李秀宁此时已经大致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信仰之力,毕竟自己的神职已经杂到和前世关二爷差不多的程度,100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是自己的信徒,当今的大唐过亿的人口,这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 李秀宁脑海之中翻出刚刚获得的信仰之力的信息和香火神道的信息,知道自己如今想要化解煞气,只有修炼这所谓的香火神道。 香火神道之中,把信仰之力用法分成了三种。 第一种,是将信仰之力灌输在神兵利器之中,神兵利器自然会承载着这些信仰之力提供者的意志,从而变得更为灵动,威力变得更为巨大。 第二种,是将信仰之力直接跟自己的真罡融合在一起,直接提升真罡的威力,这种做法就显得有些太过于浪费。 第三种,就是将信仰之力凝结在一起,成为一道信仰化身,化身的战力虽然只有本体的七成,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吸收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变得更为强大。 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对于李秀宁来说比较鸡肋,自己还没有趁手的神兵利器,就算是自己获得的那些束缚自己的铁链。虽然已经够上神兵利器的门槛,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个画风太过于怪异,难道说等自己以后变得强大了,人家问起自己的独门兵器,居然是四条铁链?就问你自己尴不尴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所以自己能选择的方式只有第三种,修炼信仰化身,让化身来解决自己所面临的的问题。 当下李秀宁就调动自己丹田之中的信仰之力,依照书中的法子,想要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建立起自己的信仰化身。 这信仰化身的样子就选成自己的样子,毕竟若是你信奉于我,连我的面儿都不认识,我这么多的神职,不是岂是白干了。 把信仰化身留在飞舟上,自己就能够使用李平阳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搅风搅雨,从此再也没有人会怀疑李秀宁和李平阳是同一个人。 或许如今的蒸汽大唐并不是自己旅行的终点,李秀宁倒是想去海的对面,去看一看李建成到底缔造了一个什么样的国度? 不是发重复了,而是有人告诉我这样能防止盗链,毕竟打开百度,这本书的盗链居然都有好几页,不弃的订阅本身就不多,如今还要开源节流,嗯,抵制一下盗版、 第173章 当涂城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丹田之中的信仰之力逐渐的被凝聚在一起,然后缓缓的送到真罡凝结的奇点的中央,李秀宁发现这些信仰之力居然给自己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就像是自己身体原本的一部分。 对于这个世界,李秀宁其实从开始就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而且她发现这些天地灵气进入自己体内之后,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转化,就能融入到真罡之内。 若不是这一界天地灵气极为稀薄,数日之功比不上主世界一个时辰的修炼进度,李秀宁都想长久的在这个世界待下去,毕竟实在是太方便了。 渐渐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多,慢慢的在李秀宁丹田之中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这道人影越来越清晰,在李秀宁的丹田之中,被黑白二色的真罡包裹着,隐隐约约看上去就是另一个李秀宁的样子。 船舱之外,柴绍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李秀宁内心有些焦急。 但是这时候自己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难以开口说话。 丹田之中除了信仰之力,真罡,还有煞气不断的凝结。 在失去信仰之力的压制之后,煞气似乎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将李秀宁的真罡又压缩了起来,真罡包裹着信仰之力向内收缩,使得信仰之力凝结的人影越发的清晰起来。 李秀宁心无旁骛的感受着这个世界为自己提供的信仰之力,发现周围就有一个极为稳定的信仰之源,源源不断的为自己提供信仰之力。 李秀宁顺着信仰之力形成的丝线看了过去,竟然发现丝线的那头是李白! 这李白提供的信仰之力,在所有的信仰之力中都是极为优秀的。 李秀宁的心里甚至泛起了一丝窃喜,李白居然是自己的信徒。 这可是李白啊,谪仙人,大唐诗仙,多少人这一辈子接触的第一首诗,不就是李白的《静夜思》?更不要提豪气千云的《将进酒》,诡谲多变,绮丽无比的《蜀道难》,在后世随便拉出一个小孩子,都能吟上两句李白的诗词。 唐,李白。这是诗词史上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 李秀宁本身也是李白的忠实拥趸,大唐诗仙,儿时的偶像啊,作为一个华夏人,你可以不知道拿破仑是谁,不知道丘吉尔是谁,不知道亚历山大大帝,凯撒,亚瑟王,你不能不知道李杜是谁,盛唐的诗人们,将诗歌流淌在华夏人的血脉传承之中。 李秀宁心神的波动甚至都影响了体内信仰分身的凝结过程。 李秀宁赶忙收束心神,加快了体内人影的形成速度,就见体内的人影渐渐的凝实,李秀宁突然觉得一股更为强大的信仰之力,从不知名的虚空之中进入自己的体内。 顿时体内的人影就瞬间凝实起来。 这是谁的信仰之力?竟然比得上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信仰之力?李秀宁沉下心神,就想顺着信仰之力的丝线去查看对方的究竟,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阻挡起来,隐隐约约间听到了一声低沉的佛号,“阿弥陀佛。” 居然是个和尚?李秀宁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讲和尚的信仰不应该是他们的佛祖吗?怎么会是自己呢? 就在李秀宁思索的时候,船舱之外的柴绍忽然说道,李秀宁和李平阳是一个人的问题。 幸好老娘现在有了底牌,否则今日就穿帮了,一旦穿帮,让自己怎么有脸去见人? 自己这一行人的队伍估计就要七零八落的散了。 就见丹田之中的煞气已经紧紧的将自己黑白二色的真罡已经压缩到覆盖在人影的表面。 人影站在自己真罡形成的圆形之内,就像是一个鸡蛋。 信仰分身就是这颗蛋里孵化的小鸡仔。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鸡蛋里面的信仰分身,发出“唵”的一声,顿时黑白二色的真罡散开,白色上升,黑色下降,信仰分身散发出无尽的信仰之光,遍布在李秀宁的整个丹田之中。 李秀宁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知道自己的六境成了。 至于自己的领域是什么,还需要自己进一步的摸索,但是这都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信仰分身,这玩意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是信仰分身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丹田中央,双目紧闭。 难道失败了?信仰之力不够么?可是那书上说,只要信仰分身凝实,就算是成功了,但是这个样子算什么? 因为营养不良么? 正思索间,李秀宁就觉得眼前一黑,眉心识海剧痛无比,李秀宁顿时反应过来,信仰分身说到底也是个死物,只有注入自己的灵魂气息,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功效。 李秀宁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之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但是对自己似乎影响不大,也没有去理会。 但是一股奇妙的波动此时在信仰分身之上散发开来。 就见信仰分身睁开了双眼,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开口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李秀宁顿时有些大无语,这不是佛祖释迦牟尼的经典招牌动作吗? 这最后一股信仰之力的药劲儿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话说不会影响到自己吧? 就见丹田之中的信仰分身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李秀宁的丹田之外。 李秀宁突然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已经不是荒芜一片,黑色的罡气化为坚实的大地,白色的罡气化为天空云朵漂浮在丹田的上方。 信仰分身踏出李秀宁的丹田,站在了李秀宁的对面,然后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英武显圣真君见过道友。” 李秀宁有些愕然,张着嘴愣住了,这玩意儿居然有自己的想法?要是以后压制不住了,会不会夺舍自己呢? 就见信仰分身对着李秀宁一笑,说道,“我是道友,道友也是我,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秀宁有些疑惑,就听信仰分身继续说道,“道友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有道友的思想,道友的记忆,但我终究只是道友的投影,要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李秀宁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信仰分身笑了,“你若是死了,我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你大可不必怕我夺舍,我本就是你三分之一的灵魂,若是要夺舍,你见过左手打右手,自己不会疼吗?” 听到这个比喻,李秀宁点了点头,左手捅了右手一刀,必然都痛,要是再狠一点,说不得本体就会死亡,没人会干这种傻子都干不出来事情。 “那就有劳道友啦。”李秀宁对着英武显圣真君行了一礼,“你我思想相同,看法相同,门外之局,今日你我联手破之。” “却是这般道理,柴绍在历史上还算是良配,但是依照如今你我的眼界,他还真不算什么事情。”分身笑道,“如此,一会道友先行一步,扮成李平阳出现,裴寂和刘文静对于李平阳可是异常的看中,而且裴寂这里还有裴律君这一条线,对于你我将来有大用。” 李秀宁点了点头,翻身出了船舱,在空中瞬间变幻身形,李平阳再次上线。 这次的李平阳上线,就会成为真正的李平阳上线。 船仓之外的众人此时都盯着舱门,想要看看李秀宁是如何解释的。 就见舱门打开,信仰分身一步踏出,冷冷的对着柴绍说道,“我给你一个交代。” 众人都有些意外,李秀宁为何底气如此之足? 裴寂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猜错了? 刘文静也是疑惑的看着李秀宁,只有孙思邈看着李秀宁的信仰分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柴绍看着李秀宁,眼中的情绪莫名复杂,若是李秀宁和李平阳不是一人,今日就是撕破脸的事情。 “我刚刚已经传讯平阳公子,诸位稍等片刻。”信仰分身说道,隐藏在船后的李秀宁听到信仰分身的话,顿时身形下沉,朝着地面落去。 若是分身的话语刚刚落下,自己就出现,这岂不是说明自己二人之间有着亲密联系。 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是? 等到李秀宁落地,便朝着远处巨大的钢铁城市奔去,自李秀宁进入六境之后,无论是修为,速度,力量,真罡的运用都比五境时候强一倍不止。 要是以此时的修为,在西永清寺中,别说是杨浩,就是再来一个杨浩,李秀宁也有把握将其拿下。 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李秀宁已经来到钢铁城市的边缘。 看着眼前的钢铁城市上面刻着“当涂”两个字,李秀宁不由有些恍惚,眼前巨大钢铁烟囱,地上冒着蒸汽疾驰的列车,人来人往的博冠广袖,李秀宁的心中泛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点儿荒谬的想法,科技树被点歪的大唐,真的让人感到意外。 唐代的汉服和蒸汽工业涡轮齿轮真的搭配么?看起来真的有些违和。 李秀宁看了一圈儿,发现城门居然在十几米的高空之上,巨大的钢铁阶梯,从城门前一直延伸到地上,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是匆匆的撇了一眼李秀宁,也不上前询问,就快步走开了。 等到李秀宁来到城门之前,两个身披重甲的执刀守卫,对着李秀宁说道,“入城费一两,当涂城欢迎您的到来!” 李秀宁愣了一下,这个画风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对,像是这种看守城门的,不应该是将大刀一横,拦住自己的去路,然后盘问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进城有什么事情? 怎么开口就要入城费? 就在就在李秀宁失神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有些不耐烦的对着李秀宁说道,“缴纳入城费去左边,要是身上没有银子就去右边,出示身份文牒,路引,说明到当涂城的用意。别在城门口堵路。” 另一个守卫指着右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对着李秀宁说道,“去那边儿登记一下。核实完身份,在这边领号牌排队等着进城,进了城安分一点,当涂城可是有非凡战力坐镇的,我们是前线,不要不开眼的给老子闹事。” 李秀宁看着城门外排的长长的队伍,有些意外,顺嘴说了一句,“要排多久的队?” 守卫看着李秀宁说道,“你自己瞅瞅这队伍,就为了省这一两银子的入城费,慢慢去排吧,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这穷酸的劲头啊,啧啧,真有读书人的风范。” 李秀宁无语的看着苍天,手伸到袖子之中,实际上是进入系统空间拿出了一块碎银子,然后走向左边。 你见过前线城市不问出处,只收入城费就让人进城的么?要是对面天唐的探子来了,就这么容易入城了? 眼前也是一张桌子,一个身穿皂服的衙役坐在桌子后面,双脚搭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修剪着指甲。 看到李秀宁来到桌子前,立马站直了身子,对着李秀宁谄媚的笑道,“这位公子,入城费一两,那两个丘八,公子不要理会。” 李秀宁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衙役,衙役笑着说,“城主大人说了,只要掏钱进城,就是我们当涂城的贵宾,这位公子一看就器宇轩昂,定是我大唐高门大阀出来游历的贵公子,也就是那两个丘八眼拙,就知道摆张臭脸,公子不要见怪。” 李秀宁突然笑着对衙役说道,“你就不怕我是逆唐的探子么?” 衙役愣了一下,大笑道,“公子开哪里的玩笑,逆唐的探子有胆子过来么?他们就是过来了,有用么?就算你是逆唐的探子,你进了这当涂城,又能够打探什么出来?” “能问出这种话来的,肯定是没有生在我们这种战区的百姓,公子进城之后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秀宁将银子抛在了桌子上,衙役顿时惊讶的两眼放光,然后哭着脸说道,“公子确定要用这秘银么,小的这里找不开啊。” 秘银?这是一个多么违和的名称,听到这句话,李秀你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魔法师,炼金术,这画风越来越怪了,到底是大唐还是中世纪的欧洲?秘银都出来了,那么吸血鬼还远么? 李秀宁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少说少做,多听多看吧。 “不用找了。”一块碎银罢了,自己空间里还有好几千两,加上黄金大概就上万两了,也不知道刚刚逃婚的时候,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剪径盗贼,山寨里的收获颇丰。 衙役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干涩的说道,“公子确定?” 李秀宁点了点头。 衙役顿时眉开眼笑,就这一块秘银,就是上千两的银子,这个月的绩效不但有了,自己就算是下值之后找个兄弟去置换一下,少说也有三五百两的油水。 好人呐。 第174章 蒸汽城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在衙役殷勤招呼下走进了当涂城。 当李秀宁今日当涂城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无以复加。 巨大的钢铁齿轮在眼前不停的转动,四处都是蒸汽弥漫,抬头向上空看去,各种巨大的管道和烟囱笔直地冲向天空,远处架起的高架桥上,冒着巨大白烟的蒸汽列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地面上是各色林立的店铺,李秀宁有些恍然间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漫画中的蒸汽世界,但是眼前穿梭如织的游人却是穿着宽袍大袖的汉服,行走在蒸汽之间。 李秀宁觉得这一幕充满了荒诞和莫名的喜感。 这是大唐的城市? 一队披甲士兵走过李秀宁的身旁,领头的年前队长对着李秀宁行了一个叉手礼说道,“这位公子不要在城门前逗留,请速速前往上方城区,停留超过一炷香时间,第一次违反警告,第二次需要缴纳罚银一两停足费。” 嗯?停足费?城主莫非是想钱想疯啊? 见李秀宁愣在那里,队长对着李秀宁又说道,“公子应属于外来人士,根据当涂城战时管理条例,公子的活动区域只能在城区,出现在城区范围以外,第一次罚银十两,第二次百两,第三次千两,第四次万两,第五次十万两。” “若是第六次呢?”李秀宁有些愕然,这罚银也太恐怖了。 “第六次,城主会见你,要么驱逐,要么奉为上宾。”队长说道,“能拿出十万两银子的人,不是我大唐的超级权贵,就是逆唐的超级探子。” 队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秀宁说道,“公子不要有侥幸心理,等抵达上城区之后,我们当涂城自然有手段来检测公子是否违规。” 呵,这是警告吗?李秀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队长,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要是一般的巡街岂会和自己说这么多的话?第六次城主接见是在暗示什么么? 有意思啊,自己现在迫切的想要去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自己留下的知识是不可能这么歪的,李白和高适的的话,都是笼统的概述,对于为什么发展成这个样子,还需要自己去查阅资料。 “多谢告知,请问上城区有书铺么?”李秀宁问道。 那队长笑了笑,“第一时间打探书铺的人,要不是逆唐的探子,就是死板至极的读书人,看公子眼神炯炯,行走间步伐稳重,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倒像是逆唐的探子。” 李秀宁微微皱眉。 “但是我不管你是不是逆唐的探子,到了当涂城就要守当涂城的规矩。在这个地方,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那队长刚刚说完这激昂慷慨的话,突然间又换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对着李秀宁说道,“你要是有钱,那就另当别论,在如今这世道,有钱有粮有枪的就是大爷,没钱的寸步难行。” “受教了。”李秀宁对着这个队长一抱拳,“告辞。” 看着李秀宁离开的背影,披甲士兵之中有人走到队长的面前说道,“城主,这人要不要派人跟一下?” 队长,不,当涂城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说道,“没事,这是个有意思的人,谁进了城不是赶紧离开这地方?谁不知道入城之后不能在城门逗留?加上他进城后,一脸的茫然的样子,逆唐不会派这么明显幼稚的探子,我大唐贵公子谁不知道这当涂城是我的?哪个灰孙子敢过来?除非是不认识我的,但是不认识我的少之又少,所以我觉得异常有趣。” “城主威名天下皆知。” 当涂城主啐了一口,笑骂道,“什么威名,是恶名吧。” 军士们听了当涂城主的话,都是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无趣的人生啊,看来也只有小钱钱和小美人能够抚慰我的心灵。这世界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还没有砸够。”当涂城主说道。 军士们心中都在暗骂当涂城主是个败家玩意,自从蒸汽机技术大规模的应用以后,不是哪家城主都有钱将整个城市都变成钢铁之城的,但是自从这当涂城主上任之后,砸了无数的钱,将一座小城硬生生的砸成了大唐排名前五的钢铁之城。 用城主的话说,这叫牌面。 毕竟自家城主的身份确实有些吓人,王家嫡系,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后人,祖上更是有名的玄武门功臣,太宗皇帝近卫,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王家王玄策是英武显圣真君飞升之前,看重的最后一人,要知道真君不仅仅是大唐第一嫡亲公主,还是太宗皇帝的姐姐,更是个神仙,神仙做事往往都有用意。 而这位城主,不仅是因为王家的关系,更是因为他本人就是大唐最年轻的非凡战力,更是长乐公主李丽质的隔代传人,辈分更是高的吓人,当今的圣上见了城主,都小了好几辈。 这么一个人,自幼在长安城里就是一霸,据说城主离开长安到当涂当城主的时候,整个长安城的纨绔子弟,放了一宿的烟花庆祝,为城主外放恭贺,这恭贺到底是真心还是不真心,基本上长安城懂的都懂。 至于城主的名讳,姓王,至于名字,都是讳之甚深。 王城主摇了摇头,踱步走向城门,嘴里念叨着,“出手就是秘银,这可是大肥羊,除了江湖经验少点,几乎没有缺点。但是江湖经验少,对我来说岂不是更妙?肥羊啊,还是幼稚的小肥羊,这都是可爱的小钱钱啊。” 这边李秀宁跟着指引走向蒸汽升降机,这蒸汽升降机类似于前世的电梯,上行进入所谓的上城区。 升降机里,一个衙役笑着对李秀宁说道,“蒸汽升降机一位一两,这位公子承惠。” 李秀宁有些无语,又掏出一块碎银子抛给衙役,衙役看着眼前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心中不断的念叨着城主的叮嘱,凡是从这个公子身上搞来的秘银,城主只收一半,另一半交完税,自己可以节流一半,那也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几百两银子什么概念?自己一年才发一百两,就这一趟,自己要干好几年。 城主好人呐。 这公子更是好人呐。 好人有好报,让后面的兄弟们下手轻点? 不行,这种断人财路,杀人父母的事情还是少做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能自己吃肉喝汤,兄弟们清汤寡水,罪过罪过。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李秀宁就抵达了所谓的上城区,在出蒸汽升降机的时候,升降机里的衙役对着李秀宁笑着说,“公子记住,这要出入这上城区,公子还是要靠着升降机,上城区在整个城市的中心上方,四周除了升降机,却是无法自由上下。” 李秀宁点点头,“谢谢提醒。” “对了,公子,每次使用升降机都是一两银子。”衙役笑着说道,“希望公子在上城区享受到宾如归至的体验。升降机一次一两银子哟。” 最后的声音随着升降机的降落,远远的传来。 李秀宁笑着摇了摇头,这当涂城,真是无钱寸步难行。 李秀宁走到了刚刚升降机落下的位置,看了下去,底下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么深。 真真是一门垄断的好生意。 此时的天色已晚,李秀宁转过身,就看见前方的平台上,亭台楼阁,回廊水榭,灯火通明,更有阵阵大笑,丝竹乐器之声传入自己的耳中。 这不是战区么?难道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 李秀宁走上平台,就见一个衙役手里提着一枚灯笼,看见李秀宁后,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公子,上城区.” 话没说完,李秀宁就将一块碎银子抛在了衙役的怀里,说道,“够么?” 衙役一看,也是眉开眼笑,“够了,够了,公子请随我来。” 李秀宁跟在衙役的身后,朝着楼台走去。 “公子,我们上城区虽然不宵禁,但是若是夜晚外出还需缴纳一两银子的通行费用,刚才公子给过了,小人也就不多说了。”衙役说道,“公子记住,不要随意离开上城区,当然,各个城区之间的人,也不能随意互相走动,毕竟是战区么,上城区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若是有其他城区的人混进了冒犯了贵人,就是我当涂城的失职了。” 李秀宁点点头。 等衙役带着李秀宁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前,衙役笑着对李秀宁说道,“这便是我们当涂最好的客栈。” 话音落,就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从楼内走出,脆生生齐刷刷的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天外楼欢迎公子大驾。” 李秀宁两辈子加起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愣在那里。 身后的衙役笑着对李秀宁说道,“公子看赏了。” 李秀宁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掏出一枚碎银子,姑娘们一看是秘银,顿时两眼放光,恨不得将李秀宁活生生的吞下去。 这公子不仅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是出手大方,真真是一座小金人儿啊,见过豪爽大方的,没见过这么豪爽大方的,肥羊,大肥羊,超级大肥羊。 一群姑娘顿时涌了上来,将李秀宁团团围住,簇拥着李秀宁进入了天外楼。 身后的衙役一笑,“这公子原来还是个雏儿啊,进了这天外楼,啧啧,积毁销骨啊。” 李秀宁进入楼内,眼前竟是一个富丽堂皇,宽敞无比的大厅,处处雕栏画栋,抬眼望去,大厅之内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人群。 李秀宁有些恍惚,因为刚刚进城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各种蒸汽朋克的味道,而如今的景象,才符合大部分人概念里的盛唐气象。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竟然处在一地,让李秀宁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这一群的莺莺燕燕围绕着自己,让自己觉得老大的不自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手臂上不断的滑过,让李秀宁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寒。 还有数条丝巾,被姑娘们悄悄地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老娘不是大老爷们,你们抛媚眼也是给瞎子看啊。 姑娘们簇拥着李秀宁坐在了一条案几之前,就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上前来给李秀宁眼前的案几上添置茶水,糕点之物,看到李秀宁围襟正坐,对于身边的姑娘们置之不理,小厮们顿时就起劲了。 这公子不爱女色,难道是分桃断袖之好? 李秀宁此时也知道了这当涂城的规矩,当下也是一枚碎银子的打赏抛出。 几个小厮看到这一两的秘银,不是眼睛放光就是更加热切的看着李秀宁。 李秀宁身边的姑娘看到李秀宁又是一两的秘银打赏,顿时个个面带桃花,浑身酥软,一个接一个的往李秀宁身上凑。 李秀宁微微色变,这时就听大厅之中传来一声笑声,“公子可是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满?也是,以公子的阔绰,大约是看不上的。你们都退下。” 李秀宁抬眼看去,发现却是在城门处遇到的巡街队长。 李秀宁身边的姑娘和小厮看见来人,脸上都漏出了一丝畏惧,低下头对着队长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了下去。 那队长笑道,“在我这当涂城里,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但是只有一样东西兄台买不到。” 李秀宁看着这人,心中想到,他的当涂城,难道他就是这当涂城城主?看到这人说话如此,周围的人却是见怪不怪,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人笑道,“公子可知什么买不到么?” 李秀宁摇了摇头,“我今日才到这当涂城,却是不知道城主所言何物。” 当涂城主笑道,“公子怎么就知道我是这当涂城主。” 李秀宁笑道,“我虽是初出江湖,但是并不代表我没有眼力。” “有趣,有趣。”当涂城主笑道,“那公子知道我刚刚说的,你买不到的东西是什么么?” 李秀宁摇了摇头,“还请城主赐教。” “落进了我口袋的小钱钱啊。”当涂城主笑道,“你能拿钱卖钱么?” 这是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李秀宁心道,这城主何意? 正在思索间,就听见门外一声惊呼,“谪仙人的飞舟来了。” 城主对着李秀宁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迎接李白。 李白也是个狗大户啊,入赘两次,两次啊,家产颇丰,还偏偏放荡不羁,出手阔绰,本城主就是喜欢这样的客人,都是小钱钱啊。 李秀宁抬头就看见李白带着信仰分身和柴绍等人进了这天外楼。 众人相见,裴寂和刘文静立刻来到李秀宁的身边,对着李秀宁笑道,“我等风餐露宿,平阳你却是在这里花天酒地,该罚。” (本章完) 第175章 阶下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不由对着裴寂行了一礼说道,“还请裴兄勿怪。” 巨大的钢铁齿轮在眼前不停的转动,四处都是蒸汽弥漫,抬头向上空看去,各种巨大的管道和烟囱笔直地冲向天空,远处架起的高架桥上,冒着巨大白烟的蒸汽列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地面上是各色林立的店铺,李秀宁有些恍然间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漫画中的蒸汽世界 “涵姑娘,莫要埋汰我。”不得不提玉天成那张面瘫脸,就算再说这这样的玩笑话,还是能够一点表情都没有,玉天成这一点也算得上是少有人能及。 几乎所有修炼者都对丹药十分推崇,所以炼丹师的地位是很高的,也几乎没有人敢找炼丹师协会的麻烦,以至于炼丹师协会外没有一个守卫。 “就是这样咯……虽然‘艾露猫的背水之阵’是艾露猫的技能中的终极技能之一,但是的hi像你这样已经迈入传说级的殿堂的猎人的话,应该是已经掌握了吧……”猫婆婆又说道。 觉得很暖的同时也觉得很冷,裴明宣的心思周全自己从来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原来心思周全到了这样的地步。让人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但是却有着一种难言的感动在悄然蔓延开来。 齐昱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多余,似乎他如果不存在,这母子三人也可以过得非常好,齐赫和齐诺也不会因为少了爸爸而不开心,可是少了苏郡格这个母亲,两个孩子真的就是无依无靠了。 成不归和曲忠直忐忑不安,刘雨生消耗极大,不知会不会对他的寿命有所影响?八卦伏魔大阵威力惊天动地,但要笼罩四万多平方米的校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好在几名商人虽然年龄有些偏大,但是轮流为凯瑟琳抬担架也还是能够承受的。而且之前凯瑟琳战斗的英姿大家都看在眼里,心中对凯瑟琳的敬佩自然又多了几分,所以就算累一点,这些商人也都是愿意的。 她听了心底一动,有些感伤的低垂着眼帘,然后便趴在了他的胸前,一言不发。 想必她是五年未经人事,疼痛是肯定的。风颢心里微微的疼着,做了那么久的前奏工作,没想到她还是疼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想捉住这只厉害的鬼,就必须要让它先吃人吃到饱,所以你就故意放任不管,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吃掉那么多人?”王冰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气明显变重。 不过,好歹看在霍老夫人的面子上,长灵公主给王臻儿选了一位王爷婚配,虽然九王爷是一个闲散王爷,手上没权,且整天也只知道斗鸡遛狗,但好歹也是王爷,嫁给他,王臻儿就是九王妃。 看到有吃的,我可高兴了,吃完后梅子帮我补了一下妆,然后整理自己的妆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准备出去了。 他披上了衣服坐起来,靠在墙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目光始终都在陈莲花的身上。 张老一想到当时自己在外面的那个落魄样子,不由得嗓子一紧,哽咽了一下,别过脸摸了摸泪。 两人走到门边,卓芊芸透过猫眼看了一下,门外的人赫然是吴怀仁。 “她性子太顽劣,还有她那张嘴,可没少得罪人。”席凤有些头疼道。 “自然是知道了。”想到昨天的事,苏青环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李承焕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自然会给夏月再安排一间房,可是昨晚她们却是睡在一起,要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没有人信。 第176章 入天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尧君素迷迷糊糊之间发现自己被人不停的挪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牢笼之内。 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李秀宁翻回船舱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真罡暴动,气血翻涌。 这是?李秀宁不由惊讶了一下,不由大喜过望,就见体内的真罡在丹田之中快速的膨胀,立刻盘膝坐下, “陌沫你好厉害,这都能想到。”胡兰转头说,此时的陌沫已经恢复了,大着胆走上前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陌沫慢慢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是陌沫有点不舒服。 “纯心,你怎么样了?”见纯心腹部中枪,身下血留了一滩,高凌云俯身抱起了纯心。 对此,陈世博也是喝了口桌子上的红酒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也许是软硬皆施吧?不过B级别的难度不会让他们吃力的。”在陈世博的口中有着极强的自信。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不是那家人,所以那点生疏和客气无形中被埋在心里,后来回过味来,她人却已经在侯府了。 临危受命的凌传青,哪里懂得什么外交上的规矩,在他眼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随着刑无涯这话出口,不见他如何行动,宗寄春操纵下的飞行法宝好像撞上了无形气浪,猛然颠簸了一下。 这种法术,已经涉嫌窥探天机,而且非常消耗念力,使用一次,未来的一个月都不能打开天眼。 方震是宗师高手,击败一个宗师级高手和杀死一个宗师级高手不可同日而语。 夏致远原本紧抿的唇角,因为云洛菲这句话缓缓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大虾放进了林若亚的碗里。 楚兰歌询问过后才得知,天色刚亮之时,卓一澜就带着两名下属去探路了。 “嘿嘿,你老婆长得漂亮,这就是咱们最大的怨仇,等我把你杀了,她就可以跟我了。”吉姆列露出大黄牙,哈哈大笑。 薄堇容被这个投怀送抱吓得退后两步,抬手将她扶起来的姿势,悄然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 她活到这么大,真的是体会到了人生的百味了,原本她嫁到许家,她以为总算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尤其是当她看到他那双如水晶一般清澈透亮的眼眸时。 “好了,我先进去了。”苏烟见他还挺好骗的,正好也没时间多说。 苏瑶也没推辞,就和药子奶一起钻厨房忙活,让何明珠帮着老药子忙活家里的东西。 沈安梦到底年轻,明知道摄像头之前要谨慎,可对方那副云淡风轻的痞笑样子,十足的嘲讽,她还是沉不住气。 随着斥候的消息一条条地传来,钟南等人终于能确认:蒙古左路大军真的退了。阿都沁带着察哈尔部所属人马,一路向北,中间没有丝毫停顿,看样子是返回老巢去了。 电影官微辟谣的同时,孔宣官微也宣布了最后一个巡演嘉宾,然后艾特尹伊。 冷忧寒自然不至于虚弱到是幼年期,但是对上一个完全是成熟级别的夋五,要想形成终极绝杀的优势,也不是能不付出代价的。 “真的吗?可是,熙儿能感觉到苏的心里很不安,是什么,让苏不安,能和熙儿讲吗?”朱熙抬头,看着苏慕白的脸庞,说。 她赞赏的目光从萧玉舟身上移到尹伊身上,上扬的嘴角变脸似的垂下来。 第177章 新大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眼前的城市,不由有一种她自己又穿越回去的感觉。 周围耸立的高楼上,无数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的光陆离奇,马路旁一排排的路灯照耀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道上路人发出的说话声,整个城市都散发出一种活力,就像是一首吵闹而又烦乱的乐曲。 这是天唐? 李建成这瘪犊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把上千年的进程缩短到一百年之内,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能力。 当李秀宁走上街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朝着李秀宁投来惊讶的目光。 “这是大元首?!” “居然有人敢cos大元首?!” “有一说一,和大元首真的好像啊,好帅啊。” “这是谁家的,居然这么公然的违反禁令?” “嘘,大约就是那些世家集团的高门大阀,总有那么几个不肖的子孙,明日肯定上我天唐每日新闻头条。” 突然街角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哨声,几个身穿黑色制服手持类似于警棍一样的警察冲了过来,将李秀宁围在中央。 “这位公子,请出示您的公民卡,您因违反禁令,现在将对您进行依法传唤。”带头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警察对着李秀宁说道,“假扮大元首,是对于我天唐领袖的亵渎,身穿土著服饰招摇过市,违反禁令,您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您所说的一切,都将审判委员会的呈堂供证。” 李秀宁有些出戏,大哥你是在演港片么? 什么公民卡,什么禁令,什么审判委员会?这个似是而非的社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这位公子出示公民卡,配合我们的工作。”中年警察继续说道,“否则按照规定,我们将对您采取措施。” 这警察还是蛮有礼貌的,李秀宁心道,不过老娘可没有什么劳什子公民卡,出示什么? “第三次警告,这公子请出示您的公民卡。”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天唐的社会制度会是这样的,失策了,自己要不是一时间心神被这和后世相似度达到八成以上的城市所迷惑,自己进入天唐也一定会选择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在彻底了解情况之后,再进入城市,如今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确实是有些不妥。 围上来的警察们手上的警棍已经开始闪烁着青白色的电芒。 中年警察的神色变幻不定,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如此的高傲,这么不屑与我等交流,拿下还是不拿下?要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无一不是马蜂窝,捅了之后如何收场? 就算是把人抓进去,后面的世家一出面,自己就要乖乖的把人放了,说不定自己还要被一撸到底,可是要是不抓,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穿着打扮的招摇过市,公然违反禁令,别说是自己没法交代,一旦那些媒体发威,估计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要吃挂落。 这世家公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让自己如今进退两难,这世家公子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似乎这就是一场好玩游戏。 其他的警察都看着自己,就等自己下令了,抓还是不抓?抓了是自己能不能活的问题,不抓是自己想不想活的问题,自己几斤几两? 就在两边相持不下的时候,一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周边,车子上走下来一个不威自怒的中年人。 中年警察一看来人,顿时如蒙大赦,一路小跑的来到中年人的身前,说道,“署长,您来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警察,不由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公然违反禁令,身穿奇装异服,藐视大元首,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抓?” 中年警察心中暗暗叫苦,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署长是寒门出身,前半生受尽了世家门阀的打压,要不是这些年得到了元首一脉的青睐,到死或许都是个小警察。 所以署长这辈子最看不得世家门阀做派,自己问他抓还是不抓,不是自讨没趣么?您老人家后面有元首一脉的大人物撑腰,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抓人的命令是你下的,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吧。 当下用左手在右胸口锤了三下,对着面前的警察署长说道,“卑职领命。” 警察署长皱了皱眉头,苦笑一声,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属下人的小心思,但是天唐律法高于一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天唐的法度不应是只针对平民百姓,法律之下,人人平等。 中年警察在得到署长的命令之后,跑到了李秀宁面前,低声说道,“这位公子,还请不要让我们难做,署长已经发话了,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中年警察,还是不说话,自己开口说什么?但是李秀宁越是如此,越是让中年警察觉得高深莫测,甚是棘手。 中年警察只能低声说道,“得罪了。” 然后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猛的吹了起来。 其余警察就像是得到命令一样,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就挥动着手中的警棍朝着李秀宁打了过去。 黝黑的警棍上缠绕着青白色的电芒,看起来威势十足。 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世界似乎就停顿了下来,警棍此时距离李秀宁不过毫厘,但是所有包围上来的警察此时已经无法动弹。 中年警察和警察署长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你不是我天唐公民,你是大唐土著!该死,怎么会有大唐非凡战力土著入侵到本土?前线的那帮子饭桶!” 李秀宁笑着走到警察署长的面前,“别一口一个大唐土著,搞得你们好像多么优越一样,李建成也不过是个流放者,你们的祖上三代,哪个不是大唐土著?” “我天唐不朽,大唐腐旧,我天唐,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衅。岂是你们墨守成规的大唐的可能比的?还是腐朽封建的帝制,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天唐才是。”警察署长颤抖着说道,他发现自己除了嘴能动以外,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大唐土著非凡战力果然神鬼莫测。 李秀宁不由大笑,有趣,有趣,王安石的话都蹦出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罢了,小惩大诫,你们就在这里站上一晚上吧。”李秀宁笑道,然后转身离开。 李秀宁小试了一番自己的领域之力,结果让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在自己的领域之中,一切的规则都由自己而定,除非对方的领域之力强于自己的领域之力。 但是副本世界,才有了修炼之道百余年,根本不可能有人达到领域之境。 就算是武道宗师之境,怕也是一个都没有。 毕竟从李白口中得知,这世界能肉身御空飞行的人根本没有。 能不能飞,才是四境和五境的根本差距。 所以自己才放心大胆的由信仰分身带着柴绍他们去处理大唐的事情,毕竟还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孙思邈,那边队伍的实力不比自己这个武道六境的大宗师差多少。 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了解天唐的社会体系和社会构成,还有那劳什子的什么公民卡,必须要去想办法,搞上他的一两张。 虽说自己能随意的变换容貌,但是没有身份证明,就麻烦的紧。 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长乐公主李丽质选择杀穿整个天唐,因为对于李丽质来说,除了直接提剑砍杀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发现整个天唐社会的不足,只能像个莽夫一样,能动手就绝对不逼逼。 但是这次来的人不是李丽质,而是携带着一千五百多年先进文化和先进知识的李秀宁。 老娘是文化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老娘。 李秀宁如此说。 第二天一早,恢复了本来相貌的李秀宁穿着从路旁的店里顺来的天唐服饰,一路打听天唐图书馆的位置。 这边刚刚恢复动弹能力的警察署长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中年警察小心翼翼的问道,“署长,本土出现土著大唐超凡战力的事情要不要上报?” 警察署长咬了牙,说道,“先不要上报,等我下午再做定夺。” 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一阵轰鸣之后,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奔去。 中年警察看着车子的尾灯,不由心底暗骂,不让上报,不过是你去找你的元首一脉的主子商量对策去了,毕竟已经有上百年土著大唐非凡战力不曾踏上天唐本土了。 这件事一旦泄露,必然会掀起滔天的巨浪。 所以说这时候署长去找背后的靠山也不见得完全是一件坏事情,至少这天塌了,有高个儿在前面的顶着。 土著大唐的非凡战力只会去找顶级的世家门阀算账,我们这些小公民,根本不是人家眼里的菜,想到这里,中年警察不由吐了一口气,然后招呼着同样被定身在这里一晚上的警察们收队回家休息。 “警长,这件事情”警察问中年警察,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的层次太高了,就在这里给你们下一个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谈论此事,所有的事情都交于署长决断。” 大家虽然都很疑惑,但是中年警察靠着自己多年积攒起来的威望,硬生生的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而这时的李秀宁,正坐在图书馆内,手里捧着一本书,读的是津津有味。 原来这天唐的社会构成,由这么几部分构成。 元首是第一等的存在,属于特权阶级。 第二等的存在是民的阶级,。 由大唐土著原生的后裔,原汁原味的华夏子民血统,属于公民阶级,世家门阀属于拥有特权的公民阶级,拥有着仅次于元首一脉的社会地位。 接着就是大唐土著和天唐本土的土著所生的混血儿,属于平民阶级,也是管理着天唐本土土著的管理者,但是无权管辖上一阶级。 而处于混血儿之下的,应该就是天唐本土的土著,属于贱民阶级,这个还算是好一点的,毕竟按照李建成说的,贱民还是自己人,不过是远古时期的少昊后人,还是属于民的阶级。 贱民之下,就是奴的阶级。 奴的阶级也分为奴仆,奴役,奴隶三个等级,黄种非华夏苗裔者,属于奴仆的阶级,白种属于奴役阶级,而黑种人和棕种人就直接属于奴隶的范畴。 奴仆管理奴役,奴役管理奴隶。 大元首说,为了保持血统纯洁性,各个阶层之间,不得通婚,但是特权阶级可以和民之阶级通婚。 李秀宁看到这里,不由的嗤笑一声,李建成这是依照人种划分阶级,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是先进的优越的,实际上走的是殖民奴隶那一套。 这套体系之下,奴隶的孩子永远是奴隶。 但是怎么看这种社会体系,都能发现创造这套体系的人,或许是一个严重的中二病患者,创造这套体系之人,认为华夏之人的血脉高贵无比,很符合后世一些键盘侠的观点。 不过按照这个时候的理论来看,华夏确实是优于世界的。 当整个世界都匍匐在天唐的铁蹄之下时,在东方有着古老的国度,依旧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的传统,这就是华夏大唐。 在整个天唐的社会体系当中,世家门阀选择出合适的人担任长老会长老,这些长老是坚定的门阀利益捍卫者。 世家门阀在天唐成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集团和企业,控制着整个天唐的经济命脉。 而长老会之下,由八大执政官构成,管理着整个天唐除了没有攻打下来的大唐之外的所有土地。 而公民平民都可以在整个天唐的官僚机构中任职,唯有贱民不可以。 政治上天唐是由长老会投票,天唐军事上由各个门阀世家把控,而世家门阀成立相应的集团,源源不断的为世家门阀把控的军队提供要塞,大炮,机甲等一系列战争武器。 其实这么看来,元首一脉似乎被架空了。 但事实上,元首一脉掌握着整个天唐的命脉。 一种叫终端的东西,只要元首一脉衰落,终端便会自行停止工作。 而天唐所有的技术都是由终端之中下载下来的。 加上这些年,和土著大唐的百年之战斗,世家大族不得不从终端之中兑换出更新式的武器装备和技术,元首一脉,自此又掌握回权利,看起来像是花团锦簇,实际上是烈火烹油。 整个天堂其实看起来也是内忧外患,和大唐的战斗相持不下,内部世家大族和元首一脉争斗不休,民之阶级不断争取自己的政治诉求,奴之阶级时不时的暴动,罢工。 李秀宁合住了手上的书,心中不由思索着破局的办法。 书的扉页上,新大陆三个字熠熠生辉。 第178章 风云对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要消弭天堂和大唐之间的战争阴云,让二者和谐相处,李秀宁觉得自己必须从根源上处理大唐和天唐之间的分歧问题。 二者的分歧在哪里? 李建成被流放的仇恨?夺位失败的不甘心? 不,不对。 天唐如今的政治体制,就像是一个不完全的半成品,大唐的政治体制,在受到天唐的战争冲击后,也变得面目全非,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而且经过好几个穿越者的乱搞,这个世界已经完全的偏离了自己已知任何历史轨道。 好玩归好玩了,但是难度也是蹭蹭的往上走。 好的是这次副本的惩罚措施不是那么重,自己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自己必须研究透彻整个天唐的社会构造,才能发现天唐发动战争的原因所在,至于大唐,如今已经是被动的防御了,想要掀起战争,有心无力罢了。 李秀宁似乎隐隐约约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因为自己掌握情报的缺失,却是一直抓不住这点灵感的尾巴。 “这位小姐,您也喜欢看这些书籍么?研究文化历史,政治体制的女孩子可是相当少见呢。”李秀宁抬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礼服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相当的儒雅随和。 “自我介绍一下,天唐科学院特聘专家,天唐理工大学教授,君九思。”男子笑着对李秀宁说道,“如此气质独特的小姐,在天唐可是少见呢。” 李秀宁对着男子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研究这些历史上的知识和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比现实的人满口谎话更加让人舒心,毕竟历史是已经发生的无法更改,但是现在和未来都充满了不可预知,所以我觉得和历史打交道,和比活人打交道更安全。” 李秀宁已经感觉到眼前男子的不同,这个男子给了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却对自己充满了威胁。 君九思一阵大笑,说道,“小姐果然是个妙人,有事情可以来天唐理工学院找我。” 青年男子君九思转身走出图书馆,李秀宁看着君九思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好笑,居然还有人找自己搭讪,除了故作深沉,拿腔捏调,还是一贯的老伎俩。 这等伎俩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倒还有用,老娘看透了男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君九思,虽然脸上一直在微笑,但是心里却是不停的再琢磨。 自己本来是在太原等待自己认为的疑似穿越者,看看有没有系统回收,却没想到在太原没待几天,就被一股奇异的时空波动吸引,自己被困在历史的旋涡里实在是太久了,好奇心作祟,便顺着这股波动,看到了在蒲州城以身镇压黄河煞气的裴律君。 裴律君就是昙延,这君九思是知道的。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佛修,自己一度也曾怀疑过昙延是穿越者,直到昙延与人论道,得了一点点的大成佛法经义之后,彻底的跑偏,自己才确定这昙延绝对不是穿越者。 居然是香火神道。 君九思不由大喜,香火之道所产生的信仰之力,最终会通过时间长河流向收集信仰者,佛门修行者的信仰之力,流向一般都是已知的佛门大能,这些大能都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在他们那里一般都会有让自己返回组织的通道。 而每一个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只要遇见了,都有义务帮助正在完成任务的自己,这是大道规定的,任何人都无法违逆。 但是自己并不确定这个世界的系统有没有回收干净,不能擅离职守,于是只能是划出了一个分身,追寻着波动来到了一个让自己有些目瞪口呆的世界。 这个世界低武低魔,但是仅存于世间的两个势力居然都是大唐,而且画风诡异。 蒸汽朋克版本的大唐,赛博朋克版本的天唐,妙,简直太妙了。 若是说这个新的世界没有穿越者,君九思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驴踢过了,无论时间线怎么去发展,蒸汽朋克和赛博朋克都不会存在于大唐时期。 从凌乱的时间线中,自己确定这方世界,穿越者少说也有四五个,而且大部分集中在李唐的皇室。 除了一闪而逝的窦皇后和平阳昭公主李秀宁,隐太子李建成,长乐公主李丽质,甚至太史令李淳风,不良帅袁天罡,承乾太子李承乾等人都有可能是穿越者。 历史被搞得七零八落。 从大唐和天唐的科技树来看,要说这两家没有自己独有的穿越者,靠着自然而然形成如今的科学技术,除非是,那有什么除非,君九思在脑海之中想起十种可能,但是这些都是不可能。 就在君九思踏上天唐的土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嗅到了系统的味道,可惜的是自己是个分身,因为追寻着波动而来,目的只是求援,自己没有将太多对抗系统的法则之力,收取这个系统,想要使之能力无效化,对于自己这个分身来说,简直不要太难。 望着眼前的大餐,君九思只能是望洋兴叹。 因为波动的时间太过于短暂,本体和分身之间并没有形成有效的时空标记,只能是凭借着冥冥之中的感应相互联系。 自己有些奇怪,这种信仰之力的走向,不应该是流向某个佛门大能的佛国么,怎么会进入到一个跑偏的大唐世界。 难道这个大唐世界是某个佛门大能的佛国所化? 这也不对啊,佛国之中,佛光纵横,必有大佛镇压一切,但是自己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佛修,有的也只是一些粗浅至极的修炼方法,甚至还没有以前跟着师傅进入的不良人世界强大。 难道是有穿越者修炼出了信仰之力? 这不是搞笑么?这怎么可能?穿越者的本质是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就是有信仰成神系统的穿越者,他的信仰之力也只能在他已知的世界里打转,根本不要想着跨越什么历史长河。 但是这次的信仰之力是最为纯粹的信仰之力,香火神道的修炼法。 没有哪个敢丧心病狂的将香火神道修炼法塞进系统里,除非是疯子,除非是不在乎。 疯子和不在乎的这种,基本上已经被自己身后的组织给清理的差不多了,自己实在是想象不出还有那种敢这么玩,不怕把自己给玩没了吗? 就是旧日们也不敢啊,即使自身混乱不堪,污染严重,但是本能也会告诉他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头疼,现在紧要的事情就是先联系上本体,要是能引导本体跨界而来,这一波自己就是血赚。 可就是差一个时空道标,本体被困在那个世界,自己被困在这个世界,还是老话说的好,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不过刚刚碰见的这个姑娘蛮有意思的,身上似乎隐隐约约有系统的影子,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系统,身上隐隐约约有信仰之力的影子,但是确实没有看到信仰之力形成的载体。 有趣,真的很有趣。 如果说裴律君的信仰之力抵达这个世界,依照裴律君如今已经是地仙的修为,他的信仰之力,少说也会为收集信仰者塑造出一个载体,毕竟地仙也算是迈出了追逐着超脱时空的大能衣角的第一步。 自己到达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完全熟悉这个天唐,要不是附身在这个快要死了的大学教授身上,自己本体给予自己的能量大约就是要耗尽了。 自己毕竟不过是个传信的分身,加上横跨时空的消耗,能量所剩无几。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的男人,居然用开放自己的识海去接触系统的核心。 系统有匹配性的,穿越者能匹配系统,是因为人家的真灵跟土著的真灵不一样,系统本身就是为了穿越者量身定制的。 你一个土著去匹配人家的专属,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估计这厮的真灵都被系统磨碎了。 什么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都没有真灵泯灭可怕。 前两者至少在历史长河或者是时空之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这一丝印记也就是所谓的真灵,但是如果这一丝真灵被磨灭,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世界遗忘了我,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会被时间和空间修正,就仿佛这个人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也不知道这二傻子教授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天唐大元首李建成留下的终端,需要将自己的心灵直接敞开,才能控制,有意或者是无意间用自己的灵魂去撞击系统,被系统反击差点磨碎了真灵。 恰好碰见快要能量耗尽的自己,在这二傻子魂飞魄散,磨灭了部分真灵之后,自己也需要一个身份,就这么顺势保住了他部分真灵,当然,作为回报,君九思的分身就不客气的鸠占鹊巢,用自己仅存的能量补全了真灵,分身本就是一股能量,附身在了这个二傻子的身上。 依靠时间和空间的修正,所以世人忘记了这个年轻教授原本的名字,君九思就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天唐科学院特聘专家,天唐理工大学教授。 自己要守着这个系统,等待着和本体联系,至于大唐那边,等本体过来以后,再去处理。 这些天自己泡在图书馆,就是为了研究这个世界。 系统有大秘,也有大恐怖。 就在君九思和李秀宁在图书馆相遇的时候,昨晚被李秀宁收拾了一顿的警察署长一脸焦急的出现在城市外的一处庄园外。 “今天三公子不见客。”门口的守卫对着警察署长说道,“尹署长请回吧。” “能不能去给公子禀报一声,就说尹某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公子汇报。”警察署长一脸诚恳的对着守卫说道。 守卫面露难色。 这时庄园里的一处会客厅里,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男子对着一名青年说道,“少爷,三号城市警察署长说是有事情要向您汇报,您见还是不见?” 青年皱了皱眉头,阴鹜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长老会的使者还有多久到?” 管家低头说道,“已经到了,就在二号厅。” “先见长老会的人,这个尹署长以后再说。他有什么要紧事情。”青年说道,然后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走向会客厅的主位,“长老会的使者值得你将他带到这里,毕竟这这次长老会征求意见,是关乎我天唐命运的大事,就是我想马虎一下,也要做足了姿态不是?” “少爷英明。” “薛叔,你们薛家可是我元首一脉最忠诚的家仆,大元首时期就忠心耿耿,不像这些世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要不是我们元首一脉的嫡系能够开启终端,怕是这时候我元首一脉早就日薄西山了。”青年说道。 “老奴不敢评论。一切由少爷圣心独断。” “这一次,长老会想要开启和土著大唐的全面战争,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青年做好之后,用手摩挲着下巴,说道,“我就真的想不明白,大元首当年为什么要设置什么长老会,我说就如同土著大唐一般,帝制多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人决断,省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少爷慎言慎言。” “这是我的庄园,怕什么。现在我天唐的效率的低下,与这些个长老会之间的推诿扯皮,虚与委蛇,各自打着各自家的小算盘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在天唐恢复帝制,重塑大元首的荣光,才能将我天唐带向一个盛世,将我天唐建立成真正的人间天堂。” “少爷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心怀天下,格局魄力大,才华横溢,坚毅果敢,老奴只能仰望少爷,少爷说什么,老奴做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少爷还是要当心一些。” 青年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天唐虽说是我元首一脉的,可这些年,这些世家门阀越来越不像话了,比如郑氏,我原本和老大老三商量妥当,这次的欧罗巴执政官由你薛家的青年才俊出任,但是被长老会和郑氏硬生生的插了一杠子,横生出许多的事端来。” “老奴谢过少爷的抬爱,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在土著大唐的战场上,一切靠军功说话,我对与犬子有信心。”管家低下头说道。 “小薛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至于郑氏兄弟几斤几两我还不放在心上。但是郑家十三幺,却是跟着二人去了土著大唐,不得不防。郑家上一辈的老十三可是个鬼才,当年我父亲在他手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有才如何,终是不为我所用,便是废材。”青年摆了摆手,说道,“让长老会的使者进来吧,我要看看这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章完) 第179章 陈静儿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当青年看清楚管家带来的人后,不由笑了出来,“长老会居然会让你来做这个使者。” “李解,我怎么就不能当这个使者?”长老会的使者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听见李解的话,也是不由开口笑道。 “政治和战争,让女人走开。”李解对着使者说道,“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长老会居然会派你来当说客,陈静儿,这次你们颍川陈氏到底花了多大价钱?” 陈静儿笑靥如花,用手指不断缠绕着自己的发梢,对着李解说道,“李解,你作为元首一脉第三顺位继承人,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来你这里当说客么?” 李解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觉得长老会有些下作。” “高尚也罢,下作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在乎过程呢?”陈静儿笑道,“女人不参与政治和战争,但是政治和战争的后面站着的总是女人。” “说出长老会的诉求吧,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李解说道,“你在我眼前的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咯咯咯,奴家怎么得罪三公子了?也罢,既然三公子不高兴,那么奴家就直说了,长老会这边的意思呢,是下一次会议,公子不要在议会行使否决权,并阻止大公子和二公子行使否决权,最好的结果呢,是让元首也一并将议会的决议作为命令签署下去。” “胃口不小啊,长老会打的倒是一副好算盘。”李解笑道,“这是漫天要价的开始,现在便是本公子要坐地还钱了。” “公子但说无妨。”陈静儿而银铃一样的笑声回响在整个会客厅之内,“只要公子敢提条件,静儿就敢替长老会答应。” “呵呵,陈静儿,你这口气不小啊。”李解说道,“本公子的要求也不过分,长老会全力支持我成为下一任天唐元首,各个世家每年收益的三分之一,作为我成为元首的经费。” 陈静儿的美目睁的老大,直勾勾的看着李解,说道,“看来公子是不打算往下谈了,一次议会的结果,值不了这么大的价钱。” “既然谈不拢,那便好走不送。”李解伸出手,开始送客。 “公子真是个绝情的人,既然公子把这场政治风波看成是一场交易,就拿出一些诚意来。”陈静儿对着李解说道,“我们只要这一次的会议结果,公子直接开价吧。” “我的价钱已经开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接受,那是你们长老会有没有本钱和本公子做这个生意。”李解继续送客的手势,政治的本身就是交易,交易这种事情就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能强买强卖不是? “若是公子今后在长老会之中,不再签署或者否行使任何的否决权,我可以替长老议会答应公子。”陈静儿笑道。 李解摇了摇头,说道,“你走吧,换其他人和我来谈,或者,不要谈了,陈静儿,你不觉得你的条件有些过分了?” 陈静儿有些不悦的看着李解,“公子的条件难道不过分么?静儿告诉公子,这次的长老议会结果,元首签或者是不签,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所以呀,公子要明白,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区别。” “我明白这个区别,你回去也告诉长老会那些泥古不化的老头子,什么是雪中送炭?什么是锦上添花?想要获得一个长久稳定的元首派系盟友,你们现在没有任何能让我动心的东西。”李解说道,“今天我累了,就到这里吧,薛叔送客。” “等等,公子,我们愿意让郑家退出欧罗巴执政官的名额。” “不够。” “我们愿意退出百分之五的军火市场份额让给公子。” “不够。” “以我陈家为首的世家,从今日起以公子马首是瞻。” “不够。” “公子到底想要什么?”陈静儿此时有些恼怒了,条件已经开到了最后的底线,但是看起来李解似乎还是油盐不进,“如果说公子想要整个长老会都臣服在你的脚下,却是有些过了。你要知道,我能代表的只是我身后的势力,长老会还有其他的派系,他们会去选择大公子和二公子。” 李解笑了,“送客。” 等管家薛叔将陈静儿送走之后,李解依旧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陷入了沉思。 长老会为什么会选择陈静儿而来游说自己?是来恶心人的吗?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自己坐下来谈一谈?但是自己实际上和长老会没有什么好谈的,自己打出生到现在这二十多年,没少被长老会恶心,谈不上什么仇大苦深,但是想要心平气和,装作无事发生,还真不是李解的作风。 所以李解自己都会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 不过刚刚从陈静儿开出的条件中,自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长老会急需通过下一条议案,否则不会派人来游说自己,甚至为了这一条议案,长老会有些家族此时应该已经倒向自己的大哥和二哥。 而且长老会不看好自己继任下一任元首。 他们会把宝压在老大或者老二身上。 李解的嘴角撇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老大看起来粗枝大叶,鲁莽冲动,做事情全然不过脑子,老二贪财好色,见利忘义,可是谁又知道这只是表象。 就连自己,这种纨绔子弟的样子,也都是装出来的。 生在元首一脉,身上背负的是完全想象不到的责任和压力。 要想成为元首,说实话,长老会的支持,可有可无,不过元首一脉的继承人,总会是表现出对于长老会支持自己的迫切感,每一个成为元首继承人的当天,就会明白,长老会支持或者不支持,并不是成为元首的条件之一。 他们以为只有他们的支持才会登上元首之位,但事实上,元首一脉总有自己的规矩,谁继承元首之位,终端说了算,也只有元首和元首继承人才知道,终端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以为的继承人之间的反目,不过是三个少年在十年前在夕阳下的约定。 这才是继承人最大的秘密。 因为终端在十年前已经选择了好了继承人,至于是谁,三个少年心照不宣。 元首是荣耀,更是责任,但是缺乏的却是权力,甚至不能拥有权力。 你以为的元首,是大权在握,拥有终端,成为这世界上最强最厉害的人之一,如果你这么理解,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的元首不过是终端的代理人。 天唐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天唐,永远只是一个人的天唐。 管家从门外走进来之后,李解才从沉思中缓过劲来。 “走了?”李解问道,脸上古井无波。 薛管家点点头,“看方向是朝东去了。” “不用管她朝哪里去,如今她无非就是回家族复命,或者去想办法完成长老会的使命。”李解说道,心中却是在叹息,这个陈静儿,终于不是自己再认识的那个姑娘了,“今天和我的谈话没有得到她的预期,她还会再来的。” “少爷,您这是要”管家开口说道。 李解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道,“薛叔,刚刚陈静儿来以前,你说什么?” “尹署长来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汇报。” 李解一声哂笑,“这尹氏的先人据说和大元首有过瓜葛,其祖上就善于钻营之道,一个小小的警察署长,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向我汇报?罢了,罢了,让他进来,看他说什么,能不能寻一寻他的开心。” “是。” 李解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带到二号厅。” —— 李秀宁眼前的系统弹框中突然蹦出了一条消息,把正在看书的李秀宁吓了一大跳,【检测到其他系统的信息,危险,危险,危险,请宿主小心。】 李秀宁有些无语,老娘早就猜到了,还用你提示?就大唐和天唐这幅鬼样子,穿越者再能蹦跶,没有系统的帮助,顶了天能有个蒸汽时代就不错了,现在都开始玩蒸汽朋克和赛博朋克了,要老娘相信这是人力能做出的事情,除非老娘脑袋让驴给踢了。 话说,主世界那边的穿越者幸好没有系统,柴豹再怎么蹦跶也是个废人,加上主世界那边个人武力比起什么都重要,所以科技向的系统也真的很难玩的转。 等等,这么多的穿越者搞事情,保不齐主世界那边没有其他穿越者,或者是这个穿越者拥有的不是科技向的系统,是修炼向或者其他向的系统呢? 王莽陨石就很可疑诶。不过王莽本事就可疑,前世各种各样怀疑他是穿越者的论调充斥着各大论坛,至于他和汉光武帝刘秀秀儿的相爱相杀,有人都提出了穿越之子大战位面之子的假设。 如此看来,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管这么多做什么,现在老娘要紧的是先通关副本再说。 这里是三号城市,按照天唐图书馆里的资料显示,零号城市才是天唐的政治文化中心,大约就在后世的漂亮国华府附近,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现在自己所在的三号城市,大约就是后世的旧金山。 李秀宁准备离开这里,却抬头看见整个儿三号城市突然覆盖在一层蓝色的光膜之下。 城市中突然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和广播播报。 “三号城市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请所有的公民和平民,依照秩序前往检查点,道路实行封闭式管理,航空管制,未经许可私自上路者,警察署将依法采取强制措施,注意,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广播播了三遍之后,原本繁华和热闹的大街上,顿时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李秀宁站在图书馆的门口,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就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发现了自己,一队警察就要上前盘问自己。 这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刚刚在图书馆遇见的君九思,一把拉起李秀宁,转身走向了台阶下的通道,边走边说,“你个路痴,检查点在下面,公民卡出门都不带,快一点,走走走。” 就要围上来的警察听到君九思的埋怨声,停住了脚步,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看见了君九思胸口科学院的铭牌,对于他们来说,科学院的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等君九思拉着李秀宁进入通道后,李秀宁暗暗用了一丝真罡震开了君九思的牵着自己的手。 两人牵手也就是个五六分钟,但是就是在这五六分钟里,李秀宁心里的不安在无限放大,身体甚至出现了应激反应,寒毛耸立,后脑勺发麻,头发都有些根根树立。 一股无比危险的感觉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人到底是谁?”李秀宁不由心底泛起了嘀咕。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无人地,李秀宁丹田之中的真罡引而不发,时刻戒备着眼前的男人。 君九思转过头,眼镜之后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笑意。 “你不是天唐人。” 看着李秀宁的真罡就要离体而出,就被君九思的下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你也不是大唐人。” 李秀宁心神俱震,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的事情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君九思说道。 李秀宁看着君九思,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震惊的样子,走了几步,说道,“跟我来,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问,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突然君九思脸色一变,拉起李秀宁就往前面跑去,似乎是一路向下,在一处拐弯处,君九思带着李秀宁停了下来。 “跑不动了。”君九思双手扶着膝盖说道,“有法子掩盖我们的行迹么?” 李秀宁有些懵,这么弱的男人为什么给了自己那么危险的感觉?可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丹田中真罡流转,领域展开,恰恰覆盖自己君九思两个人。 “还不错哟。”君九思用手扶了扶眼镜,“在修士中,你这一手可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李秀宁看着君九思,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突然用手指压住自己的嘴唇,“噤声。” 就听见通道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几个人谈话的声音。 “小姐,君九思应该是从这边跑了。” 听着声音,几个彪形黑衣大汉簇拥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在通道之中追了下来。 “小姐,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奴区了,您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一行人只能停下脚步,就听中间的小姐说道,“君九思,你等着,我陈静儿和你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180章 颍川陈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有些诧异的看了君九思一眼,君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陈静儿对着身边的大汉说道,“就算是奴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青年看清楚管家带来的人后,不由笑了出来,“长老会居然会让你来做这个使者。” “李解,我怎么就不能当这个 正心生退意,祁王麾下的军队已从左右两个方向奔涌而来,转眼就好似一个大大的闸口,将宁军整个儿围在其中。 诸葛雷只得点头,并且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以免王敏因为水声太大而尴尬。 而且他还他还知道名人效应,用山城大学校长吴轩,来给自己做广告。 诸葛雷帮忙,捡了老两口的枯骨,就地敲碎,找东西打包起来,交给了夏成海。 为了让父母说出真话,诸葛雷故意夸大其词,把事态说的很严重。 江暮晓只好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纪凛喜欢吃饺子,所以包饺子。 宽厚的手掌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使劲的拽了拽,松开时都能看见他手上扯下来的头发丝。 “真是不知道从哪来的优越感。”唐景也不打算去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趴在桌子上等着老师来,开学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 这张脸有棱有角,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唯独眸低像是布满星空般,璀璨耀眼。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那个男人扑上来的时候,她就猛地踹了一脚。 “皇兄……那好吧!一切听你安排!”封凌霄还想劝说几句,但是看到封柒夜的脸色是一片不容拒绝,也就不再多说,只好妥协。 那车子,顾萌都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顾萌发现,自己的屁股都已经坐麻了。 璃雾昕顿了顿,在一旁的凌景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反感,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璃雾昕的手。 那隐隐散发的霸道简直让人无从抵御,林无双等人感应到这一幕,几乎立刻陷入了绝望当中,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那种力量足以毁灭方圆三里之内的一切生物吧。 “那就好,活儿好不好,我试试就知道了,你滚吧!”刘灵珊不客气的要赶在皮特儿。 “母鸡怎么了?你看它似乎是五彩的吧?而这里的花鸡似乎都是只有一种颜色!”秀林也是实话实说!实际上秀林从心底也是对那只鸡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后来秀林觉得好像就是因为它也是五彩的吧? 夏侯策蹙眉,见她眸中散发着期待的光芒,那样的强烈,似乎极其想见到那只镯子。 而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顾萌皱起了眉头。那满脑子的混乱想法,穿插着各种主线,但是却让顾萌始终抓不到重点。 大好河山,掌控在自己手中,然而,这天下许多事情并非他如何说就能如何做。 前方应是无事,我们走吧,走字儿还未说出口,本一切正常的前方空地突然冒出了微弱塌陷声,声音不大,但躲不过蔡雯奚与赵鹤轩十分灵敏的耳朵。 此时,凌风只能想到的就是,控制住水妖首领,他相信,这些月海水妖之中,必定有一个首领!但是,它们无论是体型还是样貌,几乎都完全一样,难以分辨。 “选士与山主若是怀疑属下同黄般乃一伙,选士与山主大可放心,属下与黄般乃是杀父杀母之仇,绝不可能为一伙,属下侥幸活命乃是因为黄般受伤不能试药,便关押强迫属下给其试他炼出来的丹药。 第181章 去救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话音落,队长的机械右臂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接插在了队长的胸口之上。 “为什么?” 管家老者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做局太糙了。少爷是想去找颍川陈家的麻烦,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擅作主张,将这口黑锅扣在君九思的头上。” “就算你回去了,对着陈家的人说,是君九思干的,但是有几个人会信呢?依照陈家那老狐狸的性格,不难猜出这件事的背后有少爷的影子,这不是给少爷添麻烦吗?” “属下忠心耿耿,不应该落个如此的结局。”黑衣队长靠在墙上,对着管家说道。 管家老者继续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你做这件事情,少爷很高兴,甚至少爷打算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来帮助你。但是这中间突然起了变化,有土著大唐的非凡战力潜入到我天唐境内,而且就在这里。” “你让少爷怎么选?所以呀,少爷就有了新的打算。一个非凡战力的高手入侵,这是多么大的威胁,少爷能为了这个给长老会和元首大人要多少好处?一个陈家,简直不值一提。” “更妙的是,要是陈静儿也死在这里,陈家不管有什么立场,都必须坚定的站在少爷这边,用你一条命,换这么多的东西,不要说我觉得值,少爷也觉得值。” “为什么我要亲自来见你,甚至亲手了结你,就是因为你对少爷忠心耿耿,只有我出手才能表达你对你的敬意,安心去吧。” 黑衣队长听完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头一歪,顿时没了气息。 管家老者看了一眼黑衣队长,轻声说道,“原本你是不用死的,要不是你自作聪明制定了这个计划,少爷也不会想到这一石二鸟的办法,为了少爷的大业,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话,管家老者就转身离开。 李秀宁和君九思出现在通道内,李秀宁开口说道,“你运气真不错,这是针对你的阴谋吗?” 君九思皱了皱眉头,“那老者口中的大唐高手,不会就是你吧?” “应该是我。”李秀宁笑着说道,“现在这阴谋诡计都针对到了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科学院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研究员,能有什么办法?”君九思摊手说道,“你觉得怎么破局?” “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想到破局的办法。”李秀宁鄙视的看了一眼君九思,“陈静儿啊,这个劳什子的什么少爷要杀陈静儿,然后把这一切的黑锅都扣在了你的头上。我估计下一步就是发动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来找到你,然后悄悄的把你干掉,来个死无对证,啧啧,我说君九思,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那么请帮我一把。”君九思看着李秀宁,说道。 “不帮。”李秀宁说道,“你这人遮遮掩掩的,好没意思,再说我帮助你能有什么好处?” “救我就是在救你。”君九思说道,“若是我能平安的度过这一场劫难,等你完成你的系统任务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你说的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李秀宁看着君九思说道,“你这人太神秘,我看不透,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安全。” “李秀宁,你认识柴豹么?”君九思说道。 这人提柴豹干什么? “柴豹原本是有系统的,甚至还可以修炼,你知道么?”君九思说道,“他的系统被人剥夺了。” 什么?!系统还可以被人剥夺吗? “就是因为剥夺了系统,柴豹的真灵有缺,才无法修炼。”君九思看了一眼李秀宁说道,“你觉得你逃得的过被剥夺系统的下场么?要知道,那人现在可是在你的主世界满世界的寻找系统和穿越者。” “你什么意思?”李秀宁虽然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是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着君九思说道,“威胁我?” “我现在能量耗尽,无法出手自救。”君九思说道,“但是,我答应你,等回到你的主世界,我帮你和收集系统的那人好好聊聊,尽量将你保全。” “你有这么大面子?”李秀宁疑惑的看着君九思问道。 “你现在帮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以你在你主世界已经领悟了领域的修为,除了天地间那几个以凡人之身比肩神明的变态,你倒是可以横着走了。”君九思说道。 “打住。”李秀宁有些郁闷的看着君九思,凡是说自己可以横着走了的时候,必然然会有更牛逼的大能出现,这是李秀宁通过血的经验和泪的教训而得出来的结论。 “来做一场交易吧。”李秀宁心思电转,对着君九思说道,“这个世界我帮你摆平麻烦,主世界你帮我摆平麻烦,一报还一报,你我互不相欠,你看怎么样?” 君九思点点头,“不愧是英武显圣真君,果然大气。” “好好说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秀宁说道,“你现在要我去帮你做什么事情?” “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吗?”君九思说道,正准备和李秀宁掰扯清楚的时候,脸色突然微变,对着李秀宁说道,“防护!” 李秀宁吓了一跳,体内真罡流转,领域展开,覆盖了一丈左右的空间。 就见通道里顿时无尽的火焰从墙壁的各个缝隙里喷涌而出,整个通道都被烤的通红,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火焰逐渐停歇,也不知道这通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冷却下来之后,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变形。 “这是毁尸灭迹么?”李秀宁不由想到,那管家大约是要来个死无对症,毕竟要是有经验的人从现场勘验来看的话,很容易就发现黑衣人大部分是死于队长之手,而队长应该是死于机械臂的失控。 要是发现了这些东西,要去栽赃君九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狠的手段,这通道和奴区里估计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了。”君九思说道。 “奴区是什么?”李秀宁有些好奇的问道。 君九思想了一下,说道,“奴之阶级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在天唐本土,奴之阶级是不配活在阳光之下的,所以在每一座城市的下面都有专属的奴区,奴区里的奴之阶级,要为整个城市的运转提供服务。” “这天唐都看起来像是后世了,怎么还有这么野蛮落后的做法?”李秀宁有些不解。 君九思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穿越者带来的后果,他会把自己先进的思想带来,但是当他死后,却无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于是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这些话不说了,继续刚才的话,我要你去救陈静儿,只要陈静儿活着,我们就有破局的办法。” 李秀宁突然兴趣大增,“好嘞,您老且等着。” (本章完) 第182章杀意其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边陈静儿上了车,就有女秘书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陈静儿看着文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三号市出现大唐土著非凡战力?这是让各家族高层撤离的通告?为什么现在才送到我这里?” “小姐,是元首三公子那边刚刚才传递过来的。”女秘书问道,“按原定路线离开三号市么?” 陈静儿思考了一下,说道,“变幻路线,去军港。” “是。但是,小姐,我们没有通知军港那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船只离岸。” 陈静儿微微顿了一下,说道,“没有船只,有机甲也行。直接去军港我陈家的仓库,我记得那里好像还有送回来维修的机甲。” 说完就靠在了背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天杀的君九思,要不是你耽误了本小姐的行程,怎么会让本小姐误了撤离时间。 这辈子本小姐是欠你的么? 路上行驶了一会,秘书对着陈静儿说道,“小姐,这次和李解公子谈的怎么样?” 长老会配的女秘书,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真以为是我是傻白甜不谙世事的世家大小姐? “我和李解公子深入而坦诚的充分交换了意见,增进了双方的了解,李解公子尊重长老会的意见,我也代表长老会对李解公子的意见表示赞赏。” 女秘书一头雾水的看着陈静儿,这到底是谈了些什么? “你就这么告诉长老会那边。” “是。” 陈静儿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说实话,自己对这些事情真的不感兴趣,但是现在自己的家族能挑起大梁的却没有几个人,自己这一辈儿能叫人省心的一个都没有。 前段时间,自己和郑家的十三爷有过一段接触,郑家的十三爷给自己讲了一段秘闻,就是大元首被流放的原因。 自己被这段秘闻里的英武显圣真君彻底折服,只是恨自己迟生了百年,无缘得见仙人真容。 至于开天辟地第一位的女皇帝武则天,陈静儿表示呵呵。 要是自己在土著大唐,绝对会比武媚做的更好,土著的眼界,只会被自己的见识所蒙蔽。 就在陈静儿思索的时候,整个车子都剧烈的翻滚起来,陈静儿一阵失重的感觉,脑袋上像是被人给了一锤子,嗡嗡作响。 等陈静儿平复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座驾已经翻了过来,女秘书已经死在车里,原因是一截断掉的钢筋,插在了她那张精致的脸上。 努力的从车里爬出来以后,陈静儿才看见周围一片混乱。 不断响起爆炸声和呼救声充斥在耳边,有人大喊,“保护小姐。” 接着一发炮弹落下,整个人都四分五裂了。 陈静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天唐境内还有人会袭击自己? 难道是大唐潜入进来的非凡战力高手?但是,这是炮弹,那些大唐的土著,对之嗤之以鼻的奇技淫巧,尤其是非凡战力高手,对于热武器更是有一种天然的鄙视。 陈静儿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人要杀自己? 周围的惨叫和战斗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看来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陈静儿的眼前出现了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身影,“陈小姐,好久不见,老奴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薛叔,怎么会是你?!”陈静儿发出凄厉的呼喊,“你怎么敢?!当街袭击长老会使者,袭杀世家嫡系,你怎么敢?就算是李解都包庇不了你。” “静儿小姐不要动怒,小姐算起来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我薛家和你陈家也是通家之好,但是好巧不巧的你在今日来了三号市。为了公子的大业,老奴也只能是强忍着伤痛,送小姐上路了。” “我要见李解,让他来见我,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陈静儿看着眼前的薛管家,嘶哑着说道,“究竟是为什么?” “少爷说,相见不如怀念。”薛管家叹道,“你们总角之宴,老奴原想着你会成了我家的少夫人,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为何要嫁给一个书呆子呢?” “薛叔,说这些还有意义么?”陈静儿看着薛管家说道,“让李解来见我,至少让我死的体面一点,让我死的没有遗憾。” “对不住了,静儿小姐。老奴做不到。”薛管家说道,带着惋惜之色说道,“老奴会尽量让静儿小姐死的舒服一点,不会太过于痛苦。” “哈哈哈哈哈。”