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贱人,去死!”  一声厉吼,长剑没有任何犹豫的穿透女子身体。   “不要!”   女孩凄厉的喊叫,不顾一切地从父亲怀中挣脱。   皑皑白雪,那一抹红装,本该是世间最美的场景,此时却如此凄美决然。   “哼!胆敢阻止本将军!”   苟雄无情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狂奔的脚步未有停下,可那飞溅出的鲜血染红了白雪,喷射到脸上,温温热热,透着腥甜。   原来,苟雄已将血剑拔出。   “啊!娘亲……”   沉痛的大喊,如此撕心裂肺。   红色的眼帘中,母亲的身影如同一叶扁舟,就那样凄凉的凋落。   她来不及接住她的身体,就这样,看着她瞳孔放大,看着她眼中的不舍与绝望。   “娘亲!”   这个瞬间,仿若定格一般。 母亲的眼神,是她一辈子无法忘却的回忆,从此,烙在心里。   “哎呦,小贱蹄子,长的不错嘛!”   苟雄眼神散发着让人厌恶的光芒,庞大的身躯挡在了小舒清面前。 那可恶的咸猪手没有任何顾及的伸向小舒清下巴。   小舒清没有任何反抗,被鲜血覆盖的双眼中,此时透着倔强、痛恨、愤懑、还有与年龄不符的那抹阴森。   苟雄被舒清如此盯着,竟觉得心中发毛,不自然后退一步。   “反了你了?告诉本将军,你们将天泰那小混账藏哪儿了?”   大雪越来越大,苟雄为了掩饰心中的害怕,一巴掌便向小舒清扇了过去。   她满脸鲜血,嘴角破裂,狼狈向地上扑倒。 只是,那漂亮的眼睛此时透着灰暗。 她要记住这个人,记住这幅嘴脸,将恨意放在心间。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舒修明放在袖中的手早已狠狠攥紧,青筋暴起。 可他却没有任何感觉,那心间的痛楚,又怎敌身体的千分之一?   那些残忍的画面,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竟然还会与自己有关?   他一脸赔笑,小心的将舒清扶起,低眉垂眼。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将军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他本是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如同卑贱的畜生一般。 佝偻着身躯,向着面前这个刚刚杀害了他夫人的人谄媚笑着。   “你是什么东西?滚!”   苟雄满脸不耐,那脸上横横赘肉看着如此恶心。 他一掌将舒修明推开,满脸奸笑的再次看向舒清。   “小丫头片子,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哎呦,将军。贱民帐中正给您备着美酒佳肴,还有皇家才能穿的斗篷大袄,更有着那娇弱无骨的外族美人儿。将军您就给小人个面子,看上一眼?”   舒修明踉跄后退,却是悄悄将舒清藏与身后。 而后再次一脸狼狈的凑向苟雄,满脸都是低微的贱笑。   “既然有美人儿,为什么不早说?”   苟雄满脸凶悍,如同提崽子一般,一把将舒修明给提了起来。   “是小的不懂事,小的不懂事!”   舒修明心中万分难忍,可面上却依然一脸谄笑与惊悚,让苟雄甚是满意。   “走,去看看!”   他一把将舒修明放开,看到他狼狈扑到雪中,而后又连滚带爬的跟上他以后,放声大笑。   小舒清接到父亲眼色示意,踉跄的奔到母亲身旁。   “娘亲……”   她悄悄叫着,小心扒开娘亲身上的白雪。   可不知为何,她扒着扒着,竟然扒起好多红色的雪。   “娘亲,您醒醒,您不能吓清儿呀!”   她梗咽的喊着,一滴滴热泪低落雪中,瞬间将雪融化,却又被飘来的雪花覆盖。   “清儿……”   是母亲的声音,她焦急的看着母亲,却只见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唇。 她急忙俯身向下,却是听到了世间最为让她心疼的四个字:  “你要幸福!”   风渐渐停了,鲜血染红白雪,触目惊心!   “娘亲!”   舒清惊恐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擦掉额头那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陷入回忆之中。 第一章 初遇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那年,南楚异于常年的冷。  皑皑白雪,覆盖了去往皇城的必经之路―卡洛山。   而他们一家,如同其他商人一般,被困与此。   “咯咯咯咯,咯咯咯,爹爹耍赖……”   年少无知,还为女孩的她并不懂大人心中的担忧。 而是与爹爹玩的不亦悦乎,那悦耳的笑声穿过卡洛山,让被困于此的商人心中减轻了些许阴霾。   “爹爹,你看!”   她记得是如此的清楚,大雪之中,那身材瘦弱的小男孩急切的在雪中奔跑,积雪过厚,他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却又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他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恶狼追赶一般。   那时,她不知是被他顽强的毅力吸引,还是纯属好奇,总之,那抹身影,就那么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中。   “坚持,坚持,哥哥会来救我的。”   远处,在雪中狂奔的男孩紧咬着牙关,暗暗对着自己呼喊。   三年前,父亲阴沉着一张脸,大手一挥。 不理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他与哥哥,就这样将他抛弃。   那一年,他只有五岁,可除了哥哥,竟没有一人替他求情。   这三年,他就这样生活在这个陌生而恐惧的地方。   大雪飘飞之际,他饥寒交迫,躲在那些贵公子的门外,只为得到一丝温暖,一点儿怜悯。   可是,那些与他一般大的小孩,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的到底是什么? 是无情的嘲讽,还是冷漠的拳打脚踢?   ‘野孩子? 废物? 小畜生? ’这一个一个惹人厌的字眼,便是那些人对他的称谓吗?   他要逃离这里,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哥哥说过,他会来接我的。   他想起了他温暖的眼神,想起了他的关爱,也想起了每时每刻他对他的守护。   这三年来,若不是因为哥哥,或许,他早已坚持不住,早就死了。   他抹掉脸上的泪水,遥望一望无际的雪色。   远处,那一抹红衣倩影,照亮了他的眼。   “爹爹,小哥哥过来了!”   小舒清晃着肉囔囔的小手,高兴的大喊着。   “先回去吧!” 舒修明一把扛起小舒清,对她说过的话仿若未闻。   “爹爹……”   “娘亲……”   小舒清见爹爹不理她,不得已,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刚刚从帐中走出的娘亲。   “娘亲,你看他穿的那么单薄,一定冻坏了,以前每次只要清儿冷了,娘亲都会给清儿熬好喝的甜汤让我喝的……”   眼见爹爹娘亲都不理她,舒清不满的嘟着嘴,大眼睛一晃一晃的,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水。   “娘亲,你都给清儿做好看暖和的披风斗篷,小哥哥却是什么都没有,清儿把披风斗篷送给哥哥好不?”   “不行!那是你娘亲给你做的。”   舒修明听着女儿喋喋不休的话语,甚是心烦。   他也并非无情,不愿救这小男孩。 孩子心善,他这个一家之主,却要替家人考虑,免得惹祸上身。   “爹爹……呜呜…呜……爹爹不疼清儿了。”   小舒清何时见过爹爹对他说话如此强硬,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呜呜大哭。   “清儿……” 夏谨宣心疼的抱过舒清,轻声安慰着。   可舒清往日乖巧,今日却是那股拗劲上来了,就这样哇哇大哭着。 第二章 心间的温暖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好了好了,福叔,你去把那小男孩接到下人帐篷,给点吃的穿的,然后打发他走吧!”   舒修明甚是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向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舒清终于破涕为笑,对着已到近前的男孩甜美一笑。 小男孩如同傻子一般,挠挠头,咧开了嘴,白白的小虎牙格外耀眼。   北风呼啸,雪夜更是严寒。   小舒清躲在暖和的被窝中,看着一人坐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的小哥哥,披上娘亲给她做的红色斗篷,悄悄跑了出去。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   她朝着小哥哥的所看的方向看去,却是只看到皑皑白雪。   小男孩回头,看着小舒清幸福的笑颜,竟仿若定格住一般,半天未回过神来。   “小哥哥?”   小舒清拿手在男孩眼前晃了晃,男孩终于回神,淡漠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光彩。   “我在等哥哥,他说过会来接我的。”   男孩遥望着东边,想着上次离开之时哥哥所给的承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三年来,他人冷眼,他默默吞下;囚禁灵魂,他一人忍受。 只因他坚信,哥哥会来。   如今,他努力的逃出来了,可他不知,哥哥在哪。 他无法想象,当他信念崩塌的那一刻,他还剩下什么。   “我也想有个哥哥,明天我一定告诉娘亲,让娘亲也给清儿生个哥哥。”   “啊?”   “啊什么呢?” 舒清看着小哥哥惊讶的样子,不满的嘟着嘴,男孩也未说破,只是在心中浅笑,这丫头好是单纯。   “娘亲说我们本来要去这上面的皇宫中去的,可是因为突然下了很大的雪我们才呆在这儿的。其实清儿很喜欢这里的。爹爹平时都没有时间跟我玩,可自从到了这儿以后,爹爹几乎每天都会陪清儿玩的。”   小男孩在舒清说到皇宫之时,眼中稍有晃动。   那巍峨辉煌的建筑下,隐藏了一个个恶毒的人心。 那里,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那里,他永不想再踏足。   “清儿是因为下雪才被困在这儿的,小哥哥又是什么原因才会来到这儿的呢?”   “我…阿…嚏!”   男孩正要作答,却不料鼻子发酸,一个喷嚏便打了下来。   小舒清看着肩头披着的斗篷,恋恋不舍的将其解下,笑着说道:  “这是娘亲给清儿做的,虽然爹爹说不能把它给小哥哥,可清儿还是觉得小哥哥需要。挪,清儿给哥哥披上。这样哥哥以后就不怕冷了。”   “不,不行!”   男孩虽然很是寒冷,但此刻心间的温暖就已足够,他不想再受她的恩惠。   “披上喽!清儿先回去睡觉了,哥哥也早点睡呗!”   小舒清蹦蹦跳跳的起身离开,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小男孩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目光。   ……  第二日,大雪依然飘飞,小舒清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寻小哥哥,可福叔却告诉他,小哥哥走了。   她一时沉闷,很是伤心。 可却也不知,那男孩竟是别国来的反贼。 也未有料到,她一时的心善,竟然给家人带来如此灾难。   那场无妄之灾,不仅夺走了母亲的性命,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从此,她再也未有见过那个小男孩,直到七年之后…… 第三章 目的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永利二年,正是新皇继位的第二个年头。   恰逢新年伊始,禹都城內,各类商贾贵胄,达官贵人,俊俏公子,妙丽佳人纷纷云集。   大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小二,本公子在这儿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了,这饭菜竟还没上来,信不信本公子砸了你这店?” 位于禹都城中心还算繁华的一家饭庄里,此时竟是分外冷清。 一位华衣公子不耐烦的敲着桌面,大声吼道。   只见他模样略显清秀,虽是男子装扮,却身材娇小,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女儿家的姿态。   没错,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舒府嫡女—舒清。   只见她言语中虽满是急躁,但却未有在他清亮的眸中看出一丝不耐。   “来了!” 小二慢腾腾的从后厨方向走出,而后将一盘摆放杂乱的牛肉随意扔到桌上,也不看舒清反应,转身便离开。   “站住!” 舒清虽然来这儿另有目的,但此时见这小二懒洋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她拍案而起,看小二没有一点止步的意思,脚下微动,强拉过小二的衣裳,迫使小二转过了身。   “将你们掌柜给叫出来,堂堂禹都第一饭庄,服务竟如此之差,真是让本公子大失所望。”   小二眯眼,稍稍抬头看了眼满脸怒气的公子哥,眼中尽是鄙夷。   他不耐烦的将自己衣袖从舒清的手中挣脱开来,也未见解释一语,再次转身向厨房走去。   “你……” 舒清手指着已经远去的小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禹都第一饭庄?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极。”   正在舒清即将暴怒之时,却见旁边的一名客人及其淡然的吃着饭菜,他随手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而后又用及其讽刺的语气平淡说道。   舒清微微侧目,淡淡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男子。   她本只是心生好奇,随意看看,却只片刻,眉头竟微微皱起。   只见这男子身披一件黑色锦袍,头发高高的束起,模样甚是俊朗,也很是精神。 只是,看着看着,竟觉得他甚是虚幻,明明就坐与你的眼前,竟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唯一的一处真实之处,便是他的眼睛,明明是二十岁的少年郎,眼中竟有着深深的忧伤,仿佛早已经历过太多沧桑一般。   她眉头越皱越紧,起步便向刚才说话的男子身旁走去。   “公子可否将话说个明白?”   她一手挡住了正要向口中送酒的男子的动作,黑衣男子淡然抬头,也未怪罪。 他将酒杯放与桌上,优雅抬手,做了个请的姿态,方向直指对面座位。   舒清微微点头,也未言语,大方接受邀请,落座与对面。   “在下观察公子许久,公子来这儿,应该……”   黑衣男子亲手为舒清斟得一杯美酒,放与她的面前,接着说道:  “应该不会单单吃饭那么简单吧?”   舒清心头微震,却是面色不变,他淡淡一笑,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道:  “哦?何以见得?” 第四章 枫亦清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黑衣男子也不言语,只笑着摇头,过了许久,却是说道:  “在下枫亦清,多年混迹江湖,别的倒没学到,这识人的本事,还是没几个人能比的过的。”   他不待对面之人说话,接着说道:  “若在下没料错,公子来这儿的目的,该是与在下相同了。”   舒清本只对枫亦清有一丝好奇,此时竟是心中震撼。   她初到禹都,却未有想过,竟碰到如此一个深思缜密之人,倒是让她生了兴趣。   “那枫兄倒是说说,我们的目的,怎么个相同法了。”   枫亦清执起酒杯,淡淡一笑,而后看着舒清:  “这禹都第一饭庄之名,想必全禹都人都心中清楚,那只是曾经。”   他稍一停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舒清,稍纵即逝,而后再次给舒清斟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不管曾经它多么辉煌,那都只是曾经,而你我来此的目的,便是想让它再创辉煌!”   舒清面色不变,正执酒杯的手掌却是微微停顿。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正待说话,却见一中年男子从后厨方向急匆匆的奔来。   “小二不识抬举,对公子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切莫怪罪,这是小人亲手所做的芙蓉蒸饺,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先尝尝!”   “言掌柜可曾想过,一莱居为何会沦落到此种境地?”   舒清淡淡看了一眼碗中的食物,便对着来人问道。   言掌柜微一皱眉,没想到这小兄弟如此轻狂,他抬头看着此时冷清的店内,想起曾经的热闹场景,暗自伤神。   “一莱居主事之人得罪权贵,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却将这一烂摊子丢给言掌柜,言掌柜想要重振饭庄当年繁荣,却是有心无力。想要转给他人,禹都商人又唯利是图,谁也不愿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言掌柜现在夹在中间甚是为难,又不能将自己多年心血丢之不管,可见也甚是烦恼吧!”   舒清站起身来,一口气将言昊苍境况尽数说来,言昊苍满脸苦笑,看着面前洋溢自信的翩翩少年,竟是觉得他便是自己的贵人,可改‘一莱居’目前状况。   可而后又摇头,自嘲一笑,抹掉心中这荒诞的想法,这只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郎,自己竟也会被他感染?   “在下不才,本想将言掌柜从这泥潭中解救出来,可现在看来,言掌柜竟是不相信在下了。”   舒清认真观察言昊苍听到她言语后的神情动作,也大致猜到他此时心中所想,不免拿话一击。   言昊苍慢慢抬起头来,心道这少年果然不简单,自己已经沦落到此种境地,也不怕再赌上一番了。   他轻轻一笑,开口道:  “我在这行混迹多年,公子若真有能力帮得老夫,老夫必拼尽余生之力来感念公子,公子楼上请。”   舒清会心一笑,这第一步,看来她是成功了。   她朝桌旁淡然喝酒的男子微微一笑,迈起脚步,便向楼上走去。   言昊苍也朝枫亦清微微点头,紧跟在舒清身后离开。   舒清从楼上下来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临近黄昏,她与言昊苍相互抱拳,正准备离开,却见枫亦清依然坐与旁边饭桌旁。   她微一皱眉,本不愿再理会这男子,却见人家已凑了过来。   “兄弟满面chun光,看来与言掌柜是相谈甚欢,就是不知在下可否分的一杯羹呢?”   舒清抿嘴一笑,微一抬头,正想说这枫亦清不自量力,商人重利,她亦如此,即已到嘴的的肉岂可再分一半给别人?   可当对上他认真的眸子时,她突然觉得,这枫亦清并非与她说笑,而是认真的。   不知怎么,她突然心情烦闷,只说了句她累了,想回家休息,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五章 不可置信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行走在繁华的禹都城中,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舒清心中却有些烦闷。   她随意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穿梭,碰到喜欢的或许会把玩一二,也或者与那些小贩砍砍价钱,有好几次都是将小贩砍得没了脾气,却又转身不买,让那些小贩甚是无语,就差破口大骂了。   枫亦清悄悄跟在舒清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你可听说了吗?圣上今日赐了圣旨,竟要将刚从永安来的那个舒家嫡女嫁给我们天泰的傻子王爷……”   “你说什么?舒府?永安那个传言富可敌国的舒府?”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这舒家能有今日成就,也不全然是舒修明的功劳,这一大半财富,可都是他那长女给他挣回来的呢!”   “这舒家嫡女名声在外,传闻当时同安的男子都快将舒府门槛给踩破了,可这舒家女儿愣是一个都没看上,这怎么就赐给了咱们那傻子王爷呢?”   “谁知道呢?要我说啊,这舒修明就算想与皇室有点关系,也不必如此呀,这不是把她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往里砸吗?”   “谁说不是呢!”   “你们知道什么呀,这舒家的另一个女儿舒浅也要入宫为妃,这舒家一门,怕是福气到了……”   另一个男子也加入了讨论之中,可舒清早已听不下去,正拿在手中把玩的发簪落入地上,她已无力再管,迈开步子,便往家中奔去。   “爹爹……”   刚到家中,她向福叔询问了舒修明所在地方,不出意外,在前厅见到了正在送别贵客的爹爹。   “那舒兄,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她看到爹爹红光满面的将一个一看就是奸诈小人,身体发福的男人给送了出去。   爹爹用责备的目光瞅了她一眼,待那男人离开之后,不悦的对她嚷道:  “吼叫什么?都快嫁人了,竟还如此不懂规矩?”   舒修明异常厌恶的再看了舒清一眼,接着嚷道:  “穿的如此不伦不类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从今天开始,便不必出去了,在家中跟着方婶学学礼仪,你要清楚,你嫁过去的可是皇家,若是还像现在这样不知方寸……”   “爹爹?”   舒清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的男人,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吗? 爹爹不该向她解释清楚此事是怎么回事儿吗? 为什么要在此时教训她,还骂她不懂规矩?   “爹爹不是曾经说过,清儿的婚姻由自己决定吗?”   她还是不愿相信,她不相信街上所听到的那几个男人的对话,她要问清楚,要让爹爹亲口告诉她。   “清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些年来,你胡作非为,和那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士交往,爹爹可曾阻碍过你?”   舒修明停歇片刻,看舒清沉默不语,接着说道:  “可如今,你已成年,爹爹也给过你时间让你选择,可你心高气傲,一个都未有看上。今日,皇上圣旨已下,对方又是王爷,你嫁过去就是王妃,就是皇家中人。爹爹这么多年将你养大,也就指望现在能粘粘你的福气,你难道……” 第六章 那王爷是傻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那爹爹可曾听说?那个所谓的王爷是个傻子?”   舒清双眼泛红,却倔强的不流出一滴眼泪,而是仰着头,大声质问着舒修明。   “那只是外界传闻,睿王爷为当今圣上亲弟,性格甚好,你嫁过去……”   “爹爹!”   舒清一声大喝,满目尽是无力。   “爹爹何必自欺欺人呢?睿王爷为何名为擎睿?他又为何被当今圣上封为睿王?天泰三岁孩童都明白,您会不明白?”   “但他得圣上宠爱是真,若他不……”   舒修明被逼的哑口无言,却还硬是解释。   舒清看着这样的父亲,满目失望,她睁着赤红的双眼,满心全是愤怒。   “爹爹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牺牲女儿幸福?原来,这么多年的宠溺尽是假象。爹爹如今的眼中,早已没了亲情,攀上皇室这颗大树,本就是您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如今,女儿这颗棋子的幸福,又与您何干?”   舒清泪眼婆娑,用尽全力嘶吼,仿佛这样,便能稍微平复一点儿心中的痛。   “你说什么?”   舒修明亦瞪大了双眼,拿起桌上茶杯便砸与地上:  “当年就是因为你,你母亲才死于南楚之人的剑下。我看你年幼,又念你母亲之好,这么多年未有怪罪你,反而一如既往的宠溺你。没想到,如今竟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看来,我就不该……”   “不该如何?母亲刚死那几年,爹爹是如何对我的?”   舒清向前一步,既然今日话已说开,她便要把这些年所受委屈尽数发泄出来,和她这个所谓的爹爹讲一讲道理。   “因我心中愧疚,每日尽心讨好与您,娘亲死了的第三个月,您便要纳朱氏那贱人为妾。我心中虽百般不愿,但却也不敢违背您。之后,朱氏对我百般刁难,我向您诉苦,您竟回我冷眼,还说我无理取闹。那之后,我便清楚,爹爹早已不是从前的爹爹,您恨我。”   “那几年地狱般的生活,是我这辈子的梦魔。直到您无意间发现我有点儿商业头脑,能够给你带来一定的利益,您才渐渐改变对我的态度。其实,从母亲死了的那一刻起,您便早已不将我当成您的女儿看待,而是一颗棋子,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舒清无力的跪坐与地上,将一切尽数说开,她却未有一丝松懈,反而心中满是疼痛。   “这么多年,爹爹看我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可却不知,若我不这样,又如何可以保护了自己?”   热泪一滴接着一滴,从眼中滑落,流过脸庞,落入地上。   可心底的伤痛,又岂是几滴眼泪能化解了的?   “爹爹,这么多年,清儿尽心尽力,殚精竭虑,为舒府也算有所贡献。这次,清儿也不会反抗,清儿会赔上自己一生幸福,保全舒府上下一干人等性命,也偿还爹爹多年养育之恩。清儿从此再不欠爹爹什么,也不欠舒府什么。清儿不敢让爹爹念及清儿的好,清儿只要爹爹心中,永远留有母亲的影子,不要忘记了她。”   舒清跪直身子,两手恭敬放与地上,可她却忘了,刚才被舒修明砸落在地的茶杯碎片。 第七章 决裂,疼痛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碎片刺入掌心,鲜血染红碎片,可舒清竟只微微皱了皱眉,便俯身向下,恭敬向舒修明磕了三个头。   一下,两下,三下,她光亮的额头落在那些锋利的碎片之上,舒修明看着那上面的点点血迹,仿佛看到多年以前,槿萱鲜血染红的那一地白雪。   他捂着心口,这种钻心之痛,他好像也有多年未曾感受到了。   舒清自地上站起,再也未有看舒修明一眼,失魂落魄的便向门外走去。   屋外,微凉的月光散落院间,千萍见舒清从里走出,也不言语,默默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她是唯一能明白小姐心中苦痛的那人。   当初夫人离世,老爷冷眼,朱氏刁难。   那段岁月,是小姐最最煎熬的日子。 可小姐却从未叫过一声苦,也从未在她面前显露一丝委屈。   因为小姐觉得,是她错了,这些都是她该有的惩罚。   她曾见到,小姐因为弄脏朱氏一件衣服,而在寒冬腊月的晚上,跪在雪地里受着惩罚。   那时,小姐只有七岁,却已明白人间苦痛,世人冷暖。   她已明白,这世上,除了自己,除了娘亲,没人再对她好,没人再帮助她。 她知道,也清楚,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她也记得,小姐刚获得老爷赏识的那个夜里,她兴奋的一夜未睡。 因为那是自夫人死后,老爷给小姐的第一个笑容。   小姐那时告诉她,她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那是小姐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是幸福的眼泪。   可是,小姐却不知道,当初的庆幸,需要付出的是如此之多。   小姐常常彻夜不眠,挑灯夜读,学习经商之道,学习人心之术;她混迹在一群老奸巨猾的老商人之间,为了谈判多一份胜算,她甚至学习媚术。   她只为给舒府带来更多财富,只为博得老爷的一个微笑,可她付出的,几乎是她的全部。   她或许早已明白,老爷对她,利用大于亲情。 可她,却一味的自我催眠,她总以为,老爷对她,是真心的。   不,或许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相信,不愿承认,只愿沉浸在这场由自己亲自编织的由亲情组成的梦里吧。   “千萍,回去吧!”   舒清的声音,将千萍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着小姐,一脸平淡,满心尽是心疼,她想让小姐发泄出来,可她不知,舒清的眼泪,早在几年前,或许就已流尽。   ……  清晨,打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她伸出手掌,片片雪花落入手心。   脑中,却是长剑穿透母亲胸口的场景。   呵呵,她自嘲一笑,忘不掉的,终究忘不掉。   “娘亲,您让清儿活着,幸福的活着,可清儿不懂,如何才算幸福?”   “小姐,你怎么站在屋外啊!这么冷的天,这天泰不是一向少雪嘛,怎么今年……”   舒清笑看着千萍的唠叨,这个丫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真心待她的人了。   她一扫昨晚低落的心情,新的一天,就算只为千萍,她也要痛快的活着。 第八章 蝶翼步摇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走,陪本小姐去看看我那位亲爱的妹妹,看看这位一向柔弱的妹妹今天会给我这位姐姐唱出怎样一出好戏。”   舒清一把接过千萍递过来的斗篷,不在乎天空大雪,冷然一笑,便朝着落月居方向走去。   “二小姐,这可是皇上亲赐的蝶翼步摇,这步摇做工精细,又是皇上找专人打造,别在您这乌黑亮丽的发间,真是恰到好处,若皇上看了,也必然喜欢的紧呢。”   张嬷嬷将那蝶翼步摇别在舒浅发间,一幅谄媚笑容。   “蝶翼?蝶儿翩翩,比翼双飞。” 舒浅手指落于发间,笑看着镜中的步摇,满脸尽是甜蜜。   只见镜中的自己,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挽起,头插蝶翼步摇,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这样的自己,又何愁不得皇上宠幸。 这步摇,便是最好的证明吧。   “是啊!小姐果然与皇上心心相印,竟一语道破皇上暗含之意。”   张嬷嬷看着镜中的精致人儿,一张老脸满是笑意,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钱财还有宫中众人讨好的嘴脸。   “其实,只要皇上心中有我,我便满足。”   舒浅娇柔一笑,让张嬷嬷更是满意。 而后,只见她话风一转,脸上却是闪现一丝哀色:  “只是姐姐,哎,不说也罢。用完早膳,还请嬷嬷陪我去看看姐姐。”   “二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皇上让我来,本就是侍候二小姐的,二小姐有何吩咐,老奴一定尽心。”   舒清刚赶到落月居,便听到如此一段对话,若不知情者,必以为这位妹妹有多么的爱护着姐姐。 可三年前那件事情的发生,也早已让她看清这位妹妹的真面目。   “哎呦,妹妹可真是好兴致啊!”   舒清也未敲门,只见她一把推开房门。 屋外雪花寒风涌入屋内,舒浅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却还是急忙从梳妆台前站起,恭敬的叫了声姐姐。   看看,看看,就是这幅嘴脸,配上这令人作呕的声音。 她以前可就是被她这幅样子给骗了的。   “妹妹正说前去看望姐姐,没想到……”   “啪!”   舒浅话未说完,便见舒清一步跨出,及其自然的一巴掌甩在了舒浅那娇柔的脸上。   “姐姐……”   步摇甩落地上,却见舒浅无心顾及,只一脸委屈的抚着脸庞,敢怒而不敢言。   张嬷嬷被这场景惊得措手不及,早知这舒府嫡女霸道刁蛮,可却也未想到,竟任意妄为到此种地步。 这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赏自己妹妹一个巴掌,要知道,这舒浅可是即将入宫为妃的人呐。   “想必这位就是舒府嫡女,舒清舒小姐吧!”   张嬷嬷眉头紧皱,现在可正是在舒浅面前表现的时候,以后的大把钱财可都看自己今日表现了。   “我是。” 舒清点头,正在张嬷嬷要说教一二时,却被舒清接下来的一句话气的脸色发黑。   “不过,你是哪根葱?”   她舒清今日前来本就是来泄恨的,又不是来商量的,反正马上便要嫁出去了,也不用想着后果。 她舒浅不是会装可怜吗? 那就装吧,使劲装,看她到底能装到何时? 第九章 教训恶毒庶妹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张嬷嬷指着舒清,步步后退。   “你什么你?本小姐教训妹妹,还轮到你这奴才指手画脚了?”   舒清一把将张嬷嬷溅手推开,看着此时可怜兮兮的舒浅,满脸厌恶,再次伸手,在舒浅惊得连连后退之时,一把手拉过她的头发,再次一掌覆在她的右脸上。   “这样才叫对称嘛!”   完事,舒清满意的拍拍手掌,正想离开,却见自家这庶妹呀无比‘凄惨’的跪到地上。 她紧抓自己的摆裙,语气极为委屈,不过在舒清看来,就是犯贱:  “姐姐,姐姐您教训浅儿,浅儿不敢反抗。可浅儿,真的不知犯了何错……”   舒清难得有点耐心,转身蹲下身来,捏住舒浅下巴,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模样,一阵恶心。   她轻轻在舒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声说道:  “三年前,那帮乞丐未有将我侮辱,如今又将我推给一个傻子王爷。舒浅,咱们之间的帐,是要慢慢算的。”   ‘什么? ’舒浅心中暗惊,她知道了,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哼!”   舒清一把甩开她的下巴,转身,从那蝶翼步摇上碾压而过。 留下一地粉碎,却也留给自己一场心伤。   她那样相信她,一直真心待她,只因她是她的妹妹,可她回报自己的,是什么?   是那风雨交加的夜晚? 是那几个肮脏恶心的乞丐? 还是此时的傻子王爷?   她到底有多恨她? 她为何要知道她与皇帝早已相识? 为何要清楚这场场针对她的阴谋?   “二小姐!”   张嬷嬷看着呆愣的舒浅,急忙过去,想将她扶起。   舒浅察觉有人碰她,不满的抬头。 看到是张嬷嬷后,才急忙收起情绪,又恢复到往日娇弱的模样,可怜兮兮的道:  “嬷嬷,您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好,好!”   张嬷嬷并未从刚才那一记恶毒的眼神中回过身来,急忙起身离开。   待看到张嬷嬷真的离开后,舒浅一脚将门合上。 凌乱的头发、涨红的双脸、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往日娇弱可怜的神情?   她满脸狰狞,一把将梳妆台上所有东西砸落地上,而后将屋中一切能砸的东西砸了干净。 看着凌乱的屋子,她大喘着粗气,心中尽是不平:  “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要压我一筹,这么多年我如此小心活着。如今,我即将贵为皇妃,你竟还敢如此胆大的教训我?舒清,你说的对,我们之间的帐,是该慢慢算。你放心,我一定夺回所属于我的一切,一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呼!”   出了府门,舒清吐出一口浊气。   舒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让她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人既然教训完了,她自然该去办自己的正事,顺便用个早膳,在舒府用膳,简直是对她的折磨。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   舒清正要回答千萍的话,却被一个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他为何在这儿? 看这情形,该不会在这儿站了一夜吧! 第十章 等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喂!”  雪中,他就这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头上,眉上,衣服上,全都被雪覆盖。   她叫着他,不知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执着,亦或者,他只是重利。   “你出来了!”   他抖动衣服上的雪花,看她今日一身女子装扮,未有惊讶,显然是早已知情。   “你到此处,只为等我?”   舒清笑看着枫亦清,这么冷的天,他在这儿站了许久,却依然一脸淡笑。   “是,等你!”   他声音轻缓,却也透着无比的坚定。   舒清表情不变,可心中却是微微酸涩。 一个男人,在如此天气下,孤身一人站与雪中,等她。 她该是感动,还是暗骂他的别有用心。   “你到底是谁?昨日的刻意偶遇,又是含着什么目的?”   “我是谁?”   他似是自问,眼睛却是看向面前女子。   只见今日的她身穿白色长裙,外面披着蓝色斗篷。 似是怕冷,他用帽子将自己乌黑亮丽的头发全都盖住,只留下几缕停在额角。   她并未施任何粉黛,然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是美丽的。 寒冷的天气将她的小脸冻得通红,她却如此倔强的与他对峙,那双眼睛,太过明亮,可却好像有丝丝暗淡。   “在下枫亦清,昨日已告诉姑娘。若说目的,我只是听闻你要嫁给那人,怕你心情不好,想来看看你罢了。”   枫亦清说得云淡风轻,让舒清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可……怎么可能?   “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等着谁。也不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对谁好。我们初遇,你便知晓我的身份,甚至你也清楚,昨日我在家中发生的事情。那只能说明,你别有目的,亦或,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   自小便经历惨案,在懵懂时期便已进入商场。 在舒清的眼中,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也不会有人无怨无缘的心疼谁。 谁都有着目的,谁都心思深沉。 她要防着所有人,即便是至亲。   “好吧!”   枫亦清似是妥协,他向前进了一步,暗暗低头,似是整理语言,却无人发现,他眼中的暗伤。   “我的目的,便是想要让你分我一杯羹。”   他抬头,看着天空越来越多的雪花,搓了搓手,笑看着舒清,调皮的说道:  “这大冷天的,舒姑娘可否移驾一步,实在是,有点冷啊!”   说着,他还故意打了个哆嗦,让舒清心中发笑,这枫亦清还是挺可爱的嘛!   还是在一莱居,还是在那张饭桌上,言昊苍亲手递上了热腾腾的早膳,正准备离去,却被舒清叫住。   “言叔,昨日我已说过,这一莱居依然是你的。你从事这一行多年,有很多地方,清儿还得仰仗你呢!”   商人为利而活,但舒清却是清楚,人与人最基本的情谊。   她既已决定接手一莱居,那便将言昊苍当为自己人。 自己人之间,本就不需隐藏,所以她今日才会穿女装而来,她清楚,言叔所要到底是何,也不会说看不起她这个女娃。 第十一章 商讨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既已决定接手一莱居,那便将言昊苍当为自己人。 自己人之间,本就不需隐藏,所以她今日才会穿女装而来,她清楚,言叔所要到底是何,也不会说看不起她这个女娃。 言昊苍看了看正埋头吃饭的枫亦清,又看了看舒清真诚的眼睛,也未再推辞,点点头,坐了下来。   “言叔,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和你商讨一下一莱居近况。对一些目前的问题找出解决的方案。不瞒言叔,近来我事情比较多,只能说和言叔商讨出一些结果,如何运作,却还要言叔来把控。”   昨日圣旨虽未言明她与那傻子王爷哪一天大婚,但既然是皇帝亲下圣旨,想来是婚期不远了。   昨日她与爹爹闹翻,爹爹这几日大概也不会理会她。 但若是像以前一般天天往出跑大抵也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家的也不好经常露面,我会把一些我能解决了的事都尽数办好。一莱居地理优越,格局设置也都不错,只是天子脚下,就因为得罪个权贵,就落得如今地步,想来,心中确实难受。”   “言叔……”   “嗨,你…就是你!”   舒清正准备将自己想法都说出,却被旁边某头猪发出的怪异声音给搅乱。   她不满的踹了脚正吃得倍儿香的枫亦清:  “你不是说想要分得一杯羹吗?既然想分羹,就先说说你的想法。”   “嘿嘿!这言叔做的粥啊,就是香!”   枫亦清终于将目光从饭菜上移开,他抬头先朝着言昊苍竖了一个大拇指,再看看舒清暗瞪着他的样子,这才好似醒悟一般,正色道:  “一莱居为何败落,昨日舒姑娘已经将原因说明,言叔你有管理能力,舒姑娘你钱多人广,可惟独少了什么。在这禹都城中,若无官员庇护,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舒清歪着脑袋,依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眉头一挑,不服的问道:  “不是吗?”   “继续!”   舒清恶狠狠的朝着枫亦清吼道。   艾,她就纳闷了,昨日看他明明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可今日这人怎么就成如此逗比了? 看着真是欠揍。   “哦!”   枫亦清不满的撇撇嘴,可眼中却是一亮,这舒清生气时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   “在禹都想开一间规模较大的饭庄,光有钱财与管理能力是不行的了,一莱居为何败落,是没钱?没有好的服务?还是没有好的厨子?都不是,很简单,得罪了权贵,没有了人脉,谁还敢来?  你?你?还是她?”   枫亦清手分别指向言昊苍、舒清与千萍,看到她们都认真听他说话,一副思考神色时,更加得意:  “所以说嘛,上面若有一位能帮咱解决问题的官员,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枫亦清,你不觉得,你从始至终,都在说一堆废话吗?”   不知为何,今日舒清就觉得面前这人格外的碍眼,若是可以现在让她揍一顿他,该有多好。   “你听我说完啊!”   枫亦清再次不满的撇撇嘴,将一勺小米粥送入口中,才接着说道: 第十二章 这不是没钱嘛!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一莱居当家之人曾得罪丞相,具体原因我们皆不明。目前我们有两个方法可行,其一,去找丞相。他以前要对付之人只是一莱居的当家之人,如今当家的已换,只要我们将他喂饱,他无理由再刁难我们,毕竟无人与钱财过不去。”   “第二呢?”   舒清虽对丞相不是多么了解,但外界对他品行为官都评说一二,她还真不愿与其打交道。   “其二,便是另找他人。虽说丞相权利在朝中无人能敌,但朝中却并非所有人都听命与他,太尉与丞相多年不和,这本就是众所周知。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或许会加在他们的斗争中去了。”   “风兄说了这么多,可有件事你却必须清楚。我们都是普通老板姓,又哪能接触到这些权贵之人呢?”   “舒姑娘所言甚是。但若是在下可以接触到呢?”   “你?”   舒清站起身来,左看看,右看看。   还真是! 这家伙长的还真是‘人模狗样’,不对,这好像与长相无关哈!   不过看他着装打扮,言谈举止,皆是不凡,认识一两个达官贵人也属正常。   “哎呦,不错嘛!”   舒清围着枫亦清转了又转,听到舒清表扬,这枫亦清要多得意便有多得意了。   不过,舒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枫亦清差点噎死:  “不过啊!我听那个言叔说,你也曾经找过他,既然枫大公子这么能干?怎么连言叔都说服不了呢?”   舒清拉开枫亦清旁边椅子,坐到他身旁,笑着问道。   只不过这笑容嘛,有点儿…坏!   “我……我这不,我这不…没钱嘛!”   弱弱的一句话从枫亦清嗓中…摁? 哼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清感觉自己都要笑掉大牙了,这…这枫亦清也太逗了吧!   “真是的,非逼我说出来吗,大男人的 也不给我留点面子,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哈……”   屋中传出阵阵笑声,分外温馨。   ……  舒清是用完午膳才从一莱居出来的,饭庄得重新开始经营,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协商准备,一些细微之处也根本没时间商量,所幸,舒清虽然忙,但言叔与枫亦清却是每日都有时间。   舒清最后决定做个甩手掌柜,她出钱,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言叔出力,枫亦清出…嗯? 算是人脉吧! 两人各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而他们目前要解决问题便是让一莱居先运作起来,而三人一致决定用刚才枫亦清所提第二条,找寻太尉帮忙。   不过,这种事情舒清自然不会管,直接扔给了枫亦清,既然他说他有点儿关系,想来解决此事该是没有问题的。   因下雪的原因,路上行人本就稀少。 而舒清又不愿这么早回家,便与千萍在路上晃悠,一边想着一莱居未来发展的趋势,一边又与千萍随意聊上一二,甚是悠闲。   可此时她却不清楚,家中等待她的,是如何的一场狂风暴雨。 第十三章 响亮的一巴掌(1)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大小姐,老爷正在前厅等您!”  刚回到家中,舒清便在院中碰到神色颇为古怪的福叔。 她本预打听几句,却看福叔一脸急切,显然不愿多说,便也没多问。   到了前厅,舒清让千萍在外面等她,自己走了进去。   她本以为是舒修明找他有事,此时一看,好家伙,这舒浅,朱寒安竟然都在里面。 就连一向不问世事,每日只知吃斋念佛的祖母都在其中。   舒浅依然是一副柔弱的模样,眼圈微红,楚楚可怜,似是受了多大委屈。 朱寒安站在舒修明身旁,一副局促难安的神色,只是在她进来时却是向她投以洋洋得意的眼神。   舒清懒得理会她,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走到坐与正中央的祖母窦氏和舒修明面前。   “清儿给祖母,爹爹请安了。”   她微微俯身,动作柔美端庄。 窦氏睁开眼睛,轻轻点头,显然是对这孙女还算满意。 而舒修明却冷着一张脸,轻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舒清心中稍微一想,便已清楚,肯定是这对犯贱母女搞得鬼。   “咦!”   她向发生新大陆一般,一脸惊讶的看着舒浅面部,而后惊呼道:  “天呐,妹妹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被人打了两巴掌似的?哎,你也真是的。都快要入宫为妃的人了,不好好呆在房中绣花,竟然这幅妆容就出来了。这要是传到宫中,还说我们舒家人欺负你,你这让爹爹以后如何自处啊?”   “没…我没…”   舒浅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脸颊通红的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朱寒安哪能见得女儿受委屈,急忙走了过去,一把推开舒清,大声嚷道:  “好你个死丫头,明明是你嫉妒浅儿被选为皇妃,才会出手打她的。可怜了我家浅儿,受委屈惯了,竟然不懂的替自己讨公道,什么事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第一句话,她疾言厉色,若不是窦氏在房中,她估计早就扑过去朝舒清撒起泼来了。 而第二句话,她却是对着舒修明的,声泪俱下,让舒清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姨娘!”   舒清刻意加重语气:  “这么多年,父亲宠你。清儿也一直把你当半个长辈看待,而未有将你与外面那些奴才混为一谈。清儿对你已经这么宽容了,没想到今日你竟还要如此诬陷与我。”   她舒清早已不是曾经的单纯丫头,儿时被朱氏欺负,那是自己太过弱小。 而现在,虽然她依然不算强大,舒修明或许也不站在她这方,但祖母却是最讨厌这类仗势欺人的妾室。   说白了,朱氏虽然为舒修明生得一个女儿。 但在身份上,她还是妾,是仆。 所以,对待她这个正房所生的嫡女,她刚才的行为已属以下犯上。   “你……”   “还有,妹妹即将贵为皇妃,我巴结都还来不及呢?怎敢得罪她呢?虽说妹妹一向柔弱,但保不准妹妹哪天受奸人挑拨,到时治我个大不敬罪,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所以,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可是把清儿往火坑里推呢!” 第十四章 响亮的一巴掌(2)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不是,老夫人,老爷,妾身真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听浅儿说……”   “姨娘,你误会姐姐了。”   舒浅见她娘马上就要将真相和盘拖出,急忙开口打断。 哎!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舒清明明就是挖好了坑让她和里面跳,没想到她还真进去了。   “祖母,父亲。”   舒浅走到两人面前,欠身行礼:  “姨娘只是太过关心浅儿,见不得浅儿受委屈,才会胡乱猜测。她绝没有伤害姐姐之意。” 说到这儿,她又转身看着舒清,双膝一弯,竟给跪了下来:  “姐姐,姨娘并非有意,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浅儿在这儿替姨娘给您赔罪了。”   看看,看看,多会说话,多会做人,多会扮可怜,一下子就将这大不敬之罪给化解掉了。 这舒清才是最为难对付的人啊。   “浅儿。”   舒修明站起身来,用责备的眼神扫了一眼舒清,就要将舒浅扶起。   可舒浅怎么会起来,这跪都跪了,所以只是可怜兮兮的盯着舒清。   “好了,都是一家人,清丫头也不会怪罪朱氏的,舒浅你起来吧!”   最后还是窦氏开了口,舒清见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本意也就是吓吓朱氏,所以向前迈了几步,扶起舒浅:  “是啊!我又没说怪罪姨娘,妹妹何必呢?”   “谢谢姐姐。”   舒浅顺势站起身来,只是,无人发现她眼中的那抹怨恨。   舒清本以为事情已经平息,却在此时看到朱氏拼命给舒修明使眼色,她看了看坐在中央的窦氏,马上想到,事情估计不会这么简单,不然,不会将祖母都请出来。   “母亲,是这样的。您看这浅儿马上就要入宫为妃了,可阿安却还只是一个妾室,这不仅浅儿面上无光,皇家也会觉得咱们不重视他们……”   “爹爹的意思,是想让朱氏取代娘亲?”   舒清总算明白今日父亲将她们都请过来的意思。 她声音沙哑的问道,虽已尽量保持平静,可声音却已不自觉的提高,语气也甚是寒冷。   “清儿,你听为父说……”   “父亲已将母亲忘个干净,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好,真好,好的狠呢! 她刚才还以嫡女身份压着朱氏,现在父亲竟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只是想要让他记着母亲的那么丁点儿好,却原来,他连一个身份也不愿替母亲留着。   呵呵! 是啊,母亲还在世时,他便已经与朱氏苟且,而且生下舒浅。   那时母亲对他千般好,他们看着如此的恩爱,他都能如此背叛母亲,何况现在呢? 母亲已死了多年,他能将那个位置空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自己还该感谢他?   “修明,舒浅要入宫为妃,清丫头也即将成为王妃,你这样,是将清儿置于何地?”   窦氏抬头,看着舒修明,平静的问道。   她虽然比较喜欢舒清,可舒浅也是她的孙女,她不会因为此事,而与儿子闹僵。   “母亲,清儿依然是我舒家的嫡长女。我只是将浅儿身份提高,与清儿平等,这并不影响清儿的地位呀!” 第十五章 响亮的一巴掌(3)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哈哈哈!”  舒清自认已经看清舒修明,可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还是把他想的太好了。   “父亲绝情至此,舒清已无话可说。只能说,娘亲当日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么个负心汉,我真替娘亲不值……”   “啪!”   舒清的怒骂之声因这一巴掌而终止,一切都变了。 不,没变,只是以前,自己都活在自己制造的世界里而已。   “哈哈哈!”   舒清大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   “这一巴掌,女儿受了,也记住了!女儿不敢怪罪父亲,只是今后,还请父亲多保重。”   舒清就这样跑出了前厅,她不想再阻挠,也已无力阻挠。   就算今日她能劝服父亲,总有一天,他依然会娶了朱寒安。   这个家,已什么都没有了。 她已无所谓,只是,她替娘亲不值。   ……  舒修明与朱寒安的大婚,是在三日后举行的。   这个时候,舒浅正在一莱居与枫亦清,言昊苍商量一莱居开业事宜。   还别说,这枫亦清办事效率真是迅速,短短三天,已经将一切事情都已办妥,舒清现在由衷觉得,当初让他入股,委实没错。   商量完事情,言叔便去厨房忙活,千萍也去厨房打打下手,而厅中,便剩下舒清与枫亦清两人。   “这言叔做的芙蓉蒸饺,委实不错。你不是一向都要和我抢吗?呶,今天我枫亦清大方点儿,主动让给你。”   舒府家主舒修明娶妻,虽然是将以前的妾室升为正房。 但舒家两女都要嫁给皇室的消息在禹都是传的沸沸扬扬,谁都想去趁此机会打打交道。 故而,本来舒修明准备的小宴,规模一再扩大。   而本该在场的舒清,实在感觉吵闹的紧,心烦意乱之际躲到此处,却也无甚心情,蔫儿吧唧。   “你吃吧!”   舒清以手称头,看着窗外。   大街上甚是冷清,估计都去参加父亲与那贱人的婚礼了。   “我枫亦清好不容易大方一回,你竟还不领情,哎,我可真够悲催的。”   枫亦清将一个芙蓉蒸饺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看舒清神情黯淡,依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眉头微皱,只一会儿便灵光乍现。   “啧啧,哎,真好吃!”   “你真不吃啊?”   枫亦清一边吃,一边还故意啧啧舌尖,过一会儿,再将芙蓉蒸饺往舒清旁边凑一凑,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说你啊!不就是你那老爹娶个女人吗?本来就是个过时的人,你就这样闷闷不乐了?”   他悄悄看了看动都没动的舒清,接着说道:  “要我说啊!何必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而生气,那将来你夫君多纳上几房小妾,你还不得上吊自杀?”   “艾,不对不对 ,你夫君是个傻子,估计没有机会纳小妾的……”   “你闭嘴!”   舒清猛地转过头来,没有注意,将枫亦清正喂到她嘴边的芙蓉蒸饺给扫落在地。   枫亦清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沾满泪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第十六章 舒清,你是懦夫!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可以发泄,可以哭一哭。可你不要这么憋着。好吗?”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舒清拿衣袖一把将眼泪擦干,并未领枫亦清的情,而是冷声问道。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如此委屈,不想……”   “在我舒清的字典里,从来都只有坚强二字。这世上,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我的懦弱。我请你收起你虚假的同情,也记住你的身份,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舒清毫不留情的将枫亦清的话给打断,她不需要那些安慰,她习惯了一个人舔伤口。 那些脆弱,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一旦如此,或许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她起身,不再看枫亦清一眼,便准备离开。 本以为这儿足够安静,却不想,依然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   “舒清,你就是个懦夫!”   枫亦清紧跟着站起身来,朝着舒清背影,大声吼道。   “你为你母亲感到不值,可你如今又如同鸵鸟一般,一个人悄悄躲在这里舔着伤口。”   舒清心里一震,是啊! 她是懦夫,她是鸵鸟,她只会悄悄躲避,却什么也干不了,一点儿也帮不上母亲。   “若你真有本事,你何不送你那所谓的父亲和姨娘一场‘惊喜’,让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场婚姻。”   枫亦清持续着大吼,舒清终于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他们只是合作伙伴,他们只认识三,不,四天。 他竟然如此了解她,可,这么一个人,自己终究无权拥有。 她就要嫁人了,嫁给那个傻子王爷了。   ……  今日的舒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舒府老太太,当家的新郎官,还有即将成为主母的朱寒安和以前的庶女,如今即将成为嫡女和皇妃的舒浅,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光彩照人的笑容。   整个宾客对这场婚礼多加赞扬,也羡慕着舒修明的福气,或者对着在人前娇羞可爱的舒浅予以赞扬。   只是,还有个别人会想起那个即将成为傻子的王妃的舒家嫡长女,从婚礼开始到至今,好像都没见她的人影啊!   “父亲母亲大婚,女儿特备上重礼,望父亲母亲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大红的锦袍,女子红纱蒙面,踏着脚下铺就的红色地毯,款款走来。   她拿芊芊玉手端着一个被红布盖着的托盘,虽然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但她美妙的眼中盛放的淡淡微笑,再配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足以让人着迷。   ‘这便是舒府嫡女啊! 果然是惊艳绝伦,不愧为大家闺秀啊! “  时间仿若定格一般,众人都直直的盯着迈步而行的那一抹红色身影。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赞赏之意,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她的绝代风华!  正与一位官家小姐聊的开心的舒浅,笑容僵在脸上,她狠狠扭动着手中的丝帕,满目怨恨。  舒修明与朱寒安紧皱眉头,这舒清可别在这关键时刻给他捣乱啊! 第十七章 玉碎,情断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父亲,母亲,这是女儿找专人打造。是上古时期,圭万所传之和阗玉,女儿特让人将它打造为一龙一凤。天下如今也就剩这两块。女儿就用这两枚玉佩。再次祝父亲,母亲新婚大吉。”   舒清掀开红布,高举着托盘,甚是恭敬。   她灵动优美的声音,配着乌黑的三千青丝,在风中飞扬,众人心中更是着迷。 只有人群中的枫亦清微微笑着,暗道一声:  ‘来了! ’  “呀!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纯正的玉佩呢!”   按理说,舒清送上礼物,一般都会有专人收取。 可舒清又怎会不了解朱寒安贪婪的本性,只见朱寒安将玉佩拿到手中,细细观摩。 眼中满是欢喜。   舒清站直身子,向前一步,樱桃小嘴微微张合,让朱寒安更是开心。   “母亲,您看,女儿特意在龙形玉佩上刻上父亲尊名,而在凤形玉佩上刻上母亲的名字……”   朱寒安听着舒清声音,不免朝两块玉佩上分别看去,这一看,却是愣在了当场,更是惊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够了!”   舒修明低声喝道,可也不知是受惊吓的原因,还是舒清未有接住,玉佩最终从朱寒安手中滑落,摔个粉碎。   舒清看着落地的玉佩,未有高兴,只是眼中闪现出一抹无人能看清的哀伤。   “你既然已忘了母亲,那女儿就帮你们将这段情,彻底画上句号!”   舒清微低着头,小声向着舒修明说道。   那是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信物,那两块玉佩上,一个刻着‘修’字,一个刻着‘槿’字。   如今,玉碎,情断!   舒清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然而眼中却尽是冷意。   “母亲若不喜欢清儿的礼物,直说便可,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摔破?你这样,清儿……”   “不不不,我没有……”   朱寒安焦急的摆手,舒修明沉着一张脸,看着地上已经破裂的玉佩,心竟然止不住的颤抖。   “好了,你母亲也是不小心,我会找人,将它重新修补完好。”   小厮急忙过来将碎片捡起,舒修明也调节好心情,前去安置宾客,只是无人清楚,在舒修明离开之时,舒清在舒修明耳边残忍的说道:  “碎了便是碎了,就算修复完好,也早已回不来!”   舒修明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可舒浅,早已将嘴唇咬破,身体竟微微痉挛。   ‘娘亲,您会怪清儿吗? 从此以后,你与他情断,可,他却会永远的记住你了,永远,永远……’  大婚后的第二天早晨,宫中便传来圣旨。 舒清与舒浅的婚期定了下来,二月初二,她们会在同一天婚嫁,只是,一个是嫁给天下至尊,并且还是自己所爱之人;而另一个,却是嫁给一个闻名天下的傻子!   同为姐妹,两人的命运,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而在当日婚宴上见过舒清大放异彩的一些人,不免心中一阵噫吁。 这样一个出众的大家闺秀,竟然在以后的人生中,要与一个傻子一起度过。 第十八章 大婚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大红的嫁衣,刺的人眼生疼。今日是舒清与妹妹舒浅共同出嫁的日子。   舒清一人坐在轿中,轻轻掀开盖头,想想刚才出门时的场景,只觉得讽刺与可笑。   父亲满目笑容,朱氏也笑颜如花。 妹妹离开时的抽泣之声,那种依依惜别的母女情深。 还有父亲的安慰之声,让人生厌。   而她,却只在祖母,千萍的陪伴下,表情淡然的上了花轿。 那一家人的关怀温馨,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 这,便是自己的婚姻吧? 曾说不在意,嫁给谁不是嫁呢? 一个傻子,不也让自己更加自由吗?   可,那些自我安慰,此时竟如此苍白无力。   父亲仿若施舍一般,赠予她几车的嫁妆,外界之人便人人对他给予称颂,可又有几人明白,那都是自己挣来的。 那些嫁妆,还不及自己为舒家所挣的百分之一,又哪能比得上这几年的辛勤付出呢?   她舒清从不认命,天下之人尽数抛弃她又如何? 她一样可以活的精彩,活出自己!   “框 框 框!”   一声声有力的撞击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是那傻子王爷来踢花轿了。   她将盖头盖好,慢慢的伸出右手。 神情几经恍惚,她的幸福,以后便要交与这人手中了吗?   “娘子不怕哈!”   一张强有力的大掌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其间,他傻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此时竟是如此温暖,也让她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身旁众人的吵闹声好像都已消失。 她当时甚至在想,若有这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直到终老,即使这人是个傻子,大概也是幸福的吧!   “娘子,小心!”   他的声音如此好听,那语中的担忧与关心,一度让她恍惚,他真的只是个傻子吗?   “新娘子踏过火盆,从此夫妻恩爱,子孙兴旺!”   或许是心情的改变,此时身旁的祝福之声此时也分外悦耳,没有了嘲讽与不屑。 他突然觉得,这场婚姻,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喜绸落与地上,大大的红花落在他们中央。 他们各自牵着一头,如同同心结一般。 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似心连着心。 今后的人生,同甘共苦,他们共同面对。   几经波折,当舒清终于坐到被红枣、花生、桂圆等寓意深刻的东西给包裹起来的房间中时,竟突然觉得有点儿紧张,心儿如同小鹿一般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吱!”   开门的声音传到耳旁,她听到好多人杂乱的脚步之声,却只是片刻,只剩一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屋内。   片刻寂静,他感到那人在注视着她,他坐在了她的身旁。   屋内,红烛照耀,如此温馨!   屋外,月光普照,一片寂静!   “母妃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   盖头掀起,她抬起眼帘,对上的是一双真诚而单纯的眸子。   与她想象中的痴傻不同,这一刻,她的心里,竟泛起自己也说不清的感动与幸福。   他的左半张脸分外俊美,细腻的皮肤,让身为女子的她都很是羡慕。 第十九章 为什么要睡地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可他的右半张脸,竟然被一块铁皮面具覆盖。   她不知哪根筋不对,不经大脑思考,右手便已经触碰上去。   铁皮光滑,却也渗人,很是冰冷。 她急忙缩回了手。 不明白,他竟连结亲之日都带着面具。   是因长的太丑,怕吓到众人;还是长的太美,不想引起骚动?   而且,外界竟也未有传言他所带面具一事,难道是因他的痴傻之名太过‘耀眼’,所以盖过了此事?   “娘子不喜欢它吗?”   皇甫擎睿歪着脑袋,也不等舒清回答,他便接着说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的,可母妃说了,就算睡觉也要带着它的。” 他微撅着嘴唇,垂头丧气的样子,分外可爱。   舒清心中一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单纯的人了?   是从母亲死后? 还是从他进入商界开始?   不知以后,她是否有机会与他一般,不用与那些阴鬼狡诈之人耍弄心机,每日都可恣意而为,随心而活。   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人生在世,又有几人可以如他那般,痴傻一生,什么都不予理会。   不过以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可以轻松自在,也是不错的。   “娘子不高兴吗?”   皇甫擎睿看舒清不言不语,便睁着大眼,紧盯舒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   舒清抿嘴一笑,这才知道,自己早已走神。   “那我们睡觉吧!母妃说,以后每天娘子都会陪我睡的,这样我以后就不会再孤单了。”   皇甫擎睿语出惊人,让舒清甚是无语,可一个傻子,你好像也与他说不清楚啊!   舒清眉头紧锁,紧盯着身下的那张大床,最后心生一计。   她一脸奸笑,看着面前的皇甫擎睿,如同看一个幼稚的小鬼一般:  “你母妃有没有告诉你,若要和娘子在一个房间睡,你就要睡在地上呢?”   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对着他天真的眸子,眼中没有一丝愧疚,这王爷还挺好玩的哈。   “母妃没有说啊!”   皇甫擎睿想了片刻,似乎想将母亲所说的话全都想起来,可他真的不记得母亲说了啊!   “那今日娘子告诉你,来,乖乖睡地上。记住,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哦!不然以后娘子就不和你一块儿睡了。”   舒清急忙拿起一床被子,不由分说的铺到地上。 连哄带骗的将皇甫擎睿给拉到地上睡好,心中想着:  ‘这傻子还挺好骗的嘛! ’  可,正当她阴谋得逞,心里美滋滋的躺到床上时,这傻子竟一咕噜从地上爬起,趴到床边,一脸认真的问道: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舒清刚放下的心瞬间就给提了起来,这累了一天了,你怎么就不能安生会儿呢?   “为什么要睡地上啊?”   某傻子一脸天真的问道。   “因为睡地上对身体好。”   “可地上好硬,睡着不舒服。”   “正因为睡着不舒服,才对身体好。”   “那娘子下来和我一块儿睡,这样对娘子身体也好。”   看看,人家这傻子多替他家娘子考虑。   皇甫擎睿连拖带拉,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舒清往地上拉去。 第二十章 娘子踢下去的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艾,我不用,我身体好!”  “不行,娘子说了,这样对身体好。”   “那只对你身体好。”   “为什么只对我身体好呢?”   “因为……”   好吧! 其实舒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傻子了。 最后她还是悲催的与这傻子都躺在了床上,只是中间用被子隔了一条分界线。   而她的新婚之夜,就在这样与他争论的过程中,迷迷糊糊的睡着度过的。   次日清晨,舒清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半张放大的俊脸和半张恐怖的面具。   本来还被瞌睡虫覆盖的大脑瞬间打了个机灵,她看着中间那床被某人不知蹬到哪儿的被子,再看着腰间环绕的那双可恶的爪子,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再看看某人睡觉的姿容,舒清心中一阵抓狂,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   “彭!”   重物掉落地上的声音响起,舒清满意的拍了拍手。   ‘小样,还敢占她便宜? ’  “怎么了?地震了吗?”   不明情况的皇甫擎睿一股脑从地上爬起,看着坐在床上表情不是很好的舒清,拽起她的手,便往房外跑去。   “娘子,别怕哈!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房子真的塌下来,先砸到的也肯定是我,所以……”   一边跑他还一边说着,舒清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这傻子劲怎么这么大呀?   “够了!”   舒清满脸黑线,愤怒地甩开皇甫擎睿的手,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娘子?”   某位傻子看亲亲娘子生气了,不明就里,便向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抠着手指,甚是委屈的叫道。   舒清低叹一声,她和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呢?   “好了啊!没有发生地震,是你不小心滚下床了。我本来想着抓你,可没抓到。幸好地上有你昨晚踢下去的被子,所以你没摔疼吧?”   舒清故意紧张的看看皇甫擎睿,看到他摇摇头,正想拉着他往里走,可人家又蹦出一句让舒清甚是尴尬的话:  “娘子肯定知道我今天要滚下去,所以故意将被子给踢到床下的吧!娘子对我可真好。”   “谁说是我踢下去的了?”   舒清举着拳头,狠狠瞪着这个智商堪忧的‘小屁孩’。   “可…可昨晚我亲眼看见的了,娘子还把自己的被子给踢掉了,最后还是我怕娘子冻着,才给你盖上的呢!”   ‘啊…天呐! ’  舒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可也不会这么离谱吧!   这傻子居然还给她盖了被子? 她居然要靠一个傻子照顾?   “王爷呀,估计是你做梦了吧。是你把被子踢下去的,我都看见了。”   “可我记得我没有做梦啊!”   某男憨憨的挠挠自己脑袋,甚是认真的在那想着。   舒清直接给无语了,也不愿大早上的站在院中和一个傻子纠结这问题,急忙拽起皇甫擎睿的衣袖便往房中走去:  “一会儿还要给母妃请安,我先帮你穿衣梳头吧!”   “穿衣梳头?那不是秀儿姐姐干的事情吗?娘子你要和秀儿姐姐抢生意啦?”   皇甫擎睿一脸惊讶的看着舒清,就在舒清即将要发疯之时,他终于说出一句让舒清心中舒服一点儿的话了:  “不过娘子比秀儿姐姐长的好看,我喜欢娘子给我穿衣梳头。”   “嘿嘿!”   舒清低头抚额,“嘿嘿” 傻笑,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给逼成傻子的。   她牵着皇甫擎睿的衣袖,抬头看看天,一群乌鸦飞过,哎,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默哀! 第二十一章 跪下!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大红的锦袍,华丽且大气。黄色的丝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 乌黑发亮的头发被舒清用玉冠束起,随意而自然。 左脸俊美异常,肤若凝脂。 而右脸却被一块狰狞的面具覆盖,甚是吓人,却也平添了一份神秘。   舒清满意的看着经过自己精心装扮的男子,未有察觉到自己眼中的那丝赞美。   “娘子真棒!比秀儿姐姐都棒。”   傻傻的语气让舒清不自觉的翻个白眼,得了,刚才的努力都是白搭。 这丫只要一说话形象就会完全破坏。   “走吧!”   舒清顺手拉过皇甫擎睿的衣袖,正抬脚向正厅走去。 哪料,这傻子居然非常自然的拉过她的手,大掌将她的小手覆盖其中,嘿嘿一笑。   舒清眼角一个劲的抽搐,本计划将手抽出,可看了看前面带路的秀儿还有院中来来回回的下人,只得被他牵着,甚是僵硬的走着。   正厅之中,太妃刘烟卉端庄坐与其间,看着从外面走进的一男一女,满目慈祥。   “母……”   皇甫擎睿一看到刘烟卉,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蹦蹦跳跳的便准备向太妃奔去。   舒清表情不变,心中却是将这傻子给骂了个底朝天,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朝着他狂使眼色。   岂料,人家本来就是傻子,哪能懂的你的意思。 看娘子一直眨眼睛,便关心的问了句:  “娘子眼睛坏了吗?”   舒清恨不得将这人压下去狂揍一顿,她心中有一万个小人在嘲弄她。   舒清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心中那股子怒气,笑着解释道:  “王爷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像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这样与您的身份不符。”   “哦!” 皇甫擎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舒清映着头皮,强拉过还在发愣的皇甫擎睿,甚是无奈的走到刘烟卉面前,而后恭敬跪到早已准备好的垫子之上。   刘烟卉满意的点点头。   她虽已年近四十,却丝毫未在她眼角发现一点儿皱纹。 只是,或许是身份的原因,她竟是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宫服。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也未用什么华丽的珠钗装饰,但即使这样,舒清还是感觉她很是漂亮。   舒清从旁边秀儿所端托盘中拿过热茶,正想递给刘烟卉,却看他那伟大的相公此时正大大咧咧的站在她旁边,对着她嘿嘿傻笑。   ‘我滴个娘呢。 ’  “跪下!”   舒清觉得她以后若是死了,绝对是被这傻子给气死的。   她低声向着皇甫擎睿叫着,哪道人家根本不予理会。 舒清没有办法,手中又端着茶杯,只能拿胳膊轴碰他。   “跪下!”   “摁?”   “跪下!”   她一便又一遍的重复着两个字,正厅中的所有人,包括丫鬟,小厮,太妃,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强忍着笑意。 她脸色通红,觉得这是今年最大的一个笑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跪下!”   就在舒清准备不顾规矩,站起身来拉他之时,这傻子终于跪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进宫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感到手已经抽筋,又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管其他了,急忙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他。   她从另一个托盘上拿下另外一杯茶水,正准备吩咐皇甫擎睿将茶水递给刘烟卉时,这傻子居然……  “咕咚!”   将那茶水给一饮而尽。   “咕咚!” 舒清瞬间瞪大眼睛,暗中咽了口口水。   “扑哧!”   也不知是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舒清尴尬的一笑,急忙将自己手中的茶杯递给刘烟卉:  “请母妃喝茶!”   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可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颤抖,那是给气的呀!   刘烟卉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将茶杯再次递给舒清,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既然嫁过来了,就是皇家的人,是天泰的睿王妃。睿王不太懂事,以后有什么,你还得多照顾着他点儿!”   “是,儿媳谨遵母妃教诲。”   舒清将茶杯重新放回托盘,看刘烟卉也不想再说其他,这才站起身来,躬身退到一旁坐下。   直到此时,她才敢稍稍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 幸亏这婆婆也知道他家儿子本性,也并未想要为难她,不然她今天可没那么容易逃过这一劫。   因他们婚姻是皇帝所赐,所以刘烟卉也没多留他们,只稍稍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进宫谢恩。 舒清恨不得早点离开此地,抓起皇甫擎睿,行了礼便急忙告退。   舒清是第一次进入皇宫,皇城威武,甚是繁华。   她本来满心好奇,已经决定要好好观察观察周围风景,可是,当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你耳边不断响起之时,估计你就算有再好的心情,也会被他给消磨掉的吧!   “娘子,你看,这个就是龙安殿。是那些大臣每日上朝的地方。我本来也想来这儿的,可皇兄却说我还小,等哪天我长大了,才能来。可娘子,你刚才都说我是大人了,是不是我马上就可以来这儿与那些大臣一起上朝了?”   ‘下辈子吧! ’  舒清心中愤愤不平的咒骂着,看着壮丽的大殿,也不说话。   “娘子?”   “……”   舒清沉默。   “娘子?”   “……”   舒清依然沉默。   “娘子!”   一声惊呼,在耳边诈响,舒清不满的揉揉耳朵,转头瞪着一脸无辜的皇甫擎睿。   “你一会儿问你皇兄吧!”   舒清低着脑袋,敷衍一声。 心中决定,从现在开始,打死也不与他再说一句话了。   “到了,睿王爷,睿王妃请随奴才来。”   因舒清不再理会皇甫擎睿,所以皇甫擎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路无事,当他们终于站在目的地处时,舒清怀疑的看了看引他们过来的太监。   ‘蝶蒹宫? 这名字不该是某个妃子的住处吗? ’  “请随奴才来。”   这太监见两人都未有动作,不得不再次喊道。   舒清收回思绪,不再想其他,低头与皇甫擎睿相携进入。   一股暖流进入身体,舒清看着脚下以白玉铺成的光滑地面,暗骂了声奢侈,便恭敬跪下行礼:  “臣妾(臣弟)见过皇上(皇兄)。” 第二十三章 故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平身吧!”  温润如玉的声音,流落心间。   舒清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   他脸上含着淡淡笑意,一袭黄袍加身,看着甚是尊贵。 可这些,都不及自己心间的震撼。   她努力保持着淡定,不知该以如何一种姿态,面对着这位‘故人’。   “谢皇上!臣妾和王爷特来谢恩,谢皇上……”   “这儿既然有这么多好吃的,皇兄一定是为臣弟准备的吧?”   舒清话未说完,便被皇甫擎睿打断。 无语的皱皱眉头,不得不站起身来,这才看到自家相公早已跑到人家饭桌旁,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而皇帝皇甫擎旳的身旁,竟然坐着一个娇弱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舒浅。   “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   皇甫擎旳甚是宠溺的向皇甫擎睿说道。 而后顺手还替皇甫擎睿夹了一个包子,看着皇甫擎睿吃的开心的模样,他看向舒浅,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睿王妃也过来坐吧!这么早就过来,一定还没用早膳。”   “谢皇上!”   他仿若看陌生人一般,让舒浅心中一痛。 想起当日他所说的:  ‘我救你只因儿时你救过我,不必言谢,从此我们两清。 ’ 原来竟是真的。   “姐姐!”   舒浅看舒清过来,急忙站起身来,微微屈膝。   舒清甚是烦躁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直到此时,她竟还与她耍心机。   “娘娘折煞我了,舒清岂敢受娘娘此等大礼?”   舒清半蹲下身来,向舒浅还了一个更大的礼,看到她眼中散出的那抹精光,舒清嘴角微笑:  ‘本不愿与你深究,没想到你却这么不识抬举。 既然这样,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即使你贵为皇妃,我也依然让你没有好日子过。 ’  这一刻,舒清的心中,生了一丝怨恨,因着皇甫擎旳。   舒清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正准备去向皇太后见礼,却听皇甫擎旳说此时皇太后早已去了祠堂,吃斋念佛去了。   也正在此时,皇甫擎睿吵闹着要去外面赏花。 皇甫擎旳对他甚是宠爱,未有思考,便已答应了下来。   而舒浅为了凸显她对弟弟的关爱,自然也要跟着去。 于是,一行四人,便有说有笑的向御花园走去。   远处,皇甫擎睿手拿一支花束,玩的开心。   舒清看了看时辰,想着时候也不早了,便准备先行去拜见皇后娘娘。 反正皇甫擎睿到哪儿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众人也都清楚,她便决定一人前去。   只是,当她正吩咐秀儿照顾好王爷,向皇甫擎旳请辞时。 皇甫擎旳却说他也要去处理一些公事,于是皇甫擎旳向舒浅说了一声,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舒浅本预跟着两人,然皇甫擎旳似乎不愿她跟着,随便找了个借口,舒浅也不敢刚嫁过来就逆了他的意,所以便乖乖待在了原地。   宫道幽长,舒清看着前方一语不言的皇甫擎旳,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求收藏 第二十四章 两清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可她不说,不代表皇甫擎旳不说。  “未有想到,我们竟然能再见面。”   皇甫擎旳悠悠一笑,表情淡然:  “多次听浅儿说起过你,让你嫁给擎睿,委屈你了。”   舒清心中苦笑,他居然只字不提相互的救命之恩。   也是,当初南楚之时,他只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逃犯。 如今他已贵为皇帝,又怎会还愿意想起当初落魄的往事呢?   “皇上说笑,臣妾怎会委屈?王爷身份尊贵,又得皇上宠爱,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希望能嫁与他呢!”   舒清轻笑,却是不达眼底,胡话人人会说,只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冬日严寒,四周很是寂静,两人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一下又一下的脚步之声。   曲径蜿蜒,前方一道分叉路口,舒清长舒口气,正准备行礼告退,可心中似乎又有些遗憾,最终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十年前,南楚山脚,我救了你,可却也致使母亲离世。我本该恨你,可三年前,同安破庙,你又将我从那群乞丐手中救下。当时你说,你救我,只因我救过你,让我不必言谢,从此我们两清。”   她转头,看着身旁威严的宫墙,那一排排精心雕钻的红砖绿瓦,深深吸了口气:  “是啊,两清!真好,两清!”   舒清慢慢转身,拼命忍着眼角泪水,他没想到,她竟如此绝情。 她怎会明白,七年后的再次相遇,她看他模样的瞬间,是怀着怎样的心态的。 他无法明白,当他说出两清二字时,她心中的绝望。   母亲因他而死,而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一切忘记。   如今再见,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是他弟弟的王妃。   确实,他们之间,不该再有交集。   可是,为什么,当初他还要回来送她,既已说了如此绝情的话,不该转身离去吗?   既已回来送她,如今为何又装作不认识她?   罢了罢了,男人的心,本就无人能懂,何况,还是皇帝的心。   皇甫擎旳看着那抹红色背影,如此落寞,如此娇小,竟微微心疼。   “暗卓,查清她的一切。”   他目光未有任何转移,听到暗处那人应是以后,才转过身去,向着相反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南一北,谁也未有回头。 只是心中,有着各自的想法。   ……  舒清到了凤禅宫时,才听说皇后刚刚出宫拜佛。 舒清稍一想想,便已清楚,一定是因为舒浅的到来,皇后心中不忿,又无处发泄,只能用此种办法,来告诉众人她心中的抗拒。   可她却不知,她的抗拒,没有任何作用。 她如今用这种方法抗拒,其实是给了舒浅更大的机会。   不过,皇后之事,又和她有着什么关系呢? 她自己的人生已经如此惨淡,又有何时间去管其他人呢?   她默默转身,这次皇宫之行,早已将心伤透。   她抬头看天,再低头时,看到的,是那抹红色的身影。   他咧着嘴巴,傻傻的笑着。 那笑意,浸入她的心间…… 第二十五章 回门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二月初六,正是舒清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舒清向太妃刘烟卉请完安后,被奔到房中,正想回个回笼觉。 岂料, 皇甫擎睿便紧跟着进了门,一脸兴奋:  “娘子,母妃说今日可以陪你回家了。我都还没见过娘子家长什么样呢!我们快点儿走吧!”   舒清一个激灵给坐了起来,她这两天可是清楚了他这位夫君的秉性,那可真是说一不二。   要走马上便要走,绝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上你,而自己力气又没有人家大,讲也讲不通,所以每次都只能顺着人家。   而这次铁定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是刘烟卉给吩咐的。 唉! 她的美容觉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华丽的马车,稳稳当当的行走在禹都的大街上,舒清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自娱自乐的皇甫擎睿,眼睛向外一扫,正好巧不巧的看到一莱居的大门。   近日忙碌,自己是该来这儿看看了。   一路无事,当舒清下了马车,落于舒府大门前时,只见舒修明,朱寒安携带一众家仆,恭敬行礼下跪:  “见过王爷,王妃!”   “父亲请起。”   舒清疾步向前,声音却微显冷漠的虚扶起舒修明。   “谢王妃。”   舒修明满脸微笑,甚是和蔼。 朱寒安也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只是舒清并未理会她。 她拉着舒修明正准备进门,却见舒修明一脸恭敬的转过身去,正计划让皇甫擎睿先行入内,却是半天未找到人。   舒清满头黑线,暗中抚着额头。   只见我们天泰的睿王爷,此时正穿着华丽衣衫,懒洋洋的蹲在墙角,盯着一群蚂蚁研究。 那玩的可真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王爷?”   舒清硬着头皮,走下台阶,到了皇甫擎睿身后,耐着性子,低声叫道。   “别吵!”   皇甫擎睿此时看的兴起,正看到一群小蚂蚁与一个大蚂蚁混战,眼见小蚂蚁马上就要胜利,哪有空理会舒清啊。   “我们该进去了。”   舒清抚了抚身,尴尬的看着目光都聚集的此处的众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就不能安分点儿吗?   “耶!娘子你看,小小胜利了。他们抬着大大的尸体回家了。”   却在此时,皇甫擎睿突然从地上蹦起。 舒清急忙闪身,笑容僵硬的看着神色颇为激动的皇甫擎睿。   得了,这名字都起下了。 脑袋确实好使。   “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舒清一指旁边众人,笑容可亲,早已没了一点儿脾气。   “嘿嘿!娘子在等我哈?” 皇甫擎睿憨憨的挠挠头顶。   舒清拼命保持着笑容,最后一跺脚,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眼神。 拉起皇甫擎睿衣袖,便往府内走去,舒府众人急忙紧跟其后。   到了舒府,众人用了早膳,舒清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大堆礼物一股脑的塞给舒修明,让朱寒安笑的眉开眼笑。   而后舒清将皇甫擎睿安置好,正准备偷偷溜到一莱居看看,却被管家福叔告知,舒修明找她有事,正在书房等她。 舒清看了看在远处一人玩耍的皇甫擎睿,便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第二十六章 努力做好他的王妃,陪伴着他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父亲,您找我?”  宽大明亮的书房中,舒清随意扫了眼正一脸认真盯着手中账本的舒修明,而后坐到他的对面,轻声问道。   “哦!清儿来了?”   舒修明将目光移开从账本上移开,看着面前的女儿,满目慈祥:  “清儿这两天过的可好?”   “托父亲的福,过的还不错!”   舒清头也未抬,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满心的不在意。   “嗯。”   舒修明仿若听不出舒清言语中的嘲讽与不屑,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  “是这样的。爹爹呢想要做一笔生意,而这生意需要太尉阎承安的帮忙。爹爹知道,你婆婆刘烟卉与太尉大人之间关系密切,所以希望你能从中……”   “父亲,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清儿如今早已不是舒家人了,所以爹爹还是另请高明吧!”   舒清毫不留情的开口打断舒修明所说的话,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父亲。   自己才嫁过去几天啊? 这在王府中都还没将人认全,他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今后的地位,什么事都还没干呢就让自己去求助?   舒修明没想到舒清这么不给面子,他尴尬的搓搓手掌,却是接着说道:  “清儿,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不管怎样,爹爹也养了你十六年,这么些年,你不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清儿,不是爹爹说你,做人呢,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虽然嫁到了王府,但以后还是有很多事情要仰仗我们舒府,所以嘛,该帮的忙,你也得帮一帮啊!”   舒清深低着头,眼中是浓浓的嘲讽与无力。   ‘好,真好啊! ’  舒清抬起头来,就连敷衍的话也懒的再向面前的父亲说,淡淡一笑,美艳异常,却也让人看着尽是假意:  “我舒清这十几年来,要是没点真本事,也不会得到您的认可,更不用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了。父亲大人,如今我还如此叫着您,也是给您最后的一点儿颜面了,您好自为之,也请您高抬贵手,让清儿以后可以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一刻也不在此地多呆,站起身来,一把拉开房门,便要离去。   “清儿,你祖母病了!”   舒修明未有想到舒清说话如此决绝,他低叹一声,语气哀伤的说道。   舒清双眼略微发红,未有再发一言,狠狠甩上房门。   她就说刚才祖母为何没有到门外接她,原来竟是病了。 这舒家,她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祖母,却是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了。   “王爷,你怎会在此?”   院中,那对面的松柏雄伟苍劲,巍峨挺拔。 而他,一袭红衣,就那样站在那些常绿乔木之间。   红花绿叶,虽然此时的比喻有点儿不恰当,但却也是毫无违和感的。   他默默向前,干净的眸子中此时却写满了受伤:  “娘子干嘛丢下我,一个人就过来了呢?”   “傻样!”   舒清笑着吸了吸鼻子,刚才落寞的心也有所缓解。   他是痴,是傻。 但她却能在每一刻都感动着自己。   其实这几日她也问过大夫,皇甫擎睿只是智力停留在了四五岁时的幼童时期,并不是真的如同其他人所言什么都不懂。   他懂得好,懂得坏。 他知道他是他的娘子,也这么深深的依赖着自己。 她会努力的做好他的王妃,会一直陪伴着他。 第二十七章 方婶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陪我去看看祖母吧!”  舒清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不悦情绪隐藏在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中。   她伸手拉过皇甫擎睿的手掌,却被他反手一握。 她也未有反抗,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向安惠居。   冬末的小院中,甚是冷清。   舒清想着心事,远远的,却是看见一人在屋外张望。 她双眼一热,从皇甫擎睿手中挣脱,快步走了过去。   “方婶,这大冷的天,您怎么站在门外啊?”   她语气略显责备,抓过方婶冰冷粗糙的手,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这方婶算是舒府的老人了,听人说,她自小便跟着老太太,对老太太甚是衷心。 为了侍候老太太,她一生未嫁,对舒清也甚是宠爱,一直当自己亲孙女照顾。   “这不是老太太听说小姐要来,心中高兴,就让方婶前来看看嘛!”   方婶温柔的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虽是笑着,却满是伤感:  “一转眼,小姐都已为人妻。方婶可是记得,当年那个小丫头在方婶怀中撒娇的样子呢!”   “方婶!”   舒清娇羞的跺跺脚,不满的叫道。   她正想问老太太病情,却见皇甫擎睿走了过来。 方婶看着面前俊逸的少年郎,自动屏蔽掉他那半张恐怖的面具,满意的点点头,微微屈膝:  “想必这位就是睿王爷了吧!老奴给王爷行礼了。”   “方婶?我听娘子刚才这么叫你了。那我也叫你方婶好吗?”   皇甫擎睿两眼直直盯着面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语气中竟有着一点点撒娇。   “哎呦,王爷这是折煞老奴了。”   “娘子,你看她不让我叫她方婶。” 方婶话音刚落,皇甫擎睿便一把抓起舒清臂腕,轻轻摇晃着。   舒清无奈的摇摇头,而方婶却是呆愣当场,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方婶,祖母如何了?”   舒清一手按住皇甫擎睿臂膀,另一只手慢慢抽了出来,急忙转移了话题。   “是清丫头来了吗?咳…快进来啊!”   方婶还未回答,便听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舒清不再迟疑,急忙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去。   “祖母,清儿才离开这几日,您就如此不好好照顾自个儿了?”   柔软的床榻上,窦氏半倚在靠枕上。 苍老的脸上微微发白,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平添了几道。   “清丫头来了,快,到祖母身边来。”   窦氏一脸微笑,满脸希冀的向舒清招了招手,想要起身,却是半天未有起来。   舒清心底一痛,这才几天时间,祖母竟老了许多,身体也不似以前硬朗了。   “清儿这不是来了吗?”   舒清摆摆手,看到屋中一众丫鬟都退出去后,亲自给窦氏身后垫了个靠枕。 而后看着身边傻傻站着的男子,轻声说道:  “快叫祖母!”   “祖母!” 皇甫擎睿今日分外乖巧,舒清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艾!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窦氏抬着头,身子微微前倾,满脸笑脸,认真的打量着。   “祖母,这是睿王爷啊!是清儿的相公。”   舒清小心的坐到床边,开口解释道。 第二十八章 定会护娘子周全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爷?老身……”  “哎,哎!”   眼见老太太就要起身行礼,舒清急忙阻止。 却见皇甫擎睿此时迈前一步,蹲了下来,乖巧的说道:  “祖母不要起来,祖母对娘子那么好,祖母又生病了,还是躺着的好!”   “真是个乖孩子呀!”   窦氏认真的打量蹲在床边的红衣男子,轻轻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皇甫擎睿坐了上去,窦氏满意的点点头。   她拉起舒清的手,慢慢放入皇甫擎睿的手中。   “清丫头小小年纪便丢了母亲,这些年来也是受尽委屈。我这老婆子也是看着她可怜啊。”   她低叹一声,看看面前的两个孩子,越看越是满意:  “如今她既嫁了你,你就要好好对她。老婆子我不管你身份多么尊贵,我只知道,清丫头是我的孙女,你可莫要让她受半点委屈。咳…咳咳!”   “祖母!”   舒清心间温暖,却是低声叫着,皇甫擎睿心思单纯,又哪能明白这些啊!   “祖母放心,擎睿定会护娘子周全,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的。”   他坚定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舒清微微抬头,满目尽是感动,他,真的只是个傻子吗?   “好,好,好!”   窦氏一连说了三声好,她轻轻拍着舒清手背,看着她道:  “王爷虽然被外界如此传言,但祖母今日看来,却是纯良。丫头呀!嫁给他,你不要委屈,以后你会发现,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值得托付。”   “嗯!” 舒清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相信祖母,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唉,想想,你和舒浅是同一天出嫁,如今,你知道回来看我这老婆子,可那舒浅……”   “祖母,您又忘了。” 舒清轻轻一笑,将老太太扶着躺好,接着说道:  “妹妹是进宫当皇妃去了,宫中有规定,只有皇后才有回门一说,妹妹轻易是出不得宫的。”   “是这样啊!你看祖母,老了,老了啊!”   窦氏躺在床上,轻声感叹。   舒清看老太太陪她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是累了。 便向窦氏说了声改日再看她,行了礼,便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舒清一直在想,其实窦氏身子以前还算可以。 也不会说如现在一般这样容易累,还会忘记一些事情。 原来,岁月竟是如此这般不饶人的,祖母终归是老了啊!   她听舒府一些老人说过,老太太在年轻时也算一代美人,当时上门提亲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可老太太就是看上了当时一副穷酸样的祖父。 为此,还和家人断绝了关系。   她一人辅佐着祖父,让舒家渐渐开始变得富裕。 夫妻恩爱,她生了大伯,父亲,还有姑姑。 她想,那时的祖母,是幸福的。   可男人有了钱,便还是会变的。 祖父渐渐夜不归宿,祖母看的开,竟同意让祖父纳妾。 可即使这样,她与祖父关系还是慢慢疏离,她便将心思都用在了三个孩子身上。   哪料,大伯不争气,竟迷上了赌博。 祖父不管,老太太几经劝告,打骂,都未有效果。 最后一狠心,竟然与大伯断了关系。 而姑姑在嫁人以后还算孝顺,可姑父却不是个会宠人的主,对姑姑几经打骂。 婆婆也很是刁难,再加上一些姬妾的为难,竟然在留下一个小女儿后便郁郁而终。   老太太中年过的甚是凄惨,如今老了,对她又这么宠爱,她还想多孝顺她一些时日,想让老太太能有个安详的晚年。 第二十九章 那些记忆,只是记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娘子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看着一路沉思的舒清,皇甫擎睿委屈的撅撅嘴。   舒清心中一笑,红唇轻启:  “我们回家吧!”   “啊!可是母妃说让我们下午再回去啊。”   皇甫擎睿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清,她是该听母妃的还是该听娘子的呢?   “我累了,不想在这儿待了!”   她本来就不计划回门,舒府除却祖母与方婶,只余下一些可恶的嘴脸,她实在不愿面对,只想尽快离开。   “好吧!我都听娘子的。”   皇甫擎睿咧开嘴唇,对着舒清,憨憨的笑着。   喧闹的大街上,舒清微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皇甫擎睿本来满脸好奇,东瞅瞅西看看,可在见到舒清不言不语时,竟也没了刚才的神采奕奕。   他微撅着嘴唇,拢拉着脑袋,手指微微合拢,向着舒清衣袖拉了过去。   “娘子!”   他如同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可怜兮兮的叫道。   舒清本来心情低落,此时看到那拽向自己的大手,嘴角竟泛起自己都未有察觉到的笑意。   “母妃不是说让我们下午再回去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在大街上逛逛,可好?”   舒清止住脚步,笑着解释道。   “可是娘子都不理人家的。”   皇甫擎睿眨巴着双眼,委屈的样子在配上他高大的身姿与那恐怖的面具,说不出的怪异。   “那王爷想买什么,告诉清儿。”   舒清难得语气温柔,耐心的安慰着。   “摁?”   皇甫擎睿手拖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似乎真的在考虑他缺什么东西。   “娘子,快看!”   他眼睛贼溜溜的乱转,突然将手指向了旁边一间服装店里。   舒清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是如同定格一般,再也离不开目光。   店铺正中央的墙壁上,那泛红的斗篷格外耀眼。 它只是静静的挂在那儿,却如同活物一般。 透过它,舒清仿佛看到了雪地中那快乐的如同精灵般的女孩。   “娘亲娘亲,清儿好喜欢您给我做的斗篷。清儿想要以后天天都穿着它。”   她稚嫩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娘亲温暖的笑容还未全然绽放。 可……  “贱人,去死!”   血,血,好多血。 娘亲死了,斗篷没了,男孩与她也再不相欠了。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舒清回过身来,悄悄擦拭着早已湿润的眼角。 满目哀伤。   “我们回去吧!”   斗篷虽美,却终究不是她要的那件,也终归换不回母亲逝去的生命。   那些记忆,只是记忆,就让它一直冰封吧!   “娘子不喜欢吗?”   皇甫擎睿看舒清转身便要离开,急忙小声的问道。 他好像又惹娘子生气了。   “喜欢!”   舒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又微微叹息。   “只是,不属于你的东西又何苦执着争抢呢?”   红色,那么艳丽绝美的颜色,她早已不配拥有。 若是条件允许,她或许连嫁人那日都不会穿那刺眼的嫁衣的。   “娘子说的好深奥呢。”   皇甫擎睿如同一个天真的小孩一般,他歪着脑袋,微皱着眉头,娘子到底在说什么呢?   那一对红衣璧人,沿着街道就这样向前走着,不知亮瞎了多少路人的双眼。 他们议论纷纷,都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而舒清与皇甫擎睿也未想到,他们的一次无意逛街,竟然为他们以后的爱情故事留下了更为详尽的参考空间。 禹都城内的老百姓也直到后来才知道,睿王与王妃的爱情,竟然一早便已注定。   若有人看问雪的文文,就留个评论,收藏一下哈! 第三十章 长了个耳朵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已是初春,空气中却还微微透着寒意。   自打回门归来后,舒清便一直窝在王府中,哪儿也没去,闲来无事,便会打听打听王府内的日常事宜、或者翻翻账目、看看书。 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只是实在无趣。   这天,舒清实在是闷坏了。 一大早醒来,皇甫擎睿早已没了踪影,不知躲哪儿去玩了。   舒清看府中也没什么事情,便悄悄带着千萍去了一莱居。   半月未来,一莱居却是完全变了个模样。 破旧的木门早已被粉刷,陈旧的桌椅也已经焕然一新。 大厅摆放整齐有序,看着明亮大气。   “言叔!”   舒清心情愉悦,站在大厅,朝着后厨方向大声喊道。   “舒姑娘来了?”   听到呼喊,言叔急忙奔了出来,刚刚择菜的手在围裙上蹭了一蹭,看舒清似乎在看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手藏于身后。   “扑哧!” 舒清被言叔的模样给逗乐了。   她围着大厅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而后笑着说道:  “言叔何必拘谨,清儿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她语气愉悦,小女儿家的举止分外可爱。   言叔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解开围裙。 在舒清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我每次来言叔都在厨房忙活,不知道的人都还以为您才是在一莱居的掌厨呢!”   “姑娘其实还真说对了一半。”   言昊苍为舒清斟了一杯茶水,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言叔一生没有什么爱好,唯独这做菜。其实最初我来一莱居本就是来做掌厨的,只是事有变动。不是所有事情都按照自己所想要的轨迹发展的。”   言昊苍喝了一杯茶水,轻轻抬头,已是看开:  “不过这样也好,我老了,若是再当掌厨,身体恐也受不了了。能在闲暇之时做一些身边人喜欢的菜肴,也是满足的。”   舒清执起茶杯,含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 不管人生轨迹如何,只要活得开心,活的幸福便好。   “言叔是智者,清儿还需向您学习。”   “姑娘说笑了,言叔老了,以后的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对了,枫大公子最近都没来吗?”   自上次父亲和朱寒安大婚后,舒清便再没见过此人。 其实,她想向他说声谢谢的,可到此刻她才想到,原来他竟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家又住在哪儿。   “哎呦,睿王妃居然还能记起我这个小人物,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喽。”   某人刻意拉长的古怪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舒清一翻白眼,刚才想要感谢的心刹那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枫大公子是来无影去无踪啊!这稍不留神,隔墙居然就长了个耳朵。”   舒清站起身来,妖娆一笑,暗中讽刺,毫不示弱,与之针锋相对。   “枫公子既然来了,那我就和两位说一说饭庄开业的事情。”   言叔看着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斗嘴,觉得温馨,却不得不开口打断。   舒清再次瞪了眼分外欠揍的某人,一转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笑着对言昊苍说道:  “言叔既然说起此时,想必心中也订了几个日子。清儿本就不懂这些,又因为身份原因不便露面,此事便由言叔全权操办吧!” 第三十一章 恶作剧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说完以后,舒清突然想起这枫亦清好像也算是一莱居的半个老板,这才扭头,询问着双手环胸,背靠门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某人。   “艾,在门口的那位门神,你觉得呢?”   “我没问题,只是饭庄刚招收的一些伙计和姑娘,还是要再培训一段……啊!彭…”   “哈哈哈!”   刚刚走来的倒霉男子正准备往椅子上坐去,却见舒清一手将椅子拉开,某男措不及防,悲催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舒清,你有没有点儿良心?”   看着在一旁笑的前俯后仰的女子,枫亦清一边拍着屁股,一边大声喊道。   “切,是你自己不注意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舒清撇撇嘴角,不屑的说道。   “你……”   枫亦清坐回椅子上,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生气了?”   舒清看着脸色发黑的某男,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实从舒清与枫亦清认识以来,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这样的他,是很优秀,却总是让舒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今日,看到他吃瘪。 舒清突然觉得他是个人了。 他终于将自己的面具卸下,他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不是那一贯的标志性动作。   “一个大男人的怎么那么小气?”   舒清见某人低着头不理他,不满的小声嘀咕。   “与傻子待久了,果然整个人都幼稚许多。”   枫亦清自然听到某女的嘀咕声,其实刚才他未有说话,并不是真的生气。 而是从小到大都未有人与他做的这么幼稚的游戏,也没有人能如此对他,他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   “你说什么?”   舒清猛然站起身来,她怎么听着这句话这么不顺眼。   枫亦清抬起头来,拿眼睛悄悄扫了一眼舒清,眼见某人就要发飙,他急忙干咳一声,闷闷地说道:  “言叔啊!开业事宜你看着办就行,只是尽量在半月之后,到时我也将人员都培训完毕了。”   怎么搞得,明明是他被欺负了,怎么反过来人家气势汹汹,他倒好像犯了错一般。   “哼!” 舒清见某人转移了话题,重新落座,只是那带刺的眼神不一会儿便向枫亦清扫上一扫,让枫亦清满身不自在。   待一切都商量妥当后,舒清心情愉悦的回到王府,却是被府中压抑的气氛搞得心里发慌。   他看着院中那一个个低头认真做事的下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路小心奕奕的回到清水苑,却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主屋大门的正中央,刘烟卉一袭深蓝色宫装,端庄坐与铺有软榻的椅子上。 她双眼微微阖着,虽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但看着恭敬立于两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丫鬟小厮们,舒清便清楚,这刘烟卉怕是来找麻烦的。   “回来了?”   舒清刚走至院落中央,便见刘烟卉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语气未有责怪,只是透着深深的疲惫。   舒清朝她看去,竟见她眼中似有淡淡血丝。   亲们周六愉快! 第三十二章 王府的女主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母妃!”  她微微屈膝,俯身优雅的行了一礼。   “母妃如此大阵仗的迎接清儿,真真是吓坏了我。”   舒清淡然一笑,虽说目前刘烟卉并未为难与她。 但看着周围凝固的空气,舒清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   “王妃清早起来便跑了出去,可是有什么急事?”   刘烟卉抬手拿起丫鬟刚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吹拂着上面的茶叶,平淡的问道。   “儿媳出去,自然是为王府考虑。”   舒清迈前一步,脸上笑意盈盈。   “清儿虽嫁过来不久,却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嘶! ’  两旁丫鬟暗吸了一口冷气,这王妃态度看着甚是谦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大胆。 这,真的是该对自己婆婆所说的话吗?   刘烟卉在舒清说道女主人时,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掷,舒清似乎察觉,却是淡淡一笑:  “这偌大的王府中,几百人的吃穿用度,还有逢年过节的礼仪往来,就靠着那么几家铺子,几个果园来维系。母妃常年不理世事,王爷又对这些事上不得心。若儿媳还不前去看看,怕是这些家产早被别人私吞了吧!”   舒清声音不大,却甚是清亮。 红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刘烟卉表情不变,却是深看了舒清几眼。 而两旁站立的丫鬟小厮,一些手里不干净的将头埋得极低。 另一些,也清楚了他们的新王妃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王妃,你随哀家进来!”   刘烟卉抿嘴不语,将茶杯重新放与托盘上,而后淡淡扫了一眼舒清,转身便进了屋内。   舒清本来觉得理直气壮,可当看到刘烟卉平淡的样子后,突然觉得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今日到底为何而来?   舒清微低着头,刻意放轻了脚步,略显紧张的站到了刘烟卉面前。   “抬起头来!”   温润平和的声音在舒清耳边想起,让她紧张的心情有一瞬间的放松。   她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她如水的双眸,心神微微恍惚,仿佛看到了娘亲的影子。   “哀家知道,嫁与睿儿,并非你所愿。”   她手掌轻轻附在了舒清交织在一起的双手上,语气温柔。   “其实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而每个女孩心中,同样有着一个梦,那就是嫁给一个英雄!男儿顶天立地,为家国天下执剑杀敌,扬名万里。而女人,总是希望能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后,默默付出。”   舒清的印象中,刘烟卉一直是恬静淡然的,她就如同那高雅纯洁的玉簪花一般,不被世事所影响。 她总觉得,像这样一个淡雅的人,不易靠的太近,只可远远观望。   可此时,舒清才知道,那只是表象。 其实,刘烟卉与她一般,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心怀天下,她了解她所要的是什么,她清楚她心中的不忿。   “丫头,生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无法选择。”   她放开舒清的手,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光彩照人,如同绚烂的烟花一般。   晚安,亲们! 第三十三章 一年之约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儿自小便不在我身边,如今长大了,又是现在的模样。我知道,若不是因为他生在皇家,他连个媳妇都娶不到,更何况向你这样优秀的女子。”   “舒清……”   她双手紧紧拉过舒清的手,满目哀求与期许,却在最后化为平淡。   “哀家知道,很多事情,勉强不来。哀家不想让你为难,你嫁过来,本就是一场意外,也可以说是一场阴谋。我给你机会,陪伴睿儿一年,一年之后,待一切稳固,是走是留,由你决定。”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表情惊讶的舒清。 淡然一下,转身便走,毅然决然。   ‘一年之后,是走是留,由你决定! ’那句话如同注入脑中一般,一直在脑中回荡。   “母妃!”   舒清急忙转身,不知为何,自然喊出了声。   “记住,这是我们的约定!”   刘烟卉回头,嘴角勾起,泛起丝丝微笑,温暖人心。   “母妃,谢谢!”   舒清轻声呢喃,这声母妃,这句谢谢。 她不知她是否会听见,但却是她此生说过的最最真诚的话语了。   ……  “小姐,您没事吧!”   宽大明亮的大厅中,舒清茫然的站与其间,还未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身来。   千萍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舒清叫道。   “我没事。”   舒清回过身来,轻声答道。   她还是经历的太少,刘烟卉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她似乎一切都非常清楚,或许自己今早的去向她也早已知晓。 但她却未有说破,她终归是给了她面子,或许,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看待,从未想过为难自己。   她似乎低看了王府中的所有人,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这王府中不知到底还有多少人心如明镜,却不曾言语。   “太妃真的没有为难您吗?”   千萍看着神游在外的舒清,担心的问道。   “没有啊!到底怎么了?”   她都说了没事,千萍竟然还要再次相问,有古怪。   “您不知道?”   “你快说。”   千萍越是如此,舒清心中越是担忧,不免高声喊道。   “刚才奴婢在外问了府里的其他人,才知道太妃为何来咱清水苑等您。竟是因为王爷丢了。”   “丢了?什么叫丢了?”   舒清惊呼一声,皱眉问道。   “那人说,小姐刚离开没多久,王爷便满世界的寻找您。因我们离开的时候故意避开了人,所以根本没有几人知道咱们去了哪儿,而王爷在问了一些人都没有结果后,竟然偷偷跑出了王府。”   ‘嘶! ’舒清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跑出了王府?   “那后来呢?” 舒清担心皇甫擎睿出了意外,急忙问道。   “后来,秀儿姐姐发现王爷不见了,便带着众人找遍了府中的每个角落,可都未有找到。再然后,这事就惊动了太妃,也直到那时大家才发现,您也不在了。”   千萍稍稍停息片刻,组织好语言,接着说道:  “大家本来以为咱们与王爷是一同离开了,可秀儿姐姐却说她看见了奴婢与您离开,并未见您身边有着王爷。之后,众人心中便开始彷徨,太妃担心极了,竟发了脾气,责令众人必须将你们找到。而在我们回来的前一刻,秀儿姐姐才在一莱居附近的一个乞丐堆里,看到了被众多乞丐包围着的王爷。”   “他们说,王爷当时蜷缩在地上,被众多乞丐殴打,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夺干净,就连衣服,也被他们扒的只剩个能遮挡身子的单衣。” 第三十四章 面具后的那张脸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怎么会这样?”  舒清心中一阵压抑,她才离开一会儿,竟然会出了这种事情。 堂堂天泰的睿王爷,当朝皇帝的亲弟,竟然被一些低贱的乞丐如此欺负,这要传出去,恐怕免不了一长腥风血雨。   “他在哪儿?”   舒清眉头紧皱,未有想到,他竟对她如此依恋。   “刚才奴婢碰到秀儿姐姐,看她似乎刚从锦逸轩过来。”   舒清轻轻点头,锦逸轩是皇甫擎睿以前的住处,只是自她嫁过来以后,皇甫擎睿便再未回去过,而是一直与她住在清水苑中了。   “去看看他吧!”   舒清站起身来,手指轻轻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向外走去。   舒清是第一次来到锦逸轩,初春的院落,却是一片繁华似锦。 还未走进,一股浓郁的花香便入了口鼻,瞬间让人心旷神怡。   “小姐,这是什么花呀?如此淡雅别致。”   千萍被院中美丽的景象吸引,对着舒清问道。   “迷迭香?” 舒清轻声呢喃,鼻翼凑近,深深一闻。   没错,刚才的花香便是从此处散发而来的。   千萍看小姐皱眉思索,以为她也未有见过,却听舒清轻声说道:  “这是迷迭香,因它性喜温暖,故而多生长在沧漠与东疆还有我们天泰的交界处,却是不知,在这禹都居然也有。”   “哦。” 千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却听舒清继续说道:  “迷迭香的花语是回忆,拭去回忆的忧伤!你给我的承诺我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对我的爱,思念我,回想我。” 她说的认真,抬头看了看门牌上那苍劲有力的‘锦逸轩’三个字,难道他也有思念,想要回忆的人吗?   “小姐懂得真多。” 千萍紧盯着那紫色的花卉,满脸羡慕。   “走吧!” 舒清心中一叹,他已痴傻,又怎会懂得这些? 或许只是单纯的喜欢吧!   走到屋内,舒清转头看着院中那些淡紫色的花儿,突然觉得自己进错了房间。   屋内摆放简单,宽广明亮,处处透着典雅与古朴。   房中摆放着一个由檀木做成的小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名贵的青花瓷茶具,而与之紧临的桌案上,竟然整齐的摆放着那些文人墨士不可缺少的文房四宝。   屋内与屋外的景象相差甚远,无人能想象这两处毫不相称的景象竟然会同出在一个院落中。 也无人相信,这处别致的院落中,竟住着一个已经痴傻的人。   舒清慢慢走向床边,男子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有着光洁白皙的半张脸,他坚毅的轮廓分外惹人注目。   只是,上天似乎总是公平的。 待他赐予你美貌之时,却又将你的智商收回。   舒清坐到床边,漂亮的双眸中此时全是他的影子。 她突然觉得,那半张恐怖的面具是如此刺眼。   她紧紧盯着他,满脑子都是他面具下的面容。 她仿佛忘了一切,忘了府中的规定,忘了刘烟卉的警告。   她此时唯一好奇的事,只是他面具下的那半张脸。   她纤细的手指慢慢伸向他的面具,大睁着的双眼中此时全是决然与不顾一切。 第三十五章 不成文的规定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在干嘛?”  她的手已附上了他冰冷的面具,就在她将要掀开面具时,却听背后响起一声冰冷的声音。 她仿佛触电一般,急忙缩回了手。   “我……”   她转头,敞开着屋门旁,秀儿手端托盘,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在她身后,太妃刘烟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还有千萍一脸无奈与委屈的表情。   舒清站起身来,给了千萍一剂安心的眼神,而后低声向刘烟卉行礼:  “儿媳见过母妃。”   刘烟卉眉头紧皱,透过舒清身影,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皇甫擎睿。 这才拿眼示意秀儿,看到她将托盘放到床头柜子上时,转身便离开了。 至始至终,都未有看舒清一眼。   舒清直起身来,知道刘烟卉怕是真的生气了。   王府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能掀开王爷脸上的面具,府中所有人也不得随意谈论起王爷的样貌,更加不能对外说起。   对于此事,刘烟卉还曾亲自警告过她,可此时她竟犯了她的大忌。   她急忙小跑着跟上刘烟卉的步伐,种满迷迭香的花圃旁,一颗颗白杨矗立在其间。 它像是伟岸的大丈夫一般,留守着,装点着这寂寞的院落。 它与身旁的迷迭香交相辉映,给院落中平添了几分生动和美丽。   刘烟卉背对着她站与白杨树下,此时她的背影写满了孤寂与无力。 她总是看着如此朴实无光,可有了之前的谈话,舒清明白。 她只是如同面前的白杨一般,随遇而安,与世无争。   舒清看着她的背影,双膝一弯,缓缓跪下:  “儿媳知错。”   她语气真诚,态度甚是诚恳。   她知道,刘烟卉从未想过真心为难她,也未有针对过她。 若不是皇甫擎睿的样貌真的有什么秘密与避讳,她一定不会是刚才的态度。   “哀家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厚?”   舒清的认错,并未让刘烟卉的语气有任何松懈。 她声音清冷,严厉的问道。   “儿媳彷徨!”   舒清急忙俯身下拜,黄昏寂寥。 舒清透过余光,只见刘烟卉转过了身。 夕阳照在她的脸上,美轮美奂,却也遮住了她的神色。   “对不起,儿媳并非有意,还请母妃责罚。”   舒清语气隐隐带着哭音,她本也是因为一时的好奇,才会情不自禁。 以为认个错便会没事,哪料刘烟卉不依不饶。   “哀家知道,你作为他的王妃,一时忍俊不禁才会如此。年轻人沉不住气,哀家也可以理解。可是,哀家不是才答应你……”   刘烟卉说着说着,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 待看到刚刚从房中走出,站与远处的秀儿与千萍以后,急忙降低语气,走近舒清,接着说道:  “若你一年以后还想无所顾忌,平平安安的离开,那你现在就收起你的好奇之心。不然,到时你深陷漩涡,哀家也保不了你了。”   刘烟卉虽然声音压低了许多,但也还是可见其语气的急切。 舒清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微微感动,原来刘烟卉一切都是为她考虑呢。 第三十六章 罚抄经文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行了,哀家说得也够多了,该明白的你也明白。今晚你就不必用膳了,去佛堂抄写经文去吧。”   “是,儿媳这就去。”   舒清再次俯身,恭敬答道。   虽然要受惩罚,但她却生不起一点儿怨恨。 不说其他,只刘烟卉今日的提醒,她便决定真心把她当成长辈看待。   夕阳西下,夜晚凉风袭来,舒清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小姐,这天儿有点冷。我们先回清水苑,奴婢给你熬点儿热汤驱驱寒吧!”   千萍跟在舒清身后,也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 低声说道。   舒清遥望着天际的晚霞。 晚霞虽美,却终究快要消散。 她手指在身旁的杨柳上划过,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不用了。太妃罚我去佛堂抄写佛经,我们这就走吧。”   她步伐轻盈,青蓝色的衣诀在花间飞舞,像极了花中的精灵。   千萍默默跟在身后,小姐嫁到王府后,似乎改变了许多。   王府的佛堂隐在府中东南角,而锦逸轩又偏向中央。 两地之间还是有点儿距离的,故而舒清到了佛堂以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小姐先等下,奴婢进去将灯点上。”   太妃刘烟卉算是个信佛的人,为了方便,便在自己的院中修缮了一个小佛堂。 所以此处佛堂也跟着荒废下来。   “等等,我与你一起吧!”   此时天色昏暗,此处又比较偏僻,舒清看着甚是荒凉。 便拉过千萍的衣衫,与她一起向堂中走去。   千萍转身看着舒清,知道她是担心自己,默默地朝她一笑,眼中写满感动。   两人进了佛堂,点上蜡烛。 镀了金的佛像慈悲的看着她们,舒清上前,虔诚一拜。 这才走到桌案旁,随意的拿起翻开一本佛经,认真的抄写起来。   “小姐,太妃娘娘不会是让您今晚都一直在这儿抄写吧?”   一个时辰后,千萍机械的为舒清整理着宣纸,研着墨汁,埋怨的说道。   舒清正巧抄好一页,将笔放下。 这才想起,太妃竟未给她规定时间与数量。   她揉着已跪的麻木的腿,心中想着,或许太妃是在考验她吧!   “你若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   舒清重新拾起笔来,铺好宣纸,接着认真抄写起来。   “小姐,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虽已立春,可夜里还是寒冷,奴婢是担心小姐身子受不了。”   千萍心中一惊,急忙开口解释。   舒清倒是未在意千萍的解释,她眼睛都未离开宣纸,轻声回道:  “我并未怪罪你,春来夜冷,你先回去替我熬点儿热汤,我好回去喝。”   “奴婢还是在这儿……”   “娘子,娘子,你真的在这儿啊!”   千萍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切的男声打断。   舒清闻声抬头,便见皇甫擎睿正从外面往里奔来。   他气喘吁吁,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微微涨红着脸,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   “王爷,您跑慢点啊!”   舒清急忙从薄蒲上站起,正想问他怎么来了,却见后面还跟着一人。   秀儿一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手扶着腰间,早已累的直不起腰来。   有看书的亲们吗? 留个言呗 第三十七章 吃还是不吃?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王爷!”  千萍看到皇甫擎睿到来,脸上一喜。 她站起身来,朝着皇甫擎睿福了福身子,拉起还没缓过劲来的秀儿,便往外面走去。   “谁让你来的?”   舒清从案桌里走去,拿起秀帕,温柔的替皇甫擎睿擦着额角的汗水。   “嘿嘿!娘子在这儿,我当然要来了。”   皇甫擎睿一脸单纯的看着舒清,咧嘴一笑。 娘子对他可真好。   “我来这儿是受罚来了,瞧你跑的这满身汗的。又刚刚受伤,一会儿让秀儿带你回去吧!” 舒清收起秀帕,转身再次走到桌案中。 她语气虽是责备,可字里行间却都透着关怀。   “我不回去!”   皇甫擎睿嘴巴一嘟,气冲冲的说道:  “母妃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惩罚娘子呀?”   他似是感觉口渴,朝着周围打量一圈,不假思索。 拿起桌边一个供奉的苹果便一口咬了下去。   “艾!”   舒清眼见阻止已经来不及,头疼的拍拍脑袋。   “这苹果好好吃啊!娘子也来一个。”   他一边啃着自己手中的苹果,一边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个苹果。 或许是感觉他与舒清的距离太过遥远,抬起手来,便将苹果朝着舒清砸了过去。   “不要!”   苹果完美的划过一道抛物线,舒清满脸黑线,惊险的接过苹果,暗瞪着此时吃的正香的罪魁祸首。   “咔嚓!” 皇甫擎睿又朝着苹果一大口咬了过去,果香四溢。 他看舒清拿着苹果发呆,便不管嘴中是否含着苹果,含糊的嘟囔道:  “吃啊!”   舒清摸了摸干瘪瘪的小腹,她还真的饿了。 午时在一莱居随便吃了点儿,回府后便跟着发生了一大堆的事情。   可她答应太妃不吃饭的,而且手中又是供果。 皇甫擎睿是个傻子,又是刘烟卉的亲儿子,吃了便吃了,最多被刘烟卉说上一顿。 可自己本就犯错在先,现在太妃对她已经算是宽容了,若是再如此,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不行不行! ’  舒清舔了舔嘴唇,恋恋不舍的将苹果给放到一边。 口气不是很足的低声说道:  “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   皇甫擎睿将手中苹果解决完,走到舒清对面坐下。 他可是听秀儿说娘子晚上都没用膳的。   “哎呀!我真的不饿,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别打扰我抄写佛经。”   舒清拿起笔,默默的抄起了佛经,只是桌头的那个苹果怎么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   “娘子,你先不抄了嘛!吃个苹果?”   皇甫擎睿趴到桌上,拿起桌头的苹果,放到舒清眼前,撒娇的说道。   “不吃!”   舒清头也未抬,恶狠狠的说道。 只是……  ‘咕噜噜! ’  “娘亲肚子在叫啊?”   “呃!” 舒清尴尬的点了点头,头都不敢抬起了。   “我就说嘛!娘子快把苹果吃了,然后我们回去睡觉,母妃最疼擎睿了,我明天给母妃说说好话,她一定不会再怪罪你的。”   皇甫擎睿又将苹果往舒清眼前移了移,舒清两眼发光,默默的盯着苹果,脑中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是吃呢? 还是不吃呢?   ‘咕噜噜! ’  似乎嫌主人思考的太久了,肚子再次不满的发出抗议。 舒清小脸皱着一团,艰难的抬头。   却似乎捕捉到皇甫擎睿一个怪怪的笑容。 第三十八章 迷迭香?相思诗句?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喏!娘子不吃,那我吃了!”  皇甫擎睿拿起苹果,便向口中送去。   “我吃!”   舒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苹果夺取,恶狠狠的吃起来,未有看到皇甫擎睿嘴角泛起的坏笑。   “娘子,我们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明亮的烛光下,皇甫擎睿第N次发出这样的呼喊。 舒清眼皮微抬,淡淡扫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娘子……”   “娘子……”   “娘子,要不我替你抄吧!”   舒清抬头,半张放大的俊脸凑到她的面前。 她早已被磨的没了脾气,暗翻白眼,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会写字?”   “哼!娘子小看我。”   某傻子不满的扭过头去,嘴角高高昂起。   舒清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摇了摇头,为了不打击他,还是递了一支笔给他:  “呶!写几个字看看?”   “娘子好好看着。”   皇甫擎睿看到递过来的笔,也不再耍脾气。 如同小孩一般,向着舒清做了个鬼脸,而后竟然看着像是非常专业的研磨,在一张新的宣纸上便认真写了起来。   ‘不是吧? ’  舒清满脸惊讶,不信的擦了擦眼睛,可,真的哎。   只见一张普通的宣纸上,他一笔一划的书写着。 他的字体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若不是亲眼所见,舒清绝不会相信,这些字是出自他的手中。   “给!”   他将写好的东西递给舒清,却是让舒清瞬间呆立当场:  ‘离别忧伤狂风雨,相思苦楚寒霜雪。 往事点点繁星夜,续待明日彩霞天。 ’  “你……”   舒清发出音调之后,才不知自己到底要问什么。   ‘相思,又是相思? 午后的迷迭香,还有此时的这首诗。 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或许,一切只是凑巧? ’  “这下娘子相信我会写字了吧?”   皇甫擎睿似乎未有发现舒清的不正常,他得意的向舒清说道,而后走到舒清刚才写字的地方,认真的抄写起佛经来。   “王爷……”   “摁?”   舒清心中悠悠一叹,看着他此时傻里傻气的样子,实在无法相信他有什么暗含的意思。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我与你一道写吧!”   烛光照耀,柔和的灯光温暖着人心。   她与他并肩坐与薄蒲上,认真的抄写着面前枯燥的佛经。   他的字,苍劲有力,大气凛然; 而她的,娟秀小巧,一样的赏心悦目。   一个时辰后,灯光依旧。 温暖的烛光照耀在女子秀丽的容颜上,分外柔和。 皇甫擎睿以手称头,着迷的看着早已沉睡的女子,沉醉其中。   春日的早晨,空气微凉。 鸡鸣声将还沉浸在梦中的众人吵醒。   王府佛堂中,舒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头从皇甫擎睿肩上离开,悠悠转醒。   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男子,一拍额头,暗呼糟糕。 她慌忙将桌案上抄写好的佛经整理到一起,便朝着太妃所住之地云烟阁方向奔去。   “娘子……”   舒清动作过大,还是将身旁的皇甫擎睿给吵醒。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似还未清醒过来,满目尽是不解。 第三十九章 请罪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母妃送佛经去。”   “哦!”   皇甫擎睿随意应了声,再次趴到桌案上便准备继续睡,却又在片刻后身子猛然弹起:  “娘子就计划这样去见母妃呀?”   舒清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衣服微皱,袖上还被沾了些许墨汁。   她看皇甫擎睿一直盯着她的头发看,这才觉得,头上发簪似乎摇摇欲坠。 可想此时头发也很是凌乱。   她急忙将披风上的帽子带上,转身说道:  “我先去清水苑梳洗一下。”   舒清从清水苑出来以后,已是一炷香以后。 她接过千萍给她递来的佛经,一刻也不敢耽误,便朝着云烟阁奔去。   卯时已过,云烟阁内众人各司其职,甚是忙碌。   她向站与门外的丫鬟表明来意,经过许可后,方忐忑着心进入屋内。   檀香浓郁,徐徐飘在屋内。   舒清屏住呼吸,这才见皇甫擎睿竟也在屋内。   此时,众人有说有笑的用着早膳。 华厢姑姑与秀儿恭敬的为两人布着菜。   看到舒清过来,皇甫擎睿脸上闪现一抹欣喜,刚要起身,便被太妃拉住。   他不满的撅着嘴,待看到舒清向他投来的一剂安心笑容后,这才咧嘴一笑,接着吃着面前的小菜。   “清儿给母妃,给王爷请安!”   舒清恭敬的跪与桌前,而后举起双手,向着刘烟卉说道:  “这是儿媳昨夜所抄写的佛经,特意拿来请母妃查看。”   华厢早已走了过来,接过佛经递给刘烟卉。 看着刘烟卉一张一张的认真翻看,舒清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眼见刘烟卉就要翻到皇甫擎睿所抄写的地方,舒清暗自闭眼,心道:  ‘完了! ’  “母妃,娘子抄了一晚上的佛经,直到现在都未有进膳。您就忍心让她这样一直跪着?”   皇甫擎睿一把夺过刘烟卉手中的佛经。 虽说这行为甚是不敬,可刘烟卉显然对他甚是宠溺,竟也未怪罪。   “起来吧!”   刘烟卉拿起华厢递来的秀帕,擦了擦嘴。 虽是平淡的话语,只是舒清看她双眼,透着了然。 看来,此等小把戏,还是未有瞒过她的双眼。   “哀家吃好了。小厨房还有我让华厢为你备的银耳莲子羹,你在佛堂跪了一晚,暖暖身吧。”   刘烟卉在华厢的轻扶下缓缓起身,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舒清心中却是微微酸涩。   “母妃,儿媳有话对您说。”   舒清站起身来,朝着刘烟卉背影喊道。   刘烟卉回头,看着舒清此时认真坚定的眸子。 微微点了点头:  “你进来吧。”   内屋中,刘烟卉在华厢的服侍下,侧躺在一旁的软榻上。   舒清悄悄打量四周,金色的香炉里蒸腾着袅袅青烟,刚才在外闻到的檀香便是从此处散发出来的吧!   香炉旁边,一精致华贵的梳妆台摆放在其间,上面放着浅色的胭脂。 还有各色的梳子、步摇、玉钗、玉镯、耳环,样样精致,分外漂亮。   屋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淡雅与别致。   “儿媳特来向母妃请罪。”   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舒清再次恭敬的跪地,垂头说道。 第四十章 渊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起来吧!哀家又没怪罪与你。”  刘烟卉淡淡的回道,看舒清站起身来,才继续说道:  “睿儿依赖你,也宠着你,护着你。所以哀家有些事情也不想追究,但你切勿把这些当成你嚣张的资本。有些底线,你切勿触及,不然到时别怪哀家不留情面。”   “儿媳明白,谨遵母妃教诲!”   舒清屈膝,认真听从着刘烟卉的教诲。 正如刘烟卉所言,她此时对她的一切放纵,皆是因为皇甫擎睿,也因她并未触及到她的底线。 她清楚刘烟卉的淡泊名利,但也不可否认,管理着这偌大的王府,该有的心狠,她绝不缺少。   “坐吧!”   刘烟卉见她态度还算诚恳,这才出声说道。   “华厢,你先去看看王妃的银耳莲子羹可是熬好?”   舒清落座在一旁的凳子上,便听刘烟卉向着华厢吩咐道。   她心中微微一笑,这刘烟卉果然心思细密。 她还并未说什么,她便能将一切都看透。   “儿媳斗胆问母妃,您与太尉大人有何渊源?”   看到华厢消失退下之后,舒清整理好语言,单刀直入,小心问道。   “他?”   刘烟卉微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别人无法理解的别样情绪,而后她淡淡一笑,看着舒清,幽幽一叹:  “只是一个故人罢了!”   舒清看刘烟卉不愿多说,也并未强求。   其实她会如此问,也只因当时舒修明所说的那几句话。   她回到府中以后,对两人之间的一些事情也进行了一些调查。   这才知道,刘烟卉竟然出身与医药世家,自小便略懂医术。 七岁那年,家逢巨变。 一夕之间,全家一百多条人命尽数惨死。   无人知道当年轰动一时的禹都大案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后来,刘烟卉被父亲的故交好友薄家收养,也就是当朝太后薄冰兰的娘家。   在那之后,刘烟卉便与当时与她同岁的薄冰兰成了好友,两人关系甚是密切,听说还结为异性姐妹。   几年之后,阎家的小儿子阎承安不幸身染重疾,请了数位医者都说无法救治。   刘烟卉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此事,扬言她知道阎承安为何得了此病,还说她能救治的了。   禹都包括薄家的长辈都觉得她在胡言乱语,人家已近花甲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当时阎家家主早被逼急了眼,也不管其他,仿若抓住个救命稻草一般,便去薄家上门请刘烟卉去看看。   人家人都来了,薄家也无法再阻止,便让刘烟卉跟着去了。   艾,还别说,这刘烟卉当初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人家半只脚已经掉入鬼门关的少年,硬是让她给救活了。   听说当时阎家众人激动难耐,就差把刘烟卉当神明来拜了。   这之后,阎承安与刘烟卉也有了接触,两人之间关系也甚是亲密。 听说阎承安的父亲好像还去薄家上门求亲来着,只是不知何原因被拒绝了。   之后的事情,好似都是规划好的一般,薄冰兰进宫,成了先帝的皇后。 而刘烟卉作为薄冰兰的陪嫁丫鬟,没几年,也成为了先帝的女人。   舒清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看刚才刘烟卉眼中的复杂目光。 舒清猜测,这刘烟卉恐怕与当朝太尉之间有着一段旧情吧!   她看刘烟卉似乎心情欠佳,便也并未再说什么。 起身行了礼,便恭敬退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还想吃什么?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几日后,天气渐渐回暖。  春日的清水苑中,景色格外迷人。   “娘子,要吃鱼。”   清澈的小湖旁,一处雕刻精致的石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菜系。 舒清坐与石凳上,将捡好的鱼肉喂进皇甫擎睿口中,满目温柔。   “还要吃什么?”   朵朵繁花之间,她的脸庞分外柔和。   皇甫擎睿痴痴的看着,竟然指着舒清,嘴唇轻启,说出了让舒清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我想吃 …你!”   舒清双颊瞬间通红,直红到脖间。 待看到皇甫擎睿泛着痴傻的目光时,娇嫃一声:  “好好吃饭。”   她将一块香酥鸡塞到皇甫擎睿口中,正不知如何化解这种尴尬之时,却见千萍走了过来,在自己耳旁轻语几句。   “让他们去正厅等我吧!” 舒清朝千萍回道。   而后看着埋头苦吃的皇甫擎睿,放下筷子,对着他说道:  “王爷,您吃完饭后先让秀儿陪您玩,我一会儿就来。”   “好!” 皇甫擎睿含糊的应了一声,继续与面前的饭菜做起了斗争。   “小的见过王妃娘娘。”   一刻钟后,舒清出现在迎客的正厅中。 几位铺子的管事人恭敬的跪与地上,脸上泛着商人特有的谄媚讨好的笑容。   “又到月底了。”   舒清幽幽一叹,拿起面前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拿杯盖触碰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各位都起来吧!”   闻言,那几个管事人都长舒一口气,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新王妃看着不容小觑呀!   “来来来,都坐!”   舒清突然热情的招呼着众人,看到他们一一落座之后,接着说道:  “我呢,刚刚嫁到王府,对府中所经营的铺子都还不是很了解。太妃娘娘看的起本妃,把府中的一些生意都交到了我的手中。我便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不是吗?”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  “以后呀,本妃也希望与众位相处愉快。所以还请大家多多配合!”   “一定一定!”   众人摸不透这王妃的意思,满脸惶恐。   听说这睿王妃在嫁过来之前便已在商场混迹几年,而后嫁入王府后,竟然正面与太妃发生冲突,扬言她是王府的女主人。   今日突然将众人叫来,不知又是何意思?   正在此时,众人见千萍拿着一沓账本走了过来。 舒清和颜悦色的在每个管事人眼前走过,而后再次走回主位,随意的翻看起来。   舒清看的轻松,可却苦了下面的众位主事人。 这些年来,王府内对这些铺子管理松懈,管事人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主人,哪个人手中没有那么几笔烂账。   “郝掌柜,这些年你管的布匹店,怎么会亏空这么多呢?”   舒清眉头轻皱,对着下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问道。   “王妃有所不知啊!”   那中年男子长的高瘦,急忙站起身来,哭丧着一张脸,抱拳说道:  “这两年虽没发生过什么大的战争,但生意也甚是不景气。布匹行业竞争激烈,别的商人比我们王府生产出来的成色好过千百倍,这要不是一些老顾客看着王府的面子,估计亏空的会更多呢!” 第四十二章 娘子笑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是吗?”舒清眼睛都未眨一下,看着账目说道:  “远的不说,就说今年,这账目上说上个月郝掌柜就从王府拨了几千两银子研制这布匹的染料问题了。怎么成色,竟与别人家还差着千百倍呢?”   舒清头都未抬,只是刻意在千百倍上字咬的极重。   郝掌柜身子一抖,高瘦的身形似乎也缩小了许多,只听他接着说道:  “是小的夸大其词,只是别家都有专业的染料师进行研究,而我们……”   “王府拨给你的这几千两银子,竟连个专业的染料师都请不起吗?”   舒清狠狠的将账本扔与桌上,郝掌柜心头巨震,慌忙跪与地上:  “小的该死,是小的能力不足。”   “哼!” 舒清低哼一声,目光转移,对准了坐与第一排的吴掌柜身上。   这吴掌柜本就长着一副奸商的嘴脸,五大腰粗,一看就富得流油。 那肥胖的脸上只留有一条缝隙的眼睛,时时泛着精光。   他看舒清看向了他,急忙低头,悄悄擦拭掉额间的冷汗。   “吴掌柜啊!这当铺生意近年来也不太好做吗?”   “没有没有!” 吴掌柜急忙从凳上站起,不知是身体太过肥胖还是其他原因,背后的凳子竟然呼啦给翻滚了出去。   他一边焦急的摆手,脸上的赘肉跟着他的动作剧烈摆动,样子滑稽可笑,却也可见他此时的紧张。   “那这账本又是怎么一回事?”   舒清一声厉喝,毫不留情的将手中账本一下砸了下去。 吴掌柜受到惊吓,急忙跪地。 本要砸到吴掌柜脸上的账本便从他头顶划过,直直飞向了正要进门的皇甫擎睿面前。   “咦!”   皇甫擎睿可不懂屋内怪异的气氛,他拾起地上的账本,随意翻开一页便念了起来:  “一月二十六日,入玉蝶一个,二十两;入玛瑙珠一串,一百两;入古画一幅,三百二十两。  一月二十七日,玉蝶出售,价值二十一两。入锦衣一件,五十两。  一月二十八日,古画出售,价值二百两。入古琴一把,一千两……  艾,娘子,为何这古画卖出竟然比收购时的钱都要少啊?”   皇甫擎睿天真的话语在厅中响起,吴掌柜脸上大汗淋漓,脑袋凑到地上,抬都不敢抬。   “怕是这些多余的钱财都跑到吴掌柜自己的口袋中了吧!”   舒清走下高台,朝着皇甫擎睿行了一礼。 坐在凳上如座针扎的众人,也急忙跪与地上,恭敬行礼:  “小的见过王爷。”   皇甫擎睿轻轻拉过舒清的手,将手中的账本递给秀儿,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温柔,哪儿有一点儿痴傻。   “娘子生气了?”   他见舒清并未回答她,转过身来,对着面前跪着的众人高声喊道:  “谁惹娘子生气了?快点道歉,要不然本王砍了他的脑袋。”   他气势惊人,有模有样。   “扑哧!”   舒清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就这样笑出了声。   “娘子笑了,不生气了啊!”   皇甫擎睿转过身来,咧嘴朝着舒清一笑,满脸尽是讨好。 第四十三章 裁决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呀!”舒清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之后朝着跪地的那些人喊道:  “吴掌柜欺上瞒下,贪污王府众多银钱,证据确凿。今本王妃罢免其管事之位,杖刑五十,并勒令其将短缺的银两在一月之内还上。否则,送往官府,由官府发落。”   “王妃饶命,王妃……”   舒清不等吴掌柜求情,便命侍卫将他赶走,而后下达另一条命令。   “郝掌柜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已属罪恶。本王府念其在王府辛苦多年,不予追究。自今日起,免去其管事之位。其妻儿老小再不归王府管制。今后郝掌柜何去何从都与王府无关。”   “谢王妃!”   郝掌柜叩首行礼,被侍卫拉出去后,舒清再次对着众人厉声说道:  “本妃知道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私吞了王府不少钱,我不想一一揪出,算是给了你们面子。也希望你们抓住此次机会,将那些银钱都给本妃吐出来,否则,吴氏的下场便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小的谢王妃宽厚!”   余下的众人急忙出声喊道。 舒清手掌一摆,便见那些人急忙向外奔去,仿佛舒清便是洪水猛兽一般。   直到走出屋内,众人才察觉自己后背早已湿透。   “啊!啊!啊!” 吴氏凄厉的惨叫响彻众人耳旁,众人摸摸自己的腰间,暗中咧了咧嘴。 无人再敢逗留,争先恐后的朝府外奔去。   “林庆嫂,王妃请您进来一叙。”   小院的花丛中,简林庆悄悄舒了口长气,想起王妃刚才强大的气场。 暗自抚了抚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又被千萍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   “啊,好!”   简林庆勉强一笑,跟着千萍身后,再次返回了仿若地狱一般的房间中。   “娘子,你好厉害啊!把他们都吓跑了。”   众人离开后,皇甫擎睿看着舒清,一脸敬佩的神色。   “王爷才是最棒的呢!” 舒清想起他刚才挡在自己身前怒斥众人的场景,脸上便闪现一抹感动的微笑。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要一人面对。 这是第一次,有着这么一个人,愿意挡在她的身前,愿意替她责骂别人。   “嘿嘿!”   他脸上浮现他标志性的傻笑,舒清脸色一变,无语的说道:  “好了好了,秀儿你先带王爷出去,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待他们都离开后,简林庆也跟在千萍身后走了进来,舒清窝在身旁的软榻上,揉了揉疼痛的脑袋。   “老妇叫过王妃娘娘!”   看到简林庆,舒清急忙从软榻上站起,脸上也随之浮现一抹笑容。   “林庆嫂不必紧张,我也就找你拉拉家常,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她拉过简林庆冒着冷汗的手掌,微微一笑。   这简林庆是府中众多管事中唯一的一个女性,为人亲和,管理着郊外的一处果园。 这两年,也替王府挣得了许多利益。   “是这样的!我呢在府中待着甚是无聊。这不听说林庆嫂你果园中的草莓正巧熟了,本妃这嘴啊,就有点儿馋了。林庆嫂若是方便啊,就选个日子。让我与王爷去园中逛逛,一来散散心,二来呢或许也能帮上你一点儿忙。”   亲们周末愉快,晚安 第四十四章 简林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王妃说哪里话……”  简林庆看着此时和颜悦色的女子,与刚才判若两人,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悄悄抽回了手,接着说道:  “这果园本就是王府的,王妃若想吃,改明儿我差人给您送过来就行,哪敢让您亲自跑这一趟啊?”   “林庆嫂!” 舒清如同小女孩一般,刻意拉长音调,满脸尽是不满:  “你是真的不明白本妃的意思吗?我就想去林间散散心,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简林庆看着舒清此时的模样,神色一呆,这还是刚才对着众人疾言厉色的女子吗?   她微微退后,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轻声答道:  “王妃若要来,老妇随时恭候。”   舒清微微一笑,拉着简林庆坐与旁边的案几旁。 她拿起茶壶,金黄色的茶汤缓缓注入茶杯中,空中散发着热气,晶莹剔透,香气氤氲。 简林庆透过茶柱,觉得舒清甚是美丽,却是如此不真实。   “林庆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轻飘飘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如此虚幻。   简林庆用长有老茧的双手恭敬接过舒清递过来的茶杯,手指反复在杯边摩擦,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答。   “听说林庆嫂有两个儿子,很是能吃苦耐劳,这些年果园收成如此之好,他们可是起着莫大的作用呢!”   舒清轻轻拿起茶杯,微微吹拂着茶水上飘荡的茶叶,轻语道。   “王妃谬赞了,两个小子不成大器,也就能在果园中做做农活,帮帮老妇了。”   简林庆看着舒清,谨慎答道。   “本妃听说你那当家的在没生病之前……”   “老妇知罪了!” 见舒清还是说到当家的身上,简林庆终于坐不住了,慌忙间将茶水打翻在案几上也无暇顾及。 急忙跪与地上,以头叩地,哀声恳求道:  “当家的病情严重,老妇别无他法,不得已挪动了东家一些银两。老妇向王妃保证,回去之后即刻还上。求王妃大人有大量,别将我们赶出王府,老妇一家人可都靠着王府吃饭呢!”   “林庆嫂可想过,本妃为何不在大伙面前揭发你,而是这会儿把你留了下来?”   “老妇不知!”   简林庆稍稍抬起脑袋,梗咽着答道。   “哎!起来吧。”   舒清幽幽一叹,伸出手掌,将她扶了起来。   简林庆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张老脸上挂满哀求。   “本妃知道你们一家都是老实人,你那当家的没得病之前,也是将果园管理的井然有序。王府也一直念及着你们的好,本妃将你留下来,也并非想要为难你,而是要帮你。”   舒清面目看着亲善,又如此语重心长的说道,简林庆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看舒清肯定的点了点头后,激动的再次跪倒在地。   “行了行了。”   舒清一把将她拽住,递给她一方手帕,这才继续说道:  “你为了给你那当家的治病,前前后后也就拿了府里不到一百两的银子。这特殊原因,本妃也不想追究了,就当是王府奖励你这几年来的辛苦钱吧!” 第四十五章 我学娘子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王妃!”简林庆满脸感动,舒清手掌轻摆,拉她坐到对面,接着说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们一家为王府辛苦几年,如今当家的得了病,府里也不能不近人情吧!你就先好好替你那当家的治病,需要多少钱,告诉本妃,我来给你出。”   舒清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简林庆接着说道:  “你那两个儿子我也调查过,都是有一定才能的人。府里呢也不想将他们埋没。这样吧,你先留下一个帮你照顾果园,另一个就去当铺里帮帮忙。两个儿子轮流换着,待果园培养出能接替他们的人后,本妃再做其他安排。”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老妇以后一定……”   简林庆再次跪倒在地,舒清来不起阻止,心中却是微微发苦。   其实府中这些老实的家仆也有很多,这些人一年挣不了几个钱,却是几乎为王府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如今自己只是稍稍援手,让他们得到自己该得的一些东西,竟然让简林庆如此感激涕零。   “林庆嫂快起来吧!”   舒清再次将她扶起,这才说道: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本妃,若能帮的上忙,本妃一定倾囊相助。”   “谢谢王妃,王妃是大好人呢……”   “好了好了……”   舒清苦笑一声,急忙阻止了她,接着说道:  “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趁着天明赶紧回去,可别忘了本妃过两天去你那园子里摘草莓哦!”   “是是,老妇告退!”   ……  初春的阳光甚是温暖,今个儿一大早,喜欢赖床的舒清便早早从床上爬起。 拉上对她行为甚是不解的皇甫擎睿便向刘烟卉请安去了。   之后,在皇甫擎睿还未将早膳用完的情况下,她又拉上他,奔上了马车。   马儿在路上奔跑,舒清掀开帘子,看着路上美丽的风景,心情格外舒畅。   春临大地,万象更新,风和日丽。   水上的清风,山间的红日,迷蒙的群峰,蓝天的云彩,花草的芳香,鸟儿的歌唱……这些都让舒清深深陶醉,若不是此时身在马车之中,舒清都想伸开双臂,拥抱下这让人着迷的大自然。   “娘子喜欢这儿?”   皇甫擎睿看舒清一直盯着窗外看,都不理他。 也将头探了出来,朝着舒清问道。   “当然喜欢了,天天待在王府,闷都闷死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尽情的玩乐。啊!果园,我来了!”   说到后面,舒清突然对着大山,双手成喇叭状,大声喊道。   皇甫擎睿被吓了一跳,掏了掏被舒清震得翁隆隆的耳朵。 侧头看着在风中凌乱的女子,学着她的样子,也大声喊道:  “啊!果园,我来了!”   “你干嘛?”   舒清耳朵被震,不满的拍打了皇甫擎睿一下,头也随之缩回了马车中。   “我学娘子啊!”   皇甫擎睿无辜的看着舒清,之后又委屈的说:  “娘子都能喊,可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喊呢?”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喊了?” 舒清背靠在马车上,气恼的问道。   “可娘子刚刚打我了啊!” 第四十六章 笨蛋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某男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甚是委屈,仿若舒清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哭给她看。   “我那哪是打你?我就……我那是抚摸好吗?”   舒清嘴角一个劲的抽搐,怎么和他就说不到一块儿呢? 一个大男人,虽然是个傻子吧! 但你也不能说哭就哭哇。   “啪!” 舒清话音刚落,只见皇甫擎睿便毫不留情的朝着舒清后脑勺拍了过去。   舒清捂着疼痛的脑袋,欲哭无泪:  “你干嘛呀?”   “我也抚摸娘子一下啊!”   ‘神呐! 你救救我吧! ’舒清默默低下脑袋,我不说话了行吗?   ……  “林庆嫂!”   一路沉默,下了马车,舒清便如同放飞的小鸟一般,拉着皇甫擎睿的大手便向草莓园奔去。   “老妇(小人)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快起来,快起来!”   舒清弯腰将简林庆扶起,眼睛却早已被眼前的风景吸引。   只见一望无际的山野之间,那一排排的草莓,密密麻麻的横竖着,茂密的草莓叶把草莓保护得完好无缺,却依然遮不住那鲜红的草莓绽放出来的光辉,绿的叶衬着红的果,看起来就像绿宝石和红翡翠。   舒清早已被这道美丽的风景线迷住了,不知不觉便已经往草莓园里走去。   她弯下腰摘了一颗草莓,放到鼻子边,深深地吸一口气。 啊! 好香。   草莓特有的香甜味道在鼻尖环绕,舒清接过简林庆递过来的篮子,迫不及待的便采摘了起来。   “王爷,您不试试吗?”   一刻钟后,舒清轻轻擦拭掉自己脸上的细汗。 抬头看着一路上都紧跟她却默默不语的皇甫擎睿说道。   “哼!”   哪料人家骄傲的扬起下巴,看着晴朗的天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舒清心中莫名其妙,她好像并未惹他呀!   她再次低头,决定不再理会这头闷驴。 一路寻找着又大又红的草莓,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摘的时候,草莓不是被她压得凹了下去,就是缺一少二的。   “喂!呆瓜。”   她看着四周都离她挺远的众人,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对着皇甫擎睿便大声叫道。   “皇甫擎睿!”   舒清眼看皇甫擎睿还是不理她,不知怎的,就是感觉格外不是滋味儿,竟然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娘子不是一路上都不理我的吗?”   眼见舒清眼中已经冒出淡淡泪光,皇甫擎睿这才歪着嘴巴。 像个小姑娘一般,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   “我哪儿有不理你?”   舒清一见人家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就跑了过去,将手上提着的篮子扔到人家手上,仿佛终于找到主心骨一般。   “笨蛋!摘草莓时不要捏着草莓,而是把连着那颗草莓的茎找到,然后把它弄断。这样,草莓就完整无损地落到自己手中了。”   皇甫擎睿提着篮子,弯下腰来,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向舒清讲解道。   舒清两眼放光,男子认真的模样,真的很让人着迷啊!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啊?”   她已然忘记了被一个傻子骂着笨蛋,学着他的样子,完好的摘下一颗。   “我看到的啊。”   皇甫擎睿又摘下一颗,接着说道:  “我看你那样摘每次摘下的都不好看,就想到肯定不能那样摘了啊!”   亲们,若在看问雪的文文就留个言,收藏下哈。 晚安 第四十七章 你是不是傻子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嘴角一个劲的抽搐,他倒是聪明的很啊,跟到她后面就知道自己摘得方法不对,还能自己研究出正确的摘法?   “你是不是傻子啊?”   舒清头一抬,对着他带有面具的侧脸,就这样问出了口。 可问完以后,舒清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居然会问一个傻子,你是不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   某男如被踩到痛处的小兽一般,气呼呼的就蹦了起来,嘴角一哼,将篮子塞到舒清手上,负气走了。   “完了!嗨,不是,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是说我是傻子,我是傻子行不?”   舒清挎着篮子,急忙向着前面走的极快的亲亲相公奔去。 某男回过头来,朝舒清做了个鬼脸,就是不让她追上他。   临近午时,大家都将自己采摘的草莓放到了一起。 舒清看着某人摘得满满的几框草莓,心里颇为不平。   她低头抠着手指,这简林庆与她的两个儿子比她采的多就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嘛。 可皇甫擎睿他一个傻子,怎么就能摘那么多呢。   “好了!大家累了一上午了。我在小屋简单的给大家准备了几个小菜。王爷,王妃,你们就将就吃点儿。”   简林庆朝着众人招呼道。   舒清抬起头来,对着简林庆笑着说道:  “林庆嫂说什么将就不将就的呢?既然来了这儿,我就当然和大家一样了。”   “王爷王妃里面请!”   或许是因为皇甫擎睿与舒清的原因,饭桌上,众人都沉默不语。   舒清自小便是个爱热闹的人,最受不得这种气氛。 她抬头笑着说道:  “林庆嫂做的饭菜就是好吃。”   她夹了一根青菜放入碗中,语气中却是透着淡淡的忧伤:  “有种家的味道!”   “王妃喜欢就好。” 简林庆受宠若惊,急忙笑着答道。   “我这锅里还给大家炖着汤,你们先吃,我这就端来。”   “娘,我去吧!”   简林庆正要起身,却见她的小儿栾川站了起来。 他朝着众人微微颔首,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汤走来。   “咦!林庆嫂做的这是雪莲银耳汤?”   舒清眼尖,当年在南楚,母亲就经常为她做此汤。 只是后来一家人落居天泰,而母亲又不在了,便再也未有机会喝道此汤了。   “王妃真是见多识广,这雪莲也是老妇一次偶然机会所得。听说这雪莲也是大补之物,老妇第一次做,若是不好吃还请王妃多担待。”   “林庆嫂就是太客气了,这雪莲如此珍贵,你竟让我与王爷来食用。当家的身体不好,你就应该……”   “王妃,我们都是粗鄙人家,这雪莲啊!也就配的上您与王爷。”   简林庆急忙笑着回道。 山里人朴实,其实这雪莲是她千辛万苦通过特殊渠道得到的。   本来计划给当家的喝的,可昨日看了大夫,大夫说当家的身体早已补不进去了。 而当家的也是听说王爷王妃要来,说什么也不喝此汤,一定要她今天煮了献给他们家的大恩人。   亲们,晚安! 第四十八章 娘子好凶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我要喝雪莲汤,要喝雪莲汤!”  便在此时,只见皇甫擎睿如同小孩一般,敲着碗筷,手舞足蹈的大声嚷道。   “好好好!我给你盛。” 舒清急忙拿起他身旁的小碗,替他盛了一碗,递给了他。   “好喝,比以前我喝过的都好喝。”   皇甫擎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爷以前也喝过银耳雪莲汤?”   舒清疑声问道。 皇甫擎睿虽贵为王爷,但因他自小便是傻子,应该没出去天泰。 又怎会喝过只有南楚才盛产的雪莲做的汤呢?   “是啊!” 皇甫擎睿将一碗汤一股脑倒入口中,含糊的答道。   “怎么可能?雪莲在南楚就甚是珍贵,也只有富裕人家才能吃到。这传到天泰就更加的不容易了。王爷又是在哪儿喝的呀?”   “可我就是喝了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天天喝呢!”   皇甫擎睿高傲的抬起下巴,将手中的小碗再次递给舒清。 他见舒清呈思考状态,半天不接过瓷碗,好像不相信他的样子。 急的直跺脚,不满的呼道:  “哼,娘子不相信我,呜…娘子坏蛋…”   “好好好,我相信你,相信王爷以前天天都喝雪莲汤了。” 舒清眼见皇甫擎睿就要在饭桌上‘发威’,急忙轻声哄着。   只是她却突然想起一事,自她们一家落居天泰以后,好像天泰从来没有关于傻子王爷的传言。   而是三年前,先皇突然病危,各皇子之间斗争激烈。 便在此时,有传言说先皇找到遗落民间的孩子。   本来大家以为此子与其他皇子一般,是为了皇位而来。 哪曾想,此子竟是个傻子。   而后皇三子皇甫擎旳在夺位中取胜,被封为太子。 之后登基,也对他甚是宠爱,并封其为睿王。   至于‘擎睿’一名到底是谁所赐,又为何不避忌皇帝名讳,众人无从得知,只以为是圣上恩宠吧。   而这位皇四子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生活在哪儿,众人也不得而知了。   从果园归来以后,舒清都甚是忙碌,每日都去府中的各个铺子之间转悠,寻找着有能力的管事之人。   皇甫擎睿每日待在府中,没人和他玩耍,感觉日子过的甚是无趣。   这天,舒清一大早正准备出门时,皇甫擎睿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赖在舒清身后,说什么也要跟她一起出去办事。   舒清苦着一张脸,心里一个劲的叹息。 她这出门是有正事啊! 而且一莱居过几日也要开张,她也正准备今日顺便去一莱居看看,可这后面带着一个跟屁虫,这让她如何是好啊?   “你跟着我可以,但你得保证,今天一定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缠着我,也不能妨碍我办事。最重要的是,今日你看到的所有事情,都不准告诉任何人,听明白了吗?”   走到门口,舒清转过身,严厉的对着皇甫擎睿吩咐道。   “娘子好凶啊!”   皇甫擎睿不满的撇撇嘴,看到舒清狠厉瞪着她的双眼。 识趣的闭嘴,而后低下头,乖巧的回道:  “知道了,我听话就行。” 第四十九章 要娘子喂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他的声音闷闷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舒清怎么欺负他的呢。   “走吧!”   舒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傻子王爷,真是造孽啊!   禹都城内的一家当铺中,舒清正与栾川躲在内堂里说着什么。 皇甫擎睿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器,紧盯着舒清背影。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到了这儿好好学习,有时间也多回家看看你娘。”   舒清自椅子上站起,再次向栾川嘱咐道。   “小人谨记,谢王妃关心。”   栾川恭敬行礼。 娘已经告诉他,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睿王妃所给,让他千万记住听王妃的话,好好替王府做事。   “好了,别送了!”   舒清看着店中来来往往的客人,转身向栾川吩咐道。   “娘子,饿!”   皇甫擎睿一见到舒清出来,便急忙凑了上去,拉过她的衣袖,可怜吧唧的说道。   栾川识趣的向两人行礼告退,舒清这才转头,看着男子可怜的模样,一阵无语。   “我这就带王爷去吃好吃的饭菜,不过王爷先放开我的衣袖好吗?”   舒清以前最见不得的便是软弱不成熟的男子,可这段时间被皇甫擎睿如此依赖着,不知怎的,竟还有一定的成就感。   “哼!”   皇甫擎睿轻哼一声,放开抓着舒清的衣袖。 不满的撇嘴道:  “娘子又骗我,娘子刚才就说带我吃饭的。”   “不骗你,不骗你,这不刚才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吗?现在中午了,我带你去吃一个非常好吃的东西。”   舒清仰天长叹,她天天像哄儿子一般的哄着她的相公,还要为着王府的生意东奔西跑。 哎,上辈子她一定是欠了他们的了。   “什么好吃的东西啊?”   “你到了就知道了。”   王府的当铺距离一莱居并不远,舒清正巧想过去问问言叔一莱居开业的事情,也对言叔做的芙蓉蒸饺甚是怀念,便拉着皇甫擎睿一同去了。   “来来来,蒸饺来了!王爷王妃快尝尝,看看言叔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今日虽未有下雨,但天色却是阴沉。 言叔将热气腾腾的蒸饺端过来以后,舒清还是觉得分外温暖。   “看着好香啊!”   舒清抿嘴赞叹一声,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个便往嘴中送去。   “要娘子喂!”   皇甫擎睿紧紧盯着舒清的一举一动,在舒清即将将蒸饺送入口中时,说出了一个让舒清差点崩溃的话。   “来,吃吧!”   舒清恋恋不舍的将蒸饺送到皇甫擎睿嘴边,却见人家头往旁边一转,不满的道:  “烫!吹吹。”   ‘我去。 ’  舒清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就差破口大骂。 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吹了又吹,这才看到人家略微满意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舒清眼前的蒸饺一个一个变少,可几乎全送到旁边那人的嘴中。   言叔心疼舒清,在蒸饺即将吃完后又炒了几道小菜。 舒清向言叔投以感激的目光,草草吃了几口。 在千萍陪着皇甫擎睿在旁边玩耍的时候,才和言昊苍商量起正事。 第五十章 决不饶他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上次我听枫亦清说他要对招收的一些伙计与姑娘进行培训,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最近都没见过他人,不过他倒是派人传过几次话,说一切运行的都很是顺利。还告诉我说,想要找他,就去城南的风宅找他。”   “风宅?他倒是神秘的紧呢!传闻这风宅是在三年前突然坐落在城南的,无人知晓里面之人的来历身份,他竟然让我们有事去此处找他。若没猜错,他便是那风宅的主人了。”   舒清撑着脑袋,星眸般的双眼中此时泛着亮光。 这枫亦清看来真是不简单啊!   “言叔,你帮我给他传话,就说再给他十天时间准备。十天之后,一莱居一定要正常开业,再这样耽搁下去,太过消耗钱力物力。”   “好,我一定将话带到。”   言叔郑重的答应。   “还有,你帮我告诉他,我舒清虽然没有多大的本领,但我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与隐瞒。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身份,也可以不询问他要加入一莱居的目的。但他若是胆敢对一莱居,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我决不饶他。我舒清说到做到!”   这一刻,舒清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寒光。 周身的气温仿若都降了许多。 她目光灼灼,甚是明亮,让言昊苍都觉得压迫。   “王妃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但我总觉得,枫公子并非那种居心叵测的人。”   “不是最好,我只是担心。”   舒清手指轻揉着额头,几日忙碌,让她甚是疲累。   “再有就是饭庄招收姑娘服务想法倒是新仪,但也随之会引发好多矛盾。所以此时一定要处理妥当,总之,一定要把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好对策。我在王府不便外出,有什么事情,还请言叔多担待着。”   “王妃言重了,这都是老夫该做的。您就好好做您的幕后掌柜,有什么事情,我和枫公子还是可以解决一二的。”   言昊苍和蔼的说道,自从见了舒清第一眼,他便觉得她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出来自己开饭庄,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嗯,那我就不跟言叔客气了。言叔还是叫我舒姑娘吧!叫王妃我总感觉……”   “娘子,娘子,千萍欺负我,千萍不和我玩!”   “怎么了啊?”   舒清话未说完便听到远处皇甫擎睿的大呼,她不好意思的朝言昊苍笑笑,便急忙往皇甫擎睿身边走去。   “不是,不是小姐,奴婢没有欺负王爷。” 千萍焦急的摆着手,满脸都是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啊?”   舒清走过来将倒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的皇甫擎睿扶起,问着旁边手足无措的千萍。   “就是她欺负我的!”   皇甫擎睿手往前一指,千萍眨巴着眼睛,差点哭了出来。   她急忙跪到地上:  “我,奴婢不是故意将王爷弄倒的……”   看到皇甫擎睿暗瞪着她,她更加不知该怎么办,手足无措的看着舒清。 双眼中满是恳求。   “千萍,你先起来吧!” 第五十一章 娘子,我错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当然相信千萍不会欺负皇甫擎睿的,一则,千萍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千萍;二则,千萍只是个侍女,而皇甫擎睿贵为王爷,她又怎敢以下犯上? 第三,她实在找不到千萍欺负皇甫擎睿的理由。   “到底怎么回事?”   舒清扶起千萍,甚为头疼。 每日处理王府之事已经够烦了,这两人竟还给她惹事,她不免语气严厉,朝着两人喝道。   “我……”   眼见皇甫擎睿低着脑袋,扭扭捏捏,就是不接着往下说。 而千萍又站在一旁抽搐,舒清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  “快说!”   “我…我就是想去听听娘子在和那老头谈什么嘛!可千萍总是阻止我,所以……” 皇甫擎睿身体一抖,低低的说道。   “千萍,你说。”   舒清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急的快要抓狂,只好朝着千萍说道。   “回小姐,就如王爷所说,王爷确实是想去小姐那边,奴婢阻挡不及。又怕小姐怪罪,所以才会冒犯了王爷,将王爷拽倒在地。还请王爷恕罪。”   千萍此时已经恢复几分冷静,她朝着舒清将事情说明白,而后又转身看着皇甫擎睿,朝着他扶福了福身子。   “就这点儿小事?”   舒清声音放的极轻,表情淡然的扫过两人。 看到皇甫擎睿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舒清的俏脸气的发黑,一声怒吼便从嘴中发出:  “皇甫擎睿,刚才出门时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   皇甫擎睿缩了缩脖子,似乎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双脚抬起,慢慢的挪到舒清身旁:  “娘子……”   “别叫我!” 舒清头疼的抚着额头,天天管着一个智商低下,又总惹事生非的傻子,真是够了。   “娘子,我真的知错了。一会儿我让那老头再给娘子做一盘芙蓉蒸饺出来,娘子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你叫谁老头呢?”   舒清抬头,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先是因为自己身份尊贵就诬陷千萍,此时又如此不懂的尊老爱幼,竟然称言叔为老头? 人家有那么老吗?   “我……”   皇甫擎睿嘴角蠕弄几下,如同别扭的小孩一般,低垂个脑袋,不敢吱声了。   “听着,你虽然贵为王爷,但也不能诬陷别人;还有,言叔是长者,你就要尊重他。更何况,你要让他帮你做芙蓉蒸饺,就更得对人家客气,不能再称人家为老头了,清楚了吗?”   舒清如同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沉声吩咐道。   “可那芙蓉蒸饺是让言叔做给娘子的啊!”   某男微撅着嘴唇,不服气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刚才把蒸饺都吃完了,都没给你娘子我留。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想着你娘子我,知道吗?”   舒清站起身来,本来还被他这句话噎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时看着认真听着自己教导的模样,暗呼大爽。 看本姑娘以后怎么治你。   “知道了!以后不管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东西,我都会给娘子留着的。”   “嗯!”   舒清装着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一场闹剧也就草草收场了。   亲们周末愉快! 第五十二章 这样就不挤了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初晨,屋外的阳光温暖的照到屋内。舒清如同小猫儿一般斜躺在柔软的贵妃椅上,而皇甫擎睿满脸委屈的蹲在旁边,帮着舒清揉捏着肩膀。   “这边,往这边,用点儿力。”   舒清一边喝着千萍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对着一脸不情愿蹲在旁边的皇甫擎睿吆喝着。   “是这儿吗?” 皇甫擎睿手掌向右移了移,有气无力的问道。   “哎呦,对了,真舒服!” 舒清满意的眯着双眼,全身放松,慵懒的躺在了贵妃椅上。   “娘子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个游戏了?”   皇甫擎睿身子向前趴了趴,紧靠舒清耳边,甚是**的问道。   今早他与舒清玩游戏,却悲催的输了,这才有了此时替舒清按摩的场景。   “再按会儿!” 舒清此时正舒服着呢!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能让他就这么结束呢?   “好嘞!” 皇甫擎睿依然一脸傻笑,乖巧的替舒清认真的按摩着,只是按着按着那双大掌却不引人注目的向下划着。 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的,眼见就要滑到舒清……  “启禀王爷,王妃。宫中来人,说求见王妃,现在正在门外侯着。”   便在此时,一小厮从外面走进,朝着两人恭敬说道。   舒清懒散的从椅上坐起,而皇甫擎睿急忙收回手掌,只是一剂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名小厮。 小厮察觉到那剂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心神一颤,疑惑的向皇甫擎睿方向看去,可却什么都未有发现。   “让他进来吧。”   舒清抿口热茶,朝着旁边的位置拍了拍,皇甫擎睿兴冲冲的跑过来,满脸狗腿笑容,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往旁边点儿!” 舒清看着占了大半个座位的男子,一翻白眼,嫌弃的说道。   “旁边没位了。” 皇甫擎睿在旁边的果盘中随意拿了一颗草莓塞到嘴中,淡淡的回道。   “那你没有感觉到有点儿挤吗?” 舒清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给他一拳。   “挤吗?” 某男低头,看两人双膝之间确实毫无间隙,眼睛贼溜溜的乱转。 然后在舒清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双手往人家腰间一搭,下一刻……  “啊!” 舒清一声惊呼,腾空而起。 就这样被皇甫擎睿抱到了怀中。   ‘呃! ’屋中千萍、秀儿大睁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王爷够大胆,够爷们!   “你…放我下来了。”   舒清看着搭在自己腰间的可恶魔爪,瞬间羞红了脸,又气又急的嚷道。   “这样就不挤了啊!” 某男微低下头,妖孽的嘴唇缓缓贴近舒清精秀的耳垂。   舒清心神一颤,被他这样拥在怀中,周身都被他的气息环绕。 她只觉得双脸越来越烫。 看着已经向这边走来的公公,舒清紧张的将手掌紧握在一起,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开启,声音中竟是微不可查的乞求:  “快放我下来!”   “娘子乖乖坐着哈!” 皇甫擎睿手掌不安分的在舒清腰间移动,舒清想要挣脱,可这男人力气实在太大,牢牢的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第五十三章 庶妹有请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小脸涨得通红,还想要再挣扎几下,却见那公公已经恭敬跪地行礼了。   “奴才见过睿王爷,见过睿王妃。”   “起吧!” 舒清尴尬的坐在皇甫擎睿的腿上,努力想要保持平静。 可某人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自己腰间敏感的地方来回游走。   舒清紧咬着牙关,嘴唇竟微微颤动。   “谢王妃!”   那公公从地上站起,一不小心便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坐在一起,急忙垂眸。   “你找本妃何事?”   舒清眼见挣扎无用,只有先将那双不安分的大掌抓住,这才故作镇定的问道。   “回禀王妃,淑妃娘娘身体不适,甚是怀念王妃。所以差奴才请王妃即刻进宫。”   “淑妃?”   舒清眉头轻皱,稍一思量,便已经明白过来。   天泰后宫除了皇后以外,还设有四妃:贵妃、淑妃、德妃、惠妃,辅佐皇后处理后宫事宜。   舒浅刚刚入宫,便被赐予淑妃称号,可见皇帝的宠爱了。   “淑妃既然身体不适,本妃是该看看。你稍待片刻,本妃这就更衣,随你进宫。”   舒清嘴角微微翘起,一抹邪意的笑容甚是让人心寒。 既然人家都已找到家里来了,那她便好好与她过过招了。   见宫里来的那公公被小厮领了出去,舒清急忙从皇甫擎睿怀中挣脱出来。   她转身,气急败坏的看着这位将她形象尽失的伟大夫君,正想骂上几句。 却见人家一脸凄苦的表情。   “你……”   “娘子,我不让你走。”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一把将舒清搂到怀中。 舒清大睁着双眼,措不及防,便撞到他坚硬的胸口上。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鼻子发酸,险些流下眼泪。   “她是坏女人,娘子不能去。”   舒清僵硬着身子,还来不及从皇甫擎睿怀中钻出,便听人家在他耳边嘟囔道。   “你先…放开!”   他将她搂的太紧,舒清也无法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这样被憋死。   “你先答应我!”   皇甫擎睿如同小孩一般耍起了赖,舒清眉头紧皱,天天被这傻子如此折腾,她也是醉了。   她一咬嘴唇,狠下心来,用力的对着男子的大脚踩了下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在耳边响起,舒清眉头轻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去内室换衣裳去了。   ……  因皇帝对皇甫擎睿的宠爱,所以御赐的府邸也坐落在禹都的繁华地带,王府大门口也正对着一条繁荣街道。 此时,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皇甫擎睿呆站在其中,他遥望着舒清刚才离开的方向,慢慢低下头来。   周围许多人从他身边走过,他明明置身在如此嘈杂热闹的氛围中,可却还是给人孤寂的感觉,仿佛周身的所有人都离他很远。   他漆黑的双眸中此时无半点痴傻神色,眸光微闪,谁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秀儿站与他的身后,轻声提醒。   皇甫擎睿微微回头,淡淡一瞥。 秀儿急忙垂下头去,后退一步,再也不敢言语。 第五十四章 迷路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周围人来人往,皇甫擎睿沉默着转身,向府内走去。   秀儿轻舒口气,王爷若是执意在外吹冷风,她可无法向太妃交代啊!   “不行,我就坐这儿等娘子。”   就在秀儿看到皇甫擎睿一只脚已经踏入王府大门时,却见人家又将脚收了回来。 也不看她,坚定的说完,而后走到大门正中央,大大咧咧往台阶上一坐,撑着下巴发起了呆来。   秀儿嘴角一抽,悲催的闭上眼睛,默默站与人家身后,一起吹起冷风来。   舒清到达蝶蒹宫时已临近午时,虽未正午,太阳却已高高升起。 艳阳高照,甚是刺眼。   “睿王妃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禀告。”   “嗯!”   舒清轻轻点头,伸手从旁边树木上摘下一片叶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小太监这一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舒清抬头看着刺眼的骄阳,拿手微微阻挡。 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风儿轻轻吹拂,美轮美奂。   “唉!”   她微微叹息,早知道她这位妹妹不还好意,却未有想到,她竟然与她玩这么低劣的游戏。   “千萍,走吧!”   舒清再次看了看前方蝶蒹宫紧闭着的宫门,朝千萍吩咐一声,转身便往其他方向走去。   “啊…哦!” 千萍不明所以,想要问舒清不继续等了吗。 可见人家有气无力的样子,直接选择闭嘴,默默的跟在身后。   后宫幽深,曲径蜿蜒。 舒清低着脑袋,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转悠。 千萍默默跟在身后,见舒清不说话,也不敢问什么。   过了片刻,舒清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默默打量四周,竟未发现一个人影。   “小姐,您在看什么?”   千萍见舒清左看看右看看的,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在看我们现在在哪儿。” 舒清咬着手指,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的。   “你知道吗?”   见千萍没有接她的话,舒清不得不出声问道。   “小姐,奴婢是第一次进宫啊!”   千萍可怜兮兮的抬头,她家小姐怎么这样啊。 明明是她自己在这儿瞎转悠,从这个花园穿到那个宫殿,左绕右绕的,把她都绕晕了。 她还以为人家是要去什么地方,现在看来她竟然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了。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千萍肯定的点了点头,舒清小脸皱成一团。 完了,她估计是真的迷路了。   “咕……”   正在此时,舒清听到一声怪异的叫声,舒清朝旁边一看,千萍尴尬的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姐,奴婢饿了。”   舒清悲催的捂住双脸,她也饿了呀! 可是她们到底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娃娃,皇子!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声穿透耳膜,一阵冷风吹过,舒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身。 她悄悄朝着千萍看去,只见她也一脸惊吓的神情,她急忙拉过千萍的手掌,两人正想逃跑。 不料…… 第五十五章 遇疯婆子(求收藏)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第五十五章  遇疯婆子  “你们是谁?”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响起。   “啊!啊!啊!”   舒清一把抱住千萍,两人惊叫连连,吓得一动不敢动。   过了许久,两人感觉不再有什么动静,悄悄抬头,瞬间感觉心神都漏了一拍。   “你们是谁?”   一头发发白的老妇穿着破旧的宫衣,她身体枯瘦,皮肤褶皱暗淡,就这样直立在她们身旁。   其实这些都不使人害怕,可她竟是瞪着两个血红的双眼,眼窝陷得极深,仿佛眼睛已经快凸出来一般。 她整个人身上呈现一种阴森的气息,如同鬼魅一般,看的让人心中直发慌。   “我……”   舒清嘴角打着哆嗦,缓缓后退。 她该不会来了冷宫吧? 听说冷宫圈禁着一些犯了错的妃嫔,这些人自进来的那一刻便再难有出去之日。 好多妃嫔承受不住,或是自行了断,或者被里面恐怖的安静给逼疯。 所以这里面该是充斥着许多的孤魂野鬼……  ‘啊! ’  舒清害怕的闭上双眼,不要想,不要想……  “原来是两个小娃娃!我给你们说个秘密哦!”   那疯婆子似乎是很久没与人说过话了,她的双眼如同看着猎物一般,皱巴巴的脸缓缓向前移动。   舒清紧紧抓住千萍的手,努力维持着身形不倒。 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便见那疯婆子张开了她干裂的嘴巴,一股恶臭味直冲口鼻,舒清看着她泛黄的牙齿,努力憋着口气,只听人家神秘兮兮的说道:  “两个皇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子!”   舒清哪有时间管他说得什么啊,她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抬头,便见那老妇已经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一个,变成了一个,又变成了两个!”   看着那老妇转身走远,舒清与千萍再无力气,一下便瘫软在地上。 两人大喘着粗气,唯恐再发生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站起身来便向一旁跑去。   此时已到未时,舒清与千萍一口气跑出几公里地以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宫女。   她向那宫女表明了身份,因刚才发生那种事情,她也没心思再理会舒浅,就直接询问了宫女宫门的方向。   “睿王妃可先穿过前面花园,再向左转……”   “哎呦,王妃娘娘,您这是去哪儿了?真是让奴才好找啊!”   哪料,那宫女话未说完,便见刚才带她来的小太监从远处奔来。 他大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王妃娘娘,我们主子有请。” 小太监也不待舒清回话,一刻不停歇接着说道。   想起刚才主子知道王妃不见后骂他的样子,他心里便在打颤。 这要是再找不到这位奶奶,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怎么?你们娘娘肯见我了?”   舒清此时已经调节好情绪,朝着那小太监冷声问道。   “瞧王妃您这话说的,刚才我们娘娘正巧身体不适,张嬷嬷便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这才不得不让王妃您多等了一会儿。”   他见舒清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悄悄擦拭掉额头上汗珠。 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我们娘娘一听王妃您不见了,那着急的样子啊!险些把这后宫给掀了。王妃您就卖奴才个面子,随我去见见她,要不然,奴才这小命不保哇!”   看书的亲们收藏下哈! 第五十六章 交锋(求收藏)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那小太监说得可怜兮兮的。舒清冷哼一声,还差点把后宫掀了,她看她这妹妹是巴不得她永远消失呢!   不过舒清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也不会为难了一个太监,虽说这舒浅不怀好意,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啊!   “走吧!” 她提起步子,也未理会那小太监,向前走去。   “呸!”   那小太监看着舒清的背影,狠狠的往地上淬了一口。   “嚣张个什么劲呢?不就嫁了个傻子吗?” 他暗中嘀咕了声,看见舒清已经快走的没影,又急忙跟上。   “淑妃娘娘金安!”   蝶蒹宫内,华丽依旧。   舒清微微屈膝,抬眼看着斜靠在塌上的娇弱美人。 只见这美人一张鹅蛋粉脸,大大的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她身材娇小,上身着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舒清浅浅一笑,也不待她说话,便已起身。   “姐姐来了。” 舒清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不敬行为也未有半分追究。   她轻抬臂藕,张嬷嬷急忙走到近旁,将她扶起。   “妹妹近来身体不适,不免怀念家人。这才叨扰姐姐前来,姐姐不会怪罪吧?”   她红唇轻启,巧笑倩兮,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 舒清抬步,在她对面落座。   “娘娘吩咐,舒清岂敢不从?” 舒清冷笑一声,淡淡回道。   “姐姐请喝茶。”   舒浅仿若未听出舒清语气中的嘲讽与不屑,她举止优雅的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而后笑着递给舒清。   舒清嘴角勾起,垂着眼帘,仿若未看到舒浅递过来的茶水。   “我府中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娘娘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起身,实在是不愿与舒浅在这儿虚与委蛇。   “艾,姐姐且慢!”   舒浅见她站起,尖细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懑,却又转瞬消失。   她紧跟着站起,长长的摆裙拖曳地上,甚是美丽,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人生厌。   “本宫听张嬷嬷说起,刚才姐姐离开了蝶蒹宫?”   舒清抿嘴轻笑,垂着的眼眸中一丝精光乍现,暗道:  ‘来了! ’  “哦?难道本妃离开还要向娘娘交代一声吗?” 舒清渐渐抬头,眸光幽深。 眉目一挑,接着说道:  “不不不!娘娘刚才身体不适,若要交代,也传达不到您的耳中啊!” 璀璨的星眸微微眯起,字字讥讽。   舒浅袖中的双手用力握住,直到手指泛白而竟未察觉。 张嬷嬷看主子似乎脸色有变,踏前一步,大声喊道:  “睿王妃,还请您认清您的身份。”   “身份?主子说话,哪儿轮到你这奴才插嘴?” 舒清猛然抬头,厉声喝道。   看到张嬷嬷惊慌的往后退去,舒清又淡淡一笑,妖艳绝伦。 轻语道:  “淑妃娘娘,还请你管好你身边的奴才。不然本妃不介意替你管制管制。”   舒浅尴尬的抬头,而后回头,淡淡向张嬷嬷扫去。 张嬷嬷脸色一变,急忙跪地。   “老奴逾越了。”   亲们动动手指头,点个收藏哈 第五十七章 阴谋(求收藏)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第五十七章  阴谋  “咯咯咯!嬷嬷快请起。” 下一刻,只见舒浅捂嘴娇笑,媚态横生,花枝招展。   “姐姐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呢?”   舒清眉头轻巧,真是贱人。 她从哪儿看出她与她们开玩笑?   “姐姐,妹妹怎敢限制您的自由呢?只是这宫中毕竟不比舒府,还是有着许多禁地,若是姐姐不幸擅闯了。妹妹可都保不住您呢!”   舒浅拿起秀帕,话中尽是关心之意。 只是舒清不得不思考她话语中的暗含之意。   从始至终,她闯入那疯婆子所在的荒凉花园,会不会就是一场阴谋呢?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的叫喊声不得不让舒清收回思绪,她眼中闪现一抹复杂的情绪,低头屈膝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免礼!”   熟悉的声音,那么温润儒雅。   “谢皇上。” 他距离她是如此的近,她紧张的声音发颤。 脑中,是夜晚雪中温暖的相伴,是同安破庙他英勇的身姿。 不,她心头巨疼,压抑的无法呼吸。   他说了,他们两不相欠!   “淑妃急请朕来,所谓何事?”   他的声音,再次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她将眼中泪光收回,再抬头时,她还是她,那个坚毅嚣张的睿王妃。   “皇上恕罪。”   舒浅恭敬立于旁边,正要开口,便被门外吵闹的声音打断: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怎么回事?” 皇甫擎旳微微抬头,不悦的皱起眉头。   舒浅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看到皇甫擎旳探究的目光,吓得脸上瞬间失了光泽。   “皇上息怒,臣妾这就赶她走。”   “站住!”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中说出,冷峻威严。   “将她叫进来。”   舒浅止住脚步,此时她正巧站与舒清面前。 眼睛紧盯着舒清,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狠厉与期待。 舒清心中一跳,一抹不好的预感浮现。   “皇上,只是臣妾宫中的一些琐事,臣妾定会处理妥当……” 舒浅转身,朝着皇甫擎旳恭敬解释。   “淑妃,朕说叫她进来。”   他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君主,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别人的一丝忤逆。 舒清冷眼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活动,手心却是已经冒汗。 若她没有猜错,舒浅此时所有的行为都是假意,都是为了让皇甫擎旳传召门口的那名宫女进来。   “是。”   舒浅似是无奈,但舒清却分明从她音调中听出一丝兴奋,那种阴谋得逞的张狂愉悦。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参见…睿王妃。”   那宫女一进门,便已跪地磕头行礼。 只是,在面向舒清行礼时竟出现一瞬间的停顿与慌张。   舒清不明所以,低头看去,赫然发现,她便是刚刚为她指路的那名宫女。   “你……”   “求王妃饶命,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舒清只是稍稍踏前一步,便见这宫女惊恐的后退。 舒清眉头微皱,不解的朝她看去,却是与皇甫擎旳的眸光相撞。 第五十八章 他不信她(求收藏啦)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他身穿一身黄色镶金边的龙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舒清心间如同小鹿一般剧烈乱撞,急忙慌张的收回了目光。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他清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舒清勉强保持着平静。   “求皇上饶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敢说。” 宫女的声音诚惶诚恐,透着绝望。   “你若说了,朕恕你无罪。可你若不说,朕现在就可要了你的命。”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就连威胁她人,仿若也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   舒清不禁恍然,他是皇帝,决定着天下人的生死。 此时面前跪着的这个小宫女的生死,好像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奴婢…奴婢……”   那小宫女抬眼看着舒清,舒清暗瞪她一眼,她急忙收回目光,颤声答道:  “奴婢是清栏苑的宫女茶春,今日午时末,奴婢看到睿王妃闯入了禁地,还,还把……”   “还有什么?”   舒清迈前一步,她实在想要知道,这舒浅到底耍着什么花招。   “睿王妃…王妃将禁地里的那名老妇给…给杀了。”   “你胡说什么呢?”   舒清惊讶的后退一步,舒浅居然想给她安以杀人的罪名,好狠的心呐!   皇甫擎旳转头,漆黑的眼中是别人看不清的思绪。 他本就生的俊美,立体的五官如同刀刻出来的一般,他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舒清对上他锐利深邃的目光,心间一抹压迫感骤升。   她心神晃动,唇齿轻颤,仿若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残忍的攥紧她的心脏。   他不相信她? 他不相信她? 他眼中的疑惑与质问让她心碎,让她彷徨。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后退。   她想告诉他,没有,她没有。 可:  “清栏苑位于禁地近旁,睿王妃鲜少来宫中,闯入禁地也情有可原。只是这杀了禁地中的老妇,却是从何说起了?”   “皇上,姐姐并非有意。求皇上看在姐姐一时失手的份上饶恕姐姐,臣妾愿替姐姐顶罪。”   皇甫擎旳话音刚落,舒浅便扑通一声跪与地上。 舒清听着她那仿若救自己一般的话语,心一个劲的往下沉着。   “皇上,臣妾并未杀人。”   舒清抬头,犹如清潭般的双眸中此时满是坚毅与肯定,只是,若是细看,会发现她袖中搅在一起的双手。   是的,她紧张,她真的紧张。 她看到了皇甫擎旳刚才的目光,她担心,她害怕他不相信她。   “后宫之事,朕不便插手。传旨,让皇后速速查办此案。睿王妃,就委屈你先在枯淑阁待上几日吧。”   舒清希冀的双眸瞬间暗淡,她痴痴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想要向前触摸,可却禁不住踉跄后退。   原来,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内心深处,她总是觉得他是相信她的,可是……  她泪眼朦胧,胸腔剧烈翻涌,一阵痉挛。 他不信她!   枯淑阁? 那是个什么地方? 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吗? 他如此狠心,将自己软禁在那儿? 他说,他不便插手后宫之事。 可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若想管,难道就真的管不了吗?   “皇上,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她颤抖着嘴唇,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已经迈步向外走的他。 她朝他大声的喊着,掷地有声,问心无愧。   可心里,只是一片哀怨与凄凉。 第五十九章 回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是别人的妃,而他也只是冷硬的叫着自己‘睿王妃’,那三个字眼,每叫一次,便刺痛着她的心脏,仿佛所有的记忆都成为残渣,零零碎碎,所剩无几。   “压下去!”   他冷傲的声音刺入她的心中,一片粉碎,却还是无法让她将一切尽数忘记。 脑中浮现的却还是那日他英勇的身姿。   “畜生!”   大雨倾泻,同安的破庙中。 她一脸惊恐的披着被撕的破烂衣服,瑟瑟发抖。   “滚,一群人渣!”   他一脚将面前肮脏的乞丐踢开,眼中全然被愤怒充斥。   “轰隆隆!”   电闪雷鸣,角落中的女子,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发颤。 她看着面前救她的英俊男子,刚才的恐慌渐渐消散,终于放松了心神,大声的哭出声来。   “呜…呜呜……”   她要将刚才所受屈辱都发泄出来;她要将这些年心中的委屈、无力通通哭出来。   “姑……”   男子紧皱眉头,满目尽是怜惜。 她此时的绝望,与他如此相近,也与天泰的江山一般。   那迟暮的老人,是否还记得,他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那个与他并肩的少年,是否还记得,他儿时守护他的承诺?   当这些所有,都已破灭之时,他的回归,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抬起手掌,正想前去安慰女子。 却见女子已微微抬头,满目泪痕的看着他。   “清儿多谢公子相救。”   ‘清儿? ’他深邃的双眼出现微不可查的晃动,刚伸出去的手掌渐渐收缩到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攥紧。   熟悉的回忆,熟悉的音调,熟悉的眼神。   他记得雪中那如精灵般的那抹红装,他也将会记得这大雨倾盆中的时刻……  只是,当初是她救他,如今却是他救她。   灰暗的破庙中,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淡。 袖中的大手,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那内心的纠葛,却只有自己能懂。 不敢,害怕,他们不能相认。   终于,他下定决心,缓缓后退。 那双脚,似乎被灌注了千斤重一般。   “艾,公子……”   “记住,我救你只因儿时你救过我,不必言谢,从此我们两清!”   清冷的话语,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轰隆隆!”   雨夜中,电闪雷鸣,照亮了他俊逸的脸庞,菱角分明,如此冷硬无情。   “你……”   角落中的她,满脸泪水,渐渐伸出的柔荑,含着多少不舍与痛苦。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  黑暗中,他一甩衣袖,无情转身,大步向前,消失在了雨幕中,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只留下她满目的纠葛与触动!   ……  冰冷的枯淑阁中,她擦拭掉脸上早已冰冷的泪珠。 尘封许久的记忆,如洪水般倾斜而下。   不,那只是记忆。 就在刚刚,她大声的告诉他人并非她所杀之时,他也只淡淡的向侍卫吩咐:  “压下去!”   “睿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她抬起头来,那些侍卫冰冷着一张脸,不留任何情面的将她押解出去。   她未有反抗,除了毫无意义以外,她也在告诉着她这颗心,记住这次教训。 别忘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救你,如今冷眼旁观一切的男人。 第六十章 皇后商宛瑶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宽敞的大厅中,那一排排吓人的刑具整齐的摆放在她的面前。 她眸光淡淡,仿若未有察觉,大方的朝着坐与中央的那名女子行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睿王妃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有着一种空灵般的美,舒清恍然抬头。   只见她身着金黄色的云烟衫,上面绣着秀雅的兰花,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拖曳在地,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 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舒清只觉她不该生在这世间。 可想一想刚才蝶蒹宫中皇甫擎旳俊逸的模样,她又觉得,他们是如此的般配。   舒清低声一叹,不禁暗骂自己,都已性命垂危,竟然还有空想着这些。   “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臣妾定会悉数相告,娘娘尽管问吧!”   在舒清打量商宛瑶的时候,商宛瑶也在打量着她。 对于外界的传闻,她也所听一二。   世人都说这舒浅嚣张跋扈,却对舒家居功至伟。 如今她见到她,终于清楚,嚣张跋扈是假,居功至伟倒是真了。   这样一个玲珑剔透般的女子,怕是拿那所谓的嚣张来掩护自己。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逃不过命运,嫁到了皇家,嫁给了她那个傻瓜弟弟。   如今,又因着妹妹的嫉妒,而身陷囹圄,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今日你为何进宫?进宫之后又到过哪儿?奶娘,哦,就是禁地的那位老妇,她是皇上的奶娘。奶娘被杀之时,你又有何不在场的证据?”   商宛瑶一口气将问题尽数抛出,而后悠闲坐与一旁,静等着舒清回答。   舒清浅浅一笑,屈膝一礼:  “想必皇后娘娘早已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了吧?”   “本宫是有调查,但你的回答还是至关重要。” 商宛瑶淡然一笑,笑看着舒清,显然早知她会如此相问。   “今日巳时,淑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包二来王府传召臣妾进宫。臣妾自然不敢怠慢,急忙随其赶至。可是到达蝶蒹宫后,包二前去禀报,进去后便在无音信。”   舒清心知商宛瑶也是聪明之人,便不再打哑谜,将详情一一道出。   她停歇片刻,悄悄观察商宛瑶的神情,接着道:  “臣妾一时无聊,便带着贴身侍女千萍在宫中瞎逛,一时不慎,便闯入禁地。不过,臣妾只听那奶娘疯言疯语了几句,并未杀人,便与千萍跑了出来,而后便遇到茶春,再之后娘娘应该都清楚了。”   舒清见商宛瑶轻轻点头,接着解释:  “臣妾闯入禁地纯属无意,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这件事,皇上在蝶蒹宫也说过,臣妾初来乍到,闯入禁地,情有可原。”   商宛瑶静静听着舒清的解释,她站起身来,莞尔一笑,璀璨异常:“可茶春为何要指认你杀了奶娘?”   舒清抬头,笑对上商宛瑶的眸光。   果然,这皇后并非庸才。   “娘娘可知,宫中有一种说法叫做栽赃陷害?” 舒清毫不示弱,迎面回击。   “可凡事都该有个缘由,你与她无冤无仇,她又为何要嫁祸与你?” 商宛瑶眸光闪动,再次将问题抛出。 第六十一章 他来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我与她是无仇,但受人指使却是无不可能吧?” 舒清迈前一步,此时两人之间距离不足半米。 舒清两眼颇为亮丽,红唇轻启: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想这些小宫女都会屈服的吧!”   “睿王妃不愧为女中豪杰,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   “皇上驾到!”   闻声,商宛瑶止住话语,与舒清相视一笑。 刚才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虽是激烈,却也让彼此间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两人迅速分开,恭敬屈膝行礼。   “免礼。” 皇甫擎旳轻轻扶起商宛瑶,而后走到主位上坐下,威严的声音响起:  “皇后可将事情查清楚了?”   舒清心神一紧,刚才商宛瑶并未问完自己。 此时,自己的命运也掌握在她的手中。   虽然刚才看她还算友善,但舒清却是看不透她。   “回皇上,睿王妃说她并未杀人。” 商宛瑶红唇轻启,恭声回道。   此话一出,舒清差点被一口噎死。 她抬头悄悄看了眼主位上的皇甫擎旳,见他眉头轻皱,显然也对商宛瑶的回答不甚满意。   “皇后的意思是,杀人犯都会承认自己杀人?”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舒清虽知他不是暗指自己,可心中却还是蓦然一痛。 那么多年的相思、眷恋、仇恨、矛盾,又岂非一昔就能忘记。 此时,她突然觉得,皇甫擎旳该是个凉薄之人。   “皇上莫急!”   商宛瑶并未慌张,仿若未看出皇甫擎旳眼中的不悦,她不急不慢,徐徐道来:  “臣妾刚才仔细盘问过睿王妃,她的回答有理有据。也不具备杀人的缘由与动机。臣妾通过刚才的谈话,已然相信,睿王妃并未杀人。”   舒清惊讶的转头,呆呆的看着身旁端庄典雅,容光焕发的女子。   她相信她,只凭单单的一次谈话,便向皇帝保证说她并未杀人。 这皇宫之中,每个人之间都是猜疑,都是陷害,是什么原因,竟让她如此相信她?   这一刻,舒清竟对她生出一中钦佩之感。   她看着主位上的男子,不禁想问,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尚且相信与我,可你呢? 救命之恩终究只是恩情吗?   “只是,目前尚未有有力的证据能证明睿王妃并未杀人。故而,臣妾恳请皇上给我三天时间,臣妾定将此时查个清楚。”   身旁女子的声音让舒清猛然惊醒,她急忙低头,不敢再有一丝懈怠。   “那朕就限你三日之内,将此事查清。”   他声音冷淡,不含有一丝情绪,或者,只是他将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了吧!   “臣妾定当尽力,只是,还要委屈睿王妃一下了。” 商宛瑶转身,向舒清歉疚的说道。   “不不不,臣妾谢皇后娘娘信任。” 舒清急忙屈膝,垂眸说道。   “好了,皇后,朕还想问睿王妃一些事情,你就先行退下吧!”   皇甫擎旳静坐在主位上,直到看到两女客套完毕,才对着商宛瑶吩咐道。   “是,臣妾告退。” 商宛瑶恭敬行礼,也未问皇甫擎旳到底与舒清之间有何事。 也是,作为一国皇后,她最该有的就是识大体,给君者留足面子。   周末愉快! 第六十二章 他信她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直到商宛瑶的身影消失许久,舒清还一直杵在那儿。 她不知道皇甫擎旳到底要对她说什么,也对皇甫擎旳与商宛瑶的关系产生疑惑。 他们之间,太过相敬如宾。   “朕不救你,是怕别人说朕做事不公允,存有偏袒。”   ‘什么? ’  他独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响,温润如玉。   舒清低着脑袋,直直看着他脚上的龙靴,心里骤然一颤。   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刚才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她真的没有听错他所说的话语吗?   “对不起,朕不想害你。后宫之事,只有交由皇后,才能服众。”   他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她猛然抬头,却不知,早已湿润了双眼。   “皇上…皇上相信我?”   她声音哽咽,原来,她要的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只要他信她,便好。   “别怪朕!”   他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女子,幽幽一叹:  “前事种种,朕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提及。”   他手指伸向她的脸庞,想要替她擦掉眼角泪珠,可又在瞬间止住。   “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朋友? ’  舒清渐渐后退,心中却如同上万刀片在剜肉一般。 他问她,他们可以是朋友吗? 不,他说了,两不相欠。   “皇上说笑。” 舒清勉强一笑,看着那张与记忆中重叠在一起的脸庞。 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此虚假。   “清儿!” 皇甫擎旳急忙迈前一步,他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却被她巧妙躲过。   她终于不再叫她‘睿王妃’了;他看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冰冷;他终于承认了那些往事。 可,这一切又有何用呢?   “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好吗?”   他手掌停留在空中,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乞求。 舒清闭眼,藏在眼中的晶莹争先恐后的滑落下去。   “皇上逾越了。”   她声音虽微微哽咽,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与决绝。   “皇上后宫美女如云,皇后娘娘与您天作之合。而臣妾,却早已被皇上亲赐给睿王,还望皇上自重!”   舒清优雅的对着皇甫擎旳福了一礼。 如今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她不想牵扯出过多是非。   就算她还爱他,她也会努力忘掉他。 凡事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清儿是怪朕将你赐给擎睿?可当初朕并不知你真实身份,朕也是受淑妃一时蛊惑,才会……”   “皇上不用解释这些,臣妾心中有数。臣妾待罪之身,实不敢玷污君目,先行告退!”   舒清不等他将话说完,急忙行了一礼,匆忙后退。   皇甫擎旳伸出手来,似要解释,却最终什么话也未说,放她离开了。   ‘轰隆隆! ’  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打落下来。 如同舒清此时阴郁的心情一般。   她一人站与枯淑阁的窗户边,冷风吹进,却不及心间的冷意。   她拒绝了他,十几年的思念就这样断裂了。 说好的不在乎,说好的不伤心,可那些,大抵只是自己骗自己吧!   “皇甫擎旳,皇甫擎旳!可笑,直到今日,我才敢在寂寞无人之时喊着你的名字。你说你不愿提及往事,可你难道不知,若无往事,我们便不会相遇,母亲也便不用死吗?” 第六十三章 往事如烟(求收藏)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妃,有人想见你。”  门外侍卫的声音将她思绪打破,她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不禁在想,谁竟冒着如此大雨前来看她?   “清儿,清儿!”   熟悉的声音,急切的脚步。 微弱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平添了几分,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父亲!”   舒清急忙迎了上去,他衣衫冰冷潮湿。 舒清恍然,这个人便是她的父亲,对她一贯宠溺的爹爹。   “这么大的雨儿,您何故跑来?”   舒清抓住舒修明长满老茧的双手,仿若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娘亲在的时候,回到了他未利用自己让自己嫁与皇甫擎睿之时。   “清儿身陷囹圄,为父怎能不担心?”   舒清拉着舒修明坐到旁边唯一一张简陋的床上,看着阴暗潮湿的房间,想要替父亲泡得一杯热茶,才发现一切都是奢望。   “女儿没事,皇后娘娘已答应我,定将事情查清楚。”   “皇后?清儿该明白,皇宫之中人心险恶,你唯一可信的只有你妹妹舒浅。刚才我从浅儿宫中过来,她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替你想办法。皇后虽说身份尊贵,但她毕竟是丞相之女,你也知道,丞相最看不起的便是我们这些商人,在他眼中,商人低贱,根本都不配替他提鞋呢!”   舒修明满目疲惫,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舒清看着面前这个明显苍老许多的父亲,心中虽然有许多话要说,但都并未打断。   她与舒浅血浓于水,但却也是此生最大的仇敌。   年幼时,她将她当与亲妹妹看待,一切好吃的好穿的先想到的都一定是她。 她原以为,她们会如同亲姐妹一般,相互扶持,壮大舒府。   可她错了,大错特错。   三年前,舒浅邀她去娲堂庙进香。 舒浅当时说,娲娘娘不喜人多,让她最好少带些侍女。   那时她对舒浅很是相信,便只带了千萍一人与舒浅匆匆前去。 可行至半路,舒浅却突然将脚扭伤。 眼见上香无望,舒浅满目失望。 她怜惜舒浅,便告诉舒浅,她一人前去就可,定会将她心意带到。 于是,便让千萍陪着舒浅先行回去。   当时的她,太过痴傻。 只以为舒浅皆是真心。 直到后来突降大雨,她被困在同安的一座破庙中。 傍晚时分,天气阴暗,竟然招来几个乞丐想要对她施以暴行。 她惊恐异常,分外害怕,以为自己将要失shen于此。   或许,上天真的较为眷顾她。 她被皇甫擎旳所救,却也听到他冷漠的告与她,此生与她两清。   后来,皇甫擎旳虽回返将她送了回去。 可他几乎都未有说话。 而她也觉得那时的皇甫擎旳与之前救他的那人有些许差别,又受了惊吓,自然也未有言语。   之后,他与皇甫擎旳再未见过。 可却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了那晚想要对她施以暴行的那几个乞丐,细审之下才终于清楚。   原来一切都是舒浅的一场阴谋。 舒浅邀她进香是假,要她身败名裂才是真。   也直到后来她才清楚,舒浅竟然如此恨她。 她恨她身份高与她,恨她抢了嫡女之位,恨她能力比她强。   ‘呵呵! ’她这一生期待的亲情,都被他人一一打破。 别人既然不在乎,那她便也不要了吧!   冬至啦,记得吃饺子哈 第六十四章 谁的声音?那么悦耳动听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爹爹说的这些,清儿都明白。清儿会注意这些的,这大冷的天,路面湿滑,您快些回去吧!”   舒浅朝着舒修明,莞尔一笑,而后说道。   “清儿,你既已嫁到王府,便是王府之人。太妃刘烟卉定会保你出去。爹爹雨夜赶来,一则来看看你;二则也是上次向你提及的那事,你此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现在向太妃提及此事,她必会答应替为父牵线的。”   舒清听完此话,抓着舒修明的双手渐渐松开。 她站起身来,遥望着外面的雨夜,凄然一笑。   她多想质问一句:‘父亲如此急匆匆的赶来,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女儿帮你牵线? 你就不怕女儿当真死于非命吗? ’  可她不想再问,也无力再问了。 答案早已心知肚明了。   “上次本妃已问过太妃,她说她与太尉阎承安之间早已没了往来,恐怕不能帮爹爹这个忙了。”   舒清语气听不到任何起伏,只是说这话时,她手指紧紧搅在一起。 亲情这东西,不是伤一两次心便能割舍掉的。 就如同刚刚舒修明刚进来之时,她是如此的感动。   “看来清儿是不愿帮爹爹了,枉费我刚才在浅儿面前还处处替你说好话。清儿,你该清楚的,你身上留的终究是舒家的血,舒家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舒清两手紧紧握在一起,猛然回头,眼中一片愤然:  “父亲,我今晚会待在此处,全是舒浅一人所为。自从母亲死后,你眼里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如今,女儿身陷囹圄,您唯一想到的也完全是自己的利益。您难道就未想过,假如王府不派人来救我,假如我这次当真死于非命……”   “娘子不会死于非命,王府就算不管你了,夫君也会永远守护着你的。”   谁的声音,那么悦耳动听。   舒清抬头,朦胧的双眸中,他如救世主一般,就这样降临在了自己的面前。   长发墨亮,剑眉英挺,红唇削薄,棱角分明。 半张脸俊逸非常,半张脸藏于面具之后,惹人遐想。   屋内灰暗,他便如同那黑夜里的雄鹰一般。 冷傲刚健又霸气异常,孑然独立与天地之间。   “王爷!”   这一刻的舒清,早已丢了往日的坚强。 她扑到他的怀中,贪恋着他的温暖,放肆的大哭。   什么皇甫擎旳,什么舒府利益,皆与她无关。 此时,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女人。   “母妃说了,我该叫你娘子,娘子便该叫我夫君!”   温热的气息喷到舒清耳廓,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抬起了脑袋,那带有泪痕的双眼,惹人怜爱。   “谁要叫你夫君呢?”   舒清不满的轻哼道,可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欢喜与依赖。   “草民见过睿王爷。”   舒修明看到两人总算不抱在一起了,急忙恭敬跪地行礼。   皇甫擎睿拉着舒清坐到旁边的床上,也不叫舒修明起身,而是看着舒清,委屈的说道:  “可母妃说了,娘子该叫我夫君的。”   “你就这么听母妃的话?”   舒清头微微一撇,调皮的回道。 第六十五章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我听母妃话,但也听娘子的话。”  “你说什么呢?” 舒清羞得满脸通红,她拢拉着脑袋,低声回道,如同蚊蝇之声。   “咳咳!”   似是不满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一般的举动,舒修明咳嗽一声。   舒清这才想起这老爹还跪在地上呢! 她抬起头来,看向皇甫擎睿。   “起来吧!”   皇甫擎睿非常有气势的站起身来,朝着舒修明沉声说道。   舒清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样子,不禁想笑。   想来皇甫擎睿虽然众所周知是个傻子,但刘烟卉却并未放弃对他的一切培训。 他身为皇族王爷,该有的气质,该懂得礼仪,却是一样不差。   “谢王爷。”   舒修明从地上爬起,舒清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现在就告退,哪料:  “启禀王爷,睿王妃从小被草民养大,草民深知她的品性。她定不会杀人,还请王爷明察,尽快将王妃解救出去。”   ‘噗! ’  舒清心里狠狠给了舒修明一记白眼,人家皇甫擎睿刚进门就说了会护她周全,这舒修明现在才在这儿替她说话,真是有点欲盖弥彰之意了。   “本王当然相信娘子了,现在本王就是来接她回府的啊!”   “王爷宠爱清儿,草民真的非常欣慰。刚才王妃还担心王爷不会答应她所求之事呢!如今看来,王妃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   ‘这……’  舒清抚着心口,这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自己不帮他,他就骗一个傻子吗?   “什么事?”   皇甫擎睿转头看着舒清,舒清嘴唇蠕动几下,却是如何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可她不说,并不表示她那伟大的爹爹不说啊!   “王爷,也是草民家中一件小事。听闻太尉阎承安与太妃素来交好,草民有一桩生意恰巧需要太尉大人帮忙,这不,想让太妃出面,给说道说道嘛!” 舒修明谄媚的笑着,朝着皇甫擎睿抱拳说道。   “你是说阎叔叔啊!放心,这事包在本王身上了。”   皇甫擎睿拍着胸口保证,舒清嘴角一抽,这父亲忽悠人的本事什么时候练就的如此高超了?   “那草民就谢过王爷了。”   舒修明喜笑颜开,急忙躬身做辑。 舒清厌恶的别过脸去,实在不愿再看那副嘴脸了。   “如此,草民就先告退了,静候王爷佳音啊!”   目的达到,舒修明看着阴暗的房间,一刻也不多待,不等皇甫擎睿点头,便急忙退了出去。   “站住!”   走至门口,却见皇甫擎睿冷声开口,朝着舒修明叫道,气势惊人。   舒修明转身,疑惑的看着皇甫擎睿:  “我帮你此忙,只是因为你是娘子的父亲。本王感念你生她养她的恩情。从此,娘子若不想帮你,你都不可再纠缠。否则,本王定然要你狗命!”   ‘狗命’两字,他特意加重了音调,掷地有声。   舒清仰头看他,心中满是甜蜜与感动。 他懂,他一切都懂,他并非被父亲糊弄,而是他懂自己,他明白她心中所想,他清楚她终会心软,也知道她的为难。   这一刻,她真想牵着他的双手,告诉全天下的人: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记得吃苹果哈! 第六十六章 他的霸气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是!是!草民明白。”  直到此时,舒修明才从皇甫擎睿的身上感到强大的压力,他这才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这个傻子。 他冷汗淋漓,急忙躬身答道。   “退下吧!”   皇甫擎睿轻挥了挥手,舒修明便如同那胆小老鼠一般,直接跑了出去,仿若后面有老虎追赶一般。   舒清抿嘴轻笑,她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狼狈的样子。 天泰富可敌国商贾一方的舒修明被傻子王爷吓跑,传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人笑破大牙了。   “娘子,走,我去求皇兄让你回王府。如此潮湿的房间,怎能睡人啊?”   待看到舒修明背影消失以后,皇甫擎睿拉过舒清小手,对她说道。   “不用了,皇后已答应我三天之内查出真相,没事的,你也快回去吧!” 舒清将手抽回,轻声回道。   “不行,这种地方怎能睡人?”   皇甫擎睿语气甚是坚定,再次拉过舒清,一边走一边说道:  “就算不回王府,也该换个地方睡。皇兄最疼我了,一定会恩准你回府的。”   舒清被他拉着,甚是无奈,却也感到一份心安。   “王爷,皇上吩咐,王妃不可离开此地。”   舒清脚掌还未踏出房门,便见门外侍卫半跪与门口,挡住了去路。   “王妃身子娇弱,若是因为你们照顾不周而生病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皇甫擎睿大手一挥,不耐烦的吼道。   “请王爷恕罪。卑职也是依命行事!”   “王爷!” 舒清拽了拽皇甫擎睿衣角,小声说道:  “这么晚了,皇上估计也休息了,我们就不要为难这些侍卫了。”   “不行!”   哪料皇甫擎睿此时倔脾气也上来了,他紧紧抓着舒清的手,朝着那名侍卫再次冷声吼道:  “让开!”   “请王爷……”   “彭…咚…啊!”   侍卫话未说完,便见皇甫擎睿一脚踹出。 那侍卫的身影便如同一个物件一般,在空中滑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掉到角落,又反弹回来,来回滚了几圈。   “碍事!”   皇甫擎睿不屑的朝着那侍卫留下两个字,便拉着还目瞪口呆,大睁着杏眼的舒清快步离开了。   其余侍卫看着两人背影,再看看角落中那早已摔蒙了的同伴,暗中咧了咧嘴。 待看到皇甫擎睿回过头来冷冽的目光时,急忙低下头来,缩了缩脖子,装作什么没看见,再也不敢阻止。   这睿王爷本就是个傻子,又一身武力。 皇上还及其宠爱,这皇上就算知道此事要怪罪,最多赏个板子,罚几个月俸禄,总好过被他一脚给踹飞吧!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夜晚的皇宫甚是寂寥。 行走在清冷的小道上,舒清不禁缩了缩身子。   皇甫擎睿急忙脱下外衫,小心给舒清披上。 舒清侧头看去,满目温柔。   曾经,她恨舒浅,怨爹爹将她嫁与他。 可此时,她却觉得,这本就是上天注定好的事情。 舒浅的一场阴谋,促成了这场美丽的姻缘;爹爹的一次利用,也让她明白了何为幸福。   圣诞快乐! 也祝大家明后两天过个好的周末哈 第六十七章 大闹蝶蒹宫(1)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此时,她终于能对着天空,对着远在天堂的母亲大喊:  ‘娘亲,你看到了吗? 清儿找到了所属于自己的幸福,清儿没有辜负您的寄托,您该安心,该放心了吧! ’  舒清看着与她并肩走着的男子,满目崇拜与安心。 刚才他如此英勇的样子,此时他怜惜的眸光。 都早已让她忘记,他是个傻子。 她告诉自己,从此,他不再是外人。 他是她的夫。 是她此生的依靠。   “娘子,你看!”   皇甫擎睿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块铁牌,舒清收回目光,低头去看,大声呼道:  “出宫令牌!”   “娘子小声点儿!” 皇甫擎睿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轻声回道。   “你…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回府?” 舒清不可置信的朝皇甫擎睿叫道,这丫的不会早就这样打算了吧!   “那当然了!这大晚上的去求见皇兄,那不是找骂吗?”   皇甫擎睿将令牌收到怀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拉着舒清,便向宫门方向走去。   “等等!” 舒清虽然被她搞得失了节奏,但脑子还算清醒。 她想到了某个好玩的计谋,这才出声阻止。   “蒽?” 皇甫擎睿疑惑的止住步子。   “你知道皇上今晚在哪个妃子那吗?” 舒清一脸奸笑,让皇甫擎睿甚是不解,不过既然是娘子问的问题,他自己认真回答:  “这个,我刚才进来时本要求见皇兄,可他们说皇兄好像去了淑妃那儿。”   “当真?” 舒清脸上笑意更浓,今日阴霾的心情仿佛也一扫而空。   “当然啦。” 皇甫擎睿不满的嘟着嘴,似乎嫌舒清不相信他。   “你实话告诉我,若你现在与我去闯淑妃寝宫,皇上最多会给你什么处罚?若是我们现在回府,明早再找皇上请罪,皇上又会给你什么处罚?”   舒清心情甚好,一心扑在自己所想的计谋中,自然未注意到皇甫擎睿的变化。 再次出声问道。   “这个嘛!我觉得都一样啦,最多就骂我几句,关我禁闭,还有就是不让我吃饭,皇兄好像也没有什么招式了吧!”   皇甫擎睿挠着头发,思索片刻,傻傻的答道。   “那还等什么?今晚我们就大闹蝶蒹宫,让那淑妃也看看,我舒清并不是好惹的。”   舒清拉过还不明所以的皇甫擎睿,便在雨中奔跑起来。   “娘子……”   皇甫擎睿不满的叫道,这娘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不对!”   “娘子怎么停下了?”   皇甫擎睿无辜的摸摸脑袋,娘子到底要干什么啊?   “王爷啊……”   “是夫君!”   舒清刚叫出那俩字,便被皇甫擎睿不满的打断。   舒清此时也不想与他深究,她一脸坏坏的笑容,让皇甫擎睿看的直发毛,不自然的后退一步。   “夫君,你知道蝶蒹宫在哪个方向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甫擎睿指着舒清,笑的直不起腰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娘子不认识路,哈哈哈哈哈,哈……”   舒清看着皇甫擎睿此时的模样,郁闷的低下头,也知道自己再次被一个傻子嘲笑了。 可她竟然无力反驳,只得陪着人家干笑。 第六十八章 大闹蝶蒹宫(2)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爷,睿王妃,皇上与娘娘已经就寝,实在不便打扰。”   一刻钟后,当皇甫擎睿带着舒清到达蝶蒹宫时,便被门外守职的宫女挡在了门口。   舒清轻轻拽了拽皇甫擎睿的衣角,皇甫擎睿心领神会。 一把推开那可怜的宫女,瞬间哭丧着一张脸,将阻挡的众人一一推倒,一灰溜的便拉着舒清溜到了内室。   “皇兄,你给臣弟做主啊!淑妃…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啊!啊!啊!” 尖细的喊叫声从舒浅嘴里发出。   皇甫擎睿瞬间遮住了双脸,一脸害羞。 刚追上来的侍卫宫女看着屋内场景也瞬间跪了下去,低下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只见房内,**无限,活色生香。 舒浅赤裸着身子,被皇甫擎旳压在身下,满脸娇媚之情。   屋**衫洒落一地,一阵涟漪。   “你怎么在这儿?”   皇甫擎旳急忙从舒浅身上起来,他揉着额头,黑着一张脸将被子扔给床上瑟瑟发抖,惊叫连连的舒浅。 而后捡起自己的外衫,随意披上。   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厉声呵斥: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脑袋都不想要了是吗?”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底下众人低着脑袋,除了一味的求情,哪还再言其他。   “滚,都滚出去!”   皇甫擎旳撑着脑袋,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这叫个什么事啊! 自己宠幸妃子,还被自己的弟弟‘抓’个正着,哎呀,什么‘抓’啊! 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随朕出来!”   皇甫擎旳厌烦的看了眼还呆站在那儿的皇甫擎睿,却无意间扫到面无表情杵在旁边的舒清。 他瞬间面色大变,想要解释什么,却见舒清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身便朝大厅走去。   “娘子!”   皇甫擎睿急忙跟上,皇甫擎旳再次看了眼还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舒浅,眼中蒙现一丝自己都未有察觉出来的厌恶,一甩衣袖,也跟了出去。   “擎睿,你跪下!”   大厅之中,皇甫擎旳坐在主位上,朝着皇甫擎睿喊道。   “不跪,臣弟又没有做错。”   皇甫擎睿一撅嘴唇,委屈的说道,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你夜闯淑妃宫中,还说你没错。来人,将睿王先给朕关起来,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皇兄!”   也见那些侍卫就要过来抓他,皇甫擎睿害怕的往后躲去,一边跑着一般还委屈的说道:  “皇兄不宠擎睿了,皇兄做事不公允。明明就是淑妃派人告诉擎睿让擎睿今晚带着娘子过来的,皇兄现在却要责罚擎睿,皇兄坏坏,擎睿再也不喜欢皇兄了。”   “你说什么?”   皇甫擎旳看那些侍卫一时半会也抓不住满地乱跑的皇甫擎睿,又听他说是淑妃派人请他过来的,便挥了挥手,让那些侍卫先下去,这才看着皇甫擎睿问道。   “就是淑妃让我和娘子来的啊!”   皇甫擎睿害怕的躲到舒清身边,都不敢再看皇甫擎旳了。   “擎睿,来,过来,告诉皇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擎旳显然知道皇甫擎睿的性情,也知道如何哄骗他。 他温柔的朝皇甫擎睿招招手。 第六十九章 情逝,知心(1)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甫擎睿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见皇兄不再让别人抓他,便慢慢走了过去,坐到了皇甫擎旳的旁边。   “来,告诉皇兄!”   递上一块皇甫擎睿爱吃的芙蓉糕,皇甫擎旳接着问道。   “就是…就是臣弟听说皇兄将娘子给囚禁起来了,本来想找皇兄的。可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淑妃的婢女,淑妃的婢女告诉臣弟,娘子杀人了,说就算我找了皇兄也没用。”   皇甫擎睿一般吃的糕点,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还有呢?”   皇甫擎旳眼神骤然悠深一片,一边引诱着皇甫擎睿,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索着。   “然后她告诉臣弟,说让我晚上带着娘子去蝶蒹宫找淑妃。还威胁,还威胁臣弟说,要是不来找淑妃,娘子就会死于非命!啊!呜呜!呜!”   说到最后,皇甫擎睿居然张开嘴巴,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真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不哭不哭啊!”   皇甫擎旳额头上闪过三条黑线,他无奈的哄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弟弟。 舒清终于看不过去了,忍着笑意从旁边座位上起身,这才让皇甫擎睿止住了哭声。   她拉着还在抽泣额皇甫擎睿回到座位上,便见舒浅似乎是听到响动,已穿戴整齐,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是出了何事?睿王爷怎会哭的如此委屈?”   她如同娇弱无骨的美人蛇一般,坐到皇甫擎旳身边,顺势便缠绕了上去。 仿佛早已忘记刚才那件让她尴尬的事情。   舒清双眼一眯,一丝寒光从眼中乍现。   “爱妃不清楚?”   皇甫擎旳用手指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冷声问道。   “皇上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舒浅娇柔一笑,抓住皇甫擎旳的手指,眼中写满无辜。   “淑妃娘娘,今晚雨夜绵长。若不是你派人告诉王爷只有你才能救我,王爷又何苦不顾侍卫阻拦。并在这夜班时分闯入你的寝宫呢?王爷天性纯良,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想,他是不会骗人的吧!”   舒清朝着倒在皇甫擎旳怀中的舒浅,冷声讥讽道。   “皇上与姐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舒浅无辜的眨眨双眼,坐直身子,朝着舒清说道。   皇甫擎旳看着舒清冷然的表情,不留声色的将手掌从舒浅手中抽出。 他悠悠一笑,轻声说道:  “朕想这或许是一场误会吧!此时夜色已深,擎睿你与清儿就先在宫中休息一夜,明早再谈论此事吧!”   ‘清儿? ’  舒清眼睛一眯,他倒是叫的顺口。 如今话已说道这份上了,皇甫擎旳若想讨好与她,定然会将舒浅治罪,可如今他竟不动声色的要结束这场闹剧,难道是自己哪儿算漏了? 舒浅与皇甫擎旳的感情竟如此深? 还是说,他们之间还有着她并不知道的秘密?   舒清在这儿想着事情,却不知因皇甫擎旳的一声清儿,早已让旁边的两人脸色变了变。   舒浅看着旁边一直将目光都聚集在舒清身上的皇甫擎旳,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她两只手搅在一起。 女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   ‘舒清,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你敢**皇上,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 第七十章 情逝,知心(2)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甫擎睿微低着头,双眼上还沾有泪花,只是眸中此时却是漆黑一片,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皇上,什么事情啊?臣妾这还听的稀里糊涂的,您就说是误会,真是让臣妾好生心急呢!”   舒浅双手扶上皇甫擎旳的臂膀,轻轻摇晃,娇媚的问道。   “哎!爱妃今日可有请睿王来你宫中?”   皇甫擎旳轻轻拍着舒浅纤细的手背,温柔问道。   “皇上可真会说笑,臣妾今日都未曾见过睿王爷,哪儿有时间请睿王过来啊!”   舒浅娇声一笑,回道。   “淑妃,你或许不能亲自去请王爷与我过来,但你宫中这么多人,随便派个人过去传话总是有的吧!”   舒清满目冰冷,紧紧盯着舒浅。 今日,或许该是自己算漏了。 可此时骑虎难下,舒浅又将此事挑起,她也只能与之针锋相对了。   “姐姐,您真的是冤枉了妹妹。王爷天真,难免说些胡话,姐姐怎么就信了呢?”   “舒浅,王爷是单纯。但他也不会将事情记岔,再者,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信他难道信你吗?”   舒清冷声回道,却不知她这一句话,不仅将舒浅问的哑口无言,也让皇甫擎旳脸上更加冰寒。   他下午才放下帝王颜面去求她,如今她竟当着他的面说他相信她的夫君,那个傻子? 她将他的颜面放与何地?   “就是!”   皇甫擎睿的声音在安静的,气氛诡异的大殿骤然响起,皇甫擎旳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放肆,你们夜闯内宫,还如此诬赖淑妃,朕就是平时对你们太过宽容,今日朕非得教训教训你。来人,将睿王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舒清脸色大变,慌忙抬头。 正要替皇甫擎睿求情,哪料,有人比她更快。   “皇上,睿王不懂事,您又一直宠着,他身份金贵,哪能受得了这些板子啊?”   她看似替皇甫擎睿求情,但那刻意拉长的语调,让舒清暗道不好。 果然:  “就是因为朕平时太宠着他了,所以这次定要给他点教训,还不拖下去。”   皇甫擎旳正在气头上,只见他大手一挥,正站在一旁的侍卫便以蜂拥而上。   舒清着急的额头冒汗,急忙跪地。 目光灼灼的对着皇甫擎旳,声音甚是坚定:  “皇上,此事因臣妾而起,请不要牵连无辜。皇上若要惩罚,便惩罚臣妾。臣妾愿替王爷受此杖刑。”   舒清如今的话语,更是让皇甫擎旳心中怒火更旺。   他本意或许只是吓吓皇甫擎睿,可如今,他再无仁慈,冷声喊道:  “拉下去!”   舒清着急的转头,想要阻止,却见皇甫擎睿一脸安静的看着她。   他没有挣扎,也未有辩解,舒清突然清楚,他或许早已知道会有此种结局,只是,为了他,他宁愿以身犯险。   这一刻,舒清两眼发热,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彭!彭!彭!”   “啊!皇兄,你不疼睿儿了。”   “娘子!”   那一声声沉闷的声音如此刺耳。 舒清抬头看了看坐在主位上表情冷然的皇甫擎旳和笑的妖娆得意的舒浅。 一抹怨恨在心中升起。 第七十一章 情逝,知心(3)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甫擎旳,我们之间再无情意!’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沾有泪痕的双眼再次瞥了一眼主位上的两人,未有一语,转身向外奔去。   皇甫擎旳眉头紧皱,刚才的那道目光,如此冰冷决绝,仿佛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冰冷。 他竟不知,一个女子的目光竟也能如此可怕,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所以对自己生了怨怼吗 ?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无力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畔,皇甫擎旳再也忍不住。 起身便向外奔去,舒浅眼见阻挡不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也抬步向外奔去。   “你们放开娘子,呜……”   “住手!”   蝶蒹宫外,因皇甫擎旳的两个字恢复了静谧。   少了侍卫的束缚,舒清无力的瘫倒在地,可她却无暇顾及其他,急忙向皇甫擎睿身旁奔去。   “对不起,对不起……”   舒清泪眼婆娑,抚着皇甫擎睿的脸庞。 那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着。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心痛的滋味。 因她的自负,害的他受罚。 老天已剥夺了他那么多,如今竟还为她受苦,这让她如何心安?   “不哭,娘子不哭哈!娘子哭了,夫君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如同那日大婚时一般,如此温暖舒心,像极了春日的阳光。   舒清展颜一笑,抵着他的额头,笑骂道:  “傻样!”   某男咧嘴一笑,却因动了身躯,疼的呲牙咧嘴。 舒清在旁,含泪笑着。   两人之间的温馨画面,让皇甫擎旳与舒浅看的心中难受。   皇甫擎旳再也忍不了,一甩衣袖,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  “回宫!”   舒浅娇弱的小脸扭曲成一团,牙关紧咬,气的身体发抖。 她看了看已经远去的皇甫擎旳和院中温馨的两人,气的剁剁脚,也提着衣裙回宫了。   舒清直到次日天刚蒙亮,才将皇甫擎睿安排回府。 她无力解释其他。 只让千萍通知了太妃,自己便又匆匆进宫,去找了皇后商宛瑶。   如今已是晚秋,树上的叶子早已发黄,翩翩然落了下来,美则美矣,却也伴有一份伤感。   舒清静静立于凤禅宫门外,微风吹过她的裙摆,微微起伏,却也留下一地感伤。   又是一年深秋。 去年今日,叶飘落,却是少女情怀。 而今年……  罢了罢了,物是人非。 短短几月,变了的却是如此之多。   “睿王妃,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好!”   舒清低头,紧随宫女其后,迈步而入。 再抬头时,却见宫女竟直接将她带与凤禅宫的内室。   层层纱幔在空中飞舞,商宛瑶在宫女的服饰下优雅的漱口,更衣。   舒清看着她雍容高贵的模样,却是心中想着,她也只是个金丝雀罢了。   “睿王妃真是会给本宫惹麻烦啊?” 她淡淡的声音响起,却不含一丝恼怒。   舒清低头垂眸,缓缓跪地:“清儿罪过!”   商宛瑶低头看着她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待屋中众人都一一退下后,她才再次起唇:  “睿王妃似乎没有什么诚意。” 第七十二章 我答应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缓缓抬头,只见她已侧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慵懒却不失其风度。   “皇后入主中宫并非一夕,昨日如此帮衬臣妾,绝非一时兴起。臣妾斗胆,请皇后搭救。”   “呵…” 商宛瑶低头一笑,观察着自己精致的美甲。 目光甚是明亮,灼灼生辉。   “放肆!”   她坐直身子,一声厉喝:  “昨晚你与王爷夜闯蝶蒹宫时,可想过本宫的处境?今日竟又大言不惭来求本宫相救,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帮你?”   舒清俯身下拜,轻提衣裙,挪动膝盖,向着商宛瑶身旁跪走。   “皇后刚才说为何要帮我,而并非拿什么来帮我,可见,皇后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舒清愚笨,一时犯了大错。可事出有因,也是淑妃一时逼迫。舒清今日已向皇后请罪,皇后宽宏仁慈,定会帮护臣妾。”   舒清一席话出来,谦卑有礼。   商宛瑶轻笑,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恼怒,她扶起了舒清,拉舒清在一旁坐下:  “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皇嫂。嫂嫂不帮你,还能帮谁?”   她将身旁一杯醒神茶推到舒清身旁,接着说道:  “其实昨晚之事,可大可小。如今皇上又已惩治睿王爷,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可…昨日我已告知你那老妇身份,她曾是皇上奶娘,虽常年住在禁地,但皇上却对她甚是在乎。陈年旧事,宫中本无几人清楚详情,就算知道情况,恐怕也会闭口不言。本宫有心无力,实在不知该如何帮你。”   舒清拿起醒神茶,笑着摇头:  “如今皇后与臣妾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皇后深知,昨日你已答应皇上,虽说就算你查不出事实真相,皇上顶多责骂一顿,可若皇上的信任不在了。皇后在这宫中,恐怕该是举步维艰了。”   “睿王妃,无论前朝后宫,稍走错一步,便会满盘皆输。本宫如今可将你解救出来,可有很多事情,真相并非是真相。本宫所要,你可明白?”   舒清放下茶杯,眼中一片涟漪。 她心中深思。 答应她,便等于搅进这后宫纷争之中,一旦踏足,从此想要抽身,便太过困难。 那一年后,自己若还想离开,便没有可能了。   “我答应你。”   片刻之后,舒清对上商宛瑶希冀的目光,心中再无犹豫。   想她舒清,前十几年为舒家倾其所有,却终不得想要的亲情。 如今,一个傻王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若还想着离开,便太对不起他了。   他说让她叫他夫君,好! 既如此,那我便先为你在朝中争得一席之位。 那老妇的离奇死亡,商宛瑶好奇,自己又何尝不好奇呢?   她必要查得真相,看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惊天秘密? 伤她害她之人,她必要一一揪出。   “清儿,我不管你今日的答应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会用真心让你信服。其实,嫁与皇族,你就已深陷漩涡,就算你今日不答应本宫,她日,你也会被别人招揽。你躲不掉,也逃不掉,你唯有面对!” 第七十三章 你心思怎会如此歹毒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儿明白!清儿也绝非耍嘴皮之人,昨日初见皇后,便已被你信服。清儿也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绝不会让皇后失望。只是,清儿还有一事想要向皇后言明。”   “你说。”   商宛瑶看着舒清,沉声答道。   “舒清只代表舒清,却无法将王府深陷其中!”   舒清紧盯着商宛瑶眸子,郑重答道。   “好!”   商宛瑶大喝。   “我如何能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答应清儿,我是我,丞相是丞相。我定不会为了商家而伤害王府!”   舒清从凤禅宫出来之时已临近午时,她听从商宛瑶吩咐,再次只身一人去了枯淑阁。   商宛瑶也并未让她失望,在傍晚时分,舒清便接到圣旨。 说皇后已查明真相,皇后奶娘孟氏是因误食毒草才会身亡,并非她杀,是以,舒清也被无罪释放。   而那名诬陷舒清的宫女茶春,却是被处以极刑,乱棍打死。   而淑妃舒浅,也因轻信谣言,被皇后禁足与蝶蒹宫两月。   “贱人,贱人,她怎么不去死?”   蝶蒹宫内,舒浅如同冷宫疯妇一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 将宫中所有名贵的物件给摔个粉碎。   所有宫女太监跪与脚下,瑟瑟发抖,一个字也不敢言语。   这淑妃娘娘自打进宫便一直得皇帝宠爱,从来都是温柔谦和,哪曾想,竟然一切都是假象。   张嬷嬷跪与角落,被飞溅的瓷片击中。 暗呼倒霉,怎得碰上这样一个主子,如此沉不住气。   可如今,事以至此。 她只得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来到舒浅旁边:  “娘娘,此次我们没有将舒清搞垮,只因皇后帮忙。如今这禁足之令,也是皇后下达。所以,娘娘,我们万不能焦躁,至少,皇上还是信任您的。”   “是啊!”   舒浅深吸一口气,张嬷嬷急忙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名贵杯具。   “可如今本宫被困与此,又不能找皇上哭诉。”   “娘娘,您是不能找皇上,可皇上……”   “皇上驾到!”   便在此时,大总管桑穆的声音从外传了进来。 舒浅与张嬷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张嬷嬷急忙帮舒浅将头饰插好,吩咐侍女收拾乱作一团的大殿。   “皇上万安!”   舒浅恢复她一贯娇弱的样子,微微屈膝,缓缓向皇甫擎旳行礼。   皇甫擎旳随意扫过地上的碎片,眼中是看不清思绪般的漆黑。 他轻轻扶起舒浅,声音甚是冷淡:  “昨晚,擎睿到底为何夜闯你蝶蒹宫?”   舒浅慌忙抬头,自然听出他语气中的质问之意:“臣妾昨晚已经向皇上解释过,皇上何以不相信臣妾?”   “浅儿,朕再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派擎睿与清儿过来的?”   