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圈套！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远溪市。 秦家桥，贫穷落后的一个村。 秦老白，是清末光绪时期的秀才，忠厚持家，老实为本。 也因此风影响，一家五代单传到秦成煜，皆是如此。 老实人本是自古以来善良百姓的代名词，却没成想，在秦煜那个年代成了被嘲笑挖苦，人人嫌弃的贬低词。 秦成煜打小性格内向，与熟悉的人才会稍微话多些。 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如今走向社会，秦成煜的思想没有变过。 他只想当个没有梦想的咸鱼，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 尽管他从小就力气大，又习得一身好武艺。 体育老师推荐他去考武术教练，或是考体育老师，那都是铁饭碗级别。 七大姑八大姨建议他去打拳击，可以有扬名立万的机会。 朋友劝他去试试当保镖，虽然有风险，但是给老板或是明星当保镖，工作一两年，说不定就直接飞黄腾达了。 继母则让他去干搬运工，那么好的体力，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算下来工资绝对不低。 可他都没有选择，他选择了进厂干普工。 因为他对出名，对发财这些事从来就没想法，学武也只是单纯为了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什么考名校改变人生，什么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这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他只想拿着普通人的工资，上班时上班，下班时下班。 没事随便逛逛，不贪图别人便宜，也不与人争什么，也不馋和什么勾心斗角的糟事！ 无欲无求，本分做人，自得其乐才是真人生！ 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初衷。 在学校里就已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过好在还算幸运，除了个别几个班霸欺负他，威胁他帮抄作业那些三两事外，也还过得去。 可是出了校门，进入镇上的“远溪”电子厂，正式步入社会谋生后，他的信仰在一步步崩塌，尊严被人任意蹂躏和践踏！ …… 还有十分钟下班。 秦成煜和往常一样，下班倒计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车间，这是收工的前奏。 “嘿，秦成煜！过来，过来一下！” 秦成煜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不紧不慢的转向那一边，“干嘛？” 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对面车间使劲挥手。 一个年长的老员工叫老马，一个是和秦成煜差不多时间进远溪这家电子厂的小葛。 这二人是整个A5区车间组装流水线上最贼的组合，嘴比手勤，好吃懒做，爱占人便宜！ 特遭人恨，但在A5区就是没人敢轻易得罪他们。 出了A5虽然不是他们的天下，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原因是这二人上能拍马屁，对领导阿谀奉承，懂领导喜好，酒量极好。 出了A5，识相，夹着尾巴做人。 在A5老马显威风，凡是跟他作对，举报他偷懒的，就时不时给人穿小鞋，或者下班后找人整他。 A5流水线上的十几个人，全是老马精挑细选留下来的，见谁老实就留下。 不老实有主见的，老马就在管A5的车间组长面前说不好的话，总之最后不听话的一律说“不合适”。 车间组长房休河是个外地人，这家厂子大部分是本地人。 老马是老员工，人脉圈子广，房休河有所顾忌，不想得罪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平日里，房休河对老马的一些“行为举动”，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马也就愈加肆无忌惮了。 小葛是他的跟屁虫，鞍前马后，就成了老马在A5的心腹，充当眼线帮他盯着一些不听话的人。 秦成煜对他俩再熟悉不过了，找他肯定没好事，可是又不想得罪他。 这家电子厂薪水不错，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家里有年迈的爷爷，还有身体状态一直不太好的父亲需要他贴补家里。 一旦失业，意味着家要倒，秦成煜权衡过这其中的利害，受一点委屈吃点亏，只要能保住工作那就不是事了。 所以即便猜到他俩不安好心，秦成煜还是乖乖的去了，不敢有丁点的拒绝。 “干你妹！咱马师傅叫你，你还摆架子呢，翅膀硬了？” 一副狐假虎威相的小葛，一上来就抬手拍脑门，那叫一个重。 秦成煜不敢还手，捂着脑袋瓜子赔笑:“哪敢呀，我是想问马师傅需要什么差遣？小弟乐意效劳就是了嘿嘿。” 老马很是“欣慰”的笑了，转头还批了小葛，“怎么说话呢！小秦是那种忘本的人吗，将来飞黄腾达也不会在我们面前摆架子的人！” “额呵呵，对对对，马师傅教训的是。成煜兄弟，别见外哈。” 这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还挺默契。 瞅着厂线上的工人开始收拾东西了，机器也基本停下来了，老马见时机成熟，把找他的目的道了出来。 原来是老马是打仓库里废旧机器的主意，想要拉人入伙。 这老马贼的狠，知道其他人就算肯干，可嘴不一定靠得住，唯独老实巴交的嘴才行。 这不，秦成煜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者，如果出了事，拿他顶雷就是了。 老马的如意算盘其实还不只这一招，秦成煜不知道中了几招了。 有的是心知肚明的中招，也有的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中招了。 比如这次他以为老马只是想让他打配合，好让他偷卖出机器。 尽管秦成煜一听到偷卖厂里的机器，本能的想拒绝，可这狼狈为奸的俩人有的是办法。 “这？这不好吧？那可是厂里的东西，不是放在大街上的废铜烂铁啊！” 小葛见状，手搭着秦成煜进行“开导”。 “唉哟，那么大一个仓库，那么多废旧的机器，就卖几台而已，能看出来啥？” “我说成煜兄弟，咱一天十小时工作制，还时不时加班，累死累活工资也过不了万！” “你瞧瞧那些穿西服打领带，人模狗样的一些家伙，动动嘴皮子，陪点酒，动不动就开奔驰了” “一些稍微漂亮点的妹子，朝九晚五，办公室坐着空调吹着，啥学历没有照样月薪过万。” “你说你甘心不？咱就卖几台废旧的机器，卖个好价钱，忽悠个人傻钱多的创业老板，咱就可以小小发达一回！” 这无耻的偷盗行为，都能被说的这番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不愧是张“好嘴”，老马可真会识人，有这张嘴加他的头脑和人脉，到哪儿都混得起来。 第二章 道德绑架！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可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工作，如果丢了，我就完了呀马师傅！” 见胆小的秦成煜还是不上套，可把俩大小狐狸给整急了。 “咳！”老马朝抓头想办法的小葛咳嗽了声。 小葛被这一催促，浑身抖了激灵，瞬间有了办法！ “唉哟，我说你啊还真轴！被谁发现呀，老丁？” “切！咱厂里边谁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呀，天天打马虎眼，仓库登记向来带水！他都不知道在里面打了多少主意了，你瞧厂长管过吗？” “人家可是厂长的亲二叔，管仓库是老丁的责任，仓库里少了什么，只要不太重要，他才不会管嘞！” 小葛说到重点上，老马也趁机插一嘴:“小葛说的没错，小秦啊，你就放心跟我们干这一回啊！没事的，老丁自己登记都马虎眼，少了丁点啥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查到我们？” “我们心又不黑，就卖几台废旧的机器，用不上的那种！保证没事儿，一切有我呢！这事就咱仨知道，没人会坏事的！” 嘴皮子说破了，秦成煜还是不放心，这便是老实人的优点，只要涉及底线的事，无论怎么坑蒙拐骗都很难忽悠住。 说破了天，偷就是偷，秦成煜仍是本能的抵触，对发大财的事他想都没想过。 不义之财，就算掉地上，他也不想看一眼，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只有陷阱还差不多。 还是行不通，老马把小葛拉到一边，商量对策。 “老大，这家伙油盐不进啊，怂成球了！让他去干，比直接骗他的钱还难！” “那还用说！姓秦的这小子是真老实人，他要是一口答应，那才见鬼了呢！我们是偷东西，老实人会爽快答应，那还叫老实人？” 鬼点子多的小葛此时没辙了，“那咋办？” 老马勾了勾小指，小葛立马凑到耳边，收到“秘诀”，回头又把秦成煜拉过来。 “顺哥，真不行啊！我不想当小偷，就算躲过了丁大爷，可是这不干净的钱总归不挣的好。虽然咱赚不到大钱，可是日子过得安稳踏实啊，是干干净净的！” 小葛不耐烦的往旁边吐了口干痰，态度瞬间不好。 “秦成煜，你可是知道我和马师傅的计划，你如果不和我们一伙，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想举报我们！”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得罪咱马师傅，A5你还想待下去？你觉得厂里面能信你的话还是马师傅的话？” 秦成煜的好心话，对本就不安好心的小葛来说，那都是忽悠老实人的话，老实没有用，胆大包天才有出路！ 这不，好言相劝不行，那就来威胁的。 “怎么会，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顺哥你就帮我在马师傅面前说说嘛，这个事我真干不了，我胆小铁定会坏你们事的！” 秦成煜试图劝服小葛，只要不让他干违背良心的事，什么都好说。 还私下里比划着什么，秦成煜这是想给点小葛好处，好让他去说服老马另寻他人。 可惜小葛还有老马的最后一高招，能保证拿捏的那种。 小葛嗦了嗦嘴，往地上吐了口水沫星子，似笑非笑的扣着鼻子。 “行！秦成煜你可真够哥们儿！想当初谁给你安排到A5来的？又是谁在酒会上得罪人富二代，谁给你解围的？又是谁产品不合格，谁给你说好话的？” “还有上周，你小子嚯嚯人家女朋友，被人围殴！是谁救的你？” “都是我老大，马师傅！没有马师傅，你能好好的在这里混日子？你小子早就被人活剥了，还谈什么安稳过日子！你就这么回报恩人的？” 典型的道德绑架啊！ 这招可真够阴的，秦成煜的脸上已经写上“我该怎么拒绝”。 “这……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回不上话。 小葛一脸得意，这小子总算上套了，姜还是老的辣，还得是老大的计谋一锤定音！ 实则小葛说的那些，不过是巧合或是强行加身的事。 得罪人那些事，都是老马栽了跟头拿秦成煜当了挡箭牌。 产品不合格被处罚，其实那是小葛偷奸耍滑，栽赃给了秦成煜。 至于什么嚯嚯人家女朋友，那更是无稽之谈，秦成煜和女人聊天都能脸红的人，又怎么会勾搭调戏人家呢！ 明明是厂里的老主任见色起意，想要在仓库对人家动手动脚，没成想刚好被秦成煜误打误撞解了围。 被坏好事，老主任记了仇，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险些被占便宜的女员工不但没有检举老主任，反倒诬陷是秦成煜对她图谋不轨。 后来老马为秦成煜说情，人家男朋友才放过。 这想来，应该是老主任和老马狼狈为奸，串通一伙的，秦成煜就成了大冤种。 谁叫人家是个缺心眼的老实人呢，嘴又笨，压根不会反驳，反驳不了在旁观者看来就是默认。 “好了好了，知道你小子是因为胆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样，我和马师傅去仓库，你帮我们把风，你什么都不用做。” “如果碰上什么人，就帮打一下马虎眼，这总没问题吧？你也不算偷啊，出了事也找不上你呀！是吧，我就知道咱成煜哥够义气！” 小葛见时机成熟，立马态度斗转，放下姿态当小弟来着，反正拉上船就OK。 瞧着那边称兄道弟来着，老马心里有数了，就等着下班的人全都撤了。 接班的人还得开个晚班会，老马的计划就在这个时间段，大约四十分钟足够了。 20:30一过，下班的铃声响起。 “下班喽！”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 工人们此刻是最幸福的，虽然很累，但是打卡的速度那叫飞马流光。 秦成煜打回家一个电话，说要加班便去仓库了。 推着装满废料的板车，时不时环顾四周，不敢抬头，因为自己头一次干这种事，属实心虚胆怯。 第二个进仓库的是小葛，贼眼快速扫视了路过的人，见没什么人经过了，立马发消息通知外面做准备的老马。 五分钟后，老马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戴着帽子进了仓库。 “小秦，好样的！够义气，我老马记住你了！你现在就帮我们守着仓库铁门，无论谁经过，立马通知！” “对，如果有人来，你就故意大声说话。或者咳嗽声，不过你可别太刻意了，厂里巡视的那帮老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嗯我知道了。”听着老马和小葛的再三嘱咐，秦成煜出了仓库。 接着，就是老马的计划全面进行了。 第三章 失窃调查！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一刻钟都过去了，仓库的门还没开。 老马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搞大了吧？ 秦成煜越想越急，总觉得这老马的计划可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万一…… “秦成煜，你不是一直上白班的么，这都下班十几分钟了，不回去杵在这儿干嘛？” 讲话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吓的秦成煜慌了神。 猛地回头一瞧！ 糟了！ 是老主任贾有德，今天刚好是他来巡视。 这老家伙因上次坏他好事一直对秦成煜恶意满满，这要是被他发现了仓库里的端倪，那铁定死的很难看。 “呃……贾主任，好！”秦成煜忙提高嗓门。 “你有病啊，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才五十而已，耳朵好使着呢！当我是老迈龙钟要埋土的老家伙呢？” 姓贾的很不爽道。 秦成煜连连道歉，“不是不是，主任误会了。我这是看到您激动嘛，难得见到厂里领导。” 这小子激动个啥，我又不是大领导，更何况他见到我的次数还少吗？ 贾有德不吃这没有水准的马屁话，尤其是出自秦成煜的嘴里。 他头戴老实人的标签，一撒谎就会心虚，很容易被人觉察出来。 根本骗不过贾有德的眼睛，“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对了你还没回我的话呢！杵在这儿干嘛？” 眼见主任慢慢靠近仓库，似乎要开门的意思，心慌到嗓子眼的秦成煜，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大声说话。 “哦那个马师傅在仓库里丢了东西，小葛正陪他找呢，我在附近帮忙找找。” “唉马师傅，小葛！你们找到了吗？” 秦成煜是尽力了，如果仓库里没人听到或者贾主任还是不信，那就真完蛋了。 这时候只能老天保佑。 “还没，你再去其他地方帮忙找找。再找不到就算了！” 总算得到了回应，贾有德这才打消了疑虑，停住了要视察仓库的脚步。 仓库里最容易吃灰，而且这生产线一层的仓库是最脏最乱的，贾有德懒得进去。 方才只是怀疑秦成煜帮什么人把风，在远溪内部已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这个仓库经常发生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这见不得人的事，可不是偷机器，还没人有这个胆量。 而是寂寞的男女，在里面发生某种“故事”。 因为这间仓库平时除了下班堆废料废机器，就是拆零部件给车间里补补。 出入仓库的人很少，关键是里面的杂物多，废机器高大，里面藏两个人压根不会注意到。 电子厂里面的年轻人是最多的，且大都是单身的。 瞧上眼了，就想行事，只是这工厂人多眼杂，没有方便的地方。 仓库，就成了最好的“宾馆”。 还有些已婚的，一个人在厂里，日子久了就会寂寞难耐，尤其三四十的女人家。 已婚的男人虽然精力没年轻小伙子好，但是人家不挑食，只要人家女的愿意，立马拔枪。 这在远溪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甚至有人发现都会帮忙遮掩。 有些人也巴不得碰上这种事呢，可以在旁偷窥，聊以慰藉。 总之，这仓库在远溪就是某些人的“天堂”，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里面总能隐约听到动听的声音，让寂寞的人神往而沉醉。 别看贾有德表面一本正经，一副高傲的领导样，其实他最喜欢寻这种刺激了。 只是碍于脸面，不敢冒险，万一被发现，职位不保。 领导层这一块，上面还是特讲究的。 所以贾有德只会偷看解解渴，不会真干，真要干那也是直接去宾馆开房，反正薪水高不怕花钱。 秦成煜没有撒谎，确实是找东西，既然里面没有乐子，贾有德就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早下班早快活。 贾有德一走，秦成煜长舒一口气，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好里面配合的及时。 半个小时后，老马他们总算出来了，推着纸箱子包裹着的货出来了，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马师傅，你们搞了多少呀，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们要搬空仓库了呢！晚班的人快上岗了！”等的焦急不安地秦成煜想瞅瞅货。 不料被小葛一把盖住，和老马眼神闪烁互动，这明显有大问题，不想被秦成煜知道以免坏事。 “哎哎哎，这没你的事了。你的任务完成就可以了，改天请你吃饭，今天够兄弟谢了哈！” 就这么一句话打发，老马和小葛龇牙咧嘴的暗暗发笑，撇开秦成煜把货准备处理掉。 秦成煜也不想掺和这种勾当，赶紧离开了。 然而秦成煜一夜难眠，总觉得做了亏心事，时刻害怕东窗事发，自己可是帮凶脱不了干系的。 很快，他的担忧应验了。 早会时，仓库失窃的事就被人发现了。 这会儿厂长正责成各部门负责人彻查这件事，上到主任下到组长，凡有职务的都忙活个不停。 工人们就是被查的对象，全都站在大空地上等着一一问询。 “这TM谁干的，有胆量做没种承认？害的劳资今天要完不成任务量了，领导可不管那么多，到时准会批我偷懒什么的！” “靠死！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生产一线的有工人暴怒了起来，就等着把那人揪出狠狠暴揍发泄一番。 秦成煜心脏在颤抖，头一直低着，不敢看任何人，害怕被人看穿直接就露馅了。 而始作俑者却截然不同，老马非常淡定靠边品茶，小葛则是贼喊捉贼，骂骂咧咧的要严惩谁谁谁。 “把各个楼道，尤其是靠近仓库的监控全都给我仔细多看几遍！一个可疑线索都不能放过！” “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就休怪我查到后翻脸不认人了！” 厂长慷锵有力的声线，具有穿透力，整个厂房三层都能听到，不需要喇叭传播。 “厂长，厂长，查到了！” 从监控室走出一名年轻保安，腿脚快锁的狂奔至厂长耳根前汇报情况。 听完汇报，厂长的眼睛像鹰眼一样瞅到某个人。 瞬间，一个人被近八百多人的目光“集火”。 “嘿成煜，厂长好像在看你耶？你……难道？”同流水线上的工友难以置信的推了推秦成煜的胳膊。 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了，秦成煜紧闭双眼不敢面对，实在太丢人了！ “秦成煜，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一台进口新型机器被盗的那个时间点，只有你进去过仓库，我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厂长这话直接让秦成煜懵了。 啥？只有我一个人进去过？ 这我没听错吧？老马和小葛不是…… 秦成煜不能理解，明明是三个人进去过，而且他俩待的时间最长，怎么就只看到一个人呢？ 第四章 半责！以工代偿！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厂长，我是去过仓库，可是我推的是空车，没有带出过什么机器呀。” 秦成煜连忙解释。 “监控应该可以看到，我没有运机器出来呀！” “这就是你的解释？难道监控没调查清楚，那你说说你有没有看到别人进去过仓库，谁能证明？” 其实厂长是头一个不相信，秦成煜会胆大包天去偷机器，只是时间点吻合，没有理由排除他。 “我，我……”秦成煜瞥到两双狠厉的眼神，似乎在放话:小子好好说话，不然有你好看！ 秦成煜怂了，没有说实情，“没，没有。” “好啊，这不就承认了嘛！秦成煜啊秦成煜，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厂里的东西你都敢偷，而且还是价值几十万的新机器，想牢底坐穿哪？” “原来所谓的老实人都是装的！我就说嘛，表面越老实，人品越有问题，伪君子不就是最擅长这一点吗？” 一些人开始下结论了，对秦成煜明里暗里的一通指责唾骂。 还有的是幸灾乐祸的，无论秦成煜是真偷还是被冤枉的，对那些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主要是这家电子厂能进来不容易，谁都想挤掉一个是一个，那样就等于在晋升上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 “不会吧，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会偷呢？他也没那个胆呀，又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 当然也有为他说话的，这主要是秦成煜平时挺随和，和任何人都和和气气，从不惹是生非。 别人要帮忙，他只要能干基本不会拒绝，这属人情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他的人品，厂里面无论是领导还是底层员工，都勾心斗角着。 当下没心机还能保持一颗初心真诚待人的人，属实难能可贵。 尤其在持家的妇女工人群体中，秦成煜最受欢迎，小伙踏实，虽然不怎么上进但是脚踏实地，人很真实。 其魅力，令不少已婚女人着迷。 要说秦成煜除了最出名的头衔是“老实”外，还有一个头衔就是“妇女偶像”，这可是女工人们公认的。 这不，哪怕厂长要怀疑他，她们依然不信秦成煜会干这种事。 有了一个出头的，下面的人就有了底气陆续站出来，清一色的女员工。 “就是嘛，我也不信。厂长，这不可能！小秦多好的人呐，偷鸡摸狗的事绝对干不出来！” “我也不信！” 一时间与幸灾乐祸的那群人，形成了针锋相对的局面。 “搞什么？你们在怀疑监控，还是怀疑厂长？我看你们这帮女人魔怔了吧？看人家小鲜肉，就一个劲的说好话是吧，没一点原则！” 同在A5人送外号的李喇叭，当即不服，势要将秦成煜定罪的意思。 这话一出，属实把整个厂的女工人全都得罪了！ “你什么意思，李喇叭？把话说清楚！” “就是，姓李的给老娘把话说清楚！实话实话就上纲上线，把我们说成好色之徒了？” 风口浪尖的秦成煜，顿时转移到了李喇叭身上，这可真戏剧性，搞得秦成煜不知所措。 “我……我说的有错吗？真是的，你们这帮女人……啧懒得说你们！” “姓李的，你有病吧？”众女同胞异口同声道。 本来女员工内部很不和谐，这会儿难得的团结起来。 李喇叭嘴上还不服，直接把站一队的人都听傻了。 “这家伙真是脑袋秀逗了！本来倒霉的是姓秦的那小子，这会儿倒好，惹上一身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去了。” “那不是傻就是蠢！烂泥扶不上墙，嘴欠！难怪人家房组长怎么都看不上他，宁愿去给没啥上进心情商也不行的老实人机会，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一帮声称要严惩秦成煜的人里，也逐渐没有了声援，大好的机会被李喇叭给葬送了。 吵嚷声好一阵，贾有德都听不下去了，拍板怒斥:“吵什么！再吵都滚蛋！菜市场呢？” 贾有德的威慑力还是有的，资历高，厂长都得敬几分。 贾有德虽然也想趁这个机会赶走秦成煜，但是目前这情况恐怕不成了，都怪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喇叭给坏了好事！ 但是也不想把机会白白错过，便宜了姓秦的，于是跑到厂长耳根前出了个馊主意。 “成煜，我们相信你，厂长也一定会给你公道的，别怕！姐挺你！” “姐也挺你！” 秦成煜非常感动，即便有人落井下石或是幸灾乐祸，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他。 而最终的定论，还得看厂长。 “厂长，咱不能无凭无据就认定是他了吧，那也太冤枉人了！就监控录像？说不定那玩意被人动过手脚，也不一定呢？” 贾有德刚在厂长耳边吹完风，为秦成煜报冤的一位大姐及时提了一嘴。 也正是这一嘴，给了厂长提醒，贾有德想要把秦成煜调出A5管仓库的意图瞬间破灭。 “我知道了。都消停了，一层仓库是谁负责，就交给谁处理。二叔，拜托你了，监控的事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人。” 老丁点点头，“明白，这不但关乎个人，还关系到这个厂的声誉，传出去对远溪肯定不好。所以，我务必彻查，该还公道的一定还公道，绝不徇私也不会放过人品极差的员工！” 有了这话，厂长就放心的走了。 殊不知交给老丁，这不冤也得冤了。 老丁和秦成煜虽然没什么恩怨，但是这个人唯利是图，要趁此报复的贾有德暗暗发笑，机会终究还是掌控到自己手中。 整个白天秦成煜一直忐忑不安，焦急等待调查结果。 直到下班前半小时，组长房休河把秦成煜带到老丁的办公室里。 出来时，秦成煜的脸上是愤懑而又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成煜，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怎么说？”同村好友阿龙跑过墙角小声问。 秦成煜摇晃着头，半晌不语。 “不会真认定你是贼了吧？” 阿龙以为道。 “那倒没有，就是我这个月包括下个月白打工了。” “啥？没认定你是贼，干嘛罚你两个月？这是什么道理？” 阿龙很是不解，但也只能私下里为成煜鸣不平。 处理结果下来了，谁也改变不了，一个底层员工，乱说话会被直接炒鱿鱼。 这在任何厂里，领导都不能容忍有人乱嚼舌根子，质疑他们的决定。 在远溪，更甚。 “嫌疑最大，没有证据自证清白，也没有证据证明贼是我。但是难辞其咎，因为只有我进去过仓库，所以半责，以工代偿两个月！” “半责？这……什么狗……”阿龙话到口还是咽了回去。 “唉算我倒霉吧！没辞退我就成，两个月就两个月吧，还能咋办？呵走吧，干活！”秦成煜拍了拍阿龙的肩膀苦笑。 秦成煜这会儿才明白，这可能是老马设的局，找他把风不过是幌子，故意让监控录到他。 至于监控里为什么只录到他，不用猜就知道，如那位大姐所说，有人对监控动了手脚。 这个人不是老马和小葛，就是他俩找的懂行的人。 第五章 立志学技术！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以工代偿的日子可不好受，受人冷眼倒是其次，关键是打白工。 辛辛苦苦干俩月，每到15号那天，只能看着别人领工资，自己却只能一旁看着。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段时间下来，秦成煜越来越感到身心俱疲。 半年了，又没赚到什么钱，卡里的存款快到底了，这老婆本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父亲上年纪了，工地上也快干不下去了。 家里有个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的继母，和正在读高三的妹妹，一旦父亲撑不下去，这都得等着他来养活了。 他要是再不多赚点钱，这个家肯定得垮了。 这咸鱼的日子是没法继续了，起码今年和明年是不能了。 以工代偿的日子一结束，秦成煜痛定思痛，决心学点真正的技术。 拿到高薪，那些问题就不是事了！ 秦成煜连夜写了一篇洋洋洒洒两千字的《申请书》，申请当学徒，学一门吃到老的好技术。 言辞恳切，着实把房休河感动了，批准他换岗位。 不过还是留在A5区，学的是机器故障维修。 这个在电子厂可是实打实的技术工，在远溪这个岗位的月薪最低也得有七千朝上，最高能达到一万五左右。 这收入在远溪全市工薪阶层中，那可属于妥妥的高薪，白领阶层了。 不过这学起来可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同岗位收入差距那么大。 总之是新的开始，就当是第一天来远溪打工呗！ 秦成煜到了岗位点，站在机器旁，心情很激动的等待师傅到来。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在厂子里师傅可重要了。 有的师傅脾气暴躁，就算是实力派硬核，可是不好打交道也是难学到东西。 这类师傅容易摆架子，对于接受能力弱或者学习能力不强的学徒来说，要么委屈到主动辞职，要么被强制调走。 总之结局难好。 有的师傅脾气好，待人和善，但是是个佛系师傅，吊儿郎当的教，结果同样学不到东西。 还有的则是师傅见学徒聪颖机敏，要是学会就会被厂里替换掉他的位置，就会产生嫉妒之心，时刻防一手，结果是学会一半模糊一半，被师傅牵着鼻子走。 总之跟一个好师傅太重要了，这得看运气，因为厂子里只有师傅选徒弟，徒弟是没有资格选师傅的。 要说以前，秦成煜的第一想法就是，希望师傅是个不严厉，老油条混子的那种。 现在可不这样想了，他这回是真想上进学技术活的，拿高薪养家。 在别人看来，他的梦想很平常，无非就是赚钱养家糊口，娶老婆结婚生子。 可要知道，人家的初衷就是一条咸鱼，自由自在过日子，不想被世俗约束，混吃等死但潇洒啊！ 杵着货架旁的桌子靠了会儿，人家师傅快走到贴身了都还没反应。 可把人家师傅给气坏了，猛咳嗽了俩声:“咳咳……你就是那个什么秦，成煜对吧？” 咦，这声音柔中带刚，是女人的声音？ 反应迟钝的秦成煜忙转过身，“是，是我！您……” 转过的瞬间，由于迈步幅度太大，整个人转过来时和师傅撞上了。 迎面扑来一阵香水味，茉莉香的。 果然是女师傅，猜对了！ 她的脸好白，好红！ 她的呼吸好不顺畅！ 眼睛睁的好大！ 嘴巴长得更大！ 现场画面可真尴了个尬:秦成煜的整张正面脸直接冲进了人家怀里。 由于受到一股莫名弹力作用，秦成煜被迫退了一步。 冲击力还真强，还在猜撞到了什么，可在平视间看女师傅的眼神和护着的地方，秦成煜已然知晓。 这位大约三十来岁并没有秦成煜高，只因她是站在一堆铁板上，高出来一个头。 这贴身上去，自然就是刚好和那个部位对冲。 “对……对不起，有没有撞伤哪里？我……我实在没注意到您的位置，抱歉！” “当然……没事！” 话当口，女师傅把话噎回去了，侧身找了个角度掩着，手揉了揉被重重一撞的胸口。 这尴尬一幕，全被秦成煜无意间瞥见了，激素瞬间猛涨。 出于男人的本能，全身略看了一遍。 30B！杨柳！水蜜桃！ 在工厂里，能见到这等身材曲线的，那绝对是三生有幸了！ 因为厂里干活的女性本身就少，且基本是已婚的大姐，生过孩子的还能保持身材的，那属实是人间尤物级别了！ 对厂里的男人来说，女人的颜值只要不是特别丑，就属于美女了。 更何况这种类型的，高挑性感，颜值上虽有岁月的磨痕，不比年轻女孩子白皙美丽。 但足够令他们神魂颠倒，瞧他们一个个嫉妒和痴迷的眼神集中投向一个方向，就知道了。 “哇塞！太有女人味儿了！啧，便宜姓秦的这小子了！” “可拉倒吧，便宜个啥？再好看也是生过娃有老公的女人，就算那娘们儿骚，你那儿能行？” 清洁的大爷意淫中，被老马浇了一盆冷水。 还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男人的尊严顿时受到侮辱，可他是老马，大爷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表示不服。 “笑啥，咋不行？老当益壮，我腰好腿好，啥都好！虽然没有你们这年纪持续时间长，但好歹能起来，让她一夜难忘，足够！” 此时，大爷的话让众人感觉到好多牛在天上飞，这老头属实是吹牛不打草稿。 ”哈哈哈……”又迎来一阵咧嘴的笑声。 就他那身子，还一夜？ 怕是死在床上，把命搭上了吧？ 大爷撇撇嘴，“咋滴笑啥子哦，你们别以为我吹牛，我的身子骨是从小就好，身体素质向来是杠杠的！” “年轻时候，哼！任哪个女的遇上我，只需一次，保证从此离不开爷！一天六七次都不成问题！” 大爷说着说着就飘了，直接成即兴演讲，表情销魂还配合着动作，看的周边的大妈都要吐了。 老马瞅了瞅他，忍不住吐了口沫星在地上，“老沈儿，你就别吹了啊！就算你很猛又如何？人家能看上你？” “再说了，人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你要是把人家搞兴奋了，你这年纪能吃得消吗？不怕一时欢后，全村吃席？哈哈哈……” 第六章 离异女师父！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切！那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懂不懂？这娘们儿身材太辣了，比年轻女娃的辣多了韵味，要我条老命那也值了！” 还真别说，老沈这想法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只是这帮人时不时假正经罢了！ 这边背后聊人家起劲，被讨论的正主女师傅，突然转过身瞪过去一眼。 那帮家伙秒转视线，东张西望的找东西，有的喝口水压压惊，有的抽根烟缓解尴尬。 吹牛最狠的老沈秒怂，低着头疯狂扫地。 唯独老马没有背对着，也没转移视线，叼着根烟，眼神直视女人，扫视上下看的那叫一个猥琐。 女师傅虽是过来人，但老马的眼神属实让她觉得恶心，腰身转回去时白了他一眼，是在警告他:老家伙想都别想，老娘就算死在小鲜肉的床上，也不会让你碰一下！ “有意思呵呵。”老马笑了笑。 “老大，要不要过去？” “不用，有的是机会。这娘们儿能当这里的师傅，估计也是有真本事的，摸不清路数，得罪了人家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马毕竟是老马，就算色字当头，也不会无脑上。 万一啥便宜没占到，反倒折了自己就亏大发了！ 事实上这个女师傅还真不简单，她并非是远溪电子厂的老员工，而是老板关系亲自介绍进来的。 不但是“关系户”，她还有“市级高级技工”的头衔，这可是市里少有。 也就是说，这位女师傅背景和实力并存，外加身材附加分，这地位在远溪，以后谁也别想撼动。 老马暂时没有得罪她，是明智之举，否则就算他在A5只手遮天也没用，上面可是老板，连厂长都可能让她三分呢！ “房组长一大早就通知我来了，只告诉了新学徒的名字和性别。其他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所以对你基本是一无所知。” “我带徒有个不成文规定，必须要掌握他的详细情况。因为只有对徒弟知根知底，才能更好更快的教，用文化人的话来说，就是因材施教。” “不了解怎么因材施教呢，你说对吧？先不急着上手，自我介绍一下吧！” 说着女师傅不急不慢的坐上了放工具的桌上，翘起长腿，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秦成煜，悠哉的等着他慢慢说。 这女人的气场没得说，一看就是女强人类型。 场面堪比面试，秦成煜有些紧张，怕嘴笨给师傅留下不好印象。 “嘿，你好歹是个工厂里打拼的男人，能不能别像闺阁里的姑娘墨迹？虽然时间很充裕，但也不能这么浪费时间，我很不喜欢！” 看来是严师，不是老油条的那种，正合秦成煜的意。 “我姓秦名成煜，秦叔宝的秦，郑成功的成，南唐后主李煜的煜。今年25岁，本地人，就在秦家桥村。” “高中毕业，之前一直做流水线，换过四家厂子，在远溪工作时间最长，有三年了。额……介绍完了师傅！” 师傅下了桌，两手环抱胳膊的姿势，摇了摇头，“这就没了？还能再详细点吗？比如你是真想学技术还是混日子，你进厂的初衷，你的家庭情况也顺便介绍一下。” 这可难为了少言寡语的李成煜，要自述那么多，再者他不想跟外人说家里面的事，尤其是提及尖酸刻薄的那位后妈。 可是师傅要求，没得办法，跟人学技术，总得顺着点人家的脾气来，不然还是回流水线拿死工资。 “师傅，我是真想学技术。我当初是想……想混日子的，但我现在想通了，学技术拿高薪，养家糊口承担责任！” “因为我爷爷身体状态越来越差，需要吃药。我妈五年前就过世了，家里面就我爸一个人支撑，也上了年纪快下岗了。我再不努力，这个家就完了！” 秦成煜不受控制的眼睛湿润了。 听到这里，摆师威的师傅眼神中多了丝理解，态度上也改观了些，双手放下视线平视。 “好了，我了解了。行，你介绍完了，也该我这个师傅也得来，算是彼此作个互信了解。” 言语上亲和了许多，这让秦成煜也松了口气，不用那么紧张了。 “我叫张丽芳，35离婚带俩娃，在工厂里待过十年，是市级高级技工。跟我学技术，只要你努力，保你能学到有用的，以后大有前途！如果我教不了你，那放眼远溪，没人教得了你了！” 一个女人家，离异还带着娃在厂里打拼，属实不容易。 作为男人，也不由惭愧。 而对于实力部分，秦成煜丝毫没有认为她是吹牛。 要说一般人这么说那必定是吹牛成分多，可眼前的这位女师傅是市里少有的技工，她的狂和自信来源于她的实力。 “是张师傅，我一定跟您好好学！”秦成煜听闻她的实力介绍，顿时肃然起敬。 要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市级高级技工”，全厂里只有老板有，再无他人了。 这就相当于拜工人界的明星为师了，秦成煜能不激动嘛！ “不过跟我学，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带徒跟别人不一样，除了认真学是基础的，还得做到三点，否则卷铺盖换岗，不配做我徒弟！” 话锋一转，师威又来了！ 还能咋办，接着呗！ 秦成煜恭敬的猛点头，“那必须的师傅！只要您肯带我学技术，让我鞍前马后做什么都行！您就吩咐吧！” 瞧着眼前这小子还挺识相，张丽芳颇为满意的随口夸了下他:“很好！” “第一，有另一半同在工厂或是车间的，我不带！” “第二，年龄超过我岁数的男人，我不带！” “第三，不愿意加班的，我不带！” 