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被承认的妻子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霍霆回来的那天晚上，周念念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感受到身体的深陷，当下醒过来。 睁开眼，是在床上。 对上霍霆一双幽深似海的眼眸，心里没来由地一紧。 “累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周念念没有出声。 男人又说， “那做吧” 是不容转圜的语气。 夜很静，周念念睫毛微颤，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不愿意？” 霍霆俯下身来，眼眸微眯，似在探寻， “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周念念并没有闹。 她只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对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的同时，还能跟她毫无芥蒂的上床。 心里有气，说出的话便不怎么好听， “宋小姐来大姨妈满足不了你，所以回来找我做替补吗？” 凉凉洒下的月光下，霍霆脸上染着一层冰霜。 周念念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心里害怕，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但就是这轻微的动作惹起男人的怒火。 他眉一拧，周念念发梢就传来剧痛。 暴戾的男人扯着头发将她从床上拽起，随后又反手一甩，将她再度摔回床垫里去。 周念念不受力，这一摔摔的晕头转向。 随后，身高185公分的男人沉沉地压下来。 “别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霍霆掐住她的下巴，整张脸散发着森森冷意， “我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说罢，起身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周念念抱膝坐在床上，木木地看着浴室的方向，对着空气轻声说道， “可我是你的妻子啊……” 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霍霆何时，将她当妻子看待过。 —— 浴室门再度拉开。 霍霆围着浴巾走进来。 他身姿颀长，比例完美。 如同是古希腊神话中俊美无双的爱神，引得女人争先恐后为他疯狂。 上帝大约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无数缠绵悱恻的爱情剧本。 而周念念，只是其中的某个炮灰。 他倾身，在离周念念浅色的唇瓣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来， “周念念……” “嗯？” 周念念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能吃了你吗？” 男人离她太近，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强势地扑面而来，周念念有点眩晕。 下意识的点头，觉得不对，又赶紧摇头。 “呵” 空气中传来霍霆的冷笑。 “我不会留情” …… 一场旖旎。 霍霆起身要走，抬眼看见周念念一张脸白的像纸，在月光下，点点凄凉，丝丝魅惑。 修长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明明是温存的动作，声音却是残忍的， “记得吃药，不要给我惹上麻烦” “一直在吃” 周念念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医生说，再这样下去，我会很难受孕” 霍霆几不可闻地嗤笑一声，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心里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血肉模糊的发着痛。 他们是夫妻，难道，他们不该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吗？ 可周念念问不出口。 她知道，这样的问题，是自取其辱。 她只是霍霆花钱买回家的玩物。 一个徒有虚名的妻子。 不，连虚名都算不上。 因为霍霆，从未公开承认过，她是他的妻子。 第二章：你我之间不是娶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再睁开眼。 身边的床榻已经空掉。 霍霆是自律到可怕的人。 跟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周念念从来没见到过，他七点以后起床。 记得书上说，这种人性格中通常会带有残忍的底色。 对自己狠的下心，对别人亦然。 靠近周念念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颗白色的药片。 这是霍霆特意为她准备的避孕药物。 周念念抓起药片送入口中仰头吞服，如曾经做过许多次的那样。 唇角露出嘲讽，从某个方面来讲，她的丈夫霍霆，还真是“体贴又周到”。 吃完药后，周念念到浴室洗澡。 她仔仔细细地揉搓着身体，企图要把霍霆留下的痕迹全部冲洗干净。 霍霆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点周念念比谁都要清楚。 除了中博的千金宋颜，或许还会有张小姐、李小姐、林小姐…… 只要一想到这些，周念念就恨不得把霍霆沾到过的地方全部消毒一遍。 包括她自己。 洗澡时间太久，引起佣人的警觉，过来敲门， “太太，你还好吗？” “我没事” 周念念应声，从浴缸里爬起来。 她曾经在佣人的帮助下逃跑过。 被抓回来后霍霆勃然大怒，将所有的佣人全部换过一遍，甚至不允许他们跟周念念靠的太近。 所以现在家里面的这些佣人，与其说是服侍她，倒不如说是监视她更为贴切。 洗漱完穿衣下楼，打算去上班。 佣人走过来， “太太，先生担心您太累，特意帮您请了半天假……” 担心她太累？ 周念念可不相信霍霆有这么好心。 他之前能把周念念半夜从床上叫起来，差遣她走几公里的路到24小时药店为宋颜买药，又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太累？ 周念念笑笑，面上说“知道了”，还是照旧出门上班。 佣人拦住她，面露难色， “太太，先生交代了一定要您下午再到公司……” 周念念这下了然，合着是要把她关在家里半天。 只是不知道霍霆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 疑问在下午到公司的时候被解开。 所有的同事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上午霍总向中博千金宋颜求婚的事情。 周念念在位置上坐下来，打开电脑，看着开机界面，脑袋里混混沌沌地想： 怪不得霍霆好心帮她请假…… 真可笑，难道他还怕她会搞破坏不成？ 她所珍视的一切都被霍霆拿捏在手里，她就是真有贼心，也没贼胆。 下午五点，霍霆现身公司。 敲敲周念念桌面， “帮我订晚上七点‘风和’的两人卡座” 感受到来人的目光，周念念头也不抬， “抱歉霍总，‘风和’每日的预约到下午四点结束，现在已经没办法订位” “我不管，你想办法” 霍霆手插在口袋里，全然命令的口吻。 周念念心里起逆。 一咬牙，抬头跟他对视，针锋相对， “想不到办法，霍总” 隐隐有火药味在两人之间流动。 男人五官锋利，棱角切割分明，不笑的时候，总显得又冷又硬。 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如此刻。 周念念眼睛泛酸，撑不住，先低下头妥协， “要么我帮您另约其他就餐的地方，‘新府’或者‘香榭楼’您看……” 话未完。 在办公室众人的注目中，霍霆已擎住周念念的手腕，将她从位置上拽起， “跟我去办公室” 他步子大，又走的急，周念念穿着高跟鞋，被他踉踉跄跄地拖在后面跟着走。 一路穿行，不知收获多少异样的眼光。 “你放开我！” 到办公室。 霍霆将门摔上，冷眼看周念念， “你过分了” 周念念手腕纤细，被他扼的紧，上面已经泛起一圈红痕。 “过分的明明是你” 她小声嗫嚅， “你要娶宋小姐，起码也要先告诉我一声” “哈？” 霍霆发出一声质问，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可是我们领了结婚证的……我是你合法的妻子……” 周念念底气不足，声音越说越小。 说完，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有谁的妻子，做的像她这样卑微？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再说的清楚一点” 霍霆把手按在周念念肩上，脸上是对她的不屑一顾， “结婚证是用来限制你的自由，但对我无效” 周念念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纤长的睫毛抖动，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跟我离婚吗？” 肝肠寸断的话收获的却是霍霆的嘲笑， “你做梦！” 下巴被两根手指挑起，周念念被迫望进霍霆寒潭般的深眸中，这个男人，分明冷的像块冰，她却不切实际地要用体温去暖化他。 可笑至极。 周念念心里想着，便也跟着笑出声来， “法律不会允许你娶两个女人” “放心” 霍霆掐了掐她的下巴，调情似的， “我是守法公民，不犯重婚罪” 男人低头将冰凉的唇覆盖在周念念柔软的红唇上， “宋颜还不值得我大费周章的娶回家” “那我就值得吗？” 周念念脱口问出。 “你？” 霍霆挑眉，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你别忘了，你跟我之间不是‘娶’，而是‘卖’……” “我知道了” 周念念接受事实。 垂下眼眸，无悲无喜。 可是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 她心里面很痛很痛，痛的几乎要死去…… “你放过我吧” 她低敛着眉目向霍霆示弱， “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是吗？” 霍霆慢条斯理地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我放过你，你母亲的医药费找谁出？” “再或者，你是想我把周西昂周大律师为你伪造的假证全部寄到法院去？” 闻言周念念的神色猛然一滞，随即被霍霆带入怀中。 “还是说……” 他俯下身，一口含住周念念的耳垂，声音低沉的可怕，却又带着某种变态到骨子里的优雅， “你自信能找到比我还要大方的金主，卖出更高的价钱？” “你混蛋！” 周念念气极，扬起手，想一巴掌扇在这人脸上，半空中却被他制住。 霍霆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我混蛋这回事，你一早就该知道” 第三章：就像喜欢偶像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三年前。 周念念还是大三的在校生。 她主动申请成为某国际交流活动的志愿者，因为学习的是德语小语种，被分派给与会的嘉宾做翻译。 那天周念念为了赶车没吃早饭，低血糖犯。 翻译结束，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地便向后仰去。 周念念唯一的念头是“希望这样摔下去不会太痛……” 但她并未如预想一般与大地做亲密接触。 身后一双臂膀有力地托住了她。 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张过目不忘的俊颜，深邃的眸、菲薄的唇，近乎完美的雕刻似的鼻梁，眉头微微一点皱、神色疏离。 穿熨烫笔挺的黑色西装，宽肩薄背，长身玉立，一看即知，是社会金字塔尖的人物。 在那一刻，周念念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偶像剧情节。 但是男人冷硬的声线却打破了她一切的幻想， “你撞到了我的酒” 他将周念念扶起站直。 在他开着襟扣的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衫上，靠近腹部的位置，一滩红酒的印记格外刺目。 “对、对不起” 周念念弯腰致歉。 “你打算怎么解决？” 周念念尚未想好对策， “要么我帮您洗掉……” 男人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显然是不赞同。 “你现在洗掉我现在就能穿吗？” 他神色中带了点不耐，从钱包中抽出张卡来，交代周念念， “对面恒隆二楼，随便一家男装店，44码白衬衫，限你五分钟买回来” 幸而周念念穿的是运动鞋，她用了自记事以来最快的速度奔向恒隆，买完衬衫之后又迅速折返。 五分钟四十九秒。 男人按下秒表， “你超时了” 周念念弯着腰，累的双手扶住腿，大口大口地喘气， “先生……也不用……这么……严格吧……” 男人似乎是哼笑了一声。 从周念念手中接过衬衫， “跟我一起去换衣服” “哦” 周念念傻乎乎地被他使唤，跟在他身后来到休息室。 门关上。 男人伸开手臂悬平在空中， “帮我脱掉” 全然的大少爷做派。 周念念也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邪——似乎他说的话有种特别的魔力——能够让周念念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 脱掉外套，男人丝毫不避忌地在周念念面前解开衬衫纽扣。 周念念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赶紧背转过身去， “先生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话很多” 男人淡淡开口， “我讨厌话多的人” “……” 周念念被他的直接打败。 “衣服” 男人换好衬衫，又吩咐周念念。 周念念拎着外套帮他穿好。 男人似乎是满意，从钱包中抽出两种纸币，两根手指夹着递给周念念， “小费” “我不是……” 周念念摆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把她当成了会场的服务生。 他们志愿者的服装与服务生的相同，区别只在于胸前的挂牌，男人认错，也在情理之中。 男人突然靠近。 周念念被吓一跳，差一就要尖叫出声。 谁知男人只是伸手捞起她胸前的挂牌， “德语翻译志愿者？” 男人看清挂牌，手又放下， “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说的郑重，反倒让周念念不自在起来， “没、没关系” 男人沉思片刻，说道， “你可以留下姓名和电话，稍后我会让助理给你补偿” “不用不用” “姓名、电话” 男人重申。 无法，周念念只能像小学生一样，乖巧的自报家门。 下午有一场商业经济峰会。 周念念跟着同学一起去凑热闹。 “听说霍氏的少主霍霆也会出席！” 同学兴奋地说， “他可是号称亿万少女的梦，网上连好多男的都叫他老公” “……要不要这么夸张” “绝对有！” 同学信誓旦旦的保证。 周念念从背包中摸出眼镜戴上， “那我要看仔细一点” “来了！来了！” 同学指着台上的人影，激动地掐周念念的手臂， “就是他！” 循着同学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数盏直射的聚光灯下，男人步履如星，周身都像在发着光。 黑色西装的剪裁加深了轮廓感，越发衬得他棱角分明。 他在坐下之前，礼貌地向台下点头致意，举手投足之间，全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矜贵。 “比照片上的更帅哎……好后悔没有抢到前排的位置啊啊啊！！！” 同学在周念念耳边噪郭个不停， “一会儿咱们跑快点，看能不能找霍先生签名或者合影什么的……” 周念念突然生出异样的悸动。 这个耀眼如星辰的男人。 在今天上午，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最近只有咫尺。 甚至于，他此刻身上穿着的衬衫，便是经由她手买到的。 这种私密的连结感让周念念一阵脸红，又暗暗有种隐秘的快乐，她忍不住得意的想，签名合影算什么，她甚至连—霍霆的怀抱—都感受过。 回学校，她接到陌生电话， “周小姐您好，我是霍总的秘书，霍总托我送您一份礼物……” 结束通话，周念念“啊”地欢呼着滚到床上去。 看书的室友转过头， “这么大反应？恋爱啦？” 周念念举起手臂，像坠入爱河的小女生， “比恋爱还要美妙！” 一周后。 周念念收到了这份礼物——是为期一个月的洲域十四国游，包含了往返机票、住宿酒店以及餐饮券，甚至还有一张慕尼黑安联球场的联赛球票。 记起那天霍霆问起她为何会学德语，周念念回答是因为从小跟着爸爸一起看德城队的比赛，所以对德城和德语有很深的亲切感。 她不过随口一说，霍霆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他竟然记得。 还贴心地送给她一张梦寐以求的球票。 这简直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情节。 心中的喜悦如涟漪一般一圈圈荡漾。 周念念拿着球票，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她忽然意识到，她对霍霆，产生了一种近乎喜欢的情绪。 那个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烟火气的男人。 却不动声色地，为她织就了一场盛大的梦。 就像喜欢偶像。 她对自己解释道。 第4章：母亲生病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末回家，周念念向母亲说起自己做志愿者的经历， “霍先生还送了我洲域旅行的套票，但是可惜是单人，不然就可以让妈妈跟我一起去” 许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抚摸她的发梢， “傻孩子，妈妈知道你有心……” “妈妈……如果爸爸在就好了” 周念念像小孩子一样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 “爸爸也很喜欢德城的” 提及此，母女两人之间弥漫开淡淡的怅惘。 周念念的父亲生前是一名汽车工程师，当年在德城学习机械工程专业。 他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带母女两个去看一看自己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地方。 可是这个愿望还没实现，父亲就因病逝世。 周念念那时只有七岁，过早的失去父爱，使得她成长为早慧又懂事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 因此母女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比常人来的要更加亲厚。 到母亲房间里为父亲上完香。 周念念看到橱柜的抽屉外半夹着一张医院的挂号单。 她拉开抽屉，本打算将挂号单放好，却意外发现一份检查结果报告。 “妈妈，你去医院做了检查吗？” 随手拆开档案袋，从中抽出报告单，上面写着： 病人姓名：许茹，年龄：48岁。 造影结合活检结果，合理怀疑胃癌晚期可能。 “轰”地一下子，仿佛是爆破装置瞬间引燃，内心里，一整栋大厦轰然倒塌。 在灰烬与尘土的震荡中，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许茹手足无措地站着，仿佛是自己做错事情一般， “对不起，念念，妈妈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影响学业……” 周念念舔了舔嘴唇，听到自己干涸又沙哑的嗓音， “没事的，妈妈，会没事的” 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母亲。 ****** 四壁皆惨白的医生办公室里，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下达最后的通牒， “你母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三天之内，准备好十万块，当然，这只是初次手术的费用，后续治疗保守估计，大约还需要四十万左右” 母女两个的生活并不宽裕。 当年周念念父亲的病已经耗尽了家底，是许茹一边打零工一边才把女儿拉扯大。 供周念念上大学的费用，都是找大伯一家借的。 此刻别说是十万块，就是五万块，都难拿出来。 周念念放低姿态祈求医生， “求求您，能不能先帮妈妈做手术，费用我会想办法，卖房子也需要时间……” 医生冷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恕我爱莫能助” “轰隆”一声滚雷。 外间暴雨骤然而至。 周念念从医院里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大雨中。 “吱！” 前面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有人探出头来骂她， “大雨天出来碰瓷，卖身都比这个容易啊小姐！” 道路另一侧。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在雨中缓缓驶过。 助理Allen认出路中央被人责骂的女孩，提醒后座上的男人， “霍总，是那天帮您买衬衫的周小姐” “嗯” 埋首于文件中的优雅男人抬头望向窗外，雨势太大，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窗外那个削薄又纤细的身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猫。 眼前浮现出那日女孩清澈的眼眸，和细长的脖子上隐隐浮动的血管。 沉吟片刻，出声， “开过去，让她上车” 第5章：灰姑娘的魔法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被助理Allen带上车。 她浑身湿透，水珠蜂拥着往下落，滴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和脚下厚厚的毯垫上。 “对不起……” 她小声嗫嚅，用袖子去擦那些水迹，可衣袖也是湿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掀了掀眼皮，吩咐前排的助理， “Allen，毛巾” Allen心领神会，从储物箱中翻出毛巾递给周念念。 “谢谢” 周念念接过，小心地擦拭起来。 男人又开口， “暖风” 如今是深秋，气温虽不算太低，但淋过一场雨，到底还是冷的。 周念念心中感激男人的周致。 她在医院里都没有哭，却因为这入微的关心，而眼眶泛热。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像霍霆，来无影，去无踪。 他在周念念最狼狈最需要安慰的时刻出现，将她送回家后又消失不见。 好像是灰姑娘的魔法，时间一到，就烟消云散。 说不定，他就是自己的救星呢？ 脑袋里猛地跳出这个念头，连周念念自己都吃了一惊。 母亲的病不能再拖。 不管怎么样，她都决定试试看。 她知道Allen的号码，拨过去，说着拙略的借口， “霍先生借我的那条毛巾我已经洗干净了，我想给去给他可以吗？” 电话那一头，Allen以一种司空见惯的语气告诉她， “霍总出差了——一条毛巾而已，周小姐，你大可留下，霍总不会介意” 周念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意思是说，要她不要肖想。 可她走投无路，霍霆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 洲际酒店。 周念念好不容易才打听出霍霆今晚会在这里出席酒会，因而早早的就在走廊里守株待兔。 午夜十二点刚过。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入口处随即传来喧闹声。 霍霆今晚参加供应商的酬谢会，高层一个个过来向他敬酒，推杯换盏，渐渐地就有了醉意。 陈正明扶他到房间休息，出了电梯，周念念看见他，小碎步跑上前， “霍先生……” 霍霆醉的不轻。 眯着眼看周念念，也没说话。 倒是一旁陈正明会错意， “霍少，您这是佳人有约呀，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走几步，回头又挤眉弄眼往霍霆手里塞着什么， “不够用提前说啊，我亲自给你买去……” 说完才又离开。 霍霆哼笑，拿房卡开门。 周念念跟着挤进去。 男人松了领带丢到沙发上，衬衫袖口卷起，拢起火点烟，动作斯文优雅。