皇甫擎旳眼中尽是冷意,未有一丝温柔。 舒浅本想着对他撒撒娇此事便会过去,可此时听着他语气中对舒清的维护,心中气愤难忍,一时便抬高了音量:  “皇上就如此不信臣妾?”   “淑妃!”   皇甫擎旳抚上她精秀的下巴,看到她娇柔的面部,未有一丝怜惜,便已紧紧捏在她的腮帮子处:  “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早已清楚!当日便用你那鬼魅伎俩让朕将清儿嫁给了睿王,如今又蛇蝎心肠的想要至清儿与死地。舒浅,你心思怎可如此歹毒?” 第七十四章 那一巴掌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第七十四章  那一巴掌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刺一般狠狠插进了舒浅的心中。 舒浅眼中含泪,然心中更多的,却是害怕,刚才,她分明从皇甫擎旳眼中看出了一抹狠厉的杀意。   “皇上,臣妾对您,从来都是真心,您该……”   “够了!”   皇甫擎旳厌恶的撇开舒浅下巴,一甩衣袖,冷冰冰的说道:  “若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朕早已将你打入冷宫。”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舒浅一人扑倒在地,泪眼婆娑,还有满目的怨恨。   舒清当然不知,她与皇甫擎睿的一番胡言乱语还是让皇甫擎旳对舒浅失了信任。   只是,就算她知道了,或许心中也高兴不起来。 皇甫擎睿如今在她心中的地位,又哪是那两人可以比拟的呢?   舒清心情压抑的回了王府,经历了这一番苦难,虽是不幸,但也让她更加看开了许多事情。   刚到府外,舒清正想去锦逸轩看看皇甫擎睿,却被小厮告知,皇甫擎睿早已转到清水苑中。 舒清应了一声,便急忙向清水苑赶去了。   “王爷!” 步入房门,舒清便看到皇甫擎睿趴在床上,秀儿正将汤药一勺一勺喂入他的口中。   “娘子回来啦!”   见舒清回来,皇甫擎睿脸上闪现一抹欣喜,挣扎的想要站起来。 却因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明知自己身上有伤,还要逞强!”   舒清一边埋怨,一边却是疾步上前。 扶他再次趴好,接过秀儿手中的汤药,亲自喂皇甫擎睿。   屋内烛光明媚,两人都不再言语,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温馨。   片刻之后,一碗药便已见底,舒清将药碗放到旁边,正准备替皇甫擎睿擦嘴,却听外面传来刘烟卉的声音:  “王爷如何?”   舒清站起身来,待到刘烟卉走进,急忙屈膝行礼:  “见过母妃,母妃金安!”   刘烟卉匆匆走进,本想直奔皇甫擎睿身边,哪料舒清就站与路中央,恰恰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看着舒清俊秀的小脸,脸上升起一抹厌弃,在屋中众人措不及防的情形下,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啪! ’刺耳的声音响彻房中。   “母妃!”   皇甫擎睿看到舒清受委屈,哪还能安心躺着,急忙便要起身。   舒清转过因刚才刘烟卉力道而偏转过去的脸,看着面前自己一直拿来当长辈的女子。 眼中泪痕闪现,却在片刻被拼命隐藏起来。   刚才的一巴掌,不仅其他人措手不及,连她也蒙了。   她低下头来,眼中看不清任何思绪,让开路来。 默默跪与旁边,再未言语。   她不怪刘烟卉,皇甫擎睿本就是因为自己才受杖刑,刘烟卉教训她理所应当。 可不怪是不怪,心中依然颇不是滋味。   她刚逃过一劫,侥幸从宫中回来,刚决定留在王府,从此将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她只期待能得一点儿温暖,能得一点儿家人的关怀。 可她拿来当家人的婆婆,却在进门之际便赏了一巴掌给她。 第七十五章 给你吹吹,便不疼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没人疼,没人爱。此刻,她仿若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她多想躲起来,默默的哭泣一番。 她安慰着自己,要坚强,可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娘子!”   皇甫擎睿从刘烟卉、秀儿手中挣脱出来,撑开舒清头来,看到的便是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这一刻,他仿佛知道了心痛的滋味。 他手指抚上她的容颜,轻轻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娘子,不哭!不哭哈!夫君给你吹吹,便不疼了。”   他的话语,总是透着傻气,却也时刻感动着舒清。 舒清握住宽大的手,轻轻摇头:  “对不起…是我的…是我的错!”   颗粒般的泪珠不由自己指挥,便哗啦啦的往下掉。   她从来都要的不多,只是一声安慰,一个怀抱。 便能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可世间,或许最最缺少的便是这些东西了。   “没有,娘子没有做错!”   皇甫擎睿心疼的看着舒清微肿的脸蛋,他轻轻抛开因为眼泪吸引而粘贴在舒清脸上的秀发。 她发丝凌乱,眼圈微红,如此娇弱可怜,皇甫擎睿看着看着,竟然不知怎的,便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上去。   舒清大睁着双眼,惊得已不知再干些什么。   直到皇甫擎睿的嘴唇离开舒清额头许久,她才从愣神中醒悟过来。 看着屋中刘烟卉还有一众下人,她羞得无地自容,小脸通红,微微发烫,再也不敢抬头。   皇甫擎睿看着舒清此时的模样,憨憨的笑着。 想要拉舒清起身,却见舒清动都不动。 刘烟卉皱着眉头,淡淡的丢下一声:  “起来吧!”   便带着下人离开,再未打扰人家小两口了。   “娘子,快起来了,母妃都离开了。”   空荡荡的屋子中,皇甫擎睿的声音如此响亮。 舒清甩开他的手,气恼的站起身来,而后坐到床边,低着头,也不再理会皇甫擎睿。   “娘子!”   “娘子!”   “娘子!”   “娘…啊!嘶…”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他的抽气声,舒清再难不理会,急忙站起身来,焦急的看着皇甫擎睿问道。   “疼!”   皇甫擎睿也看着舒清,可怜兮兮的道。 只是紧张关心他的舒清并未察觉到他眼中的那抹笑意。   “哪儿疼?”   “不疼了,娘子只要理我,就不疼了。”   “你玩我?”   舒清双手叉腰,故意装作凶狠的样子,暗瞪着他。   “哈哈!谁让娘子不理我的呢?”   “你别跑,你过来!”   “傻子才过去。”   “艾,你小心伤口呀!”   屋内欢声笑语,甚是热闹。 刘烟卉站与屋外,抬头望月,眼中一片祥和。   第二日天微亮,舒清便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带着昨晚熬了一晚的汤赶往云烟阁。   清晨,万物复苏。 舒清一路行来,看着府中忙活的众人,脸上笑容连连。   人常说:‘知足常乐! ’她已拥有了那傻子的爱,便该珍惜,便该知足。   既已决定留在王府,她便该与王府众人处理好关系,特别是刘烟卉。   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哈! 第七十六章 清儿想有个家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从此,她们该是一家人,互帮互助,互尊互爱,其乐融融。   “儿媳向母妃请安!” 今日的舒清,笑意盈盈,浑身上下仿若变了个人一般。   “这是清儿特意为母妃做的安神汤,特用百合,龙眼肉,川丹参所做,有清心、安神之效。”   舒清将汤罐小心递给华厢,满怀期盼的看着刘烟卉饮了一口。   “你有心了。” 刘烟卉一脸平和,只随口说道。   “昨日儿媳惹母妃生气,实在罪该万死。母妃宽厚,若儿媳还不赶紧讨好讨好母妃,那儿媳罪过可就更大了。”   舒清微微屈膝,言语调皮,却也让人觉得甚是亲切。   “王妃坐吧!”   刘烟卉话语刚出,华厢便将软垫为舒清垫好。 舒清低头道谢,并未因刘烟卉冷淡的态度而泄气。   “母妃,清儿自小丧母,进府以来,多亏了母妃的照应。清儿感激母妃,无力回报,母妃就让清儿用余生照顾母妃,侍奉母妃终老吧!”   舒清满目温情,真心实意。 刘烟卉不禁惊讶的抬头。   “华厢……”   “是!”   直到华厢消失在两人视线中,刘烟卉依然一脸惊讶的看着舒清。   “你刚才所说何意?”   她神色还算正常,可若是细听,不难听出她音调中的轻颤。   “清儿说愿终生侍奉母妃,清儿…不打算走了!”   舒清拉过刘烟卉微凉的手掌,看到她眼圈已微微泛红,心中也是温暖。   “王妃!” 刘烟卉反手抓住舒清的手,禁不住掉了眼泪。   舒清忍着手上的疼痛,笑着说道:“母妃,清儿是真心实意的。当初您说一年以后放我自由,让清儿很是感动。清儿是喜欢外面世界的广阔与自由,可清儿更加珍视的是情!是您的理解之情,您的宽容之情;也是王爷的关爱之情。”   舒清虽是笑着,可不知不觉,竟也红了眼眶。   “清儿一生坎坷,年幼时的追寻都化为泡影。清儿长长在夜深人静之时伤心垂泪,因为无人理解,无人诉说。母妃,清儿想有个家,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就好。”   “娘子已经有家了!”   温润的声音传来,总是让人如此感动。   舒清擦掉眼泪,急忙站起身来,过去扶他:  “王爷才挨过板子,就如此不老实了!”   舒清扶他在旁坐下,娇嫃的说道。   “娘子早上早早便起床了,丢我一人在清水苑,实在无聊。我这不才过来看看你和母妃谈什么吗?”   皇甫擎睿拉着舒清柔荑,嘟着嘴唇,小孩子气的回道。   “你呀!”   刘烟卉笑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着皇甫擎睿如此模样,不免笑骂道。 他的孩儿,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般,才能自己守护着王府,保护着她们母女。   舒清亦是温柔笑着,只是柔柔的眼中却是含有担忧。   他是否听到刚才她与刘烟卉的谈话? 他每次的偶然出现都是凑巧吗? 为何他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感动着自己?   他真的如同别人所说一般,是痴傻之人吗? 第七十七章 枫亦清相邀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风轻轻吹着,小湖边的花圃旁,舒清悠闲的喂着鱼儿。   “小姐,府外有一男子求见,只说他姓枫。”   一小厮走了过来,朝着千萍低语几句,千萍闻言,朝着舒清禀报道。   “枫?”   舒清轻轻放下鱼盒,心中暗呼,这枫亦清好是胆大。 这样直冲冲的就闯入王府,也不怕惹出是非?   “让他走吧!就说本妃并不认识什么姓枫的人。”   “是!”   “等等!”   千萍正欲转身回复,却又被舒清叫住。   “让他进来吧!” 舒清提起衣裙,坐到旁边的石桌上。   府中众人都知她早早就替舒府管理生意,认识一两个商人也不意外。 若她此次拒绝了,不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吗?   “草民见过王妃。” 一刻钟后,舒清抬头看着恭敬向他行礼的男子,暗皱眉头。   此人体格雄健,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他面容粗犷,刚毅坚韧。 只是舒清心中清楚,她绝未有见过此人。   “免礼吧!” 舒清轻轻吹拂茶水中漂浮的茶叶,淡淡说道。   “谢王妃。”   那人站起身来,一双眼睛隐射寒星,透着精明与冷酷,与他的身形完全不符。   “枫兄近来可好?”   “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公子担心王妃。公子让属下转达,两日后一莱居开业,请王妃务必到达。”   那人声音冷酷,不带丝毫个人情绪,另行公事一般的禀报。   “本妃如何信你?” 舒清轻抿茶水,淡淡抬头,却是寒芒微露。   “属下慕鸿达,两日后王妃便会相信属下了。”   慕鸿达淡然抬头,没有因舒清的话语影响丝毫。   “若王妃没有其他事情,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他不待舒清回话,转身便要离去。   “放肆!你知道你面前坐着的这是谁吗?” 千萍实在忍受不了了,这人居然如此傲然,丝毫不把小姐放在眼中。   “哦!对了,以后公子若有什么事情都会由我前来传达。王妃若有什么口信,也可告诉属下,属下自会替王妃传达。”   慕鸿达像是完全未听见千萍的话语,他转过头来,声音未有一点起伏,但不知为何,舒清竟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淡淡的不屑与嘲讽,还有厌恶。   “小姐,这人好是无理。”   慕鸿达离开后,千萍看着默然不语的舒清,愤愤不平的说道。   “风宅的人,果然傲据。” 舒清两眼微微眯起,红唇轻动,不知是对谁说起。   两日后,禹都城内,甚是热闹。 舒清与千萍女扮男装,好不容易挤进熙熙攘攘的一莱居中,不禁暗吐了口长气。   “哎呦,这不是睿王妃嘛!您可终于来了,您要再不来,我们阁…我们公子可都该去王府接您了。”   舒清与千萍还未缓过劲来,便听到一个苍蝇在耳边开始嗡嗡叫个不停。   舒清拿眼一瞪,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是谁,胆敢对我们王妃无理?” 千萍自从跟到舒清身边后,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虽谈不上每日盛气凌人,但无论在舒府还是王府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可这两日,竟接连碰到这种不把她们放在眼中的家伙,不免大声呵斥。 第七十八章 相差甚远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呀!小丫头脾气挺大哈!”  那男子一副痞子样,千萍瞪着双眼,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把这男子撕碎。   “枫亦清在哪儿?”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舒清实在不愿在这儿逗留。 朝着面前男子冷声问道。   “来,王妃请跟我来。” 那男子终于收回笑脸,朝着楼上走去,只是转身之际,却是朝着千萍做了个鬼脸,让千萍差点一拳就揍了上去。   “你与慕鸿达是何关系?”   行至半路,舒清脚步不停,却是淡淡问道。   “王妃独具慧眼,属下慕鸿文,慕鸿达乃属下兄长。”   慕鸿文那贼兮兮的双眼发出亮光,虽说他与兄长确实有点儿相似,可舒清观察力也确实细微。   “那你们兄弟两可相差甚多啊!”   此时已到二楼雅间外,舒清稍一回头,随口说道。 只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那言语中的调侃。   “呵呵,呵呵!王妃请。” 慕鸿文干笑两声,轻轻推开了门,舒清正准备进去,却是又想起什么一般,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才看着一脸不知所云的慕鸿文,甚是认真的说道:  “你这名字也与你本人相差甚远呢!”   她摇头低叹,用折扇敲着手掌,那副样子,甚是苦恼。   “扑哧!” 千萍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着慕鸿文暗瞪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瞪了回去。   “枫大公子好大的排场啊!” 舒清进入雅间后,便见枫亦清一脸悠闲的品着美酒。 慕鸿达站与身侧,恭敬的伺候着。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啊?如此玉树临风,英俊非凡,让小生好生叹服啊!”   枫亦清从桌后绕出,一脸欠揍的跑到舒清面前,在舒清身边转起圈来。 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让舒清一个没忍住,手中折扇毫不客气的便朝着他的头上敲去。   “哎呦!许久未见,清儿依然如此暴力?”   “哼,许久未见,枫大公子依然如此厚颜无耻!”   舒清折扇一开,不屑的瞥了枫亦清一眼,便走至桌旁坐了下来。   “我看清儿如今神采奕奕的样子,可见前两天在宫中也未受什么委屈,这样我便不担心了。” 枫亦清笑着走到舒清对面落座,虽言语轻挑,却还是无法完全掩饰其担心。   “我很好,不过枫兄不愧为风府之人,消息竟是如此灵通。” 舒清将折扇放与桌上,言语淡淡,却是内含深意。   “哈哈哈!清儿深陷囹圄,若不是条件不允,亦清早已飞过去将清儿解救出来了。”   “那清儿还得谢谢枫兄了!” 舒清抱拳,只是眼中全是探究。 这个人,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他到底有着什么身份?   “好说好说!”   “今日是一莱居开业之际,首先我欢迎大家的到来。一莱居能……”   正在舒清与枫亦清暗中较量之时,楼下言叔的声音已传入两人耳中。 舒清收回目光,低头朝着楼下看去。   “一莱居能顺利开业,多亏了你在朝中的关系与人脉。言叔也辛苦数日,倾尽所有,我舒清在此谢过了。”   大家周末快乐,元旦快乐! 第七十九章 得此知己,此生无憾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楼下鞭炮之声响起,热闹非凡。言昊苍站在人群中,言辞激昂,含有皱纹的脸上此时也是光彩夺目。   “我枫亦清一生都只做自己喜欢之事,无拘无束,逍遥快活。能和清儿一起开此饭庄,是我心中所期盼之事,所以无所谓感谢与不感谢。亦清不才,想与清儿成为知己朋友,不知是否有此荣幸?”   他站起身来,倚着木栏,深不见底的星眸此时满是真诚。   ‘枫亦清’,他潇洒如风,自由自在。 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能让人轻松自在,对人生充满热情与向往。 他令人迷醉、撼人心弦。   “亦清是清儿朋友,亦是知己。清儿不想逼迫朋友说他不愿提及的事情,但若有一天,亦清若想将一切身份,过往都告诉清儿,清儿必将洗耳恭听。” 舒清亦站起身来,朝着枫亦清认真说道。   “得此知己,亦清此生无憾!” 枫亦清抱拳,满脸笑意。   ……  两日后,舒清正与皇甫擎睿在清水苑玩的快活。 却见一名小厮从外奔来,对着千萍耳边说了些什么。   舒清看到千萍渐渐皱起的眉头,微一看她。 千萍急走过来,小声说道:  “小姐,小厮说有人在府外闹事!”   “谁这么大胆,撵出去便可。” 舒清将手中迷迭香插入皇甫擎睿头上,哈哈大笑,随意向千萍回道。   “可小厮说,外面那人自称是您的大伯。”   “什么?” 舒清转头,紧盯着千萍,看到她点了点头后,暗中恼怒。   这些人就不能让她过几天快活日子吗? ‘大伯? 狗屁大伯! ’她自己怎么不清楚她自己还有个大伯。   “将他撵出去!” 舒清再次转头看着面前呆呆的男子,向千萍吩咐道。   “是!”   “等等。”   那小厮正计划往外走,却被人出声挡下。 舒清也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从来都不管事的王府主人。 却见人家执起她的手,略微撒娇道:  “娘子,我想出去看热闹。” 他嘴角微嘟,样子甚是可爱。 舒清心中发笑,他倒说得轻巧,感情他把这府外发生的事情都当成热闹看了。   舒清最后还是与皇甫擎睿出了府门,除了皇甫擎睿的央求以外,其实她也好奇。 她突然记起她以前确实有个大伯,只是后来,被祖母赶了出去。   “你们这些狗奴才,待我那侄女出来,爷定让她将你们都抓起来。”   “哎呦,你看这**,眉目清秀,这小脸,这嫩手,来,今晚陪陪爷!”   舒清还未踏足门扉,这些污秽之言已然传来。 千萍从那长相与舒修明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子手中挣脱,满目尽是厌恶。   舒清蹙眉,只见那男子衣着破败,长发散乱披在身后,看起来似乎很狼狈,很可怜。 可看了他刚才的举止,舒清恨不得将他那双污秽之手给斩了。   “我们回去吧!” 舒清对着身后男子,勉强一笑。   皇甫擎睿将她冰冷的手掌裹在掌心,抿着嘴角,微微点了点头。   他只是觉得她在府中无聊,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却未想到,让她看到如此一幕。   那个可恶的邋遢男人,惹娘子心情不爽,罪该万死。   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亲们可以提哈! 第八十章 杀人偿命(1)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艾,清儿,清儿,你不认识大伯了吗?你这丫头,怎可这样无情,踩上了高枝,竟不管大伯的死活了。真是和你爹一个德行。”   舒清转身之际,却是不幸被那舒修朋看到。 他被众人阻挡,便在府门外对着舒清大声喊道。   舒清止住脚步,身子一僵。   父亲也曾说她无情,不为舒府利益考虑。 如今这个自己从小到大都未见过的大伯,竟也如此说他。 他们,到底凭什么?   她舒清前十几年来,为舒家做牛做马,受尽折辱。 最后也为舒家抵押了自己一生幸福。 可此时,竟还是她无情? 到底是她无情,还是他们狼心狗肺,贪婪无德?   “千萍,赏他些衣物钱财,让他自谋生路去吧!”   她未有转身,这些人的嘴脸太过肮脏,她不想看。 舒修朋,不,修明早已非舒家之人,她如此做,也算仁至义尽,给了祖母一些安慰吧!   她紧握着手掌,指甲刺痛皮肉。 身旁那人似乎微微叹息,她的手指被掰开,他未有再将她的手掌包裹在他的手中,而是与她十指相扣。   其实,她是脆弱的。 每每都是自以为是的坚强,骗过了自己,却让他看个明白。   她不想纠结与他的模样,他的痴傻,只知道,身边这个人,往后便会是她一生的依靠。   ……  日落,已是黄昏。 安惠居外,她衣诀飘飞,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踏足祖母的房间。   修朋死了。 她的大伯,那个败类,死了! 虽说是罪有应得,可她担心祖母身体。   “小姐,老夫人让您进去呢!” 方婶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旁,在她耳边低语。   房内温暖,舒清却是手足冰冷。 她跪到窦氏面前,却是如何也张不开嘴。   那日她让千萍给了修朋钱物,那修朋也只嚷嚷了几句,便走了。 她以为此事便过去了,岂料,她这大伯贪得无厌,经隔三差五向她索要钱物。   她已知此前这修朋也去舒府闹过,只是父亲心狠,修朋挨了教训,索要几次无果后,这才来了王府。   她本来也想如父亲一般,给他点教训,将他赶走。 可她想起祖母的好,又恰逢那日简林庆来了府上,果园人手不足。 她便想着,将修朋派到果园,若是让他知道耕种辛苦,或许也可让他戒了赌瘾,祖母便可安心了。   怪她,怪她将那修朋想的太好。 人心若如此便可满足,如此便知悔悟。 祖母当初大抵也不用将大伯赶出家门了吧!   “那简氏的小儿栾川,如今在哪儿?”   是祖母的声音,老人家已这把年岁,竟然再痛失爱子。 舒清看着她苍老的模样,看她那灰白的发丝,强忍着嗓中的呜咽之音。   俯下身来,低头下拜:  “祖母,清儿不孝。不能…清儿不能…不能将栾川交与…交与祖母!” 她牙齿打颤,嘴角哆嗦。 跪在地上,指甲抠着地面。 心中矛盾、疼痛,不知到底还能如何。   “朋儿虽是**行径,可终究没把简氏如何,但那栾川,却是杀了我儿啊!” 老太太苍老的双眼下泪珠落下,凄苦、无力。 第八十一章 杀人偿命(2)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早年,她是将修朋赶出了家门。可人老了,心软了。 孩子回来了,尽管他一如既往的混账,可那终归是她的儿啊! 她可以看他落魄,看他颓败,怪他不争气。 可她又如何能接受他死呢。   “丫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清丫头最是明白事理……”   “祖母,就算您将栾川杀了,大伯也回不来了啊!” 舒清猛然抬头,  忍了许久的泪水倾泻而下。 她声音凄然,可也透着无奈啊!   她看到祖母眼中的苍白与冷意,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伤之事莫过于此。 可她,却不能看到栾川死在她的面前啊! 修朋是祖母的孩儿,难道栾川就不是简林庆的孩儿了吗?   林庆嫂刚失了老伴,若连她一向疼爱的小儿也离开她,她该如何? 她是否还能熬过这关?   “舒清,是我这老妇看错你了。”   “祖母!”   舒清不置可否的瞪大双眼,瞳孔紧缩,她大脑陡然一黑。   ‘祖母是何意思? 祖母想说什么? ’  她急忙跪爬几步,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她跪到床榻前,苍白的手想要去握窦氏,却被窦氏甩开。   “祖母,不要!不要,祖母!清儿…只有您怜惜清儿,清儿没有什么,清儿…我是您的清丫头啊!祖母,大伯,大伯人死不能复生,栾川并非有意,清儿求您了,别这样对清儿,清儿害怕,清儿害怕!”   “你既知祖母怜你,疼你,便该将栾川交出来!”   那个一向慈悲的老太太,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狠了心了。   “祖母非得如此吗?” 舒清举着的手颓然落下。 修朋是她已经不要了的儿子,她是她一向宠爱的孙女。 可两相比较下,她还是要她的儿子。   哈哈,哈哈,深门大宅,她本以为只有祖母对她的亲情才是真。 母亲因她而死,父亲利用与她,庶妹将她看成仇人。 如今,如今祖母也将她看成外人。   罢了罢了。 她一生大抵都得不到这亲情了吧!   “栾川是王府中人,孙儿必将他亲手交给大理寺。” 她满脸泪痕,却字字坚定。 但若是窦氏细看,却会看到她眼中的空洞与绝望。   她颓然站起身来,踉跄着向后退去,却险些摔倒。 方婶急忙称起她的后背,舒清朝着她感激一笑,却甚是苦涩。   “对了!”   她突然止住步子,已经灰蒙的眸中此时泛着冷意:  “大理寺卿一向与王府交好,若祖母担心孙儿从中作梗,孙儿可让御史大夫裴辑在旁监察。他一向公正,铁面无私,天泰百姓都该清楚。”   她不知道她为何要说出这些话,是想气一气窦氏? 可其实,这写话语一出,伤的最重的或许便是自己吧!   她不再留恋以往的关怀,刚转过身,右脸却被厉掌扫过。   “混账!”   是父亲的声音,他的力道太大,她狼狈的扑倒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直强忍着的那口鲜血却终是喷了出来。   “为了王府一个奴才的性命,你竟对你祖母出言不逊?我舒修明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 第八十二章 杀人偿命(3)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他显然已是气极,仿佛未看到她嘴角的鲜血。 一把拽起她的衣领,将她扔到窦氏的床榻前:  “给你祖母道歉。”   身上骨头似乎错位一般,蚀骨的疼痛。 她如同一件**一般,被父亲从这处丢到那处。   她想,她此时的模样定是及其狼狈的。 她抬头,刚刚滑落的发丝遮挡住她红肿的脸颊,狭长的左眼,将屋中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到心中。   窦氏漠然的表情、方婶不忍的目光、父亲愤怒的眸子、朱氏得意的嘴脸。   原来,她竟是如此这般好欺负的吗?   她右手抓住床榻,忍着剧痛,勉强从地上站起,冷笑连连:  “我虽是你舒府的女儿,但你们似乎忘了我也是王府的女主人吧!睿王再痴傻,依然是皇帝的亲弟。父亲,你如此折辱我这皇家的王妃,该当何罪?”   她一袭白衣,出水芙蓉雪中莲。 褶皱的衣衫、凌乱的发丝、红肿的脸庞。 看似怯懦柔弱,我见犹怜,但那眼中的冰冷决然,却又清冷的吓人。   她飘然出尘,仿若不似这凡人一般。 即使再狼狈,她也依然是她,那个倔强坚定,百折不挠的女子。   “今日,你们能伤我,皆因我心内的一丝仁慈,是我舒清眷顾着这往日的亲情。但,若再有下次,以下犯上,本妃即可将你们就地正法!”   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女子的声音,依然优美,但更多的,却是冷然。   衣诀翩翩,拖曳在地。 她跛着脚,样子滑稽,可房中众人看到的,只是她孤傲的背影。   ‘妈的,这舒修明下手可真狠。 ’她扶着院落旁边的一个石头,轻轻去碰触她的脚踝。   “嘶!” 暗抽冷气,却是疼的呲牙咧嘴。 原来,舒修明刚才掌捆她后,她不慎向旁边跌下之时,却是扭动了脚踝。   “小姐,您这是…奴婢先带您去看大夫。”   舒府外,千萍正焦急的围着马车打转,却是看到舒清一身狼狈的走了出来。 她急忙过去将她扶住。   刚才她说要陪她进去,她却执意不让。 只想一人前去,她拗不过她,又知她心情不好,一个人走走或许就可想好如何向老夫人交代了。 可却不想,她出来后,竟是如此模样。   她在心中怒骂自己,她若刚才跟进去了,也可替她受些灾祸。 如今这样,她要如何向王爷交代呢?   “不,我没事,先回王府吧!” 她还有正事要办,岂可因为这点儿小伤耽搁了。   千萍急忙将舒清往马车上扶去,看她红肿的小脸,忍不住眼圈发红,喋喋不休的问道:  “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了您?老太太吗?她……”   “好了!” 舒清心里烦躁,不免语气重了。 她打断千萍话,知千萍也是关心她,只得再次开口:  “怎还是如此爱哭?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要与王爷商量。”   “小姐,对不起!” 千萍这会儿也知舒清心情不好,都这样了,她还给她惹麻烦,让她担心她,她一时也过意不去。 出声说完以后便坐在旁边静静陪着舒清,不再言语。 第八十三章 天经地义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回到王府后,便见简林庆跪在清水苑外。 她微低着头,身子微微哆嗦,不一会儿伸出手去。 舒清知道,她怕是擦拭她眼中的泪水吧!   “林庆嫂!”   她身心疲累,淡淡开口。   简林庆见她来了,急忙磕起头来。 一边磕一边还声音哽咽的道:  “王妃,求您,求您救救川儿。他并非有意,若不是那修朋想要…想要玷污我,他也不会…王妃,川儿为人善良,平日里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王妃…求您了!”   她哭声惨烈,趴到舒清脚下,紧紧拽着她的衣裙。   川儿刚才已经被大理寺的官爷带走,她本就是平民百姓,若王妃也救不下她的孩儿,她也不活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舒清冷冷看着抓着她裙角妇女,冰冷的话语从她嘴中说出。 她狠心将裙角扯出,转身便向清水苑中走去。   她不敢停留,她怕她会坚持不住。 她无力救她的儿子,她对不起简林庆一家。   是她吩咐将修朋送到果园的,是她打破了简林庆平静的生活。 可如今,她的儿子就要被处死,而她却只能冷冷的告诉她‘杀人偿命! ’  呵呵,杀人偿命! 栾川也只是杀了一个霍乱世间的牲畜而已,却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怨谁? 怪谁? 她不知道。   “娘子,听千萍说……”   “夫君!”   皇甫擎睿回府以后天已黑透,他也为简林庆的事情奔波一天。 可听说舒清受了委屈,晚饭也未用之后急忙奔了过来。   却不想,那个总是坚强的女孩便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她第一次自愿叫他夫君,第一次,对他如此依恋。   屋内漆黑一片,她并未掌灯。 他将身体冰冷的她抱入怀中,她身子发颤,似是在哭泣。   他拥着她,摸黑坐到旁边的软榻上,将蜡烛点亮。   她果然在哭,眼圈微红。 灯光照耀下,她小脸柔和,梨花带雨,可右脸竟微微红肿。   他眼中一抹冷意点燃,骤黑一片。   他抱着她,将她放到一旁的床榻上。 却见她搂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炯炯的看着他,就是不放手。   “乖,千萍说,娘子还未用晚膳。”   他眼中尽是心疼,终于将她放到床榻上,却是不小心摸到枕上一阵湿润。 原来,她已哭了许久。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光洁的脚踝用纱布包裹。 他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她竟是赤脚下地。   他让秀儿将晚膳端了进来,拿汤匙一勺一勺喂到她的口中。 往日,她也是这样照顾着他的。   “栾川……”   屋内静谧,她被他拥在怀中。 她不知他如今是否痴傻;不知他是否懂她;也不知他刚才眼中的心疼到底是真是假?   她只说出了两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声来。 栾川? 她害了了栾川,害了修朋。 他们都因她而死。   “睡一觉!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漆黑的眸中,此时没有一点儿痴傻。   舒清躲在他的怀中,她只想留住此刻。   这一刻,她是他娘子,他是她夫君。 她不再坚强,他似乎也不再痴傻。   她只想珍惜这片刻的温存,或许明天醒来,一切又都变了。 第八十四章 中秋晚宴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栾川最终还是死了。这个消息,府中所有人都瞒着她。 是舒修明来府中看她,无意间说出来的。   那日阳光明媚,微风吹拂。 她如同以前一般与皇甫擎睿在府中玩乐。 那晚之后,她与皇甫擎睿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依然叫她娘子,痴痴傻傻;她也依旧宠他,喂他吃饭。   他是痴是傻,她不想追究。 是没必要? 还是她害怕,她不清楚。   “王妃,臣今日前来,是向王妃请罪。那日臣一时失手……”   “无碍!” 她抬手,制止舒修明继续说下去。   “那事已过,本妃倒是已经忘了。”   她语气淡然,舒修明本也是聪明人,她不想提,他便更不会说。 他与她闲聊片刻,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告诉她,栾川死了,被赐予鸩酒。   舒清只是神情微微一滞。 舒修明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 以前还顾念一些父女情分,如今他来这王府,想来是有事求她吧!   果然,片刻后,他便问及上次皇甫擎睿上次答应他的那件事情。 舒修明不说,她倒是忘了。   “本妃抽空会询问王爷的,若没什么事情,父亲就先离开吧!”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脚踝生疼,脚掌也已麻木,可她不想动。 栾川死了,真的死了。 那个俊逸的少年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大展宏图的年纪,就被一杯鸩酒夺了他年轻的性命。   “千萍,他被葬在何处?我想去拜拜他。”   她没说那人是谁,但千萍清楚,低低应了一声。   栾川死后,仿佛每个人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千萍说不清,只知道,她会如同以前一般,依旧陪在小姐身旁。   ……  时光荏苒,转眼间两月已过。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此时,天泰皇宫内四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五彩琉璃的宫灯高高悬挂,重重宫墙之内,每隔九步就有一盏,一片喜庆。   而宴会的主场地,瑶光殿更是金碧辉煌。 明珠生辉,灼灼其华。 被珠光所照,地面如同白玉一般,光彩照人。 踏足在上面,如同在仙境一般。   “今日家宴,朕邀大家齐聚一堂。一则,众位为天泰尽职尽责,劳累许久,是该放松放松了;二则,你们中许多人,朕也许久未见,这不,就趁着此次佳节,与众卿联络联络感情了。”   皇甫擎旳坐与高台上,他一袭黄袍加身,英俊尊贵。 虽态度亲和,皇者霸气却是自然流露。   “天泰国泰民安,全因陛下治理有方。如今诸雄群立,我天泰该当最强之国。” 丞相商掣从座位上起身,他身穿一件深灰色蟒袍,虽不算华丽却也不失大气。 他言语激昂,让众人心中热血沸腾。   “好!”   皇甫擎旳大喝一声,豪迈异常。   “我天泰从建国到至今,风风雨雨,历经坎坷。朕定不负先人所望,将天泰发展成为最强之国。来,干!”   “干!”   皇甫擎旳与商掣的一席话,彻底点燃了宴会的气氛。 舞女摇曳着火热的身姿,尽情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妃嫔之间觥筹交错,一片祥和景象,甚是热闹。   舒清坐与皇甫擎睿身旁,低头随意的吃着面前的美味,暗中,却是悄悄观察着宴会上的一些人。   今日所来的人中,除了皇后商宛瑶,淑妃舒浅和其他后宫妃嫔外,还有便是宫位较高妃嫔的家人。 而自先帝驾崩以来,皇甫擎旳的兄弟大多都已分了封地,故而,舒清看来看去,竟未见到一个与她身份一般的人。   她甚感无趣,正想收回目光,却在角落中发现了一个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第八十五章 清亮之声,面具之后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儿,来,哀家许久未见你了,到母后身边来。”   舒清咬着嘴唇,正暗中焦急,想着如何才能问个明白,却被高位上的一个声音拉回思绪。   只见高位上坐着一端庄典雅的美人,她约摸四十岁左右,身穿一件暗色长裙。 脸上薄粉铺就,保养的甚好。 她雍容华贵,态度和蔼。 此时正微微笑着,朝着皇甫擎睿招着手。   “母后,儿臣想您了。” 皇甫擎睿咧嘴一笑,也不等别人说什么,提步便向太后薄冰兰走去。   舒清暗皱着眉头,朝着刘烟卉看去,只见她也面色难看。   这皇甫擎睿今日是怎么了? 平时如同一个话捞一般,总是说个不停,而今日竟然一直沉默,直到刚刚太后叫他他才欢脱起来。 只是,这太后竟与皇甫擎睿关系如此之好吗? 怎么看来看去,她似乎比刘烟卉还与皇甫擎睿亲昵呢。   “睿儿这些日子似乎又瘦了。太妃,王妃,睿王心智不全,不太会照顾自己。你们这做娘亲的,做妻子的,该是要好生照料的。”   “是,谨遵太后教导。”   舒清心中如同有虫蛇叮咬一般,颇不是滋味儿。 此时这场景,怎会如此怪异? 这太后此时对皇甫擎睿的态度,也太过古怪了吧!   酒过三巡,皇甫擎睿也早已回到舒清身旁坐好。 只是,依然沉默,舒清总觉得皇甫擎睿今日像换了个人一般。 她轻拉他的衣袖,正想与他聊聊天,却见角落那人离开了座位,向外走去。   舒清顾不得其他,看也没有其他人关注她,朝着千萍交代了几句,便也跟了出去。 身后,皇甫擎睿朝着四周看了看,也跟了出去。   “王爷怎么也出来了?” 冷风吹过,舒清的头脑瞬间清醒。   她将身旁挡路的树枝拿开,朝着身后的皇甫擎睿淡淡问道。   “我要跟着娘子。”   声音未变,语气未变,但不知怎的,舒清却是觉得怪怪的。   他朝着身后看去,只见皇甫擎睿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她止住步子,余光好似看到前方那人朝后看来,她急忙将皇甫擎睿向旁边拉去。   ‘不对! ’  “你并非王爷,你是谁?”   刚才触到他的衣衫,却是察觉出他在躲闪。 要知道,皇甫擎睿每天都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而且她与他在一起走路时,他总是将她的手裹在掌心,与她并立而行。 怎么今日,他所有的行为都透着怪异。   “娘子在说什么?” 皇甫擎睿俊逸的脸上未有任何表情,舒清眉目紧皱,冷声说道:  “若你真是王爷,便让我亲眼看看。”   舒清本来只是试探,皇甫擎睿最是听刘烟卉的话。 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定会阻止,不会让她掀他的面具。 可如今,她已触到他的面具,他竟未有动作,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舒清再未犹豫,掀开面具,却不禁惊吓的后退,脑中如遭雷轰一般。   面具脱手掉落,她神色只剩呆滞:  “你……”   她想要问什么,却是嗓中似乎有什么卡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以为,这么点儿人就能杀了我?”   正在两人僵硬的站着对立时。 一人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 舒清转身看着被许多黑衣人包围在中间的男子,再无心理会其他,便向着声音处奔去。   身后,皇甫擎睿一脸平静的拾起面具,紧紧跟上。 第八十六章 皇上有请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杀!”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那些黑衣人便朝着中间那人蜂拥而上。   舒清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急忙大呼:  “来人啊!”   只是,她刚呼喊完,却见那人不知以何种办法挣脱出来,此时竟踏着轻功,出现在自己身边:  “清儿这是担心我吗?”   温热的气息,调侃的语气,除了枫亦清还有何人?   “你为何在此?”   此时,慕鸿达、慕鸿文两兄弟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已经与那帮黑衣人争斗在了一起。 舒清看危险解除,便朝着枫亦清,急声问道。   “清儿今晚,很是美丽。”   枫亦清答非所问,目光痴痴的盯着面前的舒清。   只见今日的舒清,一身淡蓝色盛装。 她一头青丝用镂空的蓝色珠钗浅浅挽起,钗子旁垂着一串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分外照人。   因外面空气微冷,舒清又刚刚喝了几杯酒。 她脸颊微红,更透着几分可爱与娇羞。   “贫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舒清暗瞪了枫亦清一眼,看着旁边打得火热的一群人,语气还是略显急切。   “好了,不逗你了。最近我与皇家有一场生意需合作,所以皇上今日便邀请我来了。”   枫亦清手指伸出,正想替舒清整理头上略微凌乱的发丝,却见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着身后的皇甫擎睿。   枫亦清手掌停在半空,心中一叹,默默收回了手。   “哼!今日是家宴,只单凭你与皇家生意上的合作皇上便邀你前来,骗鬼呢吧!”   舒清自然未有注意到枫亦清刚才的小动作,他只是看着停在远方默默不语的皇甫擎睿,心中一片哀伤。   “我没空与你说这些,这些人竟然能跑到皇宫行刺你,可见你得罪的人定不简单。我先去找侍卫前来帮忙,你们再撑一会儿啊!”   “清儿……”   舒清正准备离开,却被枫亦清拉住。   “能在皇宫行刺我,又这么久未有一个侍卫前来。清儿难道猜不到,这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   舒清惊讶的张大嘴巴。 怎么会? 皇甫擎旳难道与枫亦清有仇?   “小心!” 正在此时,一黑衣人抽了空隙,执剑便向枫亦清身上刺去。   “狂妄小人!” 枫亦清冷哼一声,只见他手掌轻挥,那黑衣人便被扫落在地,再未起身。   “你没事吧!” 舒清惊得脸色发白,他急忙抓住枫亦清的臂膀,果见,本来完好的衣袖上有了一丝裂缝。   “我没事,那剑只是划破了衣衫。”   看到舒清如此关心与他,枫亦清漆黑的眸中闪过些许欣慰。 他轻轻将舒清揽在怀中,只是心思全在枫亦清臂膀上的舒清并未注意到。   “皇上驾到!” 大总管桑穆的声音将此时纠缠的场景给打破。   那群黑衣人闻声急忙散去,慕鸿文本预前去追赶,却被兄长阻挡。 他不忿的将剑置于地上,唉声叹气。   “娘子……”   一直站与远方的皇甫擎睿此时跑了过来,他似是害怕,强拉着舒清向外围走去。 只是,若是有人细心,或许会发现皇甫擎睿与枫亦清的眼神交流。   “今日中秋佳节,该是良辰美景,竟有人在我天泰皇宫行凶?阎星华,你这禁卫军统领,脑袋怕是不想要了吧!”   威严的声音响彻在御花园中,正从远处赶来的太尉之子阎星华慌忙跪地请罪:  “卑职失职,卑职该死。”   他全身冷汗淋漓,脑袋贴与地上。 今晚在瑶光殿举行家宴,他将重心全都放在了瑶光殿。 可却不想,御花园竟出了此事,也不知今晚在御花园值夜的侍卫都跑了哪儿去了,真真是害死了他了。   “自大狂妄,玩忽职守。拉下去,先杖责一百,听候发落。” 皇甫擎旳厉声喝道,不留一丝情面。   舒清站与皇甫擎睿身旁,不禁恍惚,行刺枫亦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看皇甫擎旳此时气愤的模样,该是做不得假的。   看着阎星华被两门侍卫驾着离开,御花园众人都不敢再言语。 皇帝盛怒,稍不留神,伤及自身便不好了。   “朕邀枫公子前来参加此次宴会,本是好意。可不想竟遇到这种事情,朕在此给枫公子陪个不是了。” 直到阎星华的身影消失不见,皇甫擎旳才稍稍收起自己的怒气,朝着枫亦清说道。   “陛下言重了。” 枫亦清急忙俯身下拜,抱拳说道:  “草民得罪小人,这才有了此次灾祸。若不是陛下赶到,草民的性命怕是堪忧了。”   他看似在笑,却是声音微冷,皮笑肉不笑。 ‘小人’二字,竟也特意加重了音调。   皇甫擎旳似是未有听出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抓住他抱拳的手。 笑着说道:  “枫公子受此惊吓,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枫公子放心,朕定会彻查此事,我天泰皇宫,不是他人想进便可进的。”   皇甫擎旳紧盯着面前的枫亦清,手掌并未放下,而是越抓越紧,看似真诚,可暗含之意也只有两人才能明白。   “陛下的皇宫本就是铜墙铁壁,擅闯者,是该掂掂自己的分量。” 枫亦清眼中一丝厉茫闪过,巧妙抽出手来。 再次朝着舒清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微微后退,再次抱拳:  “草民告退。”   “天色已晚,你们也都退下吧!” 微凉的语调响起,透着落寞。 舒清抬头,便见皇甫擎旳安静的站与中央。 她此时所站的方位,刚巧能看到他的背影,如此孤寂凄凉。   “臣妾(臣)告退。”   众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清回过身来,忍着心中冲动,在皇甫擎睿的陪伴下随着众人一同离开。   “姐姐请留步。”   娇柔的声音,舒清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刚才事出突然,除了太后早早回了宫,大多妃嫔都随皇帝从瑶光殿赶来。 但舒清却记得清楚,舒浅并未在皇甫擎旳的身后,难道,他一早便跟在自己身后了?   “淑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舒清回头,声音发冷。 自上次事件发生以后,她对舒浅更加厌恶,连表面上的平和也懒得维持了。   “皇上有请。” 舒浅红唇轻启。 她眉目如画,月光普照下,她纤细的双手搅在一起,似是不愿。   “哦?” 舒清嗓中发出一声疑问。   夜凉如水,天色又如此之晚。 皇帝怎会请她一见。   “本宫已将话带到,姐姐去与不去全在自己。” 舒浅今日似乎也心情欠佳,自上次那事以后,她一直闭门思过,也终究明白了一些事情。 而今晚,她也算是费劲心力,替皇甫擎旳制造机会了。   她见舒清站与那思索,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只是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阴阴一笑:  “哦!对了,陛下此时正在宸佑宫中。”   “娘子,那女人……”   “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可吓死奴婢了,怎会出了那事,若奴婢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人该是枫公子了。”   皇甫擎睿话未说完,便见千萍从远处奔来,叨叨个不停。   “千萍,你先带王爷回去。我还有点儿事。”   舒清思索良久,还是觉得她该见皇甫擎旳一面。 有些事情,总该摊开来了。   “啊!可小姐……”   “走吧!” 舒清不等千萍将话说完,便已从她面前走过。 千萍暗中着急,抬起头来,正想先带着皇甫擎睿离开,哪料,皇甫擎睿竟也消失不见。   正当舒清赶往宸佑宫时,另一边,舒浅跺了跺脚掌,对着身边的张嬷嬷问道。   “嬷嬷,你说,此方法真的可行?”   “娘娘,陛下近来对您不理不睬。若是此次真能让陛下得到舒清,他定会觉得您识大体,那对您的态度肯定会有所变化了。”   “可…可我怎么就是觉得这心里不踏实呢?”   舒浅抚着心口,皱眉回头,轻声说道。   “娘娘,老奴已经让桑穆打点好了一切,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娘娘尽管放心吧。”   “可,可,就是便宜了那个狐媚子了。”   舒浅愤愤不平的说道,拿眼淡淡扫了眼张嬷嬷,加紧步伐,向蝶蒹宫走去。   “陛下,睿王妃求见。” 亥时已过,宸佑宫内却还是灯火通明。 大总管桑穆将香炉里的沉香焚上,微屈着身子,朝着皇甫擎旳说道。   皇甫擎旳放下手中朱笔,眼睛只是微微向桑穆扫去,桑穆心神一震,急忙跪地。   “屋中点的是何香?”   皇甫擎旳轻柔着额头,满脸尽是疲惫。   “是淑妃娘娘今日刚研制的暮凝香,有安神静气、舒心安眠之功效。” 桑穆垂下头去,低声回道。   “让睿王妃进来吧!”   “是。” 桑穆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说,他这次是死是活?” 直到桑穆身影消失在宸佑宫中,皇甫擎旳微微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问道。   “死!” 诡诈阴森的声音从角落传出,向暗夜里的鬼魅一般,恐怖异常。   便在此时,禹都的一条林荫小道上,马车平稳的行驶着。   枫亦清坐与马车中,平日明朗的脸上此时却是暗沉。 第八十七章 一个结果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禹都城内百分之八十的商人都是我影风阁中人,他皇甫擎旳竟然想要从我手中抢夺我奋斗多年才得来的东西,今日还派人行刺我予以警告。他是把我枫亦清,把我影风阁看的太懦弱了吧。”   他凤眸微睁,深邃的眼中此时全是寒意。 慕鸿达静静地坐与身旁,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却是含有一份傲然:  “阁主不必担忧,我影风阁经营数年。并非他皇甫擎旳可一夕破灭的。”   “身在天泰土地之上,我并不想与他为敌。可他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枫亦清紧握拳头,幽深的眼中漆黑一片,让人惊惧。   “我也该回去了,清儿今日已心生怀疑。影风阁的事就交给……”   “不好,阁主快躲开!” 尖锐的箭羽破空而来,正在外驾车的慕鸿文急忙停了马车,一边低头躲闪,一边朝着马车中大吼。   “看来是我失算了。”   枫亦清眼中惊芒一闪而逝,飞速从马车上跳下。 随手从马车上拔出一支利剑,看似随意一掷,远处便想起一声惨叫。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远处,那群黑衣人看一击不成,拿着大刀,从暗中奔出。   “轰隆隆!”   天边,月亮被乌云挡住。 似是要粉刷这世间的罪恶,雨水倾泻而下。   枫亦清手执长剑,衣诀飘飞,鏖战群雄。 他满目坚韧决绝,翻手如飞。 不存一丝怜悯,将身边一个个黑衣之人斩杀殆尽。   “死!” 慕鸿达、慕鸿文两兄弟一左一右。 将枫亦清护在中间。   倾盆大雨,越来越大。 枫亦清早已忘了这是第几波人了,他只知道,一个个黑衣人从自己眼前倒下,又一个黑衣人填充补上。   大雨中,他们力气渐渐被抽干。 慕鸿文看着越聚越多的黑衣人,大吼道:  “阁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闭嘴,我已发了求救信号,阁中的人很快便会赶来的。”   慕鸿达一刀将面前之人劈开,冷声喊道。   “阁主。您看!”   枫亦清闻声向远处看去,只见一带有面具的紫衣之人正与一众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枫亦清抿着嘴唇,手上动作加快。 若他未有记错,今日皇甫擎睿便是身穿紫衣,可此时,他不在舒清身边,怎会在此。   越是这样想着,他心中纷乱,稍不留神,便被一把长剑刺伤心口。   “阁主!” 眼见枫亦清受伤,慕鸿达、慕鸿文两兄弟不禁惊呼,纷纷朝着枫亦清身旁聚拢。   正当枫亦清处于刀枪火光之时,舒清正伸手接过皇甫擎旳亲自为她倒的茶水。   “皇上心系万民,这么晚了,竟还在这儿批阅奏章。清儿钦佩。”   “清儿错了。”   皇甫擎旳拿起茶壶,金黄色的茶汤缓缓注入茶杯中,散发着热气。 氤氲的雾气阻挡着舒清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是听到让她心惊的话语:  “朕在此处,是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舒清两手举着茶杯,将温热的茶水倒入口中,心中却是剧烈跳动,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清儿可知影风阁?”   “影风阁?” 舒清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怎会知道这些?”   “影风阁未有听过,但有一人清儿却一定认得。” 皇甫擎旳如往日一般,温润如玉,含笑说道。   舒清手掌紧紧抓着桌沿,今晚的皇甫擎旳,太过奇怪。   “谁?”   “枫 亦 清!” 他一字一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 舒清心中发慌,勉强保持着笑意,却是被皇甫擎旳接下来的这句话搞得心中再难平静。   “朕在此处,也是想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死!”   ‘什么? ’舒清心神一晃,眼前一片模糊。 她撑起自己晕乎乎的额头,努力想要坐直身子。   朦胧中,她仿佛看到皇甫擎旳来到她的身旁。 他将自己搂在怀中,她滚烫的身躯似乎得到了片刻的安慰,向他身上蹭去。   “淑妃这次还算识时务。”   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舒清想要挣扎。 可身子却仿佛被施了魔力一般,不由自己控制分毫。   “今晚,朕要你!” 他一把将舒清打横抱起,舒清无力的挥动着双手,嘴里喃喃道:  “放开我!放开我!”   他将她放与床榻之上,手掌已渐渐放到她的衣衫上。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   “滚开!”   商宛瑶一把将桑穆推开,冷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   “皇上圣安!”   红绡帐暖,熏香扑鼻,商宛瑶仿佛未看未闻到一般,朝着皇甫擎旳屈膝行礼。   “你退下吧!”   皇甫擎旳挥了挥手,跪趴与地上的桑穆也不敢言语,擦着冷汗躬身退了下去。   “更深露重,皇后不在凤禅宫好好休息,怎么跑到宸佑宫了?” 皇甫擎旳坐到一边的案桌前,拿起面前微凉的茶水,啜饮一口。 声音未有任何起伏。   “皇上近日劳累,还是顾及龙体为好。” 商宛瑶直起身子,莲步生风,蹲下身来,将面前的熏香熄灭。   “刚才宴会结束,臣妾正见太妃招身边侍女寻找睿王爷与王妃。臣妾见太妃甚是着急,便一时心软,答应太妃今晚定将两人送回府中。没想到王妃贪玩,竟来了陛下的宸佑宫。”   说到此时,她掩鼻而笑,声音脆如黄鹂。   “既然王妃在陛下这儿安然无恙,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回眸一笑。 似乎真要离开。   “睿王妃贪杯,竟在朕这儿喝醉了酒。朕正不知将她送到哪儿去呢,皇后既然来了,就将她带走吧!”   皇甫擎旳将茶杯狠狠放与桌上,转过头去,不知看着什么。   “臣妾遵旨!”   商宛瑶轻拍双手,便见外面走进两个嬷嬷,架着舒清离开了宸佑宫。   商宛瑶再次向皇甫擎旳行了一礼,也含笑着转身离去。   从宸佑宫出来,商宛瑶身上早已是一身冷汗。 她暗中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未防再出变故。 也没有顾及雨夜,将舒清交给正在外焦急等候的千萍,又差人找了辆马车,这才离开。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商宛瑶离开后,皇甫擎旳满脸阴霾。 便在此时,只听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主子,枫亦清被影风阁中人所救,但我们的人已将其刺伤。”   “一群废物!” 一声厉喝,皇甫擎旳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瞬间,完好的桌案从中间破裂,四分无裂。   “碰次彭裂!” 紧接着,桌案上的茶具,文房四宝、奏折一一掉落,散落一地。   暗卓急忙从暗中闪出,碰的一声跪与地上,脑袋紧紧贴与地上,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主子很少像如今一般震怒,今日赶巧,这许多事情都碰到一起,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要受些惩罚了。   “你随朕这么长时间,做事竟还如此不稳妥?竟还好意思说枫亦清受伤了?”   “属下该死!” 冷汗一滴接一滴从额头滑落,豆大的汗珠掉落地上。 暗卓跪伏在地,却是不敢擦拭。   “哼!朕如何对待失败之人,你该是清楚。念你一直以来尽职尽责,对朕忠心耿耿,朕就再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何去做,你该是清楚。” 皇甫擎旳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感。   暗卓听了此话,却是暗中激动,急声谢恩:  “属下明白,谢主子开恩。”   “滚吧!” 看暗卓消失在自己眼前后,皇甫擎旳眉头再次皱起。 他暗中思量,皇后怎会知道舒清在他这儿的消息。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 桑穆急忙从外跑进,躬身询问。   “将淑妃给朕叫来。”   虽已子时,蝶兼宫内却并不安然。 舒清侧身躺与一旁的软榻上。 娇秀的柳眉紧紧蹙在一起。   “嬷嬷,本宫竟将那狐媚子亲手送到了皇上的怀中。你说,这后宫,以后哪还有我的位置可言?” 进宫半载,以前的所有向往都已隐去。 后宫多纷扰,最是无情帝王心。 她也终于看明白了。   “娘娘,凡事有利必有弊。她舒清就算再得皇上喜欢,皇上也会顾着她的身份。而娘娘,通过这件事,皇上定会念及您的好,娘娘尽管安心便可。” 张嬷嬷半跪在旁,轻轻替舒浅揉捏着肩膀,低声回道。   “哎!没想到我舒浅有一日竟要靠着她人来争宠。而这人竟还是我最厌恶的长姐。呵呵,世事无常,老天竟然让我一直落后与她。” 舒浅微眯双眼,满是不忿,却也满是无奈。   “娘娘,大总管桑穆求见。”   便在此时,一名宫婢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朝着舒浅恭声禀报。   “快,让他进来。” 舒浅面色一喜,张嬷嬷却是眉头皱起。   她在宫中待了数年,见多了喜喜悲悲。 皇帝若今晚得到了那舒清,此时必不会有机会要见娘娘。 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老奴见过淑妃娘娘。皇上口谕,诏娘娘即刻去往宸佑宫。”   舒浅此时已坐了起来,见桑穆前来确实是因为皇帝传她,更是一喜。 第八十八章 他的容颜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大总管稍带片刻,容本宫梳妆打扮。”   她一改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皇上夜半喊她,今晚必是一场荣宠了。   “并非老奴不解人情,实在是皇上急招,还请娘娘现在就跟老奴走吧。”   若说这皇帝的心思,这宫中怕是只有这桑穆最是明白了。 皇帝刚才神情,分明就是恼怒这淑妃了啊!   “那便走吧!”   舒浅一心沉浸在美好中,又怎知宸佑宫中等待她的,也如面前的滂沱大雨般,惹人惊惧。   “大总管,您看这么大的雨,您就透露透露这皇上找娘娘到底所谓何事呢?” 张嬷嬷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雨,一边谄媚笑着,朝着桑穆问道。   “张嬷嬷该是这宫中老人,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好。”   桑穆意味深长,张嬷嬷更是觉得今晚这淑妃怕是要完了。 她一心想着自己以后境况,却未有察觉到桑穆眼中的嘲讽与不屑。   “贱人!”   宸佑宫内,舒浅一身雨水,刚从外走进,便被皇甫擎旳一掌扫落在地。   舒浅满目惊恐与不信,颤颤跪与地上。 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不知…浅儿犯了何错?”   她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阴霾的男子,仿佛心上被狠狠撕开一般。   这个男人,身份尊崇。 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已喜欢上。 初到禹都,人生地不熟,是他的一次次宽慰、一声声柔言将她的心给塞满。   最初,她并不知他身份,却是已决定此生非他不嫁。   可,半年,仅仅半年,所有的美好,都化为泡影。   “淑妃好深的城府呀!”   男子蹲下身来,僵冷的眼中此时毫无情义:  “你一面将舒清送到朕的龙塌上,一面又让皇后前来阻挡此事,朕往日真是看错了你。”   他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哪儿有往日的半分怜惜。   舒浅忍着脸上,下颚的剧痛。 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臣妾岂敢?还是在皇上眼中,臣妾本就是这样的人?”   男子的眼中冰寒交错,制着她下颚的手越发用力。 她心内害怕惶恐,可有些话,却还是这样涌到嘴边:  “臣妾是怨恨、嫉妒舒浅,可臣妾也羡慕她。因为皇上喜欢她,臣妾即使恨她入骨,也将她送到皇上怀里。尽管,臣妾的心早已痛的窒息。皇上,进宫半载,臣妾或许变了许多,可唯一不敢变的,便是爱您敬您的心啊!”   美人垂泪,又真诚亦然。 可听到皇甫擎旳耳中,却无任何用处。   “你也配?”   依然是那张俊逸的面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若冰霜。   舒浅眼中泪流不断,可听到这三个字后,脑里却是轰然炸开。   ‘她不配? 她不配? 那以前的宠爱呢? 往日的怜惜呢? 都算什么? ’  “桑穆!”   一声厉喝,舒浅身子剧晃,却见那人已经站起,无情的话语充斥在耳旁。 她指甲陷入肉中,终于是看透了这男人的绝情。   “淑妃欺瞒君主,已罪大恶极。竟还不知悔改。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 不会,怎么会? 她为了那个女人,要将她打入冷宫? 不要! 不要! ’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她哭喊着,爬到他的脚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  “皇上,臣妾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您啊!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替皇上考虑,臣妾…啊!”   那个男人,那个她愿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将她踹倒在地。   “皇上!皇上!”   她大叫着,她挣扎着,可还是被人拉了出来。   这个雨夜,冰冷的雨水,就这样打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俊美如斯的男子,将她打入了冷宫。   舒清醒来之时,早已是第二天的晌午。 她脑中纷乱,昏昏沉沉,勉强想起昨晚之事,知道是商宛瑶救了她,只道一声惊险。   “小姐!”   是千萍的声音,她口干舌燥,朝着千萍无力笑笑。 千萍会意,早已去旁倒水。   她抚着昏沉的脑袋,突想起皇帝昨晚所说的话。 他问,她可知道‘影风阁? ’  ‘影风阁? ’那个神秘异常,却令人生畏的地方,她怎会不知? 只是,他说枫亦清是影风阁阁主。 是啊! 他出现在她身边,本就如此蹊跷。 可,她再猜想,也未有想到他身份竟如此诡秘。   不对,皇甫擎旳说他等一个结果,一个她不敢想的结果。   “千萍!”   “小姐想要什么?”   “你速去一莱居,让言叔带你去风府。”   舒清本预自己下床,可竟感到全身虚扶无力。 她自嘲笑笑,昨晚,她怕是中了那迷香。   那迷香?   “千萍,我昨晚?”   “哦!小姐放心,昨晚皇后娘娘曾给了千萍一粒药丸,说可解小姐身上所中迷香。奴婢初时并不懂,可直到回府后小姐全身滚烫,奴婢便将那药丸让小姐服下,小姐这才渐渐睡下。”   “那就好,那就好!” 舒清抚着心口,一阵害怕。   她怎会想到,这皇甫擎旳竟是如此衣冠**,那个男人,真的是同安破庙所救她的人吗?   “小姐,您身子还虚弱,先好好休息。昨晚我们回来的晚,但太妃还是让人请了大夫,大夫说您虽无大碍,但还是感染了风寒,要您好好休息。”   “太妃?王爷呢?你昨晚留在了皇宫等我,那王爷呢?”   舒清猛然坐起身来,心内巨跳。 昨晚,她掀开面具的那一刻,看到的…那副面容,那张脸,那张脸上,那些伤疤,错横交错。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带着面具了,因为无人敢看那些伤痕,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敢吧!   他脸上有四条纵横交错的刀疤,让他看上去,如此阴寒可怖。 他的一道疤痕自眉心直劈而下直至下巴;一道从眼角带着圆弧直到耳边;而在这两道大疤之间,更有两道十字交叉的疤痕。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记得这么清楚;也不明白,昨晚如此灰暗的情况下,她怎能把这些都看清。 只是,不管怎么说,看到那些疤痕的那一刻,她惊愣,她害怕,也伤心难过。   是谁? 谁如此狠心? 是谁如此这样对待他的? 需要多大的仇恨,才会激起那人如此**般的折磨? 他又是如何忍受下这些痛苦的?   是的,那一刻,她心乱了! 她也惊颤了。   枫亦清遭遇行刺,其实是给了她一次躲避他的机会。 她只是想让自己心中有着稍许的平静,她只是不知当时她该对他说什么,她该如何面对他。   “王爷,王爷昨晚并未回来。”   “怎么回事?” 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只是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在小姐回来的前一刻,秀儿姐姐告知太妃。王爷在宫中不小心摔伤,说这几日便宿在宫中来了。”   “摔伤?摔到哪儿了?”   舒清眉头皱的更紧,他也并非小孩子了。 而且她终是觉得,昨晚的他不太正常。 他到底遇到了何事?   还有秀儿。 这个女人,仿佛一直都对她怀有敌意,而且昨晚夜宴也并未见她。 怎么最后又是她传话回来呢?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还是太后吩咐让王爷留下的。”   “你先去一莱居吧!”   舒清轻轻摆了摆手,一夜之间,竟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在这关键时刻,她身边竟除了千萍,再也没有可用之人。   “王妃,千萍姐姐离开之前交代奴婢,让您将药给喝了。”   屋内,舒清心思杂乱,一会儿是皇甫擎睿错横交错恐怖的面容;一会儿又是枫亦清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身前;一会儿又是皇甫擎旳充满欲望的猩红双眼。   她甩甩脑袋,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秋落,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王妃,蜜饯!”   舒清接过蜜饯,一把塞入口中。   面前这个灵动的丫头倒是挺得人心,千萍既然派她来伺候她,那便该是可信的。   她嫁到王府之后,因为被千萍伺候惯了,再加上府中也没有什么可相信的人,便一直未让除了千萍的人接触她的衣食起居。   后来日日忙碌,加之太妃也告诉她一年后放她离开,她便更加没培养心腹了。 如今才是察觉,应该培养几个能用的上的人了。   风府,无尘轩。 静谧的屋内,男子赤裸着上身,平躺在床上,层层白纱布包裹在胸口。   他眉目紧锁,紧闭着双目,干裂的嘴唇一张一阖,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吱! ’门被轻轻打开,女子紫衣罗翠,手端托盘。 大大的眼中满是沉静,温婉大方。   “清儿!”   床上男子的声音渐渐放大。   女子快走几步,将托盘放置一旁。 看着已然睁开眼的男子,眼中闪现一抹兴奋:  “阁主,您醒了。”   “摁。” 床上男子似微微应了一声。 他两手称与床上,想要坐起,紫衣女子正想相扶,却看到男子警告的目光。 只得站与原地,垂眸不语。   “我昏迷所长时间了?”   薄薄的嘴唇微微睁开,声音清冷,也透着一丝沙哑。   “如今已近未时。昨晚属下赶到之时,阁主已受伤昏迷了。”   “是我大意了。” 枫亦清淡淡说道。 拿起案头托盘上的药,一饮而尽。 第八十九章 喂药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让慕氏两兄弟进来!”  “是。” 巧儿低声应道。 不敢耽搁,急忙走了出去。   慕氏两兄弟进来以后,枫亦清已起身坐与床边。   “阁主!” 两人躬身行礼。 枫亦清只淡淡一瞥,出声问道:  “那边一切可安排妥当?”   “是!” 慕鸿达直起身来,恭声答道。   枫亦清微微点了点头,眉目微锁。 昨晚清儿已对他有所怀疑,他需尽快离开,免让众人担心与他。   “我伤口已无大碍,一会儿便离开。阁中之事便交与你们俩……”   “阁主!” 慕鸿达依然面无表情,但深眸中却隐隐透着担心。   “您身子还未康复,不可随意出行。”   “是啊!阁主,属下赞同大哥所言。您的身子,真的经受不住车马……”   “你们什么时候倒能做我的主了?” 沉静且虚弱的声音,却透着威严与毋庸置疑。 慕氏兄弟微低着头,片刻后,慕鸿达再次抬头:  “阁主,并非属下不让您外出,实在是太过危险。昨晚将您救回来后,风府早已被人包围。阁主这一出去,必定暴露身份,到时也定有生命之忧啊!”   “是谁?皇帝?” 虽是疑问,然而他语气中却透着了然。   果然,他的皇位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坐上去的,不知他是踏着多少人的尸身才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并未等待慕氏兄弟回答,便再次开口:  “看来这两年他在宫中过的太过安然了。传我命令,今晚让徐飞去宫中“转悠转悠”吧!”   “是。” 慕氏兄弟急忙低头称是。   影风阁中不乏众多能人义士,这徐飞便是其中之人。 他轻功甚是了得,最是适合干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 当然,影风阁阁规也甚是严酷,他们做事也必不会伤及普通百姓,大多也都是劫富济贫。   “还有,六王爷在边城想来也过的无趣,就让他给皇帝制造点儿事端吧!”   枫亦清微闭着双眼,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给化解掉。   慕氏兄弟再次恭声应是:“属下遵命!”   “行了,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明早那些人应当会撤离,你们准备准备吧!” 枫亦清摆了摆手,似是疲累。   慕鸿文抱拳,向外走去,却见兄长没有离开的意思:  “阁主,戚峻还在外面跪着呢!”   “哦,对对对!阁主,戚峻也是一时顾虑您的安危,才会离开王妃身边,您看这……” 慕鸿文似乎刚想起来一般,急忙附和道。   “让他先回去闭门思过,这几日就待在风府,切勿让他再外出,以免图惹事端。”   枫亦清按着渐渐疼痛的脑袋,再次摆了摆手,慕氏两兄弟不敢再打搅,退了出去。   ……  八月十五过后,天色一直阴沉,而舒清的身体也如同此时的天气一般,昏昏沉沉。   是的,舒清病了。   在皇甫擎睿回来之时,在千萍传来枫亦清受伤了的消息之后,她便病了,一病不起。   清水苑中,皇甫擎睿紧紧拉着舒清的手,放在下颚摩擦。 千萍、秋落满脸泪痕,与一众太医大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王妃到底如何了?这都几日过去了,她竟还是如此模样?你们不是说只是得了风寒吗?”   刘烟卉看着小脸苍白的舒清,满目心痛,气愤的大声呵斥。   几日来,舒清一直是迷迷糊糊,所有被灌进去的药都给吐了出来。 众人心力交瘁,宫中也给派了太医,可依然于事无补,这让众人如何不气恼。   “回太妃,王妃其实没有大碍。只是偶感风寒,又心生郁结,此乃心病。微臣等也实在是……”   “什么叫没有大碍?什么叫偶感风寒?她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们看看,看看啊!”   那太医话还未说完,便见皇甫擎睿猛然站起身来,他赤红着双眼,往日整洁的墨发此时杂乱无章、鼻下的胡渣突兀肮脏、眼眶也泛着青黑。   众人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哪敢再说其他。   这位王爷以痴傻闻名,懦弱好欺,传言天泰奴仆乞丐都可以对他任意凌辱。   可这几日来,众人看到的并非如此。   他一直沉默不语,默默陪在自家王妃的身旁,衣不解带。 王妃有几日未进食,他便有几日未吃饭。   他不言不语,但众人却是能察觉出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身上所散发的戾气越来越重,屋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娘亲…娘亲……”   “娘子!”   屋内静谧,舒清微弱的叫唤却是让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皇甫擎睿急忙转身堆到床边,众人也暗呼一口长气。   “娘子,你说话呀!我在,我在这儿!”   皇甫擎睿抚着舒清苍白的小脸,眼中隐隐溢出泪光。 他沙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在,可床上的女子却依然只是在自己的梦中呢喃。   “药,将药给我。”   他突然急声喝道,众人不敢怠慢,急忙将刚刚熬好的汤药递到他的手中。   “娘亲…娘亲……”   趁着舒清呢喃,张开双唇,皇甫擎睿拿起汤勺,小心的吹了吹,温柔的送到舒清的口中。   此时他的模样,就像对着他此生的至宝一般。   可……  “咳!咳!”   与以前一样,药水还是被舒清咳了出来。   “娘子,乖,喝了药你就会好起来。”   皇甫擎睿勉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再次咬了一勺,可还是如此。   一勺、两勺、三勺……  众人看着心酸,不忍的别过眼去。   皇甫擎睿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继续喂着。   终于,在众人以为他耐性都被磨光之时,只见他将碗中剩下的汤药倒入自己口中,众人惊讶,却见他慢慢俯身,贴上了舒清的嘴唇。   舒清又梦到娘亲离开时的场景,娘亲说她在那边过的不快乐,要她陪着她。 她想要留下,可耳边却似乎总有人呼唤着她,她寻找着出口,可天色突然一片黑暗。 她茫然无措,觉得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可正在此时,她突然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甚是苦涩。 她皱着眉头,想要将它吐出。 可却有一个滑润的东西将那些苦涩的东西给堵在了她的喉咙口,她拼命挣扎,可那东西却一直缠着它。   她毫无办法,苦恼异常,如同弱水中的一叶扁舟一般。   “娘子,乖!”   是谁在远方呼唤着她,是谁在和她说话?   “你是谁?”   她艰难的问道,却见面前伸出一张宽大的手掌。   脑中有什么闪现一般,这双手,是谁的?   “娘子!”   谁的声音,如此虚幻,又好似如此真实。   “娘子,相信我,我带你出去!”   不知为何,这声音让她心中踏实,她犹豫着,却还是伸出了双手,终于,两只手并在了一起。 她,出来了!   “这是哪儿?”   “小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秋落,快去通知王爷,太妃。” 千萍一见舒清睁开了双眼,激动的大声喊道。   秋落点了点头,急忙跑了出去。   “千萍,我昏迷多久了?”   舒清只觉得头脑发胀,那日听到皇甫擎睿回来之后,他本预去看他。 可千萍却又传出枫亦清受伤的消息,她脑袋虚晃,不由自己掌控,便昏睡了过去。   这些天,她虽躺在床上,可又仿若清楚发生了何事。 她知道一个人一直在榻前陪伴着她,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她也知道那人还为她发了脾气,声音好大,真的好吵,差点把她给吵醒;对了,还有,那人逼自己喝那又苦又涩的东西,她现在口中还全是那种味道。   “小姐昏迷五天了。”   千萍将旁边的药膳递给舒清。 太医说小姐会在今日醒来,她们便一直备着。   本来王爷也想等小姐醒来,可身子却熬不住了。 太医还说,王爷竟受着伤。 她想起王爷这几日来的种种作为,为小姐高兴,可也替王爷心疼。   “这么久啦!”   “是啊!小姐昏迷前三日,一直喝不进去药,还胡言乱语。众人方法都试便了,却还是于事无补,最后还是王爷……”   千萍说到这儿,双颊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爷如何?”   舒清正埋头吃着药膳,也不知是她真的饿了还是这药膳真的好吃,竟然没有一点药的味道。 她一心扑在膳食上,自然未有发现千萍的变化。   “最后还是王爷…还是王爷让您将药喝下去的。”   想起那天的场景,千萍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姐不害臊,可她还没嫁人呢。   “哦!”   舒清心思压根就不在此处,自然未有往其他方面想。 千萍看着舒清此时平静的态度,却是想要抓狂了。   正在此时,便见秋落从外走进,恭声说道:  “启禀王妃,王爷、太妃因这几日辛劳,此时都在自个院中休息。说先不过来看王妃了,让王妃好好休息。过几日等王妃大好,好举办个家宴,众人聚聚。”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听完秋落禀报,舒清随意应道。 可或许她都未有发现她语气中的失落。 第九十章 原来一切皆是伪装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对了,小姐,您昏迷这些日子。除了王爷、太妃分外担心您以外,宫中皇上、皇后也派自己的贴身侍从,还有太医来看望过您。老夫人也派方婶来慰问了一番。”   秋落出去以后,千萍轻声告与舒清。   “那晚之事,还是多亏了皇后了。至于祖母,哎,我抽空会去舒府看看她的。”   “是!小姐目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这病好了,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您忙呢!”   千萍接过舒清递过来的碗,因舒清醒了过来,她也甚是活泼,蹦蹦跳跳。   “你呀!”   舒清无奈的看着她,她从未把千萍当成奴婢看过,这小妮子却也是越发大胆了。   “对了,我生病的事情既然皇上皇后都派人来过,我那亲爱的庶妹淑妃倒是没来吗?她不是一向最会表现自己吗?这次竟然能耐得住寂寞?”   舒清舒服的斜靠在垫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随意问道。   “这几日您一直昏迷,奴婢也没理会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还是今日才听说淑妃竟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哦?竟有这事?”   舒清微微诧异,当日她与皇甫擎睿联手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出戏,都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还致使皇甫擎睿受了板子。 如今她倒是自己犯了事。 这人啊,有什么还是不要太狂妄的好啊!   “还有一件事情,枫亦清如今如何了?”   昏迷了几日,舒清突然觉得她要关心的事情好多。   其实这次生病本是必然,她心里一直以来装着太多的事情。 娘亲的死本就是她心里过不了的砍、还有父亲的利用、栾川的事情又与祖母闹翻、还有前几日皇甫擎旳的真面目、皇甫擎旳脸上的伤痕、枫亦清的受伤。   这一串串事件,将她搞得心力交瘁。 本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可她又是个天生闲不住的主,将一切苦闷也都憋在心里。 看不透,也说不明。   “枫公子受了一剑,如今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小姐不必过多担心,先好好养病才好。” 千萍坐与床边,低声安慰着舒清。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倒该感谢这场病,没有十天半个月呀,我估摸是不会完全好了。正好我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了。”   舒清看似说得轻松,可千萍却是知道,有些事情,怕是一辈子也存在心中啦。   三日后,舒清在屋内待得烦躁,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可千萍还是阻止着她外出。   “王爷在我病榻前守了好几日,如今我也该去看看他了。”   舒清耐着性子,对着千萍好言相劝。   还别说,这三日来,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 皇甫擎睿未来,太妃刘烟卉也未来,这两人好似商量好一般。   以前这皇甫擎睿几乎日日缠着她,如今这几天没来找她,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小姐,您这身子……”   “你看外边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你总该让我去晒晒太阳吧。我就生了一场小病,又不是生命垂危,快要死了。”   “小姐说什么呢?”   千萍无语的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快要入冬了,花儿草儿都早已谢了。 小姐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也不知用哪只眼睛看到的。   “千萍,好千萍……”   舒清实在是憋着了,使劲摇晃着千萍,千萍无奈。 最后答应舒清只陪她的清水苑中转转。   舒清立马答应,信誓旦旦。 可,一刻钟后,千萍恼怒的招呼着丫鬟满王府去找舒清了,她就不该轻信小姐的话,不然她也不会溜啦。   锦逸轩外,舒清静静地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心中一阵感叹。   好多事,都成为了习惯。 快一年了,每日有着他的陪伴,她竟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这里。   她看着已经走入一半的脚步,正想收回去,可又不自觉的迈进。   他是她的夫君,既然他不来看她,那她便主动看他吧!   她将手抬起,正想敲门,却被屋内传出的声音吓得后退一步。   “谁?”   谁的声音? 是他吗? 他也有如此冷酷之声吗? 自己以往看到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颤抖着双手,却还是抬起手来,用力推开了房门。   屋内装饰如以前一般,简单大气。 什么都没变,变了的只是那个人吧!   他负手立于窗前,一身黑色的华丽装扮。 他慢慢转身,冷冷的看着闯进来的她。   ‘冷冷的! ’那种冷婺,如水,却并非温和,似如漩涡一般,像要把她吞噬。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夫君并不痴傻,知道了他是个正常人,知道了他的野心勃勃。   “你先下去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说的事情我都答应。”   他一如她一般,就这样盯着她。 即使是吩咐慕鸿达离开,眼睛依然未离开她。   这三日来,他未有看她,实在是因为身子不适,伤口未愈,怕她察觉出什么。 可他却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来这儿,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王爷!”   慕鸿达也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王爷本是正常人这个消息谁都不能知道,不然就该死!   “这是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皇甫擎睿冷眼扫视慕鸿达一眼,慕鸿达微低下头颅,却依然不肯退让。 他一掀衣袍,重重跪地:  “请王爷杀了她!” 他掷地有声,却也不留余地。   “哈哈哈,哈哈哈!” 舒清踉跄着后退,疯狂的大笑,却是笑出了眼泪。 她不想承认,她喜欢的本是他的纯真,他的毫无心机。 可如今,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他让六王爷牵制朝廷兵马,听到了他派人进宫让宫内不安稳。 他想干嘛? 这个与皇帝皇甫擎旳看似亲近的弟弟,竟然要造反吗? 还是伙同她的合作伙伴,枫亦清吗?   不然,慕鸿达为何在这儿? 不然,他语气为何冰冷? 不然,慕鸿达为何一定要他杀了她?   “舒清不会说出王爷的秘密,但或许王爷并不相信吧!” 舒清凄然一笑,面前这个如此陌生的男人,真的与她日日同床共枕吗? 快要一年了,往日的宠、那些调笑、那些誓言、那一声声娘子都是假的吗?   若她真的相信她,何苦要伪装这么久? 一边用他的痴傻感动着她,一边如此无情的将自己隐藏起来?   如今,在她知道他的痴傻皆是伪装,清楚他的目的之后,杀了她吗?   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若是可以,他不如别给她那些感动,别告诉她,他会守护着她;别让她以为她真的有家了,不再孤苦无依。 他不如一开始便别娶她。   “娘子!”   他皱着眉头,依然如此温柔的语气,却早已变质。   “别叫我!你不配如此叫我!”   她满脸泪水,却是倔强的仰着头,朝着他怒吼道。   他依然带着那冰冷的面具,他眼神依然深情。 可他欺骗了她,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他面具后的脸是不是本就是罪有应得? 自己不该怜惜,不该心疼,是吧?   “滚回去!” 他烦躁的看着跪与地上的慕鸿达,朝着他愤然怒吼。   “呵呵!”   舒清冷冷笑着,她说她不会说出他的秘密,可他却从未有过正面回答。 原来他当真不相信她,如今如此作势又是给谁看?   “滚!”   看慕鸿达没有半点反映,他猛然踹出一脚。 慕鸿达似乎毫无准备,便如断了翅的鸟儿一般,在地上翻滚几圈,猛吐出一口鲜血。   舒清心中苦笑,那日她被皇甫擎旳囚禁与枯淑阁,他也如同此时一般,将那些阻挡他们的人一一踹走。 场景如此相似,可她却知道,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秀儿,将慕鸿达扔出王府。”   他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舒清转身看去, 便见秀儿一脸茫然的盯着房内所发生的场景。   听到吩咐,秀儿只是呆立片刻,便急忙冲进屋内,将慕鸿达给拽了出去。   “王爷,这个女人不能留!”   “原来,她也是你的心腹。” 她闭上眼睛,仿佛未有听到刚才慕鸿达所说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秀儿也知他是装傻,是啊! 她日日伺候与他身前,怎会不清楚呢?   “既然王爷不决定杀我,那臣妾先行告退。”   第一次,她如此郑重的朝他施礼;第一次,她将他当成王爷;第一次,她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从此,她只是王妃,他也只是王爷! 再也没有娘子,也再也没有夫君,再也没有了!   “娘……”   他面具后的脸颊隐隐发颤,他颓然的放下手掌,想要追赶,想要解释。 可,还能说些什么?   那日她在舒府受气回来,她叫他夫君之时,她一脸哀伤,满目泪痕的看着他时。 他是不是就该将一切告诉她?   她是不是早已发现了一些漏洞? 她是不是一直等着自己告诉她? 可,为什么要在此刻发现? 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些秘密?   他也有着自己的秘密,有着那么多的情非得已。 他不想将她卷入这些是非中,他想在所有事情都平定后,带着她离开。 第九十一章 他将她弄哭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从此,没有睿王爷,也没有睿王妃。没有皇权斗争,也没有情非得已。 只有他与她,只有夫君与娘子。 可这些。 他该如何告诉她?   “王爷,奴婢已将慕鸿达送出。” 秀儿悄悄走了进来,便见男子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似乎茫然。 他表情纠葛,似乎心情复杂,不知如何抉择。   听到她说话,他好似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却是瞬间变了脸色:  “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脸上如裹冰霜,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如此冷寒的话语让秀儿惶恐。   “嗯?”   他向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眸中,此时似有烈火焚烧。   秀儿何时见过这样的他,她嘴唇轻颤,已到嘴边的谎言,却是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奴婢,奴婢……”   “本王可以纵容你的胡作非为,也可以不理会你的别有心机。可你这次,竟然想让本王杀了她?”   他一掌乎了过去,同时也放开了她肩上的桎梏。 她小脸瞬间红肿,狼狈扑倒在地。   “本王还没有追问你上次中秋晚宴上所做的事情,你此时竟然玩忽职守,故意将王妃放进来,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秀儿急忙跪趴起来,用力的磕着头。 可此时皇甫擎睿看不见的眼中,却全是怨恨与愤懑。   ‘舒清,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今日所受的委屈,我定加倍奉还!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可低着的阴影下,扭曲的小脸却是如此可怕。   “滚出去!这次本王暂且小惩大诫,若有下次,你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皇甫擎睿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抚着额头,疲惫的说道。   “是是是!谢王爷,谢王爷!” 秀儿连滚带爬的出了门,不忘将门带上。   舒清自当日从锦逸轩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千萍看在眼里,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也无法劝慰。   所幸,今日舒清早早起床,给太妃请完安后,便要进宫去答谢皇后。   千萍想着,或许出去一趟,能让她心情舒畅一点儿吧!   看着还在屋内梳妆的舒清,千萍轻轻一笑,正计划看看马车可准备妥当,却见皇甫擎睿向清水苑走来。   千萍心内一笑,王爷自从小姐醒来以后便再未来过,今日终于过来了。 她向皇甫擎睿行了礼,恭敬的退下。   皇甫擎睿进来时,舒清正巧起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突然抬头撞上他恐怖的铁皮面具,不禁惊得后退一步,急忙抚着心口。   “走路都没声的吗?” 她埋怨的嘀咕一句,却是低下了头。   那日知道他并非痴傻以后,两人之间便有了嫌隙。 此时第一次如此面对着他,她心内紧张,或许还有愤恨、纠葛与其他无法表明的情绪吧!   皇甫擎睿将她此时的表现尽收眼底,他踏前一步。 冷冷的俯视着眼前低着头的小女子:  “你进宫为何不告诉本王?”   ‘本王? ’呵呵,舒清自嘲一笑。 他何时在她面前自称过本王,如今自己刚清楚他并非痴傻,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拿身份压她吗?   “王爷政务繁忙,臣妾怎好打扰?” 舒清抬头,不服气的回道。 却是对上了他幽深的双眸。 黑白分明,却又深邃异常,看不见其内里,但一不小心,好似便要被他吸进去一般。   “你不必如此冷嘲热讽,我瞒着你是有苦衷的。宫中毕竟不比王府,为了免除危险,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走到一旁的桌子前饮起了茶。   不慌不忙,平静异常。   “不敢劳烦王爷。” 舒清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被自己发现伪装以后未有解释半句,如今随意丢下一句他是有苦衷的便想不了了之? 他倒是想的简单哈。   凭什么呢? 她的生活,何必要他人插足?   “舒清!” 皇甫擎睿一声怒吼。   刚刚舒清虽然心里想法甚多,可她却是个不服输的主,所以自从皇甫擎睿进来后她一直表现很是平淡,又故意与他唱着反调。   故而,皇甫擎睿此时如此咬牙切齿的模样倒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臣妾听的见,王爷有何事尽管吩咐。” 舒清心中骤跳,可面上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悠闲的玩着指甲。   皇甫擎睿猛然从凳子上站起,一步跨立到舒清面前,而后又将她推到梳妆台旁的塌子上。 冷着一张脸,逼问道:  “皇宫危机四伏,你非得一人闯入吗?”   “我的事和你无关。”   他两手称与桌上,将她圈禁在榻上。 他本就生的高大,此时又以这种姿态俯视着她,让舒清心内颇不是滋味,不免怒声反驳道。   “你说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妃,怎可与我无关?” 他渐渐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 她实在不愿与他争吵,厌恶的别过脸去。   “回答我!” 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拽了起来。   舒清眉头紧皱,这人正常起来便是如此野蛮的吗?   “或者说那晚在宸佑宫,你早已与皇甫擎旳情意相合。今日打扮的如此漂亮,是计划争宠献媚?噢!或者是想要将我装傻充愣,与枫亦清密谋之事告诉他?你说,你说啊!”   看舒清依然未有理他,他情绪更加激动。 口不择言,两手更加用力的抓住舒清的肩膀。   被他如此禁锢着,舒清感到骨头都要断裂一般。 她疼的呲牙咧嘴,转过脸时,眼中早已蒙上一片水雾。   “你不可理喻!” 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让皇甫擎睿有了片刻的清醒。   看着女子眼中的泪水,他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恼怒的收回手去,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她面前虽然一直装傻,可往日与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却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喜欢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只是以前不懂,后来懂了,又早已错过了良机。   他感谢老天,也感谢皇甫擎旳将她送到他的身旁。 每次与她之间的欢声笑语,是自己最最开心的日子。   一直以来,他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发自肺腑的笑。 看见每次他将她气的剁着脚,她又无奈向自己解释,他都在心内发笑。 其实,她说他傻,可最傻的那个人却是她,那么单纯,那么可爱。   他那么珍视她,不敢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恨不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呵护她、宠着她、爱着她。 可此时,他都做了什么?   她哭了,是他将她弄哭的。   “娘子……”   他想要替她擦拭掉眼泪,却见她躲闪着他,他僵硬的收回了手。   “小姐…王爷,马车已经备好。”   “走吧!”   舒清顺手将眼泪抹掉,转身出了屋子。 身后,皇甫擎睿摸着鼻子,默默跟上。 只是,若有人注意他的脸色,一定会用一个字形容—臭! 很臭! 非常臭!   “那晚臣妾能度过灾祸,全靠娘娘所救,请受舒清一拜!”   凤禅宫内室,商宛瑶将所有人都屏退。 舒清看着面前端庄坐与榻上的女子,真诚下拜。   “清儿何必与我多礼?” 商宛瑶执起舒清的手,将她拉到旁边坐下,微笑着说:  “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不救你,那又救谁呢?”   舒清微微点头,回握住商宛瑶的手:  “臣妾与皇上之间是有些渊源,但臣妾向娘娘保证,臣妾与皇上之间绝没有苟且。那晚之事,只是个意外,臣妾也始料未及。”   “本宫相信你!”   舒清话音刚落,便见商宛瑶朝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她心内一笑,来时所有的忐忑也尽数消去。   刚才她确实是紧张的。 她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便是尔虞我诈,反目成仇。   而在她心中,也将这位皇嫂当成了姐姐看待。 她害怕她会误会,在这世上,她亲情惨淡。 也不知友情到底为何物。 爱情好似经历过,如今却又好像看不明白,全是欺骗。   “那晚的事情,你当我是如何知道的?” 她优雅的撑起手来,向面前的茶杯里注入淡黄色茶水。   “舒浅最近几个月得皇上宠爱,可她却不明白这宫中的生存法则。她以为,只有皇上的宠便够了吗?”   商宛瑶将茶水递给舒清,淡淡的笑着:  “我十二岁便跟了皇上,对他,我该是了解的。他看似温润,可既然能坐上这皇帝的位置,内心又有多少慈悲?”   “清儿虽不常来宫中,可却也听到一些传言。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情的。”   面前这个圈在笼中的金丝雀,拥有着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地位,可舒清却是知道,她不快乐。   她从出生起,也许便被当成皇后、皇妃培养。 她的生活中,从来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人。 她或许也有着少女时的憧憬,只是,她清楚,那只是梦。   “帝王恩宠,我又怎敢奢求?如今能与他相敬如宾,便已不错了。我只望将来生个孩子,我这辈子也好有个依靠。”   女子的声音未有起伏,舒清心内低叹。 第九十二章 都有苦衷吗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后宫中的女人,要的只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梦。 可注定孤寂的人生,却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要挤进来,不惜撞个头破血流。   “皇后娘娘将一切看的如此透彻,真的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 舒清由衷赞叹,或许她喜欢的,也是她的这份平和与淡然吧!   “呵呵,只是一个宫中妇人的感叹罢了!本宫在宫中多年,是是非非看的多了。也知道该将什么人篡在手中。桑穆是聪明人,这次你能获救,该是感谢他的。”   “臣妾谢娘娘提醒,打扰娘娘多时,臣妾也该告退了。”   舒清站起身来,微微屈膝。   商宛瑶这皇后并非白当,原来桑穆也早已是她的人了。 看来与她合作,该是没错的。   “王妃与王爷感情深厚,怕是担心王爷了吧!”   商宛瑶优雅起身,调笑道。   舒清脸上闪现一抹苦涩的笑容,她与皇甫擎睿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出了凤禅宫,舒清用余光扫视紧紧跟在身后的男人,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开。   不就是进个宫吗? 他要实在担心她不守妇道,和皇甫擎旳有啥奸情,大可以派个手下跟着。 对,秀儿,那秀儿该是最好的选择吧!   若是他实在想跟着,也行啊! 可何必摆着张臭脸,众人知他是傻子,看他不言不语,还以为她欺负她呢! 那她还不冤枉死?   “清儿,你何时进宫的?”   果然,人是不该念叨的。 她刚刚还想着千万不要遇到皇甫擎旳这货,如今竟这样堂而皇之的碰上了?   “臣弟(臣妾)参见皇上!” 碰都碰到了,舒清只得止住脚步,朝着人家行礼了。 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免礼!” 依然是温润的声音,可此时在她心中却是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悄悄想着皇甫擎睿看去,似乎这段时间,她的心中,早已被这个男人填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甫擎旳真的只是过去了?   “臣妾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看眼前这两个男人都不言不语,舒清也甚是尴尬,唯恐再出现什么乱子,只得俯身说道。   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舒清缩了缩脖子,见皇甫擎旳没有理她的打算,习惯性的牵过皇甫擎睿的手掌,从皇甫擎旳面前走过。   “清儿……” 衣袖被人抓住,舒清回头,对上他忧伤的双眸。   “嗯?” 从嗓中发出的声音,透着疑惑。   “那晚……” 他停顿片刻,转头向四周看去。   宫女太监都立在远处,宽敞的院落中,似乎只有他们三人在中央纠葛。   “那晚朕也是着了舒浅的道,朕没想到她如此大胆,朕并非有意,还望清儿相信朕。”   这张脸,这个人,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度过一生的人。 她的悲痛,她的快乐,都与他有着关系。 可此时,她竟才看透这个人的品质。 如此恶劣,如此不要脸。   她当真把她当傻子,把皇甫擎睿当成傻子吗?   “朕已将她打入冷宫!” 皇甫擎旳见舒清不说话,再次出声,焦急的解释道。   这几日宫内盗贼猖狂,边关六王爷又不太安分,他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就连暗卓一行暗卫也都给调遣回来。 却没想到,今日能在宫中看到她,这个她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没时间在乎什么帝王威仪,什么皇帝权威。 他只想向她解释清楚,只要能得到她,还愁以后她不向自己怀中扑吗?   呵呵,至于他这个傻瓜弟弟,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 如今,也只能向他说声对不起了。   舒清悄悄回头,果见某男越来越黑的脸。 不知为何,或许是觉得他还是在乎她的吧! 她竟心中有了一丝欢愉。   “皇上与淑妃的事情舒清从来都不参与。淑妃有罪,自然该罚。若是无罪,她是皇上的妃子,如何对待也全凭皇上自己。”   右手被身旁那人紧有力的抓着,舒清将左袖从皇甫擎旳手中抽出,淡然回道。 如今的她与他早已没了联系。 他是皇帝,而她是睿王妃。   ……  福鑫斋,是近日禹都城内刚冒出来的一家糕点店。 听说此斋刚刚开业几日,便在禹都城内引起了轰动。 无论是富家小姐、夫人,或是平民百姓,只要尝过一次的人,都绝对想吃第二次。   里面的鸳鸯卷、杏仁佛手、香酥苹果、芙蓉糕、桂花糕、绿豆糕。 香甜可口,滑而不腻,每个人都赞不绝口,光是想想,也是让人口水直流啊!   只是此斋的老板却是规定,每天只做一定数目的糕点,只要今日糕点卖完,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显赫权贵,到那也都只告诉你两字—没有!   这有些人呢便不信邪,便仗着身份背景去里面闹,可不消片刻,却是笑脸相迎,亲自去斋中道歉了。   自此,人们便知道,这福鑫斋的老板必是个有地位的人。 从此,斋中生意那真是火热的没法形容,有些人为了一块糕点,天还未亮便起来排队,买到糕点后,比娶了媳妇还兴奋呢!   只是,却从来没人清楚,这福鑫斋的老板,便是天泰的睿王妃—舒清。   “不管何种店铺,到了清儿手中,就是不一样啊!”   福鑫斋后厨,舒清一边认真的向旁边的员工介绍着糕点的做法,程序,一边亲自示范。 口若悬河,讲的不亦乐乎。   却在此时,我们的枫大公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后倚靠在门上,两手抱与胸前,甚是悠闲的说道。   “好了,就先这样吧!” 舒清抬头向枫亦清扫了一眼,将围裙解下,而后洗净双手,便从枫亦清面前走过。   “艾!艾!清儿等等我啊!”   枫亦清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满嘴竟是讨好的语句:  “清儿做糕点的样子真是漂亮,以前以为你只是富家千金,没想到竟也是贤妻良母……”   此时已走到舒清在福鑫斋的的特质雅间外,舒清进去以后,毫不留情的将门给带上。 却见某男眼疾手快,伸手阻挡,而后狗腿般的笑笑,似乎没发生刚才的事情一般,继续说道:  “要我说啊,真是便宜了那傻子王爷了。清儿,你干脆嫁给我吧。我带你远走高飞,从此我们……呜呜!”   后面那些话,舒清直接用糕点给他堵住了。   她斜靠与一旁的软椅上,窗外,一只鸿雁高飞,划破长空。 那是属于自己的天地,如此自由欢畅。   “他并非傻王,这点,你该是比我知道的清楚。” 她心中一叹,这么久了,她的心还是难以平定。 脑中总是浮现皇甫擎睿往日的痴傻,还有那日他的冷漠与慕鸿达坚定的语气。   “清儿,我们都有苦衷。”   枫亦清将糕点从嘴里拿出,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轻声回道。   “苦衷!苦衷!” 舒清低声呢喃,心内却是剧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然坐起身:  “皇甫擎睿是这样说,你也是这样说。一句苦衷,便可让我将往日的欺骗尽数忘记吗?枫亦清,那日你说我们是知己,我也一直将你当成知己。我给你时间,希望你将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坦诚。可如今,我却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些。你所谓的知己,难道只是口上说说吗?”   柔顺的发丝从肩上滑下,舒清半坐在躺椅上。 心内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甚是难受。   “清儿,我不说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不想将你牵扯进这些是非中。我……” 他慌忙解释,却再次被她打断:  “你不想?那你可知当我从皇甫擎旳口中听到他要你死时,我是什么心情?当我知道你受了剑伤,却无法看你时,我又是什么心情?当知道你们要谋逆之时,我整个心都已停止了跳动。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知道心中慌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吗?”   她抚着心口,苍白的小脸此时满是悲痛。 她是女人,是别人眼中勇敢果断的睿王妃。 可她也希望家人朋友的关怀。 她也希望,她的夫君将她宠在手心,对她坦诚。 她亦希望,她的朋友能在困难之时想起她,她们能一起探讨解决方案。   “对不起,我并未想那么多。” 她的悲痛,他看在眼里。 可事情从来都不是如此简单,他又该如何告诉她,又如何才能让她快乐?   “你不知道,你们都以为。不告诉我,便是对我最好的保护。可你们却不清楚,我舒清要的从来都是患难与共,是共同面对。  他是我夫君,你是我人生知己。你们都是我在这世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坦诚,也希望你们平安。  所有的事情,好的我愿与你们共享,坏的我也与你们一起解决。  枫亦清,我害怕没人告诉我任何的感觉;我害怕,我在自以为一切都知道时你们却什么都瞒着我;我更害怕,当你们都离开我时,我竟不知,仇人是谁!”   “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他踱步,走到他的身前,将她拥入怀中。 无关乎男女情爱,只是简单的怜惜,真挚的温暖。 第九十三章 雷霆雨露 皆是君恩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他们生在这个世上,好多事情都不尽人意。 他们需要慰藉,需要关心,需要温暖。 就如同此时,一个简单的拥抱。   长久的静谧之后,枫亦清轻轻放开了拥着舒清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话,只要彼此说出来,一切的误会都能解除。 只是,她与皇甫擎睿,似乎都在执拗着。   “对了,如今皇帝已经知道你我关系,你身边也尽是些弱女子。这是我影风阁内一等一的护卫,从此,你的安全就交由她负责了。”   他轻拍了拍手,只见一紫衣身影推门而入。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身穿一袭素锦衣衫,却也挡不住她的别样风华。   “阁主!” 她向枫亦清微微福了福身,而后淡然一笑,婉约大方,一颦一笑之间尽显泰然:  “巧儿见过睿王妃。”   “清儿以后便是你的主子,她生,你生。她死,你必先死!”   那么淡漠的语气,让舒清惊讶的抬头。 她一直以为,他对待所有人都该是随和的,却从未想过,这个如风般的男子,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奴婢定誓死守护主子安全。”   “不不不……” 舒清恍惚之际,却见巧儿已跪在了她面前。 她急忙摆了摆手。   这是个优秀的女子,刚才进门的瞬间,身为女子的她都曾有一瞬的黯然。 她也是女人,所以她了解女人,巧儿也应有个精彩的人生,而不该沦为她身旁的一把利剑。   “不要推辞,你刚刚说得,我们是知己。” 枫亦清拉着舒清重新坐到躺椅上,温柔的看着舒清。   “你不要看她长的秀美,她的武功在阁中却是数一数二的。”   “我并不是……” 舒清急忙解释,却被枫亦清打断:  “若睿王问起,你尽可如实相告。他会理解的。” 他抬眼微微看了眼还跪与地上的巧儿,巧儿会意,恭敬退了出去。   舒清看着今日异常强势的男人,也知道此事怕是拒绝不了了。 哎,先这样吧! 正好这段时间她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待时机成熟,再将巧儿还给他就是了。   “你就不怕睿王吃醋哈!” 巧儿出去后,屋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清看着面前俊逸的男子,不知为何,就想逗逗他。   枫亦清正想替面前女子梳理挡在眼前的青丝,却突然听到她如此相问,不禁愣了一瞬:  “呵呵!我才不会管他吃不吃醋,若非知道你爱的是他,我早就将你带走了。”   他说得轻巧,但舒清看他神色,却是认真。 她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翼,是不是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从福鑫斋出来后,舒清顺道去了舒府。   祖母还是如以前一般对她关爱有加,但她心中却不能像以前一般,如此温暖了。   两条人命,摆在两人之间。 如今,她们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倒是方婶,在自己临出安惠居前,向自己说了许多话。 有对她的关心,有祖母的无奈。 舒清心间温暖,轻轻拍拍她苍老的手背,答应她,定会与祖母一如以往。   晚秋,落叶飘飞。 一层又一层黄叶飘落在院落中,熟悉的景象,只是,她已再非舒家人。   “清儿来看望祖母?”   “父亲。”   舒清微微屈膝,算是行礼。   其实从身份上,舒清是王妃,该是舒修明向她行礼。 但身在舒家,而她又从不在意这些。 再者,皇家的这些礼节,她有时候也理解不了。   明明父亲母亲就该是长辈,养你鞠你,大半辈子都在为你而劳累。 却在你成为皇家人的那一刻,他们反过来要向你下跪。 她不敢苟同,想想都是如此的心酸。   “听说前段时间你病了。爹爹本来该去王府看看的,可正巧出去谈了一笔生意,昨日才回的府,却没想到,你今日就来了。”   窦氏喜清净,故而与安惠居相邻的空地上修建了一条长廊。 父女俩坐与朱红色的长廊上,舒清感到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记得以前她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便喜欢来此处,一个人躺在长长的朗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心情便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爹爹出了远门?还记得以前爹爹每次外出,清儿总是盼着爹爹能给我带回礼物。爹爹也从没让清儿失望过,难见的珠宝玉器、小巧精致的女子发簪、还有清儿从未见过的一些稀奇之物……”   说着说着,舒清却是没有说下去了。   有多久,他们父女俩没有如此聊过天了? 她似乎也已忘记了曾经的欢声笑语,越长大越生分,成熟了,懂事了,有些话却不知道如何说了。   “其实这笔买卖能顺利谈成,也多亏了王爷。你回去后,替爹爹谢谢王爷。过几日,爹爹再上门道谢。”   “好,清儿记下了。” 舒清不想问舒修明到底是何事,或许是因为周围环境优美,她不想被影响了心情吧。   “对了,爹爹听说浅儿犯了过错,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抬头正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却是突然听到舒修明转移了话题。   “嗯,是有这事儿。” 她淡淡回道,并不想理会。   “浅儿如何说都是你妹妹,若清儿有办法,就帮帮她。”   苍老的声音里,隐隐有着乞求。 舒清心中一酸,不知当日她被囚与枯淑阁时,他是一种什么心思。   “父亲,帝王心,本就如海底针一般,太过难懂。我并不知舒浅犯了何错,何况她贵为皇妃,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由皇上裁决。我真的帮不了她。”   拾起一片泛黄的落叶,舒清的语气隐隐透着落寞。 叶子凋零离去,归入泥土之中,不知大树可会伤心。   “我曾听浅儿说你与皇上是有着一些渊源的,或许你的话皇上能听进去一些。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浅儿抢了你的宠爱,可……”   “父亲!” 舒清大声呵斥,叶子从手中脱落,被风卷起,与那许多的落叶混在一起,再也辨不清哪个是哪个。   “我与皇上的渊源,该是多谢了浅儿了。若没有她费尽心机的找乞丐毁我清白,又何来皇帝的相救?”   清冷的双眸,被雾气遮挡住。 可她却骄傲的扬着下巴,她仿若看到了父亲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可那又如何? 一切都已发生,也都改变不了了。 刻在了心里,认清了人。   “清儿你定是误会了……”   他焦急的解释着,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向她解释着。 可他不知,这样她会伤心,娘亲会心痛吗?   “所有的一切,皆是她舒浅的报应,她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她站起身来,红唇轻启。 凉薄的话语,破碎的心。   冷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她微凉的话语在风中渐渐飘散:  “当舒浅选择进宫时,她便该记住一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舒修明重复着这句话,遥望着远处白衣飘飞的女儿。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她再穿过什么艳丽的衣服。就连她身后跟着的婢女,也比她打扮的艳丽。  槿萱死后,他的心死了,而女儿的,似乎比她更加破败。可他却在一味的怪着她,他不管她,不理会她,因为她长的太像槿萱。  他害怕看到她,害怕看到槿萱的影子。  他以为,她会一辈子缩在舒府,当个卑微怯懦的孩子。长大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会给她安排一个对她好的夫君,真诚待她。  可她却是那么耀眼,如同当初的槿萱一般,小小年纪,便对经商之道颇有见解。  其实当她用她尚且稚嫩的声音说出什么‘任人唯亲,才能成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些大人才能明白的道理时,他是激动的,他兴奋的一夜未睡。  可后来,他却还是未有见到当初槿萱在时她灵动的模样。她再也未见过那年南楚那么大的雪,也再未见过那雪中的精灵和那美妙的笑声。  是什么?让他们父女的关系走到至今?他的利用?还是她的优秀?  不,都不是。槿萱,我会建造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让你看着,让你与我一起享受这些繁华。  舒清回道清水苑后,便见某位王爷大次咧咧的斜躺在她平日所躺的躺椅上,她眉头稍稍皱了下,朝着千萍与巧儿摆摆手,只身走了进去。  “回来了?”他淡淡问了一声。  “嗯。”舒清解下披风,如他一般,淡淡答道。  “呵……”他发出一声怪异的低笑,舒清不解的看了过去。便见皇甫擎睿早已站起了身。  他抬步走到她的身旁,右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与小qing人幽会的感觉如何?”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中毫无温度可言。  他手劲很大,被他揽着,两人之间已然没了空隙。  她已一种怪异的姿势抬头,便见他虽在笑着,却是黑着一张脸,那嘴角划过的弧度,似乎也透着残忍。  舒清实在不知他在生气什么,暗骂了句神经,也不愿与他再解释什么。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却被他搂的更紧。 第九十四章 皆是为了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放开!”她冷冷开口,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为何不回答本王?” 他依然逼视着她,薄唇微张,热气喷到她的脸上,可她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腰身仿佛要断裂一般,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巧妙的扶着她的腰身。 她被迫抬起脚跟,几乎要贴到他的面具上。   被他如此禁锢着,她心烦意乱,低声吼道:  “你能不能成熟点,不要如此无理取闹?”   “本王何时无理取闹了?” 他俯身,似在呢喃。 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与她唇瓣摩擦。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嫁给他以来,他们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可却没有如此亲密过。   其实,自己了解的似乎只是一直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他。 而对于眼前这个人,好似只有陌生。   她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他,她不知道他为何要伪装自己? 也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更加不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眼前划过她充满傻气的样子,她突然感到心中彷徨。 他欺骗她那么久,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   她摇头,一种恐惧的感觉充斥在心中。   想要后退,却是对上他藏着火焰的双眸。   “在想谁?皇甫擎旳?还是枫亦清?”   她嗅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他粗重的喘息,他眼中的熊熊烈火。 她想要开口,想要反驳,可……  “轰!”   脑中轰然炸裂一般,他在干什么? 他竟吻上了她? 不,这不是吻。   他如同饿了多天的野兽一般,撬开她的贝齿。 他滑腻的舌头卷入她的口中,她来不及想什么,便见他狂躁般的吸允起来。   她身子渐渐瘫软,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想要挣扎,可早已力不从心。   “我……”   她想要他先放开她,此时他的模样,让她害怕。 可他又哪儿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刚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调,便再次被他的吻,不,是撕咬所吞没。   她身体微微战栗,他却是第一次尝到了女子的美好,左手向下划去,无所顾忌的便要解开女子的腰束。   她小脸涨红,被他吻得红晕目眩,却突然觉得身上一凉。 她小心的睁开眼睛,却见他的掌已快要覆上她的bao满。 她脑中一抹惊颤闪过,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些污秽的笑声。   她瞬间清醒,急忙用力推他。 可面前的男子早已失了理智,她害怕的流出眼泪,无助之际,不由大脑思考,便已咬上他的舌尖。   “嘶!” 突然的疼痛终于让男子醒悟过来,嘴里是鲜血的腥甜,而眼前却是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我……” 他眼中的情yu尽数退却,放开她腰间的束缚,便见她踉跄的后退。   “你混蛋!”   她手指着他,流着泪怒骂。 他无辜的看着她孤寂无助的样子,急忙向前想要解释。   “别过来,混蛋!”   她害怕的后退着,流着泪,怒吼着。   “别……”   眼见她就要撞到身后的花瓶上,却见她依然后退,他急忙提醒。 却为时已晚:  “彭!”   “小姐,发生了何事?”   她终于止住了步子,他急忙拉住了她快要倒地的身躯。   “小姐!”   千萍见里面没有响应,怕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闯了进来。   “我……”   “呜呜,娘子,娘子你欺负我!”   千萍尴尬的握着双手,却见皇甫擎睿一边将舒清拽到他的身前,一边大哭起来。   舒清恨得牙痒痒,举着手指,气的说不出话来,却见人家一把抓过她的手,一口便咬了下去。   “额!”   千萍捂着眼睛,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跑了出去,顺便还将门给带上。   “滚开!” 舒清一脚踹出,某男急忙放开舒清沾有牙印的手,眼中却满是愉悦。   “母…母妃说,今晚举…举行家宴!”   皇甫擎睿看着女子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尴尬的挠挠头,竟然结巴了起来。 勉强说完,见舒清依然一副想要拍死他的表情,急忙落荒而逃,眨眼便没了踪影。   舒清看着某男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手上被咬的牙印。   ‘额呀! ’还有口水,可恶的男人,你且给我等着。   晚宴,是在云烟阁中举行的。 太妃毕竟年龄大了,总想着家人能多聚聚。   舒清来到阁中时,便见皇甫擎睿已经落座。   其实今日下午皇甫擎睿会在清水苑等舒清也是要告诉舒清晚上家宴之事。 本来此事他随意派个人说声便行,可他不知为何,就想见见她。   这不才会有了后来的场景。   此时,皇甫擎睿正与刘烟卉在聊着什么,不过看刘烟卉摸着他脑袋的举动,舒清低骂声,这丫的竟还在装傻。   “臣妾见过母妃、王爷!”   她刻意将王爷咬的极重,不过心中还是有着些许心酸。 何时,她见到他竟要行礼了。   “王妃来了,快落座吧!”   刘烟卉招了招手,舒清便乖巧的坐到了两人下手。 刘烟卉皱了皱眉头,便向皇甫擎睿吩咐让他坐到舒清身旁。   舒清正想拒绝,却见那人早已乖巧的应是,迅速坐到她身旁了。 更甚者,还暗中拉过了她的手掌。   “放开。” 舒清咬牙说道,却见人家仿若没听见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   此时菜已全部上齐,刘烟卉不想外人打扰,便让一众家仆全都出去了。   屋中只剩三人,舒清抽了N次手都无果后,悲催的选择放弃。   “我命膳房特意做了些滋补的膳食,王妃不慎感染风寒,身体孱弱,便多补补吧!”   刘烟卉将一口深汤送入口中,看着下手的两人,轻声说道。   “多谢母妃。” 舒清急忙言谢,暗中却是狠狠对着皇甫擎睿掌心捏了下去。   ‘哼! 我让你不放开我的手。 ’  “嘶!” 亲耳听到旁边男子的抽气声,舒清将手从他掌心拿出,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却是瞬间之后,脸色彻底变黑。   “娘子,我想让你喂。”   ‘我去你丫的! ’舒清拿眼一瞪,差点就摔碗而走。   “睿儿,王妃也要用膳,正巧,母妃还要与王妃说些事情。”   “母妃有何事吩咐?”   舒清没有比此刻更感激刘烟卉的了,她顺着刘烟卉话语,急忙问道。 一边还悄悄朝着皇甫擎睿翻了个白眼。   “晚宴前,华厢收到宫内消息,说淑妃被诊出有孕,已从冷宫放出来了。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分外重视。你又是淑妃长姐,就这几日抽空去看看她吧!表示表示我们王府的心意。”   刘烟卉声音柔和,舒清听后却是嘴角僵硬。 这舒浅还真是好命啊,刚被打入冷宫就有了孩子。 她怀了孩子,那皇后该如何?   “儿媳记下了,明日准备些礼物便会过去的。”   她勉强收回思绪,恭声向刘烟卉说道。   “那便好!王府地位尴尬,本还听说你与淑妃有点过节,现在看你答应了下来,哀家这颗心也就放心了。”   “清儿既已嫁入王府,那一切事宜必先替王府考虑。别说儿媳与她没有过节,就是有什么过节,儿媳为了王府,也会去看看她的。”   舒清自然知道刘烟卉的意思,外人眼中的睿王是个傻子。 这偌大的王府,便一直只有刘烟卉支撑着,而后她嫁了过来,这王府,便该她们两个女人给支撑起来了。   她不禁朝着身旁默默吃饭的男人看去,不知看着王府每日在夹缝中挣扎,他的心情是如何的? 他会一直装傻下去,直到得到他要的东西? 给天下一场惊颤吗?   “若不想去,便不要去了。”   次日一早,舒清刚收拾妥当,便见皇甫擎睿负手从外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色锦袍,眉目如画,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不见底的星眸,再配上透出一丝淡淡寒芒的幽深的瞳孔,冰冷的面具依旧掩不去他令人迷醉的气息。   “臣妾怎可像王爷一般任性?”   舒清冷笑一声,淡淡的话语却尽是嘲讽。   她将雪白的披衣披到肩上,正想向外走去,却被他伸手挡住。   “若本王说,今日的装傻,皆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他站立在她身前,温柔的帮她系好披衣上的丝带,而后面目认真的告诉她。   舒清抬头,漂亮的双眸里此时微微湿润。 她未有言语,只是心中仍然嗤之以鼻。   她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有了感觉。   他便如一剂慢性毒药一般,即使装傻充愣,却似乎也能在不知不觉间沁入她的心底。   可虽如此,她却不敢再相信他。 她自认,舒清没有那种本事能让一个男子为她如此付出。 何况,他们才相识没有多长时间,他又怎可事先预料好一切,在不知年岁的日子里,为她充傻?   “去吧!”   他见她未有回答,悠悠一叹,眸中却是一丝失望闪过。   “谢王爷!” 她从他身旁划过,直至门口,却是转身回眸,微笑着说道。   他亦转身,却只见女子那如雪般的背影。 白衣黑发,蓝色的发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芒。 他想象着她刚才说谢谢时的场景,想象着她甜美的微笑,关心的神色。 第九十五章 娘子 你信我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娘子,你信我!’  他在心中默念,却也是刻入骨子中的誓言。 今日所受屈辱,只是为了以后。   隔着好远,舒清便听蝶蒹宫内传出阵阵笑声。 再次踏足这里,舒清却不知作何感想。   里面的女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们血脉相连,却是彼此的仇人。   “哟,睿王妃也来看淑妃娘娘啊!”   她站立在门外,身后响起女子娇媚的声音。 她转身看去,却是御史大夫裴辑之女—裴艳。   御史大夫裴辑本是个正直不阿,铁面无私之人。 却在年轻之时被一名**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当时他已娶妻,却偏要将那**女子迎娶回来,还扬言要休了以前的妻子,给那**女子正妻之位。   此事在当时也是百姓们街头热议的事情,裴家家风纯正,却偏生裴母甚是宠溺儿子,拗不过儿子百般恳切,竟将那**女子迎娶回家,安了个平妻的身份。   此事到这儿本也该不了了之,可哪知,红颜多薄命。 那**女子进府一年后,为裴家留下一女,便撒手人寰了。   而后,这生下的女儿便一直在裴辑如今的夫人手中养着。 裴夫人出生书香门第,却偏偏这裴艳如她娘亲一般,生得及其妩媚。   裴夫人本是及其讨厌的她的,可一来这裴辑太过宠爱女儿,二来裴艳甚会讨人欢喜,再加上这裴夫人没有女儿,渐渐的便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   一年前,皇帝登基,裴艳作为待选秀女进了宫,甚是讨皇帝欢心,几个月后,便被封为了贵妃。   裴家女儿得宠,裴辑也在那时被封为御史大夫。 因裴艳生母低微,宫中有人说三道四,说裴艳不配做这贵妃之位。 皇甫擎旳便将裴夫人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并亲下圣旨,严明裴艳母亲只是一个,便是裴夫人。   贵妃裴艳本也是得圣上独宠的人,哪料后来却又蹦出个舒浅来。 听说,舒浅刚进宫时,两人斗得火热。   