这师傅还真不是一般的讲究，照她这要求，最好是单身、年轻、工作狂类型的。 她该不会是拼命十三姐吧？ 好在秦成煜的条件都能符合，只是第三点能不能坚持，就看日后了。 毕竟秦成煜以前是混子工人，只要不加班干什么都行，一加班立马辞职，在远溪三年加了不超过七次班。 这也是历任组长，不愿意提拔他的主要原因。 “你的年龄符合，至于其他两点……”张丽芳故意停顿了下让他自己说。 “不怕师傅笑话，我单身25年，这第一点完全没问题。想学真本事自然得下苦功，放心吧师傅，我准备好了！”秦成煜信誓旦旦道。 “那就好，开工！” 张丽芳对此非常满意，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 第七章 你的活:陪我吃宵夜！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A5区女师傅张丽芳的到来，引来最热切关注，这关注的人当然是男同胞喽！ 这不，从早到晚，秦成煜身后那堆堆积物后边，总时不时站着几个人偷看。 快到饭点，一窝蜂的集合，跑来帮忙献殷勤来着。 自己的岗位干活不积极，反倒给别人帮忙打了鸡血，你说这还用得着猜，意图直指张丽芳。 “唉哟，成煜啊，我来帮你忙！来来来，休息会儿，我来我来！” 秦成煜刚要喝口水的时间，手里的活直接被抢了，懵在原地:“哥，大哥这是我的活，您不用……” 秦成煜只好去看管机器，免得师傅来了说自己偷懒。 结果小葛已经坐到了那边，“成煜，交给我吧，你忙你的！” “这……各位师傅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忙得过来的！” “客气啥，同事之间应该的嘛！小秦甭跟我们客气啊，有事找我们！”侧身老沈扛着个大扫把进了车间，笑嘻嘻的帮忙扫地来了。 这可把秦成煜整不会了，搞得自己没活了，他们倒忙的不亦乐乎。 “丕！目标人物出现！”有人小声说到。 转眼功夫，从秦成煜的身边移开，往张丽芳走来的方向凑近。 “小秦，你带纸了没？” 张丽芳连正视他们一眼都没有，扭着腰肢卖着大长腿大步子朝徒弟走来。 秦成煜还没来得及回应，那帮人已经积极抢先一步。 “唉张师傅，我有！给！” “张姐姐，我这有！” “美女师傅，给我的！” …… 什么称呼都有，一个比一个甜。 蜂拥过去扎堆间，紧致贴身的牛仔裤背后遭黑手了，张丽芳瞬间觉察到，扭过身狠瞪一眼。 得手的那人早已退至最后面，躲过了那双敏锐的鹰眼。 瞧着那帮脏兮兮满是皱纹的手，张丽芳嫌弃的拒绝，“不用了，我手干了！” 张丽芳在裤脚边做了擦手的动作，那帮家伙明白了意思，便不好再继续纠缠，尴尬的离开了！ “一帮癞蛤蟆！”张丽芳拍了拍满身的晦气。 “师傅，今天第一天，需要？” 等人散了，秦成煜才有机会走近前说话，满怀期待的看着师傅。 这老实人的眼，碰到社会阅历的深的人，那就是一眼被洞穿，等同于毫无掩饰。 “当然要加班！我交给你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怎么，想打退堂鼓，那走人！” “呃不不不，我只是随口一问，以为第一天不用，所以……我加我加，反正我这么早回去也没啥事。” 虽然今天的任务没完成不怪他，但是没完成确是摆在眼前，秦成煜觉得辩解无用，还是老老实实照做就是了！ 好在今天周五，一般都得加班而且任务也都比较赶，他们应该没时间过来瞎凑合了，否则要被扣工资。 然而晚饭过后，老沈他们又来了！ 看来是秦成煜想当然了，工资和美女之间他们选择后者，多看一眼美女扣点工资太值了！ 秦成煜看到他师傅这回没有躲开他们，被他们簇拥在一起谈笑风生，笑声还不断。 甚至时不时还冒出荤段子，张丽芳的脸上都没有生气的表情，更别说嫌弃了。 这有点出乎秦成煜的意料之外，虽说是头一天认识还不是很熟，但他总觉得那不像师傅的风格。 一个高傲的女人，一群猥琐的糙男，实在格格不入！ “叮铃铃！”加班的铃声响了。 秦成煜无暇他顾，按照师傅的交代，去仓库把破旧还能启动的机器用拖车拖来，准备练手！ “小秦，先别忙！” 师傅在叫他，秦成煜停下工作，快步跑过去静候吩咐。 只见还有小葛和老沈五六人还没走，嘴上龇牙咧笑，他们还不知道等会儿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既然各位大哥，今晚都愿意留下来帮我和我的徒弟。那行，我就成全你们！” 那一声叫的真亲啊，瞧他们一个个神魂颠倒的陶醉呢！ “好勒大妹子，你就吩咐吧！哥一定拼了老命也帮你！呃……当然我们主要也是怕小秦吃不消，他干活慢没多大力气，我们于心不忍嘛！” 秦成煜无形中被当成了遮脸布，不然他们的歪心思太明显，容易被人看穿，上了年纪的男人还得顾及脸面呢！ “这样，小葛是吧，你就把这个车间里里外外打扫一下，还有你两个帮手，一起把机器擦拭干净。就这么简单，可以吗？” 张丽芳说完，小葛傻眼了，一手挠着头一手指着长条的车间，尤其是秦成煜拖来的那几台锈迹斑斑，结了蜘蛛网的老古董级的机器。 再次确认:“张姐，您是说它们？那还要拆卸吗？” 张丽芳两眼一眨，小葛咂嘴:“这么厚的锈，得拆……” “行吗，小葛师傅？” “咳那个，必须行啊！男人不能说不行，交给我……我们了！” 这会儿没台阶下场，小葛只得硬着头皮干了，可害苦了他的兄弟。 这些陈旧的机器他们太懂了，等他们拆卸完，估计得天亮了！ “哈哈哈，自认倒霉吧，干吧小伙！”老沈几个笑得合不拢嘴。 “沈大哥，仓库里的卫生就劳烦您几位了！搬不动的杂物，可以请年轻人帮忙！” “啊？就咱这层最大的那个仓……”老沈噎语。 “辛苦了各位大哥师傅，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这下心酸的小葛几个得到了一丝“安慰”，老沈几人的脸上的笑也飘没了。 不过一听到人家要请吃饭，鸡血又打上来了，异口同声:“没问题，小意思！男人，就是行！” 最后剩下还没安排的秦成煜，“师傅，那我呢？我好像没活了？” 张丽芳没多说，手一挥叫近前，“跟我来，你的事多着呢！” 秦成煜没再多问，后面跟着就是。 出了厂房内，到达的地方是停车库。 张丽芳开着奔驰到秦成煜的跟前，“上车！” “额，师傅咱是去哪儿？您不是说给我派活吗？” “对啊，你的活就是陪我吃宵夜，我还有点饿。怎么，师傅亲自请客，面子都不给？” 这也行？ “啊？”秦成煜懵了，但还是上了车。 这师傅可真奇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成煜都不知道这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是和老马一样整他呢，还是她没心思教徒弟，就是糊任务来的？ 这也不怪秦成煜会多想，只因在厂里混的几年里，见过的经历过的还是听过的，没几个真心实意的好师傅。 不是整人就是把徒弟当工具使，然后给几个甜枣好说话就完事了！ 第八章 遇地痞！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半小时车程，到了一个叫“紫蓝美食街”的地方下了车。 张丽芳将车停好后，从后备箱找了一袋东西，又返回车内，是坐到了车后。 秦成煜不明白其意思，还以为是要自己开车。 “师傅，我不会……”刚瞅近车内一眼，不小心看到了两根红色带子，秦成煜秒懂连忙转过身去。 原来师傅是到里面换衣服，还好当时声音小，又隔着车窗应该没听见。 三下五除二，张丽芳换上了一身凉快的修身长裙，鞋子也换上了高跟鞋。 本就属于高个子女性了，这再加上好几公分的高跟，气质型美女变身火辣御姐！ 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的恰到好处，看的秦成煜眼傻了好一阵。 在厂里上身是比较宽松老土的工作服，下身是稍紧厚实的牛仔裤，多少掩盖了三围的“锋芒”。 这换上光鲜亮丽的裙子，属实尽情绽放，这要是老马他们在，不得当场血脉喷张。 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伙。 见到如此有女人味的女人，还离的那么近，这视觉冲击感，多看一眼就得难受一刻！ 秦成煜强忍住挪开视线，朝有风的地方换了口气，把身上的莫明热量降下来。 被张丽芳捕捉到这尴尬一幕，暗暗偷笑，这憨小子铁定没尝过荤，单身25年是确实无疑了。 “唉徒弟，好看吗？” 秦成煜的后背被拍了下，他知道是师傅，顿时全身紧张不知道把眼睛视线摆向哪里。 “好看！”秦成煜低着头随口一评价。 这敷衍的一句夸，哪忽悠的了眼前这个女人。 “我有那么可怕吗，就不能正眼看我？” “说说看，哪里好看？” 这是张丽芳故意逗他玩儿的。 当秦成煜鼓起勇气抬起头时，被释放的妩媚瞬间电击。 “都……都好看！裙子好看，人也好看！” 回答很迅速，也很令人满意，张丽芳听得有点心花怒放。 “好啦不逗你了，走吧！” 高挑的大美女走在前头，一身老土打扮的工人装束男跟在后头，这谁也不会想到是一起来的。 等到俩人在同一个烧烤地摊上落座后，目光聚集的那些人才确定。 “靠，这挫男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一个油腻男，当场就往地上吐了一口水，一边啃着鸡爪盯着张丽芳的身材看，冷不防狠瞪了秦成煜好几眼。 “那男的横看不是有钱的主，竖看长相也不行，看他俩说话，这小子还很木讷呆板。就纳闷了，这女的咋就看上他了呢？” 另一位吐槽的，是一个嘴巴歪斜的胖子。 “要说比较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上下级关系也不像。平时咱见到的那种，但凡老板带着秘书的，哪一个秘书不是有模有样的？” “总不能是同事？亲戚？朋友？这俩人身份天差地别，咋会是同一圈子的人？” 一双双嫉妒猜疑的眼神，把一对不搭衬的男女围观了许久。 议论声不间断，有小声的也有毫无顾及声大的，听得秦成煜很刺耳，无形的自卑感布满脸上。 “师傅，我那个突然还有点事，要不……”秦成煜借机想离开。 张丽芳看在眼里，“干嘛，这么怕人说？嘴长在人家身上，你有办法吗？你走了，他们就不说了？” “再说了，今晚是要加班的，现在陪师傅吃饭就是加班。你走了，算什么？” 秦成煜没办法，只好继续坚持坐下去，反正加班费照样拿。 “那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边的低素质人还在议论。 “二狼，你又懂了？” “老大，以我的阅历判断，那娘们儿不是正经人！不是大会所的，因为大会所的女人都基本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她们要体面！” “应该是外地打工仔聚集的那些胡同口，便宜又实惠，我上学的时候就去过，不过这等货色的还真罕见！” 这一论断，迅速赢得了那群人的认可。 “有道理，不然这小子哪能有这样的桃花运？” 此刻，秦成煜注意到师傅的脸上变色了，吃烧烤的样子像在啃一样，刚才那番话她应该是全听到了。 “小子，去那边玩去！” 秦成煜的后背遭人重重一拍，身后绕过来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汗臭味熏天，一副地痞流氓样！ 后面还有三四个人呢，皆为同类，不是善茬。 来者不善，秦成煜胆怯的站了起身，声音非常低的弱弱一问:“大哥，您这是？我们这边坐俩人，好像没……没碍着你们什么事吧？” 在这一带横惯了的这几人，听到有人反驳似乎还带着不服的语气疑问，瞬间恼火露出碗口大的拳头警告！ “嚯，小子耶，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大哥要坐这里，给我让开知道不？” 一把推开秦成煜，后面那个油腻男就是他们的老大，戴着大足金项链，活脱像发过横财的恶霸。 “嗨美女，吃烧烤没有酒怎么行，来走一个！” “哦对了不好意思，问一下，美女怎么称呼？” 秦成煜被几人挤到了边上，孤立无援的张丽芳并未因此害怕。 张丽芳从容淡定的问老板要了瓶酒，还是烈性的白酒。 对面的人过来一个小弟，帮忙倒上。 “美女够意思，干！” “什么意思？” 张丽芳并没有和他碰杯，而是自己喝自己的，无视了主动献殷勤的油腻男。 作为老大，在小弟们面前被当众驳了面，油腻男顿时脸黑了，眼珠子要嘣出来似的，酒杯被折磨的咯吱响。 张丽芳没当回事，她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动粗不成，这附近可都是人。 殊不知，面前的这人可不好惹，关键是这里的城管也都拿他没办法，张丽芳要失算了！ 秦成煜担心会出事，找个地儿偷拨派出所的号码。 “干嘛呢，老实点！”结果被他们的人逮了正着，手机还被抢了去。 秦成煜只好乖乖站到张丽芳旁边，看护师傅以防这帮不安好心的家伙欺负她。 “呵，没什么意思。姐只是不习惯，和不配和我同桌的人喝酒，抱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秦成煜着实为师傅捏了把汗，一个女人家，面对这帮豺狼虎豹，还这么强势，是要吃大苦头的。 他本想劝师傅，无奈师傅话太快，他反应太慢，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 “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是吧？” 平地一声摔，酒瓶爆裂，油腻男酒劲上来，眼睛凶狠地直视张丽芳。 第九章 混二代吴通天！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见状不对，秦成煜眼疾手快挡在了师傅的侧身前。 “玛德，小子你敢拦爷的道？” “滚开！” 秦成煜端着倒满的酒，“大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我师傅今天被罚款了，所以心情有些差。” “大哥您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动怒吧，要不这酒我替我师傅喝了，当赔罪了！” 秦成煜一个劲的卑微赔笑，试图缓解紧张气氛，阻止他们动粗的可能性。 可人家是冲着他师傅来的，秦成煜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除非他师傅主动陪酒认错，否则不会罢手。 “你算个球啊？呵，她是你师傅，教你怎么和上床的那……那种师傅？” “哈哈哈，小子耶识相的别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油腻男手一挥，手底下两三人一起按住了秦成煜，稍动一下就猛踹一脚。 “住手！你们太猖狂了，知道这是哪里吗，派出所就在附近！” 见过世面的张丽芳依然不慌，手上按着三个数字，就差最后一个步骤。 那些人根本不买账，一提到要报警，迎来的是一阵奸笑声:“报警？哈哈哈，你报个试试！” 油腻男手底下一名胳膊上纹着狼头刺青的人，瞅准时机夺过，当场将手机重摔在地，屏幕碎成一片。 这一动手，惊扰了周边的地摊，怕惹事的人都纷纷避开，这家烧烤摊摊主躲到角落里不敢吱声。 因为摊主认识这个恶霸，知道他在这一带的势力，更了解过他那些可怕的手段，这是得罪不起的主！ “知道我老大是谁吗？知道了，你就不会说这么傻缺的话了。” “是谁？” 跟班小弟非常拽样的抖了抖嗓子，“听好喽，我只说一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丽芳不耐烦道。 “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娘们儿，真是不知死活！听好喽，我老大就是远溪市大福夜总会老板的儿子，也是这美食街的总管吴通天，人称天哥！” “害怕了吧？想求饶了吧？那就赶紧陪我们天哥多喝几杯！” 狐假虎威的小弟，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硬塞到张丽芳的手中。 听到这个名号，秦成煜略有耳闻，吴通天是个混二代，经常欺凌地摊摊主，骚扰年轻女顾客。 因这条美食街毗邻国境线，邻国有四个，所以鱼龙混杂，很难管理尤其是晚间，白天这帮人还算收敛些。 这条街之所以生意火爆，就是因为这里的水深，地方部门要么是懒得管理，就是被吴通天之类的混混势力收买了。 没人管的情况下，那就意味着这里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买卖，但凡市中心被管控的非法生意，在这里几乎畅通无阻！ 就算有人管，那也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上面。 而那些非法买卖，往往都是暴利，做成一单可能就从此发达了。 很多失业人群，或是名利场上失意的人，或是走投无路难以为生的人，都想到这里来分一杯羹！ 他们期待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改头换面做人上人！ 吴通天在这里的势力并不是最大，但由于他有个身家过亿的爹，也就是大福夜总会的老板吴继垣。 这个吴继垣是地痞无赖起家，在紫蓝美食街靠坑蒙拐骗发家致富，然后在市区开了家夜总会。 由于市区管理严格，又有多方大势力，吴继垣的身家在那里根本排不上号，所以至今还是个混混。 在道上，吴家被戏称为“混混世家”。 吴继垣一直想摆脱这个称号，可惜自己能力不足，在市区也无能为力只能寄望于儿子在美食街闯出一片天来。 于是，就把钱全花在了打点美食街的那些管理人员身上，在市区不算啥，可在美食街地带上亿的老板还是罕见的。 财可通神，那帮管市场的人，也都是工薪阶层，吴家给的钱对他们来说，那是巨款。 这条美食街，吴通天的话最管用，即便小弟比他还多些的也得礼让他三分。 可想而知，在这里得罪他，意味着什么。 秦成煜心想，这下可完蛋了！ 可师傅张丽芳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这里的混乱治安已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仿佛置身战乱区。 她终究还是有些慌了，但还得强撑着，因为她知道在这种人面前一怂，就只有被得寸进尺的份。 “姐不知道什么叫求饶，姐在丰头坝口混日子的时候，你们还是个弟弟呢！” 吴通天属实一点面子都被挣到，“嘴硬是吧？行，让你知道我吴通天是纵横这条街的！” 说完，吴通天头一斜，握着酒瓶，径直走到张丽芳耳根前。 猛地锁住她的后颈，瓶口向下猛灌。 一咕隆白酒下肚，后劲向外猛冲，张丽芳涨痛难忍，刚好吐了姓吴的一脸。 “他娘的，你敢吐劳资？” “活该，老娘吐的就是你！有本事打死我，老娘怕你啊！” 张丽芳趁着醉意，索性破罐破摔跟这帮人渣拼了，举起酒杯还要砸过去。 可惜酒劲太猛，张丽芳站都站不稳了，酒杯砸空不说，还扭断了高跟险些摔在地上。 还好一手扶住了桌子，勉强站起身。 “好，带劲！我就喜欢驯服彪悍的女人，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带走！” 眼看着师傅要被人扛走，这是要出大事的，身为男人不能再怂了，秦成煜大喊一声:“住手！”奋不顾身冲了过去。 凭着强有力的身板撞开那帮小弟，双手抱过要落地的张丽芳。 秦成煜接下来要面对的必是加倍的报复。 秦成煜做好了准备，这帮人是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力战找机会跑才是上策！ 要说是只身一人，以秦成煜的武功底子，一对五没啥大问题，但是还得保着一个醉酒状态的女人，那就难了。 “臭小子，找死！二狼，交给你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怎么脱身！”吴通天命令道。 “是老大！” 这二狼是吴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打手，直接派出他，是要下狠手不留余地的节奏。 “小子耶，敢跟我们动手，也算你有种！来，让你狼爷瞧瞧，你有什么能耐可以带她走？” 虎背熊腰的二狼，显然没把小身板的秦成煜放在眼里，一点没防御状态的挑衅。 噗……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就一招式交手，就分出胜负了。 结果是…… 第十章 救美不容易！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吴通天两眼看傻了，就这小身板的小子，居然可以打败二狼。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狼一招也没扛住就败了。 更恐怖的是，面前这小子是单手对战的，另一只手还扶着一个醉酒女人，相当于负重一百来斤。 这太不可思议了，吴通天的手下小弟们也都懵了，二狼本人更不用说了，已经怀疑人生了！ 而秦成煜怀里靠着的张丽芳，则是呆滞状态，转而痴迷状态，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微抬着头，仰望着这个男人，重新定义了这个男人。 没想到三十几年了，已是俩孩子的妈了，还能有再现初恋般的感觉，被英雄救美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刻到骨子里的那种感动。 这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没想到在自个儿身上也发生了，此刻她的心慌远没有发痴多。 他的胸肌好壮实，隔着一件衣服，又是大夏天，愈加的感觉到那种安全感。 “好小子，有两下子！大虎，你去试试！” 吴通天可不敢自己上了，他的身手还不如二狼呢，只好派出最能打的大虎了。 这大虎是专业擂台出身，不过是那种地下赛，比和职业的区别是无规则化，只有胜者为王。 输了的要么残废，要么没命，这个大虎四肢健全，可见他没有输过。 他的本名叫常虎，26岁，16岁就开始混迹，十年来在这条街地下擂台，百余大战从无败绩。 可以说，在他的字典里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好勒天哥！半年了，打擂台还没输过，正愁没有对手，见你小子还不错，竟然能秒杀狼弟？行，我就喜欢和高手切磋！” 秦成煜是传武出身，常有人向他挑战，每次都被逼出手，所以形形色色的高手或低手他都见过。 三脚猫的见多了，大致有这么一个特征，他们基本是出招凶，眼神无光，说话最狠。 二狼就是这种。 而面前这人，不像。 眼神有杀气，一身的腱子肉，走路轻快，头一手秦成煜选择了谨慎。 “都散开，让我俩好好单挑。要不然他一只手和我打，我赢了也胜之不武，传出去得多丢人！” 兄弟们很配合，主要是因为对他都很放心，二狼在大虎面前也是个被秒的弟弟。 秦成煜将张丽芳扶到墙角安稳坐下，径直来到大虎跟前几步开外，准备迎战架势！ 俩人眉目相向，拳头同时攥紧，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战引来了成群的路人观看，方才还胆怯的不敢出来的店家老板，也忍不住凑上前去。 还有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顾客，也纷纷怀着好奇心鼓起胆子靠近，都想仔细看看敢和街头无敌手常虎交手的对手是何许人也！ “你们说谁会赢？” 底下已经开始热议这场比武的输赢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常虎喽！难不成还有人觉得那小身板的小子能赢？” “那怎么可能，常虎可是这条街的无敌手，人称独孤求败！他的拳头比钢铁还硬，这小子能撑一个回合就不错喽！” 大多数了解常虎的人，还是想当然的认为这场比武的结果不会有意外。 但是对于初到紫蓝美食街的人来说，则是另一种看法，他们比较看好秦成煜。 他们并非是无脑看好，而是刚刚打败二狼那一手，属实惊艳了一些亲眼见到的人。 “我倒觉得这年轻小子可能会赢。” 头一个敢说常虎对面会赢的人，是一个长相国标，穿着西装声音浑厚的中年人。 瞧着他像个有钱人的主，不时这条街的一些喽啰和本地人，就打起了主意。 “呵，这位大叔您的眼光可真好！您是做生意的吧，要我说您做生意的眼光可能非常行，但对这场比武的眼力，您……啧，真不行！” “您不信，咱打个赌？” 一个身材瘦削，不到一米六的黄发小子，贼眉鼠眼的前后打量着中年人道。 他是在引鱼上钩，中年人看在眼里，不过他平生就喜欢挑战不可能，便一口答应了。 “我还真就不信，我就赌这个年轻人会赢那个叫大虎的！赌什么？” 那人见果然上钩了，暗里偷笑。 “就看您敢不敢，您看我一身没值钱的东西，我没法和您赌票子。可我可以给您介绍一单生意，保证是大生意！” 他还在试探。 中年人瞅了他上下一眼，微微一笑，“你能介绍什么大生意？罢了，我要赢了就当是玩一场游戏，要是输了我给你一万现金，如何？” 卧槽！ 黄发小子本是打算骗他一睹输赢，赢个五六百最多上千的那种，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上万，果然壕！ 这回可真是发达了，他一个流浪娃，一年讨饭加上贩卖小玩意儿，总共赚的钱才几百块。 这一下得手得一万，那就是顶好几年的收入了，这下可发达了！ “您说的是真的，一万现金？我没听错吧？” “我韩五一向一言九鼎，从不失信于人。你若不信，那就算了！” 中年人士这一说，引来了十几人凑热闹，黄发小子怕错失良机，连忙赔礼道歉:“别别别，韩老板，我信！我看您这身打扮，尤其是您这贵不可言之相，我小黄鱼百分百信你！” 反正又不亏啥，更何况大虎绝对不会输，小黄鱼得意洋洋的应下了，就等着收钱了！ “韩老板，那咱这赌约就成了！等着看吧，咱虎哥是无敌的，必胜！” “拭目以待！”韩五耸了耸肩，选个好地坐下来观战。 “哈！” 只见交战场上，姓常的首先发招，手攥重拳直冲脑门过去！ 那叫一个来势凶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围观者视线都下意识低下，不敢抬头看了，深怕看到对面的年轻人惨不忍睹的画面。 常虎一伙的人，则是非常轻松的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酒等着看对面那小子的笑话。 “那小子要是能挨过虎哥三拳，就算我输！我那件隆爷赏的大明断刀，当赌注赔了怎么样？” “哈哈哈我说刀四，你可真大方！既然大家都看好大虎，那我就押个大冷门，就冲着刀四的那把断刀，输了我秦伯也认了！” 刀四是吴通天的手下，和他对赌的秦伯是吴在这条街的主要对手之一，他虽然打心底里认为大虎会赢，但他更期待吴通天出洋相。 要是大虎输了，吴通天的脸都丢尽了，那可是他的第一悍将。 第二悍将二狼被那年轻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完败，他觉得赢下大虎还是有点小胜算的。 再者姓秦的家伙最喜欢收藏古玩了。 “好！” “不过老秦叔，那您的赌注是什么？赌注太小，那我就吃大亏啊，您可不能以大欺小啊？” 秦伯扬起一根手指。 第十一章 扬名紫蓝美食街！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这老家伙活腻歪了？ 一根手指换一把刀，就不怕这么大年纪承受不住，把命交代了？ “老秦叔，不用这么认真吧？您要真那个了，你那些义子不得找我拼命哪！换个呗？” 刀四以为他真的想赌手指，所以打算以退为进，用激将法引他真的签下这个赌约。 下一秒看到秦伯手指摇摆的动作，刀四才知会错意了，意有他指。 “哼哼哼，你小子是有多巴不得我死呢？” “你可别想多，我指的是一箱老白面，接不接？” 刀四拍板:“好，一箱老白面！嘿嘿嘿，反正也不亏，那把断刀的市场价，最高也不会超过一箱啊。中，那小弟就先谢过老秦叔了！” “呵呵，这场胜负还没出结果呢，你高兴个啥子哦！” 就在他们闲聊间，吃惊的发现跟常虎交战的那小子，居然连躲三招，现在仍毫发无伤。 “这……大虎今天怎么了，酒喝多了？” “不会真出意外了吧？” 原先一边看好大虎的人，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大虎是这条街的无敌手，几乎没看见过有人能过他两招的。 而这不知名的小子，不仅三招未败，还无伤依然镇定自若，可怕的是他似乎还有所保留，好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反向看好的人，赌注押在秦成煜那边的可要赚发了，以小博大的机会就这么给碰上了！ 还在僵持中的大虎，开始急了，之前的轻视这会儿变得极度认真起来，没有再疯狂进攻。 “成煜，干他！”趴在桌上酒稍微醒了的张丽芳，一旁声嘶力竭的大喊。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揍你！”二狼怒不可遏的朝着张丽芳怒吼道。 这家伙属于是无能狂怒了，被秦成煜秒杀，毫无还手之力，输得脸都丢尽了，这会儿只能把气撒在还不了手的人身上了。 真是可笑！ 张丽芳也是识相，不给秦成煜添乱，没有继续惹二狼，拂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为秦成煜默默鼓劲。 采取防御战的秦成煜，眼见对方稳了下来猜测他是在找机会出狠招了。 秦稍退几步保持好距离，上下紧盯着大虎的肩膀动向和脚步移向。 交战气氛刹那间极度安静，静地更加令人紧张，围观的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目不转睛地欣赏这场精彩而又刺激的街头比武。 “哈！”大虎大喝一声，来了个斜冲重拳。 来势太猛，秦成煜没有硬接下，选择继续避让，虚晃一招仰天长啸式。 紧接着，捏勾指攻对方下膝。 未中！ 上当了，那是声东击西，反应慢半拍的秦成煜果断再退。 果不其然，大虎已经提腿踩向他的腹部，秦成煜急忙摆掌抵挡。 由于对方力道忒猛，秦成煜险些没撑住，往后溃退数十步，后脑勺快要撞向商户铁门时，转脚腾空再落地，总算转危为安。 这一幕堪比经典动作电影，比李连杰还不逊色！ “靠，这都没搞定他？那小子什么路数啊，传武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刀四不理解的挠挠头。 “三豹，去查查这小子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秦伯派来专门搞我的，快去！” 狂妄自大的吴通天也坐立不安了。 “是，天哥！” 远远地瞥到吴的表情，秦伯非常满意的品着茶，“真香，这茶真香！” “臭小子，你没吃饭哪？还是耍杂技呢，只会躲，是男人就别怂！” 他急了，他慌了，他暴躁了！ 说明他没有取胜的信心了，秦成煜的反击时刻到了！ “怂包！你……” 话音刚落，满嘴怒骂的大虎吃了一记重拳，落拳的位置刚刚好在嘴边。 嘴里冒出血迹，若不是保有三分余力，牙可能不保。 “该死！我……”疼的大虎捂着嘴，想骂都骂不顺口了。 “不好，大虎要输了？”吴通天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不甘心的大虎，强忍痛楚，挥舞双拳，高踩地摊桌腾空俯冲，这是要对手命的节奏。 张丽芳睁大了眼睛，为徒弟担心，盼秦成煜胜的人也捏了把汗，紧张到嗓子眼了。 看热闹的人，双手捂着嘴巴，呼吸变得急促。 这回秦成煜没有躲避，硬接上了。 “嗵！” “哐当！” 地摊桌被高空落体的人，给砸了个四分五裂，桌上的筷子酒瓶和烧烤全都翻了。 碎裂的酒瓶飞溅到人群，惊的围观群众慌忙闪开，场面一度混乱！ 不过再瞅到比武结果出来了，又安静了！ “这……” “这怎么可能？” “无敌手，常虎居然输了？” 大虎眼珠子要崩出来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上额头上全是血和淤青的伤痕。 不过他可没死，而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会输？我居然输给了你……你这个无名小子！” “你究竟是谁，我要知道我到底输给了谁？” 大虎没有余力怒吼，仍躺着眼睛直视着打败他的人，等待他的答复。 “秦成煜。” 秦成煜过去想扶他一手，大虎闭上眼睛没有理人。 “虎哥，虎哥咱起来！” “都走开，我想静一静！” 吴通天的人去扶，大虎仍然不愿起，紧闭双眼怒锤地面。 画面转向胜利的秦成煜，所有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原先认为他必败的人，也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强大！ “败狼战虎，牛啊小子！你是紫蓝美食街第一人，服！真服了！” “太酷了，你居然打败了天哥手下最强的无敌手！太牛掰了！” 路人对秦成煜的赞美不绝于耳，吴通天和他的手下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撤了。 只有一个长得像女生的小弟，待在原地守着地上干躺着的常虎。 “师傅，您怎么样没事吧？我先送您回宿舍吧！” 秦成煜没有贪恋大家的赞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醉酒的师傅。 他担心吴通天会私下派人来报复，这条街他是总管，到处都有他的人，此地不宜久留。 “成煜，好样的！不急，师傅还要给你庆祝呢，你没看到那帮混混，灰头土脸的样，可真好看！” 张丽芳还没喝尽兴。 “师傅，算了吧！您都这样了，还是回去吧？”秦成煜掺着一条胳膊劝道。 “谁说的，看我……” 扑通！ 推开秦成煜的手，跨出一步，就倒了！ 那叫一个狼狈，裙子都是扯裂了，高跟鞋不见了一只。 没辙，秦成煜不由她了，背起师傅就往路口边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秦成煜，你大胆，我是你师傅！” 秦成煜管不着那么多了，“师傅，您安静会儿吧！” 秦成煜背着师傅，强忍着胸口处不时的隐隐作痛，加快步子找出租车停靠多的地方。 第十二章 谣言的起始！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对不住啊大姐，打扰您了！她叫张丽芳，是301宿舍的，我这不方便，您看可不可以？” 等他们回到职工宿舍楼下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女工宿管大姐，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搂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女人，穿的比较露，样子狼狈不堪。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搞什么，看看几点了？要不要搞得这么疯狂，她这样回宿舍，室友咋办？酒味熏天的，祸害人啊这是！” 大姐嫌弃地扫量不成体统的张丽芳，赤着脚，衣裙不整，不由地联想到那种草丛里的“激情”画面。 顿时恶心的吐了口水在地上。 真是世风日下，难怪新闻上老报道，年轻的傍大款傍富婆，八十大爷和二十姑娘谈恋爱一夜情，今天真是亲眼所见了！ 这女的才入住一天，就把这小伙子给搞上了？ 大姐查到张丽芳的入宿登记表，不由地更加不爽了。 太不知道自重自爱了，这小伙子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图她啥呀？ 不就是身材比我好点而已，和人家年轻靓丽的小妹妹比，她算个啥呀？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伙子！ 大姐属实欣赏一身肌肉块的秦成煜，虽然打扮老土，皮肤黝黑了些，但是瑕不掩瑜，男人味爆棚！ “大姐，大姐你牛行行好吧？对不起啊，那个我也没办法呀，厂里面也没其他单独地方可以住呀！” “有必要这么省钱吗？都这个点了，索性在外面找个酒店或是便宜点的宾馆，开个房住一晚不就行了！情侣房还有优惠呢！” “啥，情侣？开……开房？”秦成煜怔住了。 这大姐误会了吧，师徒相差十几岁，都能当长辈了，也能那样？ 秦成煜虽然也听说过老少夫妻情侣的，但是身在保守的农村人，加上传统思想的熏陶，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的。 “开什么玩笑，大姐？她是我师傅，不是……” “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伙子！你们都发展到这步田地了，这就提起裤子不认账了？嫌弃人家年龄大，那你为啥还要嚯嚯人家？” “果真男人没有个好东西！下半身动物，就图人家是个女人，呸！” 秦成煜稀里糊涂遭了一顿臭骂，实在委屈，还想继续解释来着。 没成想大姐嗓门惊扰了另外一个女的，穿着花睡衣打着哈欠出来的，是个比较年轻的。 “婶儿，三更半夜的吵啥呀，明天还要不要我接班了？” 小短腿，爱哭妹，秦成煜看到救星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罗茵茵。 “茵妹子？” 这亲切的称呼，在厂子里还是头一次听到，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听到过了。 罗茵茵敏感的抬头注意到那人，仔细打量是哪个熟人。 “啊哟，是你？秦家桥的成煜哥哥，啊呀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比以前有男人味了耶！” 这个罗茵茵从小寄居在秦家桥外婆家，刚好和秦成煜家是对门，打小玩得好，算是青梅竹马的那种。 她也是秦成煜唯一一个真正的童年玩伴，其他的不是欺负他，就是瞧不起他。 罗茵茵小时候的长的不怎么样，很普通，也因为穷的关系，营养不良，矮小瘦弱皮肤也比一般的小孩差。 穿的都是破旧的手工衣服，在村里不被男孩子们喜欢，同龄的女孩子喜欢和她玩，是因为可以把她当做衬托对象。 用她来衬托她们的美。 以至于罗茵茵从小就有了自卑心理，脾气暴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欺负比她弱小的孩子，在秦家桥逐渐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坏女孩。 最终她被秦家桥的人赶出，外婆愧疚难当，觉得责任在自己没教好她，忧郁成疾，小茵茵离开后半年不到，外婆就去世了。 秦家桥有她的恨，也有她的爱，她的爱只存在于两个人，一个是疼爱她的外婆，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成煜哥哥。 他们有共同的可怜遭遇，也有共同的话题，如若不是缘，又怎会再度相遇？ 再次见面，小茵茵长相大不一样了，皮肤白嫩，身材苗条。 配上小短腿，刚好合成一个小萝莉，可爱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秦成煜看直了。 “你也是，现在都成大美女了哦！” 这一夸，可把罗茵茵乐开了花，小脸蛋上通红通红的。 “真的吗，夸的银家怪不好意思了嘿嘿！不过我爱听嘻嘻！” 俩人叙旧得劲，被当做灯泡忽略的大姐不舒服了，“你俩认识？茵茵离他远点，我告诉你啊，别祸害我们家茵茵！” 大姐一把拉住罗茵茵的胳膊往后拽，挡在中间阻止他俩叙旧。 茵茵表示不理解，“干嘛呀婶儿，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在外婆家是对门的成煜哥哥。什么叫祸害呀，真是的！” “什么，秦家桥的人？呸，难怪呢，秦家桥没一个好人！” 一听到秦家桥三个字，大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为侄女罗茵茵抱不平，心疼她小时候的遭遇。 “不，他就是好人！他可从来没欺负过我，还保护过我呢！他是秦家桥的老实孩子，外婆也夸过他的！外婆不会看走眼的！” 茵茵不服，一定要为秦成煜说好话。 “老实孩子？那都是装的，你瞧瞧他，看仔细了！” “大晚上的，和一个年龄都算自己长辈的女人，喝酒把人家喝的不省人事，衣衫不整？然后还想提起裤子不认账了，这种男人叫老实？伪君子德行，说的就是他！” 大姐又一通喋喋不休的羞辱和谩骂。 “我真不是，您误会了大姐！这……这其实真的是误会，真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茵妹子，真不是……” “够了！别听他狡辩，别理他，随他去！”大姐不耐烦的要关大门。 秦成煜的解释苍白无力，显然茵茵也难相信，全凭小时候的信任了。 “等等！婶，您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吧！” “啊哟，您放心啦，我又不会被他吃了，也不会跟他跑了！我还得在这里工作呢，知道您关心我。再大声下去，宿舍里的人都得对你有意见了！” 罗茵茵一边撒着娇气安抚生气的婶婶，一边扫量着靠在墙角边昏睡的女人。 “啊呀行行行，你这丫头真磨人！不管你了，我去敷面膜了！” 拗不过侄女，大姐回房了。 就剩他俩，可以单独说话了。 罗茵茵原本激动的心，瞅到另外一个女人，再听到婶婶的话，多少受了些影响。 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 第十三章 野战？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现在就我俩，成煜哥，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罗茵茵严肃而又迫切地问道，她实在急于想知道真实情况。 “我们只是师徒关系，这就是实话。” 秦成煜的回答虽然很干脆，眼神很坚定不带一丝闪烁，但是这实在令她难以信服。 “只是师徒？那为什么你们两个要这么晚出去喝酒才回来，难道不是约会？” “成煜哥，你要是真和她约会，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会干预你们的，反而会祝福你们，真的。” 罗茵茵话说完，就不自觉地脸红了。 她不自觉地产生了醋意，却不自知。 “约……约会？我怎么可能和她约会呢？你想多了，怎么说呢，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不过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她今天刚来才认识。” 秦成煜不想被人误会，自己和一位大自己一轮的姐有什么。 无论是关乎人家的清白，还是自己无法接受这么大的年龄差，他都得解释。 然而这解释等于没解释，反而让本就对他有好感的罗茵茵不舒服，越想越不对劲。 只是再纠缠下去也没多大意义，罗茵茵看在小时候的情谊帮他扶人。 “谢谢！麻烦了！”秦成煜见她还是答应了，忙把师傅的手搭到茵茵的肩上。 “这就没了？不得请我吃饭？” “呃……没问题！” “这还差不多。好啦，你可以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罗茵茵吃力地半扛半拖了许久，才把死沉死沉的张丽芳给送到301宿舍。 等秦成煜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 家人都熟睡了，秦成煜不愿打搅他们，便去了门口的柴堆旁倒头就睡了。 夏天好打发，还有自然的凉风，只是这蚊子就难打发了。 一整晚和蚊子斗智斗勇，属实没睡着。 早晨六点，这是老爸习以为常的起床时间，秦成煜怕被老爸看到，赶紧把起了身抹了把脸就去厂里了。 …… 301女工宿舍。 张丽芳睡了个舒服觉，就是醒来时比较尴尬。 裙子卷到肚子上，肩带出现在胳膊肘上，这糗态被室友们全看到了。 而且是围观，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从上到大扫视着她。 “唉看什么，看猴儿呢？”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张丽芳还就故意不整理了，非要等她们不看时才理上。 “果然啊时代不一样了，太现实了！我们那个年代怎么说也得讲含蓄些，现在啧，只要对上眼，哪怕一眼就成，直接就怎么开心怎么来！” 比张丽芳年纪稍长的一位大妈，仿佛大开了眼界道。 “那还不是人家张姐厉害嘛！要换成咱，别说是小鲜肉，只要是低于三十的，谁会多看看我们一眼？” “瞧人家张姐，认识第一天，就把人家拿下了！那个小伙子才二十几单身呢，据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呢！” 就这么突然七嘴八舌的开起了茶话会，整的个性张扬豪放的张丽芳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们这是在说我？什么拿下什么开心，你们在说什么呀？那小伙子又是谁？” 吃瓜室友们一齐投来不满的眼神，“那你觉得我们在说谁？张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太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好歹同一宿舍的。” “就是嘛！现在厂里都传开了，我们都是后知道的呢！大妹子，我们可不像他们，老腐朽，咱们可是真心羡慕你，崇拜你！你怎么说也得给们好好分享一下经验呗嘿嘿！”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果然是女人就摆脱不了啊。 整个301都是过三十的女人，瞧着人家张丽芳能和小一轮的小伙子好上，她们好一阵羡慕。 说实话，就昨晚那一战，对男人的厌恶和在男人面前的高傲，一下子土崩瓦解。 秦成煜这个外表懦弱，内则血性的小伙子，彻底的唤醒了她失去的青春。 但是昨晚她可是当事人，虽然醉酒状态，但是她还是有知觉的，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完全确定秦成煜没有趁人之危对她做什么，要不然她不会没有任何身体反应，三十几岁的女人被人碰，那起码得小火山喷发的反应。 “胡说些啥呢，昨晚就是一起去吃烧烤而已。师傅带徒弟吃个夜宵，没问题吧？” “我不信！吃个烧烤，能吃成这样子？这身打扮，选择的恰好还是三更半夜，听楼下大姐说，你可是人家一路公主抱回来的呢！” 明明是背着，居然到她们口中是公主抱了，这准是楼下大姐添油加醋了，要不然不会传那么快。 不过至于是不是公主抱，张丽芳还真没印象了。 “胡扯啥呢，我那是在路边摊遇上了人渣，人家小秦救我的，我才脱身。那酒就是人渣灌的，一瓶烈酒，干嘛呀你们不信啊？你们去问小秦去！” 瞅着这几双打满问号的眼睛，张丽芳也是有口难辩，懒得和她们解释。 “谎话连篇，我们才不信呢！不过呀张姐，我们这一关你好过，301以外的人，就难喽！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哦！” 室友好心提醒道。 “最多传绯闻呗，可我又不是明星，切管他们呢！”张丽芳天真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先到厂里的是秦成煜，还在想着师傅昨晚有没有睡好，不一会儿后面跟着一群人，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啥？” “嘿小子，没看出来呀，挺有一手的嘛！” 说三道四的人开始了八卦。 “什么跟什么呀，什么一手？”秦成煜摇摇头表示不解。 人群中挤出来一人，是小葛，贼贼地眼神问:“装啥呢，我们都知道了！说说，是不是很带劲，她是不是很辣的那种？能坚持几分钟？” 一嘴都是黄荤，秦成煜推开他搭肩的手，“说啥呢，能不能健康点？我和我师傅清清白白的好吗，我就是送她回宿舍而已！” “可拉倒吧，你师傅把你约出去，找借口让我们干活！然后你俩找地方快活，我们就是证人！” “那就对了！我听说你师傅是穿着工作服开车载你出去的，被你抱回来的时候，是穿着裙吊带的那种，还是衣衫不整。” “还有呢，俩人身上都沾满草和树叶，你师傅人都虚脱的在你怀里睡着的状态！” 这东一茬，西一句添油加醋的想象力，直接在脑海中浮现那番难以言说的画面。 “乖乖，那不就是……” “野战？” 噗！秦成煜要疯了，这帮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对于从未看过小电影的他，这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第十四章 人言可畏！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真人不露相阿小秦，没想到你好这一口阿！不过还真别说，这女的除了年龄比你大些，结过婚之外，条件都不错！” “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就能力！能把她搞到手，你小子起码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嘞！” 不是滋味的老马，一嘴的阴阳怪气。 没啥心眼的秦成煜，哪能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只道是误会，便本能的解释。 “没有的事马师傅！你们都误会了，我和我师傅只是……” “不用跟他们解释了，他们只是闲得蛋疼！” 从远处走来的张丽芳，朝那帮人翻了白眼过去，对付这帮八卦的家伙，无视、不理、不用解释，就是最好的回应。 秦成煜好欺负，可张丽芳不是好惹的，老马早就将她调查清楚了。 深知她在厂里的高层关系，所以她一到场，老马首先退出干自己活去了。 “师傅，您来啦！”秦成煜瞅到救星来了，忙打上招呼。 师傅的气场就是强，这一出马，多嘴多舌的人就陆续撤退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围绕他们的闲言碎语就此作罢了，背后是一番热火朝天。 “卧槽，太劲爆了！太不可思议了！姓秦的那小子，就一个憨憨，和女孩子聊天就脸红的人。居然玩起了野战？” 有人表示诧异。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哪有那么单纯，不会装吗？有的女人她就吃这一套，表面老实内心骚，坏坏的小男生，最能让那些寂寞的女人沦陷！” 自认是懂王的人，进行了一本正经的分析。 “想想都刺激，唉我咋就没那个艳福呢！一想到那娘们儿的身材，那女人味儿的辣，不输电影里的尤物。这要是给我一晚上，做鬼也值得了！” 人老心不老的老沈，一边幻想着，一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瞅的大伙一阵哈哈大笑。 “你就算了吧沈大爷，人家能看上你啥？退休金吗，人家是女强人，不靠男人养活！” “精力吗，你有人秦成煜年轻，人家再不行起码也比你充沛吧？” “再论长相，你一身邋遢，当是五六十的明星老腊肉呢？人家秦成煜虽然不算帅哥，但好歹有模有样吧？你能比个啥？” 你一言我一语的，老沈被群嘲的无言以对，灰溜溜地干活去了。 “这老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老实，天天白日梦！除了女人还是女人，没救了！”背后一阵吐槽。 男工人们抱着羡慕嫉妒的态度，女工人们可就大相径庭了！ “这也太像话了，就认识一天就搞上了？真是伤风败俗！” “听说这姓张的女人，是离过婚的。我猜啊，说不定就是在外给丈夫戴绿帽被抛弃的，瞧她那样，一看就是不检点的人！”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请徒弟吃饭而已？快四十岁的女人了，还穿着那么短那么透的裙子和男的喝夜酒，露胳膊露腿的，比人家十八岁的女生还能显摆，也不嫌臊的慌！” 大妈大姐们的矛头直指女方。 整个厂子里，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秦成煜和张丽芳一夜之间到了风口浪尖上，处处是他们的话题。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传到村里更是遭受别人的非议，更有甚者造谣:秦成煜是第三者，勾搭有夫之妇。 家里人也成了村里讥讽的对象，秦家几代老实人的标签，瞬间被换成了“伪君子”。 父亲秦升原本委托给儿子相亲找的媒人，听说了这件事，立马回头拒绝。 “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我跟我女儿都跟着倒霉，我就穿个旗袍而已，那帮三八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还有小娣刚回村，你儿子秦成煜接她回来。她们居然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铁定是嚯嚯了！这传出去，我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家里边后妈刘美杏正恼羞成怒，小的不在家，就拿大的出气。 “我相信我的儿子，这只是谣言美杏，嘴长人家身上，我也没有办法。你身为母亲，也应该相信他的为人。” 知子莫如父，即便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但秦升仍是坚信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刘美杏可听不进去，对于不是亲生的秦成煜，在她眼里和外人没有区别。 “别，我不想丢人！我生不出来这种光宗耀祖的孝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去勾搭已婚女人，破坏别人家庭，这是缺德！不知羞耻！也不知道生他的人怎么教他做人的！” 这话直接侮辱了秦成煜的生母，秦升很生气，但是一想到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他没有计较。 秦升不想家不安宁，也吵不过悍妻，只得去工地房里将就几晚了。 人言可畏，秦成煜算是真正感受到了这句老古话的可怕。 村里，厂里，他的朋友圈，各种谣言和指责满天飞。 受不了的秦成煜逐渐和师傅保持了距离，即便是同桌吃饭，也都是隔着一个座位。 平时说话，除了工作也只是聊技术方面的话题，除此之外的闲聊秦成煜都是有意避开。 “你小子干什么呢！我是老虎吗，怕我吃了你啊？” 操作机器时，张丽芳瞧着秦成煜的矫情作态很不爽道。 “师傅是我太笨了，我重新来！” “谁说你笨了？你小子答非所问，是不是被那帮嘴碎子影响了？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那些啥？” 张丽芳气不打一处来，将秦成煜拉到车间角落，女强人的一面爆发。 被壁咚的秦成煜退无可退，只能别着机器背面，胸口像火烧一样燥热，迅速蔓延到全身上下。 瞧着视觉冲击力的女人身材，秦成煜的呼吸快要窒息了。 想移动脚挪开，谁料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腿上，俩人的身子仅隔着一拳的距离。 “师……师傅，这……这不好吧？” 她该不会是要学霸王吧？ 秦成煜惊慌失措的语无伦次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方才还生气的张丽芳，这会儿笑出了声。 见过害羞的小男生，还没见过这么害羞的。 要是换成那帮臭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迎合上去大发神威了，这世上哪有男人怕吃亏的，也只有这小子是真的正经人。 “什么不好？你在想什么，那就勇敢做什么，姐保证遂你的意！”张丽芳挺着胸脯上前一步故意逗他道。 “没，没什么师傅。我那个我……我去看看机器！” 秦成煜擦着满头的汗道。 “秦成煜，秦成煜，给劳资出来！” 大老远的厂门外传来吆喝的大嗓门，要干架似的。 听到有人喊，秦成煜找到了机会，连忙回应:“我在，我在！” 张丽芳也不好继续逗他了，让开了身位。 第十五章 吴的意图！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一个身上闻着螃蟹的胖子，戴着墨镜，身边跟着俩西装男。 言行举止不像善茬，像是要教训人的架势。 胖子点名道姓的喊人，可是一出厂门见到胖子的秦成煜，却是一脸茫然，这压根不认识。 打扫卫生的老沈，吃不住这阵仗，拿着扫帚退到秦成煜那边小声问:“他谁啊？你又惹事非啦？” 秦成煜连连摇头，“没有啊，这人我没见过呀！” “喂，你就是秦成煜？”胖子见出来的年轻人，有点像某人口中描述的那个人。 “嗯，请问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冯卤！” 秦成煜确认这名从未听过，疑惑的问:“我们好像没有瓜葛吧？” 胖子提了个醒儿，“是我们老大找你有事，6号星期三紫蓝美食街发生是事，不会忘了吧？” 紫蓝美食街？ 难道是骚扰师傅的那个地痞头子？ “吴通天？”秦成煜脱口而出。 冯卤眨了眨眼，“想起来了？很好！得罪我们天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离开了紫蓝的地界，就以为啥事也没有了吧？” “小子耶，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逞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识相的跟我们走一趟，不然等我们动手那就不客气了！” 秦成煜没想到这事过了快十天了，他们还要秋后算账。 后面的老沈听到不对头，赶紧溜了以免祸及自身。 这冯卤似乎和门卫比较熟，递了根烟就打发走了。 秦成煜一瞧，外面还有小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跟他们走一趟了。 不明情况的张丽芳，问询神色慌张的老沈:“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哦大妹子，你这徒弟犯大事喽！得罪了人，这会儿人家小弟找上门来把人带走了！” 老实巴交的徒弟能得罪谁？ 张丽芳想了想，除了骚扰他的那个地痞，应该不会有谁了。 这事因她而起，张丽芳放下手头工作，打了一通电话，驱车赶往紫蓝美食街。 …… 天行KTV。 吴通天左拥右抱的唱着情歌，很是快活。 外边守着十几个小弟，个个都手持棍棒。 “天哥，人带来了！” 冯卤把人带到，吴通天摆了手势，俩大波妹秒懂手脚麻利的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姓吴的显摆威风的时候了，一帮小弟集结到包厢里，冯卤将门关上。 这是关门打狗的意思！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么多人，就算是李小龙也不行啊，这么小的空间挤满人，要施展身手也施展不开，秦成煜不慌才怪。 可是干慌也不是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事不解决，姓吴的还是得找麻烦。 “呃吴老大，天哥，您找我有事？” 秦成煜还是先服软，人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这种情形下有多怂就得多怂。 “你小子不是挺狂的么，不但坏劳资好事，还害得劳资在紫蓝这块地颜面扫地，被那帮老家伙看笑话！” “今儿个动手试试呀，我看你有多能打，他们可以陪你玩玩！” 耿耿于怀的吴通天越想越气，但今天找他算账不是真意图。 吴的手下摩拳擦掌，见眼色行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做着唬人的架势。 吓得秦成煜马上双手抱头，“别别别，各位大哥手下留情！天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等无名小卒计较了呗？” 吴通天咂了咂嘴，起身走到秦成煜面前鬼魅一笑，“呵！看在你小子还算识趣的份上，给你个机会。要我今后不找你麻烦也行，帮我一个小忙。” 身边那么多跟班，又有个开夜总会的爹，还需要他这个打工仔帮忙吗？ 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是犯法的。 “什么小忙？” “打两场武决，就是打擂的意思。打满两场不管输赢，咱俩的账一笔勾销！而且如果赢了，但凡一场我都会给你一笔钱。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在工厂打工十年，划算吧？” 武决是紫蓝美食街地下最热门的赛事，由这条街有声望的大佬们联合举办，举办的目的可不是什么弘扬武术，而是为了赌。 对外是竞猜胜负，对内则是赌场形式，一场赌注可以高达数百万美金。 也因此这种比赛吸引力众多老板，网络各路高手参赛。 武决的规则很简单，除不能携带武器作弊外，其余没规则，等同打生死擂台。 输了的参赛者往往不是残废，就是没命，能不能活着全靠胜利者是否会手下留情。 不过也有的抗揍能活下来的败者，最终被他们的老板当出气筒扔进江里喂鱼了。 “天哥当真，不论输赢？就可以一笔勾销？” 秦成煜只觉得只要不是杀人越货的那种勾当，就能答应。 地下赛在远溪很流行，原因就在于法制不健全，虽然违法但是上面也不严禁，只是适当处罚。 被查封的，也只是倒霉的小场子，做给民众看的，主要是为了树立形象的必要。 紫蓝地界更不用说了，三不管的乱，有钱就能使。 不过秦成煜不知道的是，这个武决可不是一般的地下擂台，挑选的擂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来自国内外。 不限重量级，不限性别，不限各种阴招（譬如戳、抠、拽、咬之类）。 就算赢了，最后可能都是重伤出去。 “我吴通天说话，必须算话！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提醒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打满两场哦！” “行的话一个礼拜后，到这里来见我！” 吴通天的手下让开了道，将门打开。 “好！”秦成煜答应了。 出了KTV到街上，刚好碰到师傅张丽芳在急着找他。 看到徒弟完好的出来，她的神情才放松了些。 “小秦，你没事吧？那个家伙找你什么事，有没有欺负你？” “我没事，谢谢师傅关心。” 随师傅上车后，在其追问下，秦成煜没有隐瞒将吴通天的意图全部告诉给了张丽芳。 “啥，武决？不行，你不能去！你傻呀，你没打过还没看过电影吗，地下的那种拳赛，是不讲规矩的，别说钱了，有钱也没命拿！” “你当是官方擂台呢，点到为止，公平比武？姓吴的本就是不安好心，你答应打比赛，他就一定会放过你？” 第十六章 雄起的组长！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张丽芳既担心徒弟输了会没命，又觉得即便赢了那地痞吴也会不认账。 所以想劝阻徒弟不要去参加武决。 可秦成煜不这么想，吴通天不是普通的混混，小弟众多又有钱，只要他还在远溪市内，姓吴的总归能发动人手找到他。 与其东躲西藏，担心受怕过日子，不如信他一回。 万一他真的守信了呢，就没事了！ 而且还能赚着一笔钱，老婆本就有着落了。 如果姓吴的真被师傅料中了，言而无信，那就当认清现实。 “我知道师傅，可是我不得不去。正因为姓吴的不好惹，所以我更要去，他能找到咱厂，没理由找不到我的家。” 张丽芳倒是忽略了这一层，也就没再劝了，“好吧，到时记得通知我，师傅去给你助威！” 他不但勇敢，还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张丽芳的芳心再次被无形中打动。 …… 回到厂，刚进A5车间，师徒俩一前一后被一双双扭曲的眼神给注视着。 “就说吧，这俩人有一腿！这不，直接正大光明了，也不藏着掖着了！” “乖乖，老实人真有一手！徒弟和师傅搞在一起，佩服！” 阴阳怪气的话，不时传进整个车间和师徒俩的耳朵里。 “嘿，上班时间呢！别随便议论别人，闲着事没事干是吧？” 组长房休河领着生产任务单，心情不爽的走过来。 这还真是少见，组长一向是心平气和的人，发脾气也只是稍微声音大些。 但今天不对劲，明显是发火，底下人觉得不妙，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今天所有人，加班！”等他们安静下来，房休河宣布了一件事。 “啊？天气越来越热，不应该少加班么组长？再说我们这个月都连续好多天加班了，今天周六还要加吗？” 底下怨声载道。 这也是房休河意料之中的事，可刚从老板办公室挨训出来，憋了一肚子委屈。 哪还有心思宽慰他们，他直接把流水线暂停了，随手将上周物料单和生产任务量调查表扔到流水线上。 “还说呢？看看你们上周的表现，有的人六天迟到五天，有的人不是无故请假就是私下调班，还有的人一天的任务量，只完成一半。” “去看看人家别的组，半天就完成当天任务量，所以你们也别眼馋人家很少加班，还不是因为人家努力！” 车间里的人一下子沉默了，在心里已经对号入座了，无一幸免。 “这个A5不整顿不行了，从今天起我会每隔两小时过来检查！如果还是吊儿郎当，别怪我不客气，明年年初听说要裁员了，你们掂量掂量！” 房休河也是没办法了，主要有老马在，他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向他看齐。 只好借着这个风声旁敲侧击老马，也希望他有所收敛，只要他服从管理，其他人就好办了。 “裁员？真的假的啊组长，你别吓唬人呀，我上有老下有小呢，可别让我失业阿！”一米八的傻大个儿慌了。 “切！这你都信？咱远溪电子厂可是重点企业，今年还在其他市新开了起码四家分厂，规模比这里的还大。” “这怎么可能裁员？大量招工才对！该干啥干啥，小葛老刘，抽根烟去！” 老马丝毫没有给面子，撂下电焊器就要往厕所方向走。 “啊？这不好吧马师傅？”老刘看组长的神态不对，有点怂住道。 “你放心，姓房的还是识趣的小伙子，谅他还没那个胆来管我！咱们啊，该怎样还是怎样，A5咱们说了算！” 有了老马的担保，老刘就放宽心了。 “嘿嘿那是那是，老马靠谱，我信！” 虽然对老马不是真心服，但是跟他混起码不用那么辛苦工作，可以偷懒耍滑不被扣工资，还能占点别人的便宜。 不过这回，老马恐怕得失算了。 房休河这回真不是打算做做样子，整顿是势在必行，要不然他要卷铺盖走人，因为对他的工作不满意的人是老板，不是其他什么小领导。 “站住！” 这一声很有力道，整个车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 房休河是朝着老马他们三个说的，是带命令的语气。 都诧异的眼神望着突然雄起的房休河，再也不是那个对老马唯唯诺诺，一直迁就的小组长了。 转过身来的三人，直面房休河。 “组长，是叫我们有事吗？我们只是出去抽根烟，您看咱这么累，抽……”小葛没当回事的说笑。 “刚开工半小时就要休息，何况你们几个干了多少活？别以为我不知道。” 房休河这回可真硬气了！ “乖乖，姓房的吃错药了，还是来真的？平日里都是对老马毕恭毕敬，无论老马怎么上班态度，他都睁一只闭一眼，今天居然为了这点事要开刷他了？” “你傻呀，没看见嘛，组长刚是被老板的秘书叫去的，也就是说是老板叫他。出来的时候，他是脸色难看的狠，很明显老板对他施加压力了，还能继续任由老马我行我素吗？” 知晓内情人士一爆料，其他人瞬间懂了，“原来是这样，那有好戏看了！” 是A5的工霸服软，还是房休河最终认怂，现在还不好说。 “房组长，说话可要负责任？你刚刚去开会去了，怎么知道我们干了多少活？我们一直在忙前忙后，流水线没停过，这货架上的都是我们刚才干的，不信你问他们！” 老马嚣张的指着底下的人，眼神威胁:“有谁看见我们三个偷懒了吗？这货架上是不是我们干的？” 结果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俩反应:摇头和点头。 房休河也不感到意外，这帮人本身就有的跟着老马混，有的是被老马欺负怕了，他们当然不会也不敢说真话，那样就等于公然和他作对了。 “秦成煜，这都是他们三个做成的吗？”房休河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可是他大错特错了，老实人有个共同特征:怯懦！ 秦成煜更不用说了，被老马欺负多少回了，照样对他毕恭毕敬，指望他和老马对着干，那是徒劳！ 虽然秦成煜刚出去才回来，没瞧见真实情况，但瞧到货架上的标签和摆放习惯，就知道不是老马这三人干的。 但是也没人出来领认自己的成果，眼睁睁看着老马把辛苦干的活据为己有，秦成煜也没办法说真话帮忙讨公道。 “是，组长。” 房休河气不打一处来，这下面对老马这帮人，可不好收场了。 第十七章 被迫选择！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房组长，不能因为您是小领导，就欺负咱们这些底层工人哪！您都听见了，怎么说？” 老马得意的发笑，开始向房休河发难。 狗腿子小葛相机配合，“就是嘛，马师傅兢兢业业，无论是资历还是对A5的功劳，大家都没话说。您这随便冤枉人，多少太不尊重老员工了吧？” 两边都不敢冒犯的老刘，眼见老马这边占上风，底气上来选择站边。 “房组长，这人证物证俱在，还不信吗？难不成你觉得这A5区所有人都针对你？那小秦呢，最老实的人了，他可不会说谎吧？” 没有台阶下，就只有认错。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低头了。 “抱歉，马师傅刘师傅小葛师傅。是我错怪你们了！” 房休河捏着手掌怒视他们姓马的，不甘地走出了车间。 接下来就是老马继续嚣张的时刻。 “呸！跟我斗，还嫩着呢！” 其他人都认清了现状，估计再也不会有人不识好歹了。 “这房休河真是自不量力，也不想想咱马师傅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升职。不是当不上组长，而是不想当而已！” “老大，这回他肯定老实了嘿嘿！老大就是牛，一出马那家伙立马蔫了！” 一帮人跟着屁股后头，溜须拍马。 “好了好了，都开工吧！不然上面视察来了，咱没完工可不好交差！” 老马一发话，其他人立马上岗，他自个儿找个角落溜达去了。 …… 私下里，房休河可还没认输，把秦成煜叫了过来。 “啊？组长，您是要我监督他们，包……包括马师傅？” 秦成煜一副为难的表情，心想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你一个组长都奈何不了他，我无职无权无背景的，我拿什么跟他抗衡？ 让我去监督马师傅，那不等于和他叫板吗？ 房休河为了说服秦成煜，先给甜头试试他。 “要不这样，你答应的话，等咱A5再招工开线，我推荐你当副组长，直接管理一条线咋样？” 这个条件确实诱惑，哪怕一个小管理那起码每个月也得涨个好几百的薪，只是…… 老马是A5的霸王，得罪他是没好果子吃，早晚都得被他穿小鞋弄出厂去。 秦成煜不想冒这个险，等把技术学到家了，安安稳稳当个技术员，薪水高了也体面。 “呵呵那个组长，我……我真不行。” 实在劝不了，房休河拿出组长的架子来:“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说你秦成煜啊秦成煜，你被老马欺负多少回了，被他算计多少回了，你都忘了？你就不想报复回去，你就不想看到他滚出A5滚出厂里？” “给老马点颜色瞧瞧，搬倒老马，清除这个祸害，咱A5不就好了吗？大家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你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大家讨了公道不是吗？” 房休河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秦成煜的心坎上，想想受过的欺负和凌辱，都是因为老马。 可是在老马面前，和大家一样他始终敢怒不敢言，缺乏勇气去团结抗争。 房休河虽说是被迫和老马对着干，但也是下定决心，要么清除老马这个祸害，要么他卷铺盖走人，再也不受这个工霸的窝囊气了！ “可是我监督他，他还是偷奸耍滑，我能怎么办？” 言外之意，这样的监督也毫无意义，如果撕破脸皮督促他干活，那不等于找死嘛！ 在A5得罪老马，谁也不会站老马的对立面呀，到时岂不是自己找死嘛！ “你傻呀，不还有我嘛！把他偷懒的细节记录下来，我自有办法！还有每天给我盯着他的货架登记，快下班的时候找个机会到我这里来汇报！” 这哪是监督，这分明是当“间谍”嘛！ “组长，这……这不好吧？在背后打小报告，这传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呀？要不，您找别人吧？” “我说你，能不能动不动脑子？不这样做，能掌握有力的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怎么说服厂长和老板把他开除？” 房休河紧皱着眉头，快失去耐心了。 “我不管啊，这事你必须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不但让你滚出A5还让厂长开除你！你是选择你滚蛋，还是他滚蛋，你选择！” 这是在逼迫秦成煜答应。 这对于秦成煜来说，还有的选择吗？ 只好豁出去了！ 没等秦成煜答复，房休河就忙事去了。 “老大，姓房的把小秦叫过去，不知道聊什么，聊了好半天呢！” 试图偷听失败的小葛，把这事通风报信给了正在打包装实则在撩大妹子的老马。 “能聊啥？他要是找别人私聊，拉拢人对付我，兴许还有点用。找这么个老实人，除非他脑袋秀逗了，秦成煜那小子我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反我！” 老马没放在眼里，继续和他的情妹妹调情。“哎呦喂，我说柳妹啊，你这几天吃的不太省了还是你家糟老头子对你不好？瞧瞧你这俩对兔宝宝都瘦了，让哥好心疼呗！让哥来疼疼它俩呗！” “好坏，不要啦！” 扎着大头斤的女人，扭着不匀称的腰，故意挺着个上半身在摇晃，惹得老马眼珠子要掉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瞧着老马要上手，女人欲情故纵地用包装盒挡着身子，实则没用多大力，还一边咬着嘴唇释放诱惑表情。 “艹，你个骚货！”老马瞅了瞅周围，找准时机把大头斤的女人一手搂住腰，使蛮力粗鲁地使她蹲下来。 以物料箱子作掩护，男人的爪子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女人的大半个上身。 好一阵，女人被整的满头大汗，好似干了一仗。 不过这比真刀实枪折磨人，搞得全身涨热，想要却不能，有个经典成语“欲罢不能”，形容的就是此刻。 老马最爱整一招，作为欲情故纵的报复。 “咳，马师傅你在哪里？” 老马还没耍尽兴，被喊叫声打扰到，兴奋度一下降回去了。 “什么事啊，喊魂哪？” 老马从女人的衣服里抽回手，大嗓门回应。 女人也动作娴熟的拧好纽扣，擦完汗麻利的干活。 “马师傅，你的焊点焊的有问题，组装区那边退回来让我们返工。所以这个您就……” 秦成煜抱着麻麻一箱的半成品，交给老马道。 “扯犊子吧！靠，劳资辛辛苦苦干了半天，让劳资重焊？这天这么热，还要求那么多，有本事让组装的人来，我看他们焊成啥样！” 老马瞥了眼没接箱子。 “可是您不焊，咱也没法交差呀？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这属于您的……”秦成煜压低声音说着。 “唉哟我说成煜啊，咱是啥交情？还用得着这么见外吗，那个哥这几天腰不好，你……你就帮个忙呗？辛苦一下哈，晚上带你去洗脚，正点哦！” 老马捂着腰坐了下来，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将箱子推到秦成煜的怀里。 第十八章 冤种！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房休河怎么也没想到，他利用秦成煜监督老马的计划，还没实施起到效果之前就被中断了。 老马虽然没把房休河放在眼里，但还是多了颗心眼，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成煜忙完手里的活，还得加班到九点替老马焊接，而老马却在逍遥快活，或是闲着没事干整人。 由于技术不太娴熟，半路子出家，好不容易重焊完交差。 结果质检时被逮了个正着，查出多处点焊错误，导致组装线白忙活半天，气的组装区的组长兴师问罪来了！ “能告诉我，这返工的点焊是谁焊的吗？” 大约四十来岁，没有几根头发的光头组长，虎背熊腰样的直奔A5生产线。 虽然还没有发飙，但他的脸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无比愤怒！ “这啥情况？该不会又返工吧？”有人预感到不妙。 瞅到那不是昨晚加班加点替老马干的活吗，秦成煜慌了，他怕这事会找上他，因为昨晚交差时是他交付的。 点焊的本职工作是老马，所以大家的目光本能的转向他。 秦成煜原以为老马好歹会忽悠，这又是帮他的忙，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忽悠几句那些小领导拿他也没办法，这样事就过去了。 可事实情况是，这个组长区的老何是谁的账也不买，他的资历和人脉不比老马差。 “马师傅，这是你焊的？” 在场的房休河以为抓到了训斥老马的机会，随即点名老马。 “这焊的啥？马广财，你焊的个啥？”何志欢可没像房休河那么恭敬，指着手里的半成品责问老马。 老马和他都是老员工，所以就算没多少接触，至少还是有点熟悉的。 “我早就听说A5最偷懒耍滑的就是你了，这么简单的工作搞成这样，你还算个老员工吗？” 何志欢对“工霸”老马早就不满了，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横行厂里无恶不作，底下人是敢怒不敢言。 这会儿逮着个机会，说什么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这种人好好收敛。 不过别以为姓何的是出于正义，为受欺负的工友打抱不平，他想教训老马也是因为早有过节。 从对方的眼神里，老马看出了端倪，他这是得意。 殊不知老马有背锅人，丝毫不慌，何志欢的算盘得落空。 “房组长，何组长，这A5的点焊是我负责，但是昨晚返工的这些不是我焊的。” “那是谁？” 老马给秦成煜使了使眼色，这不认也不行啊，找人对质也是百口莫辩，这点焊确实是他代的手。 “对不起啊组长，那个是我点焊的。马师傅忙不过来，我就顺手帮……” 这一操作给两个组长气死了，肯定是老马使唤了他，他不敢拒绝。 这个小秦也太坏事了，只要死不承认不就行了，这是老马的本职工作，又有他的签字任务表，他是推脱不了的。 可他这么一认，老马的责任直接就可以甩锅了，最多就是个不合规范。 “什么？你焊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逞什么能，你的点焊技术很好吗？” “再说了，你的本职工作是设备维修，你整这玩意儿干啥，闲工作轻松乐于助人是吧？” 