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可腔调却是讽刺的， “我印象中，没有叫过应召女郎” 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话自然是对周念念说的。 羞耻心作祟，周念念面上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去， “不是的，我……” 她想辩驳，可嘴笨舌拙，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霍霆以为她是默认。 冷笑一声，几步跨到周念念面前。 他个子高，气场强大。 略微弯腰，便是压迫感十足。 两人近在咫尺，周念念一颗心跳的仿佛要飞出来，下意识咬紧唇瓣，不让自己的慌乱显露无疑。 她鼻尖上有一颗极小极浅的痣，在灯光下清晰地落进霍霆幽晦如深海的眼眸中。 动了心思的男人抬手搂住周念念的腰，迫使她贴向自己，然后迅猛地、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第6章：赏心悦目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在脸上。 周念念在霍霆怀里醒过来。 入目是男人清隽俊朗的面容。 少了些清醒时的锋利和冷然，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 她唯恐惊动到男人，蹑手蹑脚地起身，往浴室走去。 在她身后的大床上，霍霆好整以暇地睁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显然是醒了很久，刚才不过是在装睡…… 洗漱完。 周念念从浴室里走出来。 霍霆正靠在床头抽烟。 明明是不雅观的动作，可由他来做，照旧是腔调十足。 周念念想，霍霆这种人的出现，大概就是为了让人知道，造物者有多么的偏爱。 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 捋了捋头发，鼓起勇气， “霍先生，我……” 霍霆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用手指示意她停下。 吐出口眼圈，慢条斯理的口吻， “开个价吧” 他神色自若，仿佛只是在谈论商品价格。 一瞬间的羞耻感上涌，周念念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声音很轻，敛着眉眼， “我可不可以要很多？” 霍霆觉得有趣。 明里暗里向他要钱的女人不少，可跟他商量的，她却是头一个。 几不可闻地勾起唇角， “很多是多少？” 周念念怕他觉得自己敲诈，颤巍巍地举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 霍霆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周念念赶紧摇头， “不、不，三十万就够了” 霍霆哼笑， “三十万，你还真够便宜”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 烟雾中他一张脸影影绰绰， “这样吧，五十万，陪我一个月” 周念念如蒙大赦，赶紧点头， “谢谢” 她白天要在医院照顾母亲。 跟霍霆只能约在在晚上见面。 每一次都直奔主题。 霍霆喜欢折腾她，非要逼出她的眼泪，才肯罢休。 一月之期转眼即到。 最后一晚，两人结束之后，霍霆起身到浴室去， “你走的时候不用告诉我，以后也不用再见面” 他以这样无情的方式告诉周念念——她该走了。 好像她只是用完即弃的物件。 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尊重。 —— 一年后。 乔都大厦。 F.C行政部。 前一天晚上HR总监说新总裁会来公司视察，交代大家一定要穿的“体面”。 周念念冬天反季的时候打三折买过一件ol套裙，正好派上用场。 早上到公司，同事小乔看她如此“盛装”，揶揄她， “念念，你怕不是来参选总裁后宫的吧？” 周念念作势要打她，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追着跑，HR总监进来，“咳咳”，假意咳嗽两声，用眼神示意她们，“新总裁到了”。 周念念脸上的笑还没敛去，一抬头，正好撞进新总裁寒潭一般的深眸中。 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一点笑就这么僵在脸上。 他们的新总裁，竟然是 ——霍霆。 HR总监殷切地向这位大手笔买下他们公司的新总裁介绍着公司的情况。 众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不时侧耳听着。 他的眼光从周念念身上略过，如见陌生人般的冷漠。 周念念以为他忘了自己。 本觉得是松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怅惘和失落…… ——隔着时间再回头，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她对霍霆，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感。 周三行政部下了调令。 周念念被调到十六楼办公，头衔是总裁行政助理。 她来这家公司还不到一年，按理说，这种升职是绝轮不到她的。 整个行政部都羡慕不已。 小乔私底下跟她开玩笑， “别真被我说中，咱们新总裁看上你了吧？” 周念念瞬间绷住了脸。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第7章：心烦意乱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因为公司人员设置复杂，所有要经由总裁审批的项目文件，都要先由行政助理审阅之后才能呈报，因而这份工作的日常工作量和工作强度都比普通的行政文员要多出许多。 周念念对此倒是无所谓，她怕的不是工作，而是，霍霆。 只要一想起这两个字，内心就仿佛是海浪中颠簸的小船，全然失去方向的迷失，惶恐又让人忐忑不安。 早上抱着文件框在楼下排队等电梯。 周念念站在队伍最后，一只脚刚跨进电梯，立即就响起“嘀——”刺耳的超重提示音。 只好再退回到电梯等候区继续等待。 “咦？周小姐？” 身后有人叫她。 周念念转过头，愣了一下，是Allen和霍霆。 Allen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而霍霆则是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视线明显高于周念念，昭然若揭地不把她放在眼里。 周念念对这种无视很是无所谓，反正霍霆的“拽”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面上还是笑意盈盈， “早，Allen，早，霍总” Allen见她抱着文件框， “你今天到十六楼？” “是” 周念念应声。 两人说着，高管专用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一楼。 Allen先进去按住开门键，随后霍霆施施然迈上。 “还愣着干什么” 面冷的男人终于说了今晨的第一句话， “上来” “哦” 总裁大人的命令周念念不敢不听。 硬着头皮上电梯，找个角落站定。 电梯四周都是光可鉴人的镜面，无论站在哪里，好像都躲不开霍霆寒星般的目光。 周念念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只好低头看自己脚尖。 “叮” 电梯到达十六楼。 霍霆先走出去，经过周念念身边，低声跟她说， “地上没钱” 这似乎是一句玩笑。 霍霆竟然跟她开玩笑？ 天—— 周念念捂住脸，她宁愿霍霆装不认识她。 一整天心烦意乱。 第二天刚到公司，椅子还没坐热，就被霍霆叫进办公室， “你们怎么做事的？” 一沓文件被甩在面前，周念念拿起来看，是上季度的财务报表。 她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霍霆。 “一千三百六十万，你自己数数看上面是几个零？” 周念念一数，心道糟糕，少了一个零。 昨天财务部给到报表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又心浮气躁，没仔细看，就打印出来放到霍霆桌上。 “抱歉霍总，我会尽快让财务部把数据修正正确” “财务部主管是谁？” “Gavin” 霍霆略一思索， “跟谭城说把他开掉” 周念念觉得他此举不妥， “霍总——Gavin在公司待了五年……” 霍霆冷笑， “F.C就是整天养着这群吃干饭的废物，才会连年业绩下滑，被我低价收购！” “……” 周念念无话可说。 从办公室里出来，将霍霆的话交代给HR总监谭城，又亲自去财务部盯着他们改好报表，这才回到座位上。 财务助理菲菲托着下巴看她， “念念，你这么漂亮，其实完全不用这么辛苦……” “啊？” 周念念没明白她的意思。 “找个男人养你就是了啊” 她话音刚落，身后随即响起霍霆冰冷无波的声线， “周念念，跟我去见客户” ——刚才两人的对话，也不知他听到多少。 周念念今天还穿着那件OL套裙，裙边短，坐下时两条长腿叠在一起，伶仃又性感。 霍霆淡淡撇过来一眼， “你不嫌冷？” 逼仄封闭的车厢里。 男人呼吸时产生的热气喷在周念念脸上，周念念要躲，男人一伸手，捏住她圆润的耳垂把玩，声音撩拨至极， “还是勾引我啊？” 第8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他无端的指控和轻浮的动作让周念念又恼又羞。 咬着贝齿瞪他，瞳仁乌沉沉光亮亮，写满了倔强。 霍霆松开手，哼笑着踩下离合。 在引擎的嗡动声中，周念念听到他嘲讽的语调， “周小姐想让哪个男人养着，说说看？” 原来他刚才已听到。 周念念两只手绞缠在一起，眼眸低垂， “只是同事间说笑” “那真是可惜了” 霍霆声音里带着凉薄的笑意， “不然……我还真想出钱养着你” 周念念豁然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讽刺吗？还是玩笑？ 她天生愚笨，做不得霍霆的对手，只好咬紧牙关，把所有情绪都吞进肚子里。 少说多做，才是真理。 —— 天色渐晚。 街道两旁的霓虹广告灯牌渐次亮起。 如同繁星点缀着整座城市。 淮江西路。 江城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之地。 霍霆将车停稳，招呼周念念下车。 抬头，硕大的“梦都”银色LED造型灯牌映照着夜空。 在江城，哪怕是小孩子，也一定听说过“梦都”。 传闻中无数富二代纵情享乐的销金窟，据说曾有某大佬的儿子在此豪掷两百万，只为买红颜一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于江城的的人来说。 “梦都”，就是权贵和奢靡的代名词。 周念念自然是没来过这种地方，里面每一道闪烁的镭射灯，于她而言，都是神秘莫测。 傻头傻脑地跟着霍霆往里走。 一路上人人见了霍霆，都对他点头哈腰，恭敬之至。 有人叫他“霍少”，有人叫他“霆少”。 他步伐凌厉，又走的快，周念念唯恐跟丢，一路小跑紧紧走在他身后。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人看清是霍霆，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烟雾缭绕、灯影晦暗的空间，浓烈的酒精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一个周念念所不熟悉的、看起来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霍霆看出她的犹豫，搂过她的肩，低声跟她耳语， “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周念念最讨厌被人激将。 不肯被他看轻，昂着头，骄傲的像只孔雀， “见客户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我是23岁的成年人，比你想的胆子大多了” “哦，这样” 霍霆一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看轻你” “……” 周念念在心里想，难道霍霆不知道，他这样子阴阳怪调，很让人生厌吗？ 包厢里，沙发正中央坐着的，是雷盛集团的少主雷万钧。 霍霆显然跟他相识，带着周念念打过招呼，两人很自然的开始聊天。 从今日开盘股价聊到下个月的土地竞拍，周念念在一旁干坐着，全然插不上话。 明明霍霆自己就可以搞定，干嘛要多此一举带自己出来呢？ 周念念捧着手机无聊发问，可想来想去，依然不得其解。 过一会儿，雷万钧身边多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没多时他便左右拥抱，轮流跟身边两个女人热吻。 周念念在一旁看的差点惊掉下巴。 霍霆手中握着酒杯倒是淡定的很，问她， “没见识过？” 周念念诚实地摇摇头。 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但这种程度的，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这个圈子是这样” 霍霆神色寥寥，是那种接受一切又游离凌驾于之上的薄淡， “所以我才带你来” 周念念再度惊掉。 “你、你……” 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霍霆这次是真的笑了，很开怀的那种， “觉得我跟他们一样烂？” 第9章：被抢夺的玩具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当然不是” 周念念头摇的像拨浪鼓，以证明自己绝无这种想法。 霍霆虽长着一张祸害众生的脸，但说来也奇怪，周念念却从来没将他与那些风流放荡的富二代们联系在一起过。 或许是他总过于疏离。 那些热气腾腾的、香艳缠绵的情事，与他仿佛天然有着格格不入的气场。 就像自己跟他之间——纯粹的交易，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霍霆挑眉看她， “你又怎知我不是” 他侧过身来，手搭在周念念身后的沙发背上，像是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抱入怀中。 两个人面对着面，男人略一低头，声音自耳畔响起， “我如果不是，又怎会跟你，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勾，抑扬顿挫的优雅，是反问，更像引诱。 他终于，还是提起了那件事…… “我很好奇” 他看向周念念的一双眼眸沉如青墨， “你那时，是缺钱，还是……本性如此？” 他的问题让周念念倍觉难堪。 可他的语气，却仿佛寻常的不过是在问今日温度多少、时间几何。 周念念垂着头不说话。 他似乎也觉得无趣，不再执着于答案，转而继续跟雷万钧谈笑风生。 霍霆今天只是来聊一些简单的合作意向，因而没多时，便带着周念念离开。 一出包厢，即刻恢复淡漠的神色。 有一种人是这样。 表面看上去谦和有礼、左右逢迎，但内心却深不可测。 周念念毫不怀疑，霍霆便是如此。 他让周念念想起非域草原上充满野性的猎豹，永远地不动声色，却洞悉一切，在瞄准猎物后，会出其不意地将其迅速捕获，享受着猎杀的快感。 “在想什么？” 霍霆问她。 “没什么” 周念念垂下头去。 “你很喜欢低头” 周念念本想否认，但仔细回想，霍霆说的，是肯定句。 他眼里面落满星辰月色，给了周念念温柔的错觉。 鼓起勇气， “霍总……之前的事情，能不能请您忘掉……” 她在请求。 求他留一些尊严给她。 屏息等待着审判。 “我有这么的让你如临大敌？” 周念念一愣，赶紧否认， “没有” “好了，我已知道答案” 霍霆说， “你的表情在告诉我——的确如此” 这是个确确实实的玩笑。 可周念念却笑不出来。 但因为霍霆的态度，还是放下了许多拘谨。 他虽没回答，却传递给了周念念讯息——他不会用那件事借此来轻辱她。 扶额轻叹，声音里满是轻快的俏皮， “霍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笑话很不好笑” “有，你是第一个” 霍霆撇过来一个眼神，周念念对上，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Allen开车来接。 周念念本想自己打车回去，霍霆却不由分说将她塞进后车厢，随后自己也跟着坐进来，吩咐道， “先送女士回家”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却又总是体察入微，事事皆备。 周念念偷偷打量着男人，怎么办，自己好似已经爱上他。 而平稳行驶的汽车上。 送周念念回去后。 Allen向霍霆提起， “宋小姐三天后回来，上午十点钟，江北机场” 霍霆靠在后排的椅背上，姿态闲适，漫不经心的语调， “老头子发话了？” “是” Allen点头， “霍老先生说，要您务必准时去接宋小姐——” “呵” 霍霆嘴角勾着一抹嘲讽， “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拿自己儿子做交易了？” Allen静默。 他知道此时的霍霆，不需要回答。 “那天是周几？” 霍霆问道。 “嗯……周日” “告诉周念念，周日加班” Allen已猜到什么， “霍总，您——” 他的语气明显急躁，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又缓口气， “宋小姐的脾气您知道……拿念念当挡箭牌，无异于羊入虎口” “念念？” 霍霆敏锐的抓住重点， “你跟周念念几时如此亲密？” Allen哽住，过好一会才找到借口， “我跟她同在一间办公室” “周日通知她” 霍霆照旧。 他心中已有数，不再多问。 沉思片刻，说道， “Allen，别碰周念念” 心中隐约有被人抢夺玩具的不悦，这种感觉，不太妙。 第10章：难道是为她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许茹自一年前做完手术之后，一直恢复不错，近几个月的检查也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医生说，如果能够平稳度过三年的生存关键期，她病愈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对此，不管是许茹自己，还是作为女儿的周念念，都抱持着乐观的态度。 周六本是每月的例行检查日。 但因为主治医生那天调班，于是检查就改在了周日。 可巧周念念接到通知要加班。 “妈妈，你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 她临走前不放心， “要不然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工作我找理由推掉好了” “哎呀你这孩子” 许茹推着她往外走， “说了多少遍，妈妈没什么事，检查而已，我自己去完全可以——你工作重要，别让同事等太久，快走吧！” “那好” 周念念乘地铁到公司。 霍霆已经在了。 看看时间，上午九点三刻。 之前通知的加班时间是十点钟，他还真有够早。 过去敲办公室半掩的玻璃门， “霍总” “进来” 周念念走进去。 “这是公司近四年的产品分析报告” 霍霆把一份文件推给她看， “cobest那条线，单整理出来给我” “好” 周念念拿着文件要出去。 霍霆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叫住她， “不用走” 他另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来，略微一抬下巴，示意周念念坐他对面。 “额……不用了，我……” 话未说完，霍霆已出声， “坐下” 经过几天的相处，周念念早对霍霆说一不二的秉性了解的十分清楚。 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在他对面坐下。 抱着笔记本打开办公软件敲打数据，眼光却不由自主地总是会偷溜到对面男人的身上去。 周念念暗骂自己没出息。 心里想起一句歌词，此刻正好适用： ——可谁让霍霆，过分美丽。 霍霆似乎在跟谁发微信。 来回几条之后，他唇角已抿成一道僵直的线，“吧嗒”一声，将手机丢到桌子上去——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可以了吗？” 他问周念念。 “马上” 敲下最后一行数据，周念念松一口气，抬起头， “好了，霍——” 头顶撞到某个坚硬的物体。 不知何时，霍霆已走至她身后，俯着身子同她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意识到撞上的是霍霆的下巴，周念念耳根直接红到通透， “对不起，霍总……” 霍霆并不在意。 手自她肩后绕过来指在电脑屏幕上， “这里……你要标注好当年的利润率，给到我一个纵向的直观对比” 忘记是谁说，工作中一丝不苟的男人，最迷人。 周念念好像已经感受到。 霍霆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椅子上。 周念念不用回头，也想象的出来那个画面。 自己近似于，被霍霆从背后“抱”在怀中。 两个人离得太近。 她甚至能闻到霍霆身上，近似于松柏的清冽的味道。 一时心跳如雷鼓。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凌厉又尖刻的声音，自身后驱散周念念所有的遐想。 回头，面容精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已气势汹汹地走到两人面前。 她扬起手，利落干脆，朝着周念念就是一巴掌。 “霆” 她先发制人，神色怆然，仿佛自己不是刚才的施暴者，而是受害者， “你今天不去机场接我，难道就是为她？” 第11章：阴谋就要来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被打懵，尚未完全明白过来发生何事。 霍霆已握住她的手，他指节分明，不是包住，而是十指相扣。 “你过分了” 他皱眉对宋颜说道。 “你护着她？” 宋颜一脸的不可置信，又看到两人紧扣的双手，顿觉刺目， “我要告诉爸爸去！” “尽管——” 霍霆耸肩，并不在意，拖着周念念的手将她带离。 两人身后宋颜怒气冲冲的吼叫， “我要叫你后悔，霍霆！！！” 那声音直穿耳膜，吓得周念念直缩脑袋。 “怕啊？” 霍霆抬眉问她。 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温暖、有力。 周念念朝他露齿一笑， “不怕的” 有他在身边，她又怎会怕？ 霍霆开车带她离开公司。 他不说去哪，周念念也不问。 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来。 霍霆熄火下车，进便利店再出来，手里多了冰袋和消肿用的药物喷剂。 递给周念念，极诚恳的语气， “我很抱歉” 周念念只觉受宠若惊， “没关系呀，不是你的错——” 闻言霍霆轻哼。 “你一直这么天真？” “啊？” “你没想过……我是故意的？” 周念念瞪大眼睛，似乎很难理解， “可你为什么要故意——” 说完好似恍然大悟， “哦！之前那个……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 霍霆凉凉一笑， “是我父亲中意” 原来如此。 听他这么说，周念念已经忘掉要去纠结他是否故意这回事，反而心里多了一抹隐秘的欢喜。 她笑， “豪门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商业联姻，对吧？” 霍霆侧过头来， “看样子你了解很多？” 周念念自豪地很， “电视上起码百分之九十的八点档，我全陪我妈看了遍” 她扬着尖细的下巴，瞳仁乌黑，像个骄傲的小孔雀。 霍霆觉得可爱，有心逗她， “那么博学多识的周小姐，我是否能向你请教，故事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呢？” “接下来嘛……” 周念念思索着那些爱情剧里的故事走向， “王子会爱上灰姑娘，富家女会沦为恶毒女配，然后经过一番争斗，王子和灰姑娘会终成眷属，恶毒女配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她说的认真。 不妨霍霆何时已经贴过来。 直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周念念才惊觉。 慌乱中要避开，脸颊却恰巧蹭上霍霆的唇角。 削薄的唇形，微凉，湿润，触感轻飘。 却足以在周念念心中形成海啸。 明明两人有过更为亲密的接触，可这一个无意间的贴面吻，却好似是上帝故意制造的美妙巧合，更能惹人面红心跳。 霍霆将周念念的一切表现看在眼底。 似笑非笑，故意引诱， “那你告诉我，我的灰姑娘又在哪呢？” 周念念在说的时候并未将自己带入灰姑娘的角色，可霍霆这样问——仿佛是种暗示——在告诉她，她，就是他要找的灰姑娘。 天。 周念念抬眸看着霍霆，几乎要溺毙在男人如深海一般的目光中。 “我不知道……”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在做着什么期待…… 刚要低下头去，下一秒，下巴便被男人用指尖抬起， “你喜欢我” 气定神闲的陈述，像是早将周念念用X光照透。 周念念还未张口，他已又说， “如果你乐意来做这个灰姑娘，我很欢迎” 他的吻落下来，温柔缠绵，仿佛饱含情意。 ——口袋里，手机开了静音，屏幕悄悄亮起，是Allen发来的消息： 念念，你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周念念双手搂定霍霆的脖子。 她不知道，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悄然又灭掉。 ——更不知道，一场阴谋，就要来到。 第12章：仙度瑞拉的童话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周念念只当是在自己家中， “妈妈，渴，要喝水……” 全然娇憨的小女儿姿态。 一杯水递到她的唇边， “小宝，还不起床吗？” 是带了促狭的男人低悦的嗓音。 周念念猛然惊醒，睁开眼，正对上霍霆一张笑意十足的脸。 记忆还魂，她都干了些什么？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霍霆带她到他的“家”，两个人拥抱、接吻、共赴巫山。 她与霍霆十指紧扣，亲密无间，霍霆叫她，“念念”。 她说不， “妈妈总叫我小宝……” “好，小宝” 男人一下一下啄她的唇， “那你以后也是我的小宝” 她心里便似开着一朵繁盛的花。 那是她的乳名。 除了父母，再没有人那么叫她。 可是现在，她爱的人，她最亲密的爱人，也将她，视作“小宝”。 柔顺的阳光照拂在霍霆脸上，是谁说，清晨爱人的一个笑脸，足以抵过香车宝马、黄金万两。 两人起床洗漱。 霍霆换上新的衬衫，由周念念一粒一粒帮他系上扣子。 她头一回帮人系扣子，动作生疏，慢吞吞。 难得霍霆没有不耐烦，待她系上最后一颗，用手揉她的小脑袋， “笨手笨脚” 周念念歪头看他，羞怯的傻笑。 男人又落一吻在她额头上， “但刚好我喜欢” 周念念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仙度瑞拉，在那个梦幻又美好的童话国度中，她的王子，已亲手为她穿上水晶鞋，即将带她奔赴幸福所在。 霍霆收拾妥当。 交代周念念， “我通知Allen来接你上班” 周念念讶然， “你不同我一起？” “我今天出差” 霍霆看看手腕上的宝珀，他到时间出发，吩咐佣人去开车，拉上车门前与周念念拥吻， “小宝，等我回来” 眼看着车缓缓开出视线。 周念念心中随即升起离别的忧伤和怅惘。 她跟霍霆，昨夜才经历甜蜜——今早却又要分开。 相处的时间太短暂。 以至于周念念生出某种不真实的虚空感——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梦境一场。 没过多久Allen便来接她。 周念念想起他昨日发给自己的消息，略略一笑， “抱歉哦，我没有看到你的微信” “无事” Allen说， “我猜到你跟霍总在一起” 被他这么明目张胆一说，周念念有些脸红，暗暗吐吐舌头， “对了，是什么重要事情啊？” “已经不重要了” Allen嘴边漾起一抹苦涩，但在周念念眼神投过来之前就已收起， “不管怎么样，念念，祝你幸福” “啊……谢谢” “跟霍总在一起……压力会很大” “我有想过” 周念念以为他说的是门第差异， “但我会坚持” “嗯” Allen不再说什么。 到公司。 收到霍霆的简讯： 我回来之前，看紧点周念念，做给宋颜看，让她知道我很在乎。 Allen握紧手机看了许久，然后回一个简短的“是”字。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帮不了周念念。 第13章:黏人的小东西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每天都会接到霍霆的电话。 有时候是在早上，有时候是在晚上。 开口第一句话，必然是“小宝，还好吗？” 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 霍霆话不多，周念念唯恐冷场，便絮絮叨叨的找各种话题跟他聊。 有时是自己遇到的糗事，有时是同事间的笑话，今天她跟霍霆聊的，是路边遇到的一只小狗， “黑白色，毛茸茸的，很可爱，它好黏人，一朝它伸手，马上摇着尾巴跑过来……” “嗯” 霍霆随意应着， “好了小宝，我要工作了” “好——” 周念念知道，这是霍霆要结束通话的信号。 虽然不舍，但还是乖乖顺从， “那你别忙到太晚，早点休息” “还有……我会想你……” 说完怕被霍霆发现自己脸红似的，飞快地先挂了电话。 另一边。 饭局上。 霍霆将手机丢到桌子上，淡淡点上一只烟。 有好事者问， “也有女人敢查霍少的岗啊？” 霍霆想着周念念讲给他听的那只小狗，悠哉的语调， “一个黏人的小东西，不足挂齿” 那只小狗于周念念，便是周念念于他，都是挥挥手，就会主动黏上来的小玩意儿。 ****** 周四晚上周念念跟小乔一起逛街。 路过一家男装店，看到橱窗里当季的新品风衣。 想象着霍霆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周念念不觉露出傻笑。 小乔敲她的脑袋， “你犯神经啊？对着件衣服跟看见未来老公似的……” 周念念还是笑，她可不会告诉小乔，她的确正在幻想，她的未来老公，穿上这件衣服，会是怎样的光风霁月。 在她的观念里，既然与霍霆发生了如此亲密的事情，而两人又“确定了关系”，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该是矢志不渝。 她拖着小乔进去问价钱，一万七千八，差不多是她两个月的工资，而且还得是不吃不喝才行。 经济实力差太多，只能望洋兴叹， “我要是能中张大额彩票就好了” 小乔一脸的莫名其妙， “念念，你连男朋友都没有，买什么男装啊” 周念念避讳办公室恋情，没打算把自己跟霍霆交往的事情告诉小乔，支支吾吾， “买给我大哥嘛” “你可真是好妹妹” 小乔倒也没生疑， “不过就周西昂那垃圾，他才不值得穿这么好的衣服呢” 小乔跟周念念的堂哥周西昂也见过面，但奈何两人天生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是横眉冷对，互相看不顺眼。 所以一说起这个人来，便是夹枪带棒。 周念念跟小乔是相反的方向，两人逛完，在地铁站分开。 从地铁站下来，周念念还要走好长的一段路。 小道僻静，偏巧今天路灯又坏掉，她一个人走在黑魆魆的夜里，不免有些心里发毛。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太准确，背后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人影，一把便捂住了周念念的口。 男人将她正对着推到墙上，一条腿再从后面抵住她的腰，使得她全然被困，无法挣脱。 周念念以为自己遇到歹徒，心中一片哀凉，“呜呜”地摇着脑袋，企图引起周围过路人的注意。 那身后的男人低低地笑，音色熟悉。 削薄的唇贴着她耳廓吐气， “小宝……是我……” 随后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声音里满是戏谑， “小兔子这么晚才回家，难道是在等大灰狼来吃掉她吗？” 第14章：如你所愿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是霍霆！ 周念念几乎是立时转过身，扑进男人的怀里去， “霍霆！霍霆！” 她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是小孩子叫比自己年龄大的哥哥姐姐的那种没大没小的蛮横。 霍霆喜欢听她这么叫自己，好像那里面带着独一无二的亲切。 他是性冷的人，偶尔也需要，身边多一点的热气。 勾起唇角淡笑， “想我了吗，小宝？” “想啊” 周念念仰起脸，眯着眼睛笑， “好想好想……” 一只撒娇的小狗。 多可爱。 霍霆想。 或许该把她一直养在家里。 路边停着一辆拉风的冷蓝调保时捷panamera，周念念这时才看到。 霍霆带她坐进去， “今晚跟我回家，嗯？” “好” 她从不自恃矜持，因而应的爽快。 ——谁第一次谈恋爱，不是想跟恋人全天24小时都待在一起呢？ 路上跟许茹磕磕巴巴的撒谎，说自己晚上睡在小乔家。 挂了电话又觉得谎话说的漏洞百出，不免忧虑， “万一被妈妈发现怎么办啊” “被发现不好吗？” “好？” 周念念不解其意。 霍霆转过头来看她， “或许我可以顺便登门拜访，请求阿姨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 周念念整个人听的呆掉。 不是没有幻想过跟眼前这个人结婚的。 但自己也觉得实在是不切实际。 尤其是对于霍霆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婚姻天然的，就好像是一道屏障，要很难很难，才能跨越。 可现在他说的这样顺理成章，仿佛早已将与她结婚这件事写在未来的日程表中。 一阵感动涌上心头，周念念望着窗外璀璨的夜色，心里面装满了甜蜜和快乐。 夜凉如水，霍霆抱她坐在露台的秋千上仰望星空。 她指着最亮的那颗星给霍霆看， “爸爸一直在天上保佑我，现在我告诉他，要他也保佑着你” 她眼睛里落满星星的碎片，点点闪烁，亮晶晶发着光。 那是最迷人的天真与赤诚。 同时也意味着，容易轻信、容易受骗。 霍霆抚摸着她的后脖颈，眸色深沉， “小宝，明天陪我参加晚宴……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晚宴其实是宋颜的生日宴。 她穿白色的欧式宫廷纱裙，头戴钻石王冠，是被万千宠爱拥簇的公主，一出场即引起众人侧目。 霍霆挽着周念念迎上去，礼貌地送上礼物， “生日快乐” 宋颜却未接，鄙夷看着霍霆身旁的周念念， “原来你喜欢这种低廉货色” 霍霆笑笑，不置可否。 于是宋颜更气愤。 霍霆宁愿喜欢这种低廉的货色，却都不愿意喜欢她。 “他会抛弃你的” 她不无恶意的对周念念说道， “我拭目以待” 然后优雅转身，徒留一个高傲的背影。 霍霆握了握周念念的手， “会生气吗？” “不会” 周念念坦诚摇头， “我不认识她，更不在乎她，所以她说什么都伤不了我” 她骨子里隐隐透着某种韧性。 是在酒店的那个夜晚，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抱紧他的腰， “霍先生，不要赶我走……” 明明害怕，却视死如归。 她有着最原始最旺盛的生命力，像颗杂草，稳稳地扎根在泥土里，看似柔弱，看似可被随意践踏，却自有自己的生存道理。 霍霆淡笑，似真似假， “小宝……你很棒……” —— 宋颜提着裙摆气冲冲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长长的仅有着幽微一点光的连廊，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始终像条尾巴一般甩不脱。 宋颜看见罗马石柱上放着的小小盆栽。 举起来气急败坏地砸向青年，将心内的怒火也一并朝他发泄出来， “林扬，你给我滚！” 青年动作迅速，闪身将盆栽稳稳抱住怀中， “小姐，宋先生要我24小时跟住你，很抱歉，我不能滚” “哈” 宋颜冷笑， “你可真是我爸忠诚的家狗” 青年不卑不亢， “我的荣幸” “你别搞错！我可不是在夸你！” 宋颜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在骂你是狗！” “我知道” 青年抬眸，一张冷峻又英朗的面容， “但小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宋家的一条狗——这不是辱骂，是事实” 这是一个毫无人类感情的怪物。 面对着他，宋颜时常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脚上穿着极细的高跟鞋撑满全场，直到此时才觉得累。 哼一口气，朝青年招招手，颐指气使， “你过来，背我回去” “是” 青年将盆栽放回原地。 再拍拍身上的泥土，弓下腰，等待着公主大人的驾临。 宋颜放任自己整个人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林扬，你也会忠心耿耿的对待我吗？” “当然，小姐” “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会帮我去做？” “是——” “那好，如果我要你替我去杀人呢？” 青年沉默了。 “看吧，我就知道” 宋颜趴在他背上自嘲， “没有人会真的为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赴汤蹈火” 到房间。 青年轻柔地将宋颜放到床上。 再即刻蹲下来，手握住她的脚踝，为她将高跟鞋脱去。 他神色专注，在灯影下，像无数小女生梦寐以求的骑士。 宋颜将脚踩在青年的腿上。 托着腮居高临下的看他， “林扬，忠心的狗不会说不” 青年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想让我杀谁呢？” “我要嫁给霍霆” 宋颜说， “今天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你看到了吗？我要你先杀掉她” 青年抿唇， “小姐是当真的吗？” “当然！” 宋颜信誓旦旦，一俯身，顶上青年的鼻尖， “如果你不帮我杀掉她，我就告诉爸爸，说你对我不轨——你知道的，他会亲自拿手枪打死你” 宋颜是极为明艳的长相，五官略微舒展，便显得张扬跋扈。 林扬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像是海岛上鬼魅艳丽的海妖女神，明知不可接近，却自愿沉沦，无法自拔。 “好吧，小姐” 青年单膝跪地，将右手放置在左边的胸口上，如一个真正的忠诚的骑士， “如你所愿，我会杀掉她——” 第15章：禁区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霍霆事情似乎很多，有各种应接不暇的电话，和处理不完的汇报邮件。 即使是跟周念念待在一起，也一定是以工作为先。 吃过早饭，霍霆便进了书房， “小宝，你无聊的话可以叫司机带你到附近的商场逛逛，只要你喜欢，买什么都好，我来签单” 周念念咂咂嘴，跟他开玩笑， “你是在暗示我，我的男朋友很有钱很有钱是吗？” 她表情夸张，引得霍霆浅笑， “事实上是为没办法陪你而感到抱歉” “没关系，我知道的” 周念念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工作重要嘛”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终究是有些惆怅。 倒不是因为霍霆没时间陪她。 而是她离霍霆太近，近到所有对上等人生活虚幻的想象如今都具象在眼前，她方才明白，她与霍霆之间，真的存在着巨大的阶层鸿沟。 心里隐隐浮现出一种近乎自卑的想法：如果霍霆只是跟她一样的普通人，那该多好。 霍霆住在毗邻江岸西侧的富人区。 独栋花园洋房。 周念念没什么购物的欲望，又觉得无聊，午睡过便一个人在三层楼里上下闲逛。 推开二楼一间客卧的门，繁厚的窗帘遮去了光线，里面所有的家具全部被白色的帆布覆盖，像是久未住人，却纤尘不染。 看上去甚为诡异。 “啊！” 一个黑影突然窜出，吓了周念念一跳。 再定睛看。 是只通体黑色的猫。 它此刻站在走廊的雕栏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念念。 那是一双碧绿如幽谷的眼睛，望过去，只觉后背发凉。 周念念匆匆离开，告诉佣人， “楼上的猫跑出来了……” “谁把猫放出来的？” 佣人神色大变，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 “霍先生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打开那间屋子的” “对不起，……是我” 周念念主动认错。 佣人摇摇头，拉着周念念到书房向霍霆报告。 “嗯，我知道了，去把趣趣捉住，放回到房间里去” 霍霆波澜不惊的吩咐佣人。 “是” 佣人唯唯诺诺的退出去。 “你看到了什么？” 他拉着周念念坐在自己腿上，用手状似温柔地抚摸着周念念的背脊。 “什么都没看到” 周念念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房间是禁地……” 一股骤然的力道将周念念推出去。 她没防备，一下子摔在地毯上。 霍霆站起来，弯腰看她，眼底一片寒凉， “谁告诉你那个房间是禁地的？” ——这样的霍霆，是周念念所不熟悉的。 她见过他的冷漠，也见过他的温柔，但如这般好似被触到逆鳞的狠戾，却是第一次见。 明明他神色并无变化，可周念念就是能感知到，那股仿佛要“杀无赦”的气场。 “我、我……” 她心里害怕，眼圈瞬间就红掉， “我真的不知道” 霍霆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不过是一瞬间，好像捕食的猎豹突然放弃了追击，他伸出手，将周念念从地毯上拉起来， “小宝，你回去吧” 他仍然喊她小宝，可语气里却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好” 他这样子不清不楚，既不说明，也不解释，让周念念心里委屈极了。 应了一个字，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刚走出大门，眼泪便流了下来。 周念念从不是脆弱的人，这眼泪，为的是霍霆。 与此同时。 霍霆正站在窗边，目送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 手里面还握着一支钢笔，他突然泄愤似的，将钢笔扬手朝墙上丢去。 冷静下来给Allen打电话， “跟紧周念念——” 一个人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点支烟，将尼古丁吸进肺里，才终于觉得舒服一些。 半小时后。 Allen回消息给他： 目标出现，看样子要对周念念动手。 他盯着屏幕看了良久，最后回给Allen六个字： 保证她的安全。 ——手机屏幕灭掉。 ——天幕，也渐渐暗了下来。 第16章：没那么喜欢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巡捕局里。 中年警员坐在白炽灯下，面容严肃，埋头记录案情。 周念念坐在他对面，尚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浑身都在发着抖。 她直到此刻，都没办法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原本好好走在路边。 对面一辆摩托车正常驶来，却在距离她只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突然疯狂加速，明显是要撞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Allen不知从何出现将她一把拉开。 随后摩托车上穿着黑色夹克的青年下车，摘下头盔，又提着一把格斗匕首刺向她。 Allen动作迅速的扑上去跟他缠斗在一起……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太快—— 好像是电影混乱的快剪蒙太奇镜头，在发生之后，周念念依然无法将那些片段串联成完整的故事。 “是他骑摩托车撞向你的吗？” 警员指着已经被暂时关押的青年问念念。 “是” 周念念看一眼青年，似乎有些面熟，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也是他拿刀刺伤你？” “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撞你未果之后，想要拿刀杀你灭口？” “我不知道” 周念念摇头， “我根本不认识他……” 不对！ 脑海里迅速闪过某个画面。 那天在宋颜的生日宴上，她看到过这个男人。 他陪在宋颜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抓住身旁Allen的衣襟，小声对他说， “是宋颜，我想到了，是她……” 霍霆不多时也到了巡捕局。 他穿长款风衣，戴金丝边眼镜，走起路来雷厉风行。 他身边跟着专业的律师团队，只淡淡斜了周念念一眼，便自她身边走过，走进了会谈室。 心里面隐隐泛酸。 周念念仰头看天花板，问身旁的人， “Allen，他没那么喜欢我，是吗？” Allen不出声。 过许久才说， “念念，对不起” 周念念第六感一向奇准，她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也不相信无缘无故，霍霆会派Allen暗中保护自己。 咬着唇问， “他早知道的，是不是？” Allen用一种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你该亲自去问霍总” 是了，她该亲自去问霍霆。 可是问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过是放出了一只猫，他便不由分说地要赶她走。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深吸一口气， “但他也不会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对吧？” 她问的小心翼翼。 仿佛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下最后一根火柴。 唯恐那点微弱的暖意，湮灭在寒风中。 Allen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而轻柔地，将她圈进怀里。 给她一个临时的肩膀做依靠。 霍霆从会谈室里出来，抬眼便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 他不动声色，鹰一般阴鹜的眼眸盯着周念念， “小宝，你很不乖” 声音不大，却威慑力满满。 墙上的钟表指向夜间九点。 宋颜shopping完回家，甩脱高跟鞋赤着脚往屋子里面走，边走边喊， “林扬，林扬你死哪去啦——” 管家陈叔匆匆忙忙迎上来，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林扬他……被抓了！” “被谁抓了？” 宋颜还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他欠人钱啦？” “不……是……巡捕局那边说，他意图谋杀！” 宋颜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疯子！ “人死了没有” 她问陈叔。 “没有，听说是霍先生派了身边的人保护着，所以没出事” “那就好” 宋颜一颗心落地， “咱们现在就去巡捕局” 说话间已经又带上了蛮横， “今天晚上不把林扬给我弄出来，你们谁也不许睡！” 第17章：乖小狗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然而事情并没有宋颜想的那么容易。 偏巧爸爸昨天又去出差，无人帮她主持大局。 宋颜辗转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爸爸的近友，托他安排了跟林扬的见面。 她气的心火直窜。 林扬这只狗，还真是会给她惹麻烦！ 进会面间。 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扬起手，一巴掌扇在林扬脸上， “蠢货！” “抱歉，小姐” 青年低着头， “我没能杀掉她” 宋颜柳眉倒竖， “谁让你去杀她的？” 青年闻言苦笑， “是小姐你说……” “我说你就信啊？我叫你去自杀你也去吗？” 宋颜趾高气昂。 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被人捧到大，焉能有她错的道理？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青年眼角向下垂着，像战败回家的狗狗，等着主人摸头安慰。 “知道就好” 一路上都在骂他蠢骂他笨，骂他连累到自己，可不知怎么的，见了面，瞧见他这么一副软趴趴的样子，那些气闷却全部都消散不见。 宋颜撇着嘴巴，依然是不高兴，但生硬的语气里已带上几分缓和， “今天时间晚了，你暂且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我来带你回家” “小姐……” 青年动容。 他有一双好看的狗狗眼，平时绷着脸的时候带点下三白，看上去十分之不好招惹。 可如现在这样子近看，又带着天真的稚气和哀伤，朦胧的叫人直软到心窝里去。 宋颜张开手臂，朝向他， “抱我” 青年依言将她抱进怀中。 “林扬” 她像无尾熊一般环抱在青年的腰间， “我救了你，你要一直对我好，知不知道？” “知道了，小姐” “别再叫我小姐” 宋颜捂住他的唇，看见青年眼中一片挚诚，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 “以后要叫我殿下” “是的，殿下” ——青年无比顺从，甚至不问为什么。 宋颜的恶作剧无人欣赏，又变得气哼哼， “爸爸怎么会挑你这样笨的狗来养？” 