可如今,她也要提着礼物来恭贺着舒浅怀孕,怕是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吧!   “淑妃喜怀龙胎,舒清自然来道贺了。”   “如此,我们便一同进去吧。”   裴艳满脸随和,牵着舒清的手,两人相携进入屋内。   蝶蒹宫内,一众妃嫔尽说着祝福的话语,可言语中的羡慕、嫉妒与酸涩却不是人人都能隐藏的住的。   舒浅红光满面,右手一直抚着平平的小腹。 众人不时往她平平的小腹住看去,恨不得把它看穿。   临近午时,众妃嫔都起身告退。 舒清本与裴艳一起起身,有说有笑向外走去,却在中途被张嬷嬷拦下。   “娘娘有请。”   张嬷嬷这两日来很是威风,本以为舒浅被打入冷宫,怕是要完了,哪料老天都如此照顾她,她竟然是宫中第一个怀了龙胎的人。   “那本宫便先走了。”   裴艳依然满脸笑容,但舒清却是觉得她不似刚才一般热情,或许是觉得她与舒浅终是姐妹,定会向着舒浅吧。   “娘娘慢走。”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宫中有皇后与她站在一起便已足够,裴艳一看,便不是心诚之人。   “淑妃叫我留下,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当舒清再次返回蝶蒹宫时,便见舒浅满脸温情的抚着小腹,脸上一片平和。   “姐姐可曾想过,本宫有一日会有翻手的机会?” 她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外罩一件逶迤在地的淡粉色宫装。 刚才眼中的温情早已消息不见,相反是一片厌恶与恨意。   “我不明白淑妃话中的意思。” 舒清如看小丑一般,静静的立于一旁。   白色披衣飘荡,脸上未施粉黛,却也依然清丽夺目。   “舒清,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舒浅脸上被怨恨包裹着,甚是狰狞。 她从榻上走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舒清:  “你自小便压我一筹,可如今呢?我贵为皇妃,怀了龙子,可你呢?嫁了个傻子为妃吗?”   她趾高气扬,面目尽是嘲讽。   舒清淡淡一笑,只是觉得她可怜:  “我从未刻意与你争过什么,可你却一而三再而三的谋害与我。乞丐不成,便用计让我嫁给睿王。舒浅,你用心险恶,可我从未和你深究,如今你已怀了孩子,便给孩子积点福气吧!”   “你少用这种恶心的嘴脸来与本宫这般说话,你这是羡慕,是嫉妒。”   她瞪大双眼,抓住舒清肩膀:  “你厌恶娘亲与我,事事都与我作对。如今本宫既从冷宫走出,你便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她大声的呵斥着,如今她已有了龙子,有了保障,终于可以与她撕破脸皮。 她终于可以任意的活着,不再看他人脸色。   “随意你怎么想。” 舒清实在懒得与她争辩,她轻轻将面前已经疯狂的女子推开,便往外走去。   “舒清,你这胆小怕事的懦夫。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要你看着我与皇上恩恩爱爱,让你娘亲看着父亲与我娘百年好合。”   “你说什么?” 舒浅早已被嫉妒蒙住了双眼,舒清本来不想理会。 可她却犯了她的禁忌。   娘亲是她一生的痛,她竟在她面前说起娘亲。   她转身,冷冷的注视着舒浅。 寒眸如冰,如此幽深可怖。 舒浅踉跄的后退一步:  “你且记着,皇帝心中爱的是我,而父亲心中,也只有娘亲。你与你母亲那贱人,注定一辈子得不到真爱。”   冷若冰寒的话语回荡在蝶蒹宫内,如同诅咒一般,刺入了舒浅的心中。   “舒清,你不得好死!”   她一把将舒清早上递给她的锦盒砸到地上,两个雕刻精致的玉娃从锦盒中翻出,碰到地面上,砸的粉碎。   那本是爱的寄托,祝福的象征。 可此时,就这样破裂。   舒清站与蝶兼宫外,将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这段她自以为的姐妹情谊,将再也不复存在。   舒清觉得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不然也不会每次进宫都能碰到如今对她纠缠不清的皇帝了。   只见今日的皇甫擎旳依然一身明黄色龙袍,许是舒浅怀了孩子的原因,他满脸喜色,兴致勃勃的朝着蝶蒹宫走来,却正与要出门的他碰了个正着。   “皇上圣安!” 她屈膝行礼,神态恭敬,却也带着疏离。   “清儿来看淑妃?” 他朝着身后奴才挥了挥手,舒清微微回头,也只得让千萍与巧儿向后退去。   “淑妃喜怀龙胎,臣妾特来道贺。”   “清儿有心,是朕对不住你。” 他向前迈进一步,想要握住舒清的手,舒清微一后退,躲了开来。   皇甫擎旳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苦笑一声:  “他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心中欢喜,这才将她放了出来。若清儿不喜欢,朕便再将她打入冷宫。等将来,朕再与你生个孩子。”   “皇上真会说笑。” 舒清看着面前这张俊逸的面孔,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到底将女子的感情看成什么?   “清儿,你该是清楚,朕喜欢你。” 他再次靠近她,这次不由她躲避,便强行拉过了她的手:  “睿王痴傻,朕知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定抽个合适的时机,将你接进宫来。”   他手指甚是冰冷,贪婪的摩擦着自己的手背。 舒清忍着厌恶,不由想起来皇甫擎睿温暖的大掌。   他总是将自己的小手包在掌心,此时想想,那简单的动作,该是一种保护吧!   “皇上,请您自重。”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她或许会被他的话感动。 可此时,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何况,心中装的,也再也不是他了。   破庙里的救命之恩,早已拿母亲的命偿还了。 她不欠他什么,他们之间早已两清。   “舒清!” 他沉声低呵。 舒清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便不耐烦了吗? 他当真将自己看的太过高贵,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该喜欢他。 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太过自负,也想的太过简单。 后宫中的这些女子,到底有几人对他又是真心的呢?   “皇上若想强迫舒清做何事,舒清都是没有能力反抗的。可皇上难道希望,清儿如后宫中的其他女子一般,对您虚假相待吗?”   今日皇甫擎睿并没有与她一起来,她让千萍与巧儿走远,也是担心与他发生冲突,到时连累无辜。 她们身份低微,没有办法救她,她便只能自救了。   而对于皇甫擎旳这种身份高贵的自负男人,硬碰硬显然是行不通的。 只希望此法能奏效吧。   “是朕唐突了。” 他恋恋不舍的放开抓着她的手,舒清急忙后退一步,弯腰屈膝:  “谢皇上体谅,臣妾先行告退。”   不等皇甫擎旳应是,她便疾步向外走去。 千萍与巧儿看到她焦急离去的背影,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匆忙向皇甫擎旳行了一礼,便急忙跟了上去。   已是午后,阳光洒落在她洁白的披衣上,甚是耀眼,美轮美奂。   千萍与巧儿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却是不敢相问。   近日来,王妃一直心情不畅,她们心中关心,可却又不敢逾越的本分。 也只望,王妃能早日看开,不要将什么事情都郁结在心。 第九十六章 私造兵器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回到清水苑时,已是傍晚。  天色渐黑,屋内被点了蜡烛,一片祥和。   她挥手让千萍与巧儿退下,推开房门,果见,一袭黑衣的他独坐与饭桌前,与酒相伴。   “回来了?”   他声音不似往日一般清亮,低沉沙哑,隐隐还透着一丝疲累。   “王爷怎么在这儿?” 舒清解下披衣,搓了搓冰冷的手,坐到他的对面。   “吃点东西。” 他指了指桌上的美食。 舒清暗暗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食指大动,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她可真的是饿了一天了。   “王爷不吃?” 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香喷喷的鸡腿,舒清含糊不清的问道。   看着舒清此时的模样,皇甫擎睿抿嘴轻笑,淡淡回道:  “本王吃过了。”   “哦!” 舒清也是饿极了,也不管此时对面只是喝酒的男子,大快朵颐的解决着桌上的食物。   “对了,父亲说他这两天要过来,感谢你帮他解决了事情。”   酒足饭饱,舒清一边擦着嘴角,一边说道。   皇甫擎睿将酒水灌入口中,看着舒清,轻声问道:  “清儿就不好奇舒修明让本王帮他解决何事?”   “妾身好奇,王爷便会告诉臣妾吗?” 舒清自嘲一笑。 她从来都看不明白他,他所做的事情,她想要了解,可他难道给了她了解的机会吗?   “替本王放松放松。”   他站起身来,揉着额头,大次咧咧的趴到了舒清往日睡的床上。   舒清两眼一眯,心里咒骂连连。   ‘好家伙,明明是她出去累了一天好不? ’  “还不过来?” 他再次出声,不怒自威,舒清不得收起自己所想,不轻不愿的跪趴在他的旁边,认真的替他按摩起来。   “禹都城内管理甚严,你父亲想让本王牵线,让阎承安在各个关卡对他所运输之物放松检查。”   耳边响起他闷闷的声音,舒清这才知道,他竟是在回答父亲找他的原因。   “王爷能帮助舒府,臣妾感激不尽。”   “本王帮他,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王妃罢了。”   他转过身来,头枕与两手之间。 舒清急忙从床上下来,却见他反手一带,却是将她带入他的怀中。   “王爷?”   她大睁的双眼,小心翼翼的叫道。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他坐起身来,微眯着双眼,低头俯视着她。 舒清想要坐起,却便他用手按住。   舒清勉强一笑,这人,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己实在不知如何接近他。   片刻未听到她的回答,皇甫擎睿将舒清扶了起来,却是依然拉着她的手。 舒清抽离未果,便僵硬着身子坐与他的旁边:  “王妃难道不奇怪,如此简单之事,舒修明为何找本王帮忙?”   “什么?”   他的思路转换的太快,前言不搭后语,舒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舒修明找他帮忙的事情。   “臣妾想,该是官大好办事吧!”   “哼!愚昧。”   被他如此一骂,她却是头脑瞬间清醒,只是面色开始泛黑。 谁要你一直转移话题,正常人哪能跟上你的思维呀。   “你父亲胆子不小,竟然私自制造兵器,还想将这兵器运出天泰,他可才是居心**,想要勾结外敌,逼宫造反吧。”   他从床上走下,负手站与窗前,厉声说道。   舒清却是被他的话雷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不可能,暂且不说他有没有这本事,就算他有,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也说不过去啊!”   舒清咬着手指,站在皇甫擎睿身后说道。   “本王暂时还未查出他所含目的,但王妃可别忘了,宫中,可还是有他的另一个女儿。当初,他将你们两个一个送给皇兄,一个送给本王。到底是何目的?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寻得皇家庇佑?”   ‘是啊! ’  舒清暗抚着心口,他们本在同安待得好好的,为何突然举家迁到禹都? 舒家一门在几个月前同时将女儿嫁到皇家,当时她还猜想,父亲定是为了在朝中有着庇护。 如今想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那批兵器现在在何处?”   舒清倒了一杯凉茶灌入口中,来缓解心中的震惊。   “依然被你父亲的人马押送,本王暂且还不想打草惊蛇。”   “王爷怕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舒清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皇甫擎睿面前。   他伸手接过,轻轻一笑:  “王妃果然聪明。”   舒清并未对他的夸奖有任何表示,依然眉头紧锁。 这么多年,她竟不知父亲有着这么大的野心。 也是,面前这个男人不也不甘于如今的地位吗? 其实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呢?   “不管舒修明是想要倒卖兵器,获得钱财,还是野心勃勃,不甘平静,他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王爷此话怎讲?” 接过他递过来的空杯,舒清不耻下问。   “在其位,谋其事。舒修明只是一介商人,以为皇兄当真不明白他的作为吗?若是这样,他这个皇帝做的便太过失败了。”   他微转着身躯,静静的看着她,对着她解释道。   “你是说,皇上是在利用舒家。” 舒清大睁着双眼。 皇家的这些斗争太过可怕,竟是一环扣这一环,她以往是不是活的都太过轻松了?   “相互利用罢了。” 平静的语气,却似乎也透着无奈。   舒清抚着脑袋,瞬间一串串事情都涌入脑中,他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对了:  “可舒浅现在不怀有身孕吗?”   “以往怎没发现你这么笨呢?” 他嘴角勾起,轻戳着她的额头:  “先不说舒浅肚中怀的是男是女,若皇兄对一个女人没有情意,即使她生了孩子,又能如何?”   ‘是啊! 又能如何? ’ 舒清心中默念。   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 可却不知,男人才是这世间最没有感情的生物。 他们可以刚刚还与你情意相投,下一刻将剑刺入你的心口,并且没有一丝愧疚。   乱世纷争,男人争夺天下,而女人却只能依附他们而活。 若是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那便还好,若是找不到,便只能一辈子沦为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了。   只是,她却不知,面前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有情还是无情。 他今晚告诉她这些,可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好了,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他一把将面前这个发呆的女子拉到床边,舒清醒悟过来,看着面前的这张大床,站在床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啊!   “上来啊!”   某男说的理所当然,舒清却是头疼的不知如何。 你说你不好好的在自己的锦逸轩待着,非得与她挤到这张小床上。 以前以为他傻倒也罢了,现在清楚身边睡个正常的男人,怎么才能睡着啊?   “嗯?”   他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她头皮发麻。 心中纠葛着,却是慢慢躺到他的旁边。   皇甫擎睿看着只半个身子挨在床板上的女子,暗皱着眉头。 一把揽上她的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让她从他身上翻过,躺到了里侧。   “睡吧!” 他转过身,将她搂在怀中。 她的身子瞬间僵硬,却见人家并未有其他动作。   她也未敢乱动,就这样睁着眼睛。 想说些什么,可又脑中混乱,试着闭上双眼,可心里却不安稳。   如此反复,也不知何时却是在他怀中睡着了。   又过了几日,舒修明还真的提着一大堆礼物来了舒府。 分主次落座后,皇甫擎睿却是装傻将她给弄了出去。   舒清在外面咬牙切齿,可看着立在门口如同门神一般的秀儿,却只能暗生闷气。   一个时辰后,当两人终于从房中出来时,皆是满面笑容,笑的开心。   舒清从墙角走出,正想问皇甫擎睿到底谈论了什么,却见人家神色淡漠,连看都未看她一眼,便在秀儿的陪伴下离开了。   舒清气的差点吐血,实在是搞不懂这男人。 却是心中想着,一定要将此事搞清楚。 还有,皇甫擎睿那天晚上还是有一句说对了,在其位,谋其事。   舒修明看似老奸巨猾,却是斗不过自小就受皇家阴谋熏陶的皇甫擎旳。 自己一定要抽时间探探舒修明的口风,实在不行,便将舒家的财富从舒修明手中抢过来,总好过被他糟蹋了好吧!   时光匆匆如流水般划过,转眼已到年末。   寒冬腊月,外面雪花飘飞。 舒清却是每日东奔西走,为舒府的年货奔走,日子过的繁忙,却也充实。   这日傍晚,舒清回到王府后,却是看到了已近半年没有见过的简林庆。   她是在大儿栾易的陪伴下过来的,半年未见,她却是苍老了许多。 脸上的皱纹平添了许多,头上的黑发越来越少,几乎已尽半白。   自从栾川被赐死后,舒清因为愧疚,一直不敢去见她。 却是将栾易派到各个铺子里锻炼学习,果园也派了许多人品保障的人去帮简林庆。   “林庆嫂!” 舒清激动的叫道,紧紧抓住她布满茧子的双手。   “给王妃娘娘请安。”   她目光暗浊,拉着栾易恭敬的跪地行礼。 第九十七章 怎么会是他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快起来。”舒清虽然心中酸涩,却也知道,不能怪了林庆嫂。 她满脸微笑,将她迎入清水苑中。   “林庆嫂,年关将至,你家中若缺了少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好派人去给你送去。”   将热茶递给简林庆,舒清一脸温和的说道。   “王妃娘娘对老妇家中已多有照顾,特别是易儿,老妇实在无以回报。这是老妇亲手从冰窖中取出草莓制作好的草莓汁,香甜可口。可单独饮用,也可加入牛奶中加热,味道更是美味。”   “千萍快收下。” 舒清一直觉得愧对简林庆,此时见她送了礼物,心中更是舒畅。   “王妃何不现在就尝尝呢?” 简林庆微低着头,却是目光闪烁。   舒清并未注意这些,急忙吩咐千萍去给众人倒上。   送走简林庆后,已是深夜。 舒清想着简林庆刚才疏离的态度,心中烦闷。 这么晚了,她本想让她留下,却不想她执意离开,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夜半三分,王府一片黑暗。 舒清却不知何原因,就是无法入睡。   她披起外衫,独坐在床头。 看着外面雪花飘飘,不由自主便走了出去。   那晚南楚山脚,她身披红色斗篷,与小男孩雪中长谈。 她从小没有朋友,只是想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一生的命运也被他所改变。   若是没有小男孩,没有那场大雪。 是不是娘亲还活着,他们一家人是不是也依然过着幸福的日子?   “秀儿,你这是疯了。”   风呼呼的刮着,耳边却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 她止住脚步,一地白雪中,一男一女站与阴影下,似乎起着争执。   舒清本想转身离去,可或许是好奇心使然,他竟小心翼翼的踱步走到墙角,悄悄探出了头,这一探,却是心中大惊。   ‘秀儿,怎么会是秀儿? 这么晚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  “我疯了?你该知道,我做这些,都是被逼的。”   她似乎在抓着那个男人的双肩剧烈摇晃着,只是,那个男的,会是谁呢?   秀儿是皇甫擎睿身边的贴身婢女,怎么会在大晚上的和一个男人幽会?   “若是这些事被主子知道了,他定会杀了你的。”   舒清躲在墙角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人情况。   “杀了我?我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她会因为舒清那个贱人杀了我?”   夜晚本寂寥,却是冷风飘动。 舒清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是隐约听到秀儿在说她。 这下,她心中更是好奇,将身子又往外探了探。   本是想要听清两人说什么,却是一不小心,脚下一滑。   ‘天呢! ’舒清心中大叫一声,慌忙紧紧抓住旁边的墙角。   “谁?” 当舒清终于稳住身子时,却是看到了她一辈子也不想看到的一目。   风雪中,那个男人,一袭黑衣如墨。 他已转过身来,斗篷下,他被阴影覆盖的面上,依然带着那半张冰冷的面具。   他眸光湛然,是她从没见过的明亮。   “你怎么在这儿?”   是他的声音,却像如今这寒风一般,刺入她的肌肤。   他的右手扣在女人的肩头,眼底隐含着关怀与忧郁,但舒清清楚,这目光,并不是为她。   他也曾被他这样保护着,在枯淑阁的那晚。 可现在,他保护的,该是他怀中的女人。   他那带着警惕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害怕她会伤害她吗?   “王爷若喜欢秀儿,大可大大方方将她娶了,何必在这雪夜,如此寒冷的地方…幽会呢?”   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丝尖锐的痛楚却是自心里狠狠地划过。   她每日为王府能在禹都立足,奔东奔西。 可他,却在她的眼皮底下,与他的婢女搞在一起。   她的心中似乎被捅出一个大大的洞,冷风钻进,温暖的血液仿佛已经冷却。   “回去!”   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如此毋庸置疑。   原来,从来都是她奢求了。   “你不爱我,我也从未想着占着王妃的位置不放。我知道,当初是皇上乱点鸳鸯,才会有了如今的局面。我很抱歉,若王爷心中有她,便赐我一纸休书吧!”   心止不住的疼,不知是不是冷的,她的身子微微战栗。   这场她单相思的爱情,还没开始,便要结束。 她不想恨他,既然两情相悦,那她便退出。 带着这份破败,让她离去吧!   “回去!”   依然是那么冰冷的语气,湿透了的衣衫早已挡不住严寒的冷风,被灌入冷风的衣衫,好似结了冰一般,切割着她的肌肤。   她哆嗦着嘴唇,脚下却是没有半分移动。   她已经输了,输了爱情,她不想再失去尊严。 离开,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四肢百骸里都透着酸痛,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席卷而来。 可她却执拗的看着他,只想让他开口,让他说出‘同意’二字。   尽管这样,她也心中剧痛,可时间会淡化一切的,不是吗?   雪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风也不断的吹着。 她就静静的看着他与被他护在怀中的那个女人,胸中撕裂般地痛楚,意志终于渐渐模糊下来,眼前越来越暗。   “王妃!”   耳边是女子呼喊的声音,是谁来了? 她已经不知道了。   “你们太过分了。”   巧儿接过已经昏迷过去的舒清,急忙用斗篷将她包裹严实。 朝着面前两人,厉声喝道。   “是她要往这儿撞,怪的了何人?”   秀儿微低着头,不屑的低讽。   “你…你们就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王爷?”   ‘王爷? ’  若舒清此时还醒着,必然会被几人的对话给吓着。 这皇甫擎睿明明就在秀儿旁边,又何来的王爷?   “巧儿,这件事是我戚峻一人所为,与秀儿无关。”   戚峻将秀儿拉到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   “戚峻,王爷让你假扮成他,是因为他相信你。可你早已被秀儿迷了心智,我劝你还是早日反省为好。”   巧儿不愿与两人再多谈,将舒清背在身后,几个起伏,便消失在了雪地中。   疼,撕心裂肺般的疼。 这是在舒清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用刀剜着,她想要睁开双眼,可眼皮沉重,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昨晚去了哪儿?怎会病成这样?”   是他,是那个人的声音。 他来干什么? 什么叫他昨晚去了哪儿?   “皇甫擎睿!”   她咬着牙,尽管身上好像已经疼的无法呼吸,可她还是拼劲全身力气,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娘子!”   他扑到床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啊!疼……”   不要碰她,好痛,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皇甫擎睿,休书…给我休书!”   她全身被汗水浸泡,抓着他的手,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启。 声音无力,却也透着坚定。   “你说什么?”   皇甫擎睿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一晚,为何变成这样?   昨晚离开之时她还好好的,可今早回来,她竟成了这样,还一直向他求着休书,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我要离开!”   “巧儿!”   他一声厉喝,巧儿颤抖着身躯,跪趴在他的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眼中的痛楚、忧心那么明显。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敢放开。   “王爷先让奴婢给王妃诊脉吧!”   “那还等什么?”   他烦躁的让出一小块空地。 巧儿手指轻放在她的手腕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昨晚,她将王妃抱回来以后,便听她一直胡言乱语。 她为她诊脉,只觉她脉象杂乱不堪,她以为王妃只是受刺激太大,又受了冷风。 便将千萍连夜叫了起来。   她懂得医术,身上也常备药材,便与千萍合力熬了药喂她喝下。 后来,王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为她诊脉也已经平稳了许多。 哪料今早竟又如此严重。   “如何?”   皇甫擎睿看着巧儿越皱越紧的眉头,一脸担忧的问道。   “回禀王爷,王妃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皇甫擎睿一把将巧儿从地上提起:  “给本王说清楚。” 看着床上舒清难受的样子,他情绪更加激动。   巧儿被他拎着,瞬间涨红了双脸,费力的呼吸着空气,说不出话来。   “快说!”   就在巧儿以为自己就要死时,却见皇甫擎睿一把将她扔到地上,  “咳,咳!”   她艰难的咳嗽,大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  “王妃恐怕…咳…恐怕是中了蛊毒。”   “怎么会?”   “娘子!” 他一脸悲痛的抓着舒清的手,用力的握在掌心。   “到底是谁?她中了何蛊?” 他眼神冰冷,泛红的双眼此时如同草原恶狼一般,透着杀意。   “这个,这个奴婢暂时还查探不出来。” 巧儿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回道。   “废物!”   皇甫擎睿一甩衣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娘子中蛊,她怎会中蛊? 她是什么时候中蛊的? 难道自己王府中竟有造蛊之人。   “奴婢对蛊并不是很了解,但奴婢想,有一人对蛊毒却是多有了解。” 巧儿想了片刻,抬头说道。   “谁?” 第九十八章 七公主皇甫灵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急切的眸子中闪现出希冀的光亮,那么强烈耀眼。   “七公主―皇甫灵!”   说到后面,巧儿明显缺了底气。   “她?七皇妹?” 皇甫擎睿紧紧拧着眉头,大手更加用力的将舒清被汗水浸湿的小手包在掌中。   “娘子,我该怎么办?”   天泰普通百姓只知先帝七女七公主神秘莫测,然而皇家中人与一些朝中大臣一提到她,却是恐惧异常。   七公主皇甫灵之母姬婉只是天泰后宫没有任何权势的一名宫女,有幸被先帝临幸,本以为从此会迎来好的生活。 却不料,那却是她悲剧的开端。   后宫多纷争,姬婉人如其名,性情温和,讨先帝喜欢,却是被后宫众妃嫔所排挤欺压。   听说,她在怀着七公主时,便因误食某位妃嫔所送来的一种药膳,而差点死掉。 最后好不容易将公主生出,可公主脸上却有一块及其难看恶心的伤疤。   皇甫灵从小体弱多病,又被宫中众人所看不起,渐渐变得卑微怯懦,几乎不与人说话。 先帝忙于朝政,也不能事事关心这对母女,而皇甫灵便在宫中度日如年般的生存着。   皇甫灵四岁那年,曾从宫外来了一个打扮怪异的老巫。 她说皇甫灵并不属于这儿,她要将皇甫灵带走。   先帝异常恼怒,言这老巫胡言乱语,要将她杀死。   最后还是姬婉哭着求情,说着皇甫灵这几年所受到的伤害。   要说先帝一生最爱的女子,便非这姬婉莫属了。 他怜惜爱妻,也觉得皇甫灵到了外面或许才会生活的更快乐,便将她交给了老巫。   后来,宫中众人似乎都忘了天泰曾有这么一个公主,却在八年后,姬婉身死。   太医说姬婉身体孱弱,早晚会是这种结局。 先帝伤心难过,皇甫灵却在此时归来,一口咬定,母亲死亡,是被人陷害。   先帝震怒,誓要将害姬婉之人杀死。 他让皇甫灵告诉他,杀姬婉之人是谁。   无人料到,只有十三岁的皇甫灵,隔着面纱,对着他的父皇冰冷的说道:  “母亲的仇,皇甫灵自己报。”   大抵后宫中见了那个场景的人,一辈子都将记忆犹新,永不会忘记。   那日夜晚,皇帝亲封惠妃所住的溪雨殿中,传来阵阵哀鸣,凄厉的叫喊,一声接着一声。   众人闻声赶到,那带着面纱的少女,静静的站在那蠕动着的人群中央。   地上,溪雨殿中的所有人,手舞足蹈的在地上挣扎。 她们脸上异常的痛苦狰狞,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总感觉有许多东西在她们身体中流窜,如同虫子一般。   他们身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洞,地上鲜血淋漓,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可那些小洞里却似乎没有一点儿鲜血,好似只有那发臭的腐肉。   一个侍卫状着胆子,轻轻拉了一下地上的一名侍卫,却是害怕的倒在地上,被人拖走。   他手中还拿着那名太监身上的一块肉,对,是肉。 他无法形容他刚才的感觉,他仿佛不是拽到了人身上,而是一滩烂泥身上。 那块肉,是他拽下来的,却又像是自己掉下来一般。   “惠妃,我皇甫灵从小被你欺凌,受尽折辱。如今,就让这些蛊虫送你最后一程,你好好体会吧!哈哈哈…哈哈哈!”   无人能相信,那冰冷嗜血的话语是从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口中发出来的。   那一夜,溪雨殿中的所有人,都葬送在一场大火中。   宫女、太监,还有惠妃。   只是,人们想到的,却是他们死前所受的折磨,他们终于解脱了。   抽干了力气,生不如死,让人头皮发麻。   后来,这件事被先帝压了下来,那残忍的一晚也再也没有被宫中其他人提起过。 七公主皇甫灵因不适应宫廷生活,被先帝安放在了京郊,再也未进过皇宫。   “巧儿,本王将王妃交到你的手中。”   他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这个他很早以前便决定要守护的女子。   “娘子,等着我,相信你的夫君!”   “王爷,您……”   巧儿抬头,看着皇甫擎睿如今的模样,这个强势的男人,如今竟是这般。   “我要救她。”   他抬起手来,制止巧儿继续说下去。 那坚定的语气,让巧儿鼻子发酸。   京郊,竹沁居。   皇甫擎睿看着面前一袭绿衣的冷漠少女,却是说不出话来。   凌乱的房间中,她被那一圈又一圈的毒物包围着。 那些蠕动的虫子,是每个女孩都害怕的东西,却是她生活的必需品。   “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她仿佛不是人类一般,说出来的话未带有任何人类的气息。   “皇妹,我是……”   “滚!若非你没有恶意,现在早已成为它们的口粮了。”   她厌恶人类,从出生起便讨厌。 四岁之前的痛苦经历,五岁到十三岁的非人折磨。 却让她与这些别人眼中恶心的东西有了感情。   “世人从不知竹沁居主人为何人,但却清楚,若是能满足竹沁居主人所提的要求,竹沁居主人便可满足他的所求。”   皇甫擎睿拼命压下他着急的情绪,负手而立,淡然一笑。   既然谈感情她不理会,便与她达成一笔交易吧。   “你身上并无我所需之物。”   一身淡绿长裙,柳腰不盈一握,飘动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却是一种让人想要剥离的神秘美,冰冷的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皇妹半生都在研究蛊物,难道不想破解你从未破解过的蛊毒?”   皇甫擎睿向前走去,虽说心中对这些物种多有避讳,却未有在面上表现分毫。   他一向喜欢揣摩人心,皇甫灵再没有感情,都是人。 只要是人,就有喜欢与讨厌,就有优点与缺点,也便有了他所要找的“把柄” 。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我解不了的蛊,你若再如此诓骗,我现在就可毒死你。”   她从房中走出,绿衣飘飞,与院中草地融为一片。   皇甫擎睿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擦出一层汗来,这个女子不可那正常人看待,他身上哪儿都藏着剧毒,稍微一句话说错,便会死于非命。   他是不怕死,但他不想死的如此窝囊。 何况,舒清还在受着煎熬。 第九十九章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就如同当初你母亲想要保护你一般……” 如同毒蛇一般的厉芒紧紧的盯着他。 阴森,恐怖,他如同掉如冰窖一般,却还是将话说完:  “我也想要如此保护着她。她现在中了蛊毒,孤寂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皇妹,当初你母亲离世时,最害怕的或许也是最后的这份孤寂吧!不要让历史重演,救救你嫂嫂吧!”   空气中少了那份被盯着的压抑,皇甫擎睿紧张的抿着嘴唇。   他在赌,赌皇甫灵与姬婉的母女情。 也在赌,他与舒清的缘分。   ……  “啊!”   清水苑中,舒清躺与床上挣扎,身上如同毒蛇撕咬一般,疼的喘不过气来。   细密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出,千萍与秋落跪坐与床边,拿着毛巾替她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汗水,可似乎都无济于事。   “王妃,呜呜……怎么会这样?”   秋落手上动作未停,看着舒清难受的样子,却是哭出了声。   王妃对她们这些丫头一直很好,态度亲和,逢年过节或者是谁家里出了何事,都很是关心,金币钱财从未少过。 她自小被父母卖了为奴,也跟过一些主子,可王妃,却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   “别哭了,小姐会好起来的。”   千萍摆弄着手中的毛巾,眼圈也微微发红,却是拼命忍着。   小姐从小艰辛,她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或许没有学到其他,但却也知道了何为坚强。 小姐如今病了,她能做的便是相信她,相信她会熬过去的。   “千萍姐姐,我害怕。” 秋落毕竟年龄小,突然看到昨日还好好的主子如今这般,不免害怕担心。   “别害……”   “让我看看我们的王妃娘娘到底怎么了,可别是看王爷最近不来看她,故意装病博取王爷垂爱啊。”   千萍话未说完,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打破。   她愤怒的转过身去,便见秀儿一袭红色锦袍,高昂着下巴站在敞开的门外。   秀儿其实生的还算漂亮,她一双剪水双眸,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侧,脑后挽着现下天泰最流行的发式,头上插了枝金步摇,缀着几多嫩黄的花钿。 她大红的锦袍上绣着一树白梅,可此时的模样,却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   “秀儿姑娘的话奴婢实在不敢苟同。王爷虽然痴傻,但却是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王爷与王妃的关系,全王府的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秀儿姑娘如今却是在这儿睁眼说瞎话,却是不知有何居心了?”   千萍早已看秀儿不顺眼了,仗着是王爷的贴身婢女,每日都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总是把自己当成主子看待,她也不看看她那副德行,就一个婢女,她配穿她身上这身衣服吗?   “贱人。”   秀儿走进屋内,一巴掌便朝着千萍扇了过去。 千萍措手不及,哪能想到她如此嚣张,捂着脸蛋,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你敢打我?” 她一脸不可置信。 作为舒清身边的大丫环,哪个奴才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何尝受过此种委屈? 第一百章 誓休之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打你如何?你敢说王爷痴傻,难道不该打吗?”   秀儿异常嚣张,轻蔑的看了下捂着脸的千萍,便看向床上痛苦不堪的舒清,眸中满是得意。   “就舒清这样,我看熬不过今晚了吧!”   她满嘴尽是讽刺,千萍本也是个泼辣的姑娘,只是刚才被秀儿打蒙了。 此时见秀儿居然敢这样说她家小姐,哪还忍的住,撑起双臂,便对着秀儿扑了过去:  “你才熬不过今晚呢!你祖宗八代都熬不过今晚!”   本来舒清如今这样便让她很是难受,今天一直压抑着呢,可没想到刚才还被一个与她同等级的侍女给打了。 千萍那个气啊,在舒清这儿本也是娇惯惯了,哪儿还能忍受的住,如从疯子一般在秀儿脸上胡乱抓去。   秀儿哪能想到会有如此场面,一边随意应付着,一边却是暗自担心怕把事情闹大了。   舒清在皇甫擎睿心中的地位她是知道的,这也是她今天趁皇甫擎睿不在过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倒是没想到遇到一个小疯子。   “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千萍那股野蛮劲也上来了,才不会管这么做的后果。 揪、掐、抓、挠,能用的都用上了。 她拽着秀儿头发,两人连连后退,竟然掀翻了几把椅子与脸盆。 那场面,真叫一个火爆。   秋落本来流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站在旁边,如今却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千萍姐姐这么…生猛啊!   ‘小贱人! ’秀儿本来是有武功在身的,可她实在不想在如今这种状况下施展开来,哪料这小妮子得理不饶人。 见自己只是随意招架着,竟然一把把她掀翻在地,一屁股骑在了自己身上,尖细的指甲便对着自己脸上划去。   “起开!”   秀儿终是被弄出了火气,暗用内力,一把把千萍踢开。   “反了你了!”   她如同炸毛的母鸡一般,一挽衣袖,便向着倒地的千萍奔去。   “你们在干嘛?”   巧儿刚从膳房将药熬好,却是被屋中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只见秀儿头发凌乱,咬牙切齿的站在那。 大红的衣衫脏乱异常,还沾有大片的水渍,不过更惹人注意的却是她脸上的那一道道抓痕。   “千萍姐姐!” 秋落急忙小跑到千萍旁边,悄悄将如同大虾一般趴在地上的千萍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 巧儿皱着眉头,将药膳给放到一旁,看着床上皱眉呢喃的舒清,稍稍给她把了下脉。   “哼!” 秀儿再次暗瞪了千萍一眼,气呼呼的便朝门外走去。   秋落可爱的吐吐舌头,一边替千萍揉着刚才被秀儿踢过的肚子,心中暗自发笑,活该。   “艾!” 巧儿看看一片狼藉的屋内,再看看如今还缩成一团的千萍,唯恐秀儿对千萍做了什么,急忙追了出去。   “秀儿,你没对千萍怎么样吧?”   巧儿追上秀儿,着急的问道。   “你说什么呢?” 秀儿随意拿衣袖一抹脸上的污渍,声音尖细的吼道。 她心中那个气呀:  “你没看到,如今是我受伤了吗?”   “不…我只是看千萍现在还躺在地上,你有武功在身,而她就是一个弱女子,所以我才……”   “我去!弱女子,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弱了?” 秀儿恨不得找块豆腐撞上去,她只是想来清水苑耀武扬威下,看看舒清如今可怜的模样。   哪料,还没发泄痛快呢,单单打了她婢女一耳光,便被人家反过来给揍了。 这终于被逼急了,想要给千萍一点教训,这巧儿就过来了。   如今这巧儿不帮着与她有同门之谊的自己,反而帮着千萍那贱人。 有见过比她更倒霉的吗?   “对不起,我并非是帮着千萍,只是如今王妃早已是我主子,我必要护她周全,她身边的人我也要尽可能的照顾一下。”   巧儿不急不慢,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秀儿看着狼狈的自己,皱着眉头,小声吼道:  “主子?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喜欢他,爱着他。却总是将自己感情隐藏起来,如今保护着他喜欢的女人。巧儿,我劝你还是醒醒吧!”   巧儿遥望着远方,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双手却是绞在了一起: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爱着一个人的方式,我不会管你,也请你不要劝我。”   她眼底一抹悲伤划过,却是转瞬即逝。 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喜欢一个人,可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人。   既然已经无法控制,那便只能让自己沦陷。 只是,她依然可以选择自己爱着他的方式,默默守护,每日能见到她一面,便是最好,哪怕心每天都是那么的痛,但只要不停止跳动,便好。   皇甫擎睿归来时,千萍与秋落正收拾着屋内的狼藉。 两人看到皇甫擎睿,纷纷吓得跪趴到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先出去吧!” 巧儿正巧从外面回来,唯恐皇甫擎睿不顾装傻发起火来,急忙将两人给赶了出去。   “皇妹,这就是你嫂嫂!” 皇甫擎睿指着床上的舒清,语气竟微微哽咽。   自进门来便一直看着舒清地皇甫灵未有说话,只是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女子有着一张较好地面容,疼痛使然,她的面上全是汗水,发丝沾在她的脸颊上,苍白地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她走近她,从来没有波动过的心中竟然有一丝疼痛。 美人躺与病榻上,脸色苍白,好似当初她的母亲一般。   这么多年,她厌恶人类。 除了母亲,她讨厌着任何人。 她冷情绝爱,宁愿和一堆蛊物为伴,也不愿理睬那些肮脏的人类。   可今日,看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这个名义上自己的嫂嫂,她竟然跨别多年,知道了心疼的滋味。   她暗皱着眉头,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也不想要这种感觉。   “皇妹?” 男人的声音将她地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恍然,她竟然走神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男人,手抚上女子娇柔的面貌,轻轻将她被汗手浸失得秀发放与脑后。   “娘……娘亲!” 皇甫灵微低着头,终于听清了女子嘴中呢喃地话语。 她心神猛然一颤,儿时,自己身体孱弱,每每躺在病榻上时,也是如同她一般喊着母亲。   ‘母亲! ’她在心中轻喊,嘴唇一弯,竟是笑了出来。 虽转瞬即逝,但却是刹那芳华,只是,此时无人欣赏罢了。   “娘亲……”   又是一声叫喊,微弱的声音,可在皇甫灵听来却似乎有着某种力量。 以前每每她叫母亲时,母亲总是坐在窗前,拉着她的手,微微笑着。 可此时,这个女子的母亲去哪儿了呢?   她不敢再想其他,撑开舒清的眼皮,认真的观察起来。   “如何?”   一刻钟后,皇甫擎睿看皇甫灵终于从榻上站起,急声问道。   他其实心中很是担心,但刚才皇甫灵在检查时,他却是不敢打扰,唯恐惹得她不高兴,而不帮舒清了。   “她确实中了蛊毒,但我现在解不了。” 皇甫灵收好东西,冷漠的开口。   “你不是说天下没有你解不了的蛊毒吗?” 皇甫擎睿激动的抓住她,她冷冷看着他,厌恶他的触碰,暗皱着眉头。   看到皇甫灵如此神色,皇甫擎睿终是无力的收回了手掌。   皇甫灵看着他如今失望伤心的模样,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却是淡淡开口:  “此蛊名为誓休,誓不罢休之意。”   她停歇片刻,观察着皇甫擎睿的神色,看他眼神微亮,接着说道:  “受此蛊者,第一日身如刀割,痛苦不堪;第二日,痛苦加倍,恍若置身与十八层地域一般,忍受折磨痛楚;第三日,她会失去意识,但依然可感到痛苦,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其实已经身魂分离,若有片刻清醒,都可说是回光返照。”   她一字一句,说的有条不紊,皇甫擎睿却是神采渐渐熄灭。 到最后,茫然的坐与冰冷的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甫灵却似乎未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她依然神色淡漠,事不关己的接着说道:  “誓不罢休,其实意思是从第四日开始,她便会成为活死人,但却依然能感受到痛苦,却是生不如死。不能言,不能语,身体也会渐渐腐烂,自內而外,从心中渐渐发腐。誓不罢休,誓死痛苦,纠缠你一生一世。”   ‘誓不罢休,誓死痛苦,纠缠你一生一世! ” 这句话,犹如一个诅咒一般,在皇甫擎睿耳边来回回荡。 似鬼魅之声,仿佛要抽干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神色呆滞,脸色已呈现灰败,呆呆的看着舒清痛苦的模样,还有皇甫灵一张一合的嘴唇。   “公…七…七公主,中了誓休之人,真的就没救了吗? ”   巧儿也神色呆滞的站与角落,颤颤巍巍的出声问道。 只是,她的声音如此之小,若不是房中安静,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开口。 第一百零一章 你真美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有!”  一声有字,让房中两人瞬间变换了神色。   皇甫擎睿激动的从地上蹦了起来,瞬间跑到皇甫灵旁边,刚想抓住她的衣袖开口求情,可突然又想起自己刚才碰她时她厌恶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缩回手。   配上他那冰冷的面具,样子滑稽别扭,却是真正凸显出他心中的担忧与激动,还有害怕。   巧儿激动的流出了眼泪,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脑袋用力的磕着地面,毫不含糊:  “七公主,求您,奴婢求您不管如何都救救王妃。求您了,求求您!奴婢愿用任何东西与您换,哪怕是奴婢的命。”   两人的反应,皇甫灵尽收眼底,只是心中未有任何触动。   她做事全凭喜好,想救就救,想杀就杀,别人的求情,在她眼中半分分量都没有。   她从旁边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取出药丸来,正想喂舒清服下,却突感一阵风刮过,转身看去,皇甫擎睿竟已从她手中抢下了药丸。   她盯着空荡荡的手指夹缝,半天回不过神来。 皇甫擎睿转头,尴尬的一笑。 默默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给娘子吃?”   皇甫灵一翻白眼,药都被你抢走了,这会儿想起问了? 不过她看了看男子急切担忧的样子还有舒清痛苦的模样,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皇甫擎睿大为惊喜,不再管其他,急忙俯身,将药丸喂进舒清口中。 巧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配合的将水给递了过来。 直到看到舒清终于将药丸咽下以后,两人才长呼出一口长气。   “此药丸,只能暂缓她的痛苦,延续你们找解药的时间。若要真正解除此蛊,只能找到下蛊之人。”   正当两人神色渐渐放松之时,却是听到一句冰冷的话语。   两人瞬间一懵,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泼到身上一般。   “你的意思?” 皇甫擎睿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手举在半空,神情微显尴尬。   “誓休之蛊及其霸道,她的解药也只能是养蛊之人的鲜血。被下蛊者若是在三日之内服食了养蛊者的鲜血,便性命无忧,调养调养身体也能恢复如初。若是三日过后,就算找到养蛊之人,即使喝尽她身上的所有鲜血,也都无济于事。”   皇甫灵将手中药瓶收好,出声解释。   “那你刚才让娘子所服的药丸是?” 听到皇甫灵解释,皇甫擎睿疑惑的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此药丸,只能暂缓她的痛苦,延续你们找解药的时间。” 皇甫灵重复强调道。   两人总算是听明白了皇甫灵话中的意思。 片刻之后,皇甫擎睿神色凝重的问道:  “她如今还有多长时间?”   “七日!”   皇甫灵红唇轻启,迅速答道。   “巧儿,传令下去,迅速调查王妃这几日接触过的人、物、吃过的东西,凡是可疑之人,马上严加审问,时间紧迫,不可懈怠。” 皇甫擎睿沉声吩咐。   “是!” 巧儿领命,正想退出去,却听:  “等等。”   两人疑惑的向皇甫灵看去,皇甫灵不慌不忙,轻声说道:  “誓休之蛊潜伏期大概为三到五个时辰,一般下蛊之人下蛊的方式都是吃食,茶水,你们可根据这几个方面来查找。”   “谢七公主。”   巧儿躬身道谢,再次看皇甫擎睿点点头后,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苍茫天地,白雪将黑夜映照的一片雪亮。   夜晚的清水苑中,却是恢复了宁静。 皇甫擎睿、巧儿等人都去查询昨晚与舒清接触之人,还有舒清昨晚所食用的食物,汤汁等。   而清水苑守护着舒清之人,竟是七公主―皇甫灵。   皇甫擎睿害怕舒清蛊毒反复,求她留下来照看,本来以为皇甫灵不会留下,没想到他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她便欣然接受。   此时,皇甫灵托着腮帮,柔和的光亮洒下她绿色的面纱下,美轮美奂。   她静悄悄的坐在床榻前,盯着床上的女子发呆。   从服食药丸以后,舒清情况好了很多。 她不再皱眉挣扎,也不再低声呢喃,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 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众人都不会知道房中有人。   “水…” 微弱的喊叫声在耳边响起,皇甫灵看着床上女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碟翼一般。   她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返回床边时,便见舒清已经睁开了双眼。   “ 你真美!” 舒清由衷赞叹。   她昏睡了一日,置身与水火之中,孤寂难熬。 刚睁开眼,便见一绿衣般的精灵立在自己床头。   她带着薄薄的面纱,从窗户缝隙吹进来的风儿将那面纱微微吹起,伴着灯光,她的小脸光洁耀人,虽显朦胧,却更加漂亮虚幻。   “水!” 皇甫灵低头,将水递给舒清。 对上她真诚的眼神,竟微微一笑。 很浅,很淡。 却是真的笑了。   “你笑起来得样子,更美。”   女子的嘴角微微弯起,舒清虽是看的恍惚,也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但却是真的喜欢她,相信她。 不知为何,或许只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   皇甫灵将舒清扶了起来,轻轻坐到榻上,也不言语。   她话不多,也不擅长与人交流,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但她心中却是清楚,她不讨厌这种感觉,她喜欢与面前这个慈善温柔的女子待在一起。   很多年后,当皇甫灵想起她与舒清第一次谈话的场景时,依然心中温暖。 每每在那孤冷的地方待不下去时,她总是会想起她的微笑,她的坚强,如同母亲一般。   冬日严寒,初升的阳光照在院落中那盈盈白雪之上,美轮美奂。   面对着如此美景,皇甫擎睿却是心中压抑。 已经是第三天了,从那晚舒清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可他只是找到了下蛊之人是谁,却如何也查不到养蛊之人为何人。   他心中焦虑,却也无可奈何。 想起舒清这两日对他的态度,他暗自摇头,自己到底何时得罪她了?   “娘……”   她推门而入,便见千萍、巧儿、皇甫灵等人有说有笑的陪着舒清。 几人气氛融洽,看到他进来后,却都是停止了谈话,收起笑容,仿佛他是不速之客,万恶的鬼物一般。   “你们先下去吧!”   舒清头靠在软枕上,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此时寒冰一片。   看到几人退下,皇甫擎睿摸着鼻子,尴尬的走到床边。 她本来想往床榻上坐去,却见舒清一脸戒备的样子,只得搓了搓手,拘谨的站在床边,小声叫道:  “娘子!”   语气竟微微有些撒娇的味道。   “王爷抬爱,既然心中已有她人,我舒清又岂敢承受这个称号?”   尖利的指甲陷入肉中,舒清心中绞痛,这算什么? 一个巴掌一颗糖吗? 她舒清并没有这么贱,只想将蛊毒解了,而后离开这儿,从此永不相见,就像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人一样。   “清儿!”   他声音抬高,语气很是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几日为了查找下蛊之人,太过忙碌,一直没有时间了解几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舒清如此对待他。   “王爷若有事吩咐,就请直言。若无事,后转直走,出门便可,舒清不送。”   舒清语气不变,一如刚才一般冰冷。 皇甫擎睿看着她发白的面容,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说道:  “查到下蛊之人是谁了,只是她嘴太硬,就是不告诉我们养蛊之人是谁。”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直说她是谁就行。”   心口突然一疼,舒清知道是蛊毒又在作祟。 皇甫灵的药丸是好,但也不能完全让蛊毒不发作,只能缓解疼痛。   她身上难受,很是烦躁,自然对着面前之人发泄。   “你……”   皇甫擎睿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面前这个女人。 他是她的相公,这是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说话的态度吗? 更何况他还是个王爷呢。   舒清头一扬,才不管你皇甫擎睿何种表情呢。   房中陷入的沉默,一个高傲的扬着脑袋,一个低着头,怒视着床上的女人。 谁也不肯低头。   “简林庆!”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擎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低下头来,默默转身,气急败坏的吼道。   舒清心口再次一疼,果然是她。   其实这两日皇甫灵、巧儿她们也将她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她。 她也想着谁到底是凶手,简林庆是她脑中一直怀疑的一个人,只是她总是觉得她不该如此心狠,却未想过,真的是她。   那日送草莓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还未有散去,可,她怎能如此狠心? 她儿子的命,并非是她夺走的啊,她已经在尽力挽救,可她竟还如此狠心的将蛊毒放入了草莓汁里。   “让她过来见我吧!”   她低声说道,抚着心口,眼中满是悲伤。   皇甫擎睿转过身来,看着她如今摇摇欲坠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想要去扶她,可又想起什么一般,硬着心肠,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二章 跟我走 好吗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放开我!”  是简林庆的声音,她赤红着双眼,眼中全是恨意。   “下蛊之人是我,养蛊之人也是我。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其他答案。”   她浑身染血,披头散发,脸色透着蜡黄,如同将死之人。 只是她的语气却是如此狠辣决绝,透着死气,显然,她早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舒清看着她如今的模样,摇头叹息。   恨意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她原本那么善良,从不同流合污,可现在,却是如此。   “其实那晚回到清水苑后,我脑中满是你求我时的神色。”   她看到简林庆嗤之以鼻的神色,未有理会,接着说道:  “我本已决定不顾与祖母之间的亲情救出栾川,因为我觉得,人命终是世间嘴珍贵的东西。”   她看着简林庆渐渐晃动的眼睛,语气中透着无奈:  “可后来,太妃来了。她说,这件事情早已闹得满城皆知,我要想保住栾川,几乎不可能。王爷痴傻,王府一直以来都在夹缝中求着生存。我不能不顾及王府,若因一个栾川,害了王府众人性命,害的皇上将王府看成一颗毒瘤,那我必此生不得安心了。林庆嫂,你该清楚,我不能拿全府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手抚着心口,舒清说的真心实意。   她微微一叹,接着轻声说道: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早已晚了。是我对不起栾川,对不起林庆嫂,但我问心无愧。”   她声音虚弱,简林庆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眼泪睡着她肮脏的脸上划过,她眸中满是悔意,张了张嘴,却听舒清继续说道:  “我不怪你,可我却不能心无芥蒂。你走吧!我会求得王爷,饶你性命,从此,你与王府再无瓜葛。”   “王妃!” 简林庆跪与旁边,凄声喊道。   “走吧!” 舒清挥了挥手,疲累的阖上双眼,再不想言语。   “你让我放她离开?”   一刻钟后,皇甫擎睿站在舒清旁边,举着双手,愤怒的大喊。   “王爷!”   舒清拉了拉皇甫擎睿衣袖,男子愤怒的甩开,头扭到一旁,大喘着粗气,不再言语。   “我并非不爱惜自己性命,也没看透人生。我与所有平常人一般,害怕着死亡。可凡事不可强求,我在赌,赌简林庆的为人。若我对她说了那番话后,她依然坚持死咬秘密,转身离开,那便是我命到这儿了;可若是她想通,告诉了养蛊人是谁,那便算我幸运。”   女子跪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大掌。 他心疼的转过身来,扶她做好,替她盖好被子:  “你怎可如此善良?”   他指尖划过她苍白的面容,替她整理着稍显凌乱的发丝: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xing命,只能交到本王手中。我不允许,由简林庆决定你的生死。”   前一刻,温柔怜惜,后一刻,却是霸道非常。   舒清心中感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笑着。   “我…噗!”   她刚张口,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娘子!” 皇甫擎睿慌张的扶住她,鲜血喷到他的衣衫上,他惊恐的心中发颤。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   他害怕,他真的怕了。 刚才的瞬间,他仿若看到她的生命流逝。 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或许会离开他的生命中,他不要,他不允许,他不允许:  “皇甫灵!”   屋内如此愤怒凄然的叫声,让众人吓了一跳。 众人来不及多想,急忙跑了进去,却是被屋内的场景给惊得愣在当场。   只见床榻上,皇甫擎睿半跪在床上,孤冷寂寞的背影看着如此凄凉。 他紧紧的将舒清搂在怀中,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衣衫上洒落点点血迹,脸上也被鲜血覆盖,他眸中哀伤,仿若会说话一般,犹如猿之啼哭。   “让开!” 皇甫灵疾步走了过去,娇小的身躯不知如何就将皇甫擎睿顶开。   皇甫擎睿神色呆滞的倒在地上,全身都失去光彩,只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仿佛她便是他的全部。   “她没事。只是忧郁过度,情绪激动,导致一时回不过气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众人长呼一口长气,皇甫擎睿也从地上站起,他眼神怜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子,抓住舒清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擦,悲悯非常:  “娘子,醒过来,醒过来好吗?”   他声音满是凄苦,这个女人,他想了那么多年。 缘分让他们终将聚集在了一起,他不想她留给她的记忆中只有伤心与痛苦。 他恨不得将全世界都交到她的手中。   他不允许她受一点儿伤,掉一滴泪,可他却从未做到过。   “娘子,再给我时间,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不再让你伤心,带你离开这儿,从此,只有我们!”   “若你们不能马上找到养蛊之人,她便会一直这样昏迷着。” 皇甫灵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皇甫擎睿想要继续的情话。   他小心的将舒清的手放入被中,替她掖好被角。 站起身来,脸上写满坚定,大步走了出去。   傍晚,舒清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榻上,她拼命将眼睛睁大,却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他的身形如此熟悉,熟悉的让舒清以为,他们上辈子好似便认识。   “清儿,你醒了?” 那人影俯下身来,趴到了她的近前,她终于看清他的面容,一张俊逸的面容。   “亦清?” 她疑惑的问道。   不会啊,刚才他离她还是遥远,她却是觉得,他就是皇甫擎睿啊,怎么现在,竟变成了枫亦清。   “是我!” 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少了一贯的调侃,他的声音竟是如此好听。   “你怎么在这儿?” 舒清其实如今还未完全清醒,蛊毒让她折磨的全身无力,神智也时而清晰时而不清楚。   “现在已是夜晚,巧儿将你的情况告诉了我,我不放心,便悄悄过来了。”   他语气中满是疼惜与温柔,舒清轻笑,她好不适应现在的他:  “你不怕王爷吃醋吗?”   她总是爱问他这样的问题,男子好笑的看着她:  “他吃醋不吃醋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必须在你身边。”   他说的是那么坚定,舒清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有你真好,谢谢,谢谢你来看我。”   灯光柔和,照亮女子苍白的脸,枫亦清痴痴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好想将他拥入怀中,可当伸出手后,又尴尬的收回。   “亦清,我们是知己,对吗?”   女子的柔荑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急忙将她裹在手中:  “你不快乐,不是吗?”   “不!”   “跟我走,好吗?”   他眸中全是认真乞求,无一丝玩笑之言。   舒清摇了摇头,嘴角还散发着笑容:  “我爱他,即使他不爱我。我或许会离开,但我会一个人。”   “清儿!” 男子的声音充满凄苦,她怎可如此决绝,难道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丝机会吗?   “我并非不将你看成知己,我只是不想误了你。我不知道你与他之间有何约定,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帮他,哪怕我离开。”   “清儿!”   他除了叫着她的名字,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爱他,竟已爱的如此之深了吗?   ……  “贱人!” 雪花飘落,皑皑白雪洒落在地上,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装。   女子一身红色锦袍,被男子踹飞在雪中。 她看着男子紧蹙着的眉头,看着他薄凉的嘴唇,哈哈大笑:  “杀了我!杀了我啊!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鹅毛大雪,冰冷的雪地,却不及心间的那抹凉意。   她喜好红色,只是因为,他说过,他喜欢而已。 她陪了他多少年月,为他倾尽所有,受了多少次伤,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将她的性命,她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可他给了她什么,什么都没有。   或许有吧! 这落魄的心与满满的恨意吧!   “本王告诉过你,若你再伤害她,我便杀了你。” 男子的声音那么冷酷决然,是啊! 这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来都是自己奢望,自己奢求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蛊毒是我下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死在你的剑下,我秀儿此生无憾了。”   “我现在就将你杀死,而后拿你的鲜血喂她救活她。” 他蹲在她的身前,冰冷的面具离她是如此之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与毫不掩饰的杀意。   原来,他竟真的想要杀死她,她偏不让他如愿。 她要夹在他们两人之间,让他们痛苦难受,让他们互相折磨。   既然得不到,那我就与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救活?”   她得意的嘲讽:  “不知皇甫灵有没有告诉你,誓休之蛊,必须是养蛊人刚从她身上取出来的鲜血,而且必须连续服食七七四十九天才会见效,少一日,都不行!”   “你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他的双眼紧紧的逼视着她,没有往日的一点温柔与怜惜。   秀儿心中彷徨失落,她大睁着猩红的双眼,紧紧的抓着皇甫擎睿的衣衫:  “我早都活够了!” 第一百零三章 养蛊人 是谁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看到他不变的神色,更加用力的拽着她的衣衫,声音渐渐放缓,如此低微的乞求:  “其实…其实想要我救她也可以啊!要了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想,她舒清定是非常希望见到此事的。”   她双眼空洞的看着他,或许早已疯狂。   “贱人!”   皇甫擎睿一把将她甩开,满目都是厌恶。   亏他在简林庆告诉她养蛊者是谁,在巧儿告诉他秀儿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与怪异举动之后,还有所怀疑,担心自己冤枉了她。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可恶。   “哈哈哈哈!怎么,不愿意?那行啊!你走,你走啊!你走以后,我就自杀,有着你最爱的女人陪着我死,我秀儿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她癫狂的大笑着,她已经如此卑微恳求,她竟还如此决绝的不要她。 难道她秀儿,就是如此差劲吗?   “你所要的,本王都给你。” 他一把提起她的衣领,眼中像是幽若的冥火一般:  “你会成为本王的女人,有名无实的女人。”   他嘴角勾起一个还看的弧度,却是如此的残忍妖娆。   秀儿狼狈的坐与雪地上,看着男子的背影,嚎啕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八年的陪伴,竟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夕吗? 她有什么? 她到底比她强在哪里? 为了她,他竟要如此对待她。 ’  傍晚,清水苑外。 雪花点点飘落,皇甫擎睿静立在被雪花覆盖的树下,看着昏蒙的天空,不禁在想:  ‘到底是雪太过明亮,还是天空本就黑暗? 到底是谁蒙蔽了谁的心? ’   “我看到了。”   身后响起轻柔的脚步声,碾压着厚厚的雪,皇甫灵站立在了他的身旁。   “什么?” 他疑惑的问道。   “秀儿威胁你。” 她淡淡答道。   “不要告诉她,好吗?” 他声音低沉悲凉。   “为什么?” 她平静的问道。   “还不到时机。” 他回答。   “可她对我好,我不想骗她。” 她转头看他,说的理所当然。   “皇妹,这世间最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是本王。” 他亦转头看她,眸中,却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好!” 她虽看不懂他的眼神,但她却相信他。 不知为何,或许只是他说,他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皇妹。   舒清这几日以来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但她知道,总有个身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   有时候,他听到那男子温柔的叫着自己‘娘子’。 有时候,她听他温柔的在自己耳边说:  “清儿,跟我走。”   她每日被这些声音包围着,却不知道谁是谁了,好像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另一个男子竟要带着面具。   她脑中模糊,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她好想清醒过来,好想摆脱这种生活,她想抓着他们的手,告诉他们,拉起她,拉起她。 她不想再沉睡在这个梦中,她不想每日都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心间的煎熬。   “娘子,来,喝药!”   朦胧中,她感到有温热的东西流入她的口中,似乎透着腥味。 她想要抗拒,茫然无措的抬起疲重的眼皮,似乎看到枫亦清那张醉人的面容。   她想要微笑,可大脑好似控制不了她的身体。   她举了举手,可面前那人好像又变成了皇甫擎睿,他一会儿带着面具,一会儿又满脸疤痕的看着她。   她想要触摸她的脸,可场景好像又发生了变化。   她不知道变了多少次,就这样,来来回回,变来变去。 她终于昏睡了过去。   几日后,当舒清再次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一张张疲惫却也带着希望的脸。   她虚弱的笑了笑,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就是发不出声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好担心呢。”   千萍那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趴在了她的身上,她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乖,咳……”   “喝水!”   皇甫灵将水递给舒清,千萍尴尬的从她身上起来,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舒清抿嘴轻笑,经历过这场灾难,再次看到屋中众人亲近的样子,她是幸福的。   “王爷呢?”   她将水杯递给千萍,低声问道。   “嗯?”   众人低下头去,似乎都在回避着这个问题。   “嫂嫂,你该休息了。”   皇甫灵坐到床边,几日和众人相处的日子,似乎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淡了。   舒清轻轻拉过她的手,眼中全是温暖。   “与嫂嫂说说话。”   皇甫灵轻轻点了点头,众人看着如今的场景,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的蛊解了?” 她轻声问道。   “还没有完全解。” 她不习惯的将手抽了出来,站起身来,低声回道。   “蛊没完全解,但你要走了,是吗?”   她的眼神温柔,可却也如此炽热。   皇甫灵躲避不及,也从来不知如何撒谎,便点了点头。   “嫂嫂已经没有危险了,我该回竹沁居了。” 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她不知为何,竟然开口解释。   从十三岁开始,她一直一人生活在京郊的竹沁居中。 她不知道别人的人生该是怎样,但她知道,竹沁居的生活,便是自己一生的生活。   每日日出而起,研制蛊虫。 她喜欢清净,喜欢一个人生活,若是有人搅了她的宁静,她便杀了那个人。   “留下来,陪我,好吗?”   舒清看着她,慢慢坐起了身。 她急忙扶住她,眼中是犹豫与纠葛。   竹沁居外的生活,本来与她无关。 可她从被皇甫擎睿带到这儿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违背了自己所认为的规矩,陪在了舒清的身边、发现了皇甫擎睿的纠结、看着众人对舒清的关爱与依恋。   “恩!” 她再次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也许,只要是嫂嫂说的,她就会答应吧。   “谢谢。” 舒清再次握住她的手,由衷道谢。   她知道她的故事,不想让这么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再次回到那孤冷的竹沁居中。 何况,她也舍不得她。   她的人生可以有别的活法,她会帮她,让她从此快乐。   “不用,我只是喜欢与你在一起。你像母亲,她也曾说,我是最漂亮的。”   她嘴角弯起,追忆着母亲的音容笑貌,也看着面前的舒清。   与她在一起,似乎挺好,至少她不反感,她很开心。   几日后,舒清刚将皇甫擎睿托人送来的汤药喝完,坐在床上无所事事,便见门外出现一双男人特有的黑色靴子。   她抬头看去,男子修长的身材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浓眉大眼,半张俊逸的面容,半张冰冷的面具。 薄而性感的嘴唇,乌黑亮丽的头发整齐的束起。 黑色的衣装在风中摇荡,她竟然看痴了。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今生的依靠。 可他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人,她嘴角翘起,眼中却泛起泪光:  “王爷!”   她低声叫道,却如同穿越时空一般,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他疾步走了进去,嘴边的话语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好吗?”   他沙哑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很好!”   绝美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她不敢擦拭,唯恐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   这么多日,她一人躺在床上,见不到他的踪迹,心中全是担心。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她担心他不要她了,担心他不留一句话语,便离开自己的生命。   她想要去找他,可是,她不敢。 她爱的彷徨,爱的小心。 她有时候想要他的一个答案,这样,她就知道她是去是留;可她有时又害怕他的答案,她怕如那晚一般,他将另一个女子搂在怀中,如同看坏人一般警惕的看她。   她不要,她宁愿自己先欺骗着自己,这样至少心中没有那么痛。 不会窒息,不会痛的想死。   他听到她的回答,却是静立在那儿,沉默着不知再说些什么。   “你……”   “你每日送来的药,我都会喝。” 床头上立着的青色瓷碗,静静地看着两人。   她知道那是解药,她也知道,那里面有养蛊之人的鲜血。   “养蛊人,是谁?”   几日来,没有人向她提及养蛊人是谁。 她知道,她们都是收到了他的命令。   她不想强迫她们,但她想要知道真相,所以今天,她问他了。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别的她没有所求。   他抿着嘴唇,目光依然盯着那空了的药碗,不敢转移目光,不敢看她。   “是秀儿吧!”   他的反映,她看在眼里,心中所有的不确定,都一一消退。 真的是她,那个女人。   ‘呵呵! ’她心中自嘲一笑,每日用着她所爱之人的鲜血,他该是痛苦的吧。   “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不用继续让我用她的血了,终有一天我还会死的。”   她不会轻易选择死亡,可也不想看到他心痛。 七七四十九天,那么多的鲜血,每给她喝一点,她都会抱着那个女人温柔的安慰着。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他会对她有那么一丝愧疚,是不是他就能记得,曾经他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女人。 第一百零四章 你的命是我的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她该如何过,那何不,就让她现在死了,也成全了他们呢?   “你不会死!” 他语气低沉,却也透着坚定。   她好笑的抬头,红唇轻启:  “我会!” 世间这么多人,都有生命走到尽头的一天,只是早与晚的问题罢了。   “你的命是我的,由不得你!” 他走到她的跟前,声音温柔。   她抿嘴轻笑:  “你这人,太过霸道。”   “我从来,都只对你霸道。” 他坐到她的身旁,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她悄悄擦掉眼中的泪水,轻轻笑着,躲进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一如以前一般,那么温暖。   他臂膀滑到她的身后,将她拥在他的怀中。   在她还不知道他是装傻以前,他们便每晚这样度过。   舒清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 以前总是不明白,在他怀中,她为何能那么快的入睡。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一种感觉,踏实的感觉。   “我…我想给秀儿一个名分。”   他闭着双眼,闻着她发上的清香。 他不忍心打破这份温存,可有些事情,她逃避不了,她总会知道。   “嗯。” 她轻轻的应道,从她怀中坐起。   “你…同意了?”   他以为她会哭闹,会骂他,会打他。 可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他宁愿她哭出来,至少这样,她不会压抑,她心中会好受些。   “您是王爷,想要纳一个妾室,又有谁会不同意呢?”   她嘴角弯起,只是心中已痛的窒息。   正如她所言,他是王爷,他干什么都是应该的。 何况,他还爱着那个女人。   “清儿,你记着,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他再次紧紧将她拥在怀中,那么用力,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   她头枕在他的肩上,轻轻闭上双眼,闻着他身上她熟悉的味道。   她曾经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在以为他是傻王以后,将所有一切都放弃了。   可她没想到,她爱上了他。 在他还是傻子的时候便爱上了。   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爱,那种没有理由的爱,无关乎身份与样貌,只是因为他是他,如此简单。   “你先休息吧!”   她不知道他们相拥了多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她都未有回过神来。 她倚在门上,看着阳光照在白雪之上,那长长的脚印,证明着他刚刚来过。   她无助的蹲下身来,头蜷在膝盖上,关上了房门。   “母妃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   “娘子,别怕哈!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房子真的塌下来,先砸到的也肯定是我。”   “娘子笑了,不生气了啊!”   “娘子好凶啊!”   “娘子,我错了!”   “娘子不会死于非命,王府就算不管你了,夫君也会永远守护着你的。”   “娘子……”   与他在一起的日子,他的话语,他的表情,一遍遍的回荡在自己的脑中。   她靠在门上,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终于嚎啕大哭。   “清儿,你记着,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我想给秀儿一个名分。”   “皇甫擎睿…皇甫擎睿…皇甫擎睿……”   泪水将她单薄的衣衫浸湿,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想躲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哭泣,一个人发泄。   “皇甫擎睿,最后一次的放肆吧!对你的思念,从此都会放在心中,再也不会搅扰你的生活,再也不会听到你叫我娘子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慢慢适应,真的。 我是舒清嘛,我那么坚强!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的过着,舒清每日躲在清水苑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 似乎,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除夕之夜,舒清打开窗户。 绚烂的烟花照亮黑夜,王府内,随处可听见的欢声笑容在耳边飘荡。   她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参加任何夜宴。   她知道,或许她该争一争的。 皇甫擎睿对她,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可她只要一想起他将秀儿拥在怀中的样子,她便失了勇气。   还有十九天,十九天之后,她的蛊毒便会全解,她便可以离开他,离开禹都了。   “今晚,我来陪你守岁如何?”   肩头一暖,一件斗篷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轻轻拉过,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有这件斗篷?”   若她没有记错,那日回门,皇甫擎睿曾指着这件斗篷,说它漂亮。 只是她觉得,母亲死后,这些东西她不配拥有,便心情失落的回了王府。 可如今,这件斗篷为什么在他的手中。   “你皮肤白皙,红色的衣裳穿在你的身上,最是好看。”   他目光柔和,认真的对她说道。   她将斗篷从身上脱下,递到他的手上:  “谢谢你,它值得更好的人拥有。”   蛊毒事件之后,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他也不再对她总是调侃。 可她心中有着那个人,又如何能接受了他?   “清儿,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   枫亦清将斗篷叠好,放与她的榻上,她不想与他争辩。 如此良辰美景,他愿来陪她这个寂寞的人,她是感动的。 可正如她所说,他们是知己,也只能是知己。   “千萍她们离开之前,膳房送来了很多菜肴,只是我当时不饿,没想到,此时竟有人与我一起用膳了。”   她转过身来,调皮一笑。 枫亦清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佳肴,笑着说道:  “良辰美景,佳肴美味,怎能少了美酒呢?你等着哈。”   “艾!”   舒清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他,无语的坐与旁边的凳子上,直盯着那件红衣斗篷发呆。   “来了来了。”   一刻钟后,枫亦清不知从哪儿拿来两大坛子酒,兴奋的闯入屋内。   舒清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他每次来王府都仿若在自己家中一般,从来都没有做贼的认知。   她一把将一坛酒从他手中抢过,眼神怪异的问道:  “哪儿偷的?”   枫亦清尴尬的摸摸鼻子,而后双眼一瞪,不服气的道:  “什么偷的啊?我这是借,与皇甫擎睿同流合污这么久,还不让我喝他两杯酒了?”   “来来来,倒上!”   他见舒清依然表情怪异的盯着他,心中颇不舒服。 急忙拉她坐下,给她倒了杯酒。   “你蛊毒还未完全解,少喝点吧!” 他轻声向舒清说道,语中尽是关心。   舒清拿起酒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苦涩的笑容,一把将酒水灌入喉中。   酒水辛辣,她却像是找到慰藉一般,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倒入口中。   “再来!”   心中压抑难受,不知是酒水辛辣,还是情绪使然,她眼中渐渐滑下泪珠。   “知道吗?我曾以为,嫁与他,是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可……呵呵呵!”   她痴痴的笑着,踉跄的站起,红色的脸蛋,已稍稍透着醉意。   “清儿!”   枫亦清一把将小女人扶住,她倒在他的怀中,扭动着身体:  “我嫁给了一个傻子,你知道吗?我嫁给了傻子,可,可我还爱上了他,我还不后悔,不后悔……”   她在他怀中不安分的乱动着,被酒精麻木了神经。   他听着她的话,脸上是满满的痛意。 将她按在怀中,他再次将烈酒穿肠,让他在心中焚烧。   “皇甫擎睿……”   怀中是女子轻轻地呢喃之声,他抚着她的眉目,她小巧的嘴唇微微撅着,含糊的眯着眼睛:  “嘿嘿,你…你和他长的真像。”   她胡乱的在枫亦清的脸上比划:  “看,你带上面具,也和他一样了。”   “哈哈哈,咯咯咯!”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骑在他的腿上,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脸上滑动,痴痴的笑着,一遍又一遍的比划。   他拿开她的手,将她压在怀中,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一种又一种的的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她竟如此爱他。 心中满满的都是他,就连喝醉了酒,口中说的也是他。   他心中烦躁,借酒浇愁,心中万般滋味。   她好似嫌他压着她了,不满的挥着手,长长的睫毛如同碟翼一般,眨个不停。   外面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身子,却并未清醒,更加用力的钻入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嘟着嘴唇,冰凉的小手,确已伸进他的衣中。   他低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她的嘴唇,娇艳如玉。   一杯烈酒再次下肚,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滑动,似乎要找寻着更加暖和的位置。   他看着她诱人的红唇,酒精的错乱,早已让他失了往日的沉静,俯身便吻了下去。   他撬开她的贝齿,口中的酒香拌着她的味道,如此让他着迷。   她似乎被吻得难受,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他用力的吸允着她口中的芬芳,她发出压抑的叫声。   他似乎被刺激到神经一般,再也忍不住,打横抱起她,便朝着床上走去。   红色的斗篷掉落地上,一层层衣衫尽数褪去。 屋外烟花绽放,美轮美奂。 屋内…… 第一百零五章 王爷驾到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泪,失了枕巾。  蜷缩在被中的她,眼中全是满满的悔意。   她紧紧的攥紧身上的棉被,心中满是冰冷彷徨。   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何她要喝那么多的酒?   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那一段段残破的画面在自己脑中回荡,告诉着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清儿!”   男子愧疚的语气,满是伤感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她紧紧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已经这样了,不是吗? 自己爱着的人,本就不爱自己,她又何必,为他留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呢。   “清儿,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   他赤裸着上身,半跪在她身后,想要抚上她的身子,可又害怕的缩回了手。   “你走!”   女子哽咽痛苦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紧皱着眉头,却是不知如何安慰她。   “走啊!”   沙哑的声音,似乎要将嗓子穿透。 用尽最大的力气,不在乎后果。   枫亦清低着头,终于走下床去,捡起地上一件又一件散落的衣衫,抿着嘴唇,平静的套上。   “我曾说过,让你跟我走。现在这句话,依然可以兑现。你若想走,让巧儿传话给我,我等你,永远!”   “滚!” 女子尖厉的喊叫,刺透耳膜。   舒清听到关门的声音,终于承受不住,猛然坐起身,胡乱的撕咬着被子。   “啊!”   她大声的吼着,痛苦的捂着双耳,不想让那一幅幅画面穿到脑中。   ‘永远? 永远是多久,她不知道,可她再也不要见到他。 ’  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皇甫擎睿? 脑中生疼,她缩在墙角,捂着脑袋,脑袋趴在膝上,放声大哭。   “小姐……”   外面响起千萍敲门的声音,她坐在梳妆台前,一遍又一遍梳着自己秀长的发丝,不想应答。   “艾,不会还没起吧?”   “小姐……”   开门的声音。   “您在里面呢!奴婢还以为您没起呢。小姐,您是不知道,昨晚王府夜宴那叫一个热闹呢!有舞女跳舞、民间的耍猴、还有秀姨娘舞剑,啊……我,对不起,小姐。”   说到此处,千萍慌忙捂住嘴巴,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小姐最近因为秀儿那贱人的事心情一直不好,虽然说王爷痴傻,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对秀儿只是依赖。 可一个奴才突然成了半个主子,让人心里不舒服,就好像给心底插了根刺似的。   还有这王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最近突然很少来她们小姐的清水苑了。 一般都宿在锦逸轩中,要不就是去秀姨娘的浣秀阁了,就连昨晚守岁他好像都没来。 也不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哎,傻子的心,她还真的是猜不透啊。   “我没事,你这大过年就咋咋呼呼的,可是担心本王妃少给你赏钱了。放心吧,一样可都少不了你的。”   舒清尽力将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戳着千萍的额头,笑着回道。   “哎呀,小姐!”   千萍跺了跺脚,乖巧的跪坐到旁边,拿起舒清手中的梳子,替她梳妆。   “听府里的嬷嬷说,往年大年初一众人都要到宫中拜年,奴婢估摸着王爷一会儿就来接您……”   “叮咚!”   千萍话未说完,耳环掉落地上的清脆声音便响了起来。   “小姐?” 千萍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掉落的耳环,这小姐今日有点不正常哈。   “啊!我一时不慎,竟然将耳环弄掉了,你说我是带那个蓝色的好看还是这个白色的?”   舒清摸着剧跳的心口,勉强笑着,问着旁边的千萍。   这么快就要见他了吗? 她有何颜面再见他了? 这么一个肮脏的自己,如何还能配的上他。   “千萍啊!我突然觉得心口疼痛发闷,今日……”   “王爷驾到。”   舒清话未说完,便见皇甫擎睿已经进入屋内。   多日未见到他,他依然英俊如初,意气风发。 他似乎酷爱黑衣,黑色的衣衫,黑色的斗篷,黑色的脚靴。   “王爷。”   她并未起身,依然坐在梳妆台前,只是身子微转,低了低头,算是给他行礼。   他并未言语,刀刻般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只轻轻的挥了挥手,抿着嘴唇。   看到千萍躬身退出以后,舒清心中更加慌乱。 她低垂着脑袋,眼前是他越来越近的黑色靴子。   “抬起头来。”   他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颈部,温温热热。 她双眼一热。 害怕着他此时的温柔。   “臣妾还未梳妆,恐污了君目。”   她怎么敢抬头,又如何面对他? 昨夜与枫亦清的种种还在脑海,今日她所爱的夫君便在她的身旁,她要如何? 才能屏退心中的愧疚。   “本王刚听你说心口疼痛,是本王的不是,这么久不来看你。可今日是大年初一,我们理应去宫中给太后拜年,不然惹人非议诟病。”   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她贪恋着却想要后退。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他以为她在耍小脾气,以为是她吃醋,嫌他这么久不来看她。   可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抬起头来,还是没忍住,泪水划过她绝美的脸庞。   是她对不起他,是她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尽管一切都并非她所愿,可她心里却终是过不了这道坎。   她不会像其他小女人一般绝望内疚的自杀,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待在他的身边,不能再当他的王妃了。   他与秀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有情,妾有意。 她该退出了。   “臣妾不敢怪王爷,王爷事物繁忙,可臣妾今日身子真的不适,王爷可带秀姨娘……”   “本王在外面等你。”   皇甫擎睿从地上站起,未有等她把话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难道不知道去宫中拜年的意义吗? 若是让秀儿陪他去了,以后众人会如何看她? 她今后在王府还如何生活? 他想,光是那些下人背后的恶言恶语,她便承受不住吧。   皇城巍峨,一如以往。   站在恢宏壮阔的宫门外,舒清却是无心理会。   她沉默着看着身旁脸色难看的男子,不知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唯恐自己一出声便惹他更加生气。   “睿王爷虽然痴傻,但与睿王妃舒清却甚是恩爱。舒清,不管本王与秀儿如何,都请你搞清自己的身份。”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掌,在她耳边低语道。   她眼圈泛红,心中却是滴血。 无论何时,他似乎都喜欢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包裹在手中。   曾经,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着他的触碰,喜欢他保护着她的感觉。 可如今,她却害怕,他每离她近一步,她便觉得她的罪恶便多一分。   她甚至有种冲动,把昨晚的荒唐告诉他,随他如何处置,哪怕他杀了她,她也不会怨他分毫。 可她不能,那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有枫亦清。 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很是要好,他们也有着许多打算和计划,不能因她一人,让他们的关系走到尽头。   “臣妾会认清自己的身份,还请王爷放心。”   她不敢从他掌心将手抽出,步伐僵硬的走在他的身旁。 他需要她,给别人营造一个他们恩爱的假象,她便配合他,告诉世人,他们有多恩爱。   “王爷,你所要的,舒清都会给您。但舒清知道,早已配不上您,舒清别无他求,只求一封休书。王爷……”   “闭嘴!”   他咬牙怒吼,眸中喷出火来。 这是哪儿? 是什么时刻? 她竟然在这个场合想要休书?   舒清将他的愤怒全都看在眼中,她闭上双眼,将眼泪尽数滑下。   ‘皇甫擎睿,我们终归是走到了尽头,就算你今日不给,以后,也定会给的。 因为,您无法要一个如此肮脏的王妃。 ’  “睿儿携娘子给皇兄、母后拜年了。愿皇兄龙体康健,愿母后青春永驻。”   今日拜年是在太后薄冰兰的懿祥宫中进行的。 凡是能来宫中拜年的本就是皇亲国戚,都可算上自己人。 皇甫擎旳仁孝,又想讨太后欢心,便将拜年场地设在了懿祥宫中。   “睿儿,来,快来母后身边。”   两人一进来,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太后依然如以前一般,表情亲善的朝着皇甫擎睿招了招手,皇甫擎旳只稍稍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正向角落走的舒清身上。   “睿王妃,你可有一段日子没来宫中了。本宫听说你前段日子病的不轻,来,过来让嫂嫂看看。”   皇后商宛瑶身着凤袍,举止端庄的坐与皇甫擎旳的下手。 她也看到舒清要往角落走去,不知是不想让舒清尴尬还是接收到皇甫擎旳的眼神,出声喊道。   舒清抬起头来,对着商宛瑶感激一笑,抬步便向商宛瑶走去。   “皇上,臣妾也好久没和姐姐叙旧了。这肚中的孩儿也日日叫唤着,说想要见亲人,皇后娘娘,您看可否让姐姐坐到臣妾身边来呢?”   舒清刚走了一步,便见舒浅一脸娇柔的摸着肚子,对着皇甫擎旳说道。   舒清尴尬的站与中央,她当然知道她并非什么香饽饽,舒浅争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事,可现在如此僵持,似乎也不是什么办法。 第一百零六章 舒家生死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幺,淑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这群人没将你肚中的皇儿看成亲人似的。淑妹妹要真的想家了,何不求得皇上皇后让你那姨娘母亲…喔!你看我这嘴……”   说道此刻,裴艳还故作悔恨的捂着嘴唇,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道:  “何不让舒夫人来宫中待几天。皇上皇后都是明事理之人,想必都会同意的,皇上,您说是不是啊?”   裴艳生的娇媚,声音酥麻,她此话一出,舒浅暗中皱着眉头,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可皇帝皇甫擎旳和众多妃嫔都是点了点头。   舒浅刚进宫便得皇帝宠爱,本来众多妃嫔便很是嫉妒。 好不容易被皇上打入冷宫了,这没在里面住几天,又怀了龙种。 她这可真算是惹了众怒,众人不排挤她排挤谁呢?   舒清低头不语,后宫争斗她也是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今日她倒是当了一回导火线了。   “好了好了,淑妃你怀有龙种,将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至于睿王妃,来,到嫂嫂身边来。”   商宛瑶这番话说出,甚是大方得体。 舒清笑着点头,终于是坐了下来。 而舒浅却是脸色难看,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舒清估计自己都死了好多次了。   “清儿,你手怎会如此冰冷?”   舒清刚坐下没多久,商宛瑶便拉过她的手,小声问道。   她看了看旁边与太后薄冰兰有说有笑的皇甫擎睿,勉强笑了笑,低声回了句没事便再不言语。   这太后每次只要一有什么活动就将皇甫擎睿拉到她的身旁,永远都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她就纳了闷了,这薄冰兰与她亲儿子似乎都没有这么亲近吧。   “清儿,你可要注意保护身体啊!”   正在舒清走神之时,却是听到耳边响起充满磁性的声音。 原来,因她坐在商宛瑶身边,与皇甫擎旳挨得极近,商宛瑶刚才声音虽小,可有武功在身的皇甫擎旳却还是将话听的一清二楚。   “谢皇上关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   舒清头未抬,只是低声回道。 近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与皇甫擎旳有何纠结,看来,她要尽快离开禹都才是。   “皇弟,朕近日听说你将七皇妹从京郊接出,她目前便住在你的府上?”   “是啊,皇兄。七皇妹喜欢娘子,睿儿也喜欢七皇妹。”   皇甫擎睿咬着糕点,含糊不清的答道。   “七皇妹自小便磨难多多,你们将她接到王府是该好好照顾。只是今日过年,你们怎么不将她带到宫中呢?朕与她多年未见,如今倒是想要见见了。” 皇甫擎旳看着皇甫擎旳,眼中满是探究。   舒清心中一慌,她自然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机,恐怕皇甫擎睿这些日子的作为让他生了怀疑。 急忙解释道:  “陛下,七皇妹喜清静,不爱热闹。臣妾怕她不懂规矩,便没让她来,此事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薄冰兰品着面前的热茶,听到舒清的回答后,眉头微皱,启唇道:  “那小丫头再怎么说也是我天泰的公主,以后还要面临多次这种场合,可不能再惯着她了。”   “是是!”   众人连连应是,却听薄冰兰接着说道:  “哀家记得她在京郊也待了几年了,如今也已成人,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皇上皇后,你们可要想着点那丫头的婚事,可别耽误了。”   皇甫擎旳和商宛瑶都是低头应是,舒清却是心中不平。 皇甫灵脸上的胎记如同疤痕一般,她们又不是不清楚。   如今薄冰兰将此事堂而皇之的提出,到底是真的想要给皇甫灵找得一门好姻缘,还是别有居心,众人不用猜也已清楚。   女人的妒忌心有时真的太过可怕,姬婉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先帝也已经离世。 如今皇甫灵对她薄冰兰造不成任何影响,她竟还要让她活的不痛快。 或许,自己就不该让皇甫灵离开竹沁居,这样宫中众人又哪会想起她来?   正月初一过去以后,舒清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 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睡觉,或者和皇甫灵说说体己的话,告诉皇甫灵一些与人相处的道理。   只是,只有舒清自己明白,她离开的计划要尽快实施了。 如今巧儿每日将枫亦清书信送到她的手中,她虽未有看,但心中也大致能猜到一些。 她不会给他机会,所以也只能离开。   这日,舒清一人在房中看书,巧儿从外面走进,再次将枫亦清书信递给她:  “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看。”   她眼睛未离开书页,只随口说道。   “王妃,阁主说这次书信与以往不同,是真的出事了,还望王妃切勿再烧了。”   舒清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巧儿。 巧儿被她盯着心里发毛,摆了摆手,尴尬的说道:  “奴婢不知您和阁主发生了何事,但奴婢也确实不知您将书信都给烧了。这是阁主说的原话,奴婢也只是代为传达。”   “你下去吧!”   舒清挥了挥手,巧儿转身,一步三回头,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舒清眼睛盯着书页,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后烦躁的将书扔到桌上,盯着桌角的书信,却是不知该不该打开。   ‘哼,你说让我别烧,我便不烧吗? 凭什么听你的。 ’  几秒钟后,舒清将书信拿到手上,心中这样想着,便将书信向火盆中扔去。   ‘可假如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  已经快要到火盆中的书信又被她慌忙接住。   舒清一会儿看看火盆,一会儿又看看书信,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将书信打了开来。   字迹映入眼帘,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很是符合他的气质,可舒清却总觉得字体有点儿熟悉。   ‘明日午时,福鑫斋一聚,关乎你舒家生死,不见不散。   枫亦清。 ’  语言简洁,确实没有任何浓情蜜意。 可关乎舒家生死,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是兵器? 可兵器之事,也只有皇甫擎睿在自己面前提过。 若真是那批兵器出了问题,该找她的人,不应该是皇甫擎睿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枫亦清。   此事透着古怪,可信却是巧儿送来的,定是没错。 而且关乎舒府众人性命,看来,她是不得不见他了。   巳时,锦逸轩内,皇甫擎睿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对着身旁之人吩咐道:  “本王今日有要事要办,府内假扮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跟在本王身边许久,本王不想这次再出什么问题了。”   半天未听到身边之人答复,皇甫擎睿疑惑的转过身,便见与他带着相同面具,相同装束的人,一脸呆愣的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咳、咳!”   皇甫擎睿清了清喉咙,戚峻醒悟过来,急忙低头:  “是,属下明白。”   “在想什么?”   皇甫擎睿轻弹身上的灰尘,随意问道。   “没,没什么。”   戚峻微低着头,被面具遮挡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只是眼中满是痛苦。   “本王记得你与秀儿关系很是要好?”   男子清冷的声音未有任何起伏,戚峻却是心中剧跳,冷汗淋漓。   “没,没有…属下与秀儿,噢!不,秀姨娘只是以前共同处事,多有接触,属下……”   “本王听巧儿说你那晚对秀儿多有呵护。”   戚峻断断续续,话未说完,便听皇甫擎睿再次平静的说道。 他心中一惊,冷汗顺着脸颊留下,稍微抬头对上皇甫擎睿探究的双眸,碰的一声跪与地上:  “属下知罪,那晚对王妃多有得罪。可那晚也纯属无奈,并非属下……”   “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些。” 皇甫擎睿转身,静静的靠与旁边的软椅上。   戚峻哆嗦着嘴唇,心中一个个想法跳入脑海,却又瞬间被他否决。   皇甫擎睿静静的看着脚下神色复杂的戚峻,倒了杯茶水拿在手中。   “你为了秀儿,犯了多少过错,你心里都该清楚。本王不追究那些事情,是给你机会,可你直到现在都还让本王失望。”   皇甫擎睿将茶杯掷与桌上,茶水四溅。   戚峻慢慢抬起了头,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此时全是痛苦:  “属下确实曾对秀儿心存幻想,可那是以前,如今属下早已幡然醒悟,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从今以后,属下只会将秀儿看成主子。”   “蠢货!”   皇甫擎睿怒声吼道,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对着戚峻扔去。 茶杯飞出,在空中滑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戚峻不敢躲避,眼睁睁的看着茶杯落在他光亮的额头上。 瞬间,茶杯破碎,鲜血淋漓。   “王爷?”   戚峻不明所以,也不敢擦拭额头上的鲜血。   皇甫擎睿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这么白痴。   “本王不管你将不将秀儿当成主子,本王也不关心。本王只希望,你别被女人冲昏了头脑,而误了你的终生。”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蹲在戚峻面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戚峻肩膀被捏的生疼,此时,终于明白了皇甫擎睿话中的意思。 感动的点了点头。   “谢王爷!” 第一百零七章 太尉阎承安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已是午时,福鑫斋外,却是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贵公子。   身材纤弱,皮肤白皙,颇为文静。 若不是束着头发,别人定以为是哪儿冒出来的懵懂少女呢。   “清儿……”   枫亦清站与侧门拐角处,看到舒清过来,脸上闪现一抹喜色,轻声叫道。 却见人家仿若未看到他一般,笔直的从他面前走去。   枫亦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巧儿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在舒清身后也走了过去。   福鑫斋后面,藏有一个装饰甚好的雅间。 这处地方,舒清也只告诉了枫亦清,方便与他谈论一些事情。   舒清低着脑袋,想着刚才枫亦清俊逸的面容,心中却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她与他,本只是合作伙伴,后来成为了知己。 她也以为,他们只会是知己,却是未有想到,很多事情,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意,可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即使如今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她依然不能给他什么承诺。   她手背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向雅间里走去。 却是在抬起脑袋时,惊吓的后退。   “清儿。”   后背被一个人有力的扶住,她努力收拾好心情,笑着抬起头来。   “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尉大人阎承安。我天泰栋梁之才,天泰大小战役,可都有他的身影啊。”   枫亦清走到舒清身前,一指面前之人,介绍道。   舒清笑着点头,微微屈膝:  “早就听过太尉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只见对面那人身穿灰色大氅,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虽已到不惑之年,却气宇轩昂,不见老态,一双眼睛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重墨。 胸膛横阔,给人种勇猛的气概,却偏偏又如卧虎般沉稳。   “不敢当!睿王妃才是女中豪杰,年纪轻轻便身怀万金,也是我天泰的天之骄女。”   他声如洪钟,宽厚的嘴唇张起,却是真心夸奖。   “两位就别在这相互夸奖了,两位都是豪杰,就亦清是庸人。”   枫亦清笑笑,走到两人中间,笑着说道。   “枫公子青年才俊,一直在王爷麾下办事,果敢非常。天下若有谁敢说你是庸人,我阎承安可真要和他过过招了。”   阎承安大手一挥,甚是豪迈。   舒清抿嘴轻笑,心中却是轻叹,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皇甫擎睿装傻,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蒙在谷里。   她抬起头来,却见阎承安身旁的年轻人急切的拿手指着自己,对着枫亦清连使眼色。   “啊?”   枫亦清故作疑惑的看着他,阎承安看不过去,一巴掌对着他的手脑勺便拍了下去:  “你这臭小子,还嫌丢人不够吗?想来睿王妃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阎星华摸着脑袋,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阎承安,敢怒不敢言。   舒清被父子相处的方式给逗笑了,笑着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禁卫军统领阎星华阎统领了吧?那日御花园中,我们该是见过一面的。”   这阎星华长的也是气宇轩昂,看着英武神勇。 只是与他父亲阎承安比起来,却是少了分沉稳,却也多了份坚毅与活力。   “那日的事,咱能不提吗?” 阎星华一听御花园三字,表情瞬间变的丰富多彩。 众人哈哈大笑,阎星华抚着脑袋,看着枫亦清嘟囔道:  “枫兄,那日之事皇上已经赏了我板子了,我这也真诚像你道歉了。你要再笑,我可跟你急啊!”   “你这小子,幸好枫公子未有出事,不然你就不是被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阎承安看着儿子那怂样,笑着一脚踹去。   阎星华急忙快走几步,巧妙躲过,而后向着阎承安办了个鬼脸。   舒清脸上浮现笑容,这阎星华简直就是个活宝。   枫亦清看着舒清脸上的笑容,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舒清感到了那道炽热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收起笑容,在旁边饭桌旁落座。   “王妃,其实今日我托枫公子找你来,是因为你父亲制造兵器之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待巧儿携婢女将茶水甜点送上后,阎承安郑重开口道。   “王爷曾向我提过此事,只是不知如今到底是出了何事?还请太尉大人如实相告。”   舒清在来之前便猜到是兵器之事,也好奇这事怎么会与舒府众人生死有关,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王妃该知道天泰有法度,除了朝廷以外,其余人等是不得私自制造、贩卖兵器的。”   舒清点了点头,乱世天下,诸国争雄。 朝廷也定要将兵器掌握在自己手中,以便控制。   “你父亲其实在同安之时便已开始私造兵器,到禹都以后,又通过王爷牵线,让我将关卡放松让他能更顺利的贩卖这些兵器。  可天子脚下,当今圣上虽然继位时间甚短,有些权利是还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你父亲在禹都如此大动作的行为,想要不被发现也难啊。”   舒清心中剧跳,这次父亲可以说真的将事情闹大了。 私造兵器,形同谋逆,弄不好,舒府所有人的性命都要赔上。   “那目前此事可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舒清问道。   枫亦清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出声答道:  “目前皇上也只是发现他们私造兵器的地点,凭着皇上的本事,我相信没有几日便会查到舒府头上。倒时皇上也会顺着舒府这条线查出是我们帮忙运输,到那时,恐怕就不是只有舒府倒霉了。恐怕睿王府,太尉府都得受到牵连。”   “这么严重?”   舒清不懂国事,也不想对父亲的事情有什么参与。 却未想到,这次,他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 连着王府,太尉府竟然都要受到牵连,想着此事还是她在中间搭线。 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目前我们只能先从中做点阻隔,希望别让皇上这么快查到我们头上,但此方法也都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今天叫王妃过来,就是想问问王妃可知你父亲到底在计划着什么?若是清楚了他的目的,这事也好解决啊。”   阎承安点了点头,回答舒清话语。   “父亲做的事情我一般都不参与的,何况我都嫁到了王府。”   舒清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突然想到:  “对了,上次我听王爷说父亲想将这批兵器运到其他国家,就是不知现在可查出目的地了?若是知道了目的地,是不是能更好的猜透他的目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   阎承安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你父亲竟然将这些兵器运到了南楚,接收兵器的人是南楚一个好像叫苟雄的将军。”   ‘谁,苟雄? ’  舒清心中再次一跳,母亲死后,她曾派人查过杀害母亲之人的身份,若没记错,那人就叫做苟雄。 父亲又怎么会与苟雄有所接触?   “怎么了?” 枫亦清看着舒清瞬间发白的小脸,担心的抓住她的小手,舒清急忙将手抽了出来,收起思绪,抱歉的说: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怕皇上查出来这批兵器的目的地。若是皇上查出,此事就不单单谋逆这么简单了,这是叛国,通敌。恐怕到那时,此事就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阎承安此话一出,房中众人都是眉头紧锁。   舒清心口剧烈跳动,没想到父亲竟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今日阎承安将自己叫过来,而并非父亲。 是不是也担心父亲真的有什么**居心?   他想先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以备后续更好的解决此事。   若她没有猜错,若此时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管是阎承安还是枫亦清更或者皇甫擎睿,都定会将舒府给推出来躲避灾祸。 毕竟他们与父亲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存在什么道义不道义的问题。   “太尉大人、阎统领,舒清明白,此事是给你们惹麻烦了。我会尽快面见父亲,争取问清楚他此事的情况。到时一定给众人一个答复,也请你们放心,舒清定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舒清先谢谢各位,向你们赔罪了。”   舒清站起身来,朝着众人鞠躬,真诚赔罪。 若不是因为皇甫擎睿的关系,他们必不用蹚此次浑水,舒修明此时也说不定早被众人交了出去。   “睿王妃请起。”   阎承安颇有一副大将风范,他虚扶一下舒清,却是接着说道:  “老夫虽与王爷关系密切,但却也是天泰将军。若是让我发现舒修明真的有谋逆之心,老夫也定不会客气。还请王妃见谅。”   舒清抬起头来,理解的点了点头,却是面色苦涩。   舒修明既然敢制造兵器,其心也早已昭然若揭。 阎承安今日来将此事告知,一来是看在皇甫擎睿的面子上向自己提个醒,二来怕也是向自己下最后通牒,让自己站清楚位置了。   只是此事,若是站在法的角度考虑,是好解决。 可偏偏她与舒修明,与舒家众人都有血缘关系,又怎可轻易放下呢? 第一百零八章 我知道你的期许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将阎氏父子送出去以后,房中只剩下舒清与枫亦清两人。   舒清心情不好,也不知如何面对枫亦清,甚是尴尬。 而枫亦清也是站在窗前,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那什么,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房间太过压抑,舒清实在有些受不了,看了下背对着她负手立于旁边的枫亦清,低头说道。   枫亦清看着窗外,未有言语。 舒清抿着嘴唇,挪动脚步,便向外走去。   “清儿!”   藕臂被人用力的抓住,舒清低着头,止住了脚步。   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过她的头顶,舒清看着地面,男子低压的声音传进耳中:  “那晚……”   “我不想听你说那晚的事情。”   舒清用力将藕臂抽出,转身向外走去,却再次被他抓住:  “清儿,有些事情,你我都必须面对。躲避不是办法,我枫亦清对你也是真心的,你就不能给我,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他用力将她拉到身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舒清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嘴上却是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枫亦清,你害不害臊?你难道不知道我舒清是有夫之妇吗?你想要抢别人的娘子?抢你兄弟的女人吗?”   “我和皇甫擎睿并非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枫亦清站直身子,并未在意舒清的语气,接着说道:  “当初你嫁给他本就是被逼无奈,而现在他也有了所爱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伤心,他所不能给你的,我枫亦清都能给你。”   他神色专注,颇为认真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期许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过如今尔虞我诈般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等到你父亲这次事情结束后,便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去一个依山傍水,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舒清,人活一世,该追求自己的幸福时便不要犹豫,该潇洒时便放手去做,不要去考虑后果。皇甫擎睿终归不是你的良人,这点你比谁都清楚,为何还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呢?”   他身材高大,低着头真诚的看着她。   她眼圈泛红,从来不知他是如此了解她。   她承认,这么多年,她确实没有随心而活。 她没有他潇洒,她做每件事情之前都要想着后果,顾虑这顾虑那。 那是因为,若不顾虑,若不思考,很可能便会万劫不复,被舒府那对母女害惨。   她是不喜欢尔虞我诈般的生活,她也不想做第三者,扰了他们的清净。 可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规矩,都有着很多不可改变的东西。 若每个人都能随心随意,按着自己所想的轨迹而活,那世界岂不乱套。   “枫亦清,舒清不是你。你潇洒如风,自由自在。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有着自己所担心,所害怕之事。她是被俗世缠身的人,而你却是高高在上的神。所以,枫亦清,答应我,忘掉那晚的事情。从此,只为陌路。”   心仿佛被一刀一刀划过一般,痛的窒息。   她不想这样的,不想失去她在禹都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己。 可她不能再拖累他了,她会一个人离开,静静地,悄悄地,就像从来没有闯入他们的世界一般。   “舒清!”   身后,是男人怒吼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想要抬起脚步,可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就是不动。   “你怎可如此无情?你已经走进我的生命中,如今却又想抽离出去吗?”   他的声音那么梗咽,第一次,这该是他第一次流泪吧! 为了她,为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她,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舒清,从一莱居中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便已注定这辈子与我纠缠不清。你想要逃离,你想要离开,我告诉你,妄想!”   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她鼻尖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   他紧紧的搂着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再也不是人前那个潇洒的公子哥,再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影风阁阁主。 此时,他是个男人,也是个小孩,是害怕着他最爱的玩具,害怕着她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的失去。   “舒清,正视这段感情,抬头看看我。你真的讨厌我?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情意吗?”   他眸中是那么炽热的恳求,她颤抖着双手,慢慢抚上他被泪水覆盖的双脸。   她抬起脚尖,直直的看着他。   他那么俊逸,那么优秀;他那么完美,那么真诚;他那么富裕,那么爱她。   这一刻,她心疼他,她悲悯他,她恨自己。 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了她而搞得如此狼狈,她不该,不该的。   她手指划过他的肌肤,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珠。 她眼中渐渐虚幻,着迷的看着他。   脑中,他的身影无限放大,他的面孔占据她的整个大脑。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那一张冰冷的面具却是映入脑中。   “娘子……”   ‘轰! ’  两张面孔渐渐重合,她眼前一片黑暗。   “不!” 她凄声大喊,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   “清儿!”   枫亦清看着突然发疯的她,急忙想要追赶。 可她竟不知哪来的力气与速度,将房中的桌椅凳子都给撞倒,他一边躲避,想要去抓她。 可当他终于走过那些障碍时,哪儿还有她的身影。   “王妃,王妃,您要去哪儿啊?”   喧哗的大街上,舒清如同疯子一般狂奔着。   “艾,我的菜,你这小子……”   “我的鸡蛋呀,你陪我鸡蛋。”   “这人疯了吗?”   一声又一声的咒骂在大街上此起彼伏,可舒清竟仿若听不见一般,就那样直直的向前跑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今日外出,为了方便起见,也为了免招人怀疑,舒清只将巧儿带了出来。 此时,巧儿便悲催的跟在舒清身后,替她收拾着烂摊子。   “王爷在哪儿?”   当舒清红着一双眼,满身凌乱的跑进王府后,一把抓住门口看门的家仆厉声问道。   那家仆看一个青年贵公主如此凶狠的拽着自己,正想将她掀飞,却见巧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看门的家仆再朝舒清看看,越看越是熟悉,越看越像一个人。 终于,两腿发软,彭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见过王妃,见过王妃。”   “王爷呢?”   舒清两眼无神,一把拽起那名家仆的衣领,大声吼道。   “王…王爷…小的没见王爷出门啊!”   那家仆哆嗦着嘴唇,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你是王妃,我一个看门的,怎么反倒问起他王爷在哪儿啊?   “没用!”   舒清一把将那倒霉蛋甩到地上,再次提步,便朝着锦逸轩奔去。   ‘皇甫擎睿,枫亦清,别告诉我,一定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样,一定不要。 ’  “艾,王妃……”   “小姐,你去哪儿啊?” 千萍正巧从旁经过,突然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刮过,定睛一看,便见她家小姐一身男装,不知要去哪儿。   “艾,巧儿,怎么回事?”   身后,巧儿又一阵风似的刮过,千萍见舒清不理她,急忙拦着巧儿。   哪料巧儿也只对她摆摆手,又提步去追她家小姐了。   “怪了!” 千萍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不管了,先追上去看看。 ’  有了千萍的加入,王府内便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舒清在前面狂奔,巧儿在身后追赶,千萍落在最后,也是拼命的追赶。   王府中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便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心态,也追了上去。 最后满院都是狂奔的人,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啊。   “框!”   锦逸轩的大门被舒清一脚踹开,正在替‘皇甫擎睿’伤口换药的秀儿微微愣神。 看到是舒清进来后,眉头一皱,一把将纱布塞到‘皇甫擎睿’手中,高声呵斥:  “王妃,这是锦逸轩,不是你的清水苑,你做事……”   “让开!这轮到你多嘴吗?”   舒清一把将秀儿推开,也不知是秀儿没准备还是舒清用力过大,竟然被推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将那碍事之人扫开,舒清踱步向前,目光紧逼着坐与软榻上的‘皇甫擎睿’。   ‘皇甫擎睿’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女人,也不言语。   激烈的火花在空中撞烈,舒清冷笑着点点头,让众人笑的不明所以。 秀儿从地上爬起,满目怨恨的盯着舒清,却见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出了门。   “彭!”   剧烈的关门声在房间响起,屋内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这王妃没病吧? ’  “她走了?”   两人还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便听屋内突然响起一男人的声音,急忙往发声处看去,便见皇甫擎睿一脸落寞的站在窗下。 从那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出,他该是刚翻进来的。   “王爷!”   戚峻与秀儿急忙跪地行礼,皇甫擎睿看着紧闭的房门,却是陷入思索。 第一百零九章 最后的光彩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下去吧!”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挥了挥手,两人不敢逗留,躬身退下。 心中却是想着,这两人今天都怎么了?   “小姐,您没事吧?” 舒清从锦逸轩出来后,便见院内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千萍从人群中走出,焦急的问道。   “没事。”   舒清摆了摆头,将脑中荒诞的想法给屏退,低着脑袋,向清水苑走去。   “艾,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千萍对着人群吼叫了声,便急忙与巧儿一左一右跟在了舒清身后。 众人看了看锦逸轩那紧闭的房门,相互看了几眼,议论了几句,也都离开了。   傍晚时分,晚霞照耀在地平线上,整个王府被笼罩在里面,美轮美奂。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   清水苑,舒清坐与门口的台阶上,千萍半蹲与旁边,轻声劝慰。   “晚霞虽美,却更像是迟暮的老人,只能绽放自己最后的光彩了。”   舒清双眼迷离的看着天空,手肘放与膝上,撑着双脸。   千萍无语的看着面前神经兮兮的舒清,小姐从今天回来就没正常过。   “小姐,人是铁,饭是钢。晚霞虽美,可您先得填饱肚子啊。”   “千萍,其实现在的我就像这晚霞一般,或许连最后的光彩都绽放不了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千萍皱着眉头,小姐就不能正常点吗?   舒清苦笑着摇摇头,拉着千萍起身:  “好了好了,你将巧儿叫过来吧。”   “是,奴婢这就……王爷!” 千萍话未说完,便见夕阳下走过来一个金色的影子。   “王爷!” 舒清轻声叫道。   斑驳树木下,他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那儿。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的眉梢,一贯沉静的俊朗面容蒙上一层别人看不懂的思绪。   “进来!”   他仿若未有听到她的声音,从树下走出,经过她身边时只淡淡留下两个字。 不冷不热,不温不火,舒清却是听出其中的冷意。   “切。” 舒清撇了撇嘴,却还是紧跟在那人身后进了门。   “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房中,舒清看着负手立于窗前的男子,阴阳怪气的问道。   “喔?” 某男状若疑惑的轻哼一声,转过身来,走到舒清面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兴什么师?问什么罪?王妃又犯了何错?” 他微低着头,薄薄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廓上。   她耳朵通红,想要躲闪,又不想认输。   “王爷装傻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好。臣妾今日推了秀儿,您不会不心疼吧?” 她咬牙,状似无意的从他怀中钻出,暗瞪着他。   他察觉出她的窘迫,嗓中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   舒清小脸发红,便见他已经坐到一旁她常坐的那个软榻上,朝着她招了招手。   “过来!” 皇甫擎睿见舒清未有动作,不满的喝道。   舒清抿着嘴唇,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她不满的嘟着小嘴,想起他每次来清水苑都如同在自己房中一般,心里便不舒服。 第一百一十章 别骗我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不过她也清楚,她若与他纠缠此事,说这清水苑是她的,他便会说整个王府都是他的,她亦是她的。 他的套路她摸得清楚,也只得轻靠在他的怀中,不做挣扎,任他抱着。   皇甫擎睿看着怀中乖巧的女人,她似乎在知道自己并非真傻以后,从来都未与自己闹过。   他冷落她,日日往浣秀阁跑,她便一人待在清水苑中,不言不语,仿佛王府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他想她了,来清水苑看看她,她便乖巧的站在她的身旁。 他拉她的手,她默默低头;他拥她入怀,她从不反抗。   他知道,她是有性格的人。 他也想告诉她,他想看到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 他不想她怀中的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也将自己隐藏起来,他想要的,是那个真实的她。   他把玩着她的发丝,她似是受不了他的沉默,悄悄转头:  “王爷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她微扬着头,眼中闪个一抹狡黠。   他似笑非笑,静静的看着她,慢慢低下头来,贴向她:  “推秀儿的事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可你今日像疯子一样在府内乱奔,如此不注意仪态身份。本王想着,不如就罚你三日不得出门吧!”   “不行!”   她涨红了脸,一把将他推开,嘟着嘴唇。 这个男人好生的不要脸,每次都贴她那么近,她能听见他说话好不?   “为何不行?” 他两手枕与两臂上,舒服的躺了下来,薄唇轻启,随意问道。   “你不知道我这几日有事?” 她不满的扫了他一眼,见男人一副慵懒的姿态,撇嘴嚷道:  “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去哪儿了?”   “本王有要事。” 他一把将她拉到他怀中,拉长了声音答道。   “要事?” 舒清满目讥讽,轻笑着道:  “王爷的要事就是与秀儿举案齐眉啊?”   “瞎胡闹。” 皇甫擎睿微微侧头,宠溺的刮了下她的小鼻梁。   舒清不满的皱着鼻子,趴到他的身上。   “王爷额头上的伤好了?”   “小丫头片子,本王那是与秀儿做实验呢。” 他轻戳她的额头,舒清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   皇甫擎睿将她按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只剩三日你的蛊毒便可解了,本王在想,若我今日不过来,你这解药便不计划要了吗?”   “王爷说过,臣妾的命是您的。若是王爷不想要清儿的命了,那喝不喝解药又有什么影响呢?”   她似乎说玩笑一般在他耳边嘟囔着,但只有自己清楚,那语气中的伤感。   皇甫擎睿轻声一叹,用力的将她搂在怀中:  “清儿的命是本王的,但本王想要的是清儿的心。”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丝中,淡淡的语气,透着慵懒。 但舒清知道,他是真心的。   她阖上眼眸,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清儿的心一直是王爷的,但是清儿害怕,有一天,它会死。”   她语气柔弱,轻轻抚着心口。 他心头一震,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会的,本王不会让它死的。”   他那么认真的语气,如此让她眷恋。 她抿嘴轻笑,声音微低,却透着决然:  “别骗我,真的,皇甫擎睿,别骗我!”   她眸中满是乞求,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怯懦。 他怜惜的抚上她的发,微微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巧儿,你传话给你家阁主,就说本妃许久没与她去过一莱居了,甚是怀念,明天午时去一莱居聚聚。”   清水苑中,舒清以手称头,半躺与软榻上。 皇甫擎睿刚才看着她喝完药后就离开了,并未留下过夜。 她心中虽然失落,但却也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在她还不能确定答案之前,就先这样吧。   “是。” 巧儿依然是一身紫衣,她微微低头,笑着答道。   “等等。” 就在巧儿转身离开之际,便听舒清又将她叫住,她疑惑的转身。 一封信便已递了过来:  “你将此信亲自交到我父亲舒修明手中,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是,奴婢遵令。”   看着舒清郑重的神色,巧儿也知此事重要,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巳时。   天气阴暗,压抑的让人烦躁。   舒清依然身着男装,在巧儿的陪同下来到了福鑫斋的雅间中。   屋内,一中年男子手背与身后,来回踱着步子,甚是急切。   “父亲!”   女子清丽的声音如同一道温泉一般,流进男子的心窝处。 舒修明转身,看着身着男装的舒清,微皱了下眉,却又瞬间堆起笑容:  “清儿这么着急找爹爹来,又在这种地方见面,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啊?”   他搓着掌心,抬头看着房间内的布置。 似乎对舒清让她来这儿还等这么长时间颇为不满。   舒清将他的反映看的一清二楚,却并未说什么,而是将披衣交给巧儿,关上房门与舒修明对立而坐。   “父亲请喝茶。”   她将金黄色的茶汤缓缓注入茶杯中,举止优雅大气,恭敬的将茶水递给舒修明。   舒修明抬手接过,轻轻吹拂,正想将茶水往口中送去,却听舒清状似无意的问道:  “爹爹可记得南楚有一位将军名为苟雄?”   “啊!” 舒修明手掌轻颤,茶水从杯中溢出,他尴尬的笑笑,低头遮掩眼中的精光:  “哦,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吗?” 舒清抬起头来,冷笑的看着神态拘谨的男子。 心底却是有一个洞越开越大。   “父亲还记得刺向母亲的那把长剑吗?还记得雪中的斑斑血迹吗?或者说,父亲还记得夏槿萱倒在雪中的场景吗?”   她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蹦出一般。 没有眼泪流出,却是已赤红了双眼。   舒修明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微低着头,磕磕绊绊:  “清儿……清儿到底……想说……什么?”   “拍!我想说什么?”   舒清一掌拍在桌上,猛然站起。   桌上水花四溅,茶水溅在两人身上,却止不住舒清心中的伤痛。   “舒修明,娘亲或许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但她对你的好却无人能及。”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敬畏的父亲。 第一百一十一章 空手套白狼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我曾经问过你,杀害母亲的凶手在哪儿,你说,他已经病死了。我信了,我想着虽然不能亲手为母亲报仇,但至少上天已经帮我将他杀死。可原来,你竟骗了我。”   心中如同被绞过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她以为,父亲对她只是利用;她以为,亲情还在;她以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决绝。 以为这些伤害已经是最大的了,可她不知,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是杀害母亲的凶手,是她这辈子欲处之而后快的人,却是眼前这个,这个他亲生父亲要合作的人。   “清儿,事情并非像你所想的那样。”   舒修明举着双手,低声说道。   “那是哪样?”   泪痕爬满双脸,舒清激动的大声吼道:  “你为了你的满身铜臭,不惜牺牲我与舒浅的幸福。我以为那已是极限,却从未想过,连着杀妻仇人,你都可以饶恕。呵呵,冷情决意,无情无义描述你都是好的,你就是畜生,猪狗不如。”   她大声吼着,不再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心中的伤感:  “舒修明,当你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一批批兵器运到敌国之时;当苟雄拿着你亲手运给他的兵器在杀死自己妻子之后再杀了自己女儿之时,您是什么心情?”   “当舒家一百多条性命因你一时的贪婪而全都死于非命之时,你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可曾有着那么一丁点后悔?可曾想着给母亲,给列祖列宗说声对不起?你午夜梦回之时,不知还能不能听到母亲的呼喊?还记不记得那些母亲温暖陪伴的岁月?还看不看的到曾经在你脚下活蹦乱跳的小女孩?记得吗?知道吗?看到了吗?”   一声声记得吗? 一遍遍知道吗? 一重重看到了吗? 那些质问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舒修明的脑海。   他看着已近疯狂的女儿,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眼中的责问。 张了张嘴,却又闭合。   他如何能告诉她,他是被逼无奈。 他上了贼船,他想要保住自己,保住家人性命。 是自己的愚蠢,害了他们。 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   自己当初就该一刀将苟雄解决,自己不该在被他一次又一次用药物威胁时选择妥协。   这么多年,他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他宁愿不要这万千财富,他不想要苟雄的扶持,他也不想一次又一次替他制造兵器。   可他太懦弱,不敢反抗。 他胆小,他害怕死亡,他舍不得人世间的美好。   他总想着,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可如今,他似乎已经被发现,或许真的到了最后关头。 或许他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舒家一百二十四条人命,因他的贪婪懦弱似乎要走向灭亡。   “舒修明,皇上已经查出兵器制造地。我不想对你有什么要求,也不敢有什么奢望。我只望,你别牵连无辜。王府无罪,太尉府也无错,就连舒浅,也从来不知你的所作所为,别让她肚中的孩儿从出声起便带着罪恶。”   舒清低头,用力的擦拭掉眼中的泪水。 最后再看了眼满脸颓败,缩在角落中那个曾经他认为世间最英武、最伟大的男子,再不眷恋,转身狠狠甩上房门离去。   已近午时,一莱居内,枫亦清坐在饭桌前,目光却并未被面前精致的饭菜吸引,而是频频向门外张望。   “亦清啊,来,这是舒姑娘让我专门为你准备的雪莲银耳汤,你尝尝。” 言昊苍满脸笑容,端着一碗深汤便放到枫亦清身前。   “谢谢言叔。” 枫亦清笑着接过,然而眼神却依然未离开门外,显然心思全不在其上。   “尝尝啊!” 言叔将勺子递给枫亦清,他不好推辞,低头随意喝了一口。   “怎么样?” 看到枫亦清喝完,言叔满脸期待的问道。   枫亦清笑着点点头:  “好喝。”   “哦?那枫大公子觉得是简林庆做的好喝呢还是言叔做的好喝?”   枫亦清话音刚落,便见旁边走来一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他两手背与身后。 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却是认真看着枫亦清的举动。   “自然是……喔!简林庆是谁?”   枫亦清看到舒清来了,急忙站起身兴高采烈的回答,却又在瞬间合上嘴,桌下的手紧紧握住,停顿片刻,出声问道。   “亦清当真不记得了?”   舒清此时已走到他的身旁,她抬起脚尖,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枫大公子日日告诉我有多喜欢清儿,却连这次间接害的清儿中了蛊毒的凶手都不知道,看来亦清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喽。”   舒清一副伤心的表情,两手背与身后紧紧的握在一起,已然冒汗。 并不似看上去那么轻松。   “呵……清儿是说她啊!” 枫亦清轻轻扶住舒清,拉她坐到自己身旁凳子上,接着说道:  “刚才清儿突然说出她的名字,我一时还没想起。”   他声音略显紧张,表情怪异,尴尬的挠着脑袋。 舒清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并未说什么,转头看着面前的饭食:  “哇!言叔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还有清儿最喜欢吃的芙蓉蒸饺。枫亦清,你今天可不准与我抢啊。”   她用手肘一碰旁边的枫亦清,枫亦清微低着头,含笑着道:  “都让给清儿。”   他拿起一旁的筷子,满脸宠溺的将蒸饺都夹到舒清的面前的碗里。 舒清来者不拒,抬头对他笑笑,一口一个,将蒸饺都塞到自己口中。   “慢点儿吃。” 看着面前吃的不亦乐乎的女子,枫亦清笑着倒了一杯水,递给舒清。 只是在舒清低头接过是,他却是紧皱眉头,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舒清的头顶。   ‘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  吃完饭后,舒清满意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收拾好心情,看着旁边的枫亦清,红唇轻启:  “我今早已经见过舒修明了,不知亦清对此事可有何解决方案?”   “原来清儿这么迟才来是见他去了。”   他看旁边舒清点头后,皱着眉头答道:  “其实昨天我们对此事已经分析过了,目前我们也只能阻碍皇上查这件事的速度,稍加拖延,我们便有时间准备将有关人员从这件事情上抽离。当然,也包括你的父亲。”   “可此事终究需要人去顶上去,将父亲抽离出来,你又能让谁顶替呢?我不想害了那些无关人士。”   舒清情绪稍显低沉,她知道此事并没有这么好解决。 昨晚她也对此事进行了思考,可想来想去都未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而且她并不想牵连一些无辜之人,这件事情便更难解决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上不再继续追查此事?”   突然,舒清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枫亦清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清儿!” 枫亦清无奈的扶在她的肩上:  “皇上继位时间较短,又一向多疑,对私造兵器这种事情本就关注。我们或许有办法短时间内让他的目光放到其他事件上,但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这件事必须有人出来承担,或者你父亲,或者王府,也或者其他什么人。”   看着枫亦清认真的模样,舒清失望的转过身来。 一个是她的娘家人,一个是她的夫家,另一个或许是毫无关系的无辜之人。 这要让她如何选择?   “其实我还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 舒清急忙转头问道。   “我需要知道你父亲与苟雄的关系。” 枫亦清一脸严肃,郑重问道。   舒清默默的低下头,抚上再次疼痛的心口:  “杀妻之仇!”   这句本该狠辣决绝的话语,此时从舒清嘴中出来,却显得如此落寞无力。   她其实此时还未从早上的伤痛中缓过神来,只是拼命压制的而已。 如今枫亦清虽然是无意提起,但却将她的负面情绪都给带出来了。   “怎么会?” 枫亦清一脸惊讶,看着舒清悲痛的样子,却是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呵!我没事,你只用说你的计划就行。”   舒清抬起头来,随手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的道。   枫亦清看着她的模样,心也如她一般疼痛,急忙转移话题,开口说道:  “空手套白狼。”   “嗯?” 舒清疑惑的问道。   “其实这件事情只需要你父亲配合就行。苟雄,不,或许该说南楚在我禹都安插了许多他们的眼线。我只需要你父亲将此事做足,将我们目前的一些困难情况有选择性告诉南楚的人马。到时南楚那边必定焦急,他们一定会派足人手来查办此事。”   “你的意思是‘请君入瓮’?” 舒清两眼放亮,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   “对,到时我们可通过其他途径将此事告诉圣上。那这件事情,我们便不仅无过,还有功。”   枫亦清也站起身来,看着舒清眼中的亮光,心中也一阵舒畅。 他喜欢他那种自信的样子,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哈,你可真够损的呀!” 舒清手指着枫亦清,脸上却满是笑容:  “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可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清儿 对不起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哼!南楚在我天泰也嚣张多年,这么多年,在天泰境内惹了多少麻烦。乱世天下,各国争霸,这次也算给他们点教训,铲除他们的一些势力,也好为以后陛下平定天下做准备了。”   这一刻的他,满脸光彩照人,霸气外露。 舒清不禁看的痴了,却又不想在他面前丢了脸面,急忙开口讥讽:  “佑赫,要是我没记错,皇上好像还派人杀过你啊。枫大公子可真够宽宏大量啊。”   “个人情感在国家大事面前微不足道,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而不替天泰办事。国富而民强,清儿,枫亦清或许并非君子,但却是个男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她本只是随意调侃,却未想到他会如此郑重的回答她。   原来,她一直没有了解过他,他心怀天下,是大男人,有着大的智慧。 而自己呢,只懂得一些小恩小惠,从来也没有想过他的心中装的是什么。   他曾说愿带她离开,可当他说这些时,他又舍弃了多少东西。 是他的家国之梦,是他的雄伟霸业,他将自己所期待的一切都放弃了,只为了与她相守。 可是她竟从来不知。   “枫亦清,若我为男儿,必将也会与你一般,为国为家拼尽所有。”   她紧盯着面前这个光彩照人、意气风发的男子。 两眼冒着星光,这一次,她心中的赞赏再也不隐瞒,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枫亦清,晚上来找我,清儿等你。”   她抿嘴轻笑,只等确定了这件事情,我便不顾其他。 我不在纠结你的欺骗,只要你愿意,你还爱着我,我们便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我相信,我们之间能经历了这些艰难险阻。   星空闪亮光辉,舒清看着窗外的弯弯明月,脸上一片柔和。 明日该是个好天气。   “清儿。” 一身黑衣的他,未有蒙面,就这样大方从窗口跳进。   “来了!” 舒清从软榻上起身下地,一脸笑容的走向他。   “我发现你一直很大胆呢!不过这次竟然没有走正门,是对皇甫擎睿有所忌惮吗?你放心,他一般都不会来这儿的。”   柔和灯光,却不知为何看不清她的面容,如此朦胧虚幻,枫亦清实在不知她在想什么。   “清儿叫我来所谓何事?”   他毫不回避的拉过她的手,舒清并未挣扎,贴近他的身体,呵气如兰:  “亦清陪我喝一杯。”   枫亦清转头,这才看见桌上摆着几盘小吃与几瓶酒水。 只是小吃未动,酒盖却已开启,有几瓶竟已见底。   他将舒清从身上拉开,将她扶着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眉头轻皱:  “你不能喝酒。”   “为何?” 她双颊微红,抓着他的手就是不放。   他表情微显苦恼: “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虽是责备的语气,可却透着心疼。 舒清紧紧拉着他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倒在了他的身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枫亦清,我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说。”   他再不避讳,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眸中却满是认真与纠葛。   “不要骗我,答应我,不要骗我,好吧?”   她拽着他的衣领,虽然她已经决定不管他骗不骗他,只要他是他,她便与他在一起。 可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芥蒂,希望从他口中亲口听到他承认。   这一刻,她心中彷徨、害怕,然更多的是期待。   “你说,我不骗你。” 他将微醉的她抱到床上,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就是不放手。   “知道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吗?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骗我,我害怕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她不等他答话,自问自答。 她手从他颈上下来,却是紧紧攥在一起,抓着身上单薄的衣衫,恨不得将它撕烂。   枫亦清紧抿着嘴唇,他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确已排山倒海一般,胡乱撞击。   “枫亦清,你真的没有话对我说吗?” 她一脸急切的拉过他的衣衫,他似乎支撑不住,倒在了她的身旁。   “清儿!”   他痛苦的叫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跪在她的身旁,双眼通红,满是纠结。   “呵呵!” 她痴痴的笑着,颓然的放开了手,眼中泪痕遍布。   “我不要听到这些!” 她大声的嘶吼,泪水模糊双眼,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不想我们之间有秘密,我不想像此刻一般这样看不透你。我想要你的坦诚,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他。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只想换你一次坦诚,这样的要求,真的过分吗?”   她情绪激动,想要触摸他的脸庞。 他满脸泪痕,悄悄的转过脸去,躲避着她。 他拿着另一个身份与她接触,他想让她爱上枫亦清,是因为,他不敢面对她。 他欠她的,无法用任何偿还的东西。   可是她那么聪明,终究是发现了,但他还是懦弱的不敢承认。   他害怕她会恨他,担心她知道了一切后毫无眷恋的转身。   “清儿,对不起!”   他趴下身来,紧紧贴着她的面部,对着她的额头浅浅吻下。   “娘子,我爱你!”   泪水滑落,从他的脸上掉到她的脸庞。 她紧紧的抱着他,呜呜的痛哭。   ‘足够了足够了。 ’  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他却慢慢掰开她的手,在她惊讶、惶恐、害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站起身来。   他缓缓后退,眼泪擦干,他目光坚定,毫不眷恋的转身,离去!   “不!” 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的手停留在空中,指尖仿若还有他身上的余温。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她已经不要他承认,只要他们心知肚明。 她可以不点破,可以依然卑微恳求,可为何? 他还是绝情的转身离去? ’  至始至终,都只是他的欺骗? 为何最后服软的那个人是她? 为什么他依然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难道只因她先丢了心吗?   “阁主。”   门外,他一人站与树下,将一切情绪都藏在心中。 巧儿从角落中走出,轻声叫道。   “照顾好她。”   他未有转身,淡淡的吩咐。 隐晦的眸中,仿佛能装下此时天上的所有光亮。 可屋中女子的痛哭,他却又似乎感觉不到。   “我先走了。” 他抬起脚步,巧儿张了张嘴,想要叫喊,却又发不出声来。   ‘阁主,我愿默默守护,只盼您幸福。 ’  风从窗口吹进,一夜未眠的舒清,静静站立在屋中。   她似乎感受不到冷暖,只是表情呆滞的看着满院的荒芜落寞。   她以为,只要她问了他,他便会承认,便会正视自己与他的爱情。 可他却在逃避,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他从未爱过。 或者他的心中从来都不是她,只是秀儿?   昨夜,她满心期盼,从此与他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她退而求其次,只要他们心中清楚,她会忘掉一切欺骗,与他重新开始。 可是,他逃了,在自己眼皮底下;在自己痛哭声中;在自己告诉自己‘足够了,就这样吧’之时,他离开了。   为这场爱情,她累了身,伤了心,原来最后,竟是这样。   “哈哈哈!” 她自嘲大笑,以为只要爱了便好,却不知从来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双眼失去光泽,厚重的黑眼圈,凌乱的发丝,干燥的皮肤。 还有一颗残破的心,她还剩下什么?   “小姐,不好了,小姐!”   门彭的一声从外面撞开,千萍一脸急切的从外面奔进,却在看到舒清的模样后,所有的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   “怎么了?”   舒清急忙擦干眼泪,因昨晚哭的过多,此时声音竟透着沙哑,很是难听。 与她平日的轻快形成鲜明的对比。   “啊!没什么事。”   千萍急忙低下头去,从架子上取过披风给舒清披上,又走到窗户旁将窗户关上。 暗中责备自己的鲁莽。   小姐一定是知道什么了,自己还如此不知分寸的闯入,都怪她,小姐现在一定伤心透了。   “没事?”   舒清疑惑的问道,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下,却在看到自己的容颜后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如今的自己吗? ’  她抚上她的脸,只一夜之间,她竟成了这样。   千萍急忙偏过头,暗中抹了把眼泪。 小姐是不是昨晚便知道了,可为何不想解决方案而在这儿发愁呢? 难道是小姐一时太过伤心,失了分寸?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何况这件事情皇上还未有下定论。所以小姐先不要担心,我们可以先去找王爷。太妃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办法。我们如今在这儿自怨自艾也不是办法,您说对吗?”   千萍半跪与舒清身旁,叨叨个不停。   舒清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  “你在说什么啊?谁吉人自有天相?找太妃他们干嘛?”   她承认,昨晚的事情是让她伤透了心,她大脑或许现在也不是特别灵光,可她还真的不知道千萍说的到底是何事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小姐,您……老爷他们都被关到天牢了,您不是为了这事而伤心吗?”   “什么?” 舒清猛然从地上站起,一把抓住千萍衣领:  “你说什么?”   “我……奴婢,刚刚我听说舒府所有人都被皇上派人抓起来了,现在全王府都传遍了,难道小姐不知道此事吗?”   千萍看着舒清可怕的模样,颤声回道。   舒清颓然将千萍放开,心慌意乱: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应该是昨晚吧!” 千萍低声答道。   “王爷呢?王爷在哪?”   她一脸急切的问着千萍,此时将满心期待都放到皇甫擎睿心上。   “应该在……在浣秀阁!”   千萍话音刚落,便见舒清早已跑了出去。   “哎,小姐。”   千萍急忙抬腿跟上,两人疯狂的向浣秀阁跑去。   “皇甫擎睿,你知道……”   浣秀阁内,舒清人未到声先到。 却在看到眼前场景后,剩下的话全被噎回嗓中。   只见浣秀阁房外的小亭中,秀儿一身红衣,满脸幸福的坐在皇甫擎睿的腿上。   皇甫擎睿也面含微笑,将石桌上的水果送到秀儿口中。   郎情妾意,好一副甜蜜的画面,舒清仿佛已被两人的恩爱刺花了眼。   “作为王妃,你代表的是我睿王府的脸面,该时刻记得自己的神态举止,而不该像市井泼妇一般,没半点规矩可言。”   皇甫擎睿并未看她,他依然满脸柔情的给秀儿喂着水果,只是那冰冷的话语却传入舒清的耳中。   舒清神色一掷,低头看着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   她光着脚丫,刚才跑的急切,石头已划伤脚掌。 此时脚上满是鲜血。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秀儿刚披在她身上的外衫也早已不知丢在哪儿。 她可以想象到此时自己脸上的样子,必定是难看的无法形容。   她抬头,拼命将泪水缩在眼中。 双手搅在一起,全身冰冷疼痛,却都不及心间的那一抹痛。   “臣妾……”   “你找本王何事?”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不耐烦的打断。   她嘴唇轻颤,直直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秀儿从他身上站起,满脸深情的看着他,向台阶下走去,却被他一手拉住。   “有什么事你说。”   依然是冷漠到让人心惊的语气,她看着他将那个女人护在怀中,他的手指紧紧扣在她的肩上。 那是一种保护,一种不自觉之间流露出来的保护。   “王爷,妾身还是先离开了,王妃姐姐定是有正事找您。”   女子懂事的微微欠身,但舒清却是注意到她离开时眼中的得意。   她心中酸涩,微低下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她用力的抽泣一声,一步一脚印,鲜血落在地上,形成了这个早晨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王爷!”   她终于走到他的身旁,双膝一弯,朝着这个男人,她的夫君,直直的跪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是她嫁给他以来,第一次向他郑重下跪。   他是王爷,她是他的王妃。 她从来都以为他们该是平等的,却没想到,会有今日,她这么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   “求王爷救救父亲,救救舒府众人。”   他孤冷的向冬日里的一朵寒梅一般,直直的坐在亭子中。   她跪在台阶下,用此生最卑微的姿态,弯腰,低头,终于,头叩在了地上。   “求王爷救救他们。”   眼泪模糊了双眼,掉在地上,她的心间一阵冰冷。   终归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场儿戏,什么跟我走,什么一生一世都是假的。   昨日种种都是过眼云烟,没有什么‘空手套白狼’,也不再会有‘请君入瓮’。   他们之间,没有开始,便要结束了。   “本王帮不了他们。”   他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里是隐忍的她无法读懂的思绪。   她抬起头来,他站起身来,转过了身,似乎躲避着看她:  “舒修明私造兵器,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兄没有追及你与舒浅的责任,已属仁慈。”   他的声音,一贯清冷。 那是她往日最喜欢听到的音调,此时就这样消散在了风中。   她不再看他,心中却是已经千疮百孔。   可笑,她舒清一辈子无依无靠,却在嫁给他以后有了期盼。 她不该变的,从来就不该被他感动。   注定孤寂的人生,何必有着期待呢?   她站起身来,心中满是绝望。   “皇甫擎睿,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默默转身,沙哑的声音,留下来的是一世的悲痛。   她以为,他会是她的期望;她以为,她听到父亲的消息后必定会跑来安慰她;她以为,他会答应她,为她奔波。 只因为那是她的请求,那是她的亲人。   可是,她错了。 她跑来找他时,他将他心爱的小妾抱在怀中,浓情蜜意;她将所有尊严都抛弃之后,她跪下来卑微求他之时,他却只说,皇上已经仁慈。 她绝望了,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女子单薄的背影那么孤寂绝冷,皇甫擎睿默默转身,眼中满是心疼。   她受伤了,地上那沾有血迹的脚印,刺痛着他的心。 她怎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穿的那么单薄便跑了出来。 她竟会对他说如此绝情的话,自己到底伤了她多少?   “王爷心疼了吗?”   秀儿从墙角走出,嘴唇划过一抹嘲讽。 皇甫擎睿猛然回头,眸光中满是残忍淡漠。 他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嘴角划过一丝残忍:  “你该死,但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在秀儿腕上划过,鲜血滴落在他早已准备好的小瓶中,他随手一扔:  “将药交给巧儿,今日一定要让她喝下。”   “是!” 直到小瓶被慕鸿达接过,他再也不在此处待上一刻,迈步离开。   身后,秀儿盯着腕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满目的绝情与仇恨。   “小姐!”   千萍是在浣秀阁外见到神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的舒清的,她急忙迎了上去。   刚才她到达浣秀阁外时,便被门外的人拦住。 却不知道,舒清竟又经受了这么多遭遇。   “回去吧!”   舒清眼神空洞,千萍急忙扶住了她,却突然感到舒清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头一看,便见舒清竟已昏睡过去。   “小姐!小姐!”   她急切的大喊,却突然见一带铁皮面具的男子抿着嘴唇,一把将舒清抱入怀中。   “王爷,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她不知怎的就昏倒了。”   千萍焦急的在旁边呼喊,却被男子扫来的一记厉芒吓得后退一步,再抬头时,却是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迹。   “千萍……”   舒清醒来时,屋内一片黑暗,她隐隐看见一女子趴在自己床边,开口叫道。   “唔,小姐,您醒了?”   千萍被舒清惊醒,急忙将灯掌上。 看舒清气色似乎好了许多,暗松了口气。   “现在什么时辰?” 舒清揉着疼痛的额头,轻声问道。   千萍朝外看了看,急忙回答:  “应该申时左右,小姐您不知道,您突然昏迷真是吓死奴婢了,若不是王爷正巧……”   “替我梳妆打扮,我要进宫。”   千萍话未说完,便被舒清打断。 她起身赤脚下地,却是突觉脚掌生疼。 待看到脚上包扎着的纱布后,自嘲一笑,坐与梳妆台前,迅速的打理起了自己。   “小姐……”   千萍看着外面已渐黑的天色,不情愿的叫道。   “去,将本妃那套蓝色的斗篷给取出来。你若不愿意去,可以不去。不过,此事别让王爷、太妃他们知道。对了,还有巧儿。”   “小姐,奴婢和您一起去。”   千萍一听舒清坚定的语气,不敢再违背,动作迅捷的给舒清套上衣服,还为她梳了一个好看时髦的发型。 而后,两主仆两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找了辆马车便往宫中赶去。   当舒清到达蝶蒹宫时,却是看到了一层层侍卫守在外面,她与千萍对视一眼,两人又急匆匆的向凤禅宫赶去。   “小姐,淑妃如今也被拘禁,可奴婢记得她是怀了陛下的孩子的,皇上怎可如此绝情?老爷他们到底犯了何罪啊?”   “父亲这次犯的罪过可大了去了。”   舒清脚步不停,压低声音,向着千萍说道:  “今早皇甫擎睿有句话还真说对了,皇上已算仁慈,没有将我牵连进去。只是,帝王多无情,我不被牵连,是因他对我……”   说到此刻,她停顿住,千萍轻轻抓了抓她的藕臂,稍加安慰。   舒清未有在意,却是继续道:  “我怕舒浅没有那么幸运,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舒浅有着孩子保护,还能在这后宫苟延残喘,可是,若是她孩子生出来,她便连最后的保障都没有了。要知道,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也最不缺当孩子母亲的女人。就连皇后,哎,其实她或许是最希望舒家倒台的那个人了。”   千萍听舒清如此说,用力的拽着舒清衣服,疑惑的问道:  “那小姐为何还要找皇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背清儿一次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抬头看看她,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回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只能相信我的判断能力,希望皇后能够做到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而且我找她,也只是想要看看父亲,问清楚他一个答案。若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作为女儿,不管如何都要救他的。”   “小姐看上去冷静绝情,却是最最善良的那个人,只是习惯性的将自己隐藏起来而已。”   千萍抬头看着舒清,暗夜下,她头带帽子,将自己隐藏在其中。   舒清笑笑,未再言语。 她只是平心而活,那些是非对错,她不想争论,只要将来无悔便好。   舒清到达凤禅宫时,商宛瑶穿戴整齐,端坐在一旁,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   “这次皇上态度坚定,我已经去过几次,可他就是不松口,就连舒家到底犯了何错,本宫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所以,清儿,不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   凤禅宫内,舒清还未说话,便被商宛瑶捷足先登。   舒清暗皱眉头,也知道此事棘手,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清儿谢谢皇后娘娘,但清儿此时前来,是想让娘娘帮忙让我见父亲一面,至于如何解救父亲出来,清儿会另想他法的。”   她眼露哀伤,虽然脸上施了厚厚的粉黛,但依然难掩满脸的疲累。 商宛瑶也知她此刻身心疲劳,未有耽搁。 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差贴身女官带她离开。   牢房灰暗,满目污秽。 淡淡的烛光照在了那腐臭的牢房内,男子身穿破旧的囚衣,黑白相间的头发,尽数散开。   他侧躺在角落中唯一一张可算为床的地方,只留给她一个孤寂可怜的背影。   “父亲!”   钥匙进入锁眼的声音,女子的声音伴随着一起响起。   床上那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却又在片刻会回归寂静。   ‘这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女儿又如何会原谅与他? ’  “父亲!”   这一次,声音如此真实。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转过了身:  ‘没错,是他的女儿。 是他从未放在心中的女儿,是他为了荣华不顾亲情只为利用的女儿。 ’  “清儿……你怎么……来了?”   如鲠在喉一般,他终还是开了口。 干裂的嘴唇,灰暗的眸光,紧紧的盯着那个瘦弱的女人。   “父亲老了。”   眼泪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这个明显苍老许多的男子,是她的父亲。 本是她此生最敬佩的人,本愿一直承欢与他的膝下。 可此时,他竟身陷囹圄,而自己却无法救他。   “清儿都这么大了,父亲怎会不老?”   他浑浊的双眼中溢出泪水,老泪纵横。 只一天一夜,却仿佛过了一世纪一般,看透了许多。   “告诉女儿,事情的经过。”   舒清挪动脚步,走到舒修明跟前。 将他扶坐在他身后破旧的床上。   舒修明擦干眼泪,也不废话,开口将事情一一道来:  “昨晚子时将至,舒府内突然闯入一批官兵,他们不由分说的将舒府众人全都抓了起来。我拼命反抗,大声质问他们缘由,可他们只说奉旨办事。之后,我们便被抓到此处,我记得舒府其他人应该是被关在南边另一个牢房内。本以为他们将我单独关押是要进行审问,没想到这一天一夜已过,竟然还毫无动静。”   “这么说,你们都不清楚皇帝为何抓你?”   舒清拉过舒修明干裂的手掌,握在手中,疑惑的问道。   “是!我倒无所谓,只是你祖母年龄大了,这几日本就身子不适。我是担心她熬不过此劫。哎,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将手抽出,面目都是悔恨,站与地上,懊悔道:  “我不该为了钱财而做这些诛灭九族的事情。你昨日说的很对,这么些年,我为了那些荣华富贵,抛弃了责任,抛弃了感情。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无言面对你与浅儿。就连你祖母,已经这么老了,还要为我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深陷囹圄,却也是最真诚的悔恨。 舒清从床上跳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  “我不管你干了什么,我只问父亲一个问题,您是被逼得吗?”   她赤红着双眼,满目真诚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血浓于水,唯有亲情斩不断。 她可以忘掉他的利用,可以忘却他的无情:  “你只要说你是被逼的,我就相信,舒清倾其所有,也要将您救出。”   “清儿!” 他抓着她的衣袖,乌黑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泪水与悔恨:  “没有,没有谁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你保护好浅儿,救出其他人就好。”   他是舒家家主,他的一个决定便能导致一百多个人的生死。 可是,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将这些都选择性的忘记。   他知道是他自私,可他过去从不愿承认。 如今,在这黑暗的牢房内,他见到了清瘦的女儿,他想通了。   人活一世,不在于曾经的辉煌与潦倒,只要这一刻安好,只要家人和睦,只要心中还有亲情,就一切都好。   那些富贵繁华本就只是过眼云霄,那些威胁警告,只要他坦然面对,只要他看透生死,便没有那么可怕。   如今这场无妄之灾本就是他所挑起,错了这么多年,也到了他该为舒家付出的时候了。 不管皇帝这次如何处置他,哪怕凌迟处死,他都欣然接受,只求,放了舒家众人的性命。   罪恶之人,本就只有他,舒府无罪,何况他们也从不知情。   “父亲,若有什么难言之隐,您不必藏在心里。生死攸关之际,清儿求您,告诉我。清儿年幼丧母,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所以,别再藏着噎着,清儿不想再失去父亲。”   她拉着父亲的手,沙哑的音调中,满是乞求。   命运多舛,她不想怨上天残忍,因为一切都是她所经历的。 磨难让她更加坚强,她想要凭借自己,力挽狂澜。 她不想做等山空,在最后无奈之际面对现实。   “父亲错了一生,从来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感谢老天,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到你。这把钥匙,是父亲积攒多年的财富,你该是知道地方。我知道,这些身外之物,你从来都不在乎,可父亲不能给你其他了。”   “清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救出舒府其他无关人士,救出你祖母,她时间不多了;也看在父亲这张老脸上,让舒浅平安生下孩子,她以往所犯的过错,父亲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黑暗的牢房内,这个她心中英勇的男子,朝着她跪了下来。   她抬头,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水,心里是无法压制的酸涩。   说了多少次,告诉自己多少次,她是睿王妃,从此舒家的任何和她无关。   她曾恨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利用,更恨他对母亲的绝情。   可此刻,当他这样跪在她的面前时,她才知道,她逃脱不了,一辈子都逃脱不了。   血浓于水,不管她走到哪儿,那个伟岸的男人,那个宽广的大门,永远是她最后的依靠。   泪水,再无法掩饰,她含着哭音,变了音调:  “爹爹,再背清儿一次。”   儿时,她喜欢骑在他的肩上,喜欢在他头顶胡作非为;她贪玩倔强,夜晚迷失在小路上嚎啕大哭,他如英雄一般,弯下身来,将小小的她扶到他的背上;她喜欢听他唱歌,喜欢在他宽广的背上睡觉,那么安逸可靠,那么温暖幸福。   “好!”   他双膝离开地面,半蹲在地上;她擦干眼泪,微笑着跳到他依然宽广的背上。   “扶好了,起啦!”   他如同年轻时一般,大声一喊,佝偻着身姿,费力的站起身来。   她双眼轻闭,睫毛微颤,泪水沾湿在他的衣服上,双手却是紧紧的搂着他的颈。   “快点快点!”   她哽咽着声音,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他踉跄着脚步,艰难的向前跑着。   她小脸埋在他的背上,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他止住步子,僵硬的笑着,一动不动。   好久好久,似乎穿越了时空一般,她醒悟,他也抬头。 她从他背上下来,他转身静静看着她。   她不留一语,从他身边走过;他站在空荡荡的牢中,再不回头。   “哇,呜呜呜!”   出了牢房,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来,抱着双膝,大声的哭着。   她怨他,她恨他,可在知道他真的要离开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却是自己想象不到的疼痛。   那是她的父亲,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老天终于要来收割他的性命。 可她不忍心了,她不舍得了。   “不不,不,我要救您,您不能死。皇甫擎睿已经不要我了,您不能也不要我,我不想孤寂一人的活在世上。”   她擦干眼泪,猛然从地上站起。 既然无人可靠,她便只能靠自己了。   她不相信绝境,只有目前没想到办法而已。   ‘父亲,等我;祖母,等我;舒浅,你也等我。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错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夜晚的睿王府内,格外寂静。皇甫擎睿一人坐与锦逸轩中,黑暗的房中,他手指轻敲着面前的桌案。   心里晃过一丝从来未有过的慌乱,他漆黑的双眸,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可此时竟有了焦躁,没有了夜晚的宁静。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那个女人是个不安分的主,他没时间理会她如何看他,疾步向清水苑走去。   皇宫,宸佑宫外。   舒清抬头看着屋内通明的灯光,按压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深深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光:  ‘皇甫擎睿,你我真的走到了尽头。 ’  威严宽阔的天子殿中,到处镶嵌着黄金、白银与无数珍宝。   皇甫擎旳一身明黄,安静的坐与桌案前,后面墙壁之上,一条龙飞凤舞的巨龙凌驾其上,浑然天成,霸气外露。 与静坐的他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臣妾给皇上请安。”   柔和灯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他微微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阶下跪着的女人。 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是别人无法读懂的情绪。   “清儿有事?”   依然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却又好似有着拒人千里的冰寒。   舒清低垂着眼帘,灯光看不到的阴影下。 她的眼中是纠葛、是诀别、是挣扎或是放弃,只是最后,都化为了一往无前的不顾一切。   “臣妾有事相求。”   灯光照耀,她抬起头来。   容颜清秀,却又好像蒙上一层薄雾。 眼含眷恋,乌黑亮丽的巧妙发型。 眉毛弯弯,精致的鼻梁。 红唇轻启,一股清香传来。   他本只想淡淡看她一眼,却再也收不回目光。   后宫中的那些庸脂俗粉,哪能与她的一根头发相较? 这样的女人,本就该存在自己的后宫。   他淡淡一笑,手指一勾,轻声吩咐:  “过来!”   帝王柔情,却依然有着他的不容置疑。 她轻拉着衣裙,却并未起身,面露笑靥,跪着向他身旁卑微前行。   高高的台阶,她蓝色的斗篷从身上滑落。   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让他眼前一亮。 窗户微开,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冷的一哆嗦,身子轻颤。 他依然高高在上,笑着欣赏她完美的身姿。   她心中一抹凄苦闪过,面色却依然不变。   面前这个君主,想要的只是她的身子。 帝王无爱,只是那一点半点的兴趣而已。   “清儿想要求朕什么?”   她终于爬到他的身前,他慵懒的笑着,随意的拎着她绝美的下巴。   她被迫抬着脑袋,低垂着双眸,似乎害羞的不敢看他;又似乎被他的威严所镇压。   “清儿求陛下放过舒府一众人等,求陛下饶了他们性命。清儿的一切,都给陛下。”   妖娆的红唇,女子魅惑的声音,似乎取悦了他。   他低低的笑着,声音欢愉:  “还是清儿懂朕。”   他手指抚上她光滑的肌肤,只需轻轻一挑,她便会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她笑着抓住他的手掌:  “陛下是答应了吗?” 她笑的妩媚,心中却是破败的再无法弥补。   他轻轻点头,眸光微闪,眼中的欲望完全显露。   她轻咬嘴唇,嘴角弯弯,绽放一生最美丽的微笑。 手指滑过发丝,一头青丝散披在双肩上,格外柔美。   他再不客气,轻轻拉下她肩上的纱衣,俯身对着她的红唇吻下,手指滑进她的衣中。   她闭上双眼,绝美的脸上划过泪珠,他似乎未有看见,依然毫不客气的在她嘴上啃咬。   她两手紧握,指甲陷入肉中,不敢反抗;他无所顾忌,手已伸向她的腿间。   “框咚!”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还未反映过来,便被一人抱在了怀中。   是那种紧紧的,害怕的搂抱。 他急忙用披衣将她裹紧,眼中是疼惜,是愠怒。   ‘这个女人,永远不让他省心。 ’  一个时辰前,当他跑到清水苑中时,那一屋的清冷,那黑暗的房屋,让他害怕,让他胆颤。   他一脚将急匆匆赶来的巧儿踹飞;他气急败坏的摔了屋中所有的东西;他焦急的对着清水苑大喊,不再想他如此做的后果。   他无法形容当他看到她躺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当他看到她眼中的泪痕时,他心中的刺痛。   还好,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好,他赶到的及时。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贴近他冰冷的衣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不理会已经翻天的宸佑宫。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害怕的看着他蒙面的只留在外面漆黑的眼睛,缩了缩身子。   她贪恋着他的温暖,心里暖烘烘的。   “抓紧我!”   他在她耳边低呵,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将怀中的女人搂的更紧。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他贴在她的耳旁,淡淡的嘲讽。   她难道不知刚才有多么的惊险吗? 她怎可如此大胆,如此极端? 她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发生了,谁都无力补救吗?   皇兄看她的眼神,只有欲望,若是他得到她,她想过她以后的人生吗?   他眸中满是愤怒,拉下蒙面的黑布,惩罚性的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他狠狠的吻着,再也不在乎她的反抗。 她只能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上怎能有了别的男人的气味?   他吻得痴狂,吻得眷恋。   皇帝的暗卫从夜空中窜出,一把长剑向他臂膀砍来。   “小心。”   舒清一把推开他,大声的呼喊。   他未有理会,再次将女子压在他的臂上。   舌头钻入她的口中,他狠狠的吸允着她的香甜。 刀光剑影间,慕鸿达等人拼命抗敌,他拥着她,只想任性一次,放肆一把。   舒清被囚禁了,这次是真的囚禁。   昨晚当他们摆脱追兵,他便黑着一张脸,将她一人扔到清水苑后。 而后下了命令,无他的吩咐,她一刻也不能离开。   她知道他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她熟悉的千萍、巧儿与秋落都调走,只留下这些不会说话面无表情的哑巴。   可是,她心中却还是不服气,谁让他不救父亲、祖母他们呢? 谁让他在自己求他时对自己不加理会还和他的小妾在一起秀恩爱?   他凭什么生气,自己都还没找他算账呢。   “艾,你们王爷呢?”   舒清第一百零八遍问着身旁如木头人一般的女子,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沉默。   她围着其中一名女子转了圈,凑近她的近前:  “他去哪儿了?”   依然结果一样,那女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所以,没有结果。   “好吧!皇甫擎睿,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去找皇甫擎旳;我不该出卖自己;我不该给你戴绿帽子。我承认,在他身下时,我害怕了,我绝望了,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她本来说的理直气壮,吼的霸气外露,可喊着喊着,竟不受控制,呜呜的哭了起来。   踏进宸佑宫,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嫁给他时,她本以为已经抛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可是,不是,当她真的被皇甫擎旳吻着时,当他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时,她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她恶心的想吐,却又拼命控制着自己不敢反抗。   那时,她后悔了,当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当他微凉的衣服贴近她的肌肤时,当他熟悉的气息吸入她的鼻中时。 她感动的想要哭。 那时,他在她心中,便如同天上的神明一般,救人与苦难。   他之后在那么多人面前,霸道的吻着她。 她当时,竟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她当时忘记了一切,只想告诉他:  ‘她爱他。 ’  她不想管外面的刀山险阻,她只知道,那时她有他,有着那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皇甫擎睿,你出来啊!我原谅你了,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愿意,我便是你的娘子,一辈子,一辈子不变……”   她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痕,对着空旷的房间呼喊。   屋门敞开,他一身黑衣,带着面具,却是眉头紧皱:  “你还能再吵点吗?”   “扑哧!”   她破涕为笑,奔到他的怀中,一把将他抱住:  “皇甫擎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小脑袋在他的怀中不安分的乱动,他眼中满是宠溺,却故意板着一张脸:  “知道错了,就在屋内给本王好好的闭门思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掰开她的手,眉间满是忧愁。   他并非狠心,也并非闹脾气不救她的家人,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皇帝早已对她的身份存有怀疑,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妄动。 可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想到出卖她自己来救她的父亲。 本来他还有许多计划,还有很多办法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如今却被她全部打乱。   就连他的身份,恐怕皇甫擎旳也已发现了吧!   这次他是真的逃不掉了,可他又不忍怪罪怀中的她。 他只得先找阎承安,希望他这次能一如既往的帮自己吧!   “你……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她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皇甫擎睿止住脚步,低头看着她,温柔的回道:  “没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照顾好王妃!”  他对着屋中那些站立的人吩咐道,抽出手来,再无留恋,转身离去。   “彭!”   房门再次闭合,舒清蹲下身来,抱着膝盖,看着灰暗的房间,泪水再次溢出。   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子,可似乎碰到他以后,她将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了。   他不想让她再参与到此次事件中,可她也不想他有事。   昨晚他不计后果的闯入宫中,若是皇甫擎旳知道了他的身份,该如何处置他? 自己又该如何救他?   “伯父真的不能再帮擎睿这次了吗?”   依然是福鑫斋后面的雅间内,皇甫擎睿站与阎承安面前,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不是我不帮王爷。”   阎承安低叹一声,声音透着无奈:  “从感情来看,我确实该向着你。这么久以来,你以傻王自居,伯父也从未向他人透露,从没背叛过你。可这次,你的要求真的有些过分了,我作为天泰的太尉,该为国考虑,实在不能帮你。”   “是擎睿唐突,可这次本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并非要让伯父造反,只是威慑一下皇上而已,擎睿向伯父保证,一定不会让您受到牵连,此事一过,我会向皇兄负荆请罪,认下所有罪过。”   皇甫擎睿低头,语气中是淡淡的哀求。 若此事只是他受苦受难,他必会坦然接受,不会如此哀声求助任何人。   可是,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到的是整个舒家,是舒清最爱的家人。 他不能让他的女人受委屈,不想让她难过,他是她的夫君,他要让她快乐。   阎承安看着面前情绪低落的男子,动了动嘴皮,最终却还是幽幽一叹:  “我阎承安从来不怕牵连,只是威胁君主,形同谋逆。圣上多疑,却是个好皇帝,你虽有不世之才,却不适合做这乱世帝王。要想让天泰更加富足,微臣只能专心辅佐陛下。而我也不愿你成为皇上的眼中钉,不想让你今后的生活都在刀山火海之间。”   这位曾微震一方的将军,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与身份而言,他是王爷,他是臣子。 可站在情意方面,他又像是父亲,又像导师,他只是他的孩子。   “王爷,听老臣一句劝吧!不要被感情而蒙蔽了双眼,舒修明到底该不该死,你、我、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判定。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这等国家败类,早该剔除。”   他躬下身来,眼中一抹精光乍现。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等地位,凡事早已看透。 在看待问题上,他能从大局观考虑,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情爱的愣头小子。 在解决事情方面,他的理智永远战胜情感。   皇甫擎睿静静看着面前这个躬着身子的长者,垂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伯父,请起。”   他弯腰将阎承安扶起,眼中无怨无恨,他理解他,只是很多事情,他依然要做:  “是擎睿给您添麻烦,是我让您担心了。”   他的语气似乎已经释然,阎承安轻呼一口气,只是他未有发现皇甫擎睿眼中的隐晦与决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王无心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夜,宸佑宫。  龙诞香徐徐燃起。   四周安静的有些过分。   两个人,一坐一跪,却都沉默。   明黄色身影下,皇甫擎旳眸寒如霜,冷冷的看着下手跪着的那人。   下手那人,虽是跪着,可腰背挺的笔直,气势上不输他分毫。   “你不该向朕解释解释吗?”   他的声音,一贯温润,此时竟显冰寒。   皇甫擎睿轻蹙眉头,面具下是别人看不清的表情。 他轻闭双眼,再睁开时,眼中是满满的无畏。   “皇兄不都清楚了吗?”   他的语气透着平淡,却再无半分痴傻。   皇甫擎旳站起身来,语气阴寒:  “朕想让你亲口说出来。”   他缓缓从高台上走下,紧紧盯着皇甫擎睿。   皇甫擎睿不语,漆黑的眼中无任何波动,就这样静静地与他对视。   “说啊!”   皇甫擎睿的态度,显然惹怒了这位少年帝王。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蔑视,再不犹豫,一脚便朝着他踹出。   皇甫擎睿眼中未起任何波澜,也未有丝毫反抗。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一口鲜血从嘴角咳出,他急忙抿住嘴唇,心中苦笑,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却见皇甫擎旳再次走进他。   绣有龙纹的长靴停在他的眼前,在他还未起身时一脚对着他的脸上踢去:  “说呀!反抗啊!让朕看看在南楚这些年来,你都学到了什么?”   狂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脑中隆隆隆作响。   他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翻滚,面具从脸上滑落,赫然便是枫亦清那张苍白的面容。   “朕该叫你皇弟还是枫亦清呢?” 皇甫擎旳蹲下身来,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容,脸上却未见惊讶,可见心中早已清楚。   皇甫擎睿狼狈的趴在地上,凌乱的发丝,灰白的脸色,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皇甫擎旳出手极其狠辣,他也并非不想反抗,只是他清楚反抗的后果。   皇甫擎旳心中极其恨他,恨他曾有着与他一样的面貌;恨他得母亲宠爱;也恨舒清与他的相识相恋。   若不让他发泄掉心中这口怨气,舒清一家人的性命、他的性命,或许都保不住。   面前这个人,是个狠心毒辣的人。 四年前在同安,他用刀划破他脸的那一刻,他便清楚。   “罪臣欺瞒君主,罪该万死。”   他费力的跪直身子,颤颤巍巍的趴在皇甫擎旳的脚下,用最卑微的姿势,叩头请罪。   “既然你也承认你罪该万死,那朕就如你所愿,赐你死罪。朕想,你该不会有异议吧?”   身上一阵痉挛般的疼痛,面具划破的脸上此时被汗水鲜血沾满。 然而,这些都抵不了心中的难过。   曾经的承诺还历历在目;曾经的关怀还犹在耳畔;曾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誓言从不敢忘。 可这些,似乎都只是自己一人的幻想了。   “皇兄赐臣死,臣又怎敢有异议?”   他抬起头来,狼狈的面容下,却透着傲然:  “只是皇兄,臣弟今日所为皆是为我天泰。若皇兄不让臣弟将此事做完,臣弟死不瞑目。”   悲愤的话语,让皇甫擎旳不禁朝他怀疑看去。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之事?”   他站起身来,重新走上高台。 皇甫擎睿微微低头,眼中精光乍现。   “臣弟答应舒修明运输兵器一事,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我的岳父,而是想要发现他背后之人。臣弟如今已有一个计划,若这计划能顺利实施,南楚在我天泰多年的经营,便可毁于一旦。”   “哦?如此厉害?起来回话。”   皇甫擎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君主,任何能打击别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臣弟是这样计划的……”   “好!”   当皇甫擎睿将计划说完后,皇甫擎旳不禁拍案叫好。 他脸上神采奕奕,甚是兴奋。   “朕命你着手去办此事,若此事成功,将功抵过,你欺瞒朕之事朕可既往不咎。”   他从高台上走下,拍了拍皇甫擎睿肩膀,与刚才判若两人。   一口鲜血从嗓中溢出,皇甫擎睿急忙强行压下,跪地谢恩:  “臣弟谢皇上隆恩。”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他一把将皇甫擎睿从地上拽起,皇甫擎睿急忙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身上伤痛难惹,帝王之心最是难猜。   他绝不会以为皇甫擎旳是真的原谅他欺瞒他的罪过,此次虽能躲过一劫,但却后患无穷,以后的日子还需更加小心谨慎。   “舒修明那边,还需你费心。朕就不留你了,你跪安吧。”   看着往后退去的弟弟,皇甫擎旳收起笑容,朝着高台上走去。   “皇兄……”   “摁?”   身后那人似乎未有什么动作,他疑惑的转身,看到的是皇甫擎睿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舒清……” 嘴唇微动,他知道此时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可这却是自己唯一一件担心的、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何?”   皇甫擎旳依然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昨晚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女人一般。   “在皇兄眼中,舒清只是一个稍有姿色,可有可无的女人。可在臣弟心中,她便是我的命。”   他一股脑将心中的话语全都说出,不在意后果,只想给她人生一份安然,也想再相信一次那可怜的兄弟情谊:  “臣弟可以失去所有,但唯有舒清臣弟决不放弃。他是皇兄赐给我的睿王妃,今生今世都是,若皇兄真要与臣弟抢她,臣弟也绝不会客气。”   “放肆!”   他一巴掌朝着皇甫擎睿捆了过去,皇甫擎睿如前两次一般,不闪不避,半跪与地。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他两眼眯起,俯视着地上的他。   皇甫擎睿抬头,眼中满是凄苦。   头顶的那个人,是皇者,也是他的兄长。 基于这两点,他从来没想过反抗过他。 哪怕他没有遵守承诺,哪怕他残忍的用刀划破他的脸颊,他都没有恨过他,因为他总眷顾着那份儿时的情谊。   可今晚,他一次又一次的打骂,一次又一次的蹂躏,就只因他的一次隐瞒。   他的哥哥,似乎从来没有顾及过他的情绪,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尊严。 是他从来都是如此,还是当上了皇帝以后他冷了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此 你我只为君臣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臣弟不敢。”  他低下头来,将一切思绪都隐藏在眼帘中。 声音却是说不出的荒凉沧桑。   “朕可以放过舒清,但你又拿什么与朕换呢?”   皇甫擎旳似乎未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他依然一脸冷漠,继续开口说着让人心伤的话语。   皇甫擎睿抬头,抚着胸口,慢慢站起身来:  “臣弟愿用影风阁在禹都的所有产业,来换取舒清与舒家所有人的性命,也用这些来斩断你我最后的兄弟情谊!”   他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皇兄,声音不再有任何起伏:  “从此,你我只为君臣。”   心仿若在滴血一般,他赤红着双眼,缓缓躬身:  “臣弟告退。”   “站住!”   肩膀被皇甫擎旳从后按住,他被迫止住脚步,却是听到背后那人无情的话语:  “昨晚朕本已答应舒清饶他家人性命,可她却在最后被有心之人带走,所以,舒府众人的性命,朕不能饶。”   “皇甫擎旳!”   皇甫擎睿猛然转身,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愤恨:  “就算昨晚你得到了舒清,你也不会饶恕舒家众人吧!这些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要让人拿到明面上说呢?”   隐忍许久,他终于爆发。   皇甫擎旳表情不变,只是脸上慢慢散发一抹笑容,甚是残忍:  “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你便该知道,直到现在,朕也不打算放过他们。舒修明私造兵器,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昨晚还夜闯禁宫,朕不说破,已是给你就机会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他手指连连戳着皇甫擎睿的心口,皇甫擎睿连连后退,被鲜血覆盖的脸上此时满是绝望:  “是不是此事一过,就是舒家众人死亡之日?”   他低低的声音,透着悲愤无力。 皇甫擎旳,就是一个喂不饱的恶狼,他的心中,没有亲情爱情,只有利益最大化。   “你明白就好。”   他转身,明黄的身影依然挺拔俊逸,却其实,他的内脏,早已侵蚀腐烂。   “哼,既然明知是死,那本王何必让舒修明配合你的行动呢?”   既然你无情,那皇甫擎旳,便不要怪我这个做弟弟的无义了。   “你敢?”   他站与台阶上,猛然转身,冰冷的眼神扫视着皇甫擎睿。   “若皇兄不给舒家留一条活路,臣弟……敢!”   “混账!”   皇甫擎旳从高台上飞身而下,一掌便对着面前这人的头顶拍去。   皇甫擎睿痛苦的闭眼,却半天未有动静。   “朕可饶过舒府其余人等,但舒修明却必须死。”   森然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皇甫擎睿睁眼,看到的便是他因愤怒而赤红的双眼。   他赌对了,确实,还是皇甫擎旳适合做这个皇帝,为了天泰,他终究是做了退让。   “臣谢过皇上。”   他低头弯腰,知道此事有此结局已是不易,转身向外走去。   “记住,舒修明必须死!”   身后,响起皇甫擎旳清冷的声音,他未有回头,却是握了握双拳,心中默默应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不起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水苑,紧关着的屋门缓缓开启。     刺眼的光亮照了进来,习惯了黑暗的舒清抬起手来,遮挡着双眼。   门外,他依然一袭黑衣,却仿佛从天际踏来一般。   冰冷的面具终于从脸上消失,苍白的脸色、憔悴的面容,还有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和红肿的右脸。   他的模样如此狼狈,却是他第一次以王爷的身份将这张脸袒露在她的面前。   “清儿!” 屋外,他嘴角微启,明明是如此低微的声音,她却听的一清二楚。   “枫亦……皇甫擎睿!” 红唇轻启,她泪眼婆娑,声音是如此的哽咽。   这一夜,他到底去了哪儿? 又怎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与枫亦清而言,他仿若神明,如影如风;与皇甫擎睿而言,他高高在上,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可此时,他看上去却是那么虚弱。 是谁? 能把如此强势的他伤害成这样? 他又怎会允许那人伤害他?   “皇甫擎睿……”   除了低低叫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脚步踉跄,终于,还是迈开步子,飞奔到他的身前,紧紧得抱住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   “清儿……”   在她扑到他怀中的那一刻,他反手紧紧搂住她。 只是,语气中满是悲伤与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头顶重复着这三个字,她眉头紧蹙,疑惑的抬起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依然是她该对他说的那三个字,可他眸中的无力与痛苦却是那么的明显。   舒清心中一跳,两手慢慢抚上他的脸:  “到底怎么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希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语。   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令人心碎,令人无力承受。 他干裂的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嗓中似乎有什么堵塞一般,可最终汇成了一句惊起千层浪的话语:  “窦氏死了。”   “窦氏死了!窦氏死了!”   脑中向是轰然炸裂一般,她颤抖着嘴唇,发红的星眸不敢离开他的面容。   她多么希望他是说笑,他说的都是假的。 可他紧抿的嘴唇,他不变的表情,却是让她清楚,他没有骗她。   “她……祖母……在哪儿?”   脚步踉踉跄跄的向后退着,泪水不由自己控制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滑落。   皇甫擎睿一脸悲痛的盯着一步一步退后的她,想要去抓,却又不敢。 手掌伸在半空,如此不知所措。   “昨晚我与皇兄谈完话,正准备离开宸佑宫,便有侍卫来报,说祖母因受不了牢中的恶劣环境,又因心里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没有熬住,就……”   “她现在在哪儿?” 赤红着双眼,她紧紧看着他的眼,大声的呵斥。   那是她的祖母啊! 是从小疼她爱她的祖母。   虽然因为栾川的事情,她与她之间生了隔阂。 可依然不可否认的是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她说过,她要尽些孝道,让她晚年幸福安康的度过。 可如今,她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在牢房那么灰暗阴森,恐怖肮脏得地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从此与她天人永隔吗?   “她……我正派人将她的尸体运出宫。” 皇甫擎睿垂眸,轻声回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选个风水宝地,将他安葬了。” 她的痛苦,他如何能看不出来,可他却没有理由一直隐瞒着她。   这件事情,她终有知道的一天,就算他终有不忍,她也需面对。   “不!”   她沙哑着声音,大声喊道:  “我的祖母,怎可稀里糊涂的被下葬了呢!” 她情绪激动,质问着他。   “我要为她设灵堂,还要舒家所有的人为她守灵,为她吊唁,将她好好安葬。她在世时,没有享受了这些荣华荣耀,死后,我怎能还让她受委屈?”   皇甫擎睿看着面前激动的女子,艰难的走过去,轻轻抓住她的手:  “清儿,如今舒府还是罪人……”   “王爷!” 她一把甩开他,冷冷的看着她的夫君:  “您这皇家的尊贵之人,又怎能理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心中的伤痛。您放心,臣妾定不会牵连王府,臣妾此时的所作所为也与王府无关。若是王爷还是担心,大可休了臣妾。从此,您与秀儿花好月圆。”   不得不说,窦氏的离开,对舒清此时的打击太过巨大。 窦氏身子不好,是从栾川的事件之后。 所以,她将所有的罪过、将老人的死,都算在了自己头上,也才会有了此时的口不择言。 皇甫擎睿或许理解她,可此时难免被她的话所伤。   他抚着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昨晚皇甫擎旳一次次的拳打脚踢,还有那些冰冷的话语,不仅伤了他的身,还有心。   将窦氏在这个敏感时期给接出来,他本就承受着巨大压力,可哪儿知道,舒清领该如此的不领情。   “清……”   “走开!”   他连她的名字都还未叫出,便被她不客气的推开。 看着转身下府外跑去得女子,他想要呼喊,想要追赶,却最终心力交瘁,最终昏迷过去。   舒清头也未回,自然也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她急匆匆的跑到王府门外,却在离王府不远的另一条街上,看到了她已死的祖母。   “将门给我撞开!”   “王妃娘娘,这舒府已被皇上查封,若是……”   “让你撞你就撞,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   舒府门外,所有的辉煌都已烟消云散。 清冷的门外,那一条条封条似乎也在嘲讽它曾经的狂妄。   过往的行人,看着聚集在舒府外的舒清等人,匆匆行过,远远的躲避开来。   “撞!”   命令一下,那一声声刺耳的撞击声便响彻在耳边。 舒清表情未变,或许说本就没有表情,只一脸漠视的盯着那巨大的大门。   “王妃,门已开了。”   负责押送窦氏尸体的护卫长朝着舒清低声说道。   “将棺材搬放到正堂,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她一脸冷漠,吩咐完后,便已先向院内走去。 第一百二十章 兵器在哪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护卫长看着女子清冷的背影,眉头紧皱,却还是吩咐手下,将棺材向屋内抬去。   “怎么回事?”   身后响起男子疑惑的声音,护卫长转过身,急忙恭敬行礼:  “护法大人!”   “里面怎么回事?” 慕鸿达朝院内看了看,面无表情,语气中却似乎透着不耐烦。   “回护法,王妃在里面……”   “荒唐!”   待护卫长回答完后,慕鸿达眉头紧皱,冷声呵斥:  “她怎可如此作为?如此这样到底是将王爷往哪儿放?”   他一甩衣袖,甚是气愤,而后抬步向门内走去。   正厅内,舒清吩咐众人将棺材放好,而后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默默低头弯腰收拾起来。   慕鸿达进来后,看到的便是女子单薄的背影。   她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衣,乌黑的头发用木簪随意挽着。 清风吹过,如此简单的装扮,本不该出现在一名王妃的身上,却还是让慕鸿达看的痴了。   ‘哼! ’  他暗中捏紧双手,心中怒骂自己刚才的刹那失神,冷声开口:  “属下见过王妃。”   舒清转身,看着面前躬身的男子,脸上闪现一抹淡漠的笑容:  “慕鸿达,我不管你是为谁而来,舒清的决定都不会改变。若你是来拜祭祖母的,我欢迎;若不是,那请你离开。”   她的声音透着沙哑决然,慕鸿达竟突觉心中酸涩。   他抬起头来,所有想要质问的话语都被卡在了嗓中。 垂着的双眸中,是纠结、是矛盾、还是愤恨?   “来人,替王妃打扫灵堂。”   大声的呵斥,是掩饰心中的尴尬还是何原因,或许只有自己清楚了吧。   ……  夜晚,灰暗的灯光下,一只只老鼠探着脑袋,吱吱地叫个不停,似乎正在讨论墙角低头的男子为何会与他们同处一室。   舒修明倚靠在墙上,双眼涣散的发着呆。   夜深人静,却也是想的最多的时候。   几十年来的利益熏心,在女儿到来之时幡然醒悟。 似乎一切都迟了,可若是能为女儿办这最后一件事,便什么都值了。   ‘扑哧! ’  灯光闪烁一刹,便被熄灭。   风呼呼吹着,牢房内一片黑暗,似乎所有的鬼魅魍魉都回来索魂。   老鼠们一个个伸着脑袋,吱吱叫了几声,一挥溜便没了踪迹。   舒修明抬起脑袋,浑浊的双眼闪现一抹光亮,未见丝毫惊慌,只心中暗道:  ‘来了! ’   “舒修明!”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如午夜魍魉一般。 舒修明心神一抖,这个声音,他听了八年。   这是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声音,是这个声音,逼自己吃下那恶毒的药物;也是这个声音,让自己生不如死;更是这个声音,将自己所有一切毁灭。   曾经,最初,他是那么的想要反抗,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屈膝低头。   今晚,当一切思绪都平静以后,当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以后,想起皇甫擎睿的话语之后。 他突然觉得,这个声音,不再让他惊惧,不再让他害怕。   “使者!”   他站起身来,黑暗中,将一切心思都隐藏在眼中,躬身行礼。   “兵器呢?”   很好,使者眼中闪现一抹轻蔑的笑容。 这卑微的商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兵器?”   薄唇微启,他站直身子,笔直的身子,是使者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将兵器给我,我给你解药。”   使者嘴角划过残忍的笑容,该不是坐个牢就将这卑贱的商人给吓傻了吧? 连自己的任务都给忘记了。   “解药?我还要解药何用?”   他突然像发疯一般,张开双臂,即使在黑暗中,使者却还是觉得也一双可怕的眸子在盯着自己。   “即使你将解药给了我,我还是走不出这牢房。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将兵器给你?”   “畜生,你想反抗?”   一声厉喝,从使者口中传出。   舒修明痴痴的笑着,黑暗中,他眼中满是残忍。   “反抗?嘿嘿,我在你们眼中连条狗都不如,我为你南楚干过多少事情?出卖过多少次天泰,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可如今,我身陷牢狱,你们却只想着兵器,怎么?以为我没了利用价值,好啊,那我告诉你们,想要知道兵器在哪儿,休想!”   这么多年,他低贱似狗,从来对他们都只是卑躬屈膝。 反抗两个字似乎他们不认识,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吧!   如今,他大声的将心里的话给宣泄了出来,尽管只是为了演一场较为逼真的戏,但心中却是轻松许多。   “狗奴才!”   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何曾想到这低贱的商人有如此一面,他一把拽住舒修明的衣领。   舒修明脑袋被迫夹在牢门之间,他涨红了双脸,渐渐呼吸困难,可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说,兵器在哪儿?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使者拽着舒修明衣领,一把将他头撞到木门上。   “哈!” 舒修明无所谓的笑笑。   “贱命一条,早死……咳……早……早超生。你以为……我,还会害怕?”   “你……”   使者一把将舒修明甩开,他狼狈的扑倒在牢房内。   使者愤然,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差事,谁知道往日懦弱的一个人今日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解药给你,牢房我也会想办法将你救出,现在你可以说出兵器藏在哪儿了吧?”   舒修明从地上站起,无所谓的拍拍身上的木渣,轻声笑着:  “让苟雄来见我,你的话,我不相信。”   “你别不知好歹。”   蒙面黑布下,使者的脸色泛黑:  “将军诸事繁忙,哪里有时间见你?”   “你只用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当年从天泰过去南楚做质子的少年,并且还能帮他杀了他。来与不来,便由他决定了。”   舒修明重新坐回墙角,低着脑袋,随意说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泰皇帝查封了你的府邸,所有兵器我们都没有收到,你先告诉我你手中目前兵器的数量,不然我回去没办法交差。”   使者暗中咬牙,狗奴才,待知道兵器下落,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天泰睿王爷是我的女婿,不管是以前制造好没送出的兵器还是最近才制作出来的,有他的帮忙,你还筹我手中没有筹码?”   舒修明拿起地上的木渣把玩着,轻蔑的回道。   “你放屁!”   使者气急败坏,指着舒修明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才揣着粗气道:  “天泰睿王爷谁人不知是个傻子,你竟然说……”   “皇子王爷装傻,不是皇族惯用的伎俩吗?”   使者话未说完,舒修明便不屑的打断。   “他若不装傻,早已被天泰皇帝所杀,他恨天泰皇帝,才会帮我运输兵器,才会想杀了天泰皇帝,不然你以为,凭我一己之力,如何帮你们做事?”   使者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愤懑,如何也想不到会被一个他平日看不起的商人嘲讽。   “我会将这些话都转达给将军的。”   使者转过身去,心里异常气愤,他发誓,今日所受屈辱他定将还回来。   不过他却忘了,他以往对待舒修明的态度。   牢中使者被舒修明气的咬牙之时,舒府内,却是格外安静。   月牙高高挂起,正堂内,窦氏的棺木摆放在中央,两旁点满了蜡烛,格外明亮。   舒清一人跪与薄蒲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棺木。   昨日种种还尽在眼前,曾经的宠溺,曾经的关心,曾经的音容笑貌,她从不敢忘。 可如今,竟天人永隔。   “祖母,清丫头还未准备好,清丫头害怕。你曾将我交到皇甫擎睿手中,你说他会对我好,你说他若对我不好,你就会帮我教训他。可怎么……可如今您怎么不帮我了呢?您怎么能躺到里面呢?您真的忍心将我一人丢在这世上吗?”   说着说着,舒清不禁语气哽咽。   她从小缺少父母疼爱,祖母曾是她的依靠。 就算有着栾川的事情,祖母依然是她最最敬爱的长辈,是别人不可代替的人。 可如今,只有十七岁的她,如何能接受长辈这样的离世?   “祖母!”   压抑许久,她终于嚎啕大哭。 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从小坎坷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学会坚强,学会那些别人不愿触碰、不愿学习的东西。   她也曾埋怨人生不公,可当看到比她更苦难的孩子,当每次府上有人偷偷说起祖母的经历时,她便觉得,她是幸运的。   如今,祖母的离世,让她接受不了,让她突然觉得天要塌下一般。   她再也不能任性,也没人笑眯眯的看着她撒娇。   一切都没有了。   所有都变了。   一夜,只是一夜。   曾经的繁华都已落败。   祖母走了。   等待舒府一百多人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皇甫擎睿!   对了,还有他。   他是不是也对自己失望了? 他是不是也要抛弃自己了? 呵呵!   她仰着脑袋。   他从来就没有承诺过自己什么,他没有说过他爱她,他的心中,也许从来都只有秀儿。 是自己,是她,打乱了他的人生,发现了他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的故事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低着脑袋,一人蜷缩在薄蒲上,哭声渐渐变小,只小心的抽泣着。   灯光明亮,她的影子却是如此落寞孤寂。   夜晚凉风袭来,皇甫擎睿静静地站与门外,眼中写满了疼惜与不忍。   “清儿想哭,便哭出来吧!”   他的声音这么温暖,他起步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旁跪下。   舒清不用回头,从来不知,他的声音如此熟悉。   她靠在他的肩上。   一会儿,就一会儿。   可,他的身上是那么温暖,他的气息如此让她依恋。   他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果然,世间最动听的话语,让她再也忍不住,靠在他的怀中,再次嚎啕大哭。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怜惜的摸着她的秀发。   这个他曾经想要一辈子让她快乐的女子,此时竟如此伤心。   是他的罪过,是他错了。   她毫无顾及的哭泣,他眉头紧锁,却也不言语。 直到她哭的累了,声音渐小,他才轻轻放开双臂,却依然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我从出生起,便不被父皇喜欢,所有兄弟姐妹都欺负我,或许那是他们寂寞生活中唯一的一点添加剂了。”   他仰起头来,眼中是自嘲却也是积蓄的泪珠。   “皇兄是这宫中唯一关心我的人了。”   他声音低沉,是压抑的哭音。   舒清靠在他的怀中,轻轻闭着双眼,听他讲他的故事。   “每次只要我受了欺负,皇兄都会站出来保护着我。他说,我是他的弟弟,他会护我。他将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给我,尽管母后宠我,但他也毫不嫉妒,依然对我好。”   他的声音渐渐欢愉,舒清想,那或许是他曾经最美好的时光了吧!   “十三年前的那个雪夜,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未有任何起伏。   “那个夜晚,父皇要将只有五岁的我送走,所有人都冷眼观看。只有皇兄,他与我一起跪在冰冷的地上,磕破了脑袋求着父皇让我留下。可,年幼的我们,如何能反抗过冷情的父皇?”   他悄悄阖上双眼,似乎不愿再回忆。 可那却是自己真实的经历,是自己的童年。   “从那以后,我一人生活在地狱之中,每日靠着皇兄的承诺活着。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遵守诺言,接我回去。”   手掌渐渐合拢,他却毫无察觉。   舒清双手被他捏的生疼,不得不睁开双眼,却见他眸中早已充血:  “可是,所有的承诺,只是我一人的承诺罢了。我从未想过,再见面时,曾经仁善的皇兄早已变了模样。他狰狞着脸庞,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亲手将我制服,亲自拿着匕首,在我脸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丑陋的伤疤。那时我才知道,他是恨我的。恨母后的宠溺,也恨父皇的保护。”   眼泪终于滑落,他俊逸的脸上流下一道道泪痕。   舒清静静地看着他,想要安慰,却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无用。   也许曾经,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也从未向她袒露过心声。   今夜,她只是一个倾听者,他也只需要一个聆听者。 将这么多年压抑在自己心中的痛苦说出来,他是否便会好受些呢。   “后来,我装疯卖傻,皇兄顺利的继承了皇位,却也再未惩办过我。我不清楚他是真的相信我痴了傻了,还是良心发现。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曾经的情意终是烟消云散了。如今他已知晓我在装傻,我也不知道以后等待我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怀中的女子,一脸落寞。   他也有他的鸿鹄之志,他也有他的远大抱负。 只是这些,他清楚,都只能是梦了。   他如今只求,他能全身而退,带着这个他爱着的女子,逍遥快活一辈子。   就算他不是王爷,只是普通的山野村夫,他们也该是幸福的吧!   风吹过,烛光闪耀。   舒清靠在他的肩上,侧头看着他。   今晚,他向她说了他的经历。 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觉得,她该是幸运的。   他生在皇家,承受的孤寂冷漠比她多的要多。 他向她讲述着他的故事,让她知道,世间所有的人都不如别人看上去那么幸福。   每个人或许都有心中无法起及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无奈。   只是在追寻幸福的路上,他们能忘记这些,抛下悲痛,或许便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阳光洒落,温暖着大地。   舒清微微睁开双眼,旁边早已没了那人的踪迹,只是身上所盖,该是他的披风。   她嘴角散发一抹笑容,昨晚一夜的长谈。 不,或许该说是他说她听,让她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并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无所不能,他也曾经落魄过,也受着他人的欺负。   他将他最柔弱的一面展露在了自己面前,是否是说,她在他的生命中,也是一个重要的人?   “醒了?这是我刚让人熬得生姜雪梨汤,昨晚听你有点轻咳,赶紧喝了吧。”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听到声音,舒清不由抬头,却瞬时愣在了当场。   她见过的他,总是黑衣裹身,将头发高高束起,如此庄重,何曾见过他如今这样的打扮。   舒清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她轻轻抚上他的脸,眼中是自己未有察觉到的眷恋。   皇甫擎睿静静的站在那儿,任她抚摸。   “王爷早上回府换了衣衫?”   我去,这都说了什么啊?   话刚出口,舒清便已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   “来,将雪梨汤喝了。”   他声音温柔,嗓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愉悦。   “我……祖母……” 舒清转头看着厅中的棺木,意思不言而喻。   皇甫擎睿无奈,腾出一只手,轻轻拉她坐下:  “你只有将身子养好,才能好好给祖母守孝。放心,祖母不会怪你的。”   他舀了一勺甜汤,轻轻吹吹,送到她的嘴边。   舒清看着他温柔的模样,不再犹豫,大方张嘴,甚是甜蜜。   喝完生姜雪梨汤后,舒清本以为皇甫擎睿会离开,却不料,人家压根就没有走的意思,与她一般,跪在薄蒲上,不知想着什么。   四周静谧,无人再言语。   舒清侧头,看着男子阳光照耀下的发丝,柔顺亮洁。   她起身,匆匆向外跑去,皇甫擎睿疑惑的转头,却哪里还有她的踪迹?   舒清再次归来之时,手上紧紧攥着一个东西,皇甫擎睿暗皱眉头,正想问她,却见舒清已经跑到他的身后。   展开手掌,手心里放的,赫然是一把木梳。   梳子从他的发丝中滑过,皇甫擎睿心中一暖。 这是她,第二次为他束发。   他还记得第一次,那时她以为他是痴傻,一边替他束发,一边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说:  ‘娘亲说,只有妻子才能为夫君束发。 ’  那时,他心中本就感动,他一痴傻之人,她竟愿意为他束发,是否表示,她将她看成夫君?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那是她那日所说的话,他却是记得清楚。   后来,他让她叫她夫君,第一次听她叫出声时,他心中竟微微发颤。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一种责任,是她的依恋。   “以后夫君的发,都由娘子束,可好?”   他低低的说道,却是怀着希冀。   今日他会如此装扮,只是怕她着急。   他匆匆赶到王府,吩咐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给他熬一份生姜雪梨汤。 汤熬好后,他正刚刚换好衣服,头发还未来得及梳理,便急忙给他送来。   “好!”   女子的声音,那么轻柔,他却是喜上眉梢。   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了。   此时,他像个孩子,若不是她还替他梳着头发,他早已一蹦三尺高,抱着她转圈圈了。   舒清其实从未想过,她会答应下来,只是,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希冀,就那么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她低头,认真的看着他乌黑的发丝,眼中都含着笑意。   其实,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她爱他,他说出来的话,她便会答应。   此时,她忘记了秀儿、忘记的身份、忘记了所有。 只有他,只有她,他们在一起。   皇甫擎睿是在申时离开的,他被慕鸿达急匆匆的叫走。 舒清心中虽然不舍,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未有问他有何事情。   她清楚,她和他的关系虽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还有许多事情横在他们之间,一切,并非像表面上看着如此融洽。   不过,她坚信,她与他,经得起那些磨难与挑战。   “嫂嫂,母妃走时,也是被他们装在了棺木中。是不是,当我们死后,最终的归宿,也只是那狭小的棺木中呢?”   “傻丫头!”   舒清拉过皇甫灵的手掌,轻轻拍着。   皇甫擎睿虽然走的匆忙,却也不忘让皇甫灵、千萍、巧儿来陪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自量力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会面临死亡,但每个人却还是努力的活着。若生活富裕美好,自不必说;但若是贫穷病痛,却也不忍离开。或许不是世上太美好,只是这儿有自己所爱与不愿舍弃的人吧!”   舒清低下头来,直直的看着那面前的棺木,或许是想透过棺木看到里面的人吧。   “嫂嫂比灵儿看的通透。”   皇甫灵也随着舒清,看着前方,却似乎是在遥望与追忆曾经的美好。   夜晚,北风呼呼的刮着。   破旧的府门外,苟雄肥胖的躯体躲在暗夜中,稍一有动作,一横横肥肉便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看的让人恶心。   “将军,您确定那小子没骗我们?”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贼溜溜的双眼,不必说,是那晚找舒修明的使者。   “他胆儿还没有那么肥呢!兵器在这儿,那个小贱种也在这儿,确实是个好的机会。这么多年,要不是公主一直护着他,我早已为我儿报仇。”   苟雄暗中咬着牙。   当年若不是那小贱种一拳将自己儿子打死,说不定他此时早已与皇家攀上亲戚,哪儿用的到这么多年在那鸟不拉屎的大方当个人人都能排挤的小官。   “走!”   肥胖的身子缓缓起身,一群乌鸦飞过,使者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可看着前方大步向前走的将军,甩甩脑袋,也急忙跟上。   火把在风中摇曳,破旧的木门被苟雄一推,似乎随时都要掉落下来一般。 院内杂草丛生,黑暗中,冷风刮过,让人不自觉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推开屋门,一排排兵器闪着厉芒,整齐的摆放在自己面前。   使者两眼放光,这些兵器若是送到宫中,又会有多少荣华富贵,美女珠宝等着自己?   苟雄却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兵器,眼光便已看向角落中的那个黑影。   “小杂种!”   他瞪眼,愤然的叫喊。   皇甫擎睿直起身来,一丝光芒从眼中散出,异常凌厉。   “行动!”   薄薄的嘴唇微启,声音不大,确已传遍房中的所有角落。   “彭!”   屋门紧闭,一大堆侍卫井然有序的从暗中跑出。   苟雄心神一震,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使者,眸中闪过一丝愤懑。   “小杂种,你玩我?”   “哼!”   皇甫擎睿从暗中走出,嘴角倾斜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苟将军一向做事谨慎,这么漏洞百出的陷阱竟也会钻进来?”   他语气中尽是嘲讽:  “你在南楚作威作福多年,一向将事情分析完善,这次会中招,也只因你报仇心切。”   “你也贵为一国将军,本王也不为难你,识相的话,就投降吧!”   “将军!”   使者转头看着被包围的自己,急切的大喊。   苟雄双眼一闭,痛苦的做着决定。   他就说昨晚舒修明为何会告诉他兵器太多,应多派些人手,原来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将军!”   另一名南楚探子也一脸急切的看着苟雄的后背,眼光扫向周围越来越多的侍卫,着急的大喊。   “反击!”   苟雄一握拳头,厉声大喝。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能跑出一个是一个,若不反抗,岂不所有人都会没命?   “自寻死路!”   皇甫擎睿不屑的看着中央被包围着的人可笑的挣扎,这些探子,在天泰做尽坏事,挑起多少事端,今晚该是收利息的时候了。   “负隅顽抗者,死!”   皇甫擎睿身形乍现,一条虚影在人们还来不及看到时,便已出现在使者身旁。   利剑划过长空,出现在使者肩上。   “别……别杀……杀我!”   使者大睁的双眼,满是惊恐与不信。   皇甫擎睿嘴角一勾,甚是好看,然而此时在这种场景下,只透着残忍与诡异。   “死!”   利剑划过他的脖颈,在他惊恐的双眼中,头颅已与身体分开,翻腾在空中,下一刻,他染血的头颅,便已落入皇甫擎睿手中。   苟雄身后的众人,大睁着双眼,惊的连连后退。 没想到,副将就这样被解决了。   “乒啪!”   不知是谁,惊吓的将兵器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行动!”   皇甫擎睿再次出声,侍卫们看到刚才自家王爷的英勇表现,一个个都被鼓舞了气势,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向着南楚之人冲去。   “杀!”   除了苟雄拿起大刀,费力反抗,其他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 零零散散,不一会儿,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乍一看,却全是南楚之人的。   “负隅顽抗者,死!跪地求饶者,本王定向皇上禀明,饶恕其性命。”   皇甫擎睿稍稍向后退去,浓郁的血腥味钻入鼻中,他暗皱眉头。   若是舒清知道,他造了这么多的杀孽,可会怪他?   “小贱种,我要你死!”   苟雄早已杀红了眼,肥胖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梭。 他一把将正在与他纠缠的阎星华给劈开,手中的大刀,直向皇甫擎睿砍去。   “不自量力!”   皇甫擎睿轻声呢喃,长剑一起,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下一刻,利剑确已架在苟雄肩上。   “我认栽!”   大刀终于落入地上,苟雄痛苦的闭上双眼。   皇甫擎睿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作恶多端,今日,我总算替清儿报仇了。带走!”   他一声厉喝,旁边早已走出两名侍卫,朝着苟雄压去。   “去死!”   就在那两名侍卫要碰上苟雄衣角时,却见苟雄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皇甫擎睿刺去。   “呲!” 说时迟那是快,电石火光之间,皇甫擎睿已执起长剑,匕首落入长剑之上,擦出激烈火花。   “我说了,别不自量力!”   皇甫擎睿执剑动作不变,乌黑的双眸,紧紧与苟雄泛红的双眼对视。   “带走!”   他再次出声,两旁侍卫身上直冒冷汗,再不敢怠慢,粗鲁的将苟雄压走。   皇甫擎睿看着苟雄愤恨的目光,轻轻笑着。 这次,他为天泰除了毒瘤,却也让皇甫擎旳看到了他的能力,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好!”   宸佑宫内,皇甫擎旳一拍桌案,眼中满是赞许:  “这次你为天泰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告诉朕!朕定当满足与你。”   皇甫擎睿恭敬立于中央,微低着头,急忙抱拳:  “臣不敢居功,是皇上安排妥当。”   “艾!”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从高台上走下,轻握住皇甫擎睿握拳的手掌:  “是功是过,朕心中清楚。朕一向赏罚分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皇甫擎睿微微抬头,却在片刻后低下眼帘。 他将手从皇甫擎旳手中抽出,一掀衣袍,单膝跪地:  “那臣便不客气了。苟雄曾在南楚杀了臣弟王妃的母亲,臣求皇上,待将他审问完后,将苟雄交给王妃处置。”   皇甫擎旳静静看着皇甫擎旳低着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别人无法理解的思绪,却在瞬间消散,笑着回道:  “这么个小的要求,朕自然答应。”   “谢皇兄!”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却看皇甫擎旳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身旁的阎星华,高声说道:  “禁卫军统领阎星华捉拿苟雄有功,今擢升为一等侍卫,贴身伺候与朕。”   “谢皇上,卑职遵令。”   阎星华急忙下跪,恭声谢恩。   皇甫擎睿低着脑袋,眼中一抹光芒闪现,皇兄此次作为,是特意分化自己与阎家的关系吗?   “还有一事,再过一月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到时全国考生都会来禹都赶考。擎睿,此事便由你来负责,朕已告诉丞相商掣,让他全权配合与你。有什么问题,你都可向他请教。”   “臣弟遵旨!”   皇甫擎睿躬身应道。   皇甫擎旳轻声笑着,看着面前的弟弟,温柔说道:  “你与朕本就是亲兄弟,朕初登帝位,还需你的协助。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皇甫擎睿低垂的脑袋下,闪过一丝不明的思绪,再次躬身:  “臣定当尽力,不负皇上所望。”   软硬兼施,皇甫擎睿想起那晚他一次一次无情的打骂,微微闭眼,这帝王之道,皇兄确实比他更能驾驭。   “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夜吧!跪安吧。”   “臣告退!”   皇甫擎睿与阎承安躬身告退,却在走在门口时,再次听到皇甫擎旳严厉的声音:  “擎睿,朕可以允许清儿一次的放肆,但若有下次,朕定不轻饶,与你一并惩治。”   “臣明白。”   皇甫擎睿与阎承安对视一眼,低声应道。   宫道蜿蜒,泥土的芳香与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皇甫擎睿抬头,心中感慨颇多,自己以后的人生到底该为如何? 难道只能每日殚精竭虑、小心翼翼的生活在皇兄的阴影下吗?   自己或许无所谓,本就是烂命一条,可清儿呢? 他也要跟着自己受苦受难,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中吗?   ‘哎! ’  他悠悠一叹,不行,自己必须尽快打破如今的困局,给清儿、给母妃、给家人赢得一份保障。   明月高挂,天空繁星点点,本如此美丽的夜景,却是不该挂在这座繁华的牢笼之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从来不是我的负累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是在第二日才知道苟雄被抓的消息的,而告诉她的人,竟还是皇甫擎睿。   她心中开心,多年大仇终于得报,心中说不出的轻松。   可她如何也未想到,这份开心竟连一刻钟都没有持续下来。   灵堂内,白纱翩飞。   舒清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包括皇甫擎睿。   她身着白衣,一人静静的跪在棺木前,满脸泪痕。   母亲死了,大仇得报,她本该高兴。 可那个她爱恨交割的人,竟死了。   ‘不,不对! ’  她匆忙站起身来,掀开房门,不在意屋外众人的目光,着急向着皇宫奔去。   “清儿!”   满脸愁容的皇甫擎睿看到舒清跑出,急忙踱步跟上。   牢房内,一如以往一般,灰暗阴森。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曾经背着她满地落跑的人儿,静静地躺到了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爹爹!”   舒清趴到床上,痛苦的哭喊。   这个他曾经最最崇拜的人,再也不会听到她的呼唤,再也不会搭理她了。   “爹爹,擎睿已经求得皇上,饶你死罪。可,可你为何还要如此傻呢?”   她看着那个曾经伟岸的男子,他一脸安详的躺在破旧的床上,似乎解脱一般。   她皱着眉头,温柔的替他整理着衣角,却是在整理到一半时,愣在了当场。   那是一封信,她打开来,没错,是爹爹的笔记。   “吾儿,爹爹罪孽深重。多年来,懦弱胆小。为了活命,一直为仇人效命。  爹爹知道,自己错了,爹爹上对不起天泰万千百姓,下对不起我舒家列祖列宗。但爹爹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与浅儿。  爹爹为了自己私欲,一度不管你们的幸福。如今毒药发作,爹爹罪有应得,也了却自己肮脏的一生。  爹爹弥留之际,只愿吾儿珍重。从此少了爹爹这个负累,只愿你活的更好。”   “爹爹,你可知,您从来都不是我的负累。您生我鞠我、拊我畜我、养我育我、顾我复我。您从来都是孩儿最眷恋的,是孩儿的依靠。”   舒清眼中含泪,却是笑着说道。   爹爹希望她幸福,那她便笑着告诉他,她很好。   “千萍,找几个人,将爹爹尸身抬到舒府吧!”   舒清站起身来,最后看了眼已无任何生命气息的舒修明,抬步向外走去。   “王妃……”   牢门外,舒清一脸疑惑的看着躬身站在那儿的桑穆,走了过去。   “王妃,请节哀!”   桑穆表情沉痛,劝慰道。   舒清点了点头,这宫中,或许只有皇后是真心待她的了吧!   “王妃,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桑穆低着头,眼中一抹精光闪现。   舒清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公公但说无妨。”   桑穆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悄悄将舒清拉到一旁,低下身来,朝着舒清耳边低声说道:  “舒老死前,王爷曾来过。”   ‘什么? ’  舒清心神一震,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桑穆,却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抚着心口,心中纷乱,再无力顾及其他,踉跄着向外走去。   “清儿!”   蓝天白云,阳光洒落。   舒清抬头看着天空,壮阔巍峨。 它是否,能装下人心中所有的罪恶?   “王爷为何不进去呢?”   舒清轻轻从他手中抽出藕臂。 尽管拼命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可语气中还是无意间带了一抹质问。   皇甫擎睿低头看着表情冷硬的她,待看到从牢中走出的桑穆后,心中一切都已了然。   他暗中瞪着离去的桑穆,心下一沉。   “清儿累了,先回去歇会儿吧!”   “告诉我原因!”   皇甫擎睿此时的表现更加证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她那股执拗劲也上来了,抬起头来,直直对视着他,大声的质问。   空阔的场地下,迎春三月,鸟儿欢畅,花儿争艳。 可都挡不住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清儿是在质问本王?”   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她看在眼里。 她拼命大睁的眼睛,可低头之时,泪水还是不由自己控制一般,倾泻而下。   “谢谢王爷的回答。”   她渐渐向后退去,不理会皇甫擎睿痛苦的表情,只身一人,离开。   泪,模糊了视线。   桑穆既然是皇后的人,那他就不会骗她。 可若父亲的死真的和皇甫擎睿有关,他又是为了什么?   “巧儿!”   一直默默隐在暗中的巧儿急忙跑出,恭敬立于舒清身后。   “当初枫亦清将你派给我,我还在奇怪王爷为何不问,却从未想过他们竟是一人。”   “王妃,阁主……”   巧儿抬头,急忙想要开口解释,却见舒清已伸手制止。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管你心中到底如何想,如今你既已认我为主,便该明白你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是,奴婢明白。”   巧儿跪地,恭声答道。   “傍晚时分,将苟雄带到本妃面前。”   舒清转身,低头看着巧儿,冷声吩咐。   “是!”   巧儿看着已经向远处行去的女子,这个女人,似乎也长大了。 是啊! 一夕之间,祖母、父亲都一一离开,她也该变了。   “去,将他拉出去喂狗!”   “王妃,王妃饶命啊!小人真的没有杀害舒修明,解药小人早已给了他啊!”   傍晚,舒府内,舒清一脚将苟雄踹到地上,眼中怒火中烧。   “拉下去!”   舒清厌恶的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个肮脏的畜生。   “王妃,苟雄是南楚将军,皇上还需要从他口中问出一些事情来。若是现在就把他解决了,恐怕不好交代,王爷或许也会受到牵连啊!”   巧儿跪与地上,低声解释。   舒清紧握拳头,心中悲愤,眸中满是纠结,片刻后,当他转身准备松口之时,却是看到了夜色中的那人。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额前几缕墨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不见底的星眸里藏着清冽和隐忍的忧伤。   ‘忧伤? 难过? 他凭什么? ’  舒清紧抿着嘴唇,竟感到心中微微发痛。   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是他害死了父亲,父亲本来不需要死的。   她心中悲痛难忍,直直的盯着门外那个男人,冷笑一声,在众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猛然抽出旁边镶嵌在墙上的剑,便朝着苟雄心口插去。   “不!”   鲜血喷洒在脸上,温温热热,那么黏糊,那么恶心。   她大睁着双眼,长剑掉落在地上,耳边是那人悲拗的大喊。   ‘哈哈哈! ’  她多想疯狂的大笑,她也不再干净了,她杀了人。   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了苟雄大睁着的双眼,看到了他眸中的害怕,他眼中的不信。   “清儿,你怎可如此傻?”   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皇甫擎睿心痛的大喊。   ‘你气我怨我都可以,可你怎能如此惩罚自己? ’  他拿衣袖擦拭着她脸上的鲜血,可……越擦越多! 她闭着双眼,不知是不愿看他,还是真的害怕的昏迷。   “对不起!”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歉。   那晚,他确实去了监牢。   “开门!”   灰暗的灯光下,他对着牢头吩咐。   “你是谁?”   那是舒修明的声音。 即使身陷牢狱,他依然不显狼狈,只是语气中满是不甘。   “哼!天泰惊现神医,治好本王的痴傻之症。哦!对了,还有容颜。”   他抚着自己的脸庞,看着舒修明,嘲弄道。   “你是皇甫擎睿,你一直在装傻?”   舒修明不可置信的后退,他手指指着自己,竟然微微颤动。   “岳父大人好眼光!”   他踏前一步,拍着舒修明的双肩,微微低头,直直盯着他:  “只是,本王从未装傻。是皇上找到神医,近日才将我治好。”   “哼!”   舒修明将他两手甩开,嗤之以鼻:  “你来此到底为何?”   “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的配合。”   他不再与他打哑谜,将他给皇甫擎旳所说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配合?”   那时舒修明不屑的冷哼,但他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一抹讶异与期盼。   他心中明白,或许舒修明也早已受够了南楚的要挟。   “因为舒清,你若配合,本王可保她一世无忧。”   他冷淡的开口。   其实他没有骗他,只是若他不答应,他依然会保清儿一世无忧。 他说那话,也只是期望他能配合罢了。   “好,我答应你!”   果然,他答应了他。 他看着这个让舒清半辈子不得安生的岳父,心中是有了一丝感动,然而更多的却还是愤恨。   想着皇甫擎旳给他说的话,他便在临走时警告他:  “清儿想保你的性命。可本王却觉得,你多活一天,便会多拖累她一天。”   其实,是他错了。   就算舒修明猪狗不如,就算他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   在舒清心中,他都是最伟大的,是她心中最最伟岸,能依靠的男人。   可他,却从来都没有顾及过舒清的感受。   因为他的一句话,舒修明离开了这世上。   他清楚,或许这其中有着皇甫擎旳的捣鬼,可追根到底,舒修明的死,都是因为他。   如今,舒清如此痛苦,却又不忍伤害他,只能通过折磨自己来与他赌气。 这个女人,怎能如此傻呢? 他又该如何才能弥补她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和亲东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醒来之时,千萍、皇甫灵都聚在她的床头。 反观巧儿,却是一人站在角落,一言不语,守着自己的本分。   舒清抬头看着屋中的环境,这是,清水苑。   她怎会在此?   她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惊悚的看着自己洁白的手掌。   她,杀人了!   “王爷呢?”   她开口问道,这才感到嗓子竟微微沙哑。   “他去了皇宫。”   皇甫灵将她扶起,千萍急忙将水递给了她。   舒清看着对她关心的两人,眼中闪现一抹欣慰。   昨晚,她倒在皇甫擎睿怀中,本来是不知如何面对那种境况。 那一刻,她心慌了,她害怕了。 她觉得她是个恶人,她该死。   可在后来,皇甫擎睿一直在她耳边呢喃,在安慰着她,她竟然在他怀中睡着了。   她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是他害死了父亲,可她竟然在自己仇人的怀中才能得到心安,才能安然入睡。   “宫中又出了何事?”   舒清靠在软枕上,疲惫的问道。   皇甫灵拉过她的手,昔日不谙世事的女孩此时也已长大:  “嫂嫂,灵儿不懂什么,但灵儿却能看出来,皇兄是真的在乎你。”   皇甫灵眼中的真切,舒清又如何能看不明白。   别看皇甫灵被外界之人说的那么恶毒,可只有她清楚,她有多么的单纯。   她所说的话,必定也是真心实意,是自己用眼睛,用心感觉出来的。   舒清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心中全是苦闷,却不知如何向这丫头解释,只能调侃道:  “好呀!什么时候竟然承认你这个皇兄了?皇甫擎睿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嫂嫂!”   皇甫灵不满的嘟着嘴唇,样子甚是可爱。   舒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却见皇甫灵认真的说道:  “你昨晚为了与皇兄赌气,一时失手杀了苟雄,皇兄此次进宫便是向皇上请罪去了。”   “什么?”   舒清昨晚情绪激动,也没想过后果,只是没想到,又给他惹了麻烦。   “谁要他的假好心了?”   她嘴上强硬,却还是急忙穿好绣鞋,稍加装扮,便吩咐众人与她一同进宫。   千萍等人虽知她身子还没好利索,但又拗不过她,便只能随她前去。 只是皇甫灵不习惯与外人接触,依然留在王府。   在舒清去往皇宫的路上,宸佑宫内,皇甫擎睿却是与皇甫擎旳冷眼对视,谁都不肯示弱。   “皇兄,苟雄所能交代的事情臣弟早已审问完毕。清儿失手杀了苟雄确实有错,但臣弟也记得,曾向皇兄请旨,待审问完苟雄,便将他交给清儿处置。如今清儿只是提前行使了自己的权利,皇兄便不依不挠的,实在让臣弟寒心。”   皇甫擎睿抱拳,直视着高台上的人,眼中全是不服。   皇甫擎旳负手而立,淡淡的看着下首站着的弟弟,冷声说道:  “朕曾经提醒过你,朕可容忍舒清一次的放肆,但你看看她近日都做了什么?先是窦氏,如今又旁若无人的将舒修明从牢中带出去。她此次能失手杀了苟雄,保不准下次能将剑指到朕的心口!”   皇甫擎旳拍拍自己的胸口,有理有据,振振有词。   皇甫擎睿也知这次确实是舒清越了规矩,让自己处于弱势,但作为舒清的夫君,他也只能向着舒清。   “舒清所犯罪过,臣弟愿一力承担,还求皇兄饶了王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睿王是算准了朕不敢杀你吗?”   皇甫擎旳走下高台,高声喊道。   “臣弟不敢!”   皇甫擎睿抱拳低头,他此次进宫,并不是想与皇甫擎旳吵架,而是想解决事情的。 只是未料到皇甫擎旳如此强势。   按理说,此事可大可小,正如他所说,苟雄的价值早已用完。 可皇甫擎旳如今这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呢?   “擎睿,朕也不是为难你。只是你对王妃,还是太过宠溺,这样下去,朕保不准他哪日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情来。所以,朕希望,你此次回去,对她还是多加告诫吧!”   