房休河和老何脸上挂不住面子，把火气索性撒到秦成煜身上。 “我……我是……”秦成煜似乎也找不到辩解的理由，老马也不算强迫，就是他自己没有勇气拒绝。 房休河暗骂:这老实人什么都好，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咋就一点心眼都没有呢，赖不认账不就行了，这签字的人反正是老马。 老何心里骂的更厉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是没有道理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老马你为什么要小秦替你干活？你是老员工，还不知道厂规？自己的活自己干，别推卸责任！”何志欢不甘，说什么也要姓马的认点栽。 “小秦你也是的，不会干的活也要帮忙，好心会办坏事不知道吗？这是添乱吗，你说这咋办？” 可房休河临时打起了退堂鼓，他现在只气秦成煜，杀老马威风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 “姓何的，你什么意思啊？咱组长都没说什么，你瞎搞什么劲儿，想算私账是吧？”老马得意之色变得不爽道。 “这本来就不关咱马师傅的事嘛，小秦见马师傅累的忙不开身，就好意提出帮忙。作为同事的好心，咱马师傅怎么好意思拒绝？” 小葛也横插了一杠子，整的秦成煜就是个冤种，替人认栽也没说好话。 “我这是公事公办！这事涉及咱组装区，何况你是负责点焊的，不找你找谁？”何志欢不惧老马嗓门提高。 A5区直接变成了菜市场，围绕“着定谁的责任”展开了激烈争吵，矛头时不时指向秦成煜发泄一下。 “小秦，你说实话是你自愿帮忙的，还是别人硬推给你的？”老何再度发问。 “什么别人，你指名道姓我了呗！”老马白眼一刷过去。 再转身看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秦成煜，“小秦，你就跟两位组长说实话。我有没有强迫你？你当时是自愿还是被我硬推的？” “小秦，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马师傅对你不薄啊！不能因为怕担责，往马师傅身上推吧？” 私下里得到老马好处的老刘，也站出来帮腔。 这时候秦成煜耳边还收到了某人的小声提醒:“还想不想待在厂里头，你看着办！”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小秦，实话实说！”师傅张丽芳为徒弟打气。 “组长，确实是我马师傅的忙。” 听到秦成煜照做了，老马压力放松，这小段压力是来自于他尚不敢得罪的张丽芳。 A5大部分都是老马的人，现在加上秦成煜也揽责任在身，房休河和何志欢没辙，只好在上面追究责任时全都记到秦成煜身上。 “秦成煜，扣你十天工资作为惩罚，以后别逞能！有意见吗？” 财务办公室内，女主管当面下发通知。 瞧着女主管都已经在电脑上记录了，这还能有啥意见？ “没意见，我的责任。” 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被或多或少的扣过工资，整个厂里头除了秦成煜不会有第二人能做到了。 秦成煜一走出办公室，年轻女主管就露出了窃笑:要是多几个这样的憨憨，我一年下来光这油水就能买LV了！ 第十九章 争吵！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虽然下个月被扣工资，但好在学徒期间，一切还算顺利，再过俩月可以正式转正。 也就是说，到时秦成煜就可以以正式技术员身份带学徒了，工资要比流水线高一倍多。 想到这儿，秦成煜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鼓足干劲冲冲冲！ 晚八点半，整个一层生产线区域，二十条流水线灯火通明，加班加点开干。 但A5的生产状态有点堪忧，流水线上只有几个人闷着头干，机器修理区只有张丽芳师徒在认真加班。 其他的不是在谈情说爱撩妹子，就是在抽烟区耗时间。 “张师傅，C区有台进口新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们这边没人懂。您看能不能帮忙？” 火急火燎赶到A区的厂长，向张丽芳求助，后边还跟着个房休河。 厂长亲自出马，张丽芳可还敢怠慢，立马放下手头工作。 “好的厂长，我这就跟您去一趟。” 走前交代徒弟秦成煜:“小秦，这里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流水线上的机器运作，你每隔半小时巡视一次就行。” “明白师傅，放心吧！” 瞧见张丽芳离开，有个贼头贼脑的人跑了过来，打断了一门心思在倒弄机器的秦成煜。 “嘿成煜！待会儿下班，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电瓶车？” “啊？那我咋回去？离家有好几公里远呢！” 上十多个小时的班，已经够累了，如果再步行回家怕是得累趴，秦成煜脸上投射为难的表情。 求助他的工友，表现一副很急切的样子。 “成煜，实不相瞒，是我那女朋友的电瓶车坏了。要不然我回家步行就成，反正离得近。” “她家离家远些，步行多……所以我想着，借你电瓶车一用，送她回家嘛！如果白天的话，我可以找小华小福他们了，可是现在我们车间只有我一个人加班，我没人借了呀。” 秦成煜和这个工友关系说铁也不是铁，但也算熟人，就是一次在他来不及赶工时热心帮过他。 而秦成煜瞅着也没机会请人家吃过饭，现在人家需要帮助，欠人家个人情，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唉算了，你也没顺路的工友，借了你的，你也不好回去。我还是陪我她走回去吧，没办法喽！” 有点卖惨的意思，实则这个工友的女友压根就不住乡下，而是租在城里头。 他问秦借电瓶车，其实不是为了送下班回家，而是带女友去步行街兜风，没有代步工具实在不方便，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不开。 他知道秦是个老实好说话的人，只要卖点惨多耗点时间，准成！ “等等！给，反正我也经常步行回家。你这送女朋友又要回自家，你得走两趟，我一趟就行了。” 见秦成煜果真答应了，工友假装客气了一下，“唉哟，那你……” “没事，拿着吧！明天还我就成，记得充下店！” “唉好勒，谢啦！” 成功借到手的工友，高兴地溜回去了。 “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又没偷懒，是你们偷懒，怎么成了我们的错了？” “难道不是你们的错？我们好好的，不快不慢，既能抽根烟还能休息会儿。你们这么拼命，搞得整条流水线都得跟上你们，要是跟不上，老刘那里就堵住了！” “就是，你们故意的吧？被组长看见了，老刘第一个挨批！然后接着是咱们，到时候咱们连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你们安的什么心哪！” 流水线上不时发生了争吵，闹的很凶。 秦成煜听到赶紧去瞧究竟，生怕他们打起来，那样整个A5都得挨批，连累了生产任务这恐怕本月得天天加班了。 赶到场，秦成煜看到老马小葛狼狈为奸的八九个人，合伙欺负一对夫妇还有一个年轻妹子。 秦成煜认识那对夫妇，他俩是老工人，论流水线干活速度这对夫妻最麻利，可惜被分到了A5。 那个妹子叫杨晓玉，才19岁，辍学打工来的，也是农村人，性格比秦成煜还内向。 生的脸蛋比较好看，皮肤水嫩，发育丰满，若是正对面欣赏的时候，别提有多美了。 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清纯，没有任何心眼。 她跟人说话很轻，特温柔，要是露出笑容的时候，能把人陶醉。 刚分厂的时候并不在A5，而是做秘书的，工作轻松薪水还行，起码不像在流水线那么脏累，最不适应女孩子了。 但是因为贾有德觊觎她美色，时常在办公室里趁人不在揩她油，杨晓玉不堪受辱，又被威胁不敢举报，只好主动要求调岗。 倒霉的是被分到了乌烟瘴气的A5，还以为流水线上好些，虽然累好歹躲开了那个贾色狼。 可万万没想到，她这样的美人坯子一进来，就被一群人迅速盯上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所收敛，只是偷看偷拍之类的，可发现这妹子好说话，文静内向型，主要是生性怯懦怕事，比秦成煜还好欺负。 抓住了这一弱点，A5那帮饥饿的家伙变本加厉直到肆无忌惮。 每到流水线不怎么忙的时候，或是组长的不在时，杨晓玉就时不时被他们捉弄，不是被前面摸一把，就是后面蹭一下占便宜。 言语上被调戏，那更不用说了，各种荤段子。 即便被欺负成那样，她还是不敢举报，经常一个人独自跑去厕所委屈的哭泣。 好在这车间里还是有正义感的人，就是那对夫妇，秦成煜一般称黄哥和黄嫂。 好多次下晚班路上他们跟踪晓玉，意图不轨，都是黄哥夫妇及时解得围，不然真得遭殃。 屡次失手的他们，就把账算在了黄哥夫妇身上，不是穿小鞋就是故意找他们的茬。 黄哥夫妇大多数时候是也是隐忍，偶尔反击一次，但后果都很严重。 这一回估计是忍无可忍了，黄哥夫妇爆发了，怒怼老马那帮人，丝毫不退却。 看到晓玉低着头焦急的欲哭无泪，秦成煜动了恻隐之心，绕过老马那边私下安慰她并询问缘由。 从晓玉那里得知，果真是老马他们故意找茬的，他们三个正常速度干活，小葛和老刘嫌累想休息，就要求他们把自己的活顺带了。 小葛以一周内不欺负她为保证，杨晓玉便听从了。 可被黄哥夫妇拦住了，一时产生了口角，小葛告状到老马那里，顿时遭到报复。 从外边吸烟回来的老马，一回来就是捣乱，阻挠黄哥夫妇手里的活不说，还把他们辛辛苦苦做成的配件全给拆了。 现在流水线上堆满了配件，无法工作，管理流水线的师傅只好暂时关停，等他们处理完再说。 第二十章 秦成煜，找死啊！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组长不在，没人能管得了老马那帮人。 双方的争吵，一下子变成一方强势咄咄逼人。 最卖力的狗腿子小葛，扔下手套指着不服的黄哥:“给劳资闭嘴，姓黄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识相的和晓玉一样，该干嘛干嘛！不成的话，那好黄涛，咱是男人，咱们出去私下解决！” 老马放出狠话威胁。 意思很明确，如果不按他们的话办事，就整男的，如果女的插手那就一并收拾。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无法无天吗？”黄涛老婆霸气护老公，丝毫不惧。 黄涛也不弱，“老婆别跟他们废话，我们就在这里等组长来主持公道！给你们当牛做马，当我们是奴隶吗，我呸！” 黄哥夫妇可真勇，看来是真的被欺负够了，他们今天是真的不想再忍了，可秦成煜觉得老马他们是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太了解老马了，就算是房组长在，驳了老马的面子也得受气，更何况其他人。 “呀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你夫妻俩可真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行！” “还组长主持公道？哈哈哈，姓房的算个屁！我今天就要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老马觉得很没面子，A5里居然还有人敢这样怼他，扔下电焊器就要揍人！ 三个人围向黄哥夫妇，黄嫂慌了往后退了退，黄哥护住老婆挡在前仍不怂:“你们想干嘛？这里可是厂里，上面有监控！” 流水线的正上方，刚好是老马的头顶，有一个大型监控，黄哥这一声提醒以为姓马的会撤手。 走在前头的老刘还真有点怯了，瞧了瞧监控，“要不，等下班吧？” 被老刘这一说，小葛也松了松脚，眼神转向老马。 “切！来个人，去监控室！” 老马是要人去做监控的手脚，这下完了！ “明白老大，我懂了！”有个染发的小年轻麻溜的跑出了A5。 秦成煜为黄哥夫妇担忧，瞧着老马朝黄哥夫妇越来越抵近，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口:“哎呀呀马师傅，有话好说。咱都是一个组的人，有必要这样吗？” “咳，黄哥黄嫂你们也适机慢一点，就当退一步嘛！这帮人是不好惹的主，完全不讲理的，会吃大亏的！” 秦成煜一边笑嘻嘻的劝老马那一边，一边又小声善意提醒给黄哥夫妇支招，当劝架的和事佬角色。 “是啊黄哥嫂子，成煜哥说得对。不能硬来呀，他们又人多势众，那天组长都……”晓玉也为他俩担心，娇滴滴的声音劝道。 本就见老马要动手围殴心里着实慌了的嫂子，这会儿也觉得不得不忍，也拉了拉丈夫的胳膊:“要不……” 可这会儿男人的血性被激发，黄哥是十头牛都恐怕难以拉住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不甘和怒气，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 而另一边为首的是老马，那更不用说了，秦成煜这么个没分量的人，他们压根就从没放在眼里过。 “关你屁事啊秦成煜，一边去！”老马身后的毛头小子站出来往边上推。 尴尬的是，秦成煜只是本能的稍用了点力，那小子怎么推也推不动。 “我特么……”毛头小子涨红了脸想骂人，却没骂出来。 “小秦，别多管闲事啊！咱是哥们儿，一条船上的，别自己人不识自己人啊，不关你事！” 小葛拍了拍秦成煜的肩膀，也示意毛头小子退下。 小葛是老马的心腹，秦成煜就算不给毛头小子面子，也不可能不给他面子，何况他刚才并不是故意出这一手，是本能自我防御。 这不，马上赔笑:“哪能啊，只是黄哥黄嫂在这里打工也不容易，家里还要照看老小。他们就是想早点完工回家嘛，情有可原嘛！” “这样吧，我那里现在不忙，我帮刘师傅处理堆积的活，行不？刘师傅？马师傅？” 秦成煜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多管闲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马广财的脸上已经写了“不耐烦”三个字了，眼神里的怒火也快浮现了。 这憨小子是往枪口上撞啊！ “什么情有可原，就是想看我挨骂呗！故意做那么快，让领导觉得我们都在偷懒，就你们几个最勤快，然后好抢提拔的风头，这点心思我老刘混工厂流水线这么多年，还不知道？” “我们没你那么闲！你们难道不是偷懒，我们这组的线速比别的班组都慢，可是任务照样完不成。刘师傅，你的活最轻，不是完不成，是你一直……” 黄哥被老马的眼睛骤然一瞪，话止住了。 “一直什么？说呀？不是很能的吗，别怂啊，是不是男人？”老刘一度言语刺激。 黄哥即便被旁边秦成煜三人相继劝，也没听进，继续上头:“你一直在工作期间，不是偷懒就是和他们骚扰晓玉，这当然完不成！我说的不对吗？” “黄哥，黄哥别说了！” “老公，别……” 秦成煜晓玉和黄嫂眼神不停地使，急到嗓子眼了。 “别扒拉我，这帮人就是工霸行为！如果大家都忍气吞声，那我们本分人就永远只能受欺负，明明最勤劳反倒赚的钱最少，受的罪还最多！” “他们倒好，同是岗位的，同是一条线上的活。偷懒耍滑，没个正经样，工资照样一份不扣轻轻松松就到手，这还有没有理？” 这番义愤填膺的话，属实慷慨激昂，说到了秦成煜的骨子里，也说出了秦成煜一帮人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 秦成煜有那么被当头棒喝的瞬间，但只是瞬间。 黄哥的话虽让很多人共情，但都没有勇气站出来，这令方才激动过后的黄哥很是失望，想到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我靠！他们？他们指的是谁？是他，他还是他……还是在指劳资？说我们是工霸，那今天就正大光明的做个工霸给你看看！” 老马一脚就是猛踹过去！ 咔！ 没踹上，不是被黄哥躲开了，而是被秦成煜给一把抬住了小腿。 所有人怔住了，看傻了！ 惊了一身冷汗的黄哥，也愣神了一阵在原地！ 老马踹空险些自己飞了出去，还好秦成煜反应快，抓住腿及时放下才稳住了身子。 “秦成煜，找死啊！” 踹人不成差点摔倒丢大脸的老马，火从胸中起，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 完了，这下完了！ 秦成煜倒大霉了！ 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所有人都为秦成煜的这一手惊呆了。 秦成煜本人也是不知所措，想不到啥法子来平息对方的怒火，只能赔笑脸可又笑不出来。 “马……马师傅，我……我那个只是情急……没有跟您动手的意思，别……别误会！” 第二十一章 得罪工霸！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误会？呵，我看你小子是存心的！” “多管闲事是吧？” 老马抬了抬手，气呼呼地翻了翻白眼，脖子晃了晃，这是要老虎发威的意思。 只见小葛双手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棍，双手递到老马的手中。 随后小葛老刘相机带头，三人各站一边，共七人围住了秦成煜，虎视眈眈的十四双凶神恶煞的眼。 黄哥夫妇的麻烦暂时脱离，转到劝架者秦成煜的身上去了，这下可充大头了！ “姓秦的，你是胳膊肘往外拐是吧？马师傅对你不薄啊，给你解了多少次围，你这就当叛徒了？” “活腻歪了吧秦成煜？平常看你老实巴交的，咋个儿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站队老马的人纷纷声讨秦成煜。 工霸就是工霸，这一要针对人，立马跟着作好围殴架势。 “真的是误会马师傅，各位大哥别动手，有话好说！” 双拳难敌四手，秦成煜还是尽可能在没动手前动嘴皮子。 “说个屁！在A5还没人敢拦我的道！你帮姓黄的，就是和我马广财对着干！” 老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马师傅，咱说句实话好吗？” 秦成煜作摆掌动作，语气极其低微的给老马消气。 “您先别动怒，说实话咱们这生产线确实是最慢的了，如果都这样，到时组长怎么向厂长那边交代，要是罚款还不是罚我们普工，这谁最吃亏还不是我们，您说呢？” 摆的是据，讲的是理，然而老马众人充耳不闻，甚至还想笑。 “呵说够了没？说完了，就算账！” 老马正要发飙，手舞铁棍挥向秦成煜的刹那，一个慷锵有力的大喝:“住手！” 迫使他停住了。 是厂长！ 两侧跟随的还有贾主任、房组长和张丽芳。 “玛德！秦成煜，算你运气好，等下班后再找你算账！”老马咬牙切齿的收回铁棍，走下流水线台。 “厂长好！”所有人齐声道。 小葛等人见状也迅速撤回，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可晚了，这一切被厂长等四人看在眼里，这事儿不追究个一二三来，是不可能结束的。 “怎么回事，上班期间聚众斗殴？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就这么为所欲为？” “不想干的话，都给我滚蛋！” 厂长的暴怒声极具穿透力，眼神极具杀伤力，没有人在这时候直面对视他，连不可一世的A5工霸老马都是低着头的。 要说是房休河训话，估计老马得三句话能顶撞个两句话来。 厂长训话，老马的嚣张气焰顿时全无。 “厂……” “我问你话了吗？” 小葛想在厂长面前叨咕什么，话当口就被震住了，一口大气都不呼了。 那双眼神扫视之下，一片窒息的安静，没人敢多嘴。 “马广财，你这是要准备干啥呢？” 被点到名，老马下意识地放棍一边，麻利地缩回手:“哦那个……呃是板车有弯曲的地方，我这是用铁棍敲平了它，厂长。” “是吗？”厂长向人群中走了两步，眼神直视老马。 老马只觉得嗓子眼干涸了，呼吸都快不顺畅，稍抬头瞥到那双眼，嗖的又低下头。 明显心虚了！ “马师傅，你的棍子似乎是要揍人的吧？板车在你身后呢，那么多双眼看着，还想编呢？” 这会儿趁势开口的是张丽芳，直接将老马的谎话戳了个窟窿。 老马暗骂:多事！他娘的，厂长说话，干你屁事！ 张丽芳捕捉到了他斜向的视线，给了个“回敬”:我的徒弟只有我能揍，你还不够格！ 若是直接说出来给秦成煜听到，那可得小嘴乐开了花，这个师傅忒靠谱了！ “马广财，到底怎么回事？”厂长大声质问。 “我……” 见马广财答不上来，厂长的眼神转向头低的死死的秦成煜。 “秦成煜，你说！” 是该说实话呢，还是怎么说？ 说实话直接把老马那帮人彻底得罪，不说实话被厂长洞察，那恐怕得大发雷霆，后果也不堪设想。 这咋办？ 偶然间俩焦急的眼珠子撞到了师傅，眼神在求救:咋办师傅，我要完蛋了！ 师傅似乎感觉到了，朝他使了使眼色。 实话实说，不然没人帮得了你！ 把握时机啊，徒弟！ 张丽芳太了解这个憨厚老实的徒弟了，深怕他冒傻或是怯场，没说实话，那以后老马不但变本加厉，更不好逮到他犯错了。 “是……是我帮了倒忙，马师傅一气之下才……” 果不其然！ 张丽芳无语望月，气的要捶胸顿足了。 真被我料中了，我这个乌鸦嘴呀！ 这个傻徒弟真得把我气死，这么好的机会，都给白白错过，简直缺心眼！ 姓马的这回不知道多嘚瑟了，唉，秦成煜啊秦成煜，你在紫蓝美食街英雄救美的勇气和胆识呢？ 真是服了！ 秦成煜这一说，不仅气到了房休河和他身后站着的黄哥，还使得老马那波人暗暗得意，总算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幸亏是这个憨憨秦成煜，要不然铁定得栽！ 老马嘴角边不经意间流露出笑的偏弧，还好收敛的快速，没被人注意到。 “哎呀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逞能，不要因为好心而帮忙，帮不了硬帮只会添乱！秦成煜，把我这个主任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咳，还有你老马，你也真是的，不就这么个事嘛，有必要要动手？你脾气哪那么大，骂一顿出出气不就得了。你也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咋还跟小年轻一样冲动呢，不像话！” 贾有德接着秦成煜的话顺水插话，表面上是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是掩护老马。 就刚才那一幕，只要被证实，老马一旦没有辩驳的理由，那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那可是霸凌，工霸行为！ 传出去，对厂的名声影响极度不好，尤其是招工方面。 贾有德这只老狐狸还想借马广财这个工霸的手，在厂子里捞油水占各种便宜，顺便教训秦成煜最好是赶走。 马广财要是被开除了，那A5就是房休河的天下了，房休河本来就打心眼里同情和看好秦成煜的，这样一来就没机会整他了。 油水更不用说了，整个厂子里没有比马广财更擅长鱼目混珠的了。 “我的错我的错，主任训斥的对！厂长我知道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 老马也是情商高，急忙配合道。 “你呢，秦成煜？” “是主任，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 贾有德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嘛，知错能改就好！” 第二十二章 挨揍！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那没事了，还不赶快干活！”贾有德大声吼了嗓子。 连着身后的厂长都给震了一咯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姓贾的是厂长，吆五喝六的把厂长风头都给占据了。 “唉主任，大家都干活干活！”小葛屁颠屁颠的去收拾流水线上的杂物，表现的特勤快。 “厂长，其实……” “其实厂长，咱A5还缺点人手，您看能不能让人事部再多招几个？” 贾有德打断了黄涛想说下去的话，刷过去的眼神在警告他。 “老公！”黄嫂皱了皱眉。 气头上的黄哥，这才忍住了。 “嗯，这事我会让佟经理尽快招满人。另外再给张师傅配两个得力助手，不然你一个大师傅，就一个学徒，有事也忙不过来。” 张丽芳并不希望有助手，她只想着一个秦成煜当她徒弟就够了，一边教一边培养感情，美美的二人世界。 但是既是厂长安排，就不好由她的想法了，当面拒绝总归不好。 “谢谢厂长！” “不客气，应该的。”厂长嘴角上扬道。 这一抹笑，让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 “好了，都好好工作吧，知道大家辛苦，可能有些心浮气躁。我也理解，但我希望下不为例！房组长，还有两个月区组考核，我希望A5有大的改观。” 说完，厂长踩着锃亮的皮鞋离开了车间。 “是厂长，您慢走！”房休河恭敬地目送。 贾有德也跟着离开了，房休河缓了口气。 姓马的顿时撑起了腰杆，仿佛啥事也没发生，继续他的嚣张派头，干活懒散的一如既往，完全磨洋工。 房休河知道现在还不是动老马的时候，选择了继续忍一时。 整修了一台机器后，就到下班时间了。 秦成煜清扫了下工作台，打完卡就走出工厂了。 “滴滴……” 连续好几声喇叭从身后传来的，秦成煜以为是挡路了，下意识让开。 头一转，是车牌似乎有点熟悉，等车窗打开冒出个人头来，确定是师傅张丽芳。 “咋回事，你那电瓶车呢？这么晚了，就这么走回去，村里头现在黑灯瞎火的吧？” 张丽芳再把车开近了点，关心地询问道。 “我把车借给了同事，没事师傅，我有手电筒。” “工作一天了，还加了班，这身子够累了！还要再走路回去，这哪行！这样吧，我本来去浴池中心洗澡的，我开车送你很快的。” 说完张丽芳就打开车门，邀请他坐副驾驶位。 “那不是秦成煜，那女的谁啊？咱厂还有富婆吗？” 路过的几双眼睛不友善地打量着，还不时议论。 同为A5的一个女人，一口鄙夷的语气告诉:“啥富婆，就是咱A5的技工师傅。听说是离异的，估摸着傍大款分了家产呗，这不单身自由了，也有钱了，想勾搭小年轻的了呗！” “哎呦喂，难怪一副勾引人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紧身露身材的，一点不像当技工师傅的样子。现在的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能吃软饭绝不奋斗，啧啧说的就是这种。” 传到秦成煜的耳朵里，别提现在有多尴尬了，眼神不经意碰到她，只觉得脸到耳都红了。 “嘴巴给我闭上！八婆吗，咋不去当八卦杂志主编呢？这不屈才了吗？” 张丽芳可不惯着她们，朝着那俩一胖一瘦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贵妇的形象一下子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说了别说了，走了！”瘦点的识相，拉着旁边胖女人快速离开。 “真是嘴贱，小秦上车，甭管她们的闲言碎语！” 可秦成煜还是听进去了，不仅拒绝，还堂而皇之的忽悠师傅:“不好意思啊师傅，我还约了人，不用了谢谢！” 张丽芳虽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徒弟还很年轻，和年轻人约会太正常了，她一个中年妇女总归…… 想到这儿，张丽芳有丝黯然神伤，嘴唇微扬起弧线:“好吧，玩得开心哦！如果需要送，记得打我电话！” “嗯，谢谢师傅！” …… 到秦家桥距离还有半小时，秦成煜走在小田埂上，觉得有点内急，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反正这时候乡下是没人出现在田间的。 砰！ 也不知道咋搞的，秦成煜脑门上突然冒星星，接着脑子一片空白，晕倒了…… 等到醒来时，他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没有灯光，只有照射进来的月光和手电筒的光。 他反应过来，这是遇到劫匪，被人绑架了！ “姓秦的，胆子不小嘛，连我们老大的话都敢违逆？” 他怎么知道我姓秦？他老大是谁，我认识？ 秦成煜抬起头看那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穿着短黑T恤衫，黑色运动裤，黑色运动鞋的小子。 咋一看根本没见过。 旁边还半蹲着个叼着烟蔑笑的家伙，手里有长刀，一看那满脸横肉，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不是兄弟，有话好说！咱无冤无仇的，你们这是搞啥子嘛，敢问你们老大是哪位？” “你说你今天得罪了谁，不就明白了？想到了吧，以为得罪咱老大，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 马广财？ 秦成煜恍然大悟，“误会，真是误会！这么晚了，两位兄弟也早点休息吧，别折腾了啊！这可是犯法的，这样你们放了我，我今晚就当啥事也没发生，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想着一顿饭私了，秦成煜是一厢情愿了。 “切，谁稀罕你小子的一顿饭哪，要是星级酒店还能考虑考虑！马师傅给的好处，把你小子卖了也给不了，老实受着吧，长点记性也好！” 秦成煜被他们用绳子捆着，实在没法反抗，这要是没绳子，这俩人准会吃瘪。 “哥，俩位大哥，别这么……” 砰！啪！歘！ “啊……别打我脸……” “啊……别踢我弟弟……” “啊……轻点哥……” 一顿猛揍过后，那俩人累的满头大汗，总算停手了。 “他娘的，挨揍挨的像个娘们儿在床上浪一样，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在强一个女人呢！” 俩打手嫌弃的瞪他一眼，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地上的秦成煜已是鼻青脸肿，哪儿都是伤，唯一庆幸的是弟弟还好好的。 第二十三章 唯一知心亲人！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秦成煜才解开绳子。 忍着身上的痛楚，艰难地站起身，东摇西晃的步伐走出空房子里。 手电筒被那该死的俩人给砸坏了，手机也没电了，好在皎洁的月光下，不需要灯光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张望着四周，东西两面是农田，南北是小石子路，再眺望过去隐约能看到几棵大松柏。 秦成煜认出了这个地方，就在秦家桥后村的龙王庙附近。 还好是从小熟悉的地方，要不然今晚肯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得睡田埂上过一夜了。 这里凉快是凉快，就是蚊子能吃人，还有水蛇经过时不时骚扰，各种田间飞虫侵袭，没法待一刻。 拖着又酸胀又乏累的身体，一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在小河边洗了把脸清醒了下，顺便清洗完伤口才继续赶路。 到了家门口，屋子里都亮着灯，老远处都能听到里面很热闹的声音，好像来客人了。 当秦成煜走到门前要推开时，听到里面清晰的“哗啦”声，耳熟能详，那是在桌上搓麻将的声音。 不用猜，肯定是那位不得闲的后妈，因为家里只有她会玩这玩意儿。 轻轻推开了门，秦成煜掩着点脸直奔房间去拿换洗的衣服。 屋里一桌人看见秦成煜的反应，都是本能扫视过去，然后当没看见转过头继续干大事。 至于后妈刘美杏，则是嫌弃的瞥过去，嘴里还叨了起来:“老的加班加死也没赚出几个钱来，小的钱没赚到还老是扣工资，赚的钱还没我打麻将赢的多！” “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我容易嘛我，唉我和小娣是真命苦，摊上你们这对没出息的父子！” 这个女人当着外人的面抱怨，让别人把家里穷的矛头指向俩父子，就是想博得别人同情和可怜，好掩盖她好吃懒做的事实。 秦成煜虽然和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缺乏母子感情，但是对她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 满肚子的心机肠，在家里对家人颐指气使，在别人面前装贤妻，抱怨诉苦的一副委屈样。 秦成煜从不与她计较，也懒得和她多交流，一般家里需要出什么力，刘美杏有什么要求，他基本是有求必应，鲜有推脱，除非没能力做到。 父亲秦升更不用说了，几乎是听之任之。 以至于刘美杏在这个家里是一家独大，娇纵任性，为所欲为。 要说能有所收敛的时候，也只有秦成煜的爷爷秦化祖偶尔来这个家的时候，多少会给点面子。 不过她可不是因为敬重或是孝顺年老的，而是觊觎老头子手里的一件传家宝，这在村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传家宝具体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大概只有秦化祖知道，包括秦升和秦成煜也是一无所知，也从未去过问打听。 倒是刘美杏自嫁入秦家的门开始，就一直挂念传家宝，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提一嘴，若不是老头子守口如瓶，说不定早就被她设法搞到手了。 “妈，能不能别说了！哥加班也累啊，对了哥我给你烧了热水还没冲进水壶里，你直接去拿它洗澡吧！” 刘美杏的冷眼冷语，被女儿小娣给打断了。 小娣姓陈，单名一个娣字。 并非刘美杏与秦升所生，而是和前夫所生的小女儿，儿子跟了前夫，姓氏未改。 这个和秦成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和她妈是有本质区别的，除了有时候皮些，心地还是属善良的。 对继父秦升和爷爷秦化祖，陈娣很孝顺恭敬。 对秦成煜这个哥哥也非常亲近，经常在他被泼蛮无理的母亲刁难时出头。 因而在秦家，陈娣即便不是秦家的血脉，却是最受宠的晚辈。 好在这个妹妹并没有恃宠而骄，不仅努力学习上进，还很乖巧懂事，在村里或是同学面前都是乖乖女一枚。 “唉知道了，谢谢小娣！”秦成煜在房间里隔着门回应妹妹。 瞅着女儿对没出息的继子那么上心，刘美杏脸色很难看，很不舒服的瞪了女儿一眼:“睡你的觉去，睡不着看书去！少在这里顶嘴瞎掺和！” “略……就不！”陈娣撅着小嘴朝生气的刘美杏摆怪脸皮了一下。 惹得刘美杏是气不打一处来，真生气还舍不得，“你个臭丫头，你还……” 一会儿秦成煜抱着换洗的衣物，还有毛巾，推开门去了屋后小木板房。 木板房里有隔开的俩小间，一间作厕所专用，一间作洗澡专用。 拎着电水壶走木板房的路没几步，秦成煜依稀听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是拖鞋啪嗒的快步声。 转头一瞧，是妹妹陈娣。 这突然一转身，陈娣被吓了一激灵，差点没站稳摔一边去。 “吓我一跳，哥！呃……哥你现在就洗吗？”陈娣闪了闪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小娣，你是来上厕所？噢那个，我不急，等你上完我再洗吧！”秦成煜让道。 陈娣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秦成煜以为妹妹遇到啥难事了，便问她:“什么事？需要哥帮什么忙吗，尽管跟哥开口！” “嘿嘿咱哥就是爽快，谢了！不过我找你不是因为需要帮忙，是哥你。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成煜注意到妹妹的眼神特意停留在伤口处，临时编了个谎:“哦你说伤口啊，我电瓶车借给同事送他女朋友回家，所以我就走夜路回来的。手机没电，黑灯瞎火没注意摔在了石墩上，就成这副模样喽！” 虽然说的很轻描淡写，但还是被细心的妹妹一眼看穿，“不！绝对不是！哥，你还想瞒我呢，这鼻青脸肿的，分明是跟人打架了，而且是挨揍的，没怎么还手是吧？” “你刚刚进门时一直背对着人，手一直掩着脸出入的房间，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秦成煜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尤其是跟前这个在家里唯一的知心亲人。 眼下被发现了真相，由不得他不承认了。 “没啥，就年轻人血气方刚呗，一点小误会解释不通就……不过没事，你哥抗揍，再说我也打了他一顿，没谁吃亏不吃亏，把他打疼了，他以后就不敢再对我动手了！” 陈娣以她对老实巴交的哥的了解，若是论身手，就算三四个人对他一个，都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而他的意思是一个人跟他打架的，陈娣倒是难以置信。 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从进秦家认识这位新哥哥开始，就从来没见过能单挑打过他的人。 能伤得了他的，要么是好几个人一起偷袭，要么就是抓住他把柄或是软肋要挟他，迫使他放弃还手原地挨揍的。 这显然哥不是跟人单挑，仔细看他的伤痕程度，拳打脚踢的那么清晰，陈娣深信他哥就是挨揍的，几乎没还手才是真的。 第二十四章 贴心好妹！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行吧哥，你就忽悠我吧！你的眼睛骗不了我，哼！” 陈娣挺了挺鼻子，粉红的脸颊露出小酒窝，朝他摆出可爱表情。 秦成煜拿她没辙，“好啦我的好妹妹，哥错了，不该骗你。但是小娣，你可千万别跟家里人说呀，爸他们……” “知道啦，还用你说！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哪怕是我妈也不说，行了吧？” “可是哥你……真的没事吗，看你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应该很疼吧？那帮人还会不会找你麻烦呀？” 看着懂事和关心他的妹妹，秦成煜顿时觉得身上的伤一下子全好了，所受的委屈经过妹妹的安慰就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只有欣慰和笑脸。 “好妹妹，谢谢你！放心吧没事，哥会处理好的，相信哥！” 秦成煜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头。 这一小举动，让陈娣不禁脸微微泛红，眼眸里满是粼粼波光。 可能是非亲生的兄妹关系，加上聚少离多的缘故，每次近距离的兄妹相处，陈娣总是莫名的感到激动，又有点害羞。 她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他很重要，或许是因为他是她哥，是源自家的亲情吧！ “咋了，发什么呆呀？” 愣了会儿的陈娣回过神来，摸了摸了有点发烫的脸，双手笔直的背在身后转移过视线。 “哪有，我听着呢！我是你妹，客气啥真是的！” “我当然相信哥，哥永远是最棒的！嘿嘿哥，那你好好洗澡吧，晚安！” 说完，陈娣朝他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转身就小跑回屋了。 “晚……” 洗完澡，随便涂了点药膏，秦成煜就呼呼大睡了。 尽管堂屋里头还在热火朝天的搓麻将，夹杂着嘻嘻哈哈的闲聊，依然挡不住秦成煜进入梦乡的速度。 