青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手足无措， “我会努力变得聪明一点，小……殿下” 宋颜被“小殿下”三个字逗乐，为他正正衣领， “要叫我阿颜，懂吗？” 青年温顺地点头。 “叫一个我听听？” “……阿颜” “乖小狗” 宋颜踮起脚赞许式的拍拍他的肩膀，歪着头想了想。 勾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腰，然后“吧唧”一声，亲在青年脸上。 “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吻” 她得意洋洋，脸上散落着光，明艳照人， “这是我赐给你的恩惠” —— 夜色正浓。 霍霆亲自开车送周念念回家。 他紧抿着下颌线，本就是不易接近的人，此时看上去甚至有些叫人胆颤心惊。 “霍霆……” 周念念主动解释， “我跟Allen没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 男人面上波澜不惊， “Allen不会背叛我” “所以你觉得我会？” “你？” 霍霆淡淡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只是睡过几次，我并不了解你” 周念念震惊地看着他。 不肯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 他跟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大相径庭。 ——绝不止是因为他看见自己与Allen抱在一起而生气。 心情跌落谷底，整个人冷的彻骨，却也因此而变得清醒。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不是？” 从第一次见宋颜，再到生日宴…… “聪明的小东西” 霍霆哼笑。 “所以真相是什么？” 周念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骗局，她去抓霍霆的手臂， “总归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第18章：心死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南北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 所有的车都堵在了那里。 霍霆摇下车窗，拿着烟盒问周念念， “介不介意我抽支烟？” “霍总随意” 周念念已经换了称呼。 霍霆沉默地点烟。 很突然地， “没什么真相” 周念念转过脸看他，知道他是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我不喜欢宋颜，而你刚好出现” 她懂了。 她只是霍霆用来摆脱宋颜的工具。 可仍然不死心， “但为什么会是我？” “你说呢？” 霍霆面容平静的近乎残忍， “一年前，我五十万便能买下你……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不必了” 这才是真的心死。 霍霆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当她是能用钱交换的卖身女，是可以随意轻贱的对象——所以，他才利用她。 内里五脏六腑都在翻沸，搅得她痛苦万分。 可是却唯独没有眼泪。 真好笑，原来人最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依然是五十万——算作我的补偿” 霍霆低头签支票，撕下来给周念念。 周念念不接。 “或许你想要更多？——也可以” 霍霆一张脸沉在黑暗中，锋利的轮廓将夜色划破，也将周念念划的支离破碎。 “我该走了” 周念念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是周日” 霍霆提醒她。 “好，明天是周日” 她念叨着，语无伦次， “周日很好，所以我该走了” 拉开车门，径直下车。 一个人顺着高架往前走，像落魄的孤魂野鬼，游荡在浓重的夜幕下。 宋颜第二天去巡捕局接林扬。 却被告知，因为霍霆施压，林扬暂时不能进行保释。 “可是昨天明明说好的！” 宋颜不依不饶。 “抱歉，宋小姐，我们也很为难” 警员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来， “或许您可以找霍先生商谈” 宋颜咬牙切齿，一个电话打过去， “霍霆，你干嘛关住林扬？那个小贱妇是死了还是残了？” “宋颜” 霍霆的语调平稳无波， “你该亲自来找我谈” “我凭什么要去找你谈，去你妈的吧！” 宋颜直接就挂了电话。 到车里坐一会儿。 稍微消消气，想到林扬还眼巴巴的等她带他回家。 那个又傻又笨的狗狗，要是知道不能走，会不会伤心？ 忍住脾气又给霍霆打电话， “地址在哪——” 霍霆约她在高尔夫球场见面。 坐电瓶车过去，远远看见霍霆悠闲地挥杆，宋颜便气不打一处来。 到地方跳下车，随便抽了支杆，就朝霍霆打去， “你妈的混蛋！” 霍霆轻松夺下她手里的杆，抱臂审视她， “你总这么暴躁，怎会有人喜欢你” “要你管！” “坐下说” “坐下说个屁” 宋颜掐着腰， “你先把林扬放了” “宋颜，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霍霆眼底多几分厉色， “趁我还有心情跟你谈” 宋颜气得发疯，却不得不听从，最终还是在休闲椅上坐下来，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林扬？” “别急” 霍霆用丝帕优雅地擦着球杆， “我先问你，类似的事情，你究竟做过几次？” 宋颜最讨厌拐弯抹角， “你有话直说——什么叫类似的事情做过几次——” 她突然想到什么， “哦！！！霍霆，你不会是觉得，当年秦容的死，跟我有关吧！” 第19章：秦容是谁？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秦容当年是霍霆的女友。 后来死于一桩交通意外。 司机是快五十岁的男人，跑运输，家里面有两个正准备上大学的孩子。 他那天酒驾，以186码的速度将正常行驶在路上的秦容当场撞飞，后送医抢救无效死亡。 一个老实木讷又胆小的男人，没人知道他那日为何会酒驾，又为何走了与家的方向相反的路途。 这桩交通意外被迅速地盖棺定论，司机入狱三年，相关保险赔偿了秦容家人，看似一切都干净利落。 然而两个月后，霍霆却查到，司机妻子的账户上，多了一百万来源不明的汇款。 他当即便意识到，所谓的意外不过是掩人耳目，这很明显，是一场蓄意谋杀。 而最大的嫌疑人，是宋颜。 宋颜与秦容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两人曾经关系密切，也是宋颜将秦容介绍给霍霆认识。 抿了抿唇，霍霆道， “难道与你无关吗？” “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那这次的事又如何解释？” 霍霆一字一字紧逼， “你故技重施，要找人撞死周念念” “我没有！” 宋颜尖叫着站起来， “霍霆，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不近情理的男人，她从四岁开始，就幻想着要嫁给他。 她踩着他的影子长大，满手将一颗心捧上，收到的却总是奚落和践踏。 可她不怕呀，爱不是就要百折不挠，永不放弃吗？ 她可以耐心等霍霆爱她，可她万万不能容忍，他将她当作恶毒的杀人犯。 “是林扬自作主张，不是我……” 对面的男人轻挑眉目， “我可不信，他有这个胆量自作主张” “好，好” 宋颜气的要吐血，可一昂头，却还是那个被万人捧的骄纵的小公主， “实话告诉你吧霍霆，我要弄死谁很容易——我爸爸肯定会替我摆平，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不放林扬就不放，等我爸爸回来，我们自会有办法” 她坐着电瓶车离开，背后一层冷汗，被风吹的发凉。 托人去问，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如果有受害者亲笔写的谅解书，这事情也好办……” 宋颜辗转打听到周念念的手机号码。 约她出来见面。 “林扬不是故意的” 她用了二十几年来最低的姿态， “你原谅他吧，或者你想要多少钱做赔偿，我都可以给你” 周念念惨淡地笑， “你们有钱人都喜欢拿钱收买人吗？” 宋颜急了， “秦容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你去告诉霍霆啊，我都说过那么多遍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跟林扬” 周念念皱眉， “秦容？是谁？” “你不知道？” 宋颜也很惊讶， “霍霆没跟你说过吗……如果秦容没死，他们或许已经结婚……” 周念念眼前白茫茫一片。 她仿佛是掉入了奇怪的兔子洞，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世界。 秦容……霍霆……宋颜…… 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跟她产生交集？ 霍霆说没有真相…… 不是的，他骗她，他骗她骗的好苦啊…… 商业街上人影攒动。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鲜活蓬勃。 可周念念却觉得离这一切很远很远。 秋天还没过完，可她的内心，已经在经历严冬。 与此同时。 乔都大厦。 Allen敲开办公室的玻璃门， “霍总，刚接到的消息，司机在狱中自杀” 第20章：你跟秦小姐有点像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病了。 连着三天高烧不退。 梦里是湿漉漉的雨水，浇遍她的全身，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去。 她虽未对许茹说过什么，但许茹从她近来反常的态度中，隐隐约约已猜到，自己的女儿是为情所伤。 “小宝，你要振作起来……” 周念念泪眼朦胧。 她不是不想振作，可是霍霆将她的心都打碎丢到地上，她失去了自己的心，再怎么振作，都是徒劳。 外间下着小雨。 她穿了外套出门，许茹听到声音追出来， “小宝，你病还没好，天又这么冷，你这是要去哪？” “要去见重要的人” 周念念撑开手中的伞，一低头，走入迷蒙的细雨中。 Allen站在约定的咖啡厅落地玻璃窗前。 看见那个撑着红伞的身影越来越近。 那把伞红的艳丽，伞下的人却是清减的病态。 两人在僻静的一隅坐下。 “念念，你还好吗？” Allen不无担忧的说道。 “被人骗——摔了这么大的跟头，还好才奇怪吧” 周念念自嘲， “可是谁叫我这么笨” “你跟秦小姐有点像” Allen递过来一张照片，周念念接过。 照片里的女人是典型的江南美人，五官精致，眉眼如画。 细看之下，与周念念神色中的确带着三分相似。 原来这就是秦容。霍霆的”白月光”。 “其实霍总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我跟在他身边，但是霍总吩咐我走开，故意要你去帮他买衣服，我想，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原因” 周念念怔了怔神。 她想不到，原来她跟霍霆故事的开始，还有这么一段因由。 “我很确定，那时霍总是对你存了心的，但后来他并没有更近一步的行动” Allen继续说道， “我猜测，是他并不想把对秦小姐的留恋转嫁到你身上去” “可是后来却是我主动送上门……” 周念念苦笑。 “我那时候阻拦过你……可惜并没有成功” 时过境迁，Allen已经可以如常的谈起那段往事。 那个跑起来神采飞扬，如向日葵一般明媚的女孩，也曾是他记忆中珍贵的一笔。 “唔” 周念念想起Allen曾经电话里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心里一片唏嘘。 “事实上你跟霍总在酒店的那天晚上，霍总已经找人查明了你的情况” “什么？” 周念念震惊。 “还记得吗？你母亲的手术由医院最好的医生主刀，这是霍总的意思” 周念念又是一震。 她以为那是上天降下的好运，却不知道，竟是霍霆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心里面像是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在筑巢，折腾的她坐立不安，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有权利知道一切” “可我宁愿不知道” 周念念捂住脸，稀里糊涂做了别人的替身，这样的“真相”，比起霍霆玩弄了她，并不会让她感到好过。 “听我说完……霍总的确是利用你，想要引出杀害秦小姐的真凶，但是念念，霍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情” “你在帮他说好话” 周念念问， “为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吗？” “不” Allen摇头， “我仅仅是希望你可以去见一见霍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已经好几天了” 周念念不解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你应该试试看……” 第21章：再见面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想，也许Allen说的对，她该去见见霍霆。 哪怕说句她恨他都好。 起码划上一个句号。 要她再不会惦念，也再不敢犯傻。 霍霆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颓唐。 他穿那不勒斯衬衫，酒红色条纹领带系成温莎结，外加一件手工精织灰色绒线背心。 依然还是那个——站在云端之上的男人。 他抱着那只叫做“趣趣”的黑猫坐在房间里，如果不是眼底带了几分阴翳，周念念甚至都怀疑，他不过是抱着猫在闲适的晒太阳。 “你来干什么？” 他语气里充满了不欢迎。 “霍总，是我要念……周小姐过来的” Allen站出来说。 “多事” 霍霆哼一声。 Allen并未将这当作是责怪， “那我就不打扰您跟周小姐了” 他举止有度，默默退出的同时将门关上。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霍霆抱着猫站在窗边，无声的泰然自若。 周念念却做不到像他这般淡定，故意说，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现在看到了，我没死” 男人接话，唇角勾着，要笑不笑， “是不是不太满意？” 周念念厌恶极了他的若无其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可是事实是，他做刽子手，亲自将她推下悬崖。 “我已经知道你将我当作别人的替身” 她胸口发闷，声音也是沉的， “霍霆，你很混蛋” “我的确” 男人抚摸着黑猫的背脊， “但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你与容容根本是两种人，我眼睛没问题，不会将你错认成她” 周念念一愣，本能地问，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死了” 霍霆答非所问，目光虚浮落在空中某处， “一年零六个月” “霍总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周念念咬牙， “展现你对旧情人的念念不忘，然后借此来提醒我，你对我究竟有多残忍吗？” 霍霆没见过这小东西发火。 仿佛是冷不丁被猫抓了一下，倒也不疼，反而想要重新去审视她。 不可否认，她长得的确是与秦容有几分相似。 这也是他最初注意到她的原因。 但她比之秦容，更有一种鲜活而蓬勃的生命力。 秦容是生长在岸边礁石夹缝里的一株孤独的花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而周念念，她是随处可见的野生蓼蓝，随便长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 霍霆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拍拍身侧的位置， “坐吧” 他叹口气， “Allen有跟你说过吗？容容的死并不是意外” 之前所有能够调查到的证据，全部都将矛头指向了宋颜。 他并未细究，便急匆匆行动，将周念念当作诱饵，以为能为秦容讨回公义。 但是他想错了，那些能够调查到的证据，全部是有人想让他“看到”的证据。 他步步被引导，最终满盘皆输。 “这与我无关” 周念念听他口口声声叫“容容”，鼻子一酸，突然有点想哭， “你要报仇你要怎样都好，可你不能为了另一个人，将我当傻子一样骗——” 第22章：离开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看过那么多烂俗的电视剧。 却想不到真实的人生，比电视剧更为狗血。 一时委屈和悲愤涌上心头，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仓皇逃窜。 赶紧用手去擦，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你哭，就是气自己太笨” 可不争气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相信你呢，我真的笨死了——” 霍霆看得一阵心软， “小宝……” “你没资格叫我小宝” 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小朋友赌气似的， “小宝才不给你叫” 霍霆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叹息， “我该拿你怎么办？” 过好半天，周念念才止住眼泪。 霍霆前面的衣襟上已经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如此仪态尽失，再没什么体面可言。 小声嘟囔着， “衣服我不会帮你洗” 霍霆随即想到两人的初遇，她撞翻了他的酒，说要帮他“洗掉”…… 眉目几天来头一次舒展开，是浅淡的笑意， “为什么要来？” 他问周念念。 “想来看你死……” 霍霆放一根手指掩住她的唇， “我要听你心里的话” 他的指节微凉，周念念却仿若触电，退到离他足够远的距离，才肯问出心里面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天，你早就知道有人会来开车撞我是吗？” “之前我并不知道——” 霍霆说， “但他跟上你的时候，Allen已向我报告” “所以——你根本没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 “我告诉Allen要保护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呢？” “没有想过” 霍霆诚实回答。 “这次没有再骗我？” 周念念问他。 “没有” “好” 周念念点头，神色肃穆，她朝霍霆弯腰鞠躬， “谢谢你的坦诚，让我知道，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残忍” 霍霆一时被梗住， “我从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齿” “我与霍总只是睡过几次，谈何了解呢” 她将他之前说过的话尽数还回去。 她周念念虽然一向温和良善，却也绝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搓圆揉扁之辈。 拉开门走出去，想了想，又退回来，对着男人说道， “等你为你的容容沉冤昭雪那天，记得别忘感谢我这个功臣” 她步履坚定，一步一步，远离那个她曾心心念念的男人。 霍霆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面想，小宝，你这样勇敢，终会遇到你理想的爱人…… 没多久。 Allen进来，向他报告， “周小姐坚持不要我送，她乘了公交车离开” 霍霆没吱声。 “霍总，我不懂——为什么您不告诉周小姐，那天，是您开车先撞了林扬，我才有机会救她” “没意义的” 霍霆捏捏眉心， “说到底，是我利用她” “可这对周小姐来说不一样……” 霍霆淡笑。 问道， “Allen，你跟在我身边几年？” “六年” “那你该知道，那人有多心狠——我不想念念，成为第二个秦容” “那接下来……” 男人点一支烟，神情莫测， “既然他都如此警告我，我自然是要娶宋颜交差……” 第23章：前尘往事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霍霆生长于钟鸣鼎食的霍家。 父亲霍沣是一方巨贾，在商界叱咤半生，凭借强硬的做派，建立起庞大的霍氏帝国。 任是谁，都要尊称一声“霍爷”。 然而就是这样如雷贯耳的铁腕人物。 也不得不接受上天赋予的他的残缺。 霍沣一生有两大遗憾，一则少妻早亡，虽恩爱鹣鲽，却情深不寿。 二则不能生育，任一生情人无数，终究未曾留下一儿半女。 他四十岁那年，收养了一位远亲家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霍霆。 霍霆至今还记得，那日霍沣穿黑色的双排扣毛呢大衣，他朝他伸出手， “跟我走” 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命令口吻。 从前他叫霍家宝，母亲也曾抱他在怀里，一声一声宠溺地叫他“小宝”。 可是后来，他叫做霍霆。 是霍沣言说， “我霍沣的儿子，自当是天地间的翘楚” 那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妇人曾长时间在霍家附近打转。 他自二楼的书房望见，只要望一眼，便会受到霍沣的斥责。 “不专心！” 霍沣拿戒尺狠狠打在他掌心。 如此反复，直到他再不敢抬头望一眼。 那个女人被霍沣分派的保镖层层围堵住，什么都看不到，坚持一段时间后也就放弃了。 她拿着霍沣给的一大笔钱与丈夫在城郊开了一家“团圆面馆”。 后来又有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家宝，女儿叫家圆。 这世界上另有了另一个“家宝”。 而霍霆，只是霍霆。 他在霍沣严厉的高压之下长大。 他敬爱的父亲教他如何藏住心事， “只有别人猜不透你，才会对你感到畏惧” 他低低答， “是” 高位上的男人丢一支笔砸到他头上， “我教你这些，不是为了看你俯首称臣！” 那支笔尖利，划破他的额角，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挺着背脊，直视霍沣， “是” “这才对” 霍沣从不向他表露赞许，所有的表述只有“对”或是“错”。 他少年时代便已沉默寡言。 习惯所有的事情自行消化。 直到遇上秦容。 喧嚣热闹的聚会，她自熙攘的人群中向他走来， “为什么你看上去不快乐？”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天之骄子，羡慕他拥有的一切，可从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到底，愿不愿意，拥有这一切。 跟秦容的恋情开始的很自然，他以为她会是照亮他生命的光束，却不想她是比他更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幼年父母离异，跟着父亲生活，后母对她并不好，几乎等同于长年寄人篱下。 她猜忌、善妒，对他充满了不信任。 他小心浇灌呵护，却使她长成恶毒的玫瑰。 终于有一天，他说，“容容，你放过我吧”。 秦容自有骄傲，她说声“好”，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后，便是那场车祸。 在巡捕局里，霍霆见到秦容的父亲，他悲戚大哭，说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然而转眼间，最关心的还是，他可以拿到多少钱的赔偿。 霍霆是在那一刻突然明了秦容对他的感情的。 在这个世界上，无人爱她，她唯一拥有的，只有他。 太过于在乎，因而失控。 他们两人是多么的相似。 本以为拥抱之后会得到温暖。 但结局却是两只刺猬，将对方扎的遍体鳞伤。 第24章：普通的上下级 推荐票100加更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得知司机在狱中自杀的那天。 霍霆接到远在隐国疗养的父亲霍沣的电话， “老宋向我告状，说你抓了他的人” “一点小事情，不劳父亲费心” “放了他” 霍沣说， “我们与宋家是合作伙伴，绝不能撕破脸——” 霍霆并未起疑，如果不是霍沣说， “凡事要有度，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他很确信，他没有告诉过霍沣，抓林扬，是为着秦容的旧事。 甚至于，他从没向霍沣透露过，他对秦容的死耿耿于怀。 不必再查。 幕后黑手是谁，他已了然于胸。 他敬爱的父亲，下得一手好棋。 为了争得宋家的信任，不惜要将他与宋颜用商业联姻牢牢地绑在一起。 秦容是阻碍，于是便要先除掉秦容。 