皇甫擎旳收起气势,此时像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哥哥一般,抓着皇甫擎睿的手,悉心劝慰。   “谨遵皇上旨意。”   皇甫擎睿弯腰,态度恭谦。   “行了,你今日既然进宫了,那有件事情朕便要告诉你。”   皇甫擎旳转身走向高台,坐与龙椅上,沉声说道。   “皇兄请讲。” 皇甫擎睿站直身子,开口说道。   “此次因着舒修明的关系,南楚在我天泰经营多年的势力可说是毁于一旦。如今天下四分,天泰、南楚、东疆、沧漠,其他小国对天泰暂无威胁。沧漠蛮夷之地,如今也无力进犯我天泰。而东疆皇帝听说南楚奸佞在我朝失势,便派来使者进言,想与我天泰联姻,共同讨伐南楚。”   说起政事,皇甫擎旳瞬间霸气外露,豪情壮志。 皇甫擎睿看着高台上激扬文字的皇兄,初时还露出笑容,可听着听着,却是感觉他变了意思:  “皇兄,如今天下太平,南楚之人也没有真正进犯我天泰。臣弟听说,东疆以女为尊,如今的女帝也是个嗜杀成性的人,若是与他国联姻,不免又生灵涂炭。”   “擎睿,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国也都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若朕无争霸之心,便会被其他国家所吞并。所以擎睿,作为帝王,朕要对百姓心生仁慈,可最重要的,却是要对他们负责。朕也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天泰一统天下。”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对着皇甫擎睿大方承认。   皇甫擎睿低头,虽然有很多政见他与皇甫擎旳不和。 但不得不说,他的政见,很是符合这乱世。 若无争霸天下的野心,又如何能保得了百姓平安呢?   “臣弟明白皇兄心中所想,可是臣也听闻,东疆气候恶劣,女帝脾气怪异。到现在都未有立太女或者太子,若要和亲,到底是与谁和亲,是我国嫁男嫁女?还是他国嫁女?”   “这些你都毋需担忧,朕已对东疆局势进行了分析。此次使臣也已暗中透露,东疆女帝有意册封二皇子墨冉为太子。朕意是将七妹皇甫灵给嫁过去。她……”   “皇兄,万万不可!”   皇甫擎旳话未说完,皇甫擎睿便急忙开口打断。   “臣弟听闻这墨冉已有王妃,而且七妹从小在宫外长大,不喜见外人,再加上她的脸……皇兄,此事还请皇兄多加考虑。”   想起舒清对皇甫灵的保护,再想着单纯可爱的妹妹,皇甫擎睿实在不愿皇甫灵牵扯到这些家国大事之中。   “睿王,皇甫灵既然为我天泰公主,就应该为我天泰效力。何况朕已打听到,东疆二皇子温文尔雅,甚是随和,也深得民心。皇妹若嫁过去,必定被封为平妃,与王妃身份无二,断不会委屈了她的。”   皇甫擎旳面色渐渐难看,这位皇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如此软弱的性子,也不知在南楚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也好,若他不是这种性格,他或许也不能容他了。   “皇兄……”   “皇甫灵虽为天泰公主,却从未享受过公主该有的待遇。这么多年,她一人居于京郊,又有谁管过她的死活?皇上,你们男人争霸天下,还请您别拿我们女人作为筹码。”   皇甫擎睿正要与皇甫擎旳继续辩论,却被那一道响亮的女声所打断。   她一袭白衣,脸上只施了淡淡的粉黛。 大大的眼睛,甚是明亮,只是眉宇间似乎有淡淡愁容。   “桑穆,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吧!”   皇甫擎旳站起身来,只稍稍看了一眼舒清,便朝着舒清身后的桑穆厉声喊道。   “老奴该死,只是老奴实在是拦不住王妃,还请皇上恕罪。”   桑穆不敢辩白,急忙跪地告罪。   “是臣妾执意要闯进的,与桑穆无关,皇上若要怪罪,就请降罪舒清吧!”   舒清双眼紧紧盯着高台上的男子,直直下跪,语气强硬。   “你一介妇人,竟然闯入朕的宫殿,还想要干预朝政,如今竟还不知悔改,朕看平日里睿王就是太宠着你了。来人,将睿王妃压下去……”   “皇兄,是臣弟管教不严,还请皇兄息怒,臣弟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皇甫擎睿急忙跪地。 皇兄常年身居高位,容不得别人一丝质疑,如今舒清如此与他说话,若他还不劝阻,怕是舒清要遭殃了。   “王爷,此事与您无关。”   舒清本也是个倔脾气,此时哪买皇甫擎睿的账。 他淡淡看了眼自己的夫君,便朝着高台上的皇帝回道:  “臣妾并未想要干预朝政,只是皇甫灵自幼在京郊长大,从未入世与人接触,又因面目胎记,心中自卑。她性格极端,不懂得为人处世,若是皇上执意将她嫁到东疆,后果如何,皇上应该能想到吧。”   她来宫中,本也是担心皇甫擎睿替她受罪。 从知道父亲的死与皇甫擎睿有关后,她便决定与他从此陌路,两不相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朱寒安死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不要皇甫擎睿替她受罪,只是未有想到,皇甫擎旳未有追究此事,而是将算盘打到了皇甫灵的身上。   是她让皇甫灵留在王府的,若非如此,皇甫擎旳或许此时都还未注意到她。 那么个单纯的丫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甫擎旳两手放与桌案前,俯视着台下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该留在他的后宫。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在理,皇上何不先思索几日……”   “哼,皇甫灵为我天泰公主,从出生之日起,她便早已注定要为我天泰效力。  你说她不会为人处事,那这么多年来,她一人在京郊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冷眼看着下首虽跪着,却腰背笔直的女子,接着说道:  “睿王妃,灵儿虽然单纯,但她既然为我天泰子民,该懂得,该有的牺牲便早该清楚。这件事情毋需再议,你回去后便通知灵儿,让她早做准备。还有,明日便将灵儿送到宫中,这么多年她自由惯了,如今她就要嫁人了,让母后好好教导教导她吧!”   “皇上!” 舒清急了眼,着急大喊,却见皇甫擎旳已经转过身去,淡淡的挥手:  “退下吧!”   舒清匆忙站起身来,朝着皇甫擎旳大声吼道:  “皇上,灵儿一定不会同意嫁到东疆的。”   “你不是她,又怎会知道她的决定。睿王,带王妃回去。”   皇甫擎旳回头,乌黑的双眼紧紧盯着舒清,不怒自威。   “放开,放开我!”   宸佑宫外,舒清从皇甫擎睿怀中挣脱出来,眼圈微微泛红。   “你闹够了没有?”   皇甫擎睿负手站立在舒清身后,语气是说不出的清淡与冷漠。   舒清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眉头紧蹙的男子。 这是他吗? 是那个曾对她柔情蜜意的男子吗? 是那个温柔叫她娘子的夫君吗? 是那个曾要求她束发定相思的少年吗?   对了,是这个男人,间接的害死了父亲。 他从未给他许诺过什么,就连父亲的死,他都未有解释只言片语,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呢?   剪水双眸下,留下了浓浓的阴影。 她不再看他,微微低头,屈膝:  “臣妾逾越,请王爷恕罪。”   阳光下,她的身影,如此绝美。 可他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   他无力责备她,是他太过无能。 刚才在宸佑宫中,他本可以早点阻止她的,可他却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说的话,皇兄或许会听。   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他太过懦弱,是他自欺欺人。   他怕她将皇妹要远嫁他国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担心她难过,可又无力挽救,只能让她自己劝阻皇帝。 而他,却无用的跟在她的身边,一语也不发。   如今,看到这样规矩的她,他恨不得赏自己几巴掌。   他伸出手来,想要扶她起来,却又觉得自己不配。 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却都被那丝苦涩的笑容所覆盖。   “回府吧!”   听到他淡淡的声音,舒清直起身来,正欲与他回府,却见巧儿从旁走来,恭声禀报。   “王爷,王妃,皇上已经下旨释放了舒府所有人等。只是……”   “如何?”   舒清抚着心口,祖母、父亲都已离世,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再等着她呢。   “只是朱氏在回府后,承受不了舒老离世的消息。便一尺白绫,随舒老走了。”   ‘朱寒安死了? ’  舒清踉跄着后退,嘴角渐渐绽放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她,该是高兴的。 可为什么心会是如此的痛呢?   那个女人,折磨了她半生,又抢了母亲的宠爱。 她该是恨她的。   她以为,朱氏接近父亲,只是为了钱财。 可如今才知道,她一直小看了这个姨娘,她该是爱惨了父亲吧。   “陪我去看看她吧!”   她朝着身旁的千萍、巧儿吩咐,却在起步时,听到了另一个脚步。   “王爷劳累许久,还是先回府吧。”   她转过身来,恭敬却也疏离的对他说道。   那人并未言语,她心情低落,自是不愿与他多说,便转身走了。 只是,她知道,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罢了罢了,早已缘尽情逝,何苦还要纠结那么多呢?   “大小姐!”   “小姐!”   “见过小姐!”   今日的舒府,是这么多天以来最热闹的一次。 舒清刚进府门,便有一个又一个的丫头家仆和她打着招呼。   她勉强笑着,看着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背着包裹离开,除了挥手笑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舒府是她曾经的家,这儿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可却在短短几日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祖母走了,父亲走了,如今就连她一直讨厌的姨娘也离开了她。   “啪!”   “小姐……”   “该死!”   “舒清,你还有脸回来?”   右脸隐隐作痛,舒浅长长的指甲在她脸庞划过,留下道道血印。   她呆呆的站在那儿,朱氏一脸平和的躺在床上、千萍拉过她将她护在身后、巧儿,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巧儿此时握着舒浅娇弱的脖颈,似乎只要微一用力,舒浅便会香消玉殒。   “你害了祖母,害了父……亲,咳……如今,你还害了我母亲,你……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舒浅满目怒火,即使被巧儿挟制,也依然张牙舞爪,满脸狰狞的盯着她。   “对不起!”   她将千萍推开,向着舒浅走去,很慢很慢。   她拿开巧儿放在舒浅脖颈上的手,眼中满是自责。   “是我没用,是我害死了他们。浅儿,你打的对,你接着打啊!”   她抚上舒浅的双肩,初时语气缓慢,可渐渐的,双眼发红,情绪激动,狠狠的甩着舒浅。   “小姐!”   千萍急忙扑了上去,巧儿等人急忙别过脸去,不忍看到这伤人的一目。   还记得一年前,舒家两女嫁入皇家的消息羡煞了多少人。 可如今,短短几日之间,这个庞大尊贵的家族,就这样倒塌了。   富可敌国的财富,至高无上的身份,在生命面前,都是如此卑微。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舒清终于被千萍等人拉到一旁,她狼狈的坐在地上。 疯狂的发泄,一滴接一滴的泪珠。   她恨自己,这么多年来,她怨着爹爹,恨着爹爹,却从不知道,他受着别人的威胁。 她从不清楚,她的父亲心里受着多大的煎熬。   她是舒家长女,也是嫡女。 舒家无儿,她便该担得起舒府的一切。 可如今,在舒府一众人被抓进监牢后,她能救回的,却只有至亲之人的尸体。   哈哈哈! 可笑,可悲,可叹。   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总是觉得所有苦难自己都能克服;总是想着舒府欠着自己。 可在真正的灾难来临之时,自己却只能软弱的躲在角落,偷偷哭泣。   她从不配为舒府之人,若没有她,母亲不会死,祖母不会死,舒府所有人都不会死。   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她倒在千萍的怀中,一遍又一遍哽咽的忏悔。   舒浅靠在张嬷嬷身上,两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舒清,似乎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那日,皇帝将她软禁在宫中,她刚开始哭闹不止,不相信皇帝会如此绝情。 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有了深深的反思。   皇宫,果然是一个能让人瞬间成长的地方。 一年以来,几次地大起大落,让她看透了人心,也真正明白了什么才叫帝王无情。   那么多美好,都是假的。   其实,最初的相遇本就是假的。   若没有父亲的家财万贯,恐怕皇帝连正眼都不会瞧上她一眼。 就连这次,她能出宫,也是奉了密旨,皇甫擎旳让她找到舒家所有的财产。 不然,她肚中的孩儿,或许也会死于非命。   舒清从里屋出来时,皇甫擎睿还静静站在门外,只是,看到她脸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清儿……”   他怜惜的叫道,舒清淡淡抬头,却是无心理他,只想着舒浅刚才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她说,让她小心皇后,桑穆到底是谁的人,还有待观察。 她在宫中一年,虽然没有学到什么,但该知道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有些东西,并非如她看到的那般简单。   她虽然嘴上没有回答舒浅什么,但却还是将这些话听到了心中。   经历了舒府这件事后,舒浅也渐渐成熟了。 何况,她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三日后,舒清将舒修明、窦氏、朱氏三人的尸首送回了同安。   落叶归根,何况,这也是舒修明曾经的夙愿。   她将舒修明葬到了夏槿萱的旁边,而另一边,却是葬了朱寒安。   若在以前,她必定不会如此做,可这次,知道了朱寒安对父亲的深情,她觉得,那也是朱寒安该得的。   将舒修明她们安葬后,舒清将一些还留在舒府中的人遣散,而一些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她也替她们安排了好的归宿。 而曾经跟在窦氏身边的方婶,却是执意要跟在她的身旁。   她实在不好拒绝,自己又希望身边能多一个亲人,便欣然接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哀家都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来见礼。太妃,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媳啊!”   王府大厅内,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抿着清茶,悠闲的坐与主位之上。   只见她身穿一件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衣,发鬓高高挽起,黄色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惹人注意。   她微眯上双眼,虽看上去悠闲随和,但大厅中的众人都是小心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突然驾临王府,又对王妃迟迟不来见驾心声恼怒,就连太妃王爷都只能陪着笑脸,恭敬侍候在旁,其他人又哪敢再说些什么呢?   “母后见笑了,王妃这几日忙着为灵儿准备嫁妆,奔波劳累,昨日刚给病倒了。所以今日才会迟迟不来,还请母后恕罪。”   皇甫擎睿没想到太后一来便会为难母妃,也对两人曾经恩怨了解一些,这才急忙站了出来打圆场。   太后见皇甫擎睿说话了,脸上渐渐变的柔和。 她轻轻拉过皇甫擎睿的手,却是语含苦涩:  “皇帝忙于政务,没有时间理会哀家,可睿儿竟也骗哀家至今。”   她手附上皇甫擎睿的脸庞,眼中隐隐透着泪光:  “哀家清楚,所谓的神医都是假的。睿儿恨哀家,怨哀家,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哀家隐瞒着。就连此刻,若不是哀家来了王府,睿儿或许也不会来宫中看我吧。”   “儿臣惶恐。”   皇甫擎睿抽出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面前的贵妇,恭敬跪地:  “儿臣近日忙于政事,实在没有时间看望母后,是儿臣不孝,还请母后降罪。”   “睿儿还是不愿对母后袒露心扉啊!”   薄冰兰低头,脸上全是苦涩。   她辉煌一生,却从来未有得到过先帝的爱。 如今,连着孩儿也不愿原谅她。   “王妃到,七公主到。”   舒清进来时,直觉屋中气氛甚是沉重,但看到落座与中央的那位老佛爷时,也明白了皇甫擎睿为何要她做好准备了。   今日皇甫灵怕是留不住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她低着头,走到皇甫擎睿旁边,恭敬跪地行礼。   “金安?有着王妃霸占着人不放,哀家怕是怎么也安不了啊!”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这要是婆婆看媳妇,那却刚好相反,是越看越讨厌了。   皇甫擎睿这桩婚事,本就没有经过这薄冰兰的同意,当初为了这事,她还将皇甫擎旳给骂了一顿呢。 可今日来了这王府,她是更加失望了。   这刘烟卉就不说了,本就挺惹人嫌的一个人,拉着一张驴脸站在她的身旁;这王妃比刘烟卉就更加嚣张了,是连面都不见;还有咱这位呢:  “好歹你皇甫灵也是正宗的皇家公主,却连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睿王妃,你作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七公主在你这待了这么些时日,你连一点规矩都不教她吗?”   舒清低着脑袋,不用回头也知道这祖宗是为何生气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哀家都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来见礼。太妃,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媳啊!”   王府大厅内,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抿着清茶,悠闲的坐与主位之上。   只见她身穿一件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衣,发鬓高高挽起,黄色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惹人注意。   她微眯上双眼,虽看上去悠闲随和,但大厅中的众人都是小心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突然驾临王府,又对王妃迟迟不来见驾心声恼怒,就连太妃王爷都只能陪着笑脸,恭敬侍候在旁,其他人又哪敢再说些什么呢?   “母后见笑了,王妃这几日忙着为灵儿准备嫁妆,奔波劳累,昨日刚给病倒了。所以今日才会迟迟不来,还请母后恕罪。”   皇甫擎睿没想到太后一来便会为难母妃,也对两人曾经恩怨了解一些,这才急忙站了出来打圆场。   太后见皇甫擎睿说话了,脸上渐渐变的柔和。 她轻轻拉过皇甫擎睿的手,却是语含苦涩:  “皇帝忙于政务,没有时间理会哀家,可睿儿竟也骗哀家至今。”   她手附上皇甫擎睿的脸庞,眼中隐隐透着泪光:  “哀家清楚,所谓的神医都是假的。睿儿恨哀家,怨哀家,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哀家隐瞒着。就连此刻,若不是哀家来了王府,睿儿或许也不会来宫中看我吧。”   “儿臣惶恐。”   皇甫擎睿抽出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面前的贵妇,恭敬跪地:  “儿臣近日忙于政事,实在没有时间看望母后,是儿臣不孝,还请母后降罪。”   “睿儿还是不愿对母后袒露心扉啊!”   薄冰兰低头,脸上全是苦涩。   她辉煌一生,却从来未有得到过先帝的爱。 如今,连着孩儿也不愿原谅她。   “王妃到,七公主到。”   舒清进来时,直觉屋中气氛甚是沉重,但看到落座与中央的那位老佛爷时,也明白了皇甫擎睿为何要她做好准备了。   今日皇甫灵怕是留不住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她低着头,走到皇甫擎睿旁边,恭敬跪地行礼。   “金安?有着王妃霸占着人不放,哀家怕是怎么也安不了啊!”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这要是婆婆看媳妇,那却刚好相反,是越看越讨厌了。   皇甫擎睿这桩婚事,本就没有经过这薄冰兰的同意,当初为了这事,她还将皇甫擎旳给骂了一顿呢。 可今日来了这王府,她是更加失望了。   这刘烟卉就不说了,本就挺惹人嫌的一个人,拉着一张驴脸站在她的身旁;这王妃比刘烟卉就更加嚣张了,是连面都不见;还有咱这位呢:  “好歹你皇甫灵也是正宗的皇家公主,却连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睿王妃,你作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七公主在你这待了这么些时日,你连一点规矩都不教她吗?”   舒清低着脑袋,不用回头也知道这祖宗是为何生气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扛走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当初将皇甫灵留下,也是怕她在京郊太过寂寞,又加上自己喜欢她,本就没想过去掉她身上特有的自由和单纯。 可此时在这种场合,皇甫灵大次咧咧的站在中央,太后不怒才怪呢!   “臣妾知罪,以后一定好好教公主学习礼仪规矩。”   “不用了,哀家今日就将她带回去,以后那些规矩哀家亲自教。”   太后厌恶的翻了翻眼皮,两手一伸,将面前的皇甫擎睿给扶了起来。   舒清暗皱眉头,如今太后话说到这个份上,此时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睿儿啊!你以后可要多来宫中看看哀家,哀家……”   “我不进宫!”   满屋寂静,女子声音一出,不仅惊呆了立于旁边的人,也让太后更加愤怒。   “放肆!”   她一拍桌子,茶水四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舒清心中也暗道一声坏了。   “我皇甫灵想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你无权约束我。”   绿衣少女挺立在正堂上,冷冷的看着主位上打扮华丽的妇人,眼中满是坚强。   很多事情,她是不懂,那也只是她不愿意懂,而并非她就要受着欺负。   这个老妇,从嫂嫂过来后便欺负她,她才不要和她一起入宫呢。   “你……”   薄冰兰颤抖着双手,气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灵冷眼看着气的发抖的妇人,上前将舒清拉起来,一转头,走了出去。   众人眼角抽了抽,这也忒胆大了吧!   “抓住她,给哀家抓住她!”   薄冰兰此时好歹顺过气了,站在桌子旁,张牙舞爪。 要不是皇甫擎睿将她扶住,此时指不定倒到哪儿去了呢。   “灵儿……”   舒清悄悄拉过皇甫灵的手,止住了她前行的步子,小声说道:  “她是你母后!”   “才不是呢!娘亲只有一个,早都被那些坏人害死了,何况太后她那么凶,我才不喜欢她呢。”   “你……你……混账……”   舒清声音是小,可皇甫灵哪管这些,此时她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落入薄冰兰耳中,这下我们这刚顺过气的老佛爷是当真快要被气死了。   “母后消消气,消消气哈!”   皇甫擎睿一边替薄冰兰顺着心口,嘴角却是浮出一抹笑容,哭笑不得。   这薄冰兰尽年来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连着皇上哪个不是哄着惯着,此时被皇甫灵一气,有着这种结果也属正常。   “你……睿王,把这丫头给我带到宫中来,哀家要好好……咳……好好教训教训她。”   薄冰兰靠在皇甫擎睿身上,怒气冲冲的指着满脸无辜站与厅上的皇甫灵。   “母后身子不适,先好好回宫休息。至于灵儿这丫头,儿臣会帮着母后教训的。”   皇甫擎睿朝着身旁那些宫女嬷嬷招了招手,一大群人簇拥着,终于将薄冰兰是送到了轿子上。   “你……你们,睿王……这丫头无法无天,哀家……”   直到到了轿子上,这薄冰兰依然大喊大叫,众人听着这越来越小的声音,揉了揉耳朵,这老祖宗啊,是终于被送走了。   “你们啊!”   直到再也看不到轿子,刘烟卉这才指着面前的众人,只是语气中却满是笑意。   舒清眨巴着双眼,跑到刘烟卉身旁,拉着她的藕臂,撒娇道:  “母妃,灵儿不谙世事,谁知道这太后这么容易生气。所以,不能怪我们的,不是吗?”   她其实也未有想到此事会是这种结局,一直想着今日怕是保不住皇甫灵了,没想到这薄冰兰竟然这么好打发。   “王妃,灵儿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一把将舒清拉到身旁:  “身为王妃,没有一点王妃的样子,你当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太后要真想要灵儿入宫,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你还在这儿得意忘形。”   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不仅让周围众人看的呆了,就连我们的当事人舒清也是蒙了。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这王爷宠王妃已经宠到了一种境界,平时连一句重话都没有,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你朝我吼叫什么啊?太后要带走灵儿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么威风啊!如今倒是厉害了,有本事你去找皇上,让皇上将灵儿的婚事取消啊!朝着我们嚷嚷,灵儿,我们走!”   舒清其实近日来也是甚感憋屈,她本来是挺喜欢皇甫擎睿的,只是在刚刚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还没完全接受,就发生了一系列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家人的离开,她本就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她不愿意面对皇甫擎睿,是觉得自己太过懦弱。   她想要替父亲报仇,可要她杀了皇甫擎睿又不可能。   近日来一直待在清水苑躲避着,哪料皇甫擎睿刚才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哪还能忍住,不经大脑思考便反了回去。   “你……站住!”   身后,皇甫擎睿紧握着拳头,怒声吼叫。   舒清撅着嘴唇,只当没听见,依然拉着还处于呆愣中的皇甫灵向前走着。   “你这女人……”   这下皇甫擎睿可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大早上就被朝中一些讨人厌的大臣巴结,好不容易将他们都送出去了吧。 这舒清又绝情的告诉什么他们从此两不相干,他从这档子事中还没回过神来呢,这太后又来发难。   如今是将太后给弄走了,可太后又哪是那种容易服输的人啊? 他不就说她两句,不要让她得意忘形吗? 可她倒好,转身便走了,她让他这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放?   “艾!艾!你干嘛?放我下来啊?”   皇甫擎睿脚下生风,众人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呢,便见我们英俊的睿王已经将亲亲王妃扛到了肩上。   这王妃是想挣扎,可哪能从人家练过武的王爷手上挣脱掉呢?   最后,王府众人便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王妃被王爷扛到了锦逸轩中,然后‘彭’的一声关掉了房门,把他们这些想要关注事情进展的人硬生生的给隔绝掉了门外。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意已决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小姐,你傻笑什么呢?都笑了一早上了。”   清水苑中,千萍无语的看着坐在桌前嘿嘿傻笑的某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小姐从今早回来以后便一直坐到了现在,不吃不喝,就这样傻笑着。   刚开始她还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后来问了几个问题后答案都是一个傻笑后,她便识趣的不再问了,默默去一旁干起了自己的事。 只是现在这样,小姐该不是是真的傻了吧!   “千萍!”   “嗯?”   “昨晚……”   “什么?”   这下千萍可来了精神,急忙凑近舒清,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家小姐,哪料人家竟然一把抱住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晶莹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哗哗往下掉,千萍刚开始挺八卦,可现在被她家小姐哭的,怎么她也那么伤心呢?   “到底怎么了啊?”   “千萍,昨晚是我与他最后的温存了。”   “啊!”   千萍这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都哪跟哪啊?   “走,陪我去找太妃!”   “等等,等等啊!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嘛。”   千萍真的是快要哭了,这小姐神经了。 怎么说风就是雨呢?   云烟阁内,刘烟卉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舒清,最后还是开口劝道:  “清儿,你可想清楚了。当初睿儿痴傻你都可陪在他的身旁,如今他恢复了正常,又得皇上重用,你当真要离开吗?”   “母妃,您不懂。”   舒清走到刘烟卉身旁,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这才目无焦距的看着远方,轻声说道:  “我爱着的本只是他,无论他是否痴傻。现在他身边既然已经有了比我更爱他的人,他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有能力保护王府了,便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何况,灵儿若是一直待在府上,恐怕不日便会被送到东疆的,我这次离开刚好也可将她带走。”   她说的缓慢,不知是刻意准备语言,还是心中不舍。   刘烟卉看着这样的他,无奈的叹气,却还是劝阻道:  “现在太后已经生病,无暇顾及灵儿。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舒清转过头来,笑看着刘烟卉,笑着摇了摇头。   刘烟卉抓住她的手掌,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的。 她一生无女,当初舒清嫁了过来,她便将她当成亲身女儿看待。 这么长时间了,她是真的将她当成亲人看待,也习惯了这个家中有她,可她突然要离开,让她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心里很是失落,很是难受。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阻止你。当初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去留由你决定,我就不该限制你。可是,我还是要好好劝劝你,睿儿的心中到底是谁,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的清楚,他对秀儿,只是怜悯,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舒清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刘烟卉,这个女人,从初见时,便给了她母亲才可以给的温暖。 她不似其他婆婆一般,刻意为难她,只向着儿子。 她是她所见过最好相处的婆婆了。 可是,天下终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生太多的事情,都有着无奈:  “我意已决,谢谢母妃一直以来的包容……” 她颤着嘴唇,狠心的将话说出,却在说了一半时,被那人的怒吼声打断。   “框当!'  ” 你们还将本王放在眼里吗? ”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垂下的手掌紧紧握住,青筋暴起。   他直直盯着屋中的两个女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就这样将她抛弃吗?   “母妃,本王还没死呢? 这王府还是由我决定。 舒清,你是我皇甫擎睿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若不休了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本王。 ”   他显然是怒急了,早已失了往日的沉稳,在云烟阁内大声的吼着。   “睿儿,你听母妃说……” 刘烟卉何时见过这样的儿子,她急忙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拽着他的衣角,可早已失了理智的男人怎还会听她人解释,他一把将刘烟卉甩开,朝着屋外站着的慕鸿文大声吼道:  “来人,将王妃给本王囚禁起来。 没本王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见她。 ”   “王爷? ”   慕鸿文从屋外进来,为难的看着屋内表情平静的女子,朝着皇甫擎睿小声叫道。   “怎么,本王的话没用了是吧? ”   “不不不……”   看着皇甫擎睿阴沉着的脸色,慕鸿文急忙摆了摆手,走到舒清身后,为难的说道:  “王妃,请吧! ”   自从皇甫擎睿进来便一直静静低头站在那儿的舒清终于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面前发疯的少年,红唇轻启,冷声说道:  “皇甫擎睿,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你何必执着? ”   “有无缘分,不是你舒清说了算的。 ”   皇甫擎睿怒声吼道,他紧紧的握着拳头,若不是最后一点理智还消退,此时早已过去将舒清一把掐死了。   舒清不再说什么,而是无力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向外走去。   “啊! ”   身后,皇甫擎睿发出悲愤的喊叫,一拳锤在旁边的墙上。   刘烟卉捂着嘴唇,想要过去看看,可又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气给吓得不动不敢动。   入夜,清水苑中。   红烛跳动,映到女子秀美的脸上。   舒清两手抱膝,两眼无神的坐与冰冷的地板上。   这间屋子,曾经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幸福地、高兴地、温暖地、可笑地、感动地、伤心地……  那么多,一桩桩一件件,堆积在这儿,仿佛就在眼前。   上次,她愚蠢的想用自己换取舒家所有人的性命,他也如这次一般愤怒,将她囚禁在了这儿。 可那时,她明白,是她错了。 她也知道,他们或许要苦尽甘来,她怀着希望,在这儿等着他的归来。   可这次,他也是生气,却又完全不同了。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了。 所有的曾经、所有的宠溺、所有的欺骗、好的、坏的、她或许都可当从未发生,可父亲的死,秀儿妾室的身份,单单这两样,横在他们中间,便已无力跨越。 第一百三十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或许清楚,父亲的死,不该全怪他,他也有自己的无奈,有着些许的迫不得已。 可,不管怎么说,父亲的死,都与他有着直接间接的关系。 这根刺,她拔不掉。   秀儿也是一样,他或许不爱她,他或许爱着自己。 可,他既然纳了秀儿为妾,那便是他的一份责任。   对所爱的人,她的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的原则是,若不喜欢,那人即使把这房子拆了她也不管;可若是爱了,便只能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吱!”   门被轻轻推了开来,舒清并未抬头,却是知道,他来了。   “昨晚不是都说的好好的了吗?为何还是决定离开?”   他声音沙哑,舒清沉默的抱膝而坐,似乎并未听到他的话。   “舒清,我皇甫擎睿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   她的态度,显然惹怒了他。 他涨红着双眼,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拽起。   半日未见,他却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 乌黑的头发凌乱的垂在一旁,两脸发红,喷天的酒气迫不及到的钻入舒清的鼻中。   她暗皱着眉头,男人,只要一碰到烦恼的事情便会用喝酒来发泄吗?   “说啊!”   他不耐烦的摇着她娇小的身板,他的手是那么的用力,肩膀被他扣在手中,甚是疼痛。   “王爷,我们之间夹杂着的,不单单是爱情那么简单。初时的阴谋,后来的欺骗,如今的杀父之仇,你让我怎么能放的下?”   她抬起头来,看着如今他的模样,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她扶着他的脸庞,哽咽着,用最认真的语气,努力的劝着他:  “王爷,放手吧!”   她看着他,眼中早已朦胧,却拼命不让眼泪掉落。   “秀儿才应该是你的王妃,你欠她的。”   她不想说这些违心的话,她也痛苦,也难过。 可是,若是因她这几句话,他能放她离开,便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是因为秀儿的原因,本王马上便休了她。”   他像受惊的怒马一般,愤恨的甩开他,大声的吼叫着。   “王爷……”   舒清再无力抓着他,如今,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如何劝说他都听不进去。   她渐渐后退,两手扶住床沿,孤寂的站在一旁。   她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变了模样。   他觉得,她看他就如同看着一头猛兽一般。 她那么的想要远离他,那样的向后退着。   就如同,小白兔怕着那些恶狼一般。   “清儿,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人,我的心。就算你想要这江山,我也替你打下来。可是,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走,好吗?”   他摇晃着身子,踉踉跄跄的走到她的身边。   她怜悯的看着他。   她不想要什么的,江山对她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人,他的心,曾经她倒是想要拥有,可他却是毫不犹豫的放手了。   如今,她要离开,他却愿意给她了。 可,爹爹已经离开了,亲情已经不再,她还有什么脸面拥有这段爱情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傻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近日,睿王府中的所有人,可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原因嘛! 其实也很简单,王妃不理王爷了。   王爷惹不起王妃,每日就如同炸毛的公鸡一般,稍一触碰,便会马上被点燃,其结果就是王府一众人遭殃。   就如同此刻,曾经的傻子王爷黑着一张脸,冷眼坐与桌案旁,看着他的贴身护卫慕鸿达挨着板子。   事情的发展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听说,好像这位王爷身边的红人说了那么一丁点王妃的坏话,然后,就成了这样子了。   “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如此一蹶不振,我慕鸿达看不起你。”   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声响起,慕鸿达忍着剧痛,全身冷汗淋漓,却还不忘刺激着远处的皇甫擎睿。   “哎呀,大哥呀,祖宗呀!你就别说了啊!”   慕鸿文看着面前粗重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到慕鸿达的身上,急得团团转。   这王爷往日把他们是当亲兄弟看待,可这几天这种时刻,这大哥也不知道收敛,居然与主子硬碰硬,这不是存心找打吗?   “打,给本王狠狠的打!”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慕鸿达,朝着侍卫冷声喊道。   “哎呦,祖宗啊!”   慕鸿文这都快哭了,看看面无表情的主子,再看看毫不屈服的大哥。 这干什么也不是啊!   “咦!”   正在他无可奈何之际,却见到旁边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慕鸿文两眼一转,急匆匆向着那人冲了过去。   “丫头,丫头!”   看那人已经出了人群,转身往其他地方走去,慕鸿达这下急了,急忙追赶上去,一边叫着还一边拽去了人家的衣袖。   “干嘛啊?”   千萍这几日心情可不好,王爷将小姐囚禁了,连她都进不了清水苑中。 今日还听说有人说了王妃坏话,她心里可难受着呢! 不过又听说王爷居然赏了那人板子,她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这不,现在来凑凑热闹。   可这正好要离开了,居然被这么一个冒失鬼给拦住了。   喔! 不对呀,这货不就是说小姐坏话那人的弟弟吗?   “哎呦,你这臭小子,居然还敢来找本姑娘,看打!”   千萍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这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个现成欺负小姐的,手握拳状,一棒槌便对着慕鸿文脑袋伦了过去。   “哎,小祖宗啊!你干嘛啊?我记得我没惹你啊!”   “你没惹?”   千萍那个气啊! 这小子还装无辜,抡起拳头,这下打的更用力啊。   “不是……”   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慕鸿文这要反抗吧,看看对方那瘦弱的样子,唯恐一不小心把人家打坏;这要不反抗吧,这小丫头又得理不饶人的。 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溜!   “站住,小子,你站住!还敢跑了,你是没惹我,可你大哥居然敢欺负我家小姐,活腻歪了吧?”   千萍疯劲一上来,可不会管其他,追上慕鸿文,一手叉腰,一手抓着慕鸿文耳朵,那表情,真叫一个凶神恶煞啊!   “哎哎哎,姑奶奶,不带这样的。”   慕鸿文那个委屈啊!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挨着板子呢!我不就想让你求求王妃,让王爷先饶了大哥吗?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吗,干嘛这么欺负我啊?”   “谁欺负你了!”   千萍看着一个大男人如此可怜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们小姐都那么可怜了,被王爷关在清水苑不见天日的,就连我都不能进去看她一眼,你这倒好,还和你大哥合伙说她坏话,呜,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千萍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自从跟了舒清后就没离开过她的身边。 这几天也是找了好多人,想了许多办法,可就是见不到舒清。 这会儿,越说越委屈,这不,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哎,我这……”   慕鸿文这下可头疼了,你说要他执行什么艰难的任务吧! 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如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这么可怜兮兮的哭泣,他哪儿受了了啊?   “我真的……真的没说你家小姐坏话啊!”   慕鸿文手足无措的,从小到大,他也没见过几个女孩,每天除了执行任务还是执行任务,这现在替人家擦眼泪吧好像不太合适,不替她擦吧,人家哭的那么伤心,他干巴巴的站这儿也不好啊!   “可,那你……大哥说了啊!”   千萍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着,却还不忘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埋怨着慕鸿文。   慕鸿文那个头疼啊,不得已,蹲到这丫头面前,小心的讲着道理:  “可王爷这不都在惩罚大哥了吗?你看哈,大哥就说了那么一点点王妃的坏话,这王爷就派人拿那么粗的板子打他……”   他边说还边比划,千萍这会儿也止住了眼泪,两眼通红的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男孩。   “那板子照着人身上打下去,那可是真疼啊!大哥就算再有错,是不是惩罚也够了?”   慕鸿文如同哄小孩一般,声色并茂的描述着,千萍低下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这小子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啊!   那板子那么粗,打一下肯定都很疼,何况那慕鸿达都被打了那么多下了,不行不行,一会儿王爷要是真把他打死了。 那小姐不又该怪罪自己了?   “你!” 千萍猛然站起,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故作凶狠的指着慕鸿文,那样子可还是挺滑稽的。   “我?” 慕鸿文憨憨的指着自己,这丫头这样还听可爱的嘛!   “笨啊!” 千萍一个巴掌便朝着慕鸿文的脑袋拍了上去:  “这周围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哈,你说,你说!” 慕鸿文摸着被打过的脑袋,看着那样啊,有多傻就有多傻。   千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王爷怎么收了这么个傻大个当他的护卫啊?   “你帮我进清水苑见一面小姐,我让小姐劝王爷饶了你大哥,怎么样?”   千萍凑近慕鸿文,小声说道。   “嗨,行不行啊?这主意可对咱们两方都有好处啊!你可不吃亏。”   见慕鸿文半天都不回答,千萍一肘子朝着慕鸿文碰去,眨着眼睛,狡黠的问道。   “可是,当你跟你小姐说好了,我大哥都快被打死了。”   “你傻呀!”   千萍恨不得将面前这人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王爷这会儿是生气,也就想教训教训你大哥,他还真会把你大哥打死啊?要是他是那样的人,你们还会跟他跟到现在?”   “也是哈!”   慕鸿文憨憨的摸着后脑勺,艾,不对啊!   “可既然王爷不会将大哥打死,那我干嘛还要帮你啊?”   “你说什么?”   千萍那个气啊,说了半天,她倒是白说了? 这都对牛弹琴啊?   “王府中这么多人,我要是不劝劝小姐,保不准哪天王爷又发飙,到那时候,你大哥再要被王爷打死我可不管了。”   千萍嘴角一撇,看慕鸿文似乎还在思索,左脚一抬,走了!   “哎,等等,别走哈!我答应,我答应你。”   “真的?”   千萍两眼放光,这小子挺好骗的哈。   “嗯,只是,你要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混进去。”   “耶!我爱死你了。”   千萍一蹦三尺高,一把抓住慕鸿文的脸,不经大脑思考便对着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蹦蹦跳跳的转身离开了。   ‘她居然亲了我,她亲了我! ’  慕鸿文抚摸着被千萍亲过的地方,看着那小丫头的背影,一个劲的傻笑。   远处花丛中,千萍小心的转过身去,看某人是真的看不到她了。 摸着自己的嘴唇,跺着脚丫:  “哎呀,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她脸颊通红,想着刚才的场景,似乎嘴角还留着他脸上的温度。   第二日卯时,清水苑。   千萍端着早膳,小心翼翼的跟在慕鸿文的身后。   “站住,干什么的?”   门口守卫面无表情。 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慕鸿文抬起头来,朝着面前守卫怒生吼道。   “是右护法啊!小人冒犯,只是尊王爷之令,任何人都不得踏足清水苑中,还请右护法不要让小人为难。”   门口守卫大多都是以前影风阁中人,所以此时还算客气。 只是职责所在,却未有一点放松。   “摁?”   慕鸿文抬起手来,一块明晃晃的金牌在手中晃了晃:  “这女子是王爷派来给王妃送饭的。”   “这……”   那守卫为难的看了看,小心的问道:  “敢问护法,这前两日送饭的姑娘哪儿去了?”   千萍低着脑袋,手掌颤的厉害。 这守卫竟然如此难对付,慕鸿文都将金牌让他们看了,竟然还盘问的如此详细。   “那姑娘家里出了点事,王爷已经给了银两让回家了。怎么,小子,你连本护法都不相信了?”   “右护法恕罪,护法恕罪。职责所在,您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谁的错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 吱!’  房门推开,千萍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可却被屋中场景吓了一跳,暗暗倒吸口冷气。   灰暗的房间中,舒清颓然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摆放着已经凉透的饭菜。 他目无焦距的看着远方,就连千萍进来,也没有任何反映。   “小姐……”   千萍心疼的看着颓然的舒清,奔到她的身旁,将饭菜放下:  “您这样作践自己,是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把将周围的帘子都拉开。   瞬间,屋内猛然一亮。   “千萍?”   似乎受不了如此亮光,舒清艰难的眯着眼睛,不确定的看着千萍叫道。   “小姐,是我,是我啊!小姐,您怎么能不吃饭呢?这样作践自己到底是为何啊?”   千萍蹲下身来,小心的将舒清扶起,却见舒清脚下一滑,再次向地上扑去。   “小姐……”   这下,千萍哭的更凶了。 小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爷好好的,干嘛将小姐给软禁啊。   “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   舒清全身都没有力气,见千萍伤心流泪,索性坐到地上,也不起来了,只轻轻给她擦着眼泪。   那晚,皇甫擎睿喝完酒后,来清水苑大闹了一场,她并未松口,而也真正的惹怒了他。   这几天,他对她不闻不问,也不许任何人来看她,是铁了心与她斗争到底了。   而她,也是绝不服输,便以绝食威胁。 只是,这几日过去了,都没有什么效果,怎么今日,竟然千萍过来了?   “是王爷让你过来的吗?”   拉过这傻丫头的手,舒清笑着问道。   千萍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舒清,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却是哭着摇头,好半天,才哽咽的说道:  “王爷这几日脾气不好,都惩罚了府中好多人了。昨日,慕鸿达说你的坏话,都被王爷赏了板子。小姐,奴婢看出来了,王爷是真的喜欢您,您就不要和王爷闹别扭了啊!”   “傻丫头,我不是要和他闹别扭。”   千萍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丫头,替她整理着发丝,苦笑着答道:  “既然不是他让你进来劝我的,那你怎么进来的啊?”   “小姐可别小看了奴婢,奴婢威胁慕鸿文,让那傻瓜带我进来的。”   一说到慕鸿文,千萍便破涕为笑,手舞足蹈的给舒清解释了起来。   “你呀!”   舒清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接着拉过她的手,郑重的说道:  “既然你是偷偷溜进来的,便赶紧离开,别让王爷发现了。另外,你想办法,让王爷来见我一面,就说我有话对他说,不然,若是让他如此胡作非为,动不动就惩罚下人,我怕会让他们心生怨恨。”   “奴婢记下了。只是小姐,您还是将饭菜给吃了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千萍盯着舒清,委屈的劝说道。   “你先去找王爷吧,我一会就会吃的……”   “见过王爷!”   正在此刻,却听外面传来侍卫请安的整齐声音。 舒清暗道一声不好,正想将千萍给藏起来,却见皇甫擎睿已经推开门,冷冷的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   “王……王,奴婢见过王爷!”   千萍本来就挺害怕皇甫擎睿的,此时又被他抓了个现行,害怕的连连哆嗦,跪伏在地上,连话都说不清了。   舒清尴尬的看着屋外抿着嘴唇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狗腿般的笑容,想要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全身无力,站了一半,便向一旁倒去。   “小心!”   屋外,本来淡定的男子眉头一皱,声音略显慌张,急忙掠了过来,一把将舒清抱在了怀中。   “呼!”   千萍只觉一阵阴风从自己背脊划过,悄悄抬头,便见她家小姐已经落到王爷怀中,这才暗吐出一口长气。   “谁让你这么逞能了?”   男子的语气,虽满是责备,但舒清还是听出了那隐晦的担忧与关心。   她轻轻从他怀中挣脱,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屈膝下拜:  “清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好了!”   皇甫擎睿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将她扶住,而后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将她放与饭桌前。   “还不将饭菜拿来?”   他朝着还跪与地上的千萍厉声吼道,千萍不敢怠慢,拿起面前的膳食,小心的放与桌子上。   而后躬身退到后面,朝外一看,只见屋外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刚才将她带进来的慕鸿文赫然也在其中。   “来。看看你丫头给你偷来的膳食好不好喝?”   皇甫擎睿亲自盛了一碗小米粥,拿勺舀出,小心的吹了吹,这才喂到舒清嘴边。   千萍看着皇甫擎睿如此温柔的样子,眼中猛然冒出许多小星星,这她们以后的日子看来该是好的没法说了。   “乒啪!”   岂料,她还没幻想完,便被突然的声音给吓的回过了神。   “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难道宁愿饿死在这清水苑中吗?”   男子咬牙怒吼的声音仿佛要将房子震塌,千萍吓得跪倒在地。   舒清看着旁边愤怒的男子,冷冷的撇过头去。   她不是有意想要给他摆什么脸色,只是,她不能接受他的关心。 若是接受了,她所有的计划都白费了。 她的离开,也成了幻想。   “舒清!”   见舒清沉默不语,皇甫擎睿更加气愤,咬牙怒吼。   舒清抬了抬眼皮,看着怒气冲冲的男子,挪动身子,转过身去。 索性,眼不见为静。   “好啊!”   皇甫擎睿显然被舒清的举动给气笑了。   “来人,侍女千萍擅闯清水苑,拉出去,杖责一百。”   “皇甫擎睿!”   舒清猛然站起身来,却是头晕眼花,急忙扶住桌沿。   千萍跪与地上,通体发凉。 突然就想起昨日慕鸿文在自己眼前比划的板子,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王爷,是属下……”   慕鸿文一见皇甫擎睿要惩罚千萍,那还得了,急忙跪爬到屋内,求情的话还没说出,便被皇甫擎睿打断:  “慕鸿文作为右护法,知法犯法,罪大恶极,拉出去,杖责一百!”   “皇甫擎睿,不关他们的事,有什么你冲着我……咳……”   “护卫长于林玩忽职守,将不该放之人放进清水苑中,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他冷声喊道,说完,一甩衣袖,也不看众人脸色,就这样向外走去。   “皇甫擎睿,是我让他们来的,你……”   “还等什么?”   见众人都没有动静,皇甫擎睿停下脚步,猛然转身,厉声吼道。   “是!”   一众护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已经吓傻了的千萍架起来便往院内拉去。   “小姐,小姐,救我……”   千萍伸着手掌,痛哭流涕,为了缓解心中恐惧,大声哭泣。   “皇甫擎睿,你听我说……”   看着已经被架着放到长凳上的几人,舒清急忙向外奔去,可话说一半,却突然头晕眼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彭!”   身体与地面发出激烈的碰撞,皇甫擎睿正向前迈动的脚愣在当场,赫然转身,便看到舒清脸色苍白的倒在台阶上。   他哪还管其他,担忧、彷徨、害怕,一股脑全都冲到脑中,腿已经比大脑更快一步,向着舒清奔去。   舒清醒来之时,屋内亮着烛光,她坐起身来,向周围看去,却是未见一人。   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赤脚下地,用力想要拽开房门,却是如何也打不开。 显然,门从外面给锁住了。   她呆愣愣的缩到门后,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可他依然不愿放了自己。   明明是一场错误的相爱,可他为什么还是要如此执着。   没有结果的爱情,他越是纠缠,两人都会更加的痛苦。   他何不放了她。 也放过自己。   “王妃,请您用膳。王爷说了,若您还是要用绝食来抗议,那千萍姑娘的性命,怕是不保了。”   窗户被打开一个缝隙,冷风吹进,膳食被放了进来。   听到那人的脚步渐行渐远,她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屋顶。   如此这样,到底能改变什么?   拿着所在乎之人的性命威胁她,只会让她更加恨他,对他越来越失望。   她想起曾经痴傻的他,那时,她被他的单纯,被他的简单吸引。 可没想到,如今,他竟也学会了威胁。   不,或许不该说他学会,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她从来不知,所以也摸不清他的脾性,读不懂他。   “皇甫擎睿,我曾希望给我们留下彼此最美好的时刻,可你却还是无情的将这些打破。非得纠缠不清,非得让彼此痛苦。既然如此,那便随了你吧!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爱如何就如何吧!只是,空留下这具躯壳,希望你不要嫌弃。”   泪水漫过眼眶,顺着她的容颜滑下。 她不擦不挡,站起身来,向着窗口走去,拿上饭菜,食不知味的往嘴中塞着。   他们之间,到底为何走到这一步? 到底是谁错了?   烛光闪耀,她留着泪,硬生生的往嘴中塞着饭菜。   而他立于门外,眸中全身痛苦。   是谁的错,我不知道。 但我又如何舍得,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狐仙雅居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府中所发生的事情,并未对天泰造成任何影响。只是,众人见睿王每日上朝时都脸色不好,多多少少会说道一二,也有一些留言传出,只是这些都对皇甫擎睿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这日下朝后,皇甫擎睿正准备离开,却被桑穆叫住:“睿王爷,皇上请您去宸佑宫一趟。” “好!” 皇甫擎睿嘴上答应,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皇兄本来就对舒清兴趣挺大,这段时间虽然收敛了许多。 但这次若是因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才叫他过去,便不太好了。 “臣弟见过皇兄!” 宸佑宫内,皇甫擎旳正拿奏折看的认真,此时见到皇甫擎睿过来,急忙站了起来:“免礼!” 他今日异常热情,亲手将皇甫擎睿扶起,而后负手而立,站与皇甫擎睿身旁,脸上满是兴奋:“朕刚才收到消息,南楚吃了这次亏后,又听说我天泰要与东疆联手攻打他们,吓得急忙送上了求和信,告诉朕说,一切都是苟雄自作主张。你看!” 他将奏折递给皇甫擎睿,接着说道:“这南楚皇帝还说,她的公主仰慕你睿王许久,这次来天泰,想要见见你呢!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南楚公主容凝烟?” 皇甫擎睿拿过奏折,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皇兄,可是臣弟已经有了王妃了啊!” “艾!”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正因我天泰强大,它南楚才会巴着将他们公主嫁过来呢。南楚肯定也清楚你已有了王妃,可依然让他们的公主过来了,可见他们定是不在乎这些。擎睿啊!只要我天泰足够强大了,位分不位分的也就没人在乎了。这些你回去给舒清解释解释,朕想她会理解的。” 皇甫擎旳拍拍皇甫擎睿的肩膀,今日他心情颇是兴奋,一大早便收到这么个好消息,当真舒畅。 “可是皇兄,臣弟只想要清儿一个王妃,其他人对于我来说……” 想起现在还被他囚在清水苑中的舒清,皇甫擎睿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丫头本就想要离开了。 自己当初只是将秀儿纳为妾室,她就如此伤心,这要是知道了容凝烟的事情,他与她不就再无挽回可能了吗? “擎睿,自古以来,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要真的怕舒清不答应,交给朕,朕去帮你说。” 皇甫擎旳拍着胸膛,说的言辞阵阵。 “不敢劳驾皇兄!” 皇甫擎睿抱拳低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凝烟若真来了。 他再向她解释吧! “对了,皇兄,若是南楚公主要来,那我天泰与东疆的和亲便没有必要了吧!这是不是说灵儿便不需要去东疆了?” “不不不!恰恰相反”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出声解释:“我们与东疆的联姻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这样,他国才能看到我国的强大。要知道,无论是南楚、沧漠,还是那些小国,只有看到我们联姻了,才能对他们形成威慑力。” 他两手背与身后,意气风发。 看皇甫擎睿沉默不语,他也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接着补充道:“当然,你与灵儿的牺牲,朕与天泰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当朕到时一统天下后,你与皇甫灵都将是功臣,那时,你们想要什么,朕一定满足你们。” “为天泰效力,本就是臣等该尽的心力,不敢讨赏!” 皇甫擎睿再次低头,他虽然也有着鸿鹄之志,但因从小惨淡的经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登上帝王的高台,自然也就不会有皇甫擎旳一般的野心。 而想要一统天下,又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容易。 沧澜大陆,这么多的国家,又有哪个国君是好惹的? 又怎会将他国拱手相让呢? “好!我天泰子民,就应该像你睿王一般,无怨付出。” 听到皇甫擎睿回答,皇甫擎旳哈哈大笑,他拍着皇甫擎睿肩膀,言语中满是自豪。 “对了,这没几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了。那些青年才俊也都已经赶到帝都了。朕听商掣说,这届考生中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才的,你可以先关注关注他们。我天泰若是要争这天下,还得靠这些人啊!朝中的一些自认功劳颇大的老腐朽们,一天天打着为了天泰的幌子,让朕做什么事总是束手束脚的,若不是看着父皇的面子上,朕早废了他们。” 皇甫擎旳走回高台,言语中满是对那些老臣的不屑。 皇甫擎睿默默向前一步,躬身劝道:“皇兄,那些老臣虽说有时与您意见相左,但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天泰。父皇既然将他们留给了你,便有着他的用处。皇兄登基没几年,皇位还不太稳固,还是该虚心听听那些老臣的意见,这样对你对天泰都还是有好处的。” “行了行了!” 皇甫擎旳不耐烦的挥挥手。 他毕竟自小就生活在皇宫,也很少走到人间,不了解百姓的疾苦。 从小宫中众人又对他甚是宠溺,也养成了他独断专行的特点。 毕竟年轻,又如何能听进他人的意见呢? “朕最近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你与王妃闹的不愉快,经常对府中一众人进行打骂。擎睿,也不是皇兄说你,你也长大了,该有的行事风格还是要有的。你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判断,冲昏了头脑。” “是,谨遵皇兄教训。” 皇甫擎睿此时最不想说的便是这件事情,可哪料这皇甫擎旳又给提起,便急忙恭顺的答应。 他与舒清的事情,他还是想自己解决,不希望别人指手画脚。 “好了,既然你也明白,朕也不说什么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南楚公主应该没几日便要到了,既然她指名点姓说仰慕你许久,你便在王府给她单独留一个庭院吧!到时直接让她住过去就行。” “是!若没什么事情,臣弟便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皇甫擎旳挥了挥手,皇甫擎睿低着脑袋,满是心事的向宫外走去。 “艾,等等,回来回来!” 就在皇甫擎睿即将踏出宸佑宫时,却见皇甫擎旳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招了招手,对着皇甫擎睿喊道。 “皇兄还有何吩咐。” 皇甫擎睿虽兴致不是很高,却还是乖乖退了回去。 “前几日母后去了你王府一趟,灵儿便将她气的一病不起了。” “皇……” “艾!” 皇甫擎睿本想解释,可还未说出便被皇甫擎旳止住:“朕也不是说要怪罪你们,皇甫灵的性情朕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这东疆使者马上便要启程了,这灵儿却是一点礼仪都还不懂。你回去后就将她送进宫来吧!朕先与她谈谈,而后再送到母后那儿去。朕相信,为了天泰,她清楚该如何选择的。” “臣弟遵旨。” 皇甫擎睿拢拉个脑袋,这几日因为舒清的事情,他是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若是以前皇甫擎旳提起皇甫灵,他多少还会阻止一二,可现在,他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是真的管不了皇甫灵的事情了。 何况皇甫灵作为天泰公主,既然出现在了大家面前,那便逃不过为了国家而牺牲,就算这次能不嫁到东疆去,往后,说不定要嫁的更远。 哎,他也只能在心中给皇甫灵说声抱歉了。 舒清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吧! 出了宫门,皇甫擎睿本来计划回府,可想了想府中如今的氛围,一转头,竟日去了禹都一家规模还挺大的客栈—狐仙雅居。 说起这狐仙雅居啊,那还是有些故事的。 传闻这客栈的祖先当年也是天泰一有名的才子,一次天泰在京都举行这科举考试,众学子那可是跋山涉水,经过了重重困难才给赶了过来。 可当时人们的发展比较落后,这禹都当时连客栈几乎都没有,赶考的考生啊,要是有亲人在禹都还好说,要是没有,便只能住在百姓家中或者是一些破庙里了。 这狐仙雅居的祖先啊,当初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考生,初到禹都,人生地不熟的,下着大雨,破庙什么的早都住满了人,他竟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当时他心中那个气呢! 自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本来想考个功名,可这如今竟是为了个住宿问题发愁。 正在此时呢,他那肚子竟然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摸了摸那干瘪瘪的肚子。 虽说十年寒窗苦读,可他家中生活还算优越,是从未为了这些事情发愁,也没搞得如此狼狈过啊! 他试着随意跑了几处人家,可禹都城内,基本全是些达官贵人,心高气傲,就连看门的也是轻蔑的看着他,将他给轰走了。 他披着湿漉漉的衣服,又累又饿。 从小也没受过什么磨难,竟然很没骨气的哭了起来,想着这样冻死了也好。 正在此时啊,他刚刚去过的那大户人家的门竟然开了。 烟雨朦胧中,一女子身穿火红色的衣服,撑着个油纸伞便走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君子赫连荣轩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这赶考的书生往日只是听说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没想到此时竟然真的见了。 他痴迷的眼睛紧紧盯着走来的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些小传中所说的吸人精气的狐妖。 “呸呸呸!” 看女子已离他越来越近,书生心中暗骂自己,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妖呢? 要是也是狐仙啊! “公子既是赶考的考生,那必定也是一名大才子了。若是能对上小女子的对联,我就请求家父让你暂住一晚,如何?”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书生自认肚子里还是有些笔墨的。 若是对上这对联那住宿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自己又不吃亏,便急忙站起身来,躬身而道:“还请姑娘出题。” “咯咯咯!公子倒是自信的很呢!” 女子看在书生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才接着道:“那就请公子听好题了。我的上联是‘走马灯,灯走马,灯息马停步。’” 书生拖着腮帮,思索片刻,看着人家姑娘,笑着答道:“在下的下联是‘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好!” 那书生话音刚落,便听那女子拍手叫好。 接着侧过身来,轻声言道:“公子请!” 书生被请入府上后,吃饱喝足,便被侍女带到一个独立的小院中。 小院依水而建,甚是古雅,像极了他家乡的‘小桥流水人家’之景。 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想起近几日在禹都的遭遇,他便突发奇想,若是每个上京赶考的考生都可有如此一个栖居之地,那该多好。 几日后,到了考试的日子,他因休息的好,又想起几日来女子对他的关心,神采奕奕,便超然发挥,荣获状元。 朝廷送来喜报,正值衣锦还乡之际,那书生却是拒绝了朝廷的任命,竟然开了一家客栈,名曰狐仙雅居。 并以此为聘,要迎娶收留他的那名女子。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禹都传的是沸沸扬扬。 有人说,这书生太傻,放着好好的官不做,非得开什么客栈;也有人说,这女子是个狐妖,迷惑了这书生的心;但更多的人,却是将这传为一段佳话。 至此,凡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们,都是想法设法要住进这狐仙雅居,传言说,这狐仙雅居有狐仙庇护,只要住进来,便离金榜题名之日不远了。 皇甫擎睿看着头顶那大大的牌匾,却是心有所思。 那书生不在乎世俗之言,大胆的拒绝朝廷任命,迎娶犹如狐仙一般的女子。 世间之大,所有人都是为了功名利禄所奔波,又有几人能像那书生一般。 只随心而走,活一世逍遥! “客官来了,快里面请!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皇甫擎睿因为在宫中逗留许久,又在来的路上行进缓慢,此时到了狐仙雅居时,正值午时。 此时,狐仙雅居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正是科举考试之际,大多都是一些书生才子,此时聚在一起,少不了一些文人雅士之间的比拼。 “给我随意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小菜吧!” 皇甫擎睿选了个临床的雅座而坐,看着旁边那些意气风发的书生们,随意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 “你可看到你身后这幅对联了。这可是狐仙雅居的先祖所对的对联啊!‘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若是我能碰到一个像狐仙一般的女子啊!我也不考什么状元了。带上我那美娇娘啊,逍遥快活去。” “哈哈哈,你小子,要是你能碰上狐仙,那我还不碰上王母娘娘啦!” 邻座,两个穿着还算可以的青年在一旁高声议论着。 皇甫擎睿不言不语,只轻声笑着。 “艾,你还别说,这狐仙雅居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这墙上不也刻着那名才子的画像吗?你看看我,像不像啊?看看嘛!” “就你?” 另一名客官抬了抬眼皮,不屑的眯着眼睛:“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去房中头悬梁锥刺股吧!这狐仙娘娘若是真的看上谁了,那也只会是看上我们的赫连公子啊!赫连老弟,你说是不是啊?” 这客栈中本来就是一些赶考的青年才俊们,意气风发,这两少年说话声音又比较高,一时间,众人都停止了谈话,朝着角落处一个白衣少年看去。 只见角落中的那人一身白衣,皮肤雪白。 他有着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红唇诱人。 他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仙子般的感觉。 微风拂过,他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一般,无瑕、苍白,微微透明,却又给人一种冰冰凉的感觉。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也。 “于兄谬赞,如此称赞,荣轩可担当不起啊!” 他唇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站起身来,风度翩翩。 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萦绕在四周,不禁让周边众人黯然失色。 “同安君子―赫连荣轩。” 皇甫擎睿将酒水倒入口中,轻声呢喃。 “君子如兰,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传闻这赫连荣轩三岁便开始识字,五岁时便已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他在同安之内声名大噪,有着神童之称。 赫连荣轩风度翩翩,从小行君子之事,广交好友。 他家中本就是书香门第,父亲年轻时本也是禹都一带有名望的才子。 生下赫连荣轩后,因受不了京中一些不良之风气,举家迁移,远离是非,这些年一直在同安落户。 这次赫连荣轩会上京赶考,也是奉父亲之命。 赫连荣轩年轻气盛,也望一举拿下状元之位,衣锦还乡。 “赫连老弟气质独特,又学识广泛,必是我们不可企及之人,我看这届考试状元之位非你莫属。” “是啊是啊!赫连公子定是我们这届的状元……” “赫连老弟,若你能高中状元,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那位于兄话一出口,一时便激起了客栈中的所有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团团将赫连荣轩给包围了起来。 “王爷?” 慕鸿文从暗中走出,看着被包围的赫连荣轩,轻声对着皇甫擎睿叫道。 皇甫擎睿摆了摆手,他倒要看看,这位大才子能如何处理这等事情。 “荣轩来禹都赶考,也是奉了父亲之命。各位兄弟都是有着鸿鹄之志的人才,比荣轩强上数百倍。如今圣上广招贤士,定是给众位兄弟留了一个位子,只要我们一同努力,这天泰未来的朝堂之上,都有我们这些青年说话的地方。” “好好好!” 有青年者拍手叫好。 赫连荣轩慢慢走出包围圈,高声喊道:“只要我们有所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还有五日便是考试的日子,让我们大家一同努力,今后,一起为天泰效力。” “好好好,走走走!” 赫连荣轩这一席话出来,让众人觉得热血沸腾,个个摩肩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将心中的所有豪云壮志全都发泄出来。 慕鸿文惊讶的看着一个个书生火急火燎向楼上冲去的场景,这还是刚才聊的火热的他们吗? “只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人们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又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这样的人才,该为天泰效命。” 皇甫擎睿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未了,不无感想。 “王爷,要不要我将他给叫过来?” “不用!” 皇甫擎睿抬起手掌,是骡子是马,还有待考证。 这最后的一哆嗦,还是至关重要的。 皇甫擎睿是在傍晚之前才回到王府的,他在慕鸿文的陪伴下去了好几个客栈饭店,听了听百姓们的心声,心情也有所好转。 只是,在他到达清水苑的门外时,却见皇甫灵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双臂环膝,一人孤零零的坐与冷风中。 “灵儿?” 他不确定的轻声叫道。 看到皇甫灵抬头,他这才走到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坐。 “傻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外界之人如何说皇甫灵,在皇甫擎睿的心中,她都只是他的妹妹,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 “是不是只有我嫁了,南楚的那个坏女人才不会与嫂嫂抢你?” “丫头,谁对你说什么了吗?” 皇甫擎睿怜惜的摸摸皇甫灵的头顶。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每次,她都坚强的不像个女人,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入不了她的心。 可今日,她竟眼圈泛红,到底是谁对她说了什么,能让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孩落泪,似乎还哭了很久。 “皇上告诉我说,只有我嫁到东疆,你才能像以前一样爱着嫂嫂。不然,你就会喜欢上南楚那个坏公主。皇兄,你会不会不要嫂嫂啊?嫂嫂那么好,那么关心灵儿。皇兄,你不要不要她,也不要这样锁着她。好不好?” 女子带着哭音的话被风吹动,在他耳边响起。 听着她如此单纯,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他却心中生疼。 这样的她,难怪舒清怎样都阻止她嫁到东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笑面虎慕鸿文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是啊!她不该被这世上的阴暗所污染了。她如同白雪一般,那么圣洁,那么一尘不染。 “傻丫头,皇兄怎么会不要你嫂嫂呢?皇兄爱她都还来不及呢。” “真的?” 她带着面纱,但露出来的双眸却是睁得老大,充满着希冀。 “嗯!” 皇甫擎睿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不离开嫂嫂,我就嫁。灵儿本来就没有家人,是嫂嫂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温暖。皇兄,求你不要告诉嫂嫂是因为她我才嫁的,嫂嫂要是问起,你就说灵儿不想待在王府了,想过一过不一样的人生。” 她的眼睛是那么的亮,皇甫擎睿被她如此看着,竟突然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舒清给他说过的一些话。 她说,她喜欢的本就只是那个单纯、无邪的他。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在他痴傻的时候都不离开,如今竟舍得离开了。 因为她讨厌欺骗、讨厌黑暗、讨厌阴谋。 她希望她的人生充满光亮,希望他的双眼能如同皇甫灵一般,一直这么的明亮。 “好了,灵儿乖乖听话去皇宫学习礼仪了。皇兄也要遵守承诺一辈子陪伴在嫂嫂身旁,不离不弃!” 身边的台阶上,早已被风吹凉了温度,皇甫擎睿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想着妹妹独有的笑颜,痴痴的笑了。 “对不起,灵儿,皇兄对不起你。” 他知道皇甫擎旳骗了她,他清楚她的和亲或许不能改变什么。 可他却只能听着她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告诉她。 只能配合着皇兄,将她骗走。 ‘你们男人争霸天下,还请别拿我们女人作为牺牲的筹码。 ’耳边,回荡着舒清那日所说的话语。 男人的天下,确实是用很多女子的血与泪换下来的。 可自古以来,一直是如此,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又有什么能力来改变这些啊! 翌日,阳光依然明媚,只是王府中,却更加冷清了。 少了那个带着面纱的绿衣少女,也没有了曾经身披红色斗篷的雪中精灵。 偌大的王府中,仿佛只剩他一人一般。 “王爷,秀姨娘让属下传话,说想见您一面。” 身后,戚峻已摘下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朝着皇甫擎睿低声说道。 “你这段时日,经常去看秀姨娘吗?” 皇甫擎睿表情未有变化,却是转过身来,看着戚峻,沉声问道。 戚峻面色一变,急忙低头跪地:“王爷不要误会,属下只是今日无意间经过浣秀阁时恰巧碰到了秀姨娘,见她面色憔悴。一问才知秀姨娘是思念王爷……” “你这是在埋怨本王吗?” 皇甫擎睿声音未有半点起伏,但戚峻却是惊得冷汗连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回答本王!” 男子严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戚峻顶着巨大的压力,勉强起唇,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属下不敢。” “先起来吧!” 皇甫擎睿再次转身,戚峻站起身来,看着男子高大的背影,躬身站在身后。 “如今本王已拿真面目面世,这么多年,本王也知你受了委屈。” “不不不,属下惶恐,为王爷效力是属下……” 戚峻还想说什么,却见皇甫擎睿已抬起手来,止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为本王,为影风阁的付出,本王都记在心里。只是,如今禹都内影风阁的所有产业都已被皇上掌握在了手中,你这样一直留在本王身边也没有什么前途……” “王爷,属下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求王爷不要将属下赶走。属下保证,以后永不再见秀姨娘,还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饶恕属下。” 皇甫擎睿话还未说完,但却是让戚峻听的惊吓连连,他急忙双膝跪地,颤抖着双唇,可怜的乞求道。 他很早就跟在皇甫擎睿身边,半生所做之事也只是努力扮好皇甫擎睿,效忠皇甫擎睿。 他从未想过,皇甫擎睿有一天会赶他走。 这简直比要了他命还要可怕啊! “你先起来吧!” 皇甫擎睿再次转身,看着匍匐在地的属下,心中还是有些感触。 “本王并非要赶你走。” 看戚峻身躯微微颤动,就是不起身,皇甫擎睿只得亲手将他扶起,这才看到,这个往日坚强的汉字竟然被他吓哭了。 “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本王又怎会赶你离开呢?只是,如今我影风阁势力大大的减弱。皇上或许一时半会动不了我影风阁,但我却得早做准备。” 他停歇片刻,接着说道:“本王已经向阎承安打过招呼了,你回去准备准备,便去他那报道吧!” “王爷的意思是,让属下去阎承安那儿做卧底?” 戚峻眉头微皱,这才安心,开口问道。 “不!” 皇甫擎睿摆了摆手。 “如今各国之间虽看上去较为安宁,但战争却是一触即发。本王让你去阎承安身边,是希望你能去那儿学习一些领兵打仗的本事。一来,天泰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二来,皇上如今正刻意挑拨我与阎承安之间的关系。所以本王希望你有什么情况能第一时间报告给本王,本王不希望与阎家之间有什么误会。” “是,属下明白了。” 听皇甫擎睿如此说,戚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刚才,确实是将他吓得半死。 “你回去收拾收拾,现在就过去吧!到那之后,认真学习,别丢本王的人,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必和王府联系。” “是!” 看戚峻走远之后,皇甫擎睿悠悠长叹一声。 戚峻是个好男儿,只是深陷爱情之中,无法自拔。 他不能让秀儿毁了他,只能用这种办法,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能做的也仅限与此了,何去何从,看他了。 “主子,属下相信,他会明白您的用心的。” 看着戚峻身影消失,慕鸿文从暗中走去,看着主子孤傲的身影,低声说道。 “你大哥如何了?” 皇甫擎睿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看着天空,轻声问道。 “大哥已无大碍,谢王爷关心。” 想起现在还在房中暗自生气的慕鸿达,慕鸿文皱了皱眉头,这大哥还是太倔了啊! “你们兄弟二人,一个为人谨慎,一个处事圆滑,一直以来,都是本王的得力助手。这次惩罚你大哥,也是形势所逼。本王决不允许任何人谈论王妃的是非,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属下明白。” 慕鸿文急忙恭声应是,虽然他心中或许也对皇甫擎睿对舒清的宠溺有些微词,但他却是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在什么时候说。 别看他整日嘻嘻哈哈,但办起事来却很是靠谱。 这些年来,他在影风阁中虽不是光芒最亮的那个,但依然不可否认,他对影风阁的贡献。 慕鸿达为人过于呆板,皇甫擎睿又是主子。 这主仆两之间常常会有一些误会,都是他从中调和。 当然,这些处事风格也仅限于影风阁内部。 他对兄弟友善,但对待敌人,从来也都是心狠手辣。 曾有敌人被他脸上的和善笑容所欺骗,死不瞑目;也曾有人因批判影风阁的残忍作风,被他拔了舌头;也有敌人自夸看到了影风阁阁主面貌,而被他挖去了双眼。 影风阁以神秘而著称,然而慕鸿文的名声却是在外,震慑着众人。 右护法慕鸿文,残忍毒辣,嘻哈与世,是人们口中典型的笑面虎。 “如今天下格局,四国并立,各国君主都有称雄之心,天下怕是免不了一场大乱了。鸿文,本王有意将你与你大哥一起送到阎家军中去的,乱世出英雄,也希望你们能成就一世威名。” 皇甫擎睿两手负于身后,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到他的脸上。 慕鸿文微低下头,不敢看如此耀眼的他。 “属下与大哥谢过主子了,只是,属下在主子身边待习惯了,舍不得离开了。” 一直以来,他的语气都是充满着调侃,夹杂着些许的不正经,从没有像如今一般认真忧伤。 皇甫擎睿看着男子隐藏在暗处的星眸,心中微微一叹:“本王知道,你们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但是鸿文,凡是都要向前看,你父亲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能放下。参军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谢主子劝慰,只是还请主子给我们一些时间。” 他眼中的哀伤那么明显,皇甫擎睿也知,凡是不能强迫,便开口说道:“好,本王不会逼你们。但你们记得,我皇甫擎睿的兄弟,定不会被任何挫折所打倒,本王会永远为你们留着位置,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告诉本王。” 皇甫擎睿拍拍慕鸿文肩膀,漆黑的双眸此时分外明亮。 慕鸿文抬头,似乎被皇甫擎睿的情绪所感染,坚定的点了点头:“谢主子,属下定会过了心中这道砍,不会让主子失望,也向父亲证明,我慕家没有孬种。他虽然不在了,但还有大哥,还有我,我们会称起整个慕家的。” “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烤鸡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时光荏苒,岁月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走。王府内也是一片平和之态,只是皇甫擎睿因科举考试之事,忙前忙后,常常半夜才能归府。 刘烟卉看着每日为朝廷忙碌的孩子,看着他脸上日渐消失的笑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孩子长大了,却是失去了往日的纯真。 荣耀的获取,又是拿多少东西换取的呢? 夜晚的睿王府内,甚是宁静。 清水苑外,今日早早忙完朝中事物的皇甫擎睿静静的站在屋外。 他一身黑衣,仿佛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近日,母妃曾找过他,问他难道能一辈子将舒清软禁在这儿? 母妃说,希望能让她见舒清一面,她或许能够帮他劝劝舒清。 可却被他拒绝了。 其实,他清楚母妃是好意,他也思考过以后到底该如何与舒清相处。 可不知是不是内心太过胆怯,他不敢让母妃找她。 舒清是个有个性的女孩,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 他还担心,母妃像上次一般被她说动,那他便真的不知该去哪哭去了。 ‘哎! ’他幽幽一叹,或许是该找她谈谈了。 “框!” “嗨,你慢点啊!” 正在他迈开步子向舒清屋内方向走去时,却是被东南角所发出的声音给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微亮的月光下,两个打扮怪异的人儿,猫着腰,鬼鬼祟祟在草丛中穿梭。 皇甫擎睿暗皱着眉头,他摸摸鼻子,这王府不会进贼了吧? “噗!” 恰在此时,便见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人竟然扑通一声给摔倒在地,正儿八经的给摔了个狗吃屎。 ‘嗨! ’皇甫擎睿这下乐了,看来这贼不太高明啊。 “哎呀,祖宗啊!让你别来你还非得跟来,一会儿让人发现了我可不管你。” 皇甫擎睿探着脑袋,便见前面那人似乎转过了身,一把将摔倒的那人给拉了起来。 这下,两人继续前行,只是,身后那人似乎刚才把脚给摔伤了,竟然一跛一跛的,那样子还甚是滑稽。 就在皇甫擎睿都替这两人未来深深担忧时,便见前面那人似乎不耐烦的转过身来,一把将身后那人给抱在了怀中。 好家伙,这不得了了。 皇甫擎睿本还看的挺兴奋的。 却不太对劲啊! 只见前方抱着人的家伙竟然施展轻功,好巧不巧的给落在了舒清所在房间的屋顶。 这下,皇甫擎睿可淡定不了了,他家亲亲娘子可还在里面呢,这两人也忒大胆了点吧。 他急忙也踮起脚尖,嗖的一下便悄悄落在了旁边的屋顶上,而后缩着身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前方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好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彻底黑了脸。 只见前面那两人竟然掀开了那房顶的瓦片,贼眉鼠眼的和里面瞭望。 这,这两货还是偷窥狂哈! 皇甫擎睿这次是彻底不淡定了,他正准备从暗中起身,去将这两人给一把捏死时,只见其中一人竟然从怀中掏出个东西,而后向着下面屋中着去。 “小姐,这是刚刚我从厨房偷的烧鸡,你赶紧趁热吃哈!” 房顶上,千萍正与舒清说的起劲,慕鸿文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儿拉拉千萍的衣角。 “快点哈,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烦死了。” “你是觉得谁烦呢?” 身后,响起了某人咬牙的一句问话。 慕鸿文正拉扯着千萍的手一僵,瞬间吓个半死,哆嗦着转过头去。 “妈呀!” 待看到身后冷冷站在那儿的皇甫擎睿时,脚下一滑,华丽丽的给滚了下去。 “你干嘛啊?” 千萍不明所以,还以为刚才那句话是慕鸿文说的。 正暗自埋怨慕鸿文如此不安分,疑惑的转过身去,却是看到皇甫擎睿一记阴冷的笑意。 瞬间,千萍只感觉全身冰冷,犹如掉到冰窟一般,瘫到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艾,千萍,这烧鸡好吃,你明天记得再给我带只啊!” “要不要本王多给你带几只啊?” 舒清本来这烧鸡吃的还有滋有味的,却是突然给屋顶冒出的那个脑袋给吓了一跳。 这拿在手上的烧鸡吧,也可怜巴巴的给掉到了地上。 看着房顶脸色似乎泛黑的某人,咧着油腻腻的嘴唇,向皇甫擎睿露出一个自认非常美丽的笑容。 清水苑,舒清屋子内,被舒清刚刚啃过的烧鸡此时正被皇甫擎睿给捏在手中。 舒清眼巴巴的站在那儿,看着在皇甫擎睿手中转呀转的烧鸡,恨不得一把给抢过来,那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长本事了啊!本王要是再迟来一步,是不是这房子都给你们拆了啊?” 皇甫擎睿抬头看了看屋顶的那个窟窿,心中那个气呀! 他每日担惊受怕的只怕这位大人不原谅自己,天天犹豫着该如何劝人家,可人舒清倒好,和丫头合起火来,不,还把他的属下给勾搭走了,一伙在房顶挖洞呢! “嘿嘿,嘿嘿!” 舒清摸着她那干瘪瘪的肚子,眼冒金星,呆呆的盯着她的烤鸡,顺带还舔了舔她油腻腻的嘴唇,那画面啊! 美得让人无法想象。 “舒清!” 看到舒清如此动作,皇甫擎睿气的眉头都一抖一抖的,一拍旁边桌子,大声吼道。 “在在!王爷有何吩咐?” 舒清急忙站直身子,笑容兮兮的向皇甫擎睿问道。 ‘完了! ’正跪在地上的千萍和慕鸿文悲催的闭上了眼睛,他们这刚才还被皇甫擎睿的怒吼声惊得全身颤动,心脏都马上要跳出来了。 这王妃倒好,还能如此淡定、如此坦然的站在王爷身边,静静地盯着她的烤鸭,喔! 不,烤鸡。 神呢! 他们到底该怎么活啊? “你……本王给你的膳食不够吗?” 皇甫擎睿一指舒清,手指竟然直哆嗦。 前两天还闹着绝食呢,这,这才几天,瞧,瞧她那怂样,那笑容,他咋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呢? “不够,喔!不是,够够够!” 舒清像小鸡啄米一般,急忙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够不够啊?” 皇甫擎睿觉得他肺都要气炸了,这女人,还真是三天不见,便开始上房揭瓦了。 他可记得他没虐待她啊! 怎么,这被关了几天,就,就傻了? “你把你手中的烧鸡给我,嘿嘿,就够了,嘿嘿!” 舒清两手一伸,那笑容,那动作,让皇甫擎睿实在不忍直视。 这真的是他的王妃吗? “慕鸿文,你说!” 皇甫擎睿看舒清确实是清瘦了一些,将手背到身后去,不让舒清看到,他可记得,这烧鸡刚才还被这小女人掉到了地上呢。 “回……回王……爷,是……” “你怎么也结巴了?” 皇甫擎睿看着往日英明果断的属下,那个气啊! 一把将手中烧鸡向着慕鸿文方向砸去。 烧鸡在空中完美的划过一条抛物线,然后砸到地上,还向前滚了几圈。 舒清默默的舔了舔嘴唇,那个心疼啊! 扔什么仍啊,这人都不知道爱惜粮食,这要给她该多好啊! 慕鸿文看着明显气的不轻的主子,悄悄的抬了抬眼皮,看到皇甫擎睿暗瞪着的乌黑双眸时,急忙将头给缩了回去。 他也不想这样啊,只是他刚才被皇甫擎睿一吓,而后又从房顶给掉下去,如今又跪在地上,听着王爷与王妃让人心惊胆颤的对话,他此时还能发出声音,已经够不错的啦,好吗? “回禀主……主子,属下现在脑袋,哦不,是腿,也不是,屁股有点疼,这舌头也有点转不过来,所以……那个,还请主子……见谅哈!” 慕鸿文好歹是将一句话给说完了,皇甫擎睿那脸是黑了又绿,绿了又紫。 呼呼的喘着粗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给气的别过气去。 “你……你们,那谁,千萍,到底怎么回事?” 皇甫擎睿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凳子上,端起面前也不知是凉是热的茶水,一股脑的全给灌到了嘴中,他需要压压惊啊! 千萍抬起脑袋,悄悄地看了眼舒清,又看了看朝她直眨眼睛的慕鸿文,最后把心一横,跪直身子,徐徐说道:“回禀王爷,这几日清水苑被包围的严密,奴婢想起小姐的身子不好,实在是太过担心小姐。就求慕护法让我来见一见小姐。不过慕护法刚开始是不同意的,是我苦苦哀求又经过多次威胁他才同意的,所以,王爷,您别怪罪慕……” “说后面!” 皇甫擎睿一把将茶杯绊到桌上,朝着只说废话的丫头大声吼道。 “啊!哦,是是是。奴婢见了小姐以后,才知道小姐这两日的膳食竟然少的可怜,还都是一些馊饭馊菜,那可是连猪都不愿意吃的东西呢!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小姐挨饿,这才请求慕护法,求他带我……” “馊饭馊菜?” 皇甫擎睿眉头一皱,看着千萍,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一直给王妃送馊饭馊菜,为何不告诉本王?” 千萍缩了缩脑袋,可怜的回道:“王爷这几日忙于政务,奴婢哪能见到您呢?” 其实她还有后半句没说,就算见到了,她也不敢告诉他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谋杀亲夫哈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慕鸿文,怎么回事?”皇甫擎睿站起身来,他从来未有吩咐过任何人克扣舒清的任何东西,这会儿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 慕鸿文一定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属下不知!” 慕鸿文低着脑袋,小声的回答道。 “说!” 皇甫擎睿迈前一步,看着慕鸿文,厉声喊道。 “我……” 慕鸿文身子一抖,看了看身旁害怕的千萍,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是秀姨娘,她与门外看守之人交好,所以……” “慕鸿文,你是觉得本王好骗吗?秀儿一个人,就能把我所有护卫都给收服了?” 皇甫擎睿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指着面前跪着的属下。 今天这一生气啊,他不知道能少活多少年呢。 “主子息怒!” 慕鸿文急忙俯身,颤着声音,小声答道:“大哥……大哥虽然没有吩咐,但也默许了。” “混账!” 皇甫擎睿紧握着拳头,一脚将旁边桌椅踢飞。 舒清静静的站在一旁,果然,她真的该离去。 皇甫擎睿只是将她软禁,还没有对她怎么样呢,便有这么多人巴不得她死。 若是她往后真的失宠,那她的下场……慕鸿文低着脑袋,匍匐在地。 其实,当他知道这件事情时,他也是不赞成的。 他也劝过大哥,希望他别如此做,可大哥当时在气头上,他实在劝不过。 恰巧当时千萍这笨丫头就来找他,他也怕到时候事情闹大,皇甫擎睿真的怪罪下来,所以几乎没怎么思索便答应了千萍。 屋外暗哨太多,他只有权限将一部分调走。 这几日每晚皇甫擎睿又回来的晚,他便一人偷偷给舒清送饭。 只有今晚,千萍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要跟他来呢,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丫头磨人的功夫,便把这个拖油瓶给带过来了。 哪能想到,出师不利,被抓了个正着。 “主子,大哥虽然有错,但也是为您考虑,不希望您将心思全都放到王妃身上,所有才会有所冒犯,还请主子能……” “为本王考虑?他将本王的王妃活活饿死也是替本王考虑?” 皇甫擎睿气不打一处来,也只能说,一旦碰到舒清的事情后,他便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爱之深,所以才会太过在乎。 “主子……” 慕鸿文急忙跪爬向前,还想要解释,却见皇甫擎睿冷声喊道:“本王如今没时间理会你大哥,千萍,你先去厨房给王妃拿些饭菜过来。清儿,对不起,本王……本王先去,本王先回锦逸轩了。” 皇甫擎睿本来是计划看着舒清用膳的,可刚才看舒清神态,又把他给吓了回去,急忙转过身去,匆匆的向外走去。 “王爷……” 身后响起女子熟悉的声音,他急忙止住步子,一脸期待的转过身去。 “臣妾想与王爷谈谈。” 舒清微低着脑袋,轻声说道。 “好好好!” 皇甫擎睿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 他的娘子终于和他说话了,他急忙上前扶着舒清,坐与旁边的软榻上。 然而摆了摆手,吩咐慕鸿文退下。 慕鸿文看了看如同小孩一般兴高采烈的男子,无语的撇撇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屋内恢复了安静。 舒清低着脑袋,静静地坐与软榻上。 皇甫擎睿负手站与身边,只是若细看,会看到他身后交织在一起的两个手掌竟然冒着细汗。 他真的紧张,从未有个如此的紧张。 “清儿,你……你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啊?” 舒清听着皇甫擎睿略显紧张的声音,轻轻拉过他坐与她的身边。 不得不说,今天真是个适合结巴的日子啊!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妾身也想了许多。前段时间,是妾身太过任性。爹爹、祖母的死一时让我乱了分寸,这才会不顾王爷的感受,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女子柔顺的声音传入耳中,皇甫擎睿惊讶却也欢喜的看着她,轻轻将舒清的手握入掌心。 “本王知道,清儿只要能想通就行。这事也怪本王,是我没有保住岳父与祖母的性命……” “不!” 皇甫擎睿话未说完,便见舒清已抬起手来,两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止住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父亲和祖母的死,怪不得王爷。臣妾知道,王爷也尽力了,只是臣妾一时难以接受,这才会心烦意乱,做了许多错事,伤了自己也伤了王爷的心。” 舒清垂下眼帘,低声细语,徐徐说道。 灯光照耀下,皇甫擎睿直觉得女子的面容分外柔和。 他微眯着双眼,怜惜的将舒清拥入怀中:“清儿是将本王看成最亲近的人,才会对着本王生气,本王不会怪罪你的。只是,清儿,以后若有什么话,你都要好好与本王说,不要再与本王置气。往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 皇甫擎睿轻轻将舒清放开,而后认真的看着她,真情的说道。 “王爷是清儿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臣妾以后定不再任性,与王爷好好过日子。” 舒清双眼亦柔情的看着他,脸上满是甜蜜。 皇甫擎睿高兴的一笑,再次将舒清拥到怀中。 屋中静谧,两人相拥而坐。 皇甫擎睿心中欢喜雀跃,只是舒清,却是双眼无神的靠在他的肩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光彩。 ‘皇甫擎睿,很多事情,我终归是没法忘记,我们已再无可能。 原谅我,我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顺利的离开你的身边。 ’其实,这几日以来,舒清尝试想过各种逃跑的办法,可都在还没有实施时便被扼杀在摇篮中。 前几日,她终于想到了用讨好皇甫擎睿的办法离开,只有他放下了戒心,她才能顺利的逃走。 只是,她心中却是难过。 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她也需要伪装,也需要掩饰了? “小姐,吃饭了。啊!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奴婢这就离开。” 千萍刚才离开时便听到皇甫擎睿说他要走,以为他早已经离开了,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闯进来。 却没想到,会碰到人家两人在那甜蜜,她心中那个毁啊,急忙害羞的想要退出去。 “将膳食端过来。” 皇甫擎睿倒并未在意千萍的擅闯,他轻轻将舒清放开。 看千萍将膳食端过来后,亲自舀了一勺肉羹喂给舒清。 “臣妾自己来吧!” 舒清坐直身子,不好意思的想要从皇甫擎睿手中拿过碗勺。 “让本王来!” 皇甫擎睿巧妙的躲了开来,再次舀了勺羹,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这才温柔的送到舒清的嘴边。 舒清苍白的两颊上染出两抹红晕来,刹是好看。 皇甫擎睿看着如此害羞的她,不由看的痴了,不经大脑思考,便已对着舒清红润的嘴唇吻了上去。 舒清瞬间僵硬了身子,手掌已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本想反抗,可看着男子陶醉的模样,想着自己以后想要离开,便主动揽上了他的脖子。 这或许是她与他在一起为数不多的时光了吧! 皇甫擎睿看到女子的反映,再不犹豫,一把将舒清抱入怀中,向着床幔走去。 千萍悄悄从屋里退了出来,识趣的关上了房门。 王爷和小姐终于重归于好了,这下,她可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真好。 “死丫头,想什么呢?” 耳边响起某男埋怨的声音来,正在幻想以后大把大把赏赐的千萍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待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后,眉头一皱,一蹦三尺高,而后一个棒槌便已经对着男子的俊脸砸了下去。 “慕鸿文,你活的不耐烦了,敢吓你姑奶奶我了?” “住手,住手……打人不打脸啊!” 慕鸿文连连后退,急忙挡住他自认为非常英俊的脸来。 “丫头,好歹我也帮过你啊!今晚要不是你捣乱我也不会被抓住的,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恩人啊?” 慕鸿文一边后退,一边轻而易举的握住千萍砸下来的粉拳。 “你……那谁让你刚才吓我啊?” 千萍撅着嘴唇,一把将自己小手从他手中抽开,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这不是看你想的入迷吗?” 慕鸿文笑着说道。 而后拿手肘碰了碰千萍的臂藕,不还好意的问道:“嗨,想什么呢?哎呦呦,还害羞了。是不是想我哈。我可还没看到过我的千萍丫头害羞呢。来,让我好好看看。” 他轻轻的掰过千萍的肩膀,一脸欠揍样,那脸慢慢向前,眼看就要亲上去了。 千萍哪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她大睁的双眼,眼看着面前凑过来一张越来越大的猪脸,再也忍不住,一拳头便对着那张脸砸了下去。 “啊!你谋杀亲夫啊?” 慕鸿文委屈的连连后退,这小丫头怎么有暴力倾向呢? 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的,这要以后娶回去可还得了? “谁……谁是你的啊?还……还亲夫!啊,血啊!” 千萍初时还不好意思的反驳着刚被她揍过的男子,可……可,怎么回事啊? 他鼻子下面,怎么会流出……艾玛,那是血啊! 她晕血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艾,丫头!”慕鸿文无语的看着倒在他怀中双眼紧闭的女子,毛病还挺多啊,这一晚上可都是她在揍他好不? “啪!混账,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刻钟后,清水苑的一间客房内,正低头沉思的慕鸿文再次被千萍一掌甩了过去,狠狠的坐到了地上。 “姑奶奶,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慕鸿达那个气的,摸了摸再次悲催遭殃的屁股,欲哭无泪。 “嘿嘿,嘿嘿!” 千萍低头看了看穿戴完好的自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憨憨的笑了笑。 “对不起哈,那个……嘿嘿,你先起来,好吗?” 千萍伸出手来,想要把慕鸿达给拉起来。 哪料,这货看千萍知道错了,这下来劲了,心生一计,竟然坐到地上耍起无赖来了:“疼,起不来。” “哪疼啊?” 千萍想着他晚上就从房顶上给摔了下去,这会儿又被她推倒,还以为人家真的不舒服了。 不好意思的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人家。 “哪儿都疼。” “那怎么办啊,我去请大夫去。” 千萍看慕鸿文伤的确实严重,急忙向外面奔去。 却,艾? 她怎么走不了了呢? 往后一转,一男子一双泛着桃花的眼睛,可怜吧唧的眨巴眨巴着,略微粗厚的手指竟然翘成兰花指,竟然拽着自己衣袖:“你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去死吧!” 千萍那个爆脾气啊! 一把将衣袖抽出,一脚对着某人的猪脸便踹了上去。 “艾!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 屋内,响起某男子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彻王府。 “什么声音?” 舒清此时正与皇甫擎睿好好的做着运动,哪料突然响起这么一声尖叫。 皇甫擎睿一把将舒清按在怀中:“没事,你听错了,咱们继续。” 清晨,万物复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皇甫擎睿穿戴整齐,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子,悄悄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倍儿爽啊! “主子!” 慕鸿文从暗中走出,急忙紧紧跟上。 主子虽然昨晚说没时间追究大哥的责任,可他心中却还是担心呐。 “艾,艾!” 身后,突然响起了急切的女声。 皇甫擎睿和慕鸿文疑惑的转过身。 “那个……那个,昨晚,哦!不,这段时间谢谢啊!” 千萍站在门口,被两个男人如此盯着,娇羞的低着头,暗吐了吐小舌头,小声说道。 说完,也不待慕鸿文答话,便已经钻到房中,轻轻按着自己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的心,两脸通红。 屋外,皇甫擎睿一脸怪异的盯着紧张站在那儿的慕鸿文,慕鸿文被盯得心中发毛,暗暗退了一步。 看皇甫擎睿依然未有动作,慕鸿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咧嘴一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属下……属下脸上长花了吗?” “哈哈哈哈!” 皇甫擎睿一声大笑,一把揽过慕鸿文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哈!” “不是,属下没有,主子,您可别误会啊!” 慕鸿文小心的动着肩膀,想要把肩上的狗爪给甩下来,可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别解释,本王明白的。” 皇甫擎睿看着慕鸿文,挤挤眼睛。 那样子,哪儿有半点王爷的样子。 于是,今日王府里便出现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一目,往日端庄的王爷竟然与右护法慕鸿文勾肩搭背。 不不不,不对,不能说勾肩搭背,是王爷搭着右护法的肩膀,右护法脸色难看的缩着身子,就这样怪异的走在王府的小道上。 “各位爱卿,今年的科举考试已经落幕,这次睿王与丞相配合非常完美。我天泰能发展至今,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爱国爱民的臣工。所以,此次,朕也希望你们能配合睿王与商卿,为我天泰挑选出更多的能人人才,让我天泰更加繁荣富强。” 朝堂上,皇甫擎旳黄袍加身,他高高站与龙椅旁,指点江山,霸气外露。 “臣等定当尽心尽力辅助睿王与丞相。” “好!” 皇甫擎旳大喝一声,这才坐回龙椅上,高声说道:“历朝历代,每个人才的诞生都来之不易,所以朕希望,这次的阅示能够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公开。朕不想听到或者看到哪位臣工向朕举报谁滥用私权,将一些庸才小人给带到这朝堂上,尔等可明白?” “臣等明白!” 众位大臣恭敬俯身,只是那隐藏在暗中的眼睛,却是四处飘荡,显然是各怀心思。 皇甫擎旳伸出右掌,示意大家起身,而后接着道:“御史大夫。” “臣在!” 裴辑急忙从人群中走出,站与中央,抱拳应是。 “裴爱卿,你作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职。此次,你定要严防那些勾奸耍滑的官员,若有发现,严惩不贷。”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咬的极重,眼神也有意飘过几个方位。 皇甫擎睿站与下手,微微扫眉,皇兄这次,是想要拿哪位官员开刀呀? “臣遵旨!” “若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将该讲的话说完,皇甫擎旳大手一挥,起身离去。 “王爷,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下朝后,皇甫擎睿正着急向府中赶去,却见阎承安焦急从后面跟来,低声问道。 皇甫擎睿微微侧头,这才看到大臣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应也是在讨论皇甫擎旳在朝上所议之事。 “本王怕皇上,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皇甫擎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低声回道。 “可,会是什么事呢?” 阎承安暗皱着眉头,这皇上的行事风格,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啊! “应该是要向某人动刀了。” 正巧,此时丞相商掣正好从两人身旁走去。 皇甫擎睿与阎承安一起拱了拱手,商掣也满脸随和,抬手回礼。 “皇上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得到的。伯父,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直到商掣从两人身旁走过,皇甫擎睿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阎承安,笑着说道。 而后,他也不理会一脸深思的阎承安,微微俯身,便转身向宫外走去。 他家的亲亲娘子,可还是在家中等着他呢。 “王爷,您可回来了。” 皇甫擎睿刚进门,便见巧儿探着脑袋,急声说道。 “出什么事了?” 皇甫擎睿暗皱起眉头,刚才的好心情一下消失不见,更加急切的向着清水苑走去。 巧儿是他派来保护舒清的,如今却跑到王府门口来等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爷别着急,是秀儿去了清水苑给王妃请安,奴婢想着王爷交代……” “谁准她去叨扰清儿的?” 巧儿话未说完,便被皇甫擎睿的低吼声打断。 “不是的,秀儿只是……” “行了!” 想想舒清曾经所中的蛊毒,皇甫擎睿更加担心,也不再听巧儿说什么,急忙施展轻功,向着清水苑中飞去。 “清儿!” 还未进门,皇甫擎睿便高声大叫着舒清的名字,待到屋内,看到千萍一脸警惕的将舒清护在身后时,想也未想,一掌便对着舒清对面的秀儿拍了下去。 “拍!” 清脆的声音响彻房中,秀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脸颊,舒清也张大的嘴巴,却又瞬间用手捂住。 “王爷,您……您,妾身只是来看看姐姐啊。” 秀儿一脸委屈的跪到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皇甫擎睿将舒清抱入怀中。 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眶中隐隐可看见泪水,却好像又被她拼命忍着,样子甚是可怜,似乎碰到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抱到怀中好好怜惜一翻。 “王爷,秀儿只是……” “你别说话。” 皇甫擎睿将舒清护在怀中,他可是见过秀儿的狠毒的,又怎会被女子表面的娇弱所欺骗呢? “本王本来还不想追究你克扣王妃膳食一事,没想到你这么耐不住寂寞,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来人,秀姨娘欺主……” “王爷,您平白无故的便说妾身克扣姐姐的膳食,可有证据?” 秀儿跪直身子,挺直腰背,看着皇甫擎睿,大声质问。 “妾身见王爷与姐姐前几日似乎发生了点口角,心中还一直担心,一直求菩萨保佑希望王爷与姐姐尽快和好如初。今日见王爷和姐姐关系见好,又听说姐姐这近几日身子不适,急忙拿来这些补品想要送给姐姐,可不料王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妾身一巴掌,妾身不服。” 她扬着脑袋,右脸上大大的掌印被泪水覆盖,美人垂泪,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妾身从来都没有害过姐姐,妾身一直觉得抢了姐姐的宠爱,对不起姐姐,所以一直尽力补偿。可王爷如今却一口咬定是我克扣了姐姐的膳食。王爷,天地良心,别说妾身没有那个本事,就算妾身有,又有何理由克扣姐姐膳食啊!王爷……” “行了行了!” 皇甫擎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鸳鸯服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这件事情本王会派人查清楚的,你先回浣秀阁吧!在此事未查清楚之前,就别出来了。” “王爷……” 秀儿不满的叫着皇甫擎睿,却见人家早已揽着舒清,向里屋走去。 秀儿愤恨地紧握住拳头,狰狞的面孔,嘴脸尽是扭曲,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舒清,既然我杀不死你,那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王爷,你这样对待秀姨娘,是不是不太好啊?” 里屋内,舒清与皇甫擎睿一起坐于软踏上,她垂着眼帘,小声的问道。 她不会忘记,十几日前,他还满脸怜惜的将秀儿抱在怀中,宠溺有加。 那时,她便如同此时的秀儿一般,跪与地上,心痛的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大秀恩爱。 或许,皇甫擎睿过往与秀儿之间的种种全是做戏,她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同为女人,秀儿又是真心对待他。 她也希望他们能恩恩爱爱,这样,她离开之后,他们也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尽管,那样她会心痛,但只要他幸福,便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秀儿居心不良,论罪早该当株。” “可是……” “好了,清儿,本王现在不想说她。” 皇甫擎睿抓住舒清的手,皱眉说道。 舒清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从昨晚到现在都未有见过皇甫灵,便开口问道:“对了,王爷,灵儿最近去哪儿了,臣妾已经许久未见她了,倒是有些想念了。” 一听舒清说起皇甫灵,皇甫擎睿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放开舒清的手,勉强一笑:“那丫头见我将你软禁了,与本王闹脾气呢!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大。” 看舒清拿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皇甫擎睿默默地移开眼来,站起身来,接着说道:“你在王府闷了这么多日,一定也觉得无趣,不如我们明日去一莱居看看吧!都好久没见言叔了,这次本王还需要向他重新介绍介绍我呢!” “恩,都听王爷的。” 舒清垂下眼眸,虽然觉得皇甫灵的事情并非向皇甫擎睿所说那般,那既然他不愿说,她便不会强求,还是自己调查调查吧! “好啦!本王知道这些时日你受了委屈,来,开心点,本王这不都给你道歉了吗?” 皇甫擎睿蹲下身来,拉过舒清的手来,温柔的说道。 “好。” 舒清抬眼看着面前柔情的男子,嘴角弯起,看着他轻笑。 “这就对了嘛!” 皇甫擎睿重新坐回软踏,顺势将舒清搂在怀中,心中却是想着,该如何将皇甫灵还有容凝烟的事情瞒住呢? 几日后,舒清与皇甫擎睿皆是一身简约男装。 皇甫擎睿一件黑色衣衫,黄色丝线在他右边衣袖上勾勒出一只胖嘟嘟的鸳鸯;而舒清却是一件静白的衣服,左边衣袖上同样栩栩如生的绣着一只鸳鸯,只是相对于皇甫擎睿的,却是瘦弱许多。 “扑哧!” 千萍与慕鸿文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衣衫上怪异的鸳鸯,再看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样子,一个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很搞笑吗?” 舒清一脸凶恶的转过脸去,狠狠瞪着千萍,恨不得将千萍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千萍急忙捂住嘴巴,忍着笑意,悄悄退到慕鸿文身后。 舒清气愤的转过身去,无奈的翻着白眼,她就不该听皇甫擎睿的,穿这么个怪异难看的衣服。 本来周围人就已经觉得挺搞笑拉,可恶的是身旁的这货还一直将她的手给握在手中,她抽了好多次可都抽不出来。 “王爷,我穿的是男装哈!” 舒清第N次抽手未果后,埋怨得盯着身边高她一头的男子,咬牙嚷道。 “那又怎样?” 某人眼都不抬一下,依然无所谓的回道。 ‘神呐,救救我吧! ’舒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估计过两天,不,估计一会儿禹都城內就会传遍,说两个大男人大白天不顾众人议论,大大方方的牵手走在大街上。 唉,自从嫁给这傻子王爷后,她的生活可没一天太平过。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到达一莱居时,已是午时,此时恰逢众人吃饭的时候,大厅內人满为患,看着一对男子手牵着手踏了进来,免不了又是一场轰动。 舒清悲哀的闭上双眼,得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反正跟着个傻子,她就暂且免疫吧! “舒姑娘?” 此时,言昊苍正在后厨忙活,听到大厅内一阵哄闹,急忙走出去看看:“那是枫公子?”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不解的问着身旁的小厨。 “好像是吧!” 小厨也瞪大了双眼,不是吧! 这两人虽然关系较好,但他可听说舒姑娘已经嫁给了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睿王爷了啊! “言叔,你这是发什么愣了,我们太久没来,你倒是不认得了?” 皇甫擎睿看到言昊苍出来,拉着舒清,高兴的跑了过来。 “这……这……枫公子,舒丫头,我们楼上谈。” 言昊苍好歹控制住了情绪,没有真的失态,急忙带着两人,便向楼上走去。 “言叔,坐啊!” 雅间内,皇甫擎睿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在一旁的靠椅上。 舒清深吸一口气,她发现她以前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性情。 总以为他作为王爷,应该还是较沉稳的,哪料这人还如此不安分。 “亦清啊!” “清儿,过来。” 看着舒清只是一人静静的立在窗边,皇甫擎睿勾了勾手,而后头微微一转,对着言昊苍道:“喔,言叔,你说你的。” “亦清啊!不管如何说,这舒清都是睿王妃啊,我听说前段时间皇上还找来神医,治好了睿王的痴傻,你现在与舒清这样,不是败坏了她的名声吗?我知道你两关系好,可是……” 言昊苍说到一半,却是见舒清竟然坐到皇甫擎睿身旁,而皇甫擎睿竟然毫无顾忌的便把头枕到了舒清的腿上。 这,这……世风日下的,这对年轻人怎么能……他可是听说这枫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啊! 怎么会如此不知廉耻呢? 还有这清丫头,就算再不喜欢睿王,也不能如此正大光明的不守妇道啊! 这要是真被其他人发现,那不仅枫公子要死于非命,这舒清也是要浸猪笼的啊! “可是什么啊?” 皇甫擎睿见言昊苍不往下说了,故意张开嘴,出声问道。 言昊苍暗中摇了摇头,哎,罢了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他可管不了,只是以后出事了可别把一莱居拉上就好。 “好了,王爷就别逗言叔了。” 舒清无语的撇了撇嘴,一边替皇甫擎睿按摩着脑袋,一边看着言昊苍将皇甫擎睿的身份给解释了一遍。 “啊!草民该死,草民该死啊!草民参见王爷……” “言叔……” 看言昊苍已经跪到了地上,皇甫擎睿急忙站起身来,将他扶起:“本王以前不告诉你我的身份,一是条件不允许,二来也是担心出现刚才的情况。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身份你们做事便有了什么顾虑。言叔,一莱居开业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一直合作愉快。本王与清儿事务繁多,没时间料理饭庄,很多杂事都是你在解决,本王与清儿谢谢你了。” 舒清此时已走到他的身边,两人对着言昊苍,微微躬身。 “草民不敢,王爷王妃快快请起,这是草民该做的啊。” 言昊苍吓得急忙向后退去。 他就是一介普通的老板姓,哪料先是遇到舒清,如今才知与他一起合作的另一个股东竟然还是王爷,他这心啊,可是跳的厉害啊。 “我们既然一起合伙开饭庄,便没有什么王爷王妃的。言叔也别一口一个草民草民的,还像以前一样,叫我亦清吧。” 皇甫擎睿直起身子,微微笑着,轻声对着言昊苍说道。 “不不不不!” 言昊苍急忙摆了摆手:“这怎么好呢!不和规矩的。” “言叔,你就答应王爷吧!” 舒清笑着走了过来,轻轻拉过他苍老的手掌:“言叔是长者,也是王爷与我的长辈。王爷今天既然告诉了你他的身份,那就是将你看成了自己人。自己人之间,哪儿有那么多规矩啊?何况,言叔如此客客气气的,清儿看了,心里也不舒服啊。” 其实,在舒清的心中,一直将言昊苍当父亲看待的。 她以往与舒修明闹得不愉快后,都喜欢来一莱居,其实也是因为,在言昊苍身上,她能感受到如慈父般的温暖。 “好好!言叔都听王……听清儿的。” 言昊苍听舒清都这么说了,也急忙应是。 舒清笑着点了点头,与皇甫擎睿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温情。 与言昊苍见面后,舒清与皇甫擎睿又与他谈论了一些饭庄近日的问题。 舒清也忘却了这些天以来的忧虑,整个谈话过程中几乎都面露微笑。 皇甫擎睿看着这样的她,打心眼里高兴。 只是在两人快要回府时,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也让舒清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一百四十章 他们认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一莱居地理位置优越,又正值饭点,自然是人来人往,吵闹异常。舒清皇甫擎睿等三人正在讨论饭庄未来的发展方向时,楼下的大厅内,却是发生了一起群殴事件。 事情的发展其实也挺简单,就是一年轻人感觉自己郁郁不得志,在饭庄喝了很多酒,而后又在离去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富家贵公子的衣衫。 本来已经是说了对不起的,可这富家贵公子在禹都横行霸道惯了,又见这年轻人孤身一人,身后也没什么势力,便对这年轻人大打出声,连连嘲讽。 这年轻人本来也不想惹事,所以对于这富家公子的咒骂也未有理会,就连后来他找人打他也都默默忍受了下来。 直到这富家公子突然说了一句什么你不该惹上不该惹得人,还说他爹是朝中的吏部的什么大官,就负责这次科举考试,并且他还是丞相商掣的什么远房亲戚。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那年轻人了,只见那年轻人就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恶狼一般,一把对着那富家公子扑了过去,因喝了酒的缘故,他眼圈泛红,此时,他泛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那富家公子,拽着他的衣领,大声嚷道:“负责科举考试?