这一晚睡得可真香，一觉到天大亮。 糟糕的是，七点半上班，醒来时已七点了。 走路过去半小时是不可能到厂里头的，除非是电瓶车。 完了完了，又是要被扣工资的一天！ 正当秦成煜一边干着急，一边疯狂加快刷牙速度的时候，已经洗漱好的陈娣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娣只要不上课放假在家的日子，一般都是睡到日晒三竿，谁叫都没用的贪睡虫。 今天怎么就突然起这么早，而且还都打扮好了，这得多早就起床了？ 秦成煜诧异地打量妹妹，“今天有啥活动，约了同学吗？” “嗯不是！”陈娣摇了摇脑袋，望了望天卖弄关子。“你猜猜！”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噗！算了，就知道你猜不着！哥，你瞧那边！“ “当当当当！” 陈娣指着门外的一辆白色小电瓶车道。 “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电瓶车？这是去上街？” “我借的呗！上啥街，送你去上班呀，不然你飞毛腿赶路？” 陈娣撅嘴一笑，站在门口等他了。 这可把秦成煜乐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洗好了猫脸。 “我的好妹妹，你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及时雨，不然准迟到！难怪我说呢，贪睡虫怎么会突然这么早起，原来是给哥借电瓶车去了呀，有心了小娣！” 哥的话一出，陈娣摆出一副傲娇妹的样子，嘟着嘴望着天:“切！夸的很敷衍，谢的没诚意，拒收！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额这个……你哥我最近手头……要不等几天……” 秦成煜抓了抓口袋，囊中羞涩的不好意思把那几十块钱掏出来了。 “唉哟谁要你钱啦，真是的，俗！一点感谢的心意都没有，直男，难怪哥还是单身！”陈娣瞥了个白眼坐上后座去了。 “还愣着干啥，我的傻哥，你看看几点钟了？你不走，我就把电瓶车还给人家喽？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成煜回过神一瞧，只剩二十分钟了，猛敲脑袋:“出发！” 一上来就是把电瓶车的速度拉到最大码力，由于秦家桥还没通水泥公路，路况坑坑洼洼，车一骑快整个人就快要被抛起来似的。 后座的妹妹，紧搂着骑车的哥哥，深怕一不小心被抛飞了。 一边被抛，一边吃灰尘，持续了十八分钟总算及时到厂门口。 秦成煜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冲到厂里打卡处打卡。 呼，早两分钟，奈斯！ 幸好没迟到，不然功亏一篑呀！ 秦成煜长舒口气。 兄妹俩蹲坐在地大口喘气，双眼互视之余一番大笑。 “妹，今天多亏了你！光这迟到早退起码得扣掉二十块呢，足够买好几个肉包了。” “那是，那哥你得好好记着，改天怎么犒劳我哦！行了我回去了，哥你好好上班吧，不用送我，出厂的路我早记住了！” 执意要送出厂的秦成煜，还是拗不过妹妹，“小娣，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哥再见！” 目送妹妹骑车离开，秦成煜就直奔A5去了。 到车间，秦成煜像没事人一样，见到老马还是照常礼貌的打声招呼:“马师傅早！” 老马狐疑地扫过，“这小子有点……” 看见师傅已经在忙了，秦成煜忙换上工作服开干，结果张丽芳打断了他，把他喊到了偏僻角落。 “喏，把它吃了吧！” 只见张丽芳拿了一袋东西给他。 是包子，还是肉馅的。 这师傅也太给力了吧，还带买早餐的？ 秦成煜本身就没吃早餐，看到最想吃的肉包瞬间肚子在叫唤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就这么接受实在不好意思。 “师傅，您这……太客气了，我不饿的，其实我是吃早餐来的。” 张丽芳还是硬塞到他手上，“不是我买的，是一个小姑娘买给你的。说是你妹妹，她也在这厂里头？” “是小娣？哦她不在厂里，是我电瓶车借给了别人，她怕我来不及借别人电瓶车送我到厂的。” 得知是妹妹特意买给他的，秦成煜来不及感动了，抓起包子就狼吞虎咽。 这吃相着实把张丽芳看笑了，还随手给他倒了杯水，“没人跟你抢，边吃边喝，这里是我作主，我都没催你开工，急个啥慢慢吃！” “谢师傅！” 还真别说，短短一些时日的接触，秦成煜对这位女师傅愈加确信，她是他有史以来碰到的最好的工厂师傅，对徒弟好的没话说！ 殊不知张丽芳只在他面前这般好又亲切，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傲摆有架子”的大师傅。 秦成煜享受着肉包的食欲，不忘拿手机回了条短信:谢谢小娣。 第二十五章 家里出事了！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远溪电子财务办公室。 四双眼睛低着头，私底下各有各的叫屈，各有各的火气。 被一双厉色眼神横扫，始终不敢抬头。 端坐在前头黑色大办公椅上，脸色很差，戴着大圆框眼镜，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的中年男人，是财务部总监。 距离小两步远的沙发凳上，并排从左到右顺坐的依次是:A5组长房休河，B1组长何志欢，主任贾有德及一层仓库负责人丁戏。 “你们两个组怎么老是出问题，这个月在你们俩组花费的机器零件购置，以及设备采购，足足抵得上其他组半年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庞总监，我……” 俩组长憋屈的欲言又止。 “还有您二位。贾主任，您是老主任了，您三天两头上报财务管要钱。您看看，你这都什么单据，这要是厂长和老板看到了，我怎么回？” 贾有德心虚的捏了捏鼻子，嘴硬的想辩驳点什么，“老庞，我……”即刻被打断。 “老丁，不是我说你，你这仓库不是丢这丢那，就是老是搞出事来！新机器被盗的事，你知道财务贴了多少钱吗？” “上周仓库整理，你整整花了十万，其他仓库加起来都没你多！还有这周呢，又是你那一层仓库，连续两日发生女员工晕倒事件，当然这是对外说的，具体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清楚。” “庞总监，那不是我……” 即便是老板的亲二叔，在一个位高权重的总监面前，还是狠不起来三分的，何况人家还是管账的老总管，拿捏命脉呀！ “你想说什么？时代是在变化，都喜欢追潮流，工厂封闭式管理，单身工人们寂寞难耐，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人之常情对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干到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这还正常吗？简直是拿厂里当野兽场，人在医院，为了把这事摆平，厂里只能认定她是工伤。” “厂里全额报销医疗费不说，还遭讹，要是打官司，无论胜败，厂都得名声臭在外！所以只能依了她的封口费，前后加起来又是十几万！你这仓库负责人双手插兜，啥事没管着是吗？” 此刻十五平米办公室里，全是一个人的嗓门，隔音效果都承受不住。 路过办公室门口的主管或是员工，都能听到些一二三来。 A5车间收到这则消息，某些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这不，报应来了哼哼！最近牛气了，想要拔除我这颗钉子，不是找我茬就是把你们调岗调派其他琐事，这回不用我马某出手，真是好啊！” “哈哈哈那是，庞总监何等人物，一个小小的组长经这一训，他还想再往上升，那是做梦喽！人事任命上，别说是厂长，即便是老板都得慎重考量庞总监的意见。” 幸灾乐祸中的老马，瞅到隔着工作台的秦成煜，趁有了闲工夫，朝两边使了个眼色。 狗腿子小葛，小跟班毛头小子，读懂了眼色放下手里的活，去了秦成煜那边。 检查完机器坐在一边喝咖啡的张丽芳，瞧见不怀好意的三人组靠近，也站起身靠了过去免得他们闹事。 “老大，那娘们儿过来了。” “这娘们儿身材真好，唉哟我说老大，您不是对她有意思吗，咋不行动啊，是不是不敢呀？怕辣？” 原本找徒弟事的三人组，被迎面走来的火辣女师傅给吸引住了，步子都舍不得挪了。 张丽芳嫌热，脱掉了外套，上身只穿着比较短薄凉快的白色衬衫，傲人曲线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幕风景线，不知引来多少回头率。 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聚集无数双色眯眯的狼眼。 觊觎已久始终没有动作的马广财，就是其中之一。 可堂堂撩妹老手被小弟们笑话怕辣，马广财顿觉很是丢人，嘴硬的辩称:“混蛋，你小子敢编排我！我那是怕辣吗，我那是……那是讲策略懂吗，这娘们儿不是一般人，一看就是匹烈马！” 俩小弟面面相觑，忍住不笑。 “老大，那娘们儿听说是离异的，您对她那么感兴趣？那杨晓玉怎么说比她年轻，身段比她苗条，脸蛋比豆腐还嫩，你咋对她没一点兴趣，您该不会是专好这口味的吧？” 老马翻翻白眼，“你懂个屁！小娃娃一个，女人没碰过吧？十八岁的小妞最多是第一次来劲，然后就没啥了，可这种结过婚还保持身材的女人，那滋味……回味无穷！” “可是烈马难驯，小样易得啊！这个女人，身材是辣，可脾气也辣呀，老大您hold得住吗？” 又是被质疑，面子上挂不住的老马咬了咬牙，“必须拿下！我认为男人最大的成就，就是驯服烈马，她就是！从今日起，我要对她展开攻势，给你们做示范，瞧好喽！” 这是豁出去的节奏！ “马师傅，有事吗？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们找找？” 趴在一角窃窃私语的三人组，被突然冒出来的秦成煜给吓了一惊，急撤时脚下一滑踩在圆形工具上，一连三纷纷摔倒，吃了个满地包。 “靠！真特么倒霉，不长眼啊！” 跌相的马广财，艰难的爬起来朝俩小弟一顿吼。 明明是自己慌张踩空了脚，连累了他俩，还非得赖别人挽回面子才行。 可心知肚明的小弟，也是敢怒不敢言。 倒是三人组偷窥，不慎现形出了大糗，引来后方一阵笑声。 本尊张丽芳轻蔑的闪过他们，高昂着头假装没看见他们，戴着手套去检查徒弟完成的工作。 刚才看在眼里的秦成煜，见不得这下流举止，才故作去打招呼的。 可他的演技太假了，一看就是故意，三人组爬起来稍顿不久就把秦成煜拉到一边算账去了。 “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怎么回事马师傅，这是干嘛呀？我只是看你们趴在那里好像找什么东西，我就随口问问。我今天可没得罪你们呀？” 秦成煜举着双手，委屈的解释道。 马广财三人组被气的哭笑不得。 “秦成煜，你……别以为你装蒜，就放过你！昨天的事还没完呢！我再次警告你，在A5我马广财就是天，你要是再多管闲事，昨天的事只是小惩罚，记住喽！” 在这边吃了瘪，马广财只好找个人去仓库泄火去了。 见人走了，秦成煜准备收拾地上他们造成的烂摊子。 “成煜，成煜！你爸妈来找你来了！” 黄嫂急匆匆跑来告知。 秦成煜怔了一下，爸和小妈一起来的？ “黄嫂，他们在哪儿？”秦成煜预感到家里出大事了，要不然他俩不会非要到厂里来找他，直接电话里说清楚就成。 “就在门卫那边，他们很急的样子，你快过去看看吧！” “唉好勒谢谢黄嫂，师傅我……”秦成煜看向走来的张丽芳。 “快去吧，二老肯定有急事，这里有师傅呢！” 第二十六章 小娣失踪！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门卫处。 刘美杏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秦升焦急万分的一边等儿子，一边尽心安慰。 “都怪你，你还帮着瞒我，她一大早借车送你儿子上班！结果你儿子好好的，我女儿却是不见人影了，手机也打不通！” “呜呜呜，小娣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呀！都怪你，还有你儿子！我就说嘛他就是扫把星，只要和我女儿离得近，我女儿就倒霉！” 上次因厂里传出来的闲言碎语，刘美杏对秦成煜已失去了耐心，这回女儿失踪更让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可是刘美杏对城镇上环境不熟，又没什么熟人帮忙，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在城里上过学打过工的继子秦成煜了。 等找到小娣，一定让他滚出家门！ 老远处听到那个女人含糊不清的嚷到“小娣”“女儿”，秦成煜意识到了什么，忙飞奔的跑过去询问:“爸，小妈，小娣怎么了？” 看到儿子来了，父亲秦升急颤的哽咽:“成煜啊，小娣她……” 父亲一时激动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老泪纵横湿润了眼眶，这令不知情的秦成煜更加焦躁了。 “爸，到底咋回事，您别急，先跟我说清楚呀？小妈？” “呜呜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呜呜……” 刘美杏一个劲儿的哭怨，秦成煜又愁又急，愣是还没问出个明白，无奈地先扶起小妈再说。 “爸，小妈妈，你们倒是先说事啊！不然我怎么帮忙出力啊？你们能不能谁先告诉我，妹妹到底出什么事了？” 最后还是秦升道出:“小娣，她失踪了！” 这？听到这个消息，秦成煜顿觉五雷轰顶，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什……什么？小娣失踪了？这怎么会……她今早和我一起来厂，后来说回家，怎么就？” 秦升耐住焦躁，把小娣失踪的大致情况告诉给了儿子，好让他有个寻人的思路线索。 从父亲那里得知，小娣出厂后就打给了家里电话，说是在街上逛逛，中午一定回家吃饭。 可没成想，到了下午一点都不见人回来，邻居还等着用电瓶车，打了电话给她，可电话那头一直打不通，也没回电话短信。 直到现在太阳快落山了，还是音讯全无，他们十分担心小娣可能出事了，便来了城里。 “孩子，你在城里上过学打过工，比我们见多识广。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报警，你们为什么不先去派出所呢，派出所的三娃哥，您不是认识吗？” 秦升不由地摆摆手，“算啦，咱远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懒字出名，好逸恶劳是典型，说的就是他们，有钱还好些，没钱打点都是徒劳！” “就是嘛，咱们村有人丢了车，找三娃那小子，嘿理都不理。最后村长去找，他谎称所里参与什么重大案件当日不执勤，结果呢他带着几个哥们儿在牛肉馆里喝酒聚会！” “指望他们这些人，我呸！唉我说能不能别墨迹了，实在想不出办法，就赶紧带我们找呀，总比待在这里干着急强！” 眼见他们都这么说，秦成煜也不好花费时间去找三娃，可是偌大的城里靠他们三个人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秦成煜本身就是宅男，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只是偶尔出去转转，也就是在附近，最远的一次还是师傅带的。 如果有个熟人在，或许会好些，可…… “成煜哥，你去哪儿呢？” “咦，这是秦叔吧？秦叔，您还记得我不？” 就在这时，有个熟人来得正好，她从小贪玩，又是吃货，在城里肯定比他这个宅男熟。 “这位姑娘是？成煜，她……” 秦升记忆里模糊，似乎没见过这孩子。 成煜忙介绍:“爸，还记不记得咱家对面，小时候经常到我家来玩的那个爱哭的小姑娘？我叫她茵妹子。” 反应慢半拍回想之余，秦升猛然想起来了，“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小茵茵，是你外婆带大的。这都十几年没见了吧，都长成这么标致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哪！” 罗茵茵脸红了，俩手捏着小花篮笔直的站着，开心的傻笑。 “嘻嘻有吗？秦叔真会夸人，成煜哥看见了没有，这你得跟叔学学，以后别提我小时候绰号了哦！” “行了行了，叙啥旧呢！这都啥时候了？” 他们的谈话，被刘美杏瞬间打断。 “哦这位是？”罗茵茵虽然猜到八九分，但是怕叫错人，就没直接喊称呼。 “这是我小妈。哦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十万火急！” “哦阿姨好！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不过我得把水果送回去，里面还有冷饮，得放冰箱冰着。” “我妹妹小娣失踪了，她说在城里转转就回去吃午饭，结果到现在都太阳要落山了，还是音讯全无，手机关机。我只对附近熟，城里的其他地方我就……” 听完秦成煜要说的急事，再看他们二老脸上的焦容，罗茵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刻也没耽搁，忙把手里的篮子交给熟悉的门卫大哥。 “大哥，拜托了，改天请你吃饭！” “美女开口，一句话的事！包在哥身上，你去忙你的事吧！”身着保安服的男人爽快答应。 “谢谢大哥！”罗茵茵转身带秦成煜一家子找人，“走吧，找人要紧！” “麻烦你了小茵，我们从哪儿开始找呀？这城里这么大？”秦升快步跟着。 “秦叔，秦姨，你们放心，我是城里通，找人我在行！不过咱得分头找，因为到晚上就不好找了，很多巷子里头黑灯瞎火，找人速度会减慢！” “这样吧，先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找，年轻人嘛一般都会去那些地方逛。那就去市中心步行街，那儿有两个入口，到时咱兵分两路，再到出口汇合！” 罗茵茵边在前带路，边出主意。 “好，茵茵就按你的办法来！” 一行四人乘公交车，大约半小时车程到了远溪市最热闹的步行街。 罗茵茵带着刘美杏一路，秦升秦成煜父子俩一路，沿着各摊位打听寻人。 整条步行街，直通四家商业广场，是整个远溪市有钱人，年轻人最集中的地方，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人流量都是特别密集。 第二十七章 遇贵人！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在步行街几乎找寻了每一个角落，直到太阳落山，不仅没见到人影，也没有打听到关于小娣的任何线索。 这可把秦家人急到嗓子眼了。 “茵妹子，咱换个地方找吧？这里实在没线索，还有没有其他热闹的地方，集市地摊之类的？”秦成煜提出来。 “好吧，容我想想。” 罗茵茵挠挠脑袋瓜子，想了又想，“集市、地摊……” “咦想到了！有个地方地摊多，价格便宜，也挺热闹。最主要的是那里临近咱远溪市的花市，女孩子都喜欢去那儿。” 罗茵茵绞尽脑汁后终于想到个地方。 “对，小娣平时最喜欢种花种草了。可能小娣逛到那儿停留了好长时间，所以逛着逛着就迷路了，也有可能。” 秦成煜也觉得极有可能，以他对妹妹的了解，在那里或许找到妹妹的概率最大。 不过随着天色越来越黑，秦成煜和二老的心越忐忑不安，一个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那咱们赶快去找吧！小娣啊，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呀？” “牡丹湖。” …… 傍晚时分，四人从步行街走了大概两个公交站距离，到了牡丹湖。 因为牡丹湖是远溪市的星级风景区，尤其是晚上人更多，公交站台人满为患，很难挤上去，出租车都是漫天要价。 好在离牡丹湖的距离不是多远，步行半小时不到就够了。 牡丹湖四周都是花市，从早七点一直到晚九点，持续近十四个小时。 加上附近也有很多游乐场，和KTV、酒店宾馆和饭店等吃喝玩乐的地方，自然人不会少。 这里还有一个景象，农民工最多，因为有号称五里地摊的集市，便宜货最多，是紧挨着花市的。 为节省时间尽快找人，四人还是分头寻找。 秦成煜领着父亲沿着游乐场寻人，罗茵茵携刘美杏往花市那边打听。 边找边打听之余，秦成煜不忘给妹妹试着打电话，抱着她可能回到家的一线希望。 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这孩子可把人急死了！小娣啊，小娣你在哪里，我的心肝宝贝哟呜呜……” 花市一条主干道上，大妈的号啕大哭声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这位大妈，您这是怎么了？是丢钱了还是被骗钱了？” 刘美杏的跟前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热裤头上插着墨镜的靓丽女孩。 声音很清脆悦耳，皮肤白如雪，尤其是那修长大美腿简直是罗茵茵的梦想标准。 她的身边还跟着俩霸酷的保镖，这估计是位富二代千金。 “我女儿不见了，找不着了！呜呜……”刘美杏没有抬头，只是手足无措的坐在地上大哭。 “确定是在这附近不见的吗，多大年龄，还有长相呢？”美女上前弯下腰询问。 “不确定。她女儿叫小娣，十来岁的高中生，白天在城里说是逛逛，结果到下午时不见了，一直没联系上。”罗茵茵见状代替回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也不确定她就在花市失踪的，只是猜测。对了，你是她什么人，就你俩找？” “我是她儿子的好朋友。哦还有他们父子俩，我们四个人。” 正当时，秦成煜父子俩刚好和她们碰上头。 瞧他们父子耷拉着脑袋的失落样，就知道啥也没打听到。 “就你们四个？唉……远溪市再小，也毕竟是城里，不比你们乡下一个小村庄。你们四个人满城找一个人，那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美女摇摇头道，显然她是有意要帮他们。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靠警……还不如自己找！”秦成煜无奈道。 “或许我可以帮点忙，只是今晚不行，明早肯定可以。只要她还在远溪，本小姐保证掘地三尺也能给你们找到！” 看她的身份作派，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何况他们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漫无目的找好些，好歹有个希望。 四人惊喜的把目光聚向她，连地上瘫坐着的刘美杏也顾不上大哭大嚷了，赶紧站起身，“姑娘，你真的能帮忙？咱可不能乱开玩笑啊，我这心脏可承受不住呀！” “我们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乱开玩笑。知道远溪市三大豪门吗？”旁边双手复立的保镖说道。 “知道，就是咱市最有钱的，封、文、邰三家。”秦成煜脱口而出。 莫非？ “没错，还算有点见识。那我告诉你，眼前这位，就是来自其中一家，文家。” 嚯！ 这可把秦成煜彻底惊呆了！ 要知道远溪三大豪门意味着什么，随便一家那都是近百亿的资产，全市各商业地段都有他们的份，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 而这文家也是大有来头，文家祖上是军阀，和平年代转战商界，现文家一家之主是远溪零售巨头文劲安。 文氏企业旗下共三十家分公司遍布国内外，员工共计上万人，本市共八大黄金地段的商场，文家占据了一半。 在远溪大到商厦，小到超市批发市场，从市里到小农村，几乎都有文氏品牌的身影。 文家在远溪，可以说是脚跺地，都得抖三抖。 可想而知文家的能耐有多大，既然她是文家人，她说的话能否做到自然是理所当然。 看美女的年纪，估摸着也就比小娣大两三岁而已，若是文家人，秦成煜猜测可能是千金之类的。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文幽雪，文劲安就是我爸，他的大名你们应该如雷贯耳了吧！” “帅哥，怎么称呼？” 咋一听，今天是遇上贵人了，而且是贵不可言，竟然是文家的大小姐！ 这下找小娣的事，准有希望了！ “原来是文小姐，你好！我叫秦成煜。秦叔宝的秦，郑成功的成，李煜的煜。” “三个历史人物的名字结合在一起，这会让人过目不忘，好记！我记住了，秦帅哥！” 对眼前的男人随意扫视了上下，颜值虽不属于小鲜肉，皮肤甚至有点黑，工作服也是粗制滥造的老土，可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难以言说的吸引了。 他的吸引力来自于，他的那双眼睛。 眼里的光看似黯淡，却是藏有星火，那是锋芒毕露的火种…… 第二十八章 文公馆！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文小姐，一个女孩子，这万一大晚上碰到什么人，可怎么办呀？要等到明天，那我女儿……” 刘美杏欲言又止，担心人家不高兴就反悔了。 文幽雪努了努嘴，双手平摊表示无奈:“不好意思啊，大妈我也没办法。我今晚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错过了今晚可能就没机会了，那是我的头等大事！” 言外之意，人家堂堂文家大小姐，不会因为帮你找女儿，而把自己的事全部搁一旁。 公家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要求有钱人呢！ 何况人家文大千金，今晚可是要干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那家伙要是给溜了，可能永远就逮不到他了，文幽雪可以放弃任何手头事，都不可能放过这个唯一的机会。 “叔姨，成煜哥，我看还是听她的吧！有文家人出马，找小娣没什么问题的！我们四个人找，又是晚上了，也不见得……” “茵茵说得对，光靠咱四个人的力量，希望太渺茫。人家有重要的事要办，咱也不能道德绑架拦着人家吧，怎么说人家已经答应明天就帮我们找人了。” 罗茵茵和秦成煜相继劝说之下，刘美杏就没再说什么了，但愿女儿今晚不会遇到麻烦，一切平安！ “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吗？如果你们相信本小姐的话，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安排人手给你们找人。” “今晚我得先走一步，我让我的手下给你们安排个住处，就先将就一晚。到时明早一有任何消息，也好及时沟通认人。” 私下商量好后，秦成煜应声:“谢谢文小姐，全听你的安排。” “OK阿荣，带他们去文公馆。阿鹤，咱们去机场！” “是，大小姐！” “那我先告辞喽，再见！”文幽雪拽了拽衣领，一个飒飘的转身动作，踩着皮靴走在前头。 后面的保镖紧跟上去，护送其离开人潮涌动的花市。 “车在前面路口，请四位随我来！”手下阿荣带路道。 路口处，秦成煜等人上了一辆六人座的黑色宽敞轿车，沿着牡丹湖一路穿梭。 驶过十字路口，再经过两座商业大厦，绕进市区公园，来到一处非常清幽雅静的院子。 院子门口两边有两块石墩，石墩上站着俩人，穿着特色制服。 放眼望去院内，随处可见统一制服的人，威武霸气，不愧是豪门顶流。 他们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保镖，专门负责安全保护，随身携带武器装备。 看外面门墙上刻有三个大字:文公馆。 门牌号200。 院内走来两名保镖，拉开大门。 轿车缓缓驶入公馆大院，转过两个路口大约两分钟才停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欧式风格的高档大洋楼。 这种地方，对普通人来说，也就只能看看，平生也未进去过。 四人仰望洋楼，一片吃惊的模样。 “哇，天哪！这就是豪门，好气派，这楼好漂亮！”罗茵茵太激动了，今晚就要住在这里。 “秦先生，各位里边请！” 走进里边，四双眼睛顿时看傻了，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富丽堂皇的大厅，高端大气的配套家具，极尽奢侈的装饰。 还有那白色大理石花纹瓷砖，人踩在上面，能直接当镜子对照。 “欢迎光临！” 一排排整齐的喊声，来自于佣人和保姆。 此时秦成煜想到了网上最经典的一句话:“贫穷限制了想象！” 今天果真见识到了，这是普通人一辈子做梦都不可能得到的。 “我的妈呀，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同样是房子，这一对比，咱住的就是猪窝狗舍呀！”刘美杏捂着下巴惊道。 四人完全被震撼到了，不时东张西望的小步原地打转。 “请随我上楼！” 在保镖阿荣说明情况后，一位年轻女佣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夫妻，那你们就住在中间的大房间。” 秦升刘美杏慢半拍的回应:“唉好，谢谢小姑娘。” “不客气。请问您二位是男女朋友还是？”女佣礼貌询问剩下要安排的两人关系，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不，我们不是。”秦成煜和罗茵茵尴尬地异口同声。 确定后，女佣点了点头，转身带他们去了邻近的单人房间。 “左边靠书房的房间，是先生您的。这位小姐，您就住在对面的房间。” “谢谢！” “不客气！你们可以先进去看看，稍坐休息可以随时下楼用晚餐，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叫小宋。” …… 大厅里用完餐，本该美美的睡一觉，可想到小娣，他们瞬间就像回过神来一样，脸上的放松陡然一转。 “老秦，你说这堂堂一个豪门大小姐，为啥无缘无故对我们这么好？会……会不会有什么别有用心啊？” 房间里头，刘美杏想着想着突然起了疑心。 “想什么呢！人家是好心帮咱们，咱们还要多疑，愧不愧呀？” “再说了，咱只是住村里的穷苦人，啥也没有，别有用心？图啥呀，咱身上有啥可以让她图的？” “我就随口一说嘛，真是的！人在外，总得留个心眼不是？”被秦升怼的理亏，刘美杏倒下就睡了。 接着没多会儿，都睡下了。 文公馆内的人基本都休息了，除了巡逻护院的保镖轮岗外，没人走动了。 偌大的洋楼里，一片安静。 嗡…… 时间晚上九点半左右，靠近床边放置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振动的声音惊醒了刚入梦不久的秦成煜。 秦成煜的第一反应是小娣，可能是她发来短信求救或是报平安，那叫一个果断神速的反应，惊坐起来查看手机。 “秦成煜别忘了，武决的日子。” 这是手机短信里的内容。 再看短信结尾，还有刻意的留言署名:吴通天。 6月21号就是武决日，是他亲口答应吴通天要参加的。 如果食言了，他肯定会把前面的旧账一起算，报复他还是轻的，就怕他背后对付他的家人。 秦成煜非常担心这一点，可是找妹妹的事是最主要的，他现在压根没心思准备武决。 再加上前天被老马派人暗算教训，身上的伤还没好，近期恐怕都很难大展拳脚。 可是这事是躲也躲不过的，庆幸的是有文小姐帮忙。 离武决日还有五天时间，他还有时间，秦成煜只回了他三个字“知道了”就继续睡了。 第二十九章 陈尚福！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轰！ 哗啦啦…… 一大早，一声惊雷！ 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把睡梦中的秦家人全部惊醒了。 小娣还在外头没找到，这大雨也多少会降低找人的效率。 六点，所有人都起了床，焦急地等待文小姐。 虽然文幽雪一个电话就可以调动文公馆的人马，但是最重要的是寻人还得依靠公家，效率更高，这还得文幽雪亲自出马。 “文小姐还没回来，我们得等到啥时候，急死人了！哎呦喂，小娣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坏人弄出城，我听电视里说那帮人贩子，什么……” “你呀，别胡思乱想，往好处想呢，说不定小娣啥事也没有，只是迷了路，或者好心人收留了呢？还是继续等吧，我们也没有好办法呀！” 瞧着爸和小妈忧急如焚，秦成煜在大厅坐不住了，找到大门外等候的保镖阿荣。 “阿荣哥，你们大小姐今早确定能回来吗？哦那个我的意思是，文……” “秦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们大小姐说过，办完事会马上回来，可确定的是今早。至于是具体什么时间，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做手下的也不能随便过问，还请理解！” 说到这份上，秦成煜也不好再追问，回到大厅继续等。 “成煜哥，小妹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着急。文家的信誉，咱远溪人都知道的，你还是坐下来吧！”罗茵茵拉着衣角温柔的语调安慰。 “没事，谢谢你茵茵，我没事的。” 秦成煜不算急性子，但是面对最知心的妹妹失踪这事上，他嘴上说没事，实则心里恨不得马上跑出去找妹妹去。 …… 远溪市虎口机场。 一群蓝领格子西装制服的打手持续了近八个小时的追踪拦截，总算逮住了目标。 “凭什么抓我，你们是谁？我告诉你，这里是机场，公共场合知道吗？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只要我一呼救，你们全部完蛋！” “快松手，不然我喊人了！看见了没有，这里到处都是特警，你们再横还能……” 夏天全身秋装打扮，还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试图伪装躲避拦截。 就差一步登机起飞，就能逃离远溪摆脱报复，怀揣着一大包现金首饰，就等着去国外逍遥快活了！ 他奶奶的，就差一步！ 男人瞅到衣兜处的四支长条的硬东西，下意识地猜到是什么了，大惊失色之余立马把嘴闭上了。 “喊啊？姓陈的，要是不想脑袋开花，就少说一句，不然我们任何一个人，只要手那么一抖，你就完犊子了！” “你要想试试，完全可以，想不想？识相的呢，乖乖跟咱们走，咱们大小姐可足足等了你八小时！” 要说一个人拿着那家伙，还好说，可以搏一搏他有没有那个胆开，开了他也得死。 可是这是一群人，只要把他围起来，到时谁也不知道发生啥事，神不知鬼不觉就被咔嚓了！ 这个男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常跟不白一道的人打交道，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在公共场合悄无声息的解决一个人而不被发现。 “别别别，我跟你们走！都小心点，别走火啊！”男人惊恐的紧盯着他们的手道。 “很好！还以为你陈尚福，是真的不怕死呢！别磨蹭，赶紧走！别让我们大小姐等急了，后果很严重！” 瞧着蓝领格子西装男的眼神愈加凶厉，被警告后秒学乖，捂住嘴一句话也不说了，闷着头大步流星的跟他们上了机场电梯。 机场大楼A15是VIP宾馆层，专供贵宾下榻休息使用，设置非常完善不亚于专门的星级宾馆。 每一间房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空间也足够大。 到了81号房间外，前头的打手敲了敲门:“大小姐，人带到！” “带进来！”房间内传来清脆的女声。 “是！” 除四人把守外，其余人都进了去。 文幽雪一见到人，立马火气上来，脱掉皮衣外套。 里面是白色短衬衣，解开了一颗扣子散散火。 很惹眼的一幕，上观颜值，下观三围，这天鹅肉曾经也是差一步。 如今也没那个心思想入非非了，能保住狗命就不错了。 “雪儿，我……” 啪！ 陈尚福刚想说求饶的话，就被横来一掌打翻在地，嘴角冒出了血渍。 “别叫我雪儿，你不配！我文幽雪真是瞎了狗眼，看上你这么个黑心狗肺的家伙，渣男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你真厉害！” 砰！ 人刚站起，再被临空一脚踹倒在地。 陈尚福疼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侧趴着，哭喊求饶:“雪……文小姐，哦不文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这些东西我都不拿，我就空手离开可以吗？” 文幽雪搓了搓手，仰卧在床沿上，一副魅惑的坐姿双手撑着床单，抬起大长腿翘在膝盖上。 轻蔑地发出“格格”的笑声，笑的陈尚福全身发颤，不敢直视此刻她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 文幽雪审视着面前如丧家之犬的男人，也就是这男人差点毁了她的一切。 家徒四壁的陈尚福，依靠伪装卖惨的套路博得 文幽雪的同情和怜悯。 他深知文家大小姐讲江湖义气，又乐善好施，有一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心。 陈尚福凭借他的嘴功忽悠编故事，制造各种不平的遭遇，给了文幽雪行侠的机会，同时也给了他更多接近的机会。 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就成了缘分，陈尚福颜值上还说得过去，又能说会道，最主要很懂人心，情商足够高。 以至于对男人有距离感，要求颇高的文幽雪，对他动了感情，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再者文家二老时不时介绍亲事，男方要么是纨绔子弟，就是满嘴油腻的好色之徒，相比之下陈尚福这个男人很让她满意。 没成想，这场缘分都是这个虚伪的男人刻意制造出来的，自从成为文幽雪的男友后，他的狐狸尾巴一不小心就露出来了。 在文家公司里头拉帮结派，有了更高的职位后，逐渐野心膨胀，利欲熏心。 陈尚福不满足现有职务，想入董事会遭拒，心有不甘的他私下里投靠了文氏的竞争对手，还暗下黑手挖文氏高管，窃取客户资料。 对于自己的女友文幽雪，陈尚福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得到她的身体，从而掌控她，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二人在某酒店开房准备确立关系时，文幽雪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信息附带数张真人图片，全是陈尚福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浴池、车里等亲热的场景。 不同的女主，一丝不挂，陈尚福那叫一个帝王般的享受，左拥右抱，脸上比谁笑的都得意。 而且里面的女主还有文幽雪本身就认识的，其中一个就是她的发小。 彻底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文幽雪当场一记耳光夺门而出，回到公司命人彻查他的所有收入来源和人脉关系。 得知关于他的不利传闻基本属实，她决心亲手报复这个渣男不如的东西！ 上报董事长父亲后，得到了父亲支持保证不插手，由她亲自了断这件事，不论任何后果。 第三十章 筹码换狗命一条！