却又唯恐他与宋家联合，于是误导他，让他以为，宋颜才是真凶。 这样一来，即便日后他真与宋颜成婚，也绝不会倒戈，而只会为霍沣所用。 霍霆几乎要为这一系列周密的部署拍案叫绝。 可惜他敬爱的父亲大人忘了一件事。 他是他一手养大的狼崽。 他要用他，便要教他杀人的本领。 那些熟悉的血腥的味道，哪怕只残留一滴，他也嗅得出来。 —— “越危险的敌人，越要与他保持亲近” 这是霍沣教给他的，现在，他会用来对付霍沣。 已经成年的狼崽，绝不甘于，只做一颗被拿捏的棋子。 ****** 周念念因为这场病，整个人都清瘦一大圈。 休完病假，她重新收拾心情去上班。 不过是一场失败的恋爱而已。 她想，人总要这样子长大。 跌倒一次，就长大一次。 十六楼再见到霍霆，心绪已趋于平和， “霍总早” 她甚至能朝着他轻松微笑。 “早” 霍霆略一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再普通不过的上下级关系。 财务助理菲菲马上要开始休产假。 新人还未招到，交接的工作只能落到周念念身上。 各式各样繁杂的文件、账表，菲菲没有做记录的习惯，工作交接起来异常困难。 下班时间，菲菲老公早早到办公室里等着。 周念念不忍心破坏他们的两人世界，于是说， “菲菲姐，你先走吧，这些文件我慢慢整理，有不明白的地方我打电话问你就好——”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念念” 菲菲也不推辞，急忙收拾东西挽着老公的手臂离开。 然而周念念做“好人”的结果，就是一个人到晚上十点，还要在办公室里加班。 闭上眼睛打个呵欠，再睁眼，面前多了一杯热腾腾的拿铁。 抬头，是Allen温和的笑脸， “这么晚还在加班？” “嗯” 周念念点点头，问他， “你这么晚来公司，不会也加班吧？” “我来帮霍总取东西” Allen说， “等下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了” 周念念缩缩脑袋，听到“霍总”那两个字，她已经心里发怵。 Allen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自己一个人，霍总不在” “那好呀” 知道没有霍霆，周念念整个人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她一笑，露出单边一个梨涡，在朦胧的灯下闪闪发亮。 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女孩。 Allen想。 第25章：带我走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Allen送周念念回家。 看她上楼，才打电话与霍霆报备， “霍总，照您的吩咐，已经把周小姐安全送回家了” “嗯” 霍霆应一声，沉思片刻后说， “如果她遇到什么困难，尽量帮她” “霍总，为什么您不……” “Allen，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 霍霆打断他， “必要的时候我会出现，但不是现在” ******* 宋颜左等右盼，终于将父亲宋康明盼回家。 听到车在楼下熄火的声音，她自旋转楼梯上飞奔下来，一下子扑进宋康明的怀抱里去， “爸爸，这次出差回来，又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宋颜还小的时候，宋康明每次出差，她都大哭大闹不愿离开爸爸，宋康明便哄她，等出差回来，会给她带回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宋颜的童年，便是在这种持续不断的翘首以盼中度过。 而“带礼物”也成了父女之间的一种习惯。 哪怕宋颜已经二十几岁，宋康明每次出差，还都惦念着，要给他的宝贝女儿，带最好的礼物回来。 “在后备箱，自己去看” 宋康明拍拍女儿的脑袋，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讨礼物” 嫌弃的说词，却是满满的宠溺。 “林扬，跟我去拿礼物” 宋颜笑嘻嘻地跑去看后备箱，是某奢侈品国外才刚刚上市的全套彩妆，用一个概念性的抽屉盒子装载，外观形似仙女的魔法宝盒。 “爸爸，你挑礼物越来越不用心了” 她撅着嘴巴不乐意， “这根本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好了，乖女儿，你就别为难老爸啦……” 宋康明笑着说， “光是为你挑礼物，你老爸已经挑到谢顶啦” “略” 宋颜朝父亲扮个鬼脸，指挥林扬将彩妆盒搬回房间。 眯缝着眼睛吓唬青年， “你要是弄乱了里面任何一个东西，我都赶你出去，听到了没有” 样子像极了刚出生不久，走路还不伶俐，却要先竖起利爪“喵呜”一声威胁人的小奶猫。 可爱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威风凛凛。 林扬笑着， “放心吧阿颜，不会的” “哦！还有” 宋颜竖起一根手指在林扬眼前摇晃， “在爸爸面前，不许叫我阿颜，要称我为宋小姐” “好吧” 青年无奈。 他太笨，对大小姐的脾气，实在是摸不透。 于是只好百般顺从。 宋康明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宋颜以为是跟林扬一样的小跟班。 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爸爸，他是谁啊？” 她随口一问，哪知宋康明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颜颜，我还没同你介绍，这是你的弟弟，迦南” “福利院还能领养成年人的吗？” “听我说，颜颜，这是你的亲弟弟，宋迦南” “你在说什么啊爸爸” 她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妈咪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我哪里来的亲弟弟？” “抱歉，颜颜——” 宋康明伸出手要抱她， “爸爸知道这样不对……” 宋颜推开他，意识到某种事实，朝他吼去， “知道不对干嘛要这么做啊！” 身后，青年沉默地出现。 “宋小姐……”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是她此刻唯一能得到的温暖。 “带我走……” 宋颜泪眼朦胧，朝青年哀求道。 第26章：失望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宋颜前二十四年的人生，浑然不觉苦涩是何滋味。 她是父母手心里捧大的。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父亲宋康明是女儿奴，宋颜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肯造了天梯去摘。 母亲韩素是医科博士，三十几岁已经做到江城最具权威的医院的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定会成为行业顶尖。 可她为了女儿的教育，毅然决然辞职，自宋颜上小学开始，便常伴左右。 家境富裕，父母宠爱，在这个世界上，大约再没有比宋颜更幸福的人了。 她从前的时候想呀，她是家里的独女，爸爸那么大的生意，为了爸爸，她也要找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丈夫，这样他将来就可以帮助爸爸。 她挑来挑去，挑中霍霆。 如果她跟霍霆在一起，爸爸就会如虎添翼，再不用那么累，每天东奔西跑。 所以她不顾脸面，死缠烂打，哪怕霍霆已经说了无数遍不会喜欢她，她也一遍又一遍的冲锋陷阵。 她那么为爸爸着想，可是爸爸今天却说——她还有一个亲弟弟。 他是来继承爸爸家业的吗？ 一定是这样。 宋颜趴在青年的背上想，自己可真是自作多情啊。 爸爸哪里需要，她觅得良夫贤婿为他分担解忧，他分明另有继承者，将来为他延续宋家香火。 “林扬” 她闷声闷气问背着自己的青年， “我是不是很像小丑” “没有呢” 青年柔声回答她， “阿颜这么漂亮，怎么会像小丑” “漂亮就能不做小丑吗？” 妈妈那么漂亮的美人儿，婚后都有一大票的追求者，可爸爸不还是出轨，在外面跟无名氏生了孩子——甚至还隐瞒她们母女这么久。 想到妈妈，宋颜心里面一片锥心的疼痛，她上了大学之后，妈妈才又重返医生岗位，她那么爱这个职业，却为了丈夫女儿情愿洗手做羹汤。 如今妈妈正在国外参与医疗救助，奋战在一线，可是爸爸，却领回私生子。 如果妈妈知道这样事，她实在是难以想象…… 背上被什么东西阴湿，林扬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宋颜的眼泪。 “阿、阿颜” 青年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无措， “是我又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吗？” “是呀” 背上的女孩瓮声瓮气， “你总是这么笨，惹我不开心” “对不起……” 青年道歉。 商业街的喷泉广场。 有商家营销请来的穿着小丑服的工作人员在将气球派发给往来的小朋友。 那些小朋友的笑脸是那么的真实。 他们洋溢着的快乐让宋颜羡慕不已。 “林扬，你去扮小丑逗我开心好不好” 她一般都直接下命令，很少对林扬说“好不好”，这几乎近似于一种讨好。 “好” 青年满口答应。 宋颜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与穿着小丑服的工作人员不知在交流着什么，过了会儿，他转过来脸，朝宋颜比了一个胜利的“V”。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原来他也拥有一张孩子气的笑脸。 宋颜轻轻地笑，如果林扬也像霍霆那样家世出众就好了。 喷泉广场人流如织。 周念念提着袋子从商场里走出来。 曾经为霍霆看上的那件男士风衣，今天特价五折，她毫不犹豫地进店付款——即使打五折，那也是她一个月的工资。 她想，她应当是疯掉了。 第27章：无赖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上地铁的时候就已经后悔。 她不该这么不理智的。 妈妈每个月吃药还需要一大笔费用，她的工资也都是有数目的，不能如此乱用。 地铁到站。 她已打定主意要将衣服退掉。 隔天是周末。 她下午还要去加班整理交接资料，于是趁着上午的空档去了商场。 店员检查吊牌完好之后带她去柜台办理退款， “大约七个工作日内款项会按原路返还” 她小声感叹， “要这么久啊……” 店员不屑的翻个白眼， “没钱就不要买，买了又要退，退嘛你又嫌时间长，真是难伺候。” 尖利的声音引得几个正在挑选衣服的顾客看过来。 周念念虽然有被冒犯到，但当下并不觉得有什么，转头要走，没留神撞到来人身上，赶紧低头道歉， “对不起……” “无碍” 来人有一副熟悉的嗓音。 抬头，正撞进霍霆望向她的目光中。 毫无疑问，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全部目睹。 顿时觉得像巴掌打在脸上。 甚至有些丢脸。 抿抿唇要离开。 霍霆却抓住她的手腕。 问店员， “她刚才退的衣服是哪一件？” 大约他是这里的常客，店员见到他，立刻摆出殷勤的笑脸，拿出周念念退掉的衣服， “霍先生，是这件” 周念念不知他是何意。 “包起来” 霍霆说， “把钱立刻退给她，我付款” “好的，好的，您放心” 店员满口答应。 周念念讶然看他气定神闲的付款，然后接过衣服。 “走吧” 他带周念念离开。 直到出了专柜，才肯放开对她的钳制。 “你就任由别人这么欺负你？” 他刚才握的用力，周念念手腕上一圈红印子，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叫人心烦。 小声说， “要你管” “嗯，对我脾气倒是不小” 他似乎心情不错，并未跟周念念计较，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 “干嘛要退呢？” “我不要” 周念念摇头， “这是你的” “你不要的话我只能扔掉” “随便” 周念念推开他，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实在忍不住， “霍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装好人？” 她今天能站在这里跟他平心静气的说话，不是因为他伤她不够深，而是她自愈能力足够的强。 “你说的对，我没必要装好人” 霍霆哼笑， “不如做个交易” “什么？” 周念念皱眉。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霍霆已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周末的商场一向人满为患。 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周念念瞪大眼睛。 却挣脱不得，只能被动接受。 幸而这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霍霆随即放开。 淡笑着说， “我想你应该并不喜欢被我占了便宜，所以衣服送你，算我对你轻薄的赔礼”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 周念念觉得不对，却又不知该怎么辩驳。 咬着唇，仍是抗拒， “总之我不要” “这是我吻了你，你能够得到的唯一补偿” 霍霆挑眉看她， “还是说你喜欢我吻你？” 当然不是！ 周念念连连摇头， “霍霆，你不能这么无赖” 第28章：还钱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开个玩笑” 霍霆见她不悦，收敛起神色来。 将纸袋再度递到她手中， “如果你不想上班时间，当着所有人面，看到我送你东西的话，那你最好现在接受” “……” 周念念无奈，只能接过， “我还你钱” “以后再说” 霍霆摆摆手离开， “总有机会的” 为着这场偶遇。 周念念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加班效率极低，到下午六点，也才完成了预计工作的百分之六十。 灰心丧气。 关掉电脑回家。 下地铁走在路上。 想到有天晚上，在这条路上，她满心欢喜地扑进心爱的人的怀抱。 那也不过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却已经像是恍若隔世。 “唉” 周念念叹一口气，遇到霍霆，她苍老三岁都不止。 那件衣服她没机会退还给霍霆。 放在家里又觉得碍眼。 想了想，打算送给堂哥周西昂。 周西昂所在的律师事务所离她上班的地方比较近，于是她便让周西昂中午休息时候来找她拿衣服。 提着袋子下楼，周西昂已经在楼下大厅里等着了。 “这是送给你的” 周西昂接过，拿出来看了一眼， “你捡到巨款了？” “没有” 周念念笑， “想谢谢大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嘛” “那也不用买这么贵的衣服” 周西昂正色道， “你拿回去退掉” “哎呀不能退” 周念念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哥哥你就收下吧，不是我买的，是公司给的内购卡，很便宜的” “你没骗我？” 周西昂将信将疑。 “我怎么敢骗大哥你呀” “好吧” 周西昂将衣服收下。 他急着去上班。 跟周念念拥抱作别， “我工作忙，你有事情要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别再那么傻了，知不知道？” 他说的是，一年前，周念念用自己换回许茹救命钱的事情。 这件事，周念念只说给周西昂一个人知道。 而告诉许茹的说辞则是，向周念念同学借到的钱。 “嗯嗯，我知道了大哥，以后再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帮忙” 送周西昂走后。 “周念念” 身后冷不丁有人叫她的名字。 周念念听出声音，不想回头，全当没听到，急急跟着人群上电梯。 以为霍霆会跟上来，但是并没有。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也将霍霆那张森冷的脸隔绝在外面。 到办公室。 不多时霍霆也跟着进来。 周念念正在跟Allen讨论合同书写的细节问题。 Allen先停下来， “霍总，有事？” 霍霆看了周念念一眼， “让周念念去我办公室” 说完闪身就走。 Allen莫名其妙， “霍总怎么回事，明明你就在这里，怎么还需要我在中间传达？” “我怎么知道” 周念念心里面低低骂一句，起身去霍霆办公室。 “衣服是送给新男朋友的？” 霍霆问她。 周念念不想解释，索性顺着， “是啊，霍总不允许吗？” “允许” 霍霆衔只烟在嘴上，口袋里摸了半天，一时找不到打火机，又将烟取下来， “不过我后悔了” 他看着周念念， “衣服不想白送给你，还钱给我” 第29章：吵架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衣服是他强塞的，这么快他又要她还钱。 周念念气的牙痒痒， “还就还” 她拿出手机要转账。 霍霆不收，他找到打火机，又把烟放回嘴里，点上，悠然吸上一口， “把衣服拿回来我就不要钱” “……” 周念念无话可说， “霍总耍着我玩有意思？” “是有点意思” 霍霆一脸淡然。 周念念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衣服要回来，就这样” 霍霆站起来开新风系统，指节夹着烟踱到她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面在骂我” “没骂” 周念念说， “室内抽烟最高罚款2000，我在想怎么举报霍总” “哈” 霍霆短促地笑， “你有胆就去举报” 两个人不欢而散。 回到办公室。 Allen见她脸色不好， “跟霍总吵架？” “是啊” 周念念实话实说，又感叹， “Allen，你在这种人身边待这么久，很不容易吧” “……也还好” Allen答她， “霍总不是苛刻的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 周念念翻查桌面上的文件夹，找出物业电话， “喂，您好，十六楼有人在室内抽烟……” Allen明白过来她的意图， “你举报霍总抽烟？” “不是我举报” 周念念纠正他， “是霍总主要要求我举报” 物业经理很快带人上来。 周念念引他们进总裁办公室， “霍总，查室内抽烟的人来了” 没一会儿。 物业经理带着人出来。 霍霆也黑着一张脸跟着出来， “你有种，周念念” 周念念学他淡定的样子， “霍总过誉” 晚上难得不用加班。 周念念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循例去敲霍霆的门，提醒他， “霍总，您今晚八点有酒会，地点在荣公馆，别忘记参加——如果今天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霍霆抬起头，思索片刻， “今晚有约吗？” “有” “那推掉” 周念念不乐意， “您提前没有告诉过我……” “临时想到的，不可以吗？” 霍霆一脸的理所当然。 “……” 周念念要被他气死。 想了想， “我没有适合酒会穿的衣服” “路上去买” 撇撇嘴， “公司可以报销吗？” 她一个普通小白领，可买不起昂贵的晚礼服。 霍霆嗤笑， “我私人给你报销，不过作为回报——” 他站起身，走到周念念身边， “把我的衣服要回来” 周念念被迫妥协， “……知道了” “那打电话吧” “干嘛？” “现在，打电话，要我的衣服” “……” 在霍霆强势的注视之下，周念念只能给周西昂打电话， “哥哥，那件衣服，不能送你了……” 还好周西昂并未多问什么， “那我明天送去给你” 结束通话。 “不是男朋友是哥哥？” 霍霆问她。 周念念嘴硬， “喊男朋友喊哥哥不行啊？” “哦，还可以这样” 霍霆点头，悠悠勾出一点笑意， “怎么之前不见听你叫我霍哥哥？” 周念念一阵恶寒，正色道， “霍总如果再这么对我，我会告你X骚扰” 第30章：失约？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荣公馆是民国时期隐国驻华办大使，影国公爵查理的府邸。 查理为自己取了一个叫做“荣华”的中文名字，因而府邸命名为“荣公馆”。 这是典型的英式庄园风格建筑。 巴洛克欧式长廊，庭院前是大片生长繁茂的绿草坪，中央是欧式水池喷泉。 随处可见的盆景植被上，被装点着暖黄色的点点灯光。 不远处的交响乐团演奏着和缓高雅的音乐。 身着黑、白两色燕尾服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中，举目四望，皆是衣香鬓影之景。 周念念没见过这种场景。 挽住霍霆的手走过，不免东张西望。 霍霆低头对她耳语，威胁她， “你再这么左顾右盼，我就把你推进前面的喷泉池中” 闻言周念念不敢再动。 挺紧背脊目不斜视，安安心心做花瓶。 “这才乖” 霍霆勾一勾唇角。 迎面对面前的男人举起酒杯，停下脚步， “程总，今天一个人来？” 程飞与霍霆一向交好，看见他身边带着女伴，因而打趣道， “我自然是没霍总这么有艳福……” “程总抬举，秘书而已” 他又向周念念说道， “还不向程总问好？” 周念念略一颔首， “程总好” 程飞是花天酒地、眠花宿柳之流。 听闻周念念只是霍霆秘书，便多了几分兴趣， “以周小姐的才貌，只做秘书岂不可惜……” 周念念听出他话语间的深意，落落大方地说， “能成为霍总的秘书，是我的荣幸” 这时霍霆瞥过来一眼，要笑不笑的模样， “我还不知道，我的秘书小姐……竟如此会说话” “有时间要去公司拜访下霍总” 程飞话虽是对霍霆说的，一双眼睛却全在周念念脸上流连。 他目光放肆，周念念被他盯的低下头去。 扯扯霍霆的袖子，向他求救。 霍霆却没有任何表示， “那当然欢迎” 他跟程飞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扯着周念念离开。 周念念不满他刚才的“见死不救”， “这就是霍总带我来的目的？把我推给另一个男人？为了你生意上的联络？” 霍霆停下脚步， “你觉得你够格？” 语气极尽讽刺。 “那霍总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周念念瞪着他，目光里满是倔强。 “你是我什么人我就要帮你？” 霍霆冷笑， “周念念，你是否有些太自以为是” 呼吸一滞。 原来他是这么想自己的。 “知道了霍总” 周念念低声说， “你放心，我再不会这么自以为是” 晚上酒会结束。 程飞走过来问周念念， “时间晚了，周小姐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吧？不知可否赏光，让我送你回去？” 他邀约的意思很明显，周念念不笨，自然知道不会只是“送她回家”这么简单。 又看看身旁点烟的霍霆，全然的置身之外，赌气似的点头应下， “好” 抬脚跟程飞要走，霍霆却又扯住她的手腕。 他动作粗暴，扯的念念差点摔倒。 “不是说好晚上跟我回家” 霍霆嘴角噙着笑，语调暧昧， “怎么，要失约啊？” 第31章：不喜欢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没等周念念开口，霍霆已将她拥入怀中，向程飞昭示所有权， “这小东西已经应了我的约，程总改日吧” 说完强制性地拥着周念念扬长而去。 留下程飞一个人在原地跳脚。 到车上，霍霆开窗点烟，语气刻薄， “你是蠢还是傻？你知不知道让他送意味着什么？” 周念念低头看自己的手掌， “我知道” “所以？” 霍霆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 “你想跟他上床？” “我没有……” “呵” 霍霆不屑地冷笑，一脚踩下油门，车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 周念念还没系安全带，惯性使得她猛然前倾，差点儿磕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也顾不上跟霍霆计较，赶忙去拉安全带系好。 霍霆看她两眼， “怎么，怕死啊？” 周念念默不作声。 霍霆又说， “放心，不会出事，刚才是我故意” “……” 周念念不肯再跟他说话，转头去看窗外。 他们现在行驶在南北高架桥上，霍霆在往北开，而周念念的家，在南郊。 “霍总……” 硬着头皮告诉他， “我家在南边，可能需要调头” “你家太远，不去了” “？？？” 周念念满头黑线， “那我们现在……” “我回家，你附近随便找酒店开房，明早我顺路带你上班” “……” 周念念不吭声。 霍霆撇她一眼， “不愿意？” “嗯” “你不愿意没有用” 霍霆一张脸近似冷漠， “周念念，听话是你唯一能做的事” —— 霍霆住在毗邻江岸西侧的富人区。 从景观大道一直开过去，道路两旁皆是高大的、直立的红杉和松杉树。 打眼望去，根本不见有任何的酒店。 “霍总” 周念念小心翼翼地问， “这附近哪里有酒店啊……” “前面，希尔顿” ？？？ 周念念的脸霎时垮下来，可怜兮兮的， “霍总您觉得我像住希尔顿的人吗？” “哦，这倒也是” 周念念问他， “所以有万庭、如家之类的快捷酒店吗？” “你觉得呢？” 