陈静儿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我知道了,我以为我看清楚了李解,如今看来,我才是那一个被人当做笑话的人。” 薛管家对着陈静儿行了一礼,然后说了一声“得罪了”,就要朝着陈静儿出手,却突然间脸色大变。 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眼前三米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里,李解手持一把剑,对着陈静儿笑着说,“静儿,对不住了。” 陈静儿看着眼前的光幕,不由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住,怕自己直接呼喊出声。 这是即时通讯设备,由终端统一调配,无人能够仿制,天唐境内禁止一切即时通讯设备制造和开发。 只有在战场上,终端才会对军队开放频道,而民用的版本基本上没有,即使你仿制出来,终端也会通过人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将技术和资料给抹除了,你所造出来的也就是一块砖头。 李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用,而是用的无比纯熟,难道说元首家真的有特权么? “静儿,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本公子说的吗?”李解的话传了过来。 陈静儿看着光幕里的李杰,眼神有些复杂,缓缓的说道,“你不是我陈静儿认识的李解了。为了权力,看起来你已经疯了。今天你杀了我,事后你怎么向我陈家和我身后的长老会交代?”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公子会想你的。”光幕中的李解说道,“薛叔,下手痛快一点,不要让静儿遭罪。” 说完,光幕消失,薛管家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收起,对着陈静儿说道,“静儿小姐,如今你心愿已了,老奴这就送静儿小姐上路。” 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手中一道利刃闪着寒光,朝着陈静儿的心口刺了下去。 陈静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就听当的一声,陈静儿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将薛管家手中的匕首挡了下来。 “薛叔,我陈静儿能在陈家当上话事人,自己没有两把刷子也决计活不到今天。”陈静儿冷冷说道,“我原本不想出手,都是你们逼的。” (本章完) 第183章 援兵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你这小丫头居然也是不声不响的将自己提升到甲级战士的水平,年轻一辈里,应该已经无人是你对手。”薛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要是自家的少夫人该多好。 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杨氏的一个旁支呢?君九思是杨氏的旁支,还是落魄的两代以上的那种。 难道这小丫头想要自己掌握陈家么?做陈家的武则天么? 有意思。 “就算是甲级战士,在老夫的手上,和一个稚童也没有什么区别。”薛管家笑道,手中的匕首一震,划了一个半弧,向着陈静儿的咽喉划去。 陈静儿抽身后退,堪堪躲过薛管家的攻击,然后拉开距离,冷冷的看着薛管家,说道,“我与薛叔叔相识这么久,居然都没见看出来薛叔叔如此的深藏不露,您全身的机械改造大概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在整个天唐,能击败您的怕也是不多了吧。” “嘿嘿,老夫年岁大了,这身体也只能进行机械改造,才能更好的追随公子殿下。”薛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悔,接着又变得坚定起来。 “公子殿下,这个称呼,李解看起来野心不小,想要学着土著大唐以皇子自居,难道你们还想要复辟帝制么?”陈静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帝制最大的敌人就是世家,看来李解注定和世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薛管家嘿嘿笑了,对着陈静儿说道,“静儿小姐要是束手就擒,老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留静儿小姐一命,毕竟在天唐的上层圈子里,您是最适合我家公子殿下的良配。” “让我嫁给李解?老娘看不上。”陈静儿说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软剑抖得笔直,朝着薛管家的胸口点去。 “螳螂挡车,自不量力。”管家冷哼一声,手中匕首将软剑格挡开来,然后重重一掌打向陈静儿的肩头。 薛管家的手掌在碰到陈静儿的肩头之时,不由脸色大变,就见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手掌和肩头相触的地方扩散开来,薛管家的手臂上,皮肤血肉不断地蠕动,接着炸裂开来。 “真气?!”薛管家不由惊叫道,“你怎么会有真气?” 陈静儿一个闪身向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要不是自己这几日突然之间获得真气,刚刚那一掌,自己的肩膀怕是要被这老东西给拍碎了。 “你是我天唐的叛逆!”薛管家对着陈静儿说道,“若是不认同土著大唐的理念,你是如何生出真气来的?罢了,今日老奴就要替陈家除去你这叛逆之徒。” 薛管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将粘连在自己骨骼上的血肉甩了个干净,露出了一条泛着寒光的机械手臂,指尖互碰,当当作响。 “拥有真气不一定完全要认同土著大唐的理念。”陈静儿冷冷说道,“我对天唐忠心耿耿,这是我的家园,也只有你们这些泥古不化的老古董,才会觉得拥有真气,就会叛离天唐。” 薛管家看着陈静儿,说道,“陈静儿,原本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杀你,如今你拥有了真气,那便留你不得,血肉之躯还是会影响我的发挥,但是足够对付你了。” 话音落,薛管家的速度顿时上升了一个台阶,陈静儿眼前满是薛管家的残影,她知道自己已经跟不上薛管家的速度,只能将有限的真气汇集在自己重要的部位。 天唐人研究了多年的真气,得出结论只有完全的认同土著大唐,才会在自己的丹田中产生真气,可是骄傲的天唐人如何会认同落后野蛮的土著大唐?完全认同土著大唐,不就是否认了天唐的先进性? 于是天唐人在提升自己个体力量的时候,就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机械改造。 在把身体打熬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用机械来替换自己的器官,这也是大元首留下的强化道路之一,根据传说,要是完全将自己的所有器官都替换成机械之后,只要能源不断,甚至可以达到永生的境界。 可是天唐至今都没有攻破记忆将转移到机械上的技术,导致了机械改造战士强则强矣,但是也有大脑老化,最终死亡的例子。 就在陈静儿苦苦支撑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处高楼上,李秀宁和君九思并肩而立,看向了下方的战场。 李秀宁看着薛管家的机械手臂,不由笑了。 君九思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说你笑什么?” “我在笑天唐这边的技术虽然已经达到了一定巅峰,甚至比我前世还要先进一些,但是这天唐人的思维还是有局限性。”李秀宁说道,“这大概就是技术的突飞猛进,教育和普及工作没有做到位的缘故。” “你说这话在指什么?”君九思奇怪的问道,“你是哪一年穿越的?” “哪一年?”李休宁突然笑了,“你就不问我是从哪个世界穿越来的么?” “这个我知道,也只有那个世界的人才能在时间长河之中穿越。”君九思点点头,“你是从那个世界来的,柴豹也是。” “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李秀宁有些迷糊。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说道,“你前世的那个世界,有古怪。曾有超脱时间长河的大能,在时间长河里溯源而上,发现你们前世的世界居然用在整个时间长河里。所有扰乱时间线的穿越者都是你们那里来的,而且所有的穿越者都是真灵不灭。” 李秀宁有些头痛的说道,“你说的我好像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有懂。” 君九思点点头,“不懂就不懂了,这些东西和事情,你总有一天会懂得。” 李秀宁突然隐隐约约抓住了一个重点,看着君九思说道,“你的意思是穿越者都来自我的前世?” 君九思看了一眼李秀宁,知道自己多说了。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是从我前世那个世界穿越来的?”李秀宁看着君九思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也一定知道让我回去的方法不是?” “抱歉,这个我做不到。”君九思说道,“就算是超脱了时间长河的大能,也一样做不到。那个世界太过于古怪,没有人能说清楚,那个世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有穿越者?或许这些问题,将来我能找到答案,但绝不是现在。” 李秀宁的脸上有着失望之色,终究还是回不去了,等等,不对,从君九思这家伙的话里来看,他不是和自己从一个同一个世界来的,自己是不是又上当受骗了? 于是李秀宁对着君九思说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君九思想都没想的回答了李秀宁,然后笑着对李秀宁说道,“怎么怀疑我?” 李秀宁笑了,然后,轻轻哼了一声,“爱你孤身走暗巷。” 君九思嘴角也是含笑,“爱你不跪的模样。” “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李秀宁继续问道。 君九思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答,“四种。” “那个说话很多穿着长衫留着胡子夹着香烟的男人举着牌子站在大学门口喊着不干了,还在一键三连辟谣吗?”李秀宁放大招了。 君九思的额头见汗,见鬼,自己培训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问题。 这男人是谁?大学,肯定是大清亡了之后的事情了,有人这么有个性么? “大姐,脑袋有些迷糊了,提示一下。”君九思舔着脸说道。 “吃人。”李秀宁从嘴边蹦出两个字来。 君九思瞬间明悟,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敢举着牌子喊自己不干了的有几个?迅哥儿不仅仅是这么有个性,那写的杂文,确实锋利如刀,笑着说道,“迅哥儿确实很忙,杜甫也很忙,李白也很忙,霍金也很忙。” 李秀宁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君九思到底是不是自己老乡呢? 君九思这时候心底也在嘀咕,这李秀宁什么来路,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要不是岗前培训,有一门课程就是让自己要打入到穿越者身边去,一个月之内要学习那个世界,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否则自己还真的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君九思有些傻眼,对着李秀宁说道,“大姐,我穿越那会哪里有什么。” 李秀宁点了点头,“我没k,我没k” 君九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大姐,这个我唱不出来哔哩不留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是恐龙扛狼。” 李秀宁眉头顿时紧锁,这都知道,没道理不知道啊。 “请证明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写成两个素数之和。”李秀宁说道,顿时君九思的脸都变了,“大姐,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这是哥德巴赫猜想啊,无解,算了,你让我直接把圆周率背完了,还靠谱一点。” 两人还在互相试探的时候,陈静儿此时已经是嘴角挂血,手中的软剑已经断成了两截,而对面的薛管家,四肢都已经化作了机械义肢,两眼也冒着不自然的红光。 “很好,很好,大唐土著和我天唐打的来来回回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一个刚刚领悟了真气的小丫头,都能把老奴逼到这个份上,还是我薛某人小瞧了天下人。” 远处的李秀宁原本想继续甄别一下君九思的身份,但是看到了薛管家又冲上去和陈静儿开始肉搏,不由吐槽道,“都有机械义肢了,不会在机械义肢里加上热武器么?” 君九思摇了摇头,说道,“以大唐土著非凡战力的实力,热武器一般用处不大,除非是处于超大当量的炸药中心,不然,子弹还没有人家经过真气加持跑得快。” 李秀宁有些愕然的看着君九思,不对啊,那为什么刚刚进入副本的时候,自己一行人被一个地雷雷区搞得狼狈不堪呢? 讲道理,这个世界的非凡战力,就算是有真气加持,也不过是三境左右的战斗力,雷区对自己那些四境五境的高手或许根本没有杀伤力? 想不通,脑壳疼。 就听君九思说道,“能杀伤非凡战力的地面部队,所配置的武器都是从终端之中兑换出来的,和天唐自己造的不是一个量级。” 终端,这玩意有点意思。 突然,远处的战场上,陈静儿一口鲜血喷出,惊愕的看着不远处的薛管家,“我的真气呢?” 薛管家笑了,“这技术果然有用。用整个三号市的能源储备激活的真气屏蔽器,果然不一样。” 李秀宁此时也微微皱眉,体内的真罡似乎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无论自己如何催动,都没有丝毫反应。 “展开你的领域就好了。”君九思说道,“这是天唐从终端里兑换出来的真气能量屏蔽器,工作原理就是屏蔽非凡战力自身意识和真气之间的联系。” “怎么做到的呢?”李秀宁顿时来了兴趣,就是不知道对于高阶的修者有没有用,要是有用,自己必须搞一套,等回到隋唐世界,一旦开战,自己基本上就能稳操胜券了。 “研究表明,催动真气的是大脑产生的电信号,电信号也有频率,这个屏蔽仪的工作原理就是用强大的电信号干扰大脑发出的电信号,是催动真气的电信号改变频率,从而无法催动真气。” 李秀宁点了点头,至于听懂了没听懂,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你让一个理工类的白痴来理解这些东西,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君九思继续说道,“大脑产生电信号就如同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去开调动真气的锁,如今把钥匙换了,锁也就自然而然的打不开了。” “果然好手段。”李秀宁点了点头,这次解释自己倒是听懂了,整了太多的专业术语,反而会让人听的迷迷糊糊。 君九思看着远处的战场,“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救人?” 李秀宁笑道,“我觉得你和这个陈静儿之间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想听听。我有点好奇你们之间的故事了。” 李秀宁边说着话,边调动自己丹田的领域之力,一道无形的光膜展开,顿时将自己和君九思包裹起来。 久违的真罡又上线了,李秀宁心底立马就又安定了下来,毕竟手中无粮心中发慌,每遇大事,真罡不听话,就很让人无语。 “只要你救人,我就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君九思说道,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再说救了陈静儿对你也是一个极好的事情。” 李秀宁笑了一声,“你确定?” “我确定。”君九思咬着牙说道。 李秀宁长笑一声,从楼顶跳了下去,整个人像一只蝙蝠一样,朝着战斗中心的两人飘了过去。 (本章完) 第184章 孽缘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陈静儿此时已经准备闭目等死,眼前闪过自己这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就记得小时候,自己被一群小男孩欺负,无助的躲在花坛里哭泣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母亲说过,凡是让女孩子哭泣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陈静儿就记住了那一双亮如繁星的眼眸,和一只肉呼呼带着温暖的小手。 夕阳下,冒着鼻涕泡的小男孩对着小女孩儿说道,“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毕竟我今年已经四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杨庆之,不,君九思,我们来世再见。”陈静儿的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脸上带着微笑,张开双手,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朝着自己飞扑过来的薛管家。 陈静儿的眼神趋于平静,似乎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薛管家狰狞的脸庞在陈静儿的眼中越来越大,机械手臂已经快要触及自己的太阳穴了。 这时薛管家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就见一只如同玉一般雕琢的手搭在了薛管家的肩膀上,薛管家就如同中了魔法一般,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你就这么把她给杀了,让我真的很难跟别人去做交易。”薛管家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我这辈子也就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把自己改造的不人不鬼的家伙,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把自己改造的乱七八糟。” “人可以使用工具,但是不能成为工具的奴隶。” 薛管家的一侧肩膀顿时突然消失,乳白色的机液喷溅而出,一条机械手臂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断裂下来。 “你是谁。”薛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能让自己不能动弹,还轻轻松松的折断了自己一条机械臂的人,已经是恐怖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一道人影出现在薛管家的身前,然后一脚踹在了薛管家的胸口之上,薛管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一脚踢出上百米远的距离。 这人正是刚刚从远处楼顶飞身而下的李秀宁,出手救了陈静儿之后,拍了拍手,然后转过身对着陈静儿笑着说道,“麻烦解决了,你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陈静儿看着眼前的李秀宁,嘴巴张的老大,难以掩饰自己惊讶错愕的神情。 “英武显圣真君?!” 这女子和英武显圣真君流传下来的画像,雕像无论神情还是相貌都是如出一辙,加上还有如此强大的非人力量,难道真的是英武显圣真君显灵了吗? 真君不是土著大唐的守护神么?怎么会出现在天唐之内?难道自己是濒死的时候产生了幻觉?不过让自己死的时候见一眼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似乎死的也挺值。 李秀宁看着陈静儿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是个傻子呢?难道说刚刚的战斗把自己的脑袋给打坏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和君九思的交易只是救下陈静儿,傻不傻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李秀宁一个闪身到了陈静儿的身后,手刀轻轻打在陈静儿的后颈之上,陈静儿缓缓倒地。 话说帮了这陈静儿,能不能在陈静儿身上做点文章?怎么看着陈静儿在天唐都不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或许能成为自己的一手闲棋?自己总不能一个人杀穿整个天唐吧? 李秀宁扶住陈静儿,就准备离开,却突然间觉得一股危险正在逼近自己。 丹田之中的真罡涌动,猛的将陈静儿扔向远处楼顶的君九思。 君九思见李秀宁将陈静儿像个麻袋一样扔了过来的时候,心底不由暗骂,武修是不是都是没脑子的家伙,而且不分男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陈静儿也是重伤昏迷,你就这么扔过来,摔死了怎么办?就是摔不死,成了植物人,岂不是更加的麻烦。 这李秀宁简直是个莽夫,不,莽妇啊。 等君九思的手扣住被扔过来的陈静儿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冲击力,只是简单的一扣一带,就将陈静儿稳稳的接在了怀里,似乎李秀宁的真罡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 这时的李秀宁身形急退,就见眼前不远处刚刚被击退的薛管家从废墟之中爬了出来,这时的薛管家身上的血肉似乎在李秀宁的那一脚下已经支离破碎,只有残存的皮肉挂在机械骨架之上。 李秀宁和远处的君九思同时皱眉,主要是这幅形象简直太过于熟悉了,就差一句“i will be back.” 终结者?阿诺老爷子? 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吗? 薛管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连接终端,开启战争模式。”薛管家大喊了一声,机械眼中顿时红光闪烁,仅存的那一只机械手臂顿时变幻形态,在咔咔咔的声音之中,重组变形成为一个碗口大小口径的手炮,抬手朝着李秀宁就是一道红色激光射了过去。 在手炮出现的一瞬间,李秀宁眉毛一扬,呦呵,这是托尼斯塔克的翻版还是仿版? 等激光临身的时候,李秀宁黑白二色的真罡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护盾,将李秀宁包裹在里面。 就算是李秀宁如今六境大宗师的修为,依旧是快不过光,只能是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下,红色的激光和黑白二色的真罡相碰撞,黑白二色的真罡,却是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可能是管家的能量耗尽,激光只是维持数秒,便偃旗息鼓。 若只是这样,那危险的感觉从什么地方来的? 李秀宁叹息一声,从系统空间中,抽出一条陨铁锁链来,手一抖,如同一道巨龙一般朝着薛管家席卷而去。 锁链精准的扫过薛管家的身躯,不管他是血肉之躯还是机械改造之躯体,在李秀宁的攻击下,薛管家顿时被拆的是七零八落。 仅剩的机械头颅,嘴巴开合着,对着李秀宁说道,“你是何人?为何与李秀宁长得如此相像?” 声音已经不是薛管家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机械合成的声音一样。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我就是天唐永恒的主宰,这个世界的征服者,文明之光的领路人,你可以称我为终端。” “多么完美的战士躯体,若是在我天唐,必然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好的守护者。” 头颅继续说道,“臣服于我,你将获得无上的权柄,至高的地位,辉煌的荣耀。” “废话真多。”李秀宁说道,真罡一闪,整个机械头颅顿时便变得粉碎。 然后将手中的锁链收回系统空间,接着一个闪身出现在远处高楼上的君九思身边。 李秀宁面色凝重的对着君九思说道,“麻烦了,似乎那个终端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还可以控制已经被机械改造过的天唐战士。我一个人倒是不怕,就是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子,我怕到时候难以获得你们周全。” “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君九思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系统这个东西是没有实体的,可是按照我记忆中天唐对于终端的描述,终端是有实体机器的,毕竟我的前身还亲眼见过,难道是我想错了?这终端并不是一个系统?” “可是这天唐的技术,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终端,如果终端不是系统的话,又怎么解释这么多不应该出现在这条时间线的科学技术呢?” 这个时候,晕过去的陈静儿开始悠悠醒转,睁开眼,朦朦胧胧的就看见了眼前的李秀宁。 当下就要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李秀宁鞠了一躬,说道,“信女颍川陈氏静儿见过英武显圣真君。” “我不是,我不像,别瞎说。”李秀宁来了一波素质三连,怎么回事,在这天唐的地界上居然还会碰见自己的信徒?这就有意思了,但是自己不是信仰分身,无法分辨这陈静儿到底是自己虔诚的信徒,还是一个拿来就用,用完就扔的伪信徒。 陈静儿看着李秀宁不断的否认,有些惊愕,但是转念一想,恭恭敬敬的对着李秀宁说道,“还要请教一下真君,信女如今是已经荣登仙界了吗?” 愚昧啊,老娘当年不过是画了一个仙界的大饼,可是到如今居然成了这些人顶礼膜拜的精神归宿,自己现在修炼香火之道,这仙界居然成了自己信徒信奉自己的佐证,不得不说是这世间的事情,缘法果然奇妙,他日之因,种今日之果。 听见陈静儿发问,李秀宁朝着君九思努了努嘴,君九思只能叹息一声,毕竟人是他要救的,如今这样的情况,自己出面解释是更加方便一线,于是上前对着陈静儿说道,“静儿,你自己看看周围,是不是还有一些印象。” 陈静儿闻言望去,却是发现自己还在三号城市之中, 顿时脸色大变,对着君九思说道,“九思哥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君九思笑道,“出了什么事情?” 陈静儿思索了一下,对着李秀宁问道,“这位前辈,刚刚薛管家可是进入战争状态?” 李秀宁点点头,“他还喊了一句,什么连接终端。” “那么薛叔叔人呢,前辈可是放虎归山?”陈静儿问道,脸上一阵疑惑。 李秀宁指着不远处掉落的机械手臂说道,“放虎归山倒是没有,就是被我给拆成碎片了。” “什么?!前辈确定?”陈静儿有些一惊一乍的说道。 君九思点了点头,对着陈静儿说道,“我也是亲眼所见。” 陈静儿顿时大惊失色,“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先逃命去吧。” 李秀宁此时也是感觉到刚刚那一股危险的气息并没有随着薛管家的死而消散,此时却是显得更为强大了。 “九思哥哥,你和前辈朝西走。”陈静儿说道,“只要是进入了其他世家的领地,你们就安全了。” “什么情况?”李秀宁皱起了眉头。 陈静儿说道,“这是我在家族密卷之中无意间看到的,天唐一共有一百零八城,没有命名,只是编号,而这些城池的坐落也是有规律的,只因这一百零八城,就是我们天唐最后的底蕴。” “这一百零八城之下,埋藏着我天唐的最终兵器。每一个都是一个山海巨兽机甲团无法抗衡的存在,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掉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对手,但是这些最终兵器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就是能源供应不足,所以这些最终兵器只能掩埋在城市之下,靠着地脉的热量缓缓的恢复动力。” “我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李解那个疯子,不顾一切的发动最终兵器,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为了我们几个就启动最终兵器,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李秀宁说道,“不过我原计划也就是一路向西。倒是和你的想法并不冲突。” 陈静儿不由大喜过望,要知道这个前辈可是深不可测,之后自己无论是和李解翻脸还是逃亡,这位前辈的战力对于自己和君九思就是最强的保障。 “你刚刚问那个管家有没有启用什么战争形态是什么意思?”李秀宁问道,毕竟那个管家变身之后的手炮还是蛮好玩的,就是威力小了点。 要是陈静儿能读懂李秀宁的心理,估计此时也在咋舌不已,什么叫威力小了点,那是激光炮诶,普通人擦着就死,磕着就化,速度极快,根本不会给人躲避的空间。 “我天唐的机械战士,实际上是战士们修炼到人体极限之后,因为无法获得真气,只能是另辟蹊径,从终端之中用一大笔资源,换取一种用机械代替肉体的方法,从而突破人类的极限。” “上面说的九思哥哥和前辈应该都知道,但是两位不知道的是,一旦机械改造的部分超过身体的一半,就能开启一种特殊的战斗模式,能用不能的天唐武器,都会出现在这些机械改造战士身上。” “听起来,到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呢。”李秀宁懒洋洋的伸了一个腰,“怎么听着都是好事情,这些战士不但突破自身的极限,还获得一副无坚不摧的躯体,怎么看都没有问题吧。” 陈静儿摇了摇头,说道,“前辈也是这么认为了吧,可是家族密卷之中记载的事情彻底的颠覆了我的认知,若是一般的机密,我也不至于这么失态。” “这些机械改造战士,在进入战斗状态之后,整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都会被终端的意志所覆盖,然后成为终端的傀儡,所以我们陈家,嫡传不得机械改造,庶出子可以,但是只允许改造百分之三十。” “然后呢?”李秀宁问道,“这和我们面临的困境有什么关系呢?” 陈静儿正想说什么,脚底下立柱不稳,差点就从楼上掉了下去。 李秀宁和君九思也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章完) 第185章 狂信者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一旦进入战争状态,虽然机械改造战士的能力大增,但是作为人的意识,将被终端覆盖,成为最忠实的杀戮机器。”陈静儿说道,“这些情报,其实就是由各世家组织,不断的试验,不断的推断,得出来的结论。”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这个机械战士已经联通终端?”李秀宁皱眉道。 “没错,机械战士都没有能力消灭的敌人,那么就一定会启动最终兵器。”陈静儿说道,“最终兵器一旦启动,这三号城市也将化为一片死域,我们都难以幸免。” “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逃,逃的越远越好。”君九思说道。 李秀宁看了一眼君九思,对着陈静儿说道,“你的看法呢?毕竟我们三人里面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情况的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三号城市是元首一脉三公子李解的封地,李解必然不会让最终兵器启动,从而败坏了自己的基业。”陈静儿说道,“李解这人看起来像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实际上心思深沉如海。元首一脉的最大支持者,一直都是薛家,而薛家没有追随当代元首,也没有追随总有希望成为元首的大公子,而是选择了李解,这其中的道理,耐人寻味。” “所以我的看法是等,等到李解出手,毕竟我们根本不知道最终兵器的威力,就是现在逃,也不一定逃得过最终兵器的攻击范围。” 君九思说道,“你这是在赌,李解出手不出手的几率各占一半,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出手?” “因为李解和我是一样的人,他也是个赌徒,甚至是一个比我更为疯狂的赌徒。三号市就是他手中最后的筹码,他不会放弃,为了保住三号市,李解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来保住他的筹码。” “九思哥哥,也许你这一生远离政治是对的,至少你不必背负着人的期许,负重前行,你至少可以快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没有人要求你,也没有人逼迫你。” “你不必为身后的人背负起前行的责任,但是我和李解,是没有办法放弃那些的东西的。”陈静儿说道,眼神有些黯淡,“万般皆天命,半点不由人。” 君九思看着陈静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着李秀宁说道,“你呢?” 李秀宁笑了,“最终兵器到底有多强,我想要试试,毕竟你是知道的,我总会有面对最终兵器的一天,无非是早一点,或者迟一点罢了。” “好了,现在有三个人,三个意见,无法达成一致,为了公平,我们还是举手表决吧。”君九思说道,他是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自己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靠着微薄的天地灵气,等恢复自己分身的实力,没有个千儿八百年是没希望的,所以碰见麻烦,能躲就躲,不然干嘛自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同意在原地等待,看情况再行动的人请举手。”君九思说道,就见陈静儿艰难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君九思点点头,说道,“我不能和你一起赌一个看不见希望的东西,人么,还是要靠自己。” “同意现在就跑,跑的越远越好的,请举手。”君九思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李秀宁,但是发现李秀宁不为所动,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李秀宁笑了,对着君九思和陈静儿说道,“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一些儿戏,但是我提议留下来一战的请举手。” 君九思和陈静儿互相看了一眼,这姐们莽是真的莽,头铁是真的头铁啊。 两人都是默不作声,战?一个废人,一个伤号,怎么打? “巧了,既然这样,一个想跑,一个想等,一个想打。各有各的盘算,我看这么办吧,君九思你要跑,你就跑,陈静儿你要等,就在这里等,我想打,那么我们三个人就各行其事吧。”李秀宁笑着说道。 “等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君九思伸手拦住李秀宁说道,没有李秀宁这个战力,自己和陈静儿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头铁呢? 李秀宁心中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刚刚突破六境,还没有全力的与人战斗一场,而且自己有必要摸清楚天唐最终武器的战力,毕竟自己要掌握天唐和大唐真实的战斗力,才能对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做出合理的评估和安排。 看似头铁和莽撞的行为,是建立在李秀宁对自己实力的认知之上,毕竟上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以区区二境的修为和窦妈一个弱四境的修为,都能解决玄武门的问题,没道理过了百多年这个世界就发展到自己无法收拾的地步。 虽说这个世界在进步,进步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但是自己的实力也在进步,甚至自己的进步也许会更大一些。 毕竟自己的武道之路立下的信念就是无所畏惧,自己终要是开辟出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来,武道之路,要勇猛精进,就要相信自己的路,就要相信自己。 李秀宁深深看了一眼君九思,说道,“还不跑吗?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我估计就顾不上你了。” 这君九思到底是隐藏实力还是真的能量耗尽,谁也说不准,而且君九思也曾给自己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甚至这种危险比现在给自己的危险还要更大一些。 他是怎么乱入到自己的副本世界之中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就凭君九思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还不足以让自己相信他,毕竟忽悠人的事儿,李秀宁自己就常常干,更何况有一句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想李秀宁完全相信君九思,除非母猪会上树,而自己这次选择一战,也是存着几分试探君九思的意思。 君九思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李秀宁和陈静儿,然后突然笑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比不上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也是个笑话,不走啦,我就在这里陪着静儿等吧。你要选择一战,还是小心一些。” 此时的君九思心中却在不断的翻腾,这两个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自己现在能依靠的也就是这二人,根据自己前身的记忆,陈静儿还好说,毕竟和自己是总角之宴,甚至还有婚约在身。 但是这李秀宁,穿越者的心思都是诡谲多变,可偏偏最强的武力就是李秀宁,自己要想活到和本体联系的那一刻,必须找一个能够护着自己等到那个时间的人,除了已经构建了领域的李秀宁,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自己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要是放在自己全盛时期,就这一具分身,至少也是隋唐世界认为的九境的实力,横推隋唐不敢说,因为变态实在多,横推这个变异的世界,也是分分钟钟手拿把捏的事情。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三人还在各自盘算的时候,不远处的天空上,一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快速的朝着三人飞来。 陈静儿笑道,“那就是李解的飞行器,天唐也只有元首一脉可以拥有飞行器,这是终端特许的。” 李秀宁和君九思互相看了一眼,这些知识是在自己书本上没有看到的,包括陈静儿说的终端全面禁止通讯技术发展的事情,终端禁止这些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既然已经将天唐的技术推向了一种无比科幻的程度,但是天唐境内居然没有个人通讯设施,甚至连互联网也没有,现在又禁止非元首一脉拥有飞行器,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这天唐发展的风格是赛博朋克,可是除了科技,除了社会架构,该有的赛博朋克风格一概没有,就算是看起来无比科幻的科技,也似乎是被阉割过的版本。 飞行器在几人不远处的一座楼顶降落了下来,舱门打开,李解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陈静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李解气急败坏的对着这边吼道,“为什么我收到了最终兵器要启动的消息?你们把薛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薛叔会启动自己的战争模式?” “你疯了么?” 看着对面楼顶正在对着这边疯狂嘶吼的李解,陈静儿的嘴角不由抹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既然要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到这边来?躲在对面的楼顶,不过是怕自己这边暴起发难。 “聒噪。”李秀宁皱了皱眉头,手一挥,一道长达数十丈的锁链横跨虚空,朝着对面的李解卷了过去。 锁链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了李解身上,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李解就被李秀宁从对面的楼顶拉到了自己眼前。 “这这这”李解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李秀宁,“你是.” 陈静儿心中暗暗想到,李解也觉得这前辈看起来和天唐的英武显圣真君相像无比,这前辈来历神秘,看着也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最终兵器什么时候启动?最终兵器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秀宁问道。 李解回过神来,对着李秀宁问道,“你是何人?还不赶紧放开本公子。” 对面楼上的护卫,看到李解被擒,立刻转身走进飞行器,似乎要过来援救李解。 李秀宁暗运真罡,对着旁边的无人大楼一掌挥出,黑白二色的真罡离体而出,在空中化成一个巨大的手印,狠狠的拍在了大楼之上,一声巨响,整栋大楼顿时就像积木垒起来的一样,轰然倒塌。 正准备过来的飞行器,看到这一幕,立刻又降落了下去。 李解睁大眼睛看着李秀宁,心中的震惊已经难以形容。 这小小的身躯里,到底隐藏着怎样巨大的能量?这小姑娘难道是个怪物吗?一掌隔空拍塌一栋大楼,这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吗?土著大唐的非凡战力虽然强大,但是没有强大到如此离谱的程度,那些非凡战力始终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可是这小姑娘的实力已经颠覆了自己对于个体实力的认知。 “都给我老实一点。”李秀宁说道,顺手收回了缠绕在李解身上的锁链,“别耍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们的下场就跟这栋楼没什么区别。” 李解额头见汗,见鬼了,难道这小姑娘真的是英武显圣真君么?还是她就是土著大唐暗中培养的底牌,派到天唐来执行破坏任务? 陈静儿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惊骇,虽然他知道李秀宁强大,但是却想象不到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自己拥有真气,虽然时间不长,真气也不多,但是想要李秀宁这个水平,想想都让人感觉到绝望啊。 “您到底是谁?”李解问道,态度顿时恭敬起来,就算这小姑娘看起来年轻无比,但是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李解觉得自己用上一句敬语一点儿都不过分。 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解,“我是谁不重要,就算你知道我是谁,还能报复回来么?” “不敢不敢。”李解连忙摇手。 李秀宁这时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要制止天唐和大唐的战争,就必须抓住主要矛盾,天唐的上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要震慑天唐的上层,自己就必须亮明身份。 让李秀宁这三个字成为这个世界所有想发动战争的野心者,头上的一柄利剑。 “你问我是谁,你确定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吗?”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解。 没等李解说话,李秀宁就说道,“我,土著大唐的守护神,高祖皇帝嫡公主,你们大元首的姐姐,从仙界返回之人,平阳昭公主,英武显圣真君,李秀宁。” “什么?!”李解和陈静儿顿时有些不淡定了,真的假的? 就在两人震惊的瞬间,城市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钢铁巨角从地下冒了出来,整个城市都在不停的剧烈晃动。 “来不及了,最终兵器启动了。”李解按下心中的惊骇,满脸苦涩的说道。 陈静儿焦急的问着李解,“你难道就没有办法制止么?” 李解摇了摇头,“你们世家组织只是知道,一百零八城的城里都有最终兵器,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城市的本体就是最终兵器,我们所用的能源,实际上就是从最终兵器之中抽出来的。” “这最终兵器,就是一副巨大无比的机甲,不过没有驾驶者,由终端操控,一旦启动,除了既定目标被毁灭,否则不会停下。” “三号城市的最终兵器,代号,狂信者。” “我原本是想尽快的赶过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火速通知元首,对终端做出说明,看看是不是能够阻止最终兵器的启动,但是一切都迟了。” 第186章 断舍离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远处的巨角已经下露出真容。 “没错,机械战士都没有能力消灭的敌人,那么就一定会启动最终兵器。”陈静儿说道,“最终兵器一旦启动,这三号城市也将化为一片死域,我们都难以幸免。” “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逃,逃的越远越好。”君九思说道。 李秀宁看了一眼君九思,对着陈静儿说道,“你的看 只是杨御藩下令进攻的同时,目光却勇士看向后阵的方向。在那里还有一支骑兵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接应战场。 “嘻嘻,难怪那位瑶姬仙子要冒着触犯天条的危险留在凡尘了,连我待得久了,都不想回幽冥血海了~”舍脂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虽然支脉做的有一些不道德,但是河东柳氏休妻这不是在打他们脸。 安迪-哈格德本来要送余欢回去,结果提前下班,史蒂夫-纳什当起了车夫。 确实不出陶商所料,听了郭嘉的话,白绕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太好看。 这里面不但有一滴祖巫精血,而且还有狐族当年根据这门精血推演出来的一门掌法——劈天神掌。 在这座山谷之中,有着许多唯有幽冥界才有的灵药灵草以及阴属性的矿物,同时,还因为两界气息的交融,生长着两界皆没有的奇特灵物。 而且更让人感动的是,这些箭不是射在地上,就是射在木头台上,在场这么多的百姓,居然没有一个遭到误伤。 在棕熊队过去的四场比赛中,余欢都被评为全场最佳球员,今天这个全场最佳毫无争议,面对锦标赛最好的外线防守者,余欢砍下17分8次助攻,另外还有他传出的威胁球不计其数。 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如果细细探究的话,才能看出来他是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不知为何,她如今只要一听到有关夜倾昱的事情,下意识的便觉得有些恐惧。 对于宁繁加入佣兵团的请求,梵锦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得宁繁有些摸不着头脑。 梅超风便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冷笑一声,不等他们冲到身边,迅速翻身下马。 就在众人惊叹于李逸的超能力时,那个笑翻全场的cy2出现了。 所以要是有外人打这里的主意怕不是被血池里毒物给咬死,就会被毒死。 兄弟团里论身体素质和四维缜密程度,他跟李晨是最强的,他希望把自己的分析告诉李晨,让李晨跟他一起破开这个局,但这个该死的三分钟,实在太可恶了。 千代婆婆二话不说,直接焦急的向我爱罗询问方法,让旁边的白免眉头一皱。 其实,她是可以带着儿子直接飞回去,可这是22世纪,科技发达的国家,直接飞,还是不保险。 那个千方残影剑出现之后,一时间空中蓝色的光芒朝着四周大放,强烈的光芒几乎都要笼罩整个三皇殿了,在场所有进行比试的弟子都因为这道光芒而停止了比试,他们的目光都是聚集在慕云的身上。 春节都二个多月了,这个月再不发,吴有富担心拖出问题来。他俞平也不找,只好直接向魏炎生汇报。 绊马索?白长天眉头瞬间一皱,北冥长风放弃三分之二个驾驭关不做任何埋伏,却在这临近后城出城的地方布下这绊马索,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就是为了绊他的马吓他一跳吧? 第187章 激战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这边的李秀宁看见下半身还在土里的狂信者,知道这时候就是进攻的最佳选择。 身后的铁链瞬间变得笔直,朝着狂信者的腰部缝隙,猛的插了过去。 狂信者的表面,一层淡蓝色的防护一闪而逝。 李秀宁有些意外,铁链没有跟想象中的一样,插进狂信者,为自己开出一条进入狂信者内部的道路。 居然有能量防护装置,这都是什么黑科技? 整个天唐事实上让李秀宁难受的想要吐血,看起来高科技的地方,一没有网络,二没有想象中的科幻,极其的原始落后,但是不论说话服饰,甚至建筑风格,都让自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让自己以为这就是真的后世。 所以这种差异的风格让李秀宁觉得极为不适。 也许是李秀宁试探的动静使狂信者注意到在自己腰间不远处的李秀宁,狂信者的手臂上,突然打开了十几米的口子,这个口子相较于整个狂信者的体型,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李秀宁思索怎么进入狂信者的时候,口子里几十上百枚的飞弹,朝着李秀宁所在的位置就倾泄了下去。 李秀宁微微皱眉,身形一闪,避开了上百米范围。 飞弹爆炸,在地上激起了无数的烟尘。 这么大的玩意儿,居然有防护,这能量到底有多强悍?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进入到这家伙的体内?虽说自己可以轻松的毁掉一栋楼,甚至可以劈开一座小山,但是这高达十多公里的狂信者,自己的破坏力简直就是个儿戏,一只蚂蚁叮了大象一口,大象会很疼,但是,却不足以致命。 若是这只蚂蚁能够进入大象的大脑,那么大象必死无疑。 自己现在就是那只蚂蚁,而狂信者就是那只大象。 但是狂信者的体表有能量防护,怎么才能去破掉它的能量防护? 狂信者此时已经快要从地下完全出来了,李秀宁展开自己的领域,在烟尘的掩护下朝着狂信者的露出地面的腿部袭去。 等李秀宁的领域边缘和狂信者的防护相碰触的一瞬间,就像是热油泼在了肉皮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从远处看去,整个狂信者都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李秀宁丹田之中的真罡爆发,一拳打在狂信者的防护上,发现被击打的地方淡蓝色的防护瞬间变成了蓝色,而其他不远处蓝色,越发的透明起来。 原来是这样,李秀宁恍然大悟,狂信者因为体型过于庞大,只能将防护在体表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但是这些防护的能量是相互流通的,只要一处受到攻击,那么能量就会向受攻击的地方汇集,其他地方的防护能量就逐渐薄弱下来。 要击碎狂信者的防护,就必须同时在两个点发起进攻,这两个点应该还不在一个范围内。 李秀宁又接着一拳打出,然后观察着能量汇集和散去的时间,差不多有两秒左右,覆盖的范围大概就是五百米,自己的速度大约可以达到。 就在李秀宁研究狂信者的能量防护的时候,狂信者已基本上从地下爬出,巨大的头颅此时已经锁定李秀宁的方向。 它接收到的指令就是毁灭眼前这只小虫子,经过勘测,这只小虫子体内的能量,自己竟然分析不出来,类似于真气,但是却比真气更为高级。 可是这么一具小小的身躯能有多少的能量?狂信者缓缓举起手臂,指向李秀宁,就见数百米的指尖上,无数的飞弹仓,无数的炮管,朝着李秀宁疯狂倾泻着弹药。 整个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李秀宁身边不远处爆了开来,爆炸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甚至已经波及到驾驶飞行器离开的李解等人。 等飞行器稳定下来,君九思通过飞行器的舷窗,看着远处如山一般巍峨的狂信者,不由暗骂,这帮穿越者有了系统之后简直无法无天,这种低武世界,你兑换出这种东西,是想要毁灭世界吗? 刚刚听李解的说法,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一百零八个,就算是自己本体来了,也要颇费一番手脚,毕竟从体型上看,这种机甲,一般就是用来毁灭行星的,属于宇宙级文明,隋唐啊,封建社会的中期,文明形态过于低级,根本不符合穿越者兑换或者召唤的范畴,除了那些已经被销毁的古早龙傲天系统,基本上已经杜绝了使用系统兑换或者召唤过于变态的东西,这是经过混乱之治之后,协议上的内容。 那些屹立在时间长河之外的大能之间的协议,就等同于这个世界的真理,就算他们说,水能生火,那么这个世界的水,就会有另一种自洽的方式,被点燃。 所以出现了这种东西,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自己的经验还是少了一点,毕竟第一次执行任务,好多的情况自己都摸不清楚,而且自己现在只是个能量快要耗尽的分身,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李秀宁能不能搞定这个东西?毕竟这东西就是冲着李秀宁来的。 如果说李秀宁和君九思可以沟通,大约李秀宁就会吐槽,一定是君九思说过李秀宁自己是六境的武道大宗师,纵横天下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是有人说了自己的修为多么厉害,就一定会碰见让李秀宁都头大的东西,不知道这是李秀宁倒霉还是因为修为高了,碰见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李秀宁,在隋唐世界是六境的武道大宗师,其实也就相当于在其他世界,比如说修真世界的元婴期,巫师世界的构建领域却没有点燃神火的传奇强者,属于人间顶端,神仙底端的位置。 而这种体型的机甲,在神仙世界,甚至都可以称之为弑神武器的东西,或许在低武世界属于阉割版,但绝对是杠杠的人间战斗力天花板。 现在李秀宁面对的不是敌方有没有高达的问题,而是对方高达是个变态的问题,君九思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李秀宁,希望你自己能爆发一波小宇宙,否则就真的玩儿完了。 李秀宁此时正在不断的闪躲,狂信者的体型如此庞大,但药量似乎是无穷无尽,李秀宁心底也在暗骂天唐的穿越者瞎胡搞,你都能弄出这玩意儿了,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大唐? 不对,这么说来,大唐那边也有底牌,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信仰分身和柴绍他们会不会遇见比自己更大的麻烦? 不过那一边儿有孙思邈那个自己都看不透的家伙,应该问题不大。 不是说好的非凡战力,就能在天唐嘎嘎乱杀么?按照李白的水平,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非凡战力一起加起来也不是眼前狂信者的对手啊。 算了,不能想这么多了,自己现在必须马上破掉狂信者的防护罩,否则这么下去,老娘就像一只苍蝇一样被人追着拍来拍去,老娘的面子不要了吗?李秀宁一边躲着飞弹,一边吐槽。 一个闪身靠近狂信者,黑白二色的真罡离体而出,重重的击打在狂信者左边的小腿之上,顿时狂信者整个左小腿都发出了耀眼的蓝光和黑白色的真罡激烈的碰撞着。 李秀宁见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狂信者的另一条腿奔去,照着狂信者的脚踝处,又是狠狠的一脚踢了出去,淡蓝色的防护一闪而逝,李秀宁整个人就贴在了狂信者脚面上。 说是脚面,也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大约有三百米左右的宽度。 李秀宁环顾四周,却发现整个脚面都浑然一体,没有丝毫能让自己进入的缝隙。 突然,狂信者右小腿的正面打开了无数的暗门,几百上千跟狂信者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两米左右的小型机甲从中飞了出来,朝着脚面上的李秀宁包围过来。 李秀宁一愣,这不就是门户大开吗?手底下也没闲着,领域之力展开,将这些微型版的狂信者定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这些微型机甲,快速的进入到其中的一个暗门之中。 暗门之内是一条极长的钢铁通道,李秀宁耳边已响起机械门关闭的声音,转身看见身后的暗门已经合上,整个钢铁通道之内已经闪起了红色的光芒。 “入侵者已经进入机体,关闭所有舱门,关闭所有安全阀。” “清除指定区域。” 李秀宁瞬间提速,朝着通道的另一端,快速奔去,就发现是一条死路,眼前有一个类似于前世太空舱里的厚重舱门。 真罡离体,李秀宁一脚踹在了舱门上,舱门变形,却是没有被直接破开。 就在李秀宁准备踢第二脚的时候,感觉自己所在的地方就像在撞上了什么一般,李秀宁整个人在通道里被抛了出去,漂浮在空中像是失重一般。 领域之力展开,丹田真罡爆发,李秀宁稳住身形,朝着舱门,又是一脚踹出。 这一脚将舱门踹开,李秀宁走了出来,就看见数百米外,巨山一样的狂信者。 老娘不是进去了吗?李秀莹有些疑惑,转身一看,却发现自己刚刚从一个类似于集装箱一样的钢铁造物中走了出来。 然后定睛看向狂信者的右小腿,发现上面有一个和这个集装箱一样大小的方形的窟窿。 清除指定区域,他喵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难不成自己还要再来一次?让这个狂信者把自己身上的零件全部抖擞下来? 李秀宁抬头看了看狂信者,再看了看身后的集装箱安全舱,不由摇了摇头,按照这个想法,猴年马月才能把这山一样的狂信者给拆干净? 愚公移山的精神虽然可嘉,但是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硬上吗?想学一回孙悟空,怎么就这么难呢? 自己也和天唐的山海机甲交过手,那些玩意儿也大,但是也就是十来层楼的高度,自己的铁链刷刷两下,管你什么防护罩,管你什么钢铁之躯,都是渣渣。 但是这狂信者,你让自己怎么打? 就是玩儿命的拆一天一夜,能拆一条小腿就不错了。 到那时候自己估计也是真罡耗尽,任人鱼肉了。 李秀宁抬头,看着眼前的狂信者,居然有一种老虎吃天无法下爪的感觉。 要是天唐的穿越者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老娘一定要把他打的满脸桃花开,用铁链捆着他,砸在狂信者身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这时的狂信者似乎又锁定了李秀宁,新的一轮飞弹朝着李秀宁所在的地方劈头盖脸的炸了过来。 还有完没完了?李秀宁心中吐槽,丹田之内真刚爆发,整个人像一条离弦之箭,朝着天空之上飞去。 下面没有突破的地方,老娘上去看看,按照一般规律,机甲的驾驶舱或者是核心中枢应该都在机甲的头部或者是胸口,而且自己在半空,也能更好的躲避狂信者的飞弹风暴,只要不碰触就不会爆炸,躲起来不是会更方便吗? 远处飞行器里的李解看着李秀宁凭借着自己的肉身御空飞行,心底对于李秀宁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唐英武显圣真君,下凡的真仙? 要是这一场大祸得以消弭,自己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姿态再放低一点?毕竟从辈分上讲,这李秀宁,可是自己的祖姑奶奶,大元首的亲姐姐,说到底也是自家人不是? 要是能获得她的支持,别说是区区元首之位唾手可得,甚至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之主,也不是一件难事,自己就能完成大元首都没有完成的伟业。 陈静儿此时也在惊骇中想到,依照这个前辈和君九思的关系,能不能将她拉入到自己的阵营呢?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平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教派的力量还是有些薄弱,一旦这位前辈加入,教派就将获得对抗大唐和天唐顶级战力的能力。 这前辈是不是平阳昭公主呢? 李秀宁此时在空中,不断的跟狂信者交手,说是交手,不过是在一直不停的躲避狂信者铺天盖地的飞弹,每次一旦进入狂信者的体内,狂信者就故伎重施,将舱体从身上分离。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李秀宁心中思索着,这玩意儿确实太大了。 而此时的狂信者也觉得自己是高射炮打蚊子,属实憋屈的紧。 就在李秀宁再一次逼近狂信者的时候,异变突生,狂信者的头颅,四肢和躯干瞬间分离开来。 这是打不过要自爆的节奏么?李秀宁有些疑惑,是自己一直被压着打,而不是他被压着打。 这是要闹哪一出呢? 第188章 信仰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疑惑的时候,狂信者的这些部件,在空中变换了形状,变成六个形态不一的狂信者,在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将李秀宁围在了中间。 单挑不过要群殴吗?李秀宁暗暗思索,一分为六,这是整什么幺蛾子? 这时六个狂信者的独角,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圆形的巨大力场,将李秀宁包裹在其中。 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萦绕在李秀宁的心头。 李秀宁一个闪身来到了力场的边缘,手掌中黑白二色的真罡亮起,一拳打在上面,蓝色的波纹像是水面一样不断的泛起涟漪,但是力场似乎看起来牢不可破。 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李秀宁不知道狂信者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这么做,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狂信者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毁灭自己。 真罡无用,那么试试领域的力量。 李秀宁领域展开,在触碰到力场的一瞬间,两者就像是滚油锅里掉入了几滴水,瞬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整个力场的颜色越发的深邃起来。 这力场大概也是一种领域的力量?因为只有领域的力量与领域的力量相碰撞,才会出现这种水火不容的情况,就算这种力量不是领域,力量的程度应该和领域的力量相差无几。 李秀宁有些摸不准,毕竟自己刚刚获得领域的力量不久,自己的领域能力似乎也只是让周围的一切暂时不能动弹,至于其他的能力,还有待进一步的开发。 自己虽然有和领域强者对抗的经验,但是当时的修为差距实在是过大,自己根本领悟不到什么,也不算什么经验,只能算是宇文文成都单方面的毒打,当然,自己是被毒打的一方。 这时李秀宁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粘稠起来,自己的行动越发的艰难起来。 这是禁锢的力量么?难道说狂信者想要将自己永远的封印起来? 李秀宁立刻发动领域的力量,才使得自己好受了一些。 就在李秀宁苦苦寻求破局的时候,六个狂信者都张开了嘴巴,差不多上百米口径的炮管从口中露了出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汇集在炮口处,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 这是? 李秀宁急忙闪身,险之又险的避过六道交叉射来的蓝色光柱,这是激光武器?速度快的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就在李秀明刚刚停下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就看见蓝色的光柱击打在力场的边缘又被折射了回来,李秀明急忙又闪了一次,接着体内真罡运转,在身体之外布下了一个黑白二色流转的防护罩。 这是折射?真真是阴险啊,先是禁锢的力量,接着又是折射,这是要布满整个立场么?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吗?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力场内布满了上百米宽的蓝色的光柱,李秀宁辗转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被一道蓝色的光芒正面击中,真罡和光柱碰在一起,李秀宁顿时觉得自己体内的真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下降。 若是真罡耗尽,自己就彻底完了。 那边的飞行器里,君九思已经无力吐槽了,照这个情况下去,李秀宁落败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见鬼的穿越者,这么变态的东西都被召唤出来,你讲不讲基本规则?讲不讲基本道德?这起码也是一个先天级的系统,就是不知道李秀宁的系统是什么?谁让她自己吞吞吐吐的,不告诉自己,要是自己知道了她的系统是什么,大概,或许,可能会依照她的系统,给她做出最合理的提升方案。 嗯,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毕竟自己只是个分身,没有回收系统的能力,而且能量快要耗尽了,必须找一个大粗腿抱着,熬到自己和本体联系起来,话说还有比穿越者更粗的大腿吗? 自己现阶段绝对绝对不会对李秀宁起什么坏心思,毕竟还要靠着她和本体联系上不是?至于本体如何对待李秀宁的系统,那是本体的事情,关我分身什么事? 不过,话说遇见生死危机了,李秀宁的系统应该也快要发力了吧,等系统一发力,自己或许可以随着蛛丝马迹,看一看李秀宁的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出君九思所料,此时的李秀宁眼前出现了系统的弹窗,【检测到宿主面临生死危机,因为有威胁系统的存在,系统不会为宿主提供资源支持,只会为宿主提供建议】 嗯?说了一趟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这破系统,除了发布任务,拉人下本,发放奖励,还有什么鸟用?还会威胁自己,动不动就有惩罚措施。 看人家的系统,别人家孩子的典范,召唤出来的这东西,杠杠的,就算是放到自己的主世界,也是摧城拔寨,攻无不克的利器。 【请宿主尽快召唤信仰分身,因为宿主的缘故,信仰分身在此方世界,属于天道果位】 信仰分身?天道果位?什么意思?李秀宁觉得自己有点儿糊涂。 天道果位,拆开来讲李秀宁都明白是什么,两者联系在一起,李秀宁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看过洪荒的都明白天道是个什么玩意,果位么,也就是在修炼体系中的位置,难道要从字面意思理解么? 【系统检测到系统威胁源距离过近,系统自动隐匿,不再主动为宿主提供任何帮助】 淦,我要这系统有何用?李秀宁心里顿时充满了怨念。 难道真的要沟通信仰分身么?自己在世界的这一端,信仰分身在世界的那一端,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问题。 李秀宁发现自己体内的真罡已经不足三分之二,这才过了五分钟,难道自己就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么? 系统要自己沟通信仰分身,难道真的有用? 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秀宁意识沉入自己的丹田,寻找着信仰之力的踪迹,终于在自己丹田的深处,看到了一座九品莲台。 李秀宁将自己的意识端坐在莲台之上,瞬间明悟了为何系统要自己沟通信仰分身。 自己修行香火神道,当时只是因为形势所迫,并没有细细研读,只是囫囵吞枣的修炼出的信仰分身,然后就放任不管,此时端坐在莲台之上,才明白自己和信仰分身本就是一体,只要坐在莲台之上便心意相通,意识相融。 信仰分身实际上是信徒香火和信仰的集合体,香火神道之中,就有一门神术,名曰神降,只要有信徒的地方,信仰分身便能瞬间到达。 李秀宁此时眼前闪过无数的因果丝线,交织在整个天地之间,这些都是信徒对自己的香火供奉,通过这些因果丝线的解读,李秀宁看到了这个世界发展的部分过程。 而这时李秀宁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为何系统会将自己的信仰分身称之为天道果位。 这本是一个普通世界,天地灵气基本没有,可是自己和窦妈穿越到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灵气的种子,无论是窦妈赐予李淳风的清气,还是自己的那一滴血,作为引子,在经过百年的演化之后,才让这个世界开始有了微弱的天地灵气反应。 而这些天地灵气,实际上就相当于是李秀宁和窦妈自己的真罡和箴言力,只不过是被稀释了无数倍。 所以自己和窦妈的气息就随着这些天地灵气烙印在天地之间,有了灵气,就有了修炼之道,有了修炼之道,势必会产生管理修炼之道的天道意识,但是限于这个世界灵气过于稀薄,天道并没有完全的产生,若是再经过百万年的演化,天道意识产生,这个世界必然会进阶成为一个神魔的世界,之后虽与李秀宁和窦妈有关,但是关系却不大了。 就比如说,家里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家长却离开了,甚至再也不回来了,那么这个家,这个未成年的孩子必然会成为顶梁柱,直到完全有能力继承这一切家产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个家的主人。 可好巧不巧的是,李秀宁再次进入到这个世界,那么房产本上的名字依旧是李秀宁的名字,甚至李秀宁修炼了香火之道,铸就的信仰分身,将死界生灵的意识和信仰统合了起来,在一个没有完全产生天道意识的世界,李秀宁的信仰分身,就成了天道的化身,也就是说,家里大人回来了,就没有小屁孩儿什么事情了。 当然,此刻的信仰分身肯定达不到真正天道的高度,但是对于李秀宁来说,一切都足够了。 李秀宁突然感到隐隐有些不安,却是不知道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这种不安似乎来自于遥远的地方,远到李秀宁甚至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毕竟现在面临的生死危机要比这种不安对于自己的威胁更大一些。 李秀宁将自己的意识因果之线与信仰分身连接在一起,突然看到了信仰分身的视角。 这时候的信仰分身正坐盘坐在一处房间内,无尽的香火之力从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朝着信仰分身涌了过来。 “道友的困境我已明了,我这就与道友一起化解这场危机。”信仰分身开口说道,“道友的身旁就有一个合适神降信徒,可是终究是走进了歧路,因信仰不坚定,若是神降,必然会让她爆体而亡。” 嗯?!李秀宁听到信仰分身的话,有些愣住了。 自己在天唐居然也有信徒? 信仰分身说道,“道友考虑清楚,若是神降,除非她坚定对于你我的信仰,成为真正的信徒,否则,九死一生。” “能通过香火因果之线和她沟通么?”李秀宁问道,“和她沟通一番,说不得就会坚定她的信仰,让她免除爆体之灾。” “我尽量一试。”信仰分身说道。 “要快些,我的时间不多了。”李秀宁说道。 信仰分身点点头,“那就闲话少叙,你专心保全自己。” 李秀宁将意识从丹田之中抽离,然后发现狂信者大约是因为能量柱的消耗有些大了,此时已经停止了攻击,似乎在蓄力等待下一次攻击。 李秀宁舒了一口气,要是狂信者真的能量无穷无尽,自己怕是撑不到信仰分身抵达的那一刻了。 此时的飞行器上,陈静儿一脸的惊讶。 她的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宏大的声音,这个声音居然和那个前辈的一模一样。 “吾乃英武显圣真君,平阳昭公主李秀宁,因我下界历劫之身遭劫,需要你的帮助。” 陈静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能修行真气,就是因为信奉了我的缘故。只是因为你的信仰颇为繁杂,我贸然神降,你定有性命之虞,所以先和你沟通一番。” 信仰繁杂么?陈静儿心道,自己偶然在一本禁书上翻到了平阳昭公主的事迹,顿时对这个奇女子产生了无比好奇的心思,直到不久前,郑家的十三爷一脸神秘的告诉自己,若是自己每日诚心参拜英武显圣真君,必然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好处。 自己也是抱着多少信一点儿,反正不要钱的心态,就在自己的卧室之内供奉了一尊李秀宁的雕像,私底下早晚三炷香,有什么心事,有什么问题都在烧香参拜的时候,对着雕像倾诉。 原以为这世间所谓的神仙,都是假的,可是三天前,自己突然在丹田之中产生了第一股真气,才知道郑家的十三爷所说的好处是什么,而这个好处,差点儿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自己本身就是生命教派的黑衣主教,信奉生命平等之神,求的就是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一律平等,但是信仰英武显圣真君的事情,反而让自己对于信奉生命平等之神更为坚定了,毕竟英武显圣真君都有神迹,让自己拥有真气,那么生命平等之神,也一定会有真正的神迹降临,等神迹降临之刻,必然是世界大同之时。 想到这里,陈静儿偷偷看了一眼君九思,生命平等之神必然会眷顾着我。 至于李秀宁要降临附身的事情,不妨也答应下来,你们神仙打架,关我们凡人什么事情?只要有好处,一切都好说。 于是在心底默默的想着英武显圣真君的名号,默不作声的说道,“请英武显圣真君降临。”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陈静儿的身上扩散开来,旁边的君九思脸色大变,这是神降之术,淦,李秀宁悄不做声的居然修炼出了信仰分身?她从哪里来的修炼之道? 陈静儿也是无知者无畏,你还有其他信仰,怎么就敢让香火之道的神灵上身,不想活了? 第189章 言灵术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陈静儿此时感觉自己的实力提升的很快,原本只有筷子粗细的真气,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股涓涓细流,但是这个提升还没有停下,真气鼓荡,在一瞬间就如同长江大河般的在体内奔涌。 一旁的君九思对着陈静儿低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凝心守神,观想英武显圣真君,让李秀宁成为你唯一的神,你要全心全意的膜拜她,赞美她,歌颂她,她必须在你心里是这世界的唯一真理。” 陈静儿有些愕然的看着君九思,九思哥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陈静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无比宏大的意识顿时就降临在了陈静儿的意识之中。 “提前沟通没有用么?她的意识中居然有其他的信仰?这是”李秀宁信仰分时的声音有些惊讶,因为她在陈静儿的意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静儿的意识空间中,李秀宁看着眼前闭目站立的男子有些无语。 这男子占据了陈静儿四分之三的意识海,自己要用陈静儿的身体发挥出能够消灭狂信者的实力,起码要占据陈静儿三分之二的意识海才行。 留下的三分之一,基本上就是用来安置陈静儿的意识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记忆。 现在倒好了,意识海被被人占了,自己要保住陈静儿的意识,还要发挥出战斗力,简直就是个笑话。 “怎么会是他?少女情怀总是诗么?不对,隐隐约约有点信仰的味道,这是一尊虚无的伪神!”信仰分身眼中厉芒一闪,伸出手来梳理了一番陈静儿的记忆,恍然大悟。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君九思,你也不曾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儿吧。”信仰分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占据了陈静儿意识海的男子赫然就是君九思。 而且从陈静儿的记忆中,李秀宁的信仰分身也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但是时间紧迫,现在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 本体那边已经已经撑过了第二轮打击,情况不是十分乐观,估计再来上两轮,本体的真罡就消耗殆尽了。 这边还是要抓紧了。 信仰分身子在陈静儿的意识海中向前踏了一步,对面和君九思长得一样的男子顿时睁开了眼睛。 “邪魔外道,安敢附身吾之信徒。”一股庞大的信仰之力朝着李秀宁的信仰分身就轰了过去。 信仰分身一笑,老娘好歹也是科班出身根正苗红的香火神道信仰法修炼者,你一个无根的邪神,连个正经的果位都没有,居然说老娘是邪魔外道。 你现在的意识不过是陈静儿潜意识的反击罢了。 信仰分身再踏出一步,看也不看朝着自己落下的攻击,直接出现男子身前,伸出一只手指点向男子的眉心。 “这信仰之力,我就不客气了。”信仰分身笑道,“在我面前玩信仰之力,你一个虚假的伪神,还真的不够看啊。” 手指点在了男子的眉心,男子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身躯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消失在陈静儿的意识海中。 接着信仰分身脸上露出了一股迷醉的笑容,“真好,这就是一个信仰之力的蓄电池么。” 接着一挥手,将陈静儿的意识放了出来,陈静儿有些畏惧的看了李秀宁的信仰分身一眼,有些疑惑自己刚刚在飞行器上,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似乎自己的心头有一块什么被移走了。 对神的畏惧也是一个信徒应有的品行,李秀宁的信仰分身点了点头,对着陈静儿说道,“你就在此,不要乱动。” “是,真君。”陈静儿说道,似乎自己对于眼前的英武显圣真君越来越信服,不对,自己怎么会产生质疑真君的想法呢?自己此时才觉得信奉的生命教派,在神威如海的英武显圣真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什么教义,什么平等,什么奉献,什么牺牲,如今看来都无比的可笑。 只有真君能救赎自己,也只有真君才能指引自己。 这时候的飞行器内,原本一脸关切的看着陈静儿的君九思不由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关心这陈静儿,而且自从遇见陈静儿之后,自己好像就方寸有些乱了。 甚至为了救下陈静儿,居然去和李秀宁谈条件,自己是疯了么?这是一个土著,自己是一个分身,虽然知道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和陈静儿有瓜葛,这原主的主要印记都快被系统磨灭了,什么瓜葛还能再留下?不见现在大家都叫自己君九思,没人叫自己杨庆之,而且毫无违和感。 最奇怪的就是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有瓜葛也应该是陈静儿找自己,而不是自己主动关心陈静儿,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的是自己心里突然像是放下了什么,似乎陈静儿和自己也没有什么瓜葛了。 这时陈静儿突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九思,意味深长的说道,“此间事了,你我还得好唠一唠。” 君九思看着陈静儿,点点头,说道,“看来是要好好的唠一唠了,你修炼香火神道居然凝聚出了法体,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 陈静儿没有回话,只是消失在了飞行器之中。 下一刻就出现在李秀宁和狂信者的战场之外,就见还在立场包围之中的李秀宁,看见陈静儿出现,不由大喜说道,“怎么样?能干翻这个大家伙吗?” 陈静儿,不,信仰分身一笑,“原来是这样,就说你打的如此艰难,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天道果位吧。” 什么是这样?怎么一个个都成了谜语人?很好玩吗?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李秀宁心中不由吐槽。 “这巨大的狂信者机甲,居然就直接是域外造物,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要不是我们先一步在天地之间留下了灵气,被天地认可,这个世界的道,应该就被这些机甲给夺取了。”信仰分身说道。 李秀宁眼见第三次的光柱攻击就要到了,对着信仰分身说道,“别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了,我快扛不住了。叫你来不是让你看戏的,我这本体也真够憋屈的。” 信仰分身哑然失笑,“自我成为天道果位之后,倒是对以前的事情进行了复盘,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罢了罢了,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慢慢与你道来不迟。” 说完,信仰分身靠近力场,伸出一只手指点在力场上,口中吐出一个字,“破。” 整个离场就像是鸡蛋一样,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李秀宁有些惊讶的看着信仰分身,就这么简单?这信仰分身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自己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她就这么一下就解决问题了? 突然就见信仰分身的手指指向自己,李秀宁吓了一跳,怎么这信仰分身要把自己也一同干掉不成? “法天象地。” 李秀宁顿时觉得眼前的狂信者似乎也不是那么大了,就见不远处的信仰分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有五分钟时间,我如今的实力也只能做到这样。” “你就不能直接自己出手么?”李秀宁有些疑惑。 信仰分身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你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你我一体,一会你定然知晓我要这么做的原因。” 李秀宁点点头,好吧,现在你强你有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狂信者,李秀宁握了握手指,就你大是不是?一个鞭腿就照着狂信者的头颅踢了过去。 狂信者看着此时眼前突然变大的李秀宁,发出了一段意义不明的机械噪音。 但是李秀宁的腿,已经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狂信者的独角上,就见咔的一声,这独角应声而断。 六个狂信者顿时都急速后退,和李秀宁拉开距离。 李秀宁欺身而上,又是一脚当胸,一个狂信者胸口的护板就出现了塌陷。 “有种别跑啊,刚刚打老娘不是打的很爽么?现在怎么不还手了,来啊,继续啊。”李秀宁吼道。 随着李秀宁的怒吼,整个世界顿时风云变色,声音如同波纹一般,将三号城市的不少建筑都生生震成了粉末。 信仰分身以手扶额,摇了摇头,接着口中说道,“失策了,这么打下去,破坏力确实大了一些,居然忘了整个世界还是脆弱无比的。” 然后用手一指李秀宁和狂信者,口中淡淡说道,“封。” 就见原本逃窜的狂信者就生生的折返了回来,和李秀宁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兜起了圈子。 李秀宁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信仰分身。 信仰分身说道,“现在这方圆百里已被我封禁,他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了,抓紧时间,迟则生变。” 李秀宁不由大喜,闪身而上,狂信者见状,也不再到处逃窜,转身看向李秀宁站定,接着六个狂信者又合为一体,变成了数十里大小。 “以大欺小么?”李秀宁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信仰分身,“给我也变大点。” 信仰分身苦笑,“别玩了,他合体还是那个实力,你已经到了法天象地的极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李秀宁撇了撇嘴,我信你个鬼。 当下体内真罡鼓荡,黑白二色的真罡包裹着拳头朝着狂信者砸了下去。 狂信者原想反击,信仰分身却是笑了笑,“定。” 狂信者顿时不能动弹,只能是用着巨大的机械眼盯着朝自己袭来的李秀宁。 李秀宁的拳头将狂信者的腹部击穿,整个人包裹着黑白二色真罡之中,从狂信者的正面突入,从背面突出。 接着又一个闪身,一脚踹向了狂信者的面门。 这一击着实有些狠了,一脚带走了狂信者半张脸。 李秀宁正准备趁他病要他命,却突然间一阵心悸,急忙闪身拉开距离。 就看见狂信者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光芒,一股疯狂毁灭的意味从狂信者的身上散发开来。 李秀宁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困兽犹斗么? 信仰分身却是顿时大喜过望,用手一指李秀宁,李秀宁顿时恢复了正常大小。 这是什么意思?李秀宁有些愕然,就见自己又突然出现在信仰分身的身边。 抬头看去,狂信者轰然爆开,在半空中升起了一朵蘑菇云,就见信仰分身轻轻说了一句,“驱逐。” 狂信者的自爆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半空之中。 李秀宁一脸疑问的看着信仰分身。 来不及解释什么,就见信仰分身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顿时就笑开了花,“原来是这样,原来还能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到底说清楚啊。 而这时候,飞行器内早已经是鸦雀无声,李解口中喃喃道,“刚刚那个是平阳昭公主么?这不是真仙,就见了鬼了。” 君九思却是在此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世界壁垒被打开了,终于可以和本体联系了,接着又色变,这是怎么回事?想起刚刚的画面,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在李秀宁和信仰分身出现在飞行器中的那一刻,一道人影连滚带爬的冲过来紧紧抱住李秀宁的大腿说道,“祖姑奶奶,祖姑奶奶,小解儿给您请安了。” 李秀宁一脚踹出,将人影踹出数米远,然后有些恶寒的说道,“滚。” 人影爬起来,顾不得疼痛,对着李秀宁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嘞。” 人影正是李解。 你叫什么不好,非要叫自己小姐?应该是小解?淦,恶心,还给后面加个儿话音,老娘没被狂信者干死,都要被你这灰孙子给恶心死。 你就是叫个小解子,都比小解儿好听。 信仰分身此时似笑非笑的看着君九思,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是该好好谈一谈了,我也有很多问题想向你来求教一番。”君九思对着信仰分身说道,接着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信仰分身点了点头,李秀宁眼前一花,就和君九思站在了一片废墟之上。 信仰分身口中轻轻说道,“复。” 眼前的废墟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居然变成一间酒馆。 除了没有客人和酒保之外,一切都像是梦幻一般,李秀宁有些愣住了,就听君九思说道,“言灵术,不错,不错,至少也是天道果位级别的。” 接着对李秀宁说道,“恭喜恭喜,你居然成了这个世界之主,还有一个天道级别的打手。” 第190章协议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全程懵逼,什么世界之主,什么天道果位级别的打手。 信仰分身走到吧台后面,从酒架上取了一瓶酒,给李秀宁和君九思各倒了一杯,然后对着君九思说道,“你不是普通的穿越者。” 君九思点点头,说道,“确实,也只有你这种天道级别的存在才能发现一点端倪。” 君九思端起杯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说道,“至于我是不是普通的穿越者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于这个世界杂七杂八的发展怎么看?毕竟你现在拥有了这个世界的天道果位,按道理来说,成为天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成为了天道,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你将是名副其实的世界之主。” 信仰分身笑了,“你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句句看起来是说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句句又在挑拨我和本体之间的关系。” “我有么?”君九思浅笑一下,“应该没有吧。” 李秀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这两人说话云里雾里的,个个都是顶尖的谜语人,难道说修为高了,眼界高了,就不会说人话了么?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都是大白话,岂不是显得没有逼格? 一件事情要跟你拆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个给你讲,啰啰嗦嗦的像个话痨,绝世高手的气度从哪里来? 作为高手,重要的不是流弊,而是装逼。 李秀宁表示自己学废了。 这么说话不累么? 信仰分身看着李秀宁无奈的样子,不由一笑,“你我一体,我知道的你将来也一定会知道,你知道的将来我也会知道,不分彼此,但是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反而不好。” 君九思表示举起手中的酒杯表示赞同。 合着还是嫌弃我实力低微罢了,你君九思一个废人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好了,现在说正事。”君九思放下酒杯,对着李秀宁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个世界干什么,但是总归是系统的任务,两次把你放到一个世界,这个系统大概率不是什么面板,签到,情绪反馈,职业等等流派的系统,倒像是诸天穿梭的系统。” 君九思说到此处,心中却在盘算,要是只是在一个世界搞事情的系统,属于低级的玩意,而这种穿梭在各个时空世界的系统,才是真正的高级货,若是出一次任务捕获这么一个系统,回去之后才是赚大发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还是要好好的从李秀宁的嘴里套出一点话来。 “说说吧,你的系统任务是什么?”君九思说道,“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任务,甚至还会帮你完成你的任务。” 这么好心?其中必定有诈。李秀宁看着君九思不由想到,这人神神秘秘的,底细自己是一点都不清楚,会有这么好心么?还是要提防着一点才是。 君九思用一根手指敲击着桌面,悠悠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返回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李秀宁看向信仰分身,信仰分身点点头,示意李秀宁可以商谈。 这事情是不是要询问一下系统?因为系统能不能把非队伍的人员带回去,自己也没有尝试过,万一要是不行了,自己拿什么和君九思谈条件? 李秀宁试着点开系统,却发现系统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一样,难道这就是系统所说的隐匿么? 见李秀宁一脸为难之色,君九思心底寻思,是不是自己出价高了,毕竟带人时空穿梭的代价有些大,或许已经超出了李秀宁的心里的预期? 不过我这是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钱啊。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么?可是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这生意怎么谈下去哦? 李秀宁还是不说话,君九思试探着问道,“有难度?如果有难度就算了。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听到君九思如此说话,李秀宁只是觉得君九思在阴阳怪气的内涵自己,可是君九思哪里知道,李秀宁现在心里慌得一批,系统隐匿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带君九思回去,甚至李秀宁对于自己和队友们完成任务回返的信心都不一定有。 “怎么?难道你的系统有限制?”君九思皱眉道,“这样,若是人数有限制,可以让我先回去,我保证将遗留在此地的人带回去,如何?” 李秀宁还是没有办法回答,总不能告诉君九思系统坏了吧。 君九思心里这时也是忐忑无比,刚刚李秀宁的信仰分身打开世界壁垒放逐了狂信者,同时也将狂信者的自爆放逐在了这个世界之外,狂信者身上的能量爆炸,也将这一片时空的秩序搅得稀烂。 就在这混乱无比的时空里,自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和本体的联系,本体也投放过来一些力量,但是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力量还没抵达,就被混乱的时空秩序给磨灭了。 得,自己和本体联系的唯一方法也被断绝了,更糟糕的是,自己也已经看出来,李秀宁的信仰分身能打开世界壁垒,不是靠的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狂信者的爆炸已经足以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破坏,所以世界意识才会帮着李秀宁的信仰分身打开世界壁垒。 所以说,这种事情是难以复制的。 即使唤醒第二个沉睡的最终兵器,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自己刚刚似乎已经听到了世界意识的哀鸣,可能这次打开世界壁垒对于世界意识的伤害应该也不算小,对于这种还弱小的世界意识,这样的打击恢复起来应该是以千万年的时间来计算的,自己等的到么? “难道你就是一个人来的么?你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君九思说道。 李秀宁讪讪说道,“倒不是我一个人来,但是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君九思问道,自己必须要回去,告诉本体这是一条死路,这就是自己这个分身的使命。 李秀宁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联系不上系统了。” 说出这句话,李秀宁也是想了许久的,毕竟和君九思经历了一场生死,她觉得骗了他自己的内心有些过不去,再说了,自己什么时候解决问题开始习惯依靠别人了?自穿越以来,那么多的生死,自己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了么? 所以说这天唐,有他君九思不见得老娘搞不定,没有他君九思,老娘照样能搞定。 本身召唤信仰分身这个事情就够李秀宁不舒服的了,毕竟刚开始的时候规划好的,自己搞定天唐和大唐的战争,信仰分身和其他人搞定大唐的安史之乱,自己在天唐这边一团糟,反而需要大唐那边来给自己擦屁股,说到底,自己是本体,不要面子了么? 自己曾经想要改变大唐,在历史上建立一个男女平等,名声正派的大唐,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扳手指算算,依旧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乱飞,而且现在遇见问题就想着找帮手,而不是想着独立去解决问题,这是自己对自己没有丝毫信心的表现,若是自己对自己这点信心都没有,还当什么女皇,改变什么历史,坐拥什么天下? 老娘好歹也是六境的武道大宗师,天下间顶尖的人物,掐指头算算比自己修为高的都不超过双十之数,除了那些变态实在是没辙,自己害怕什么? 毕竟变态有变态去收拾,宇文成都再厉害,不是照样打不过李元霸么? 老娘怕什么?