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陈尚福，你很有种！” “你那么ma ，你爸妈知道吗？” “文姑奶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渣男，渣男，猪狗不如！要打要骂随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男人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和东窗事发前志得意满的嘚瑟劲，属实形成天壤之别的对比。 “背着我养情人，背叛文家投靠对手，妄图挖墙角换取富甲一方的财力。陈尚福啊陈尚福，你是胆大包天，把我文家耍的团团转呀，你的能耐可真大呀！” “可我就奇了怪了，你那么不知死活，怎么这么怂了，瞧瞧你现在还有个人样吗？我真应该感谢你，让我文幽雪真正感受到了有个男友是渣男的那种感觉是怎样的！” “你说作为女朋友的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纤纤玉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明晃晃地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贴在脸上时，顿时后背发凉，陈尚福急咽口水，捂着火辣辣的脸，连忙爬起半身直接跪地上。 “雪儿，好歹我们是男女朋友一场，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求求你，求……” 文幽雪咬着嘴唇怒瞥他一眼，冲他微微一笑，转瞬间匕首划开。 刷！ “啊……” 跪地求饶的人渣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见他要挣脱，俩身材高大的打手强摁住他。 “大小姐，您要嫌吵，我要不帮您捂住他的嘴？”手下试问。 文幽雪摆了摆手，“不用，我喜欢这个叫声。就像男人喜欢女人的叫声一样，陈尚福你吃里扒外的时候，咋就没想到有今天呢？现在求饶，有用吗？” “还男女朋友？” “你还好意思说，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快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想呀？我赶尽杀绝，你怎么不想想你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嗯？” 自知眼泪是没有用的，他做的那些事，哪怕是普通人都忍不了，何况是堂堂是文家大小姐。 被这样欺骗，甚至还动起整个文家的主意，即便文幽雪不找他算账，文家上下也饶不了他。 好在这件事文劲安没打算亲自过问，要不然死的更难看。 不过文幽雪不是单纯的普通女孩，她身上遗传其父雷霆手段的作风，想在她手里逃生也不是那么容易。 陈尚福眼看光嘴皮求饶是肯定没有回旋余地，不如拿出自己身上掌握的筹码，用来换自己一条命，趁他还没被折磨死之前。 “好，文幽雪既然感情上没得谈了，那咱可不可以以实际条件来谈？说白点，我就想保自己这条狗命，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陈尚福挺起胸膛直面文幽雪，捂着伤痕累累的脸，干脆利落的说道。 文幽雪并没有轻易答应，因为这家伙可能是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但也可能真的留了一手。 反正人在她手里，是生是死全由她文大小姐决断，他陈尚福该清楚这一点，谅他也不敢耍出啥花招来。 “花子，阿J，放开他。让他缓口气，我倒要看看他身上有什么筹码来换他的命。” 手下松开手，退到一旁。 “我这个筹码绝对够保命，因为它对你们整个文家都有影响，甚至会造成危机。如果……如果我说出来，证实属实，你要还是要了我的命咋办？” “我的意思是，我起码得有个保障是不是？” 陈尚福眼神期待的望着站起身的文幽雪，跪在地上没敢有丝毫多余动作。 “大小姐，这个人渣直接交给我，把他找个地解决了吧！活着都污染空气，他那张嘴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谁知道？” “对啊大小姐，这姓陈的他分明是拖延时间，说不定他在等人救他呢！这里是机场，真要是有人来救，咱总不能在这里大干一场吧？” 手下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个陈尚福善于伪装，诡计多端，很有可能在玩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戏。 可是文幽雪觉得，就这么结果了他，那是太便宜他了！ 再说不管是真是假，起码有一点是有可信度的，那就是他能在文家人的全盘管控之下，窃取了大量的商业资料和客户资源。 他区区一个毫无背景的底层打工人，怎么可能做到这般一手通天？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背后有人在操纵，指使他对付文家。 “这种人死了也浪费土地，不如让他发挥点价值，再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岂不更解恨？” 听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要他的命了。 手下人表示难以理解，眼前的人渣坏事做尽，让他多活一天都觉得恶心，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但他们只是打手，老板的意思只能无条件执行，多嘴就是坏了规矩，更是行业大忌。 “大小姐英明！” 陈尚福见事有转机，忙趁热打铁:“我保证我将要说的话句句属实，如若半句虚言，命你随便拿去！” 文幽雪挠了挠耳朵，不想再听他废话，“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赶紧把你的筹码拿出来，好趁我没改主意之前保你的命！要么马上叫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信吗？” 试图索要保障前提的意图落空，陈尚福只得认栽，豁出去赌这一把，寄希望于文幽雪真能放他一条生路。 “好，我说我说！” “文商大厦的百分之股权，被……被你的小姑妈巧立名目转让给了姓吴的。然后姓吴的再让我挖文商几个大项目的具体资料，是要靠它来在股市造不利于文家的口风。” “至于那些客户资源，是我想自立门户，可没想到那姓吴的是拿我当傀儡。一方面帮我搞文家内部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安排他的人在身边，随时监视我。” 文幽雪没有打断他的话，继续让他说下去。 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对陈尚福道出来的话是感到意外和震惊的，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就是财务那边……”陈尚福尽可能详尽的说道。 “就是这些，我说完了。” 说完，陈尚福忐忑的跪在原地，手心捏着衣角出了一大堆汗，是生是死就等她的一句话了。 “居然是她？” “等等你说的姓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紫蓝美食街最知名的混混吴通天？” 文幽雪额头上的眉头皱的很深道。 第三十一章 妈？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就是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 文幽雪半信半疑。 “姑奶奶，我人在你手上，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哪敢说假话。但凡有句假的，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撞墙死！” 这毒誓像过过家家一样，把愁眉深锁中的文幽雪都给逗乐了。 “呵行了吧你！暂且信你一次！只是这吴通天和我小姑妈咋认识的，而且能够里应外合在文氏企业搅浑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姑妈虽然张扬跋扈，还时常无理取闹，但在生意场上做事一向谨慎。 她就算有反骨，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还是个混二代。 没有利益，是不可能的！ 文幽雪猜测，如果姓陈的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小姑妈有把柄在姓吴的手里，又或者姓吴的能耐比她想象中要大。 等待命运宣判的陈尚福，见状索性爆出一个文家上下及外界都未知的丑闻，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值得换一条狗命。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文副总经理和吴通天在一次商业舞会上认识，是跟随他的父亲去的。那次舞会上两人相遇一见如故，跳了一支舞便……” 陈尚福欲言又止。 可文幽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吃惊地追问:“便什么？说下去，别说半句留半句！” “唉是！”陈尚福继续，“便在酒店开房，当时我去找吴通天谈合作时，刚好遇到那一幕，陈尚福搂着文副总经理亲昵的举动，直到房门关上。” “再有一次，就是文副总经理去紫蓝美食街视察一个投资项目时，是吴通天亲自陪同。可谁能想到，俩人竟然在豪车里干起了那事，被我撞见时他们都还没穿上衣服。” 说着说着，陈尚福似乎忘记自己的处境了，形容当场看到人家亲热的场面，不禁还觉得很刺激，看得津津有味似的。 而眼下，怎么处置陈尚福是次要的了，最主要的是调查清楚他说的话，如果属实，那这家伙还有利用的价值。 没有陈尚福，是很难套上吴通天和小姑妈那条关键线的，文幽雪非常清楚文家的内奸不除，文氏企业将要面临难以预料的危机。 “陈尚福，我答应你，给你条活路。但是这条活路的条件是，配合我演戏演到结束，否则随时要你命丧黄泉，可明白？”文幽雪收起匕首，示意他起身。 虽不知文幽雪会不会变卦，但好歹暂时不会死，陈尚福激动的叩谢:“明白！谢姑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行了起来吧！既然要演戏，那就得演足，演杂了坏我好事，我照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跟我回文公馆，在没给你任务之前，寸步不能离开那里！” “是，我明白！” 离开房间，陈尚福乖乖地跟着文幽雪的屁股后面，坐上同一辆车回到文公馆。 此时正在焦急等待的秦家人，听到外面有人喊“大小姐”的声音，激动的全都走出去迎接。 “文小姐！” “大小姐，他们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不吃不喝就等着你。”阿荣上前小声道。 “知道了。”文幽雪忙过去安慰秦家人，“不好意思大叔大妈，让你们久等了！你们这样熬也不行啊，吃饭还是得吃，不然身体熬垮了，你们的小娣回来了，可不得去医院照顾你们？” “放心吧，有我文幽雪出马，在远溪地界内找人，不是问题。我这就安排人手，你们等就行了。” 有了文大小姐这句话，秦家人也就暂且放宽了心，“劳烦文小姐了！” “妈！” 这突如起来的一声，令在场的人怔住了，目光转向文大小姐的身后那个人。 “妈？”文幽雪疑惑的表情。 注意到姓陈的目光是看向秦家人，而他刚喊的是‘妈’，那岂不是？ 秦成煜反应过来看向小妈，对照之下还真发现了秘密，这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和小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小娣说过，她确实有个亲哥哥，只是不知道他原来就在远溪。 “尚福？”刘美杏看到那人愣住了。 陈尚福是刘美杏的亲生儿子，不过因前夫隐瞒的关系，刘美杏以为儿子去了国外。 至于陈尚福，在远溪市攀上文家高枝后，为卖惨一直谎称自己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实则姓陈的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是瞧不起嫁给乡下人的亲妈，所以即便他知道刘美杏就在本市乡下，他也从未联系过。 最吃惊又疑惑的应该就是文大小姐了，她万万没想到这陈尚福嘴里没一句真话，从头到尾都是骗，连亲妈在世都能编成车祸惨死，这不是咒亲妈吗？ 太不是个人了！ 这人渣再次刷新了文幽雪对他的认知。 一眼瞥向那家伙，某人心虚的立马低下头了。 “大妈，他喊你妈？他真是你儿子，陈尚福？” 刘美杏点了点头。 “尚福，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妈很想你，妈不是之前给过你爸联系方式吗，他没给你说过？” 蒙在鼓里的刘美杏以为母子连心的感情呢，实则儿子陈尚福不仅心里没有妈，甚至是嫌弃。 可他看到亲妈在文公馆，和文家大小姐还很熟的样子，陈尚福觉得这是自救的好机会，早点脱离文家早保命。 而这个机会，就是亲妈。 于是一改常态对亲妈的冷漠，开始了他的表演。 “爸不想我们见面，所以……妈，我好想你，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你都瘦一大圈了，没以前在咱家过得好。” 瘦了？还瘦一大圈？ 秦成煜听的很不舒服，搞得像在是秦家委屈了她娘似的，他所知道的事实是，小妈嫁到秦家桥之前很瘦，不是苗条的瘦，是瘦弱的瘦，皮肤还很差。 在秦家当了一家之主后，这个小妈几乎成了同龄人当中最年轻的了，比以前胖了一圈还差不多。 上不了厨房，下不了田地，全村就属这个女人最快活了！父子俩挣的钱，基本都辗转到她一个人的腰包。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你妈命苦没办法，这辈子也就认了！可是儿子你还年轻，你可要好好的跟着文小姐打拼事业啊，不能跟乡下人一样没出息知道吗？” 总算看出来了，母子无疑，俩人一个德行！ 文幽雪真后悔答应要帮她找女儿了。 第三十二章 小娣找到了！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文幽雪就静静地欣赏着陈尚福的演技，是怎么把他亲妈忽悠地团团转的。 不过‘母子情深’的场面并没有上演太久，刘美杏是真的想儿子，但陈尚福可不是。 他一心想着怎么好好利用亲妈在文小姐面前帮忙说情，好早点脱身。 私下里陈尚福编了一套天花烂坠的谎言，让刘美杏对这个儿子的‘孝顺’和‘悲惨遭遇’感动和心疼不已。 前奏铺垫完，陈尚福这才把文幽雪要收拾他的事告诉给了她，盼着亲妈从中助力。 “什么，你得罪了文小姐？这咋办呀，人家有权有势的主，妈说的话管用吗？”刘美杏非常担心儿子的处境。 “不过你先别急儿子，你是妈的心头肉，妈还能不管你吗？再说，文小姐也不像无情冷血的人，犯了错不至于能把你咋样。” 刘美杏可不知道他这个宝贝儿子干得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天真的以为只是犯了小错，可能要受惩罚而已。 “妈，你可别被文幽雪的表象迷惑了！这千金大小姐是乐于助人，生性豪放，可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给文家赚口碑而已。” “她的手段您是不了解。凡是得罪她的人，后果都很惨，妈我怕呀，只有你能救我了！” 这话幸亏没被文幽雪听到，不然一定会改变主意，把他当场大卸八块了不可！ “好，我这就去……” “不，妈！咱先慢慢来，她暂时还有要事处理，不会把我怎么样。对了妈，那个秦成煜能听你的话吗？” 刘美杏狐疑的看着儿子，怎么无端端提起那个没出息的继子？ 殊不知初见面时，陈尚福就认出了在紫蓝美食街败狼战虎的秦成煜，没成想他和妈是一家人。 陈尚福这是连同秦家人一起利用，必要时当挡箭牌，以秦成煜的身手帮他脱身大有机会，就看他肯不肯出力了。 “我说的话他倒是不敢违逆，不敢不听。只是他在全村还是厂里头，是出了名的窝囊男人，胆小怕事没出息，你可别指望他能帮你，不帮你倒忙就不错了！” 一提到秦家父子任何一人，刘美杏就嫌弃的不想提。 “哦我知道了妈。”陈尚福心里有数的点点头道。 …… 远溪市警局副局长办公室。 络腮胡的男人抽着进口烟丝，翘着二郎腿听小曲，很是悠哉。 正当时，有人敲门。 “李副局，文小姐来了！” “文劲安的女儿文幽雪？快快快，有请！备茶，要最好的茶叶！” 男人听到即将要来的人的身份，立马掐掉烟，端正好坐姿。 “明白！” 没多会儿，文幽雪踩着清凉红靴走了进来，保镖在门外等着。 那该死的气场压迫感，堂堂副局长也得恭敬地给三分面子。 不过看到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男的过来，陌生面孔，有外人在场，李榭还得保持点副局长的颜面。 先是笑脸热情相迎，两手变一手握上，腰背挺直了些。 “哎哟喂，这不是文大小姐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请坐！” “谢谢！” 文幽雪也好不客气的坐上了，翘上了腿，吹了吹空调里的凉风才说起事:“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要紧的事上门叨扰。” “哦？什么事能难倒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文大小姐了？你尽管说，文家的事，就是李某的事，一定尽心办到！” 文幽雪向身后站着的人传递了眼神，年轻人双手交叉恭敬地向李行礼:“长官好！我叫秦成煜，是这样的，我妹妹在城里失踪了，想请……” 秦成煜话还没说完，只见姓李的副局长摆了摆手势，静看了会儿才知是召唤他的属下。 “好说，秦先生，把你妹妹的名字，年龄，家庭住址，长相特征描述出来给他记录。因为咱市比较落后，还没加入全国联网阶段，所以还没采取录入指纹系统，还得靠老办法查找！” “不过你别急，我会挑选警局的精英，以最快速度把人找到，不漏过任何一个死角！” 要是一个派出所的人说的这话，秦成煜可能还不信，可这是一个警局的副局长，由不得他不信。 不愧是文家大小姐，她一出马，面子连副局长都得给足，难怪人活于世都想着飞黄腾达有权有势，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好处。 秦成煜心里莫名发出感慨。 “好勒，谢长官！” …… 从局里出来，文幽雪也没干等着消息，派得力手下在最集中的人口流量地带打听，张贴了寻人启事的赏金。 这效率不用说，肯定比四个人漫无目的的大海捞针强。 只三个小时，消息就传到了文公馆。 是李榭亲自打来汇报的。 “文小姐，你那位姓秦的朋友要找的妹妹有消息了。就在紫蓝街，人无恙就是和当地的一个老混混在一起吃饭，不知道啥关系好像很熟。” “呃这你知道的，那条街是很难管的，那老混混颇有势力，那帮小伙子刚入警没多久，胆子也小些，不敢多过问，所以……” 文幽雪理解李榭的为难之处，紫蓝美食街即便文家也力所难及，何况他一个副局长，能力有限。 “我明白了，辛苦了李副局长。您这是好消息，好歹人有着落了，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就行了，改天我请您吃饭以表示感谢！” “唉甭客气，应该的应该的。能帮到文大小姐的忙，是在下的荣幸！” 文幽雪接完电话后，第一时间告知了秦成煜和他的家人。 “太好了，妹妹终于找到了！谢谢文小姐，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们四个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有小娣的下落呢！” “咳！” 秦成煜握手言谢时一时激动忘了松手，被罗茵茵咳嗽声提醒，忙松开:“不好意思文小姐，我太激动了。” “没事。哦对了，警局那边说，陈娣是和紫蓝街的一个大叔在一块儿，好像很熟，那个大叔好像是混混，你们有亲戚还是朋友混道的？” 文幽雪直言不讳地问道。 “啊？不可能，我女儿可是安分守己的人，从不会结交不三不四的人，她还是重点高中的学生嘞！亲戚更不可能，我们家哪有什么混混亲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人，怎么可能会……” 刘美杏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把目光转向了继子秦成煜。“唉，不对，是不是你小子？” 第三十三章 隐瞒！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我？我没有啊，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小娣认识什么混混。”秦成煜急忙解释。 “你能不能别胡猜，成煜他是个老实人，哪有跟人结怨的，你见过他跟人争吵之类的吗？别人欺负他，他都懒得还手的，又怎么可能跟混混搭上边呢？”秦升为儿子说话道。 刘美杏不信的眼神瞥过去，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对，那你说就在小娣给你借电瓶车去厂里的前一天晚上，你怎么一脸伤的回来？你当我不知道？你该不会说是摔伤的吧？” “我年纪大，可还没到两眼昏花的地步！你说，你不是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被人揍成那副德行？” 刘美杏越说越来劲转身就指责秦升，“你还说你儿子跟混混不搭边？那你让你儿子解释呀？” 那天晚上秦升睡在工地上，没回家，压根不知道儿子受伤的事。 虽然老婆是悍妇，对成煜也是颇有成见，可是她说得有板有眼，不像胡编的。 秦升没有马上反驳，而且看向儿子。 只见成煜的脸上表情有点不对劲，躲躲闪闪。 这恰好说明确实有那回事，难道说小娣是因为成煜得罪了混混？ 可是说不通啊，文小姐明明说的是小娣和那上了年纪的混混很熟的样子？ 这究竟怎么回事？ 秦升正不解中，罗茵茵打断了刘美杏的质问。 “阿姨，您这个显然说不通啊！如果小娣失踪是因为成煜哥得罪了混混，那为啥小娣不仅安然无恙，还和他很熟？这明显八竿子打不着！” 本就看罗茵茵不怎么舒服的刘美杏，要不是看她帮找女儿的份上，早就恶言相向了。 “眼睛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的呢，再说了如果小娣被人下了什么药呢？” “新闻上不是报道过么，有些女孩子在车上被人下了药，心甘情愿的就跟人走了，或是把钱掏出来给那人了。小娣的这个情况，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懒得和她杠的老公，被气的闷不吭声了。 这个后妈简直绝了，不光是罗茵茵都无奈了，连旁观者的文大小姐都无语了。 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文幽雪也不好说什么。 而秦成煜却不这么想，小妈的话固然有针对他的成分，可是她的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紫蓝美食街？ 他是得罪过姓吴的，而姓吴的在那块地盘很有势力，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怀恨在心所以针对他身边的人报复？ 那个大叔，说不定就是他的人？然后妹妹被下了药，再然后…… 呸呸呸！ 瞎想什么呢，肯定不是这样的，那岂不是咒妹妹嘛！ 说不定妹妹只是认识一个大叔而已，并不知道他是混混，就闲聊上了，但愿那个大叔不是吴通天的人，也不是另有企图。 秦成煜试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心中有隐忧，毕竟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败类的人都有，很难说。 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那地方就等于危险。 那天若不是自己是清醒的，师傅就可能…… “大小姐！” “什么事？” “大小姐，那人不是吴通天的人，那小姑娘确实认识他。” 文幽雪的手下来报。 秦家人不安的心又再次放了下来，这回刘美杏也无话可说了。 “他是谁？有查到吗？” “是老刀霸，在菜市场对面开游戏厅的小老板，叫陈彪。” 提到陈彪，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可唯独有一个人比谁都熟。 他就是刘美杏的前夫，陈娣和陈尚福的亲生父亲。 可这事，现夫秦升并不知晓，当然也没必要打听，毕竟他们之间已经离婚了，也就无瓜葛了。 刘美杏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很难看，眼神里满是恐惧，因为她太清楚那个男人是什么货色了。 她不知道他故意靠近女儿想干嘛，是真想让女儿回家，还是别有所图，利用女儿做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对任何人都缺德，对儿女还是有颗良心的。 “也姓陈？”文幽雪好奇的提了一嘴。“你们认识吗？” “没听说过，小妈他是？”秦成煜看出了刘美杏的异样。 秦升和大伙也在看着她，刘美杏见状也没必要隐瞒，反正也没大不了的事。 “没错，他就是我前夫，小娣的亲生爸爸。” “那就没事了，自己女儿看自己的父亲，天经地义嘛！”罗茵茵想当然道。 “这孩子真不懂事，去见她爸爸，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开心过头了吧！不行，我得马上找回来！” 刘美杏不放心，要急着把女儿带回家。 文幽雪示意手下带路，秦家父子和罗茵茵也跟着去了。 …… “陈叔，有人来找！” 胡同口别巷，一名年轻人凑近向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报信。 “文家大小姐带她来的？刘美杏怎么会认识文家人呢？难道尚福和文幽雪挑明了，那就说明尚福没事儿？不对，还是防着点好。” 靠在背椅上猜疑的男人，就是陈彪。 “就说我不在。我去外地谈生意去了，小娣那边没事，她不会怀疑的。”陈彪吩咐手下。 “是，陈叔。” 别巷外，陈娣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秦家人这才彻底舒了口气。 “妈，对不起害得你们担心了。爸，哥，对不起！”陈娣低着头认错道。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一晚上都没回电话，妈要给你急死！你要见他，妈还能拦着你不成，你哪怕撒个谎说在同学家住也行啊，这孩子！” 刘美杏抱着女儿一口埋怨。 “好了，小娣没事就好，以后别这么任性就是了。” “对啊，妹妹你以后别这么任性，你要是真丢了，哥得内疚死！” “嗯，知道了爸。嘻嘻知道哥最疼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陈娣冲着哥哥秦成煜撒娇卖萌。 陈娣隐瞒了事实，只因为她担心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他们肯定会找亲生父亲算账，所以没敢说实话。 …… 回秦家桥前。 “谢谢文小姐，帮我们找到了小娣，也感谢您的款待，您真是个热心人，好人会有好报的！”秦成煜代秦家向文幽雪表示谢意道。 文幽雪只微微一笑，离她走近了些，说了句悄悄话便转身离开了。 “成煜哥，我也走了哦，再见！”罗茵茵搭上了公交车挥手道。 “茵茵再见！” “哥，文小姐跟你说了啥？很神秘的样子。”陈娣好奇地问。 “没什么。” “对了哥，那个罗……茵茵姐，她和你一起长大的？” “嗯不过就几年，她就离开了秦家桥，她是住在她外婆家的，不是咱们村的。” “哦，那是青梅竹马了耶。”陈娣嘟了嘟嘴，好似带着醋意。 不过这句话说的很轻，坐在三轮车上的秦成煜并没有听到。 第三十四章 武决前夕！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6月20日，正好周末。 小娣被小妈带去她娘家小住几日，难得爷孙三代男人吃个专属的团圆饭。 享用完一顿简单而愉快的午饭过后，爷爷找人去下棋了，老爸被村委会找去帮忙了，自己得了空就去了从小到大最常去的“小天地”。 那是自家草垛旁的一块集体公共空地，平坦而又安静，四周是芦苇荡，夏天还很凉快。 每当秦成煜想练功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平时都没几个人路过，也就是在生火做饭烧灶时去草垛那边。 不在吃饭时间，基本没人来。 明儿个就是武决日了，秦成煜此时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既怕又渴望。 怕的是如果输了，可能命都交代了，那样爷爷和父亲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妹妹总归要嫁人的，势利的小妈好吃懒做，哪会顾及二老的死活。 这也正是秦成煜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可眼前又是他的机会，如果真赢了，吴通天不但会与他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再盯着他和他的家人。 还能获得大笔收入，有了那笔钱，就不用在厂里面低声下气，所谓钱就是底气啊！ 爷爷的治病吃药钱就解决了，而父亲就可以安心退休在家养老，不用那么辛苦帮儿子苦撑这个家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这美好的前提就在于能否赢下两场比赛，这样的机会秦成煜说什么都不会轻言放弃的。 有一博的机会，为何不博？ 秦成煜彻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再想其他，武决必须拿下！ 一阵凉风袭来，正好清醒了心神，秦成煜握紧双拳，凝视前方，扎起马步练起功来。 “哎听说了没，咱们厂有个愣头青参加了紫蓝美食街地下拳赛，就是那个武决！你们知道是谁不？” “啥？咱们厂？” “谁，谁啊？参加武决这不等于送死吗，想钱想疯了吧？” 远溪某间男宿，忽然一个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从床上爬起来。 “可不是嘛，参加武决的那可都是国内外的高手，都是硬实力的狠手，关键是没有规则，死人是常有的事儿！” “我倒想知道是哪个愣头青，不会是新来的外地人？快说呀，不然我揍你啊！” 被勾起兴致的一群人，迫切想知道答案。 “呵呵是本地人，就是咱A5的……秦成煜！” “噗！啥，秦……秦成煜？” “那个愣头青就是秦成煜？真的假的？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吧？” 听到名字，属实惊呆了所有人。 “千真万确，我有朋友昨天在经过紫蓝美食街那边听到了这则劲爆新闻。可你们知道吗，还有更雷人的劲爆消息，秦成煜在前些天和吴通天的手下过过招。” “猜结果？” 啥玩意儿，老实巴交的秦成煜，也敢和道上的人交手？ 大伙难以置信，但还是想继续听下去。 “该不会真？”还真有人敢反向猜。 “没错，不用怀疑，就是秦成煜赢了！你们再猜，他的对手是谁？你们铁定打死都猜不到！” “我靠，他还赢了？估计就是个新手喽啰吧？”有人想当然的认为。 不过很快被其他人否决了，“扯犊子，如果是真的，你们瞧他那嘚瑟的样，结果肯定是出乎意料。他的对手至少是个小有实力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还是有明智的人，爆消息的人得意一笑，想多卖会儿关子，战术性喝口水。 可别人等不下去了，集火按住他:“你他娘的快说，别在这里打趣我们，再不说大家削了他！” “哎哎哎，别！别别别各位大哥，我说还不成嘛，真是的！” “秦成煜打败了两个对手，全是吴通天的最得力手下，一个是打手界名人二狼，另一个是最能打，武决不败神话大虎！刺激吧，够离谱吧？” 大伙虽然还是难以接受这事的真假，但看他说的神乎其神，愈发觉得有必要亲眼见证了。 “卧槽败狼战虎！天哥何等人物，紫蓝地界也算横着走的人物了，最得力的两大将居然全败给一个无名小卒了？” “这也太鬼扯了吧，离了大谱！这秦……秦成煜何时有这等本事，难不成真的是深藏不露？” “有必要吗？被老马那帮人那么欺负都不还手，那练功夫干啥的？我还是不信，这不符合逻辑啊！”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隔壁大院的女宿里，又是一番热议。 “小秦？那么老实人的一个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怎么会跟人打架？” “是真的，还打败了道上的大佬呢，据说啊还是什么拳击冠军啊，特种兵之类的，总之牛的不能再牛了！” 本就在女工人队伍里很受欢迎的秦成煜，这会儿更令人迷上了，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帅！ 会武术的男人，是当下远溪女孩子非常崇拜的一类型，而且还是传武。 大都是看杰哥的《少林寺》和《黄飞鸿》电影迷恋上中华武术的，很多女大学生都以嫁传武男人为荣。 而男生可就不一样了，大多是瞧不起传武，认为传武只是花架子，耍酷不实用。 只有少数认可传武的实战，虽有一些人坚持苦练但能打的罕见。 所以这个年代习练传武的越来越少，年轻人更热爱西洋拳击，柔道或是跆拳道那些。 “哇塞，原来小秦是个传武高手耶，这要是真的，我都想嫁给他了！” 花痴显眼包开始出现。 “可拉倒吧，大姐您多大了？快奔四的人了，人家才二十多，你想老牛吃嫩草啊？你也不照照镜子，好歹人家小秦长得也不差，只是不像其他年轻人穿得时髦而已。” 被怼的大姐表示不服，“咋了，老娘怎么就不行了？单身，不带娃，况且年代不一样了，年龄不该成为爱情的阻碍，你不懂懒得跟你说！” 这话传到张丽芳的耳朵里，像是被点名的意思，她和小秦的“绯闻”传言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不，厂子里现在很多已婚或是离异单身的大龄女工，都把她视为某种意义上的“敌人”。 “哎可是这不科学啊，秦成煜那么个木讷的人，被那些老员工人见人欺，也没见他出过手呀？他这么能打怎么会甘心……消息可靠吗？” 年轻的女工趁她们头热，泼盆冷水表质疑道。 “就是啊，世上哪有人那么傻，自己身手那么好，甘心被人傻傻欺负？要是你，你甘心？” “反正要是我，我肯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以牙还牙！小孩子都知道，打不过认怂就罢了，打得过为啥不打？” 议论的好热闹，然而唯独张丽芳一言不发，安静地躺床上抱着手机，犹豫不决的编辑着短信始终待发状态。 整个人像失魂了似的。 第三十五章 女人缘！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哎老马你一点不担心吗？” “呵，我担心什么？” 从外面打听到消息的老沈，颇显严肃地提醒:“你对小秦那……那样，他要是翻了身，那你觉得他不会？” 马广财哈哈大笑地喷了口水，“你的意思是，秦成煜能打赢武决？然后凭借武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后回来跟我算账？” 葛顺也噗嗤大笑:“哈哈哈，我说老沈你可真是想太多，就他这么个废物，能在咱远溪飞黄腾达？真是可笑！” “可是那个常虎怎么说？他确实是被姓秦的给打败了，在紫蓝美食街都传开了，很多人都见证了。常虎是什么人，那可是武决界的不败神话，秦成煜都能打赢他，凭啥不能赢下武决？” 其他人听着也是觉得在理，曾经欺负过秦成煜的开始人人自危了。 其实葛顺也是有点担心，只是碍于老马，他也不敢道出实话。 只有马广财深信那不可能，因为在他看来即便秦成煜深藏不露的强，但是他那老实巴交的性格也不会有所作为，何况他得罪的是吴通天。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们，别杞人忧天了！你们想想，吴通天是什么人，得罪他还能有好果子的吃的，有吗？除非比他有势力比他有钱，懂不？” “还不明白？吴通天之所以没直接整死他，让他打擂，无非就是利用他的身手赚钱，如果赢了他赚钱，赚完钱继续让他打，一直打到他死在擂上为止。还明白不？” 说完一半，马广财就不说了。 这一“提点”，其他人瞬间明白过来了。 “如果赢了，吴通天不但能赚钱，还能落得个不计前嫌的美名，如果输了那就直接泄心头之恨。而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结果，那就是姓秦的不死也残废！” 马广财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打开酒盖，开怀畅饮起来，作为提前的庆祝，拔掉又一个潜在的眼中钉。 “小秦还是年轻啊，他虽说是打败了之前武决最厉害的大虎，可是他得罪的是吴通天。再说不能摆明面上的那种地下拳赛，那是不讲武德的，你拳头比别人硬，身手比别人好，不代表就能赢！” “小秦是干干净净的老实人，哪会提防那些人的阴招，唉我要是在当面，肯定劝他打消参加比赛的念头！” A5区为秦成煜担心的不止师父张丽芳，还有黄哥黄嫂他们，此时正为他着急着。 “那咋办呀黄大哥，成煜哥会不会有危险啊？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杨晓玉为秦担心的没心思吃饭了。 黄涛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帮不上忙。再者他已经答应了吴通天，比赛日期都确定了就在明天，他要是现在反悔，吴通天肯定会派人报复他，甚至包括他的亲人。” “小秦是好心人，帮过我们不少忙，也为我们出过头。明天我们去看看，如果真的……我们就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总得有人给他收尸吧。” 黄哥的话听得晓玉心里莫名难受，黄嫂在旁一边安慰，一边感慨:“他还那么年轻，这世道什么时候结束啊！老实人不是被欺负，就是被算计，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却是活得够逍遥，唉……” 练功许久，秦成煜就躺在松软些的草堆上打算安睡会儿。 “嗡……” 不料连番的手机振动声，打扰他的清梦。 来电显示:茵妹子。 “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急躁的声音。 “茵妹子是你啊，哦我在家躺着呀，今天又不用上班，怎么了？” 罗茵茵又急又气，有种自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傻样儿！ “还怎么了？