霍霆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周念念知道，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这里的房价寸土寸金，住的全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那些平价的连锁快捷酒店，又怎么可能开在这里。 “那我怎么办……” 她小声嗫嚅。 “去我家” “啊？” 周念念傻了。 虽然她跟霍霆之前有过一段，但这并不代表，她就默认了两人之间可以继续发生些什么。 板起面孔， “霍总可能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 霍霆不耐烦地打断她， “周念念，到底是我误会，还是你误会了？” “你不愿意的话，现在下车也行” 霍霆目光上下打量着，言语间充满不屑， “你这个样子，还不足以让我对你生出非分之想” 周念念嘴角抿着，轻轻“哦”了一声。 她眼睛发酸，怕被霍霆看到，仰着看天窗， “霍霆……其实我不喜欢你了，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你不用这样子试探性地打击我，我早就死心了……” 第32章：幼稚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霍霆带周念念回家。 随手指一间房间给她， “明早七点叫我起床” 说完就自顾上楼去。 没有霍霆在身边，周念念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向后仰倒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寝榻里， “啊……” 几乎是立时就发出舒服的喟叹。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门口传来响动，霍霆旋了门把又走进来， “周念念……” “啊？” 周念念惊慌的从床上弹起。 她裙摆撩在腰间，露出笔直纤细的大腿，白到耀目。 霍霆眸色一暗，忘记要说的事情， “没什么，晚安” 时间已经很晚。 房间里面有配套的浴室，周念念匆匆冲了澡，便倒头睡下。 工作了一天，又穿着七厘米的恨天高陪着霍霆出席酒会，各种客套迎合自是不必多言。 脑袋里面模模糊糊的想，自己一天都觉得受不了，霍霆工作安排的如此密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实在是太累。 再醒来，已经是早七点一刻。 周念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她记得，霍霆交代，要自己七点叫他起床。 完了完了。 顾不得洗漱，穿好衣服便跑出房间。 正见楼下餐厅，霍霆好整以暇地坐着，衬衫最上面开着两颗扣子，低头在翻今日新到的财经报，喉结滚动，性感如斯。 周念念呆呆看他好一会儿，方才醒神，重新回房间洗漱，收拾好之后下楼， “对不起，霍总，我起晚了” 霍霆略一抬眸，周念念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就这么撞进来。 清晨阳光正好。 他心情不错，难得开玩笑， “周念念，如果你昨晚顶着今天早上这张脸，我难保不想对你做点什么” 周念念不理会。 “呵呵”干笑两声装傻。 见霍霆面前一份瘦肉粥卖相甚好，岔开话题， “霍总您还会熬粥啊？闻上去好香……” 霍霆嗤笑一声，对厨房的方向唤到， “云姐，再盛碗粥出来” “好嘞” 云姐前段时间回老家，前几天才又复工，因此没见过周念念，端粥出来看到她，眼神一亮，问霍霆， “先生，这位是……” “秘书，谢谢阿姨” 周念念唯恐被误会，抢先回答。 她从云姐手中接过粥，不想离霍霆太近，于是在他对面坐下来。 霍霆手指曲起，敲在桌面上， “周念念……” “嗯？” “我叫云姐，你叫阿姨，这么说起来，你岂不是还要叫我一声叔叔？” 这算什么，占便宜吗？ 周念念微哼， “我叫霍总叔叔，岂不是把霍总叫老了” 霍霆用手支着下巴，看起来慵懒又矜贵。 他淡淡开口， “偶尔在床上换种称呼，也是某种别样的情趣” 周念念本能地皱眉。 她有些弄不懂霍霆，明明昨日还一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可是今天，却又主动跟她“调情”。 想不通，索性埋头跟面前的粥努力战斗，再不肯抬头。 霍霆盯她许久，见她不肯接话，又觉得无趣， “周念念，你可真是头猪” 这下周念念总算抬头，中气十足地回他， “霍总，您可真是幼稚” 第33章：加班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到公司。 周念念跟霍霆一同从电梯里出来。 霍霆撂下一句， “把昨天的会议纪要整理发我” 就径直进了办公室。 Allen见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又是跟霍霆一起来，不免有疑， “昨晚你跟霍总在一起？” “没有没有” 周念念急于否认， “我怎么会跟霍总在一起，Allen你知道，我不会的” “可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念念” Allen笑， “我以为你还喜欢着霍总” “不可能！” 周念念叫出声。 “上班时间是让你用来聊天的吗？” 一道森冷的声音打破两人的谈话。 霍霆又拿一沓资料丢过来给周念念，言简意赅， “今晚加班理出来，我明天要用” 他一脸的不讲情理，又一脸的理直气壮。 活脱黄世仁在世。 周念念极不情愿的接过资料， “哦” 霍霆转身离开。 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提示音。 是他发来的微信： 如果你不想加班，我不介意今晚还把你带回家里去。 简直是赤果果的威胁。 这个月还要陪妈妈复诊，辞职的消息在脑海里面只打了个转，就又被理性压回去。 安慰自己，全当是磨练意志力和承受力。 Allen有事先走，到最后，整个十六楼就只剩下周念念和霍霆。 晚十点半，有人敲门。 周念念去开门，是外卖小哥。 霍霆这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我不想做无良老板，先吃饭，再工作” 是满庭居的外送。 人均价格1000+。 打开来，每道菜光是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周念念说， “霍总，我没有钱跟你AA”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霍霆挑眉， “要不然讨个吻做抵？” “不要” 周念念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 “霍总……我人微言轻，跟您玩不起” 她心中已有打算。 要跟霍霆彻底划清界限。 霍霆眼睛眯着，只是淡笑， “周念念，是你犯到我手里，怎么反倒是像我强迫你一样” “霍总没有强迫我” 周念念垂着头， “但是我真的玩不起” 霍霆嘴角微动，看她这副模样，突然有些烦躁。 敲敲桌面，发号施令， “现在坐下来吃饭，其他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好” 周念念在他对面坐下，按照他的要求只吃饭，一句话都再不肯多言。 忙到凌晨。 终于理好所有的资料。 时间太晚，她刚要拿手机叫车，就被霍霆制止， “我送你” 周念念微哼， “我不想再去您家” “送你回家！” 霍霆面色不善，咬重这四个字。 “哦” 周念念摸摸鼻子掩饰尴尬，那看来又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到停车场。 夜深人静，谁知会目睹一场情事。 一辆奔驰房车，在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小幅晃动。 霍霆走在周念念侧前方。 她拿眼悄悄打量霍霆的神色，谁知霍霆背后似乎也长了眼睛， “看我干嘛？” 周念念被抓包一般，迅速收回目光， “才没有” 霍霆停住步伐，突然转身向她走来。 他的目光凶狠而直接，一瞬间让周念念想起捕捉到食物的狼。 霍霆走近一步，周念念就后退一步。 直到身后抵上水泥墙壁，退无可退。 “霍……” 周念念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霍霆夺去了呼吸。 为了迎合他，周念念不得不把脚跟踮起。 她的手揪在霍霆西装里面的衬衣上，越揪越揪。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霍霆终于放开。 居高临下地看她， “既然要跟我划清界限，就不要总是有意无意的勾引我” 第34章：哭什么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封闭的车厢里。 沉默的难堪。 周念念低着头，不肯去看霍霆。 眼泪无声的滑落，“啪嗒”、“啪嗒”滴在手背上。 “哭什么？” 周念念不答，小小的鼻翼嗡动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问你哭什么？” 霍霆拧着眉，加重语气。 “我不该哭吗？” 周念念猛地抬头，用手一抹眼泪，红着眼睛跟他对视。 她嘴唇上还有未结痂的伤口，往外渗着殷红的血珠——是刚才在停车场被自己咬的。 那血珠被她舔掉，仿佛是舔进了自己的心里去，微微一点，发着刺烫。 霍霆握紧方向盘。 他要跟任何一个女人断绝关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他更清楚，他应该离周念念离的远远的。 但他没有。 有什么东西在失控，他此刻无法辨析。 周念念凄戚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让他全然无法思考， “霍霆，你骗我、拿我当诱饵，我差点因为你死掉……我不计前嫌，要跟你和平相处，可你不放过我，你还要问我哭什么……” “闭嘴！” 霍霆戾气上来， “周念念，受不了你可以辞职” “我凭什么要辞职” 周念念那点偏执的劲儿上来， “要走也是你走，我没做错任何事！” 一阵急促的音乐声打破僵局。 霍霆手机响。 他接起，是Allen， “霍总，霍老先生要我告诉您，下周的土地竞拍，最高估价2.6亿” “我尽量” 霍霆耐着性子， “现场的状况我会进行预判，Allen，那块地我拿定了，不计代价” “但霍老先生说……” “你现在跟着我！” 霍霆粗暴地打断Allen， “一切按我说的来做” “是，霍总，还有一件事” Allen说， “宋家小姐离家出走，霍老先生说现在是挽回她最好的时机，要您抓紧时间行动” “告诉他霍霆死了！” 霍霆一把扯下蓝牙耳机，直接丢出窗外。 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怒火，吓得周念念陡然一颤。 “嗝” 忍不住打个泪嗝。 “还哭？” 霍霆的怒火波及过来。 “没有……” 周念念瘪着嘴巴，小声吐槽， “根本不关我的事” 接下来一路寂静。 到小区门口，周念念示意他， “靠旁边停吧” “我不是司机” 霍霆冷着脸， “别指挥我做事” 他径直将车开进小区，到楼下才停。 周念念暗暗想，这个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拉开车门，礼貌性告别， “再见，霍总” 霍霆在点烟，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周念念上楼。 开门，开灯。 时间已晚，她怕惊动到妈妈，蹑手蹑脚地进来，脱掉外套。 将房门开一条小缝，以查看妈妈的情况。 但床上并没有人。 “妈妈？” 周念念将门推开，按亮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照了满室，许茹躺在地上，人事不醒。 身上流动的血液都要冷掉。 “妈妈！妈妈！” 周念念扶起许茹，用手颤抖着探测她的呼吸，还好，尚在。 脑海里面混乱一片。 “霍霆！霍霆！” 顾不得那么多，她慌慌张张地就往楼下跑，像是要去抓住最后一根可以依靠的稻草。 第35章：小宝，别怕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霍霆的烟还没抽完。 橘色的微光闪闪烁烁，像深海里穿透浓雾的灯塔，指引着周念念奔向他。 “霍霆……妈妈出事了” 冰凉的眼泪不自觉流了满脸。 面容冷峻的男人下车，行动果决地拉住她的手往楼上走， “有我在” 医院里。 急诊抢救室的提示灯长明。 霍霆去办住院手续，只剩下周念念一个人等在这里。 她浑身都冷，止不住发颤，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着“妈妈不要走……”。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小，记忆还不是那么的清晰。 印象最深的是妈妈骑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带着她往医院赶。 妈妈一边哭一边说着“小宝不要怕”。 她坐在后面，忘记垫坐垫，屁股隔的难受。 其实她一点都不怕，甚至都不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 在太平间看到父亲，她还傻乎乎地问妈妈， “为什么爸爸要睡在这里，他会冷吗？”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妈妈的情绪彻底崩溃，拉住爸爸的手不肯松开，死活要他睁开眼“再看她们母女一眼”。 是后来渐渐懂事，才明白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念爸爸的情绪与日俱增，每想念一次，心就更痛上几分。 周念念从没觉得上天是公平的。 但她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爸爸去世——她与妈妈相依为命。 至于现在，那个糟糕的上天，甚至连她唯一的亲人都要夺去。 眼泪滴滴答答，破碎在掌心。 办完手续回来的男人带着一身消毒水的气息，沉默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抱中。 周念念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定，好像他就是她的定海神针。 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是一场梦吧，是不是醒来就好了……” 霍霆的眼中满是爱怜， “小宝，别怕” 从前母亲说“小宝不要怕”，她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叫怕。 现在霍霆说“小宝，别怕”，却让她只想放声大哭。 自己所有的软弱，在他面前，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这很不应该。 但哪怕天地毁灭，起码让她得一秒安慰。 过了许久。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掉。 医生推开门走出来，摘下口罩， “您母亲癌症复发，目前身体状况非常差——我们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建议你们转院治疗” 周念念心凉半截。 脚下一软，如果不是有霍霆的支撑，只怕立刻会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霍霆， “妈妈没做过坏事，我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们摊上这样的事情。 她的眼神像垂死挣扎的小鹿，霍霆不忍再看， “我帮你” “不要你帮！” 周念念突然推开他。 定定地看了霍霆两秒，她捂住脸，又无助的蹲到地上， “你别再骗我，霍霆……我会受不了的……” “这次不会” 霍霆看着她，眸光温柔。 他陪周念念守在病床前坐了一夜。 到阳光跃过太平线，整个城市开始醒来。 霍霆也开始打电话，联络相关方面的专家及医疗资源。 处理妥当，他走回病房， “我会帮你母亲办理转院，费用不必担心” “代价呢？” 周念念问他， “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第36章：你需要我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暂且不谈这些” 霍霆抚慰似的揉揉她的脑袋， “但我想要的，小宝，你必定付得起”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一定会同你做交易？” 周念念厌恶他脸上的运筹帷幄， “霍霆，你不要妄想当我的救世主” “我们可以试试看” 霍霆似乎在笑她认不清现实，极为绝对的口吻， “小宝，你需要我” —— 时间到下午。 许茹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睛， “念念……” “妈妈，你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周念念关切地问。 “妈妈……没事……” 许茹艰难开口，每吐出一口气，都要缓好大一会儿，才能继续接上， “又……让你……担……心……” “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周念念尽力挤出笑容，尽管惨淡， “妈妈一定会长命百岁” 她想了一整个下午。 也许霍霆说的没错，她需要他。 尤其是在看到母亲醒来之后，这种认知更加彻底。 她不可以罔顾母亲的安危于不顾。 至于自己如何，她暂且还顾不上。 随后几天，医生采取各种介入治疗使得许茹的身体恢复一些。 病情稳定之后，霍霆派人将其转运到最富盛名的华江医院。 世界顶尖级别的专家会诊、私人病房，且有专业的护工看护，是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医疗资源。 晚上许茹睡着之后，周念念趴在外间走廊的窗台上给霍霆打电话， “谢谢你” 霍霆那边声音嘈杂，像是在饭局上，他说， “我过后给你回电话” 差不多到十一点钟，周念念接到回电， “下来” 男人沉稳的声线通过无线电波传来， “我在楼下” 结束通话。 周念念匆匆下楼。 霍霆站在台阶上，他穿着那件周念念从周西昂手里面要回来的风衣，身姿挺拔，芝兰玉树。 幽暗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更增添几分神秘的吸引力。 他朝周念念伸出手， “小宝，来……” 周念念很自然地握上去。 这个男人，总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这件衣服很适合我” 他说， “我甚至怀疑，这是否在一开始，就是买给我的” 周念念不做声。 沉默跟他并肩走着。 “我想知道事实” 他握住周念念的手紧了紧， “小宝，你要说话” “是” 周念念小声如蚊呐。 但夜太静，声音还是被他听了去。 男人勾起唇角， “你这样不知悔改，会让自己受伤” “我知道……” 周念念咬着唇， “我差一点就要成功……可……” “可我对你太好？” 霍霆明知故问。 “是” 周念念承认， “我不懂……” 霍霆轻吐出一口气， “我来教你，小宝，看一个男人是否对你好，要看他最缺的是什么，如果他能把自己最缺的那部分让渡给你，那才证明，他的确是对你很好” 周念念抬眸看他。 有两个问题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是“所以你并不是真的对我好，是吗？” 另一个是，“那你最缺的是什么？” 想了想，她先问出前者。 霍霆答她， “但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你的待遇” 这几乎是变相的承认。 周念念所认为的“好”，只是她认为。 第37章：觊觎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周念念突然恼怒。 “不为什么” 霍霆用手指刮过她的眼角，那下面有一颗泪痣，叫人看的心头荡漾， “也许我对你心存怜悯，又或者……我喜欢上你也未可知” 这可真像是天大的笑话。 “我不信！” 周念念反应激烈。 “我说出来并不是为了让你相信” 霍霆淡淡道， “小宝，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等我真的不愿再帮你的那天，你才最应该哭泣” 周念念听不懂。 于是他直截了当的说明， “那证明着，在我面前，你甚至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消失掉” 周念念哑然失声。 她看着霍霆，仿佛是第一次看清楚他表相下的绝情。 脑海里面浮现出一组词汇： 英俊而残忍。 霍霆这种人，爱上，即是万劫不复。 ****** 许茹情况好转。 周念念又回公司上班。 上午有一场季度财报会，因为创下最低增长纪录，霍霆在会上虽未大发雷霆，但几句话压的一众高管却是噤若寒蝉。 会议一直拖到中午十二点半才结束。 周念念早已是饥肠辘辘。 会后霍霆接了通电话，回来跟周念念交代， “你把公司这几年来从中博贷款的款项明细整理好交给我，还有，从现在开始，每天以我的名义送花给宋颜” “嗯，好的” 周念念应得飞快。 霍霆多看她两眼， “不吃醋？” 周念念略微一愣，实话脱口而出， “关我什么事” 霍霆哼笑， “有进步” 周念念四两拨千斤， “是霍总教的好” 下午霍霆带着Allen到耀盛谈事情。 程飞也在。 临走时候寻个机会问霍霆， “哎，你那位念念小秘书呢，怎么不带着？” “程总喜欢？” “君子不夺人所好” 程飞试探道， “霍总的东西，我可不敢觊觎” 霍霆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等合同谈成，我送程总一份大礼” 程飞自然将他的“大礼”理解为周念念， “劳霍总费心，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交个底，能跟霍总合作，是耀盛的荣幸” 听程飞这么一说，霍霆心知已有七八分的把握。 Allen也在一旁听着，到车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霍总这样子做——对周小姐是不是不太好？” “开车” 霍霆不回答。 “她是无辜的” Allen又说， “霍总——拿下耀盛的单子不难，不必用这种方法” “Allen” 霍霆手一下一下弹在皮质座椅上，似乎在筹谋着什么， “我可以信你吗？” Allen一愣， “当然” “那就别多问” “是” 临睡前霍沣自大洋彼岸打来电话， “我听说你之前带你的念念小女友出席酒会，要把她推给程飞？” 霍霆笑， “父亲消息很是灵通” “想拿耀盛的单？” “如您所见” “不心疼？你知道程飞是什么人……他老子爹纵着，什么都敢玩” 霍霆手里端着杯红酒，缓慢晃动，里面液体猩红， “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于我没有任何损失” “很好，这才是我霍沣的儿子” “父亲何时回来？” “你这么能干，我退居二线也很放心” 霍霆脸上现出冷笑，语气却是毕恭毕敬的， “我经验尚浅，许多事情还等着父亲来主持大局” 第38章：生气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韩素所在的医疗援助团队今日回国。 宋颜与宋康明一起去机场接机。 临走时宋康明提议开一辆车，宋颜不肯， “林扬，你开车，咱们自己去” 青年犹豫。 宋颜冷笑，瞪着他， “哦，我忘了，你是宋康明的狗，不是我的！” 她转身自己去车库。 “还不快跟上！” 宋康明吩咐道。 林扬点点头，追着宋颜跑去。 “阿颜……” 他在车库抓住宋颜的手臂。 “松开！” 宋颜喝到。 青年听她命令惯了，自然地放松擎制。 宋颜用手指他眉心， “你以后别再跟着我，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青年口笨拙舌，费力解释说过好多遍的答案， “那时候你病了……我没办法……只能跟宋先生联系” “所以我说你是他的狗！” 宋颜吼到。 本来还不是那么生气，林扬一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更加地怒不可遏。 她带着他离家出走，本意要让宋康明知道愧疚，可是转过头，她生病，他便向宋康明通风报信。 她永远记得宋康明来带她走时不屑一顾的眼神， “颜颜，你总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可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再让爸爸担心……” 好像自己永远都是他手中的一根风筝，无论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小人！奸细！走狗！” 她一拳一拳捶在青年胸口上， “你对不起我的信任！” 青年沉默接受她所有的责骂，抬手，将她整个人紧紧拥进怀里， “我只想阿颜可以好” “可是现在我不好……” 宋颜把脸贴在青年胸膛上，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 青年又道歉。 “你只会说对不起” 宋颜推开他， “林扬，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 青年茫然。 “对不起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你的对不起有多重要？” 宋颜带上几分尖刻， “你嫌我烦就快滚！” “不是这样……” “管你怎样！” 宋颜气恼他听爸爸的话却不听自己的，头一昂， “我现在要你做出选择，有我就没有宋康明，有宋康明就没有我” 青年脸上浮现出苦笑， “可给我开工资的是宋先生……” “哈！” 宋颜要被他气死， “你觉得你那点工资我给不了你？” “不是……” 青年否认，后面的话留在心底没说出口：“可你是宋先生的女儿，一直是他在照顾你”。 宋颜讨厌这种悬而不决。 她已下定决心要跟宋康明势不两立，如果林扬继续为宋康明监视自己，她会立刻抛下他，绝不留情。 “我要你做出选择！林扬，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个男人？” 这句话成功刺激到林扬。 眼前的女人是一株艳丽的罂粟。 日日夜夜搅得他不得安生。 他不是天生的奴仆，也生有逆鳞，只是身份所限，让他不得不抛下自尊。 他已忍得够久，不想再忍。 双手捧起宋颜的脸颊，然后凶狠地吻上去。 将所有的不甘和压抑的情感全灌注于唇齿之间。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 林扬被打的微微偏过头去。 额前的头发覆住眼睛。 “阿颜生气了？” 他问眼前的女人。 第39章：经验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让我生气” 宋颜斥责。 比起生气，她其实更多的是震惊。 从没想过，哪怕是言听计从的温顺大型犬，也有咬人的时候。 “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 青年依然是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他， “但阿颜记住，这就是我的选择” 宋颜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脸色变得难堪， “你少妄想！” “我不敢妄想” 青年说， “阿颜喜欢，我就永远是阿颜的一条狗” ****** 宋颜平日里很喜欢逗弄林扬。 越看他窘迫，她就越得意。 但是今天，在去往机场的途中，她难得缄默。 半路上接到霍霆的来电， “明天我有空，晚上陪你吃饭如何？” “少来” 宋颜心情不好，对霍霆也没什么好脸， “你送的那些花，我一支不剩全丢进了垃圾桶！” “这么不给我面子？” 那头霍霆悠悠地笑， “还是说你喜欢上身边的小跟班，不再喜欢我？” 这本来是句调笑。 但宋颜却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 “你别胡说八道！” 她转头看一眼专心开车的青年，刻意扬声说道， “除了你我不可能喜欢别人！” “那还扔我的花？” “我愿意扔就扔，全世界都在排队等着给我送花！” “唔” 霍霆笑道， “那你看，我应该排到多少号？” 身旁的青年毫无察觉。 或者说，他毫无反应。 宋颜看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知为何，更气上几分，于是对手机另一头的霍霆说， “我给你机会好了，明天晚上你来接我” “咚咚咚” 外间有敲门声，周念念不经允许走进来， “霍……” 看到霍霆在打电话，即时收声。 “好，那我明晚七点去接你” 那边不知又说了句什么，引得他笑起来， “颜颜，也许我以后会心甘情愿的娶你” 结束通话。 他脸上笑容随即消失，问周念念， “何事？” “销售部递上来的各地业务成交量明细” 周念念将资料呈上， “您慢慢看，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等——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嗯” 周念念没什么反应。 “你买的花宋颜不喜欢” 霍霆坐姿闲适， “想想看，还可以送什么？” “霍总你问我吗？” “不然这间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不知道” 周念念低下头，神色不辨， “我没有这种经验” “那你有什么经验？” 霍霆哼笑， “卖身？” 他的刻薄让周念念不堪忍受， “霍总，我的工作仅限于协助您处理公司事务，不包括接受人格上的侮辱” 她面容严肃。 霍霆却全然不当回事， “我说事实而已” 他语调平淡的陈述。 不夹杂任何的鄙薄，却比嘲讽抑或巴掌更让周念念感到难堪。 “您觉得您帮了我，就可以肆意侮辱我是吗？” 周念念深吸一口气，妄图将眼底的热流逼退， “这份工作，我月薪九千，我尽职尽责，没多拿过任何一分钱，也请您像对待一个普通员工一样的对待我” “我们是时候谈谈代价” 霍霆冷眸微眯， “小宝，这个世界跟我，都不负责保护你的尊严” 第40章：面临选择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到洗手间哭过一场。 补完妆，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确认不会被人发现之后，才又回办公室。 中午周西昂给她打电话， “到你们这边办事，喊上小乔一起吃个饭吧” 饭局上。 小乔照旧还是没心没肺，跟周西昂不出三句必有争执。 她喝饮料没留意撒到衣服上，被周西昂嘲讽， “怎么着，乔女士帕金森又犯了？要我帮你打120吗？” 小乔自然不甘示弱，拿周西昂从前分手的事情戳他， “哪能啊，120得时时给周大律师准着备，万一您一不留神又为情所伤要跳楼……这可不太好” “乔小乔！” “周西昂！”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锱铢必较。 要是隔以往，周念念准已经当了和事佬。 但她今天没有。 闷着头扒米饭，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跟米饭的较劲上。 “哎哎哎，念念，你今天很不对劲……” 周念念被噎了一下，费力的吞咽， “怎么不对劲了” “形同丧夫！” 周西昂拍桌子。 “什么破形容……” 小乔嫌弃他， “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正经985江大毕业的法学系高材生” “嫉妒是吧，我双证都拍你脸上过，还不肯信……” 两个人又投入到精力满满的battle中去。 周念念突然心生羡慕。 这样的嬉笑怒骂在她生活中已经不再常见。 明明一个多月前，她还跟小乔一起看剧追星，幻想未来会有一场美妙的爱情邂逅。 可是到今天，她就只剩下满满的疲惫。 爱上不该爱的人，跟喜欢上橱窗里价格昂贵的商品是一样的道理，本质都是得不到，却空留牵念。 那念头像蛀虫啃食着自己，一旦出现，就不受控制。 而正是因为不受控，才更觉锥心。 今天在办公室里，霍霆跟她说， “找个机会，陪程飞一起吃饭” “我们吗？” 周念念问他。 “只有你” 霍霆把玩着手里面的钢笔， “这是代价的一部分” 周念念无法形容听到这句话的感受， “你把我当J女？” “J女可拿不到如此高额的回报” 霍霆抬眸，里面幽暗深彻， “你有权利说不” 可周念念清楚，她不能。 抿了抿唇， “只是吃饭？” “暂且只是吃饭” 霍霆跟她玩字眼， “小宝，如果你不是无菌室里长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要想想看” 周念念说， “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 “随你” 霍霆耸肩， “我当然可以等的起，但你母亲，未必” 他知道她的命脉在哪里，因而总能一语封喉。 —— 周念念一整天都在回想霍霆说过的话。 下班她去医院看母亲。 许茹精神很好，也渐渐看明白一些问题， “小宝，这种病房很贵吧……咱们还是回家好了” “不用的，妈妈，我……还……有钱” “那也不行，之前手术还欠着你同学钱，咱们得省吃俭用” “听妈妈的，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 周念念支支吾吾地解释， “妈妈，我升了职，工资高出来好多……” “周念念！你还想怎么骗妈妈？我听护士说，住院钱是什么霍先生交的” 许茹心里难过，一行眼泪随即落下， “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作践了你自己……” 第41章：新的决定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的辞职信是次日早上放到霍霆桌子上的。 她跟母亲商定好，周末出院，不再接受霍霆的帮助。 霍霆中午才到公司。 吃完午饭周念念就被叫进了办公室， “说说看吧” “辞职信里我写的很清楚，霍总” “突然变得这么有骨气？” 霍霆讽刺她。 闻言周念念绷起背脊， “可能你觉得穷人的尊严一文不值，我这样的人就只配被你踩在脚下，但是霍霆” 她直视面前的男人， “金钱并不意味着一切，即使我很需要” “这么笃定？” “嗯” 周念念点头， “也许我以后会后悔，但绝不会是为今天” —— 宋颜跟霍霆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下午在家一套一套衣服试给韩素看， “妈妈，哪件最漂亮？” 韩素笑呵呵的， “颜颜穿哪件都漂亮” “哎……妈妈” 宋颜在韩素身边坐下来，将头靠在妈妈肩上，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 她说的是宋康明有私生子这回事。 韩素想了想，回答她， “有什么可气的，一个陪酒女意外生下的孩子，她跟你爸爸没有感情的——” “可是妈妈” 宋颜不懂， “那也是爸爸出轨啊” “等你结婚就知道了” 韩素说， “婚姻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爸爸没有因为她而跟我离婚，反而因为我接受了迦南，会更感谢我的宽容大度，他会对我们母女心怀愧疚，因为这愧疚，他也会一辈子对我们好” “可是爱情不是这样的” 宋颜情绪低落， “爱情是唯一，不是算计” “有爱的婚姻往往意味着痛苦” 韩素叹口气， “其实妈妈一点也不希望你跟霍霆在一起，我只想你能遇到对你好的人，一辈子照顾你爱护你” “我不需要保姆” 宋颜并不认同妈妈的爱情观， “我就要轰轰烈烈” “傻孩子” 韩素抚摸过她的脸颊， “等你真正长大了，你就明白，生活最奢求的是平淡” “我不要听” 宋颜捂住耳朵， “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做个懦弱的逃兵” 她晚上带林扬一起赴约。 霍霆调侃她， “你们两个粘在一起了？” 宋颜朝他翻白眼， “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 霍霆品一口茶，哼笑， “宋颜，我要对你图谋不轨，我就不姓霍” 这种话她本来是不在乎的。 但林扬在身边。 她觉得有必要澄清， “追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霍霆你没眼光” 霍霆点头， “或许你身边这位就比我更有眼光” 他说的是林扬。 宋颜听的出来。 林扬也听的出来。 宋颜急了，朝他吼， “你叫我出来吃饭到底是要干嘛！！” “不干嘛，打听个事情” 霍霆说， “你爸带回来的那个人，进你们家公司了？” “哦，你说那个野种” 宋颜毫无掩饰语气里的厌恶， “我一向不管宋康明公司里的事情，你知道的” “所以你真觉得自己的位置固若金汤？” 霍霆反问她。 “你什么意思？” 宋颜警觉起来。 “意思是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霍霆的脸在灯影下泛着某种势在必得的笑意， “我帮你搞定那个人，但你也要帮我……” 第42章：跟我走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灯色迷离的夜店。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混杂群魔乱舞的人潮。 宋颜脱的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背心，仰头对着酒瓶，直接饮下烈酒。 她头发散落，在闪烁的白光中如一朵娇艳的玫瑰，盛开在沉沉的黑暗中。 是欲望都市里，绝好的羔羊。 “小姐姐，一个人喝闷酒？” 来者在宋颜身边坐下来，说着手就要往宋颜肩上搭。 他抬手的一瞬间，隐没在人群中的青年已如暗卫一般闪现，扣住他的手，眼中寒光乍现， “滚！” 来人悻悻然离开。 青年侍立在宋颜身旁， “阿颜，时间已经很晚……” “你说什么？” 宋颜听不到。 “我们该回家了” 青年提高了音量，言简意赅。 宋颜听到，脸上现出凶光， “要回你回，我才不要回去！” 她拿起酒瓶，仰头再度饮下， “一醉解千愁啊林扬……你不懂……” 她已显露醉态。 身体不受控，摇摇晃晃倾倒在林扬怀中。 “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想利用我……” 宋颜将脸埋在青年温暖宽阔的胸膛上， “我爱的人……每一个……” 林扬想起很多年前，他在家门口捡到的一只小猫崽。 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面蹭。 心里柔肠百转， “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有个屁用！” 宋颜声音里带上哭腔， “你根本没办法帮我对抗他们” “对不起” 青年又说出常说的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对不起啊！” 宋颜用尽全力推开他，气恼着朝外面冲去。 林扬拿起遗落在桌台上的手机衣服，即刻跟上。 “外面很冷” 他将衣服搭在宋颜背上，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要懂得照顾自己” “可我宁愿自己永远都是小孩子” 宋颜抬起头，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 “做小孩子根本不会有烦恼” 林扬帮她把衣服穿上，又蹲下来将她衣服的扣子一粒一粒系好。 “别动” 宋颜捧起他的脸，弯下腰，轻轻地吻住他， “谢谢你陪着你” 她说， “可我还是不想回家” 她觉得好虚伪。 妈妈不情愿却还是大方地接受那个野种，还要日日对他嘘寒问暖，在宋康明面前扮演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而宋康明，这个负心汉，对外宣称自己有多爱女儿、多爱妻子，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营造他个人的良好形象。 她的父亲跟母亲，他们每日相敬如宾，就连那个野种，也配合他们演戏，扮演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那个家，分明就是另一个戏台。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虚浮的令她作呕。 “那阿颜想要去哪里呢？” 青年清泉一样的声音流淌进耳朵里， “不管你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哼” 宋颜不信他， “话说的好听，可你还不是转头要向爸……宋康明报告！” “再也不会” 青年牵起她的手， “我发誓” 他神色庄重，像极了某种仪式上的宣誓。 宋颜“噗嗤”一声笑了， “那你要不要签张卖身契给我，以保证我对你的所有权” 青年满脸都是认真， “怎么签？” 年轻的、英俊的、听话的小狗。 宋颜看着他，突然心生出极为大胆的想法。 勾勾手，诱惑青年， “跟我走……” 第43章：试试看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即将入冬，这个秋夜很冷。 周念念在医院细致地打包好要拿回家的物品。 又在医院陪了母亲许久，为赶最后一班地铁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 街道上行人寥寥，连街灯都寂静。 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Panamera。 沉寂的蓝，与黑夜有效融合。 她走几步，发现那辆Panamera也跟着启动。 同一个方向，隔着一道街，缓慢地移动。 周念念跑起来。 那辆Panamera算好了似的，始终平行移动，紧追不舍。 肺里面灌进空气，冷飕飕地撕裂开温热。 到路的尽头。 周念念不得已停住。 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走到路对面去。 Panamera也已经停下。 仿佛在等待着她做出选择。 那个男人，永远在逼着她做选择。 咬了咬牙，周念念义无反顾地朝对面走去。 Panamera的车窗降下来，是霍霆风华满容的一张脸。 “不想见我？” 他淡淡开口。 “知道还问” 周念念瞪他，像只急眼的大白兔。 霍霆笑了， “其实不知道，我刚才是猜测” “你要干什么？” 周念念浑身戒备。 “想送你回家” “大可不必” 周念念浑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人总是两张面孔。 在公司对她极尽羞辱，在外面又好像变了一个人。 “还生我气？” “没有，也不敢” 周念念继续走，他就开车继续跟， “小宝，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周念念以为自己幻听，停下脚步， “我没听清” “我说——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 周念念反问他。 “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一切” “……不用道歉，你不出现我就已经很开心” “走吧，送你回家” “不需要” 周念念很坚定。 霍霆停车，下来抓住她的手， “放心，我今晚只做好人好事” ******* 与此同时。 酒店里。 宋颜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林扬不敢直视，低下头， “阿颜，我可以再开个房间” “嘘” 宋颜贴上他，一根手指掩住他的唇， “听我说” 她眨眨眼睛， “我是第一次” 林扬脑袋里面“轰”地一下，如同是五彩缤纷的颜料在里面炸开。 “霍霆那个家伙有眼无珠，谁要同他做什么鬼交易” 她扬着脸，即使没有红披风，也是骄傲的公主， “我看你还算顺眼，所以就打算便宜了你” 林扬无奈苦笑， “阿颜……” “不要说话！” 宋颜一掌轻轻拍在他脸上， “不过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些骨子里面三从四德的传统女性，我对此一点都不在乎” 她嗓子细，听起来总带点尖音，有点奶，像小孩子， “我就是想试试看——这下你晓得了吧，要好好表现知道吗？我随时都有叫停的权利” 她眯起眼眸，唇色潋滟， “好了，说完了” 双手搂上青年的脖子，朝他耳根吹气， “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真是个妖精啊…… 林扬想着，低下头，覆上她的唇瓣…… 第44章：不要小看她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拍卖会现场。 在一片肃穆中，拍卖师最终一槌定音， “恭喜霍霆先生以3.2亿拿下位于天通路的商住两用规划用地——” 人群中现起交头接耳的嘈杂声。 霍霆站起来，环视一周后弯腰致意，以睥睨的姿态接受众人的掌声。 结束后。 宋康明带着宋迦南主动前来找他攀谈， “贤侄好大的手笔啊，恭喜恭喜” “伯父客气” 霍霆稍一颔首，举止矜贵。 “这是小儿迦南” 宋康明介绍道， “迦南呐，霍总年轻有为，一人独揽大局，你以后可要跟着好好学习学习” “那是一定” 站在宋康明身边的年轻男子言语。 他五官过于精致，反而过犹不及，显得有些阴柔。 一双狭长的凤眼注视着霍霆， “霍总，以后多多指教” 他伸出手来，霍霆看一眼，没打算握上， “指教谈不上” 对宋康明说， “谁人不知，宋伯父才是商场上最好的舵手” 几个人随后又客套几句，霍霆带着Allen离开。 “霍总，咱们回公司？” Allen询问他。 “嗯” 霍霆应上一声，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 他很少在众人面前透露情绪，但Allen明白，刚才的“不握手”，已经是他发怒的征兆。 Allen不好再说什么，沉默开车驶离。 没过多久霍霆手机响。 他任由铃声响到第三遍，才接起来， “父亲” 那头霍沣的声音夹杂着不稳定电波滋滋啦啦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2.6亿是上限” “抱歉——父亲，您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霍霆将手机拉远，然后迅速挂断。 嘴角噙着冷笑， “老头子情报可真够快” Allen怕他误会， “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霍霆说的笃定，言语间充满了信任感。 但事实上，他早已“试”过Allen的忠诚度。 他告诉Allen的那些“特殊”的事情，霍沣的确一无所知。 Allen感激地看了霍霆一眼， “谢霍总” “这个人，就藏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 霍霆拧了拧眉心， “我在办公室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想来我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Allen吐出一口凉气， “接这家公司的时候，霍先生根本不在国内” “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霍霆笑， “宋康明今天摆明了讽刺我，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知道我永远只能做他手里的刀” “那您……” Allen突然想到什么， “是故意如此对待周念念？目的是做给霍先生看？” 霍霆不置可否。 Allen又说， “可她不知道……这样会伤了她的心” “Allen，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霍霆平静地说， “我八岁那年，他就教我怎么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人” Allen觉得他不可理喻， “但周小姐跟我们不一样……” “我说过，她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不屈的韧劲” 提起周念念，霍霆脸上总算多了少许的温度， “不要小看她，Allen” 第45章：不配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菲菲休产假。 今天有空，特意带了奶茶来探望大家。 之前周念念帮她接收了许多工作，她为了表达对周念念的感谢，直言要将周念念的“终生大事”包揽在自己身上。 总裁又没在，大家大着胆子围坐在工作区说笑。 菲菲问道， “念念，你有什么择偶标准或者要求吗？” 周念念没当真， “是正常人就行” “要求这么低？！” 不止是菲菲惊讶，其他人也跟着惊讶， “念念，你条件不差啊，要不要这么恨嫁” 周念念咬着吸管，心想“正常人”的要求很低吗？ 像霍霆这种，仪表堂堂，有钱有势，可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说的正常人，是可以爱她敬她重她懂得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的人，而不是徒有虚表，用物质和身份掩盖丑陋的灵魂。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低” 周念念笑起来， “说不定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正常人” 她话音刚落。 自动玻璃门拉开，霍霆跟Allen走进来。 众人被抓包，顿时做鸟兽散，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 剩下周念念一个人当靶子，若无其事的朝办公室走。 “周念念” 霍霆叫她的名字。 “霍总您讲” 她停下来，目光置于霍霆领口的位置，将职场礼仪发挥到极致。 “你奶茶喝到衣服上了” 他轻声指出。 周念念低头去看，果然胸口处洇了几滴咖啡色的污渍，她刚竟然没发现。 顿时有些窘迫， “谢谢……提醒” 到洗手间去处理。 出来时，霍霆正站在外间的走廊里抽烟。 看见她，眼眸一眯， “再去举报我室内抽烟？” 周念念撇撇嘴， “合着您还记仇呢” 霍霆笑笑，不甚在意，挥挥手要她离开。 周念念一溜烟跑没影。 霍霆倚着墙，心想，“不是记仇，是记得你”。 ****** 宋颜从床上醒来，睁眼看到与自己相拥而眠的林扬，人生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肢体略微舒展，就浑身酸痛。 