九境阿罗汉果的裴律君还欠了老娘好大的人情,高端战力根本不缺,而且天命归唐,老娘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可能唯一限制自己的就是生命,毕竟历史上的自己死的有些早了,可是历史上的李秀宁绝对没有老娘这么强大的力量,就算是作为前身的李秀宁,在隋唐世界也是不能修行,老娘穿越而来,本就是干的逆天改命的活,如果连自己的命都改不了,何谈给天下改命? 这一刻,李秀宁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身上散发的气势也开始凌厉起来,以前的李秀宁给人一种藏锋于鞘的感觉,甚至有一些人畜无害。 而此时的李秀宁,就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凌厉的气息迎面扑来。 君九思有些愕然,说道,“联系不上系统又不是什么大事,有的系统就喜欢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让你的人生大起大落,这或许也是系统制作者的一点恶趣味,无关紧要。” 李秀宁抬起头,对着君九思缓缓说道,“所以我现在无法答复你,若是你愿意帮我,我也尽力帮你,若是你不愿帮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心里不由自主的嘀咕,你同意不同意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一瞬间整个人都变了?我君九思自诩刚刚说话没有丝毫得罪你的地方啊,怎么看起来都像是要打人的节奏?而且这个架势看起来,真的有些吓人啊,你还是我认识的李秀宁么? 就见一旁的信仰分身抚掌大笑,“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接着就对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道友终于开悟了。” 然后对着君九思说道,“先生的话,我方才听的明明白白,本体的意思我也知晓的清清楚楚,好叫先生得知,这系统沉寂隐匿,本体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带你回去。” “现在摆在先生面前的路就是这么回事,系统能不能带你回去,也就是能,或者不能,能,皆大欢喜,不能,就分了许多种了。” “若是系统本就将人员绑定,那么即使答应先生也是徒劳。” “若是先生可以顶替他人,先生有把握将人带回来么?” 君九思思索了一番,对着李秀宁和信仰分身说道,“我其实还有一法,但是在这个世界确实有些难以行通。” “若是能帮到你,我尽量帮你。”李秀宁说道。 “需要陨铁,大量的陨铁,制成一柄魂器,我以我这分身的真灵附在其上,倒是算起来是一件宝物,应该可以搭上你的顺风车。”君九思咬牙道,“如此一来,不管你的系统能传送回几个人,我都不算是一个名额。” 李秀宁皱眉,“把你炼制成一件武器?大哥,你是在逗我么?” “隋唐世界就有器灵的说法,而我要做的却是其他世界法门,修真炼器。”君九思站了起来,这一刻的身躯看起来有些神秘和强大,但是他心里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正常人谁好好的人不做,去做器灵啊。 李秀宁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蒲州时候遇见的鬼魅萍儿,隐隐约约记得杨浩说过萍儿就是器灵变成鬼魅的,不由有些恶寒的看了君九思一眼,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鬼,也是没谁了。 就听君九思说道,“我这法门,是正经的道家炼器法门,以陨铁为基,以三昧真火铸就,以我之真灵统领,是炼制后天法宝的不二法门。” “请让我打断一下,君九思先生,你觉得我们谁有三昧真火?你觉得我们谁是太上老君,谁是红孩儿?还三昧真火,你怎么不整个七十二变出来?”李秀宁说道。 君九思看了一眼李秀宁,眼神中充满了蔑视,“三昧真火,为上中下三昧,又分君臣民三火,对应心肝命门,三气聚而为火,散而为气,三火熏蒸,神气乃交。不懂就不要胡说,电视剧不要看太多。” “当然,这只是一种,还有精气神练就三昧,养成离精,便可以无物不烧,也是正经的圣人嫡传,大道手段。” 李秀宁憋住了,然后对着君九思说道,“说人话。” 君九思摇了摇头,嘴中念出一段口诀,大抵就是什么火有阴阳,乃太极之妙蕴,人知阳火,不知阴火,什么离卦中虚,阳中有阴,什么统十二火以分阴阳,什么正真之火之类的话来,李秀宁听的是头昏脑胀,这都什么鬼? 君九思念完口诀,看着一脸茫然的李秀宁,当即一巴掌拍向李秀宁的脑门,“你个无仙缘的憨货,大道在前,却是茫然。” “茫然你个大头鬼。”李秀宁一个鞭腿将君九思揣出了数米远,“神神叨叨的,糊弄鬼呢?” “我的腰。”君九思发出一阵哀嚎,抬头却看见信仰分身的眼口鼻中三股火焰冒了出来,在手掌中汇集,就在那里凭空燃烧。 李秀宁也看见了这一幕,顿时拉起君九思,一脸笑容的问道,“九思哥哥,你这里可有什么让人长生不老的法门么?给妹妹来上三五十篇的。” 你以为修炼法决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么,还三五十篇,想屁吃呢。 这时信仰分身看着君九思,笑着说道,“九思先生诚不我欺,如此,协议成立,你意下如何?生命教派的大主教?” 第191章谋天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君九思顿时有些疑惑,“什么生命教派的大主教?” “装的真像啊。”信仰分身不由笑道,“这教派不是你成立的么?” “大姐你不要开玩笑,生命教派那玩意是邪教,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情?你不要平白无故的辱人清白。”君九思额头见汗,看着信仰分身干笑道,这是什么情况,信仰分身的表情怎么这么古怪? 信仰分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君九思说道,“真不是你干的?可为什么陈静儿记忆里的你,就是一手创建了生命教派的幕后黑手呢?” “这一定是误会。请容我狡辩一下。”君九思说道,“我也是读春秋的人,正经的很,怎么会去当什么劳什子邪教大主教呢,对了一定是我的前身干的,主要是他真灵磨灭的有些太多了,太多的重要记忆没有给我留下,我真的不知道啊。” 信仰分身看着君九思说道,“你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毕竟要解决天唐的问题,你这个生命教派,我可是感兴趣的紧啊。” “我来到此方世界的时间不久,是顺着一个和尚的信仰之力打开的通道才来到这里的,那和尚是隋唐世界大隋国师昙延法师。”君九思看着信仰分身说道,“佛家讲究因果,若是没有和尚的信仰之力作为因,如何有你这信仰分身的果?” “狡辩的不错,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两边世界时间流速不一致,我怎么知道你抵达这个世界的确切时间?”信仰分身说道。 君九思笑了,“我这前身谋图终端,才被磨灭了真灵,你说我是生命教派的大主教,我这才想通了为什么一个科学院的研究员就敢取用自己的真灵去谋划终端,终端才是整个天唐的核心,拥有终端就拥有的天唐。” “嗯,合理性还是有的。这么说来,你好像才是天唐的幕后反派吧?”信仰分身笑道。 君九思吐了一口气,这小丫头有点太难缠了,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天道果位的缘故,还是她本身的性格使然,反正这两个对自己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一边的李秀宁有些蒙圈,但是看起来好像是自己的信仰分身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自己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大致理了一下,君九思好像是天唐某个了不得的邪教教主?这丫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虽然长得浓眉大眼的,一副老干部的面相,但是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而且一般来说,长得帅的男人,不是渣男就是坏。 还是老实男人靠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现在和君九思的协议已经立下了,那么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来谋划天唐。 从这个角度看,这生命教派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教派造反就是白莲教,就跟个牛皮癣似的,怎么都根治不了,这还是我们老先人对于神仙的态度一直都是能用则拜,不用则弃的情况下,一帮子人就喊着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就嗷嗷的往前冲了。 宗教造反有一大其他造反不具备的优势,就是教义,而教义能催生一大片的死忠,这就和农民起义完美的区别开来,农民起义只是喊喊口号,宗教起义是实打实的要搞事情。 比如黄巾起义甚至有一套完整的联络体系,上下级明确,要不是张角死了,大汉朝的历史或许都改写了,老刘家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天平天国就不用说了,完整的军事政治社会体系,甚至还有服饰,宗教制度,《天朝田亩制度》,嗯,这玩意有些过分了,理想化过于严重,但就是这么着,都差点把辫子给割了,要不是自己作死,说不定都开始拜上帝教了。 所以说,生命教派好啊,用好了就是一把真真好用的刀,还是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什么脏活苦活累活都通通甩给生命教派,最后把生命教派再完美的给取缔了,这都不叫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之类的比喻,没有一丝丝的心理负担,谁让生命教派是天唐定义的邪教呢? 这叫伸张正义,这叫主持公道,这叫净化天唐社会,还天唐一个朗朗乾坤。 还有比这个事情更美妙的事情么?什么活太脏干不了,什么活就让生命教派去干,反正本身来路就不正,还怕再河边走路湿了鞋? 简直太完美了,激动的老娘都想哭,老娘又没有精神洁癖,按照一般的想法是利利索索的利用生命教派去打天下,接着将生命教派洗白了,然后天下大同,游戏通关。 老娘废那劲干什么?天唐是李建成的,又不是大唐,心理上老娘的屁股就是歪的,所以用生命教派去霍霍天唐,自己是一毛钱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君九思你真真是个大好人啊,我还没开口,你就要把自己搞成器灵给我做武器,还附送炼器的法子,我发愁怎么在天唐搞事情,你就给我来个邪教大主教。 你说这样的天使投资人哪里去找,老娘不贪心,这样的队友来十个,我保证不嫌多。 李秀宁此时看向君九思的眼神都散发着熠熠的光芒,简直不要太爽了,这样的大冤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这么想来,君九思看起来还是蛮好的么。 君九思只觉身后一股恶寒,自己像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 转过头就看见李秀宁一脸贪婪的看着自己,嘴角甚至都流下了口水。 “我说,大冤种,不是,君九思,能不能详细说说你的那个什么生命教派?”李秀宁道,“放心,答应你的条件,老娘必然会做到,就是把你的骨灰扬了,老娘也给他扫回来给你带回隋唐去。” 我真的会谢,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君九思无奈的开口说道,“那个生命教派的大主教居然是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一些我自己收集的信息还是知道的。” “生命教派是最近几年在天唐盛行起来的新兴教派,其教义主打的就是一个生命平等,这一点在整个天唐的中下层很受欢迎,毕竟天唐的社会结构是一个金字塔状的,中上层是由元首派系,世家以及民之阶级构成,享受着整个天唐所有的社会成果,而下层的奴之阶级,在大部分的中上层眼中,下层的奴之阶级,甚至都不能享有最基本的人权,甚至连世家的一条狗都不如。” “整个天唐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经暗流汹涌,占有大多数的奴之阶级和少数的中上阶级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但是迫于天唐的上层的军事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镇压奴之阶级的反抗,简直轻而易举,所以还维持着表面上的一片祥和。” “奴隶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是反抗的结果往往会成为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君九思的讲述,“你的这个说法有问题,依照你这个说法,天唐这里的中上层似乎都是十恶不赦的东西,一个社会体系的存在,必然是当时的社会条件决定的。且不论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出现矛盾,其实就是社会资源分配不公的问题。”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怎么感觉你这次关于生命教派的讲述,不自觉的屁股就坐歪了,难道是你穿越之后,你的前身并没有彻底的死干净,甚至有时会影响到你的思维模式和判断能力?” “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在这个世界呆不久的穿越者,我们不应该对于这个世界的评价带有自己的主观色彩,应该用一种旁观的眼光来看待整个世界。否则入戏太深,无人能救得了你。” 君九思苦笑,“道理我都懂,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对这个世界,这些人,产生了一种不由自主的想去为他们做点儿什么的想法。” 李秀宁摇了摇头,“你要是再这么讲下去,我都会觉得我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但是你要清楚的明白,这些奴隶的后人么,前世在我们老家那边儿,可是将我们的祸祸的不轻啊,百年的屈辱,你难道就忘了吗?” 君九思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个李秀宁,这不是在偷换概念吗?这个世界的人和那个世界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世界的人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让这个世界的人来买单呢? 可是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坚定着道理和李秀宁吵一架吗?莫不是要被她打成猪头吧?这种带有歧视色彩的穿越者最是难缠不过,将自己前世和现在的情绪无法真正的分割清楚,要知道世界都不一样了,可以有好恶,但是不要将这种好恶的表现形式上升到一种假想之中。 毕竟就你李秀宁的前世,还讲究一个疑罪从无呢,还没有出生的后人有罪,你要做的居然是找先人的麻烦,你就不能换个方式,用更温和的方式将未来的事情给改变么? 李秀宁此时心里却在嘀咕,这君九思前世穿越前莫不是个黄香蕉吧?华夏之外皆蛮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难道不懂么?屁股怎么坐的这么歪? 要是这样,自己还是要提防他一手。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之间,信仰分身走了过来,对着两人说道,“不说这些了,在这里争论起什么社会结构之类的东西,不觉得有些无聊吗?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到底该干些什么吧。” “我基本上有主意了,但是还缺一个关键人物。”李秀宁说道,“在天唐我们需要一个人,这个人身份不仅要身份高贵,还要有一定的话语权,然后通过生命教派搞事情,将这个人推出来打擂台,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将整个天唐攥在手里。” “玩一手养寇自重吗?”君九思说道,“那这个人选一定需要控制好,要是玩脱了,说不定会反噬一口。” 信仰分身也点点头,“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个人选,估计你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眉目了吧?”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信仰分身说道,“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去控制他,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如果有人选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君九思吸了一口冷气,这李秀宁看着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这么快就想出了怎么来夺取天唐政权的方法?甚至人选都考虑清楚了,就差如何实施计划了,这就是蓝星人的恐怖之处么? 不过想想也是,柴豹当时被自己剥夺了系统,到后面不也照样儿是混的风生水起吗?果然组织将蓝星的穿越者列为第一号的危险分子,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帮人的真灵不死不灭就够恐怖了,还穿越自带稀奇古怪的系统,真真是天地宠儿,让其他的穿越者听了会流泪,看见想绝望。 胡思乱想了一阵,君九思说道,“我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可以是陈静儿,第一她现在是你的信徒,对你基本上死心塌地,第二颍川陈氏也符合你说的有一定的话语权和一定的地位,最主要的第三点,陈静儿和长老会关系不错,这点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信仰分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说出来看看,是不是你我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李秀宁笑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信仰分身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先说你的人选吧,我这个人选虽然经过了综合考量,但是操作起来却是有一点难度。” 李秀宁“哦”了一声,然后将目光头投向了君九思,就这么一直直勾勾的看着。 君九思被看的心里发毛,“你看着我作甚,你倒是把你的人选说出来啊,这样的眼神看着人瘆得慌。” 李秀宁还是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君九思。 “几个意思?”君九思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李秀宁对着信仰分身说道,“你觉得这个人选怎么样?” 信仰分身,微笑着点点头,“不错,自身出身于天唐顶级权贵弘农杨氏,自己还私底下建立了一个邪教,一事不劳二主,正面反面都做的,而且和我们处于同一阵营,再合适不过了,说明你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李秀宁有些汗颜,自己提议君九思,不过是想看看君九思一手毁灭自己创建的生命教派是什么表情,还有就是觉得让一个邪教大主教去争夺最高领导人的位置,想想就带感。 君九思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她居然在谋划我?这种脏活苦活累活居然想让我干,唯小人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第192章 人选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我干不来的。”君九思一脸苦涩的说道,“你要是让我风花雪月,吃喝浪荡可以,让我去从政,我干不来。” 李秀宁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君九思,说道,“我目前能想到最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你了,你不用控制,就得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这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你让我鞍前马后的伺候你都行,甚至给你端茶倒水都行,但是让我去争夺高位,我真的干不来。”君九思说道,其实他内心已经慌得一批,自己组织要求不能干涉世界进程,自己穿越的目的和任务就是收集系统,如果深度参与到世界进程的改变中,听说下场会很惨的。 现在自己和李秀宁她们在这里算计,算不算是参与世界进程的改变呢?自己是个分身,应该影响不大,不大吧。 “哦。”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君九思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李秀宁说道,“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啊。” 君九思顿时一头的黑线,合着你这是在玩我啊。 “本宫好歹将来也是个公主,身边还是不能缺了伺候的人,小思子,你很有眼力,以后未来的思公公就是你了。”李秀宁笑道,“我觉得你长得也算不错,进了宫,不知道多少宫女会哭着喊着求着本宫做主,和你对食呢。” “一句玩笑,一句玩笑。”君九思干笑了两声,这小丫头好黑的心肠,居然想着让大爷进宫,其心可诛,其行可诛,其言可诛,要不是现在打不过, 信仰分身咳嗽了一声,对着李秀宁说到,“那么你的人选究竟是谁?” 李秀宁迟疑了一下,对着信仰分身说道,“这个人选我有些疑虑,但是真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信仰分身顿时大笑,“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和我说的就是同一个人了。” 看着两个人正在打哑谜,君九思疑惑了一下,思索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也确实没有比这个人选更合适的了,于是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你也想到了?”信仰分身对着君九思说道。 君九思点点头,说道,“身份高贵,有一定的话语权,自身能力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们在天唐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他是最符合条件的了。但是,你怎么控制他,如何能保证他一定会听话?” 信仰分身笑了,“他想要通向权力的最高宝座,就一定会和我们合作。毕竟三号城市已经是一片废墟,他的根基算是毁了,除了空留下一个元首公子的名号,他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李秀宁点点头,“我这侄灰孙子,能力应该是不缺的,毕竟我看到的资料上,元首一脉三个公子,也只有他一人拥有自己的城市。” 君九思心中吐槽,李解看起来比你年纪都大,你说人家是你灰孙子,这样真的好么?但是看在你真的是李秀宁的份上,我忍了。 “很好,我们既然达成了一致,是时候和李解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信仰分身说道。 君九思看着信仰分身,你都是天道果位了,还需要这么麻烦么? 似乎信仰分身看出了君九思的疑惑,笑着对君九思说道,“我知道你知晓一些我和本尊都不知道天地之秘,但是这个世界有些复杂了,我虽是天道果位,但是这天唐和大唐都有着不属于天道管理的隐秘,我这样说,你或许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君九思看着信仰分身道,如果是这样,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夺取政权这么简单,背后涉及的就是天道的归属,这个世界最终的方向。 “是,大唐的穿越者将蒸汽力量带了过来,这种力量的背后有一种让我觉得危险的东西,而天唐这边,说是科技侧,但是又不像,我和狂信者交手的时候发现,天唐的穿越者也不简单,天道预警,我等三者的争夺,可能涉及到这个世界未来发展的方向。”信仰分身一脸凝重的说道,“所以,我不知道道友你的来历,我只想开诚布公的和道友谈一谈,希望道友和我是友非敌。” “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现在你的这个阶段可以知晓的,一旦知晓就会大祸临身。有一些禁忌,只要是我等提及就会有感应,你应该知道这背后有多大的隐秘。”君九思说道,“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微缩的战场,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认识的人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和你之间谈不上什么敌人,姑且算是朋友吧。”君九思悠悠叹道,“你的路和我的路是两条路,彼此间并不冲突,即使有了冲突,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毕竟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算是一场旅行,而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 信仰分身点了点头,“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此谢过道友。” 李秀宁又是一脸懵逼的这两个人打着哑谜,老娘是本体诶,怎么感觉现在像是信仰分身占了主导的地位?信仰分身有一天不会反客为主吧? 就听信仰分身对着李秀宁说道,“那么我们就去见一见我们的侄灰孙吧。” 李秀明收拾一下心情,点了点头,至少现阶段还看不出信仰分身对自己有不利的企图,但是自己必须得留个心眼儿,防止信仰分身是噬主。 信仰分身一挥手,三人就出现在飞行器中。 李解看着凭空出现的三人,有些谄媚的对着李秀宁笑道,“祖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您又亲身下界了,要知道是您老人家,我哪敢算计这一下呢,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 接着又对君九思和信仰分身说道,“我说你们两个真真的就没意思了,好歹也是从小混到大的,九思你说起来你还是我远房表弟,祖姑奶奶下界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吃独食吃到这个份上,你们两个也太不地道了。” 信仰分身暗自点了点头,对着李秀宁和君九思传音道,“能屈能伸,还会倒打一耙,不错,是个好苗子。” 李秀宁看了一眼信仰分身,然后咳嗽了一声,对着李解说道,“我上次下界的时候,可是帮助老二那个家伙把你远祖的皇位给抢了,你说我这次下界是干什么的?” “祖姑奶奶智慧深邃如海,实力更是无人能及,我怎么能妄自揣测,仙神的想法,不是我这种蝼蚁能够理解的。”李解笑着说道,接着把头低的更低了,心中却在想到,你下界想干嘛,我怎么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来天唐祸祸什么,你一个大唐的神仙,来天唐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李秀宁突然笑了,看着李解说道,“知道你心里此刻想的事情,一定是巴不得赶紧给我这个瘟神请走,毕竟我刚刚下界,就把你的三号城市打成了一片废墟。” “我看这座城市也不顺眼好久了,祖姑奶奶毁的好。”李解说道,“我巴不得您多下下界,我们这些后辈儿才能更好尽了我们的孝道不是?” “我和你的远祖有仇。”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解说道,“你就不想为你的远祖报了一箭之仇么?” 李解额头见汗,还报仇?大元首李建成都没办成的事情,自己能办成?就冲刚刚那毁天灭地的架势,自己脑子有多想不开,才会得罪眼前这个变态。 “这是您和大元首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不能评判,也不好评判不是?都是自家的长辈,长辈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怎么好插手呢。”李解干笑道。 李秀宁对着李解笑道,“你小子不错,正好祖姑奶奶我心情不错,本来这次下界就是要解决大唐和天唐之间的事情,你小子我看着还顺眼,就不为难你了。” “谢谢祖姑奶奶。”李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不知道这李秀宁真假的时候,自己可以放肆妄为,如今知道了,就必须伏低做小。 哦,你说凭什么来认定这李秀宁的真假?开什么玩笑?一座城市都打成废墟了,这李秀宁就算是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李秀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准备走,却听见信仰分身说道,“前辈请留步。” “哦,何事?”李秀宁转过头,对着信仰分身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前辈此次下界,是为了解决天堂和大堂之间的争端吗?”信仰分身模拟着陈静儿的声音说道。 李秀宁故作沉吟,说道,“不错,天唐和大唐说到底本就是一家,就如同一棵树上的两根枝丫,我此次下界,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将大唐和天唐的争端消弥,如今的大唐之主沉迷于美色,再无半分雄主的气象,所以我来天唐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君九思顿时不住的对着李解使眼色,意思就是说,赶紧往上凑,这种好事还要考虑什么?不赶紧的去毛遂自荐,在这里犹豫啥? 信仰分身笑了,“前辈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么?” 李秀宁摇了摇头,“我才到天唐不久,还不曾寻觅好人选。” 信仰分身继续问道,“前辈的人选有什么条件?我等在天唐也有一点的关系和人脉,说不得可以助前辈一臂之力。” “条件倒是没有什么,只要是我李家苗裔,品格端正即可,其他的不重要。”李秀宁说道。 君九思又捅了捅李解,低声说道,“我说,你还在等什么?” 李解如梦初醒,对着李秀宁大礼参拜,口中说道,“遇见祖姑奶奶是我的福分,解不奢求祖姑奶奶将解做为人选,只求祖姑奶奶给李解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李秀宁,君九思和信仰分身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李解还算是上套,也不枉三个人演这么一场戏,毕竟如果说李秀宁直接帮助李解,显得李秀宁就别有用心了,这么一来,李解必然心中有了盘算,但是让李解求着李秀宁,这样一来,腹黑三人组就占据了主动权。 李秀宁面露难色,继而一叹,说道,“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来天唐遇见的第一个李家苗裔,这或许就是缘分。” 李解不由大喜,有这尊大神坐镇,就算是失去了三号城市又怎么样?就算是一无所有,有这尊大神,也有办法将对方一样搞得一无所有,拉到和自己同一的水平线上。 信仰分身对着李解说道,“前辈既然选了公子,那么公子就是天选之人,我陈家今后将以公子马首是瞻,必将助公子完成大业。” 君九思也说道,“我在杨家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在科学院倒是有不少的人脉,公子如果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李解明白,陈静儿和君九思愿意支持自己不过是看在李秀宁选了自己的份上,如果有一天,李秀宁弃自己而去,这陈静儿和君九思必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所以自己一定要抱紧李秀宁这条大腿,至于外界怎么看,呵呵,你的拳头大过了李秀宁再说,这世界拳头就是真理,当拳头举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得低下。 这是自己的机会,或许靠着李秀宁,自己就能踩着兄弟们上位,毕竟自己也是元首继承人之一不是?顺位靠后也是有顺位的不是,万一上面的那些兄弟死完了呢? 想到这里,李解悄悄的看了一眼李秀宁,这尊大神当不当刺客?还是不要了,虽说兄弟背刺是老李家的传统,但是这个大神可不一定会这么想。 就听信仰分身说道,“公子,长老会的三天后的会议,您的主张是不是要和前辈沟通一下?” 李解点了点头,“本来我打算是赞成的,但是现在祖姑奶奶在,您老人家的意思是什么?” 李秀宁看着李解说道,“不要在意我的想法,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因为具体的决策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李解看着李秀宁,不清楚李秀宁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长老会打算全面发动对大唐的战争,但是要是动员整个天唐,长老会议的决策就必须全票通过,而且元首一脉不能有否决票,所以.” 李解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秀宁就挥了挥手,说道,“对于这些我不在意,我只是想问你,若是通过决议,对谁的好处最大?是你么?如果不是你,你凑上去有什么意义?” 李解全身俱震,看着李秀宁,不愧是大唐女军神,一语中的。 第193章 长老会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几人说话间,飞行器停靠在一处庄园外,这庄园建在两山之间,从外面看,被山环绕,隐匿在丛林之中,不易被人发现。 李解笑着说道,“三号城市被毁了,也只能让祖姑奶奶在这里将就一下。静儿和九思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面的人便是了。” 李秀宁看着庄园里的亭台楼阁,竟然是大唐的建筑样式,许是看出了李秀宁的疑惑,李解解释说道,“这里本来是大元首的一处行宫,因为距离我的封地近,央求了一下元首,这里就成了我的私产。” 李建成那兔崽子的行宫啊,看来在这里的日子过得确实不错。 等李解给李秀宁等人安排好住所,信仰分身的声音在李秀宁的耳边响起,“我要回去了,那边天快要亮了。” 李秀宁点点头,“大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见了李隆基那灰孙子再说。”信仰分身说道,“安禄山史思明之流,覆手可灭,但是若是李隆基还是这个样子,必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安禄山史思明出现,所以我打算到了长安,先去见一见李隆基,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李秀宁笑了,“唐明皇和杨贵妃啊。怎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在你那边,我这边就是一团乱麻。” “要不换换?”信仰分身的声音响起,“你来应付柴绍,我在这边给你处理好一切问题,一定是妥妥帖帖,没有后患。” 柴绍?李秀宁头都大了,老娘不想结婚,老娘不想谈恋爱,老娘也不想生孩子,老娘更不想嫁土著。 “得,还是你来吧。”李秀宁缩了缩脖子,想起那时候柴绍吃李平阳的干醋,就莫名的恐惧,男人这种生物简直太可怕了,“我顶不住。” 信仰分身偷笑,说道,“那你怎么解决这个事情?要不我帮你一把?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情,你说对不对?” 李秀宁的脚步一顿,信仰分身要搞事情么?老娘岂能让你如愿? “柴绍我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 “你我一体,何须如此见外?”信仰分身说道,“你可知道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子,他眼中的柔情可以化作星河么?你就是给他一个梦,一个念想,他就会化成扑火的飞蛾,将自己燃烧殆尽。”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心?”李秀宁说道,“我就算读书少,也知道你要想什么?污妖王。” 信仰分身轻笑一声,“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所以飞蛾扑火,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比喻难道不形象么?”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正话反说吗?”李秀宁皱眉,这信仰分身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自主意识?妥妥的一个污妖王转世,搞得自己现在都无法直视飞蛾扑火这个成语和满船清梦压星河这么优美的句子了。 “你是主,我是次。所以我要搞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虽说你我一体,但是即使你我意识相容,记忆相通,但是总会有一些事情和想法会被对方伪装,我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对。”信仰分身说道,“我知道你害怕我脱离了你的掌控,甚至会反客为主,鸠占雀巢,事实上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你如果真的细细研读了香火神道,你就会明白,你死我死,我死你生,你一旦出了事情,我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必然不会长久,我和你一样,不会做出有害于自己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李秀宁心中还是有不少的疑虑。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君九思,他的来历神秘,知识渊博,而且有求于你,还要靠着你的系统脱离这个世界,必然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信仰分身说道,“言尽于此,若是你和我都不能坦诚相对,同舟共济,这才是天道之下最大的笑话。”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也很想相信信仰分身的话,但是自己却是始终无法完全的对信仰分身放下戒心,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和信仰分身相比,差距太大,这种实力上的不对等而产生的不安全感,始终萦绕在李秀宁的心头。 一边房间里的陈静儿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突然发现自己的真气已经快要液化了,心中不由惊喜无比。 真气液化,已经是非凡战力的高阶了,在土著大唐都是名列前茅的人物,毕竟真气化丹,已经是陆地神仙,这世上达到这个境界的也只有太史令李淳风,不良帅袁天罡,长乐公主李丽质,大唐鬼狐王玄策等寥寥数人罢了。 英武显圣真君果然是真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附身,就让自己达到了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真君既然选定了李解公子作为天唐的代言人,那么自己必须要助真君一臂之力。 是时候联系长老会了,自己必须做出一点成绩,才能在真君的心中留下印象,不过自己是不是要禀报一下真君的分身呢?毕竟真君的分身亲自在这里坐镇,支持李解公子,自己千万不能自作主张。 但是真君全知全能,自己做什么应该都在真君的计划之中,若是自己过去贸然的打搅了真君分身,会不会惹恼了真君? 好纠结,自己要不要去和九思哥哥商量一下,不过话说自从知道真君降世之后,自己对九思哥哥也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对了,九思哥哥手上不是还有生命教派么?据说,长老会中,还有不少人是生命教派的信徒,要不要这一次动用这些人呢?为了真君的计划,九思哥哥的是不是也要做出一些牺牲呢? 想到这里,陈静儿不由站起身来,她要去找君九思,虽然君九思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但是真君在上,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为了真君奉献,九思哥哥也一定会是这样吧。 不知不觉,李秀宁收获了她香火神道的第一个真正的狂信徒。 香火神道中,将信徒分为伪信徒,真信徒,狂信徒三个等级,伪信徒就是嘴上说着,身上拜着,但是心里就是不信着,真信徒是真正的信徒,但是遇到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利益纠葛,那么自己和神灵必然会选择自己,到了狂信徒,那就是可以为了神灵奉献一切,是香火神道最重要的信仰来源。 若有一狂信者,胜过万千真信徒。 君九思这时候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个茶壶,有一搭没一撘的往嘴里送着,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毕竟可以搭上李秀宁的顺风车返回隋唐,自己这个分身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甚至还给本体带了两个系统的消息,一个是天唐的终端,一个是李秀宁的系统。 当陈静儿站在君九思面前的时候,君九思条件反射般的就准备跑路,就见陈静儿凌空一跃,挡在了自己前面。 君九思有些哭丧的看着陈静儿说道,“静儿妹妹,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可否?权当是你我儿时的戏言,做不得真。” 陈静儿微微皱眉,但随即想到自己来找君九思的目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随后再说,九思哥哥,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生命教派的下一步规划,我虽然是黑衣主教,但是许多事情还需要你这个大主教拿定主意才是。” 君九思一愣,又是生命教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身的真灵破碎的太过厉害了,关于生命教派这一部分的记忆,简直七零八落,鸡零狗碎,自己很难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似乎知晓内情的人都说自己是生命教派的大主教,唯有自己这个大主教不知道自己是大主教,这不就跟个笑话一样么? “呃,从今日起,你陈静儿就是生命教派的大主教了。”君九思说道,“本大主教决定退隐江湖,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教中事务。” 陈静儿眼中泛起一丝喜意,这生命教派是多么大的一股势力,九思哥哥说给自己就给自己了,看来九思哥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九思哥哥说的可是真的?”陈静儿心中大喜,原以为会颇费口舌,却是不想九思哥哥居然这么痛快,问都不问,直接就将这生命教派给了自己,看来真君临世,对于九思哥哥的震动也是蛮大的。 君九思点点头,只是觉得今天的陈静儿有些奇怪,以前的陈静儿见了自己,首要的事情居然是逼婚,要不就是要把自己绑回去成亲,自己那时候就是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算是自己身后的杨家,也是乐于成见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庶出,而陈静儿是陈家如今的话事人,两者身份相差天地之别,君九思就是努力十辈子也赶不上陈静儿的一根头发丝,被陈静儿看上,在杨家眼里,不论是对杨家,还是对陈家,甚至是君九思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陈静儿脸颊微红,有些激动的说道,“真君在上,九思哥哥果然是深明大义的。” 君九思有些疑惑的看了陈静儿一眼,不由脸色大变,淦,居然成了李秀宁的狂信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李秀宁的信仰分身真真是好手段啊。 但这的确是君九思误会李秀宁了,实际上陈静儿成为李秀宁的狂信徒还是君九思的锅,和李秀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静儿在没有接触到李秀宁以前,平生也只有两件事,一是陈家,二是君九思,加上陈静儿是君九思引领着进入生命教派的,所以理所当然的陈静儿生命之神的样子就成了君九思的前身杨庆之。 由于是日日祷告,但是信仰之力没有去处,只能是在脑海中堆积在那个虚假的生命之神身上,之后因为陈静儿听了郑家十三爷的话,开始欣赏并认同李秀宁,成了李秀宁的伪信徒,当信仰分身进入陈静儿的意识海之后,发现了虚假的生命之神,这些无根的信仰之力就被信仰分身给笑纳了,带来的副作用就是陈静儿彻底成了李秀宁的狂信徒。 “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要这生命教派做什么?”君九思皱眉道。 陈静儿也不避讳,对着君九思说道,“真君既然圈定了李解公子作为天唐的代言人,我觉得我应该为真君的计划添上一些助力,李解公子如今根基尽毁,三日后的长老会必然不会讨了好去,我想要发动一下长老会里面的生命教派的教友,就是为了避免到时候李解公子下不了台。” 君九思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自己也无话可说,毕竟自己和李秀宁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脱离这个世界返回隋唐世界,李秀宁必须完成系统交给他的任务,那么自己就必须帮他完成任务。 “你想过没有,到时候教派的力量就会暴露无遗,甚至还会让李解陷入到险境之中,毕竟会议的地点不在李解的地盘上,元首家还有两个公子虎视眈眈,一旦在长老会支持李解的人多了,保不齐那两个人会有其他的心思。”君九思说道,“所以说到时候必须得保住李解的性命,只要他无事,后续的计划才能逐步的开展起来。” 陈静儿皱起了眉头,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一名高阶的非凡战力,而且长老会的会议自己一定在场,自己就不信了,谁还能在自己手上炸刺? 君九思笑了,“你大概是想的靠你自己就能在长老会上保下李解?你不要忘了,为了防止土著大唐的非凡战力作为密探混入,长老会议会开启真气抑制器,就算是真气化丹的绝顶高手,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机械战士可不管什么真气抑制器,所以,要取李解性命真的很简单,一杯毒酒,一颗子弹,或者一场意外,你没有真气很难有所作为。” 陈静儿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知道君九思说的没有错,但是如今情况除了自己,李解手下最强的战力薛管家已经死了,谁还能保住李解的性命,难道要自己从家族调几个机械战士来么?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旗帜鲜明的站在李解的这一边,还需要自己在另一方为这边收集情报。 怎么办? 突然李秀宁出现在凉亭外,对着二人说道,“这有什么,就让我陪他走一遭,我对这天唐的牛鬼蛇神可是好奇的紧啊。” 第194章 大乱斗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见过真君。”陈静儿脸色潮红,激动的对着李秀宁行礼道。 陈静儿又看了一眼依旧懒懒散散不为所动的君九思,低声说道,“九思哥哥,真君到了。” 君九思一脸的茫然,心里却在思索,这香火神道后劲这么大,成了狂信徒之后,眼里只有自己的崇拜对象了不成?要知道陈静儿以前心里只有自己的,就算是陈家也是排在自己后面的。 如今的情况却是将自己排在了李秀宁之后,虽然自己对于陈静儿无感,两人的婚约实际上是陈静儿和自己前身的,感情也是这二人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一丝不舒服。 李秀宁看了看陈静儿,心里也在啧啧称奇,狂信徒就是不一样,这崇拜的小眼神儿,这恭敬的小态度,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神仙,有这种信徒,内心的满足感和虚荣感简直要爆棚了好伐?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的嘴脸,不由撇了撇嘴,小女人就是小女人,真真的不知道,狂信徒对于一个神灵意味着什么?土包子一个。 自己培训的时候,曾经有大能带着自己看到过某些异世界的邪神,简直就把信徒当牲口,什么血祭,什么献祭都是小儿科,直接抹去信徒的真灵,都是寻常手段,可就是如此,这些神灵对于狂信徒,简直不要太好。 在信徒的等级里,狂信徒甚至都可以被称之为神使或者是圣使之类的存在,简直就是神灵在大地之上的代言人。 信徒对于一个神灵来说,是基本盘,但是狂信徒对于一个神灵来说,是基本盘里的基本盘。 陈静儿对着李秀宁恭敬的说道,“真君居然要亲自出手保住李解公子么?” 李秀宁点点头,“这是我了解整个天唐上层运作的一次机会,你是长老会派来和李解谈合作的,来和我好好讲一讲长老会的势力分布。” 陈静儿思索了一下,“长老会原本是大元首留下了辅佐他的继任者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长老会其实只有两部分,一方是世家代表,另一方是元首一脉。世家一脉掌握提议的权力,元首一脉通过否决权来掌握提议是否通过的权力。” “有意思,这是李建成留下来的法子么?权力的分派和制衡,但是又像是对于君主权力的制约。”李秀宁笑了,“还有什么?“ “世家一脉其实错综复杂,派系众多,但是一条共识就是必须和元首一脉相制衡,绝对不能让元首一脉拉拢过去。这是长老会世家前辈们用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道理,若是世家成了元首一脉的应声虫,那么离世家覆灭也就不远了,但是却不能彻底的毁灭元首一脉,毕竟他们代表的是天唐正朔。”陈静儿说道。 李秀宁突然皱起了眉头,“一个代表天唐正朔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要知道,世家的本性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次获得最高权利的机会,元首一脉,至今还存在,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或者是后手。” “真君果然烛见万里,世家代表和元首一脉要进入长老会,都必须在终端上立下刻印。”陈静儿说道,“长老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终端的监督之下。” 终端?李秀宁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嗯,自己有机会一定去看一看这终端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终端才是天唐真正的根基。”一边的君九思不咸不淡的说到,“各个世家可以根据终端发布的任务,来获得相应的积分,而这些积分可以在终端之中兑换出来不少的好东西。” “而且我刚才也看了,这个天唐实际上是一个扭曲的国度,科技发展到这个水平,但是有些实用的民生技术,确实相当的滞后,或许这是终端和李建成的刻意为之。” “还有一个消息,某人告诉我,她曾经寻着狂信者的能量脉络,发现类似于狂信者机甲的数量还真不少,已经隐隐约约的似乎勾画了一个什么样的大阵,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整个天唐的日常使用的能量,居然都是来自这些机甲的核心。” “天唐文明的发展的基石就是这些机甲的能量,一如大唐的蒸汽动力一样。” 李秀宁顿时反应过来,就说这天唐的文明发展速度有点不科学的快速,科技树攀的有些过分了,原来是作为能源的起点就高,这能源还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信仰分身把这些告诉君九思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这两个之间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交易? 就听陈静儿说道,“而世家从古至今都不是铁板一块,每个世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有小心思,所以提议的世家内部之间进行决定将哪个议题拿出来通过,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细说。”李秀宁扬了扬眉头。 “长老会正式会议在开启之前,各个世家之间会公开自己的议题,然后进行投票讨论,得票最多的议题的会作为正式的议题进入长老会正式会议进行表决,而进入正式会议表决通过的议题数量,不能超过三个。” 李秀宁点点头,这就合理了,不可能张家提议一个议题,表决通过,李家再提一个议题,也表决通过,而且这两个议题是相反的方向,这不就成了笑话了么。 所以世家内部自己消化,等达成一致了,再对付元首一脉,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元首一脉对于所有议题都表决不通过,世家提议有什么用? 陈静儿继续说道,“元首一脉行使否决权,必须是全票否决,否则无法否决,而且每次长老会只有两次否决议题的机会。” “一旦议题通过,就会由终端将其投放在各个城市的上端,让所有的民众知晓。” 君九思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所以上层就是牧羊人,长老会就是牧羊人手中的皮鞭,而民众是毫不知情的羊羔。长老会和普通民众无关,民众也和天唐的权力无关。” 陈静儿微微皱眉,说道,“九思哥哥的话就有失偏颇了,圣人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毕竟天唐的命运掌握在精英阶层的手中,总好过掌握在一群愚民手中,再说世家也会吸纳民众之中优秀的人才来补充新鲜血液,并没有将民众的上升通道完全一棍子打死。” 君九思大笑起来,似乎陈静儿的话把他彻底的逗笑了。 “静儿,你说的这些,简直和让人是要在跪在地上要饭一样,要了饭,还要大喊一声谢老爷赏,杀人还要诛心。”君九思说道,“被世家吸纳的人才,最终代表的还是世家的利益,民众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条给个骨头就会摇尾乞怜的狗,可笑之至。” 眼看二人争论不休,李秀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两个搁这里争论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是要想想长老会议的事情,怎么偏到思想上去了? “行了,你们两个都消停点。”李秀宁说道,顿时陈静儿噤若寒蝉,一旁的君九思似乎也是如梦初醒,脸色铁青,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李秀宁说道,“现在我想更进一步的了解一下长老会,静儿你刚刚说的,长老会在确定正式议题以前,各个世家会开始一轮会议,这个会议进行了没有?” 陈静儿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大约是后天长老会正式开启以前的一个小时左右会开启这个会议,这也是长老会的惯例,其实不过是耍个小心思,让元首一脉来不及反应。” 李秀宁笑了,“那正好,我们就去见识一下这些事情,有些事情只有亲眼所见,才会有体会。” 陈静儿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然后恭敬的转身走了出去。 李秀宁看向君九思,说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陈静儿在这种小事上争论不休?你以前的心态不就很好么?怎么突然间就转变的如此的突兀?” 君九思铁青着脸,对着李秀宁说道,“我突然发现前身对我的影响在与日俱增,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前身的性格影响么?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事情我帮不上太大的忙,毕竟我穿越的时候,前身已经凉透了,真灵大概是散尽了,和你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君九思点点头,“原身的主人真灵没有散尽会这么麻烦,但是若是真灵散尽了,我就无法附身了。” 李秀宁微微皱了皱眉头,穿越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谁都帮不上谁。 两人相视一眼,李秀宁说道,“万事小心,这次你就不要乱跑了,就在这里想办法处理你自身的问题。” 君九思笑了,“也对,如今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跟着你出去或许只能添乱,我对于我自己身体的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有兴趣的,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 这边的李解一脸铁青的对着一个小匣子说着什么,三号城市覆灭的消息在整个天唐掀起了滔天大波,如今是元首家的大公子李令正在和李解说着不阴不阳的话。 等通话结束,李解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小匣子扔在了地上,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真以为我失去了三号城市,就根基尽毁,满盘皆输了吗?” “我有祖姑奶奶这尊大神,是十个三号城市都换不来的。” 正思索间,小匣子又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声音,“老三,三号市是怎么回事?终端刚刚告诉我,狂信者被毁灭了,能量大阵的回路出现了问题。” “父亲,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向您汇报沟通终端了,但是似乎是有了不得的东西出现了,狂信者与之大战,才被毁灭的。” “你后天早一些出发长老会议,会议之前,我需要听取整件事情的原委。”元首说道,“这件事对于终端来说,过于重要,但是你也不要着急,凡事总有一些轻重缓急。” 李解点了点头,“明白了,父亲。” 对方关闭了通讯,留下李解一脸的沉思,至于李解明白了什么,这是元首一脉心照不宣的事情,终端的事情是大事,但是不是元首一脉的大事,元首一脉对于终端,心思是极为复杂的。 必须靠着终端才能保证元首一脉和世家抗衡,但是终端却又深深的控制着元首一脉,元首一脉对于终端,是又爱又恨,就像是极饿的人眼前放着一盆泔水,你吃还是不吃?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陈静儿出现在李解的眼前。 “李解公子,真君要参加长老会。”陈静儿说道,“我这边对于长老会都是熟面孔,实在是不好安置。” 李解皱眉,“长老会的代表大多是个世家的话事人,我这里只有薛管家的身份,要知道我的身份决定了我和长老会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难道就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么?”陈静儿皱眉。 李解点头,“够身份参会的也只有薛管家一人,而且薛管家在长老会也极不受待见,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受待见好呀,不受待见就代表着不会被重视,代表着会被人轻视,甚至还会被人忽视。”李秀宁的声音响起,身形出现在房间之内。 两人看见李秀宁都躬身行礼。 就见李秀宁身上一阵变幻,顿时就变成了薛管家的样子。 “真君千变万化,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陈静儿不由笑道。 李解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李秀宁,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这不就是最完美的刺客吗? —— 两天后,李秀宁陈静儿李解坐着飞行器横跨了半个北美大陆,在李秀宁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城市。 “真君,这就是零号城市,天唐的权力中心。”陈静儿说道,“我们先去歇息,还是直接去长老殿堂?” “去长老殿堂。”李秀宁说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飞行器落在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罗马斗兽场的旁边的时候,李秀宁抽空瞥了一眼所谓的长老殿堂入口处,不由有些惊讶。 就看见一大群人,在大门口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尖叫声,哭泣声,怒骂声响成一片,甚至有人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端来的水泼了上去,场面一度极为混乱。 还不时的有人加入到混乱的场景之中,甚至有颤颤微微的老人抡起手上的拐杖,须发皆张的就冲入到混战的队伍之中。 “他们是在打架么?”李秀宁喃喃道。 (本章完) 第195章 议会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陈静儿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一个传统,只有占领了入口的世家,才能获得议案的优先讨论权,这是一种对世家公平的体现。” “这架打的跟街头的村夫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么?”李秀宁有些疑惑的问道,“天唐的个体实力是差一些,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我看那些个机械改造者的实力也还可以啊。” 入口处的一名老年妇人,正伸手去抓一个穿着考究的老年男人的脸,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老年男人也挥舞着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向老妪的脑袋。 “大元首曾经规定,机械改造者不能参与到这种争夺中来,一旦机械改造者参与,他身上的机械改造部分会被判定为无效,被终端锁死。一个不能动用机械的机械改造者和一个残废相比没有什么区别。”陈静儿继续说道。 老年男子的拐杖终于落到了老妪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原本花白的头发上精致的头饰,顿时散落了一地,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但是那老年男子的脸上看来也未曾幸免,被老妪抓伤的脸庞居然泛起了青黑色,然后一阵晕眩,倒地不起,被人抬了出去。 “你们裴家欺人太甚,居然用棍子打人,不讲武道。”老妪开口骂道,但是站在门口洋洋的得意,“但是,就算你们奸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被医疗团队救了过来的老年男子,听到这话,一口气上来,瞬间又晕了过去。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卢氏这次为了报上次的一箭之仇,脸都不要了,居然在指甲上淬毒,要是有人要上去,一定要小心这卢家的老妪。” “崔家,郑家,王家都没来呢,最后的胜负还未可知呢。” “这几家和卢氏交好,再说这只是第一个名额,后面还有四个,让就让了,自己没有损失一点,却让卢家欠一个人情的买卖,稳赚不赔啊。” “噤声,小心卢家那小心眼的老婆子听到,今日拿你没办法,但是回头给你穿了小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怕什么?我过两天就要离开本土了,去浮岛要塞服役,等我回来的时候,这老婆子还活着没活着都是个未知数,我怕什么?” “我淦,你居然抽到这么逆天的服役机会,我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这可是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啊,听说那里的待遇特别好,就是要在浮岛要塞待上十年,一般来说,浮岛要塞是不可能被社会人士抽到的,你这是什么命啊。” “哦,很难么?我哥哥姐姐都在浮岛要塞服役,我全家都在。” “淦,你就是传说中的浮岛子弟啊。这不是抽中不抽中的问题,这是百分百的问题,你在这发什么牢骚?浮岛要塞不就是你的家么?” 李秀宁听着下面的私语,津津有味的听着各种八卦,这是了解天唐上层各种小道消息的最好途径,毕竟除了长老议会,再没有人能把这么多的世家给召集起来。 浮岛要塞?是不是自己在半路上遇见的那种浮在水面上跟个小岛一样的要塞?看着和前世某一款即时战略游戏一样的的浮岛要塞? 李秀宁顿时对于终端的好奇又加强了几分,这玩意据说是从终端里兑换出来的,难道终端就是那个系统?李秀宁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祖姑奶奶,我们还要再等一会才能进去,门口这闹剧不完,任何人不得出入长老殿堂。”李解走了过来对着李秀宁说道,然后瞥了一眼下面已经开始的第二轮乱斗,嘴角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幸亏长老议会期间,十公里以内戒严,否则让民众看到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们就这么一副鬼样子,天唐的高层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听说,这规矩都是你远祖毗沙门立下的,你怎么看?”李秀宁对着李解笑道,“你对于李建成怎么看?” “若是小子孟浪了,祖姑奶奶见谅。”李解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大元首随心所欲不逾矩,是因为大元首就是大元首,他有魄力,有实力,有能力,也有手段压服一切反对的声音,但是后人即使被称作元首,也达不到大元首的高度。” “所以后人要想超越大元首,就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另辟蹊径,毕竟大元首在整个天唐的大部分你已经做到了极致,后人们却忘了,大元首说过的话,导致一代不如一代。” “当然,大元首再出色,再厉害,也都是祖姑奶奶的手下败将。” 李秀宁似笑非笑的看了李解一眼,“不要拍我的马屁,你这小子不要学口蜜腹剑那一套,毗沙门说过什么话,能深刻的让你念念不忘。” “大元首曾经告诫我们,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墨守成规,固步自封是没有前途可言的。”李解一脸崇敬的说道,“大元首的眼光独步天下,可惜英雄生不逢时,只能远赴海外,但到底是建立了这统治了大唐以外所有土地的天唐。” 李秀宁心里怒骂,李建成这王八羔子果然是穿越者,范仲淹的话背的挺溜的呀,老娘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系统第一次结算的时候,说是关键人物死亡,肯定是有人过去对着李建成下黑手了,甚至已经成功了,等自己结算的时候,正是李建成死的时候,但是后来自己的系统发现错误,只能对自己进行补偿,但是李建成毕竟死了,所以补偿的东西也就是安慰一下,根本和玄女天书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老娘的玄女天书,老娘的成仙之梦,老娘的长生不死,全被这个下黑手的人搅黄了。 不过到底是谁下了手除掉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变态李建成,升仙大典之日,朝臣都在,而且那种情况下,谁还会和李建成过不去?就算是过不去,派人的话,也是不大可能的,毕竟是在宗正寺,一般人别说是进去杀人了,就是靠近也是妄想,除非是身份尊贵,和李建成关系密切,还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人,才能成功干掉李建成。 这个人是谁呢?李秀宁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淦,不会是她吧?这女子也太刚烈了。 记得天唐的历史书上说,李建成事败之后,太子妃郑观音当着李建成的面饮鸩自尽,之后李建成伤心欲绝,病了好久。 这女子在原历史上,是寿终正寝的,还是李建成的女儿给她埋了。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轻生的人啊,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出,李建成八成就是郑观音毒死的。 不过李建成干的点点滴滴的事情,都由郑观音揭发出来,这是有多大的恨,才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不过想想李建成的事情,李秀宁就有些牙疼,确实都不是人事。 郑观音啊郑观音,李秀宁不由微微一叹,那个好看的连女孩子都升不起嫉妒之心的女人,就这么香消玉殒,想想也是蛮可惜的。 李解说道,“现在的天唐高层,为了自己的已有的权力和地位,将大元首的这种锐意进取之心,开拓创新之意已经抛在脑后,所想所思已经不是为了天唐,而是为了自己。” 李秀宁笑了,“小鞋子,姑奶奶问你,什么是世家门阀?” 不等李解回答,李秀宁就说道,“世家门阀,不过是一群互相以门第,族望,礼法相标榜,互通婚姻,互相攀附,达到巩固他们自家的地位的一群人,这一群人,脑子只有家,从无天下,就算是有天下,也是家天下,损天下之利而肥一家之私,蝇营狗苟的小人罢了。” 李解沉默了。 就听李秀宁继续说道,“所以说毗沙门从根上就没有把天唐给安置好,让一群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世家成为一国的决策的提议者,你是把黄鼠狼放进了鸡窝里,还在自鸣得意,世家门阀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就是一块加了砒霜的肉,吃了就等这被毒死吧。” “从汉末到隋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懂么?世家大族是比普通的百姓看到起来优秀一些,但是这是资源的不平衡导致的,相同的资源倾泻下,这些世家门阀的米虫,不一定能成为人上人。” 一席话说的李解和陈静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家应该掌握在少数精英的手中,愚民黔首,终日碌碌,岂知家国大事,而如今李秀宁似乎要从根上来否定这些事情,这不仅仅是对二人认知的颠覆,也是全盘的否定了李建成。 难道说,李秀宁有更好的已经有了脱离世家大族治理国家的方式和方法?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当年大元首李建成似乎输的并不冤,毕竟如今看来,李秀宁是一个在武力上,身份上,思想上全方位碾压李建成存在,你要李建成怎么打? 李解顿时心中火热,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说道,“祖姑奶奶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小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还请祖姑奶奶传下治国之良策。” “小鞋子,你是想要捧杀你祖姑奶奶我么?不过我喜欢。”李秀宁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这小鞋子绝对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主,才干还是有得,脑子想来也是不错的,其实蛮适合成为这天唐之主的。 “小子不敢。”李解诚惶诚恐的说道,“主要是祖姑奶奶神仙之姿,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妄自揣测的。” “竟然今天把话说开了,作为长辈,就给你好好的上上一课。你们基本上已经了解了世家门阀之害,但是你们考虑过为什么你们并不觉得世家门阀有太大的问题么?或者说,你们有没有看清楚,这背后的根源是什么?”李秀宁背着手说道,“你们两个说说,我看看跟我想的差多少。” “世家之祸,在于世家之主,若家主贤明,则是整个家族都是忠贞爱国之士,领头的人若是腐败不堪,那么这个世家就离衰败不远了。”陈静儿想了想说道,“其背后的根源,就是要狠狠的抓好世家大族的教育问题,如此才能巩固整个国家的稳定。” 李秀宁笑而不语,看向了李解,她其实想看看李解到底是怎么考虑的,看一看此子值不值得自己下力气培养一番。 李解有些迟疑的看着李秀宁,咬了咬牙,说道,“小子实在是顽劣不堪,所想所思大概都不会得到祖姑奶奶的认可,所以小子不如不说,完全听祖姑奶奶示下。” “哟,这就把问题给我踢回来了?”李秀宁笑了,“也罢,若是让你说了,我再驳斥于你,却是对你不公,毕竟问题是我问的,不如我直接说了。” “谨听祖姑奶奶(真君)教诲。”陈静儿和李解低头躬身道。 “教诲谈不上,有一些看法罢了。”李秀宁说道,“治理好一个国家,首要的方式就是让国内的矛盾降到最低,国内矛盾降低的方式,就是让特权阶级消失,就比如现在的天唐,其实存在着三个阶级,世家大族,平民百姓,奴隶阶级,这三者的矛盾其实是被眼前强大的假象将所有的矛盾都强行的压制了下来,你们应该知道,生命教派为什么会大行其道,就是因为阶级的对立,底层的不甘心。” “但是这个生命教派有些走歪了,真正的生命平等,是不需要高高在上的神灵的,所以,只要是说这个生命之神的,基本上都是在欺骗,究其根源,无非是野心家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罢了。” “哦,我忘了,生命教派的大主教是君九思,这就很有意思了。他出身的是弘农杨氏,杨氏是李元吉的妻子,我在天唐为什么只能听到李建成,为什么没有听见李元吉呢?” 陈静儿说道,“齐王李元吉当时远渡之时,半路遇见风暴,生死不知。” 李秀宁笑了,“若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说不得李元吉就是死在李建成的手上,毕竟这两人积怨颇深。” “扯远了,要解决矛盾,就要解决特权问题,实现人人平等,这在天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只剩下一个选项,那就是用更大的强权,去谋求一个表面上的平等。这一点,你们应该向大唐的李世民好好学学,看看他是怎么拿捏那些没有跟着李建成远渡海外的世家门阀。”李秀宁说道。 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大的钟声响起,李解意犹未尽的对着李秀宁说道,“祖姑奶奶,可以进入长老殿堂了,长老会议开始了。” 电脑出问题,哭死 第196章三兄弟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闻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进去吧,至于刚刚的话题,你们两个先想一想,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我觉得你们还是要自己找见自己的路。” 说完李秀宁就直接幻化成薛管家的样子,然后说道,“静儿小姐,少爷,会议快要开始了。” 陈静儿说道,“真君切记,薛管家是薛家的族长,平日里素不喜与人来往,所以真君只需要保持低调就好。” 李解点点头,“薛家乃是元首一脉的忠臣,虽然在也属于长老会一员,但是长老会的大部分代表都不愿意和薛家来往,所以祖姑奶奶只要是不被刻意针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说话间,几人就下了飞行器,刚刚出了飞行器,就见不远处一个腰围和身高一样浑身珠光宝气的男子走了过来,每走一步,身体上下就是一阵肉浪翻滚。 “我的好弟弟啊,你可是想死哥哥我了。”男子开口道,“这几个月不见,你又清减了许多,这样,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能吃是福啊。” 李解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那就谢过大哥了。” 陈静儿低声对着李秀宁说道,“这是元首一脉的公子,李亦,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但是据说心思深沉,许多人就是为他这幅人畜无害的表象给迷惑了。” 李秀宁点了点头,作为元首家的老大,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就说你的封地出了事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三号城市都据说都成了一片废墟,你可吃啥啊,我这当哥哥的就担心你没吃的,这年头,只有吃到肚里头才是自己的。”李亦说道,“三号城市毁了,老三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告诉哥哥一声,咱们是亲兄弟,互相帮衬着才是硬道理。” 李解点头,“大哥说的对。” 心里却在思索,进了你的肚子还不被你吃抹干净,互相帮衬,帮的人都没了。 李亦还准备和李解客套两句,就见一架飞行器停靠了下来,李亦笑着说,“老二来了。” 就见飞行器的舱门打开,四个身穿白色纱衣身材高挑的姑娘抬着一架肩舆走下来飞行器,肩舆上一个看起来和李解有七分相似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细细研读。 陈静儿继续低声对着李秀宁低声说道,“这是元首家的二公子李由,好读书不求甚解,唯独爱异族美人。” 李秀宁这才反应过来,抬着肩舆的四名女子居然是金发碧眼,怪不得自己觉得违和。 就见李亦原本带着一丝笑容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对着李由说道,“老二,这些年你越发不像话了,今日是长老会议召开的日子,平日里你带着你的女奴们招摇过市,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今日不行,我巍巍天唐最高权力之地,容不得这些奴隶们玷污。” 女奴们将肩舆放下,李由合起手中的书本,站了起来。 没有理会李亦的呵斥,伸了一个懒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身后的女奴们说道,“却是忘了尔等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罢了,为了免得某些人聒噪,你们自裁吧。” 话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女仆,也不理会眼前的李亦,大笑着朝着李解走去,边走边说,“我说老三,听说你的老家都被偷了,三号城市一片废墟,哥哥我是心急如焚呐,话说我可是准备了清一色的美女,什么花圈纸人纸马纸飞机之类的都给你准备好了,甚至金元宝,银元宝我都给你准备了好几车,怕的就是你在那边儿受穷,我人马备齐就差在你的坟前敲锣打鼓的开演,坐等开席了,如今却见到你全须全尾的站到哥哥面前,哥哥也是满心的欢喜,回去就把这些东西给那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烧了,免得铺张浪费不是?” 一席话听的李秀宁目瞪口呆,这是亲兄弟,李建成的这帮子灰孙子,兄友弟恭是半点儿没学到,互相拉扯,勾心斗角,是一个比一个门儿清。 李解脸色铁青,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好发作,都知道老二李由轻浮浪荡,若是自己跟他一般见识,岂不是凭白事的身份? 但是这口气放在心里确实咽不下去。 李由对着李解不阴不阳的说完话,向后撇了一眼自己的女仆,说道,“怎么还不动手?” 四名金发碧眼的女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从身后摸出一柄匕首来,插入到自己的心口,顿时鲜血就染红了洁白的衣裳,然后缓缓地倒地。 就听李由突然放声大哭,“就说不让你们跟来吧,你们非要跟着过来,这下好了,要是你们变成了厉鬼索命,记住不要找你们的主人我,去找某一只长得跟山猪一样的家伙。” 李亦闻言顿时大怒,却是有气没地方撒,如果怼回李由,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山猪的身份?若是不怼回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有一点点的脾气,以后是个人都能上来,随便踩自己两脚。 “把这些卑贱的尸体收拾了,不要用这些卑贱的血液来污染我天唐的长老殿堂。”李亦冷冷说道,就见一队执甲卫士上前,收拾尸体,冲洗血迹。 李亦狠狠的看了李由一眼,然后转过身,换上一副笑容对着李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拜见父亲,老三,你可要当心一点,据说父亲得知你的封地被毁了,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李解看着李亦的笑容,知道李亦的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可是这时候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当下只能是点点头,“父亲那里我会解释的。” 李由这时候也收起了伤心的表情,看着远处的陈静儿对着李解说道,“老三啊,你命真好。不说封地都被打成一片废墟了,你都能活命,就说长老会派遣的特使都和我们的不一样,居然是陈家家主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哥哥我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诺,就是卢家那个老太婆。” 李亦拉起李解就往门内走去,然后对着李由说道,“在这大门口处,还是收敛一些,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由大笑,“大哥啊,你难道不知道你长得就是个笑话么?” 李亦顿时大怒。 看着这明枪暗箭的三兄弟,李秀宁嘴角撇起了一丝笑容,这是给谁看呢?元首一脉居然需要这么示敌以弱了么?要不是李亦说让外人看了笑话,自己也想不到这“亦有解”三兄弟都是装出来的。 谁会没事在这里就把兄弟之间的矛盾公开出来?除非演给外人看的。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等元首家的三兄弟进入大门之后,陈静儿和李秀宁也准备进去,半途却是被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拦了下来。 “我说薛涛,今天的议题有一条就是欧罗巴执政官的人选,你们薛家真的打算和我郑家争到底么?你可想清楚了,我郑家对于这个执政的位置是志在必得,若是你愿意推让一步,我们愿意用其他地方的执政来补偿你们薛家。”老者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陈静儿,“小静儿你和这薛涛走在一起,莫不是忘了我们两家的协议?” 李秀宁皱眉,陈静儿立刻说道,“我陈家在这件事情是中立的,至于薛家和郑家的竞争,还是等两家的青年才俊从土著大唐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你倒是两边都讨巧。”郑家老者对着陈静儿点点头,然后对着李秀宁说道,“薛涛,你痛快点给个话。” 李秀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理会郑家老者,陈静儿有些抱歉的对着郑家老者行了一礼,快步赶了上去。 “这薛涛,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啊。”郑家老者摇了摇头,“看来是说不到一起了,一会就麻烦了。” 本来这执政官的位置郑家十拿九稳,但是如今元首一脉的三公子封地被毁,实力大损,而这薛家乃是三公子的忠实拥护者,有些人为了平衡三个公子之间的势力,必然会想办法将这执政官塞给薛家。 本来薛家在争夺这个执政官的时候处于劣势地位,可是现在就难说了。 执政官听起来虽然很响亮,但是在天唐本土各大势力看来,无非就是各个地方的奴隶的头子,甚至都没有资格参加长老会议,说到底不过是各家年轻人历练的舞台罢了。 如今争夺激烈的原因不过是各家发现自家有人担任一地执政官,在终端的兑换选项里就能多出来不少好东西,也就是说终端的选项更多了,这对于各个世家来说才是最主要的诱惑。 如今的执政官虽然身份还是低微,但是各家的重视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低,无论是谁当这个执政官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执政官到底姓什么。 欧罗巴的执政官在终端里排名甚是靠前,能兑换出来不少好东西,这个是谁都不能放弃的。 郑家老者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几个世家代表,咬了咬牙,心一横,就算是付出一些利益,今天也必须将这执政官拿到手中,对了,好像十三刚刚传讯回来,过个一两天,他就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一个了不得的非凡战力大唐土著。 这个能不能作为筹码和其他家谈谈? 毕竟各家对于土著大唐的非凡战力研究已经陷入了瓶颈,现在面临的问题无非就是缺乏样本罢了,虽说机械改造者的战斗力不在非凡战力之下,但是不是谁都愿意将自己改造成机械怪物的,毕竟一旦成为机械改造生命,生死就不由自己了,完全掌握在终端手中,所以,各家族都知道机械改造者强大,但是私底下都悄悄的告诫自己子弟,不要进行机械改造。 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终端的权限里,元首的权限似乎非常的模糊,但是有过元首使用终端权限,控制机械改造者的先例,当时的世家以为大元首已死,就发动了政变,但是被元首李承道一手镇压,甚至当时的李承道仅仅一句话,上千名高阶的各家族机械改造者直接反水,那一次世家元气大伤,才错失了进攻土著大唐的最好时机。 不是谁都是如同薛家一样,是元首家的忠仆。 终端啊,天唐的立身之本,所有天唐世家又恨又爱的存在。 就在郑家的老者在各个家族之间纵横联络的时候,李秀宁和陈静儿已经进入到长老殿堂之中,刚刚进门,就是一尊巨大的雕像,李秀宁看着甚是眼熟,陈静儿对着雕像微微躬身,低声说道,“真君,这就是大元首的雕像,所有人到此都要给大元首行礼。” 嗯?!我给李建成行礼?他受的起么?罢了,老娘认了,等回去了多给毗沙门加两顿竹笋炒肉,反正不管这个世界的李建成还是那个世界的李建成,不都是李建成么?既然是李建成,那么就是老娘的弟弟,姐姐教育弟弟不是天理么?他还有意见不成? 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陈静儿带着李秀宁来到了一处圆形的会议厅内,陈静儿说道,“长老会议的住持者,由五姓七望的代表轮流担任,我们这些世家的位置就在这里,到时候自行的寻找座位便是。” 李秀宁点点头,对着陈静儿说道,“你我便分开吧,你还有你的事情,你我在一起久了,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猜疑,到时候反而说不清呢。” 陈静儿对着李秀宁行了一礼,“真君小心行事。” 然后就匆匆离开了,离开李秀宁不远的陈静儿,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凌厉的干练之色,然后对着迎面走来的各个世家代表,露出了礼貌而又疏远的笑容。 这时候的李解正对着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汇报,“父亲,我也没有想到那大唐的非凡战力强大无比,当时要不是薛涛薛管家沟通了终端,唤醒了最终兵器,估计我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 “是不良帅袁天罡出手了么?”中年男子问道,他就是现任天唐元首,三兄弟的父亲,“不良帅根本不是最终兵器的对手,他就是对付对付一座浮岛要塞都相当吃力,再说,我们也没有得到关于袁天罡来到天唐的情报。” “不是不良帅,父亲。”李解说道,“是一个女人。” “女人?”元首面露思索之色,接着说道,“难道是他们出手了?” 李解心头大震,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势力? “终端示警,因为狂信者被毁,整个天唐的能量运转基阵出现缺口,三号城市的重建必须提上日程。”元首说道。 李解皱眉,“父亲,没有最终兵器,城市的能源怎么解决?” 元首看着李解,“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还有,那个女人的身份,不要去深究,也不要去接触。” 李解低头称是。 “好了,我们去看看这次这些世家小丑们为我们献上怎么样的大戏。”元首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197章 三议题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角落里,即使有人对着李秀宁打了招呼,李秀宁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作为回应。众人都知道薛家的家主薛涛是元首三公子的一条疯狗,加上如今三公子李解的三号城市被毁,正在气头上,一时间也是无人过来触她的霉头。 不过作为六境的大宗师,李秀宁是何等的耳聪目明,整个会场的声音都汇集到李秀宁的耳中,她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已经将不少有用的信息收集起来。 从各个世家代表的闲聊之中,李秀宁已经清楚的知道,今天世家们的议题已经确定下来。 第一个议题是郑家提出的欧罗巴执政官人选的问题,本来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拿到长老会议来表决,但是这次的人选涉及到了亲元首一脉的薛家,和世家带头人之一的郑家,两边如今都是争执不下,所以破天荒的将这么一件事情放在了长老会议的开场,除了要解决这个问题外,无非是为了后面两个更大的事情铺垫一下。 第二个议题是卢家提出来的关于浮岛要塞配额的问题,要知道浮岛要塞的分配直接影响到各个世家的底蕴问题,最终兵器不出,一座浮岛要塞就是无敌的存在,而每五年才有一座浮岛要塞可以从终端兑换,这个浮岛要塞的兑换,比不是说你能兑换就兑换的,而是如同拍卖一般的竞价,而且每个世家只能出价一次,而卢家要议定的其实就是可以拍卖的世家范围。 第三个议题是崔家提出来的关于和土著大唐全面开战的问题,这个问题要放在压轴上,实际上为了调动整个天唐之力,谁也不知道土著大唐会爆发出怎样的战斗力,前面有一人击沉一座浮岛要塞的太史令袁天罡,再有一人一剑杀穿整个天唐的长乐公主李丽质,最近又有不知名的高手,直接毁了三号城市,甚至还将最终兵器中排名极为靠前的狂信者打爆了,所以要和土著大唐开战,就要调动整个天唐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这三个问题除了第一个凑数的不算之外,其余两个任何一个都会改变天唐世家门阀的格局。 容不得这些世家不谨慎对待。 就在李秀宁思索着如何能进一步的让李解在这里浑水摸鱼的时候,几个世家的代表悄悄的走到李秀宁的身前。 其中一人躬身行礼,说道,“薛家主,在下受郑家家主之托,和薛家主谈一谈,希望薛家能放弃欧罗巴执政官的争夺,当然,我等会和郑家商议,给薛家远远高于这个执政官的补偿。” 李秀宁皱眉,没有回答。 就听那人继续说道,“本来一个执政官的位子,根本就上不了长老会议的台面,但是这次事情比较复杂,我等都是为了长老会议的颜面,将这个议题就是走一个形式。” 李秀宁嗤笑一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劝郑家放弃争夺呢?真是好没道理。” 突然有人插话说道,“刘兄,和一个元首家的走狗说什么,薛涛,你可知你薛家现在就是长老会之耻?如今我等过来好言相劝,你还真以为你们薛家已经为位列我等世家之首了吗?你真的以为在三号城市被毁的情况下,你的主子会为你做出多大的让步?”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们薛家不过是一个二流的世家,在五姓七望面前,就算是元首也得做出让步,更何况你们薛家只是元首一脉的一条狗,你真觉得你攀上了高枝,可是这高枝并不稳呐。” 其他几人虽然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开口说话的人,但是赞同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们,似乎这人所说的话,就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一般。 李秀宁气急反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言相劝?回去告诉郑家,要谈就自己来和我谈,说我是元首家的一条狗,如今看来,你们几个也是郑家的一条狗。” 几人的脸色顿时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都说薛家的族长薛涛难缠,如今一见,已经不是难缠,而是丝毫不顾及颜面。 “薛涛,你难道真的要和我等做对,要和世家做对,要和整个天唐做对么?”刚刚嘲讽李秀宁薛涛马甲的人,继续说道,“可笑,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李秀宁看着几人,说道,“第一,这个执政官,我薛家要定了;第二,我不仅会要这个执政官,后面的浮岛要塞争夺,我薛家必定参与;第三,你们几个如果屁话说完了,那么就请离老子远一点,老子只有一个字,送给你们,那就是,滚!” 几人顿时勃然大怒,就见李秀宁悠悠的说道,“长老议会没有开始之前,我的机械改造能力还没有完全的被封印,你们几个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本大爷的眼前消失。” 郑家交代的这件事情,看来是要搞砸了,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如今薛家的薛涛已经发火,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几个人决定还是尽早的离开这薛涛为妙。 这时整个场地的中央打开,露出了一个小钟来,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手持一柄金锤,在那小钟上当当的敲了三下。 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不远处已经坐在了主席台上的元首一脉,“亦有解”三兄弟坐在一个中年华服的后面,这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应该就是如今的天唐元首,李建成的灰孙子,李承道的后人,李彰。 元首李彰对着场地中心的人说道,“王家主,可以开始了。” 这次会议的主持者是太原王氏的家主,就见他手持金锤敲击了一下金钟,一道光幕投射出来,上面出现了分左右出现了两个大大的“零”字。 “第一议题第一环节,关于欧罗巴执政官人选进行第一轮投票,符合执政官人选的家族一共有两个,一个是郑氏,一个是薛氏。” “同意郑氏的请按左侧扶手按钮,同意薛氏的请按右侧扶手按钮。”太原王氏的家主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这是第一次将执政官人选列为长老会议议题,在座的各位可是见证了历史了。” 顿时整个会场都传来欢快的笑声,这种小事都要长老会表决了,以后是不是世家出门买个东西都要上长老议会讨论一番? 李秀宁新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很有种前世观看真人秀的感觉。 陈静儿悄悄的出现在李秀宁身边,对着李秀宁低声说道,“真君,这是第一轮初投,只是看两个家族能不能达到三分之一以上的票数,天唐共有一百零八城,这一百零八城,代表的就是一百零八个世家。若是有人连初投的票数都达不到,那么达标的那个家族直接决议通过,然后就是询问元首一脉是否行使否决权,元首一脉否决权每轮只有一次机会,不论是元首一脉的谁投的,这决议都不算通关,必须再投一轮,若是第二轮结果与第一轮相同,那么元首一脉便不能行使否决权,会议决议就算是通过了,若是第二轮结果不同,会再询问元首一脉,若是没有否决,则通过,若是否决,开启第三轮,无论投票结果如何,都一票多为胜。” “若是两个家族都达到三分之一以上呢?”李秀宁笑了,这规则看起来比前世的真人秀严谨多了。 陈静儿低声说道,“都达到三分之一以上,由元首一脉进行否决,剩下的那个便是获胜者。” 李秀宁点点头,看来李建成这家伙也不是很亏自己的子孙,决定权还是有的。 “说起否决权,元首一脉的每一个人,只能有两次的否决机会,用完就完了。”陈静儿解释道。 李秀宁随手在左侧的按钮上按了一下,陈静儿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真君,左侧是代表郑家的。” 听了陈静儿的话,李秀宁笑了,“我知道,我就想看看,元首一脉对李解的支持有多大。” 