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这么静心，全世界都在关心你，就你一点不着急，可真是没谁了！” “你们全知道了？”秦成煜有点吃惊。 “你可真是与世隔绝，现在不但有报纸电视能上新闻，还有网上冲浪。而且你是远溪电子厂的工人，你要参加地下拳赛，这事能不重大嘛！” “咱厂可是国企，懂什么意思了没？唉算了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那武决可不是平常看见的擂台，道上的比赛你可懂？你咋稀里糊涂上他当了呢？” 秦成煜知道茵妹子是担心他的安全，怕他明日有闪失，童年的相处他还是懂她的。 可是即便跟她说出自己答应吴通天的想法，也是于事无补，他得罪了吴通天已是无路可走，只能豁出去赌一回。 “好了茵妹子我知道了，谢谢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明天我还要参加比赛。” “谢你个头！等等，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我就要今天请了，地方你选！你要不来，我就去你家赖着不走！” 秦成煜拿她没辙，陪他那么辛苦找妹妹，说什么这个人情得还，何况还是亲口答应请人家吃顿饭的，也就不好拒绝了。 “行吧，不过我口袋有限，请罗大小姐勉为其难，跟我去下馆子吧！那种高档的饭店，只能能我活着回来，有机会再请了。” “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成煜哥。我去换衣服，你快把地点发过来，待会儿我坐公交很快的。” 说完罗茵茵就挂断电话，赶紧翻箱倒柜找衣服去了。 半个钟头后，俩人到了一家土菜馆前会合。 罗茵茵穿得一身可爱的小西装，秦成煜还是老样子，土里土气。 “秦先生？” 脚刚迈进馆子门，就被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叫住了。 回过头一看，是两名戴墨镜的高个子男士，可刚才的声音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再瞅到他们身后的气场人物，落落大方的千金气质。 “文大小姐！” “好巧啊在这儿碰上了，哦这是你的那位发小罗茵茵小姐吧？”文幽雪微笑地同他们打招呼。 “是的，文小姐好！” “你好！哦对了，紫蓝美食街的事我听说了，明天你就要参加吴通天安排的武决？” 没想到这件事，文小姐都关注了，秦成煜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现在的知名度早已传遍道上了，就连文小姐这位豪门人士也关注上了。 “是的文小姐，明晚就是武决的最后期限。” “祝你好运！跟你说声，如果明天赢了，记得先答应吴通天的一切要求。如果输了，让你这位发小找一位叫秦伯的大叔求救，记住了！” 文幽雪没有逗留，就留了这么两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离开了。 “文小姐，文……” 第三十六章 收尸&看戏！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大小姐，您为何对秦……哦不，属下多嘴了！” 阿荣对大小姐的做法很是费解，主要是头一次见到她会对一个无名小卒这么关注。 若只是上次发善心帮忙，倒觉得也没什么，可这回是特意，不是纯粹对一个陌生人的援助。 这不太像是大小姐的一贯风格，虽是好打抱不平，但在这件事上，与她无关。 然而他毕竟是手下，顿觉自己多嘴了，没有再说下去。 可文幽雪也非全然不知他想说什么，“阿荣，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属下，可是你跟我时间最长也是最懂我的人。你不该在我面前这么拘谨，如果连你都怕我，不敢跟我说实话，除了我爸我还能信谁？” 大小姐一番真诚的言语鼓励，阿荣深受感动，一时激动的说不上话来。 “好啦，一个大男人，还是保镖呢，难不成还要哭鼻子啊！”文幽雪瞟了个迷人的闪眼笑。 一笑倾城的刹那，即便是跟了好些年的阿荣也自知抵挡不住，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转向车前。 “大小姐，其实您可以直接吩咐紫蓝美食街那边，不就可以帮他了吗？那样不更直接吗？” “不一样。我帮他，是因为我看好他。不直接帮他，是因为我爸不想牵扯道上那边人，尤其紫蓝那边，商道牵扯过深容易栽跟头。” 阿荣有些不解，“大小姐您不是说他得罪了吴通天，既然是吴通天要整死他，又怎么会让他赢了还能轻松脱开身呢？您是看好他能赢，还是能活着离开紫蓝？” “紫蓝街是咱远溪最乱的地方，也是鱼龙混杂之地，他一个底层打工仔，无名小卒身份，为保护师父不惜与吴通天的人出手，先败狼后战虎扬名紫蓝。” “这足以说明他是个有胆识的人，而且身手不凡，若能在这场武决中绝处逢生，说不定他的将来会成为第二个隆爷似的风云人物！至于他能不能活着，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就像我爸常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在文幽雪看来，他的那双眼睛更让她值得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死，那种眼神是一旦爆发是可怕而又能卷起风云的人所拥有的。 是她平生仅见，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一双男人的眼睛。 “大小姐，呵呵我还真是头一次听到你这么夸人，还是对一个普通人。即便是那些青年才俊，也没见你这么高看一眼过。” 阿荣耸肩的动作一笑而过，有点说不上来的耐人寻味。 文幽雪也是淡然一笑，“呵是吗？可能是我受外界影响吧，现在姓秦的那小子不是很出名了嘛！” 因为她也对自己莫名产生疑惑，对秦成煜产生莫名的关注度。 土菜馆内，秦成煜和罗茵茵选了个角落双人桌。 罗茵茵虽是吃货，但本着为家境困难的成煜哥哥着想，没有点大荤，两小荤俩素菜，其中还有一个汤。 总共不到四十块，秦成煜看在眼里，专门给她点了份荷包蛋。 “不好意思啊，你帮了那么大忙，陪我一家子找妹妹，忙前忙后，我只能在这里请你吃饭。我知道你最爱吃肉了，还有汉堡包肯德基之类的，我要是活着回来，给你补上这顿，请你吃大餐！” 听到这句话，罗茵茵灿烂的笑脸逐渐消失，刚到口的荷包蛋，被她缓缓放了下来。 “不，成煜哥哥，你一定会活着回来！你说的哦，武决有奖金，拿到手后请我大饭店大餐厅请我吃，不准耍赖！” 罗茵茵强颜欢笑的一口咬住荷包蛋，此时她有说不完的话，有她从小到大一直不敢说的话想在此刻全部说出来。 因为她怕，她怕过了今日，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她还是吞咽了回去，没有勇气说出来。 “好！如果我赢了，我第一个请你吃大餐！如果输了，我……” “成煜哥！” 罗茵茵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输了，我去给你收尸。因为……因为我的童年，那些美好的回忆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外婆，还有一个就是你。” “外婆去世时，我一直守她到最后闭眼。如果你真的……茵妹子想见你最后一面！明天，我也会去，等你一起出来！” 说完，罗茵茵的眼角感觉到不争气的泛出泪光，不过她很快擦去了，她不想被他看见。 秦成煜虽被人说是木讷，不懂人情世故，可他对茵妹子的“兄妹情”是至深的，不亚于对小娣。 茵妹子对他的真诚关心全看在眼里，她是为他伤感，他全知道。 秦成煜抿嘴带着笑意，“还得是咱茵妹子，有你给我收尸，我就不怕被人扔在乱葬岗成孤魂野鬼了！” “嗯那必须的！额不对呸呸呸，我们都说啥呢，比都还没比，干嘛尽说丧气话！” “万一赢了呢，那你可就真正一战成名，看谁还敢欺负你！不对，成煜哥你一定能赢，来咱干一杯，祝你明日必胜！” “必胜！” 秦成煜打开易拉罐，大口饮酒，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么死要么彻底扬眉土地一回！ “哼，明天可有好戏喽！听说咱厂有很多人明天请假，就为了看武决！” “你们说他真赢了，他可能真就从此发达了，武决能活着的，那至少都是名人打手了，当豪门保镖，大佬贴身跟班，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的了！” “我们到时是不是得专门给他举办个庆祝仪式啊，工友一场，怎么说以后多个门路，现在套套近乎不算迟吧？” 可真是一窝子人一窝心思，真让人寒心。 人家生死关头，有的人想的却是靠他发财，还有的人则是更刻薄，就想看他怎么死在擂台上，不怕人混的差就怕人发达。 “等他发达了跟他混是吧？天真，告诉你们，明天他秦成煜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等着看好戏吧！”马广财叼着个二两酒从食堂最热闹的地方穿过。 “唉我说老马，你就这么笃定？他要是赢了还活着出来怎么说，你可别到时候吓得溜之大吉啊！”有人唱反调调侃道。 马广财不屑地瞥过那人，“切，我不信秦成煜，更不信武吴通天那么容易放过他！” “秦成煜就是自不量力，以为打败了常虎就行了？也不想想，那不过是人过意输而已，给他设套打武决，让他死在擂台上，免得脏自己手！” 姓马的狗腿子帮腔的笑道。 第三十七章 武决日（1）！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距离武决时间还有三小时整。 人满为患的超大型地下娱乐场，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大圈里面是一座鲜红色擂台。 擂台顶上方悬挂一面正楷大字“武决”旗，图案配上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容纳上千人的观赛场地，灯光布置的像KTV或是蹦迪现场，很是带动人气和气氛。 但是里面的人混杂的什么都有，扒手、咸猪手或是私下非法买卖等，人挤人的拥挤一块，人巨多时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因为处于地下空间，空气很难流通。 有两句话可以形容这里。 喜欢这里的人形容这里是发家致富的“黄金地”，多少人是怀揣着一夜成名或是一夜暴富的梦才来这里的！ 不喜欢这里的人形容这里是藏污纳垢的“无底深渊”，多少人因为迷上这里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天哥，咱要不去催催那姓秦的，万一有变数呢？咱可是投了资的，是一场整整一百万哪！” “急个啥，他老家都在我们的视线掌控中，还怕他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三小时，他家到这里一小时足矣。” 吴通天自恃全局掌控，料定秦成煜必来。 “唉那天哥，今日武决，安排的对手是哪两位呀？强不强？” “对啊天哥，可不能太弱了让那小子轻松过关呀！就算他赢，也得让他半死状态赢下，咱收钱他回去躺尸等死嘿嘿！” 手下们迫不及待想知道对手了，唯独一路跟随在侧的大虎一言未发。 自从上次败给秦成煜，在紫蓝美食街首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大虎像变了个人，除了练拳专注外，其他一概不上心。 “第一个余怀一，你们都认识过一回。在拉斯维加斯时，与大虎决斗未分出胜负的那位。还有一位，你们可能听说过，但只在报纸上。” “元抻达拿，你们说强不强？” 吴通天报出人名，所有人都惊讶的神色，“亚洲铁臂阎王！” “太强了！乖乖，隆爷不愧是隆爷，这等世界级强手都能雇的来。也给咱紫蓝涨名了啊，要说秦成煜再强勉强拿下余怀一，想打赢元抻达拿那不是被降维打击么哈哈哈！” “这安排真好，余怀一还有赢的机会，元抻达拿呵呵，他秦成煜再是武术奇才也赢不了！虎哥，你说是不是？” 大虎没有回应，只是听到元抻达拿的名字，着实惊讶万分。 “大虎，虎哥……” “咳！额反正咱看好戏就对了，但愿他能顺利撑过第一场，这样好歹不亏钱进去。” 有人故意一番打声，踩了一下大虎，收到提醒回过神来的大虎忙露出勉强的表情回应。 可这都是掩耳盗铃而已，吴通天全看见了，暂时装作若无其事而已。 “他是必死无疑的，就是不死也残！帮我赚钱还得搭上小命，呵呵我就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得罪我吴通天的下场！” 话说武决的对手，也随着时间的拉近，紫蓝地下场的人员集中，一传十十传百，消息瞬间传出，引起轰动。 跟组长请完假，路过走廊时碰上了急匆匆跑来的师父和黄哥。 “小秦，唉哟跑累死我了，总算找到你了！给……给你！” 张丽芳大气喘不上来，主要是今天穿的内衣小了点，绷得太紧，一跑起来吃力，就这几步路就没力气说话了。 黄哥见状赶紧补上:“你师父给你打听到了最新消息，你的第一场对手是叫余怀一的，据说和那个紫蓝美食街的大虎是一个级别的。” “也就是说我今天还是可以赢得，谢谢师父，您辛苦了！” 秦成煜以为就这样了，愈加充满自信今日若赢下，就有翻身改命的资本了。 殊不知高兴太早了，最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等等，你的第二场对手可比余怀一厉害多了！他获得过亚洲什么金什么腰子的，我们远溪还未有过这种级别的高手，就连官方性质的市拳王也够不着！” “是啊小秦，你虽然现在的身手足以在紫蓝道上和任何人交手，可是咱市还有很多隐藏的顶尖高手，何况那个人还是整个亚洲级别的。” 黄哥和师父你一言我一语的强调那个人，不像是在给他打气，秦成煜有点听出意思来了。 “你们该不会是，劝我放弃？” 秦成煜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他们还没再三劝阻前，他就已经婉拒他们的好意了。 “小秦，你还年轻，血气方刚是好事。但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不是什么正规的擂台赛，紫蓝那边地界所有的比赛全是各种阴招都有，完全无规则，不讲武德，只讲输赢。” “是呀小秦，你这玩不过他们的！就算你身手高于他们，可你这么老实的人，哪有那些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阴狠啊！你只会吃大亏，可别把命搭上，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你还有你的家人呢？” 这边在苦劝，还有一边人凑热闹来“鼓劲”。 马广财带着三俩跟班，得意洋洋地溜达过来，看似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葛顺收到老大的眼神暗示，小跑上前摆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秦成煜，我要是你，那铁定不能退缩！就算死也得死在战场上，爷们儿不是？再说了，你得罪了人天哥，参加武决是唯一生的机会，还可能就此发达呢！” “你要是拒绝呢，不但改变不了现状，天哥照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咱厂里头，你也会被骂懦夫，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身好功夫，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这家伙虽然很讨厌，一天天净整道德绑架的伎俩，但也说到了秦成煜的心坎上。 他这二十几年来，不是被人欺负就是被人看不起，还连累家人，他不想再过毫无尊严的日子了。 他想翻身，他想在这数百万人口的远溪城里拥有活着的尊严，这一战，他秦成煜拼了！ “小葛师傅说得对，我不能怂，就算死也要拼这一回！师父，黄哥，不用劝我了，我决定了！保重！” 说罢，秦成煜转身走下楼，头也不回地出厂直奔紫蓝美食街。 “干得漂亮！哼哼，我们也去瞧瞧！”老马拍了拍小葛的肩膀露出邪笑。 劝阻不管用了，张丽芳也只能作罢，驱车带着黄涛夫妇还有晓玉一同去观战。 “嘿，人呢？今天是礼拜一，当是周末呢？”某主任吃了点点心巡视车间，没想到几近人空。 “主任，您还不知道吗？A5的秦成煜今天要参加紫蓝美食街的那个地下武决，都上报纸了呢！这不，都去看了，A5组长都带头跑了，那还能拦得住啊！” “主任，您看我们是不是……也？” 胆子小的一伙人怕被扣工资，待在原地眼珠子巴巴地看着贾有德。 第三十八章 武决日（2）！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那小子会武？ 还参加了武决？ 贾有德怀疑人生了，若不是有人把现成的报纸拿给他看，他还真就无法相信。 “还真就参加武决了，呵那还不是送死么，武决能活着出来的那也是半个残废了！” “有啥可看的，给他收尸啊？现在是工作时间，想偷懒哪！滚回去工作！” 贾有德训完他们，余光中留意到一双高跟鞋。 浑圆的体态，映入眼帘的腿，乌黑的秀发飘出清逸的芬香，就好像刚洗白白出浴似的。 看到这熟悉倩影，贾有德这老男人的魂都飘了，哪有心思监督同样惦记武决的那帮员工。 “老贾，干什么呢你！上班时间，这还是走廊，想死啊被人看见了，我怎么出去见人！” 大妹子的翘臀被褶皱的老手瞬间偷袭，电击般被惊到了，慌张的东张西望，怕被人瞧见那可就完了。 虽说早已背叛了老公，但是她现在有着“贤妻”的头衔，也是因为这个附加分，在人事部门的副经理一职上稳如泰山，离坐正位近在咫尺了。 事业野心强的严淑娴可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又不能和贾有德完全分离界线，更别说避开他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早已和这个老男人有过关系了，再想撇清是不可能的，除非永远离开这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再者贾有德是厂主任，无论是职位还是影响力都比严淑娴高许多，在晋升正位的路上有他的支持才能如虎添翼。 其他比贾有德职位高影响力大的，要么身边不缺女人，要么太正经了，还有靠不住的。 这个贾有德除了好色这件事上令人作呕，但是他的能力还是有的。 起码在副主任之前，他的职位晋升全是个人岗位技术和管理能力拼来的，那可是实至名归的。 要不然凭他的那些败坏厂风的“名气”，早被高层领导开除了。 就是看在他功劳在先的份上，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话说这个贾有德还是有“信誉”的，当然这个信誉是用来猎艳的，在暗中扶持严淑娴一事上，也确实是尽心尽力，这也让严淑娴对他深信不疑。 所以即便这个老男人再恶心，不想看一眼，严淑娴也只能继续坚持。 “没事，我这视野占据的这么好。咳咳，严副经理，去我办公室坐坐？刚好有事找你聊聊。” 贾有德环顾四周后，确认没人注意这里，再往那S曲线的腰间掐了一把，眉目调情:“暂时不会有人来，他们去看武决了，厂长有事外出。不会来找我开会的，走吧我的宝贝！” 那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某处最凸显的地方，感觉被视奸的严淑娴，没有任何脾气，也没任何情绪。 见惯了那种眼神，也就习以为常了，在厂里对她想入非非的何止这姓贾的一个，只不过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本事而已。 严淑娴害羞状的故意推开他的手，不过动作是温柔的那种，在贾有德看来，那肯定不是生气，而是欲拒还迎。 这不，趁四下无人路过，距离自己办公室就差几步路时，贾有德色胆包天，一把搂上前。 严淑娴惊地浑身一激灵，想要怒骂可还是憋回去了，皱眉压着点嗓门阻止:“贾有德你住手，能不能注意影响，这还是走廊呢！” 贾有德得意忘形，手脚利落，推开门连着把人带入，随后“哐”的一声就合上了，丝毫没有给她想撤离的机会。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严淑娴认命了，既来之则安之呗，反正“适应”了。 由本能反抗到主动迎合，她那搔首弄姿的样子，贾有德一刻也等不了，直接把人抱到桌上开始了“正经事”。 “比赛还有半小时了，可不能错过呀，咱也是头一次看传说中的武决，见识见识呗。走吧，大伙！” 有人忍不住想偷溜了，还不时想拉几个同伙，以便应对领导处罚。 “不管了反正主任离开了，暂时不会下楼巡视，他们都旷工了，我们为啥不去，老马都溜了！总不能到时把上百来人全罚款吧，我都听说A5区的房组长都去了！” 在其怂恿下，其他人纷纷响应了，结伴溜去停车场那边，骑上车快速赶去赛场。 此时的主角当事人，秦成煜也已到地下比赛场地，在选手等候区备战。 “成煜哥，你看谁来了！” 罗茵茵往边上一站，身后的张丽芳领着A5区一些同事来了。 “师父，黄哥黄嫂，还有晓玉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秦成煜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腼腆的挠了挠头。 “你是因为师父被牵连，我还能不来？那岂不是忘恩负义，再说了你还是我徒弟呢！加油徒弟，我张丽芳的徒弟一定福大命大！” 张丽芳眼神里满是深情，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鼓劲道。 “谢师父！” “那必须啊，咱是同事还都是一块的好朋友，怎能少得了我们的助威打气！小秦你一定可以的，虽说对手很强，但咱也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是身边人的支持最易让人感动，自走向社会从没哭过的秦成煜，这回真被感动的落泪了。 “谢谢黄哥，谢谢大家！我若赢，我请客庆祝！我若败了，不幸……就麻烦你们帮我收尸了，谢谢！” 谈到伤感处，大伙鼓劲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人笑得出来，表情都很凝重。 因为这是地下赛，参加武决等同签上生死状，输了意味着命就要交代，输了还能活着离开的概率可以买彩票了。 此时还蒙在鼓里的秦家人，妹妹陈娣是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人。 原来是陈娣在妈的娘家刘家村，有个认识的初中同学，在紫蓝美食街打工，是他那里得到的消息。 陈娣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马不停蹄赶往市里找哥。 “请问先生，武决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哦左拐一直往菜市场那边走到一个十字路，就能看到了，那边每天都热闹，很容易找。” “哦好的，谢谢先生！” 一路打听过来的陈娣，总算赶在比武之前找到赛场。 “请问秦成煜在哪里，就是今天要参赛的年轻人，有谁看到吗？” 陈娣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很是焦急，忙四周打听询问。 “哎小妹妹，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啊？你要找秦成煜，他是你什么人呀？” 侧身方向走过来一位不怀好意的家伙，一边搭讪询问，一边色眯眯地扫量着陈娣的胸部以下及膝盖以上位置。 第三十九章 武决日（3）！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陈娣也是有所警觉，瞧这个人的言行举止没有一样是正经人的作派，本能地往后稍退了一步。 “我找我哥，请……请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来来来小妹妹，哥给你带路！” 说话就说话，直接还要上手拉人家手，陈娣怀疑的没错，果断推开。 “不用了，谢谢大叔！”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各位来到最刺激最精彩的武决场！” 此时一个大腹便便，声音铿锵有力地中年人，登上了擂台，拿起话筒向在场所有人示意。 顿时，场下安静下来，听他一人讲话。 此人是隆爷身边的人，也是紫蓝美食街地下场的名人，武决的仲裁官李酋，人称大酋长。 “首先呢我来公布本次双方老板单方面的赌金，一局是一百万。” “第一场公众下注额即将关闭，第一场（蓝方）余怀一1比2赔率（红方）秦成煜，蓝方一千六百万，红方八百万！” 比赛尚未开始，场下已进入热闹紧张的前奏中了，主要是双方对阵选手都不太清楚。 余怀一据说与大虎不相上下，而秦成煜打败了大虎，可也是险胜。 再者秦成煜欠缺这种比赛经验，而且还是武决这种，总之胜负难料。 “唉你们觉得谁会赢？压谁啊？” “我押倍率高的，武决场上的冷门也不少了，虽说大都还是大家看好的最后赢了，但是这两人可不一样。不是咱紫蓝的常客，都是第一次来，所以不清楚的情况下不如投个冷门！” 有人表示不服，“你就压那个从未参加过道上比武的秦成煜？呵他就三板斧侥幸打赢了虎哥而已，如果在武决场上，他必败！人家余怀一怎么说也是吃擂台饭的，能输给他？” 为表决心，不服的那人直接将口袋里的百元钞票押在了余怀一的盘口上。 “老秦叔，你押的谁呀？” “怎么刀四，上回输给我一把大明断刀，这回又想再输给我什么？算了吧，这一场啊我谁也没押。” 某人计划落空，无奈喝了口酒漱口，嘴里骂骂咧咧:“真是只老狐狸，下一场我就不信你这家伙还能忍住！” “押谁啊你们？”远溪厂的一群凑热闹的人也纷纷来到盘口。 老马第一个押上秦成煜的对手，“那必须是人家余怀一，劳资就不信这瓜娃子能赢，等着看这憨包怎么输的吧！但愿能撑到第二场，我还能赢点！” “好，我跟着老大！” “跟，我们跟马师傅！” 平时跟着老马混的，或是常欺负秦成煜的家伙，都想着看他怎么惨败的。 “我一千，秦成煜！” 哦豁，这谁啊？ 突然人群中冒出个同样是远溪厂服的人来，那叫一个勇字当头，真不怕赔死，这可是打工人近半个月的工资了。 瞧面一看，竟然是隔壁组装区的一位大妈。 “不是吧尹大姐，你这么看好秦成煜，还一千？你可真是无知，这可是武决，不是开玩笑的，人余怀一吃这行饭长大的，秦成煜最多是习武爱好者而已噢！” “我劝您啊，跟着咱们押，一起发财！” 秦成煜的女人缘可不是盖的，老马他们还以为就她一个呢，后面还有一群:“想发财，那也是押小秦！” “我们就看好小秦，好歹也是咱厂的，怎么说也得支持一下！小秦必胜！” 小葛这么个小身子，被一群阿姨大妈挤到一边上去了。 “呵，小葛别理这帮感情用事的，无知！到时候有她们哭的，等着给他收尸还差不多！”老马撇撇嘴笑道。 “吴少爷，你这是看好谁呀？有没有兴趣来一把？我就赌余怀一！” 慢悠悠品茶的长胡子男人，先下手为强道。 “有没有搞错文老板？咱也是看……”手下人话当口，被吴通天堵了回去。 “呵呵我吴某人什么都敢赌，但有个前提，那得是赌注得让我感兴趣。文老板，敢来点真材实料吗？” “哟嚯，难道你真敢押那个打工仔秦成煜？该不会是因为打败了你的手下两大将，就看好了吧？哦对了听说他现在是你的人了，也对，找回面子收为己用，自然希望他赢嘛！” 长胡子男龇牙咧嘴的笑着。 这个人能跟吴通天叫板，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主要是他的地盘有好几个香饽饽，吴通天一直想要，姓文的也是料准这一点，拿出一张纸来。 上面还真写上了吴通天想要的东西:西菜市保权（俗称收取保护费的权利）。 “八百万，吴少爷行吗？”长胡子男继续激将道。 “老大，这余怀一可是个硬茬，秦成煜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憨憨，身手了得可是没有心眼，这不，道上的大家都基本看好余怀一呢！” “我也觉得不靠谱，八百万都能抵西菜市五年的保护费加租金了！咱不划算，西菜市说不定五年后被市府征用了呢！” 手下们试图劝阻，都不怎么看好秦成煜。 “富贵险中求嘛，而且秦成煜对上余怀一本就是有赢得几率，你们瞧这盘口赔率还能到二，已经很不错了！一直放不了他的血，这回有了机会，怎么能错过？” 吴通天对手下摆了摆手，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副胜券在握的长胡子兴奋地捧起那张赌约纸，作享受的样子闻着:“真香，谢谢吴少爷的八百万！吴少爷，不愧是家大业大呀，够豪气！” “好说！不过我说文老板，您这也太高兴早了吧？比赛没开始，胜负难料啊，结果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 “噢，好，那就拭目以待！” 俩人的眼神交锋过后，坐等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武决现场最大实时盘口封盘！ “现在的赔率是一比二点二！好，有请双方选手登台！”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对擂选手相继登场。 “蓝方余怀一，东南亚金腰带得主，拉斯维加斯GL十城拳赛冠军，也是首次来咱武决擂台参赛！” “红方秦成煜，远溪电子厂工人，也就是前段时间在美食街一场比武中击败咱武决不败神话大虎的新起之秀！” “不是吧，一个打工的，也来凑热闹？他怕是不知道武决是什么地儿吧？人家虎哥要是打武决，他能坚持三回合就算他赢！” 下面的某些议论声对秦成煜并没有多大影响，他知道生死未卜，但也是破釜沉舟。 反倒是擂场早已扬名的余怀一感到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来了个这么奇葩的选手。 “你是工人？不是专门打这个的？呵，你还打败了常虎，开什么玩笑？小子，你怕是得罪了吴通天，他要拿你寻开心报复来着，你赶紧下台算弃权，我也就不会对你下死手了！” 余怀一不想赢一个这么个货色，对仲裁要求:“有意思吗，派这么个人？胜之不武，赢了有什么意思？姓常的，你来！” 余怀一瞧不上的眼神略过秦成煜，手指向吴通天一侧站立的常虎，眼神雷厉般挑衅。 第四十章 武决日（4）！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搞什么鬼？” “有没有搞错，太嚣张了吧！” 台下哄闹声一片。 被挑衅的大虎，拳头握得咯吱响，怒目圆睁，但很快自我平复了下去。 因为他现在最想打败的人是他的对手秦成煜，他不想姓秦的输给别人。 大概除了真心支持秦成煜的人外，最希望他赢的人就是大虎了。 “小秦，加油！给他点瞧瞧，让他狗眼看人低！”罗茵茵在台下愤愤不平道。 “到底打不打呀？”观众快不耐烦了。 可余怀一依然没有要打的意思，搞得主办方很尴尬。 仲裁官见状不得不立刻宣布:“请各位稍安勿躁，比赛暂停五分钟！” 随后走到余怀一跟前劝说:“余先生，这是擂台比武，您若是不打咱可得损失多少钱不说，这也有损您的声誉不是吗？你们老板可是投了不少钱呢，您这不打岂不砸事了么？” 余怀一没有听，投过去一记白眼:“别想拿老板和钱捆绑我，是你们敷衍我，说什么顶尖高手！就他那样，赢了又有什么意义？毫无成就感，送我钱我都不会打！” 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糟事，紫蓝地下场的堂堂仲裁官被当场驳的很没面子。 眼看赛事就要泡汤，李酋只好搬出隆爷这尊佛面。 “余怀一，这可是实话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谁！隆爷是武决的庄，武决所需要筹集的资金全是隆爷的，每取消一场你知道要亏多少钱吗？” “你赔得起吗？就算赔得起，驳隆爷的面，你知道后果是什么！隆爷的手段，在整个亚洲谁都会给面子，别说是你，第二场那位元抻达拿他得给！” 话说到这份上了，已经算是警告，李酋就没再说什么，再给他一分钟考虑时间。 一生要强的余怀一，不想被人左右，可隆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而眼前的秦成煜他属实瞧不上眼，赚这样的钱他嫌丢人。 纠结之际，秦成煜主动到他跟前微笑打招呼:“余先生，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会全力以赴，不会让你那么轻松赢下！当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就看你的实力了！” 这可真是惊人一语，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质疑实力，余怀一属实觉得受到“侮辱”，瞬间产生了怒气值。 这也正是秦成煜所想要的效果，因为他不想这场比赛泡汤。 他能否与吴通天了结恩怨，能否凭借武决人生从此翻身，就必须赢下这两场比赛！ 余怀一冷笑碰拳:“好小子，狂啊！行，但愿你能坚持几回合，让我赢得有点成就感，兴许我高兴手下留情！若是不堪一击，那就等着你家人给你收尸吧哼！” 秦成煜的激将法成功了。 看到斗志昂扬要开战的架势，李酋总算松了口气，忙冲上擂台向大家宣布:“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比赛开始！” 紧接着金锣响起，仲裁官离开擂台。 “加油，加油！”嘈杂声刹那间变成一片欢呼声和吆喝声。 秦成煜急于想赢，双手抡重拳冲他正脸，没成想被人家轻易躲过，丝毫没有吃到半点伤害。 “嘿，小子，想KO我？”对手抿嘴一笑。 毕竟没有擂台经验，秦成煜头一交手就吃上亏。 下一秒，余怀一仍然是没有进攻，还想看看他还有几斤几两。 这回秦成煜没有着急，沉静下来，下攻上防试探虚实。 余怀一略有上当，他也落空了，秦成煜找到了空隙闪过。 “有意思！继续啊！” “加油，小秦！揍他！”师父们在台下卖力助威。 交战继续，搏斗几个回合，随着蓝方的一记失误吃到一拳，比赛进入白热化。 “有两下子，可以，小子该我了！” 余怀一认真了，开始了他的主动进攻。 一招大力冲拳，再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向红方。 惊得秦成煜一身冷汗，连连撤退，由于防守犹豫，直接被逼到死角吃到苦头。 一拳砸到脸上，胜负似乎就要分出了。 这一拳可不轻，秦成煜的鼻子都出血了，押蓝方的人自然兴奋了。 “我说嘛，这小子赢虎哥只是侥幸！瞧瞧，这才几个回合，这一拳够他吃了，快撑不住了！” “完了完了，小秦挺住啊，他要来更狠得了！小秦，加油！” 师父们急得砸手，一个劲儿地狂喊助威。 “小……” “砰”地一声，罗茵茵挤到擂台边上刚要喊，就看到最糟局面还是发生了。 “噗……” 秦成煜被连环左右勾拳，再继一招俯冲格杀，溃倒在地，嘴里的淤血和台面融为一体。 “小秦！站起来，撑住……” 头脑一片空白，任凭师父们的加油声有多大，他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仿佛世界静止了。 地下场安静了！ “没戏了！唉可惜喽，才25岁啧啧。” 胜负似乎已然分晓，仲裁官准备去台上读秒。 “哥，哥……哥，你不能倒下，站起来哥！” 这无比亲切的声音像是电流般通入秦成煜的四肢和大脑，脸转到一侧，朦胧中看到了。 是小娣！ “小娣！咳……” 妹妹的眼泪在哗哗流下，还在声嘶力竭地给他鼓劲，呼唤他站起来。 这一刻，家人给了秦成煜信念，他的心底里传出一声声呐喊:“秦成煜，你给我站起来！你说过，你要给家人幸福的日子，你说过将来要送妹妹上大学上花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倒下！” “秦成煜，是个男人吗，给我站起来！” 秦成煜猛地睁开了眼。 李酋看到这一幕，伸到台面的脚步退了下来，继续朝观众喊道:“比赛还没结束，继续！” 余怀一朝秦成煜竖起了大拇指，“小子，挨我这么多拳还能站起来，还是有点实力的。” “哥，我等你回家！” 秦成煜朝妹妹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小秦，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啊！” 秦成煜的坚持，令支持他的师父和工友们无不动容。 “我要赢！”秦成煜紧握拳头对自己说道。 交战正酣，众人以为秦成煜最多垂死挣扎，最终的结局改变不了，谁料余怀一的连续几招进攻全部被其硬接下。 秦成煜这回不但没倒下，愈战愈勇，逐步反击。 “好样的，小秦！” “哥，必胜！” 局势发生逆转，红方的反击，蓝方居然开始撑不住了。 “这啥情况？” “呵呵，文老板，我说过胜负难料，别高兴太早嘛！” 吴通天嘚瑟了一脸，秦成煜赢第一局，对他来说尚在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感到诧异。 只是没想到他还真有两小子，被揍成这样还没彻底倒下，居然还能反击占上风，打败大虎真不是侥幸。 第四十一章 闹场插曲！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我居然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卒！” 随着余怀一的应声倒下，胜负分出！ 秦成煜擦着嘴上的血迹，躬身向前伸出手扶起对手。 余怀一难以置信他所言语羞辱的对手，竟还能不计前嫌扶他，这个举动属实令他万分汗颜。 他以为对方会报复，会在擂台上趁他倒下时要他的命，没想到他没有这么做。 这是他在道上打拳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 “我每次打拳不是自己九死一生，就是别人半死不活。今天我输了，却还能站起来，之前我那么羞辱你，你还能这么大度。” “你又不是我生死仇敌，我没必要要你命，我只要赢就行。” 秦成煜语气平静地说道。 “输给你，我服！下一场，祝你好运！” 余怀一拖着重伤的身子走下了擂台，刻意路过吴通天那边的人群里，与常虎眼神对视过后擦肩而过。 “现在宣布，红方秦成煜获胜！” “喔！干得漂亮小秦，好样的！” “徒弟，好样的，师父为你骄傲！” “有没有搞错，这就不打了？劳资的钱泡汤了，早知道不买这姓余的了，太儿戏了！” 台下欢呼声与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欢喜有人忧。 “操！这TM什么玩意儿，这就认输了？这隆爷安排的人，靠服了！” “哈哈哈，你可别不服呀，结局明了。文老板，嗯？” 吴通天手指示意了下。 长胡子男人咬牙也只能认了，“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嘛！劳资输得起，拿给他！” “呵呵呵，谢了文老板！” 第二场还没到时间，已经有人嚷嚷要梭哈了，准备连本带利一次性赢回来。 “第二场比赛，将由胜者秦成煜对阵亚洲铁臂阎王元抻达拿！两小时后，擂台见，先请欣赏歌舞表演！” “唉仲裁官，这什么赛制啊？哪有人连战两场的，太不公平了，那叫什么元什么拿的，岂不是以逸待劳！这明摆着黑幕让人家赢嘛！” 为徒弟抱不平的师父张丽芳，火气大的指着仲裁官的鼻子骂道。 这一说，现场就有人响应起来了，倒不是真的支持张丽芳，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之所以响应，大多是因为方才余怀一输了，不甘心想要拿回本金。 “对，黑幕，不公平！”一波人三五成群地吆喝。 “黑幕！”马广财也跟着喊。 旁边的葛顺懵逼，“老大，我们干嘛给姓秦的那小子加油啊？他连战第二场，不更好吗，毫无悬念。直接死在擂台上，这等他休息过来，那岂不有变数么？” 马广财瞅瞅他，指着兜里:“你傻不傻，难不成你真以为他能赢元抻达拿？结果是不会有变数的，只要这局不作数，下一场照样可以赢懂不笨蛋！” 葛顺挠了挠头，“哦我懂了”后知后觉地举起手喊:“黑幕！” “呵，这帮人真是异想天开，想废了上一局的盘口重新开，可能吗？武决就没有这样的先例，隆爷也不可能答应这样做，否则如何服众？让他们闹吧，去找个安静地地方休息会儿！” 看戏的某位大佬笑着暂时离场。 整个武决场乱成一锅粥，持续了好一阵，一群气势汹汹的西装暴徒，集合到场严阵以待。 很快，现场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再出头。 “臭娘们，是你搞事的？知道这谁的地盘么，别以为你是女的，就不敢收拾你！我们可是混道上的，可不跟你讲什么君子绅士！识相地滚蛋！” 来人是给隆爷传话的贴身手下，是其四大金刚之一，无人敢招惹。 就连吴通天本人都得礼敬三分，何况看客大都是道上混日子的喽啰，剩余的都是些看热闹的底层打工仔。 “喂什么叫搞事啊，秦成煜刚打完第一场，怎么还要连着打第二场，电视上那么多直播比赛，也没见着这么打的呀！起码几天后等人恢复体力后，才公平！” “就是嘛，哪有你们这样的赛制！先比赛赢得不等于必输嘛，后比赛的捡便宜！” 黄哥气不过，挡在张丽芳的前面，仗义执言反驳那人，有人冲在前面，后面的人自然就不怕了。 “嚯难怪呢，一起的嘛！远溪市电子厂的一帮打工仔嘛，不好好工作赚钱去，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都给我安静喽，吵什么吵！这是武决的规矩，挑擂方必须连着比赛两场！钱分两场，但赌约分一场！” “凭什么我哥是挑擂方，为何不是下一场的人？什么赌约，我们怎么不知道？”陈娣先扶着哥哥秦成煜坐到边上休息，走上前要说法。 “因为吴少爷买断了挑擂，秦成煜是吴少爷的人，只有吴少爷有权决定他是否继续挑擂，可不是我们非要他这样做的，不信你们问吴少爷。” 这时候吴通天应声而来，举着红酒杯非常享受地品尝，一副欠揍样地打量面前的陈娣。 “小妹妹，原来你就是秦兄弟的妹妹呀。哎哟哟，长得真水灵！” 秦成煜怕妹妹吃亏，忙挺着腰站起身把妹妹拽到身后。 “秦成煜是心甘情愿打挑擂方的，只要他打赢我会给他十年花不完的钱。秦成煜，你说是不是？” “哥，你怎么会答应他打这样的比赛？这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威胁的，我哥绝不会为了发财而黑拳的！” 可接下来哥哥的回答，彻底让她绝望。 “小娣，是我自愿的，不关吴少爷的事。没事的，哥还能挺住，只要挨过第二场，咱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赢了，再也不用一家子为了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了，你也不用在学校里一边刻苦读书一边还要打零工。” 秦成煜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微笑地安抚妹妹，可小娣看得出来，哥肯定有难言的苦衷，不想让她和家人知道。 “小妹妹听到了，不是我逼的哦，你哥自愿的！”吴通天笑了笑。 “可恶！小秦，我知道你……” “不，师父，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这场比赛我必须打，这可能是我的命，但也是我的机会。我希望你们支持我，给予我力量谢谢！” 劝说无用，大伙便放弃了，只希望有奇迹发生，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继续打第二场，而且还是更强大的对手机会渺茫。 第四十二章 搏命生死局（1）！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选手等候区。 张丽芳托人加急送来冰块，给秦成煜冰敷伤口，以防擂台上伤口崩裂。 “谢谢师父！” “张师傅，那个元抻达拿很厉害吗？”陈娣担忧地问。 张丽芳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或是把视线转到了他处。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本身就是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何况还是同一天连续打擂。 只是在他妹妹面前，大家不忍道明。 “哥，他非常厉害是吗？” 陈娣看大家表情就意识到了第二场对手的可怕，便把目光转向哥。 “没关系的小娣，你哥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死的！我在报纸上看到元抻达拿是亚洲最强的人，我也知道大家都看好他，但是哥也不是吃素的！” 秦成煜说出这番话的语气，既没气势也看不出来任何自信，不过是安慰妹妹罢了。 “那姓秦的小子，连着第二场还有什么力气跟我打，放心吧，他全力都不是我对手，何况现在我一只手足矣！” 另一边秦成煜对手的休息区。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肌肉高度发达，看不出任何一点脂肪度的男人，面露轻蔑之色边搓着手边笑道。 旁边站着的隆爷的人，和梭哈买他赢的一些大老板。 “我们当然相信达拿先生的实力，但是你可不要给那小子任何机会！武决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咱们可是下了血本在你这里，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呐！” “邱老板说得对，你可别看他连着战两场就放松警惕了。别忘了他可是吴通天的人，那小子虽然年轻可遗传了欺负的狡猾奸诈，万一他给传授了什么阴招呢，你可得当心！” “我说你们这么担心干啥呀，他连余怀一都打的那么艰难，还想过咱达拿先生这一关？痴人说梦，你们真是杞人忧天，你们这是在怀疑亚洲第一的实力？” 一伙人围绕着秦成煜这个初出茅户的新手，展开了疯狂议论。 元抻达拿要不是看在隆爷和他们是有钱金主的份上，早就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废了。 “好了不用吵了！我知道各位输了钱，全都指望我这一局悉数赢回来。你们放心，我可不像刚刚那个废物姓余的，这么不经打，还没骨气。我速战速决，包你们满意！” 有了当场面保，押注的老板们总算放宽了心。 “还有一点，你可别心慈手软，甭管他现在有力没力。这是武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他站不起来，也得给我下死手！” 满脸横肉，气势压人，能够对元抻达拿用这种命令语气的人，是他的泰拳王师父，也曾是他的救命恩人。 师父最了解自己的徒弟，他深知他的傲性，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玩味了才击败，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因为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横扫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就是给了对手喘息的机会，才被偷袭，对手反败为胜。 那一场比赛，导致他的声誉严重受损，这还是次要的。 投资他的老板们纷纷要他赔偿，总计一千万美金，还不了就拿命抵。 最后若不是隆爷慷慨解围，恐怕他都会被道上人追杀报复，最后死无全尸。 自此他隐退拳坛，但受恩于隆爷，为隆爷训练打黑拳的好苗子，替他赚钱。 二十年前的惨败，对他来说是一生的耻辱，也是悔恨，他不想自己最得意的门徒最终也步入后尘。 然而元抻达拿虽然还算尊重师父，但秦成煜实不在他眼里，有些烦的摆摆手:“好了我说师父，他们啰嗦也就罢了，您还不相信我嘛！就那姓秦的，三脚猫的功夫，能接下我三招就不错了！” “他连着战两场，不说打赢我，他要是能撑过我五秒，就算我输！你们怕他使阴招，呵阴招在我这里不管用，死在我手里的对手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哼！” 师父无奈摇摇头，但还是相信他赢是情理之中，帮他劝退出老板，让他安静“休息”。 所有人出去了，隆爷的手下一招手，两名模特身材的姑娘走了进来，端着美酒和美味佳肴。 “达拿先生，请您享用，外面我们帮您守着！” “谢了兄弟，够意思！”元抻达拿嘴角露出贪婪之色，扫着姑娘就上起手来。 此时，盘口的赔率已达高峰，三十比一，还在涨！ 倒计时十分钟，三十一比一！ 五分钟后，三十五比一！ 四十……四十一……四十一点五…… “提醒各位，还有最后十秒钟！”仲裁官在盘口宣布。 “我梭哈！” “我全押！元抻达拿必胜！” 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押在了秦成煜的对手身上，不过最后一刻有个“显眼”出手的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五百万，秦成煜！” 天哪，这是疯了吗？ 这举动惊掉了围观者的下巴，“没听错吧，老秦叔，您确定？” “您这不是给我们发财嘛！您要这么押，我再多押点嘿嘿！谢老秦叔喽！” 底下的人乐坏了！ “确定！呵呵，我秦某人就喜欢富贵险中求，你们都押元抻达拿，那我赚什么？还不如搏一搏，万一赢了呢？” 秦伯的单注一满上，赔率立马变成二十五比一。 “唉阿龙你怎么还不下注阿，马上封盘了！直接押红方呀，亚洲铁臂阎王怎么可能输！你那同乡也就那样了，可惜了！” 阿龙掏掏口袋只剩下最后三百块，一个月的工资输得只剩这么点，下个月又得借贷过日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输红眼的阿龙，横了下心，押上最后的身家。 “阿龙，你疯啦？你这……” “反正输光了，不差这三百了！但愿老天有眼，保佑我，保佑成煜哥！” 盘口的赔率还在变，场下静坐的几位大佬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加注元坤达拿的筹码。 “封盘！” 赔率最终是:五十比一！ 直接打破了武决有史以来的纪录（四十九点九比一）！ 盘口总下注额高达八千四百万。 文公馆。 “大小姐，第二场开始了！” “好！” 沙发上等待消息的女人，朝手下响了个手指。 “大小姐，慢走！” 对面坐着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站起身目送她离开，眼睛都不敢正眼看她，只敢在她背后偷瞄。 想想曾经差点得手的天物，真后悔当初太怂，要是耍点手段拿下她就不会有今日了。 第四十三章 搏命生死局（2）！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武决场，金锣敲响！ 艰难战胜余怀一的新人秦成煜，能否坚持住亚洲铁臂阎王的十秒，成了观众最为热议的话题。 秦成煜自知有伤在身，且体力有限，不能打持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所以一开场，就采取攻势。 不妙的是，这个家伙不仅不躲闪，直接用手臂格挡，整个人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我都感觉小秦使了很大的劲了呀，怎么打在他身上，像挠痒痒呢？该不是小秦没力气了吧？” “这人是铁打的吧，这……小秦这回真没戏了！” 这和余怀一对阵时的气势完全不同，秦成煜的表情惊恐，底气全无。 秦成煜慌了神，嘴里不停念叨:“秦成煜你要冷静，冷静，不要害怕！他绝对是人，即便是铁打的身子，总有弱点，我就不信他真的是铁人！” “小子，还有力气不？瞧你是个新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我一只手，不用脚，看你能不能撑过三招！呵呵，准备好喽！” 元抻达拿轻蔑地摇摇头，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摆出一只手作出挑衅的动作。 “太嚣张了，成煜干他！秦成煜，干他！”场外的人看不下去了。 不过很快就被对方的加油声浪给盖住了，没办法，无论是纸面实力还是名气，秦成煜都属于上不了台面的无名小卒。 “达拿！达拿！达拿！” “那你小心了！”秦成煜紧咬牙，猛地提出一脚，横贯达拿腰部。 “嘭！” 铁臂果然是名不虚传，再次接下一脚，秦成煜被臂力震退到台杆上，脚筋都觉得发麻了一阵。 “老秦叔，结果显而易见了，你那五百万，咱可就等着笑纳了哈哈哈！” 秦伯淡定的指了指台上:“比赛可还没结束呢，瞧才刚刚开始！” 众人再看台上，忽然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元抻达拿节节败退，秦成煜不顾伤口裂开步步紧逼，一招踢扫腿，一记上勾拳…… 秦成煜从小钻习传武，腿功马步非一般人可比，要说拳力刚劲尚不足，其脚力腿功可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以腿脚代手蓄力，也是为他的受重创的上肢舒缓元气。 元抻达拿当场被打脸，一只手已经无法取胜，而且还陷入下风。 “干什么呢达拿，认真点！”台下急躁地师父大喊道。 “可恶！该我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强者！” 说完，元抻达拿怒目金刚，凌厉地双拳刮出一道风，闪电般地攻来。 尽管秦成煜提前意识到他的动向，但速度太快，躲闪未及，双拳直中胸口。 一股剧烈地痛感波及脑门，“噗！” 秦成煜虽撑住了没倒下，但已身受重伤，淤血从嘴里喷出。 “哥！” 陈娣揪心地疼，手心攥得通红。 “成煜哥，小秦……” 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认真起来的元抻达拿只用了两招，秦成煜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而且对方出手极度凶狠残暴，朝着秦成煜的胸口一拳拳重击，腹部，脸部，头部…… 秦成煜的嘴里，鼻孔里，眼角里……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衫和台面，场面极其惨不忍睹。台下无论是支持秦成煜，还是押注元抻达拿的观众都于心不忍看下去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没有加油声也没有欢呼声，只看着元抻达拿像猛兽一般，对丧尸抵抗的秦成煜疯狂重击，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哥！不要……不要再打了！哥，不要……” 陈娣泣不成声的大喊着，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足无措。 一向高傲冷血的师父，也忍不住泪水直往下流。 罗茵茵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不忍再看下去，转身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出人堆里往那些大佬站着的地方寻找。 他的手机里放着一张照片，是昨天通过上网百度得来的，一个上岁数的老人家，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秦老板，你还是得输呀！” “哎嘿，老秦叔，你觉得这秦成煜还能赢？这都要断气了，别看了，咱喝酒去吧！” 大佬们看得劲了，准备离场。 “对，就是他！” 罗茵茵看到照片中的那个人，激动地跑过去。 “您就是紫蓝这一带人称老秦叔的秦伯？” 秦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带着哭腔的小姑娘，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欺负了他，眼神瞥向两侧的人。 “你们谁欺负她了？” 手下们摇摇头。 “小姑娘，你认识我？找我老人家有事？” 秦伯的和蔼可亲给罗茵茵提了胆气，哭着鼻子央求:“求求您救救他，救救成煜哥！” “成煜哥？你是说台上的那位秦成煜吧，呵我想你找错人了，且不说我凭什么要帮你。这是武决，这里的规矩谁都得遵守，包括我秦伯！” “武决规矩，一旦进入比赛，就等于签下生死状。除非实力差的一方投降认输，并且优势方同意他认输，否则无论生死，直到一方先倒下十秒内站不起来为止，才判定胜负。” 言外之意，秦成煜要想活命，得满足两个条件:他本人投降，元抻达拿同意。 罗茵茵不甘放弃，泪流满面地下跪求道:“求求您开开恩，您在这儿是有身份的人，是个大人物，您一定可以救他的。文小姐说，只有您可以救他！” “文小姐，哪个文小姐？” “就是文幽雪小姐，她让我找您的。” 罗茵茵无计可施，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把文小姐抬了出来，但愿能说动秦伯。 “老板，文……” 手下想提醒什么，被秦伯一个手势打断了。 “抱歉小姑娘，这事我不能答应你。如果他在紫蓝街的地面上被人追杀，我或许可以救他一命，可武决有武决的规矩，这是江湖道！” 求救无效，而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罗茵茵又挤回人堆里，靠近擂台在秦成煜的耳边哭喊:“成煜哥，你快投降啊！你打不过他的，认输吧！” “不要再打了，不要……”妹妹陈娣也跑过来，“哥你快投降，咱不比了好吗？求求你，不要打我哥了，我哥已经不能反抗了，求求了！” 揍了好一阵的元抻达拿有些手乏了，终于松开手缓了口气，朝陈娣眯笑了一眼。 “不想你哥死？呵呵，行，小美女，让你哥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或许可以考虑。不然，给你哥收尸吧哈哈哈！” 陈娣扑通跪地，双手伸向擂台抓住元抻达拿的胳膊乞求:“我哥都已经说不出话了，你不要打他了，你赢了呀！我替我哥给你跪下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就当他认输了可以吗？” “不，小娣……不要求他！”血肉模糊的秦成煜试图阻止妹妹。 “好一对兄妹情深，行！我达拿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给你个机会，就看小美女愿不愿意了。” 元抻达拿的目光在陈娣的身上停留了许久，表情增添了分邪恶。 第四十四章 名扬远溪！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秦成煜一眼看出了他对妹妹的歪心思，拉住妹妹的手:“不要，哥不……不要你求他！哥是不会投降的，只要赢了这一局，吴少爷就答应给我我一大笔钱。” “有了这笔钱，什么都好了！爸就不用撑着病也要给人打工，小妈也不用为了爷爷的吃药前吵来吵去，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在校外打零工，可以专心读书考大学了！” 周围的人都莫名地被深深触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文幽雪，竟也情不自禁地眼角里多了丝湿润。 “大小姐，您？” “没事，这里灰比较多，迷了眼睛。” “哥，咱放弃吧！我不辛苦，我不想你死！” “我愿意，你说什么条件，只要你同意我哥投降。”陈娣强忍泪水哭求元抻达拿。 “好，其实我的条件也不高。今晚你陪我，去我床上待一夜就行，怎么样嘿嘿？” “无耻！呸！”张丽芳挡在陈娣跟前，骂道。 “混蛋！”一声怒吼，秦成煜不顾伤口撕裂的剧痛，力发千钧冲出一拳。 得意忘形的元抻达拿，虽反应快，但小瞧了秦成煜的这一力道，鼻子上挨了一记重拳，流下了鲜红的印记。 气的元抻达拿恼羞成怒:“可恶！敬酒不吃吃罚酒，行！劳资成全你，去死吧！” 煽情的画面，再次成为无情的擂台场，元抻达拿凌厉的拳头，和刚硬无比的肘间击打在秦成煜的身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看秦成煜的惨状。 “小子，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哈！” 只见秦成煜被元抻达拿的双臂死死地勒紧脖子，硬是动弹不得。 秦成煜拼着剩余不多的力气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试图争一口喘息的空隙，不让自己断气。 挣扎了不知多少时间，还在坚持的秦成煜瞳孔快要炸裂似的痛苦，脸色惨白，几近奄奄一息。 再这样下去，秦成煜必死无疑，文幽雪伸出手:“等……” 话当口，台下突然一阵惊呼，随后鸦雀无声，瞬间静止状态。 文幽雪回望擂台，元抻达拿面目狰狞地怒视着，秦成煜一记大力金刚指扣进元抻达拿的肌肉，三指成爪锁住了他的喉咙。 很快，元抻达拿迅速丧失抵抗力，表情极度痛苦地哀嚎挣扎，反抗。 局势胶着，谁也不服输，就这样场上的对手进入了最终的搏命战，就看谁先断气了。 双方的支持者，或是押注的人全都不淡定了，紧张的心情到了极点，拼掉身家下这一场的人，已经慌了。 “不要，不要啊，元抻达拿你可得给我争气啊！” “完了完了，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这要是输了，我可得破产了呀！该死的秦成煜，给我死啊！” 马广财咬牙切齿地盯着擂台，紧张的全身冒汗了。 “秦成煜，加油，加油……能不能翻本，就靠你了，爷们儿，你一定行！”同乡的阿龙激动地闭上眼双手合十祈祷着。 “秦成煜，加油！” “达拿给我反击啊，打死他！” 擂台上掀起一股GC，众人见证谁能笑到最后。 “轰”地一声倒地，台下大惊失色，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呼。“太不可思议了！” 仲裁官冲上擂台，伸出手验实元抻达拿已没了气息，才宣布:“蓝方秦成煜，获胜！” 观众们目瞪口呆的见证了这一幕，一个无名小卒打工仔，竟然奇迹般地逆转击败了不可一世的亚洲铁臂阎王。 “太棒了，我们赢了！”黄涛激动地喊道。 “天哪，秦成煜这小子果真赢了！”元溪电子厂的同事都愣住了，不由地跟着鼓起掌来。 台上看着爱徒元抻达拿不甘地双眼，久久不能闭上，师父悲痛无言，为其遮上双目。 “达拿，这可能是你的宿命啊！” 庆祝胜利的人群中，陈娣与他的工友们将秦成煜簇拥在了一起。 “哥！” “小秦，好样的！” “没事了小娣，哥赢了！谢谢师师父，谢谢大家，谢谢……”秦成煜面含着笑容在欢呼声中晕倒了过去。 “哥……” “小秦醒醒！成煜哥……” “秦先生还有气息，只是昏迷过去，不用担心。把他抬上我车，我送你们一起去医院，麻烦大家让一让！” 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士，疾步走来。 陈娣和工友们毫不迟疑还先救人要紧，跟着那人身后将秦成煜抬上了车。 武决场内，有人兴奋地高呼，有人崩溃，有人气得直锤胸口，一副众生相。 最大赢家莫过于赚得盆满钵满的秦伯，与某些人输得血本无归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叫富贵险中求哈哈哈，各位告辞！” “废物！什么狗屁铁臂阎王，害得劳资一百多弟兄的吃喝都没了，他娘的！” 要说最气的，当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吴大少爷。 “天哥，那小子太命大了！不但赢下了武决，还没断气呢！那他岂不赚大了，他现在不光在紫蓝，在整个远溪市都有名头了。据说文家大小姐是他的靠山呢，这账恐怕算不了了！” “砰！”吴通天怒气冲冲地只能拿一桌子酒瓶子撒气。 “谁说算不了账的，我要是连一个姓秦的都对付不了，我吴通天还怎么在紫蓝这块地面上混下去！” “走着瞧吧，有的是时间！” 武决结束的第二个小时，各大新闻报社的头版头条，都对此进行了报道。 “秦成煜”的大名一下子传遍了远溪市的各个角落，铁臂阎王的战败也震惊了亚洲。 “秦成煜，是什么来历？” “回隆爷的话，他是秦家桥的人，在远溪电子厂打工，以前没打过黑拳，也没打过官方擂台。” 抽着雪茄，端坐在红椅上，气场强大的白发男人听闻武决结果，很是震惊。 这个男人，要说在紫蓝地面上足顶半边天的男人，他说话的分量，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在远溪市，也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姓乔名隆，人尊称:“隆爷”。 “哦？那他可是一鸣惊人啊，那他是怎么跟姓吴的那小子扯上关系的？” “回隆爷，是因为他得罪了吴通天，打败了他的手下两员大将，觉得很没面子，就想借武决报复他，可没想到他赢了。” 乔隆吐了口烟，“有意思。对了现在是用人之际，有机会试试他。” “明白，隆爷！” 第四十五章 南旭医院！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阳光明媚的早晨，一缕清风吹进窗户，非常爽朗。 昏迷了一晚上的秦成煜，终于醒来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阳光直打照面，秦成煜抬起胳膊微掩，想坐起来。 各部位尤其是肩膀上的伤口还未愈合，一用力撑起身子立马忍不住疼的“啊”出声。 趴在床沿边陪了一宿的小娣，被惊醒了。 “哥你醒啦，你先别乱动，全身都是伤。”小娣欣喜万分，即便只睡了两个小时也完全没有了困意。 秦成煜环顾病房里，干净整洁的比家里还好上几十倍，床单家具配备的一应俱全。 若不是屋子里的药水味暴露了，秦成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竟是医院。 “小娣，这是哪家医院哪？我们怎么会住得起这种病房，你该不会是借钱住VIP病房吧？” 秦成煜狐疑地再度扫视病房里的四周。 “哥不是我，是文小姐的人安排的，这里是市中心的南旭医院。” “文小姐？” 看着妹妹脸上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就知道她肯定陪了一整晚，而且还没怎么休息。 秦成煜心疼地摸摸妹妹的脑袋，“是哥不好，让你担心受怕了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可别累坏了，哥会心疼的。” 小娣捂着哥哥的手，露出像花儿一样的笑脸，撒起娇:“知道了啦，你不用担心我，最主要是你，从昨天比武到现在，还没吃饭饿了吧？喏，闻闻香不香？” 一说到吃饭，肚子立马叫起来了，关键是饭菜盒里还是带着肉味儿的，那叫一个极致诱惑。 忍不住就要上手了，被妹妹拦了下来，“啊哟，我先扶你去洗漱，就几分钟时间，还不能忍啊！” 养伤时段，浑身不能用太多劲，秦成煜也拗不过妹妹，只好把口水暂时咽下，搭着妹妹去了洗手间。 前脚刚离开病房，后脚就急匆匆走过来一路斗嘴的夫妻俩。 “都是你教的好日子，可别把我女儿给害了！上班不好好上，居然打黑拳！” “好了好了，要说他也得等他康复出院再说吧？这是医院，你当在家呢！” “再说了，小娣和成煜兄妹情深，这么多年你何时看见他们打过架闹过矛盾的？成煜再怎么样，怎么会忍心害自己的妹妹呢！不可能！” 知子莫如父，秦升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要打黑拳，但是以他对儿子的了解，绝对不会为了什么名什么财才打那种拳。 如果儿子真是那种有野心的人，就不会那么老实巴交的做人。 他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父亲此时心中迫切想知道的疑问。 但他更关注的是儿子的伤势，在父亲看来家人的健康和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可刘美杏这个女人是一点不信，应该说是自打嫁到秦家桥嫁给干苦力活的秦升，见到秦成煜开始，她就嫌弃这个继子，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他虽然也看不起秦升，但是秦升她自信能拿捏得住。 嫁给他当名义上的妻子也不算多吃亏，不用上班打麻将就行，无非是在农村里一堆无聊时间而已。 可秦成煜可不一样，他爷爷秦化祖手里的传家宝，继子是障碍，她想得到，就必须清除这个威胁。 一方面在家里得哄好老爷子，将秦成煜唆使出去闯荡最好是尽快赶出家门。 这样，即便秦化祖临终交给儿子，到时候在秦升面前，拿女儿孝顺当说辞，她谅秦升也拿不出拒绝的理由。 以她对秦成煜性格的了解，再加上小娣确实和他相处得好，妹妹对他这个哥哥也是非常体贴，也谅他不好开口跟妹妹争。 另一方面她还得继续在外人面前做好“贤妻良母”，以便他日真的争家产时，好占据“先机”。 可惜继子秦成煜注定不是平庸之人，今日的处心积虑不过是小丑行径，他日必会为今日追悔莫及。 “呵，谁知道呢！你儿子那心思谁能猜得透，他从不跟人讲，村里人厂里人谁不说他孤僻，不好与人相处啊！他啥样的人，我刘美杏可一点也不清楚！” 刘美杏的大喇叭声，直接引来了看不过的护士。 “唉你们谁啊，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更不是菜市场！有什么话，要吵要闹，出门右拐随便你们，行吗？” 刘美杏这才把嘴给闭上了。 不过叫她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女人眼里除非是文家大小姐那样的人物才有资格让她心甘情愿的低头。 秦升难为情的向护士赔笑脸:“不好意思啊，我们注意，不吵了。额那个，请问106病房是这层吗？” 护士指了指他们身后，“噢是VIP6号病房啊，这一层就一间，喏就它！” “什么pi？”秦升摸着脑壳不解地问。 “VIP，就是贵宾，特殊病房。哦对了，你们是病人什么人啊，那间病房是文小姐亲自交代的，你们是文小姐的？” “文小姐？哦我们是病人的家属，爸妈。和文小姐……” 秦升的后面一句被刘美杏抢断:“我们和文小姐很亲很熟，平时亲如一家。” 护士‘哦’地点了点头。 护士一走开，秦升觉得不妥地小声数落刘美杏:“你也真是的，什么叫亲如一家？你真好意思，传出去多不好，咱和文家怎么可能亲如一家，人家文小姐要是知道了，怎么想？” “攀关系也不能这么攀呀，做人要实！” 刘美杏听着很不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陆续有护士路过，估计她又要发飙了。 “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儿子着想，那护士你以为是随口一问哪，她一听到我们要找的病房是文小姐交代的病房，她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 “我这么一说，我告诉你，她照顾那臭小子一定不敢马虎大意！说不定还会主动帮我们做其他事，别忘了这是医院，咱们以后总得过来有需要的，懂吗？” 要说这个女人干啥啥不行，嘴巴第一名，看人这方面还是挺有眼力劲的，当然看人指的是和她同属一类的人。 在她看来，那名护士一看就是势利人，她刘美杏绝不会看走眼。 毫无心眼的秦升，不想理会这么无聊的说法，还是看儿子要紧。 “我不懂，你懂就行了好吧？” 秦升径直走进病房，却不见人影，掏出破烂不堪的老手机刚要拨小娣的电话，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说笑声。 “成煜，你没事吧？怎么……” 一眼看到一瘸一拐，伤痕累累的儿子，秦升老泪纵横地赶过来搀扶。 第四十六章 梦寐以求的时刻！ - 老实人的信仰 - 皖兴 “爸，我没事的，这里的医生技术特别好，一夜就好的差不多了！真的，你瞧！” 成煜撑起膀子，脱开妹妹的手想要“表现”一下，试图让父亲宽心。 叭！ 一个侧前倒，差点脑门撞上墙，没成想妹妹及时雨，可他的身板太重，小娣也没撑住被撞满怀。 被撞疼的地方，出于女孩子本能地反应，只能手捂着但不好意思去揉。 这一羞红的反应，秦成煜也看到了，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噎语结巴，手挨着肩膀关心妹妹:“没……没事吧小娣，哥不好，撞疼你了没？” 小娣抿着嘴微低着头摇晃着脑袋，手下意识掩了点脸。 “没事哥。倒是你，都这样了还逞能！” “咳！”某人的嗓门一开，和谐的聊天氛围就注定继续不了了。 被一时忽略的刘美杏，瞬间不高兴了。 这一声咳嗽，也提醒了兄妹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妈，你来啦！在老家休息的好吧，看您脸色好多了，年轻了许多耶！” 宝贝女儿的这一夸，刘美杏是气不打一处来，龇着牙瞪眼:“行了行了，少忽悠你老娘！一晚上不归家，你想急死我呀？” “哎哟妈，我这不是照顾我哥嘛，他们同事还有自己家要回，我总不能强留让人家照顾吧？你和爸都上了年纪，熬一宿得多伤身子，所以啊我留下照顾哥最妥当啦！” 小娣嘟着笑脸解释。 面对这么活泼可爱又乖巧懂事的姑娘，任说都没法生气，更别说身上的心头肉了。 刘美杏板着脸对着女儿，侧眼瞥过继子秦成煜，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对对对，你眼里只有你哥，你哥比你妈还重要是吧！更何况还不是亲哥，尚……”刘美杏止住了后面的心里话，差点说漏嘴心虚地略过秦升一眼。 “哪得嘛，你是我妈，我还能把你忘了嘛！爸，您说是吧！咱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呀是吧哥？” 还好小娣打圆场，试图让氛围不尴尬。 妹妹的小动作，秦成煜也算反应及时，亲切地上前打招呼:“小妈，谢谢您来看我！哦对了，您身体好些了吗，听爸说您在老家还忙前忙后，辛苦了！” 小娣投来诧异地目光，暗竖大拇指: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 哥哥向来嘴笨，在领导面前不太会说奉承话，即便想说也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在家里人面前，尤其是他这个后妈面前，更不要用说了，后妈一天到晚的冷嘲热讽，能尊重喊声小妈就不错了，可别指望嘴甜去哄开心了。 要不是因为妹妹，顾及这个家，秦成煜都不想理她。 可没成想，今天的秦成煜不但嘴甜还说得人心暖暖地，连妹妹和父亲秦升听了，都由衷地感到欣慰。 刘美杏脸上的颜色都有所转变，可见秦成煜的表现出其不意，相当不错！ 可骨子里的瞧不起还是令她难以接受与这个非亲生的儿子言语亲近，故作姿态保持继母一向的冷漠风。 “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嘴咋那么甜呢，是你教的吧！”刘美杏笃定是女儿背后“怂恿”出招。 殊不知从武决擂台上，经历过鬼门关一遭的秦成煜，仿佛突然间清醒明白了许多。 在近乎无力反抗面对死亡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家人，“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从来没有像那一刻在他心里如此地重要。 他想通了，他不再应付小妈，他想用实际行动去感化她，真正接受他这个儿子，让这个家永远幸福。 “妈，您来都来了，干嘛这么说话嘛！您看哥对您那么有礼貌，还这么关心您，您一点都不表示一下，这说得过去吗？” 刘美杏属实被女儿说的无言以对，就当顺便维护下在外的贤妻良母形象。 “你这丫头，你妈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吗？喏，吃饭吧你们俩，别杵着了！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这个后妈不人道呢，眼瞧儿子住院还罚站着。” “哎呀好香啊，谢谢妈！妈妈的手艺天下无双，牛！那爸妈，咱们先吃饭喽！” 饿的肚子咕噜叫的小娣，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道。 “谢谢小妈！里边坐，爸你也坐吧，我自己可以的。” “嗯，去吃吧！”主要心疼女儿熬了一宿憔悴许多，为了不打搅女儿干饭的兴致，刘美杏瞅过秦成煜，勉强正面应了一声。 “当心点啊，你们慢慢吃，我们都吃过了，主要是来看看你。还有接小娣回家，她一晚上也没有地方睡，她身子骨不能和你比呀，这样熬下去可不行！” 秦升还是执意扶着儿子先去病房坐下再说。 “唉，知道了爸！” 106病房，父母看着儿女一身干饭劲儿，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脸。 这一幕，虽说是表面上的其乐融融，温馨祥和，但却是秦家最难得的时刻。 对秦成煜来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多么希望一直持续下去。 可惜，父亲身旁坐着的那个女人绝不会答应。 吃完饭，见大家唠嗑的差不多了，刘美杏把门关起来，脸色很不好。 秦成煜意识到了不妙，父亲和妹妹也觉察到了异样，三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言归正传，说正事！” “妈，哥的伤还没好呢，而且还是在医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小娣试图拉住要扫气氛的妈。 刘美杏把扒拉她的女儿硬扯开，眼一横，“别打岔，坐一边去！”小娣乖乖地坐下了。 “小妈，什么事？”秦成煜不敢正眼直视试探性的问。 “还什么事呢！你为什么住院，为什么打黑拳，你知道家里人为你操多少心？对，你是出名了，出名了能发财啊，你这个名也是臭名！” “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打拳王赛呀！黑拳是见不得光的人打的，那都什么人？邪门歪道上的人，你跟他们搅和一起，被人乱刀砍死就罢了，可别祸害了我们！” 一番严厉质问，秦成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闷着头，沉默良久。 秦升担心儿子多想，忙替老婆圆话:“成煜啊，你小妈就这张嘴不饶人，但也是出于好心关心你。她为这个家也很操劳，你能告诉爸，你为什么要打黑拳，紫蓝地下场，是臭名昭著的地方啊！” 秦成煜何尝不知，可他的苦衷若是说出来，怕父亲更会多想，还有家里常年吃药容易激动的爷爷。 与其酿成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把苦水憋回肚子里自己承受，也好比家里人一起跟着承受地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