昨夜的记忆纷纷乱乱钻进脑海里。 她大哭要林扬停下来，可林扬却置若罔闻，锢着她的两道手臂如烙铁，坚决将她拖进深渊。 实在是不愉快的体验。 她气恼，一脚踹醒林扬， “你还睡？！” 尚在睡梦中的青年被突然而至的外力惊醒，睡眼惺忪， “阿颜……” “不要叫我阿颜” 宋颜气呼呼地扭过头， “你根本不配！” 青年不得要领，蒙头蒙脑，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技术差成那个样子，还有脸问我？” 宋颜越说越气， “林扬，我真是看错你了！” “原来阿颜是为这个” 青年笑起来，从后面搂住她， “那阿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颜跳起来宣判， “林扬，我告诉你，你测试不及格，以后你就只有做狗的份！” 青年仰头看她，姿势如同朝拜。 他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眼里面只剩下茫然。 乌黑的瞳仁，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像濒死的小松鼠，没有情绪，却散发着绝望。 “我会当阿颜最忠心的狗” 他柔声说。 原来某一刻上天堂，是为了让人摔下地狱的时候，因这其间的落差，摔得更加粉身粹骨。 第46章：涨薪 推荐票200加更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菲菲言出必行。 转天就帮周念念介绍了合适的对象。 是菲菲老公多年不见的旧友，国外留学背景，目前在一家造车企业做高管。 周念念忙着帮母亲办理转院，无暇顾及到这些，拒绝对方好几次，又怕太驳对方的面子，最终还是答应了见面。 两人约在一家颇有情调的餐厅。 对方是个年近三十岁的男人，看上去一表人才，属于第一眼挑不出错处的男人。 他先跟周念念打招呼， “你好，我是蒋霖” “你好，我说周念念” 两人互相寒暄过。 蒋霖开始细细地跟她介绍起这家餐厅的特色菜。 周念念心不在焉， “你定就好” 她在来的路上收到HR总监谭城的消息，告诉她她被评选为本季度的“优秀员工”，周一会详细跟她商谈涨薪的事情。 周念念的辞职信早就交到霍霆手上。 可谭城却似乎还不知道她辞职的事情，言语中透露出要她“努力工作，再接再厉”的意思。 她不知道，是霍霆指使谭城如此，还是公司本就如此评选。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片，跟蒋霖的约会更像是完成规定任务。 蒋霖问一句，她才答一句。 吃过饭蒋霖送她回家，问她， “念念你似乎不是很爱说话？” “啊……” 周念念顺着说， “大家都说我比较无聊” 蒋霖轻笑， “这是拒绝我的另一种委婉说辞？” 周念念认真解释， “是我真的很无聊” “我喜欢你的直接” 蒋霖说。 “……” 周念念笑笑，没有作答。 周一上午，谭城便叫周念念过去面谈。 告知她人事部对她的薪资涨幅调动， “涨薪之后公司会相应地提高社保各部分的缴纳基数，也会再为你购置一份额外的商业医疗保险，我帮你算过，大概到手工资在一万上下——念念，这个涨幅你满意吗？” “谢谢谭总” 这个薪资，说实话，不是不心动的。 辞职后再找工作，先不说能不能跟现在的薪资水准持平，三个月百分之八十的试用期工资，都足够周念念艰难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母亲还病着，正是用钱的时候。 她犹豫再三，没在谭城面前提辞职的事情。 “咱们小齐总很看好你，接下来好好干” 谭城勉励她。 “小齐总？” “新到的财务部老大，你之前跟那边接触多，小齐总在会议上公开表扬你做事条理清晰，效率高，加薪也是他的提议”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霍霆在背后操纵。 周念念放下心中的疑虑。 晚上回家跟许茹商量， “妈妈，要不然我过段时间再辞职呢？” “不行” 许茹很坚决， “要彻底跟他断掉！” 周念念自知跟许茹说不通，“唔”了一声，回房间睡觉。 此时小南楼的包厢里。 霍霆跟齐世然陪着几个新加坡老总吃饭。 饭局上齐世然酒喝的有点高，仗着酒胆问霍霆， “霍总要是喜欢那妞儿，直接下手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让我在中间做好人？” “知道人是如何逮捕鸟类的吗？” 霍霆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齐世然摇摇头。 “要尽量不动声色，悄悄靠近——” 霍霆笑着， “先扼她的咽喉，再折断她的翅膀，如此，才能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你——” 第47章：取暖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宋颜正式向宋迦南宣战，是在家里面的饭桌上。 妈妈韩素亲手做了油焖大虾，那是宋颜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 以前的时候，那些剥好壳的、去掉虾线的虾肉，会被韩素尽数留给宋颜，但是现在，那些虾，出现在宋迦南的碗里。 宋颜受不得这样的委屈，直接就摔了筷子。 “你这孩子，干什么？” 韩素斥责她。 “吃饱了” 宋颜站起来，讽刺地说， “不耽误你们母慈子孝，林扬，我……” 她习惯性地喊出青年的名字，得不到回应。 才猛然想起，青年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那天要他滚，说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他”。 于是他就真的“滚”了。 瞧，连那么乖的小狗都受不了她的坏脾气，何况是其他人。 下午招揽一帮朋友一起去泡吧。 有人问她， “怎么不见你那个小跟班？” “死了” 宋颜回她。 “真的假的？” 宋颜不想再提，站起来， “我去洗手间” 灯光晦暗的长廊上，宋颜敏锐地捕捉到身穿黑色燕尾服的服务生的身影。 不自觉地跟上去。 服务生闪身进包房，再出来时，领口上还有脸上多了几个唇印。 他嫌厌地用纸巾擦去，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看来艳福不浅嘛” 抬头，声音的主人拿出一包湿巾给他， “用这个才好擦啊，笨蛋” 他不接，宋颜就又凑近几步， “还是要我帮你擦？” 他摇头。 接过湿巾，拿出一片用力擦拭脸颊。 幽蓝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更为深彻的轮廓。 宋颜从来都知道他好看，却从没像此刻，是如此渴望的，想要伸出手去抱抱他。 被丢弃的小狗。 跟自己一样的可怜虫。 “喂，林扬” 宋颜问他，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青年眼睛慢慢睁大，仍是乌溜溜的，可里面却是湿的。 他脸上呈现出无处可诉的无奈， “阿颜……” 终于肯出声叫她的名字， “你不要再玩我了” 宋颜突然的一阵心烦意乱。 只有小狗讨好她的份，她可不想去关心一只小狗。 骄傲地抬高下巴， “我给你机会，你确定不要？” 青年在犹豫。 眼睛耷拉下来， “可你会再赶我走” 他太了解他的大小姐，因而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只要你不做错事” 宋颜伸出三根手指朝他起誓， “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赶你走” 两人说着，有朋友也从包厢里出来。 见到林扬， “咦，这不就是你的那个小跟班？” 另一个说， “你刚才不是说他死了吗？” 林扬看了眼宋颜，表情里带着几分委屈。 宋颜朝他眨了下眼睛，说道， “可我又把他救活了呀” 朋友只当她在开玩笑，没多问便离开了。 宋颜扯一扯林扬的衣袖，笑嘻嘻、确认似的， “因为有我在，所以你才能重新复活，我说的对吧？” 青年点点头，脸上现出跟她同样的笑意， “阿颜说的对极了” 因为失而复得的小狗，宋颜再度变得开心起来。 她紧紧牵住青年的手，她知道，从今以后，她至少可以抱着她的小狗取暖。 第48章：找到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宋颜带林扬回家。 与宋迦南狭路相逢。 “家姐，我知道你不欢迎我” “我凭什么欢迎一个野种！” 宋颜高声质问。 “但爸已将公司20%的股权转给我” 宋迦南的眼睛是褐色的，不管什么时候看人，都像是带着几丝轻蔑。 宋颜气恼，抬起手一巴掌便扇到他脸上去。 他也不躲，硬生生承这一巴掌， “家姐，韩姨若是知道你对我下手这么狠，怕是又要批评你” 他是故意的！ 宋颜气的眼睛发红， “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宋迦南原地看她生气走远的背影， “家姐，你生气的样子我好喜欢看——” 他是三教九流的底层圈子里走出来的人，他低贱、不体面，要气死一个人，他有一百种办法。 ***** 周念念去蛋糕店买母亲最喜欢吃的一款面包。 门口照旧是大排长龙。 排在她前面的男人戴了副墨镜，嘴里哼着轻快的旋律，看样子应该心情不错。 只是他左半边脸高高肿着，指印清晰可怖，如此的行为倒显出诡异的奇怪感来。 排了许久，终于轮到周念念。 “我要两个什锦奶黄方包” “已经没有了，前面那位先生买掉了最后几个” 周念念看了眼戴墨镜的男人，期期艾艾走到他面前， “您好，我刚刚问店员，什锦奶黄方包都被您卖掉了，我想问……”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粗暴地打断她， “那你运气真是不好” 语气听起来，显然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哪怕卖我一个都好……” 周念念双手合十拜托他。 男人摘下墨镜，摇头，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又贪吃的女人——” “不是的，我买给我妈妈……” 周念念一双软趴趴的眸子望着他， “她……是个癌症病人” 男人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探知她说话的真假。 几秒之后，将手中的面包袋交给她， “我明天再来买就是” 周念念本以为他不好说话，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被说服， “谢谢，谢谢” 她要给男人钱，男人挥挥手表示不必， “祝你母亲早日康复” —— 带面包回家。 一辆Panamera招摇地停在楼下。 周念念先上楼，过许久又下来。 “一小时零六分，小宝，你真是狠心……” 车上的男人笑着看她。 “你要干嘛？” 周念念语气不善。 “听说菲菲帮你介绍了新男友？” 周念念疑惑霍霆哪里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霍霆哼笑， “我不止知道这个，还知道你们两个明天要去约会” “你监视我？” 周念念恼怒地看着他。 “私家侦探，一千块就能跟一天，各种无死角照片，小宝，你想看吗？”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 看着周念念转青的脸色。 “哈” 霍霆发出短促的嘲讽式的笑意， “这你都能信？小宝，你真有够单纯” 他从车里面拿出文件袋， “资料明晚八点前整理好发我，时间你自己规划好” 又提醒道， “另外如果八点我看不到资料，小宝，即使你跟他在酒店的床上，我也照样会找到你——” 第49章：诬陷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下午已将整理好的资料发给霍霆。 那边过了半天回她一个“嗯”字。 她又问： 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吗？ 霍霆就此再也没有回音。 因为这件事，心里面总有些心不在焉。 蒋霖约她晚六点在新世界百货商场见面。 到地方。 “嗨，念念” 蒋霖先看到她。 她对蒋霖无意，本也是抱着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态度，谁知蒋霖掏出两张电影票， “买了最近大热的《爱只有一次》，咱们先去看电影吧” 周念念要出口的话堵在喉间，不好意思回绝他，只好点头应允。 是一部爱情电影。 讲述跨阶层的平凡女孩跟富家公子的爱恋故事。 宣传上写的是华语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周念念从前很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片子，好像女孩子天生就爱做梦，哪怕平凡无奇，也希冀着有钱又优秀的俊朗不凡的男人爱上自己。 但霍霆就像是一盆冷水，彻底把她泼醒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除非男主脑袋坏掉。 坐在周念念身旁的是一对情侣。 电影过半，两人已经在昏暗的影院中吻的难舍难分。 其间还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蒋霖靠过来， “念念……” “你不喜欢这部电影吗？” 他的唇角擦着鬓发而过，周念念讨厌这种触碰，坐直了身子， “没有” 他的手伸过来，抓住周念念的， “那就好，我很怕你不喜欢……” “别……” 周念念心中警铃大作，还好他很快就放开， “我们慢慢来” 看完电影，两个人到一家西餐厅吃饭。 “蒋霖，你可能有点误会……” 周念念话还没说完，兜头就被人泼了一杯白水。 “好啊，蒋霖，你天天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找姘头是吧？” 泼她水的女人烫着时下流行的羊毛卷，混身上下都透着泼辣，她抱臂看着周念念， “死贱货，你勾引别人老公，不得好死！” 她声音响亮，几乎将全餐厅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我没有……” 周念念无力地辩解。 对面的男人为了自保，抢先说道， “老婆，是她三番四次纠缠我，我是要跟她说清楚的” 他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深情望着凶悍的发妻， “我最爱你跟孩子啊……” 众目睽睽之下，周念念狼狈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似乎已经认定，这是一场原配捉小三的戏码。 那些异样的目光像一根根利刺扎进周念念的身体里。 “亲爱的，我不在，你就这么任由别人欺负你？” 一道优雅低沉的声音传来。 男人款款走向周念念，如天降的神明，要将她从泥沼中解救出来。 霍霆脸上含笑，手绕过周念念的脖子搂住肩， “老婆，跟野蛮人不用讲道理，来，我教你，直接打110报警” “喂，喂！你干什么！” 蒋霖气急败坏地去抢霍霆手中的手机。 “不干什么” 霍霆三两下化解他的纠缠，仍是优雅的做派 “你们既然诬陷我老婆，我自然要找警方讨个公道”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霍霆比蒋霖之流不知要优秀多少倍，之前所谓的勾引只说自然也不攻而破。 “别报警……” 蒋霖怕把事情闹大，畏畏缩缩。 “那就道歉” 霍霆面容冷峻。 蒋霖被震慑到，对周念念鞠躬， “周小姐，实在是对不起……” 霍霆抱周念念在怀，唇贴上她的脸颊， “满意吗，老婆……” 这个男人，永远能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刻。 却又解救她于水火。 周念念已分不清此刻是难堪居多还是喜悦居多。 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夺目而出， “够了，霍霆……” 她说， “我想离开” 到车上。 霍霆丢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擦擦吧” 周念念默默接过，安静地擦拭着头发。 霍霆点一根烟，也不开窗，直接将尼古丁喷她脸上。 他的声音极尽讽刺， “周念念，给已婚男人当情妇很有成就感吗？” 第50章：霍太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周念念被他说的倍觉难堪。 “随便你怎么想” 她放弃抵抗，满心灰败。 “那你解释啊？！” 霍霆忽地用力扼住她的下颌，眼里冷的全是冰碴儿。 被他凶狠的目光盯着，周念念心里很快泛酸， “霍霆，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欠你解释” “嫁给我” 男人突然天方夜谭来了一句。 “你开什么玩笑……” 周念念不敢置信。 “你不是怕我骗你吗？” 霍霆眉宇间现出不耐烦， “嫁给我，这就是你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 周念念听不懂。 霍霆似乎也不想再向她说明，踩下油门，车飞驰而去。 到周念念家楼下。 “上去拿护照还有身份证” 周念念看着他，不言不语。 “别让我自己上去翻” 霍霆语气里带着威胁。 “你到底要干嘛” 周念念摁住他将要打开车门的手。 “娶你，就这么简单” “因为我长得像秦容？” 周念念问他。 “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霍霆看着她，眼眸中一片坚决， “小宝，我选中你，而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周念念疯狂摇头，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我知道你不是” 霍霆难得温柔地，用手抚摸她的面颊， “可是小宝，你别无选择” 他放低了声音哄诱， “你母亲病情危重，而我可以帮她联系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除了我，没人能帮你做到……还是说，你想看着你母亲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离开这个世界？” 不！不！ 周念念绝不想看到这一幕！ 她似乎又能闻到每年清明时节细雨落在泥土里的味道，眼前再度浮现出母亲长久地凝视着父亲的墓碑，久久不愿离开的场景…… 失去亲人的痛，她真的不想再尝一遍了。 脑袋里面仅有一个念头，她想要母亲活下去。 她知道此刻自己是绝不够理智的，但她顾不了这些。 上楼翻出护照，又迅速地跑下来。 “我答应你，霍霆” 她气喘吁吁，如第一次见面，她跑去给他买衬衫。 一个傻乎乎的、向日葵一般的女孩。 霍霆带她去签证中心，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现场直接盖到签证印。 两人随即奔赴机场。 两万英尺的高空。 飞机直飞赌城。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周念念不肯睡，一直紧紧盯着窗外，即使更多的时候，窗外只是漆黑一片。 落地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 周念念如提线木偶一般，随着霍霆的意志摇摆。 直到签上自己的名字，公证人祝福他们结为夫妻，周念念都恍如梦中。 “你已经是人人羡慕的霍太” 霍霆亲吻她的眼角。 “我该高兴吗？” 周念念一脸茫然地问他。 “至少你救了你的母亲，小宝，我说过，你很棒” 霍霆夸赞她。 周念念觉得这一切都像极了阴谋。 可更糟糕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危险在哪。 “霍霆，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她又问一遍。 “真想知道？” 男人挑眉。 “嗯” 她认真点头。 “你不会想知道” 霍霆和颜悦色，话语里却是警告， “小宝，聪明人从不自寻烦恼” 第51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2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3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4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5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6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7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8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59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0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1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2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3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4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5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6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7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8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69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0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1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2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3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4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5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6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7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8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79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0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1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2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3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4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5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6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7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8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89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90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91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92章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第93章（结局） - 股掌之间 - 土豆派大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