陈静儿有些无语,但是真君行事必然有她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 左侧的票数停留在了三十八这个数字上,郑家的家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过了三分之一了,比自己预想的要多一票,不知道哪个中立方的给了自己家族一票,而此时代表薛氏的票数还没有超过二十。 然后他抬头挑衅的看了一眼李秀宁,却发现李秀宁老神在在的,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毫不在意。 郑氏的家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这一次为了这个执政官的位置,家族牺牲的可不小啊,就看那二兄弟能不能在大唐建立功勋,一个小小的执政官,不过是起点罢了。 王氏家主看了一眼时间,正准备敲钟宣布结果的时候,头顶的右侧的数字却是猛的往上一跳。 代表薛氏的票数突然一路飙升,成了三十九票。 王氏的家主也愣住了,但是手上也是没有含糊,金钟响了,结果出来了。 郑氏三十八票,薛氏三十九票。 郑氏的家主也愣住了,薛氏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票?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李秀宁,却看见她对着自己说道,“我那一票给你们郑氏了,加油。” 因为距离过远,郑氏家主并没有听清楚李秀宁的话,但是从李秀宁的口型中,已经大致的猜出了李秀宁在说些什么,郑氏家主不由一阵眩晕,李秀宁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我自己不投给我自己,我把我的票给了你,你也追不上我。 王氏家主悠悠道,“第一轮投票结束,郑氏三十八票,薛氏三十九票。因为两家的票数都已超过三分之一,现在只能进入元首否决环节。元首大人,您的意思是?” 元首一笑,“本来这个决定,我想让老三来,但是考虑到薛管家和老三的关系,如果他提出来,必然有失偏颇,所以我就自己来做决定。” “执政官人选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居然都闹到长老会意来进行投票,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顺从一下民意,既然大家都选了薛家,那么我便否了郑家的人选。” 郑氏家主脸上顿时铁青一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票数在最后一刻反超了,他薛家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元首一脉安插的人么,也不对,即使在长老会安插了人,元首一脉也不可能安插这么多人,要知道长老会代表可都是各大家族的话事人,即使不是家主,也是能和家主相媲美的存在,元首一脉想要策反,无疑是痴人说梦。” 王氏家主听了元首李彰的话,点了点头,敲了一下金钟,然后说道,“那么第一个议题现在就结束了,欧罗巴执政官的人选将出自我天唐薛氏一脉,恭喜薛家主了。” 李秀宁微微的含笑对着王氏家主点了点头。、 王氏家主又说道,“那么现在要开启第二个议题了,刚刚终端确定了今年可以竞拍浮岛要塞的家族,说实话,要不是今年是我主持会议,我也想下场去争一争这个名额。” “闲话少说,入围的家族一共有四家,卢氏,崔氏,郑氏,和薛氏?”王氏家主不由皱了皱眉头,这郑家和薛家算是杠上了,可是为什么今年薛氏就变得如此不同了呢?居然有办法让五姓七望的郑家吃了一个哑巴亏。 “与上一轮一样,同意的扶手左侧按钮,不同意的按扶手右侧按钮。”王氏家主笑道,“今天看起来不用再为此纠结争吵了。” 身后的光幕上顿时同意的数字就占了上风,直接将数据飙升到五十八票。 “我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就直接宣布,这个名单就算是通过了。”王氏家主说道,“轮流坐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利索的会议,看来大家的意见是高度统一的。” 王氏家主敲了一下金钟后,对着元首一脉的方向,问道,“元首大人,请问你们这次动不动用否决权?” 元首李彰看了一眼四周,无奈的笑道,“这次不会行使否决权,至于为什么,薛家都进名单了,我元首一脉要是再折腾,岂不是显得我们元首一脉器量实在是有限。” 然后李彰对着“亦有解”三兄弟说道,“你们三个有什么不同意见么?” “亦有解”三兄弟都摇了摇头,对于李亦来说,浮岛要塞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于老二李由来说,他本身就看不惯世家大族,能给五姓七望添点度,他还是很乐意的。 至于李解,薛家完全是个意外之喜,生命教派居然这么给力? 王氏族长再次敲响金钟,朗声说道,“第二个议题结束,现在开启第三个议题的投票。” 第198章 新情况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重头戏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这个议题关乎这整个天唐的走向,毕竟要是和土著大唐开战,哪个家族上前线,哪个家族负责后勤,哪个家族居中指挥,都是大有讲究的。 一场战争下来,家族里的精英死伤大半了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和土著大唐开战,是利益使然,只有战功才能在终端里兑换自己需要的东西,如 而之前他正是刚从‘百川归流之地’逃出来,这一次要不是他之前兑换了一枚‘破界符’,他可真就留在那里了。 觉得自己猜中了曹越的心事,李晓勤很得意,一副非常骄傲的样子看着曹越。 “很好。”梁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肖恩的说道:“听着,肖尼,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就要承担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我希望你记清楚。不过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作为你的表兄,我在这里对你表示支持。 “特里,你觉得拉斯提真的会躲在他的那几处酒吧里面吗?”刚刚通过一处关卡,肖恩就忍不住对着梁动问了一起来。 亚莉娜对工作人员的话有点疑惑,他也看出来于皓的症状了,这是在于皓这样还没有觉醒初级基因的人身上最容易表现出来的症状。 许道身为不灭天尊的执念的一部分,自然知道这不死族了,从他感觉这些不死族人不对劲的时候就非谨慎了。 “既然监管的这么严格,为何这块入门令会被我得到?”高飞问道。 “要是我变成了你亲近的人,你也不提防我了?”赖英映一脸的狡黠。 如果陈家丢的,真的是法器一类的东西,那么对于这件东西,在一定的距离之内,陈家人毕竟有着一定的追踪感应能力,梁动不想将麻烦引到自己身上。 “得令!”杜兵站了起来,冲着徐中玉挤了挤眼,大步走出了帅帐。 第二天,众人经过一片湖区的冰原,之所以发现这是一片湖区,是因为个别地方没有凝结冰块,现出下面深深的湖水。 李丽娴像猴子样的蹦跳的向村前跑去,白彩姑也跟着李丽娴,向村前跑去。 “本王记不起你是谁了。可是“”慕容恪停下话,深吸了一口气。 “去见一些凌杰。”叶天邪神秘的笑了起来。然后拿起了回城卷,返回了迷失之城。 水鲤兽一头撞上来,五阶妖兽的气势凶猛无比,陌天歌几乎以为他们这些人会被这妖兽一口吞下。可是,那蓝色的防御罩将它挡住了,妖兽撞在这防御罩上,蓝光晃了晃,却还是挡住了。 陌天歌跟着秦羲,只见他下了酒楼,却是立刻有人上来招呼,将他们带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一行六人,由凌云鹤和陌天歌走在前头,田之谦和凌云飞居中,天残和杨成基留在最后。田之谦拿着他的yù盘,时不时地观测周围的五行气息的变化。 不经意间,他的思绪在他越来越迷蒙的目光中飘到了那个不愿回想起的过去。 聚宝盆本待离开,又被铁旗挽留多坐了片刻,其间又是无数恭维,聚宝盆对铁旗的好感徒然升高了无数个百分点。 “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你在我最难堪的时刻,拉了我一把,如今你身处困境,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林若仙扶住江墨瞳的肩膀,轻声说道。 听到此言,赵玉和丁岚立刻转向了阿美萝拉,那意思,是不是消息是从尤素夫那里走漏的? 第199章 流血日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将天唐的事情了结,按照原定计划确实有些太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自己在慢慢的解决天唐的事情。 大唐那边出现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事情,天唐这边还真的差一个切入的契机。 李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有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阳光反射在上面有些刺眼 李云明知李慕南做作成分居多,但听到此言,还是不由得一阵感动。 保安微微张大眼睛,随后,他明白了,原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想要问一下问题,所以才会原谅自己的。 古青,云空,东方幻,莫傲雪,再加上一个詹台楚歌,他们便是神皇座下的五大红衣使者,只可惜现在的红衣使者已经不是伺候神皇左右,而是跟在天妃身边。 到处是散落的类似于容器物体的碎片,到处是燃烧爆炸后的痕迹,中间散乱着许多骸骨,虽然有枪,刀还有衣服,鞋子一类的碎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大色狼!占便宜习惯了吧?俞菲菲悄悄侧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让对面的那个家伙看到。 “真的没有吗?郡主不要骗我!”仓洛尘眸光一紧,给朝乐郡主施压。 苏雪兰这次回国,一半的原因就是想来看看苏家败落后的苏婉玲的窘境。本来以为可以在苏婉玲的面前显摆一下,让两人的身份掉个个儿,可是现在苏雪兰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那知道刚走出没一段距离,就碰到十余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迎面而来。 空气瞬间凝结了,这是个扯淡的自我选择权,和没有选择权又有什么区别,白法海如果说的是实话,我们总算还有一些希望,而自己走,恐怕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贺大宝犹豫了,在没发生今天的事情之前,他是很想很想去上学的。 一晃两年过去了,盛夏这次挤出时间回国,主要是因为她的实验室研发出了对白血病有效果的药物,经过了国家级严酷审查,获得了生产的资格。 本来还对他们心有愧疚,现在看他们这副德行,江母也没有个好脾气了,看着他就来火。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从床上下来,走到角落的衣柜前,从里头取出一只银色的行李箱。 “你这么急着要走,不问问我,为什么而来吗?”雨秋平忽然开口,没来由地低声问道。 今天的还风有点大,浪花也很大,顾浅越玩越开心,感觉这简直是这辈子最好的一次冲浪了。 盛夏始终惦记着姚娜的身体,她每次同姚娜和盛大为打电话,必定要关心一下。除此之外,她还拜托贺建军找人帮忙收集姚娜的情况,发现她的恢复情况并不是那么好。 导演也是真汉子,明知道“李刀子”不待见他,每次都会特地给“李刀子”送首映礼的电影票,专门“找虐”。 登时,满室的暧昧甜蜜化作尴尬,董杏儿忙红着脸将关羽、张飞等人往客房领去。 陈宝英跟公公打了声招呼,自然而然地进了灶房去找陈素芬,给婆婆打下手。 进城时的守城兵士已经不见,换上的是和先前百战军一样装束的兵士。而且那为首之人似是有意散出气息。在感知中很是强横,仅仅比金掌柜差一线。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筛选程序是怎么回事?”有人大声地喝问道。 第200章 天唐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终端失效的一个时辰,对于整个天堂的子民来说,简直就是至暗时刻。 地下城里的那些肮脏的奴隶一涌而上,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平民百姓吃尽了苦头。 好在是终端失效的时间不长,随后就恢复了能量的供应。 但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时辰,天唐个世家 齐诛环顾一圈,发现自家兄弟都是伤的伤,躺的躺,苦 “昊儿,届时多听听他们意见,能换到固然好,换不到也无所谓”帝傲向着帝昊宽心说道。 知道李豪申有一个金矿,唐正忽然动了歪念头。自己现在正愁怎么挣钱呢,刚好有人给自己送了。 可李冲心里却觉得值,虽然他并不是身价过十亿百亿的超级富豪,但有系统在身,钱这东西还不是想赚就赚的? 杨贵妃也跟着走了下来,她看见唐仁和唐正熟悉的声音,眼角的泪水瞬间便留了下来。 是金婷婷,她被一个男子死死掐住脖子,那男子表情狰狞,脸色一片惨白。 “当真彪悍如此,有了这枚破宗丹,那龙魂草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这一刻,药无极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更高大了许多。 这话还是苏瑞说的,一朝疯传,楚雄名震天下,苏瑞却渐被人遗忘。 细长的手指抚摸着面前的桌面,桌面上很干净,稍许油腻的感觉让林夕心中悸动,如果不是门外面传来的丧尸吼声,林夕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 这时,阿奴对叶凡说道:“公子,你放下我,我自己已经可以走了。 “说吧,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宁潇说道,因为他知道,林思彤一直以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司马森的眼神,变幻莫测,他握着手机,沉思了良久,才回了几个字:你在哪里? 紫金钵看着紫真神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身影也渐渐淡出了他的眼线。 宣同总兵顾照光,这只能摆平黑白两道关系暗中策划的大黑手,这股超出洛家、夏侯家的联合力量之外的势力,叫人如何去质问究竟。 凌峰端正地坐在草坪上,慢悠悠地喝着酒,闷不做声。这就是凌峰,永远不做放松自己的事情,却又永远以放松的心态面对未来。 悟空也是在宫外留宿,清晨便见那宫内一片喧哗,便匆忙赶了过来。 “管家大叔,我先换下衣服,马上就好,稍等一会儿!”金闪闪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佣人给她准备的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套碎‘花’的一步连衣裙。 四位鬼兵便遵命行事了,刘寿光则直奔到了冥界之门的旁边的一间看门房之中,看到那两名看门鬼兵正在喝酒,已然嘴的不省人事。 仙豆看后,义愤填膺,他一只居于刘寿光的腹中,跟刘寿光的脾气已然不相上下,但是未免露馅,仙豆决定好好惩罚那位秃驴一番。 可是九大庙宇却是眼前这神兽所造出来的,那么他就是苍天走狗了。 说着,我超前走了几步,对很瘦的男子说:我人已经到了,现在可以把她放了吧? “我现在不占你便宜,等你伤势恢复了,我们再打过,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蛮牛坐骑!”陈清子冷冷的瞥了蛮天一眼,语气冰寒的说到。 徐帆自信地摆了摆手,心中满是得意,抬起头来就要想要目送青禾离开,却是眼睛瞪得老大,只见青禾淡眉微微蹙起,那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竟踱步往自己走了过来。 第201章 返大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济南府,君九思看着大唐的蒸汽钢铁巨城。不由感叹,“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天能够看到蒸汽朋克对决赛博朋克的事情,真特么魔幻。” 齐诛和商洛爬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神侯,对着人影也跪了下去。 “弟子齐诛,商洛,李神侯叩见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人影也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天 眼见着自己就像是一份货物一样,被沐云毫无感情的压在桌子上,桑离心中的那丝愤怒和悲凉再也难以压抑,虽然全身毫无力气,但是让她就这么看着沐云在自己身上得逞下手,她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不许你乱说话,我挺开心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了,最近宝宝很乖,一点儿的事情都沒有,挺好的,对了,今天凯凯还给你做了一道菜呢?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表扬他。”杨诗敏微笑的说道。 诗敏一愣,随后转过身子,忙扶着上官傲进去,把上官傲扶到床上的时候,诗敏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他当下便就起身,卸甲解衣,去领二十鞭笞。辰年却是转回身去,一步步往校场高台上走去。 想起幽灵统领的警告,傲天连忙把魔法盾顶起,直接收回香香。用出瞬间移动就开始逃跑。 抿着淡色杏花色彩的唇瓣久久不语的桑离,在心里其实有些纠结,接下来的这句话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呢,万一待会儿把他气得跳脚那就不好了。 “修杰,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上官傲,如果说这件事情是真的,有证据了,上官傲一定会帮我们的,他虽然爱着惜如,但是公私不会不分的,你相信我,而且我现在不可能离婚的,我们真的不会离婚的。”诗敏说道。 婚礼的报道她看了,知道他沒有娶秦梦涵,在加上秦梦涵家破产,让梁以默才真正认识到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以后手上的还是她自己。 “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不劳皇上费心了!”该死的,自己的手腕绝对已经青了,被沐云打了的脸颊上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暴怒的格鲁斯议长看着远处升腾起的浓烟烈焰,几乎是皮包骨头的脸扭曲变形成了一副鬼怪的模样,抬手把身边能扔打翻的东西全都掀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也无法稍稍平复他暴怒的心情。 古云慢慢闭上了眼睛,胸前的两颗星辰之中银色的星辰之力缓缓流出,在他的身体之中游走,缓解着因为接连战斗而产生的疲劳和酸痛。 该曲荣获那年的年度十大金曲大奖,在o4年和o5年获奖无数。 白钢摇了摇头:“怎么会,那可是三巨头等级的怪物,怎么防备都不为过!只是钛而已,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林然听此,也是将嘴巴闭了下去,眼睛在古云的身上一扫便是转向了他处,对于古云的话,她也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之前的那些傀儡太过死板,对于古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试炼的作用。但是现在的这些银甲傀儡就不同了,这样的实力配上强大的防御能力,对于不使用劲气的古云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试炼对象了。 t张千发还是有所担心的,现在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新到的县长会配合他的工作。 “那我们……我们先去学校医务室坐会吧?”此时周娜只觉得全身发烫,实在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下意识地要求去自己最熟悉地地方。 第202章 郑十三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和君九思步入客栈的时候,就听见二楼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这不是杨家的小九思么?咱们叔侄可是好久未曾相见了,和你郑家十三叔喝上一杯,好好的叙叙家常。”就见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人对着二人喊道。 君九思低声对着李秀宁说道,“这就是郑家的老十三,鬼才一般的人物。” 接着也是笑着说道,“ 想了想,莎莲娜对朱婉芳说道:“这样吧,你明天还是继续去上学,该交的保护费先继续交,我明天再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再帮你转一所学校。 秀才慌了,要是秦诚不讲武德,不打开棺材,那他岂不是得一直待在棺材里? 之前救清道夫老林纯属凑巧,顺势而为,剧情中也没有讲述电影和网剧具体发生的时间差。 奶胖瞠目结舌,脑海中不断闪出那句,世间妖魔鬼怪变化多端,形态多样,稍有大意,便会上当。 秩序之力正在控制着它往上迎战,它的目光在吴岩的身上扫视的结果,显示着对方的实力是微不足道的。 战争来了有什么好处?松音期盼和平,倘若有一天,天魔真的开战,他会非常痛苦。 在场的所有音修者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有歌曲得到天地认可,在登上榜单的时候才会得到天地的馈赠,不过想要得到这种馈赠是非常难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亲眼见过,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大帝龙象印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横了,大帝龙象印砸在大白修士的身上,瞬间将大白修士的肉身都给粉碎了,大白修士的元神也被大帝龙象印直接轰杀。 这遁去的一,其后遁入天道,遁入天外,从此不为天地之物,不受阴阳五行限制。 只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她们那么多,甚至将最隐秘的都给她们看呢? 那些厨娘,顿时是又害怕,又羞愧,此时更是后悔,怎的为何就生出了这样不堪的想法来。 慕容夜笑着开口,而后在霸王花震惊疑惑的目光中,一个倒挂金钩,匕首“嗖”得一声,水平朝右而去。 廖永安知道马度手里根本就没有张士诚的儿子,想指望那个约定把他换回来根本不可能,不过军事上占了上风,说话自然就硬气一点。 只是,这么多年来,可是不曾见过自家公子如此细心周到的对待过一位姑娘呢,这沈香苗当真是命好的很那。 杨旭妍见贺俊楠垂头丧气的离开,她习惯习的摸了摸肚子,看着他的背影,思绪飘回了他们相遇的那个午后。 “若你真的可以号令震天齐的所有势力,那何以会落得如此境地。”慕容夜微笑着道出事实。 桌子靠着窗户,坐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男子,男子眼神慵懒随意的朝着窗户外面望去,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够瞧见醉仙楼最当红的如烟姑娘正在抚琴,琴声绕梁,听的人更是如痴如醉。 七七看不过去了,她拽着辰溪的胳膊,想要显得自己的英勇,可是个头仍直到辰溪的肩膀而已。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如果再这么无休止地拉扯下去,她没有办法回家,纪仁也会一直赖在这里的。 刘太医恍然大悟,同情的看了一眼李子期,又偷偷地看了看十八娘。 “嘿嘿,没有事儿,你说了,我保证不会生气。”冯媛媛启动车子,眼神看着前方,耳朵听着叶晨将要说的话。 第203章 天界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秀宁君九思和郑十三谈话的时候,李秀宁的信仰分时此时正在所谓的天界里游荡着。 她的目标是天界的魔族,毕竟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多个朋友多条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闻李解不满意人妖之称,柳先生欲言又止,夫子笑道,“柳老,不必勉强。” 李解 此时的林轩,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喷薄盛芒,璀璨如银河,滔滔如汪洋,无比刺目。 潘华宇探过身去,分别向这条丝线的两侧看了一看,这又是一条钢丝绳,钢丝绳的一端依旧是系在了一颗手雷的保险栓上,而手雷放置在了七殇护陵阵房间的侧壁上。 巨大的爆炸,宛如烟花,带着绚烂夺目的色彩,在天空飞射而去,在这狂暴能量的冲击下,那飞鸟竟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急速消散,最后是完全化为虚无。 迟疑了许久,元洲终于开口了,不复先前嚣张,他再怎么愚蠢,也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叶凡等人歪倒在地上,看着太玄魔神被“三清道尊”一剑劈飞,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惊喜的思绪。 “不过你放心,本太子定会找出此人,好为你出气的!”他说这话时又把眼光转向咏灵,但只一瞬,便又红着脸转了开去。 突然间,她就想到了自己8个月后,要经历的这样的事情。那样的恐惧害怕,就像是在梦魇一样,只要认真的一想起,她似乎就能想到那样的画面,然后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 机械武装,长达数百米的激光巨刃,能量无穷无尽,材料无穷无尽。 “贺教授,能不能帮个忙,这次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音乐盛典,能带上我吗?”张凡说道。 “敢和我作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过这一关!”黑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世界游戏内,玩家死亡后,要等待5分钟的死亡时间后,才能再次复活,并且复活后不能在原地,而是直接返回附近的城镇。 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战场上,扬起的灰尘飞起了几十米,久久不散。 徐婉悄悄地靠得唐肃更近了,她甚至微微地伸出了手。仿佛只要唐肃很自然地一接,他们就会携手同行,从此偕老。 还有几个练气十层的家伙在第二层,肯定是作为强大输出的,需要前面那些练气八九层的给挡住李昊他们的进攻。 然而在董舒倩回应之后,他却后悔了,或许他真的只是想和校花玩玩暧昧,让别人羡慕一顿,可结果却越来越糟糕,董舒倩被他吊着,不上不下,受尽了折磨。 人在运动之后,体内都会产生一种物质,乳酸,就是这乳酸,让人感觉肌肉酸痛。 只见月光古卷上印刻的画面突变,演变成了一片草地,草地上有着一棵没有叶子的树。 叶南回到了房中,接着盘膝坐下后,直接运转起风雷诀,开始突破二重灵海境。随着风雷诀的运转,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灵力,迅速的涌入他的体内,接着流入他的灵海,使得其内灵力激荡。 平冢静香顺着王明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背着双肩登山包,胸前挂着相机,手中拿着dV的人正在拍摄这里,一想到对方的动作和之前青白老师遇到的事情,她便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第204章 姻缘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的信仰分身从半空之中落入坊市,就见整个坊市之内,人流穿梭不息,摩肩接踵,竟让信仰分身有了一种回到大唐的感觉。 刚刚落地便有一队修士准备上前,领头的修士见腰间的镜子发出紫光,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对着信仰分身行了一礼,便带着人悄然退下。 信仰分身看了一眼,没有言语,径自走向不远处的一处书坊。 那队修士远远的看着信仰分身,有人问到,“队长,此女嚣张无比,竟然无视我洞天的禁空禁制,刚才为何不将她拿下?” 那队长对着发问之人说道,“我知道她违反了禁令,但是却是无法上前,你可知刚刚的探灵境发出的是什么光芒?紫光!紫光代表着这人至少也是个仙君。仙君是何等样的大人物?是你想死,还是我想死?” “仙仙君?”发问之人有些颤抖的说道,“这种大人物来我们这种地方做什么?” 队长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 “那队长要不要现在就上报情况,让坊市里的大人物们做好准备?” 队长继续摇了摇头,指着天空不远的地方,说道,“喏,你看,洞天赵真人这不就过去了么?要知道洞天真人的天机镜,可是监测这方圆十万里大大小小情况,或许在仙君入城的一瞬间,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就看见半空之中一道遁光,急急忙忙的朝着信仰分身所在的书坊飞了过去。 信仰分身进入书坊,对着老板问道,“你这里有什么书?” 老板笑了,“我说这位姑娘,你可是来对了,我这里的书可是应有尽有,你瞧,这一本《我的公公是天尊》,可是风靡了天界,一售而空的佳作。” 信仰分身微微皱眉,老板又拿起一本,“那您看这本,《宝儿三岁半,又美又飒杀穿魔界》,更是火爆。” 似乎看到客人还是不满意,老板继续拿出一本,“您看这本《上阳七月寒食花开》,可谓是仙气满满的佳作。” “难道说您喜欢这个风格的书籍?”老板接着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仙君大人弃我而去之后后悔了》,或者说您喜欢《他年我若为佛主,断情绝爱》这一类禁欲向虐恋的?” 信仰分身的眼角抽了抽,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老板见信仰分身不说话,不由惊奇的问道,“小姐喜欢哪些?难道说是天庭流传出来的那些剧本?但是这些剧本实在太火爆了,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才行,不过最近听说,天界姻缘阁的金牌编剧玲珑大人,正在写一个新的本子,您若是想要,小店儿可以给您预留一本儿。” 信仰分身实在是扛不住了,对着老板说道,“可有天文地理人文之类的书籍。” 老板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指着角落里一堆无人问津的书籍说道,“承惠,一颗仙石,打包出售。” “仙石?”信仰分身有些意外,自己哪里知道仙石是什么东西? 老板看着信仰分身不说话,便说道,“不能再便宜了,这些东西里面有不少都是孤本,一颗仙石已经是极限了。” 信仰分身身上半颗仙石都没有,怎么回答老板的话? 正犹豫着,看能不能和老板商量一下,先让自己看看,然后再说,就听书店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大胆!就你这破书店,加起来都不够半颗仙石的,就那么一堆破书,居然敢开价一颗仙石,左右来人给我拿下。” 顿时就有一群人冲进了书坊,也不顾及老板喊冤,直接用锁链将老板拖了出去。 接着就有一个中等身材,肥肥胖胖,白白净净的为首之人走上前来,对着信仰分身跪下行礼,说道,“五老峰洞天镇守真人赵翟,拜见仙尊。” 其余人听闻,顿时也跟着跪了下去,眼前的这个姑娘,居然是消失了上千年的天界天庭之主,仙尊大人? 信仰分身此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冥冥之中传来了一股善意,接着一道红线从虚空中伸了出来,缠绕在信仰分身的手腕之上。 一瞬间信仰分身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笑了笑,准备将手腕上的红线给斩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只是手一挥,将书坊之中的书籍一扫而空,接着消失在书坊之中。 半晌,伏在地上的赵翟才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书坊,和手下一众仙吏面面相觑。 仙尊大人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 而这时,天界天庭的姻缘阁,有人大呼,“红鸾动,至尊缘,苍生浩劫,苍生浩劫。” 顿时姻缘阁一阵鸡飞狗跳,一众姻缘阁仙人在阁主明道真君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到红线楼,就见虚空之中,一道巨大的红线从红鸾星中穿出,伸向未知的虚空,就这样横穿了整个星空。 红线楼里是整个天界生灵的姻缘线所在,也只有这里才能看到这一幕震撼人心的场景。 明道真君不由皱眉,对着身后掌管姻缘簿的仙官问道,“红鸾千年前不是才动过一次?仙尊的天道情缘还没有结束,怎么又有一道仙尊的天道情缘?查一下,看看姻缘簿上是怎么写的?” 红鸾星的红线代表的就是天道情缘,而且如此程度的红线,除了仙尊大人,不做第二人可想,天道这是发疯了么?怎么可以同时给仙尊安排两条姻缘线? 仙尊失踪千年,天庭都在翘首以盼,仙尊大人归来,毕竟仙尊大人才是整个天庭的核心,若是没有仙尊,天庭对于香火的分配,只能是机械的按照既定的方式发放,但是有了仙尊大人就不一样了,虽说香火的分配总量没变,可是,仙尊大人可以根据个人的表现情况,对着香火的分配的做出相应的调整,认真工作的香火就会多一点,人浮于事的,香火就会相应的下降一点。 但是天道又安排了这么一道天道情缘,看来仙尊大人归来的期限是遥遥无期,整个姻缘阁顿时哀鸿遍野,一千年都不涨工资谁人受得了?就是想要马儿跑,也要给马儿吃点草。 现在好了,再加一千年,这不是吃不吃草的问题了,这是要把马儿饿死的问题。 “阁主,姻缘簿上显示,仙尊的姻缘还在,但是出现了一个新的无名姻缘,而且姻缘的两端都是空白。”掌管姻缘簿的仙官刚刚听了明道真君的命令,前去查看姻缘簿,却发现了那一幕让人费解的事情。 明道真君顿时大惊失色,“无名的姻缘?难道是姻缘簿出错了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天界存在了亿万年,姻缘簿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你可真的看清楚了?再去,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仙官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对着明道真君说道,“真君,打开姻缘簿一次,就快要了我的命了,我能不看清楚么?我虽是掌管姻缘簿的主事,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打开姻缘簿,每开一次姻缘簿,我的因果就重一些,若是遇见杀劫,绝难再躲过去。” 明道真君冷冷的看了一眼掌管姻缘簿的仙官,说道,“你若为此转世重修,本真君亲自做你的护道人。” 仙官还是有些犹豫,明道真君对着仙官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你犹豫不决,若是你不愿,本真君削了你的仙籍,自然会有人替你,要知道这天庭离了谁都能转,但是你就与之无关了。” 仙官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真君息怒,小的这就去再次打开姻缘簿。” 明道真君脸色稍稍有些缓和,正准备和仙官一起去打开姻缘簿,就听见一个略显夸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哇哇哇!天道情缘呐!哇哇哇!这是哪个倒霉蛋儿啊?哇哇哇!这比我自己写的剧本儿要好看多了。” 就见一个不修边幅,头发凌厉的女子走了过来,用一种带着无比惊叹的眼神看着天道情缘的红线。 “玲珑,你不好好的写你的剧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明道真君看着女子,眉头微微的一皱。 女子没有理会明道真君,眼神迷离的盯着天道情缘的红线,不由惊叹,“我都能从这天道情缘的红线上看出无数种的可能,这是多么曲折离奇的一场大戏,每一次天道情缘的发生,对于我们编剧们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至宝啊。” “玲珑,回去写你的剧本,不要在这里添乱。”明道真君的声音高了几分,似乎带着几分怒气。 玲珑转过头,无神的双眼中有着一丝丝的不解,但是在这张脸上,几点未干墨迹却是显得有些滑稽,“我说明道老头,这天道情缘可是难得一见,我在那里去写本子,正是需要这些东西来打开我的思路,你吵这么大声干什么?刚刚有的一点灵感,没让你给吓没了。难道嗓门大,声音大就有道理吗?” “胡闹,天道情缘,也是天地杀劫,若是你不出现,这杀劫或许与你无关,如今你已目睹了天道情缘的红线,难免不会在这杀劫里转上一圈。”明道真君说道。 玲珑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却爆发出一道精光,“还有这等好事!哇哇哇!你知道吗?对于一个编剧来说,最难的事情是什么?是没有生活体验,写出来的本子干巴巴的,如同嚼蜡,居然让我有机会去体验一次天道情缘,并且深度参与到其中,哇哇哇!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么?” 明道真君须发皆张,“玲珑!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是要在天地之间出大乱子的。” “安啦,老头,我玲珑又不是傻子,体验生活,体验剧情,难道会把自己的这条命给搭上?在没有写出超越天道情缘的剧本之前,我还不想嘎掉呢。”玲珑说道,摆了摆手,“老头,你说这天道情缘是谁的?怎么这么粗?” “老夫还有急事,此刻不能和你胡闹。”明道真君说道,“左右,将玲珑带回编剧阁,锁紧房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你不能这样,老头。”顿时就有几名金甲神将上前,不顾玲珑张牙舞爪的挣扎,将玲珑架起,离开了红线楼。 明道真君看着玲珑走远,对着身后的仙官说道,“走,去看看姻缘簿,我就不信,这世间有无名无姓的奇缘。” 仙官欲哭无泪的在前面带路,原本以为玲珑出现,能帮到自己一把,真君要处理玲珑的事情,必然会将自己忘于脑后,自己还是低估了无名情缘对于真君的吸引力。 —— 就在天庭姻缘阁鸡飞狗跳的时候,这边泰山下,君九思微微皱眉,一道红线从虚空之中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君九思正准备斩断这道红线,却从红线上感受到了李秀宁信仰分身的气息。 这红线本无形体,是天地间的规则所化,但是对于君九思这种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大能来说,规则,原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感受到从红线上传过来的消息,君九思不由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这个世界是越来越有趣了,也罢,既然要玩,那么便陪你们好好玩玩。” 接着手指在红线上微微一弹,一道消息顺着红线就传了出去。 身边的李秀宁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是看了看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但是李秀宁此时看着君九思,居然觉得这厮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也是蛮好看的嘞。 老娘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这神神秘秘,不要脸的家伙好看? 在李秀宁无法察觉的时候,虚空中也是一道红线的虚影缠在了李秀宁的手腕上,李秀明此时有些烦闷的看了一眼君九思,不知为何,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客栈。 君九思此刻心中偷笑,这就是仙侠古偶世界的姻缘线,按照而这个所谓的仙界,从此刻来看,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衍生世界,而是被人活生生的挪移过来,与这个世界勉勉强强的缝合在一起。 到底是谁在捣鬼?有这种手段的,不用猜又是一个大能,自己惹不起甚至躲不起的那种,自己其实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掀了这张棋盘,但是自己真的不敢啊,掀了棋盘固然一时爽,爽完直接火葬场。 李秀宁这小丫头果然是单纯的可爱啊,明显的被她的信仰分身摆了一道却不自知。 自己没办法出手去斩了这条姻缘线,说到底自己是个局外人,但是李秀宁的信仰分身若是出手,则必然不会有一丝的麻烦,对于一个棋手来说,要时刻去承受来自于棋子的反噬。 可是信仰分身并没有这么做,她与李秀宁本为一体,君九思不信信仰分身不知道姻缘线必然会影响到李秀宁。 (本章完) 第205章 情缘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齐诛和商洛爬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神侯,对着人影也跪了下去。 “弟子齐诛,商洛,李神侯叩见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人影也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天空之中的那双眼睛。 雷云凝聚的眼睛也看着虚影,对视许久,雷云渐渐散去。 书山径化成一道流光落在了虚影之前。 而且我可以确定,这枚火机就是人为埋入地下的,如果它是因为山体滑坡或者其他自然原因被压入土中,表面的金箔一定会出现严重破损,可现在看来,除了一点点凹陷和几个凿痕,金箔完整得有点离谱。 以前我也做过饭,面食什么的也会做一点,本来还以为,不就是做个火烧么,只要把肉剁碎,将一干调料撒进去搅匀,再将这些肉眼塞进事先准备的面饼里,也就差不多齐活了。 路上,琉火虽已是中阶天玄武尊,却依然和千羽一样被楚晗霸道呵护,不耗用他们半分内力。 听到本杰明的反问,魏子轩不置可否的翻了个白眼,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不过魏子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你这老东西说什么我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能把我怎么样? 李军一听这话,立刻就想要跳起来,不过却被李雅莲按住,他只能气呼呼地看着陈实。 红肿的跟红烧猪蹄子一样,看起来有些恐怖,林雅晴眼眶忍不住泛红,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哗哗的滴下。 邪空施针,虽会触碰到她的记忆,都被她提前以炼情功法设置禁制,使他看见记忆时,就会受功法影响而停止。 如今他可是非常渴望提升实力,在这敌人已经到来的时刻,当真是分秒必争。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提升速度,只要身体强度上去了,就是像坐火箭一般飞速蹿升都是有可能的。 他化身离火,躲避强敌的袭击,黑雾席卷,瞬间被离火笼罩,燃烧成灰烬。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纵即逝,沈和是他的兄弟,他的臂膀,自家人强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好事,也是他可以倚仗的优势。而且他有了一个想法,需要实施和验证,更需要沈和的鼎力支持。 眼看着信徒对秦流西的信服和敬服,王氏等人与有荣焉,而秦明月姐妹则是心情复杂,眼里有着嫉妒更有一点羡慕。 洛衣直接回了他们住的院子,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来到君熠曜的房间外,抬手打算敲门。 等我将花店整理干净后,拿出手机看时间,竟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 那男人脸色从白变灰,额上全是细汗,一手捂着右下腹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嘴上发出呻吟。 要知道半边身子都被巨石压垮,已经残废的带土在移植了白绝细胞后,听闻卡卡西和野原琳遇险,为了赶去救援,情急之下不管不顾的一拳就轰碎了拦住他的巨石。 帝兵自然也能轻易碾压域神之境,如果域神之境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能把一个帝兵收服,那帝兵才是真的一毛不值。 "你们两个跟好我,圣地不比外面,潜在的危险很大。"陆东升向着自己的两个护卫叮嘱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试炼结束应该有两个方式,一个是将走尸之母杀死。另一个是,我们都变成走尸。你是选择拼一把,还是选择躺平?”洛衣笑着说。 第206章 争端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秀宁看着泰山脚下一望无际的车驾,对着君九思说道,“我们难道就不能从一开始就阻止李隆基那臭小子来泰山封禅吗?如此的耗费人力物力,空虚的也都是我大唐的国库啊。” 齐诛和商洛爬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神侯,对着人影也跪了下去。 “弟子齐诛,商洛,李神侯叩见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就看到凡昌礼背后冲过来一个胖子,一身黑衣服,我看出来了,是刚才的巡逻队。 就在瑶颐处于危险时刻,猛然间灵秀轩的屋顶之上,一金一银两道极亮剑光划破夜空,发出尖利的鸣叫一起朝那黑衣白脸人的紫色神剑撞去。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说:“凡昌礼,咱们之间也没有恩怨吧?我现在只是想你告诉我,唐悠然她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绿叶吗?”阿黎转头朝自己肩膀上的绿叶瞧瞧,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萧落的身躯被强烈的冲击力掀翻,不过眨眼时刻就已经飞在半空之中,半空之中萧落喉头一甜,便是张口一道鲜血喷了出来。 “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苍雷的脸色也是丝毫不在乎,这样的风险的确是有,但是他已经尝试过一次了。魔灵就是如此,既然有了经验,他怎么还会再犯一次错? 卓一凡听着云裳的话里似乎有话,此身,此国惟我之命是从?此国还可,此身也听我的?我要她的身子干什么?我心里微微一荡,看到跪在地上的云裳脸也是缕缕红霞。 除了重工业城市兰亭城和同江府城的轻工业区以外,拥有大储量铁矿和煤炭的宝山府建立起了钢铁冶炼基地,北安府和海林府也各有一个重工业城市在兴建中,同时甘南府的轻工业基地已经开始向国内输送产品了。 “让你笑,我让你笑”。杨柳儿狠狠的踢向陈越的另一只手,再次传来清脆的骨折声。 “你是说这世间的一切‘花’草树木都是这两个灵元所孕育?”阿黎瞪着眼睛问道,满眼的疑‘惑’,头一次听说这世间所有的植物源于两朵‘花’。 这股反抗力非常强大,秦广王的手当时就再也掌握不住,松开了。 猫皇吞了甲子丹之后速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简直就是风驰电掣了。 她是那样平淡而缜密地要求阡陌将她丢在这里,可是却没有一丝的歇斯底里,而是冷静地分析着眼下的一切情况,让人不由感到,即使失去了她那恐怖的力量,单单凭她的大脑,她也会是一个天才的谋者。 只是,却更让人担忧了。谁不知道,林如海,是正庆帝的心腹干将? 陈木抓着电话,一时间头大如斗,魏材的暴怒隔着电话也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如果真的不按他说的做,那他真的会把火全部撒到他的身上,如果能走得掉还好,走不掉的话被魏材抓到下场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 第二日上午,贾清到一品堂看过翠柳之后,又到尤氏的房里,顺便和尤氏说了说昨日他和赖升等人计议好,需要内里配合调度的事。 见得同学们这么好奇,杨雨萱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到底觉得这样“欺负”贾清,心里有所亏欠,便决定来元春这里瞧瞧。 马哲看周渺渺盯着自己,带着警告的意味,只好感谢。覃晓璇很开心马哲有人送回去,笑着对阿虎表示感谢。 第207章 夜里风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夜,李秀宁一人独自坐在屋顶上,手里提着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说道,“拉我上去。” 李秀宁没有搭理君九思,依旧看着天空之中的月亮,不发一言。 君九思在院子之中寻觅了许久,终于找到梯子,搭在房上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着,边爬边对着李秀宁说道,“你有甚的心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搁这儿喝酒,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点微小而又薄弱的帮助。” 李秀宁撇了一眼君九思,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君九思厚着脸皮上了屋顶,也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来,打开之后喝了一口,对着李秀宁说道,“不要一天凶神恶煞的,容易嫁不出去。还是温柔似水的姑娘,比较讨人喜欢。” 看见李秀宁杀人一样的眼光的时候,君九思干笑两声,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对着李秀宁说道,“我自罚。” 李秀宁瞪了君九思一眼,然后又摸出来一坛子酒。 君九思对着李秀宁说道,“别喝了,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喝什么闷酒?话说,你这个年纪喝酒,应该是属于未成年人饮酒,脑子本来就不好,再被酒精烧坏了怎么办?” “滚,老娘两世加起来都快四十了,喝过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李秀宁对着君九思说道,许是喝了些酒,脸颊有些绯红。 “哦,四十多岁啊,那是老阿姨了。君九思见过老阿姨。”君九思笑着举起酒葫芦,对着李秀宁说道,“你愁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子,这和那个风风火火,敢说敢做的李秀宁可有点不大一样,被夺舍了?” “你到底是谁?”李秀宁看着君九思说道,“我不信你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穿越者,而且你似乎也变得不大一样了,以前的你有些畏畏缩缩,虽然看起来智珠在握,但是总感觉你在害怕什么?现在的你,虽然看起来在害怕什么,可是骨子里却能透露出一种超然于一切的自信,不慌不忙,成竹在胸。君九思,我能相信你么?” 死丫头好敏锐的感知力,君九思心中暗道,但是自己怎么回到呢。 “你相不相信我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君九思想了想,说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即使是做了什么你现在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李秀宁自嘲一笑,“有多少人是打着为了别人好的旗号,干着毁了别人的事情?君九思,好一个为了我好,君九思,你以为的好,真的就是好么?” 君九思点了点头,说道,“以你现在的认知,确实很难理解,但是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李秀宁笑了,笑的有些大声,“收起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吧,君九思。老娘真的不稀罕。” 君九思苦笑,“你醉了。” “老娘前世啤酒随便喝,白酒一直喝,人称李海量,你个小趴菜,敢说老娘喝多了?”李秀宁说道,“你我说着撕破脸的话,却坐在一切喝酒,也是一大奇观。” 突然,李秀宁眉头微皱,君九思也是一脸的意外。 两人相视一眼,君九思收起酒葫芦,说道,“有趣啊,这郑十三看来是一点都没闲着。” 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表情,“走,去看看。来人的气息让我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而且感觉起来,似乎已经是四境的实力,对于灵气如此稀薄的世界,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君九思笑了,“既然有热闹,你我怎么能缺席,同去同去。” 手舞足蹈间,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就从房顶上摔了下去,索性房子不算高,只是落了一个四仰八叉。 就听“唉哟”一声,君九思捂着腰,对着李秀宁说道,“你就不帮我一下?” 李秀宁鼻端冷哼一声,脚下发力,顿时消失在屋顶之上。 君九思看着李秀宁消失的身影,再次在心中开始寻思,自己脚滑这一下干什么?八成又是情缘红线搞的鬼,别看这世界的等级不怎么样,但是这情缘红线可是妥妥的因果规则类,他喵的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潜意识了,但是现在自己确实不能斩了它,烦死了。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一直在这里被动的耗着,也是该主动落子了。 有必要加快一下整件事情的推进进度,就这么干等着,完全指望李秀宁,自己担心将来一定会出事情。 要解决世界崩坏的问题,李秀宁虽然是关键,但是关键是关键,把握不好关键,一样玩完。 自己有些后知后觉了,分身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世界在崩坏,不过这是属于培训里实在是太过于偏门的东西,一个世界被异界力量开始影响天道,那必然就是崩坏的开始,会有更多的异界天道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统统围了过来,直到把这个世界的本源给瓜分干净,接着再互相吞噬,直到没有新的异界天道加入进来,最后再稳定下来。 世界崩坏造成的最严重后果就是时间长河出现断层,无数的世界天道在一起互相吞噬,最后时间长河的这片区域只会形成一个天道,影响时间长河的运转。 有些世界和某些大能息息相关,这些世界出了事情,大能不拿自己泄愤,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自己应该早点想到的,现在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剩下赶紧的把现有的异界力量,让这个世界的天道,该收编的收编,该驱逐的驱逐,该融合的融合,然后保持住世界壁垒的稳定,应该就万事大吉了。 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又有新的加进来了。 想到这里,君九思顿时有了定计,手指在情缘红线上一点,顿时就面色苍白了几分,“李秀宁你的信仰分身居然都能混一个仙尊当当,由此可见,这些天道其实也不傻,都是为了加快融合的速度,那么我过去了,这天界天道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 天界这边,李秀宁的信仰分身刚刚应付完赵翟,就觉得手腕上的情缘红线一紧,一股莫名的波动出现在自己身边。 信仰分身笑了,“你来了。” 君九思背着手从信仰分身的身后转出,“我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来的?” “你有你必须来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有必须来的理由?” “你已经来了,不就说明了你来的理由。” “大姐,不要这么弯弯绕绕行么?”君九思说道,“整的跟古龙一样,显得很有逼格么?” 信仰分身看着君九思说道,“你说这情缘红线都给你牵上了,你就还没有把我那本尊给拿下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得,得,得,咱换个话题行吗?”君九思苦着脸说道,“就你那本尊,一句话不对就动手,半个眼色不对,人就要挨揍,我可伺候不了。要不是靠着这情缘红线才能和你进行沟通,我早就斩了。” “那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信仰分身说道,“按照你的实力来说,破灭这个天界不过是挥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犹豫什么?破灭了这个世界?大姐,你可真敢想啊。”君九思说道,“原以为你和你的本尊不一样,现在才发现,你比你的本尊可疯狂多了。我要是现在破灭了这个世界,绝对不会见到下一秒的太阳,这中间的门门道道,讲究可多了去了。” “我知道你的来历并不简单,但是我不想过问,因为你从始至终并没有做出危害我和我本尊的事情。”信仰分身说道,“用本尊的想法就是遇见一个老乡不容易,遇见的第一个老乡柴豹,现在就跟生死仇敌一样,遇见你,是敌是友,还是靠你自己选择吧。” “毕竟,穿越者都是孤独的灵魂。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的一件幸事。” 君九思笑了,“你难道没有听过人生四大悲吗?” “说这个干什么?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信仰分身说道,“这有什么联系么?” 君九思摆弄着手上的两个核桃说道,“人生四大悲,我的理解可就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怎么就悲了?”信仰分身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着调。” “所谓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仇敌,洞房花烛夜,邻居,金榜题名时,隔壁。”君九思笑道,“这个解释完不完美?有不有趣?” “神经病。”信仰分身说道,“你就这么来了,本尊那边儿怎么解释?” 君九思收起核桃,傲然说道,“你李秀宁有分身,我君九思难道就没有分身了吗?看不起谁呢?” 信仰分身一愣,然后释然,“原来天唐的那个你,居然是分身?你本尊是不是才降临不久?” 君九思点点头,“这中间的事情解释起来太过于复杂,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我们需要尽快的解决世界的问题,否则会越来越麻烦。” “有多麻烦?”信仰分身奇道。 “你想象不到的麻烦。”君九思说道,“如今你已经是这天庭的仙尊了,现在就是一个问题,世界融合,以大唐为主,还是以这个世界为主?” “有什么区别吗?” “亲闺女和养女的区别。甚至比嫡庶之分还要严重些。”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原本是打算找到这个世界的魔族,然后推翻这个天庭,如今你来了,魔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信仰分身说道,“我似乎有了办法。” “你要做什么?”君九思皱眉,这李秀宁的本尊和分身怎么都是这么琢磨不定。 信仰分身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当然是给天道一个大惊喜了,人家可是给了我一个仙尊之位的,我不回礼,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一番美意?” 君九思打了个冷颤,好端端的话,自己听着一后背的凉气,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生物。 —— 李秀宁蹲在郑十三院子外的树上,手上依旧提溜这一个酒瓶, 就见郑十三的院子之中站着一个全身都披在斗篷之中的人,脸上带着恶鬼面具,头顶一个竹制的斗笠。 李秀宁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不良帅袁天罡么,这么打扮的全天下除了他,还有谁?经典的造型,果然适用于任何一个世界。 “不良帅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郑十三悠悠道,推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像是两张铁皮在摩擦一样的声音从袁天罡的嘴里传了出来,“老夫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们这些逆唐的乱臣贼子有联手的一天,还是针对我效忠的皇帝陛下,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不良帅说哪里的话,大唐天唐本就是一家,如今的皇帝倒行逆施,藐视祖宗,有悖礼法人伦,已经非是圣明之主,上无道,下伐之,不良帅做事,也是占了大义的名分。”郑十三笑道。 袁天罡看着郑十三,“不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明日我会亲自出手,解救真君的仙侍,你们的人,我不会管。” 郑十三点点头,“应有之义,不良帅出手已经是我等预料之外的事情了,我们的人,我们自己想办法。” 袁天罡突然笑了,声音如同哭泣一般,“你们不要拖了本座的后腿,否则本座到时候杀无赦。上界的仙人,本座杀起来吃力,但是你逆唐的余孽,在本座眼里,杀尔等如同杀鸡。” 郑十三顿时感觉到一股惨烈的杀气迎面扑来,不得以运转体内的真气抵御。 “就你这三脚猫的真气,真的抵挡的了本座的杀气么。”袁天罡说道,“看在同是真君一脉的份上,今日就不取你性命了,你的人头暂且放好,若是有一日和你这等逆唐贼子沙场相见,本座绝不留情。” 说完,身形一闪,就出了院子,飘然而去。 郑十三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下,“不良帅袁天罡,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他身上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真君气息?如同真君的神子一般,这大唐果然是真君的钟爱之地。” 李秀宁脚下用力,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袁天罡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娘对这不良帅袁天罡,可是好奇的紧啊。 (本章完) 第208章 狼烟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泰山顶,李隆基站在五岳独尊处,对着身边一个略带丰腴,却风姿万千的女子说道,“终于到了这一步,爱妃,从此你我一统天人。” 夫子深深的看了李解一眼,继续说道,“根据圣人所留其他太古典籍,我等后人其实大致也是明白了太古历史走向,但是细节之处依旧模糊,你若是有圣人太古历史传承,可整理一番,算是对我人族 这些材料都不会能够轻易得到的,就拿七度金来说吧,这种东西只出产在阴影界,据说每年的出产量不过十五克!也就是说除掉损耗后,也就够半枚空间储物戒指用。 但就在星界巨鲸转身之后,一团蓝‘色’的物质或者应该说是粪便从星界巨鲸向着多罗掉来。 一连串的问题弄的林洪也感觉头大,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似乎也点道理。 他费尽心力,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此时看着过程一直朝他所规画的方向发展,那种满足感是怎么也形容不尽的。 她不由想起刚才被这今年轻抱着扑倒在地面时心中泛起的那一抹奇妙的感觉,脸上更加晕红,或许是惊愕过度,对于卫风的话她并没有出声回话。 她的音量比寻常时要高一些。百鬼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嘿然冷笑道:“聪明人就不会做蠢事,擅自行动,得宝而复失是一宗;委身投敌,泄漏机密又是一宗。 欧阳冰冰的本意并没有耍刻意打翻这人递过来的酒杯,可不想无意间就打翻了,她心中暗感好笑,便轻轻笑了起来。 魔法骷子,多罗略知一些传闻,据说这魔法骷子乃是一种制作极为精密的魔导器。 嘟嘟对于这场乍得的胜利并不兴奋,在怪物们逃离的时叫声急促,也显得颇急躁。 从刚才的事情里脱身出来,乔苍樱子手里的扇子已经变得洁白如初,可这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两人既是辩论的对手,私底下又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却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薛……薛重,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爱莎琳娜怯生生的走到薛重面前,用温柔却心疼的声音问道。 “想,就给我掌声响起来!这里有一百份所有歌的歌词,谁掌声最大,我就先发给他!”阿华高举手中的稿纸,激情的怒吼道。 一来二往,二人就好像是亲密的恋人一般,形成了一种默契,可是在七月十号这天早上到现在已经有七天了,王王金花始终没有再到过刘庆收的包子铺。 好在流风的打击虽然厉害无比,但他的起点太高,光是那十子定十盘的神迹,就让康田族中所有人都认为思远的输是理所当然,换成别人也是如此,这样一来,他总算还保有面子。 自己唯一见过的能以人类形态现身的器灵,就只有隼人的魂之哀伤而已,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被迫离开宏川的时候宋成杰也还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器灵现身,这么说来那家伙这几个月的功夫实力是大有长进了? 这话一出口,金成俊也知道他倾向了柳河,心里虽是万般不愿意,但也只有忍下了。 此话一出,老席瞬间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宋成杰,竟是说不上话来。 柳道飞也是有点私心,刚才柳河说的没错,多耽搁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的钱。 肚子还是好饿,这一颗野果肯定不够吃,她看了看周围的树木,向着树林更深处走去。 第209章 李隆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远处传来爆炸的声响,数十架天唐的山海机甲,快速的朝着泰山顶上的封禅大典现场冲了过去。 齐诛和商洛爬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神侯,对着人影也跪了下去。 “弟子齐诛,商洛,李神侯叩见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人影也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天空之中的那双眼睛。 雷云凝聚 见她有了准备,帝何便没有再犹豫什么,虽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对于她来说可能会很残酷,但总比她受伤要好的多。 十三岁那年,他跟着同门的师兄弟们一同去鬼渊历练,那一年他遇到了南何,一个浑身都是魔气的魔族。 “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到岛上做客。”唐烧香用一副微婉的口气道。 大毛将背上的曹亮放在地上,似乎知道青云和我尚有密谈,便无声无息的退去。我低头一看,但见曹亮身上已被鲜血沾满。 发泄过后,仙使或许是消了些气,他再次吞食起那些木偶血食,在他刚刚的这一通发泄中,不知道有多少过于靠近山峰的修士,死在其中。 不过几日的时间,算是有了些人气的无妄崖谷底重新冷清了下来,只有那些被打伤的花精树藤在吵闹的说个不停。 “那个。。。呃。。。我说,这就是你们特么在我们对面秀恩爱的理由?”廖望月一脸嫌弃地看着对面搂搂抱抱一口一个老公老婆叫着、撒着狗粮的两人,一旁的叶天一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三人。 “武警特警本就是千里挑一了,这里面厉害的人更是万里挑一了。”老张一张嘴就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看的出来,老张对这个队员那还是蛮看重的。 从轮回世界结束开始说起,夜风亲口告诉了黄啸他得到了新的皮衣,让他能够通过魂力感应周遭的气息。 爱和恨从来都不能单独的剔出来,有时候爱到极致就是恨,恨到极致就是爱。这一点在情侣夫妻之间尤为受用。 郁楚轩的这句话,显然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那名学生会某某成员,立刻召集了其他成员,看架势是准备与郁楚轩两人口战一番。 停好车子,韩歌下意识四处望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 “叶,有什么发现没有?”宋元桥看向叶道,脸上全是询问的之色。 江口洋介和神田娜相视一眼,似乎猜到了某个可能,对着身后四人说道。 司机应该是觉得我们靠谱,也给我们找了个靠谱的二手车店主。按照周瞳之前的说法,我直接提出了想要一辆报废了的面包车,只要车子能开,短时间之内不要出大问题就行。 “对!”叶城和叶处点点头,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层,叶城和叶处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开始汲取这里的玄风。叶却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往下一层走。 “它们的目标是修道和铃儿为什么要围住我们呢?”问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年轻人。 我的瞳孔陡然睁大,与之前的四关完全不同?这又是什么意思?但黑衣男子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他已经迈步向前,我只能跟在后边。 吊灯上的陶欣落了下来,赤裸的双脚每走一步都带着淤泥,她的声音凄厉了许多。 这个时候,李天道终于松开了李柔儿,虽然很没出息,但李柔儿觉得自己对那个吻觉得恋恋不舍。 第210章 通道成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隆基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李秀宁,对着身边的几名仙君吩咐,“拿下此獠,这是域外天魔的修炼法门。” 几名仙君对视一眼,“殿下,天庭昭阳仙尊有法旨,我等只是打开通道,确保通道稳固,不得参与战斗。” 李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有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阳光反射在上面有些刺眼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可还是乖乖的跟着曹格下了车,然后一路到了包厢。 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的镜空,听到程梦喻这样说突然觉得腰和手都酸了,特别酸的那种感觉。 她习惯了抱着沈夜,或是枕着他的手臂,趴在他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上入睡。 娇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缓解了自己的心情后,方才接通了电话。 这高明轩出身平凡,从前总不得志,想评青云武者也评不上。如今师父左鸿云一跃成为城主,连带着他也鸡犬升天了,城内仅城主能用的几匹烈鬃宝马,他还不是想骑就骑? 中阶法器,回灵梨花扇,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爹爹从前就对她说起过,这柄扇子是现如今流落在市场上的,祭司最好的法器了。 况且,要是去了,后果还是对他们不利的,要是他们有把握讨得公道,当然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梁城主明显是不识得周公公的,但见他打扮举止像是宫中的人,对于如何与他接触,一时举棋不定。 眼前一片昏黄,这是个椭圆形的密闭空间,头顶光线最暗,从两侧传来暖暖的光。 黑魂跟半魔人少年作出的交易,以及现在外面的打斗声,都传入了花轿内顾思杨的耳中。 “看来这就是传送法阵和传送卷轴了”。江南目光凝重的收回目光,对着所有人说道。 我点点头,在树上抹了一点朱砂,拿上短棍,在每棵树上都敲上几下,在相仿高度用力敲开。 “孟德兄既然明白,为何不阻止呢?以孟德兄之才,完全能够阻止大将军这一记昏招的吧!而且大将军麾下能人无数,难道只有孟德兄一人看出来了?”我问道。 几位庄户打扮的仆人赶过来伺候,他们笑眯眯的接过大家手上的礼物,引着众人向屋里走。 推开卧室的门,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一点防备没有,差点就这么熏晕过去。 “不知道律师楼隐藏多少丧尸,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变异人留在这里。”木萧蹙了蹙眉,很想一次过把楼内的不安因素扼杀,自己顺顺利利接收这座律师楼,但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民不聊生,有大乱之兆!”蔡邕回答道。看的出蔡邕是个明白人,可惜他死的太不明不白了。 说做就做,放火而已,他只释放了一个火铃咒就将整个祖祠的后堂点着。 难以想象,【人族杀神】一拳,只是一拳,就轰爆了一位令万千海族引以为傲的大日级尊者位强者。 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一个净土世界的入口,其难度远比大海捞针困难得多。最关键的是,冥河老祖不一定会见张牧,如果冥河老祖把净土封闭了,那就不是大海捞针了,而是在全宇宙内捞针。 每个战士都会携带五柄重型飞斧,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有些多了,但对于他们这个数量正好。精确的飞斧投掷能够轻易劈开敌军的盾牌,被飞斧杀死的敌人死状往往非常惨,能够有效打击敌军的士气。 第211章 变故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刚刚夫子你说上古典籍中有仙人观棋烂柯之典故,可是夫子你今日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我杀得溃不成军,你招这孩子来,恰恰是棋局结束之时,观何棋,烂何柯?”李解只见其中一人笑吟吟的捻着一颗黑棋子,看着自己说道。 说话的这人须发皆绿,面色红润,身材微胖,一袭青灰色儒袍,目光温和,两眼开合间让人如沐春风,绿袍人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盘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另一人身着月白色儒袍,天庭饱满,两眼如曙星,龙目凤睛,说不尽的儒雅风流,随手在棋盘中放入一颗白子,却是盘活了整个局面,黑白二子的局面顿时扭转,“跟我下了二十年棋,岂不知我这一生,就如此棋局,年少锋芒毕露,中年困顿枯坐,老年随心所欲。” 绿发人看着棋局,将手中的棋子一抛,无奈一叹,“大势已去,此局是我输了。” 白袍人看向李解,“我姓思,你可以叫我思先生,也可以叫我思夫子。” 又一指绿发人,“你可以称之为柳先生。” 李解看着二人,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只听夫子笑道,“我知你心底有无数问题无数疑惑,今日召你前来,本就是来为你解惑。” 问些啥,你一个教书先生知道啥?但是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解还是试探着问道,“先生,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思夫子一笑,手指向前一点,湖面上飞起几股水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水幕。 看见自己在水幕之中被绑着,小道士和小和尚给自己驱邪,到自己挣脱绳索这一部分的画面,李解有些震惊了,夫子居然会法术?难道自己的机缘就是跟着夫子学法术? 不待李解多想,水幕之中,管家变成了一个身披麻衣,面带面具,手持一根骨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画面中的管家不断的蹂躏道士和和尚,就在小道士和小和尚快撑不住的时候,李神侯突然大发神威,一棍就打翻了管家。 便宜老爹这么猛么?李解心道,突然觉得自己脑门生疼,便宜老爹似乎也是这么一棍子打在自己脑袋上,看来自己没被开瓢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就见李神侯打翻管家之后来到自己面前,高举棍子准备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的时候,管家突然暴起,再一次变换形象,成了双头,四臂,身后一条巨大的蛇尾,身后一副骨翅,其中一个脑袋像极了乌鸦,但是鸟喙的后面长了两根巨大的獠牙。 就听夫子说道,“我也未曾料想,猴子的管家居然是万妖教的人,而且身体里面还附身一个大妖。” 管家刚刚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但是李解心里嘀咕的却是李神侯为什么要杀自己?夫子为什么避开这个问题不谈? 画面中的李神侯对着自己的那一棍子终究是没有打下去,而是转过身,身后出现一道十数米高的金色光影,形若猿猴,身穿金甲,头戴金冠,雷公嘴,孤拐面,两眼放光,手持一根巨棒,朝着管家变化的怪物打了下去。 李解眼睛瞪的老大,尼玛,这不是猴哥么?算是乱入么? 画面之中天空之上风云变幻,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李解头顶,然后一道光柱将李解和巨眼连接起来。 巨眼之上无数的黑云堆积,雷蛇电闪,似乎要将巨眼生生劈碎,但是巨眼周围放出一道朦胧的红光,在雷霆之中安然无恙,雷云似乎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巨眼,偃旗息鼓,似乎在积蓄着力量。 夫子说道,“妖神现世,必有天诛,嗯,你身上也有天诛的味道,可能被天诛也劈过。” 李解顿时心中凌乱,什么叫雷劈过?还没开口,就看见了令自己惊悚的一幕。 画面中的巨眼不断放出放出发光的球体进入李解的身体,接着身体开始变化,从右侧身体开始,手背上出现鳞片,脸上出现兽毛,脖颈处出现鸟羽,腋下长出三只手来,后背出现四只翅膀,第一支翅膀像鸟翼,第二支翅膀像蝠翼,第三支翅膀像是某种昆虫的羽翅,第四支翅膀看起来更像是鱼鳍。 画面中的自己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更夸张的是右侧的肩膀上出现了四个巨大的肉瘤,肉瘤如同刚刚弱水身上的肉瘤一样转化成四个脑袋。 第一个脑袋看起来像是兽头,圆眼睛水滴鼻,白色的毛发覆盖其上,嘴边上下各有两只巨大的獠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 第二个脑袋像是鸟头,有着巨大的鸟喙,张开鸟喙却是数排锋利的牙齿。 第三个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昆虫脑袋,两只巨大的复眼四下转动,类似于蚊子的口器闪着寒光。 第四个脑袋像是一颗独角蛇头,吐着猩红的芯子仰天长嘶。 这就是自己?真的是自己? 就听夫子说道,“你体内本来就有妖族血脉,品质极高,妖神之血激活了你的妖族血脉,若非你体内另有隐秘,阻止了你进一步妖化,否则此刻你应该已经被我等挫骨扬灰了。” 李解有些茫然,妖族血脉?想想这个世界对于妖的态度,再看见画面中自己诡异的样子,有些后怕,这都什么待遇?你说自己穿越了,有妖族血脉,为毛不穿越到妖的地盘上? 画面中李神侯冲上天空的巨眼,小道士和两个和尚在下面不知道嘀咕什么。 就见水幕中的自己继续妖化,另一侧的肩膀上又多出来四个脑袋,一颗硕大的鱼头,头顶有着一根类似灯笼的触须,嘴巴开合间,一排排锯齿状的牙齿泛着寒光。 一朵狰狞的人面花,花瓣不断开合,惨绿色的花粉随风飘荡,花粉覆盖过的土地瞬间像是失去了活性一般变得枯黄灰败。 一颗草木缠绕形成木雕脑袋,机械的转动着,一半枯黄,一半覆盖着绿叶,说不出的诡异, 最后一颗脑袋像只章鱼,几道触手在肩上随意游走,但是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自己的人形脑袋眼中泛着红光,额头上一层金色鱼鳞,接着覆盖上一层黑色的兽毛,一层鸟羽也从额头两侧顺着脸颊覆盖下来,鸟羽上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液体,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水幕中的自己仅仅剩下一只手还发出微微的光芒,保持人手的形态。 李解顿时感觉到一阵反胃,这是个什么东西?妖不应该是妩媚的女妖精,俊美的男妖精,自己是缝合怪么? 夫子解释道,“你之妖族血脉应该是上古妖神,不同于如今的妖神,血脉稀薄,上古妖神多是奇形怪状,毕竟上古妖神仅有那么十几位,最后全部陨落,陨落之后经妖族太一化生,这才有了如今的妖族。” “太一?东皇太一?”李解问道,难道这是洪荒世界?要是洪荒,夫子确实是个小虾米,自己现在估计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但是洪荒人族文明都这么发达了么?不应该是茹毛饮血,文明不显么,有东皇太一,不应该是巫妖对立么?怎么不见夫子提起巫族呢? 夫子突然笑了,柳先生也笑了,“东皇太一乃是太古典籍中的万妖之主,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如今的太一,不过是与我神州界天道抗衡的山海界妖族意志罢了?” “神州界?山海界?”李解又听到熟悉的名词,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难道是西游之后的洪荒?也不对啊,就算是西游之后,也该是地仙界,什么东胜神州,北俱芦洲,西牛贺洲,南詹部洲么,哪来的神州界?山海界? 刚想开口问夫子,就听柳先生说道,“东皇太一如此冷僻的名讳随口道出,此子必然有大传承。” 我擦,我有大传承?这两人不会是要谋取什么大传承吧? 夫子说道,“一切未知,一切也合该是他的机缘。” 此时画面中的自己突然一眼看向自己,李解吓了一大跳,那目光冷漠的就像是看着世间万物如蝼蚁,众生与自己毫无相干,毁灭也许就在覆手之间。 画面突然变成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听夫子说道,“你妖族血脉中的意志似乎发现了我的阵法,抹去了一些东西,这之中有些事情我也不甚清楚,这几日我翻遍典籍,也没有查清楚你这上古妖神血脉到底是哪一脉。” 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从形态上来看,包含了鳞甲,走兽,花木,鱼鸟之属,似乎是妖族血脉集大成者,贵不可言。” 水幕上又出现了画面,一个中年男子手持木剑对准了天空之中的巨眼,李解看去正是自己的大伯,那个名叫齐诛的男人。 此时的自己漂浮在空中,却是已经恢复了人形,陷入昏睡。 不知道齐诛说了什么,就见巨眼缓缓闭合,消失在空中。 夫子拍了拍手,就见水幕四散开来,融入湖中不见。 “这就是你昏迷之后大概发生的事情,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记得。”柳先生对着李解说道。 李解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不记得。” 柳先生点点头,不再言语。 就听夫子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李解踟蹰不已,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明白,但是夫子能解惑么?而且刚刚画面中的李神侯要杀自己,可是夫子刚刚为什么避而不谈?今天的信息有点太多,自己的大脑也混乱无比,应该好好的捋一捋。 但是夫子并没有给李解考虑的时间,或许是见李解迟迟不言语,笑道,“你大约是明白一些事情的,我也知晓你的顾虑,猴子要杀你是我当年的安排,这和你是不是妖族圣子毫无关系。” “您为何要杀我?”李解心中顿时惊慌起来,原以为自己不提此事,夫子也会假装不知,但是夫子却将此事在此时提出,难道是要让自己临死之前死的明白。 “你是这世间第一个半人半妖。”夫子的话传入李解耳中,“曾经,有人为我起过一卦,预言我将死于半人半妖之手,我从来没有当回事情,因为这世间只有妖人,何来半人半妖,固然那人号称天下第一神算,这卦象依旧是无稽之谈,就算那人为我窥的如此天机,落得形神俱灭,但是我依旧不信。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是半人半妖,便犹豫不已,但那时候的你只是一个婴儿,杀你是为不仁,我不予也,不杀你,预言端倪已现,已然影响到我的心境,于是最后我在你身上种下一道浩然气,这道浩然气保你不被妖化,但是会渐渐消磨你的神智,这也是你这十余年来痴痴傻傻的原因。若是你有一日清醒了,说明我的浩然气已经失效了,你可能是人,但是是妖的几率会更大。” “那现在您决定要除掉我了?”李解对着夫子道,“就是因为一道预言?” “如果夫子要除掉你,直接将你交予仙佛之手,或者十五年来随时引动你身上的浩然气,你早就完了。”绿袍人柳先生不由皱眉道。“你这孩子怎的如初戾气之重,夫子自有夫子的道理。”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了”李解突然觉得悲愤起来,若不是自己穿越,自己的前身必然神智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这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何其不公。“你们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孩子有些残忍么?” “是我错了。”思夫子悠悠一叹,“这些年我一直扪心自问,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预言这种事情,能当真么?既然有你这第一个半人半妖出现,那么说明半人半妖绝对不是个例,难道我为了我一条性命,就要他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年我一直想祛除你身上的那道浩然气,但是已然太迟了,这道浩然气与你神魂已经纠缠在一起,浩然气散,则你神魂灭。万幸不知何故,我那一道浩然气被激发,虽伤了你的神魂,但是妖神精血入体,却是保住了你的性命,所以你才昏睡如此之久。” 柳先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夫子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身上有大秘密,如今这世上盯着你的人太多太多。且不说你人妖的身份,就是你这不复痴傻之后,与常人无二的见识,就值得深究,最大的可能你已经被妖神夺舍而不自知。” 李解心中一紧,自己前身是个痴傻儿,自己现在的行为却与常人无二,就算是不复痴傻,那也应该如同白纸一般,自己的表现却是有些反常了,不过夫子应该是不懂什么是穿越,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倒是觉得辩解起来更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本章完) 第212章 难收场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神州界,国朝,正心州,谅城。 午后的空气略微显得沉闷,七月的天气确实有些热,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有气无力的叫着。 李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院子里的一根石柱上,面前的太师椅上,一个身着长衫扮相粗狂的中年壮汉手捧茶杯端坐着。 大汉一脸的络腮大胡子很是亮眼,身后一圈家奴佃户毕恭毕敬的站在后面,隔着老远,看见家里的女眷丫鬟躲在女墙后面悄悄的偷看。 壮汉对着手里捧着的清茶吹了两口,开口问道:“尔乃何方妖孽,竟敢附身我儿子,照实了说,否则,往死里打。” 拍剧么?角色扮演?什么情况?李解有点蒙,自己不是被撞了了吗?什么是拍剧?什么角色扮演?什么被撞?李解觉得自己的思维跟自己是割裂的,好像脑袋上挨了一棍一样,嗡嗡的。 理智和混乱的思维不断在脑海里碰撞,让人难受的想吐。 李解用力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块不知名的抹布堵的严严实实。只能无奈的哼哼两声。儿子?李解用仅剩的理智思索着,眼前这一张像极了土匪的脸,居然是自己的爹?等等,什么是土匪?什么是爹? “老爷,这妖孽不肯回话。听说乌鸡血涂抹可以驱邪,要不要让厨子杀只鸡取血涂抹,说不得少爷就有救了。”管家凑近壮汉低声说道。 壮汉放下茶碗,迟疑道:“有效果么?我听说黑狗血更管用些。” “老爷,家里没有黑狗啊。”管家看着壮汉,悠悠道:“您上个月说家里养狗太吵吵,就让后厨把狗给炖了,就那天您一个人在那边支了个锅子,还喝了两大坛酒哩。” 壮汉老爷刚刚放下茶杯的的手顿了一下,“那就出去买啊,还愣着干嘛?” “这就差人去买,家里有鸡,老爷要不先试试效果。”管家说道,又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李解,对着壮汉老爷说道:“老爷,县衙的捕快前些日子说最近县里有不少人失踪,您说会不会.” “不至于,这妖孽要是那种强悍的凶妖异兽,也不会让我一棍子放倒,况且老爷我也是在书院进修过几年,寻常的小角色我还对付的了,要真真是这个妖孽,能被老爷我一棍子撂倒?”壮汉摸了摸胡子,咂摸了两下嘴巴。 “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老李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虽然没有浩然正气护体,但是这一般的妖邪要想侵害我的府邸也是休想,这样,你再派人去把道观的修士,佛寺的比丘,统统请来。” “老爷,已经差人拿您的名帖去了,估计都快到了。您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那是,就不说在这县城一半的地都是我老李家的,毕竟咱的蒙师可是那位夫子。” 管家点头称是,脸上却漏出一丝讥讽之色,李老爷端起杯子,低头端详杯中茶叶,这一丝异色却被对面绑着的李解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有下人拎着一个木桶从后院厨房出来,“老爷,鸡血放好了。” 李老爷看着一桶的鸡血,差点没揪下一把胡子来,“这是杀了多少鸡?” “家里除了下蛋的老母鸡,打鸣的公鸡,一个不拉全在这了。”下人低着头说道。 “他娘的,你们都是猪脑子么,这鸡不是钱么?” “老爷,老爷息怒啊,家里头的人不是也是关心少爷么,再说这事关妖邪,下人们也是惶恐的紧啊。”管家赶紧上前赶忙劝道。 “罢了,罢了,通知后厨,今晚全家吃鸡。” “老爷英明。” 李解看着这对活宝的主仆,差点没笑出来,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几个健仆用马瓢从桶里舀出满满一瓢鸡血,带着畏惧和一丝激动朝着自己走来。李解奋力的挣扎着,但是因为绳索太紧,只能把身体扭了几下,从喉咙里发出啊嗯啊嗯的声响。 一片暗红腥臭的鸡血糊在李解的脸上,李解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算不是个茶几也是个餐桌,为什么自己有这种感觉,什么是茶几,什么是餐桌?悲剧和惨剧?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心中幻想的身高八尺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狰狞可怖的妖孽没有现形。 “老爷,没,没,没效果。”一名手持葫芦瓢的下人对着李大地主说道。 一声嗤笑从大门口传来,“乌鸡血能治心腹之病,可驱鬼,就是没听说过能驱邪的,何况是这家养的土鸡。道士我今天算是开眼了,师傅常说乡民无知,愚民不智,我算是领教到了。” 李解费力的睁开被鸡血糊住的眼睛,只见一名身着藏青色道服的年轻道士从大门外飘然而至,对着李大地主打了个稽首,“李员外,贫道仙庭伍柳仙宗外门国朝清虚观弟子曾希平有礼了。观主三日前外出云游,至今未归,所以小道先行前来,一是告罪,二是看看是什么胆大的妖孽敢在这里造次。” 李大地主用一种略带怀疑的眼光看向曾希平,“小道士,那你且看看我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希平转身看了看李解,眼中闪过一道白光,瞳孔瞬间变为方形,李解看着曾希平的目光,感觉像是有一把刷子从头顶一直刷到脚底板,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透露出来的痒意,让李解不由的轻哼了一声,只觉得脑海里为之一清,头疼的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想起来,他被车撞了,t字头的,那一款刹车有问题的车。可自己为什么被绑在这里呢?这奇奇怪怪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希平眉头一皱,“奇怪,贵府公子气息纯正平和,没有任何妖祟的气息和迹象。李员外是如何判定贵府公子是妖邪或者被妖邪附身?” “这个嘛,无关紧要,无关紧要,我这儿子十多年痴痴傻傻,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突然变正常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在下曾经在学宫进习之时,教习告诉我,圣人曾经曰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李大地主不太自然的对着曾希平干笑道,两只大手来回搓动着。“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只是我这儿子。。。” “李员外,妖邪之事开不得玩笑,国朝对于任何一件妖邪之事都是要有备案的,谎报妖情是要到官府大牢走一遭的,这是铁律,达官显贵尚不能幸免,你岂能如此儿戏?”曾希平向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对着李大地主喝道。 李大地主抚摸胡须的手一僵,随即眼珠一转,对着管家说道:“去库房取银五十,赠予这位小道长。算是我李府给清虚观的香火钱。” “李员外这就见外了不是,驱魔降妖乃是我辈修士的本分。。。” 这时,一声“阿弥陀佛”从远及近,两名身着月白僧衣的年轻和尚出现在曾希平与李大地主之间。 “道兄,佛言,财色于人,人人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黄白之物岂能玷污国朝法度。”一名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李曾二人道,“佛国金刚寺下院国朝普渡禅院明光明澄见过李员外,见过道兄。我二人前来为贵公子祛除邪祟。李员外,主持因禅定闭关,今日不得空闲,贫僧在此告罪一声。” 李大地主看了看曾希平,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长,你看。。。。” 曾希平对着李大地主眨了眨眼,李大地主点点头,“管家,准备上好的斋饭一份,再去库房取五十两,赠予二位法师。唔,算是普渡禅院的香火钱。” 李解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了种熟悉到无语感觉,钱之一物,果然可以通神,这道士如果去单位上班,一定是个极其圆滑奢遮的人物。上班?李解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下午还有个领导的会,这下完了。 两个和尚在李解身边一左一右站定,手中掐了一个佛印,就听一声大喝:唵,李解只觉耳边一震,一段佛经在耳边响起:魔境现前,汝不能识,洗心非正,落于邪见。或汝阴魔,或复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认贼为子。。。。。 李解眼前出现飞天,佛女,漫天的花瓣,大鹏,龙,夜叉,修罗,各种珍奇异兽在天际飞舞,大光明照耀一切,眼前似乎有一尊大佛带着煌煌天威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汝是何妖,汝为何怪,皈依我佛,得去彼岸。 李解的眼神开始迷离,大量的金光开始涌入身体,这时,脑海中一股气息突然迸发,李解只觉脑中一凉,一股奇怪的涌动向四周发散开来。 全想起来了,李解想起来自己是谁,他穿了,光荣的入伍时髦的穿越者大军,一个经过三年备考,五年实战终于成功上岸,抱上了十八线小县城的铁饭碗的小镇做题家穿越了,却穿越到一个地主的傻儿子身上,原身的记忆除了饭好吃,鼓好玩,管家好凶,被人打很痛之外,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办法提供。 做为地主家唯一的傻儿子,李解在这个世界名字依旧叫做李解,这个世界的穿着类似于中国古代清朝以前的样式,至于哪个类型不好判断,但是通用语是汉语,只不过口音比较怪异,掺杂着一些陕西河南或者山西口音,如果不是李解上辈子有过在三省交汇的地方生活了近三十年的经验,也不会在三五天之内掌握交流语言。 在他开口说话不久,家里的奴仆露出了极为怪异的表情,于是就有数人以极快的速度外出寻找外出办事的李大地主。 从来不开口说话的傻儿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外出数日未归的李大地主进家门后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老泪纵横,念叨着苍天有眼,拉着傻儿子抱头痛哭,而是抄起一根木棍,大喝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何方妖邪胆敢放肆。李解被李大地主一棍直击脑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隐约间听到李大地主说道寺庙,道观,妖邪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李解突然觉得自己好累,眼前却是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此时小院中气劲四溢,李解身上的绳索寸断,口中的抹布也被震了出去。 明澄明光被气浪推出一丈开外,李大地主和曾希平也被这一幕惊的是目瞪口呆,“浩然气,儒家浩然气,你们谁见过傻子身上有浩然气?道祖在上,这是我还没睡醒么?” 李解醒来的时候脸前依旧是李大地主那张神似土匪的大脸,这张脸上带着三分关切三分欣喜三分坦然和一分焦虑。 “醒了,醒了。”李大地主的大脸怼的更近了,李解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醒了便好。”李大地主身后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切莫吓着孩子。” 李解透过李大地主的那张大脸,看见房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消瘦,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的盘了起来,眉毛浓黑而整齐,双眼闪闪有神,鼻梁坚挺,方正的国字脸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仿佛万事皆在掌握之中。 李解有些懵,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我大哥。”李大地主对着李解道,“今日我和你讲清楚,你小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大爷我养了你十几年,我不想问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别问大爷我是怎么回事,我只是问你一句,你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猴子,孩子刚醒,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神侯对身后男子的质问丝毫不理,只是盯着李解继续说道,“我名李神侯,你若认我这个爹,那么你就是我儿子,若有人伤你一根汗毛,做老子的我就要他全家整整齐齐,你若不认,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如今在夫子府上,我求夫子送你一场造化,自此江湖相见,两不相欠。” 李解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要不要这么刺激,自己第一次醒来被鸡血泼了一脸,第二次醒来醒来就要直接要认个爹? 话说这个爹看起来长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土匪一般的老爹从前身支离破碎记忆来看,对自己还算不错,糖总是这父亲给的,原身不多的快乐记忆也是这老爹给的,自己既然占了别人的身,那别人的恩总是要还的。 再说自己刚刚刚穿越,不能显得格格不入不是,当下李解拿定主意,却发现一句爹如何也叫不出口,只能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我愿意。” 李神侯顿时眉开眼笑,“我的好大儿,你且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我随你大伯出去办点事情,等你爹我回来给你说上十门八门亲事,讨上十个八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好的给咱老李家开枝散叶。” 好质朴的地主阶级逻辑,好优秀的地主阶级想法,好开心的地主阶级生活。李解心道,这爹不错,能处。 李神侯身后的中年人无奈扶额,对着李解道,“我名齐诛,你且称我为大伯吧,你安心在此修养。不日夫子将召你相见,切记,夫子说什么你就应什么,这就是你的大造化。” 李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送李神侯和齐诛二人出了房门,脑中思绪万千。 自己不是被绑着么?不是妖邪么,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转折?这中间到底出了多少事情? 对于认李神侯为父,他也说不上排斥,想到李神侯要给自己讨上一堆媳妇,没来由的傻笑起来。 但是一想到自己穿越来的,想起了前生父母,瞬间情绪就开始低落,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想到穿越众拿到的娶妻剧本,极少有一帆风顺的,什么退婚流,赘婿流,恶毒女主女配流,霸道公子流,虐恋流,玛丽苏流等等等等,一时间有些呆滞,又想到刚刚自己回答李神侯的时候竟用了我愿意三个字,脸上顿时臊了起来。 我愿意这三个字怎么那么像是结婚的时候说完山盟海誓之后的那一句。 第213章 余波至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但是一想到自己穿越来的,想起了前生父母,瞬间情绪就开始低落,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想到穿越众拿到的娶妻剧本,极少有一帆风顺的,什么退婚流,赘婿流,恶毒女主女配流,霸道公子流,虐恋流,玛丽苏流等等等等,一时间有些呆滞,又想到刚刚自己回答李神侯的时候竟用了我愿意三个字,脸上顿时臊了起来。 我愿意这三个字怎么那么像是结婚的时候说完山盟海誓之后的那一句。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娶亲的画面,十来个带着盖头的新娘一字排开,问是否愿意嫁于自己为妻,莺莺燕燕的齐声回答我愿意,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啊,不是应该拜堂的吗?等掀开新娘盖头,却见一张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的漆黑大脸来,眉目之间如同李神侯一般,真如花也。 李解一阵恶寒,打了几个冷颤,莫名的困意上涌,闭上眼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李解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这一觉无念无想,李解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如此轻松的睡过一觉,起身在屋外看了一眼太阳,大约是早上九点十点左右,有下人在院子门口道,“小郎君醒了,夫子请你去书斋叙话。” 夫子?就是李神侯和齐诛口中的那个大人物吧,李解心道,一个地主概念里的大人物,能有多大。 李解撇了撇嘴,夫子,大概类似于教书先生一类的人吧,能给自己什么大机缘,大造化。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自己跑也跑不掉,想掀桌子也掀不动啊,俗话说的好,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法那啥,那就那啥吧。 李解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下人穿过回廊,越过一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粉红色的桃林落英缤纷,可现在依然是夏末时分,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还请小郎君跟上,桃林乃是夫子设置的一道大阵,小郎君未曾在阵中刻画气机,乱走恐有祸端,请务必跟上小人。”下人停下脚步,转头对着李解说到,李解点了点头,跟着下人的步子小心翼翼的穿过桃林,桃林中央是一片湖泊,湖泊不大,但也不小,湖心岛上有一小院,只看见灰墙白瓦,一颗参天的巨树从院中拔地而起,无数枝条垂下,随风而动,恰恰覆盖小院。 下人吹响了一只哨子,只见无数的树根从水底冲出,互相缠绕着编织成一座桥直抵湖心岛。 “就送到这里了,夫子在院中等你。”下人对着李解施了一礼,看着目瞪口呆的李解微微一笑,“小人告退了。” 李解回过神来,赶忙点了点头,“谢谢,辛苦了。” 语音刚落,下人就在李解的眼前渐渐的消失了,却只见一根枯死的桃树枝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下人消失的地方。 李解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虽然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有道士,有和尚,大概还有妖魔鬼怪,但是眼前的这么一出,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解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心里暗示,踏上树根桥,暗地里跺了跺脚下的树根,嗯,很好,很粗,很稳,不晃。 小心翼翼的越过树桥,李解走到小院门口,门虚掩着,门上的黑色的漆皮有些斑驳,门边一幅对联,上联佛云不可说不可说;下联子曰如之何如之何。横批,道本无为。 夫子也是个妙人,李解心里想到,不过这幅对联好像前世在哪一本书上看过。具体出处忘了,但是原主好像被罢官了不痛快,用这么一幅对联,想来夫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解推门而入,眼前一颗巨大的柳树出现在眼前,这一画画极具冲击力,万千柳条垂下,接连一片池塘上,阳光从树影间倾泻在水面上,从外面看湖心岛和小院似乎并不大,进入之后,才发现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池塘边有一八角亭,风拂过亭角的铃铛,声音悠远空灵,让李解心底不由一静,刚刚的紧张和忐忑不安随着铃铛的声音渐渐消散。八角亭中有一石桌上,两人正在对弈。 还没有看清楚亭中两人,李解正准备开口,就听一声“来”,眼前一阵恍惚,自己就站在八角亭中,李解晕晕乎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刚刚夫子你说上古典籍中有仙人观棋烂柯之典故,可是夫子你今日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我杀得溃不成军,你招这孩子来,恰恰是棋局结束之时,观何棋,烂何柯?”李解只见其中一人笑吟吟的捻着一颗黑棋子,看着自己说道。 说话的这人须发皆绿,面色红润,身材微胖,一袭青灰色儒袍,目光温和,两眼开合间让人如沐春风,绿袍人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盘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另一人身着月白色儒袍,天庭饱满,两眼如曙星,龙目凤睛,说不尽的儒雅风流,随手在棋盘中放入一颗白子,却是盘活了整个局面,黑白二子的局面顿时扭转,“跟我下了二十年棋,岂不知我这一生,就如此棋局,年少锋芒毕露,中年困顿枯坐,老年随心所欲。” 绿发人看着棋局,将手中的棋子一抛,无奈一叹,“大势已去,此局是我输了。” 白袍人看向李解,“我姓思,你可以叫我思先生,也可以叫我思夫子。” 又一指绿发人,“你可以称之为柳先生。” 李解看着二人,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只听夫子笑道,“我知你心底有无数问题无数疑惑,今日召你前来,本就是来为你解惑。” 问些啥,你一个教书先生知道啥?但是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解还是试探着问道,“先生,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思夫子一笑,手指向前一点,湖面上飞起几股水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水幕。 看见自己在水幕之中被绑着,小道士和小和尚给自己驱邪,到自己挣脱绳索这一部分的画面,李解有些震惊了,夫子居然会法术?难道自己的机缘就是跟着夫子学法术? 不待李解多想,水幕之中,管家变成了一个身披麻衣,面带面具,手持一根骨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画面中的管家不断的蹂躏道士和和尚,就在小道士和小和尚快撑不住的时候,李神侯突然大发神威,一棍就打翻了管家。 便宜老爹这么猛么?李解心道,突然觉得自己脑门生疼,便宜老爹似乎也是这么一棍子打在自己脑袋上,看来自己没被开瓢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就见李神侯打翻管家之后来到自己面前,高举棍子准备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的时候,管家突然暴起,再一次变换形象,成了双头,四臂,身后一条巨大的蛇尾,身后一副骨翅,其中一个脑袋像极了乌鸦,但是鸟喙的后面长了两根巨大的獠牙。 就听夫子说道,“我也未曾料想,猴子的管家居然是万妖教的人,而且身体里面还附身一个大妖。” 管家刚刚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但是李解心里嘀咕的却是李神侯为什么要杀自己?夫子为什么避开这个问题不谈? 画面中的李神侯对着自己的那一棍子终究是没有打下去,而是转过身,身后出现一道十数米高的金色光影,形若猿猴,身穿金甲,头戴金冠,雷公嘴,孤拐面,两眼放光,手持一根巨棒,朝着管家变化的怪物打了下去。 李解眼睛瞪的老大,尼玛,这不是猴哥么?算是乱入么? 画面之中天空之上风云变幻,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李解头顶,然后一道光柱将李解和巨眼连接起来。 巨眼之上无数的黑云堆积,雷蛇电闪,似乎要将巨眼生生劈碎,但是巨眼周围放出一道朦胧的红光,在雷霆之中安然无恙,雷云似乎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巨眼,偃旗息鼓,似乎在积蓄着力量。 夫子说道,“妖神现世,必有天诛,嗯,你身上也有天诛的味道,可能被天诛也劈过。” 李解顿时心中凌乱,什么叫雷劈过?还没开口,就看见了令自己惊悚的一幕。 画面中的巨眼不断放出放出发光的球体进入李解的身体,接着身体开始变化,从右侧身体开始,手背上出现鳞片,脸上出现兽毛,脖颈处出现鸟羽,腋下长出三只手来,后背出现四只翅膀,第一支翅膀像鸟翼,第二支翅膀像蝠翼,第三支翅膀像是某种昆虫的羽翅,第四支翅膀看起来更像是鱼鳍。 画面中的自己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更夸张的是右侧的肩膀上出现了四个巨大的肉瘤,肉瘤如同刚刚弱水身上的肉瘤一样转化成四个脑袋。 第一个脑袋看起来像是兽头,圆眼睛水滴鼻,白色的毛发覆盖其上,嘴边上下各有两只巨大的獠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 第二个脑袋像是鸟头,有着巨大的鸟喙,张开鸟喙却是数排锋利的牙齿。 第三个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昆虫脑袋,两只巨大的复眼四下转动,类似于蚊子的口器闪着寒光。 第四个脑袋像是一颗独角蛇头,吐着猩红的芯子仰天长嘶。 这就是自己?真的是自己? 就听夫子说道,“你体内本来就有妖族血脉,品质极高,妖神之血激活了你的妖族血脉,若非你体内另有隐秘,阻止了你进一步妖化,否则此刻你应该已经被我等挫骨扬灰了。” 李解有些茫然,妖族血脉?想想这个世界对于妖的态度,再看见画面中自己诡异的样子,有些后怕,这都什么待遇?你说自己穿越了,有妖族血脉,为毛不穿越到妖的地盘上? 画面中李神侯冲上天空的巨眼,小道士和两个和尚在下面不知道嘀咕什么。 就见水幕中的自己继续妖化,另一侧的肩膀上又多出来四个脑袋,一颗硕大的鱼头,头顶有着一根类似灯笼的触须,嘴巴开合间,一排排锯齿状的牙齿泛着寒光。 一朵狰狞的人面花,花瓣不断开合,惨绿色的花粉随风飘荡,花粉覆盖过的土地瞬间像是失去了活性一般变得枯黄灰败。 一颗草木缠绕形成木雕脑袋,机械的转动着,一半枯黄,一半覆盖着绿叶,说不出的诡异, 最后一颗脑袋像只章鱼,几道触手在肩上随意游走,但是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自己的人形脑袋眼中泛着红光,额头上一层金色鱼鳞,接着覆盖上一层黑色的兽毛,一层鸟羽也从额头两侧顺着脸颊覆盖下来,鸟羽上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液体,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水幕中的自己仅仅剩下一只手还发出微微的光芒,保持人手的形态。 李解顿时感觉到一阵反胃,这是个什么东西?妖不应该是妩媚的女妖精,俊美的男妖精,自己是缝合怪么? 夫子解释道,“你之妖族血脉应该是上古妖神,不同于如今的妖神,血脉稀薄,上古妖神多是奇形怪状,毕竟上古妖神仅有那么十几位,最后全部陨落,陨落之后经妖族太一化生,这才有了如今的妖族。” “太一?东皇太一?”李解问道,难道这是洪荒世界?要是洪荒,夫子确实是个小虾米,自己现在估计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但是洪荒人族文明都这么发达了么?不应该是茹毛饮血,文明不显么,有东皇太一,不应该是巫妖对立么?怎么不见夫子提起巫族呢? 夫子突然笑了,柳先生也笑了,“东皇太一乃是太古典籍中的万妖之主,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如今的太一,不过是与我神州界天道抗衡的山海界妖族意志罢了?” “神州界?山海界?”李解又听到熟悉的名词,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难道是西游之后的洪荒?也不对啊,就算是西游之后,也该是地仙界,什么东胜神州,北俱芦洲,西牛贺洲,南詹部洲么,哪来的神州界?山海界? 刚想开口问夫子,就听柳先生说道,“东皇太一如此冷僻的名讳随口道出,此子必然有大传承。” 我擦,我有大传承?这两人不会是要谋取什么大传承吧? 夫子说道,“一切未知,一切也合该是他的机缘。” 此时画面中的自己突然一眼看向自己,李解吓了一大跳,那目光冷漠的就像是看着世间万物如蝼蚁,众生与自己毫无相干,毁灭也许就在覆手之间。 画面突然变成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听夫子说道,“你妖族血脉中的意志似乎发现了我的阵法,抹去了一些东西,这之中有些事情我也不甚清楚,这几日我翻遍典籍,也没有查清楚你这上古妖神血脉到底是哪一脉。” 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从形态上来看,包含了鳞甲,走兽,花木,鱼鸟之属,似乎是妖族血脉集大成者,贵不可言。” 水幕上又出现了画面,一个中年男子手持木剑对准了天空之中的巨眼,李解看去正是自己的大伯,那个名叫齐诛的男人。 此时的自己漂浮在空中,却是已经恢复了人形,陷入昏睡。 不知道齐诛说了什么,就见巨眼缓缓闭合,消失在空中。 夫子拍了拍手,就见水幕四散开来,融入湖中不见。 “这就是你昏迷之后大概发生的事情,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记得。”柳先生对着李解说道。 李解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不记得。” (本章完) 第214章 众生劫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你早就完了。”绿袍人柳先生不由皱眉道。“你这孩子怎的如初戾气之重,夫子自有夫子的道理。” “如此说你早就完了。”绿袍人柳先生不由皱眉道。“你这孩子怎的如初戾气之重,夫子自有夫子的道理。”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了”李解突然觉得悲愤起来,若不是自己穿越,自己的前身必然神智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这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何其不公。“你们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孩子有些残忍么?” “是我错了。”思夫子悠悠一叹,“这些年我一直扪心自问,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预言这种事情,能当真么?既然有你这第一个半人半妖出现,那么说明半人半妖绝对不是个例,难道我为了我一条性命,就要他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年我一直想祛除你身上的那道浩然气,但是已然太迟了,这道浩然气与你神魂已经纠缠在一起,浩然气散,则你神魂灭。万幸不知何故,我那一道浩然气被激发,虽伤了你的神魂,但是妖神精血入体,却是保住了你的性命,所以你才昏睡如此之久。” 柳先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夫子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身上有大秘密,如今这世上盯着你的人太多太多。且不说你人妖的身份,就是你这不复痴傻之后,与常人无二的见识,就值得深究,最大的可能你已经被妖神夺舍而不自知。” 李解心中一紧,自己前身是个痴傻儿,自己现在的行为却与常人无二,就算是不复痴傻,那也应该如同白纸一般,自己的表现却是有些反常了,不过夫子应该是不懂什么是穿越,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倒是觉得辩解起来更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在你昏睡之时,我已查探过你的神魂,你的情况实在特殊,昏睡之时识海自行封闭,我若强行进入,必然伤你神魂,现在你清醒了,可愿我入你识海一探。”夫子紧紧盯着李解的双眼,眼神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李解咽了口口水,看着夫子的双眼,原想答应下来,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说道,“我能说不么?我能拒绝么?” 话一出口李解顿时感觉要糟,刚想改口,但是心中却突然升起了另一种想法,夫子探查自己的识海做什么?如果知晓自己不是前身,怎么办?穿越实际上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夺舍,夫子如果发现不对顺势把自己给灭了,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不等夫子回话,柳先生便道,“竖子无礼,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夫子何等人物,岂容你如此羞辱?” 李解心中不由的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对着柳先生道,“夫子曾要杀我,如今我如何能信你等。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愿不愿意有用么?夫子何等人物?不过以势压人,伪君子尔。” “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目无尊长,该罚。”柳先生手指朝着李解一点,数条柳枝宛如灵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李解的手腕脚腕之上,将他束缚在亭子中央,更有一条柳枝高高扬起朝着李解后背狠狠抽去。 “且慢。柳老,这孩子心中与我尚有芥蒂,不可如此。”夫子挥了挥手,柳枝退散,李解却是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李解看着手腕上的红痕,一股暴虐之气从心底升起,破口而出道,“老贼,今日之耻我必铭记于心。” 李解觉得自己很愤怒,这种愤怒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大脑,他眼底泛出红光,手背上覆盖上了鱼鳞状的甲片,肩膀上一个鱼头怪物的脑袋一闪而逝,柳树的万千枝条像是遇见敌人一样,全部绷的笔直,似无数长枪而立对准了李解,下一秒就要将李解洞穿一般,亭子外的湖水无风起浪,水花四溅,翻滚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柳先生脸色大变,双手结印,盘膝而坐,身上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夫子略微皱眉,对着李解说了一句,“静心。” 这两个字似乎有着莫大魔力一般,李解心底的愤怒和暴虐逐渐消退,血红的双眼逐渐清明,想起刚刚的事情,李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冲动,自己怎么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情绪管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我还要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了”李解突然觉得悲愤起来,若不是自己穿越,自己的前身必然神智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这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何其不公。“你们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孩子有些残忍么?” “是我错了。”思夫子悠悠一叹,“这些年我一直扪心自问,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预言这种事情,能当真么?既然有你这第一个半人半妖出现,那么说明半人半妖绝对不是个例,难道我为了我一条性命,就要他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年我一直想祛除你身上的那道浩然气,但是已然太迟了,这道浩然气与你神魂已经纠缠在一起,浩然气散,则你神魂灭。万幸不知何故,我那一道浩然气被激发,虽伤了你的神魂,但是妖神精血入体,却是保住了你的性命,所以你才昏睡如此之久。” 柳先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夫子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身上有大秘密,如今这世上盯着你的人太多太多。且不说你人妖的身份,就是你这不复痴傻之后,与常人无二的见识,就值得深究,最大的可能你已经被妖神夺舍而不自知。” 李解心中一紧,自己前身是个痴傻儿,自己现在的行为却与常人无二,就算是不复痴傻,那也应该如同白纸一般,自己的表现却是有些反常了,不过夫子应该是不懂什么是穿越,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倒是觉得辩解起来更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在你昏睡之时,我已查探过你的神魂,你的情况实在特殊,昏睡之时识海自行封闭,我若强行进入,必然伤你神魂,现在你清醒了,可愿我入你识海一探。”夫子紧紧盯着李解的双眼,眼神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李解咽了口口水,看着夫子的双眼,原想答应下来,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说道,“我能说不么?我能拒绝么?” 话一出口李解顿时感觉要糟,刚想改口,但是心中却突然升起了另一种想法,夫子探查自己的识海做什么?如果知晓自己不是前身,怎么办?穿越实际上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夺舍,夫子如果发现不对顺势把自己给灭了,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不等夫子回话,柳先生便道,“竖子无礼,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夫子何等人物,岂容你如此羞辱?” 李解心中不由的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对着柳先生道,“夫子曾要杀我,如今我如何能信你等。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愿不愿意有用么?夫子何等人物?不过以势压人,伪君子尔。” “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目无尊长,该罚。”柳先生手指朝着李解一点,数条柳枝宛如灵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李解的手腕脚腕之上,将他束缚在亭子中央,更有一条柳枝高高扬起朝着李解后背狠狠抽去。 “且慢。柳老,这孩子心中与我尚有芥蒂,不可如此。”夫子挥了挥手,柳枝退散,李解却是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李解看着手腕上的红痕,一股暴虐之气从心底升起,破口而出道,“老贼,今日之耻我必铭记于心。” 李解觉得自己很愤怒,这种愤怒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大脑,他眼底泛出红光,手背上覆盖上了鱼鳞状的甲片,肩膀上一个鱼头怪物的脑袋一闪而逝,柳树的万千枝条像是遇见敌人一样,全部绷的笔直,似无数长枪而立对准了李解,下一秒就要将李解洞穿一般,亭子外的湖水无风起浪,水花四溅,翻滚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柳先生脸色大变,双手结印,盘膝而坐,身上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夫子略微皱眉,对着李解说了一句,“静心。” 这两个字似乎有着莫大魔力一般,李解心底的愤怒和暴虐逐渐消退,血红的双眼逐渐清明,想起刚刚的事情,李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冲动,自己怎么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情绪管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李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渐渐消失的鳞片,脑子里一片混乱。 夫子走到李解身前,长叹一声,“凝神静心,妖性会随着人内心的恐惧愤怒贪婪嫉妒仇恨等负面情绪逐渐侵蚀你的思维,直到把你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这种怪物一般称之为妖人。你的情况特殊,不知有什么护住你的神魂真灵,在你人性彻底沦陷之前总是能保住你神魂清明。” “我需要进入你的识海查探,这不是害你,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帮你,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怪物,就答应我。”夫子的手搭在了李解的肩上,“我思不器一生唯独两件事做错了,现在是时候弥补我的过错了。” 李解看着思夫子,内心充满了矛盾,自己要不要赌这么一把,从见思夫子开始,夫子的态度是诚恳的,中间虽有插曲,但是也是自己造成的,可是自己实在是不确定夫子是否会发现自己的秘密,脑海中想起了李神侯和齐诛的叮嘱,心下一横,问道,“夫子,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你是李神侯的儿子,算是我的后辈。”夫子道,“我负你良多,不要问我如何看待你,你先问问你自己,如何看待自己。” “夫子,我如果真的确定我不是妖神夺舍,但是如果你认为我是妖神夺舍呢?”李解索性破罐子破摔,目光直视思夫子,“这个判断标准怎么定?” 柳先生此时像是缓过劲来,一声嗤笑,“夫子如何判断自有夫子的道理。” “如果判断错了呢?”李解继续追问。 “若是我判定你已经被妖神夺舍,我不杀你。”夫子转过身,背对李解,“你需立下太一誓言,不与我人族为敌,不踏入我人族疆域,不残害我人族性命,如此,我便送你去妖族,作妖神也罢,做个妖人也罢,从此两不相干。” “夫子,不可。”柳先生急切道,“若是妖神夺舍,岂能这么轻易的就。。。” “无妨,你可愿意。”夫子挥了挥手,打断柳先生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解道。 夫子转过身看了一眼李解,“圣人言,驷不及舌。有意思。” 接着对柳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解说,“如此,那便开始吧。” 李解眼前一花,发现自己进入到一个光明与黑暗并存的世界,光明与黑暗从视界中一分为二,光明中有一石台,石台上供奉着一卷画轴,黑暗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身影的身后,无数暗红色的星光闪耀,李解想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却听见耳边传来夫子的声音,“原来如此。” 李解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夫子站在光明世界供奉画卷的台子旁,嘴角含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只见夫子一个闪身又出现在黑暗世界的人影身旁,双手之间泛起白光,将人影封禁起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整个空间,夫子手中的白光越发强烈,“时机未到,就先委屈你了。” 似乎因为夫子封禁人影的关系,光明一侧的世界顿时扩张起来,石台上的画卷展开一寸,一道光芒刺破黑暗将光明于夫子封禁的光茧连接在一起,视界中黑暗逐渐被光明覆盖。 夫子脸上露出喜色,“妙哉,妙哉。” 等做完这一切,夫子出现在李解身旁,“这便是你的识海,黑暗是妖性,光明是你的人性,切记,你识海中的一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已在你识海中设置了禁制,纵然仙佛妖神出手也休想看到分毫。” 说话间,夫子手中出现一卷竹简,竹简化为一道屏障将李解眼前的一切都遮挡起来,李解隐隐看到竹简上书写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这是我的成道之书,由它守护你的识海,世间无人可窥探。” “夫子,您做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李解不由有些好奇。“我的识海有什么特别的?” 夫子微微颔首,“不可说,不可说,出去吧。” 李解眼前又一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湖心岛的亭子之内,柳先生一脸关切的看向夫子和李解,“夫子。” 思夫子对着柳先生道,“柳老,安心,今日解我心结,妙哉,妙哉。” “那这小子?”柳先生看了眼李解,继续追问夫子。 “半人半妖果然奇妙,他未曾被妖神夺舍,你我的担心倒是多虑了。”夫子面带微笑,“李解,还不快谢过柳老的回护之意。” 李解有些错愕的看向夫子,“夫子您搞错了吧,柳先生回护我?刚才是他要。。。” 夫子大笑,“柳老,猴子临走前给你带了什么酒,你速速取出,今日你我需共饮三百杯。你这孩子心思虽多,还需历练历练。” “夫子就是夫子,莽夫的儿子依旧是莽夫。”柳先生道,“要不是看在猴子和小旗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 “柳老见你出言不逊,恐惹恼我,这才处处与你为难,免得我借题发挥,却是把我想的有些狭隘了。” (本章完) 第215章 大人物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此时通往京城的官道旁的小树林,李神侯正在炙烤这一只兔子。 齐诛说道,“也不知道你家小子见到夫子没有?” 李神侯想了想,“大概是见了吧。” “夫子安排你我这一趟去京都,你我一定要分工明确。”齐诛说道,“一切谋划由我,一切动手之事,全交由你,可否?” 李神侯大喜,“理应如此。” “国朝上层有古怪,要不是官迷儿阻拦,或许此刻靖妖司大批人手此刻已经开赴谅城捉拿李解,现在倒是据说只有一个巡检言未时此刻正在半路,过来调查此事。”齐诛说道。 李神侯愤愤道,“仙佛陨落关我人族国朝什么事情?靖妖司的屁股也太歪了。” “靖妖司的主力大部分是仙佛外门子弟,这也是当年推翻巫神朝之时夫子与仙庭佛国的约定之一。”齐诛说道。 “老大,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仙佛转世要拜在外门,好巧不巧的谅城就有三个?”李神侯将手中的兔子翻了个面,对着齐诛说道。 “仙庭佛国也有争斗,仙佛转世,指不定就是谁家的老祖宗,要是灰孙子当了祖师爷的师父,仙佛觉醒之日,如何自处?”齐诛笑了起来,这笑容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脾气好的仙佛大不了哈哈一笑,暴躁的怎么办?所以将转世身拜入外门,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毕竟损失几个外门,仙庭不会在意,再说了,放在外门就算转世身出了事情,仙佛也不会怪罪,毕竟是外门么,无法护的周全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转世身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在两界山,哪个仙佛如果没有几十个转世身,都不好意思出门不是?” “这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太多,老李我脑瓜子疼,不想了。”李神侯说道,“老大,下一步我们干什么?” “抓了言未时,打个草,惊个蛇。” 李神侯喜笑颜开,“大哥,这绑票的事情,我熟啊,两界山这买卖老李我可没少干啊。” “你赖好也是我人宗经纶使,怎能如此粗鄙?跟个落草为寇的山大王一般,我们怎么能叫绑呢?是请,请言巡检配合我人宗调查。”齐诛说道,“都是读书人,要知进退,守礼节不是?” “老大,我是武夫诶。” “武夫就不读书么?我人宗怎么出了一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经纶使。”齐诛道。 “老李我看见书本就瞌睡,这辈子没有读书的命哟。”李神侯哈哈大笑,“满腹经纶有我的拳头快么?还不一样让人满脸桃花开。” “莽夫。” “莽夫好啊,莽过去就是海阔天空,莽不过去大不了头破血流,留在原地。不莽一莽,怎么知道直来直去的快活呢。”李神侯说道。 “咦,你一个武夫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深刻的道理?”齐诛笑骂道。 “夫子说,近墨者黑,跟你们这么一帮子读书人在一起,我老李也是有些墨水的不是?” “言之有理,不对,不应该是近朱者赤么?”齐诛道。 李神侯贼兮兮的说道,“读书人一肚子坏水,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心肠能不黑么?” “这话你可敢说与夫子听?” “夫子已经超越了读书人。”李神侯说道,拿起烤好的兔子撕下一条兔腿就往嘴里塞。 “这马屁拍的我竟然无言以对。”齐诛道,“给我留一条后腿。” 听闻李解不满意人妖之称,柳先生欲言又止,夫子笑道,“柳老,不必勉强。” 李解此时一头雾水,从进入自己的识海到出来,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但是夫子和柳先生的态度转化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夫子的态度。 “你可愿入我门下。”夫子盯着李解的眼睛道,“入我门下,这世间再无人置喙你的出身,种种因果,老夫一并担下。” 李解心里咯噔一下,夫子还是发现异常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不然为何一直强调自己的出身?但是从夫子的话以及行为来看,善意还是大于恶意的。 正犹豫间,柳老的声音在李解的耳边响起“快答应,莫要错过大机缘,大造化。” 李解转头看见柳先生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想到齐诛临别时叮嘱的大造化,难道说拜入夫子门下,就是大造化?一切都不清不楚的,自己还是要谨慎些好。 柳先生面露急色,对着李解道,“世间之人想拜入夫子门下者如过江之鲫,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种事情我还是要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李解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李神侯此时不在,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到时候弄清楚了情况,再考虑不迟。 夫子与柳先生错愕的互相看了一眼,继而相视一笑,“如此,明日我便为你开蒙,你神魂消耗过大,还需好好休养。我已将你识海之中的妖性暂时封印,以免你自己控制不住,再次妖化。” 李解一脸蒙圈,好像自己还没有答应啊,自己漏掉了什么?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夫子轻轻挥手,一声“去吧”,自己眼前就景色变幻,出现在小院之外,眼前是树根桥,身后是小院门,李解正准备反身去推开小院门要去问清楚夫子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小院门口,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无奈之下,李解只好转身,抬头却看见发现外面的天色有些暗淡,自己在小院中不过半个小时,如何出来就已经是黄昏时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时间流速不同?小院自成一界,夫子这是属于什么级别的大拿? 不过前世作为一个从网文兴起就的老书虫,他心里对于夫子还是有些基本判断的,根据网文定律,这种开口仙佛,闭口妖神的一般来说不是顶级大佬,也是站在极高位置的大拿,就算剧本没拿对,开局鸡血盖脸,差点死翘翘,但是新手村碰见不惧仙佛妖神的大佬,怎么看也算是个正常的延续,尤其是那一句世间无人置喙,很符合大佬的气质,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就算是吹牛,怎么去证明? 李解定了定神,夫子既然不愿意自己追问,自己还是不要再去自讨没趣,想到这里,李解觉得有些困了,一日之间滴水未进,腹中传来声响,也是有些饿了。 走过树根桥,准备回到房间处找人问问何处有吃食,眼前的桃花林却是让李解犯了难,自己是被带进来的,回去的路怎么走,李解回头看了一眼湖心岛的小院,却发现树根桥此时已经缩回水中。 正在踟蹰间,一阵清风拂过,树后转出一个小厮来,正是带他来到此间的小厮。 “恭喜小郎君。”小厮对着李解行了一礼,笑道。“明日之后,小郎君就是夫子的弟子了。” “我还没答应呢。”李解心道,却是没有反驳,连忙侧身让过这一礼,夫子深不可测,这仆人来路肯定也不简单,想想自己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小厮就是下人,自己一个菜鸡何至于膨胀到了这个地步,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刚刚来的急了,还未请教小哥大名。” “我叫桃夭,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桃夭。晚膳我会给小郎君送到房里,小郎君有什么需要只要吹响这个哨子,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桃夭将一只树根雕成的哨子塞进了李解手里。“有这个哨子在,小郎君在大阵里就会通行无阻。” “桃夭。”李解心里默念,用手摩挲着哨子,“谢谢。” 李解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傻子就能猜出来桃夭和柳先生的身份,柳树和桃树,这是妖么?他突然觉得慈眉善目的柳先生和眉清目秀的桃夭也诡异了起来。 “小郎君,请随我回去,晚上你还要净身沐浴呢,夫子收徒可不能马虎。”桃夭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红灯笼,在前面带着路,声音忽远忽近,“就是不知道你算不算关门弟子,要起风了,天凉不要乱跑。” 李解一个激灵赶忙跟了上去。 小院里,柳先生看着夫子,“这小子身上有什么秘密,让你都动了收徒的心思。” 夫子沉默不语,走到亭子边上,看着眼前的水面出神。 “不能说么?”柳先生有点惊讶的问道,夫子与自己无话不谈,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却让夫子三缄其口,那么这个孩子身上的秘密关乎的事情就不简简单单是预言那么简单。 半晌,夫子长叹一声,“或许预言没有错,是我们理解错了呢?” 柳先生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也有可能,但是事关你的生死,不能冒一点险。” “谁人无死,仙佛不死?妖神不死?永恒的存在终将被永恒折磨,不死,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惩罚。仙佛不死,就要担负起天道给予的职责,妖神不死,就要服从太一的掌控,得到什么就害怕失去什么。”夫子悠悠一叹,“做人啊,就是开开心心,生来天地间,死去因果散,能活一世逍遥,死后了无牵挂,才是大自在,我来时天地庆贺,我去时清风明月。” “夫子,你让小旗子和猴子去调查十五年的事情,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么?”柳先生将棋盘收拾干净,顺手摸出一套酒具摆弄起来,“难道十五年前巫神教覆灭,巫神朝被推翻,大巫祭以身殉道另有隐情?跟这个孩子有关?” “十五年前仙庭和佛国的使者寻我,言明这最后的巫神朝巫神大巫祭欲行逆天之事,以百万活人为祭,召唤不知名的存在,要为巫神朝逆天改命,他们希望我与他们联手,彻底推翻巫神朝。须知巫神教以活人祭祀巫神的传统为我等诟病,此法太伤天和,本是当年蒙昧时期我人族无奈之法,毕竟巫神本就是妖神,在圣人未曾成道之时,巫神需生灵血肉保持力量,我人族需祭祀巫神获得庇护,圣人成道之后,巫神转化为精灵怪三族,但是数万年的传统及部分巫神依旧有此喜好,此法因为一些原因由此保留下来。”夫子道,“这些前尘往事,你是知晓的,大巫祭以百万活人为祭,容不得我不答应,万人活祭在历史长河中都不多见,百万人的规模这是沟通什么样的存在,我不能赌,也不敢赌。” “当时封印暴动,我分身不得,只是后来听闻,仙庭早你和佛国一步逼死大巫祭,自此世间再无巫神一朝,死忠巫神朝的巫师们就投靠妖族成立了万妖教,成为一颗毒瘤。” “其实当年我等进入巫神祭坛的时候,祭祀已经开始了。巫神教移花接木,四个祭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不是当时有些巫师临阵反水破坏献祭阵法,可能祭祀就成功了。”夫子似乎有些缅怀的说道,“这孩子就是我在祭坛中央发现的,当我看见他是人妖之体时,想到那一卦,犹豫了好久,直到齐诛告诉我仙庭已经开始围攻大巫祭,我便让齐诛带着孩子先行归来,但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巫祭已经自焚而亡。” “齐诛回来说当时京都百万人死伤超过三分之一,就算大巫祭有人卷护着,如此大的因果,也承担不起,巫神朝余孽投靠妖族倒也说的通了。” “第一件蹊跷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大巫祭自焚,人卷不翼而飞。”夫子道,“我以为是仙庭已经抢到了人卷,但是为首的仙庭高手却抢在我出手之前发下天道重誓,表明人卷并不在仙庭手中,甚至为了取信于我,在场的仙庭高手陆续发出天道誓言,这些人如今大部分都已是仙庭高层,” “是奇怪,天道誓言啊,这可做不得假。没人在誓言上作手脚吧?”柳先生道,“天鉴,地书,人卷,圣人成道三器,多大的因果都要抢在手里。” “和一个读书人玩文字,他们不配,也不敢。”夫子道,“第二件蹊跷的事情,仙庭高手撤退的很快,根本不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以他们的性子,即使我参与了,也不可能不要分毫利益转身就走。” “以仙庭的作风,搜刮资源以供自身,天高三尺亦不为过,是很蹊跷。” “我多方打探至今未果,直到此次流云借风真君出事,国朝有人急不可耐的出手要带走这孩子,我才明白,也许李解就是十五年前人卷失踪和仙庭匆忙撤退的突破口。有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今天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什么?”柳先生问道,“许久未见你如此失去分寸,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人卷。”夫子吐出两个字,柳先生正在温酒的手不由一顿。 “你可当真?”柳先生问道。 “若非圣人之力,岂有人妖如此奇特的存在?” “原来如此,今日当浮一大白。”柳先生递给夫子一杯酒,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夫子举起酒杯,对着柳先生说道,“是要给齐诛和猴子传信了,若是真有什么鬼蜮伎俩,幕后黑手,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思某人的剑一如当年一般快,居江湖而远庙堂,还真以为我不问世事了。” “要杀人?” “挥出一剑去,免得万剑来。圣人教诲,端是大道至简。” 有风吹过柳枝,带来了湖底的泥腥味,柳先生看着思夫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夫子身后有着一片尸山血海。 “杀戮过重,终归是有伤天和,到时候你再跨出一步,难免不会横生事端。” “无妨,一剑劈开前路便是。” 距离夫子府不远处的一处小院中,几名戴着面具的黑袍人面向夫子府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滴水银色的液体从地下破土而出,汇合在一起逐渐凝聚成人形,正是已消失的李府管家。 (本章完) 第216章 终回返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夜,微凉,月上中天,光芒姣姣。 李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万千,夫子到底要干什么,开蒙?这个世界有百家姓,千字文么?好像有诗经?那句桃之夭夭,其叶灼灼,前世结婚的人不都用的烂大街了么? 对于这个世界,李解还是觉得自己像个看客,虽然这个世界跟自己的前世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汉语也就罢了,穿越常规配置,夫子小院的对联,仙啊,佛啊,儒生啊,还有断断续续的圣人言,一切都似是而非,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能不能让自己找到回家的路,毕竟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虽说我辈穿越者,穿都穿了,不求个长生不死,至少也得求个一世逍遥,但是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谁愿意在这连个破电脑都没有的封建社会?吹空调玩手机,刷视频追电影,想想都觉得惬意。 想起晚上的白水煮肉,只有一份酱油佐味,一个水煮青菜,盐都不放,主食一份小米饭,李解就感到牙疼,这种东西一顿两顿还好,要是顿顿如此,人生就太无味了,难怪穿越众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发展生产力,这个关系到的是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数啊。 生活,李解又开始想到李神侯说的那十个八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糟了,依照李大地主的审美,不会是自己梦里的真如花吧?再说这封建社会,有几个姑娘能比上自己前世手机APP上刷出来的小姐姐啊,美颜开着假归假,但是止不住好看啊。 就在李解为自己将来生活陷入深思的时候,房间外传来一声轻响,李解从床上一跃而起,“谁?” 房门没了声息,李解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趴在门缝中向外看去,门外空空荡荡,只有一阵风吹过几片桃花打着旋儿落在地面上,寂静且诡异。 李解将门推紧,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环顾屋内一周,也没有发现可以防身的物品,这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李解心头一紧,突然想起桃夭给自己的哨子,于是手忙脚乱的从脖子上将哨子扯下来含在嘴里,正准备吹响,却突然停下,好像桃夭也是妖啊!虽说现在没有什么加害自己的征兆,但是万一妖性大发了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解心底的恐惧和无助越来越强,一股强烈的憋屈感从心里直冲脑门,凭什么人家的穿越就是天命之子,红颜知己时时相伴,得力打手纳头便拜,纵横四海八荒无敌,修道成神长生不死,自己呢,不说被当成妖邪那档子事情了,就说鸡血盖脸这个事,要是有一本穿越者之史,自己绝对是史书上开宗明义的第一耻。 李解猛的从嘴里把哨子扯下来,对着门外说道,“谁,想干嘛?” 门外的院子里脚步声一顿,没了声息。 李解像是虚脱了一般的靠在门上,穿越前自己就命不久矣,穿越后一直命不久矣,送他穿过来的大神是不是和自己有仇?自己到底得罪哪路大神了?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股暴虐的情绪充斥着李解的内心,大不了就是死,又不是没死过,说不定死了又穿了呢,再穿的话,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离谱? 李解一把拉开房门,冲着外面吼道:“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要是吱一声……。” 话音未落,就看见院子中一个红衣女子提着灯笼看着自己,四周寂静无声,月色清冷,李解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他隐约看到红衣女子似乎没有影子。 “对不起,打扰了。”李解对着女子微微颤颤的说道,眼前却是一花,女子的身影从眼前消失,院子中又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月光照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 “鬼啊!”李解一声怪叫,转身逃回房内,将房门上栓,并用肩膀死死的抵住房门。 李解原以为自己真的能够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面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这种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停顿了。说不害怕的时候是因为真的不知道,当真正知道并确定了,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害怕了。 手里攥着桃夭给的哨子,李解心下一横,妖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死在妖手里无非是扒皮抽筋,一口被吞,但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毕竟这是在夫子府,就是桃夭要吃了自己,夫子不会不知道吧?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李解听见外面桃夭的声音说道,“小郎君有事么?” 李解手忙脚乱的打开门,见到桃夭那张清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惨白,手里的白纸灯笼更是让李解心慌肉跳,自己不会引狼入室吧,不过作为夫子府上的仆人,就算是妖,大概或许可能不会太过分吧,要是夫子是真大佬,也许此时正在某地看着自己,突然莫名的安心了几分。 “刚才有人在院子里,一个年轻女人,穿红色衣服,提了一只灯笼。”李解斟酌了半天,对着桃夭说道。 桃夭笑了笑,“许是小郎君看花眼了。小郎君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刚刚有人,真的有人。”李解急道,拉着桃夭一路小跑走到院子中央,“就在这里,就是这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解不见桃夭说话,抬头却见桃夭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含义,像是看到了什么猎物一般。 只见一字一字的说道,“你,真,的,确,定,有,人?” 话语虽平静,但是听在李解耳中,让李解本来已经落下的心又提上了嗓子眼,李解突然觉得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桃夭是妖啊,自己跟他争执什么?还有自己想抓住的这颗救命稻草,说不定就是要自己命的。 “许是我自己看花眼了。夫子说我神魂消耗甚大,也许是太累了。”李解讪讪道,急忙放开拉着的桃夭,装作摇摇晃晃的样子朝着房门走去。 “小郎君早些休息。” 李解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却是看到桃夭对着自己笑了笑,惨白的月光下,这一笑让李解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桃夭从李解的小院中离开,慢悠悠的在小巷中走了一段路,手中灯笼里的烛火无风自灭。 “出来吧。”桃夭淡淡道,“我知道你回来了。” 路的尽头出现一盏红灯笼,一个头发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脚不沾地的飘了过来。 “呵呵。”女子开口笑道,“你在这夫子府上忠心耿耿的做家仆,可曾想到日日受苦的宫祀大人。” “十五年了,你就问我这么一句话么?”桃夭淡淡道。 女子突然愤怒起来,“不要忘了你的出身。你是妖,永远是妖。” “妖又如何,灵又如何?”桃夭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灯笼点亮,光亮下的脸庞显得古井无比,“自宫祀大人将你我送于夫子为仆已过了五十年了,我甚至已经忘却了服丽山的天空,做仆人就要有做仆人的本分。” “我会杀了你的。”女子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告诉我你回来的目的。”桃夭身旁一时间无数的桃花瓣开始飞舞,“我会拿下你,等夫子回来决断。” “做梦。”女子手一挥,身旁顿时也有无数的桃花瓣环绕飞舞起来。“去死吧。” 桃花自女子身旁源源不断飞上天空,在不知名的力量的聚合下形若巨蟒,张口向桃夭咬去。 桃夭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桃花巨蟒的头上,巨蟒如同被抽去筋骨一般,四散开来,一时间小巷里桃花落英缤纷,“束手就擒吧,你打不过我的。” 红衣女子见一击不中,便身形急退,桃夭往前走了一步,小巷里瞬间出现数十个桃夭将红衣女子团团围住。 “世间桃花皆是我,人间便如桃花源。”所有的桃夭一起开口说道,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夫子府第一道大阵就是我,也是你,我的妹妹,桃蓁蓁。” “不要叫我桃蓁蓁,你也不配叫桃夭。”女子头发飞扬,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这脸庞看起来跟桃夭有九分相似,但是原本漂亮的脸蛋此时却显得无比扭曲狰狞。 “十五年前,封印暴动,你为何偷袭柳先生?”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子道,“很快,你所在意的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桃夭向前再走一步,所有的桃夭手上都卷起了无数的桃花花瓣,“我再问你一次,你,回来做什么?” “你猜?”女子对着桃夭轻笑一声,眨了眨眼,“我的哥哥,你的反应还是那么迟钝啊。” 桃夭心道不妙,其余桃夭手上的花瓣变为数条锁链朝着女子飞去,此时柳先生的一声大喝传遍整个夫子府,“尔敢!” 桃夭脸色大变,所有的锁链都击打在空处,女子的身形逐渐消散,变为一地的桃花瓣。 “夫子府第一道大阵就是我,也是你,我的哥哥,桃夭。”空气中传来女子俏皮的声音,“我还会再来的。” 桃夭看着女子消散的地方,眼神锐利如箭,转过身,快步朝着桃花林走去。 李解此时正在房内搬动一切可以搬动的家具顶在门上,虽然自己知道也许这么做没有什么用,在这神神鬼鬼的世界里,这门的安全性跟一层纸差不多,但是总要做点什么挣扎一下。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小郎君,还不休息么?” 李解转头看见桃夭站在自己的床前,内心瞬间被恐惧占据,“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妖啊,你觉得这样你挡得住我么?小郎君真真是可爱啊。” “你你你来干什么?”李解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突然扯着嗓子一声大叫,“救命啊。” 桃夭看着李解忽然放声大笑,“你喊吧,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果然痴傻了这么久,人都透出几分呆萌可爱哩。” 桃夭伸出手指,五指变为五根细长的树根将李解的四肢捆绑起来,食指的树根变为一根尖刺刺向李解的眉心,“小姐说,小郎君的任务完成了,圣人遗宝可不能落下哟。” 李解眼中的恐惧不断放大,就在尖刺抵住李解眉心的一刹那,李解身旁一卷竹简的虚影一闪而过,桃夭的手指顿时一寸一寸的化为灰烬,而桃夭也像是受到什么重创一般,一声怪叫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李解茫然的站起身来,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眉心一阵刺疼,李解晕了过去。在晕倒以前,除了恐惧,李解还觉得有点不太开心,为什么关键时刻自己总是人事不省呢?说好的穿越者拯救一切呢? 当李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光已经大亮,自己房中除了夫子还有一脸阴沉的柳先生和低着头的桃夭。 “醒了?”夫子开口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夫子,桃夭是妖,他,他要杀我。”李解看见桃夭就感觉浑身不适,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我已知晓。昨夜有妖趁我外出,幻化成桃夭的样子来捣乱,已经无事了。”夫子说道。 “那妖呢?”李解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全身酸痛乏力,眉心发涨,隐隐刺痛。 “逃了。” 此时柳先生突然冷哼一声,“夫子,索性召集几个经纶使,全力追杀这个祸害。” 李解看见桃夭抬起头露出一丝不忍,心下生疑,却不好说什么,只见夫子挥了挥手,“由她去吧,承受道器一击,必然身受重创,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兴风作浪。经纶使现在都难以抽身,不能顾此失彼。” 夫子转过身,对着桃夭道,“这事情你无错,不必自责。” “是,夫子。”桃夭低头道。“夫子,桃花阵的事情我。。。” “我也未曾想到此节,你们一体双魂,雌雄同株,你是她,她也是你,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办到的。”夫子道,“太一宫主祭祀果然非同凡响,有时间你去见见她吧。” 桃夭突然跪倒在地,“谢过夫子。非是桃夭不念旧主,只是相见不如不见,相见无益,反令桃夭无法自处。” “一切随你吧。” 夫子走到李解床前,伸手抓住李解的手腕,号脉片刻之后说道,“神魂消耗过大,也是我疏忽了,你没有开蒙,体内没有催动道器的力量,即使是道器自发护主,对你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你且好好休息几日,见好之后我再为你开蒙。” 看着夫子的脸,李解忍不住说道,“夫子,什么是开蒙?” “开蒙,乃是读书人的第一步。只有开蒙以后,才能称之为读书人,掌握知识的力量,踏足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读书人有什么力量?”李解心下疑惑,按照自己前世的说法,读书人不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满口之乎者也,假仁假义,道德文章,最多也就听过莫道文人无杀气,掷笔之处血斑斑,这都是普通人的范畴,不然前世读书无用论也不可能大行其道。 难道说,自己穿越的是儒道世界,那种念一句论语就能天地共振,写一句诗词就能气象万千,编几部书就能立地成圣,整上点横渠四句就开创一个时代,那自己不就赚大发了? 泱泱华夏五千年,诗词曲赋不要太多的,好伐?到时候先甩几首李白的诗,让这帮子土著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流弊,不过李白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无所谓了,反正能打的太多了,到时候随便挑几个,嘿嘿。 奶奶的这才是穿越,这才是正常剧本,这才是人生。本来被神仙妖魔打击的体无完肤心念俱灰的李解,内心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穿越众的口号是什么?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第217章 十年后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湖心岛小院,凉亭内。 夫子双手背后持一卷书,面对空无一人的湖面,久久不语,一阵风吹过湖水,泛起丝丝涟漪。 “一体双魂,好手段。”柳先生出现在夫子身后,“如果不是我知道桃夭从不来此处,就让她又一次得手了。”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夭不来此处,是心中无法直面自己,你也不要有这么大怨气,毕竟和桃蓁蓁相识一场,多年的交情。”夫子淡淡道,“十五年前封印暴动,桃蓁蓁出手偷袭你,大概是心念旧主,但是昨晚的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你明知那妖女心系旧主,当年还要留她在此处?”柳先生愤愤道,“夫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杀了桃蓁蓁,桃夭也会死的。”夫子继续说道,“我现在在想,桃蓁蓁回来做什么?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昨晚李解住处的的桃蓁蓁和你遇见的桃蓁蓁那个才是主体?” “夫子,你是真的不能杀桃蓁蓁,还是不想杀?”柳先生道,“我不相信你会如此优柔寡断,桃夭真的会死么?你欠我一个解释。” “那就欠着,柳老,一个桃蓁蓁影响不了大局。当年我有预感,如果真的杀了桃蓁蓁,会出大事,让我追悔莫及的大事。” “现在就出大事了,桃夭等于废了一半,仙佛那边你还没完全谈妥,妖族已经知晓封印所在,齐诛和猴子昨晚告诉你国朝高层出了问题所以你才急匆匆离府而去,现在四面风起,夫子,最近我总是心惊肉跳,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建议调回所有经纶使。” “经纶使不能随意调动,再说,经纶使都是桃蓁蓁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我也不愿他们陷入两难之地。”夫子一声长叹,“李解开蒙之事必须要尽快进行,即使有我道器护着,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昨晚你去京都,可是齐诛与猴子有什么收获?” “靖妖司有问题,派来的巡检言未时居然是万妖教的月相,虽不是望朔之辈,但却是下弦之首,三境的妖人。顺着这条线,齐诛又揪出靖妖司副司主暗中勾结万妖教炼制禁药,供给国朝上层的大人物用以续寿延命。” “这个还不至于让你走一趟,毕竟国朝的事情大体上还没有崩坏,天宗的那群人除了泥古不化,克己复礼,大节上还是过得去的。” “国朝上层的大人物就是要带走李解的那人,事关人卷容不得我不多想。”夫子道,“在我抵达京都之时,言未时逃了,靖妖司副司主死了。” “齐诛和猴子看着,这两人一死一逃?不会是猴子又玩脱了吧?”柳先生问道,“国朝上层的那人怎么了?” “这事情倒是不怪他二人,靖妖司副司主放了言未时,却自行了断了,他二人这才顺藤摸瓜找到国朝上层那人。”夫子道,“但那人阖府上下三百余口,在我抵达京都之时,已经全部被人灭口,看手法像是万妖教抽取生魂的法子。” “好狠的断尾求生,狠辣干脆,三百条人命啊。万妖教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柳先生狠狠的拍击了一下阑槛,“如此线索全断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人盯着我的行踪。我离府之后,桃蓁蓁潜入,我抵达京城,线索就被掐断。”夫子突然笑了笑,“这是冲着我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掩盖一个事实,万妖教有大动作,不然不会这么激进的断尾求生,背后还有什么,但是我已经来不及调查,只能让猴子和齐诛留心一些,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人卷之事暴露,万妖教谋划李解,那就一定知道什么。” “我觉得这是调虎离山,言未时这一步棋,就是要让你去京都,怪不得桃蓁蓁潜入暴露之后并未与我纠缠,李解那里也是一击之后未曾得手便远遁而去,你从离开到返回不过两个时辰,这是算准了你往返的时间。”柳先生道,“看起来幕后之人对你的实力很是熟悉。” “所以,他们的目标到底是李解还是封印。”夫子哂笑一声,“有桃蓁蓁,对方如何能不熟悉?” “起风了,夫子,你的眼可有被迷住?”柳先生长叹一声,“人都是有情感的,这实在是太天经地义了,但是情感这个东西,现在只会干扰你的判断。” “安心。”夫子对着柳先生笑了笑,“桃蓁蓁此来也全不是坏事,至少让我等少了一处隐患。” “桃花阵?”柳先生恍然,“你准备怎么办?” 夫子含笑不语,一挥袖,身形消失在原地。 柳先生看着夫子消失的地方,渐渐的与身后的柳树融为一体,“既然已经下饵,不知道这钓起来是什么。” 距离夫子府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内,桃蓁蓁此时正依靠着床上,胸口起伏不定,床边站在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开口问道,“为何要私闯夫子府?主上吩咐过,不要妄动,你为何要擅自行事?” “我做事何须向你禀报?”桃蓁蓁道。 “你坏了主上大事,按照原计划,夫子进京都需要逗留半年以上,有京都的棋子拖住夫子,我等才能从容开启第二阶段的计划。”黑衣人道,“如今,因你闯入夫子府,夫子接到示警,匆匆回返,我等白白损失了不少棋子,京都布局也毁于一旦,后续计划几乎全部胎死腹中。” “你们的计划?”桃蓁蓁一声嗤笑,“且不说柳老贼六境,大妖神级别的人物,就算是桃夭那个叛徒也是五境中的好手,普通妖神根本不是对手,就你们这些三四境的烂番薯臭鱼虾,什么计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计划跟废纸没有区别。” “这不是你让整个大局毁于一旦的理由,有时候力量不能代表一切。” “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桃蓁蓁道,“夫子老贼明面上看只是六境,实际上真正的实力已经达到七境,七境啊,妖神中的王者,寥寥无几的存在。你以为夫子老贼是靠人宗宗主的身份和诸天仙佛平起平坐的?太天真了,二十年前两界山的传说,夫子一剑镇山河,另有一剑斩妖魔,柳下读书知天意,座下听道皆仙佛。如此人物,什么计划能伤的了他?” “我等的计划是主上亲自安排的,你这次贸然行动破坏计划,自己去和主上解释吧。”黑衣人压抑着愤怒,有些忌惮的看了桃蓁蓁一眼,虽说这妖孽破坏主上计划,但是自身实力是实打实的五境妖神,主上座下不多的高端战力之一。 “主上何在?”桃蓁蓁问道。 “主上在京都,要亲自布置新的计划,迫使夫子再次进京。” “我伤好之后会去寻主上,你退下吧。”桃蓁蓁道。 黑衣人盯着桃蓁蓁半晌,“切记,不要贸然行动,主上自有安排。” 李解看着面前的白水煮肉,酱油碟,小米饭,水煮青菜不由的长叹一声,对着正准备离开的桃夭说道,“那个桃夭大哥,我想换些口味,不知道府上还有其他饭菜。” “小郎君,我也只会做这些,还请你担待些。”桃夭面露为难之色,“夫子饮食清淡了一些,总是一饭一菜,因你身体虚弱,所以夫子特意交代给你加了一个肉菜。” “难道夫子总是吃这些?”李解问道。 “以前齐诛先生在的时候,膳食由他操办,夫子说他铺张浪费,规定每餐一菜一饭,最近几日齐诛先生外出,膳食由我负责,但是夫子似乎有事,每日日间并不在府中,我与柳老不需饮食,对于餐饮一道也无甚研究,这几道吃食想来应该是可以的,齐诛先生做的时候,我曾远远的看过几眼。” 远远的看过几眼,李解心底不由骇然,也真是为难夫子了,每天就吃这些,看来自己要发展生产力,提高生活幸福指数的想法任重而道远。 算了,虽说自己去做也比这东西强,但是想到桃夭的身份,我忍了,总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不是,现在也就是这条件了,将就将就吧。李解不由的在心底安慰自己。 但是等到连续三天每天三顿都是这东西的时候,李解实在忍不住了,看到桃夭端上来的白水煮肉,小米饭,水煮青菜,李解发出一声哀嚎,“桃夭大哥,你端走吧,我吃不下。” “小郎君,夫子嘱咐过的,要你按时进餐。” 李解觉得自己的忍受程度已经到达极限,最后无奈的对着桃夭说道:“要不我自己去做?” 桃夭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又有些为难,“小郎君未曾开蒙,食材上尚有残存妖气,一个处理不好,伤及自身反而不美。” “妖气?”李解眼睛瞪的老大,这两个字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得了,“难道妖族也能吃?” 桃夭说道:“府内用的食材大部分都是夫子门下众人孝敬夫子的,比如这肉是一种妖兽,名为聋彘,似豚有角,叫声洪亮,食之不眯,补足神魂最是温和不过,青菜为植楮之叶,抵御梦魇,也是食之不眯,是温养神魂的上品,粟饭用的是仙庭背明之地的游龙粟,据说是用三境以上的妖龙血灌溉,食之轻身健体,百病不生。” 李解大脑瞬间宕机,食之不什么?不是山海经的说法么?于是尝试的问了一句,“这都是妖族特产?” 桃夭点了点头,“圣人曾言,妖既食人,人何不食妖?彼可食,吾亦可食。但是妖族食材往往有大量妖气,普通人食之会被妖气感染,需要入境的修行者炼化其中的妖气,可出一份力炼化食材,食材提供的往往也只有半分力的功效,得不偿失。” 李解灵光一动,对着桃夭说道,“炼化食材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普通人都能上手的那种?” 桃夭继续点了点头,“理论上如此,你吃的这几样是夫子定下的食谱,不好更改。” 李解心下欢喜,一把拉起桃夭,“厨房在哪里?食材还有没有?” 桃夭点了点头,带着李解出了房门,朝着厨房走去。 此时湖心岛小院,夫子与柳先生对坐在凉亭内的石桌旁,桌上摆着几道精致小菜,色香味俱佳,夫子夹起一块酥肉放进嘴里,眯起了眼睛,“软嫩,酥滑,略带嚼头,这才是美味。” 柳先生端起一杯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夫子,“齐诛一走,你就如此放浪形骸,端是不为人师。” “老夫今年七十余,随心所欲不逾矩。”夫子放下筷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桃夭的饭菜你让人如何下嘴?” “半路出家,抱着古籍菜谱,依着齐诛的样子照葫芦画瓢,也真真是难为他了。”柳先生笑道,“你为那小子开了食补的法子,难道就没想过桃夭能做出来?” “习惯了,齐诛在时,我何曾为这些小事操心过。”夫子饮下手中的酒,“也不知道齐诛和猴子在京都如何了。” 柳先生笑道,“你去一趟京都也就两个时辰,有时间去其他地方捯饬吃食,没时间去趟京都看看那两人到底查到些什么。”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如今弟子有事,我还是要担待一些的。齐诛曾说,他这一生唯好四美,美人,美酒,美食,美景。”夫子道,“但亦有四大恨,恨美人白头,恨美酒难醉,恨美食不尽,恨美景成空。” “辜负美景终成空,辜负美酒不见醉,辜负美食逞口腹,辜负美人见白头。”柳先生道,“这也不是你这一生写照?” “你这老树甚是煞风景,休提,休提。”夫子道,“我何曾辜负她人?” “你自己明白。”柳先生道,“想当年。。。” “够了,够了。”夫子对着柳先生拱了拱手,“年少轻狂,你嘴下留情可好。” “齐诛传讯,说是京都局势大致稳定,但是暗流汹涌,国朝行政院的那些大人物,频频与仙庭佛国甚至妖族接洽,他希望你去趟京都稳定局势,否则恐有大事发生。” “大事?”夫子把玩着酒杯,“几个蛀虫就想翻了天,他齐诛赖好也是五境的读书人,难道震不住那一赶宵小之徒?” “有件事,我知道当讲不当讲。”柳先生面露迟疑之色,对着夫子道。 “我说你这老树,当讲你就讲,不当讲就别讲。”夫子道,“有什么为难的?” “那我就说了,你不要翻脸啊。”柳先生面带诡异的笑容,对着夫子说道,“京都思家出来一个儒家的天才,文章锦绣,才华横溢,年级轻轻已经是三境,思家找到齐诛说,想让这孩子投入你的门下。” “思家?儒家?我门下?”夫子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京都哪里来的思家?儒家子弟居然想投入我的门下?。” “京都思家是十多年前由一家姓沈的人家改姓而来,相传沈家老祖是两界山沈羲仙君,对了,上代家主名叫沈怀喜,是巫神朝的大祭酒,现任家主是沈怀喜的孙子,沈南,不,应该叫思南。”柳先生不管夫子越来越难看的脸,继续说道,“思家的儒家天才叫思义,是思南嫡亲的孙子,名字据说取自君子有九思,见得思义。” 夫子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住,对着柳先生冷冷说道,“继续。我看你这老树今日还有何话可说。” 第218章 啥剧本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话说这思家乃是京都常青藤,宦海不老松,虽几经波折,但依旧在国朝中风声水起,思南此人在行政院大权在握,国朝第五执政,为人左右逢源,乃是国朝第一流风云人物。”柳先生笑吟吟的说道,“这思家与夫子倒是一个思字哩,看起来和夫子关系匪浅啊。” “思家,好一个思家,他们想干什么?”夫子一声冷哼,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压抑起来。 柳先生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齐诛在京都,思南几次登门拜访,以长兄之礼相待,言明夫子乃是其父,其母为沈晚秋,齐诛为夫子座下第一经纶使,持剑使,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想来这思南也是个温良恭俭之辈。” “混账,老夫从来未曾见此厚颜无耻之徒。”夫子怒道,“他沈南也好意思说我是他爹?” “齐诛来信,就问夫子你一句,怎么办?”柳先生强忍笑意对着夫子说道。 “自行处置即可。告诉他,我与这思家毫无瓜葛,这沈家还真是不要面皮,当年榜下捉婿,强迫我与沈家小姐沈晚秋成亲,我不愿,晚秋亦不愿,但沈怀喜这老贼整日逼迫晚秋,以至于晚秋日日郁郁寡欢,成亲之日我与晚秋于厅堂之上宣布婚约作废,沈家面皮丢尽,而后我被沈怀喜这老匹夫打压,寻了个由头流放两界山。”夫子道,“后来我灭三坟,诛五典,除八索,强上九丘,扫尽天下腐儒,沈家见我势大,便过继一子给沈晚秋,便是这沈南。” “榜下捉婿,不失一件美谈,三媒六聘的流程你也走完了,从法理上讲,沈晚秋确实是你结发妻子,沈南过继给沈晚秋,确实应该算是你儿子啊,夫子,我劝你还是认了吧。”柳先生依旧不紧不慢的对着夫子说道。 “柳老,你实在是。。。。。” “不就是你发现自己被骗了,然后自囚九丘,这沈南为了跟你撇清关系,扬言与你无关,并与你这老贼势不两立。”柳先生突然笑了,“我说夫子,你这是被大义灭亲了?” “若是如此,我倒也不在意。”夫子长叹一声,“沈怀喜却对沈曦仙君上表,开革了晚秋的沈家人身份,并将晚秋扫地出门,以至于晚秋郁郁而终。” “沈曦也是老糊涂了。” “他精明着呢,当时的我为天下儒家之敌,他那一世的历劫身自号儒剑仙,收拢了一大批的儒家子弟,为了自身所谓的清誉,也不会想和我有半分瓜葛。”夫子道,“后来推翻巫神朝,沈怀喜见势不妙,前往两界山寻求沈曦庇护,剩余的沈南等人得知我是主要参与者之一,便将晚秋的牌位供奉于宗祠之中,并改姓为思。而我因封印暴动之事匆匆回返,留下的几个经纶使顾忌这一层关系,就没有追究沈家巫神朝之事。” “那时你因李解之事心神不定,我遭陶蓁蓁偷袭身负重创,一团乱麻之间,沈家这点小事也就淡忘了。后来这沈家以儒立家,在两界山儒家子弟的支持下,倒也在国朝混的风声水起。”柳先生说道,“天下读书人,儒家自诩正朔,以圣人正统自居,又素来与仙佛交好,乃是人族第一的修行法,说来也是讽刺,你这儒家公敌也曾是儒家出身。” “有些儒家中人泥古不化,自视甚高,关键时候又见风使舵,一如墙头之草,摇摆不定,如此正朔,不要也罢。”夫子面露鄙夷之色,“某些大儒连读书人的风骨都不要了,为了长生,投身妖族,某些妖神在自己的地盘上依靠这些儒家大儒施行愚民之策,以便稳定收割血肉生魂,比之万妖教更为可恨。” “夫子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儒家也没有那么不堪,虽说古板了些,但是大部分儒家子弟还是能坚持心中的那口浩然正气的。”柳先生道,“譬如思家的麒麟儿思义,满腹锦绣文章,诗歌曲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京都一绝,关键是为人风流倜傥,素有京都第一才子的雅称。” “你个老树说反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如果一口泉水从山顶流下,上流的水已经腐朽,下流的水能幸免么?”夫子道,“仙佛以天地万物供养己身的理念我虽不赞同,但是有一点是赞同的,世间的话语权掌握在拥有力量的人手中,而只有有力量的人才能改变世界的规则,如此世界,普通的芸芸众生命运,何曾有过解脱,何曾有过自由,何曾有过未来。” “扯远了,我这就传讯齐诛,若是有思家上门,一律由猴子接待,如何?”柳先生笑吟吟的说道,“这些前尘往事我若告知猴子,想必这思家的光景可是不太好过。” “沈家。”夫子撇了一眼柳先生,“我思不器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思家。” “哈哈哈。”柳先生一阵大笑,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世人皆知京都思家,何来京都沈家,思家如煌煌朝日,沈家已是昨日黄花。” 两人争说话间,厨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夫子微微皱眉,洒出一杯酒飘在半空形成一面水镜,水镜中桃夭一尘不染,李解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地上有一口锅裂成两半。 镜中传来桃夭的声音,“小郎君,这火力大小如何把握,我实在不懂,何为中火,大火,小火,一时间这力量控制不当,还请原谅则个。” 李解看着桃夭,咬了咬牙,“再来,我就不信今天吃不到嘴里。” 两人收拾一番,桃夭掏出一口新锅,对着李解说道,“小郎君,锅没有几口了,齐诛先生回来后,你我如何交代。” “怎么交代?问夫子去,大伯回来就告诉他,夫子不让我吃饭。”李解收拾着手中的刀具,继续向桃夭抱怨道,“你说这么大一个夫子府,就不雇上几个佣人么?至少招上一个厨子呗,是夫子缺钱么?” 桃夭不接话,只是对着夫子的方向拜了一拜。 柳先生看着水镜中的两人,与夫子面面相觑,“厨房么,这孩子是不是快被桃夭的饭菜逼疯了,居然自己上手,夫子不过问一下?” 夫子掩面,“所谓君子远庖厨,做饭这个事情我也是七窍通了六窍。由他二人去折腾吧。毕竟我缺钱,雇不起佣人啊。” 柳先生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夫子一眼,“你没钱?你那个国朝执政的便宜儿子可是管着国朝钱袋子的,要不认个儿子,过一过传说中的好日子。” 夫子瞪了柳先生一眼,“谁爱认谁认去,世俗的钱财对于你我来说,有用么?” 李解和桃夭经过数十次的配合,数十次炸翻灶台,终于没有炸锅做出了第一锅红烧聋彘肉,看着锅底红光透亮的肉块,李解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有些扎嘴,是毛没剃干净,腥气略重,是没有腌制到位,咬不烂,是火候欠点,算了,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废腮帮子,但终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小郎君,你这肉。。。”桃夭看着这锅肉,眉头紧皱,“烟火之气太重,不若由我再做一道东坡肉。。。” “东坡肉,这不就是红烧肉?”李解顺势回了一嘴,突然顿住了,“桃夭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你这锅肉太过肥腻,烟火之气太重,食之伤身,小郎君此时应以清淡为主,勿逞口腹之欲。”桃夭说道。 “不是,你刚刚说要做一道什么菜?”李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急急忙忙追问道。 “东坡肉。”桃夭道,“这几日给你做的就是。” 桃夭淡淡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李解的耳边炸响,这不会是重名吧,不会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东坡肉,这世界哪里来的苏东坡,没有苏东坡,哪里来的东坡肉,一定是巧合,再说,桃夭做的那东西能叫东坡肉?狗见了都要摇头的东西会是风靡大江南北的东坡肉? “东坡肉,麻烦桃夭大哥详细说说。”李解的脸上有些僵硬,希望不是自己预想的那种结果,有人比自己先穿了,带来了苏东坡的东坡肉。 情况如果更糟糕一些,文抄公之路如果让人先走了,自己应该怎么办?穿越过来,如果是儒道世界,这是自己唯一的金手指啊,话说人家穿越者啥待遇,自己穿越啥待遇,人比人得死,货比获得扔,要不是真知道自己穿了,李解现在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穿了一个假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如果真的有穿越前辈,那此人最好是个厨子,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而且依照现在的信息传播水平,东坡肉大概也就是以讹传讹,正确的做法都没有完全流通开来。 只听桃夭说道,“豚类肉食以东坡肉做法为上,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至于出处,是上古典籍《苏家三父子文集》,猪肉颂。” 李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前辈啊,你这是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鞋无路可走啊,你抄就抄了,倒是给后来人剩口汤啊,你说你抄一个苏轼我能理解,但是你把苏家三父子都连锅端了,能不能做人厚道一点? 这狠人把一点都拿走了,妥妥是个狼人啊,不,是三个点,狼火。 李解突然心里发堵,鼻子发酸,想要大哭一场,看见手上的筷子,愤愤的仍在地上,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停杯投箸不能食,我欲自挂东南枝。” “小郎君说错了,是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桃夭不带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个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出自《谪仙人李太白文集》,行路难。” 李解站起来一个趔趄,真真是不当人子,抄完苏家三父子,又把李白给霍霍了,这前辈已经不是老乡前辈了,这简直是个狼灭啊。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但是这一枪打的也太憋屈了,让人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自挂东南枝,应该是出自乐府诗孔雀东南飞,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桃夭的声音再度响起,李解此时心中已有千万头神兽奔腾,那个谁,别让我知道你埋在哪里,就算你是前辈,你是老乡,我也要把你挖出来挫骨扬灰,不带这么玩的,你路走窄了,知道不。 “小郎君脸色不好,可是累了?”桃夭问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烹饪一道也是颇费心神的。” 李解木讷的点点头,满脑子都是那个不当人子的穿越者,虽然自己知道,要是自己先穿越,估计做的还会比他更过分,但是自己气不过啊,华夏五千年文明是华夏子孙共有的,你这么搞,这不是破坏团结么。 按照大网文定律,穿越众不是极少碰见穿越众么,双穿必死么?你穿就穿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文抄公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但是你有空能不能发展一下生产力,改善一下生产条件,提高一下生产生活效率,至少让这个落后的世界开启工业文明啊。 你这个穿越前辈啥都不是,就只会满足自己虚荣,做一个无益于世界发展的文抄公,真真是白瞎了一场穿越,丢尽了我等穿越众的颜面,我辈穿越者羞于与此人为伍。 李解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打算做一个文抄公的事实,眼角不经意间扫过灶台上的盐,糖,才发现盐是细盐,糖是砂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前辈的杰作,内心的火气似乎更加旺盛,被抄完了,自己还能干点啥?水泥玻璃黑火药,这老三样在这个世界着实属于弟中弟,对于能改天换地的大能属实没疗效,有疗效的手搓蘑菇蛋自己又做不到。 “小郎君晚上记得沐浴,明日夫子为你开蒙。”桃夭的声音在李解的身后响起,李解兴趣缺缺的摆了摆手,“知道了。” 被穿越众前辈搞得心烦意乱的李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文抄公的路似乎是被堵死了,至于德先生和塞先生的知识,世界底层的逻辑不一样,嘴里喊着德先生,仙佛妖魔随手一巴掌,管你什么道理,什么公义都化成灰灰,至于塞先生的学识,或许在这样的世界也只能称之为奇技银巧,夫子每次召唤自己都像是瞬间移动,这是塞先生的现阶段知识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的天花板。 郁闷啊,金手指啊,你在哪里?穿越没有金手指也就罢了,但是还是一个被人穿越过的世界,属实让人恼火,就像是自己前世揣着两个月的工资到手机店买手机,被店员一顿忽悠输出,用了同样的价钱买了一台二手的,关键是主要的功能模块还是坏的,想想就窝火。 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就顾着难受了。李解从床上坐起,这个穿越者是谁? 第219章 姐弟情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翌日,清晨。 李解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子出现在桃夭眼前的时候,桃夭微微皱眉,“今日乃是小郎君开蒙之日,还需注重仪表。” 李解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对着桃夭说道,“昨日桃夭大哥所言的文集和诗集在何处能够见到,编者又是何人?” 桃夭挥手引来一股清泉注入脸盆,说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小郎君请先洁面,免得误了开蒙的时辰。” 李解还想说什么,桃夭打断李解,将毛巾捧在手里,继续说道,“开蒙之事对于小郎君过于重要,其他事情待小郎君开蒙之后再说不迟。” 李解胡乱的抹了两下脸,桃夭不再言语,只是带着李解穿过桃花林,来到湖心岛前。 “我就送小郎君到此,请小郎君自去。”桃夭对着李解行了一礼,李解还礼,桃夭又一次吹动哨子,树根桥浮出水面。 就在李解踏上树根桥的时候,漫天的桃花开始在树根桥的两侧飞舞,李解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桃花林前的桃夭,桃夭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夫子为小郎君开蒙,是为我夫子府大事,今虽无丝竹琴瑟鼓乐之鸣,桃夭以桃花相迎送,聊以慰藉。”桃夭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湖心岛区域,“为小郎君贺,为夫子贺。” 李解顺着树根桥走到湖心岛小院门前,无数的桃花跟随着李解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花环,小院之门洞开,花环渐渐变小成一顶花冠落在李解手上。 李解捧着花环一步踏入小院,只觉眼前景色已不是上次来的样子,而是一间古朴的院子,院子中间一张供桌,桌上空无一物,夫子和柳先生笑吟吟站在一侧。 只见夫子转过身,对着供桌一拜,说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仰之弥高,垂仪立极,万世崇敬。圣人之道,金声玉振,万古月明。今有不器,后学末进,代圣启蒙。先圣大德,人文之祖,薪火传承。” 供桌上此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团人影,似有似无,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却又是像从众人的心底直接升起,“可。” 夫子转过身对着李解道,“拜,献冠。” 李解手足无措的站着,不知道夫子是什么意思,突然福至心灵,对着人影一拜,然后直起身来,上前几步将花冠放在了供桌之上。 夫子等李解站定,伸出一根手指点向李解眉心,李解恍恍惚惚间发觉自己进入到一个空旷的空间,空间中有一巨大的雕像,一个声音响起,“从何处来?” 李解愣住了,声音又响起,“到何处去?” 声音再度响起,“人之一生,碌碌而为,其意何为?” 这是什么意思,在李解思考的时候,嘴上却瞬间秃噜了嘴皮子,“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一时间整个空间金光大放,雕像变为一尊佛像,声音再次响起,“有佛讲经,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何动?” 李解心想,按道理讲是心动,对于自己来说,这世界是不讲道理的,嘴上回答道,“都在动,一动不动是王八。” 佛像又变,变为三尊道士像,声音再度响起,“昔者一人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己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己也。不知梦己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己与?” 李解大脑宕机,这是庄周梦蝶的典故,擦咧,这不是穿越者写照么,是我穿越了还是前身穿越了,我是前身的梦,还是现在是我的梦,玩呢?咋全是哲学思辨呢? 此时小院夫子与柳先生正看着李解身上一会儒家的浩然气,一会佛家的佛光,一会又是道家的清气,三者不断变换,始终没有停止。李解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舒缓,就是久久不见清醒。 “这小子被问到什么?又回答了什么?”柳先生瞪大眼睛,“圣人在上,这是三系同修么?” 夫子皱眉,“开蒙之问,均是心中魔障。此子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这开蒙之问,我也说不好,毕竟这人妖开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你没把握为何要坚持给他开蒙,让他修习武道不是更好?毕竟他有一个快五境的武道爹。”柳先生说道,“我是真没想过人妖开蒙会这样。” 话音未落,李解身上突然出现冲天的妖气,九头八臂八翅的虚影在李解身后一闪而逝。 柳先生哎呦一声,对着夫子说道,“妖气,不会是彻底的变妖了吧。” 夫子摆摆手,“无妨,人卷在他体内,些许妖气成不了气候。” 此时李解眼前的雕像变成了人头鸟身,状若雄鸡,凤凰五色,声音响起,“何为人,何为妖,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李解想到前世所谓成功人士提及的什么狼性,什么优胜劣汰,什么精英,顿时一句话就呛了回去,“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什么弱肉强食,不过是强盗逻辑。” 雕像随着话音落下而散去,李解的眼前空荡荡的,这时眼前出现一个石台,石台上供奉着一幅画卷,李解觉得咋就那么眼熟呢? 画卷展开,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画卷上喷薄而出,李解觉得刺眼,用手挡住眼睛,等光芒散去,李解放下手,却看见夫子和柳先生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人道恢弘,薪火永恒。”夫子道,“人卷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夫子,我这算是开蒙成功了吗?”李解还是有点晕晕乎乎,“可是我感觉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夫子笑了,“开蒙,只是拿到了获得超凡力量的资格,至于超凡力量,还需要以后的努力,道家管这个叫受箓,佛家叫断凡尘,从现在起你有资格踏入寻找真理的征途,莫要忘了今日。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思不器的学生,入我门墙,传我人宗薪火不断。” 李解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今日,为什么忘不了今日,糊里糊涂的自己算是入了夫子的门下了么? 自己还以为开蒙完了,自己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合着就是一个录取通知书,想要变强还要努力,刚刚的发问就相当是高考了? 夫子和柳先生这谜语人,能不能把什么事情都说清楚啊。 夫子转过身拿起供桌上的花环,笑着对李解说道,“桃夭给你的贺礼,也甚是有心了。这花冠能凝神静气,守护心神,对你来说,在合适不过。献于圣人意志之前,又得到圣人之力的洗礼,自此妙用无穷。” 说完将花冠戴在李解头上,花冠在李解头上一闪而逝,李解隐隐觉得自己因昨夜一宿未睡略显疲惫的精神此时为之一振。 李解摸了摸头顶,却不见花冠的踪影,疑惑的看着夫子。 夫子无视李解的询问的眼神,对着柳先生伸出手,“你的贺礼。” 柳先生一笑,伸手拿出一柄木剑来,递与夫子。 夫子接过剑,对着李解道,“剑乃君子之器,刚正不阿之兵,宁折不屈之刃。为我读书人第一护道之器。此剑乃是千年雷击柳木所制,更有一丝雷霆真意,一经施展,妖邪退避,煌煌若天日,璨璨盖星河。” 李解双手接过,手指从剑脊滑过,竟有一丝丝酥麻的感觉。 夫子翻手掏出一枚玉佩,给李解挂在腰间,继续说道,“君子如玉,含而不露,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玉佩乃是我门下标识之物,内部自成天地,可储物,可护体,可传讯,持此玉佩者,为我人宗门下弟子,不屈仙佛,不畏妖魔。” 言毕,夫子一指点向李解眉心,李解只觉眉心微微一凉接着一痛,一滴鲜血就滴在玉佩之上,然后迅速的渗了进去。 就听夫子笑道,“这玉佩中我给你装了一些书,读书人的道,就要从读书开始。“ 李解觉得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什么存在,转念想抓住,不自觉的一伸手,竟从虚空之中拿出一卷书册。然后顺手将书册和木剑又塞了回去,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顿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法器,前世的时候,这东西在描述中属于高端奢侈品,有戒指,项链,耳环,腰带,甚至包袱,但是实际上每本里都是烂大街的玩意。主角有,配角有,正派大佬有,反派大佬也有,最让人无语的是,也许一个小喽啰也会有,一切看作者是怎么想的。 就在李解走神的时候,玉佩微微亮起,一个粗狂的声音从玉佩中传出,“小崽子你被夫子收入门下了,老子我很开心。但是老子很郁闷,你是夫子弟子了,岂不是和我平辈,不行,这个师兄爹怎么算。。。” 竟是许久不见的李神侯的声音,但是这个话语着实让人无语。 就听玉佩那头又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猴子你就不要信口胡訫,夫子在侧,不要放肆。李解,今日你入门,做大伯的不能没有表示,日后相见,大伯自会送你一份见面礼。” 这是,玉佩还带手机功能?传讯是这个意思?但是李神侯的话实在是让人无法接着说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就听李神侯继续说道,“师弟儿子,老子有事先去了,有不开眼的上门讨打,真真是以为我李神侯好欺负。” “夫子,我与猴子先行告退,京都之事我会尽快理出头绪。”齐诛声音道。 “善。”夫子道。 柳先生挥手收掉供桌,再挥手,李解脚下出现一个蒲团,身前出现一个书桌,对着李解说道,“坐。” 李解依言坐下,就见夫子说道,“我人宗最是看不惯儒家的条条框框,开蒙虽是儒家之礼,但亦是我读书人之礼,不可废之。于是我简化了一番,什么三叩九拜,什么颂圣言,什么主礼官之类一律不要,仅保留开蒙核心要义,上表圣人意志,开启开蒙之问。” “闲话少叙,今日,我为你讲解此方天地,是为开蒙第一课。”就见夫子突然肃立,李解也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此方天地,划分两界,我人族所立之地为神州,妖族之地名山海。” “神州界,现有仙庭之下仙朝之国有九,佛国之下,大小乘之国有二,我人族独立国朝有一。亚人族,其国不知凡几。” “神州界,其疆域之广,不知其几万万里也,我界生灵探索千万年,不过百分之一二。” “山海界,妖族之地,混乱之治,有妖庭,有妖朝,有妖国,有妖盟,不知其数,盖因妖族兴盛,全靠妖神一念,一念生,一念灭。” “上古之时,神州山海相连,我人族蒙昧,为求生存,为求庇护,崇拜妖神,谓之巫神,妖神喜血肉生魂,我人族沦为奴隶,牲畜,口粮。暗无天日,几近族灭。” “天幸圣人以降,我人族先祖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得见曙光。” “圣人天生自带宿慧,疑似太古人族大能转世,带领我人族发掘太古人族文明,召唤太古人族之神,联合难以忍受妖神残暴统治的其他异族,奋起反抗,逐渐摆脱妖神统治。” “后圣人立道,收徒三千,布道天下,始有我人族超脱之人,各弟子或成仙,或化佛,或钻研太古典籍,寻求新的超凡之路。” 李解静静的听着,这是夫子给自己灌输世界观,也是自己认知这个世界的第一步,李解有点感慨,不容易啊,自己穿越这么久,才知道这世界居然是两个?自己去妖族那边,算不算穿越? 夫子继续讲到,“圣人成道,划分神州山海两界,自此人妖相隔,我人族才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圣人有感天地有缺,采集神州众生之源,立天道,定伦理,划分阴阳。自此众生皆在天道之下,安居乐业。” “妖族被逐山海,有妖族大能出世,沟通山海天地意志,化身太一,以与天道对抗。” “妖族不甘神州之地尽丧,今起全族之力,侵入神州,彼时圣人因立天道,心神俱疲,已无力尽灭妖族,在两界之间立一山,名曰昆仑,又名两界山。” “我人族依托两界山防线,抵御妖族入侵。” “后因太一入两界山,天道亦入,自此两界山因天道和太一之力纠缠,自成体系。” “圣人于神州立正国十二,是为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取自太古人族正朔,以十二心向人族之巫神为十二正朝之图腾。” 李解听到十二正国,差点没站起来,这不是华夏文明十二大一统王朝么?太古人族?这是自己没有穿越到其他世界,是文明毁灭之后的几万万年之后?不对啊,神神鬼鬼的事情,在自己的前世根本讲不通,但是自己穿越这事情也讲不通啊。 想刨根问底,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解想了想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柳先生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心底响起了柳先生的声音,“夫子授课,不要插嘴。” 就听夫子继续讲到,“十二正国延续万年,直到仙佛们在两界山传下自己的道统,仙佛之道统后人推翻巫神朝,建立仙庭佛国。” “我人族道统均是传自圣人三千子弟,三千先贤逐渐分为求仙问道者,拜佛明悟者,钻研太古典籍者,谋求新路者几大类。” “起初,仙者,人之靠山也,圣人依据太古修行典籍结合巫神崇拜发展起来的巫师之道,创立了修仙体系,修仙到一定境界,名字就会印刻在天道天鉴之上,自此不死不灭,但是却成为天道的随从,保护天道运转。仙道的修行的终点,就是成为天道。每过三百三十三年,仙人可历劫转世一次,似乎为天道恩赐,历劫过后,仙人总会大彻大悟,修为精进。” (本章完) 第220章 入瓦岗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佛者,大智慧,大明悟,大觉醒者,为人所不能者,乃是圣人依据太古典籍所创超脱之道,因其有寂灭之苦,圣人特许佛者名录天鉴之上,以天道之力保其不至寂灭之境,寂灭之前,天道保护佛者转世,以觉醒宿慧,躲避寂灭之境,一如仙者,三百三十三年。” “钻研太古典籍者,谓之儒,儒者,人之需也,掌人族教化,是为我人族第一修行体系,圣人亲传。儒者,因钻研浩瀚太古典籍,贴近圣人之道,不少大儒逐渐迷失,变得泥古不化,克己复礼,因典籍晦涩,个人有个人理解,逐渐化为天地人三宗。” “天宗,讲天人感应,天心即是我心,认为天道之下一切生灵必须循规蹈矩,遵从礼制,存天理,灭人欲,实乃抹杀我人族进取之心,以恢复太古礼制为己任。” “地宗,讲天理高远,我等难明,应脚踏实地,认为存在即是合理,万物与我何加焉?生民本苦,当教化众生,以明圣人之道,兼爱平和,甚是包容。” “人宗,即是我等,我心本是天地,我人即是天地,以人为本,这点我们和地宗倒是一致。” “求新路者,从巫神祭祀之道发展出武之一道,武者,由舞而来,战天斗地,是为不屈。” “还有其他道,林林总总,均是小道,不成气候。” 李解觉得自己还是迷迷糊糊的,讲了这么多,超凡力量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再次想要发问,就听夫子说道,“仙者,调动天道之力,或符箓,或印决,或布阵,或铅汞之术,盖因天道之力不断洗礼,自身向天道转变,长生久视,天道之力入体,仙者需要大量资源以供己身,损他人而利己也,我等不取。” “佛者,追求大解脱,凝练精神,形成舍利,虽不求外物,但是强大的精神往往会摧残肉身,对于佛家来说,肉身是舟,舟不坚,如何到达彼岸?是以坚固肉身,凝练精神之物,对于修佛之人最是不舍。” “儒者,钻研太古典籍,获得太古之力加持,身言行必合一,以物入道,喜文章者,锦绣文章字字千钧,引动天地之力,文以载道,喜书画者,变虚为实,无中生有,山川日月均为手段,喜音律者,一音成万音,引动人心,实乃战场第一杀器,一言定生死。还有数,御,射等等法门也是妙用无穷。” “凡超凡之力,划分九境,一境者,身强体壮,异于常人,借助器物,可敌百人。” “二境者,体内自成循环,生生不息,体内之力离体伤人,可敌千人。” “三境者,腾空凌云,开山断流,可敌万人。” “四境者,变虚为实,断臂重生,已近非人,一人覆手可灭一城。” “五境者,谓之超脱,仙佛之流,长生久视,天鉴留名,儒者之言遮天,片语断山,武者气血成长河,不死不灭。” “六境,七境者,依然是两界无敌之存在,多说无益,不要好高骛远。” “八境,九境,已经触摸到天道和太一的衣角,自圣人以下,从未有人抵达。” “九境之上,圣人之境,不可描述,不可琢磨。” 夫子停顿了一下,说道,“汝有问,可答。” 李解想了想,“仙佛可以长生,儒者能不能长生?” “七境儒者不长生。” “八九境呢?”李解问道。 夫子摇了摇头,“不知。” “夫子,您一直说读书人,难道我们不是儒者么?”李解又想了想,“按照您的说法,我们人宗不是儒者的分支么?” 夫子和柳先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意味不明,夫子道,“我人宗与儒者本是一体,某些原因,我人宗不复为儒。自此以读书人自居。” “那么我如何才能开始修行进入一境?” “读书,读太古典籍,在书中找到自己的路,并用所有的知识去维护自己的路。当你识海中出现的第一句太古典籍上的话语,你就进入了第一境。” 李解还是有些听不懂,就听夫子继续说道,“开蒙只是让你有了资格,至于你能不能获得,还是靠自己明悟。这一步就断掉了世间九成以上人的路。” “那我什么时候明悟。”李解心中不断吐槽,人家其他穿越众,上去就是这个什么体,那个什么命,再者什么运,差一点的师父直接带领入门,好一点的直接悟道成神,要不就是明确的金手指,要不氪金,要不氪命,不像自己这是拿到船票还要等开船,人家那个系统啊,面板啊,任务啊,多简单?多好用? 同人不同命,自己就是个悲剧的命。 夫子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李解,“需要契机,一般人都是在读书中获得契机,比如我,就是在读到太古典籍中的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而后瞬间明悟。” 李解突然想到夫子的句子不就是论语的句子,太古典籍不会就是儒家的四书五经吧? 谁没事研究这个?当年要是好好学习,通读四书五经,说不定现在就明悟了。 夫子问李解,“今日就到此了,你玉佩中有四书五经一套,乃是圣人亲自修订的典籍,里面有我的注释,你这些天好好读读,明悟一事说不得就水到渠成。” 圣人,对了,发掘太古典籍的神人,生而知之,天生宿慧,这行事风格怎么就那么像穿越众,是不是他本身就是个穿越者? 李解偶发奇想,对着夫子说道,“夫子,我还有最后一问。” 夫子惊奇的看了李解一眼,“但说无妨。” “圣人,圣人的名讳是什么?” 夫子沉吟许久,“圣人无名。” 李解突然觉得心累,夫子这是在打机锋么?老谜语人了,能不能让人明白些?一个名字而已,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就在李解暗暗吐槽之时,夫子又说道,“圣人之名不知何故从世间生灵的脑海中抹去,能记住的也就是圣人二字,我曾在历史长河中回溯,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名字,此名字虽平平无奇,但是与圣人之名相联系,却受到天道警告,不允我再一步追查下去。” 李解瞪大眼睛,名字被抹去,这是秘闻啊,按照前世的推理,圣人这事情肯定是有巨大的幕后黑手,这么大的修改认知,还有夫子受到的天道警告,喔喔喔,难道是天道反噬圣人?大新闻,太刺激了,话说自己知道了,会不会被天道灭口?自己还是个菜鸟就听到这种秘闻,是不是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要不要继续往下问?这种高层次的信息普通人一辈子估计都接触不到吧。 就听夫子继续说道,“此名字不见于史册,不见于众生之口,不见于历史长河,我只是隐隐约约于风声中听闻。圣人名云,阿蟒。” 话音刚落,天空之上一道惊雷,吓得李解一个激灵,眼前一阵恍惚,发觉自己进入到自己的识海之中。 识海中石台上的画卷突然光芒大盛,代表着妖的一侧黑暗都渐渐隐去。光芒中画卷展开,飘在半空,只见画卷之上有一人影,人影下标注着几行字。 李解定睛看去,嘴中跟着念道,“阿蟒,人族。。” 突然眼前一阵旋转,四周都是雾气,李解也被这变故弄的不知所措。 就听雾气之中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阿蟒,今日巫神祭,江边好热闹,阿姐被选上去侍奉巫神,我们也去看看吧。” 一只白嫩的小手出现在李解眼前,李解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握住这只小手,眼前景色一变,雾气散尽,只见一个穿着兽皮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眼前。 李解心道,不会又穿了吧?金手指呢?老爷爷呢?系统呢?不会又是一个三无穿越吧? 却见自己说道,“去,去,去,凑什么热闹。你可知道从此就再也见不到阿姐了么?” 李解大骇,自己没有说话,为什么偏偏管不住嘴呢?还有自己为什么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呢? 就听眼前的小男孩继续说道,“村子里的巫师说,阿姐被选上侍奉巫神,是莫大的荣耀,阿姐这一去,可以庇护村子一年不受其他巫神的袭击,这一年都不用担惊受怕。” “可是阿姐就再也回不来,最疼你的阿姐就再也不见了。”李解听到自己继续说道,不,是这个叫阿蟒的少年说道。 李解似乎明白了自己好像是附身到某人的回忆中,自己就像是看电影,只能看,不能干涉不能动,沉浸式观影。这一切好像都和这个叫阿蟒的有关,难道这是圣人小时候的记忆? 李解发现自己正在端详着自己的双手,明显是一双孩子的手,就听对面的小男孩继续说道,“巫师说,阿姐从此就进入巫神的神国,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担心其他巫神,是大造化哩。” 阿蟒嗤笑一声,“阿山,巫师说的都是骗人的玩意,阿姐确实是不再担心吃饱穿暖的问题,因为阿姐就快死了。” “巫师怎么会骗人,阿姐怎么会死?阿蟒,以后你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不然巫师又该罚你了。”阿山说道,“你不去,我去,阿姐那么疼你,你就不去见阿姐最后一面么?” 阿蟒沉默不语,看着阿山渐渐离去,直到消失在眼前不远处江边的人群之中。 确信身旁已经无人,阿蟒对着身边说了一句,“真君,这巫神可杀否?” 一道身影出现在阿蟒眼前,来人面白无须,头戴纱帽,锦袍玉带,额上一目纵,手持一柄三叉两刃刀,腰上别着一根弹弓,双目开合之间似有电光四溅。 “乡野之妖,妄自称神,可杀。”来人冷哼一声,似是不屑,化为一道流光而去。 “有劳真君了。”阿蟒说道。 李解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这形象,除了没有哮天犬,这不就是灌江口听调不听宣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杨二郎么?这是什么乱入的节奏? 就听阿蟒自言自语道,“能死在二郎神手里,也算你这巫神的命好。我还是太小,只能召唤二郎神,而且实力还十不存一,系统啊系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把哪吒猴哥雷震子统统召唤出来,在这个异世界杀他个天翻地覆。” 石锤了,夭寿啊,这阿蟒也是个穿越众,让李解心里酸溜溜的是人家居然有系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系统,但是能召唤二郎神的系统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人家还说后面能召唤猴哥哪吒雷震子,老天爷何其不公,凭什么人家穿越就有一大群神仙护道,到自己开蒙了还得等明悟机缘,难道穿越也像投胎一样,全靠命? 大约人家是氪金玩家,自己是欠费玩家? 就在李解胡思乱想之间,天空一道流星朝着远处河流的上游砸去,就听一声似牛吼又似蛙鸣细听又如婴儿嚎哭的吼叫过后,江水慢慢变红,上游慢慢飘来一只牛一样的怪物尸首,青色的皮毛,巨大的牛角,脑袋上不知被什么开了一个大洞,双目瞪得老大,死前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江边一座高台上,一个头戴羽毛,脸上涂的五颜六色的老者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大叫道,“巫神,巫神死了。” 原本热闹的江边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当中一个头戴花环的白衣少女眼中露出一丝喜悦之色,而后又被一丝忧愁所替代。 “巫神死了,我们大祸临头了。”老者还在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人群在大喊声中一哄而散,“巫神死了,我们要马上迁徙,去找南边的大部落,重新获得巫神的庇护。” 阿蟒的身边,杨戬的身形渐渐出现,“只是一只犀渠,麻烦的是后面还有一群犀渠。” “干掉它们。”阿蟒说道,一股威严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与年幼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杨戬抱拳,“诺。” 阿蟒快速的朝着人群奔去,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一抹白衣。 惊慌的人群渐渐散去,阿蟒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阿姐和阿山,阿山被阿姐护在身下,脸上惊慌未定,阿姐的白衣上全是污泥,在看到阿蟒的瞬间,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个性情淡漠的弟弟也会来找自己么? 阿蟒伸出手对着阿姐和阿山说,“阿姐,我们回家。” 就在李解进入阿蟒记忆的时候,夫子和柳先生正一脸凝重的看向天空,此时天空阴云密布,让人觉得异常压抑。一道道电光出现在云层之间,如同千万条银蛇奔行,似乎要在下一秒毁灭一切。 “夫子,为何有天罚。”柳先生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那个名字真的是禁忌吗?” 夫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这天罚针对的居然是李解。”柳先生惊道,“天罚怎么会针对他?” 夫子看了一眼已经闭目许久的李解,“不清楚,但是他现在肯定挺不过天罚。” 忽然夫子一笑,“这孩子刚刚挨过天诛不久,现在又是天罚临世,一人得享人妖两种天道惩戒,也是前无古人,可谓是福泽深厚,气运连绵。” 柳先生似乎也被夫子给逗笑了,“若是没有化为灰灰,如此福泽,可谓天下第一。” 两个老阴阳谜语人相视一笑,夫子抚掌道,“也罢,即是我门下弟子,听我授课惹此天罚,当由我一并担下。” 夫子一挥袖,掌中多了一柄剑,剑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璀璨若列星之行,其剑光,浑浑如水溢于塘,观其断,岩岩若锁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剑脊古篆,纯均二字。 第221章 龙蛇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夫子一拍剑柄,剑如电光插入云霄,天空中的阴云似乎被激怒了,无数的电光朝着纯均剑奔涌而去,纯均剑发出阵阵剑鸣,似激动,似兴奋,似不屑。 柳先生担忧的看了一眼夫子,“如此对抗天道,将来更进一步怕是恐多生事端。” 夫子并指前刺,眼中精光暴涨,口中吐出一个“破”字,天空中的纯均剑剑光纵横万里,在天罚之间肆意穿梭,最后剑光一震,玉宇澄清,似乎刚刚的天罚没有出现过一样。 夫子再挥袖,纯均剑化为一道剑光收回衣袖。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九声闷雷,一声比一声急催,如同重鼓一般敲击在人的心头之上,夫子如受重创,一个踉跄,嘴角流出一丝殷红。 柳先生急忙上前扶住夫子,“这天道也忒小心眼,不就是驱散一道天罚,居然以天道雷音伤你心神,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成道之器赠予李解护体,否则天道雷音岂能伤你?” 夫子挥挥手,“无妨,若非昨日清晨我上两界山敲金钟,让仙佛罢手不再追究李解之事,今日天道雷音伤我或可未知。” “敲金钟,甲子一响,钟响事息。也就是你能敲响金钟全身而退,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何必逞强。你等读书人,七境才有百二之寿,你这是何苦来哉。”柳先生一通抱怨,“你们人族修者,好似金钟是你家开的,自圣人立金钟,原意是为众生留一线生机,你们倒好,凡是麻烦事情就豁出命去,待钟声一响,自成天道誓言,你们大限一到,身死账消,但是仙佛寿岁无尽,就像是被套上了无数枷锁,不得解脱。” 夫子咳嗽了几声,对着柳先生笑道,“这大约就是圣人留下制衡仙佛的手段,但是如今金钟殿前的登天梯,天道之力已弥漫到我这七境都险险被刷下来,以后有人想去敲金钟,怕是难喽。” “仙佛最恨尔等敲钟之人,若非圣人立下规矩,凡是天鉴有名之人,皆不可敲,仙佛能把登天梯给踏破了。”柳先生感叹道,接着对夫子说道,“你伤势如何,是否需要静养片刻。” 夫子一声长叹,“离死不远,静养无用,本就将行就木,如今已然灯枯油尽。” “哦,那我就放心了。”柳先生道,“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种仙佛正道恨得牙痒痒的祸害,当属命不该绝。” 两人正叙话间,李解眉心识海突然放出一片光芒,一道光带自李解识海中飘出,光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围绕着李解开始旋转。 柳先生余光扫过李解,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李解身边旋转的文字,疑惑的问着夫子,“你当年明悟的本命箴言多少个字?” 夫子道,“君子有九思,合计三十三字,核心为思字,是旭日升天之卦象,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句箴言出自圣人讲学第一书,太古典籍第一,素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美称的《论语》一书,可谓本命箴言之上品。” 柳先生颤抖着问夫子,“你可见过明悟之时本命箴言超过百字的?” “明悟百字箴言未曾见过,但是百字箴言乃是我读书人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夫子叹道,“百字箴言,当有八境之资,可谓绝世天才。” “千字箴言呢?”柳先生的声音抖的更厉害了。 “千字箴言?柳老,千字箴言当有成圣之资,圣人成道本命箴言为四书五经之《大学》,千七百余字。” “我等读书人,本命箴言单字者可成就一境,双字者二境,四字者三境,八字者四境,十六字者,成就五境,三十二字者,成就六境,我堪堪三十三字,成就六境,七境者,六十四字,八境者,理论上需在百四四,九境者,依八境之论,少则两百,超九境者,除圣人自古未见。” “凡事无绝对,箴言之字,可扩充其意,由一字变化一字,如身者,体也,眼者,目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无穷尽也,但扩充之字难入箴言,如空中楼阁,以假字入境,根基难稳,需下大功夫悟透字意,以期补全箴言。” “箴言多出自太古典籍,世人难见,见之也未必能寻箴言出处,则不知如何补全,是以读书之道,运,命,功三者缺一不可。” “命,箴言成字,运,箴言寻易,功,苦读典籍。” “我之箴言出自《论语》,本就是整句,但重字繁多,是以为伪六境,后苦读论语,明悟君子之道,补全数句箴言,这才算的真七境。” “明悟一字之力,需懂此字真意,但太古典籍晦涩难懂,有字通假,有字生僻,一字不对,箴言作废。” “皓首穷经,难明书山之路,白发缘镜,苦求一字之师。曾有大儒箴言为诗,鸟宿池边树,后句为僧敲月下门,又做僧推月下门,只此一句,推敲二字,蹉跎一生。” 柳先生半晌不回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李解,夫子讲了一通,见连个附和的都没有,正待询问,却被李解被众字环绕的场景吓得不轻。 “圣人在上,这是千字文,太古蒙学三书,最是通俗易懂,既无通假,又无生僻,难得全文千字,无一重复,真真是见了鬼了。” 就在夫子和柳先生目瞪口呆的时候,李解从阿蟒的视角看到阿蟒的阿姐伸出手与阿蟒握在一起,阿姐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笑容就像是三月的风,温柔,坚定,像是一杯清茶,渗人心脾。 这笑容似乎有着强烈的感染力,连李解的嘴角也开始上扬,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李解一阵恍惚,眼前变换,又回到自己的识海之中。 石台画卷上的人影消失不见,画卷也已经合拢,只是在画卷的上方的虚空之中,一篇文字散发着熠熠光辉。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星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李解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千字文么?什么意思?还有自已看了阿蟒一段记忆又是什么意思?这千字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识海之中? 李解看着自己识海中的石台画卷,又看了看不远处龟缩起来的黑暗面,转过头,眼前却是夫子的道器,十二根竹简如同一面巨大城墙矗立在识海的边缘。 李解觉得自己的识海似乎都快不属于自己了,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李解脑海里产生,自己会不会是这些大佬或者幕后大手子们博弈的棋盘?毕竟前世,大手子们都喜欢在幕后布局,说不得自己就是个鼎炉,穿越者的身份可给自己提供不了任何保护。 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就是自己。 夫子是条大腿,目前看起来这条大腿还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大腿说不定也是个下棋的幕后大手子,按照前世的情节,夫子这种新手村boss,一般是正义使者和幕后黑手的概率基本上是一半一半。 要不要赌一把?都说一直赌狗一直爽,别忘了后面还有一句赌到飞起火葬场。 虽说高风险,高收益,高投资高回报,但是自己赌不起啊,如果选错了,就自己这小体格子,别说这帮幕后大手子了,就是一个妖,都能让自己再穿一回。 自己还是要自己强大起来。 既然穿了,就要有个穿越众的样子,虽然穿越众该有的标配自已一样没有,但是古早的穿越众比自己混的惨的比比皆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大爷要活亿万年。 穿越众要是不干点事情,怎么叫穿越众。 首要目标,变强,次要目标,薅羊毛,中心目标,好好活。首要目标和次要目标要紧紧围绕中心目标,以次要目标为抓手,贯彻落实首要目标,持续推进中心目标,以,麻蛋,习惯了习惯了,成了工作汇报了,李解心中道。 现阶段,就应该是逮住夫子这只羊,拼命薅,往死里薅,至少这只羊的剩余价值还没有发挥干净,不管夫子对自己的好是不是真心的,但是薅他羊毛,让他成为自己认知世界,改造世界的窗口,这才是穿越众应该干的事情。 毕竟无论是夫子也好,己方大佬也好,幕后大手子也罢,自己身上肯定是有价值才会注视自己,谁没事会盯着一只蚂蚁?既然有价值,就要把价值最大化,捞他一票最大的。 李解漫无目的的在自己识海中转着圈圈,反正自己又出不去,要不去看看石台上的画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干就干,李解朝着石台走去,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原地,石台距离自己依旧是那个距离,李解有些抓狂,这是谁的识海?这是谁的地盘?就算劳资是个房东,也没有这么嚣张的租客吧?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解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开始迟钝了,眼前闪烁着那一篇千字文,脑中不由想到,这玩意以前用来启蒙的,自己前世也就记住前面四句,这个东西没有进过课本,要是全文背诵,大概自己能记住,记住吧。 全文背诵,好像前世四大名楼的滕王阁全文背诵就能免票,岳阳楼表示可以学一下,黄鹤楼和鹳雀楼直接摆手,学不来,学不来。 无聊,反正无事,要不找点事情做。 背书吧,就背这千字文吧,反正前世没背过,这辈子看来是个读书人的命了。 按夫子介绍,读书人挺猛,什么只手断山,片语遮天,就业前景广阔,大有所为。 自己赖好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锤炼,三年模拟五年真题训练,四年猪样生活培养,有证的学士啊,读书自然不在话下。 十年寒窗,小意思,前世还十八年呢。 背书背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个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万斤粟。 就在李解开始一遍一遍读着千字文的时候,虚空中的千字文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越发明亮,李解每读一遍,对于这篇千字文的认识就加深一层,以前自己不明白的道理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渐渐的李解发现天地玄黄四个字,天字上的一横比较其他字迹更为明亮,李解突然心中明悟,自己似乎是要把这些字全部点亮才能出去? 此时李解识海之外的夫子和柳先生看着李解身体外显化的字迹,两人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夫子微微皱眉,“这千字文包罗万象,四字一句,字字不同,其间多太古之事,晦涩难懂,也不知道他明悟如此箴言,是福是祸,其途多舛。” 柳先生收起欣喜之色,说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但是能明悟此箴言,却是能扛起你家读书人的大旗。” 夫子笑道,“话虽如此,等他点亮整个箴言,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若能点亮百字,字字组合,或双字,或三字,或四字,变化无穷,已是世间第一等,不敢奢求千字全亮,等若圣人在世,我人族当兴。” 看到李解身外显化的千字文,天字已经全然点亮,柳先生却突然惊奇道,“已入一境,你未曾教他导引天地之气,既无天地之气支撑,他是如何点亮此字?” “人卷。”夫子道,“人卷之力助他点亮箴言,人卷之中有圣人大道之气,比之天地之气更为适合点亮箴言,此子所铸,成圣之基。” 此时的李解正心急如焚,度日如年,自己已经将千字文背的滚瓜乱熟,甚至已经倒背如流,但是整篇千字文只有天字一字全亮,地字仅仅亮了不到十分之一。 看着还有九百九十八个半字需要点亮,李解心底彻底绝望了,这辈子就要困死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么?一篇千字文就这么离谱,等将来要是来个大部头《左传》或者不算太厚的《礼记》,自己还不要疯了。 李解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到自我怀疑之中,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 虚空中的千字文微微的泛着光,金黄的天字似乎在告诉李解你也就这点能耐,穿越众也不过如此罢了。 就在李解心灰意懒之时,石台上的画卷微微展开一丝,一道清气在画卷上一闪而逝,李解耳边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 “李公子这是步入儒家之道了,可喜可贺。”一道人影出现在石台一侧,一身道袍,眉目含笑。“这千字箴言,当真是人卷之主才有的气象啊。” 李解看见人影顿时惊讶道,“曾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是已经消失了许久的曾希平,原本在夫子施展水幕之术时,自己看到后面就有些奇怪,小道士和两个小和尚去哪里了,但是当时自己却被夫子要杀自己的事情震慑了心神,忘了问上一句。 却见此时的曾希平虽是一身道袍,但是气度非凡,看起来与之前相似,却又大不相同,只因双目开合之间,多了一股沧桑的味道。 “此事说来话长。”曾希平对着李解打了个稽首,“以后贫道还需李公子多多提携。” 李解苦笑一声,“道长,我的时间多的是,你不管有多长的话,不妨说说,你我聊聊还可以解解闷,我一人在此多时,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李公子已经入境,何来如此颓废?”曾希平道,“贫道入得此处之事,全是机缘巧合。” (本章完) 第222章 群雄起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解又又又又一次醒来,睁眼发现这次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竟然有着想哭的冲动。 容易么,穿到这个世界一遇到事情自己就睡了,关键是每次还不是自己要睡,说好的穿越者才是主角呢?要是有前世里陈抟老祖的大梦神功,自己是不是能睡到直接立地成圣? 环顾四周,李解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之上,房间里极为简朴,除了几幅字画,一张书桌和身下的软塌竟然再无一物。 对面是跌坐的夫子和站立在一旁的柳先生,夫子的脸色虽然看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但是精神看起来就萎靡了许多。 夫子看着李解问道,“醒了?” 一旁的柳先生也扯了一下嘴角,牵强的表示了一下笑意。 “夫子,我刚刚依照您教的法子观想箴言,默诵正气歌,凝练浩然之气,可是一会功夫就头疼欲裂,还有桃夭大哥坐在一颗半枯的桃树下,我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李解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然后眼巴巴着夫子,期待夫子给出答案。 “刚刚是天罚,你还记得桃夭送你的花环么?一件灵物,天罚之下为了护住你的心神,被天罚之力波及,化为灰灰。”夫子的语速较之以前都慢了不少,看起来有些中气不足,“此物乃是桃夭本命之物炼制,天罚毁之,桃夭必然受创。” “天罚?”李解心中无比惊骇,夫子灌输的知识中有关于天罚的介绍,是神州界独有的天道惩戒手段之一,天罚一般只针对罪大恶极之人,忤逆天道,或者是罪孽深重。 十二正国混战时期,有一国将军一夜连屠邻国十二城,采集血肉生魂制成禁药为家中老父续命,药成之日天罚降下,将军本人是五境的武夫,麾下亦有五境副将一人,四境校帅十余人,幕僚中还有儒家五境大儒四人,一并化为灰灰。 “桃夭大哥怎么样?”李解脑子里想起桃夭那张清秀的脸,虽说桃夭不知变通,但是对自己始终是不错的,这次竟然因为自己受伤。 “这天罚针对你而来,桃夭只是被波及,无甚大碍,修养几日便无事了。”柳先生脸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味。 “针对我?”李解心底泛起滔天巨浪,心底不由想到,为何要针对自己,难道是自己穿越者身份在天道眼里曝光了? 一定是这样,前世里,穿越者好一点的在天道眼里遁去的一,属于不可控的分子,天道能容忍不可控分子?运道差一点的在天道眼里就是天外邪魔,入侵者,外来病毒,属于人见人打,能死了还发功德的那种。 自己属于哪一种? 难道自己要学一下穿越者前辈,对着天道发个誓言?从此服从天道管理,不搞事情,才能前尘往事因果俱消? 想到就去干,一会离开了夫子和柳先生,找个僻静地,对着天道发个毒誓,表明自己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和天道作对。 李解又想到被天道针对那是穿越者主角才有的待遇,自己么,都这么一言难尽了,穿越者标配金手指,老爷爷,无敌法宝,就连个基本的系统,或者属性面板都没见,怎么就入了天道的眼了? 以上的东西属于破坏平衡,充值玩家的待遇,自己一个非酋,脸比锅底都黑,针对自己这天道简直就是脑子有泡。 自己被天道针对,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得,自己和那些欧皇穿越者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大家都被天道针对。可李解心里还是有点酸,就算是同一起跑线,人家是坐的是飞机高铁,自己11路,怎么比? 要是其他欧皇穿越者,穿越这么久,不说早已经虎躯一震,开启争霸天下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就是修行已经开始猪突猛进,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坐等打完小的来老的报仇的打脸生涯。 自己还在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段位上苦苦的挣扎,而且自己的南山敬老院副本,还有新手村隐藏的世界级大神,怎么玩? 就听柳先生说道,“夫子已经为你抗下天罚,其中缘由如何,还是夫子告诉你吧。” “个中缘由,倒是有一些眉目,有些关键之处,老夫也是没有头绪,就不讲了,免得给你徒增疑惑,耽误修行。”夫子说道,“你也无需多虑,天罚如何,是你夫子我的事情,有我在一日,天罚难伤你分毫。” 大佬,你不要乱立flag,一般这种把话说满的,往往是话说的多满,下场就有多凄惨。李解心中暗暗吐槽,幸存者偏差和墨菲定律是血淋淋的教训啊,一个打脸快,一个乌鸦嘴啊。 夫子用手指敲击着软塌上的扶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大约有五六分钟之后,夫子对着李解说道,“你现在进行观想,凝练浩然气,既然是修炼的时候出了问题,你当着我的面修炼,我来看看问题出在何处。” 李解依照夫子吩咐,静心凝神开始观想,嘴中开始背诵正气歌。 柳先生听到李解背诵的诗文,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见夫子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柳老帮我一起参谋参谋,无甚避嫌之说。” 柳先生对着夫子行了一礼,传音道,“夫子雅量,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等属于人宗之仆,岂可窥视人宗大道。” “柳老言重了,柳老在我人宗风雨飘摇数千年,与我人宗同休与共,我人宗对于柳老无不可言之事,无不可言之秘。”夫子继续说道,“若无柳老,便无我人宗。” 柳先生又是一礼及地,“如此,老柳谢过宗主。” 就在李解入定之后,箴言飘出识海,夫子眼神微微一凝,看向箴言中天地二字之间不断穿梭的云气,嘴唇微动,一缕声音再次传入柳先生耳中,“此子一日之间就凝练了浩然气,天赋异禀,是一块读书的好苗子。” 柳先生也惊奇的看着李解的箴言,“人妖之体,修行一日千里,难道这就是为天道不容的缘由?” 夫子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据我的猜测,大概和人卷有关,换句话说,应该和圣人有关。” “天道,人卷,圣人?夫子啊,听我一句劝,这水深,你把握不住的。” 夫子突然展颜一笑,“柳老啊,我这人最喜欢刨根问底,何况这种天地之间的大隐秘,若是能一探究竟,犹如酷暑饮冰酪,甚是酣畅淋漓。”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对于读书人来说,学问,知识就是道,朝问道,夕可死,无憾矣,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我往矣。”夫子悠悠道,话语中竟有几分雀跃和欣喜。 李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传说中的超凡力量自己应该是掌握了,毕竟所有的人都在说自己入境了。 但是这个力量怎么用出来?要像哈利波特的魔法一样,魔杖,咒语,魔力三者缺一不可么? 还是自己的职业是个弱鸡? 前世,人家刚刚踏入修行就展现出与常人不同的一面,力量大增,耳聪目明,要不就是随便念个咒语,就有水火冰电,狂拽酷炫吊炸天,自己这个都说是二境的读书人了,表现的平平无奇,背个书都能吐血,难道自己选了一个假的力量体系? 要不要问问夫子?或者,问问桃夭? 想到这里,李解就坐起来走出门去。 刚刚走出房门,李解突然想起夫子说,桃夭受伤了,李解看了看漆黑的道路,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毕竟深夜打扰一个负伤的人,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嗯,不是说外面太黑,走夜路不安全,是桃夭受伤,不方便。对,不方便。 一夜无事,李解清晨起了个大早,甚是舒坦,毕竟这是自己穿越以来正儿八经的第一次睡觉,这些天虽然也是睡觉,但是睡觉能和睡觉一样么? 洗漱一番后,从玉佩中拿出夫子给予的瓷瓶,从瓶子中倒出一粒黑不溜秋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辟谷丹?里低阶修士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李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反而有种草木的清香。 夫子说味道有些差,再差的味道有桃夭的黑暗料理差么?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么? 眼一闭,嘴一张,一粒丹药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解咀嚼了两下,将辟谷丹咽下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草率了。 桃夭的饭菜属实难吃,仅仅是难吃,不至于要命。 这辟谷丹的味道,是要杀人。 白花蛇草水喝过没?鲱鱼罐头吃过没?白花蛇草水泡鲱鱼罐头试过没?草木的清香?那是汗水浸透三十年破草席的味道,臭水沟的味道混合一股浓浓的腥味,在口腔之中绽放,李解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酸臭从胃部只冲天灵盖。 李解瞬间反胃,对着地面干呕不止,但是辟谷丹似乎已经化开,李解只是吐出几口清水样的液体,任李解如何用力也是无济于事。 李解抬起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味道差。 这不是差,这是谋杀,自己似乎都开始怀念桃夭做饭的味道,与辟谷丹相比,猪食一样的饭菜,都算的上是无上珍馐。 夫子说,一粒顶三天,果然不是虚言,三天内自己喝口水都感觉要吐出来。 在疯狂的漱了十几次口之后,李解两眼无神的坐在门槛上,夭寿啊,自己终于明白了夫子的愧疚之色和柳先生的欲言又止。 就在李解吃完辟谷丹怀疑人生的时候,夫子小院内,柳先生看着夫子眼前摆着的几样精致小菜和一晚热气腾腾的滚粥,不由说道,“辟谷丹那玩意虽说我没吃过,但是有经纶使曾经对我说过,就是在妖粪与辟谷丹之间选择,他宁愿选择前者。” 夫子端起碗,吹了吹,沿着碗边呲溜的一下,说道,“不至于不至于,仙庭的修士们不都是吃辟谷丹,也没人见抱怨什么。”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吃点苦算什么?再说区区辟谷丹,算什么吃苦?” “我辈读书人,当有处事不惊,遇事不乱,戒急用忍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方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柳先生扶额,“夫子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夫子大笑,“柳先生太古典籍研究日渐精通了。” “我们草木之灵虽然生长缓慢,心智发育也慢,但是不代表我们傻。”柳先生对着夫子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懒,当年十二经纶使吃喝拉撒全丢给桃蓁蓁,现在对李解又是这一套。” 夫子放下碗,说道,“十二经纶使现在是人族中坚,哪一个在妖族那边不是威名赫赫,哪一个不能独挡一面,这说明我的方式是有效的。” “说你胖你还喘,端端是不要面皮。”柳先生道,“天罚之力将桃夭和桃蓁蓁相分离,桃夭受创,大约桃蓁蓁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以前说桃蓁蓁左一口叛徒,又一口妖女,今日怎的提起她来了?”夫子看了一眼柳先生,“只是波及,应该能挺过去。” “过几日,河洛要回来,我打算让他带李解去京都,入知行书院。”夫子道,“我这里太古典籍虽精,但不多,对于李解来说太过晦涩,让他入学知行书院,一来书院中藏书众多,二来书院教授比我更为合适教授基础。” “夫子不可,李解识海中有人卷,觊觎之辈众多,天下间难有比之夫子府更为安全的地方。”柳先生急切道。 “仙佛之流受限于金钟,不再追查李解之事,妖神者鞭长莫及,世间知李解奇异者,均在二者之间,无人知晓人卷之事。”夫子道,“我之道器隔绝一切数术算计,蒙蔽天机,知行学院之中,四境众多,五境亦有数人,万妖教妖人想兴风作浪,也是徒呼奈何。” “隐藏一滴水的最好方式,就是把水藏进大海,我若是越在意,越会引起他人注意,让商洛带他,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不让人起疑。” “话虽如此,但锥在囊中,其未立见,始终有夫子你这一层,难以瞒住有心人。”柳先生说道,面带忧虑。 夫子笑道,“猴子误打误撞走了一步好棋,李神侯之子进我夫子府一段时间,有何不可?商洛为人宽厚,提携自家子侄子,旁人亦是无话可说。” 柳先生还准备说什么,夫子摆摆手,“雏鸟总要高飞,李解此子如潜龙在渊,必会一飞冲天,你不是说他如囊中之锥么,我护得了一时,难护得一世。” 京都的一处宅院内,几个黑衣人正恭敬的站在两侧,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面具人。 “如何了?”面具人开口问道,声音飘忽不定。 下首的一名黑袍人上前跪倒在地,“左史大人突然身受重伤,计划暂时无法发动。” “废物。”面具人人大怒,“亏的她左史还是五境妖神,抵达京都之时就身负重伤,我等不得不推迟发动,此时又突然受创,让我等如何向主上交代。” 然后又转向另一人问道,“主上可知此事?” “主上已知晓,命我等全力协助左史大人治疗伤势。” “计划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抓紧时间,我等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众人齐齐躬身施礼,“万圣临世,万死不辞。” 却见面具人用手敲了敲桌子,“那一家怎样了?” “早已准备妥当,如今就差计划发动,左史痊愈。” “主上呢?” “主上去了知行书院。” (本章完) 第223章 李二凤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解觉得自己抑郁了,在辟谷丹的刺激下,自己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进入观想状态,每次背诵正气歌,感觉自己都像是在化粪池边上吸气,他就想不通仙风道骨的修仙者们是如何制作出辟谷丹这么一种反人类的玩意儿,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上午,李解又疯狂的漱了几次口,下午见夫子一开口一股大粪味,还不让夫子和柳先生这两个老不修给嘲笑死。 不对,这是夫子给的,夫子一定知道辟谷丹是个怎样的坑人玩意,这老货绝对是没安好心。 想到这里,李解对于夫子的怨念已经快要达到实质化的地步,如果能打的过,李解绝对豁出命来和这老匹夫拼了,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老贼厉害啊。 午后不久,无心睡个午觉的李解气势汹汹的奔向湖心岛夫子小院,是时候找夫子要个说法了。 在路过桃花林时,李解看着桃花树下打坐的桃夭,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自己此时竟然无比想念桃夭的饭菜,猪食又如何,比起辟谷丹这依托答辩的味道来说,桃夭简直就是厨神转世。 一定要让桃夭给自己做饭,辟谷丹这玩意谁爱吃谁吃去。 许是为了方便李解进出,在他到达湖畔的时候,树根桥已经早早的从水底升起,李解过桥后,推开夫子小院的门,径自走了进去。 这时进入的是夫子的书房,一排排的书架分落两旁,周围四散着一些竹简和帛书。 之间夫子以袖子遮挡住脸,隔着李解老远就说道,“左边第一排架子上第三格是与你箴言共称太古典籍启蒙三书的三字经和弟子规,你今日的课业就是熟读三字经和弟子规。” 李解正准备说什么,只见夫子轻轻的说了一句,“噤声,书库之地不得喧哗。” 李解顿时觉得自己张不开嘴,一肚子的怨念瞬间变成实质性的杀气盯向夫子。 却见夫子放下遮挡面部的衣袖,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吹,说道,“你今日的课业如若完不成,三日之后,你还是得吃辟谷丹,我让桃夭喂你吃。” “须知夫子我一向是赏罚分明,尤其治学一道,更是马虎不得半点。” 一听惩罚是吃辟谷丹,李解的怨念瞬间化为忿忿,这老货端端不是个东西,怕自己先开口,封禁了自己开口说话的权利,然后又以辟谷丹威胁自己,真真不要脸皮。 但是小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被一颗小小的辟谷丹给吓住。 所谓君子饿死事小,失节为大,读书人,要的就是硬气。 李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有夫子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和你往死里耗的样子。 夫子抬起手,比划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两颗。” 话音未落,李解就以非人的速度冲向书架,手中就拿起一卷竹简,上面用古篆写着“三字经”三个字。 夫子眼睛里的笑意似乎藏不住了,佯装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太古典籍一般分为经史子集四大部分.” “经部为我读书人经典,包括易类、书类、诗类、礼类、春秋类、孝经类、五经总义类、四书类、乐类、小学类等十类,礼类又有周礼、仪礼、礼记、三礼总义、通礼、杂礼书等六属,小学类又分训诂、字书、韵书三属,此部最为齐全,乃是圣人亲传。” “史部,太古人族文明之王朝史,据说有正史、编年、纪事本末、杂史、别史、诏令奏议、传记、史钞、载记、时令、地理、职官、政书、目录类、史评等大类,但大多失散,圣人也曾只是讲述大概,难以让人一窥全貌。” “子部,太古诸子百家之学说,圣人仅仅传下佛道两家,兵医法农数术等并入我读书人之列,其他学说,也大多无从考据。” “集部,太古大儒著书立说,此部包罗万象,流传最多者为诗,文所属,但太古典籍浩瀚如海,圣人也曾言自己所知不过十之一二。” “此处藏书,多为经部,乃是圣人大道,你需细细研读,不懂之处,尽可来问我。” 李解对着夫子哼哼两声,表示自己的嘴被封住了,夫子低头掩袖,一挥手,李解就来到柳树凉亭之下,就听夫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读书环境尤为重要,此地风景绝美,甚是通风,让人心旷神怡,端是读书好去处。” 李解听到通风二字,脚下一个趔趄,不带这么玩的,坑人也要有个下限不是,这坑完人再在伤口上撒把盐,夫子你这老货,真是六到起飞,虾仁猪心啊。 不提李解拿起三字经开始背诵,心中怨念有若实质,却见书库之内,柳先生的身形出现在夫子之侧,上来就说道,“夫子,这辟谷丹服下,犹如满嘴含粪,仙庭修士如何忍受的了。” “许是放的时间过于久远,微微变质了吧,当年我尝试过,自带草木清香,服用之后让人不觉饥馑,耳聪目明。”夫子撇了一眼柳先生道,“些许小事,无伤大雅。” “那你也不能把他放在我真身之处,一开口,其臭味如同跗骨之蛆,经久不散,偏偏其中还有些许天地之气,柳身会不由吸收,如此这般差点让我心神不稳。”柳先生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夫子,说道,“你服用过?” “这瓶乃是当年留云借风真君所赠,我一路上京,无人炊烟之地,就是靠它过活。”夫子悠悠道,眼中有一丝缅怀之色,“距今少说也有五十多年了吧。” “谁?多少年?”柳先生无奈地问道,“天下岂有十天不变之饮食?五十年,的亏是真君出品,内含一丝仙道之气,你就不怕吃死他么?” “三十年前,商洛年幼嘴馋,我喂他一粒,商洛喜极而泣,我曾问他滋味如何,他言尚可,口感极佳,味道有些差,三年前商洛曾言此物之味,风味独特,在极北苦寒之地,蛮族有一美食名腌海雀,两者风味似乎相同。” “三十年前?茹毛饮血的蛮族?”柳先生扶额,“真真是。。。。。。” 李解在亭子中心不在焉的背着三字经,起初背诵的时候,辟谷丹的味道从嘴中散发出来,李解每背诵几个字就想干呕几下。 属实是腌入味了,李解看着自己湖中的倒影,心里渐渐悲哀起来。 这辈子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李解甚是满意,剑眉星目,面部线条硬朗,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虽未长开,也是颇为修长。一袭天青色的长衫,任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岸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突出一个字,帅。 可就是自己刚刚咧开嘴,笑了一下,一股子辟谷丹的味道从嘴里钻进鼻孔,死鱼烂虾的味道混合这一种说不出的草木腐败之气,从鼻腔直冲脑门,这酸爽,呛的李解眼泪都止不住流了下来。 鼻涕眼泪一把抓,什么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李解批头散发扭曲的样子与原本的俊美破坏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这口臭不会伴随自己一辈子吧,别人的口臭是熏别人,自己倒是更狠,连自己都不放过,长得帅有屁用啊,一开口小姐姐不都全跑了? 不,这还怎么背书,这是逼着自己默诵么? 夫子啊,求求你做个人吧。 又开始浑浑噩噩的背书,话说自己穿越以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清醒过,倒霉催的。 大概日头偏西,李解直觉眼前一花,自己就出现在夫子面前,正准备说话,就见柳先生挥了挥手,一道光幕出现在三人之间。 “现在可以开口了。”柳先生脸上憋着笑意,故作严肃的对着李解说道。 李解心中顿时一万只羊驼神兽奔驰而过,不带这么玩的,两个不要面皮的老不死,坑完人还要在旁边看戏,贱不贱呐? 李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强忍着怒意对着夫子施了一礼,说道,“夫子,我。。。” 刚一开口,一股久违的味道又从嘴中飘散出来,李解又是一阵反胃,面朝地面干呕起来。 夫子和柳先生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然后默契的转过头以袖掩面。 良久,等李解站直了身子,夫子缓缓开口道,“汝有问,可答。” 李解皱了皱眉头,怎么开口,一开口就是生化武器攻击,偏偏面前二人不要面皮,非要自己开口,怎么问? 李解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的朝着夫子问道,“夫子,我已入二境,但是却感觉与以前一般无二,我读书人的力量如何使用?” 夫子强忍着笑意,咳嗽两声,“运用之道,存乎一心。我读书人的力量就是沟通箴言之力,浩然气是箴言之力的载体,观想箴言,将心神投入,用浩然气放大,方能表现出种种神异之处。” 李解有些懵,“夫子你能讲清楚一点么?” 夫子大笑,“这样,你先观想你的箴言,然后去体会箴言上的第一个字,做到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李解盘膝坐下,进入观想,箴言从眉心飞出,围绕着李解开始转动,李解将自己的心神考经天字,一时间关于天字的信息滚滚而来,天,何为天。 天有自然之天。“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绸缪束薪,三星在天”“瞻卬昊天,有嘒其星”、“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等。 天有人格之天。“苍天”“昊天”“青天”“上天”,“自天申之”、“天实为之”、“天保定尔”等等等等。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所有的关于天的字变为这十四个字流淌在李解心中。 李解不由舌绽春雷,一声“天”字脱口而出,一时间李解直觉自己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一步踏出,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夫子小院之外。 李解看着眼前的桃花林不由有些惊讶,这是瞬间移动?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眼前天地二字环绕着自己不断旋转,李解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眉心一道白气冲入天字,李解瞬间觉得自己站在高天之上俯视着整个夫子府。 但是自己依旧站在原地,脑海中却浮现出整个夫子府的全貌。 四进的院子,带有两跨,自己住的地方大约是在东跨,甚至可以看见下午出门时房门未关,住处紧连着二进的院子,但是自二进之后,三进四进均是房屋,不见桃花林,也不见湖心岛,更不见大柳树。 李解不明所以,但是却觉得一阵眩晕,脑海中的图像被抹去了,自己也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正准备站起来,眼前却是一晃,自己又出现在书库之内,却见柳先生手中托着一团光球,光球中一团黑气不断沉浮。 李解正准备开口说话,想起自己开口便是辟谷丹的味道,赶忙用手捂住口鼻,对着夫子说道,“夫子,这就是文字的力量?” 柳先生和夫子相视一笑,就听夫子道,“不必遮掩口鼻了,天之一道,是为清气,辟谷丹者,浊气之源,你激活天字的力量,清浊不容,辟谷丹的浊气已经被你排出体外了。” 柳先生对着李解颠了颠手中的光球,翻手光球就消失在手中。 李解这才放开口鼻大口呼吸。 “字之一道,博大精深,你还需要细细揣摩,每日观想颂文,不要懈怠。刚刚两次催动箴言,你的浩然气已经消耗一空。”夫子说道,“再给你加一条吧,每日睡前,沟通箴言,揣摩箴言之字用意,字之神通方可自知。” “现在的你也只能沟通一个字,空有二境修为,却只有开蒙之力。” “夫子,一个字有多少种能力?”李解问道。 “单字九种,九为极贵之数,单字九变,九境才能达到,我如今也才能单字七变,不要好高骛远,每一境,每个字添加一种能力,你是二境,单字应有两种能力,双字四种。” “但有极少数天才,在二境之时明悟组合之法,天地二字也会获得新的能力,地天亦是如此。” “所以你须知现在的你不过是刚刚踏上修行之路,需要脚踏实地,筑牢根基,方能广阔天地,大有所为。” 李解低头称是。 “过几日,有人带你离开此处,前往京都求学。”夫子道,“你需认真修行,不要坠了我人宗的名头。” 李解心中不解,夫子都是大能了,还教不了自己?这中间有什么说法?自己资质太差?被夫子扫地出门了? “不要心有疑虑,你去京都求学,不过是因为老夫觉得闭门造车终究不是修行正理,我虽可以教你,但是太基础的东西,毕竟没有书院那些一直教书育人的先生们更为精通,入知行书院,对你终究是一件好事。” 李解对着夫子深深一拜,夫子对自己到底如何,李解心底自是清楚的,如今听闻自己将要离开,心中五味陈杂。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多愁善感。”夫子笑着对李解说道。 李解按部就班的依旧照夫子的安排每日观想颂文读书,日子过的朴实且无华。 幸运的是从第三天开始,李解不用再去尝试服用令他欲仙欲死的辟谷丹,因为桃夭伤势已然见好,当伙食三件套一如往常的摆在桌子上时,李解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小郎君,可是有什么委屈,为何情绪如此激动?”桃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李解抹了抹眼睛,“许是风大,迷了眼睛。” 桃夭环顾四周,疑惑的说道,“今日天气甚佳,何来风大?” “大概是飞虫进了眼睛。” “蝇虫之属,怎会在夫子府?有我与柳老在此,蚊蝇虫鼠避让不及,难道是有敌环伺?如此当禀报夫子和柳老,以作防备。”桃夭转身欲走,李解有些不知所措。(本章完) 第224章 谁和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蝇虫之属,怎会在夫子府?有我与柳老在此,蚊蝇虫鼠避让不及,难道是有敌环伺?如此当禀报夫子和柳老,以作防备。”桃夭转身欲走,李解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鸡同鸭讲,桃夭这木头啊,无奈李解只好说道,“或许是刚刚手上不太干净,揉眼之时,不小心吧。” 桃夭又疑惑道,“饮食之时,需当净手,小郎君刚刚洗过了。” “可能没有洗干净吧。”李解已经词穷,心底暗暗吐槽,桃夭啊,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知道不?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 “如此,小郎君还需注意饮食卫生。”桃夭道。 李解有气无力的回了桃夭一句,低下头努力的和三件套较起劲来,桃夭啊你不要这么讨厌好伐? 饭后不久,李解坐在房间内静思昨日在书库研读的三字经,说来也是好笑,前世用来启蒙的东西,竟然被奉为圭臬,居然是里面有一些太古历史的影子? 自己的箴言不是千字文么?为什么要自己读三字经而不是千字文? 麻烦的是要不是自己知道三字经是三字一句,断句真是问题,对,洋洋洒洒几千字,都是连在一起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字,密集恐惧症见了就要直呼内行,号称上万年历史的神州大儒们,居然连基本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发明么? 这个疑问自己问过夫子,夫子说圣人传下的太古典籍,阅读时需要一种叫句读的方法。一般来说,语绝为句,语顿为读,文辞休止,行气停顿。 断句而已,整的那么玄乎,说的谁不会一样,李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标点符号给搞出来,狠狠的震惊一下夫子的眼球。免得老东西整天神神叨叨,之乎者也的,是时候展现穿越者真正的技术了。 就在李解雄心勃勃的想要凭借前世的知识大干一场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声类似于“喔”的叫声,声音低沉且有穿透力,让人心神不由一颤。 此时李解耳边传来夫子的声音,“速来。” 李解心中一紧,难道是有敌人?夫子叫自己速去,是战略转移么?不会吧,还有夫子这种隐藏大佬都紧张的存在?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根据网文定律,夫子府这个新手村的剧情就要完结了?夫子隐藏大佬的身份被仇家发现,仇家派出更牛的大佬,来血洗夫子府,自己要不要先溜为敬? 但是夫子都被搞翻的存在,自己跑哪里不是一个一死了之? 可是夫子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紧张,难道是夫子已经胸有成竹,有恃无恐,叫自己过去,就是怕自己这个拖油瓶成为对方的把柄,毕竟根据木桶原理,最短的木板决定木桶的容水上限。 夫子府四个人或者妖,怎么看都是自己最弱,最短的板肯定自己没跑了,夫子叫自己过去,大概就是要补齐自己这个短板么? 可是如果身处大佬的风暴中心,自己的这个小身板扛得住么? 第二种根据网文定律的推测,夫子一定藏有重宝或者天大的秘密,现在敌人来袭,夫子肯定是要让自己收拾好重宝或者告诉自己秘密,让自己投奔亲朋,或隐姓埋名,从此开启颠沛流离的一生。 想想都有点刺激,这不就是网文主角的模板么,从此自己背负夫子的使命,经过努力找出仇家,开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主角模式,团灭了对方,走上人生巅峰,嗯,这才是穿越众该拿的剧本不是? 至于夫子的安危,一个据说连仙佛都无可奈何的男人,不要节操的隐藏大佬,安危问题是自己考虑的么? 至于合不合理,都穿越了有什么不合理的,这还是个修行世界,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一个万年老不死,都是合理的。 万一夫子扛不住,李解还是觉得蛮难受的,虽说夫子这老头爱装十三,还蔫坏,总体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如师亦如父,自己怎么忍心就这么看着夫子死了? 可是这是网文剧情杀的话,自己又能做什么?呼叫场外援助?支援在哪里?谁能支援? 李解突然想起夫子赠与自己的玉佩,根据夫子灌输给自己的知识里,玉佩上有一道禁制,用浩然气激活之后,凡是玉佩携带者必会收到紧急传讯,事关人宗弟子生死大事,人宗弟子必会全力救援。 李解一边跑向夫子小院,一边伸手点向自己的眉心,一时间浩然气鼓荡,在李解的指尖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球,然后用手指贴在玉佩之上,只要见状不对,就立马激活禁制。 路过桃花林时,只见桃夭站在桃花树下,身前有一只巨大的鹤形怪兽,大约五六米高,双翼展开数十米长,极具压迫感和冲击力。 只见怪鹤伸长脖子扬天发出一声“喔”的叫声,石锤了,这就是来袭的妖兽,桃夭正在与之对峙,也许不久就要发生一场大战。 桃夭的目光看向李解,并对李解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这里有我你放心,速去找夫子。 李解也对着桃夭点点头,默默观想,引动箴言,口中吐出一个天字,身形顿时越过小湖,出现在夫子小院门外。 紧张的空气一触即发,李解推开门,就见是夫子书房外的小院,院心之中站着一个头发用一根木簪扎起来的中年男子正张开双臂面对着站在正堂屋檐下的柳先生和夫子。 就在中年男子双手收回之际,李解一个激灵以为是要对夫子发动攻击,情急之下,识海中的箴言微动,一个地字脱口而出,一道石质屏障出现在男子和夫子之间。 李解右手也快速的用浩然气激活了玉佩中的禁制。 “休伤夫子!”李解一声大喝,响彻整个院落。 李解觉得自己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引动箴言,身形闪烁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后,提起一脚就向前踹去。 中年男子一不留神被李解一脚踢中后腰,身形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李解箴言引动的石壁逐渐消散,露出后面嘴部微张眼神略带惊讶的夫子和柳先生。 “竖子,敢尔!”中年男子起身,手上光芒一闪而逝,朝着李解就拍了过去。 “住手!”柳先生喝到,“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闻言顺势将手一收,两手合拢,对着夫子深深一拜,“弟子商洛,拜见夫子。” 夫子正欲说话,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此时,京都知行书院内,齐诛与李神侯面面相觑。随即,李神侯身上爆发出狂暴无比的气势,宛若一头史前凶兽一般,怒吼一声,“哪个龟儿子敢动我李神侯的师弟儿子?” 此时书院书库内,书架后的阴影中一人微微皱眉,“李神侯这厮居然突破了五境,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齐诛无奈的按住即将暴走的李神侯,“莫要着急,李解在夫子府,能遇到什么危险?且先等等,待情况明了,再计较不迟。” “那是我儿子,大哥,那是你侄子。”李神侯怒道。 “要相信夫子。” 两界山战场,一名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剑客,此时正从一名妖兽的眼中拔出剑来,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对着空气中说了一句,“子规,有人宗弟子出事了。” 天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乌鸦降落在剑客的身上,盯着玉佩看了一眼,开口道,“最小的人宗弟子?莫不是李神侯那厮的便宜儿子?” “慎言,夫子最小的弟子,猴子这憨货倒是好运道。”剑客淡淡道,“问一声出了什么事情,如有必要,今日杀穿三千里。” 乌鸦眼翻精光,仰天叫到,“杀,杀,杀。” 剑客倒提剑,身形如同一道黑龙一般朝着不远处的一处妖族军寨掠去,“我秦无咎今日不论我人宗弟子有何事情,账,算在你妖族的头上,若死,我拿你妖族三千里祭我人宗弟子,若无事,我亦拿你三千里,是为庆贺。” 乌鸦在秦无咎的肩头不断叫着,“杀,三千里,杀,三千里,杀,三千里。” 妖族军寨顷刻间化为血肉磨盘。 仙庭极北苦寒之地,一个腰挂酒葫芦的大汉,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对着一旁正在火边摆弄烤肉的中年女子说道,“小师弟出事了,就是猴子收养的那个孩子。” “你我寻找圣人遗迹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一会问一声猴子,如有必要,你我立刻启程,返回国朝。” “我人宗弟子出事,总要讨个说法。” 佛国,一个身穿破烂僧袍,头戴一顶破僧帽,左手一只烤鸡,右手一只烧鹅的惫懒和尚,正躺在大光明寺门前的黄金台阶上,脚下几个已经喝空的酒坛,来去的行人和僧众无不双手合十默念罪过,如同避瘟神一般远远离开。 怀中一枚玉佩微微放光,僧人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开合精光四射,哪有一丝惫懒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烤鸡和烧鹅,叹了口气,“这是我跑出佛国去往仙庭的集市才买到的,今日不痛快,来,光明寺的秃驴,来和贫僧打一架。” 说完奔行至大明寺的大门前,一脚踹出,宏伟无比的寺门应声倒下,无数僧兵手持兵刃围了上来,僧人大喊,“来啊,夫子说我深具佛性,让来佛国苦修,不入五境,不得回返,今日我人宗弟子遇难,贫僧苦闷,特来寻你们解一解心中之气。” 说完冲进人群,佛光闪现,就听僧人边打边哭,“夫子啊,一入五境,如何回返,我知你骗我,可是我心中苦闷啊。” 神州界内不少大人物或暴怒,或好奇,或疑惑,但均将目光转向了所有的一个地方,夫子府。 —— 此时的李解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被自己踢了一脚的中年人商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荒唐。”柳先生道,“李解你。。。。” 夫子摆了摆手,屈指一弹,商洛和李解身上的玉佩同时放出光芒,弹出一个类似于TXT文本的界面。 却见界面上的文字乱飞,第一句就是猴子:师弟儿子你怎么了? 接着是齐诛:商洛,夫子府何事,你不是回去了么?猴子要拆京都了。 杀无赦:我人宗弟子有难,我当血屠妖族三千里,若无事,屠三千里妖族庆贺。 花和尚:夫子啊,你让我回去吧,我人宗弟子出事,我要回去。 官迷儿:夫子,小师弟出了什么事情?商洛,见到回话,我已责令当地县衙前往,如有需要,速速与我联系。 不见人:猴子,你儿子怎么了?如有需要,我和七月立马回返。 七月:老娘不等了,马上回国朝。 李解眼睛瞪大,“我擦咧,这是嘛,修行也能这么科幻么?这是聊天室么?” 夫子又屈指一弹,一段画面传送上来。 李解眼睛瞪得更大,“还有画面,高端,这么先进么?” 画面中,商洛驾鹤至夫子府上空,鹤鸣一声,画面一转,李解出了房间,眼中阴晴不定,突然快速奔跑,手指上的浩然气给了一个巨大的特写,然后就是桃花林桃夭与李解互相点头示意,接着就是李解引动箴言过湖,推门护住夫子,然后一脚踹翻商洛。 画面播完,文本框上突然一堆的文字炸裂开来。 猴子:好俊的一脚,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齐诛:哈哈。 七月:商洛你个五境的读书人活到狗身上去了,被二境的小师弟给踹了。 官迷儿:一场误会,无事就好。 不见人:好苗子,灵活机敏,以后寻宝可是一把好手,我看好你。 杀无赦:痛快,商洛你个伪君子也有今日,我需再杀三千里以示庆贺。 花和尚:我的烧鹅和烤鸡呢,当浮一大白。 夫子手指轻弹,一段文字出现在文本框中,夫子:无事,都散了吧。 光幕收起,李解略显尴尬的看着商洛,正准备说什么,柳先生一声大笑,“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李解的头,低的更低了。 夫子看着满脸愤怒的商洛和一脸尴尬的李解,笑道,“一场误会,李解见过你二伯。” 李解连忙弯下腰对着商洛深深一拜,“小侄见过二伯。” 商洛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说道,“受不起,跟猴子一个样子。” 夫子见状哈哈大笑,“不管你受得起还是受不起,此事就此揭过。商洛,别和个孩子一般计较,失了你的身份。好歹也是知行书院的山长,还是李解的二伯,就这么小的器量,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商洛对着夫子行了一礼,面带悲愤的说道,“这小子不讲武德,偷袭我,我堂堂五境,被一个二境的孩子一脚放倒,实在是,实在是.” 柳先生对着李解使了个眼色,李解福至心灵,又是深深一拜,说道,“小侄鲁莽,听闻鹤鸣,以为是有敌上门,贸然出手,二伯勿怪。二伯有气,小侄任打任骂,还望二伯不要与小侄一般计较。” 商洛一挥袖,面露苦笑,“罢了,罢了,也是我张扬了。不知者无罪,猴子倒是有个好儿子。” 接着又对夫子说道,“夫子,此次商洛回返,一是给夫子请安,二是佛国和仙庭派使者来书院借阅三坟五典的旧典籍,需夫子印信。” 夫子皱眉,“普通查阅何需我的印信,商洛,你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商洛一听夫子之言,顿时兢兢战战的跪倒在地,“夫子明鉴,商洛无能,不能守全夫子基业。仙庭与佛国中人听闻三坟五典旧典籍中有仙佛起源之记载,圣人立天道之隐秘,起了觊觎之心,在差人查阅无果后,竟索要全部典籍,要带回仙庭与佛国。” 夫子沉吟一会,说道,“你起来吧,这些典籍是当年我放入知行书院的,里面有什么没有什么我自清楚。” “只是我未曾想到,仙佛行事现在竟然如此霸道,国朝之中什么态度?” 商洛抱拳躬身道,“这些典籍可换延寿之药,仙庭仙宗真传弟子名额,佛国阿罗汉果位,大量低阶仙稻和佛谷。” “岂有此理,拿我人宗典籍当什么了,这帮国朝的蛀虫。”柳先生愤愤道。“夫子,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本章完) 第225章 退婚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若是不给呢?”夫子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商洛赶紧低下头不敢和夫子对视。 “仙庭佛国断绝部分丹药流入国朝,国朝货物入仙庭佛国征加关税,仙庭佛国各门各派削减国朝入门名额,遣返部分国朝弟子,召回靖妖司中的仙佛弟子。”商洛再一次把头低得更低了。 “好算计,一手甜枣一手棍,国朝执政会议想必是通过了吧?”夫子淡淡说道,“官迷儿大约是一个人苦苦挣扎,难违大势?是不是收到行政院公文,要你配合?否则就拿书院开刀?” “夫子烛见万里,弟子叹服。”商洛又躬身行了一礼。 “少拍马屁,若不是当年书库禁制出自我手,七境之下无我印信不能将书籍带离书库,国朝这帮蛀虫岂不要搬空书库?”夫子轻哼一声,“我这禁制原本只是为防止典籍流失才设,如今竟是成了博弈手段,可悲可笑。” “夫子大义,苦心天下皆知。”商洛继续说道。 夫子看了一眼商洛,“这些年任知行书院山长,修为学问没什么长进,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 “弟子真心实意,夫子乃是我.”商洛还准备说什么,夫子一挥手,“他们要怎么拿书院开刀,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如何用书院拿捏于我。” “削减生源,书院学子不得进入国朝担任官员,停发书院各项研究支持。”商洛说道,“并限我半年之内将典籍整理好,分门别类,由国朝派遣专人接收护送至仙庭佛国。” “荒谬,拿我人宗典籍,威胁我人宗弟子,断我人宗根基,毁我人宗声誉,可恨。”柳先生愤愤道,“商洛,你就是这么当山长的?” “柳老,商洛亦是有苦难言,想我漫山学子,朝闻鸡,夕点烛,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求一个出身?”商洛说道,“我为山长,典籍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在人和典籍之间做一选择,舍典籍保学子。” 夫子冷笑一声,“商洛,你可知这批典籍来历?” “昔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中人,搜罗天下典籍,自诩圣人正统,绝民智,牧苍生,欲效仿太古立人皇。夫子一怒,灭三坟,绝五典,斩尽八索,强上九丘。” “九丘拜服,献典籍于夫子前,祈求宽恕,但其罪难赦,夫子流放九丘众人于两界山。”商洛说道,“后,夫子立知行书院,典籍置于书院书库,凡我人族尽可翻看,启智于天下。” “既然知道,你可知怎么做了?”夫子问道,眼中冷光似有实质,李解看了不由心底发颤。 商洛此时眼中的夫子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汪洋血海,无数尸山血骨在商洛商洛的眼前闪过。 商洛缓缓跪地,“弟子不肖,请夫子责罚。” “拿我的典籍,是不是要先打的过我?”夫子说道,“你回国朝一句,敢动书院,我思不器让你国朝改天换地。” “至于仙庭和佛国,告诉他们,典籍中无相关记载,如有异议,让两界山的仙佛来问我。他们,不够资格。” “夫子,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柳先生说道,“国朝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利令智昏,难道有人在推波助澜?还是有人在背后算计?” “蚍蜉撼树。”夫子冷哼一声,“无非依仗的就是那几个老学究,老腐儒,若非我不愿绝了儒家的根,真以为几个六境就能护得他们周全。” “还是不要大意,这几年,国朝似乎有意无意针对我人宗中人,官迷儿曾言,执政之中心怀鬼胎者众,谨慎一些不为过。”柳先生说道。 “我在一日,人宗就无事。”夫子撇了一眼李解,说道,“待我西去,自是后继有人。” 商洛此时已经不敢说话,就听夫子说道,“商洛,此事我担下了,若是不行,半年之后,我自去京都一趟。你做这个山长,勿要瞻前顾后,好好教书育人。” 商洛跪倒在地,“弟子不肖,连累夫子受累了。” “别动不动就跪,跪的多了,膝盖就软了。”夫子道,“大丈夫生于世间,还是要刚强一点。” 商洛站了起来,但是头却低得更低了。李解像是听天书一样听着夫子,柳先生和商洛互相对话,在对话之中努力的寻找着自己能听懂的信息。 不就是书么,让他们抄录一份不就行了么?知行书院,等等,不会吧,就是夫子让自己去的那个地方?这个便宜二伯是山长?惨了惨了惨了,自己是不是要玩完了?还没入学就脚踢校长,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就在李解神游物外的时候,夫子一句话让李解回过神来。 “商洛,猴子家的小猴子你也见了,我打算让他此次跟你回去,入知行书院修习。”夫子说道,“猴子亦在京都,他们父子也该团聚了。” “夫子有令,商洛莫敢不从。”商洛点头道,但是脸上又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夫子,这孩子痴痴傻傻十几年,如今虽已不复痴傻,但我知行书院的课业我担心” 这是不想收自己,李解心想,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莽撞了,就算是自己以后入学了,光景大概也不会太好过。 夫子轻笑一声,说道,“这孩子如今已是二境,你也见到了,从不复痴傻到现在,也不足一月,开蒙至今也不过十天,尔等十二经纶使之中可有这样的人物?” “这倒是没有,但是夫子明鉴,生员入学,当有我知行书院的规矩,三月考核,若是此子朽木难雕,且学分未满,被扫地出门,勿怪我所谓言之不预也。”商洛说道。 夫子颔首,“这规矩是我定的,当年知行书院初立,国朝权贵子弟蜂拥而至,多是趋炎附势,碌碌无能之辈,我不愿教,亦不愿违了有教无类,如今你是山长,一切你说了便是,我信此子定不负我人宗子弟之名。” “如此甚好。”商洛像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到,若是考核不过,夫子亦不会说什么,猴子就更没有理由胡闹了。 商洛转过头问向李解,“如今你已入二境,当知修行之艰难,我且问你,你之箴言几何?字色几何?变化几何?” 李解心底寻思,修行艰难,感觉跟着夫子学习也不难啊,至于箴言几何,字色几何,变化几何,正准备说话,耳边传来夫子的声音,“千字文,字三十二,亮二色青,一字一变。” 李解诧异的看了夫子一眼,对着商洛重复着夫子的话,“二伯,小子箴言千字文,字三十二,亮二色青,一字一变。” 商洛惊奇的看了李解一眼,“你这小猴子倒是好运道,六境之下皆为坦途,不错,不错,但是不要自满,入学之时,若有人问,你需回答,字二十,亮二色青,一字一变即可。” 李解有点懵,自家这长辈都是什么意思?要自己扮猪吃虎么? 耳边又传来夫子的声音,“千字文千字实在太惊世骇俗,我却忘了,三十二字的箴言亦是天才,对此你就按照商洛之言,免得引来麻烦。” 就听夫子说道,“商洛,既然诸事已毕,你就稍事休息,桃夭一会准备饭食,给你二人路上之用。” “桃夭先生,饭食。”商洛听见这两个词语,脸上一片木然。 夫子又拿出两瓶丹药递于李解,说道,“外出求学,必然风餐露宿,学到深处,总是情难自禁,太古大儒都曾以墨为食,你年纪尚小,饭食不及,必伤身体,这两瓶辟谷丹你且收好,免得误了饭食,坏了根基。” 李解有些晕,辟谷丹,夫子啊,你有多少存货?这玩意要吃死的人的,你信不信?这不是辟谷丹,这是生化武器好伐?但是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 商洛反而面带欣喜的看了一眼辟谷丹,说道,“此物甚佳,夫子思虑周全,不过我回京都也就一个日夜的路程,届时半路自有城池,驿站,酒家,就不劳烦桃夭先生了。” “随你去吧。”夫子道,“李解,你到书院之后,需勤心向学,莫要坠了我人宗子弟的名头。三月之后考核,拿个上上回来,勿要使我等失望。” 李解闻言躬身行礼,低头称是。 “如此,你们便去吧。”夫子一挥手,商洛和李解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桃花林之前。 商洛和李解看见巨鹤此时正匍匐在桃夭身前,桃夭用手抚摸着巨鹤的巨大肉冠,见到二人,桃夭施了一礼,说道,“商洛少爷竟然如此匆匆,适才夫子传音让我准备饭食,我见此鹤已到进境关隘,便传它一丝进境感悟,却是无法准备饭食了。” 商洛闻言急忙回礼,说道,“却是这鹤儿的机缘到了,商洛在此谢过桃夭先生。” “你我何须客套。”桃夭说道,对着李解又说道,“商洛最是厚道,小郎君此次求学有商洛照拂,桃夭也就无甚担心的了。” “桃夭大哥。”李解看着桃夭,眼中竟然有些湿润。 “莫做小儿女之态,小郎君此前命运多舛,自此以后,如鲤化龙,前途一片平坦。”桃夭一笑,在漫天的桃花瓣下,竟有种莫名的美感。 商洛迟疑了一下,对着桃夭问道,“先生,可有蓁姑姑的消息?十五年前,夫子遣姑姑外出,至今都没有消息么?” 桃夭满是笑意的脸轻轻的僵硬了一下,随即对着商洛说道,“没有蓁蓁的消息,这十五年,我和夫子也在寻她。” 桃蓁蓁?李解心道疑惑道,蓁姑姑?那桃蓁蓁不是桃夭的妹妹么?前几日不是还来杀自己么?怎么从商洛这里听起来,像是桃蓁蓁跟夫子府的这些人渊源都不浅? 正待说话,桃夭的声音就在李解的耳边响起,“关于桃蓁蓁的事情,若有人提起,你当全然不知。个中缘由,太过于复杂,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李解疑惑的看了桃夭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一个一个都是大佬,玩的都是传音入秘,欺负自己实力低微呢?但是桃夭让自己不要说,肯定是有故事,要不是自己快走了,一定要缠着桃夭说出来,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啊。 商洛对着桃夭抱拳道,“若是有蓁姑姑的消息,还望先生知会一声。” “那是自然。”桃夭说道。 商洛对着巨鹤喊道,“鹤儿,走了。” 巨鹤抬起头,站直了身子,仰天又是喔的一声,张开双翅,扑棱了几下,一时间桃花林花瓣飞舞,煞是好看。 商洛一个闪身来到鹤背之上,对着李解说道,“上来。” 李解看着巨鹤,有些犹豫,坐在这玩意上面不会摔下来吧? 驾鹤西游,不会成了真——驾鹤西游吧? 商洛似乎看出李解有些犹豫,也不待李解答话,巨鹤就张开羽翼一飞冲天。 一道绳索突然出现,就将李解捆了个结实,吊在鹤爪之下,渐渐消失在天际。 夫子府中只留下李解大喊救命的回响之声。 桃夭看着远去的商洛和李解,悠悠一叹,“蓁蓁啊,你可是给哥哥留下个难题。” 此时的李解在天空之上,只觉寒风凌冽,呼啸的风从耳边掠过,口鼻之间似乎被堵上了棉花,半分空气也休想吸进肺里,手脚冰凉,感觉自己似乎要被冻僵,头脑发麻,思维也都开始迟钝了。 什么高天之上,俯瞰大地,波澜壮阔,情景如画,人都快没了,有个什么心思观赏景色?糟糕的是李解前世还有些恐高,如此这般,李解只觉大地在眼前旋转,眼前的景色如同一个看不见的深渊要将自己吞噬下去。 前世总有人喜欢自由翱翔的感觉,但是对于李解来说,这种事情真的是糟透了。坐个飞机都兢兢颤颤,更别提现在只用一根绳子绑着自己,两脚悬空不着力的滋味真的让李解心里发虚,没有脚踏实地的厚实感,就没有大地给予的安全感。 但是此时识海箴言中的天地二字微微发着光,若是李解能够凝心精神,就会发现自己对于天地二字的理解突飞猛进。 许是商洛发现李解的异样,李解耳边传来商洛的声音,“凝神观想,浩然气覆体,快了,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落地。” 李解依言开始观想,识海中的浩然气从眉心飘出,却怎么也覆盖不了全身。 “你这榆木脑袋,浩然气总量不足,那就先覆盖脑袋,让自己喘上气。”商洛的声音有些戏谑,“猴子家的小猴子不会和猴子一样是个莽夫吧,李解,白瞎了你的名字,你的理解力呢?” 李解刚想抬头张嘴,强烈的风直接倒灌进嘴里,眉心的浩然气一时间就被打断。 “我辈读书人,不论何种境地,都要天塌不惊,万变犹定。有干扰就没法激发浩然气了?那妖邪冲到你脸上的时候,光会喊救命么?”商洛的声音继续在李解耳边响起。“在面对变故的时候,只有直面恐惧才能战胜自己的内心,临大难而不惧,圣人之勇也。” 听闻此言,李解也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差了,说到底商洛是自己二伯,夫子敢把自己托付给他,就说明夫子绝对信任他,夫子信任他,依照自己便宜老爹的性子,自然也会信任他,老爹信任他,那他就是自己人。 那么商洛绝对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包括刚才的话,无非就是激将法,甚至在教育自己,读书人一个两个都喜欢讲道理么?这么好为人师。 拿定主意,李解不管不顾开始观想,同时心底默念正气歌,渐渐眉心识海中的浩然气此时与周围天空的云气竟然产生了互动,李解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一朵白云,懒洋洋的飘在天空,无念无想,上一刻的恐惧,空虚,害怕此刻竟全部烟消云散。 第226章我弟弟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看见大量云气进入李解的眉心,盘坐在鹤背上商洛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孺子可教。” 不知过了多久,李解觉得眉心微涨,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起身之后环顾四周,就听商洛的声音说道,“醒来了就过来吃饭,吃完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再赶一天的路。” 等李解走到外间,看见商洛正坐在桌子旁,桌上几道菜,李解也不言语,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我突然想起夫子不是赐你了两瓶辟谷丹么,做个交易,你给我一瓶,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商洛的脸上带着笑容向李解说道。 李解头也不抬,继续往嘴里塞着菜,随手将玉佩中的辟谷丹拿了出来,三瓶辟谷丹一字排开,放在了商洛面前。 费力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李解对着商洛说道,“二伯,夫子一共给我三瓶,这三瓶都交给你吧。” 商洛顿时眉开眼笑,视若珍宝的将三瓶辟谷丹快速收了起来,似是像怕李解反悔一般,突然想了想,拿出一瓶,极为不舍的将一瓶推给李解。 “夫子所赐,我不能全拿。”商洛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辟谷丹的瓶子。 李解对着商洛说道,“二伯,您要就全拿走,小侄我消受不起此等神物。” “贤侄大气,但是这瓶你还是收好。”商洛干脆两眼一闭,硬是将辟谷丹塞进了李解手里。 “若是此物非是夫子所赐,小侄决计不会多留它片刻。”李解对着商洛说道,顺手将瓶子收回玉佩。 商洛的眼神在李解收回药瓶的一瞬间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失去挚爱一般,然后就见商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对着李解说道,“此神物也,口味独特。” 李解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二伯吃过?” “夫子的辟谷丹那是仙人流云借风真君所赠,抛开真君本人亲手所制不谈,其风味独特,世间再难有与之媲美者,此独一份也,幼年时吃过一粒,至今难忘。”商洛的眼神沉迷,似乎在回味着一种无上美味。 绝世猛人,李解心底对于商洛的评价顿时飙升了四五个台阶。 就听商洛继续说道,“我曾云游至仙庭极北之地,当地蛮族有一特色风味,名腌海雀,与辟谷丹风味相似,但不及辟谷丹持久。” “真变态也。”李解心道,如此推崇辟谷丹,甚至还寻找与之风味相似之物,同时李解也对能够媲美辟谷丹的美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顺着商洛的话问道,“腌海雀?” “蛮族将捕获的海兽内里器官挖空,之后把抓来的海雀不去羽毛,嘴喙直接塞入海兽肚内,一只海兽大约塞入数百只海雀。” “之后会把海兽缝住并添上特殊油脂用以密封,放置于地面里并用巨石压制,等待数个月或者一年以后,风味自成。” “食用之时,移开巨石,剖开海兽,取出海雀,拔掉羽毛。除可直接撕裂生肉来品尝外,也可用嘴在海雀后部或鸟喙部吸食肉浆,其肉浆亦可作烤肉之佐酱。” 李解觉得胃部有些翻腾,就听商洛继续说道,“其味鲜美,微酸,偶有海雀啄食之鱼虾,也是无上美味。” 李解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商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心中却道,又是一个,天晓得鬼才吃那东西,茹毛饮血,野人也,读书人不屑为之,不过辟谷丹这东西,好东西,乃是真君绝版丹药,与他人辩经之时吃上一粒,绝对大杀四方。 自己也就纳闷了,仙庭来的极品辟谷丹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就是没有夫子手中真君所制这种奇怪的风味,小时候吃了一粒,便惊为天人,当日与齐诛辩经,将齐诛生生气晕过去,实在是辩经第一杀器。 而今手中握有两瓶,上百粒辟谷丹,从此世间辩经第一高手非自己莫属,想到这商洛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贼秃,脏道,我必一雪前耻,你们给本山长等着。李解脸色苍白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二伯口味甚是独特,这饭菜大概率也如那腌海雀一般,想到这里,李解顿时又是一阵反胃,却听商洛说道,“只是普通饭菜,无甚独特之处,无非是童子尿煮蛋,牛瘪汤,罗仙子之类罢了。” 李解想了想,鸡蛋自己没动,汤也没动,就是眼前一盘的类似于长米粒状的肉食自己动过,只见商洛用手指着李解动过的那盘菜,笑着说,“此罗仙子也,蚊蝇之幼虫,油炸至金黄酥脆,佐以胡椒,孜然,最是爽口。” 蚊蝇幼虫,节状,李解想到一种生物,瞬间胃部翻腾,推开门趴在地上又开始呕吐,身后传来商洛的大笑声。 夫子这一系有个正常人吗?夫子和柳先生勾勾搭搭,一肚子蔫坏,桃夭木讷,便宜老爹莽夫,大伯齐诛接触太少,二伯商洛就是这个鬼德行,这一系的中间力量据说还是十二个,如果说十二个都是这样子,人宗堪忧,自己未来堪忧。 今晚借宿客栈,换了地方的李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是认床吧,自己在夫子府十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意识的昏迷,就是没有发现自己有认床的这个毛病。 这时,客栈里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李解坐了起来,走出门去,却见楼下一群身穿锦袍的人,正在和掌柜说着什么。 旁边房间里有人大喊一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只见房门推开,一个年纪不大浑身珠光宝气的小胖子推开门冲着楼下说道,“掌柜的,你说你这天字号客房清净,如今半夜三更吵吵闹闹,是不是应该给小爷我一个说法?” 客栈掌柜的战战兢兢不敢答话,却见楼下一名锦袍年轻人喝道,“靖妖司办事,都给我老实点。” 看热闹的其他住客一听靖妖司的名号,纷纷转身回房,关进窗门,像是躲瘟神一般。 原本有些热闹的二楼,此时就只剩下小胖子和李解二人。 小胖子看着李解,原本目光带着轻蔑,直到眼神扫过李解腰间的玉佩,瞳孔微微一缩,对着李解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解也是笑了笑,对着小胖子点点头,算是回礼。 就见小胖子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楼下靖妖司中人说道,“靖妖司好大的威风,你们这些仙宗外门弟子,行事就是这么嚣张跋扈的么?” 楼下的为首的锦袍人看了一眼小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笑一声,“上面的那个胖子甚是可疑,我怀疑就是上面要找的妖人。来人,拿下。” 几名锦袍手持锁链,一跃而上,朝着小胖子围了上去。 小胖子折扇一手,双手一拍,身边顿时出现一名黑衣老者,说道,“处理一下,我去与那位人宗的小先生聊聊。” 黑衣老者闻言低头称是,然后手指虚空画符,轻声说了一句,“定。” 四周围上了的靖妖司锦袍人便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惊惧。 小胖子穿过众人,来到李解之前,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对着李解行礼道,“仙庭纯阳吕氏轻尘,见过小先生。” 李解看着吕轻尘手中的法印,脑海中想起夫子给自己灌输的知识,仙庭四极,纯阳吕氏,南明离火朱雀印,相传是太古真仙吕祖纯阳的道统,仙庭大势力,但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国朝的地界? 按下心中的疑惑,李解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人宗李解,见过道兄,先生之名,愧不敢当。” 吕轻尘的脸上像是一朵花绽放一样露出笑容,“当得当得,不知先生何往?” “进京都,求学,入知行书院。” 小胖子的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巧了,家父嘱咐我前来拜见人宗夫子,之后也去京都知行书院求学,还望小先生多多照拂。” “道兄客气了。”李解说道,心中却在想,这小胖子意欲何为? “先生是从夫子府出来的么?”吕轻尘继续问道,“夫子安泰否?论起来,我表姑父也是人宗经纶使,咱们算起来还是一家人,理应多亲近亲近。” 表姑父,一表三千里,这小胖子真真会拉关系。 李解正待说话,耳边传来商洛的声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说的经纶使就是你八叔季雅使秦无咎,但是无咎的妻子二十年前丧生于两界山,无咎发誓不灭妖族,不出两界山。这吕家小子,在套你话,客气一下,回房休息,不要理会他了。” “理应如此,道兄,今日天色已晚,鄙人明日还要赶路,还请道兄恕罪。”李解依照商洛的吩咐,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无妨,无妨,今日见小先生,一见如故,恨不得与先生抵足而眠,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原谅则个。”吕轻尘又对着李解施了一礼。 “如此,鄙人就先休息了。”李解对着吕轻尘还了一礼,转身走进房门。 吕轻尘看着李解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走到楼下。 此时黑衣老者正站在靖妖司为首之人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块雕刻着华丽花纹的金镶玉令牌,上面有一个吕字。 靖妖司为首之人看见令牌之时,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原以为自己遇见个肥羊,可以敲上一笔,没想到遇见个二世祖,惹了就直接要命的那种,自己是不是出门时没有找人卜上一卦,这是命犯太岁么? 却见吕轻尘晃晃悠悠的走到跟前,“尔等今日要找什么?少爷今日心情不错,你给本少爷讲个一二三来,本少爷就放尔等一马。” “见过吕少爷,小人靖妖司第八巡检司第三队队正,接到上峰命令,说最近有妖人携带大量生魂路过此间,我等奉命例行排查。” “找着了么?”吕轻尘问道。 “没有发现。” “行了,滚吧。”吕轻尘转身负手上楼,黑衣老者亦步亦趋的跟在吕轻尘身后。 “建伯,怎么感觉我走到哪里都透着一股子邪门劲呢。”吕轻尘对着身后的老者说道,“一个小小的客栈,竟然都能遇上人宗弟子。” 老者低着头,说道,“少爷是人中龙凤,身边必然会风云际会,非常人必有非常人的际遇。” 吕轻尘笑道,“建伯,你可知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老奴愚钝,还请少爷明示。” “你总是喜欢说实话啊,以后不要净说些实话,这样显得你太老实。” “少爷说的是,老奴记下了。” 第二日李解起了个大早,在和商洛用完早饭之后,两人出了城,在城外的一片沼泽中找到了正在休憩的巨鹤。 一路上,李解看着商洛欲言又止,但是商洛一言不发,李解只好把话憋在心里。 “你与我一同来鹤背之上。”商洛对着李解说道,“我知你有疑问,但是有些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求知欲强是好事情,但是过分的求知欲就会造就你的坟墓。” 李解从巨鹤的尾部顺着尾翼爬上鹤背,还未站好,就见商洛一挥手,鹤背上就出现了一张两米见方的步辇来,步辇上有茶桌,书柜,火炉,蒲团,甚至盆栽和几样小吃。 在李解的想法里,商洛应该是站在鹤背上,或者坐在鹤背上,临风而起,风度翩翩,却不想人家是卧铺,还是高级软卧,果然是贫瘠的想法只会限制自己的想象。 李解内心突然又悲愤起来,合着自己昨天在下面差点被冻僵,人家在上面吃吃喝喝,累了就躺,起来就看景色,果然夫子一门的腹黑是一脉相承。 “坐。”商洛一指蒲团,李解乖乖的爬上步辇,在蒲团上坐定,就见巨鹤一声鹤唳,展翅起飞,直插云霄。 李解顿时大惊四色,以为自己会一头栽下去,却见步辇犹如平地,商洛正在煮茶的手都不见一丝抖动,水都未曾洒出一滴来。 眼前是一片淡黄色的光芒,不多时,李解发现眼前一亮,却是已经冲破云海,巨鹤开始平飞。 四周云海翻腾,却不似昨日一般寒冷。因为视角的关系,李解甚至看不见大地,那种恐高的空虚感自己竟然察觉不到半分。 商洛此时将茶杯递于李解,淡淡说道,“此辇是一位大能赠与夫子的,夫子后来出行已经用不上了,这才赐给了我,此辇天上地下只此一份,可放置兽背之上,亦可以自身能量驱动,云海之上如履平地,若有危险,亦可以抵挡六境大能全力一击。” 李解双手接过茶杯,呆呆的点点头。原以为这世界生产力低下,生活幸福指数肯定不是太高,自己却忘了不管什么时候,高阶层和底层的生活完全就是不一样的。 突然想起了一个前世的笑话,不由哑然失笑。 商洛看着李解突然笑了,问道,“何故发笑。” 李解赶紧端正自己,对着商洛说道,“二伯,我曾于夫子书库中见一书,书中记载太古年间,有乡民闲谈,一乡民说,皇帝锄地必为金锄头,另一乡民点头说,皇后做饭都用金铲子,金勺子,又一乡民说,公主织布都用金梭子。” “乡民无知,实则是见识限制想象。我刚刚以为二伯于鹤背之上,整日必是负手而立,或端坐于鹤背之上,兢兢战战,却不想,有如此奢华之巨辇,却是小侄见识短了。” 商洛一笑,“倒也有趣,昨日对你略施惩戒,不过是心中余怒未消,你之莽撞与你父甚是相像。” 第227章 蒲州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我父李神侯是何样的人物,小侄多年来浑浑噩噩不甚清楚,还请二伯赐教。” 商洛沉吟了一会,对着李解说道,“神侯,武道天才,以四境之身暴打五境妖神,得太古真佛法身修炼之法,真身一开,万法不沾,战天斗地,为我十二经纶使斗战第一,近身第一,五步之内,六境可敌,五步之外,十步之内,五境亦难逃。” “我父为人如何?” “子前不言父,贤侄,我言尽于此。”商洛说道,“今日你的课业还要抓紧,你之浩然气较之二境尤为薄弱,还需好好观想颂文,正气歌之浩然气,练到深处,可与箴言一较高下。” “昨日纯阳吕家之事,我已告知柳先生,若是日后再见吕轻尘,你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我观此子非池中之物,昨日与你寥寥几句,实际上却步步为营,甚至已经从你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商洛继续说道,“九天之上的云气对浩然气修炼有莫大好处,你需抓紧时间,一日光景顶三日苦修哩。” 李解低头称是,凝聚心神,进入观想,默念正气歌。 四周的云气与李解眉心的浩然气纠缠不已,却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浩然气渐渐变为长,化为一道长龙状的样子,在箴言天地二字之间肆意穿行。 “云气化龙,浩然长存。这小子运道属实不错,就是开蒙的太迟了,积累有些薄弱,但是三十二字的箴言,真令人羡慕。”商洛喃喃道,“书院太平日子久了,不知道这小猴子能不能在书院搅起一团风云。” 日头偏西,商洛叫醒了正在观想的李解。 “到京都地界了。”商洛对着李解说道,李解向下望去,只见一座巨城在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绵延不知多少里,天空之上不时有巨大的战船游曳,还有小型的飞舟不断起落,无数的奇珍异兽或在天空飞舞,或在地面奔跑,一切看起来杂乱无比却又井然有序。 “这就是我人族的国朝京都,人族最自由的城池,没有仙佛的管束,没有妖魔的侵蚀,一切由我人族说了算。”商洛说道,“震撼么?我第一次见到京都的时候,也被它的壮丽而折服。” 李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以自己前世的见识,憋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牛皮。 巨鹤向下俯冲,越过城墙,朝着巨城的一侧飞去。 脚下熙熙攘攘,游人如织,市井的烟火气让李解产生了一种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感。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一直都在夫子府,全是高来高去的大佬,让人产生一种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此时看见叫卖的小贩,赶集的百姓,河畔的纤夫,酒店的伙计,奔跑的儿童,闲逛的游侠,拉车的车夫,骑马的胥吏虽与前世景象不同,但到底是看见真实生活的人了。 大街小巷,店铺林立,百肆陈杂,河港,桥梁,府邸,茅棚村舍密集。 李解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来,识海中箴言微动,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什么是天地,什么众生,但是又不完全明白什么是天地,什么是众生。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爬上李解的脑海,识海中的箴言里,玄字微微亮起。 就在李解细细体味这种感觉的时候,商洛的声音响起,“知行书院,到了。” 李解看着眼前的连绵不绝的山峰,迟疑的问商洛,“这座山就是书院?” “人家仙庭的仙宗比咱们这个排面还大,书院也只是在京都城里占了不到一条坊市,人家仙庭的仙宗就是一座山脉,大的方圆十万里,小的方圆百里一间破道观,想想人家的排面,我人宗这还算是低调的紧啊。”不待李解答话,商洛就笑着说到,“走吧,上山。” 这时山上一道烟尘滚滚而下,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二人之前。 定睛一看,是一人一路飞奔下山,此人身穿儒服,头戴四方巾,长得却是豹头环眼,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不伦不类,正是李解的便宜老爹,李神侯。 “我的好大儿啊,你可想死师兄爹了。”李神侯一个熊抱将李解搂在怀里,李解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勒断了。 商洛一脸嫌弃的看向李神侯,说道,“成何体统,父子是父子,师兄弟是师兄弟,岂可混为一谈。” 李神侯丝毫不介意,对着李解说道,“来,见过你的师兄二伯。” “你,简直荒唐。”商洛面色铁青的说道,“我等经纶使羞于与你为伍。” “一二三四五,五步之内,老二你别添堵。”李神侯悠悠道,“不和你废话了,我和我的好大儿许久未见,正是好好培养感情的时候。” 商洛冷哼一声,身形隐去,不多时山顶上一个金黄色的镇字朝着李神侯快速飞来,李神侯仰天一笑,气血爆发,瞬间将镇字撕得粉碎,山顶又传来一声冷哼。 “好大儿,你且看看什么叫无能的狂怒。来,师兄爹带你上山。” 此时山顶的一处书房内,商洛脸上怒意全消,身边站着齐诛。 “这猴子就怕自己儿子受欺负,山门之下这是做给谁看呢?”商洛问道。 齐诛噗嗤一笑,“猴子最近在京都搜罗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说是给这孩子订上一门亲事。刚开始的时候,各家一听经纶使家的公子,个个趋之若鹜,未曾料想有人派人查探一番,于是京都就有流言,李神侯家的儿子是个傻子,顿时猴子这儿谈妥的,没谈妥的都不见了踪影。” “经纶使的儿子就算是傻子,也应该有大把的人往上倒贴才是。”商洛奇道,“难道猴子就没有一个钟意的?” “我等明白这孩子已不复痴傻,但是世人不知。夫子将他列入门墙,亦是隐秘,不可到处宣扬。这孩子如今这般模样,那些趋炎附势的歪瓜裂枣,岂可入我等眼中?明珠暗投,锦衣夜行的事情我等可做不出来。”齐诛道,“以我等身份,执政家的小姐也不过是门当户对,仙庭大仙宗圣女,我等都要考虑再三,仙庭四极家的嫡出女儿,也堪堪将就而已。” 商洛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甚至都弯下了腰,眼泪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理是这理,但是仙庭的圣女和四极嫡出,人家是要成仙作祖的,目标就是长生久视,我等高攀不起啊。”商洛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我们不过百年就是黄土孤坟一座,人家怎么忍心让天才守寡?道心受创?” “倒是忘了,你也是个伤心人啊。”齐诛道,“我与猴子合计着等这次夫子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就去仙庭干票大的,绑上三五个圣女回来给李解当暖床丫头。” “老不正经,行事荒诞。”商洛道,“你与猴子调查月余,可有什么发现?” 齐诛道,“发现倒是谈不上,就是从一个将死的老巫师嘴里得知当年巫神朝祭祀的主祭品是圣人遗物,至于是哪件圣人遗物就不可得知了。” “圣人遗物祭祀妖神,巫神朝的大巫祭疯了么?这事情你禀报夫子了么?” “夫子说已经知晓了,让我们不要管什么圣人遗物,下一步的重点的方向是追查当年仙庭匆匆撤退一事,我委托相熟的仙佛前去打听,但是没有任何消息和风声。”齐诛耻笑一声,“你真以为我和猴子要去仙庭抢亲?作为各大势力的接班人,这些娃娃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消息。” 商洛对着齐诛说道,“抢婚的主意是猴子出的吧,依照你的性格,大约是直接找到当年的当事人逼问一番,岂不直接了当。” 齐诛道,“你以为我没干?我让无咎在两界山堵住了一名当年的仙庭高手,还没有问出什么,就有天道誓言就把这人化成青烟,同一时间,将近十名六境的仙人来援,差点把无咎给干掉,但是无咎逃离之后,仙人就像有默契一般,绝口不提此事。” “无咎如何?你为何要将他置身于如此险境?”商洛道,“作为大兄,你不照顾弟弟妹妹也就罢了,还让无咎犯险,真真是.” “也是我始料未及,此间谋划我有过失。”齐诛道,“仙庭因天道誓言铁板一块,我等犹如老虎吞天,力有未逮。” “说道四极嫡系,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选,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商洛突然说道,“我与李解来京都时,偶遇纯阳吕家嫡系,此子言,其父命其拜见夫子,并入我知行书院求学。” “而且对于李解,此子表现出莫大兴趣。”商洛对着齐诛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么?” 齐诛眉毛一扬,“细细说来,我觉得大有可为。” 两人顿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阵冷笑,甚是瘆人,偶有风拂过,亦是阴森森,两人初有争执,后又达成一致,相视而笑,表情甚是满足,若是李神侯在此又要嚷嚷读书人都是一肚子坏水之类的话语。 此间按下不表,只见李神侯拉着李解上山,一路上絮絮叨叨,李解只是点头应声,行至岔路,左方有一处石阶,李神侯对着李解说道,“此处乃是书山径,我大老粗不懂什么,只是知道登此径,关乎你在书院的资源分配,排名地位,以及书库借阅资格,你如今已入二境,可以一试。” 又指着一旁的石碑道,“若能石碑留名,我等更是老怀大慰。 李解心道,自己的实力自己也不甚清楚,倒是可以一试,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可又想到商洛和夫子都叮嘱自己藏拙之事,一时间又犹豫起来。 就在李解犹豫要不要尝试一番的时候,齐诛的身形出现在李神侯的身边,李神侯期待的眼神顿时面向了齐诛。 齐诛干咳了一声,似乎是看出了李解的顾虑,齐诛对着李解说道,“可以试试,不要有什么顾虑,书山径乃是考核太古典籍理解的地方,每一阶都有随机一道太古典籍中的问题,答对方能上一台阶。” “此路是圣人所留,共有九十九级,取义书山有路勤为径之意,圣人之后,几乎无人登顶。” “夫子登书山径,抵达九十级时回返,曾言,太古历史典籍散失严重,后人强加附会,难以梳理,靠着现有的太古知识,今人想登顶,何其难也。” “据说走完九十九级,可得圣人所留之大机缘,此地每一阶的问题都不尽相同,运气差者,踏入第一阶都可能被逐下。” “此处也是知行书院入学,结业测试之地,入学时,三次机会,需过四阶为最低要求,三次测试取最高阶,结业之时需达二十阶以上,半年一次机会,每次三回尝试。” “入学合格者,书院发放玉牌,玉牌妙用无穷,结业未达要求者,二十之龄必离书院,不得以书院学子自居,同时收回玉牌,结业合格者可保留玉牌。” “凡二十以下,达到三十三阶者,石碑留名,百年之内其名不消,乃是读书人的无上荣耀。” 李解心道,按道理说自己刚刚开蒙,知识储备应该是达不到要求,但是为什么齐诛和李神侯二人似乎对自己信心满满,不过既然是入学测试,说到底自己也要走上一遭。 李解想来想去,事已至此,也许齐诛和李神侯有自己的考虑,按照夫子一系的一贯尿性,这中间有坑是肯定的,但是好处也肯定是实在的。 “谢过大伯解惑,如此小侄愿意一试。”李解对着齐诛作了一个揖,然后一步踏上书山径。 眼前景色突变,李解发现脚下无数的书本堆积,成了一道通天的阶梯,阶梯分为三重,每一重有三十三阶,阶梯的顶端有一处光门,李解心道那就是终点了。 于是一步踏上阶梯,眼前飞起一本书来,书本展开,上面出现一行字:“高祖斩蛇,王莽篡汉,此为因果否?” “什么鬼,刘邦斩蛇,王莽立新,按照前世的理论,有个屁的因果。”李解心想到,“考虑到这是个神神鬼鬼的世界,也许因果之说应该是存在的。毕竟都飞天遁地了,没有因果说不过去。” “有因果,刘邦斩蛇,王莽篡汉,天理报应,循环不爽。”李解大声说道。 话音落,李解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模糊,自己一只脚踩着书山径上,另一只脚却没有跟着自己拾阶而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答错了。 齐诛和李神侯看着李杰说道,“无妨,还有两次机会,想好了再答。” 此时有数十道身影从山下而来,行至书山径,为首的一名老者对着齐诛和李神侯行了一礼道,“知行书院教授何久仁见过经纶使。” 齐诛与李神侯还礼,何久仁抬头看见李解问道,“这就是经纶使家的公子,欲等书山径否?” 李神侯点点头,“是我那个龟儿子,老何你在这里干什么?” 何久仁玩味的看了一眼李神侯,说道,“叔风使的话问的好是奇怪,我是书院的教授,书院何处不能来?再者,今日乃是京都城中各家甄选弟子来我书院学习的日子,我身后这数十人均是京都各家嫡出精英,是来登书山径的。” 这时,何久仁身后的人群中开始丝丝窃语,虽然声音较小,但是在场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 李神侯瞬间变色,锐利的眼神扫过人群,顿时众人变得噤若寒蝉。 “贵公子登完了么?”何久仁对着李神侯问道,“我这方学子颇多,今日天色近晚,劳烦经纶使快一些。” 李解一听,就准备给何久仁让开,但是齐诛一个眼神制止了李解的动作。 “等上一刻又何妨?”齐诛悠悠道,“商洛都未曾有意见,何须你来聒噪,怎的,这书院姓何了?” 听到齐诛如此说话,李解顿时明白这姓何的教习与自己等人不对付,于是原本打算让路的想法顿时不翼而飞。 (本章完) 第228章 李唐立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听到齐诛如此说话,李解顿时明白这姓何的教习与自己等人不对付,于是原本打算让路的想法顿时不翼而飞。 “伯风使为何出言咄咄逼人,我虽是书院一教习,但是尊使如此说话,明日我便向山长请辞。”何久仁说道,眼光直视齐诛。 齐诛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正欲说些什么,又有几道人影出现在山道之上。 就听来人呼喊,“何教习,何教习,学子还不上山?一众教习却是等不及了。” 何久仁看向齐诛,说道,“经纶使,山上众教习皆在等候,即使明日我请辞,今日亦是书院教习。为众学子计,还请通融则个。” 山道上的数人已来到众人面前,却是几名白发皓首的老先生。 何久仁对着为首的一位行礼说道,“有人登书山径,众学子皆在等候。” 为首的老者勃然大怒,“今日各世家子弟入学,乃是大事,何人如此放肆。” 李神侯仰着头说了一句,“我儿子,怎滴有意见?” “书院为天下之书院,岂可因一人而耽误他人?”老者继续说道,“经纶使之中有你这等粗鄙之人,实为我人族之耻。” “老不死的,你见过砂锅大的拳头么?”李神侯道,“你这老身板扛得住我一分力么?” 李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之间剑拔弩张,谁先谁后有影响么?怎么自己家的这些人都跟吃了枪药一般。 算了,你们吵你们的,我再试一次。 李解再次抬起脚踏上书山径。 眼前还是书山,又是一本书飞出,上面写道,“昆阳之战,莽负秀胜,非战之罪,莽天命不假,徒呼奈何,秀天命之子,再塑强汉,此观点正确否?” 昆阳之战,大魔导师刘秀成名一战,貌似天命之子对阵穿越众,穿越众完败。 李解心道,怎么两道题都和王莽撞上了,对了,圣人大概率也是穿越众,自己也是,不会是触发了隐藏答题模式? 这个问题,李解有点挠头,陨石确实是落在王莽的军阵之上,这没得洗啊。大魔导师刘秀的运气确是天命所归。 确是非战之罪。 “正确。”李解说道,这次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发现自己还是站在第一阶上,往上抬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一样。 接着眼前景色一变,自己又被弹出书山径。 擦咧,就剩一次机会了。 李解暗骂,这都是什么鬼题目,要是有颗陨石落在书山径上就完美了,变态。 想到夫子回到到九十阶,夫子更变态。 就在李解被弹出来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渐渐变大,传入李解的耳中。 “经纶使家的公子果然是个傻子,书山径第一阶就被弹出,就是一个三岁开蒙的稚童,也能站在第二阶之上。” “本来家族打算让我嫁过去,如今看来,还是不嫁的好。” “噤声,经纶使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但是经纶使家的公子,不过尔尔。” 李解扫过人群,心里寻思,嫁我?却见说话的女生十五六的年纪,算不上国色天香,也是端庄秀丽,但是一双眸子中眼神过于高傲,明显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等等,他们说我是傻子?谁他娘的到处败坏老子的声誉? 李神侯看到李解第二次被弹出,脸色微变,传音给齐诛说道,“难道夫子估计错了?这孩子身上没有圣人的道统?” 齐诛沉吟片刻,“再等等,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须知今晚过后,书山径休眠,再次激活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就听何久仁说道,“经纶使的公子不必再试了吧,已然第二次第一阶就被书山径弹出,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读书,还是另觅出路吧,叔风使家学渊源,何必死磕读书这一条路呢。” 说完还不由的用眼神挑逗了一下李神侯,意思就是武夫的儿子就是武夫,读书的事情,对于武夫这种莽夫来说太过艰难了。 李神侯顿时像炸了毛的猫,顺手摸出一根齐眉棍来,“今日不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休要放肆。”老者对着李神侯喝道,“伯风使,你家子侄今日已试过两次,我等身后学子众多,还请行个方便。” 老者吼完李神侯便不再理会李,只是转向齐诛说道。 齐诛沉吟片刻,正待说话,就见商洛出现在自己身边。 “常教习言之有理,不如这样,李解第三次尝试放在众学子之后,但是子时之前,李解必须完成第三次登阶,若是今日你身后的学子若是耽误了时辰,我许他旁听半年,一应待遇与入学学子相同。半年之后,自可等阶,一切照旧。”商洛一个眼神制止了齐诛,对着老者说道。 “既然山长如此说了,我也不好拂了山长的意思,就按如此办理。”常姓老者说道,接着对何久仁说道,“何教习,依照名录,依次登阶。” 何久仁称是,随即拿出名册,念道,“京都刘氏嫡子远山,登阶。” 就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锦衣玉符,面若冠玉,路过李解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解,踏步上阶,只见几息过后,身形出现在第八级台阶之上,然后拾级而下。 何久仁喊道,“刘远山,八阶,中上。” 刘远山在路过李解之时,还不忘挑衅的对着李解扬了扬眉。 此时李解心中翻腾,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读书的料? 第二,第三个也是在六七阶之时被弹出,李解觉得自己抑郁了。 路过自己的学子有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言中的轻蔑已经溢于言表。 就在李解郁闷不已的时候,就听何久仁喊道,“京都花氏嫡女向雨,登阶。” 就见那个嘀咕着幸好没嫁李解的少女走上前来,路过李解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天生傻子有何用,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李解顿时大无语,罢了,罢了,谁叫自己连第一阶都没过,还不上嘴啊。 即使自己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但是现在是真穷啊。 这桥段怎么都像是主角拿着装逼打脸的桥段,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实力去装啊,谁让自己这个穿了个寂寞的越,系统没见一个,随身老爷爷木有,属性面板看不见,要多废物有多废物。 就见花向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出现这第十级台阶,然后拾级而下,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何久仁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呼,“花向雨,十阶,上中。” 常教习和周围几名老者不断捻须颔首,看起来甚是满意。 “花家有女如此,若勤勉进学,四十年后,当有一四境大儒。” 花向雨路过李解时,又小声的嘀咕道,“这人真是傻子,第一阶到第四阶不过是简单的对句,这都对不上来,果然人说叔风使武夫莽汉一个,子必类父,我若嫁你,岂不是被小姐妹们给笑死。” 对句?李解顿时不解,下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什么对句?”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寂静无声,瞬间又爆发出更激励的私语。 花向雨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李解,说道,“你不知道《声律启蒙》么?真真是不学无术。”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众人起哄齐声念道,接着发出一声哄笑之声。 李解像是明白了,好像自己被这书山径给针对了,人家给个简单模式,自己上去就是地狱模式。 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这圣人倒好,来一个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什么王莽刘邦,昆阳陨石,尼玛就再来一个穿越众,估计都要跪下。 心里越想越气,要不是老子不能给你提问,一定要问你秦始皇嬴政和拿破仑是什么亲戚关系。 劳资可是短视频时代,五分钟就读一本书的牛逼人物,一天刷六个小时短视频,你猜大爷能看多少本书? 穿越众对穿越众就一直有这么大恶意么? 李解顿时恶向胆边生,抄起一块石头就砸上书山径,嘴里骂道,“玩我呢?信不信拆了你?” 接着一脚踏上书山径,嘴里还在喊着,“给老子老实点,给你脸了?针对我,针对我,我丢雷老母。” 众人一片喧哗,齐诛看向李神侯,悄悄问道,“这是你亲生的吧,不是夫子捡回来的?真的又傻了?” 李神侯一脸无辜的看向齐诛道,“大哥,这真的不是亲生的,但是像我,也许是孩子都喜欢崇拜父亲吧。” “亵渎圣人遗物,端是胆大妄为。”商洛悠悠说道,“今晚即使李解登阶的结果不好,依旧是天下闻名,至少一个狂妄忤逆之名跑不了。” “跑不了就跑不了,我人宗弟子还在乎这群腐儒的想法不成?”齐诛道,眼睛瞥了一眼常教习和何久仁。 常教习正欲出言驳斥齐诛,此时书山径却是光芒大盛,齐诛商洛齐齐变色,李神侯一脸疑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书山径开启了另一道试炼模式,虽然书山径的问题一直都是随机的,但是这上万年,我等也是摸清楚了书山径出题的规律,总是由易而难,一般第一阶开始就是对句,或单或双。” “五阶以上,均为太古诗文对句,十阶以上为太古典籍明经,十五阶以上,乃是明算。” “二十阶以上掺杂佛门,道家,或易经,一般至三十三层。” “三十三阶至六十六阶均为太古诸子百家,六十六层之后,样本太少,只知是太古秘闻。” “李解现在进入的是另一种模式,书山径之内问题混乱无比,根本无迹可寻,答案也千奇百怪,这种模式历史上一共开启过五次,三人第一阶被弹出,两人第二阶。” “根本就无人知晓,书山径在这种状态下到底要问什么。” 商洛说道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这种模式一旦踏入,不达三十三阶以上,轻则识海受创,重者身死魂消。” 李神侯后背瞬间无数冷汗,“这傻小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商洛悠悠一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的李解眼前的书阶不断翻滚起伏,原本的三层台阶结构变为了一条弯曲的书本铺就的台阶道路。 李解大喊道,“有完没完了,怎的前两次玩我玩的还不够?” 眼前飞来好几本书,连成一片,上面写着,“天王盖地虎。” 什么破对句,李解骂道,心底一阵无名怒火,明明知道原意是要回答“宝塔镇河妖”,但是嘴上偏偏却说道,“小鸡炖蘑菇。” 脚下光芒一闪,自己却出现在书径之上五六阶的距离。 不待李解多想,又有数本书飞来,上面写道,“水能载舟。” 李解此刻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反正有第一句小鸡炖蘑菇打底,自己至少也有五六阶的成绩,回想起前世网络远古时代的某个网站,第一个对句好像就是这个网站老用户的暗号。 不及多想,一句“亦可煮粥。” 身形又往前连闪了十五六个台阶。 此时书山径外,齐诛商洛李神侯等人瞪大眼睛看着李解已经站在了二十阶之上,商洛喃喃道,“难道夫子说的是真的?” 本来满脸嘲讽的常教习和何久仁面色变得难看起来,身后的京都世家公子小姐们也变得鸦雀无声。 等到第三道题目出现在李解面前的时候,李解此时已经彻底无力吐槽了,前辈,拜托你玩点新梗好不好,这样会没有一点挑战性的。 第三道题目赫然是穿越者必然都熟知题目,“奇变偶不变。” 这傻子都知道,“符号看象限。” 李解觉得自己有点失望,这前辈就是这水平,也不过尔尔。李解的身形出现在第三十三阶的地方。 第四道题目,“宫廷玉液酒”,李解觉得自己的心气要泄掉了,这前辈就会这些老梗么,“一百八一杯。” 身形又闪,来到第四十多阶的位置,出现一句,“智者不入爱河” 擦咧,李解心中一跳,这句有点难度,“愚者自甘堕落?”,不对,依照这前辈的尿性,能让你正儿八经的回答? “前任百年好合。”李解道,身形一闪,这次只前进了一阶,李解正疑惑的时候,几本书又连在一起,上面没有出现问题,只是出现了一句,“王8吃了秤砣。” 我去,李解有些挠头,这种网络段子满天飞,前辈你是个正经读书人么? 接着问题再度出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对,肯定不对,必须不对。 “方天画戟戳义父。” 李解又往前闪了一格,书本上出现两个字,“狼人。” 你狼火,你全家狼灭。要不是穿越众,谁能回答出来? 书本上再次出现问题,“休将白发唱黄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一天三个老中医。” 李解直接到达六十多阶的位置,此时书山径外的李神侯揉了揉眼睛,“乖乖,我没有眼花吧?这六十多阶了?” 旁边的石碑上闪烁着一个金色的名字,李解。 李解的名字上只有一个名字散发着微弱的光,思不器。 常教习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阵青一阵白,何久仁一脸苦闷,过了片刻,常教习脸色渐渐变回原样,笑呵呵的对着李神侯说道,“叔风使,老朽家中有一孙女,与令郎甚是般配,叔风使意下如何?” 不待李神侯答话,常教习身后就有一名老者说道,“常教习家中孙女不过六岁,如何与叔风使的公子般配?老夫倒是有一小女,二八年华,说起来和令公子倒是般配。” 却见商洛扬了扬眉头,对着一众老先生说道,“此事容后再提,今日李解石碑留名,是我书院的大喜事,众学子需以李解为榜样,勤勉进学,方能有所成就。” 众人点头称是。 而在学子中的花向雨此时却握紧了粉拳,“这傻子到底是扮猪吃虎,还是故意让我出洋相,李解,即使你再优秀,本小姐也决计不会低头。” 李解此时已经大致明白了书山径这种状态的套路,只要跟着前世的段子走,自己通关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作为穿越众的福利终于开始零星发放了,李解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穿越众的身份到底还是起作用了。 就在李解以为这发疯的前辈还会莫名其妙的用哪些烂梗来挑逗自己神经的时候,眼前的书本上出现了这么一句话,“请证明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写成两个素数之和。” 哥德巴赫猜想,李解顿时想掀了这书山径,“老子不是陈景润!” 第229章 火并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解觉得圣人这厮绝对是故意针对自己,绝对没错。 哥德巴赫猜想,还不如直接问自己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圆周率的最后一位是什么,全能的上帝是否能创造出一块自己都无法举起的石头,一如开蒙的时候问自己人生三问一样,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就在李解心中不断暗骂穿越众老前辈的时候,识海中的人卷突然震动了一下,书径上的问题顿时模糊起来,接着像是发生故障一般,直接变为一堆乱字不断闪烁。 李解有些疑惑,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还没有来的及认真观察乱字,李解发现自己眼前的书径急速前进,自己眼前一花,就又站在了书径第一阶台阶之上。 嗯? 就在李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几本书飞来连在一起,出现新的字迹,“爱你孤身走暗巷” 咋滴?穿越众的二命奖励? 李解原本对着穿越众前辈的怨念倒是减轻了几分,就是么,种花人不骗种花人,要的就是一个舒畅。 随口答道,“爱你不跪的模样。” 此时书山径外,一众人看见石碑上原本闪着金光的“李解”二字消失不见,顿时喧哗四起。 当看清楚李解的身形出现在第一阶的时候,喧哗又齐刷刷消失不见,寂静片刻后,又爆发出更大的声响。 因为大家发现,李解出现在第一阶,依旧面对着书山径,这是登阶才有的情况,这不是李解第三次登阶么?身形出现在这里,刚刚六十多阶甚至石碑留名是什么意思? 李神侯原本得意的笑容像是僵在了脸上,商洛眉头紧蹙,齐诛一言不发。 下方的学子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有黑幕。” 常教习也对着商洛说道,“山长,难道你们人宗掌握了书山径的漏洞么?为何你人宗经纶使子弟可以多出一次机会?” 何久仁也在一旁附和道,“山长,书院是天下人的书院,非一家人之书院,如果人宗掌握书山径之捷径,万请山长公布天下,我等以书山径之问题,倒推太古典籍的把握亦是大了几分。” 常教习和何久仁身后的众多教习齐声附和,却有一人愤愤道,“歪门邪道终非正途,若是以自身学识等书山径,岂会出现石碑留名被消之事,读书人行事须大道直行,小聪明终难等大雅之堂。” “任教习何出此言?书山径之难,难于上青天,若是有机会获得更多的太古知识,捷径亦是正道。”常教习说道,对着开口的任教习拱了拱手,“任教习,若不是太古典籍缺失,你缘何故困顿于四境一生不得寸进?” “书山径,本意就是取自书山有路勤为径之意,想些歪门邪道,就是落了下乘,我困于四境是我学识不精,不怨他人。”任教习说道。 就在两人开始争执之时,商洛突然喝到,“肃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诸位都是书院教习,为人师者,自当为表率。书山径之事,我等亦是不知,等李解从书山径出来,我等再询问不迟。” 商洛话音刚落,李神侯手中的齐眉棍往地上一杵,无比狂暴的气势从身上升腾而起,身后一座巨大的巫神法相若隐若现,“给大爷听好了,我儿李解一会从书山径出来,汝等有话便问,答不答大爷不担保,但是若有什么欲加之罪,就得先问问大爷手中的棍子答不答应。” 常教习顿时须发皆张,怒道,“叔风使,此乃知行书院,我人族读书人之重地,如此行径,如此跋扈,如此不知礼数,真真是我人族之耻。” “滚。”李神侯一声大喝,“一帮腐儒酸坛子,大爷在两界山直面妖神的时候,你们在哪?大爷两界山一人守一城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踏进两界山半步,这会儿在这聒噪,真真是给你们脸了。” “叔风使此言差矣,书院乃是人族群贤荟萃之地,岂是喊打喊杀的粗鄙之地?”何久仁道。 “我为人族流过血。”李神侯说道。 “粗鄙武夫无理取闹。”何久仁说道。 “我为人族流过血。”李神侯说道 “言语粗俗,不为人子。”何久仁开口大骂。 “我为人族流过血。”李神侯瞥了一眼,继续说道。 “不知礼,无以立也。”何久仁有些词穷。 “我为人族流过血。”李神侯眼中精光大放,“等你为人族流过血再来和大爷说话。” “有辱斯文,我等读书人颜面扫地,世上岂有如此莽夫?”何久仁悲愤道,“我人族若如此,岂与妖蛮何异?” “我为人族流过血。”李神侯说道,“再说了,大爷也是在书院进过学的,书院第一期弟子,大爷懒得和你争辩,送你一句,衣冠老贼,彼其娘之。” “你你你你.” “哼。”李神侯转过脸,不再理会何久仁,齐诛偷偷的给李神侯竖了一个大拇指,传音道,“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你这一顿胡搅蛮缠,就是为了你这个儿子,从此在读书人里,你猴子的名声可不会咋滴了。” 李神侯嘿嘿一笑,传音道,“我一介莽夫,最看不惯这等穷酸自命不凡,自视清高,有本事去两界山杀上一个来回,说什么保护文脉,留有用之身,育万千学子。” 齐诛正准备和李神侯说什么,却发现李解已经站在三十三阶之上,然后身形消失又出现在六十阶以上,石碑上李解的名字又出现了。 “还能这么玩?”李神侯对着商洛说道。 商洛瞥了一眼李神侯,心道要不是这是自己一起长大过命的兄弟,早就不顾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一脚踩到他脸上去。 你怼完教习很有趣,我给你擦屁股安抚教习要多努力? 李解眼前出现第二道题目,“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 额,这是穿长衫之人的问题么?你难道不想问,瓜田里的猹现在还好吗?三味书屋的早,现在还在么?那个说话很多穿着长衫留着胡子夹着香烟的男人还在一键三连辟谣吗? “四种。”李解有些怀念的说道。 身形一闪,出现在书径的三分之二处。 李解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新的书本飞出,就听书径的尽头,一声悠悠的叹息,“话说天下大势。” “喝酒必汾,汾酒必喝。”李解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光门之前。 此时光门里伸出一只手来,一个声音从光门之中传出,“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我的老乡。” 李解伸出手和那只手握着一起,眼前景色顿时消散,只有无边的灰色,李解握着的手没有一丝重量和温度。 转头看去,只有一个朦胧的光影在李杰眼前。 就听光影说道,“老乡,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话音未落,光影消散,李解发现自己站在了九十九道台阶的尽头,月上中天,子时。 “你长话短说,你倒是说啊,见过短的,没见过你这么短的。”李解有些错愕,“你倒是说啊,你啥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此时书山径下,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站在台阶尽头的李解,书山径被走通了? 李神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齐诛说道,“老大,我是不是做梦了。” 齐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商洛说道,“老二,踹猴子一脚。” 商洛闻言皱了皱眉头,扬起一脚就踢向李神侯,心中想到,你儿子的那一脚,本山长还到你身上。 就听“诶呦”一声,商洛捂着脚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二哥你在干什么?”李神侯转过身,挠了挠头,看着捂着脚的商洛问道。 齐诛看向商洛,问道,“疼么?” 这不废话,本山长的汗都冒下来了。 草率了,自己一个读书人去直接踢一个五境武夫的金刚之身,自己是中了邪了么?李解登完书山径,居然让自己的心神都动摇了? 就见齐诛悠悠道,“疼就对了,说明咱们没做梦。” 商洛顿时心中怨念四起,你为毛不踢? 齐诛扫过众教习和学子的看向李解那种狂热的目光,心道不好,立马对着李神侯传音道,“猴子,一会你扛着你儿子往山上的院子里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李神侯虽然也发现了异样,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老大是读书人,脑子弯弯绕绕多的很,好使,一般只要夫子不说,老大的话一般都有道理。 当下点点头,却见此时教习和学子群中成百上千的传讯光芒亮起,朝着京都城的各处飞去。 商洛松开捂着脚的手,正准备出手拦截,却发现为时已晚,顷刻间,京都城亮起无数遁光朝着知行书院飞来,亦有无数传讯光芒朝着整个国朝飞去。 内容无非一件事,圣人所留书山径,万年无人登顶,今夜破。 圣人所留之隐秘,有人知晓。 圣人隐秘道统,有人继承。 今夜注定不眠,但是有一个名字在今晚注定传遍整个国朝,传遍整个两界山,甚至山海妖界。 李解,人宗弟子,叔风使之子,经纶使后辈。 齐诛眉毛一扬,对着商洛说,“开启书院护山大阵,传讯夫子,召集能喘气的经纶使,风太大,浪太高,鱼是真的贵,人宗这条船能不能抗住这风浪,就看我们的了。” 随着李解登顶书山径的消息扩散开来,整个京都沸腾起来。 知行书院开启守山大阵的开启,进一步坐实了有人获得圣人传承的猜想。 李解正一脸愤愤的从书山径上走下,心中还在埋汰着圣人这位穿越众老前辈。 长话短说,你倒是说啊。 就在李解踏出书山径的一瞬间,感觉无数灼热的目光冲着自己,不由心下一惊。 不待李解反应,就见李神侯一个箭步冲到自己面前,将自己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的朝着山顶飞奔而去。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李解有些不解,主要是李神侯扛着自己跑的太快,颠的自己想吐。 李神侯并不答话,只是闷头向上,不多时来到山顶一处小院,放下李解,推开门说道,“你大伯吩咐的,什么事情你师兄爹我不甚清楚,但是此处是夫子当年在书院的住处,院子外自带防御阵法,可抵御五境修者。” 继而喜笑颜开,对着李解说道,“师弟儿子这次可是给你师兄爹长脸了,登顶书山径,哈哈,成就万年以来之壮举,大爷我脸上是真的有光啊。” 就在李神侯乐的不可开交之时,齐诛出现在小院之中,见到李解开口便道,“可曾受伤?书山径的这种模式,根据记载,轻者受创,重者身亡,贤侄无恙否?” 李解摇了摇头,看着齐诛说道,“谢大伯关心,并无不适。” “从今日起,你便居于此间小院,待夫子进京都稳定大局。”齐诛说道,“你登顶书山径,觊觎圣人传承的人大有人在,万事须小心。” “有我老李在,谁动我儿子,我动他全家。”李神侯说道,又不知从哪里将齐眉棍摸了出来。 看见棍子,李解顿时觉得脑门生疼,想起和李神侯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被对方一棍撂倒,想来当日李神侯对自己还是留了一手,不然以李神侯的实力,那一棍直接将自己送走,不是什么难事。 齐诛看着李神侯,轻笑一声,“圣人道统传承,或许是一条新的修行之路,或许是无上太古典籍,或许是圣人遗宝的线索,哪一样,都会让这天下众生疯狂。你挡得住么?” “挡的挡不住,打过才知道。”李神侯嚷嚷道,“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我李神侯没那么废物。” “行了,猴子你守在此处,我担心守山大阵支持不了多久。”齐诛道,“人心不稳,书院之中各怀鬼胎,我还需去帮商洛一把。” “放心,这里有我。”李神侯拍了拍胸口,“就是整个京都城群起而攻之,老李也能带着我家师弟儿子杀穿一条生路。” “情况还不至于这么糟。”齐诛笑道,“我人宗也不是没有根基的。” 李解听着二人对话,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毕竟自己也不算是傻子,想起齐诛在给自己介绍书山径时,说的书山径中有圣人遗泽,自己是见到了,但是,圣人长话短说,其实啥也没说。 这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 圣人的大机缘,想想都让人疯狂。自己此时大概成为众矢之的,踹你个圣人姥姥的二舅三弟,自己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口大锅扣在头上。 李解咽了咽口水,对着齐诛说道,“大伯,事情很严重么?” 齐诛看了看李解,笑道,“无甚大事,至少我们还顶得住。” 话音落,三人腰间的人宗玉佩放出一片光幕,李解定睛看去,那个人宗经纶使聊天群。 只见光幕之上出现一行字迹。 官迷儿:大侄子登顶书山径,实乃我人宗第一喜事。 杀无赦:放心,凡是想从两界山赶回去捡便宜的,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七月:我和不见困在遗址内了,回不去,但是已经传讯家里的后生小子们去京都支援,老大,老二,一切靠你们了。 不见人:七月说的对。 花和尚:我要回国朝,我要回京都,夫子啊,您就让我回去吧。 这时屏幕中出现了几个以前没有见过的名字, 吞天:小师弟还是小师侄,不管了,你就安心在知行书院消化圣人机缘,桀桀,猴子有了个好儿子,以后好好亲近亲近。无咎压力大,我先去帮他。 兵王:我八十万铁甲军已经封锁国朝主要关隘,二十万银甲军已开赴京都,十万金甲已经堵在两界山出口。 官迷儿:宣策你不要胡闹,这么大的军事调动,你要干什么?嫌不够乱么? 兵王:我人宗弟子获圣人机缘,干什么?护住自家宝贝。话说猴子哥,你家小子真争气,不像我家的这帮龟儿子,看着就来气。 猴子:哈哈,我侄子们也是不错的,都挺好。 兵王:就是婆娘的肚皮不争气,要是给我生个丫头,我和猴子哥要亲上加亲。 官迷儿:宣策,不要扯远了,你的军队调动没有经过执政会议,会出大乱子的。 兵王:第二执政大人,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商洛:都别吵吵了,我这压力大,老大和猴子还有我最多顶三天,三天。 兵王:用不了三天,我银甲军就能攻破京都城。 杀无赦:破城干脆全杀了。 齐诛:. 商洛:. 官迷儿: 李解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字迹,除了感叹经纶使们的不正常,也在疑惑按理说自己获得圣人传承,自家的长辈为什么不过问一句? 这时候屏幕上飘来一句话,就见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魔:无咎哥说的有道理,杀干净了就干净了,以杀止乱,最是合适不过,谁敢反对就杀谁,谁赞成也杀谁,杀他一个天翻地覆,杀他一个鸦雀无声。杀,杀,杀。 商洛:你闭嘴。 魔:二哥对不起,我管不住他。 魔:谁要你管? 魔:我就要管。 魔:你再管我我就自杀。 魔:好啊,大家一起死。 这,李解有些疑惑的看向齐诛,齐诛咳嗽了一声,“你小叔,这里有些问题。” 说罢指了指脑袋。 (本章完) 第230章 观音现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夫子这一系脑子果然有问题,李解心道,说道,“大伯,照叔伯们的说法,我这次闹得动静有些大?” 齐诛摇摇头,说道,“问题不大,若是无法收拾,夫子此时应该已经告诉我们了。” “可是夫子没有说话,难道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解说道,“大伯,关于圣人传承” 李解的话没说完,齐诛就挥手制止了李解,对着李解说道:“圣人传承是什么不用告诉我们,这是你的机缘,作为父辈,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你守住你的机缘。” “大伯,圣人没有留下机缘,我在书山径中见到圣人虚影,但是未等传道,虚影就消散了。”李解对着齐诛说道,“能不能帮我说一下,我真的没有获得圣人传承。” 齐诛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了看李解,仰天大笑,“果然是我人宗弟子,大伯懂,你确实没有获得什么圣人传承,对,以后就这么说。” “大伯,我真的没有获得圣人机缘。”看到齐诛不信,李解有些着急了,自己是真的被圣人给坑惨了,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齐诛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李解,“懂,大伯懂,看来大伯的衣钵还是需要你来传承。” 说完,手指微动,眼前的光幕上出现一句话. 齐诛:大侄子没有获得机缘,都散了,都散了。 齐诛:小兵子,你把军队撤了,无咎,你该干嘛干嘛去。 齐诛:商洛,撤了书院守山大阵,对外言明,李解所获圣人传承已被我人宗获得,凡我人族子弟皆可学习。 李解看着齐诛写出来的话,一脸的问号。 齐诛这是要干什么? 齐诛继续写道:商洛,放一批没人见过的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收藏的太古典籍出来,要那种前后矛盾的,谁都看的云里雾里的那种,就说是李解的收获。 商洛:这样不一定堵的住天下人的嘴。 却见光幕之中出现夫子的话,写道:取八索典籍,道德经。 夫子继续写道:楚版《道德经》,汉本《道德经》,公布天下,为李解等书山径之所获。 齐诛看到夫子这句话时,犹豫了一下,写道:夫子,道德经涉及仙道之谜,以上两个版本与通行本差异不小,若是仙道借此突破 夫子:无妨,仙道于我人族已是昨日黄花,虽势大,宛若空中楼阁,镜中水月,不足为惧。 齐诛还想说什么,夫子写道:散了吧。 光幕消散,李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齐诛说道,“这几册道德经都不一样,却又都是道家典籍,仙家根基,是上古典籍中的精品,作为圣人遗泽最是合适不过。” 商洛手捧两卷竹简出现在小院之内,“普天之下之中知晓这些典籍的人,除夫子外,仅剩八索余孽,但八索典籍浩瀚,八索余孽也无人读过。” 齐诛对着商洛说道,“这原本就是道家典籍,于我等读书人用处不大,八索尽是腐儒,对于佛道典籍,视为旁门左道,一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二来护住李解所获机缘,三来分裂仙道。” 商洛亦是叹道:“夫子好算计。” 李解一脸委屈的看着商洛和齐诛,“大伯二伯,我真的没有获得圣人传承。” 商洛和齐诛相视一笑,对着李杰说道,“我等自然知晓,懂的都懂。” 两人眼神中的笑意快是藏不住了,在李解看来就是不信任自己话的样子。 此时商洛和齐诛心底却不住为李解频频叫好,此子果然有我读书人的风范。 所谓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言不露行,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读书人要面子作甚,里子甚美,毕竟肚子里的知识就是里子,圣人不是说过,腹有诗书气自华么。 李解登书山径的事情在夫子的背书下逐渐平息,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情只是暂时平息,或许会有更大的风浪掀起也未或可知。 两卷大体相同却又到处不同的道德经,在京都城的读书人之间仅仅是掀起了一两句叹息,毕竟圣人留在书山径的居然仙道经文,而不是读书人重视的太古儒家典籍或者诸子百家典籍。 要是圣人留下一两卷太古之时汉朝中期之后的历史典籍,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这就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福音。 李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甚是惊讶,这个世界的太古典籍居然没有完整的二十四史,从刘秀开始重立大汉之后的历史竟然没有完全的记载? 太古历史的全貌也只是读书人经过上万年的摸索推敲以及臆断来完善的,这也是为何千字文和三字经在读书人心目中地位颇高的原因之一,虽是启蒙之文,但是里面含有历史信息。 历史信息对于一些觉醒了只言片语箴言的读书人有着莫大的帮助,没有完整的历史,就无法完整的了解一些圣人遗留典故的背景,不知背景就理解的千奇百怪。 圣人仅仅只是传授两本史书,一本春秋,一本史记。其余的历史信息不过是圣人略微提到的,除了当年圣人座下听讲的先贤们略微记载的一点,其他的大多也都散逸在历史之中。 对于通读过二十四史的李解来说,这不啻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想起长辈们要自己低调藏拙,李解决定将自己泯然于众,毕竟两个世界的两个圣人都说过一句话,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可是新的烦恼总是会出现,李解前面书山径登顶是万年来的人族读书人第一人,书院的教习和学子们总不会忽视这么一个天才。 毕竟自己有些太秀了。 李解开始上课了,对,就跟前世一样的上课。 作为书院新入学的学子,需要一起集中学习半年,然后由学子报名参加教习的课程选拔。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和生命是有限的,人不可能用有限的精力去掌握无限的知识海洋。 书院的教习们大多是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学子们在集中学习半年之后,就要选择自己如何施展箴言能力的主攻方向。 这个方向包括七类,礼、乐、射、御、书、数、奇。 礼类主攻方向,借助箴言之力形成规矩,合乎圣人之礼,遵循圣人之道,根基李解的理解,就是类似于前世魔法世界的大言灵术,口含天宪,开口就让对方跪,利用对方不合乎自己箴言规则的地方,对对方加以制裁,简单来说就是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霸道无比。 乐类主攻方向,借助乐器放大箴言之力,有着强化箴言效果的神奇力量,简单来说,你的箴言是悲字,有让人悲伤的能力,你可以借助乐器放大这个效果,一个人的悲伤可以影响一城人的情绪,端是群战利器。 射类主攻方向,就是过各种手段将箴言之力投放的距离得到加强,据说研究到一定程度的射类可以千里之外取敌方人头,总的来说,就是我打你你打不到我,等你知道我打你的时候,你基本上就跑不了了。 御类主攻方向,就是通过箴言之力不断温养一柄可成长的武器,武器反馈自己,最终人器合一,爆发不可思量的伟力,这类修者出手速度极快,箴言加持武器,不需要冗长的调动箴言之力的过程,简单便捷,适合多种情形下进行战斗。 书类主攻方向,读书人靠着手中之笔,或泼墨,或挥毫,让箴言通过自己的字或者画展现力量,李解的理解就是你的箴言是个鸟字,你画只鸟,鸟就会出现,你的箴言是个山字,你写个山字,面前就会出现一座山。 数类主攻方向,算天算地算自己,靠着箴言之力激发自己的推算能力,掌控一切,预测事情的发展方向,让对手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的战斗节奏,死的不明不白。 奇类主攻方向,这类突出的就是一个奇奇怪怪,书院目前没有奇类教习,因为除了以上六类方向,其他方向统称为奇类。 以上几类方向并不是说每个人只能选择一种,真正的天才,往往是几类主攻方向齐头并进。 根据书院统一安排,每类主攻方向每日授课一次,第七日休息一天。 李解在集中学习的第一天,发现礼类教习看着自己的眼光,灼热的想要把自己吃掉,一上午的讲解,都是看着李解,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李解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低估了自己登顶书山径的影响,就算自己拿到的传承是两本道德经,但是自己登顶书山径的这个事情就能说明一个问题。 李解是绝世天才。 万年无人登顶,无论大儒,无论六境,七境读书人,即使是李解误打误撞,但是他登顶了。 这说明李解天赋吊打万年以来的所有读书人。 这么好的天赋不跟着自己的主攻方向,岂不是犯罪? 上午讲解完后,礼类教习拉着李解嘘寒问暖好一阵子,就差在脸上刻着跟着我学礼这几个大字。 之后的几类教习也是如此,全部的心神和行动都只是在关注着李杰,直到第六日数类教习讲解完后,日常与李解一阵腻歪离开后,有学子爆发了。 有人一脚踹翻了小书桌,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四散,对着李解吼道,“我等来知行书院修行,教习对我等不闻不问,只是围着这个傻子,诸位同窗,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讲堂内的其他学子有人眼中闪过深思,有人欲站起与之附和。 李解看清楚了是京都刘氏的刘远山,还没有说什么,就听一个女声道,“刘远山,你疯了?” 是花向雨。 刘远山看向花向雨,说道,“向雨,我没疯,我就想问凭什么?” 就听花向雨说道,“凭什么?凭人家是经纶使的子弟,山长的侄子,登顶书山径。” “那又如何?向雨,你我一同长大,你不帮我也就罢了,为何处处维护他?”刘远山对着花向雨说道。“我家做过调查,他就是李神侯收养的义子,算什么经纶使子弟?” 花向雨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解,对着刘远山说道,“他登顶了书山径。” “运气好罢了,就算他登顶了书山径,却没有获得一点圣人遗泽,只是拿了废物一样的两本破道经。” “刘远山,你是真的蠢。”花向雨冷冷的对着刘远山说了一句,然后走到李解面前,做了个万福,“李公子,远山不智,还请李公子见谅。” 李解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自己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和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是摇摇头,对着花向雨说道,“无事。” 转身走向讲堂的大门,这些天李解获得无数以前没有见识过的知识,只想趁着明日休息好好梳理一番。 自己不够强大,夫子的强大是建立在自身的强大之上,经纶使也是,现在自己的强大都是建立在别人的强大之上,这样很不好。 作为一个穿越众,最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而这种安全的建立,必须依靠的是自身的强大。 疯狂的汲取知识,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在李解走到讲堂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女声疾呼,“小心。” 讲堂内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这些日子李解每日没有放松一丝观想颂文,浩然气在识海中如何壮大李解不可得知,但是自己变得耳聪目明,身手较之以前也矫健了不少。 在声音提醒以前,李解就已经感知到身后有异动,只是用了不到一刹那,便完成观想箴言文字,浩然气涌入的过程。 自从登顶书山径后,李解发现自己观想箴言的速度都到达一个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程度,基本上连观想都省了,只要想,箴言文字就会出现。 “地。”李解的声音响起,身后出现一面石壁,就听叮的一声,一柄长剑从石壁上滑落,石壁上一点白印子也没看见。 李解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刘远山,你不应该偷袭我。” 然后用力将讲堂的门关上,从玉佩空间内拿出开蒙之时柳先生所赠的柳木剑,转过身,驱散身前石壁,一步一步的朝着刘远山走来。 “天。”李解的身形消失,出现在刘远山身后,将手中的柳木剑当做木棍一样朝着刘远山狠狠抽去。 刘远山脸色微变,手上掐了一印决,正是射类,掉在地上长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朝着李解电射而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解并没理会长剑,手中的柳木剑依旧朝着刘远山抽去。 木剑抽在刘远山身上,木剑上一道雷光闪过,刘远山面色焦黑,头发根根树立,口吐白沫的滚倒在地。 而刘远山的长剑此时正被一道石壁在半路拦截,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李解看了看手中的柳木剑,皱了皱眉头,不会一下子把这熊孩子给搞死了吧?柳先生这柳木剑附魔了?自带雷电攻击效果? 会不会又给山长二伯惹麻烦了? 讲堂内的鸦雀无声瞬间像是开了锅一般,有人大声呼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李解的眼神巡视了一圈讲堂,然后看向早已失色的花向雨,发现花向雨的衣袖被划拨破,虽未见血,但是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胳膊上的肌肤。 花向雨对着李解怯生生的说道,“李公子,刚刚刘远山偷袭你,我实力低微,无能为力,万幸李公子深藏不露,叫小女子大开眼界,钦佩不已。” 看着花向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李解略微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开口询问,突然心思电转,紧紧的盯住花向雨的眼睛。 花向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局促的将两只手绞在一起,对着李解说道,“这刘远山心生嫉妒,却是活该。” 李解顿时明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赖好前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机关摸爬滚打多年,人心鬼蜮伎俩见识的不多,也不算少。对于夫子柳先生齐诛商洛之类的老狐狸,李解觉得自己把不准脉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要是再看不透,岂不是再枉活一世? 花向雨的算计的对于十五六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但是李解在前世手机短视频上无数的小姐姐的熏陶下,花向雨姿色不过中上而已。 再说,花向雨的这个年纪,对于李解来说,真心没有吸引力。 小姑娘而已,还没有长开,放在前世就是一个刑不刑的问题,自己叫李解,不是法外狂徒张三同学。 而且,李解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教习何久仁喊到刘远山的书山径成绩不过是八阶中上而已,花向雨是十阶上中,别看只有区区两阶的差别,这就是两个等级的评分,刘远山和花向雨的天赋对比可想而知。 虽然天赋高低不能代表实力的高低,但是二人都是京都世家嫡系,花向雨就算实力不及刘远山,也相差无几,就算拦截不及也不至于让刘远山划破衣袖,这就很明显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第231章这么玩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分寸感把握的很好,仅仅是划破衣袖,若是见血,轻则刘远山受罚,重则两个家族从此心生嫌隙,按照刘远山的说法,二人可是青梅竹马,总角之谊,二人身后的世家也必然是关系非同寻常。 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算计,花向雨果然不愧是世家嫡系,本届书院书山径登阶学子中排名第二的人才,至于第一,就是那个顶底了书山径,获得圣人传承的李某人。 最让李解感到反常的就是花向雨为什么要替自己挡这么一下?我们有这么熟么?不要说什么大概是花向雨经过书山径对李解感官大变,世家嫡系,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只谈纯纯的利益,不谈傻子的交情。 做出这么一个举动,说到底就是利益大于危险,再说,危险什么的大概已经被花向雨和刘远山降到了最低,交好自己的利益,既可以结识经纶使的后辈,还可以大概率收获一个天才的心,付出的仅仅是一截衣袖,简直赚麻了。 刘远山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甘心冒着被书院驱逐的风险帮助花向雨,出于对自己的嫉妒? 能来书院上学,至少说明刘远山智商至少是在水平线以上的,傻子都知道他和自己的差距,不是李某人自吹,登顶书山径诶,七境的大佬夫子都没有做成的事情,李某人做到了,更不要提自己的背景,一个小小的京都世家,按照李神侯的话说,就是手拿把捏的,惹自己?明天李神侯就拆了他的家,拎着他家族长上山。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少年幕艾,刘远山对花向雨有想法。 李解玩味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刘远山,少年啊,情之一字害人不浅的。 不对,这刘远山也有算计,他挑起事头的原因不单单是针对自己,也是说各类箴言教习对于学子区别对待,自己心生不满,就算书院惩戒,也是事出有因,加上他家族在书院的一些关系帮帮腔,书院惩戒的大棒大概也只会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疼不痒罢了。 合着都是小狐狸,搁这儿给我玩聊斋呢。 李解想到这里,走近花向雨,在花向雨身边用两人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下次演的再像一点,这次演的不及格。” 说罢,大笑一声,箴言微动,消失在讲堂之中。 花向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被看穿了?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只是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端庄,继而又露出一丝焦急快步走向刘远山。 此时几名教习出现在讲堂之内,一人上前查看刘远山的伤势,其他人在讲堂内对着现场的学子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向雨急切的拉着查看刘远山伤势的教习问道,“教习,刘兄的伤势如何?” 教习看了一眼花向雨,淡淡的说道,“死不了。” 花向雨又问道,“可有什么后患?” 教习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花向雨,“我知道你花家和刘家有通家之好,也不瞒你,刘远山遭雷霆入体,肾水衰竭,即使有上好的宝药将养,恢复起来也是极其渺茫。” 接着教习又说道,“这一丝雷霆之力,虽然量不大,但是强度极高,内涵一丝煌煌天威,除非有仙家之物,或者五境大能出手,否则难以祛除干净。不过不要担心,书院里自有大能出手相救。” 花向雨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被教习用浮空之术抬起来的刘远山,心中暗骂废物不止,自己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自己和刘远山的暗中谋划被家族大人知晓,自己可能也会受到家族的惩戒。 希望刘远山这废物能坚持住。 有教习站在讲堂的讲台之上,对着学子们问道,“李解人呢?” 众学子一脸茫然,皆是不知。 我们的另一位当事人李解,此时正走在前往书院食堂的路上。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自从来到书院食堂后,李解才知道这个世界的饮食不比前世差太多,各色菜式也是相当丰富,更是结合妖族食材特色,制作出的菜肴除了鲜美之外,更有一份异域风情。 桃夭的水煮白肉,水煮青菜简直就是反人类,端是浪费好食材。 李解在步入食堂大快朵颐的时候,商洛正襟危坐的和几名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讨论李解刘远山的事情。 “山长,此风不可长,在书院讲堂之内竟然拔剑偷袭同窗,品行如此低劣,有辱我书院之清誉,以我之见,当将此子逐出书院。”一名老者对着商洛说道,“堂堂京都刘氏的后人何时变得如此不堪,简直是辱没刘氏先祖为袍泽血战两界山的威名。” 商洛点了点头,对着老者说道,“黄老说的是,一定严惩。” 这时一名老人说道,“山长,刘氏后人虽说莽撞了些,但是毕竟事出有因,若是现在的教习都能一视同仁,学子们当然不会心生愤恨,若是逐出书院,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苛刻了。” 商洛依旧点了点头,对着这名老者说道,“孙老说的也不无道理,为人师者必要有教无类,方可符合圣人之微言大义。” 又有一名老者紧接着说道,“即使有争端,李解的出手是不是有些过了?致人伤残,出书阴狠,终非我读书人正途。是不是应该给予一些处罚,以示我书院之公正?” 商洛习惯性的点点头,说道,“何老说的对,不对,若是人人担心被人偷袭,而自己反击却遭受惩戒,这样怕是有些不公吧。” “山长所言是正当反击,李解反击已经造成刘远山肾水衰竭,若无宝药救治,此后将无法人道,李解手段残忍阴狠,不加以惩戒,此子恐将误入歧途。”何老说道,“本着惩前毖后的想法,我觉得适当的给李解一些处罚,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黄老与孙老相视一眼,也对着商洛说道,“老何的意见不无道理,李解乃是我书院弟子,更是山长的子侄,纵是天才,也需要细细打磨才是。” 商洛点点头,突然想起李神侯,以手扶额,说道,“原则上我没有意见,这样吧,刘远山偷袭同窗,念其事出有因,留院查看三月,李解反击过当,致使同窗伤残,罚李解书院后山禁闭五日。” “山长,李解的处罚未免也太轻了吧。”何老说道,“如此难以服众啊。” 话音刚落,齐诛出现在商洛身侧的椅子上,对着几名老者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几位都是书院元老,追随过夫子的人物,李解么,我人宗子弟,说句不好听的,还轮不到书院的规矩来管。” “齐诛你狂妄,书院是夫子所立,但书院是天下人的书院,非一家之书院。”何老怒道,“既是书院弟子,就要服从书院管理。” “商洛,你这山长不行啊。”齐诛悠悠说道,“现在,李解就是我人宗下一代的脸面,我人宗脸面不能丢,何老,须知书院若是伤了我人宗脸面,我人宗就要考虑关停书院。” “你在威胁我等?”何老须发皆张,但是黄老和孙老一言不发。 齐诛悠悠的说道,“现在还叫您一声何老,是出于您对书院的付出的尊重,您要知道,书院是我人宗开的,书院我人宗说了算。” “山长,你的意思呢?”何老转头问向商洛。 商洛原本兴致勃勃的看着齐诛用话语呛着何老,当何老问及自己的时候,略一沉吟,“你们说的都对。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何老冷哼一声,“山长,若无定论,那我就告辞了。” 说罢,拂袖而去,黄老和孙老也相视一眼,对着商洛说到,“山长,我等二人也先告辞了。” 商洛对着二人行了一礼,二人转身出门。 齐诛看着二人走远,对着商洛说道,“何家这些年在书院已是尾大不掉,孙黄二人年事已高,你这个山长独木难支啊。” 商洛悠悠叹道,“毕竟是追随过夫子的老人,虽不认可我人宗理念,但是还是有些香火情的。” “你这脾性说好听点是忠厚,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齐诛说道,“你真该向猴子多学些,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老当年也是我人族的英雄,两界山若无足够的功勋,如何能晋入五境。”商洛继续说道,“我人族五境何其稀少,国朝之中不足百位,损失一位对我等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老二啊,若是书院再这么乱糟糟下去,如何能为我人族继续培养新的后辈。” “书院本就应该百花齐放,不应仅仅是我人宗一家之地。”商洛说道,“夫子的想法亦是如此。” “你这境界,啧啧,商洛,我劝你一句好自为之。”齐诛说道,“你这条路走到最后,一定会走不通的。需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大哥,路本来是没有的,走的多了,就有路了。”商洛说道,“你我理念不同,再说下去就是道争了,大哥,你我没必要如此。”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夫子说的对,路是自己选的,结果怪不得他人,既然选了自己的路,就要对产生的后果负责。”齐诛道,“那个何家和天宗腐儒暗通款曲,你管还是不管?” 商洛沉吟了一会,“腐儒也是人族,总归是我们族类,以我之见,且先看看,不要着急出手。” “随你,书院你是山长,只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伯雅使商洛。”齐诛看着商洛说了一句,“猴子下山去了,刘远山偷袭李解的事情,刘家需要给猴子一个交代。” “以势压人,非君子所为。”商洛说道,“这件事情李解也有错,难道就只允许自己犯错不受罚,他人犯错连累全家么?我人宗的行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跋扈?” “商洛,就连这些国朝的世家米虫们你都要袒护么?”齐诛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世家之于人族,若一毒疮,若不是当年夫子匆匆回返,我岂容世家存世如此之久?” “世家之中亦不乏英雄豪杰,大哥,我等要壮大人族,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世家力量不容小觑,何苦要将其推往对立。”商洛对着齐诛说道。 齐诛笑了,笑容有些僵硬,对着商洛说道,“夫子让你做山长,不知道是对是错,商洛,今日我们不谈了,我怕再说下去,我真的忍不住要和你开启道争。” 言毕,身形消散,只在原地留了一句,“商洛,有教无类,大爱无疆本来没有错,但是你要分清对象,夫子对你寄予厚望,如今看来,你路走偏了。” 商洛盯着齐诛消失的地方陷入沉思,半晌,商洛一笑,“天下大同,我之道也,若是连自己的道都无法坚持,我还教什么书,育什么人?” 言毕,身后一篇箴言闪着光芒,无数的浩然气在下方穿行。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五十三个字,商洛赫然是六境的读书人! 李解在书院食堂吃饱喝足以后,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小院。 就是那一间夫子曾经在知行学院居住过的小院。 没错,作为人宗当代唯一在书院就读的学子,李解的待遇就是这么离谱。 书院的其他学子还在挤着集体宿舍的时候,李解和李神侯住着独门独户的小院,这就是书山径登顶的特权,当然人宗弟子身份也有一点点微微的加持。 这时一阵狂暴无比的气息瞬间笼罩着整个京都城,李解微微色变,他知道这是李神侯的气息。 京都城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恼了李神侯,五境武道大能火力全开,这是要毁天灭地的节奏。 一声大喝响彻整个京都城,“李神侯,你想干什么?” 又是一道陌生的狂暴气息升起,与李神侯的气息撞在一起,一时间京都城上空风云色变。 就听李神侯的声音响起,“呼延老匹夫,你也想拦我?” 李神侯气息暴涨,整个京都府五境以下的生灵都开始瑟瑟发抖,知行书院的学子们心神稍弱的已经匍匐在地,心神稍强的也是两股战战。 书院上空一道泛着金光的罩子倒扣下来,众多学子才逐渐恢复过来。 李解以前只是知道李神侯很强,至于多强,李解心里头并没有什么概念,今天李神侯火力全开,李解才明白什么是五境大能。 想起自己曾经一脚踹翻了五境的商洛,李解顿时觉得自己没被商洛能死,就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不过李解也有些沾沾自喜,谁在二境的时候,一脚踹翻五境的大能?也只有自己。 天空之中传来几声轰隆之声,然后就听见李神侯的声音响起,“呼延老匹夫,就你也和我打?你也不比五境的妖神强多少。” 这时李解耳边传来不少学子的惊呼声,“五境的武道尊者恐怖如斯,仅仅是气血气息就让我等战栗不已。” “一个是我人族经纶使,两界山威名赫赫的经纶使第七叔风使李神侯,一个是号称京都紫金梁的呼延止戈,都是寻常人难以见到的大人物。” “李神侯,莫不是那个登顶书山径的李解之父?如此看来,这李解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经纶使第七?学长,我只知经纶使是人宗护法使者,难道经纶使还有排名?” “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么?经纶使一共十二人,取自四诗风雅颂的典故,以伯仲叔季依次为序,李神侯在经纶使中乃是第七,为季风使。” “我家大人告诉我离人宗远一点,人宗从上到下个个坑人不管埋,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就没有细问。” “你再说一遍?” “人宗无好人,家族长者曾谆谆教导,若遇人宗弟子能跑多远跑多远,据说人宗弟子把你卖了,你也会高高兴兴的给他数钱。” “学弟保重,江湖路远再不相见。告辞。” “学长何意?” “我家山长大人就是经纶使第二伯雅使,当今国朝第二执政乃是第三经纶使伯颂使,国朝军队第一统帅武宣策是经纶使第四仲风使,你活够了,我还没有。今日你我恩断义绝,从此割袍断袖,再不来往。” “学长,可是学弟有什么错,难道你不爱我了么?当初说的海誓山盟呢?” “学弟保重,愿你此生安逸,终有良人相伴。你家大人太过厉害,兄长还想再活两年。” 李解本来听的津津有味,毕竟他只是知道自家的长辈有些厉害,却没想到如此厉害,可是等那两人说出最后话语后,李解顿时听的更津津有味了,信息量有些过于爆表了,十几岁的孩子玩的这么花么。 要尊重,要祝福。李解如是说,但是真的是受不了,今天一定要找二伯狠狠的抓一下学子们教育,这都什么样了。 根据这二人说的话,大概聊天界面的官迷儿就是国朝第二执政,兵王就是武宣策,那个一直喊着要调兵进京都城的男人。至于其他的经纶使,自己信息有限,无法一一对号入座。 但是老爹怎么会突然发飙?至于老爹安全,靠,长辈们都这么流弊,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本章完) 第232章 缘起灭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李解胡思乱想之时,齐诛出现在李解身边,说道,“猴子去给你出气,刘家在京都果然盘根错节,呼延止戈已经快寿终正寝了,还出来和猴子打一场,水还是有些深啊。” “给我出气?大伯,我何曾受气?”李解奇怪的问道。 “今日刘远山偷袭于你,你难道不气?”齐诛说道。 李解挠了挠头,对着齐诛说道,“这事情就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的一样的玩闹,有甚气的。” 齐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若是不气,怎会将刘远山打成残疾,从此不能人道。” “什么?残疾?不能人道?”李解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冤枉啊大伯,我就是用柳先生所赠木剑当成戒尺一般抽打了刘远山一下,怎就会如此重伤?再说他和花向雨的谋划不至于让自己受到如此重伤吧?” “花向雨?”齐诛问道,沉吟片刻,笑道,“柳先生本体的木材雕刻的木剑,还是千年雷击木,一剑下去,三境以下妖族直接灰飞烟灭,你拿它当戒尺,这一下,可真是够狠的。” “我怎么知道柳先生的开蒙赠礼如此厉害。”李解说道,“不会给二伯造成什么麻烦?毕竟二伯是知行书院的山长。” “不会。”齐诛说道,“你父亲下山就是去解决麻烦了,倒是你的麻烦来了。” “小子认罚,还请大伯明言。” “第一桩麻烦是你二伯打算罚你后山禁闭,第二桩麻烦是大概从今日起你的桃花运就要来了。”齐诛笑道,“可是要谨慎行事,不要什么桃花都沾染,风流债最是难还。” 李解整个一个大无语,这就是自家长辈,难怪外界人宗的评价那么低。 齐诛看了一眼书院上空的守山大阵,对着李解说道,“原本夫子是想让你在书院打好基础,可是夫子大约忘记了,京都城繁华之地,勾心斗角之所,这花花世界对于读书来说,是机缘,也是障碍。” 这话一出,把李解整不会了,就听齐诛继续说道,“红尘炼心,还是心堕红尘,对于读书人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这都快成阿弥陀佛了,怎么不说永堕阿鼻地狱,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这大伯比夫子还谜语人。 “少年幕艾,人之常情,你需把握分寸,这花向雨虽然样貌,家世,学识都还不错,但品行深沉,终究不是良配。”齐诛说道。 “小侄现在的目标就是学习,至于其他,未做他想。”李解赶紧说道,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事了,自己对花向雨无感,但是一直这么被这老不修打趣,以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希望如此。”齐诛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父亲回来了。” 说话间,书院守山大阵逐渐消失,李神侯从天际落下,齐诛问道,“如何?” 李神侯赤裸着上身,手忙脚乱的从玉佩空间中拿出一件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说道,“痛快,呼延老匹夫大约是要一个月都下不了地,刘家正堂被我一巴掌拍成废墟。” “有无发现?”齐诛问道。 李神侯思索了片刻,说道,“刘家上下倒是无甚发现,就是呼延老匹夫不对劲,我找刘家麻烦,他出手阻我作甚?” “意料之中的事情,呼延止戈的大女儿嫁给刘家家主,刘远山就是呼延止戈的外孙,你说他能不出手么?”齐诛道。 “呼延老匹夫状态也不对,按道理他现在气血衰败,能与我缠斗片刻就是极限,今天与我硬碰硬的拼了一场,但是伤势却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重,而且在接触之间,我能感觉到这老匹夫在收着打,似乎在隐瞒什么。”李神侯说道,“这中间定有猫腻。” “别忘了,户部尚书一家被人抽走生魂,办理这案件的就是呼延止戈。原本指向万妖教的线索,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齐诛一声嗤笑,“要是呼延止戈没有问题,我才是觉得见了鬼了。” “要不我再去呼延家一探究竟。”李神侯说道,“好不容易抓住万妖教的尾巴,决计不能再让他溜了。” “呼延止戈不是无智之辈,此时一定把首尾处理的干干净净,你若前去,肯定一无所获,还会给自己留下一个恶名。” “那怎么办?”李神侯问道。 齐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呼延止戈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京都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有人会忍不住跳出来的。” 李神侯听到齐诛如此说,点点头,“你谋划,我出手。” “先不用你出手,我大侄子就是搅动风云的一把好手。”齐诛笑道,“放出风去,说你李神侯看上花家大小姐当儿媳妇了。” “大伯,不可,您刚刚不是说花向雨不是良配,此时如此行事,不是故意消遣小侄么。”李解梗着脖子对着齐诛说道。 “不是良配,可是填房。”齐诛笑道,“当个二房三房还是可以的。” 李神侯嘿嘿一笑,说道,“大哥说的在理咧,我老李家人丁稀薄,几代单传,人宗下一代也是青黄不接,我的好大儿啊,你要努力才是。” 李解无语,摊上这么不靠谱的长辈,自己是造了多大孽啊。 “放心,我亦知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是放出风去,又不是三媒六聘,大伯还需要借你的手搅动京都城这一摊死水。”齐诛笑道,这笑容中总是有那么些不怀好意。“花家虽然不错,但是仅仅不错而已,和我人宗下一代持剑人还不是那么般配,等京都事情了结,大伯给你选上几个仙庭仙宗的圣女,不能辱没了人宗的牌面不是。” “大伯。”李解急忙道,“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个甚,大爷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李神侯说道,“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子就不要插嘴了。” 就在两人不断打趣李解之时,山下传来一道巨大的声音,“仙庭四极纯阳吕氏轻尘,奉人宗夫子命,求学知行书院。” “吕轻尘?”李解脑海中闪过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子身影。 齐诛一笑,“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商洛的身形出现在齐诛身旁,说道,“这吕氏嫡子好大的威风,不过看起来倒是个张扬人物。” 齐诛笑道,“威风大不大不知道,上来就拿夫子压人,搞得我们人宗好像和他仙庭吕氏穿一条裤子一样,这个姿态做的很足,像是示好,又像是挑衅,这吕氏嫡子有些意思。” 两人谈笑风生,不久前的争执似乎没有发生过。 此时书院山门之前,小胖子吕轻尘摇着折扇,看着上山的道路,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 身后的建伯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嘴里小声对着吕轻尘说道,“少爷,这知行书院藏龙卧虎,这么一会功夫就有六七道不下老奴的实力的神识和探查手段扫过,少爷要老奴如此张扬的拜山,惹恼了山上的大人物怎么办?” “建伯,我说你也是四境上的高手了,差一步就是成仙做祖的人物,怎的到了此地就这么畏畏缩缩。”吕轻尘笑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他们不敢拿我们如何。” “少爷智慧过人,如同深渊大海,少爷行事自然有少爷的道理,老奴多嘴,该罚。”建伯嘴上惶恐的说道,心底却是更苦,根据家族的情报,这知行书院明面上除了三大祭酒是五境大能,还有刚刚威压京都步入五境武道尊者的季风使李神侯,更不要说山长伯雅使商洛,更是深藏不露。 最为麻烦的还是人宗经纶使第一,夫子当代执剑人,杀五境妖神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伯风使齐诛,其人在两界山可谓是大名鼎鼎,坑人无数,偏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手中剑杀人伏尸百万,心中剑亦杀人不见血,端是一流的奢遮人物,传说已经是六境无敌的存在。 少爷如此行事,惹怒了齐诛,怕是不好收场,要知道纵然是吕家家主见到齐诛,也是要客客气气,就算是常驻两界山的吕家仙人和老祖见了齐诛也是平辈论交,不敢托大。 山道上一道人影出现,见到吕轻尘后,冷哼一声,“纯阳吕家好大的排场,未曾入知行书院求学,就在书院山门喧哗,打扰书院清净,如此求学者,我书院一概不收。” 建伯的眼神猛的一凝,对着吕轻尘传音道,“少爷,这人和老奴一般,就差一步踏入五境,还需小心。” 吕轻尘折扇一收,对着来人说道,“我奉夫子命,来知行书院求学,先生做得了夫子的主?” “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夫子是书院的创立者,但是书院的规矩夫子也会带头遵守,山门喧哗者,一步一拜登山,再入后山禁闭三日。”来人说道。“你若认罚,当进山门,若不认,今日便拿下你,我等自会禀报夫子如何处置。” “我认罚。”吕轻尘道,“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不要想着和我套近乎,既然认罚,你自可上山,身后的家仆就不必了。”书院先生说道,“书山径休眠,本不招收新的学子,因是夫子之命,特许你旁听半年,半年后书山径考核,不过者自行下山。” 说完,转身上山,不再理会吕轻尘和建伯主仆二人。 “少爷,一步一拜,这书院欺人太甚。”建伯看着蜿蜒而上的书院山路,对着吕轻尘说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非国朝人士,拜入知行书院本就难上加难,若非动用了经纶使的香火情,夫子不一定答应。”吕轻尘咬了咬牙,“若非知行学院有我想要的东西,能让我与王家那个非人一较高下,我岂会不远万里来到此间求学。” 转头对着建伯说道,“你先在京都城中落脚,等我在知行书院落稳脚跟再细细谋划不迟。” “少爷,要不我们回去吧,这毕竟是人族之地,非我仙庭所属,少爷的安全老奴无法护的周全。”建伯低头说道。 吕轻尘摇了摇头,“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仙路崎岖,人人争而自渡,我若不争不渡,将来如何在仙庭站稳脚跟?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通往仙路尽头的磨难,就是可惜我这一身仙灵之气,你以为我看不出一步一拜就是要磨掉我的仙灵之气么?” “这代价有些大了。”建伯说道,“少爷仙灵之气乃是天生,先天戊土精气白白丢掉岂不可惜。” “若是能得到道枢纯阳金丹两篇,补全我吕氏纯阳法门,我必能超越先祖,抵达七境,彼时,区区先天戊土精气算得的了什么?”吕轻尘道,“你自去,我上山去也。” 吕轻尘在山门前的一幕,齐诛用水镜之术统统展现给了在场众人。 商洛笑道,“此子若是真的一步一拜,磨去身上的先天戊土精气,倒也不是不可以收入书院,这束脩我就收下了。” 齐诛点点头,“夫子传讯你应该也是收到了,这束脩你是吃不到嘴里了。” “无妨,区区戊土精气,两界山上几个妖神就能换取,还不放在我眼中。”商洛说道。“若不是两界山的天材地宝无法带出,只能在两界山范围内使用,我人族实力还是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你就不要得陇望蜀了。”齐诛说道,“如今想想后面如何应对仙庭使者,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的典籍,什么能让他们抄,什么不能让他们抄,你心里还是要清楚的。” “也是,如今四极的嫡子都来我国朝了,想来仙庭的使者也快了。” “夫子虽有定计,但是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仙佛势大,神州如今不过是两界山博弈的延续,若不是我等在两界山势单力薄,何至于神州之地无一仙佛,但国朝依旧对仙庭佛国步步退让。”齐诛叹道。 商洛一声嗤笑,“世人都说仙佛好,只缘长生忘不了。黄土孤坟梦一场,读书百年命飘渺。” “仙佛就是这么说我们读书人的,读书百年终是空,但是这漫天的仙佛似乎忘了他们也是能够陨落的。”齐诛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真当天鉴是万能的,又不是没有漏洞可以用,这帮仙佛哪里来的底气,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古的帝皇,一言出,天下从,雷霆之怒,伏尸百万。” “去休,去休,我辈读书人不求长生,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仙佛妖神哪个不是数千上万年才有如此实力,我辈读书人只需短短数十年就能和仙佛分庭抗礼,得到如此力量如果还不知足,就有些过了。”商洛说道。 此时水镜之中的吕轻尘将折扇收起,一步一拜的走上上山石阶,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颤抖一下,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竟然比刚刚登山时瘦了一圈。 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衣衫,松松垮垮的耷拉着,哪里有一丝仙家贵公子的气象。 吕轻尘喘了几口气,看着依旧看不见顶的石阶,咬了咬牙,“我吕轻尘是要一统整个仙道的男人,若是被这小小的磨难所困,还谈什么理想什么抱负。” “要超越王家那个隐藏的怪物,成为仙道下一代第一领军人物才是我踏上征途的第一步,若是连第一步都无法达到,我吕轻尘如何能对的起阿娘的牺牲。” 吕轻尘从怀中拿出一枚吊坠,用手摩挲了两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抬起步伐继续朝着山顶一步一拜的前进。 此时的山顶,刚刚在山下阻拦吕轻尘的中年人出现在商洛身前。 “山长,吕氏修仙,与我读书人乃是两条路,此子拜入书院,目的不纯。” 第233章 好热闹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商洛笑道,“任教习多虑了,他一稚子,修为未至三境,我书院中强者无数,不足道哉。你且先下去吧,就算书院事务繁多,任教习也应该多去两界山转转,或许就有你破入五境的机缘。” 任教习点头称是,对着商洛行了一礼,消失在众人眼前。 商洛看着任教习消失之后,对着李解说道,“吕轻尘是夫子应允上山求学的,多多少少和我人宗有些关系,你们还要多亲近亲近。” 李解有些疑惑的问道,“二伯,您不是告诉我离他远些,让我再见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商洛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说过么?大概是说过,只是记不大清楚了,总之是一家人,不要搞得那么生分。” 齐诛看出了李解的疑惑,说道,“你二伯有你二伯的考量,这吕轻尘怎么算也算是我人宗的亲眷,你作为人宗子弟切莫失了礼数。” 不正常,真的不正常。李解心道,二伯何人?知行书院山长,教书育人无数,能看错人? 这中间必有猫腻,大伯齐诛也在帮腔,想想人宗的口碑,李解豁然开朗,这两个五境之上的大能竟然联手算计吕轻尘一个不到三境的仙道修士,他吕轻尘何德何能啊。 不等李解细想,商洛翻手拿出一枚泛着土黄色的光球,对着李解说道,“你的机缘到了。” 就在李解不解的时候,商洛将光球一下子按向李解的眉心,说道,“凝神,静心,观想,颂文。” 李解依言施为,盘膝坐下,只觉一股厚重的气息从眉心灌入,脑海中对于地字和黄字的李解分沓而至,一时间自己像是明悟了一些东西,观想的千字文中,黄字微微亮起。 齐诛看着李解身边环绕的天地玄黄四字,指着在四字之间穿行的龙形浩然气,笑着对商洛说道,“这小子居然深藏不漏,经过先天戊土精气的洗礼,修为就快要达到三境了,更难能可贵的是正气化龙,商洛啊,你十五岁的时候还在点亮第三个字吧。” “你说我,当年你比我还慢,我点亮第三字的时候,你才堪堪二境,十五岁的三境读书人,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是难能可贵。”商洛说道,“这浩然正气化龙,却是比之他入三境更加珍贵,气如龙,则人如龙,这孩子看起来懵懵懂懂,但是心气颇高啊。” “还差点火候。”齐诛说道,“第二道先天戊土精气可准备好了?” 商洛看了一眼水镜,发现吕轻尘此时步伐已经开始摇晃,而知行书院的山路才走了四分之三,身体此时已经快于常人无二,原本的衣服此时看起来无比肥大。 商洛摇了摇头,对着齐诛说道,“这小胖子不给力,我怕他没有毅力坚持到山顶,于是将剥离先天戊土精气分为两段,第一段在半山腰,第二段在山顶,即使他走不到山顶,我等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不能一次就剥离完么?”李神侯突然插嘴问道,“磨磨唧唧的真不痛快。 齐诛笑了,“猴子的性子还真是急,这是个精细活儿,既要剥离精气,还要不伤这小子,最重要的是还要暗中帮他拜入书院,商洛如此安排已经是最好了。毕竟剥离完先天戊土精气,这小子就怕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搞不懂你们的弯弯绕绕,也不明白你们两个的算计,但是我的好大儿有好处拿,我老李就很开心了。” “夫子为了李解也是煞费苦心,吕轻尘满身的先天戊土精气是筑根基,明悟天地之间有关于土,地,岩,石等字意的无上辅助之物,也许在吕轻尘拜见夫子的那一刻,夫子就决定了用他的先天戊土精气来成就李解。”齐诛笑道。 商洛点了点头,接过齐诛的话说道,“这里其实有一件秘闻,仙庭四极其实每家都掌握这一条两界山的偷渡通道。若是家中女子怀有嫡系血脉,便以此通道进入两界山,在两界山以天材地宝洗涤腹中胎儿,临近生产,再以通道回返,由此诞下血脉极佳的婴儿,用以巩固四极的地位。” “正常的两界山通道非四境不可通行,而这种偷渡通道,二三境便可进入两界山,所以四极万年不倒,这通道可谓功不可没。” “至于吕轻尘,说来其实他的先天戊土精气便是他母亲偷渡两界山,由神佛出手灌入腹中,但是正常的婴儿分娩就已经是人间至痛,这种带有天材地宝的婴儿出生,就算是仙庭四极,也是极为凶险的事情,往往大人小孩都难以保全。” “这些秘闻我等早就知晓,夫子曾想封了这四条通道,但是四极仙佛此事做的隐秘,一直都无人发现通道到底在何方。” “无咎当年和四极有些香火情,便知道吕氏轻尘是先天戊土精气之体,原想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可惜无咎的妻子被妖族设伏,死于非命,无咎心神俱损,便不了了之。” 说道这,商洛突然说道,“我们怕是把夫子的谋划想到简单了,吕轻尘这小子如何知道书院的典籍之中藏有道枢?他来书院求学,亦是说通了无咎,无咎这辈子第一最恨妖族杀妻之仇,第二恨仙佛救援迟缓,如何会同意仙佛子弟拜入我知行书院?甚至还要吕轻尘去拜见夫子,细思极恐,夫子怕是一开始就要谋划这吕轻尘的先天戊土精气。” “夫子的谋划如同羚羊挂角,让人无可琢磨,也许我打算从仙庭新一代的方向入手的想法,夫子也是想到了,一个吕轻尘,成全了李解,也为我等提供了方向,一举两得。”齐诛说道,“夫子烛见万里,齐诛不能望其项背。” “我原以为我们谋划吕轻尘是凑巧为之,如此看来,却是夫子早早的做了安排。”商洛说道。 李神侯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夫子谋划不是一直都很厉害么?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今日总是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商洛哈哈一笑,“我等只是在感慨夫子的智慧,谋划,你一个莽夫懂什么?” 说话间,却是看见水镜之中吕轻尘已经踏入最后一阶台阶,身形消瘦,风吹衣裳如鼓,原本的肥胖却是消失不见。 齐诛笑道,“如此模样看起来才像是修仙之人,我第一眼看见这胖小子,还以为是修了商贾之道的读书人。” 商洛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枚土黄色的光球,笑着对齐诛和李神侯说道,“成了。” 就在商洛将第二团先天戊土精气按入李解的眉心之后,李解周身的天地玄黄四字一时间光芒大放,紫金色的字体一时间全部转为紫色,看起来变得更加神秘华贵。 李解此时正沉浸在天地玄黄四字的字意之中,觉得这四个字包含了天地万物,说尽了天下道理,一种求知欲被满足的快感从心底升起,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识海中的祭坛上,人卷微微一动,李解从知识的海洋中清醒,眼前却是一个祭坛,祭坛上供奉着画卷,祭坛后的石壁上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天空之上,巨大的千字文横在天际,天地玄黄四个字发出紫色的光芒,白色的云气化为云龙穿梭在千字文之间,转过头,十二根竹简如同十二根巨柱耸立在前方,上面的君子有九思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李解醒悟自己此时已经进入到自己的识海之中,虽然不知道祭坛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些景象都是他识海中的大爷们,千字文,浩然气,画卷,夫子道器。 按照夫子和书院的教习传授的理论,出入识海是四境以上才有的独门标识,自己二境,不刚刚亮了四个字,三境了,进入识海是需要通过特殊手段的。 肯定是识海中的大爷们又要搞事情,上次要不是有曾希平,估计自己就意识湮灭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了。 李解以前就觉得悲愤,识海中住了一群指挥不动的大爷,住着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搞些事情,现在代表妖的那一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概是被镇压了,画卷听夫子说是圣人人卷,妙用无穷,但是自己指挥不动,再妙用无穷顶个毛用。 就在李解思索识海中的老大爷人卷要干什么的时候,祭坛后面石壁上模糊的人影发出光芒,面目逐渐清晰起来,李解看到石壁上的人影,心神一震,一句“阿蟒”脱口而出,眼前一花,自己又来到一处山丘之上。 又来,李解心中吐槽,知道这是进入了阿蟒的记忆之中。 就听自己也就是阿蟒说道,“真君,你所修之法难道不能传于此界么?” 身边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露出身形,“基本的服气练气之法可行,但是神通术法却是无法传授。” 阿蟒听了悠悠一叹,“这大概就是世界规则的不同,唯一让人欣慰的是你们的神通术法还能使用。” “实力依旧十不存一,若是我全胜时期,此界所谓的巫神不过土鸡瓦狗,不值一提。”杨戬说道,然后又叹道,“我这一身的修为,只在斗战之上,修行理论我与那猴子是七窍通了六窍。” 阿蟒点了点头,“现在部落有大圣守护,部落中人皆以为大圣是巫神,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此界人族孱弱,我等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护得了一地,护不得一界。”杨戬道,“须知我人族应是筚路蓝缕,自强不息,战天斗地,一味地求取庇护,终不是长久之计。” “来此界已经十年,现如今只是召唤出真君你和大圣,这召唤系统就像是沉睡一般,再无丝毫作用。”阿蟒说道,“原以为可以将我熟知的事物重现此世间,却是想岔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前世为世间大儒,此界礼乐崩坏,人伦难定,我打算依照前生的知识,布道天下,有位存在曾经说过,知识就是第一生产力。”阿蟒说道,“此界如今还是结绳记事,人族毫无文明,我打算将文字推广,开启民智,要知道,我人族总是会有天才横空出世,也许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后人或许也有方法。” “你如何解释知识从何而来?”杨戬皱了皱眉头,“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如何能获得部落中人对你的认可?” “巫神。”阿蟒说道,“大圣现在是此间部落的巫神,我需借助大圣告知部落众人,我是巫神选中的使者,巫神令我传授上古知识。” “借势,倒是一个好法子,但是你总归是一个孩子,势必会引起轻视。”杨戬说道。 “总是要开始做的,千里之行,积于跬步,不迈出第一步,怎么会知道能不能行?退一万步来说,我做都不做,只是空想,如何能成就一番事业。”阿蟒说道。 杨戬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真君这两年游历此界,可有什么发现?”阿蟒问道,“总觉得此界似是而非,与前世有着莫大关系,可总是找不到线索。” “两年前,我击杀那一群犀渠之后,发现此界大部分妖神竟然符合大禹所著之《山海经》,但是山海妖兽均有洪荒传承印记,此界妖神却无丝毫洪荒传承,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杨戬说道。 “这世界之隐秘,以我等如今的情况,基本上是有心无力。”阿蟒说道,“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此界人族获得自保之力,要探索这个世界,我们需要大量的帮手。” “我倒是想到一种方式,塑造一批高手,就是这方式有些取巧。”杨戬说道,但是看起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真君,你我还有什么话不可说?”阿蟒说道,“这世间我所熟悉的唯有你和大圣而已,信任的也就有你们罢了。” “香火神道,封神榜。”杨戬说道。 阿蟒楞了一下,说道,“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人选呢?” “巫神。”杨戬说道,“香火神道我略知一二,猴子成佛后,对于此道更是沉浸许久,若是收服一批妖神,我们应该可以以极快的构建我们在此方世界的班底。” “香火神道,有利有弊。”阿蟒说道,“我本想让人族脱离巫神统治,但是到头来,还是依旧要依靠巫神信仰来构建自己的班底,真君啊,你说这是不是一个讽刺?” “我倒是觉的无妨,须知达到目的有无数种方法,我们在能选择捷径的前提下,为什么要去走另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杨戬笑道,“有我和猴子在,纵使有巫神最后作乱,也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两人说话间,一个圆眼睛,查耳朵,满面毛,雷公嘴,面容赢瘦,尖嘴缩腮,像个食松果的猢狲,虽然像人,却比人少腮身披袈裟的猴子出现在两人身前。 “大圣,若是在此界巫神之中开辟香火神道,你觉得意下如何?”阿蟒问道。 猴子摇了摇头,“不妥,属实不妥。” “猴子,现如今我等势力薄弱,香火神道是一条提升我等势力的捷径。”杨戬说道。 猴子继续摇了摇头,“不否认香火神道是不错的选择,香火不灭,则神灵不灭。但是香火有毒,成也香火,败也香火。” 杨戬说道,“猴子你的顾虑我是知道的,区区几个妖兽罢了,妄称什么巫神,覆手可灭。” 猴子接着摇了摇头,“这都是小事,我沉浸香火神道数千年,众生的愿力、汇聚的香火,会渐渐侵蚀神志,将收集香火者往众生的意志上牵引,化为他们想象那样完美的存在,成为他们印象中的样子,并且以此活下去。” “若是香火之中的众生愿力乃是希望,幸福,快乐等美好的东西,所受香火则是福德正神,若是贪念,嫉妒,嗜血,疯狂等负面的情绪包含在愿力之中,你可敢想象这世间会出现何样的妖魔。” “三只眼,你是肉身成圣,不受封神榜的约束,香火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封神榜上多是一缕真灵,久受香火浸染,无数正神受到负面香火情绪的影响,失去真我,觉醒假我,这也是末法时代到来的主因之一。” “真我,假我,皆是香火。是以香火有毒,饮鸩止渴,不可取也。” 杨戬一顿,说道,“猴子你成佛后,辩才见长啊,我等只是借助一时,并非完全靠着香火之道,若是以后出现端倪,灭了便是。” “众生皆苦,难以自渡。你如何能保证此道会按照你想象的方向发展?先天圣人们都没有做成的事情,你我岂敢如此妄言?”猴子再次摇摇头,双手合十道。 “须知人心隔肚皮,面对困境可能会一条心,香火自然成就福德正神,若是天下承平日久,难免会有人滋生其他想法,我等到时如何自处?若是这负面香火不被收取,散逸天地之间,则成就带有负面情绪的神魔,你我如何解决?须知人族不灭,则神魔不灭。” 第234章 诸侯乱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此时知行书院的上空突然雷云滚滚,万里无云的天空阴沉下来,无数道银蛇在雷云之中穿梭不止。 原本一脸笑意围着李解的众人顿时色变。 商洛惊疑不定的看向天空,说道,“天罚?我书院岂有大奸大恶之辈?” 齐诛也皱眉道,“商洛,书院因李解登顶书山径之事,暗流涌动,如今再来一次天罚,这京都城看来是要风云再起。” “先不说这些,决不能让天罚落在书院,书院之中众多学子,若是有伤亡,岂不是坐实了书院藏污纳垢之名?”商洛说道。 齐诛手中出现一柄木剑,身后数十个文字环绕,“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泰山。”齐诛嘴中说出二字,一道巍峨的山脉虚影从齐诛身后生气,山脉上“五岳独尊”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李神侯也握紧手中的齐眉棍,身后的巫神虚影也若隐若现。 商洛手掐印决,书院守山大阵一日之内第二次开启,淡黄色的光幕原本看起来给人以厚实的心安之感,如今在天罚之下,却显得单薄无力。 书院中的众教习及学子此时也抬头望天,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书院中到底有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这天罚都出来了,按照这个势头,我等一定会被波及。”有学子惊惧的说道。 “原本以为书院是国朝最为安全的地方,我就想安心读个书,这天罚都来了,这世间还有我读书人能够安心读书的地方么?” 此时商洛的声音传遍整个书院,“众教习带领学子返回宿舍,紧闭房门,任何人不得外出。凡有违者,一律逐出书院。” 众教习立刻组织学生返回宿舍,但是学子中有人的恐惧已经达到顶峰,根本不听教习的呵斥,一边大喊着“我不想死”一边朝着书院山下狂奔而去。 教习中的任教习眉头紧皱,一个闪身追向乱跑的学生。 书院山顶的台阶尽头,吕轻尘本来就快要昏迷过去,看着天空中的天罚,整个人都提起一口气来,从口袋中掏出无数的符箓法器将自己紧紧的护了起来。 “这知行书院果然恐怖,我才上山,就有天罚临世,就是不知道书院能不能挡得住,若是挡住了,我需重新谋划,若是挡不住,我可趁乱混进书库,借机寻找道枢。”吕轻尘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计划,手中却是不停,一件件法器,一道道符箓不断的从手中抛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乌龟壳子。 一道人影突然撞在吕轻尘的护体法器和符箓之上,正是刚刚心生恐惧,嚷嚷着要下山的学子,这人被弹开后,法器和符箓启动反击,朝着来人就覆盖过去。 正在寻找学子的任教习见状大惊失色,一个闪身冲到法器符箓洪流之前,大喝一声“竖子尔敢。” 身后一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箴言升腾而起,数个字同时亮起,任教习一挥手,一道流光与法器符箓相撞,烟尘四起。 吕轻尘顿时感到不妙,对着任教习大呼,“先生,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烟尘散尽,任教习灰头土脸,面目狰狞的对着吕轻尘说道,“很好,很好,在书院向教习出手,不尊师重道,待你入门之后,面壁思过加倍。” “真真不关我事啊,先生,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没动,我真的没动啊。”吕轻尘叫屈不已,这都什么事啊,天罚,碰瓷,被误解,我吕轻尘的命就这么苦么? 任教习不答话,只是抱起已经昏迷的学子转身向宿舍区域走去。 “先生,我怎么办?”吕轻尘冲着任教习的背影大喊道。 任教习没有回头,也没有理睬吕轻尘,身影很快消失在吕轻尘的视线之外。 吕轻尘颓然的坐在地上,这次难道是真的要完了,自己来国朝是不是个错误? 此时天罚的第一波蓄势已经完成,气机牵引之下,书院众人只觉一股压抑的感觉盘桓在心头,就像是面临着灭顶之灾。 齐诛面色越发凝重,因为此时已经明确的知道天罚的气息牵引在李解身上。 商洛开口说道,“天罚为何要针对李解,就算是他获得圣人传承,天道针对圣人传承怎么也说不通啊?难道李解获得的传承是禁忌?” 齐诛想了想,说道,“我们也不清楚,搞清楚这个不是首要问题,现在是如何挺过天罚,保下李解。” 商洛点点头,看着天空中的雷云说道,“这天罚强度堪堪达到六境程度,你我联手,或可抵御。” “这只是第一波,第一波就六境,到第三波岂不是八境,京都城或许都会毁于一旦。”齐诛说道。 “所以,你我要全力施为,容不得半点马虎。”商洛说道,脑后出现一本书和一卷画卷,两者相互映照,无数的学子诵书声在商洛的书册内响起,正是商洛的成道之器,桃李册,不言卷。 而此时的李解正随着阿蟒的视觉盯着食指上不断转动的大字,内心不由想到这难道就是读书人箴言最初的样子? 就听阿蟒说道,“常言道,以文载道,但何以载文?以字载文,文字文字,文在前,字在后,字多则成文,有道是正文,无道是乱文。” “字不达意,则文章狗屁不通,字若达意,则文章天成,妙手偶得。” “何为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 “人者,当学也,学者,当明德也。” “是故,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亲后有定;定亲后能静;静亲后能安;安亲后能虑;虑亲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亲后知至,知至亲后意诚,意诚亲后心正,心正亲后身修,身修亲后家齐,家齐亲后国治,国治亲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随着阿蟒不断的自言自语,无数的发着光的字体从阿蟒身上飘出,逐渐在身前形成了一篇文章,在半空中闪闪发光。 李解细看了一会,恍然明白正是儒家经典《大学》。 就见阿蟒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大字抛向空中。 一时间整篇《大学》光芒大放,阿蟒仰天长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细细观摩了《大学》片刻,挥手抹去天空中的文字。 “吾道成矣。” 李解顿时明白了这一幕正是圣人明悟箴言之道,创立读书人修行的体系根基。 但是人卷要给自己展现这一段记忆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李解思考的间隙,阿蟒抬头对着天空说道,“有如此妙法,当教化天下,为万世师表,方对得起我再活一世。” “妙极妙极,此体系竟然如此贴合这个世界,我是不是也可以过一把教祖的瘾。” “读书明道,这书应是我种花之书,道亦是我种花之道。”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历史,那么我便创造一个历史,让世人都记住我的前世,前世的历史也将在这个世界传承下去。且不管这世界与前世有何联系,我就说前世是这个世界的上一个纪元,一个人背负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于沉重,总是要让这个世界多一些我熟悉的东西。” “如此所有的知识都是太古典籍所赐。” “我将为这个世界造就一个璀璨的太古文明,只有文明的延续才是真正的永恒。” 李解听到这里,明白了太古典籍的来历,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一个真正的新世界,以前自己也隐隐有种猜测,觉得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是前世的蓝星,但是此刻,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新的世界,与前世的关系,都是圣人一手造就。 李解此刻也有些隐隐佩服这位穿越众前辈,别人都是在顺应历史,这大佬竟然要创造历史。 果然只有穿越众才能玩的这么花。 就在李解胡思乱想的时候,书院山顶的气氛此时已经紧张到一片树叶落在地上,都可能引发齐诛等人的爆发。 雷云越堆越厚,电蛇狂舞,天空低沉的如同一面巨大的墙壁,和地面将要合并在一起。 一道雷光像是劈开这混沌的天地一般朝着李解头顶落下。 齐诛大喝一声,手中的木剑朝着雷霆迎了上去,身后的箴言放出刺眼的光芒,幻化出的泰山变得更为高大,雷霆劈在木剑的剑尖上,将木剑一寸一寸的向下压。 齐诛的额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咬着牙,从牙缝之中蹦出一个字,“山”,泰山虚影瞬间遮天蔽日,顶在了木剑的剑柄之上。 雷云被激怒了,又有数十道雷霆银蛇合并在一起,重重的劈在木剑的剑尖上。 木剑和泰山虚影向下急坠,齐诛伸出双手向上托举,才堪堪抵住,嘴角一缕鲜血流出,滴落在衣襟之上,商洛和李神侯顿时大惊,就欲上前帮手。 齐诛摆了摆手,身后的箴言文字逐一亮起金紫色的光芒,“第一道我还挡得住,你们不要上前,以免天罚气机牵引,白白损失战力。六境的天罚,还杀不了我。” 天空的雷云中又是数十道雷霆合并,再次劈上木剑,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木剑无力的从天空坠落,齐诛身后的泰山虚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只见,齐诛面如金纸,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向后倒了下去。 李神侯一个闪身扶起即将倒地的齐诛,关切的问道,“老大,没事吧?” 齐诛摇摇头,“尚可,无甚大碍。” 转头对着商洛说道,“老二,靠你了。守山大阵加上桃李书不言卷,以你六境的修为应该可以扛住第二波天罚。” 商洛点点头,“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我辈读书人本就与腐儒不同,腐儒讲究顺天而行,我等与人斗,与妖斗,与地斗,与天斗,求取一世逍遥,我这一生,人妖地皆斗过,就是没有和这天斗一斗,今日终要得偿所愿了。” 齐诛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我人族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世间万物何必困守在天道的条条框框之下,今日我等就联手试试这天道成色。” 说话间,天空之上的雷云中近百道雷蛇汇集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闪电,朝着李解狠狠的劈了下去。 商洛见状,头顶的书册和画卷瞬间迎着天雷顶了上去,书页翻动,画卷舒展,一时间守山大阵之下,无数身穿长衫的读书人虚影出现,或坐或卧,或站或走,都盯着天空口中不断念叨着太古典籍中的经典,有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恐惧,有的眼中充满了战意,有的在犹豫,有的跃跃欲试。 天空中的闪电为之一顿,须臾功夫,就朝着书册和画卷劈下。 书卷和画册只在雷电之下挣扎了几个眨眼的功夫,便灵光尽失,从天空中掉落下来。 周围读书人的虚影也保持着固定的姿势逐渐消散,原本充满战意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遗憾,充满恐惧的眼神也变得更为恐惧。 商洛也是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了丝毫知行书院山长的气度。 “失误啊,人心不齐,桃李书中有心向天宗宗旨的读书人,不能拧成一股绳,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散,米难搬。”齐诛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商洛说道,“这就是你有教无类的后果。” 商洛苦笑,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雷霆正劈在守山大阵之上,一时间地动山摇,大阵的光幕摇摇欲坠。 也许是桃李书和不言卷抵消了一部分雷霆的威能,天空中的雷电始终没有突破守山大阵的防御,渐渐停息。 “还有两道。这第二波天罚才能过,七境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商洛不断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此时的情况不算太好,“我全力催动守山大阵,应该可以扛住下面的一道。” 齐诛突然笑了,“老二,也许是我等有些太自不量力了,就算是我们扛住了第二波,还有第三波九道八境雷霆,即使是夫子,也未必有办法。” “难道你要放弃了?”商洛咳嗽两声,对着齐诛说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齐诛。” “也罢,今日就算是豁出命来,也要和这天道斗上一斗。”齐诛说道,一把推开李神侯,“猴子,你是最后一道保险,若是有雷霆真的突破我和商洛的封锁,你儿子就指望你这个不靠谱的爹了。” 李神侯握了握手中的棍子,对着齐诛说道,“老大,要不我冲上去干他一波?” “你一个五境的武夫,一身修为都在斗战之上,这种与天地角力的事情,你使不上劲的。”商洛说道,“你只需护好你儿子便是,我等读书人还没有死绝。” 李神侯虎目含泪,“大哥,二哥。” 齐诛抽出木剑,脑后出现的箴言已不复璀璨,对着商洛说道,“我之箴言要我做力所能及之事,是不能做和不去做的关系,今日,我齐诛就要去做一做这不能做之事。”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商洛大笑,“天下大同,非若有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大气魄不能成也,今日我就和你一同取义,天道也罢,众生也罢,都要挣上一线生机。” 又是近百道雷霆汇集,齐诛和商洛对视一眼,木剑直刺天空,桃李册紧随其后,不言卷缓缓打开覆盖在守山大阵之上。 木剑和桃李书又是挣扎着和雷霆纠缠在一起,只是一接触,木剑就被劈成两截,齐诛这次没有仰天而倒,只是委顿坐地,身后箴言一阵晃动消失不见。 雷霆击断木剑之后没有停歇,又重重的劈在桃李书上,书卷起火,从空中掉落,商洛捂住额头,后退几步,靠在一颗树上,缓缓坐下,双目紧闭。 雷霆在不言卷上击穿了一个大洞,落在了守山大阵的光幕之上,光幕一阵晃动,如同泡沫一般,啪的一声碎成无数光点。 此时雷霆势尽,齐诛仰天苦笑一声,“除非有奇迹出现了。” (本章完) 第235章 长公主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目光扫过还在盘膝而坐的李解,“长辈们尽力了,小子,虽说我等人宗子弟不信命,但是小子啊,你的命是真不好。” 此时天空雷云中又汇聚了近百道雷霆,商洛睁开眼睛,对着东方说道,“夫子,商洛有愧您的嘱托,知行书院今日毁于一旦。”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书院是夫子的心血,天罚之下是我人宗兄弟,天罚波及我京都城子民,我管仲业岂能坐视不理?” “官迷儿,你来干什么?”齐诛说道,“快走,快走,快去疏散城中百姓,若是第三波天罚至,京都城终将毁于一旦,我人族子民将死伤将不可估量。” 众人面前出现一个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三缕长须飘飘,眉目如剑,鼻梁高挺,国字脸,见之不怒自威。 “这话说的,我一国朝第二执政,疏散百姓的事情自有官员操心,我一人之力又救得了几个百姓,今日我就是一人宗弟子,与我兄弟同生共死。”管仲业笑道。 “你糊涂。”商洛费力的睁开眼,“如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来无非白白送死。” “死就死吧,圣人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管仲业说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几个死?我虽然喜欢权力,但是权力只是工具,我只是喜欢在获得权力的时候那种争斗不已的淋漓感,争取权力又不是为了贪生怕死。” 说话间,天空雷霆汇聚,再次化成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下。 “我也是一读书人啊。”管仲业悠悠一叹,身后箴言出现,泛着金光,“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今日退朝,是吾全身之乐哉!” 又一六境读书人! 管仲业手中出现一枚巴掌大的金印,朝着空中的雷霆抛去,金印迎风变大,挡在了书院的上空。 “管仲业你疯了,这金印之上有国朝执政的气运,若是毁于天罚之下,自此国朝将多灾多难。”商洛怒吼道。 “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衅,祖宗之法不足守。”管仲业笑道,“气运一物,甚是无用,我人族战天斗地,气运是天道所赐,既然已于天斗,要这气运何用?” “雷火炼金印,官迷儿,你可打的好算盘。”齐诛突然明白什么,“气运所铸金印看似威能无穷,实则全系于天道,本就是空中楼阁,水中月,镜中花,天道要你成就,你便能成就,天道不要你成就,你便一事无成。” “气运用久了,就成了天道之奴隶,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把自己交付给虚无缥缈的气运,握不住,拿不准,生死不由己,这不是我管仲业想要的。”管仲业说道,“气运有毒。” 雷霆击打在金印上,金印瞬间缩水,渐渐变成拇指大小从天空之中落下,管仲业捂住胸口,如同方才齐诛商洛一般,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摇晃不已。 “七境的天罚,果然刺激。”管仲业从袖子之中摸出一支笔来,说道,“如今任何手段都是徒劳,唯有一搏。” 身后的箴言文字光芒大涨,手中的毛笔化为一只身插双翅的银色巨狼,朝着天空的雷霆飞去。 “天狼毫。”商洛说道,“当年若是把这笔给我,桃李书岂会如同一盘散沙。” “我呸,商洛你还有脸说。”管仲业对着商洛说道,“今日我也不瞒你了,你引以为豪的书院,就是个筛子,哪家要是不在你书院安插个探子,都不好意思出门说是京都城大族。” “我本就是教化天下,有教无类,管他探子还是学子,只要虚心求学,我书院便应接纳,传道天下。”商洛说道,“休要分心。” 就见空中银色巨狼被雷霆缠绕,在雷霆之中挣扎悲鸣,不多时便变回了一只笔,从空中笔直落下,定睛看去,笔杆上被雷霆劈的焦黑。 管仲业本来还打算和商洛说两句,但是一时间心神俱震,摇摇晃晃的倒在齐诛边上。 李神侯此时急的跳脚,但是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眼看雷霆就要落在李解身上,李神侯牙一咬,一个闪身出现在李解头顶上空,身后的巫神虚影仰天一声巨吼,包裹着李神侯朝着雷霆飞去。 一声巨响,雷电消散,李神侯从空中直挺挺的落下,浑身焦黑,衣物法须皆化为飞灰。张嘴吐出一口热气,“痛煞我老李了。” 商洛耸了耸鼻翼,对着齐诛说道,“猴子这厮被雷电烤熟之后,竟然有种仙庭西部沙漠土人烤肉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齐诛管仲业皆是无语,虽说商洛对于饮食一道颇有偏门,但是这是你兄弟诶,难道你还要上去啃上一口? 管仲业看着焦黑的李神侯,笑道,“这下好了,一会第三波天罚,我们大概也会和你一样。” 天空的雷云更厚了,京都城中此时一片惶恐,修士和世家大族或架飞舟,或骑异兽,或运用符箓,或动用箴言,或冒出佛光,朝着城外仓惶而去。 有百姓摆上香案,献上三牲,祈求上天暂息雷霆之怒,但是此时黑云压下,狂风四起,香案祭坛被掀翻,百姓四散狂奔,有人不小心打翻油灯,火借风势,民房着火,很快就连成一片。 整个京都城一副末日景象。 齐诛环顾一圈,发现自家兄弟都是伤的伤,躺的躺,苦笑一声,“今天算是连累你们了。” 李神侯哼哼唧唧的说道,“老大,这不怪你,天罚针对的是我儿子,要说道歉,应该是我,我现在就是心里难受,没出一点力,反而让你们都跟着我们父子遭殃。” 管仲业一声冷哼,“我说猴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都要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后有没有阴间,那里的体系是怎么运行的。” 商洛干咳了几下,“今日无论生死,我们都已经捍卫了人宗的宗旨,天道如何?这世间总是有人要反抗的,只是遗憾的是我是看不到理想中的大同之世了。” 李解此时正在观摩识海中的祭坛,寻思着圣人在人卷之中留存的记忆。 圣人说自己前世是个大儒,这个词语很有意思啊,是那种穷经皓首的老夫子,还是那种一喝断山岳的大儒,但是圣人这厮又知道那么多的段子,跟自己前世瓜葛不浅,矛盾啊,自己前世哪有大儒?除了骗钱的大师,哪个敢自称大儒?但是这些大师,谁又懂这么多段子? 想来想去,李解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圣人这家伙穿越了两回。 第一回穿越成不知道哪种类型的大儒,第二回穿越才来到这个世界。 难怪圣人这老乡有外挂,感情不但是氪佬,还是个肝帝,穿越一次就让自己欲仙欲死,圣人就敢再穿一次,这是什么样的大无畏精神? 所以不能和这种人比,嫉妒会使人发狂,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嫉妒会使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李解觉得自己的嘴里真的有些发酸,虽然自己也知道穿越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不是谁能够控制的,穿越一次就是烧高香的事情,但是穿越两次,确实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更别提还有系统。 就在李解胡思乱想的时候,祭坛之上突然裂出了几道缝隙,脚下的石质广场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抹除了一般,接着李解就觉得眉心胀痛不已,如同当时在夫子府的那一夜一样,自己被一种立马死亡的感觉笼罩着。 李解想起来这种感觉,印象深刻,这是天罚,天道还在针对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发个誓,与前世一刀两断?天道认定自己是域外邪魔了? 不对啊,天道惩中天罚是针对人的,那么说明自己不是妖魔啊,难道天道出bug了? 上次天罚是夫子扛下了,这次呢?夫子能救得了自己么? 要自救?自己困在识海里,怎么救?按照夫子传授给自己的常识,天罚是锁定目标的,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 除非是脱离了天道的管辖,那么只能是去两界山和山海界。 两界山不要想了,夫子抛出了几版不同的道德经混淆视听,说是自己书山径的奖励,两界山上的仙人们早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要找到自己。 山海界?读书人在山海界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自己已经是三境的读书人了,去山海界给妖神送口粮么?虽然自己有妖神血脉,但是这时候都不知道妖神血脉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就算激活了妖神血脉,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人族国朝京都城啊,只要自己妖神血脉一暴露,一堆五境六境的武夫和读书人肯定嗷嗷的叫着冲上来,把自己挫骨扬灰都算轻的。 读书人之间的矛盾是内部矛盾,人妖之间的矛盾那是种族仇恨,人砍人也许双方都有罪,人砍妖,那不是罪,那是功德,那是行走的荣耀,就算死了也是要进英烈祠的,国朝祭祀给头香的那种。 自己在想什么?就是提桶跑路,也是建立在自己从识海中出去的前提下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个屁用?难道是自己快要死了,思维已经控制不住了么? 广场和祭坛开始一点点的龟裂,李解也觉的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是吧,这就完了?李神侯不是还要给自己订上十个八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呢么,看来终归是奢望了。 就在李解的眼睛闭上的瞬间,祭坛后的石壁上阿蟒的浮雕光芒大盛,光芒覆盖过的地方,已经龟裂的祭坛和广场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一声悠悠的叹息响起,石壁上的浮雕阿蟒化成一道人影走了下来,路过祭坛上的人卷时,用手指从人卷的卷轴上轻轻滑过,人卷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向虚影诉说着什么。 人影看了一眼昏睡的李解,抬起脚步走向广场边缘,一挥手,夫子的道器就像门一样打开,虚影一步踏出,竹简又渐渐合拢。 此时书院山顶上的雷云已经汇集了近千道雷霆,化为一道巨大的雷蛇引而不发,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天空中落下。 齐诛四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目光直视着天空的雷蛇,“这就是八境的天罚,仅仅是一丝气息,就让我等再次身受重创。” “今日我等兄弟四人一同赴死,不能坠了我人宗经纶使的名号。”齐诛大笑着说道,“经纶使,风雅颂,天地人,日月星。” “我经纶使只有站着死的,没有跪着生的。”商洛也跟着大笑,“经纶使,风雅颂,天地人,日月星。” “按道理说,我应该过了这种热血沸腾的年纪,但是这都快死了,也陪着你们疯一回。”管仲业也大笑着说,“经纶使,风雅颂,天地人,日月星。” “老李我是真的痛啊,不过哥哥们陪着我一起死,临了还有一个好大儿陪着,也是值得了。”李神侯大吼道,“经纶使,风雅颂,天地人,日月星。” 几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商洛说道,“我人宗弟子不苟且偷生,但是书院学子何辜?”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等读书人不愿做天道之奴,但是对于腐儒来说,做天道的傀儡,是无上的荣耀。”齐诛吐出一口血沫,继续说道,“天道给我读书人留下最后一条路,臣服天道,夫子曾言,我人宗之路遭天妒,走到最后总要和天道碰上。” “若是我读书人,诚心跪伏于天道之下,发下天道誓言,被天道赐予天道烙印,可免天罚。” “像仙佛一样,做天道的傀儡么?”管仲业嗤笑一声,“不自由,毋宁死。” “这是秘闻,或许可以让书院的教习和学子免于一死。”齐诛对着商洛说道,“说到底,这些人是被我们连累的。” 商洛点点头,艰难的抬起手臂点向自己的眉心,一时间,整个知行书院响起了商洛的声音。 “告众教习及弟子,今日我书院遭受天罚,乃是与天道理念不同,我辈读书人,一不求长生,二不求仙佛,三不求天道,读书人就要立于天地之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有教习学子不愿秉承读书人之理念,可诚心跪伏天道,与我读书人一刀两端,禀明上表,甘为天道奴仆,或可免于一死。” 话音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呼道,“窃以,天道至圣,固不期于报效,仰渎高明之鉴;伏念,鄙生而固陋,乞天道不弃,仰希圣念,俯鉴冲襟,虔申悔谢。” “我何常之今日与人宗一刀两断,甘为天道前卒,九死无悔。” 齐诛听到后,对着商洛笑道,“这就是你的何老,还九死无悔。” 商洛苦笑,“命毕竟只有一条,有人惜命不足为奇。” “早就让你整顿书院了,你就是磨磨唧唧,不然桃李书和不言卷就那么容易被破了?”管仲业说道,“今日就看看这书院之中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有何老带头,陆陆续续有人高呼与人宗与书院一刀两断,天空中轰隆的雷声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说道,“善。” 几道细小的雷蛇从空中落下,劈向书院的几个地方。 就听一声惊呼,“老夫的阳寿增加了半个甲子,谢天道垂怜。” 正是何常之的声音。 齐诛笑着说,“这就给甜头了,也是,养狗的总要给些骨头不是?”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怒喝,“尔等哪里有读书人的体面,我任九月羞与尔等为伍。读书人,明天理,守人心,天罚就天罚,为何伤及无辜?若是此等天道,这天道不尊也罢。” “任教习,你须知良禽择木而栖,天道至圣,天道至公,天道至明,这人宗的歪理邪说,才是不明天时,不知进退。”一个声音说道。 李神侯骂骂咧咧的说道,“早就觉得何久仁不是个东西,跟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叔叔果然是一模一样。” 商洛一叹,“九月其实不错,若不是箴言太短,一个五境是跑不了的。” 这时又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孙四海今日愧对夫子,不求夫子原谅,只求夫子看在我老孙四十年在书院鞍前马后的份上,日后饶我一次。” 商洛苦笑,“孙老的后人多在书院,这个事情我真的理解。” “那是夫子的事情,你理解顶个屁用。”管仲业骂道,“这帮人也不想想,就算是活下来了,夫子一怒,啧啧,和天罚有什么区别?” 书院中响起一片与人宗与书院一刀两断的声音。 齐诛对着商洛说道,“这就是你的知行书院,商洛啊,我就问你臊不臊?” “臊的慌,但是没什么了,毕竟都快要死了不是?”商洛说道。 商洛突然抬起手,按向眉心,整个书院都响起商洛的声音,“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管仲业大笑,“痛快,痛快,这帮鼠首两端的小人。” 继而也用手按在眉心,“彼天道者,大盗贼尔,煌煌天威,不若萤火,虐我民者,欺我力弱,今有仲业,不服暴虐,彼其苍天,弃之如履,天道当灭,人道始昌,问我何故,彼其娘之。” “你这顺口溜不错。”齐诛笑道。 第236章 夜谈间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齐诛和商洛爬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神侯,对着人影也跪了下去。 “弟子齐诛,商洛,李神侯叩见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人影也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天空之中的那双眼睛。 雷云凝聚的眼睛也看着虚影,对视许久,雷云渐渐散去。 书山径化成一道流光落在了虚影之前。 虚影转过身,对着齐诛等人点了点头,化作光点四散开来,书山径也消失在原地。 光点触碰到四人身上,四人皆是一震,继而又是五体投地,对着虚影消失的地方跪拜,“谢大成至真显圣先师。” 四人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呼吸急促,齐诛说道,“大造化,大机缘。” 商洛点点头,“大造化,大机缘。” 管仲业也是心神激荡,“不行,不行,我要闭关,我要闭关。” 李神侯洋洋得意的说道,“圣人果然眷顾我的好大儿。” 三人顿时对着李神侯怒目相视,李神侯自觉失言,默默的转过身去,嘴里还在嘀咕,“若不是圣人眷顾我的好大儿,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大机缘。” 人影所化光点遍布整个知行书院,凡是没有向天道跪伏的学子和教习均是身躯一震,面露狂喜之色。 此时正在上山台阶顶端的吕轻尘松了一口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倒了下去。 “这知行书院也太过于恐怖,八境的天罚都奈何不了分毫,庆幸的是读书人总是活不长久,本公子一个一个熬死你们。”倒地前,吕轻尘还在心中不断念叨。 经纶使四人众此时正围着李解不断打量,管仲业对着齐诛说道,“圣人临世,难道大侄子的传承里有圣人留下的神念?” 齐诛想了想,“我不知道,大侄子一直都是处处透露着古怪,就拿前十五年一直痴痴傻傻来说,你见过哪个痴傻之人,短短几日的功夫,思维就如同成年人一般?” 李神侯说道,“谅城一战,这小子当时可是.” 没等李神侯说完,齐诛就封住了李神侯的嘴。 “此事夫子交代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管仲业面带不快,对着齐诛说道,“我和商洛又不是什么外人,还需遮遮掩掩么?” 齐诛认真的对着管仲业点点头,“内人都不能说,夫子交代过的。” 管仲业勃然大怒,“齐诛你个老光棍,哪里来的内人,夫子不让说,你就调戏于我?” “夫子说事关重大,还是慎重一些。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甚了解,夫子不让问也不让说,我也想知道啊。”齐诛说道“你总不至于让我追着夫子问吧?夫子有夫子的考量。” 商洛笑道,“官迷儿,你敢去追着夫子问么?” 管仲业顿时像泄了气一般,“夫子还不打死我。” “知道就好。”齐诛笑道,“这次圣人临世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毕竟书院今日受到圣人赐福的人不少,人多嘴杂,消息不宜封锁,李解这次恐将成为举世焦点。” “要不问问夫子怎么说?”商洛说道,“圣人临世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告知夫子早做准备,李解这孩子对于我人宗和夫子都意义非凡。” 齐诛管仲业点了点头,管仲业说道,“商洛,我觉得你有必要将书院好好的清扫一番,接下来书院面对的将是疾风骤雨,书院人心不齐,必然多生事端。” 齐诛接着说道,“圣人曾言,打扫屋子再请客。你是书院山长,怎么做你自己决断,但是有一点,凡是不符合书院宗旨的学子和教习,一律清退,已经臣服天道变为腐儒的,废其识海,剥夺读书人之道。” 商洛有些迟疑,“这样牵连甚广,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管仲业看着商洛,眉头紧皱,“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等到天下人围攻书院的时候,让这些人背后再捅你一刀?所谓慈不掌兵,当断则断,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商洛说道,“断了众教习和学子的路,是不是有些过了?驱逐下山便是,断人前路,过于不仁。” 管仲业无奈地看了齐诛,齐诛翻了一个白眼,两人似乎在说,没法子,这人没救了。 李神侯这时候插嘴道,“以我的看法,打杀干净便是,弃了读书人的道,这便是道争,道争之事,就要既分高下,也见生死。” 齐诛商洛管仲业三人同时怒视李神侯,“你闭嘴,此事如此处理,我书院必成自绝于天下。” 此时四人腰间的玉佩亮起,夫子的声音传来,“圣人临世,必起波澜,你们几个务必守好山门,等我明日至京都。” “弟子明白。” 几人齐声应是,然后面面相觑,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谁把这事情这么快就告诉夫子了? “猴子,你端坐山门之下,夫子未至,任谁来了都不要上山,强闯山门者,一律打将出去。”齐诛快速收拾心情,安排道,“你的伤势能撑得住么?” 李神侯拍了拍胸口,“圣人大老爷赐福,伤势大好,武道修为还有精进,有我老李在,一只苍蝇也休想上山。” 齐诛点点头,对着管仲业说道,“你需马上返回,稳定京都城局势,动用一切力量,把京都城里想来闹事的给我死死摁住。争取时间,待夫子抵达,便大局已定。” 管仲业笑了,“放心,京都城大大小小的势力有我看着,必然不会出事。” 齐诛面向商洛,“商洛,你无法下定决心处置书院之事,便由夫子到来之后一切由夫子决断,你认可否?” 商洛点头,“夫子决断,必让书院众教习和学子心服口服。” 齐诛又说道,“如此,你需先安定书院教习和学子的情绪,不要让书院乱起来。” “明白,我会尽快将跪伏天道之辈和心存我人宗之人分辨清楚。”商洛说道。 齐诛想了想,又对着商洛说道,“跪伏天道之辈,后颈当有天道之烙印,形如闪电。” 商洛接着点头道,“我会尽快甄别,由教习和学子分别看管。” 齐诛眼神盯着山下,“今晚必是多事之秋,待明日,夫子至,必然有更大风波,开始行动吧。” 李神侯和管仲业化为两道流光而去,齐诛看了一眼端坐的李解说道,“我在这里看好大侄子,书院之中大概已经有人明白这天罚的源头就是李解,无论是讨好天道,还是要刺探情报,大侄子都不容有失。” 商洛点点头,“我去安排书院之事。” —— 此时的京都城中,儒道学宫议事厅内,数名博冠高戴的老人正在商议。 “此次天罚,知行书院首当其冲,老夫以为,天罚的目标必然在书院之中。”一名面色略带阴沉的老者说道,“天罚针对必然是大奸大恶之人,知行书院藏污纳垢,实乃我人族之耻。” “知行书院总是铁板一块,要趁着此次天罚之事,在知行书院上撕开一道口子。”又有一人说道,“人宗行事荒诞不羁,不明天时,不尊人伦,不晓道理,若是人宗长此以往,必使我人族礼乐崩坏,人道衰落。” “如何针对知行书院,我等还需想一个法子,鼓动无知愚民冲击知行书院如何?”角落里一个老者说道。 有人摇摇头,说道,“不妥,鼓动京都愚民冲击知行书院,必然会遭到国朝弹压。国朝如今乃是我人族正朔,天然自带法理,我等如此行事,实在有违天道。” “国朝是人宗所立,人宗本就不尊天道,何来正朔之说?”有老者喝道。 “人宗夫子在一日,我等就要承认国朝是人族正朔,七境大修,我等实在无力抵抗。”有人一叹,“夫子,那是仙佛等天道使者都迈不过去的坎。” 众人想起人族夫子当年一人一剑杀穿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等上古儒修流派时的尸山血海,一时间皆是无语。 有人突然说道,“夫子寿岁几何?” “六境儒修不过百二,仍是肉体凡胎,七境儒修我等不能揣测。夫子今年大约七十余岁,就算寿数以六境儒修推测,起码还有四十年。”角落里的老者回答道,“四十年,我等也差不多回归天道了。” “有数术之道的六境儒修算过夫子寿岁几何,被天道反噬,临死前曾有预言流出,夫子将死于半人半妖之手。”一名坐在正位的老者说道,“半人半妖无人得见,这预言权当笑谈,退一步讲,即使有半人半妖,七境大修立于巅峰的人物,这半人半妖不到七境,如何杀得了夫子?” “不是老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七境何难啊,老夫苦苦祈求天道,顺天时,守礼节,祭祀不停,苦修八十载,才堪堪六境,当年夫子巫神朝的时候与我同科,他状元,我探花,可现如今也是看不到夫子的衣角。”角落里的老者苦笑道。 正在众人眉头不展之时,另一角落里有人说道,“半人半妖或许真的存在。” 坐在主位的老者顿时大喜,“速速道来。” 只听那人说道,“诸位前辈可知万妖教。” 在座众人皆是面露鄙夷之色,“人族的叛徒,巫神朝的余孽,一群只懂得血祭巫神的粗鄙蛮子。” “万妖教的现任主上,我曾与其接触过。”那人又说道。 角落里的老者嗤笑一声,“你不配入的此间。万妖教何等污秽,岂能与我天宗大儒接触。” 主座上的老者眉头一皱,“不要说这些不相干的,半人半妖到底怎么回事。” “禀宗主,万妖教的主上疑似半人半妖。”那人说道。 主位上的老者正是儒道天宗宗主。 “你如何能够证明?”天宗宗主继续问道,“思南,你思家与夫子关系匪浅,我如何能信你?若不是沈羲仙君那一世乃是我天宗大儒,我天宗岂会容你?” 思南抬起头看向天宗宗主,“我思南是国朝第五执政,总会有一些该接触不该接触的事情。” “那万妖教主上,周身无一丝妖气,但是却可以显化妖身,一击就杀了我三名门客。” “当然,万妖教妖人手段诡异,有巫神面具遮挡妖气,一般不易发现,但是一旦出事必然妖气纵横,使用力量一旦超过五境,甚至会引来天诛。” “万妖教主上已经是五境,人身妖身之间切换自如,而且妖身出手,却无一丝妖气,甚至在我面前保持五境实力许久,不见天诛落下。”思南继续说道,“我无法判定万妖教的主上是不是半人半妖,但是如此奇特,只能是疑似。”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天宗宗主思索片刻,“你能确定万妖教主上不是妖人?” “宗主,妖人什么样我思南还是可以分辨的,即使有巫神面具遮挡,但是体表总是有妖族特征,因妖气入体,瞳孔之内总有一丝血红,这两样特征很难掩饰,但是万妖教的主上却没有,若是易容或者用器物遮掩,妖身妖气却是做不了假。”思南说道,接着传音给宗主,“请宗主单独一谈。” 天宗宗主会意,对着众人说道,“万妖教是巫神朝的最后传承,有些稀奇手段不足为奇,今日议事就到此处,明日我等再商讨如何掀翻知行书院。思南留下,需与你再商讨一下国朝之事。” 众人对着宗主行礼,依次退出大厅。 就在角落的老人起身走过思南时,深深的看了思南一眼,走了出去。 “思南,你为何在此时提起万妖教?”宗主看着思南,眼中意味难明。 思南笑道,“宗主,万妖教需要与我天宗开展更深层次的合作。这次合作过后,除了延寿之药,甚至许诺寿岁将近的大儒入妖神神国,得以永生。” “万妖教,哼,若非有延寿之药,我天宗岂能与其为伍?”宗主冷哼一声,“说吧,万妖教想干什么?” “杀夫子。”思南说道,“万妖教主上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了夫子。” “痴人说梦。”宗主道,“七境大修是能杀的?有如此手段,万妖教还需要躲躲藏藏?”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是万妖教答应,无论事成或不成,答应我们的条件也会一一兑现。”思南说道。 “需要我们做什么?”宗主问道。 思南说道,“若夫子进京都,我等需要帮助万妖教拖住夫子一月时间。” “我会考虑的。”宗主闭上双眼,对着思南说道,“你去吧。”(本章完) 第237章 图穷时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李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有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阳光反射在上面有些刺眼。 “我的师弟儿子醒了。” 李解集中注意这才发现面前的卤蛋就是李神侯。 李神侯此时看起来胡须眉毛头发一丝全无,原本威猛粗狂的面庞此刻看着竟然滑稽无比。 “父亲,您的头发”李解问道,强忍着笑意,但是又不好笑出来。 李神侯嘿嘿笑道,“天罚帮你爹我理了个发,无事,夫子说以后就能长出来。” 李解强迫自己的目光越过李神侯的脑门,看见房间之内夫子和齐诛,赶忙爬起来对着二人见礼。 就听夫子笑道,“猴子的样子如今看起来也颇为别致,李解你醒来就好,每遇大事便长睡不起,端是好命,累的我这把老骨头万里奔波,为你善后。” 李解惶恐的说道,“弟子不敢。” 在书院这段时间,李解除了每天上课读书观想颂文之外,时常梳理脑海中夫子传授给自己的一些基本知识,也明白了自己承认是李神侯之子之后,夫子便为自己开蒙,收自己入了人宗门墙的缘由。 李神侯就是夫子的弟子,经纶使为了报答夫子的养育之恩,曾立下誓言,生生世世,祖祖辈辈为人宗弟子,保证人宗香火传承不灭。 更不用提在书院之中耳濡目染,才明白七境的夫子是个怎样的存在。 在神州界,四境的人物都是一方诸侯,国朝当地的官员都要看其脸色行事,五境的高手就能开山立派,从此称宗做祖,六境的就可以称之为一句大能,人族之中不过数十人,任何一个都是威压当世的人物。 七境的夫子简直就是个bug,算上山海界的妖神七境的存在也不到十个,称之为当世人族第一高手也不为过,就算在整个神州山海万年历史中,夫子也是排在前百的人物。 这么一尊大拿自己还曾经以为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想想自己的无知,李解就脸上一阵发热,真以为自己是个穿越众,就能轻松到达九境,甚至九境之上,拳打天道,脚踢太一,直追圣人。 穿越众俯视一切的心态要不得,低调才是保命第一要诀,更不要说自己只是一个没有金手指的半吊子穿越众,膨胀的心态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更难看。 李解也明白了前世那些里的主人公为毛都喜欢种田,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苟道众人,正常人谁敢浪啊,这不是游戏,死了能重来,是个真实的世界,毕竟现实世界的话,龙傲天这种人应该死的比他爹还快,你不会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一个看不惯的高人,一巴掌把自己再送去穿越一趟。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桥段,也只存在在幻想之中,君不见,自己和刘远山只是发生了一点矛盾,李神侯就拍碎了刘家的正堂给自己讨个说法,还打伤了出手阻止的刘远山外公。 强者从不讲规矩,规矩只是强者之间互相制衡的产物。 对于夫子这种级别的大拿来说,他本身就是制定规则的人,可以打服一切反对者,除了天道,夫子可以无视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这就是七境读书人的地位。 “夫子怎会来京都?”李解问道。 “你这次惹的动静太大,我们几个收拾不了,夫子得知后,连夜从谅城赶来。”齐诛说道,“如今你已经是风云中心,天下瞩目的大人物了。” 嗯?!自己刚想苟起来,就成了天下瞩目的目标?开什么玩笑? “大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解问道。 “发生了什么?”齐诛一脸的无奈,“夫子,这孩子的命不说也罢,真真是让人嫉妒不已啊。” “对于你等来说,天下瞩目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对于李解来说,年纪,阅历,实力,都不足以撑起天下瞩目的地位。”夫子笑道,“不过说起来,这孩子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夫子,脸上带着疑问。 夫子说道,“开蒙之后,你连破两境,彼时有天罚落下,我当时以为是你人妖之身,破镜会有天罚。此次天罚,圣人临世,我才发觉,并非是你之缘故,乃是天道与圣人之间的瓜葛。” “天道和圣人之间的瓜葛?天道不是圣人所立么?”李解问道,“按道理说,天道不应该和圣人是一伙的么,怎么会有瓜葛?” 夫子伸手点向自己腰间的玉佩,一道结界张开,覆盖整间屋子之后,才慢慢说道,“此事乃是我人宗秘闻,一代一代口口相传,不见纸端,唯有宗主,执剑人,下代宗主和下代宗主护道人方有资格知晓,但是兹事体大,一般来讲只有宗主一人知晓。” 夫子目光缓缓扫过齐诛,李神侯,继续说道,“齐诛是当代执剑人,猴子是下代宗主护道人。” “至于李解你,我和柳老商议,定你为我人宗下代宗主,你是我亲手开蒙,虽是猴子后人,亦不算隔代传承。”夫子看着李解,目光中充满了莫名的的意味。 齐诛和李神侯大惊,“夫子您春秋鼎盛,何须定下下代宗主?” 夫子悠悠一叹,“到了我这个境界,对于自己的生死,我自有预感,冥冥之中我似乎可以看到自己寿岁无多。” “夫子,六境读书人都有两甲子之寿,何况您是七境?”齐诛说道,“夫子说笑了。” 夫子摇摇头,笑道,“生死对我来说,只是生死而已,有何惧之?不提这个,下面我说的话,尔等需谨记在心,不得外泄,不得在天道之下讨论,这屋子如今已被我用人宗至宝从天道之下剥离,但是持续不了多少时间。” 不等三人说话,夫子说道,“我人宗第一代宗主是圣人座下子弟,曾言圣人或遭天道暗算。”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 “夫子这不可能,天道乃是圣人采集万物之灵,众生之愿,神州之精所立,天道无情,天道无私,根本就是一团意识的集合体,如何能暗算圣人?”齐诛问道,脸上不解之色浓郁。 “当年我亦有所问,上代宗主回答,天道无私,天道无情,天道至公,为何神州有恶?父子相弑,兄弟相残,夫妻相杀,人伦惨剧多见,却不见天道报应,此其一也。”夫子面带怀念,娓娓说道。 “人性多变,欲壑难填。天道一时不查,也在情理之间。”齐诛说道。 “谬论。一时不查,岂是一世不查。”夫子说道,“盖因天道有私也。” “天道有私?”齐诛惊到,“这不可能。若是天道有私,岂会有天罚临尘,惩处作奸犯科之人?” “蝼蚁之争,你在乎吗?”夫子问道,“为何天罚临尘,惩处的都是四境以上的人族?甚至多为做出禁忌之事的人?天道的底线是四境,四境之人若是多沾因果,必会纳入天道视线。” “四境已是一方诸侯,若做禁忌之事,必然牵连甚广,天道不得不惩。” “非也,若是四境以下,作奸犯恶者不乏权势滔天之辈,却不见天罚临尘?”夫子说道。 “请夫子解惑。”齐诛一正衣冠,对着夫子行了一礼,盘膝坐在地上。 一旁的李神侯听的云里雾里,看了一眼李解说道,“师弟儿子,夫子说的啥意思?” 李解想了想,对着李神侯说道,“夫子是说,天道有自己的意识,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天道才会不公。” 夫子赞赏的看了李解一眼,说道,“孺子可教。” 接着说道,“仙佛二道,四境之时有用紫河车入药,幼儿心,处子血,童子泪辅修,还有采补阴阳之法,亦有阿姐鼓,人骨念珠,人皮佛图,取肉莲之事,不见天道惩戒,作何解?” “仙佛亦有天劫。”齐诛答道。 “仙佛之天劫者,针对违反天规之仙佛,或堕妖之仙佛,何曾见过四境仙道佛道修者非堕妖而受天劫?”夫子嗤笑,“仙佛者,天道之家奴也。天道执掌天鉴,仙佛生死全在一念,是以,仙佛天劫非堕妖者,必无恙,此其二也。” “我辈读书人,若跪伏天道可免天罚一死,儒修者若顺从天道,获天道加持,举手投足之间有莫大伟力,寿岁可破人之极限,何故?亦为天道家奴,天宗腐儒服食禁忌之药,天道不理不睬,合理乎?此其三也。” “万物意识集合,若无一意识主导,岂不混乱不堪?天道运转不止,可曾见日月颠倒,河水逆流,阴阳错乱?此其四也。” “首代人宗宗主曾言,圣人消失之事甚是蹊跷,天道甚至抹去圣人名讳,若非圣人之功德印刻于人心之中,世人或许不知圣人为何物。” “三千年前,仙佛之道盛行,莫忘了巫神朝十二正国均有六境大巫祭,五境巫祭不计其数,一群五境都达不到的仙佛道统传人,如何推翻巫神朝十二正国,建立起仙庭九仙国,佛国大小二乘?”夫子说道,“三千年前之巨变,何止巫祭,我读书人一脉,除了天宗腐儒,地宗巨子和我人宗宗主皆在巨变之中消失不见,四境之上的读书人死伤惨重,是何缘故,始终言语不详,后人难以明了。” “我人宗宗主在巨变之前,曾留血书二字,上书天道。” “是以,我人宗宗旨,不与天道为奴,不以腐儒自居,此生只跪天地亲师,不跪天道。” 李解等人心中震撼不已,正要发问,夫子面色一变,覆盖屋内的结界破碎。 夫子摆摆手,说道,“适才所言,不得外传。” “李解天罚之事,如今只有一解。”夫子道,“恰好圣人临世,就给了我等更多操作空间。” 李神侯对着夫子躬身一礼,“还请夫子救救我儿。” “圣人所传之道,在未立天道之前,曾有一禁忌之法,后人不可窥视。”夫子说道,“立天道之后,此禁忌之法列入天规,无论仙佛儒武巫精灵怪,凡知晓此修法者必受天道惩戒。” “李解登顶书山径,获圣人传承,此前为平息事态抛出不同版本道德经,仅为混淆视听,如今可告知天下,李解所的传承为圣人立天道之前所留,其中包含香火神道。”夫子笑道,“书院可单开一科,让李解讲道,有愿听者皆可来,但是生死自负。” “香火神道?让我讲道?”李解大惊,自己也只是知道香火神道四字,至于如何修炼,自己是一点不知。 “这天下有几人不怕死?香火神道不容于世,即使你讲道,也无人来听。”夫子笑道,“天道惩戒或许对你来说只是睡一觉的事情,你可以问问齐诛商洛猴子,天罚的滋味如何?” “够劲。”李神侯说道,“反正我是不想再挨第二次。” “若是有坚定不怕死的求道之人呢?”齐诛问道,“非要李解讲道,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连天道惩戒都不在乎,齐诛你就让商洛收他入门,列入我人宗门墙。至于如何鉴别浑水摸鱼之辈,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夫子笑道。 “齐诛明白。” “李解你到书院已有半旬,可曾有疑惑,今日可为你解答。”夫子说道。 李解想了想,“夫子,这些时日在书院之中,听闻教习和学子们诉说太古历史典籍散失,不知道散失到何种程度?仅仅是一句,王莽立新之后,刘秀重立大汉,典籍就戛然而止,我翻阅不少典籍,才知自东汉初之后历史极其混乱,难道就没有人修订一番么?” 夫子一叹,“修订太古历史典籍何其难也,不少读书人穷经皓首,仅仅拼凑起只言片语,历史典籍本就是其他典籍的参考,若是有错漏,其他典籍就甚是难明,有人曾做尝试,拼凑出的历史反而让不少读书人寸步难行,甚至箴言爆裂,是以如今已无人尝试。” 李解心中顿时大喜,前世自己算是个历史爱好者,通读《二十四史》不说,只要是和历史有关的问题总是揪着不放,如今入了三境,前世看过的书原来已经模糊的如今竟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圣人前辈啊,你总算是给老乡我留了一条路,这算不算自己的金手指呢? (本章完) 第238章匕现日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夫子深深的看了李解一眼,继续说道,“根据圣人所留其他太古典籍,我等后人其实大致也是明白了太古历史走向,但是细节之处依旧模糊,你若是有圣人太古历史传承,可整理一番,算是对我人族读书人有莫大功德。” “但你需思量如今处境,你已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动不如一静。” 李解想了想,说道,“夫子,李解谢过夫子回护之意,但是按照如今的事态发展,我本就是风暴中心,多一点麻烦,少一点麻烦,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你有什么考量?”夫子说道,眼中有过一丝笑意。 “弟子斗胆,夫子言公布我承袭香火神道,其实难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堵死了所有的窥探目光,反而不容易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李解说道。“不如让我公布我所掌握的太古历史典籍,如此就站到明处,” “须知圣人传承,可为一宗之传承,可庇佑一家千年兴盛,你就这么公布了,心中可有不舍?”夫子眼中笑意更甚。 李解说道,“圣人传承本就是天下人的,我人族要发展,必然不能敝帚自珍,圣人大概也不希望自己的传承被人束之高阁。” “这样才是我人宗弟子应有的气度。”夫子笑的有些开心,继续说道,“你应该还有其他考虑,一并说出来,让老夫看看我人宗的璞玉如今是否脱去石壳,放出绚丽的光芒。” 李解看了一眼齐诛和李神侯,有些犹豫的说道,“下面的考虑涉及到长辈,小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子也看了一眼齐诛和李神侯,心中有些惊奇,什么考虑会涉及到经纶使?当下压下心中疑惑,开口说道,“但说无妨,有我在此,他们几个在我面前,还不敢造次。” “弟子这些时日在书院,总是听到风言风语,世家学子之间,我人宗的风评却是不佳。”李解斟酌了一下,对着夫子说到。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部分的议论都是我人宗行事嚣张跋扈,荒诞不羁,经纶使虽威名赫赫,但是品行似乎难以恭维。” 李解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李神侯和齐诛,见二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正准备说下去。 却见齐诛对着李神侯说道,“猴子,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一个个品行不端,我这当大哥的难辞其咎。” 李神侯梗着脖子,对着齐诛说道,“我老李多么单纯一个人,看不惯就打,能动手绝对不说话,直来直去的脾气在两界山都是出了名的。所以要说品行不端,肯定是你们这帮子读书人的锅,我不给你们背。” 齐诛说道,“我乃是人宗执剑人,品行不端,如何执掌人宗赏罚之事,定是商洛那厮,道貌岸然伪君子,或是官迷儿那祸害,迫害政敌,亦或是王宣策那兵油子,依仗手中兵权,为非作歹,也有可能是秦无咎那厮在两界山杀疯了,仇人太多所致。” 话音落,就见夫子玩味的看向自己,问道,“还有呢,继续说说,我倒想看看我人宗的经纶使是如何样子的。” 齐诛一惊,赶忙对着夫子行了一礼,“齐诛孟浪,愧为人宗执剑人。” 夫子突然笑道,“我人宗经纶使行事孟浪,种种根源皆在我身,人宗理念,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族一宗之天下,李解你说的学子应该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经纶使独行特立,实力高深,行事之间经常会涉及到世家利益,所以能传出什么样的话都不足为奇。” “我年轻时,还被天宗腐儒污蔑为天下读书人之公敌,人宗刽子手,此等风言风语,且随他去。”夫子接着说道,“若是你实力足够,所有的污名都会转化为敌人对你的畏惧。” 李解点点头,说道,“夫子教诲,李解谨记于心。” 夫子看向李解,说道,“你且把你的想法说完,毕竟你我视角不同,或许你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新的思路。” 李解低头称是,说道,“我愿以圣人传承公布天下,积累我人宗在人族之声望,也可为各位长辈洗脱污名。” 齐诛笑了,“你小子有些想当然了,须知所有恨我人宗者,都已不成气候,一群土鸡瓦狗,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神侯也帮腔道,“是极,老大说的有理。有不服者,先问问我老李的拳头答不答应。” 李解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大伯,万事无绝对。须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世家之所以是世家,本就是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加上世家几代人的经营,早已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而世家最是会摆出一幅乐善好施,修桥补路,开仓赈灾的面孔,加上到处宣扬祖先或者家人在两界山浴血奋战的事迹,或豪迈,或英勇,或悲情,或凄惨,博得大多数普通人的共鸣与同情,紧紧抓住了声望这个名词,才会使世家屹立千年不倒。” 李解想起前世的世家大族,继续说道,“同时世家封锁知识,封锁技术,以普通民众的血汗维护世家大族的体面,世家大族的种种行为,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词语,吃人。” “吃人,妖族吃人,吃的是血肉,吃的精气,世家大族吃人,吃的是我人族的族运,吃的是我人族的精神。” “他们要维护自己的体面,就需要维护自己的权威,维护自己的权威就要打压一切反对的声音,扼杀一切不符合他们规则的存在。” 说道这里,李解停顿了一下,只是发觉齐诛惊讶的看着自己,李神侯还是一脸无所谓,夫子眼中倒是异彩涟涟,看着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解心道,圣人老乡没有做完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来做?圣人没做完什么事情?把前世的思想,把前世的文化,把前世所熟悉的一起给搬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要知道,圣人老乡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大概还是原始社会,搞着原始崇拜的那一套。 老乡搞到一半,因为某些原因,丢下一个烂摊子,既然自己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不能让人说咱们穿越众做事情虎头蛇尾不是?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凭着圣人老乡打下的良好基础,李解觉得这个充满异能的世界掀起一场修行生产力革命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到时候要是搞一些现代化的玩意出来,既能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不至于让人生如此枯燥,也能提高这个世界人族实力的总体水平不是? 技术跟不上?拜托,这是个什么世界?仙人,妖怪,佛祖,天道都出来了,跟我谈技术,蓝星人谁不知道一句名言,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虽然不一定正确,但是科学能搞出来的,神学必然能,科学搞不出来的,神学也能,科学受到技术限制,但是限制神学的东西,大约只有想象力。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出读书人版本的大伊万,到时候搞上一批,到了山海界,哐哐几下,世界安静,天下核平。 就在李解脑子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夫子咳嗽了一声,说道,“世家大族之危害,我虽是心知肚明,但是这又关经纶使什么事情?又关你讲述圣人之道有什么联系?” 李解收束心神,对着夫子说道,“夫子明鉴,纵观我人宗上下,可有一点大势力的觉悟,可有一点世家大族或者儒家宗门的样子?我人宗势力庞大,却偏偏游离于世家大族或者人族儒家宗门队伍之外,不守着他们的规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所以,世家大族才竭尽全力抹黑我等人宗,他们觉得我人宗对于世家大族儒家宗门总是一个威胁,既然是敌人,那么手段下作一点,恶意中伤一点,污名抹黑一点总不为过吧,不敢明火执仗的与我人宗为敌,不过是以为打不过而已。” “笑话,我人宗何须与这等蛀虫为伍?这与我人宗战天斗地,与人斗,与天斗,与妖斗的理念相违背。”齐诛说道,“若是你小子劝说我等与之同流合污,不等夫子示下,我作为执剑人就要清理门户了。” “大伯稍安勿躁,且听小侄说完。” “世家大族儒家宗门居心不良,就拿我父李神侯来说吧,一掌拍碎刘家正堂,打伤呼延止戈之事,根据我的判断,如今京都城如今的风言风语不过是我父器量狭小,睚眦必报,不配为人宗经纶使,二伯作为书院山长,赏罚不明,昏聩无能,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当然这都是小事,我担心的这些人去煽动不明情况的平民百姓,以后口口相传,我人宗的名声就算是臭了。聚沙成塔,水滴石穿,日后我人宗如何在民众之前立足。” “我人宗失去了人族的支撑,还算什么人宗?” “弟子今日有些孟浪,均是有感而发,希望夫子和长辈不要介怀。”李解对着众人说道。 夫子面带微笑,不发一言。 齐诛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你这套理论,说不上来的离经叛道,不过也算是一针见血,将世家大族的嘴脸扒拉了个干净。” “小子想以传授圣人典籍之道,为我人宗正名,同时以太古历史为镜,让世家大族这些鬼蜮伎俩无所遁形。” “我掌圣人传承,就是圣人之道的代言人,想给这些经典典籍里加什么,就加什么,总有一日,普通百姓民智开启,这世间才不会有人受到世家大族天宗腐儒的蒙蔽。” 夫子突然问道,“李解,我本不想问你获得圣人何种传承,如今你打算布道天下,我觉得你还是告诉老夫,让老夫心中有底,毕竟太古典籍不能以神识复制传授,你夹带私货,很容易让人识破。” “太古文明史。”李解说道。 “哪一朝?”夫子问道。 “全部。” “全部?”夫子一惊,“十二朝?民国,天朝史有无?” 李解有些懵,圣人老乡你挖了多大的坑?夫子居然知道民国,天朝?这让人怎么讲?国父的事情能讲?微操大师能讲?教员能讲? “民国,天朝,夫子了解多少?”李解问道。 夫子一叹,“所谓民国,天朝,乃是圣人曾言的大同之世,民国是民智初开,民众觉醒,推翻帝制,天朝继承民国,为人间乐土,百姓富足,圣人曾言此二朝之后就是文明之顶点,但是详细的讲述和记载,圣人却是一笑而过。国朝的命名,实际上就是从民国天朝之中各取一字。” 李解松了一口气,“这二朝之事,过于惊世骇俗,我也恍恍惚惚,但是其他朝代历史更迭,我均是明了。讲史可使人明智,太古大唐太宗皇帝曾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是那个弑兄杀父的李二?”夫子突然来了兴趣。 李解一愣,“夫子何出此言?太宗皇帝虽有弑兄之举,却无杀父之实,乃是一代明君。须知太古历史中,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俱是风流人物,比肩者寥寥。” 夫子眼中闪过浓厚的好奇之色,又问道,“曾有大儒整理出,李二之子娶了李二的妻妾,可有此事?” 李解顿时无语,无奈的对着夫子说道,“夫子,虽确有其事,但个中缘由,比较复杂。” “你能否先整理一部分出来,老夫如今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一观太古历史全貌。”夫子说道,“圣人护佑,终是我人族之幸。” “自无不可,夫子,我需人帮我记录,毕竟太古典籍浩瀚如海,我一人终是力有未逮。”李解想了想,自己的字,属实属于墙头草的那一种,风往哪里吹,字往哪里倒,怎么都提不上台面。 “老夫亲自来,若是不够,齐诛,叫商洛,官迷儿也来,如此大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夫子笑道,“何时开始?猴子,现在就去研墨,罢了,罢了,你毛手毛脚的,一会让官迷儿来。” 齐诛笑眯眯的说道,“李解你小子面子够大,国朝第二执政为你研磨,这要是传出去,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第239章 谁赢了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就在商洛和管仲业急匆匆的赶来之后,夫子对着二人说道,“你二人先把手中之事放一放,今日有一重要之事,需你们配合。官迷儿且去研墨,商洛记录,齐诛刻简,猴子守好院门,今日允你特例,凡擅闯者,可杀之。” 话音落,李神侯兴高采烈的倒提齐眉棍出了房门,在小院门前盘膝坐下。 “夫子,是何等大事?”管仲业问道,“今日夫子至,京都城中众宵小偃旗息鼓,但是暗流涌动,儒门学宫天宗腐儒已经开始密谈如何针对知行书院。” “都是小事,无需挂耳。”夫子摆摆手,“速去研墨,今日要做一件功在当代,利贯千秋的大事。” 商洛躬身对夫子行了一礼,说道,“夫子,何孙黄三老欲求见夫子,书院之事,如今已是一团乱麻。” “不见,若心中有愧,则无颜见我,如今见我,必是求我网开一面。”夫子说道,“你是书院山长,此间事情,你自可决断,老夫不过问,但即使今日书院毁于一旦,你也需在此间,见证历史。” “商洛明白,已责令教习紧守山门,但是今晨已有学子家属,陆续来到山门之前,拖得太久,恐生变故。”商洛说道。 夫子摆摆手,“我如今已在书院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京都各处,教习拦住的,不足为惧,拦不住的,因我在,不敢造次,无妨,山下多是聪明人,聪明人总会惜命,无需多虑。” “今日你需做好记录,对我读书人来说,对于天下人来说,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商洛闻言,只能一叹,躬身说道,“谨遵夫子令。” 这时候,管仲业已经磨好了墨,商洛走向书桌,就听见在夫子不远处盘膝而坐的李解说道,“世祖光武皇帝讳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高祖九世之孙也,出自景帝生长沙定王发。” 商洛提起笔,手不住的颤抖,光武本纪,太古历史典籍,《后汉书》,李解这小子真的有圣人传承,竟然开始讲史,怪不得夫子要一路护持,放到自己身上,别说一路护持了,就是打扰一下李解,自己觉得都是在犯罪。 夫子脸上带着笑容,齐诛飞快的用刀在竹简上刻着,官迷儿此时则是拿出一本书,时而蹙眉,时而击节赞叹。 就在几人听着光武本纪如痴如醉之时,就听李解缓缓说道, “赞曰:炎正中微,大盗移国。九县飙回,三精雾塞。人厌淫诈,神思反德。光武诞命,灵贶自甄。沈几先物,深略纬文。寻、邑百万,貔虎为群。长毂雷野,高锋彗云。英威既振,新都自焚。虔刘庸、代,纷坛梁、赵。三河未澄,四关重扰。神旌乃顾,递行天讨。金汤失险,车书共道。灵庆既启,人谋咸赞。明明庙谟,赳赳雄断。于赫有命,系隆我汉。” “夫子这就是《后汉书》光武本纪,大约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光武中兴,再造强汉,光武帝一生果然波澜壮阔。”夫子叹道,忽然看到李解眉头紧锁,便问道,“为何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李解对着夫子摇摇头,说道,“我在想,太古历史中除了民国,天朝二代,其余皆有君王,而如今之世,为何就没有君王?无人敢称帝王?” 夫子大笑,“君王?可知现有太古典籍中,最为振奋人心的一句话是什么?” “请夫子指教。” “《史记》陈涉世家中,陈胜吴广所言之,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夫子说道,“君王者,与常人无异,太古之时,神异未显,君王靠着军队,政治,财富方可做一人之天下。如今之世间,外有妖邪,内有各式神异之人,一人之天下,坐不稳啊。” “须知四境修者便可一人灭一城,虽杀人过多,有伤天和,因果纠缠之下身死道消,但若是培养一些三境的死士,到处生乱,不求生产,只求破坏,何地可安稳?一地乱,如若有人相机起事,连环之下,多地乱,则神州乱矣。” “更不提我人族天才辈出,若是君王为五境,有人修至六境,此人必是君王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君王必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这个六境。长此以往,内耗不止,如何抵御妖族入侵?” “此六境若与君王一心,倒是可以成为一段君臣相和的佳话,若不是一心,假设六境已然天下无敌,当可指着君王之面,高呼大丈夫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君王危矣,人心一道,最是欲壑难填。” “再者,君王传承是家天下,须知修行之难,君王可威压天下,其后人未必。要保证君王之位传承,则需保证后人也必须威压天下,如此一来必然要将修行之法视为禁忌,或可由君王一系独自掌管,学太古暴秦始皇帝焚书坑儒,但此举必将大举削弱人族实力,妖族虎视眈眈,任何有识之士都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想法。” “圣人立十二国朝,十二国朝以巫神为尊,但十二巫神不得干扰人族发展,后仙佛二道崛起,仙庭佛国无君王,是因仙人佛陀寿岁无尽,彼此之间互相制衡,无人能够脱颖而出,而仙庭佛国是两界山仙佛斗争的延续,如此也只能是按照两界山仙佛势力划分,是以仙庭佛国势力大多以宗门,家族为主。” “我国朝是巫神朝三千年天变时残存的巫祭与武夫所立,千百年来我读书人一脉,存的一直是上报人族,下安黎民的心,甚少有野心之辈,四十年前,儒修宗门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欲效仿太古人族,重立人王,此为取祸之道,为我所败。” “十五年前,巫神朝最后一任大巫祭,欲行逆天之事,以京都百万生灵血祭不知名存在,天下人莫不义愤填膺,遂揭竿而起,将巫神朝彻底送入历史的故纸堆。” “后国朝初立,有天宗腐儒建议推选天下人族共主,仿效太古神话尧舜禹三代之治,被我否决,若是有共主,共主无限制的权力必然导致腐化,演化下来,就成了君王的家天下,遗祸无穷。” “经过大量的商议,确定国朝体制,以五大执政为首,仿太古三省六部设兵,工,农,礼,吏,刑六部,执政由天地人三宗,武夫,世家各出一人,六部官员及地方官员由读书人担任。一应制度,除剥夺巫祭一道外,都随巫神朝,毕竟巫神朝的制度,乃是圣人所创,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 “至于执政会议,顶替的是巫神朝巫祭大会的角色,不过是大事表决,不干涉具体事务,六部负责具体执行。” “这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罢了,国朝平稳运行十五年,也无甚大的问题,于是就这么将就着。” 夫子说完,对着李解笑道,“明白了么?” “大概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君王只适合常人的世界,拥有超人力量的世界,君王制度就是一颗毒瘤,是祸乱的根源。”李解说道,“夫子,我还是有疑虑。” “说来听听。” “执政是天地人三宗武夫世家各出一人,执政会议若是妥协,勾连,会不会形成一股可怕的势力,在执政中诞生君王?还有这五大势力若是联手,天下岂不是无人可以抗争,这五大势力岂不是高高在上,从此脱离民间。” “问的好,这正是要五大执政而不是单人执政的原因,要做执政,必须达到五境以上修为,才能抵御大部分的暗杀,五境之上的读书人,已经形成自己的道,旁人的道理与自己的冲突,若是辩经不过,便是道争,道争不死不休。”夫子说道,看了一眼官迷儿,继续说道,“三宗读书人,道理各不相同,世家墙头草,武夫脑筋不够,执政会议大多是草草收场。” “那又如何制定决策?” “三宗读书人就算是道理不同,但想要当上执政,必过问心一关,问心一关,是圣人所立,本是挑选心向人族的妖神,甄别包藏祸心之辈,如今用来遴选执政,却是恰当不过。执政之间道理虽不同,只要是对人族发展好的,我等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夫子笑道。 “就没有人能绕过问心一关么?” “绕过问心一关,我自诩不能,这天下间能绕过的,覆灭国朝如同反掌,何须再当执政?”夫子说道,“你能想到的,当年我们都能想到,如今国朝是有小问题,但是修修补补,终是能够走下的。” “我总觉得国朝这体制有什么问题,却又说不上来,夫子您既然如此说道,那必然是考虑得当,或许是我多心了。”李解说道。 官迷儿笑道,“大侄子有心了,国朝还没有到积重难返的那一步,若是到了那一步,我这国朝第二执政岂不是白当了,夫子岂会轻饶于我?” 齐诛也笑着说,“到了那一步,我这人宗执剑人,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一时间众人会心一笑。 此时,知行书院山门下,一大群身着官服的人站在山道之前。 为首的一人手指点向眉心,一个巨大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知行书院。 “国朝执政携六部主事,拜会人宗夫子。” 夫子一笑,“先礼后兵,商洛,你去迎一迎。” 商洛点头,退出房间,身形消失在小院之中。 “来者不善啊。”齐诛笑道,转头看向管仲业,说道,“你这国朝执政不去见一见同僚?” “夫子面前,只有弟子,何来国朝执政?”管仲业说道,“齐诛你是真的其心可诛。” 李解哑然失笑,三伯父也是个妙人,这谐音梗玩的起飞啊。 夫子说道,“仲业你的身份确实敏感,你先回避吧。” 管仲业对着夫子躬身行礼,“是,弟子告退。” 临走前,不忘对齐诛使了个眼色。 —— 京都城中的一处宅院内,桃蓁蓁此时正站在一名黑衣人的身后,望向知行书院的方向。 “主上,夫子老贼自行进京,实在是意外之喜。”桃蓁蓁说道,脸上巧笑嫣然,眼中流波婉转,看起来甚是高兴,“我等在京都的计划是否要继续?” 黑衣人伸出一根白如葱玉的手指,指向知行书院,说道,“桃嬷嬷,无人的时候你还是称我少主吧。” “属下不敢。”桃蓁蓁低下头,“主人未曾获救以前,少主就是主上。” “计划当然要进行,老贼此次进京都在我意料之外,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李家痴傻儿的事情能拖住这老贼多久,桃嬷嬷,那时候在夫子府,可是能确定这老贼的道器在李家痴傻儿的身上?”黑衣人问道。 “主上,当时我被老贼的道器打伤,才没能取出圣人遗物。我当年在夫子府数十年,老贼的道器,我还是认得的。”桃蓁蓁说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李家痴傻儿身上的圣人遗物想必非同小可。老贼将道器都赠予他防身,足见此子对于老贼的重要性,根据消息,谅城曾经在短短数日内,天象突变,第二次的时候你就受了灵魂之伤,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等却是不知。” “夫子府自成空间,我就怕这老贼更改空间入口,到时候就麻烦了。”桃蓁蓁说道。 黑衣人说道,“你与桃夭一体双魂,桃夭守护夫子府,便是为我们打开了第一道大门。” 桃蓁蓁突然跪倒在地,对着黑衣人说道,“主上,这次受伤之后,我发现我和桃夭的灵魂联系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给抹去了。夫子府的第一道大门,老奴只能凭借记忆破解了。” 黑衣人一声冷哼,“夫子老贼果然好手段。你且起身,七境大能的手段果然不是你我能够揣度的,但是,夫子老贼既然已经入局,那么我就要试试七境大能是不是世间无敌。” 黑衣人转过身走了几步,对着桃蓁蓁说道,“告诉思南,计划按时启动,我不仅要夫子这老狗的命,还要他身败名裂,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桃蓁蓁低头,“老奴明白。” 第240章 长安见 - 老娘的大唐岂容尔等染指 - 思不弃 夫子起身,对着抱着一堆竹简的齐诛说道,“把书收好,一会就用这个向天下宣告圣人传承之事,我这次要看看有多少魑魅魍魉给我跳出来。” 齐诛一脸不解,对着夫子说道,“夫子,又不是没有纸张,刚刚商洛不就是抄录了一本,为何要我再刻上如此多的竹简?” 李解也觉得夫子此举有些多余,但是考虑到夫子老谋深算,指不定在哪里要阴人一把,自己还是不要深究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夫子没有说话,只是抬脚走出屋子,商洛和李解面面相觑,只见齐诛眼转一转,对着李解说道,“好侄儿,圣人言,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大伯年事已高,这许多的竹简却搬不得,伤了腰腹岂不是不美?” 就在李解反应过来之前,将手中的竹简放在了李解手上,拍拍手,背着手走出房间,边走边说道,“子孙勤,爱死人,子孙懒,拿鞭赶。年轻人么,就是要多劳动劳动,才能体会到我们大人的爱护之心不是?” 这祸害,人宗的名声怎么毁的?亏是自己刚刚还想方设法的帮他洗刷一下污名,现在看来确实是多此一举了,李解抱着竹简,无奈的摇摇头。树立人宗弟子伟光正的形象任总而道远啊,自己这个人宗的下代宗主,看来是不太好干的样子。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按辈分,齐诛是自己大伯,按实力,一个指头摁死自己,自己是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 二伯商洛表面上忠厚老实,实则憨厚只是他的外表,能做到知行书院山长的位子上,还是夫子钦点的,花花肠子要是少一点,早被京都城里大小势力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 三伯管仲业,位高权重,身为国朝第二执政,沉浸官场多年的人物,要知道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自己前世可是深有体会,三伯的名声要洗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 父亲李神侯,一言难尽,子不言父之过,这种自称莽夫的滚刀肉,前世就是隋唐演义里的程咬金,混世魔王一样的人物,多少历史穿越里折腾的穿越众欲仙欲死的大佬,不论美名还是恶名都是烂大街的。 其他叔伯接触不多,无法评价,但是那次在聊天群里貌似还见到一个神经病一样自问自答还要自杀的叔伯,整个人宗经纶使就没有一个正常一点的? 夫子啊,您收弟子的时候能不能检点一些?这样搞,你让我接班的压力好大,整个人欲哭无泪啊。 就在李解胡思乱想的时候,齐诛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我说大侄子,你倒是快一点啊,夫子已经和国朝执政们开始会面了,年纪轻轻就偷奸耍滑,怎么才能扛起我人宗大旗呢?到时候我埋进土里,这眼睛可怎么安心闭上呢?到时候你怎么有脸给我披麻戴孝呢。” 李解脚下一个趔趄,齐诛,真的是其心可诛。 上了人宗的贼船,怎么就都下不来了,自己前世是造了多大孽,才会这辈子遇见这么一帮子为老不尊的家伙。 默然无语,李解跟着齐诛走向书院的会客堂,天空上的太阳把李解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竟然有了一种暮气沉沉,孤独萧索的感觉。 等齐诛和李解赶到会客堂的时候,就见夫子坐在主位,身后二伯商洛正在一旁垂手而立,左手上位坐着一名中年儒士,三缕长须,目露精光,不威自怒,右手坐着一名壮汉,身材壮硕,端是一名肩膀跑马,拳头立人的主,两人身后各有三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李解心中推测,中年儒生大概就是天宗或者地宗的执政,壮汉就是武夫执政,至于两人身后的大概就是刚刚听到的六部主事,国朝的核心大人物们还都是壮年,李解觉得有些奇怪。 李解跟着齐诛跨进会客堂,十来双带着审视的目光越过齐诛直勾勾的盯在李解身上,李解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扒光了衣服一样扔在了大街上。 主位上的夫子一声咳嗽,李解瞬间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了不少。 就见左首的中年儒士开口笑道,“这就是人宗那位刚刚挨过天罚的小先生吧,大难不死,必然一飞冲天。” 齐诛皱眉,说道,“墨北潮,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不要以为你是国朝第一执政,就能如此讽刺我人宗弟子。” 就听墨北潮说道,“伯风使还是这样的言语犀利,我墨北潮怎敢当着夫子面讽刺呢,须知夫子在此,我等后辈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齐诛道,“如若你眼中有我人宗,今日就不会带人来我知行书院。” 墨北潮对着夫子行了一礼,说道,“齐兄此言差矣,须知你人宗与我地宗一向同气连枝,夫子至京都,我作为国朝执政理应拜会,作为地宗弟子更应拜会。” 齐诛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墨北潮,径自走向夫子身后的另一边。 李解此时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堂正中央,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好奇,有探寻,有欣慰,不一而足。 壮汉嘿嘿一笑,“李神侯那厮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当年和他在两界山打生打死的时候,就没听说李神侯这厮成家立业,倒是藏了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是要多亲近亲近。” 话音落,就听门外李神侯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皇甫嵩,免了。两界山你在老子腿上砍了一刀的事情,这辈子咱俩没完。” 李神侯一步踏入会客堂,顶上戴着一顶破毡帽,脸上围着一条破布巾,说话间就站在了李解身边。 “当年老子要不砍你一刀,你早就被后面的妖族刺个对穿,你不要含血喷人,污蔑老子。”皇甫嵩对着李神侯说道,“倒是今日你藏头露尾的,是不是被哪个女妖精给扣花了脸,破了相,没脸见人了。” “我李神侯行事,何必向你解释?” “也是,武夫里面就你最莽,我觉得你修的不是武道,而是莽道。” “想打一架?”李神侯目露凶光。 “打就打,怕你不成?”皇甫嵩也瞪大眼睛,与李神侯对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一触即发。 就听齐诛一声大喝,“放肆,夫子当面,成何体统?” 皇甫嵩对着夫子拱了拱手,“皇甫孟浪,夫子不要见怪。” 李神侯也悻悻的转过头,对着李解说道,“这皇甫嵩是国朝第四执政,为人阴险狡诈,实为我武夫之耻,以后没事少和他来往。” 李解看了皇甫嵩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歉意,自己这父亲说好听点叫单纯,难听点叫十三。 皇甫嵩也对着李解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流中竟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当然,这都要归功于四六不着调的李神侯。 夫子正准备说话,堂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墨执政,皇甫执政,你们相约拜会夫子为何不通知我和思执政一声,夫子乃是我人族前辈,今日至京师,我天宗岂能失了礼数。” 大堂之外又出现两道身影,一个身着五彩锦衣,一个身穿月白儒袍,开口的正是身穿儒袍之人。 两人进的大堂,对着夫子躬身一礼,“国朝执政朱时深,思南见过夫子。” 夫子一见二人,眉头微微皱起,“不敢当此大礼,老朽一介乡民,当不起执政之礼。” 就听身穿儒袍朱时深说道,“夫子修为盖世,是我人族擎天玉柱,更是我国朝缔造人,当得起我等后辈一礼。” 话音落,却见思南撩起前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对着夫子说道,“孩儿思南,见过父亲大人。”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夫子勃然色变。 “思执政竟然是夫子后人?夫子亦姓思,思家当上执政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有人低声说道,一时间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就听夫子说道,“你跪我做甚?你沈家何时改成思家了?我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就听思南说道,“父亲大人在上,南之母为思沈晚秋,与沈家何干?” 夫子气极反笑,“好一个与沈家何干?莫不是要我前往两界山问一问沈羲,将沈怀喜这老贼从两界山拿来?” 思南以头抢地,说道,“父亲不愿与孩儿相认,孩儿理解,但是父亲,孩儿找到了妹妹的下落!乃是父亲的嫡亲骨血。” 堂上众人顿时哗然,“夫子竟然有个女儿?” “荒谬,我思不器何时有过女儿?”夫子喝道,“沈南,今日看着晚秋的面上,不再为难于你,你自行下山去吧。” “父亲,你可记得您与家母结发之时留下的那一缕头发?”思南说道,“此女与您所留头发经过数术一道的修士检验,证实为您的嫡亲血脉。” “荒唐。”齐诛道,“夫子修为通天,世间岂有人能以数术算之?莫忘了计无算的前车之鉴。” 思南笑道,“大哥,若是只有数术推算,我亦不敢如此断定,但是仙庭的血脉检测之法却是做不得假。” “你倒是苦心积虑,商洛,此事交由你去核实。”夫子说道,“沈南,望你好自为之。” 商洛向前一步,低头称是。 夫子说道,“今日便如此,就不留各位了。” 却见墨北潮对着夫子拱手一礼,“夫子,今日我等执政及六部主事前来,其实是为了一事,昨日知行书院天罚临世,京都城亦有波及,百姓之间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知行书院需要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商洛正待说话,却见朱时深说道,“知行书院是我人族三宗人宗之地,亦是我读书人之圣地,些许愚民的声音,书院大可不必理会。至于天罚之人,必罚之,但事关人宗声誉,需要悄无声息。” 墨北潮眉头皱起,对着朱时深说道,“朱执政的意思就是民意不可取,书院可以置之不理?” 朱时深笑道,“人族三宗同气连枝,夫子举世敬仰,些许流言蜚语,国朝弹压了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我三宗事事考虑愚民感受,我三宗威严何在?只要罚了天罚之人,顺应了天意便是。”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墨北潮说道,“国朝的稳定就在于民心,民意。” “民意,哼哼,愚民尔,生灵无知,当由我等教化,方知礼仪,通人伦,些许鸡鸣犬吠,便大张旗鼓,你当人宗诸位大德无事可做么?”朱时深说道,“你地宗就是太过偏爱泥腿子,要知道国朝的天是我等读书人撑起来的,国朝的地位是我等在两界山打出来的,一群目不识丁的贱民,就敢对我读书人圣地指手画脚,若不是我等在天道之下要体恤生灵,以我之见,召唤王宣策大军弹压,流言蜚语不过一阵清风罢了。” 李解此时也听出来朱时深的话不太对劲,这是赤果果的捧杀,人宗本身的名声在世家大族之中就烂大街了,自己计划拯救人宗名声本来就是要打算从底层入手,如果按照朱时深的做法,得了,什么都不要做了,直接摆烂吧。 夫子略带深意的看了朱时深一眼,嘴角挂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齐诛盯了朱时深一眼,对着夫子行了一礼,说道,“夫子,以我愚见,朱执政的建议有可取之处。” 李解心中大为不解,大伯齐诛不会如此无智,不会看不出朱时深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依照齐诛的个性,此刻大概是要在什么地方坑人一把,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夫子也笑着说道,“朱执政说道不无道理。些许流言蜚语确实不值一提,此次天罚皆有我人宗李解而起,但我人宗子弟何须向天下人解释。依照墨执政的意思,我是诛杀李解呢,还是要将李解流放两界山戴罪立功?” 墨北潮一时无语,就听见皇甫嵩说道,“弹压流言蜚语倒是可以,处置李解就不必了吧,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人宗诸位大德多加管教便是。” 李神侯听到这话,瓮声瓮气的对着皇甫嵩说道,“今天你给我儿子说话,老李不知道你有什么算计,但是老李记你的人情,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朱时深面无表情,但是眉目之间的笑意似乎已经把持不住,虽然不知道人宗的这些人今日为何如此的不智,但是只要王宣策的大军一动,便大事成矣。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