作为朝廷命官,他不替国家好好效力,竟然还养出你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来,你们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那富家公子本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着年轻人凶狠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 却是在此时听到周围人群对他指指点点,加上他的随行小厮也在一旁嘀嘀咕咕,说这年轻人没什么背景,公子不用怕之类的。 这可诱发了这富家公子的傲气,便吩咐手下将这年轻人往死的打。 年轻人抱着头部,任由那些人拳打脚踢。 他双眼淡漠呆滞,本来满怀期许的来禹都赶考,自认为能考的状元衣锦还乡。 哪料,官场黑暗,官官相护,他竟连个探花都没拿到。 “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敢吼我们家公子了,打,往死的打……” 身旁众人一次次的拳打脚踢,他默默闭上双眼。 世间太过纷扰,若是早日解脱也是好的。 “住手!” 就在此时,只见二楼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 他走的缓慢,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说话也铿锵有力。 “杨公子,我一莱居开门做生意,若是你在我这将人给打死了,恐怕小人也不好交代啊!” 言昊苍慢慢走向杨刚身边,围观的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听说这一莱居生意能如此兴隆,那在朝中也是有些人的。 “佑赫,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言掌柜吗?” 杨刚拖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向前一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那看的是让人触目惊心呐! “怎么,言掌柜不好好躲到你的后厨做菜去,非得趟这趟浑水。你这是想让我告诉丞相表姨夫让他再查封一次你这饭庄吗?” 杨刚想起刚才抓着他衣领对他不客气的小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如今又受到一个贱民的阻止,更是心中难忍,恨不得活撕了面前的这老头。 “禹都毕竟是天子脚下,你那表姨夫是位高权重,可别忘了上头还有皇上呢!如今杨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在我一莱居胡作非为,若是小民不阻止,这要是出了人命,恐怕你也对丞相大人不好交代吧?” 言昊苍在商场混迹数年,处理这些事情时也是手到擒来。 何况,被揍的那位好像还与王爷王妃认识,他若此时不将人救出来,那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言掌柜何必把话说的如此死呢!本公子不打了就是。” 杨刚被肥肉覆盖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暗露着寒光,冷冷的盯着言昊苍。 “我们走!” 他大手一挥,带着他那众狗仗人势的主,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是心中却是对言昊苍记恨起来。 今日的账,我们慢慢算。 “还真是他!” 待言昊苍将赫连荣轩带上来以后,皇甫擎睿看着伤痕累累的少年,心中被愤怒充斥。 这伙人真是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将人打得半死不活的,这背地里不知还做了多少坏事? “言叔,你先派人去帮忙请个大夫吧,本王看他情况不妙,若不赶紧治疗,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皇甫擎睿紧紧皱着眉头,还记得那日在狐仙雅居看这少年意气风发,三言两语便将围着他的众人给打发走,如今竟是落得如此境地。 皇兄前几日还在朝堂上专门强调不可徇私枉法,没想到这伙人竟还不知收敛。 他可不相信,凭着赫连荣轩的学识,竟连前三甲都未有中。 肯定是那伙人从中捣鬼,扶植自己亲信上台,或是将位置留给了那些塞了好处的人了。 “已经去请了。” 言昊苍也皱着眉头躬身答道。 这伙人一向嚣张惯了,只是,或许是知道他一莱居背后有人,所以或多或少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这次竟差点将人打死,他若是再迟去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那便好!” 皇甫擎睿看着被小厮扶着的赫连荣轩,出声吩咐道:“来,你们先将他抬到床上吧!” “你是谁?” 恰在此时,刚刚一直昏迷的赫连荣轩刚巧醒了过来,他微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是当今……” 言昊苍刚要回答,便被皇甫擎睿抬手止住。 “你不需管我是谁,还是先将伤养好再说。” “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哪料,赫连荣轩突然非常激动,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小厮,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你先别激动。” 自赫连荣轩进来,便一直待在角落中的舒清突然走了过来。 她蹲下身来,慢慢将他扶起,并且凑到他的身旁,低声问道:“荣轩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你……” 赫连荣轩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舒清,突然眼前一亮:“清儿,你是清儿。” 他急忙激动的想要起身,却因刚刚被殴打过,身子实在无力,再次躺到了地上。 “荣轩哥哥不必担心,这是清儿的相公,也是当朝皇上的亲生弟弟睿王爷。我们都不是坏人,是他救了你。” 舒清一指皇甫擎睿,赫连荣轩本来还痴痴的看着舒清,却在舒清说道夫君二字时,眼里闪现一抹异样,不过瞬间被他隐藏了起来。 “王爷!请恕草民不能起身行礼。” 他勉强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皇甫擎睿走了过来,将舒清拉到怀中。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认识赫连荣轩,不过也是,赫连荣轩本就是同安人,而舒清也是举家从同安迁过来的,倒是他忘了这一岔了。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你们二人,先将赫连公子扶上床吧。” 舒清本来是想和赫连荣轩聊一聊的,但因赫连荣轩伤势严重,而恰巧大夫又在此时过来,便只得和皇甫擎睿先回了王府,答应他明日再来看他。 “本王看你与赫连荣轩关系挺好,你们是很早就认识了吗?” 因中午出了赫连荣轩那一档子事,两人都比较劳累,便没有走着回去,而是让慕鸿文赶来一辆马车。 此时,皇甫擎睿与舒清挨着坐在一起,皇甫擎睿看着静静坐着的舒清,状似无意的问道。 “臣妾儿时便认识荣轩哥哥了,他很是照顾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禹都了。早知道他要来,我应该早早见见他的,这样或许也不会出刚才那种事情了。” 舒清两手蹙在一起,想想刚才赫连荣轩伤痕累累、昏头昏脑的样子,自责的说道。 在她的记忆中,荣轩哥哥是个很爱干净的男孩子。 他从小就很聪明,以前她偷偷跑到学堂时,总是听夫子在夸他呢。 因为这,还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嫉妒他呢。 可是他为人甚好,从未有当回事,有时间还会帮助一些课业较差的孩子。 别人向他请教他也是来者不拒,渐渐的,大家都与他玩到了一起,同安一带也都赐予他神童称号。 “他此次来禹都,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只是,如今榜单出来,他却是位列三甲之后,所以今日才会借酒浇愁吧!” 皇甫擎睿拉过舒清的手,看着她刚才回忆她与赫连荣轩过往时认真的表情,心里竟泛起一丝酸酸的感觉,他竟然吃醋了。 “他落榜了?” 舒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擎睿,看到他肯定点头后,摇了摇头:“他落榜了,才会如此失意。可按理说,荣轩哥哥那么优秀的人不该落榜啊!” “清儿。” 皇甫擎睿扶住舒清的肩膀,将她的身子侧过来,轻声解释道:“参加科举考试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本王也相信赫连荣轩学识渊博,可朝中官员关系复杂,并不是说你单单有学识便能高中。我们先不说他的事了,他那现在有大夫守着,暂且不会出什么事,只是你累了一天了,靠在我身上,先休息一会儿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灵儿同意嫁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翌日,舒清因担心赫连荣轩伤势,早早便起床,看皇甫擎睿上朝后,紧随其身后便急急去了一莱居。 一莱居内,看到舒清的到来,赫连荣轩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清儿……” 他急忙坐起身来,挣扎着便要下床。 “荣轩哥哥小心……” 看赫连荣轩摇摇晃晃的样子,舒清急忙快走几步,扶住了他。 “荣轩哥哥有伤在身,何必那么客气?” 舒清扶着赫连荣轩再次坐到床上,略显埋怨的说道。 今日赫连荣轩虽然依然虚弱,但相比昨天却是精神了一些。 舒清坐于床边,看着赫连荣轩,却见人家只是痴痴的笑着:“能再见到清儿,真好!” 舒清抿嘴一笑,能再次在异乡见到赫连荣轩,她心中也很是高兴。 “昨日在楼上看见荣轩哥哥与他们理论,清儿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早知荣轩哥哥已经来了禹都,清儿定不会让荣轩哥哥受此等委屈。” “傻丫头……” 赫连荣轩宠溺的看着面前亮丽的人儿,陷入回忆:“一年多以前,你与伯父举家迁移至禹都,走的那么匆忙。那时你还是个小姑娘,需要荣轩哥哥的保护,没想到如今你已嫁为人妇,竟然还能保护荣轩哥哥了。” 他伸出一只手来,本想要摸一摸女子的秀发,却在看到她高高挽起的发鬓时,心痛的缩回了手。 那年,听到他们要离开同安的消息时,他心慌了,如同疯子一般赶到舒府后,看到的却是紧锁的大门与一地荒凉的落叶。 那一刻,他惶恐害怕。 那个女子,陪伴他度过了年少的青春岁月,与他一同上下学堂,一起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他曾以为,她会一直陪伴着他。 他是如此习惯了她的陪伴,可那日,她突然的离去,却是让他措手不及。 他回到家后,质问父亲,为何不告诉他她要离开的消息,父亲看着几近疯狂的他,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 那日,她离开了,他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他拿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醉生梦死,不知岁月。 后来,还是父亲找到了他,与他深夜长谈,告诉了他一个男人的责任,说了他从小对他的期许。 那时,他仿若才真的长大,明白了父亲,懂得了自己人生的追求。 他不分日夜一般的苦读,找夫子,找同学探讨问题。 他期待着这次科举考试,他对自己发誓,考取功名,娶她为妻,从此与她一生一世。 可他未有想到,再次相见,她以为人妻,而他竟然狼狈躺与地上。 世事无常,他年少的追寻都成为了泡影,与功名利禄渐行渐远;与她,也更是遥不可及了。 “荣轩哥哥,人总要学会长大不是吗?” 舒清嘴角勾起,微微笑着。 “没想到,我来禹都竟然已经一年多了。一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嫁为人妇。父亲、祖母离我而去,舒府也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你说什么?伯父与祖母他们怎么了?” 看着面前眼露哀伤的女子,赫连荣轩仿若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父亲被人害死,祖母经受不了打击,就连朱姨娘,也随父亲走了。” 对于这位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哥哥,舒清没有隐瞒,轻声回道。 “怎么会这样?” 听着舒清悲哀的话语,赫连荣轩也同样心痛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抱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对不起,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我就应该不顾父亲的阻止,早早来禹都找你的……” “不怪荣轩哥哥的。” 舒清急忙收起思绪,转身将眼底的泪水擦干。 笑着说道:“不说清儿了,说说你吧!” “我?” 赫连荣轩自嘲的指了指自己。 “嗯!” 舒清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赫连荣轩。 “昨日我也听王爷说了你的不得志,可荣轩哥哥,你也不能如此消沉下去啊!今年没能考上,还有以后,就算朝中人从中捣鬼,你现在不也有我与王爷吗?王爷昨晚也告诉我了,说他一直关注着你,若是你愿意,他随时可求皇上,替你安排适合自己的职务。” 其实昨日回去以后,舒清也派巧儿调查了赫连荣轩来到禹都后的境遇。 他自到禹都后便一直在城中的客栈狐仙雅居住着,前段时间,科举考试之后,榜单放出。 曾经不如他的那些人都榜上有名,而他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给落榜了。 他恼怒,他羞愧,加上正春风得意的一些少年的嘲讽,他便日日买醉,直到昨日被狐仙雅居的人给捻了出来。 他无处可去,又不敢回家,便继续来到一莱居买醉,没想到竟遇到了杨刚那样的可恶之人。 幸好,昨天舒清与皇甫擎睿恰巧在一莱居,不然他现在或许已经死于非命,尸体早已不知被那些畜生给扔到哪里去了。 “我没事,其实我只是一时心中不忿。看着你们这些女子都可以为国效力,可我却空有满身的抱负,无处施展,所以才会郁郁寡欢。” 赫连荣轩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墙壁。 他从小便很优秀,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可这次,竟然名落孙山,还受到了这么多的屈辱。 或许是老天爷觉得他的人生太过顺利,想要制造点困难给他吧! “荣轩哥哥能振作起来便好,只是你说什么我们女子都能为国效力,清儿便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不知道?” 赫连荣轩满脸惊讶。 按理说,舒清身为王妃,皇家之事应该比他知道的要清楚啊! 可如今满城都在谈论的大事,她竟然不知? “到底什么事啊?” 舒清看着赫连荣轩,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声问道。 “东疆使者奉他国女皇之命来我国求亲,七公主为国奉献,已同意远嫁他国,为两国结秦晋之好。” “灵儿竟然同意嫁了?” 舒清大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床帏。 以灵儿的脾性,是断不会嫁的,可如今竟然答应了? 是不是有人逼她? “那灵儿他们何事出发?” 舒清抬起头来,看着赫连荣轩急声问道。 “就今日啊!现在应该还在城门口吧!要不是我这满身伤痕,我也想过去……” “荣轩哥哥,你先好好养伤,我有急事就先离开了。” 舒清刚听到赫连荣轩说皇甫灵还在城门口,哪还能坐的住,急忙站起身来,便向门外奔去。 “清儿,你这么急匆匆的上哪儿去啊?” 皇甫擎睿是下朝后听说舒清来了此处,便急忙赶了过来。 哪料,还没进门,便见舒清莽撞的从屋里跑了出来,要不是他躲闪及时,估计舒清此刻早已一头撞到了他的怀中了。 他一把拉住舒清的衣袖,却见舒清转过身来,眼中积蓄着泪水,怨恨的看着他,大声的吼叫:“皇甫擎睿,为什么骗我?” “什么?” “你还在装无辜?” 看皇甫擎睿一脸不解的表情,舒清心中更是气愤:“是谁告诉我说灵儿与他闹脾气着呢,所以才会不来见我?” “不是,清儿,你听本王解释,事情……” 皇甫擎睿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满脸焦急的掰过舒清的身体,两手握着她的藕臂,急声解释。 “我不听!” 舒清此时正在气头上,哪有时间听他说这些,她一把甩开皇甫擎睿的抓着她的手。 沙哑着声音喊道:“若是灵儿此生过的不幸福,我必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一抹脸上的泪珠,拔腿便往楼下跑去。 “清儿……” 皇甫擎睿看着空荡荡的手掌,也急忙迈开步子,向着外面追去。 “驾!” 一莱居外,舒清刚出门便从小厮手中抢来了皇甫擎睿刚刚下朝骑过来的马儿,而后不理会皇甫擎睿在背后的追赶,驾马便向着城门口奔去。 ‘灵儿,对不起,是嫂嫂没有保护好你。 我刚才虽然说不会原谅王爷,但其实,若你不幸福,我该是不会原谅我自己吧。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舒清一边焦急的赶着马儿,一边心中如是想着。 “灵儿,等等我,等等嫂嫂。” 舒清挥动着马鞭,恨不得马儿能再快一点儿。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看着聚拢的人群似乎有散开的迹象,舒清没时间再管其他,急忙大声喊道:“灵儿,灵儿,等等我。站住,灵儿……” 前方人群已经尽数散开,舒清看到那辆华丽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城门,送亲的队伍也已经向回返来,心中更加急切,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大声呼喊:“灵儿,等等……我是嫂嫂,等等……” “嫂嫂?” 远处,车轮滚滚,碾压着地面。 正坐在马车上的皇甫灵急忙打开了帘子,向着身后看去。 “停车!” 她急忙高声喊道。 大风中,嫂嫂骑着快马,一袭男装,英姿飒爽,成了皇甫灵心中多年不敢忘却的一个画面,每次想起,心便温暖许多。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把故土寄相思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马车慢慢停下,舒清从马上下来,往日从来不施粉黛的绿衣少女,凤冠霞帔,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浓妆艳抹,三千青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盘成繁复华贵的飞仙流云髻。 她全身散发着尊贵之气,耀眼到了极致。 朱红色的嘴唇微微一弯,满地黄沙飞过,就连那旭日的朝阳,似乎也骤然失色。 震惊、惊艳、惊叹,还有一抹不可置信。 “灵儿今日真美。” 她轻轻拉过皇甫灵的手,真心赞扬,微微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 “嫂嫂别哭。” 红色面纱随风飘动,皇甫灵紧紧抓着舒清的手,虽是让舒清别哭,自己眸中却满是晶莹。 “灵儿为何要如此傻,嫂嫂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的。” 皇甫灵笑着摇摇头,明亮的双眸中,满是舒清读不懂的情绪:“灵儿从来都明白,逃不过的终归是逃不过。嫂嫂不必为我担心,灵儿嫁到东疆,也是王妃之尊。她们不敢欺负我的。” 在舒清的记忆中,皇甫灵一直是一个单纯可爱如同精灵般的女子,可今日,她发现,丫头长大了。 “傻丫头!” 舒清笑着摸着皇甫灵的发鬓。 “墨冉早已有了王妃,你到那儿虽说有着平妻之尊,但嫂嫂心中,却还不是滋味儿。灵儿,是嫂嫂对不起你,嫂嫂不该……” “嫂嫂,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 皇甫灵认真看着面前的舒清,似乎想将她温柔的样子刻进心中:“灵儿已厌倦了如今的生活,灵儿只是换了个活法而已。嫂嫂,不要为我担心,灵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大红嫁衣,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 舒清终于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倾泻而下,划过她白净的面容。 她一把抱住皇甫灵,痴痴的笑着,却又趴在她的肩上,呜呜哭着。 “七公主,我们时间有限,不可多耽搁。” 已有使臣开始催促,皇甫灵也紧紧搂着舒清,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嫂嫂,她心中也颇是难过。 “嫂嫂,小心秀姨娘。” 皇甫灵趴在舒清耳边,轻声说道。 而后,再不敢留恋,一把推开舒清,转身便向马车上走去。 “灵儿。” 身后,舒清勉强止住哭声,急声叫道。 皇甫灵转身,精致的容颜下是满满的笑容。 舒清弯腰,取出绣帕,从地上拾起一把黄土:“一把故土寄相思,想起嫂嫂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吧!” 说到最后,舒清已是泣不成声,她急忙转身,捂着嘴唇,不想她的哭声给皇甫灵的离去徒增伤感。 “故土寄相思,嫂嫂珍重!” 皇甫灵两手交叠放与腰间,微微屈膝,朝着舒清正式行了一礼。 转身,却是再不见笑颜,泪如雨下。 马车前行,皇甫灵呆呆的靠在马车上。 ‘嫂嫂,这段时间,是灵儿最最快乐的日子。 你是真正关心灵儿的人,为了你,远嫁他国,灵儿无悔,只要你幸福。 ’身后,一人一马,舒清静静地站在那儿,马车已离去好远,她却还是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天,永利三年三月六号。 这一天,天泰公主远嫁他国。 这一天,舒清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单纯可爱的少女。 ‘灵儿,分离便是永别! ’“清儿!” 城门口,皇甫擎睿好不容易找了一匹马,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的便是女子柔弱且孤寂的背影。 “师兄……” 眼前一个人影闪过,一灵动的少女扑到他的怀中。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看舒清慢慢转身,平静的看着他,慢慢向他走来。 “师兄,看什么呢?凝烟来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那灵动的女孩撅着嘴唇,轻轻拉着皇甫擎睿宽大的衣袖,笑的好生单纯。 “没有。” 皇甫擎睿勉强垂下眸子,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容凝烟:“师兄还有点事,你先与这些大臣进宫觐见皇上,我随后就过去。” 他半弯着腰,双眼余光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舒清,急忙撇下容凝烟,一把拉住舒清的藕臂:“清儿,你听我解释。” “清儿?” 容凝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把揽住皇甫擎睿的臂膀,咧嘴一笑,两个小虎牙让她看上去分外可爱:“师兄,我记得你的王妃就叫舒清,想必面前这位就是吧!” 看到皇甫擎睿轻轻点头后,她一把抓住舒清的衣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叫容凝烟,是南楚的公主,你既是师兄的王妃,那我以后就叫你清姐姐,好吗?” 舒清冷眼看着面前和皇甫擎睿分外亲密的丫头,只见她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清儿?” 看舒清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理都不理面前对她亲热的容凝烟,皇甫擎睿微微启唇,语气近乎恳求,低声叫道。 舒清淡淡扫了皇甫擎睿一眼,却是打量起了面前身穿绿衣灵动的女子。 她记得,初见皇甫灵,她也是一身绿色长裙,眼睛单纯的与身边的少女近乎一样。 想想刚才浓妆艳抹的皇甫灵,她脸上勉强浮现一抹笑容,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绿衣少女似乎也一脸狰狞的看着她。 她看到皇甫擎睿那么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对她的哀求如此的不屑一顾。 她的头是如此的疼痛,她手抚上额头,却是感到心口一阵翻江倒海,不及大脑思考,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清儿!” “啊,清姐姐,姐姐……” 似乎有人急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有人将她护在怀中。 那人的身上是如此的温暖,让她如此眷恋,她急忙抓住他的衣衫,就怕一松手,他便会离他而去。 “快去请大夫啊!” 皇甫擎睿小心的将舒清揽在怀中,满眼尽是心疼。 他来不及擦拭自己脸上的鲜血,只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舒清苍白的面容。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会吐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凝烟真不是故意的。” 容凝烟也半蹲与舒清的旁边,她的半个衣袖上也满是鲜血,看到皇甫擎睿投来责备的目光,她急忙低下头去,眼睛却仿佛受惊了的小鹿一般,满目被泪水覆盖。 “不关你的事。” 皇甫擎睿依然疼惜的看着舒清,淡漠的向容凝烟回道。 “鸿文,你先带公主还有众位使臣去宫中觐见皇上,本王安排好王妃后,会过去的。” 正在此时,慕鸿文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马车,皇甫擎睿一把抱起舒清,一边向马车上走去,一边向慕鸿文吩咐道。 “师兄,我不走,我要看到清姐姐醒来。师兄,你让我留下来好吗?” 听到皇甫擎睿如此淡漠的语气,容凝烟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急忙拉过皇甫擎睿的衣袖,可怜的请求道。 “带公主进宫!” 皇甫擎睿一把将衣袖抽了出来,弯腰走进马车中。 不管舒清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吐血的,或多或少都应该与容凝烟有些关系。 他心中清楚,不能怪容凝烟,那丫头那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看着舒清如今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的心却是痛的窒息。 舒清今早才知道了皇甫灵离开的消息,本就对他存了怨气,如今又看到他和容凝烟拉拉扯扯,尽管他和容凝烟之间没有什么。 可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另一个女人亲密,心中能高兴呢? “清儿,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皇甫擎睿俯身,轻轻亲吻着舒清的额头。 早知道她会承受不了此事气的吐血,他就该早点告诉她的,哪怕她打他骂他,也好过她如此想不开,昏迷不醒吧! 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给府中所有人下了死命令,不让他们说起皇甫灵的事情,也不让提容凝烟的事情。 就连昨日,他让她穿着秀有鸳鸯的男装,也是想要用它来吸引众人的目光,不让他们有时间说起这两个事情来。 可是,昨日好不容易躲过了,今日,却是将两件事情碰到了一起。 他没想到,阴差阳错,她会知道皇甫灵今日离开的消息,也没想到,容凝烟会在今日到来。 “清儿,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是,你怨我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就是不要气着自己,不要不理我,好吗?” 男子的声音,满满的都是自责与哀求。 舒清动了动手指,好想告诉他,他没有怪他。 可眼皮却似乎千斤重一般,就是睁不开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有个姐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醒来时,满屋的人,皇甫擎睿、容凝烟、刘烟卉、千萍、巧儿、方婶……好多好多的人,将她团团围住。 “王爷……” 她脸色苍白,却是笑看着皇甫擎睿,挣扎着想要起身。 “清姐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来这儿不是与你抢师兄的,我……” “咳咳!” 舒清这才看着眼前这个绿衣少女,记忆回到刚才。 她抓着皇甫擎睿的衣袖,笑颜如花;他单纯可爱的模样,让她羡慕与嫉妒;她叫他师兄,他对她宠溺有加,是否,他的心里,一直喜欢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呢? “清儿,本王问过大夫了,你只是忧思过度,又因一时接受不了灵儿离开的消息,所以才会吐血的。清儿,听我的话,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皇甫擎睿轻轻将舒清扶起,坐到床边,拉过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嗯!” 舒清轻轻点头。 皇甫灵的离去,容凝烟的到来,只会加剧她更加想要离开的决心。 既然已经要离开了,又何必与他闹得不愉快? 她不会再与他争吵,不会生气,不会再理会那些虚假的情意了。 接下来的几日,舒清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每天要喝一些苦的要命的药,每天抽空去一莱居看看赫连荣轩。 她发现,只有在这个陪她长大的哥哥面前,她才会敞开心怀,没有约束,什么都敢说。 闲暇无聊时,她会去院中管管花草,会给鱼儿喂食,心情好时,或许还会自己下厨做一些饭菜。 日子过的平和而悠闲,她脸上也时常会浮现淡淡的笑容。 只是,心里的很多东西,追归还是变了。 她不再是心怀憧憬的青春少女,她不会蹦蹦跳跳像容凝烟此时一般,嘻嘻笑着缠着她的擎睿师兄。 她会静下心来,品茶赏月,漫步在庭院中,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姐姐,教我做芙蓉蒸饺好吗?” 午后的院落,阳光普照大地。 绿衣少女迎风而立,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尽显单纯。 舒清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她与灵儿,有太多的相似。 只是,灵儿是那种经历世事变迁后的单纯,而她,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 她虽然在皇宫长大,但她却也听闻南楚君王极其宠爱她,从不让她接触这世间的黑暗,也很少对她束缚,让她随性而活。 “好!” 舒清嘴角一弯,脸上浮现一抹恬淡的笑容,带着容凝烟向厨房走去。 “小姐……” 千萍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容凝烟,这几日,她一直待在王府,每日缠着皇甫擎睿,还把府上搅得天翻地覆。 府里已经有了流言,说是小姐怕是妃位不保,要被这个狐媚子抢了去了。 可此时,小姐竟然还对她如此友善,她心中好是替小姐不值,真想拿起石头一把对着容凝烟的头顶砸去。 “摁?” 舒清转身,看着千萍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小姐您忘了,今早宫中来人传话,说是淑妃娘娘近日心神不宁。娘娘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再这样忧思下去恐怕会龙胎不保,小姐今早不还说要去宫中看看她吗?” 千萍其实也对舒浅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不管怎么说,舒家如今只剩下小姐与她。 舒浅要真的诞下龙子,或多或少都对小姐有些帮助啊。 “哎,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这茬。公主,既然这样,那我就改日再教你做吧,先失陪了。” 舒清一拍脑袋,转身微一俯身,对着容凝烟笑着说道。 “姐姐快去吧!我先找师兄玩会儿。” 容凝烟放开挽着舒清的手,一蹦一跳,便兴奋的向着锦逸轩走去。 “狐狸精,不要脸!” 千萍一听容凝烟说找皇甫擎睿,心中那个气啊! 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对着容凝烟的背影咒骂道。 “好了。” 舒清好笑的拉过千萍,捏了捏千萍拉的老长的脸。 “公主初来天泰,又没有认识的人,不找王爷她还能zhaoshei啊?” “小姐,您怎么还替她说话?” 千萍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将舒清的手指从脸上拉下,气愤的说道:“你也不听听府里那些丫头怎么说你的?容凝烟为什么来天泰?又为何一直住在王府?这在路上随意拉过妇孺来问恐怕都知道怎么回事,小姐会不知道?” “行了!” 见千萍越说越过份,舒清脸上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哪能不知道容凝烟喜欢皇甫擎睿? 只是彼此都不点破,她也在王府待不了几日了。 可如今千萍将这些都给赤果果的说出来,她能好受的了吗? “对不起,小姐,奴婢只是为您抱不平,奴婢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这次啦。” 千萍见舒清是真的生气了,急忙屈下身来,躺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头顶的舒清,那样子,说不出的怪异搞怪。 “扑哧!” 舒清本来也没计划真生这丫头的气,如今被她一逗,一下没忍住便笑出了声:“你呀!” 她那手指一戳千萍额头,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是快要嫁人的姑娘了,说话还是如此口无遮拦?容凝烟不管怎么说都是南楚的公主,是主子。她就算再单纯,再宽容,可你如此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她能高兴?若她真的想要追究这件事,那还不分分钟就将你弄死?” 舒清恨铁不成钢,再次赏了千萍一个板栗。 “哎呦,小姐!” 千萍摸着刚被舒清弹过的额头,撒娇的说道:“谁说我要嫁了,奴婢才不嫁呢,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傻丫头!” 舒清笑着拉过她的手,她已经决定,最近便找慕鸿文谈一谈。 千萍从小就跟着她,是她身边最好的姐妹,在她离开之前,她一定要替她找一个好的归宿。 舒清到达蝶蒹宫时,舒浅正在午睡,她本想着先去其他地方转转,却不料听到动静的舒浅脸色苍白的便从宫内走了出来。 “淑妃娘娘怀有龙子,你们怎能让她穿这么单薄就出来呢?快先扶她回宫。” 舒清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清瘦了许多的妹妹,心中也颇为感叹。 “我没事!” 舒浅勉强一笑,轻轻拉过舒清,两人相携进入宫内。 “姐姐快坐吧!” 她将宫女都打发下去,而后亲自替舒清奉了杯茶水,眼中满是温情。 “娘娘不必这么客气。” 舒清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受宠若惊。 几日不见,往日飞扬跋扈的女子也变了许多,只见她身穿一件粉红色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的轻纱。 她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身后,因有着身孕的关系,她小肚微微鼓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抹母性的光辉。 “姐姐还是将浅儿当成了外人。” 舒浅低头,声音充满着忧伤。 “浅儿知道,往日的所作所为伤了姐姐的心,可浅儿如今真的是幡然醒悟了。父亲死了、祖母死了、娘亲也离开了我,舒府一夜间家破人亡。我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想的,浅儿却是已然看开。舒府只剩你我二人,虽说身份尊崇,可帝王之爱,舒浅已看的透彻,早已不敢奢望。” 窗户轻轻敞开着,微风轻拂,她腰间的发丝微微扬起,竟有一种随风而逝的感觉。 “姐姐……” 她猛然抓住舒清的手掌,语气中满是忏悔与乞求:“浅儿也知,如今说这些早已晚了。但浅儿在这深宫,着实寂寥,浅儿不敢期盼姐姐原谅,只求姐姐闲暇之时能记得有我这个妹妹,来陪陪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舒清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灿烂的阳光,轻轻抚上舒浅柔顺的发丝:“我们本就是姐妹,是有着骨肉之情的亲姐妹。姐妹之间哪儿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浅儿你只用记着,无论什么时候,姐姐都会站在你的身后。父亲走了,姨娘也走了,那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娘亲,是你的父亲。浅儿不用再害怕孤单,深宫虽寂寥,但姐姐会陪着你,跟你说知心的话。” “对了,还有孩子。” 舒清手掌轻轻抚上舒浅微微隆起的肚子:“你要想开点,好好保护自己,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他也会是你一生的依靠。” “姐姐……” 泪水从她绝美的容颜下划过,舒浅扑到舒清的怀中。 她以前都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从来都不知,亲情是如此的温暖人心。 她以为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姐姐说什么都不会再原谅她了。 可她今日才明白,人间最珍贵的一直都是亲情。 她看着这座繁华的宫殿,那红色的纱幔随风而动,却是如此虚假飘渺,而只有现在的这个怀抱,却是真的温暖。 这么多年,她错过了这么多,没想到,老天还是这么仁慈,让她可以重新拥有这份情意。 从此,她会珍视,她会笑着告诉所有人,她有个姐姐,有个爱她的姐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女人的可怕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两个姐妹自家族变故后,终于过了心坎,解了多年以来压抑在心中那些恩怨。 舒清将舒浅轻轻的撑开,看着梨花带雨般的妹妹,温柔的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而后,她拉过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两姐妹长久的对视,眼中都蒙着一层水雾。 只是片刻之后,她们相视而笑,是那种淡淡的,却又幸福的笑容。 “对了,刚才进来时,我看你宫中伺候的人很是少,也没有看到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张嬷嬷,怎么回事?难道宫中有人找你麻烦,或是皇上因为舒家的事情而迁怒你了?” 擦干眼泪,舒清亲密的拉着妹妹的手,轻声问道。 舒浅笑着摇摇头,红唇轻启:“入宫这么久,我一直没有看透人心,错用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让一些想要害我的人钻了空子。直到上次,我无意间发现了张嬷嬷与皇后那边竟有联系,而她们的目标,竟然是我肚子里的皇儿。那一刻,我才猛然惊醒,心里也一阵后怕。终于知道为何我做什么宫中那群人都会清楚了。所以,我将宫中的一大批人都赶走了,只留下几个忠心老实的人。” “你是说皇后想要害你孩儿?” 舒清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皇后那样一个蕙质兰心般的女子,真的会狠心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童下手? “姐姐,我知道你与皇后关系要好,可如今这种时刻,我骗你也没什么意义。” 舒浅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她以前都做了什么? 让她的亲生姐姐对她如此失望,如今竟然宁愿相信与她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皇后,而不愿信她? “浅儿你别误会,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 舒清急忙抓着舒浅衣衫,开口解释。 “姐姐不必向我解释的。” 舒浅看到舒清如此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抹温暖闪过:“曾经,我那么的伤害姐姐,姐姐都没有恨我,浅儿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姐姐一时无法接受皇后的为人,但姐姐,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浅儿会用自己的行为证明我对你的真心。也请姐姐小心皇后,毕竟人心隔肚皮啊。” “好!” 看着舒浅如此真诚的模样,舒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如今你身边能用之人不多,若不嫌弃,我想将方婶留给你。她以前一直跟着祖母,又是舒府的老人,忠心自然是不必说,又能照顾你。她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一点。” 舒清即将要离开禹都,前几日她还想着如何安置方婶她们,没想到今日舒浅正好给了她机会,将方婶放在舒浅身边,她还是较为放心的。 只是,她没想到,舒浅会开口拒绝:“浅儿谢谢姐姐的好意了,只是如今姐姐在王府内的情况浅儿也知道一些。王爷前段时间纳了妾室,如今又有南楚公主容凝烟的到来。姐姐,既然今日把话说开了,那浅儿有些话便想要给你说说,希望你别怪罪。” “你说。” 看着舒浅郑重的模样,舒清坐直身子,静静等着她说。 “我在这宫中一年多,唯一看清楚的便是凡事得靠自己。我不知道姐姐与王爷的感情如何,也不是浅儿想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姐姐,男人都是花心、薄情寡义的。不管王爷如今有多宠爱你,在该无情的时候,曾经的诺言都会成为泡影。所以姐姐,你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尽快怀上孩子,保住你的王妃之位,这样不管是容凝烟还是你府上的那些姬妾,便都不能再威胁你王妃的地位了。” “傻浅儿!” 舒清笑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满是欣慰。 舒浅也成长了,宫中一年多,该磨练的她都磨练出来了。 如此,她也再也不用担心她受欺负。 “姐姐谢谢你说的这些,但姐姐还有别的计划,所以,方婶你还是留着吧!” 将方婶交给舒浅后,舒清又叮嘱了两人一些事情,太阳也日渐落山了。 本来舒浅是想留舒清在蝶蒹宫用完晚膳再走的,却不料皇后商宛瑶不知在哪儿得到消息,知道舒清在宫中后,竟派贴身宫女前来邀请舒清去凤禅宫叙旧。 舒清一时没法拒绝,又觉得一些事情她该向皇后说清楚,便辞别了舒浅,随着那宫女去了凤禅宫。 凤禅宫内,一如既往的庄严肃静,商宛瑶热情的将舒清迎了进去,又让宫女传了晚膳,竟然全是舒清平日里爱吃的一些菜。 “来,听说这芙蓉蒸饺是你往日最爱吃的,尝尝看,看是御厨做的好吃还是你王府做的好吃?” 舒清微笑着拿起筷子,轻轻咬了一小口,满意的点点头。 “味道甜美,滑而不腻,不愧出自御厨之手。” 她竖起大拇指,真心的赞扬。 只是心中,却是想起舒浅刚才所说的话。 商宛瑶作为丞相之女,能一直稳居皇后之位,心机自然是不必说。 她以往只看到她纯善的一面,只是不知她恬静的笑容之后,到底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或者说,舒浅说的也并非全然正确,但今日她准备的这些食材,显然是早已摸清了她的喜好。 她喜欢芙蓉蒸饺虽并不是什么秘密,可简单来说,她与商宛瑶只是合作关系,她竟然连她的喜好都调查的那么清楚,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真的关心她了。 可后宫里长出来的女人,她倒偏向于是前者了。 “能得到睿王妃的赞扬,本宫想这御厨还当真是下了点功夫。” 商宛瑶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拿绣帕抹了抹嘴唇,这才接着说道:“本宫听说王妃也会做这芙蓉蒸饺,并且还做的甚是好吃,若有机会,还请王妃教教本宫,本宫也好做给皇上,让他尝一尝。” 舒清也将筷子放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净了净手,笑着回道:“娘娘要求,舒清一定答应。” 她看商宛瑶站起身来,也急忙起身,躬身扶着她:“娘娘可还记得与臣妾的协议?” “自然是记得的。” 商宛瑶半躺与一旁的软榻上,朝着舒清指了指旁边榻子。 舒清恭敬坐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笑着说道:“当初舒清身后有着舒府作为后应,可如今家破人亡,舒清也沦为一个孤女,实在也不敢与娘娘齐肩并行,还请娘娘恕舒清无心之罪。” 听到舒清如此说,商宛瑶抿嘴轻笑,她从软榻上坐起,拿起面前茶水,轻吹着水中的茶叶,脸上闪过一丝朦胧之美:“清儿这话可就不对了。” 她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只是语气中却是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毋庸置疑:“舒府是落败了,然而舒府的万千财富应该还在你的手中吧?王妃手中有着如此一比巨大的财富,本就有资本与本宫合作。更何况,如今王爷在朝中崭露头角,皇上也有意提拔王爷,将一些比较实用的职务交到他的手中。虽然南楚公主的到来影响了你的地位,但只要你一天是睿王妃,她便不能将你如何。” 她眼中光芒乍现,眯眼看着面前的舒清。 “何况,你别忘了,本宫还与你一条心呐!若你愿意,本宫可以随时让她消失。” 舒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掷,脸上波澜不惊,可心中早已翻山倒海,看来,舒浅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她确实需要小心一点这个看上去无任何伤害的女人了。 “呵呵,娘娘说笑了。” 舒清轻抿一口茶水,来掩饰心中的不平。 “父亲走的匆忙,臣妾又是一个女人,一向不得他的待见,就算他手上有着一点半点的财富,也不会交给我啊!何况,臣妾听王爷透露,父亲早已将舒府的家产给败光了,又何来臣妾坐拥万千财富之说呢?” “呵呵呵!呵呵呵!” 商宛瑶站起身来,长长的裙摆拖与地上,她一脸好笑的看着面前的舒清,眸中全是探究:“清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本宫既然邀你前来,便掌握了一些证据。本宫今日也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你父亲临死前本宫曾让人带你去天牢见过他,听那日值班的牢狱说,他该是交给了你一些东西。” 她双眼一翻,看舒清一言不发,接着说道:“还有,你以为舒浅今日突然转了性情突然对你这么好了,是为了什么?” 她半蹲下身来,两眼直视舒清:“本宫也不怕告诉你,若她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她会如此大方的承认错误,对你和颜悦色,还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么亲密?” 舒清心中大惊,心脏更是剧烈的跳动。 她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是如此可怕。 下午,她是对舒浅有了一点怀疑,可也仅仅是怀疑。 而这个女人,竟然把这些事情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而且,就连舒浅下午与她的谈话,商宛瑶竟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皇宫,到底有多少人是她的? 她又还知道多少这坐繁华牢笼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只要我爱着他就好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从凤禅宫出来后,舒清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我即将离开禹都,本来是打算从这些阴谋诡谲中给退出来的,却不料,竟然越陷越深。 商宛瑶说,掌握了她手中父亲留下财富的证据,还说舒浅今日找她也是因为那笔财富,她虽然有了一瞬的相信。 但如今被冷风一吹,却是觉得这些大多是商宛瑶猜的。 一来,那晚父亲并没有交给自己什么东西,也并未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中;二来,若是商宛瑶真的有什么证据的话,她今日也不会单独把自己叫到凤禅宫说那么多了,而是早已将证据呈上,带她去见皇甫擎旳了;三是,商宛瑶或许与皇甫擎旳达成了某种协议,那她掌握了证据的第一时间,应该就是逼迫自己了,而不会如刚才一般,对她好言相劝。 只是,商宛瑶在内宫多年,丞相商掣又是三朝元老,商家底蕴深厚,无论在朝中还是后宫都算是只手遮天。 她是知道皇甫擎睿与阎承安交好的,与商掣虽然没有多的接触,可阎承安却是与商掣交恶,这是整个天泰都知道的事情,皇甫擎睿想要独善其身,大抵也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皇甫擎睿装傻这么多年,心思自然缜密,任何人想要对他挖坑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舒浅呢? 她进宫才一年多,虽说如今还有着皇甫擎旳的宠爱,可正如她今日所说,男人大多薄情寡义,更何况是帝王呢? 而今日看她气色也颇为不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到底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都还是个未知数,何况以后长大成人呢? ‘哎,如今虽说灵儿已经远嫁他国,可她心中却还是有着牵绊,如何才能顺利的离开,还需要多加研究。 只希望,她能尽快将眼前的事情解决,别在生出什么变故了。 ’第二日清晨,舒清一大早便在清水苑外看到了拢拉着脑袋坐与地上沉思的容凝烟,她心中一阵疑惑。 这小丫头每天都活蹦乱跳的,天天快活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今日心情竟如此低落。 “公主!” 她悄悄走到容凝烟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如她一般,两手托腮,坐到她的身旁,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哎呀!清姐姐吓死我了。” 容凝烟拍了拍她的小心脏,样子滑稽且可爱。 舒清心内一笑,这丫头不管何时都是这么活泼灵动,刚才她的样子,让她还真不适应呢? “你一大早就坐到我家门口,我都还没说你把我吓到呢!你倒好,竟怨起我来了。” 其实先不论容凝烟的身份和她与皇甫擎睿的关系,舒清倒觉得她是个可以相处的朋友。 她活泼可爱,性子活泛,不管何时都能给周围人带来快乐。 虽然从小在宫中长大,但她身上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娇气,也没有宫里人的那些狠毒阴森,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若是她是男儿,说不定也会被这丫头吸引呢。 “姐姐,我哪儿敢怨你啊?” 容凝烟吐吐舌头,一把揽住舒清的手臂,而后头靠在舒清的肩上,遥望着远处:“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啊?” “谁说的啊?你那么可爱,大家宠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 舒清好笑的转过头去,摸着这丫头柔顺的发丝,轻声答道。 “可是我总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好怪,师兄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宠我了。大家都说,我来这儿是和姐姐抢王妃之位的。可是姐姐,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想师兄了,所以才来这儿看看他的。” 容凝烟抬起头来,撅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舒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让舒清哭笑不得:“真是个傻丫头。” 她宠溺的用手指划过她的鼻翼,仿佛教小孩一般,轻声的引导:“你说你想你师兄了,可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就想师兄了呢?” “因为师兄对我好啊。” 容凝烟连想都没想,抬着脑袋,理所当然的答道。 舒清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南楚也有那么多对你好的人,你为什么就不想他们呢?” “摁?这个,应该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凝烟身边吧!” 容凝烟低下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亮晶晶的双眼调皮的眨着,似乎对自己的答案很是满意。 舒清轻轻拉过她,让她头枕在她的腿上:“那现在呢?你想你父皇母后吗?你觉得和想你师兄的感觉一样吗?” “似乎不一样啊!” 容凝烟仰着头,皱眉看着头顶的舒清。 “这就对了,你喜欢你师兄,或许说你已经爱上了你的师兄。而对于你的父皇母后,那只是一种亲人间的想念。” “爱?” “是啊!就像你父皇爱着你的母后,像秀姨娘爱着王爷一样,你其实也爱着王爷,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是吗?” 容凝烟可爱的仰着脑袋,眼中满是疑惑。 “可是凝烟却是觉得师兄爱着的是姐姐啊!师兄什么都听姐姐的,又对姐姐那么好。姐姐,是不是说师兄爱了姐姐以后就不能再爱凝烟了,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是凝烟抢了师兄,才会对我那么讨厌?” “没有,没有人讨厌公主的。” 舒清感觉和这丫头说话颇为费力,完全跟不上人家的节奏,急忙苦笑着解释。 “可是父皇除了母后也有那么多妃子啊!所以姐姐,是不是只要我爱着师兄就好了,师兄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凝烟便心满意足了。” 容凝烟笑着从舒清怀中钻出,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脸上满是单纯。 舒清暗中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公主,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却是只能爱一个人。所以公主,你最好想一想你对你师兄是什么感觉。若你真的很爱很爱你的师兄,那便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勇敢的和他在一起;而若是你仅仅是喜欢他,那便离开天泰,回到南楚去找那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 “唔,还深奥啊!” 容凝烟小脸皱成一团,舒清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啼笑皆非。 小丫头思索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匆匆从地上站起,就在舒清略微紧张的等着她的答案之时,却听人家说了句让舒清哭笑不得的话:“姐姐,凝烟懂了,凝烟爱不爱师兄是凝烟的事,师兄爱不爱我和我又没关系呢,谢谢姐姐哈!” 说完,她也不等舒清回话,蹦蹦跳跳的便向远处跑去。 舒清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轻皱。 你懂什么了啊? 得,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了。 不过容凝烟的一些话还是让舒清颇为感慨的。 她说她爱不爱皇甫擎睿是她的事,而皇甫擎睿爱不爱她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 一个人爱着一个人本就是那么简单。 只是,现实中,这么多的男男女女,都不能将这些看清。 就连她,也没有这个小丫头看的透彻。 “艾,对了,凝烟看姐姐现在没事,不如现在就教我做芙蓉蒸饺吧!” 正在舒清思索着容凝烟说的话时,便见这丫头竟然折返了回来,亲昵的揽过舒清的藕臂,两眼发亮的看着舒清。 “好!” 舒清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笑着与她一起向厨房走去。 “咯咯,咯!” “姐姐,我砸到你了,你看你的脸上,哈哈哈哈,全是面粉。” “小丫头片子!” 舒清无语的看着此时两手叉腰笑的开心的容凝烟,她发现带着她来学做饭本来就是个错误。 小丫头性格太活泼,根本静不下心来,老老实实的擀面皮,包饺子。 此时,竟将她的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就连她,也被这丫头折腾的快要疯了。 “你师兄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要再这么玩下去,他可就吃不到你做的蒸饺了。” 舒清故作严肃的板着一张脸,这丫头,若不吓吓她,她就不知道老实二字怎么写。 “哎呀,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舒清似乎是生气了,容凝烟急忙跑到舒清身旁,专心的看着她在那擀面皮。 可看了半天,竟见舒清也不理她,又甚感无趣,急忙揽住舒清的藕臂,左摇右晃:“哎呀,清姐姐,你就别生气了,教教我嘛!师兄都快回来了,要是我一个饺子都包不好,那得多丢人啊!” 舒清被她摇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哭笑不得的将她的爪子给抓了下来,这才低头教她:“公主,你看,这面皮呀,需要中间厚,两边薄……你试试。” “好!” “不对公主,应该这样……” “哎呀,姐姐,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凝烟,别再叫我公主了,多生分啊!” “好好好,凝烟,对,就是这样,简单吧!” 舒清笑着将面粉抹到容凝烟的小鼻梁上,看着正认真做饭的女孩,笑的开心。 “王妃,王爷下朝回来了,说让你去前厅,有事情告诉您。” 正在舒清与容凝烟打打闹闹好不容易将蒸饺捞出锅后,巧儿站与门口禀报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如何 就是吻吻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哈哈哈,这次商掣吃了这么个哑巴亏,是够他气的了。你没看到刚才他那张脸,黑的就像炭灰一般。” 舒清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皇甫擎睿爽朗的笑声。 她看了看正一脸紧张,眼巴巴盯着盘中蒸饺的容凝烟,无语的摇摇头,拉着这丫头便进了屋内。 “什么事让王爷如此开心啊?” 舒清笑着将蒸饺摆到桌上,抬头看着一脸兴奋的皇甫擎睿。 皇甫擎睿看到舒清进来,急忙走到她的身旁,拉过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看本王将谁带来了。” “荣轩哥哥……” 舒清转过头去,就见赫连荣轩一脸温润的笑意,负手站与大厅的一角:“清儿!” 他朝着舒清温柔的叫着,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曾经总爱跟在他身后叫着荣轩哥哥的丫头终于还是长大了。 只见她今日只穿着一件简单的居家服,长长的头发也只用一个小巧的水晶发簪修饰。 她脸上未有施任何粉黛,但柳眉弯弯依然迷人。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嘴唇透着丝丝红色。 看到他如此专注的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唇瓣似乎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亭亭玉立,清雅脱俗,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你看你,都将面粉弄到脸上了。” 看赫连荣轩如此旁若无人的看着他的亲亲娘子,皇甫擎睿心中闪过一丝醋意。 他故意转过身子,将两人的视线完全隔开,而后宠溺的看着舒清,温柔的替她擦拭掉脸上的面粉。 “对了,这是臣妾与公主刚刚做的芙蓉蒸饺,王爷快尝尝,荣轩哥哥,你也尝点哈!” 似乎是感受到气氛的尴尬,舒清急忙侧过身子,将皇甫擎睿请到椅子上坐下,而后又看着赫连荣轩,轻声说道。 “对呀对呀!” 容凝烟也急忙走到皇甫擎睿身旁,轻轻拽着他的衣袖,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来掩饰心中的紧张:“这是清姐姐刚刚教我包的,凝烟第一次做,师兄就赶紧尝尝吧。” “王爷,清儿,要不我就先……” “荣轩哥哥,快过来吃点呀,趁着它还热乎着呢,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舒清见赫连荣轩依然尴尬的站在那儿,急忙走了过去,拉他坐到饭桌旁,还夹了一个蒸饺,放到他的碟中。 赫连荣轩看着面前的蒸饺,害羞的笑了笑,急忙低头,将滚烫的蒸饺给塞到了嘴中。 “娘子,我也要。” 看到舒清如此关心赫连荣轩,皇甫擎睿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心中竟然酸溜溜的,急忙拿起自己的杀手锏,撒起娇来。 “框呛!” 舒清哭笑不得,可赫连荣轩与容凝烟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赫连荣轩更是一个不慎,连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赫连荣轩急忙弯下腰来,一边小心的拾起筷子,一边连连道歉。 舒清却是没想到两人如此大的反映,众所周知,这皇甫擎睿以前就是个傻子,能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她拿起筷子正想替皇甫擎睿夹个蒸饺,却见容凝烟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迅速向皇甫擎睿的碟中加了一个:“清姐姐既然替赫连公子夹了,那凝烟就给师兄夹吧!” 舒清看容凝烟已经夹了,便放下了筷子。 而后,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直愣愣的盯着皇甫擎睿碟中的那个蒸饺。 容凝烟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两只小手搅在一起,看着皇甫擎睿终于夹起蒸饺,塞到口中后,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 她两脸通红,急忙焦急的问道:“好吃吗?” “嗯!” 皇甫擎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后放下筷子,桌子下的手竟一把握住舒清的手来,在三个人错愕的目光下一把将舒清拉到他的怀中:“王爷……” 舒清双脸瞬间羞得通红,想要从他腿上站起,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本王听清儿说,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是要好?” 皇甫擎睿一手将舒清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却是把玩起了她的发丝。 舒清闷闷地低着脑袋,哪能想到这男人今天突然变的如此强势。 赫连荣轩看着皇甫擎睿揽在舒清腰间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却在瞬间后被自嘲代替:“微臣与清儿从小青梅竹马,一起上下学堂,一起看日出日落。若不是清儿突然举家迁移,荣轩早已去清儿家提亲了……” “你……” 头发突然被他拽的生疼,舒清急忙轻轻握住覆在她腰间的手,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那个,微臣?荣轩哥哥是当官了吗?” “是,这次多亏了王爷帮忙,将我举荐给了皇上。皇上也已为我平了冤,并且也惩罚了涉事的杨刚等人……” “那是因为皇上要对丞相他们下手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入仕?” 赫连荣轩话音还未落,房中便响起皇甫擎睿不冷不热的声音。 舒清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她倒是清楚赫连荣轩为什么对皇甫擎睿有着这么多的怨仇,毕竟她曾向赫连荣轩透露过她想要离开的消息,而他也必定以为皇甫擎睿对她不好。 可是今日这皇甫擎睿就有点怪异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不对,你说什么,皇上要向丞相下手了?什么个意思?” “摁?” 皇甫擎睿低下头来,看看桌上的蒸饺。 舒清眉头一个劲的跳动,看容凝烟早已端着一盘蒸饺躲在角落里吃去了,而赫连荣轩似乎也不愿看到她与皇甫擎睿亲密,早已别过头去了。 急忙夹了一个蒸饺,飞速的塞到皇甫擎睿口中,心中却是咒骂道:‘噎不死你! ’“再来一个!” 舒清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吃了一个了,竟然还得寸进尺,挤眉弄眼的直直盯着她。 好吧,看在她有事要问他的份上,她再夹了一个,可:“再来一个!” “你有完没完啊?” 舒清愤怒的转过脸去,对着他大吼道。 可,他们两如今的姿势,让她的吼叫看上去怎么就那么没气势呢? “本王有完,你的荣轩哥哥就能没完了吗?” 也不知道皇甫擎睿今日哪根线搭错了,竟然掐着舒清的腰,也朝着舒清吼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 舒清本来想起身与他理论的,可这人就算和她吵架,竟也把她抱的紧紧的,她气不过,只能接着吼道:“我与荣轩哥哥是清白的,你也知道,荣轩哥哥来了禹都后我才和他相遇的。” “可你刚才给他夹了蒸饺。” 某男无辜的说道。 “那我不是也给你夹了吗?” 舒清无奈的反驳。 “你是本王的女人,给我夹理所当然,可给他夹就不对了。” 某男占有欲极强,接着喊道。 “那我现在已经给他夹了,你能把我怎样?” 舒清也是被逼急了,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可是,她怎么突然感到气氛不对啊! 还有,这男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脸离她越来越近了。 不对,这滑滑的,腻腻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自己嘴里来回的动啊? “本王不会如何,就是吻吻你。” 某男无辜的像一个可怜的小白兔一般,紧紧将亲亲娘子束缚在怀中。 舒清将脸埋在她的怀中,欲哭无泪,她的一世英名啊,就这样被这男人给毁了,这要她以后怎么见人呢? “好了,回归正题,你刚才不是想问本王皇上为何要对付丞相吗?” 皇甫擎睿看着躲在自己怀中不敢露头的小女人后,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看着角落中一言不发的容凝烟和对面气的脸色铁青的赫连荣轩,心满意足的把玩着舒清的小手,语气中尽是笑意:“皇兄这两年已经坐稳了皇位,可朝中以丞相为首的一众老臣却总还是将皇兄当成小孩,在朝堂上也多次对皇兄发难。这次科举考试,又从中做了一些手脚,为朝廷招了一些没本事的庸才。我也是看清了皇兄的心思,所以才敢在今早将赫连荣轩带过去,一是为了给荣轩报仇,二来,也可帮了皇兄,给那些老臣一次下马威。” “可你这样不是公然与丞相为敌吗?” 舒清依然低着脑袋,只是语气中竟是不自觉的关心起了皇甫擎睿。 皇甫擎睿听到舒清说的话,脸上笑容更胜,他宠溺的摸摸舒清的脑袋,语气中充满自信:“本王与商掣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早晚都会撕破脸皮。所以清儿无须担心,你夫君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他想要扳倒本王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种本事。” 舒清心中为皇甫擎睿竖起大拇指,她一直都相信皇甫擎睿的能力,只是如今她就要离开了,不免关心则乱,总是担心谁会害他。 而赫连荣轩看着皇甫擎睿对舒清的宠溺,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痛苦。 他纠结的闭上了双眼,只要她过的幸福,便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永别了 夫君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似乎是因为白天下了雨的原因,傍晚十分,天便开始昏蒙蒙的。清水苑内,装饰雅致的小院也处于一片朦胧中。 吃过晚饭,舒清打开窗户,迎风站立与窗口,眼睛闪过一抹迷茫。 “王妃!” 秋落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轻轻递到她的手中。 而后她转过身,看着屋中像死人一般,静静站在角落的巧儿,撇了撇嘴,从躺椅上拿过一件单衣,披到舒清身上。 “更深露重,王妃需小心身子才是。” 她虽是对着舒清说,然而眼睛却是扫过角落中的女子。 千萍姐姐今日被王妃派出去之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们照顾好王妃,可如今这巧儿倒好,看到王妃在那吹冷风,都不予理会。 往日看她虽对人冷淡但总是觉得她为人应该还不错,哪成想竟是这样一个不知冷暖的人。 “我没事。” 舒清拽了拽肩上的衣衫,笑着转过身来。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双脸甚是柔和,却不知为何,竟也有一种让人看不清的感觉。 “这是我这几日刚从锦逸轩采摘的迷迭香,而做成的熏香,具有安神助眠之效,你这会儿就将她燃上吧!本妃累了,想躺一会儿。”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交给秋落。 轻轻关上窗户,而后走到一旁的软塌旁,微眯上双眼。 “前几日便看清儿天天往本王的锦逸轩跑,本王还以为是清儿想我了,兴奋了好一阵呢!没想到,清儿竟是制作起香料来。” 门外响起男子响亮的声音,舒清睁开眼来,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站起身来,微微俯身:“王爷万安。” 皇甫擎睿一身黑衣,迈着矫健的步伐,轻轻扶起了舒清:“这制香可以,可娘子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他将舒清揽在怀中,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本王听巧儿说你这几日都不好好用膳,你看,身子都瘦弱成这个样子了。本王抱着你都硌得慌。” 两人一起做到身后的软塌上,皇甫擎睿贴近她的脸庞,温柔的说道。 舒清微低着头,抬眼翻了一眼角落中的巧儿,调皮的回道:“王爷就会听这丫头乱说,这几日臣妾见千萍与慕鸿文恩爱,那可是胃口大开,天天都能吃下一头牛,何来的不好好用膳之说啊?” 她微撅这嘴唇,娇艳欲滴的样子,不禁让皇甫擎睿看的痴了。 “好,是本王的错。” 皇甫擎睿轻拍自己的额头,看到舒清抿嘴偷笑后,嘴角也微微一勾:“你说起千萍,本王就说这清水苑怎么这么安宁,原来是少了她这个捣蛋鬼啊!是不是又被鸿文给拐走了?下次见到这两人,本王可非得教训教训他们,对了,扣他们月银,看他们以后还去哪儿瞎转悠。” 皇甫擎睿故作恶狠狠的说道,舒清笑着靠在他的怀中,拉过他手舞足蹈的手来,轻笑道:“好了,是我让那丫头走的,我这边又没什么事情。反正你我也都同意了他俩的婚约,前后也只是时间问题。艾,我可和你说好了,不管什么时候,可都别找他们麻烦啊。” “本王什么时候找过他们的麻烦啊?” 皇甫擎睿无辜的看着怀中的小老虎,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翼,满眼尽是宠溺。 “哎呀,王爷就答应臣妾嘛!” 舒清双手揽住皇甫擎睿的雄腰,在他怀中不满的扭动着身体。 怀中女子可爱的模样显然是取悦了他,这个女人一向强势,很少如今日一般在他怀中撒娇。 他眼底闪过一丝坏笑,一把将女子抱起,笑着说道:“好,本王答应你。” 舒清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仿若害羞的躲到了他的怀中,只是埋在他腰下的双眼,却是散出一抹光芒。 有了他的回答,她便放心了。 屋内熏香徐徐燃烧着,青烟升起,为温暖的房中平添了一份暧昧。 帷帐下,女子光洁的臂藕缓缓伸出,身上的被子滑落,全都被她盖到如今沉睡的男子身上。 “擎睿,对不起!” 她头枕在他的胸上,指尖划过他英俊的脸庞。 眼眶中溢出丝丝泪珠,可她却不予理会,只贪恋的看着他的面容。 从今以后,她再有没有机会如此看着他了;她再也不能被他抱在怀中,享受着他的宠溺;她再也不能听到他吃醋般的叫着自己娘子。 从此,他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而她,只是人群中一个普通的女子。 只能从他人的嘴中听到他的消息了。 “若有来生,只愿我一开始便遇到你。没有错过、没有仇恨、没有欺骗,只有甜蜜、只有爱意、只有幸福。” 泪水划过他白净的脸庞,滴落到被子中。 她急忙捂住嘴来,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永别了,夫君!” 她低下头来,轻轻的在他唇上留下一吻,再也不敢看他的面容,急忙转身下床,赤脚走到地上。 “轰隆隆!” 大雨倾盆,老天似乎也埋怨她的狠心。 夜,黑的吓人,静的诡异! 她一人奔跑在熟悉的王府内,所有的人似乎都已消失。 头顶是轰轰的打雷声,冰冷的雨滴混着她眼中的泪水,一起划过她的脸庞。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亮。 是曾经她熟悉的场景,是那个憨憨的,痴痴的他。 他带着面具,可眼睛却是毫不掩饰的看着面前被他气的牙痒痒的女子。 他的眼睛那么明亮,他眼中的宠溺是那么耀眼。 可她往日,竟没有发现。 “清儿,快,快点……” 有人在叫她,漆黑的夜晚,磅礴大雨中,那人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孤零零的站在墙上。 她急忙收起思绪,擦掉脸上的泪水与雨水,向门外奔去。 “怎么这么慢?一会儿要是天亮了你就不能那么顺利的离开了。” 见她从后门走出,男子急忙从墙上跳下,将一把雨伞撑到她的头上,而后拉着她便向马车上走去。 “看,那……那不是王妃吗?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鸿文本来带着千萍在外面逛街,可突然天降大雨,急忙拉着千萍便往王府中赶。 可好不容易赶到了,他正计划偷偷摸摸将千萍送回清水苑,却不料,有人居然比她更加偷偷摸摸。 “小姐,那……” “糟糕!” 想起舒清近日怪异的举动,再想想她今晚刻意将她赶出,千萍眼中闪过一抹慌张,再不管其他,迎着大雨便向马车上奔去。 “小姐,小姐……” “快走!” 赫连荣轩一见有人过来,一把将舒清塞到马车上,而后自己跳上马车便准备离开。 “等等!” “小姐,你不能这样,别丢下千萍……” 雨中,是那丫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舒清抚着心口,看着丫头狼狈的倒在了雨地中。 “千萍……” 慕鸿文急忙赶了过来,将哭的一塌糊涂的丫头扶了起来。 “不,不可能,小姐不会丢下我不要的,不会的……”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千萍一把挣脱掉慕鸿文的束缚,而后向疯子一般,继续朝着马车追赶过去。 “停车!” 看着身后一次次扑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千萍,舒清瞬间红了眼睛。 再也忍不住,对着赫连荣轩厉声喊道。 “吁!” 赫连荣轩无奈,知道若是不停车,舒清也不会走的安然,只能将马车停在一个隐晦的角落。 “小姐……” 雨中,她全身湿透,狼狈的跑到她的身旁。 看到面前停住的马车,她激动的笑出声来:“我……我就知道,小姐舍不得撇下千萍的。” “傻丫头!” 舒清一把将千萍抱到怀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摸着千萍已经湿透了的头发,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你怎么这么倔强啊?追不上就不追了啊!” 她一脸怜惜的将她扶上马车,这才知道,短短几息之间,她的腿上,手上已滑出道道伤痕。 “奴婢离不开小姐,奴婢说好的要一辈子服侍小姐。” 她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因为她懂她,从小跟在她的身旁,她的苦,她的痛她都看在眼里。 “千萍,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最明白我,你也清楚,我与王爷不可能有结果。可你不一样,你有了慕鸿文,他那么爱你。小姐不想耽误了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不,若在爱情与小姐之间选择,千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姐。” “你想让我一辈子内疚吗?” 雨越下越大,眼看时间一分一分流逝,舒清硬下心来,激动的朝着千萍怒吼。 “可是……” “别可是了,慕鸿文,快带她走。” 舒清一把掀开帘子,将千萍给推出了马车,慕鸿文急忙双手接过,却是挡在了马车的面前,他冷冷看着马车上的舒清,用从来未有过的淡漠语气说道:“王妃想过王爷的感受呢?” “鸿文,我与王爷之间早已不可能了,今日,我将千萍交到你的手上……” “王妃大概忘了,属下除了是千萍爱着的男人,也是影风阁的右护法,是王爷的守卫。”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求你让我离开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儿,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看几人还在那纠缠不清,赫连荣轩急忙走到舒清旁边,在她耳边焦急的喊道。 “慕鸿文,你就算帮我一次,我知道你有你的职责,但若你与千萍不说,谁又知道你们今晚见到我们了呢?” 舒清满脸急切的看着慕鸿文,语气中全是乞求。 “住嘴!” 看千萍似乎快要站不稳了,慕鸿文小心的将她护在怀中,只是依然不松口:“舒清,我慕鸿文今日算是看清楚你的为人了,难怪大哥那么讨厌你。你为了你身旁的这么个人渣,竟然如此不要脸的抛弃王爷。看在千萍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这个男人乖乖回去向王爷请罪,或许王爷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回去?回不去了,早都回不去了。” 舒清似乎是自问,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悲哀。 若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那该有多好? 可不会,不会了。 父亲不会活过来了,祖母也不会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了。 秀儿依然是他的妾室,容凝烟也会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只要她爱着他就够了。 她从马车上跳下,满是卑微的乞求着面前的慕鸿文:“鸿文,就算我求你了,你先让开,这次算我舒清欠你一次,以后你若……”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 慕鸿文一把将舒清推开,满眼尽是不屑与厌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养条狗,它也知道看家报答主人,可主子那么宠溺你,你如今竟还想着逃跑。大哥说的不错,你连条狗都不如。畜生永远都只是畜生,杂种永远都是杂种,丝毫不懂恩情为何物。主子找了你这么多年,这一年多来,又是怎样包容你的任性,替你挡了多少次灾难,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无情的想要离开。” “小子,说话注意点!” 看慕鸿文越说越过份,赫连荣轩急忙将舒清护到身后,看着慕鸿文,冷声喊道。 “舒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着你身边的狗男人,去王爷面前跪地请罪。” 慕鸿文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将千萍抱到怀中,迈前一步,冷冷的盯着赫连荣轩身后的舒清。 “鸿文……” 舒清一脸凄苦,伸手推开面前的赫连荣轩:“是我对不起王爷,你如何骂我都可以,我都不会反抗。只是,求你,让我离开,我真的没有时间了……求你了……” 她慢慢走到慕鸿文的面前,雨越下越大,拍打在地面,汇成水流,流进泥土里。 一道闪电闪过,舒清看到面前的慕鸿文依然仰着一张脸,面上满是冷漠,她再无办法,膝盖一弯,落入泥坑里:“求你了,让我离开,我受够了,真的。我不是不想再待在他的身旁,只是上天捉弄,我真的不敢再待在他的身旁了。我不想虚假的每日应付着他,我不想让我的心再沦陷。我只是想逃离,我不忍伤害他,所以我离开,我逃开,求你了,放我离开,看在千萍的面子上,求你……鸿文……” 她跪在泥泞的小路上,膝盖陷入泥水中。 她低着脑袋,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感觉。 她只知道,她要离开。 她害怕了,她恐慌了。 离他越近,她便会越眷恋,她的心便会越疼! 她不敢停留,她只能懦弱的逃离,哪怕背负着骂名,哪怕世人都说她无情。 可为了他,她愿意。 “鸿文……” 衣衫被人轻轻的拽着,慕鸿文低下头来,便见千萍半眯着双眼,虚弱的看着他:“让小姐走……求你,我不想看到她伤心,求你……” “千萍……” 他疼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 他可以看着舒清跪地而无动于衷,可以不理会她的哭泣,她的乞求。 可他却无法拒绝她怀中这个女子的任何请求。 “鸿文,答应我……” 似乎见他迟迟不说话,千萍再次拽了拽他的衣服,他拧着眉,埋下头来,紧紧的贴在她的脸庞上,轻声说道:“我答应你。” “呵……谢谢!” 怀中的她,嘴角微微弯起,满足的笑了,这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他抬起头来,垂眸看着依然跪在雨水中哭泣的女子,更加用力的将怀中的女子抱紧,未留只言片语,默默转身离去。 “清儿,快走快走……” 赫连荣轩一把抓起地上的女人,再不敢耽误,驾着马车匆匆离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 皇甫擎睿舒服的睁开了双眼,一夜雨水过后,空气甚是清新,他从床上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泥土的芳香飘入鼻中。 想起昨晚舒清娇羞的回应着他,他眼中散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转头向身后的厨房看去,不知这丫头今日又会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这样想着,他禁不住好奇,便迈步向厨房走去。 只是,灶台上一尘不染,房内似乎也没有那个女人忙碌的身影。 “去哪儿了?” 他疑惑的抓着头发,却见巧儿急匆匆的从偏房走来:“王爷。” “你可知王妃去了何处?” “噗通!” 未有听到巧儿的回答,皇甫擎睿疑惑的转过身去,却见巧儿直直的跪与地上。 “怎么了?” 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可他还是勉强张开嘴,笑着问道。 “秋落刚刚说,她好像发现王妃屋内少了一些东西。” 巧儿低下头来,不敢看皇甫擎睿的表情,低声答道。 “什么意思?” 男子刻意压制的气息似乎要将空气凝结,巧儿缩了缩身子,勉强承受着压力,语气微颤,小声的答道:“昨晚本该是奴婢守夜,可不知为何竟……竟站着站着就睡……睡着了,奴婢也问了秋落,她说……说她昨晚也睡得特别香甜……” “所以呢?” 皇甫擎睿慢慢向巧儿走来,厚重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 巧儿缓缓将身子向后退去,悄悄抬了抬眼皮,便见男子紧握成拳状的手掌。 “所以呢?” 男子刻意压制着的怒气,似乎马上便要喷发,巧儿身子一抖,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可或许是紧张的原因,竟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所以呢?” 这一次,一次大吼从头顶响起,她的身体也随之被提了起来,看着面前脸色狰狞的男人,巧儿的心仿若提到嗓子眼一般。 她艰难的压下心中的恐惧,垂下眼帘,刻意不想皇甫擎睿眼中的怒气,深吸一口气,急急的说道:“王妃在迷迭香内下了迷药,我们都吸了进去,所以才会睡这么沉,而王妃或许在我们睡着以后,逃跑了!” “逃跑了?你告诉本王,逃跑是什么意思?” 他赤红着双眼,因愤怒的原因,他脸上青筋暴起,如同一个饿了多天的野兽一般。 巧儿暗吞了口口水,急忙低下头去,闭上了双眼。 是她失职,竟然未有发现王妃昨日的异样,王爷若想要发泄,那便杀了她吧! 本来,她就死有余辜! “传慕氏兄弟速来见本王!” 他一把将巧儿扔到地上,走到熏香炉前时,一脚将它踢掉,朝着屋外,怒声吼道。 巧儿按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默默的跪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王妃,您到底为何要离开啊? “千萍,你先放开我。” 清水苑千萍的卧房内,听到声响的慕鸿文刚要起身,便被千萍一把拽住。 其实,他昨晚便想将舒清逃跑的消息告诉皇甫擎睿,但却耐不住千萍的软硬兼施,这才拖了一晚。 如今,主子显然已是怒急,他必须马上去承认错误,哪怕主子现在就将他杀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为了我,不要说!” 千萍昨晚回来以后便发了高烧,慕鸿文在这儿守了一夜,给她受伤的地方也上好了药。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烧退了,可她又如此不安分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让慕鸿文暗暗头疼。 他急忙将千萍抱到床上,一边安慰,一边替她盖着被子:“你放心,我不会傻得告诉王爷我看见了王妃,你先好好休息,等着我回来。” “一定,答应我,一定平安回来。” 千萍睁着眼睛,泪水打湿枕巾,却是坚定的喊道。 “是是是,我答应你!” 慕鸿文狠心将千萍的手给拉下,最后再眷恋的看了眼床上的可人儿,转身离去。 “参见王爷!” 清水苑正堂中,皇甫擎睿静静的坐与桌边的凳子上,只是周身散发着阴暗的煞气。 巧儿低着脑袋,弯腰跪在一旁的地上,身体竟微微战栗。 屋内,燃尽的熏香散落一地。 慕鸿文单膝跪与地上,低着的脑袋下,眼睛微微闪躲。 “昨晚,本王与王妃闹了点别扭,她竟然负气跑了出去。本王刚开始没太在意,没想到直到现在竟还没有归来,鸿达鸿文,你们两兄弟就奉本王的命令,去将她给本王找回来。” “是!”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拉出去杖毙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两人急忙低声应是,看皇甫擎睿挥了挥手,躬身退了出去。“等等!” 一只脚才踏出房门,便又听到皇甫擎睿的声音。 慕鸿文心下一慌,压下心悸,转身低声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切忌,隐秘行事。” 直到听到皇甫擎睿话音落下,慕鸿文才再次暗松了口气,低头抱拳:“属下明白。” “站住。” 慕鸿文感到他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主子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啊! 他虽然放走了舒清,可再这样几次保不准把人吓死啊? “你衣衫上是怎么回事?” 慕鸿文低头看去,这才看到身上有着一些泥点,虽然现在已经干涸,可如此难看的挂在衣服上,也很是明显。 “摁?” “是属下……属下刚才来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 慕鸿文低着脑袋,昨晚送千萍回来后便守了她一夜,今夜又急匆匆的赶到了清水苑。 只是这王妃都已经跑了,怎么这王爷观察还如此细微呢? “你看看本王这张脸……” “啊?” 慕鸿文疑惑的抬头,看着指着自己的皇甫擎睿。 “上面写着傻字吗?” “没有。” 慕鸿文暗暗咧着嘴,主子是不是真的发现什么了? “说!” 一声厉喝,毫无征兆的响彻在房内。 “噗通!” 多年养成的习惯,对皇甫擎睿有一种莫名的顺从与恐怖,看皇甫擎睿发怒,慕鸿文惊得一下跪到了地上,瞬间冷汗淋漓:“是……是昨晚……昨晚不小心弄的。” “说清楚。”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语气淡然的说道。 “属下昨晚与千萍回来之时看到一辆马车从后门经过,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或许就是王妃。” 慕鸿文此时也豁出去了,想想还躺在床上的千萍,他埋着脑袋,第一次对着皇甫擎睿撒谎。 “那刚才为何不告诉本王?” 皇甫擎睿气的脸色发青,这些个主子奴才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这慕鸿文都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都不告诉他。 “属下知罪,属下马上出去找……” “王爷,卑职刚才见这女子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张望,似乎是想听王爷与两位护法的谈话。” 正在此时,却见门外的一名侍卫提着一女子,粗鲁的将她扔到地上,而后抱拳汇报。 慕鸿文看到狼狈扑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他急忙向前跪行几步,正想替千萍说几句话,却被女子的话语惊的通体发寒:“王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求右护法放小姐离开的,不关护法的事情,求王爷饶了护法,求王爷,求王爷……” 她虚弱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一下又一下的碰触着地面。 慕鸿达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心惊胆颤发愣的弟弟,皇甫擎睿也渐渐转移了目光,脸色越来越黑,握状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可见是怒到的极点。 “混账!” 一声压抑的怒吼从他口中发出,慕鸿文只觉身前一阵冷风掀过,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前如同被巨石撞击过一般。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后身子竟然一把撞到了身后的墙上,足足在墙上贴了一会儿才滑落下来。 “将慕鸿文给本王打入地牢,将千萍拉出去杖!毙!” 咬牙无情的声音从皇甫擎睿口中发出,正从墙壁上滑下,摔的晕晕乎乎的慕鸿文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他按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慌忙爬到皇甫擎睿脚下,大声的叫喊:“不,不要,主子,不要……” 他手掌费力的拽着皇甫擎睿的衣衫,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与乞求。 他仰着脑袋,连连摇头:“主子,不要,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主子不要。” 男子的声音,那么苍凉压抑。 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他仰着脑袋,语气是哽咽、是害怕、是自责,或许是煎熬。 “滚!将他们带下去。” 皇甫擎睿一把将慕鸿文掀飞出去,舒清的突然离去,早已让他失了理智。 此时,又遭遇属下的背叛,他一时没将他杀了,已是好的了。 “不要,不要……” 看千萍已经被侍卫拽着往外走,慕鸿文彻底慌了。 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慌张朝着千萍的方向奔去:“不……不,你们放开她!” 他脸上满是汗水、泪水与鲜血,急忙拽住千萍的手臂。 “鸿文,对不起,是我牵连了你……” 千萍眷恋的看着那个狼狈的男子,他费力挣扎的样子刻进她的脑中。 她也舍不得离开,但是为舒清而死,她却是无悔。 “不……” 悲拗低鸣的哀声,释放出心中无边的悲凉。 “主子,不要……饶了千萍,属下替她死,求您了,属下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 他声音已经吼得沙哑,脸上满是鲜血与泪痕,他趴在地上,一声一声:‘砰砰砰! ’在这寂静的房中是如此的明显。 “求您,属下求您了……” 满屋子的人,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只求能用他此刻的卑微,换来那个女子的性命。 “求求您了……求求您……” 他沙哑的声音、他崩溃的呢喃、他话不成句,他不能失去她。 这么多年,他除了任务还是任务,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能给他生活带来快乐、带来幸福的人。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他不能、他不舍让这种感觉消失。 “鸿文……” 千萍被侍卫拽在手中,她早已哭的没了力气。 ‘是她的错,她不该让他为难的,她不值得他对她这么好。 ’“带下去!” 看屋中众人都呆滞的站在那儿,皇甫擎睿再次一声厉喝,众人身子一抖,这才急忙将两人往外拉去。 “不要,主子,您将属下一并赐死吧!主子……” 慕鸿文紧紧拉着千萍的手,狼狈的面容下,他痴痴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女子。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美好都从脑中划过。 她生气时撅嘴的样子;她害羞的吻着他的样子;她愤怒的追着他打的样子;她……不,她不能死,不能! “主子,属下知道王妃在哪儿,知道王妃在哪儿,求主子,求主子饶了千萍……” 他像个小孩一般哭喊着,他绝望的扑在地上,他要崩溃,他已经被逼疯了。 听到慕鸿文的叫喊,皇甫擎睿眼前一亮,他轻抬起手来,两旁的侍卫急忙将两人放开。 “慕鸿文,不要,不要,你若说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千萍头发早已在拉扯中散落下来,此时,透过凌乱的发丝,她冷冷地看着刚才为她求情的男子。 不是她无情,是她不能对不起小姐。 “慕鸿文……” “将她拉下去。” 看慕鸿文还在那儿犹豫不决,皇甫擎睿黑着一张脸,再次冷声吩咐。 “不要……” “主子,鸿文只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主子还是先将千萍交给我来处置。属下相信他会认清自己的位置,求主子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自千萍说出是慕鸿文放舒清离开之后,一直阴沉的脸站在一旁的慕鸿达此时恭敬跪地,朝着皇甫擎睿请求道。 “还不说吗?” 皇甫擎睿见慕鸿文知道舒清在哪儿,此时已经稍稍平复了怒气,看着还在外面发愣的属下,手背与身后,冷声喊道。 “是!” 慕鸿文再次看了眼双眼通红的千萍,急忙爬到屋内,跪与皇甫擎睿脚下恭声说道:“属下昨晚见到王妃时,她……她身旁跟着一个男人。” “什么?” 刚刚稍有平复的怒气又猛然爆发,慕鸿文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千萍看着男子悲凉的背影,无力的闭上双眼。 “他……他与赫连荣轩……在一起。” 不是慕鸿文刻意屡不直舌头,实在是皇甫擎睿的气场太过强大,他觉得,若是他再透露出什么消息,皇甫擎睿绝对能一掌将他掀飞或是将他给拆了。 “还等什么?” 他冷眼扫过还跪在地上的慕鸿达,慕鸿达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带着一队人马,向赫连府赶去。 “等等!” 慕鸿达疑惑的转身。 “本王亲自去,你带着慕鸿文在禹都城内给本王挨家挨户的找,这么短的时间,本王谅她也跑不了多远。” “是!” 正在睿王府内被舒清的离去搅得天翻地覆时,距离王府几里地之外的赫连府内,却是非常的安静。 静谧的书房内,一男子微蹙着眉头。 他如同琼枝一树一般,静静的坐与身下的椅子上。 他一手执黑子,另一手却是执白子。 对面无人,他身旁的杯子中徐徐冒着烟雾。 原来,他竟是自己与自己下着棋。 ‘碰! ’棋子与棋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长长的衣袖华美的垂下,阳光照耀下的侧脸,完美无暇,似昆仑美玉一般,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不由让人看的一呆。 “好棋!” 一黑子再次落下,他俊朗的脸上浮现淡淡笑容,透着光彩。 第一百五十章 那姑娘可听过一句话 好奇心害死猫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赫连兄可真有闲情逸致,竟有功夫在这儿下棋啊?”屋内响起淡淡的嘲讽声,赫连荣轩头也未抬,再次落下一子,轻声答道:“王爷今日早朝都未去,如今竟有功夫驾临寒舍,微臣真是深感荣幸啊!” “赫连荣轩,你少给本王装蒜。” 他一脚踏到面前的棋盘上,粗鲁的拽过赫连荣轩的衣领,眼睛发红的逼视着他:“说,清儿被你弄到哪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赫连荣轩差点笑的岔气。 他平静的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皇甫擎睿,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嘲弄:“若微臣没记错,清儿该是王妃的闺字。王爷不在自己的府内好好看着王妃,竟是跑到这儿跟微臣要人?” 他张开双臂,对于面前的皇甫擎睿不屑一顾。 皇甫擎睿怒视着面前的男子,一把将他抛出,咬牙喊道:“你最好永远都这么嘴硬,来人,带走!” “哗啦!” 门被外面侍卫无理的推开,一群群全副武装的带刀护卫粗鲁的将赫连荣轩给拽了起来。 “睿王爷,你私自抓获朝廷命官,到底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被侍卫如此粗鲁的拽着,赫连荣轩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冷声问道。 “哼!” 皇甫擎睿转身,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薄唇轻启,全是讥讽:“你记住,本王就是规矩。” 他拿手指在赫连荣轩身上连连戳点:“本王亲自将你拉上仕途,没想到你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带走本王的王妃,好,好的狠啊!” 他嘴角一勾,脸上却是划过一抹残忍的笑容:“带走,看看是本王的鞭子硬,还是他赫连荣轩的嘴巴硬。” “那不是刚上任的赫连大人吗?” “是啊!” “这是犯了何罪,怎么被抓起来了啊?” 赫连府外,看到被侍卫压着的白衣男子,一众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一下,让一下啊!王府内昨晚失窃了一件至宝,与赫连大人有些关系,我们王爷只是带他回去问话。各位让一让啊,让一让。” 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赫连府,侍卫首领急忙开口解释,而后艰难的从人群中穿过。 “王府竟然失窃了?” “这些贼也真够大胆的,竟然都偷到王府去了?” “可不是吗?” 身后声音越来越小,皇甫擎睿抿着嘴唇,透过缝隙,锐利的眼睛从人群中穿过。 没有那个她熟悉的身影,这一晚,她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 城外的码头上,舒清拿着包裹,一人静静的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看着远处那些排查严格的侍卫,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皇甫擎睿的搜查力度太过严密,今日一天,大街上她随处可见那些搜查的队伍,她根本没法出城。 本想着今晚做码头离开,没想到这儿也早已被他包围。 抬头看着天上的半月,她的心中一阵凄凉,不自觉间,心中便想起两句诗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月光再明亮,终归只是靠着太阳的光辉,无论如何,都照不亮她心间的黑暗。 ‘皇甫擎睿,为何总是如此逼我? 我只是想逃离你的身边,想要为我们俩留下最后美好的回忆,难道你都不允许我拥有吗? ’月光皎洁,她仰着头,只觉脸上一阵冰冷,伸手一摸,原来不知何时,她竟已流出了泪来。 ‘呵呵! ’她自嘲的笑笑,似乎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变了。 他总能一眼便看清她的心思,他总能一语道破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他残忍的掀开她的一道道伪装,将她拉在怀中,温柔的安慰着她。 他就像一剂毒药,一记慢性毒药,只要吃了,便慢慢上瘾,再也舍弃不了。 可是,她是舒清。 她是那个坚强独立的舒清,她不能做他怀中的小女人,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他心中有着那么多的理想抱负,他想将他们以后生活的家园建立的更加美好。 可她,却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她没有他那么伟大,她受不了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看不清官场的那些黑暗,她只想带足钱财,隐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此不问世事,只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她知道,他做不到。 她不想让他为难,不想勉强他。 所以,她离开了。 可为什么? 他要如此咄咄逼人,为何要追着自己不放。 “姑娘,姑娘,船就要开了,你走不走啊?” 是船夫在叫喊,她抬起头来,那些要搭船的人都已经上了船。 她急急的低着脑袋,正要掠过侍卫向船上奔去时……“王爷,这是禹都城内的最后一个码头……” “我不坐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舒清急忙垂下眼帘,那包裹往她脸上一盖,急急便向远处跑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舒清便睁开了双眼,从硬的像石头一般的床上起来。 她打开房门,木鱼的敲击声有节奏的在耳边响起。 昨晚,她从码头匆忙逃离以后,路遇一家尼姑庵,她骗住持说是来禹都找亲人,住持是个好心人,便给她安排了一个安静的禅房。 夜晚,虽是寂静,然而她心中事情太多,竟是一夜未有合眼。 如今,听着如此让人安逸的声音,她微微沉醉,双手合一,轻轻的走到旁边的一间禅房内,跪与旁边的薄团之上。 “施主为俗世所扰,不如在这禅院多修养几日,静心凝气,一切方可看开。” 旁边的老尼一如既往的敲击着木鱼,声音却是如清风一般,传入她的耳中。 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佛像,两手平伸,虔诚的下拜。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她都以头叩地,毫不做作。 “师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日前俗世缠身,恐如今便要离开了。” 其实,舒清倒挺喜欢这儿的,也想留在这儿修生养性。 可佛门重地,她恐皇甫擎睿追到这儿,而给这儿带来灾难,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那老尼听到舒清回答,依然不急不慢的敲击着面前的木鱼,并未再言语。 舒清再次认真的看了看面前威严的佛像,站起身来,如同来时一般,悄然退了出去。 “你们看,这小贼竟然是个女子。” “现在的女人啊,可真是大胆,竟然连王府都敢偷……” “女人怎么了,听说东疆的女人都还做皇帝呢!”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舒清用草帽将自己的脸蛋完全遮住,而后挤进人群,待看到那告示上的画像后,差点惊得叫出声来:‘这,这,这……皇甫擎睿,好奸诈的计谋啊! 竟然将她的半张脸给画下,旁边还说她是偷了王府珍宝的人,若有人发现,提供线索,竟然赏以万金。 ’舒清悄悄从人群中退出,将帽檐放的更低。 ‘王八蛋,傻子,你就那么有钱? ’她在心中连连诽谤,咬牙切齿:‘若是让我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 回去? ’这个想法一从脑袋中蹦出,舒清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还可能再回去呢? 若是真回去,那男人还不得将自己吃了? ’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 为了不被搜查的人找到,她可是刻意找了一件男装的黑色布衣,头上再带着一个草帽,脸还刻意被自己脸抹黑。 她相信,若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就算走到她的身旁,也不会认出她的。 ‘哎呀,不行,得赶紧找到出城的办法,这样拖下去,终归会给他找到的。 ’舒清抓耳挠腮,眉头紧皱,愁眉不展的想着逃跑的办法。 “咕噜噜!” 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舒清抬起头来,咦,狐仙雅居。 若她没有记错,赫连荣轩就曾给她说过,他来到禹都以后,便一直住在这儿。 此时刚好没事,何不上去看看? 看一看那英俊的书生到底长什么样,再看看那狐仙到底长的有多娇媚,喔,对了,顺便再解决一下自己的温饱问题。 说干就干,舒清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随着人流,悄悄走了进去。 “小二,一壶茶水,一碗拉面。” 舒清刻意粗着嗓子,大声的叫喊。 “来啦!” 小二将抹布往肩膀上一搭,眼中精光一闪,眼睛扫过店内坐着的人,微微点头,向着舒清走来。 “客官,您的拉面,有何事就叫我哈!” “好,艾,对了,我问你个事啊!你们店外贴的那张告示,可有人提供线索了?” 舒清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一根面塞到口中,状似随意的问道。 “那个啊!小的可不清楚,客官可是有那女贼的线索?” 小二转头朝着旁边看看,问道。 “哦,没有没有。” 舒清急忙摆摆手:“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姑娘可听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舒清话音刚落,店内便响起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要不要本王下流给你看看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舒清一把抓住包裹,也不管其他,攀到桌子上,便毫无形象的往窗外翻去。 刚才她选座位时,特意留了个心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没想到,如今竟还真的帮了自己大忙。 “呵,清儿真是调皮。” 身后响起皇甫擎睿噙着笑意的声音,舒清无暇顾及,也没有在意他毫不担心的语气。 只是,当她从窗户上跳下去的那一刻,舒清便知道,自己该在意的,她错了,她还是小瞧了她的这位夫君。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慕鸿文双手负于身后,端正的站在距她一米的位置上,舒清嘴角划过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手一指慕鸿文身后:“看,千萍!” 趁着莫鸿文转身的空档,她急忙迈开步子,某足了劲向另一边跑去,可……“王妃,您还是乖乖跟属下回去吧!” 慕鸿达冷漠着一张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刻钟后,舒清经过第N加一次逃跑挣扎后,还是被残忍的压到了此时悠闲喝着茶水的某人面前。 “不知清儿知不知道,这狐仙雅居还有昨晚你去的码头,都是影风阁的产业?” 他看着面前表情难看的舒清,无声的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副欠揍样:“喔,对了,就连你昨晚睡觉的尼姑庵,本王也是捐赠了好多香油钱的呢!” 他一把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步走到舒清的身前。 舒清两手被迫压在身后,看到他走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原来他竟早已发现了她的形迹,自己就如同小丑一般被他玩弄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皇甫擎睿嘴角划过一个淡淡的弧度,他优雅的抬起手来,苍白的手抚摸着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王妃觉得逃跑的感觉如何?” 舒清双眼一闭,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却是故意将嘴唇凑到她的面前,温热的气息喷散在她的脸上,她皱眉,厌恶的扭过头去。 “还挺有脾气的嘛?” 皇甫擎睿一把掰过她的脸,他显然是用了力气,舒清疼的倒吸口冷气,仿佛已经感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疼吗?” 他依然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着头,漆黑深邃的双眸,冷冷的盯着她。 她皱着眉头,尽管下巴仿佛要断裂一般,她忍着泪水,却依然不答他的话。 “你这么个无心的女人,还知道疼?” 他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就见他突然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是抚上自己的心口:“你知不知道你突然逃开,本王的心会疼,啊!你将本王的心放在何处?” 他像野兽一般的厉喝,气势逼人,只是他隐藏的眼眸下,也将他受伤的心给隐藏了起来。 他赤红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她渐渐苍白的面容。 她艰难的张嘴,贪恋的吸着屋内稀薄的空气。 就在她意志开始迷糊,以后自己要被他掐死之时,却见他终于放开了她纤细的脖子,他缓缓后退,残忍的笑道:“其实本王挺喜欢与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的,看着你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晃悠,你知道本王心里有多高兴吗?” 他将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与嚣张。 但其实,他没有告诉她,昨晚,当他在码头上发现她时,他心中的喜悦。 一天的时间,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多想抓住她,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蹂躏她。 可是,他心里其实是彷徨的,他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躺在禅房里睡不着觉,他便默默站在门外陪着她。 如今,他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对待她,可是他却只能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他才能留住她,才能将她握在手中。 “带下去!” 他朝着慕氏兄弟挥了挥手,疲惫的闭上双眼。 “皇甫擎睿,你将一具躯壳留在你的身边,有什么意思?” 舒清剧烈的扭动着身躯,朝着皇甫擎睿,冷声吼道。 皇甫擎睿转头,轻声一笑:“哦?那本王就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本王的身边。” 一抹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浮现,她其实是害怕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愤怒的他。 也直到这时,她才清楚,他往日在她的面前有多么温柔。 他似乎从来没有吼过自己,似乎在自己身边,他从来都没有脾气。 这次的逃跑,她终于是将他逼急了。 “把他带过来!” 他站在空旷的大厅中,看着她,大声的吼叫着。 “荣轩哥哥!” 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她激动的大喊。 “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 荣轩哥哥怎么会成了这样? 他的身上满是鞭痕,白色的衣衫已经变成灰色,血迹斑斑。 他嘴唇干裂,嘴角也沾着丝丝血迹。 看到舒清的瞬间,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身后两人的束缚。 他剧烈的摆动着身体,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舒清痛苦的看着他。 他的嘴巴被人拿东西封着,他瞪着双眼,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皇甫擎睿,你卑鄙你无耻!” 舒清气的牙痒痒,是她害了赫连荣轩,她不该让赫连荣轩帮她。 如今,看着他为她受苦,看着他为她受累,她的心中满是后悔与哀伤。 “要不要本王再下流给你看看?” 听到舒清如此骂他,皇甫擎睿笑的更加开心。 他猛然走到她的面前,手指便已放到她的腰间,只需轻轻一拉,她就会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呜呜呜……” 身旁,赫连荣轩剧烈的挣扎着。 舒清看着他停在腰间的手,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身体竟微微发抖。 “让他说话。” 皇甫擎睿微微转头,淡淡的开口。 “你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嘴巴刚刚摆脱束缚,赫连荣轩便逼视着皇甫擎睿,大声的嚷道。 皇甫擎睿无声的笑笑,看着赫连荣轩,头微微前倾,悄声说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如何变如何。” 话音刚落,他猛然转过头去,一把拉过舒清的头,嘴唇已盖到她的唇上,狠狠的撕咬起来。 “皇甫擎睿,你放开她,你个畜生。” 看着舒清在自己面前受委屈,赫连荣轩眼睛渐渐发红,他用力的摆动着身躯,身上的锁链剧烈的摇晃着。 只是,他一介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摆脱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的束缚。 “唔!” 舒清脸上流下两行屈辱的泪水,面前的男人像疯子一般在她嘴中掠夺,她想要反抗,可臂藕被慕氏兄弟束缚,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她拿脚对着他的脚上踩去,可被他巧妙躲开。 她心中不忿,一口便对着他与她纠缠在一起的嘴唇咬去。 “嘶,给本王掌他的嘴。” 皇甫擎睿猛然移开了嘴唇,他泛着蓝光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倔强凶狠的女子。 他一把抹掉嘴唇上鲜血,残忍的说道。 舒清初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可直到听到那清脆的巴掌声,她慌张的转过头去,便见一名壮汉用力的对着赫连荣轩甩着巴掌。 “啪!啪!啪!” 一声一声,仿佛都打在了她的心里。 她看着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子,懦弱的闭上双眼,泪水再无压抑的滑下。 她猛然抬头,乞求的目光,紧紧的看着他的夫君:“不要,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膝盖渐渐向下弯曲,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 若不是有着慕氏兄弟抓着,她此时一定跪倒在地。 她的哭声,丝毫未有引起他身旁男子的怜悯。 或许是有,可他却狠心的不予理睬。 “皇甫擎睿,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滑落下来,她不敢再看赫连荣轩被甩巴掌的样子,她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她屈服了、她不再反抗了。 他是男人,是隐忍多年有能力与皇帝抗衡的王爷;而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女人。 他那么强大,她如此弱小。 她还反抗什么? 她有什么能力反抗? 若他狠心,她便什么都不是,一个蝼蚁,一个他身边的玩偶? 罢了罢了,她累了,不愿再和他争斗,从此,她会乖乖听话,将躯壳留在他的身边。 “想好了,是你愿意的,本王可没有逼你。” 他微微抬了抬手,巴掌声渐渐消失。 她不敢转头,只是死灰般的眸子,无力的看着他,再无光彩:“王爷没有逼我,是臣妾自己愿意的。” “真乖!” 他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她闭上双眼。 如此宠溺的动作,她却觉得,是世间最最残忍画面。 “回府!” 他一声高喊,大步流星的向店外走去。 她终于被慕氏兄弟放开,不敢停留,急忙迈开脚步,小跑的追在他的身后。 身后,赫连荣轩满脸红肿,一口鲜血喷出,伴着铁链,狼狈的倒在地上。 直到众人都从旁消失,他依然躺在冰冷的地上,再也未有张开双眼。 “清儿,我只是个无用的男人,保护不了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舒清也知到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阳光依然明媚,太阳普照大地。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翩若的公子哥,娇弱的美人,依然笑容如花。 只有她,心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的云彩,可刺眼的太阳确已晃晕她的眼。 “王妃,马车要走了,若您不愿上去,便走回去吧!” 身旁,是男子无情的话语。 她低头苦笑,这位她亲自为千萍择地夫婿,如今也对她失望了,不再对她客气了。 她急忙迈开脚步,匆匆向马车上爬去。 只是,他以往,总是温柔的将自己扶上去。 “呵呵!” 干涩的眼角一抹悲哀划过,她抬起头来,阳光照耀下,她光洁的手掌竟然已经伸平,似乎马车上还有那个叫着她娘子的男子拉她上去。 “王妃,需不需要属下帮你一把啊?” 身旁,男子的嘲讽声那么明显,舒清一咬牙,终于费力的爬上马车。 这伙人绝对是故意的,马车下,竟连个小板凳都不留。 只是,若没有皇甫擎睿的默许,他们又怎敢如此放肆? 她嘴角划过一抹苦笑,一切都是她该受的,是她罪有应得,自作自受罢了。 她掀起帘子,正想弯腰走进……“驾!” 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危机关头,她急忙抓住身旁的车壁,马车再次一晃,她一时控制不住方向,狼狈的扑到了车内,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呵!王妃是知道错了,所以向本王行如此大礼,特来请罪?” 头顶,是那个男人冷嘲热讽的声音。 她扶着车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坐到了角落。 “过来!” 就在她刚刚坐稳之时,却听到他毋庸置疑的声音。 她两手握成拳状,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过来,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他的声音渐渐泛冷,她清楚他此时还在愤怒中,不敢违逆,弯着身子,向他身旁挪去。 “啊!” 距他还有几步远时,便见他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放在了他的腿上。 虽说她与他已是夫妻,但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无法适应。 她微低着脑袋,羞红了脸,在他怀中僵硬的坐着,不敢再乱动。 “对不起!” 他突然如同小孩一般,拿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 他低低的声音,与他刚才在狐仙雅居的嚣张完全不同。 她一时愣了,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你的,只要你不在逃,只要你乖乖留在本王的身边,本王便一如以前一般,宠你、爱你。” 他与她紧紧的贴在一起,他的声音沙哑压抑。 她慢慢抬头,痴痴的看着他,泪水沾满双脸:“不一样了!” 她哽咽着,悄悄从他腿上下来:“本来都是一场错误,清儿从来就配不上王爷,王爷的宠,王爷的爱,舒清要不起。” “那赫连荣轩的,你便能要的起了?” 他突然暴跳如雷,如同森林中的贪狼一般,漆黑的双眸,满是欲望的看着她。 他一把将悄悄往旁边挪动的她压到身下,她惊恐的向后退去,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抗拒,愤怒的大笑,粗鲁的吻上了她的唇:“你在他的身下,是不是也这样承欢?” “我没有……” 她害怕的解释着,连连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一个女子的力道,又如何能与愤怒的他相比。 他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下,另一只手,却是已经探进她的衣衫里。 她今日本就是穿着粗布麻衣,如今,他的手掌在她身上随意的蹂躏着,她剧烈的挣扎着,宽大的衣服渐渐从她身上滑落。 她委屈的闭上双眼,带着哭腔,乞求的喊道:“不要,不要在这儿,求求你……” “不要在这儿?” 他低低的笑着,却是笑的残忍,眼中划过一丝愠怒,他无情的嘲讽:“你舒清也知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她满脸泪痕的躺在他的身下,光滑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美人垂泪,分外惹人怜爱,只是,对于此刻的他,却是无用。 “臣妾以后都听王爷的话,臣妾会乖乖待在清水苑,王爷以后,想要如何便如何,只求您,求王爷现在放过我。” 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没有像如今这样一般,哭的如此伤心过,似乎已经快要死了,似乎把所有的卑微,所有的乞求,都留给了他。 “王爷,到了。” 外面,侍卫禀报的声音那么响亮,她羞得无地自容。 或许,里面所有的声音,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高傲,都在这一刻,破败的不能再破败。 “若本王拿你曾经对待我的态度对待你,你能接受了吗?” 他俯身,薄薄的嘴唇,说出的是世间最凉薄的话语。 她哭的一塌糊涂,看到他走下马车后,慌忙将衣服穿好,低头向他追去。 清水苑外,碧绿的树木迎风而立,鸟儿欢快的在房顶低叫,所有的一切,都一副春天的景象。 只除了她,除了那跪了一地的侍女守卫还有院落中摆放整齐的刑具。 ‘他要干嘛? ’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红肿如核桃的双眼满是悲伤的看着他。 他慢慢转过身,俯身弯腰,嘴唇附在她的耳边,气息温温热热,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冰冷:“这才只是个开始!” ‘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见他早已冷漠的抬头,朝着院中的侍卫吩咐道:“清水苑一众守卫侍女,不好好守护王妃,让她漂泊在外,每人杖责五十。” “不要!”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一院子的哭喊声,舒清慌张的抓着他的衣衫,哭着哀求:“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是受害者啊!” “主子既然犯了错误,那做奴才的便只能替她受罚。” 他长的高大,她本就低他一头,如今他如此冷漠的俯视着她,让她慌张又绝望。 “还等什么?” 他一声呵斥,便见那些侍卫架着那些挣扎的人,一个个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长凳之上。 “行刑!” 慕鸿达一声高喊,那高举着的木棒,穿过阳光,终于落到了那些她熟悉的人群身上。 她一把将皇甫擎睿推开,跑到千萍面前,对着那名行刑的侍卫连连摆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像是在敲着她的心。 她慌张的跑到秋落的身旁,跑到巧儿的身旁,可无济于事,那些人像铁面无私的包公一般,只会拉开她,只会推开她。 “别打了,别打了,皇甫擎睿,求求你,别打了……” “本王说了,这只是个开始!” 他大步朝她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你应该庆幸,若是你这次没回来,本王要的便是他们的腿了。” 她从来不知,他有如此残忍的一面。 曾经的痴傻全都是假象、曾经的温柔全都被她逼走,是她自作自受,是她不懂得珍惜,可这些,又与这些无辜的侍女有什么关系。 “王爷……” “王爷,千萍前晚刚淋了雨,又在清水苑外跪了一天一夜,属下求主子,让属下带她受过。” ‘一天一夜? ’舒清惊恐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千萍,想要摆脱他,却被他用力拽在怀中。 她看着脚下跪着的慕鸿文,她是个好男人,值得千萍托付终生。 只是,是她害了他们。 “噗!” 又一板子的落下,千萍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主子……” 慕鸿文跪伏下身,急声大喊。 舒清呆呆的看着那赤红的鲜血,那是罪恶,是她惹下的罪恶。 她抬头看着头顶抿嘴不语的男子,他的脸上满是刚毅与无情,她奋力的挣脱掉他的怀抱,缓缓滑下,跪地。 她知道,他想把她所有的高傲都踩在脚底,他要将她的尊严碾压掉。 他要让她明白,在这王府,他便是至尊。 任何想要违逆他命令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王爷,臣妾知错了,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求王爷,饶了他们,饶了这些无辜的受害者。” 她手称与地上,脑袋渐渐垂下。 光亮的额头磕在地上,见皇甫擎睿依然未有言语,她再次俯身,一次又一次的低头,一次又一次的下拜。 她额头上慢慢冒出血丝,可那个男人却依然孤傲的站在那儿。 鲜血从她额头滑下,滴落眼帘。 模糊的视线里,那个男人高昂着脑袋,冷眼注视着一院子的受罚者。 舒清绝望的闭上双眼,再睁眼时,眼中一亮,一把拔出发间的簪子,对着她的脖颈,狠狠划去:“若王爷不放过他们,臣妾便只有死在你的面前了。” “你……” “呵!若你死了,本王让他们一起陪葬。” ‘碰! ’簪子掉落地上,她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输了坚强、输了骄傲、输了尊严、输了心……“王爷,你不就是怕臣妾再跑吗?饶了他们,臣妾亲自废了我这双脚。”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乖乖听话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院内,除了有板子长凳以外,还有数以百计的刑具,她一把将盆中的火炭踢翻在地,冷然看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一盆又一盆的火炭被她踢翻,通往清水苑主屋的道路上,形成了一个绚烂美丽的火光之路。 乌云遮住了阳光,她苍白的脸被火光照耀,如此妖媚。 她痴痴的笑着,看着那个衣抉翩翩的男人,慢慢褪去鞋袜,赤脚便已向着那条绚烂美丽通往幸福天堂的道路上行去。 “不要,王妃……” “王爷,臣妾……臣妾……求您,放……嘶……放了他们……” 她不知道是谁在叫喊,只是脚下,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痛,似撕心裂肺,又似蛇虫叮咬。 她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脚底早已腐烂。 院内如此安静,她仿佛能听到呲呲的烤肉声。 她的容颜如此美丽,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只是眼中,似乎流出血红的泪来。 “王爷,臣妾……臣妾求您……您,从此,臣妾……臣妾会……乖乖……乖乖听话……听话……” 一口鲜血涌入口中,被她拼命压下,看着就要出现在自己脚下的台阶,她用力的咬着嘴唇,眼皮翻了又翻,这漫长的岁月,是终于要走完了吗? “清儿……” 一道残影,在众人面前划过,他抿着嘴唇,嗓中是压抑的哭声:“清儿,你怎么这么傻?” “乖乖听话……听话,臣妾……会……乖乖听话,求王爷……放了他们……” 她苍白的嘴唇一张一阖,就连昏迷,都一直说着这几句话。 “主子,您看!” 他惊讶的朝着他的嘴边看去,丝丝鲜血从她嘴角蔓出,他痛苦的将她搂到怀中,惊慌的大喊:“传大夫,快去找大夫!” 他只是想稍稍惩罚她一下,他只是想让她乖乖的待在他的身旁。 他没想过如何她,他也没想到她如此要强。 “清儿,挺住,本王命令你,挺住……” “咳!咳!” 他摇晃着她,她紧紧阖着双眼,难受的咳嗽着,一大口鲜血被她咳了出来,血雨朦胧,如同一阵秋雨一般,美轮美奂,却又凄惨的好似不似人间的场景。 “王爷,王妃脉象虚浮,甚是紊乱。是一时受了打击,又加上受了些伤,所以才会昏迷。” “那还等什么?” 皇甫擎睿急切的看着面前语气缓慢的大夫,紧紧抓着舒清的手掌,满脸尽是悔意。 “是是是,草民先替王妃开些治疗烧伤的药,只是……” “只是什么啊?” 皇甫擎睿双眼充红,紧张的转过身,朝着大夫大吼道。 “只……只是王妃脉象虽然虚浮紊乱,但其中又有一道沉重稳健的力量,似乎在冲击着王妃的身体。” “什么意思?” 皇甫擎睿眉头紧皱,担忧的问道。 大夫再次将手指放在舒清的手腕上,轻轻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在屋中众人都紧张的快要出汗的情况下,暗暗摇了摇头:“怪了,怪了!老夫从医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人体内怎么会有两个脉搏,这说不通啊!” “会不会是怀了孩子?” 看众人都不言语,慕鸿达微微起唇,语出惊人。 “鸿达,你是说……” “不,不会,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不会连怀孕的脉象都会诊不出来。这种脉象,好像王妃的体内有了什么异物一般。” “异物?你这老头,到底会不会诊病?” 皇甫擎睿还未说什么,却见慕鸿达已经抬起头,怒视着那名大夫。 “老夫先替王妃配药,先将她脚伤治愈,明天再来把脉,看看情况!” 这大夫在禹都名望甚高,又常年替一些达官贵人诊病,所以并未将慕鸿达的威胁放在心上,只迈着苍老的步子,慢慢向门外走去。 心中却是想着,晚上回去一定多查些典籍。 舒清睁开眼睛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脚底像刀割一般的疼痛,她自嘲一笑,何必要逞强呢? 她正想叫人将灯点上,却是感觉身上被一个重物压着,她微微皱眉,昏暗的夜色下,那人好像迷惑的睁开了双眼。 “清儿,你醒了?” 耳边响起他惊喜的声音。 舒清揉揉眼睛,不确定的喊道:“王爷?”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皇甫擎睿激动的站起身来,将桌角的灯掌上,又重新回到床边,一把拉过舒清的手,满脸尽是愧疚:“对不起,清儿,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 “王爷不必向臣妾道歉的。” 她艰难的挪动身子,缓缓坐起身来,脸上没有丝毫怨怼,满是乖巧与温顺:“是臣妾做错了事,臣妾以后定会好好听王爷的话的。” 她垂着眼眸,似乎从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清儿,本王知道你不会马上原谅本王,但我给你时间,本王再也不会逼你……” “王爷!” 她伸出手来,手指放到他的唇上:“王爷以往对臣妾的宠溺,全是臣妾的荣幸,是臣妾不懂得珍惜。所以,是臣妾乞求王爷原谅……” “舒清,你非得如此与本王相处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一把抓住她的臂藕,她身体一颤,吓得向后躲去。 “你在害怕本王?” 他的眸中满是痛意与尴尬,他并不想这样。 他知道,她有着她的性格。 他要的是一个王妃,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只知道逆来顺受努力讨他欢喜的宠物。 “不!” 她微咬着嘴唇,看他紧紧抓着她的臂藕,不敢再向后退去,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委屈:“王爷是臣妾的天,臣妾的心里满是敬畏与……” “够了!” 他一声厉喝,甩开了她的胳膊。 她眼中被一层水雾蒙住,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她急忙掀开被子,也不顾脚底的疼痛,暗咬着牙,翻身爬到地上:“对不起,对不起,臣妾不是有意惹王爷生气的。臣妾知错了,求王爷惩罚,求王爷不要生气了……” 她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一滴滴泪珠从眼中滑下,只是低头时,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皇甫擎睿低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变成这样的她,眼中满是痛意。 “起来!地上凉……” 他语气中满是怒火,可又夹杂着一丝无奈与痛心。 明明是他说的,他要她乖乖听话,可如今,看着这样一个不真实的她,他的心却是满满的痛意。 他是要她不离开他,但他想要的是那个有个性有脾性敢骂他甚至敢打他的舒清,而不是地上这个,只知道曲意奉承的女人。 “王爷不生臣妾的气了吗?” 她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他。 他眉头紧蹙,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而后抱到怀中,轻柔的放到床上。 他嘴唇张了张,想让她不要如此听话,可手掌伸了伸,嘴唇几度张合,又默默收回,最后一甩衣袖,似乎落荒而逃。 “臣妾恭送王爷。” 她的声音柔弱温顺,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一把擦干眼泪,眼中满是决绝与茫然。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她像个疯子一般,大声的笑了起来,似乎是笑的太大声了,她竟激动的笑出了眼泪。 ‘皇甫擎睿,我说到做到,乖乖听话。 从此,我没有良知、没有尊严、没有高傲,从此,我的世界只有你。 ’“王妃,让奴婢再为您诊诊脉吧!” 第二日清晨,舒清刚睁开双眼,便见巧儿满脸柔和的看着她。 舒清呆呆的伸出手来,直到巧儿的手搭到了她的手腕上,她这才醒悟过来,痴痴的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你应该多休息几天的,怎么就……” 她的语气中满是愧疚,巧儿嘴角一弯,轻轻笑道:“王妃,奴婢本是练武之身,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她手掌一伸,微微示意,搭上了舒清的另一只手。 这一次,她却是诊了好长时间,眉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 舒清疑惑的问道。 “没事,王妃先好好休息。” 她向舒清投以安心的笑容,想着昨晚慕鸿达告诉她老大夫的话,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却是陷入了思索。 “清姐姐,姐姐……咦,巧儿,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喔,没什么。” 门外传来容凝烟响亮的声音,舒清脸上绽放一抹笑容,这丫头,总是这么鲁莽。 “姐姐,我听大家说你竟然往滚烫的炭灰上踩,呀,姐姐……” 她突然看到舒清脚上厚厚的绷带,本来还挺‘晴朗’的面容瞬间就拢拉了下来:“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就算和师兄闹别扭,你俩在屋内打打吵吵就好了,何必自残啊?” 她一脸不忍的看着舒清的脚,不知间便已经湿了眼眶:“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师兄也真是的,那么个大男人竟然欺负姐姐,看我不去打他……” 他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却是在片刻后又低下脑袋,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般。 第一百五十四章 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可是我打不过他。艾!我知道了,我可以请师父帮我打他,师父最宠我了,一定会替我狠狠教训他的。” “好了!” 舒清眼中满是宠溺,一把将这个活泼天真的丫头拉到身边。 “我看你与你师兄关系很好啊!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会成为师兄妹呢?还有,你们的师父又是何方神圣呢?” 舒清其实一直比较好奇,他们一个是天泰王爷,一个又是南楚公主,本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竟然会是师兄妹,说起来,还真有点想不通啊。 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只是当时一心想着离开,也就没有多想,今天又听这丫头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些,竟然将他们的师父都拉出来了。 她这好奇心可真的被吊起来了。 “清姐姐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师兄都给你说过了呢。” 容凝烟微撅着嘴,似乎是气愤皇甫擎睿竟然不在舒清面前说她。 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只是恼怒了一下下,便又兴奋的讲述起来:“我与师兄很早就认识了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师兄的时候呀,他全身脏兮兮的,摁?” 她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形容他的词来,兴奋的说道:“就像街上的乞丐一样。” 她皱着眉头,拖着腮帮子,好似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他被一群比他年龄大的孩子欺负,我本来也没注意他的,或许说还看不起他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其实我本来是计划悄悄离开的,可在离开时,却是被他清澈的眼神给吸引住了。那种眼神,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却又好像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淡漠。母后曾说过,一个人的眼睛越亮,证明他越是好人,是值得相处的朋友。” 她微微一笑,陷入了回忆。 “我停住了脚步,将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赶走,本来想着他会感谢,哪料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我面前走过。“外!外!外!”我大声的在他身后嚷道,可他连一声都不回应,冷的像一块冰一样。我气不过,便追上他,在身后一把拉住了他:“你叫什么?为什么不理我?还有,我帮你把坏蛋打跑了,你为什么不说谢谢?”舒清笑了笑,似乎能想到当时的场景。女孩倔强的声音,手指紧紧拽着他破旧的衣衫。男孩回过了头,双眼流露出单纯却也凶狠的目光。女孩惊的连连后退,放开了他。容凝烟坐在床边,静静地想着。不,或许不用想,这些画面似乎从来就存在她的脑海中。也许是她从小总是被众多人追捧,终于遇到一个敢不理她的人,她心中好强,从此以后,便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的身旁。她发现,他会默默跟在那些去学堂的孩子身后,偷偷听着夫子讲课,那份专注与认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也会偷偷去练武场,躲在那些树木的后面,学着那些教官的样子,耍起来也是那么的英俊飘逸。她慢慢被他吸引,越来越喜欢跟在他身旁。他依然不会理她。直到有一次,朝中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位游侠,父皇母后都说他很是厉害,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想着他总是偷偷的学习技艺,便求着那名游侠,收那男孩为徒。那游侠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可在她的央求下,在暗处看了他耍的拳脚功夫还有他渴望学习专注的眼神后,便一下子同意了。“谢谢!”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话。他说,他不喜欢欠别人的,问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她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最后说,她的心愿,就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冷漠的转身走了。她失望极了,却不想,第二日,那游子竟然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她自然是愿意的,高兴的点了点头。从此,她唤他师兄,而他叫她师妹。他的话似乎总是很少,他喜欢坐在屋顶,或者坐在高山上,朝着东边默默发呆;他喜欢看雪,说那是世间最干净的颜色;她总是看见,他拿着一件红衣斗篷发呆,便偷偷背着他,让母后帮她做一件一样的。那天,他穿着那件衣服,兴奋的跑到他的身旁,却没想到,他却是凶恶的吼着她,告诉她,她不配穿。她被吓到了,师兄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她害怕却也委屈的哭了起来,他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眼中全是纠结:“对不起,是我刚才太激动了。” 他说。“没事,凝烟不怪师兄的。”她脸上挂着类泪痕,带着哭音说道。他从他的脖颈解下一条金色的小锁,亲手交到她的手上:“这是娘亲交给我的,从小就带在我的身上,我用它来道歉,你别哭了好吗?”“不行不行,这是你母亲送给你的,我不能收。”她急忙拒绝。他眼中一抹苦涩闪过,一把塞到她的手上,转身便跑。后来,他们都慢慢长大,她也才知道,她竟是喜欢他的。她不知他是什么原因离开的,可她却是伤心了好长好长的时间。那日,父皇将她叫过去,说有了她的消息,她激动的一蹦三尺高,央求父皇,将她送到他的身旁。父皇眼中一抹不舍闪过,却最后耐不住她的央求,微微点了点头。再次见面,是在禹都城外,她兴奋的扑到他的身上,而他却是对着另一个女人温柔。其实那时,她的心是那样的痛,可他喜欢的女人,她也必须对她好啊!那个女人突然吐血晕倒,他紧张的模样,他厌恶的看着她,而她的心却在滴血。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不会笑、他不会哭、他没有心。可直到舒清的出现,她才知道,她错了。他并非不会哭不会笑,也并非没有心,只是,她不是那个女人而已。那晚,倾盆大雨,她看到他走进了清水苑中,她的心中满是酸涩。她偷偷躲在屋檐下,心中如同被绞过一般,想着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可后来,她竟看到舒清拿着包裹逃了出来,她的心里,竟是泛出丝丝的欣喜。若是她走了,那他是不是就是她的了?可后来她又知道,她错了。他离不开那个女人,离开了她,他便会死,便不再是皇甫擎睿。有时候她想,她是不是早该放弃,可她又不甘心。她想,自己只要喜欢他就行了,为什么需要他的回报呢?她轻轻抬起头,床上的女子,早已睡了过去。而她却是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她竟然将这些都记得这么清楚?清姐姐说的不错,喜欢和爱是不同的。而她对他,从来都不是喜欢,而是爱。‘舒清,你既然得到了他的爱,可你为什么还这么不懂得珍惜,你为什么还要逃离?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做,他的心会很疼?而只要他难受,我便比他更加难受?’‘舒清,其实我不想嫉妒你,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你们好了,我便能幸福,我便能安心的离开了。’“王爷吉祥。”突然,屋外传来丫鬟行礼的声音,容凝烟急忙擦干眼泪,像个活泼的精灵一般,一把跑到了皇甫擎睿的身前。“师兄来了?凝烟听说你与清姐姐生气了,凝烟不喜欢你们这样,你们以后都好好的,好不好?”她撅着嘴唇,摇晃着他的臂膀。皇甫擎睿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子,轻轻点头,眼中却是一抹苦涩闪过。“王爷来了。”正在此时,巧儿从外面进来,她微微屈膝,朝着皇甫擎睿行了一礼,而后轻声说道:“奴婢来给王妃换药。”“本王来吧!”他端过巧儿手中的托盘,走到床边,轻轻的将缠在舒清脚上的绷带解了下来。他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可他毕竟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又因为舒清的脚伤实在严重,竟然给疼醒了。“王爷?”女子迷惑的睁开双眼,待看到坐在床尾的皇甫擎睿时,慌忙起身,便要对他行礼。“免了!”皇甫擎睿放开她的脚,急忙扶住她,却见舒清微微摇了摇头,固执的跪到棉被上,低声说道:“王爷,礼不可废,臣妾以往一直觉得这些礼仪繁琐,所以对王爷多有不敬。可如今臣妾已经醒悟,礼仪是最能表示臣妾心中对王爷的敬意,所以……臣妾参见王爷。”她低头俯身,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大气,然而他却是渐渐黑了脸。“起来吧!”他压下心中的怒气,本想扶她做好,却见她竟刻意避开他,坐到了角落。“将脚伸出来,本王替你上药。”他脸色难看,低头看着她。“王爷,臣妾自己可以……”“这是命令,你难道想违逆本王的旨意?”他刻意抬高了音量,她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脚来。他看着她的样子,心中苦笑,他只是想要关心关心她,就给她上个药而已,她这样好像他要杀了她一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愿意吗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嘶!”他将绷带解开,虽然已经很是小心,可还是不小心触碰了她的伤口。 “忍着点,马上就好。” 他抬头,便见她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一笑,看着他已经发黑腐烂的皮肤,皱着眉头,小心的吹了吹,这才小心的将药膏抹上。 一股微凉的感觉从脚底传来,甚是舒服。 她微低着头,眼眸却是悄悄看着他的从侧脸。 他认真的样子,他细心温柔却也小心的给她抹着药。 她急忙垂下眼帘,将他对她的好全都从心中抹除。 他是王爷,却也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他是她的夫君,她爱他,但更多的却是恨与怨。 脚底的疼痛,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无情。 他可以对她温柔相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人。 他让她相爱,让她着迷,然而更多的却是危险。 不是它要故意别扭,而是夹杂着太多东西的爱情,她舒清真的要不起。 既然逃不了,便让他厌倦吧! 不管舒清心中如何纠葛疼痛,屋内的另外三人却是不知道。 屋内安静,皇甫擎睿默默的替她上着药,眼中有痛楚,却也有这一刻的安心与平静。 巧儿端着托盘,默默的低着头,尽管他们之间的恩爱刺痛着她的眼,可她早已清楚自己的位置,不争不抢,只要默默陪在他身边就行。 而容凝烟,她是见过他对她温柔的,可不知为何,这次心竟是疼的无法呼吸。 她悄悄的捂着嘴,看着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腿不听自己使唤一般,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后来的几天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一到上药的时间,皇甫擎睿便准时的出现在清水苑中,他认真温柔且小心的上药,她乖巧温顺却也疏离的坐着。 他不言语,她更不会主动说话。 只是在每次他到来时,她的心中却并未如表面一般平静,看到他,她不能控制一般的心烦意乱,她烦躁,她不安,甚至她会心疼,那种撕心裂肺,无法抑制无法控制的疼痛。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以为她还是放不下他,以为被他的温柔俘获内心,却不知,那其实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这场阴谋,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臣妾恭送王爷!” 这日,天空依然明媚,她待在清水苑中,他依然在给她上药后离开。 “小姐,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一件简单的天蓝色衣裙,千萍探着脑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丫头,你终于是好了。” 舒清脸上浮现淡淡笑容,也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 她朝着千萍招了招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我的千萍,终于是舍得回来了?” 她语气有着微微调侃,只是更多的却是内疚与关心。 那日,她走过那条炭火铺就的路之后,陷入了昏迷。 醒来后便再没有见过她,她问了巧儿,巧儿只说被慕鸿文带走了。 她心想,也好。 虽说她与慕鸿文还没有成婚,但她如今受着重伤,在慕府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小姐!” 千萍娇嫃的喊道,只是眼圈竟微微湿润。 “小姐为了我们,竟然想要废掉自己的这双脚。小姐可知,千萍听到这些后心中有多难受?” 她含着哭音,紧紧握着舒清的手,接着说道:“小姐,奴婢知道有些事情您无法释怀,可是,奴婢也看的清,王爷是真心爱着小姐的。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活在当下。所以,小姐,多给王爷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珍惜眼前人啊!” “傻千萍,小姐心里有谱呢!如今他是我的天,我也会侍候好他,让他开心。” 她笑着说道,可是笑却不达眼底:“只是,这样规矩的我,不知道他有一天会不会厌烦?” 她痴痴的看着远方,眼底,是无法掩饰的忧伤。 千萍看着看着这样的她,泪水夺眶而出。 “小姐,你连奴婢都要骗吗?” 她语气哽咽:“您对王爷规矩,只是为了让他厌倦你,尽管到那时候,你会伤心。你会心痛。” 舒清依然目无焦虑的看着远处,只是眼中的伤痛更甚,似乎被人揪住了尾巴一般,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嗨,不说我了。” 她捂着嘴唇,悄悄擦拭掉眼中的泪水。 “慕鸿文呢?他没有过来吗?竟然如此放心让你一人回来,看我见到他不打断他的腿。” 舒清咬着牙,故作凶狠的说道。 “小姐,他在外面呢!” 千萍眼中闪过一丝甜蜜,抓着舒清的手,害羞的说道。 “怎么不进来啊?去,将她给本小姐叫进来。” 舒清努力的侧过身子,朝着外面看去,只可惜,视力有限,她只看到院中好像立着一个人影。 “小姐,他说……” “怎么?这还没有嫁过去呢,就胳膊轴往外拐了,敢不听本小姐的话了?” 舒清故意挥着拳头,千萍吐了吐舌头,连连摆手:“不不不,奴婢可不敢,奴婢马上去叫他。” 她替舒清掖了掖被角,小跑着向外面走去。 舒清看着丫头蹦蹦跳跳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容,她为千萍高兴。 她这辈子注定不幸,但她还是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千萍这一出去,却是出去了好长时间,虽然最后是将人给带进来了,可是那男子像标杆一样的站着。 还臭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小子,你这进来以后一句话不说,是不想要我们千萍了?” 舒清微笑着,故意调侃着面前的男子。 抛开那晚他因为职责不放她走以外,她对他印象还是比较好的。 “王妃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 舒清的笑意显然并未感染了面前的男子,他依然盯着地面,不冷不热的说道。 “嗨,不是。小子,我怎么说也是王爷的王妃,是千萍的小姐,你这见面不行礼就算了。现在就这儿个态度,到底什么个意思?” 舒清坐直身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我慕鸿文只向该行礼之人行礼,而像你这种矫揉造作,虚情假意,朝三暮四的女人,不配我慕鸿文尊敬。” 男子无任何感情却似乎夹杂着厌恶的声音飘到舒清耳中,舒清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恼怒的吼道:“你说什么?”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呢,虽说当初逃跑是她不对,但那晚他多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她也没有和他过分纠葛。 这几天,她时时受着皇甫擎睿的气,本就情绪焦躁。 而如今,一个下属都敢说她,还说她朝三暮四? 说她虚情假意? 是不是他们当真觉得她舒清是好欺负的? “鸿文……” 千萍没想到两人会弄成这样,她明明刚才已经警告过慕鸿文的,可如今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两人关系又如此紧张,她暗中焦急,急忙轻轻拽了拽慕鸿文的衣服。 慕鸿文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簇,无奈的看着面前眼露恳求的千萍。 其实之前,他虽然看不惯舒清的某些行为,可也没到多么讨厌的地步,直到发现舒清的逃离,之后,又让那么多人因为她受苦,千萍竟然差点死掉,他才会如此对她厌恶。 这几日,他将千萍接到府中照顾,本来已经默许了他们婚事的慕鸿达竟然因为舒清的原因突然反悔,也动不动就喝骂千萍不守妇道。 他本来心中就憋着一口气,所以也刻意留在外面避着舒清,哪料她竟让千萍叫他进来。 如今,他又怎么会给她好脸色啊! “慕鸿文,给我家小姐道歉。” 千萍看慕鸿文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愤的甩开他的衣袖,也不管舒清在眼前,大声的喊道。 “千萍……” 慕鸿文无语的看着突然发飙的千萍,却还是摆过头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没错!” “噗!” 舒清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两人的吵架很有意思,竟一时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千萍疑惑的转头看着舒清,慕鸿文也抬起了头,看着舒清拼命忍着的笑意,暗骂一声:‘白痴! ’“行了,慕鸿文,本妃也不想为难你,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关系到千萍,有一些话我是必须说的。” 舒清轻咳一声,以缓解目前的尴尬,而后看着面前的慕鸿文,满是认真的语气:“千萍自小就跟了我,受了不少苦。但她性格开朗活泼,整日也像个疯丫头一般的张牙舞爪。” “小姐……” 千萍不满的低声叫道,舒清抿嘴一笑,却是又看向慕鸿文:“我知道你喜欢千萍,也知道依着你的本意,会保护她一生一世。但是,人生总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怕到时候,你会碰到一些艰难的选择。我不想让你出卖大义,但与千萍而言,我却想自私一次。所以,慕鸿文,我想让你向我发誓,今生今世,决不负千萍,让千萍成为你今生最爱也是唯一的女人,你愿意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若违此誓 必永不得真爱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小姐……”千萍急忙抿住嘴唇,眼圈渐渐泛红,这个世界,至始至终对她好的,似乎也只有这位姐姐了。 “我愿意!” 男子坚定的话语响彻在房中,慕鸿文看着面前低着脑袋,拼命忍着哭泣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他一掀衣袍,重重的跪与地上:“虽然我确实挺讨厌你,也因为你我被这丫头骂过打过很多次,但我知道,你是她的小姐,你对她好,是她今生非常重要的人。以后,我会试着接纳你。我慕鸿文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只娶千萍一人为妻,疼她、爱她、宠她、护她,用我的生命,用我的所有,来让她幸福!” 他举起右手,铿锵有力的誓言,字字真心。 他抬头,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牵过她的手,轻轻吻着:“若违此誓,必永不得真爱!” “我相信你!” 千萍急忙伸出手指,覆上他的嘴,哽咽的说道。 屋内,温情蜜意。 舒清看着他们,笑着流出了眼泪。 真好,千萍,我为你高兴! “舒清,我且看着,你能得意多久?” 屋外,一袭红衣飘飞,女子狰狞的面孔,满是恨意的说道。 次日,龙安殿内。 皇甫擎旳一袭明黄龙袍,威严的坐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背后墙壁之上,一条龙飞凤舞的巨龙凌驾于其上,浑然天成。 “睿王,前几日你无故不来上朝,竟还不经朕的允许,随意抓获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皇上真会说笑,前几日微臣家中一件稀世珍宝被盗,恰巧赫连兄又对此事有些见解。微臣便与赫连兄做了个游戏,看谁先找到这件珍宝,没想到此事竟然闹到了皇兄这儿,那真是臣弟的罪过了。” 皇甫擎睿自人群中走出,微微一笑,好似说故事一般,朝着皇甫擎旳抱拳禀告。 “赫连荣轩,睿王说的可属实?” 皇甫擎旳眉头一挑,似乎并未被皇甫擎睿的话说动,而是转移视线,看向了站在角落中的赫连荣轩。 “回禀陛下,微臣愿赌服输,确实小看了睿王爷。” 听到皇甫擎旳叫他,赫连荣轩急忙走了出来,弯腰抱拳,恭敬回禀。 只是那暗垂着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愤懑与狠辣。 ‘皇甫擎睿,我赫连荣轩虽暂且没有实力与你抗衡,但我不相信,我会一直被你踩在脚下,我们走着瞧! ’“那赫连兄下次可得好好注意了,本王可不会让你。” 皇甫擎睿微微侧身,暗有深意的看着身后的赫连荣轩,只是心中,却并未如表面一般放松。 若是只有赫连荣轩一人,无权无势,一定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假如有皇甫擎旳的暗中相助呢? 他或许如今没有对付自己的意思,可他如此大力度的培养亲信,又经过了上次的欺骗,是否解决丞相之后,便会对自己下手了? 清水苑,舒清是从巧儿口中知道了赫连荣轩与皇甫擎睿的较量的。 他心中微微一叹。 赫连荣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皇甫擎睿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他虽然身边人才很多,可却几乎都是武将,也没有一个大局观特别全面的人。 她当初有意让皇甫擎睿帮助赫连荣轩入朝为官,一是因为那是荣轩哥哥多年的心愿;二来,也是希望赫连荣轩能对皇甫擎睿存有感激之情,这样以后,他或多或少也能帮助着皇甫擎睿。 可如今,因着她的关系,这两人竟然快要成为仇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爷吉祥!” 门外侍女的请安之声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看着脚底的缠着的绷带,这才想起,又到了换药的时间了。 她惦着脚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脸上露出笑容,屈膝下拜:“参见王爷。” “起来吧!” 皇甫擎睿急忙扶住她,而后也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抱到怀中,轻轻放到床上:“本王来给你上药。” 他熟练的解开绷带,看着她渐渐结痂的伤口,略微宽心。 “王爷,臣妾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 皇甫擎睿惊讶的抬起头,语中满是愉悦。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乖巧,但除了请安,似乎从来没与他说过一次多余的话。 他不忍逼她,也不敢逼她,便只能由着她,没想到今日,她竟主动要和他谈事情,这让他如何不激动呢? “臣妾听说,你今日在朝堂上与荣轩哥哥发生了争吵。臣妾知道,因为我的关系,王爷与他有些误会。但是,请王爷相信臣妾,臣妾真的只是将他看成哥哥,没有……” “本王知道。” 他将旧的绷带扔到一旁的托盘上,语气中有些酸涩:“本王与赫连荣轩讨论的都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本王知道你与他关系要好,本王可以不当回事。可有些时候,你的行为还需收敛。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希望将来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艾,罢了!这些你都明白,本王也不说了。” 他看着已经开始轻轻抽泣的舒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心烦意乱。 他其实并未想要说她,只是他满怀希望的以为她要对他说什么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说的还是别人,他一时心中不忿,语气不免重了些。 可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向自己解释,大喊大叫,再不行,破罐子破摔,直接骑在他身上打他都有可能,可哪会像现在一般,只会低着脑袋偷偷的擦眼泪。 “刚刚本王问了巧儿,她说你的脚上虽然已经有些地方结了痂,但还有些地方不是单靠药物便能恢复过来的。一定要将痂壳去掉,并且还要将一些腐肉将脓挤出来那些新肉才会长出来,所以,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些为好,饮食也注意清淡,配合巧儿治疗……” “王爷就不怕将臣妾治好了臣妾又跑了吗?” 皇甫擎睿话还未说完,便见舒清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抬起脑袋,朝着皇甫擎睿冷声喊道。 皇甫擎睿微愣在当场,舒清抠着手指,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和他闹脾气,反正不由自己控制,这话就已经出口了。 她本来是想给他道歉的,可想了片刻,又不知道如何去说,便死硬着脑袋,高傲的像个老孔雀一般。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能跑到哪儿呢?” 皇甫擎睿脸上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知道与自己唱反调了,知道反抗自己了。 他竟然为这个发现,心中窃喜? “是,我是跑不到哪儿去。我一跑,王爷就将一些不相关的人全都抓起来,不是砍他们手就是要砍他们脚的,下次或许就直接砍脑袋了,臣妾哪儿还敢跑啊?” “呵!” 看着她的样子,皇甫擎睿轻轻笑出了声。 “那还不是被你逼得,你要乖乖听话,本王宠你还不够呢!” 他向前挪动身躯,坐到她的面前,宠溺的动了动她的鼻子。 “谁要你的宠了?” 她不知为何,竟然不满的挥开了他的手,大声的呵斥:“你只用宠着你的秀儿,将我休了,再将容凝烟扶正就好了。何必非得把我拘在这儿,相看两相厌……” “清儿!” 他眉头紧蹙,不满的看着无理取闹的她。 “你走啊!你走,何必在这儿假惺惺的。你杀了父亲,打了千萍他们,如今竟还在我面前装好心。我脚废了就废了,你又何必管我……” “王妃!” 他的语气渐渐严厉,这女人疯了不成,前两日天天哭丧着一张脸,委屈求全的样子;今日又撒泼一般,在这儿无理取闹,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她惹急了,何况他脾气还不好。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重重的推向他,竟然一把将他推到了地上。 他暗黑着一张脸,气愤的站起身来,甩袖离开。 “彭!” 门碰的一声给关住了,舒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手掌,眼中一抹迷茫闪过,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明明不想这样的,也不想对他说这些话的,可大脑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舒清,好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响起一声鬼魅的声音。 “舒清,怨吧!恨吧!亲手杀了他,他害了你的家人,夺走了你的一切。你要为他们报仇,你要获得自由……”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报仇,我要自由……” 外面的声音,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一般,蛊惑着她,迷惑着她的心神。 她眼睛猛然一红,一声诡异的笑声从她嘴中发出,似银铃一般清脆;却又像沉重的脚步声一般深沉;再或者,像地狱里的魑魅一般诡秘……“哈哈哈!亲手将利刃插入你心爱之人的心口,想想都是那么的开心。皇甫擎睿,既然得不到你,那我便毁了你吧!你不是爱她吗?那你就去死吧!与她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哈哈……” 残忍邪魅的声音在舒清耳畔响起,可她似乎听不到一般,继续双眼发红呆愣的坐在床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千萍出嫁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距离皇甫擎睿那日摔门离去已经三日了,舒清的生活却一如以前那般没有什么变化。 “王妃,让眼睛休息会儿吧!喝杯热茶,这嫁衣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的出来的。” 秋落笑着将茶水放到床榻旁,对了,千萍成亲的日子已经订了下来,是皇甫擎睿专门请高人选的黄道吉日。 舒清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对他的这个决定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没几日千萍那丫头就要嫁人了,我若不快点儿赶工,千萍可就穿不上我做到嫁衣了。” 舒清依然将头埋在针线中,只是脸上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 千萍打小就跟了她,自个儿都没想过会遇到像慕鸿文一般的如意郎君,所以这嫁衣、婚嫁之物也就没怎么准备。 可她心中却满是新奇与高兴,这丫头跟着自己受了半辈子的苦,一生也就嫁这么一次,这嫁衣一定得是她亲自缝的,还有这该准备的东西,她也是一样都不会少。 千萍出身卑微,父母又早亡,她作为她的小姐,便一定不能让丫头嫁的太过寒酸,免得以后到慕府受了委屈。 “王妃对千萍姐姐可真是好。” 秋落看着那缝了一半的大红嫁衣,眼中满是羡慕与憧憬。 自己虽如今跟了王妃,但终归还是比不上千萍姐姐。 “傻丫头!” 舒清抬起头来,自然将秋落眼中的羡慕看在眼里。 “我与千萍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密,但对你们可都是一样的。将来要是你出嫁,我也给你缝嫁衣,一定让你比千萍嫁的更加风光。” “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秋落羞愧的低下头去。 “王妃能看中奴婢,已经是奴婢莫大的福分了。千萍姐姐既然走了,那以后奴婢便一直侍奉着王妃,决不让王妃感到孤单。” “来!” 舒清笑着招了招手,手抚上秋落娇羞的容颜:“我倒不舍得千萍这么早离开我,但如今倒是有你陪着我,我这心中也是高兴。丫头,你且记着,本妃绝对不会亏待那些对我好的人,但本妃也记仇,若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本妃也绝不原谅。” 她初时声音温柔,可说到最后,竟然不自觉的透露出一抹狠辣,秋落惊得身子一抖,急忙跪到地上:“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忠于您,一生奉您为主,绝不背叛,否则,定不得好死。” “起来吧!” 舒清轻轻抬起了手,她其实也不想这样,只是千萍离开后,她身边确实需要个信得过的丫头。 巧儿是皇甫擎睿派给她的,忠诚不必说,她也已经警告过她。 可是在一些事情的选择上,她终归还是向着皇甫擎睿。 而秋落,她也已派人查过她的身世,这丫头也是自小孤苦,早年便被父母卖到地主家为奴。 虽然也算见过了一些风雨,但一直以来干的都是一些又脏又累的杂活,心思还算单纯,并不敢有什么坏心思,稍加培养,一定可以唯自己所用。 “王妃,该换药了。” 巧儿的一道声音将屋内的两人惊醒,舒清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托盘中放着的剪刀、细针、镊子等东西,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王妃,奴婢必须将您脚上的痂壳去掉,再将脓完全挤出去掉,等里面的肉芽长好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疼痛,王妃暂且忍耐一下……” 千萍一边将舒清脚上的绷带去掉,又拿温水混着药物将舒清的脚底进行了清洗,舒清忍着疼痛,急忙将头扭到一旁,转移视线。 棉布在舒清脚掌轻轻划过,一会儿温凉、一会儿疼痛、一会儿又痒痒的。 舒清感到心中一阵荒芜,朝着窗外看去,本想用外面的风景来填饱自己紧张的心情,却是看到了一个她以为不会出现在这儿的人。 那人一身黑色锦袍,有着倾世的妖魅容颜,他眉目如画,唇色如婴,肤色如雪。 他眉头紧蹙,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不见底的星眸中此时一抹心痛划过。 他双手负于身后,看到舒清看向他,并未慌忙,眼中的心痛早已消失不见,反之出现在眼底的是一丝淡淡的寒芒。 舒清心中莫名一痛,嘴唇微微哆嗦,却见那人已经转身,不知何时,已经推开屋门,大方的站在自己面前。 “嘶!” 突然,一阵通体的疼痛自脚底传来,舒清抬头去看,却见巧儿正将镊子放在火上烤着,她通体发颤,急忙闭上双眼,一滴眼泪也从眼中滑下。 “痛了就喊出来。” 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舒清睁开双眼,却见那人已经将她揽在怀中,用他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刻意不让她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呜呜……” 也许是这几日太过压抑,也许是终于找到了倚靠的肩膀,她反手攀上了他的背部,紧紧的靠着他。 “我怕……” 她以前,总是顽强的如同一个刺猬一般,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柔弱。 可自从这次被她抓回来后,她好像变了。 有时乖巧的吓人、有时竟对着他撒娇、也或者,会像现在一般,伏在他的肩上哭泣。 他紧紧的搂着她,这三日以来,他虽对她生气,但却还是不放心的每日来看她。 看到她因千萍要成亲而激动的掉眼泪、看到她与秋落,巧儿有说有笑、看到她坐在床上,满脸柔和的缝着嫁衣。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真情流露,让他痴迷、让他眷恋。 他的气也早就消了,只是别扭的不敢进来而已。 “有我在,不怕!” 他用力的将她揽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髓,这个小女人,这辈子是吃定自己了。 “滋!” 尖利的针尖在火上烤过,不及舒清准备,便早已插进了她脚底的火泡上,她疼的直掉眼泪,全身发颤。 “好了好了……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勇猛’的往炭火上走?” 看到她流泪,他的心仿佛针扎一般,一边轻声安慰着她,一般又暗自恼怒的看着巧儿,你就不会轻点? 巧儿无辜的眨眨眼睛,是她的错喽? “坏人!” 舒清一拳锤在他的胸口上,满面泪痕的看着他,看到他嘴角一抹戏谑的浅笑后,又急忙低下脑袋,害羞的钻到了他的怀中。 “呼!” 终于将舒清脚底的腐肉那些给清理完后,几人都已大汗淋漓。 舒清哭的最凶,也哭累了,迷迷糊糊间竟在皇甫擎睿怀中睡着了。 舒清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人,无奈的撇了撇嘴,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红色的嫁衣、红色的锦缎、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盖头、还有红色的苹果。 舒清满脸温柔,笑着替千萍打理着发丝。 “平安果,平安果,一生一世,平平安安;盖上红盖头,嫁得如意君,生生世世长幸福!” 精致的妆容,繁琐的发鬓,舒清笑着拉起千萍,将苹果递到她的手中,而后又亲自替她盖上盖头。 似幸福,却也有不舍。 “小姐,奴婢舍不得您!” 千萍紧紧牵着舒清的手,眼泪不由自己控制一般从眼中滑落。 “傻丫头,大喜的日子,还哭哭啼啼的。” 舒清小心的替她擦着眼泪,可自己也忍不住,泪水竟也夺眶而出。 “王妃,王妃,快让新娘子出来,新郎来接新娘了。” 外面吵吵闹闹,鞭炮声四起,千萍哭的更加厉害,拉着舒清的手就是不放开。 “小姐,奴婢……”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如今你是我舒清的妹妹―舒萍,不得再自称奴婢,来,叫声姐姐!” 舒清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为了让千萍身份更加高贵,舒清早已认了千萍为妹妹。 千萍看着面前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姐,哭的如同泪人一般,她慢慢后退一步,笑着跪了下来。 “舒萍谢姐姐多年的照顾,舒萍虽然嫁人,但舒萍的心一直与姐姐在一块。舒萍给姐姐磕头了……” “来,丫头,快起来。” 舒清急忙将千萍拽了起来,而后将她的盖头盖好,交给旁边的喜娘。 “你只是嫁到慕府,又不是不能回来了。快走吧!烦了姐姐这么多年,从今以后终于不用烦我了,快走……” 她一边向喜娘使眼色,一边推着千萍,眼中满是喜悦,只是嗓音中满是哭声。 她是为千萍开心,可心中却也是真的不舍。 从小到大,她身边真心对她的人本就不多,唯有千萍,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可今日,她也嫁人了,也离开了她的身边。 她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傻丫头,姐姐希望你一生幸福安康!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她的地方 便是幸福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师兄,凝烟想和你谈谈。”夜色正浓,天空明月高高挂着,皇甫擎睿走到清水苑外,便见容凝烟托着腮帮,一人坐与台阶上。 皇甫擎睿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日的小丫头似乎与往日不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也不知为着什么事情烦恼。 “师兄,你幸福吗?” 小丫头话一出口,皇甫擎睿便觉得刚才的点头是个错误。 这炸一抛出这么一个如此高深的问题,当真是惊着他了。 “摁?” 他眉头紧蹙,疑惑着转头看着她。 “师兄只用告诉凝烟幸福还是不幸福。” 容凝烟亦转头看他,只是往日明亮的双眼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别人读不懂的忧虑,皇甫擎睿看着这样的她,也知道她是认真的,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了。 风呼呼的吹着,月亮依然普照着大地。 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许久,低沉却也坚定的话语从那个男子的嗓中发出:“幸福!” ‘幸福? ’容凝烟低低的问着自己,眼中慢慢凝上了一层水雾,却依然不死心。 她仰着头,轻轻一笑,将眼泪全都缩了回去:“是因为有清姐姐,所以师兄才幸福吗?” “嗯!” 他点了点头:“有她的地方,便是幸福!” 他转过头去,看着屋内依然亮着的灯光,想着那个时而倔强、时而听话、时而撒娇的女人,眼睛亮的惊人。 “师妹以后也会碰到那个让你觉得幸福的人。” “是吗?” 容凝烟站起身来,闷闷的声音渐渐在风中消散。 她似乎在问着自己,可眼睛却是不自然的飘向了皇甫擎睿。 “是!” 他点了点头,认真的答道。 “师兄说会,那便会吧!” 手指划过眼角,悄悄将泪水擦拭。 ‘师兄,那个能让凝烟幸福的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可凝烟,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了。 ’‘师兄,你曾说过,不是你的东西,你抢也抢不到。 清姐姐是你爱的人,凝烟便不会与她抢你。 只是,你要幸福。 ’“师兄,凝烟想家了。” 她看着面前男子英俊的面孔,似乎想将他刻在心里,可片刻后,她又低下了头。 “师兄,凝烟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你现在的样子,虽然也很帅,可是却不真实。” 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只是有一句话,她并未说出来:‘那时候的你,只属于我,而现在的你,却是属于她的。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城外见到他的模样。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目光却始终看着那个女孩。 那时,他的容貌便已经发生了变化,可她却还是一眼便知道,那是他。 她是公主,那么多女孩羡煞着她的身份。 从小,凡是她喜欢的,父皇母后都会帮她得到。 可唯独他! 她可以用她的身份逼他娶她,在来天泰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自从看到他对舒清的宠爱之后,她知道,她错了,她办不到。 “丫头,想回家便回去,想师兄了便来天泰找我。师兄别的没有,但还是能养的起你的。” 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可他却无法给她回应。 “丫头,回去后,自己给自己则一个如意郎君,他可以不帅、可以不优秀,但他一定要对你好。” 他宠溺的刮着她的小鼻梁,她仰着头,泪水早已遍布脸上,可她却倔强的不去擦,只笑着答道:“好!” 屋内蜡烛突然熄灭,皇甫擎睿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女子,默默阖上双眼:“凝烟,师兄希望你也幸福。” 当皇甫擎睿摸黑进入屋内时,便见那人似乎侧身躺在床上,他嘴角溢出一抹柔和,悄悄朝着她走了过去。 “清儿……” 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脸庞枕着她垂在枕头上的发丝上,温柔的叫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 女子冷清却也带着质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旁,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却依然未有放开她。 她这几日一直神经兮兮的,时而温柔、时而撒娇、又时而闹脾气。 他以为她是因为脚疼的原因便一直没有在意,只是轻声回道:“本王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儿?” 他深深的吸着她发丝中的幽香,满脸陶醉,安然的闭上双眼。 暗夜下,女子的双眼发出诡异的红光,她的嘴角渐渐绽放一抹笑容,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得可怕。 “夫君,你爱我吗?” 她慢慢转过了身,长长的头发被他压在头下,可她似乎未有感觉到疼痛。 “清儿,你怎么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的不正常。 他急忙想要下床将灯燃上,却见她用力的将他拽在怀中。 “夫君,你爱我吗?” 还是那句似乎很温情的话语,可从她的嘴中发出,却是那么的僵硬与虚假。 一层薄汗从皇甫擎睿身上散出,他一个激灵,一边小心的坐起身子,一边轻轻起唇,慢慢回道:“爱!” “是吗?” 黑暗中,女子妖媚的玩弄着自己的发丝,红唇微张。 她呵气如兰,一阵幽香喷到他的脸上。 她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竟然烫的烧人。 皇甫擎睿紧蹙着眉头,似乎被她所吸引,竟慢慢的朝着她的唇吻去:“夫君只爱娘子,不是吗?” 他的嘴贴在她的唇上,与她的红唇摩擦。 他慢慢攀上她的后背,手掌在她的后背摩擦,隔着衣服,他竟还能感到她滚烫的身体。 他一个俯身,撬开她的贝齿,对着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眸中光芒一闪,激烈地回应着他。 ‘没错,是她的气息。 ’他在心中默念,她似乎陶醉的闭上了双眼,他一边吻着她,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两人的身子向床边挪动。 “既然爱,那便……” 他一个闪身,一把推开了她。 “便……去死吧!” 她猩红的双眸缓缓张开,诡秘一笑,已将匕首插在了他的心口。 他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间发疯的女子。 丝丝血迹从匕首旁涌出,他满脸痛苦。 刚才她虽觉得她不正常,对她加了小心,但却是未有想到,她想要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吧!去死吧!” 她如同一个寻仇的厉鬼一般,衣抉飘飞,赤脚向床下走去。 她声音阴森的可怕,全身似乎都涌动着黑暗的气息。 他忍着剧痛,却是一个不小心,狼狈的坐到地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不会认错,那是她,那一定是她。 可她如今为何会是这种模样? 他刚才刻意吻着她,就是想要知道那是不是她。 他对她的气味太过熟悉,所以他虽然加了小心,可也没想到她会拿匕首刺向他。 其实,若她想杀他,她可以有很多种办法的。 可她当初既然已经选择逃离的办法来躲避他,为何现在又要杀他呢? 对了,她全身滚烫,她双目赤红。 大夫说过,她体内似乎有一丝强劲的脉搏。 她这几日行为怪异,时而傻笑、时而凶狠、时而对他不屑一顾、时而将他抱的紧紧的。 “呵呵,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头发散落,月光照耀下,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她低头俯视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任他蹂躏的蝼蚁一般。 她手伸向那把沾血的匕首,他抿着嘴唇,悄悄向后挪动着身躯,却是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你……你到底是……谁?”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仰头看着她,手掌似乎抓到一个桌脚,他再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翻去。 “不自量力!” 她冷声嘲讽,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竟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清儿,清儿,你看着我……” 他艰难的吸食着周围渐渐微弱的空气,看着她发红的双眼,大声的嚷道。 “哈哈哈……” 她不理不睬,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双眼贪婪的看着一直往下滴着的鲜血,手掌已向着那把擦在他心口的匕首抓去。 “鲜血,美妙的鲜血……” 她痴痴的笑着,匕首被她轻轻的向外拽着,他全身一阵痉挛,疼着冷汗淋漓。 “呵,好玩……” 她如同一个找到玩具的小孩一般,声音竟透着些许的愉悦,甚是清脆。 他忍着剧痛,看她将匕首拉出又塞进去。 嘴中溢出一口一口的鲜血,一种眩晕的感觉传来,他努力握紧拳头。 刚才他舍不得打她,可如今他若再不反抗,他似乎就要死在他的手中啦。 他不怕被她杀死,可他也不想像如今一般死的不明不白。 她一定是被谁控制了,若是她将来醒了过来,知道了是她亲手将他杀死,她是不是会后悔的死去? 空气越来越稀薄,鲜血越流越多,心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近乎麻木。 他艰难的抬起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看着玩的开心的她,一掌就要对着她的后颈敲去。 “彭!” 门一把被一人撞飞,他的身子终于从她手中脱落。 她瞪着赤红的双眼,那人一伸手,一巴掌便对着她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是蛊虫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女子一脸急切,急忙将他撑在怀中。 “清儿……” 他伸长手臂,看着她嘴中喷出一口血雾般朦胧的鲜血,向断翅的燕一般,向地上倒去。 ……全身如同散架一般,似乎是她多会透支了体力。 心内一阵剧痛,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干,可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叫出声来。 “王妃,你醒了?” 她迷茫的睁开双眼,眼前是她熟悉的床惟,还有巧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怎么了?” 她疑惑的问道,称起手肘,本想要起身,可……“哗啦啦!” 一阵刺耳的响声,冰冷的锁链与他的肌肤发生碰撞,娇嫩的皮肤被锁链一层层的磨破。 “嘶!” 手腕处一阵发热,火辣辣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将她锁住的铁链,动了动脚,情况怕是与手腕处无二差别。 “怎么回事儿?” 她抬起头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中一片阴霾,满是质问。 “王妃问您自己吧!” 巧儿依然冷漠的站在一旁,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不屑。 昨晚,当她踏进屋中时,那副场景,她今生都无法忘记。 皇甫擎睿被容凝烟抱在怀中,他的心口鲜血淋漓,他嘴角不时冒出鲜血,他的眼睛几近灰蒙。 但他的眼神,他伸出去的双眼,却是眷恋的朝着那个方向,那个女子倒地的方向。 那一刻,她惊慌了,她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女人。 可是,他却阻止了她,他用他最后的力气,他艰难的张开自己被鲜血覆盖的嘴唇,交代她,好生照顾舒清。 她咬着牙,泪眼婆娑,却狠狠的点了点头。 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娇弱的容颜,看着她质问的眼神,她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她舒清凭什么? 自影风阁成立之初,她便跟在皇甫擎睿身边。 她默默的喜欢着他,拼劲全力完成他交代的每一个任务。 她从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中脱颖而出,只为让他注意她一眼。 后来,他是注意到了她,他让她在他身边贴身侍候,他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她。 她心中喜悦,她也彷徨,她发誓,除非她死,否则绝不会让他受任何伤害。 可,她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喜欢她、他欣赏她,可那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她的忠诚。 他将她派到他最爱的女人面前,她沉默着点头,她跪地下拜。 为了他,她奉一个女人为主。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终归只是一把利器,她只是一个能守护主人安全的冰冷杀手。 是,她所有的付出都不要回报,因为她是属下,他是主人。 可她却不允许他受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更加不能允许这个伤害了他的人如今还能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 “告诉我!” 床上的女子,那么无辜。 哼! 她舒清何必如此虚伪? 她大睁着双眼,仇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怎么不去死?” 她咬着牙,一俯身,对着她的脖颈一把掐了过去。 “住手!” 是那个男子虚弱的低呵声,巧儿遗憾的收回了手。 她多想大声的质问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 为什么? 她那么伤害你,你竟还如此宠她,一点儿委屈也不让她受? 可她不敢,她怕她问了,连最后守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爱的太过卑微,可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锁链是怎么回事?” 他被容凝烟搀扶着,卧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目光却直直的看着贴在女子身上的锁链上,眼中满是疼惜。 他虽然虚弱,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好几倍。 可他多年在巧儿她们心中形成的威势,却是让他们不敢回答,全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巧儿?” 一声质疑,巧儿悄悄抬起了头,可在对上他的目光后,急忙惊得低下了头。 “胆子都肥了嘛!” 他手指在光洁的软榻上摩擦,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巧儿心神一颤,知道他已经生气。 她踏前一步,正想认下此罪,却见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此事是属下所为,王妃昨晚伤及到主子,属下担心她再做出什么伤及到大家的事情,所以才会用锁链来将她捆绑起来。属下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求主子责罚。” 慕鸿达跪与地上,嘴上虽说着认罪的话,可语气却满是不在乎。 而舒清,自从看到他白色里衣外渗透出来的鲜血后,便早已呆若木鸡,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干……’血红的鲜血涌入她的眼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幅幅场景穿刺到脑海中。 “不……不……” 她手捂住脑袋,如同一个溺水中的人一般,大叫着摇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红色的血海在她脑中翻腾,那诡异的笑声,那锋利的匕首。 “啊!不,不是真的……” “清儿,清儿……” 耳边是他的急切的低呵声,她不知道她在哪儿,她不知道她是谁。 “你是谁?” 她睁着血红色的双眼,疑惑的问着。 “清儿,你醒醒,你醒醒,是我啊!” 他心口的伤是那么的痛,可都不及她如今的样子带给他的伤害。 “巧儿!” 皇甫擎睿一声厉喝,巧儿不敢怠慢,急忙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腕处:“脉象紊乱,体内似乎有好几道力量在冲击着她的神经,不像中毒,应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只是,到底什么是刺激她的源头呢?” 她皱着眉头,自问自答。 前几日便察觉出她脉象不正常,可当时看她身体并无二样也就没有在乎,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似乎她在哪儿碰到过。 “到底该如何治疗?” 皇甫擎睿看着她再次充血的眼睛,心口仿佛撕裂一般。 昨晚当大夫替他将匕首拔出来以后,他便虚脱了,陷入了昏迷。 今早醒来,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就是要挪动身躯来这儿看她。 可他刚到,便看到巧儿想将她掐死的场景,又看到她手腕上刺眼的锁链。 他呵斥众人,思绪不稳,本就牵扯到伤口,如今又看到舒清这样,他急忙捂着心口,额头上更是冒出豆粒般的汗珠。 “我,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巧儿手撑着额头,急的全身冒汗,她嘴咬着手指,到底在哪儿碰到过这种情况呢? 在哪儿? 在哪儿? 她急的团团转,屋内众人也都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就在众人耐心都要消退之时,在皇甫擎睿要找其他大夫看看时,巧儿突然眼前一亮:“蛊虫!蛊虫,是蛊虫!” 她想起来了,上次舒清身中蛊毒之时,也是脉象紊乱,与今日的情况有些相仿。 只是上次她能肯定是因为她见过上次舒清的那种病症,可这次这种,两眼充血,莫名发疯的症状,她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又想起当初为舒清诊脉时那一道强劲的脉搏,当时只想着她身上手什么异物,现在却是一切都说的通了,是蛊虫。 她体内的那个东西,是蛊虫。 蛊虫能控制人的思绪,能让人发疯,向中毒一般。 只是,上次她中蛊是秀儿所投,这次呢? 对了,秀儿! 她猛然抬起头来,便见皇甫擎睿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 不用皇甫擎睿吩咐,她一个闪冲,便向浣秀阁奔去。 慕鸿达也突然醒悟,紧跟她之后,匆匆离去。 “主子,逃了,秀儿逃了。’一刻钟后,慕鸿达气喘吁吁的跑回清水苑中,对上众人希冀的目光,他愧疚的低下了头,垂头丧气。“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将她找出来……咳” 皇甫擎睿一声大喝,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如大虾一般缩着身子,大喘着粗气,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容凝烟急忙走到他的身旁,一边替他抚着心口,一边接过秋落递过来的水,递给他。“谢……谢谢……”容凝烟替他抚着心口,满脸尽是担忧。她看着床上呆呆靠在墙角的女子,心中长叹一口气。为什么要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让我再次看到你受伤,你让我如何再放心,如何还舍得?“鸿达,你传信给灵儿,先将王妃最近的状况告诉她,先判定她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毒。还有,将秀儿的身份再给本王查一遍,本王必须清楚,她为什么懂得这些巫蛊之术!”当巧儿回来重新将皇甫擎睿伤口包扎后,他再次侧躺到一旁的软榻上,擦着冷汗,有条不紊的开始吩咐。“还有,向朝廷告假。将本王的所有东西都搬到清水苑来,并将王妃手脚上的锁链解开。”“王爷!”包括慕鸿达、容凝烟、巧儿,几人急忙开口阻止。却见皇甫擎睿疲累的抬起手来,冷声说道:“本王这次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是看在你们还算衷心的份上。即刻照本王所说的话去做,否则别怪本王不念主仆之情。”此话一出口,几人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只是低着的脑袋下,却是满满的不服。 第一百六十章 今生你还在我身旁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夜幕再次降临,屋内烛光正亮。舒清头疼的睁开双眼,只见桌旁倚着昏昏欲睡的容凝烟。 她费力的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她的手腕处光秃秃的,锁链早已消失不见。 她心内一笑,激动的下了床,眼睛余光却是不小心看到了软榻上躺着的那人,她不确定的揉揉双眼。 ‘没错,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赤着脚丫,轻轻的走到他的身旁,烛光照耀下,他的脸上一阵柔和。 沉浸在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似乎正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舒清撑着下巴,迷恋的看着他,看着他安睡的模样。 看他如同小孩一般,此时没有戾气,没有锋芒,只有淡淡忧伤。 “磕!嘶!” 容凝烟本来睡得正香,却因一个不小心,头给狠狠的撞到桌沿上,她迷惑的捂着自己的额头,突然看到舒清竟然趴在皇甫擎睿身旁。 “你在干嘛?” 她压低声音,一个闪身,便已经冲到舒清身旁,一把将她拉到身旁。 “我……” 舒清无辜的看着对她满脸警惕的容凝烟,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凝烟,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 容凝烟语气微冷,将舒清拉到床上坐下,而后搬了个凳子,大大咧咧的坐在舒清的面前,目光却是一刻不停的盯着她,唯恐她再哪根筋不对,突然从哪儿掏出个匕首来。 “凝烟,我只是想要喝口水。” 舒清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将她当坏人的容凝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等着。” 容凝烟转过头去,匆匆从给她倒了杯水。 “给!” 她一把将水杯递给她,满脸不善。 “我……” 舒清无奈,轻抿一口手后,将杯子放到身旁。 “凝烟,能告诉我昨晚还有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 她轻轻将容凝烟的手拉了过来,而后说道。 容凝烟看着她,不语。 “凝烟……” “公主……” 她乞求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语气微微伴着撒娇。 容凝烟看她脸上似乎还有她昨晚捆过去的掌印,微微低下头,这才对她讲起她昨晚疯狂的举动来。 “这么说,我又中蛊了?” 舒清双腿交叉的坐与床上,头枕在手上,满眼尽是苦恼。 “清姐姐也不必担心,刚才不是说了吗?师兄已经派人去追秀儿了,也已经让人去给什么灵儿送信了,不会有事的。你看,现在你不就好好的吗?” 容凝烟终归是个善良的女孩,虽说她自小便见惯了宫廷的黑暗,但她却从小便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像宫廷中的那些人一般,整日心中装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她看舒清这样无精打采,甚是苦恼的样子,不免出声安慰。 “我没事!” 舒清再次拉过她的手,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 “只是,又要麻烦灵儿了。也不知她如今到达东疆没有,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她过的可好?墨冉是否喜欢她?她是为了我才离开的,可是,若是她知道,她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她会不会后悔?” 舒清看着窗外,痴痴的说着。 那个总爱穿着一身绿装的丫头,为了她,连她的幸福都牺牲掉了。 她说,她想要换一种活法。 可她那么了解她,又怎能不知道她那只是一种推脱呢? “墨冉?灵儿?你们所说的灵儿不会就是天泰的七公主吧?” “是她啊,怎么了?” 舒清看着渐渐变了脸色的容凝烟,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我来天泰的路上有幸看到她一眼。” 容凝烟急忙低头,躲闪着舒清关怀的目光。 她如何敢告诉她,墨冉曾经去过南楚,竟然还向她表白过。 听舒清的语气,皇甫灵在她心中应该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她暗皱着眉头,两手捂着脸庞。 天呐,灵儿,看在一面之缘的份上,你一定要将墨冉给拿下,我可不想再被她纠缠了。 看着面前举止怪异的容凝烟,舒清莫名的摸了摸脑袋。 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 “哈,呵呵!” “凝烟,你没事吧?” 舒清一把将她的手给拉开,摸摸她的额头,正常着啊! “清姐姐,你和我说说灵儿的故事吧!” 容凝烟从凳子上站起,一把坐到舒清的旁边,抓着她的藕臂,撒娇的说道。 舒清轻轻将容凝烟头放在她的肩上,红唇轻启,想着那个绿衣精灵。 “她呀!或许在你们南楚没有名气,但在天泰,却是众所周知。她与你身份一样,都是一国公主。她与你也很像,爱穿绿色的衣服,都是那么的单纯。” 舒清脸上满是笑容,轻轻的诉说着她的故事。 “但她其实没有你幸运,你是在你父皇母后的守护中长大的,从小便不缺关爱,而她,却因脸上胎记的原因,从小被众人嫌弃。” 她摸着容凝烟的秀发,为她从小的不幸感到伤心。 “她从小孤独寂寞,没有人陪她说话。四岁那年,她被宫外的一个老巫带走。从此,她的生活中,便只剩蛊虫与毒物。那年,她十三岁,回到宫中以后,母妃遭人毒手,她怒火冲天。一夜之间,用所学蛊术,将杀害她母妃的人斩杀殆尽。那晚,她的凶名便传到外界,从此以后,人们提到她时,也总是莫名的胆寒。” “她与她母妃的感情很好吗?还有,她的父皇,难道都不保护她们母女吗?” 容凝烟仰着脑袋,小声的问着舒清。 “傻瓜,每个帝王都有着许多的妃子,他会宠一个女人,也或许会爱一个女人。但其实,当他们开始宠、开始爱那个女人的时候,随之便会给那个女人造成伤害。那个女人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能护得了她一时,却不能护了她一辈子。” “那就没有例外吗?” 女孩天真的看着她,舒清摇头低叹。 “怎么会有例外呢?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帝王更是要冷清绝爱,而女人,本就只是他们解决欲望与传宗接代的工具。或许,有人会有幸碰到一个痴情的帝王,可当爱情与权利发生冲突时;当所有人都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又有几个男人,会选择前者?女人是一个懂得牺牲、知道牺牲的物种。可男人,大多却是会踩着她们的肩膀,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而后,他们理所当然的左拥右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 舒清看着面前的烛光,眼中满是淡然与无谓。 她知道,若是她的这段话被流传出去,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但她却想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将这个事实呈现在人们的面前,不为自己,只为女人。 “凝烟,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是如何看待男人与女人的,但我舒清却从来没有想着靠男人而活。只是,人生无常,我不会想到我的生命中会出现他,她是我的劫、我的难。我知道,你们心中大都觉得是我对不起王爷,我也不想做什么争辩。只是,遇到他我无悔,爱上她我也不怨,可若是有下一世,我却希望,我们再不要有纠缠。” 她的眼睛亮的惊人,比宝石还要璀璨。 容凝烟靠在她的肩上,已安然闭上了双眼,只是,软榻上的那人,却是睁开了眼,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耳中。 “清儿……” 他低低的叫道。 舒清转头看着他,眸中却没有半点惊慌。 她将容凝烟放到床上,而后走下床,蹲在他的旁边。 他眷恋的抚上她的脸颊:“清儿,我不管有没有前生与来世,我只知道,今生你还在我的身旁。” 他说的是那么的动情,她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心口一阵火热般的疼痛,可她却不愿放开他的手。 只是轻轻的笑着,笑着……“清儿,我从来都知道你的不同。世间男儿大多都薄情寡义,但我皇甫擎睿却敢向你保证,我必不是那大多数。” 他拉着她的手,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可他的,却也滑落下来,湿了枕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是啊! 她有幸,能遇到一个对她如此痴情般的男子,满足吧! 让过往都烟消云散,让他们活在当下吧! “你知道吗?灵儿所嫁之地如今是女皇当道,那儿没有男尊女卑,那儿强者为尊。男女皆可当官从商,谁的本事大,谁便当家做主。所以,清儿,再不要自责。她终有她所要走的路,这次就算她不嫁,以后说不定嫁的更远。” 他再次起唇,轻声安慰着她。 “若有机会,将来我与清儿游遍沧澜的大江南北。我们去南楚看雪、去沧漠看沙、在天泰看江河湖海、去东疆看女人当官。你不喜欢官场,我便辞掉官职,我们一起盖个草屋,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我们生一堆的小宝宝,我们看着他们长大……” “噗!” 他还未说完,可她却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喷洒到他的衣物上。 她心口巨疼,眼底的泪还未有干,嘴角的笑意也是那么的灿烂。 第一百六十一章 舒浅到来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儿……”他凄厉的叫着,如同猿之哀鸣。容凝烟睁开朦胧的双眼,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急忙起身喊人。 “给灵儿的信送过去了吗?” 一刻钟后,当众人重新将两人安置好后,皇甫擎睿声音疲倦的问道。 只是他的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今早便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算日程,公主应该刚到东疆不久,如今事情也比较多,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回信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慕鸿达低着脑袋,低声回道。 “可如今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这一刻,他真的觉得束手无策。 “本王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鸿达,你去宫中请一些对蛊有一定研究的太医,让他们过来与秀儿一起研究。还有,大隐隐于市,在民间也可征集一些名医,不过未免有鱼目混珠之人,在他们见王妃之前必须先经过秀儿的考验。” “主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点,毕竟……” 慕鸿达低着脑袋,脸上一阵为难。 “本王向你们说过多少次,王妃的性命与本王一样重要。何况,本王给自己的王妃看病,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慕鸿达,你马上通知影风阁办理此事,否则从此以后你便不必待在本王身边了。” 皇甫擎睿语气不善,只是慕鸿达的担心他心中清楚,如今皇帝本来就对他有意见,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舒清的事将场面搞得这么大,确实不太好。 可相对于舒清的生死而言,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想想刚才舒清喷出鲜血的瞬间,他心中的那抹惊慌与害怕。 他不敢想象,若是舒清真的离开他的生命中,他会如何。 或许他不会死,但他会生不如死。 没有她的生活,没有乐趣,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皇甫擎睿因为伤势的原因,也因为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受伤,只得应大家的请求,搬离了清水苑。 “王妃,您将您昨晚吐血前的感觉向奴婢说一下。” 舒清在第二日早上便醒了过来,她摸着还有着轻微疼痛的心口,看着巧儿,红唇轻启:“其实刚开始我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映,只是在王爷说了一些让我感动的话后,我的心里便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心口也慢慢疼痛了起来。我不想让他担心,便一直拼命忍着,想着过一会儿或许就会好点了,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吐出血来。” “是在王爷对您说了情话以后?” 巧儿眉头紧锁,就是想不出其中的内里,只能先给舒清开了一些平心静气、补血的药物。 而在此时,府外竟是走来一个身怀六甲的漂亮妇人。 她身穿淡红色的宽松长裙,在侍女的搀扶下,一脸温婉,小心的从轿子上下来。 “不知这位夫人来王府何事?” 门口守卫走向轿子,不温不吭的问道。 “常德,这是宫中的淑妃娘娘,听闻王妃身子不适,特来看望。” 方婶从人群中走出,她在王府也待过一段时日,正巧认识这名守卫,便出声说道。 “喔!原来是淑妃娘娘,请娘娘先随卑职进来,卑职这就去通知王爷和王妃。” 常德向另一名侍卫招了招手,对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恭敬向舒浅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浅默默跟在常德的身后,一路上都观察着打理的井然有序的王府。 ‘这便是姐姐生活的地方吗? ’其实相较于皇宫,王府虽少了繁华,但也多了一抹优雅,少了一份压抑。 若是在寻常家里,姐姐妹妹关系要好,便会经常去各自的家中串门,可她,竟然是第一次来到王府? 幸好她及时的幡然醒悟,知道了人生除了爱情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要不然,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踏足王府,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开,后悔终生吧! “娘娘有着身孕,竟还不辞辛苦跑到这王府来,皇上也是,都不管着娘娘吗?” 舒浅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是突然听到舒清责备却也关怀的声音。 她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子,一场病痛,让她弄的如此瘦弱,仿佛随时便会被风吹倒一般。 可即使这样,她还在一收到消息后便出门迎接她,她一脸惊喜与感动,快步走到她的身旁,与她相伴着向屋内走去:“外面风大,姐姐生着病,怎还如此任性?” 舒清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舒府破败以后,她的心性变了许多,也明白了这一生她最最割舍不下的便是亲情。 “快坐!” 舒清将舒浅拉到软榻上坐下,亲自给她沏了壶茶,而后一使眼色,屋内众人一一退去,只除了方婶。 “今早我从皇上那听到你生病的消息后,便急忙求他让我出宫,并带来了太医院这些比较有名望的太医,一会儿让他们都给你诊诊脉。” 舒浅接过舒清递过来的茶水,放到旁边,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浅儿,舒府落败后,你是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虽生着病,也很是想念你,可你怀着孩子,还是不应该这么鲁莽的就跑出宫的。” 看着舒浅隆起的小腹,在看看她眼底隐隐浮出的黑眼圈,舒清心疼的说道。 她怀着孩子,本就劳累,一边要争着皇甫擎旳宠爱,一边还要防着后宫那些人的陷害。 其实,她还要比她小一岁,她真担心,有一天她会撑不住。 那些繁华光辉的背后,她付出的却几乎是她的生命,不知道到底值不值? “姐姐,浅儿没事的。浅儿也是经过了皇上的许可的,倒是姐姐你,一定要注意保重身子。” 舒浅眼角微微湿润,却是笑着回道。 其实今日,皇甫擎旳本来是不让她出宫的。 最近,因为孩子的原因,他对她还算宠爱。 可她太过担心舒清,若是舒清不是生病太过严重,皇甫擎睿也不会让宫中给派太医啊! 所以,她便只能对皇甫擎旳说,她是为了舒清手中的钥匙才出来的。 如今看到舒清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碍,她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只是,当时,她对皇甫擎旳说了那些话以后,她心中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希冀的,可当看到那个男子眼中散出的光芒,看到他几乎没有再犹豫便答应了她后,她只能状若欣喜的道谢。 原来,在他的心中,权利永远是高过她的。 她一直清楚的一个答案,却总还是要反复的试探。 到底是她太傻,还是他太过无情。 “我知道!” 舒清点了点头,她倒是想要保重身子,可也耐不住别人一次次的下毒吧! 想来,那日灵儿离开时,便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小心秀儿。 ’只是当初,一心沉浸在她离开的悲痛中,并未在意。 若是她早点小心,是不是便不会出现这些事情,皇甫擎睿不会受伤,一切便都可以防范与未然了。 对了,灵儿是如何知道秀儿要害她的? 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舒清不敢再想,急忙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 “浅儿,如今你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肚中的孩儿,让她免受伤害,至于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 舒浅微微点头,猛然惊呼:“对了,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姐姐的。” “你说。” “姐姐还记得曾在禁地中遇到的那个疯婆子吗?” 舒浅眼露愧疚,本不愿说起此事,毕竟她当初因为这事让舒清吃尽了苦头,可她又觉得有些秘密舒清还是该知道的。 “你是说皇上的奶娘。” 舒清想起那个眼窝深陷的疯子,便一阵心悸。 皇宫还当真是个可怕的地方,能养出那么多‘怪人’! “对,是她。姐姐一定以为当初是我杀了奶娘而后才陷害你的吧?” 舒浅虽说的是问句,可语气中满是肯定。 舒清沉默,当初她们将彼此看为劲敌,有那种想法也很正常。 “其实那件事我当初是受了皇上默许的。” “皇上?” 舒清一阵惊呼,这件事情为何又与皇甫擎旳扯上了关系。 “是啊!姐姐,我虽然是皇妃,可当时我进宫没多久,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利。若不得皇上的默许,那件事情又如何能顺利进行?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初时是因为爱他陷得太深,如今却是想抽身也抽不出来了。” 舒浅语气中满是悲哀,当初怀着希望的一桩婚姻,到头来也只是她一人的幻想。 曾经那个信誓旦旦对她发誓,要护她一世周全的男子,其实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情;曾经她以为有着那个男人的爱,她便拥有的全世界,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怎么会这样?” 舒清心中也是一阵心悸,这个男人,心机竟如此深沉? 若她没记错,当时她刚确定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便是破庙中救他的男子。 那时,她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他的身上,他不会看不到,可他为何还要通过他人之手来陷害她?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咒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还是说,他只是想在最后拉她一把,让她明白她的重要性,让她将他当成她一生的依靠? 只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可不说,他有着险恶的用心,只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吸引着他的呢? 又有什么是值得他利用的? “那后来奶娘的死,有到底是谁人所为?” 舒清可不会傻不拉叽的相信那奶娘是误食了什么毒草而死的,那些骗小孩的鬼话,在宫中生活的那些人精,估计没有一个相信的吧!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有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奶娘的死一定与皇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奶娘或许知道皇上的什么秘密,或许奶娘就是皇上派人杀的也未可知,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对了,这件事情当初是皇后审理的,或许皇后也知道一些情况。” 她清了清嗓子,润了口水,接着道:“皇上虽然在宫中权利最大,但他也不是就能为所欲为,他也需要别人的帮助,也需要棋子,我不知道皇后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想来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的。” 听完舒浅的分析,舒清暗暗点头。 也许是旁观者清的原因,她说的这些她以前竟未有想到,如今乍一听到她如此分析,也觉得甚是合理。 只是,那奶娘到底知道什么秘密呢? 她那天的两个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叫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一个? 舒浅知道的毕竟有限,而这件事有压在她心里让她颇不舒服,看来,她是时候找商宛瑶一趟了。 如今她们已经把话挑明,有些问题,她也可以堂而皇之的问了。 舒浅因为怀着身孕的原因,说了会话便犯困了。 舒清本来想让她先回宫休息的,可她却硬是要等到那些太医为舒清诊过脉,问清楚情况后才离开。 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舒清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她一边埋怨舒清不早点告诉她,一边又哭哭啼啼,抓着舒清的手,让她一定要找到害她之人,将她碎尸万段。 舒清笑着点了点头,将她送出去后,便见那些太医与巧儿讨论的热火朝天。 她也听不太懂,便一人躲在房中,想着舒浅刚才给她所说的事情。 下午,又来了几名大夫来给她诊脉,可依然没一个人想出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 苑内人越聚越多,一个个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七嘴八舌,甚是闹哄。 她便只带着秋落,悄悄溜进了皇甫擎睿的锦逸轩中。 再次站在锦逸轩的门外,看着院内开的正旺的迷迭香,舒清陶醉的闭上了双眼。 去年,她第一次踏进这儿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 当时,她便被这些花草吸引。 如今,时过境迁,她也不想追究他以前所思所想的那人是谁,毕竟谁没有个过去呢? 她悄悄走了进去,他的院中似乎总是那么安静,让她总是不忍打破那份安宁。 屋内,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也失了血色,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 “王妃来了?” 刘烟卉从床边站起,两眼哀伤的看着她。 舒清急忙低下头,突然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儿子,是她一直护在心中的人。 可她,竟然伤害来了他。 “母妃,对不起!” 她眼帘低垂不敢看她,对着刘烟卉屈膝便跪了下去。 “不怨你!”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扶了起来,她抬起头来,对上了她慈母般的神色。 “我们出去说。” 刘烟卉拉过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男子,向外走去。 “母妃!” 舒清轻轻的叫着,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挺喜欢这个如同幽蓝般的女子的。 自从母亲死后,她便在再没有享受过母爱,可直到嫁进王府。 她不像其他婆婆一般为难着她,因为儿子的痴傻,她甚至还给了她选择,允她一年之后离开。 她曾经以为,所有的爱,亲情、爱情都不会再在她身边出现,可嫁进来以后,她却每天都被感动着。 虽然刘烟卉也曾因为她让皇甫擎睿挨了板子而打过她,可如今想来,又有几个母亲能在那个时候保持理智? 如今,她已经将匕首刺进了他儿子的心口,她也问过巧儿,巧儿说,那伤口,若是再刺偏一厘,便会要了他的命。 可她都未有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打她。 “哀家知道,你也是中了蛊毒,身不由己。要说哀家不怪你,那是假的,可是,睿儿喜欢你,哀家不想让他伤心。何况,秀儿本就是他的人,要是追究责任,他也算是罪魁祸首。” 她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舒清:“所以,清儿,别再心怀愧疚了。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尽快解了你身上的蛊毒,让睿儿也尽快将伤养好。来年,也让哀家能抱上个大胖孙子。” 舒清抿嘴笑笑,却是笑出了泪花。 如今,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中,她确实不该再想其他。 人的一生,兜兜转转,浮浮沉沉,躲不掉,逃不过的,终归是那么几个人。 但那几个人,或许便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人要学会放下,学会淡忘,也要学会去爱。 “母妃,谢谢您!谢谢您让我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谢谢您的宽容与理解。舒清以往错了,一味的想着逃离,可现在舒清明白了,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舒清从今日起,会努力做好他的王妃,会是这个家的一员,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刘烟卉也拉过她的手,眼中也满满的都是感动。 其实,触动有时来的很是简单,生活有时也是这么简单,只是人们往往将这些想的太过复杂,而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风吹过,一袭花香吸入鼻中,沁人心脾,温暖着人心。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的有大夫来到王府,满怀信心的来,却都是垂头丧气的走。 众人压下心中的失望,一边等着皇甫灵的回信,一般找着一些有名望的大夫,也会翻些医书,奇门学说,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些有帮助的东西来。 “找到了找到了!”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四天时光后,巧儿一脸激动的奔到清水苑中,大声的嚷道。 “什么?” 众人团团将她围住,就连舒清也仰着脖子满怀希望却也忐忑的看着她,毕竟这蛊虫现在就在自己体内,想着身上有个这么恶心的东西,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这本书上有介绍说,有蛊虫者,名为情咒。是说这种蛊虫被下在人体内后,被下蛊者便不能对所爱的人动情,此为情!” “那咒呢?” 皇甫擎睿从外面走了进来,几天的将养,他身体底子好,所以已经有了一定的恢复。 “咒是说下蛊者已经在被下蛊者身上下了咒,被下蛊者会不由自己控制,失去理智执行下蛊者的某种命令。” “什么?” 众人倒吸口冷气。 原来那晚舒清发疯般的行刺皇甫擎睿竟是受了秀儿的控制,只是,秀儿一直跟在皇甫擎睿身旁,现在又是他的妾室,怎还能如此狠心? 皇甫擎睿暗沉着一张脸,当初就不该将秀儿这个祸患留下,如今不仅让他受伤,还让清儿受苦。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此蛊?” 慕鸿达在一旁急声问道。 众人急忙竖起耳朵,关键性的一步,也不枉众人忙碌这么久。 “没有办法。” “什么?” 皇甫擎睿一声怒吼,大声的喊道。 “这上面说无解,只能让被下蛊者远离使她动情的那个人,不然只要她动情便会吐血昏迷,越到最后,身体也会更加虚弱,直至死亡。” 舒清伸着的脖子渐渐缩了回去,眼睛也几近灰蒙。 她才决定,要融入这个家中,要与她的家人,不离不弃。 可上天竟又和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不能动情? 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谁会不动情? 若无情,那她可还算人类? 情咒,情咒,对爱情的诅咒! 一生一世冷清绝爱,一生一世远离对方,就算见了面,也不能动情,否则便会吐血,便会身亡。 好毒,这或许才是世间最恶毒的惩罚吧! “清儿,别担心,我们还有希望,灵儿,灵儿不是还没有给我们回信吗?” 皇甫擎睿急忙走到舒清身旁,想要抓住她的手,可突然又想起刚才巧儿的话,只能痛心的收回手去,站在远处,低声的安慰着。 “灵儿?” 舒清眼前一亮:“灵儿离开时,曾提醒我,让我小心秀儿,她一定是有什么办法,一定有,一定有的。” 她紧紧握着拳头,如今也只能让希望寄托在皇甫灵的身上了。 “大家不要沮丧。” 巧儿突然迈前了一步,朝着屋中众人大声说道:“最起码我们今日有收获,我们知道了王妃到底中了何蛊,我们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般随便的乱窜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还有时间,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我们给自己一些希望,给大家一些希望,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看着屋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子,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一般。其实不仅舒清,屋内的其他人也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巧儿,看着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巧儿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红晕,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我们都不放弃!”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巧儿激动的抬起了头,其他人也都收回目光,急忙附和。 “谢谢,谢谢大家。” 巧儿仰着头,脸上散发一抹自信的笑容。 其实刚才她说那句话时,也只是一时激动。 这些天,她都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求医者待在一起,一起研究了好多问题,也知道了她以前不明白的很多东西。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也明白了原来人生还可以如此过。 而这种过法若是放在过去她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才会一时激动难忍,但是她虽是一时情急,说出来后也有些忐忑。 如今看着众人的反应,她却不再后悔她说出这些,反而感觉庆幸。 以前,她学习医术只是为了让皇甫擎睿注意到她,只是为了离他更近一步。 可现在,她却为以前的想法感到可笑与荒诞。 医者,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职业。 古往今来,他都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职务。 如今她能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个,便应该发挥自己的价值。 这样,就算她以后离开了影风阁,离开了皇甫擎睿身边,她也不会觉得空虚了。 至少,她除了爱情,人生还有了其他的追求。 接下来的几天,王府一如这几日一般,热闹非凡。 众人有事没事便会聚集在一起探讨一些对舒清蛊毒有帮助的意见与建议,也或许讨论一些学术上的众多问题。 而在王府呈现一种热闹之态时,这王府的主人皇甫擎睿却是每日孤寂难熬。 他有时会一人躲在锦逸轩内,默默发呆,一坐就是一天;有时,他又会一人站在清水苑门外,遥望着屋内的那人,可就是不进去;也有时,他会加入到那些探讨问题的大夫中间,随着他们提出解决方案而兴奋,最后又失落着离开。 而舒清,却是每日将众多的人物写在纸上,分析着他们的关系;或许去书房找自己感兴趣的书;也或许,去云烟阁去找刘烟卉,与她一起念佛静心。 反正,她不会让自己闲着,又或者说,她不敢让自己闲着。 她尽量躲避着,不想起他,不想起那个男人,仿佛这样,他就真的不存在一般。 这日,舒清如往日一般早早起床,向刘烟卉请完安后,却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带着秋落,便去了皇宫。 凤禅宫一如以往的庄严肃穆,商宛瑶端庄坐与软榻上,看到舒清进来,她嘴角一勾,眼中绽放出一抹胜利的光芒。 “睿王妃是想通了吗?” 她单刀直入,这几日皇上已经有意无意开始消减着父亲的权势,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中却是真的着急。 只是,为了让皇帝暂且对她放心,她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舒清终于来了,那有些事情,她便可以放手去做了。 “臣妾自然是想通了。” 舒清心中冷笑,面上却甚是恭顺。 商宛瑶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旁边的软榻上。 舒清低头道谢,便听商宛瑶开口说道:“睿王妃既然都想清楚了,那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王妃手上的财富,是不是也让本宫知道一二啊!” “合作讲究的是诚信。” 舒清脸上一丝浅笑,看着商宛瑶,满是真诚的说道:“皇后娘娘能看得起舒清,舒清深感荣幸,也乐意为皇后效劳。只是舒清心中最近总是卡着一根刺,这如何也过不了,心中实在是扎的慌,还请娘娘替舒清解释一二。” 舒清自小混迹商场,也经常与一些老匹夫谈生意,刚开始也确实是吃了几次亏,但是如今她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了,皇后想要利用她,那也要有利用她的本事啊。 商宛瑶捂着嘴角,脸上扬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轻声说道:“清儿有话不妨直说,我们自己人之间自然是不需客气的。” 舒清眉头一挑,既然你敢接此话,那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了。 “娘娘可还记得您与清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这个自然是记得的,那时清儿遭奸人陷害,深陷牢狱。本宫看你可怜,便想要帮帮你这个单纯的丫头。清儿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从枯淑阁出来后,便与本宫达成了共识,这么久以来……” “舒清是单纯,竟到如今才想明白,曾经的救命之恩,只是您与皇上一手策划的一场戏罢了。” 商宛瑶话未说完,舒清便不客气的打断。 她此时真想将这个虚伪的女人的脸给撕破。 “清儿说什么呢?” 商宛瑶暗皱眉头,语气渐渐不善。 “娘娘也不需与舒清装糊涂了。当日,舒浅是有意陷害与我,但是陷害我有很多种办法,她又何必用杀害皇上奶娘这么危险的办法呢?” 舒清站起身来,满脸尽是嘲讽,她走到商宛瑶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满脸不屑:“舒浅当初是得皇上宠爱,但你在宫中经营数年,这宫中的什么风吹草动又如何能逃离了你的视线?后宫是个如何阴险狡诈的地方,你这个在后宫待了半辈子的人比我舒清可清楚的多吧!你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施以援助?” 看着商宛瑶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舒清脸上笑意更浓:“皇后娘娘,你做过什么事情你心中清楚,当初奶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如今只有你与皇上清楚了。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作为皇上的正妻,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小心谨慎,为他做了多少傻事?可如今你得到了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竟还如此不知廉耻的一错再错。” “你胡说!” 商宛瑶猛然从榻上站起身来,咬着牙齿,一把扣住舒清的肩膀。 “怎么,气极败坏了?” 舒清步步紧逼,得理不饶人,似乎想将商宛瑶逼疯。 “其实,你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不该爱上那个男人。商宛瑶,你除了得到万千女人梦寐以求的这个位置,你还得到了什么?你扪心自问,你过得幸福吗?你快乐吗?哦!不!” 舒清抚着心口,一把将商宛瑶的双手拽下,冷嘲热讽:“你或许从来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快乐也更是无从说起了。” “你住口!” 商宛瑶一把将舒清推开,失声大吼:“本宫是皇后,是这后宫的至尊,所有的人见了本宫都要下跪行礼,包括你舒清!” 她双眼通红,如同疯子一般用手指着舒清,刚才的端庄优雅,也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她向被人踩到尾巴的狼一般,似乎觉得,这激烈的吼声便能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 “商宛瑶,别再争辩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是皇甫擎旳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是皇后,但你却是他的皇后,你可以得到皇后的地位,但你却永远不会得到他的爱。你每每为他做一件事情后,你都以为他会感激你,他会爱上你,可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爱的只有权利与地位,而你,什么都不是。” 有时候,真话往往是最伤人的。 舒清知道,她如此在商宛瑶的心中挖着伤疤,是很不道德的。 但宫廷之中,从来都不讲情意,她此时若不对她狠一点,那说不定,下一刻被陷害的,便是她自己了。 “皇后娘娘,同为女人,我为你感到不幸。但这么多年,您心中也都清楚,只是你如今不愿承认罢了!娘娘,听舒清一句劝,告诉我奶娘身上的秘密,让我来帮你,帮你父亲稳住地位,也帮你得到皇甫擎旳的宠爱。” 舒清悄悄走到默默坐与地上,一言不发的商宛瑶身旁,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予以安慰。 “哈哈哈!舒清,舒清啊舒清……” 商宛瑶看着慢慢蹲在她面前的女子,一掌将她推得坐到地上,而后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你以为,单单这么几句话就能让本宫绕进去?你不就是想知道奶娘身上的秘密呢!那本宫告诉你……” 她俯下身子,声音越来越小,两眼眯起,却很是狠辣:“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看着已尽疯狂的女子,舒清秀眉紧紧皱起,她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冷声说道:“无可救药,你这种女人,最终只会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上。”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想到商宛瑶还如此冥顽不灵。 可她又哪里清楚,商宛瑶自小的接受的教育便是以皇甫擎旳为天,她的人生本就是为皇甫擎旳而活。 这些宫中养着的金丝雀,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狠毒,却总是对那个致使了她们凄惨人生的罪魁祸首掏心掏肺。 而在舒清遗憾的走出凤禅宫外时,睿王府内却是燃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们说好的 不离不弃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睿王府,舒清离开以后,王府正门口便出现了一辆马车,帘子掀开,一个白衣翩翩俊俏的公子哥从马车上走下。 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一般,所有的人都惊讶的抬起了头,世间万物仿佛都黯然失色。 常德看到男子出现的瞬间,本想上前问清他的身份,可越看越是熟悉,他悄悄朝着身旁的侍卫交代了几声,便迈开步子,迎了上去:“卑职不知赫连大人驾临,有失远迎,真乃罪过。赫连大人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若有机会,还请赫连大人替卑职说几句好话啊!这再怎么说,当初也是咱们王爷将您举荐给圣上的啊!” 几句话说下来,不卑不亢,也暗中将其嘲讽一翻。 赫连荣轩负手立于王府门外,直直的看着‘睿王府’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仿佛未听出常德语气中的不屑。 淡然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常德常大人吧!常德大人有勇有谋,一直在王府外默默的看门。” 看门两字他咬的极重,常德面色渐渐难看,手也攒成拳状,甚是气愤。 可这赫连荣轩显然不计划放过他,气死人不偿命一般接着说道:“哎,这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本官知道常大人是感激王爷的知遇之恩,可这都这么久了,一直看门也不太好哇!放心,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官一定向皇上举荐举荐你,也算报了王爷曾经的举荐之恩呢。” 他用力的拍着常德的肩膀,嗓音中满是愉悦。 常德甩开他的手来,站到一边不再理他。 自己一个武官,和一个书生咬文嚼字,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赫连大人,王爷有请。” 就在府门口气氛尴尬之时,刚刚进去的那名侍卫出声说道。 喔! 当然,是常德他们觉得气氛尴尬,这赫连荣轩人家可是悠然自得,差点就做起了诗来。 锦逸轩,赫连荣轩被人领进去以后,便见皇甫擎睿一人坐与棋盘旁,一手持白子,一手持黑子,一个人下的的正起劲。 他暗皱眉头,想起上次皇甫擎睿闯到他府上的情景,和现在一样,只是彼此间互换了一下位置罢了。 “赫连兄看看,这盘棋该如何解呀?” 正在赫连荣轩思考着皇甫擎睿暗含之意时,却听皇甫擎睿轻声说道。 他收回思绪,看皇甫擎睿并未看他,便将目光投到了棋局之上。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赫连荣轩伸出手来,正准备动其中的一个黑子,可又在瞬间收回了手。 他眉头紧皱,再次将目光投入到棋局上,不一会儿,再次伸出手来,这次手放到一个白子之上,可犹豫再三,他又默默的收回了手。 如此反复几次,他手心冒汗,头上竟然流下了颗粒般的汗珠。 他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棋盘,如同看着千军万马一般。 这些棋子,这些兵如今都好像被他握在手中。 可他却觉得,如今哪一颗都不敢动,似乎动哪一颗都会酿成无法挽救的后果。 一子错,满盘皆输。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白衣被汗水浸湿,又被风给吹干,他终于无力的垂下手来,低声答道:“这是一个死棋,无解!” “不!”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一动,一枚黑子被他放入棋盘之上。 瞬间棋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豁然开朗。 “怎么会?” 赫连荣轩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 “他不是死棋,只是你心中想的太多,又拘泥在你平时的思路里罢了。” 皇甫擎睿看着面前的棋局,直起身来,负手而立,淡然说道。 赫连荣轩眼中闪过一抹沮丧,他低着脑袋,眼中全是无力:“我输了,难怪清儿会选择你。” “你没输,清儿选择谁也不是由这一盘棋来决定的。” 他话音还没落下,便听皇甫擎睿出声打断。 他走到赫连荣轩面前,语气渐渐严厉:“短短时日内,你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一时心高气傲也是难免的。我今天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让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 赫连荣轩突然仰起了头,眼中满是感激:“王爷的胸怀如此宽阔,荣轩自愧不如。这些日子,荣轩确实洋洋得意了,若不是王爷今日这一盘棋,荣轩或许会走上歧途。” 他看着面前的男子,一种钦佩之感油然而生。 皇甫擎睿走到窗户边,眼睛却隐约呈现出一抹迷茫:“其实这盘棋当初我也没有解了,当时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若不是师父告诉我,凡事都有两面性,这面不行,我们还可以另辟蹊径,或许我这辈子都迈不过去那个砍了。” 他转过头来,一袭黑衣的他,只那么简单的站着,却是光彩照人。 “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你回去告诉皇兄,我确实受伤了,但如何受的伤恕我无可奉告,你想如何回答他都可以。” 他的声音那么平淡,但赫连荣轩却还是心中剧跳。 皇甫擎睿确实不是个简单对付的人,他连他来此的目的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若是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从旁打听或者宫中他府上一人告密他知道的还能说的过去,但若是他猜出来的呢? 这个人就太过可怕了。 皇甫擎睿似乎没看到赫连荣轩的表情变化,他直直看着面前的赫连荣轩,语气严厉,透着警告:“赫连大人,当初我提携你,只是因为你是一个人才,我看中你的光明磊落,你的君子之风,所以赫连荣轩,莫忘初心。本王希望同安君子这个名号,能一直属于你,不然,本王哪怕得罪皇兄,也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眼中冒出精光,赫连荣轩竟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虽未有回答皇甫擎睿,但却是将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当舒清垂头丧气的回到王府后,正巧碰上了从府内出来的赫连荣轩。 她眼中满是愧疚,神色拘谨的咬着嘴唇,本来想要转身逃避的,但却又硬生生的止住步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他的身旁。 “荣轩哥哥……” 她轻声叫道。 “清儿这是去哪儿了?” 赫连荣轩神色如常,只是眼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痛色。 “我去外面转了转。” 舒清小声的回道,不是她刻意隐瞒,只是不想让赫连荣轩担心罢了。 “荣轩哥哥,那日真的对不起……” “没有。” 舒清话还未说完,便见赫连荣轩走了过来,止住了他即将要说的话。 而后抚着她的头顶,怜爱的说道:“清儿永远都不用给荣轩哥哥说对不起的,荣轩哥哥此生没有什么心愿,唯一的心愿便是清儿能够幸福。” 舒清看着他的样子,想着那日他被人甩巴掌的样子,竟然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荣轩哥哥,清儿谢谢你的守护,一切本来就是清儿的错。所以荣轩哥哥,答应清儿一件事。” “你说。” 看着女子娇弱的模样,赫连荣轩心中满是怜爱。 他其实已猜到了某种可能,但他知道,他不会拒绝她。 “不要怪王爷,一切都是清儿的主意。”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这些话从她嘴中出来以后,他的心还是无法抑制的疼。 原来,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一切都还是变了。 他是她的荣轩哥哥,但也只是哥哥了。 她的身边,有了别人的守护,而她也爱着那个人。 他仰头看着天空,这一刻,他的心,突然感到好累。 他远赴禹都赶考,除了想要功名之外,最在意的,其实是她。 可是,时间太容易改变一些东西了。 或许她其实一直是她,只是他以前总是以为她是他的了。 “荣轩哥哥,求求你……” 是她的声音,她那么顽强的一个丫头,何时也会如此卑微的求人了。 “好!” 他摸着她的头,只是眼中满满的都是殇意。 “我从来没有怪过王爷,今日我来这儿,也只是为了与王爷切磋棋艺。” 眼底那抹忧伤划过,再抬头时,他依然是笑容满面,白衣似仙。 然而在她的面前,他却永远是那个温柔的邻家哥哥。 “谢谢你,你是清儿心中最好的哥哥。” 她的眼睛是那么亮,像极了小时候他们数着天上星星的样子。 那时候她说,长大以后,我要嫁给像荣轩哥哥一样的人。 他未有回答,只是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也将这句话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清儿,既然你觉得我是最好的哥哥,那我便当你最好的哥哥。 ’“傻丫头,荣轩哥哥会一直在你身旁的,不管是开心的时候,还是悲伤的时候,在你需要荣轩哥哥的时候,荣轩哥哥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旁的。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 他伸出小指来,像小时候一般,两个指头缠在了一起,微微晃动,阳光照耀在手上,成为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回信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时间总是在人们身边悄然流逝。清水苑内,忙碌了一天的舒清早早便躺在了床上。 只是,看着熟悉的环境,她却如何也难以入睡。 心燥难安,辗转反侧。 月光照了进来,窗外一阵凉风吹过,窗户微开。 她走下床去,随手拿起身旁的外衣,站在窗前,目光却是再难收回。 大树的阴影下,那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许久了,不知道多少天,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白天多少个黑夜。 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知道,他是害怕她蛊毒发作,他不想让她心疼。 可他不知,就算他不来,夜深人静之际,她也止不住的想念,一想念便再难控制。 他与她的一切,便会如同洪水一般,全部涌入她的脑海。 她痛苦的想要大叫,但她却从没有喊过,而是每每那个时候,她的脸上总会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即使蛊毒再如何控制,她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也只有真正受了蛊毒的影响,她才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别走……” 暗影下,他默默转身离去,背影是那么的孤寂落寞,她伸直手臂,想要喊住他。 可,一抹心悸在心间闪过,她痛苦的坐到地上。 伸手一抹,脸上竟湿了一半。 “永远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是那人的声音,满是怒气,却也透着一丝无奈。 宽大的衣衫将娇小的她裹了起来,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捞入他温暖的怀中。 她哭着,泪水粘在脸上,心隐隐做疼,可脸上却散发着一抹微笑。 她仰着头,看着他俊逸的面容。 他的眼漆黑一片,隐藏在黑暗中的瞳孔,却是幽深、复杂。 他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她不言语,只痴痴的看着他。 他转过了身,似乎要离去。 她惊慌失措,一把拽住他的手。 他抿着嘴唇,转过身来,眼中渐渐柔和。 “睡吧!我不走。” 她笑着,这才闭上双眼,一颗泪珠滑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宠溺。 这一夜,她睡得很是安然。 这一夜,他默默在床前坐了一夜,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看着她。 当春日的阳光徐徐升起,万物复苏。 舒清伸了伸懒腰,睁开了双眼。 屋内,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情咒,情咒,秀儿,你好狠的心呐! 我们只能想着,偷偷看着,就算如此,或许我也命不久矣。 是爱的太用心? 还是自己以往错的太多,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小姐,醒了吗?” 屋外想起了她熟悉的声音,舒清疑惑的走下床,开了门。 看着眼前人妇打扮的千萍,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快进来!” 舒清将她拉了进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千萍一把将门关上,认真的看着舒清。 舒清感到莫名其妙,这丫头嫁个人怎么不正常了。 神神叨叨的? “小姐,七公主回信了。” “回信了?” 正在倒茶的手轻轻一抖,她努力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将茶水端了过来。 她期待着又害怕着,她怕真的没有解蛊之法了。 她以前,总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她才清楚,她有多么的懦弱。 她害怕、她担心、她惶恐。 若她死了,舒浅该怎么办? 一莱居该怎么办? 皇甫擎睿该怎么办? 他会伤心吗? 他能从伤痛中走出来吗? 他会不会在她离开后,娶了其他的女人? 他会不会忘了她,从此爱上其他人? 他会不会也像如今对待她一样,满眼宠溺的看着其他女孩? “是,回信了,鸿文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刚收到,他便拉着我来了王府。估计过一会儿,王爷他们就会过来了。” “喔!” 舒清坐与软榻上,转头看着窗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的却是心中的波涛骇浪。 ‘灵儿,你是嫂嫂最后的希望了。 ’她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心中是无法掩饰的紧张。 千萍看着这样的她,想要劝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与她一样,默默的看着窗外。 似乎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窗外鸟儿早已飞过了几波,可屋外却还是没有想起她所期待的脚步声。 她站起身来,目光遥望着远方。 “千萍,要不我们去锦逸轩找他们吧!” “清姐姐,清姐姐……” 正当舒清等不及之时,却听外面想起一阵呼喊之声,千萍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满眼尽是嫌弃。 “清姐姐……” 一阵风似的容凝烟推开了房门,直接窜到了舒清身旁:“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她将桌上的茶水一股脑灌到口中,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王爷……皇甫灵……” “哎呀,公主大人,您能快点吗?你这个样子不是存心膈应我们家小姐吗?诚心的吧你。” 看容凝烟这样,千萍气不打一处来,不免开口讽刺道。 “千萍!” 舒清不满的低喝一声,千萍撇撇嘴,不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 “凝烟,你别在意啊!我怪我将这丫头给惯坏了。” 舒清抬起头来,急忙向容凝烟解释。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我哪儿会在意这些啊!” 容凝烟一把将舒清拉到软榻上,此时她终于调整好了呼吸,急声说道:“清姐姐你的蛊有解。” “真的?” 舒清眼中满是光亮,激动的从软榻上站了以来,就差一蹦三尺高了。 千萍也不管刚才与容凝烟的恩怨了,急忙将脸凑了过来,着急的问道:“七公主回信说什么了?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七公主回信的内容啊?” “我今早本来是有事找师兄的。” 容凝烟眼中也满是开心,她出声解释道:“到了锦逸轩以后正巧碰上了慕鸿文,他便告诉我说皇甫灵回信了,让我一同去看看。” ‘切! 死慕鸿文,竟敢备着我对容凝烟这么客气,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千萍一听是慕鸿文那小子将容凝烟给叫了进去的,心中那个气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对容凝烟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她总觉得容凝烟来这儿就是别有用心,就是为了和小姐争抢王爷的宠爱。 可是舒清偏偏还对她那么好,真是气死她了。 容凝烟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慕鸿文便要遭殃了,她依然看着舒清,继续道:“皇甫灵信上说,根据我们传过去的情况,清姐姐你确实是中了情咒蛊。这种蛊对情意寡淡的人或许影响不大,但对于动情的人,打击却是非常巨大的。只要你稍加动情,便会心痛难忍,严重者吐血,最后如果还遏制不住便只能等死。” 或许是刚才却是跑累了,她又将一杯茶灌进嘴里,停顿片刻,坐到软榻上,接着说道:“她说她从来没有解过此蛊,但在古书中有记载解决之法。只是,她刚到东疆,目前实在是无法离开,而她也想看看姐姐你目前的情况,并且解此蛊也只有她亲自才能解了。所以她想让你先去东疆,正好,你也可以离开王爷一段时间,这样对你们两人都好。” “好哇!凝烟公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容凝烟话音刚落,便见千萍猛然探出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容凝烟,眼睛瞪得老大:“我就说你刚才怎么那么高兴,原来是因为知道小姐要离开,这样你就可以一人霸占王爷了是吧?” “千萍!” 舒清急忙将她拽到身后,不满的呵斥道。 容凝烟暗皱着眉头,面色难看,她从软榻上站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千萍,全是坦然:“千萍姑娘,因为清姐姐的原因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容凝烟以前确实喜欢师兄,也想要嫁给他,但在当见了他与姐姐之间的情意后,我便知道我如何也插不进去了。我早已决定知难而退,要不是姐姐突然身中蛊毒,我现在说不定早就离开了。我并非阴险狡诈之人,也请千萍,不,也请慕夫人能对我放尊重点儿。” “你……” 千萍看着面前突然气势惊人的女子,气的直剁脚,本想反驳,可看着舒清投过来的目光,只得低下脑袋,闭上了嘴。 “清姐姐,我并非针对你。” 看舒清似乎神色不好,容凝烟赶紧出声解释。 “没事!” 舒清还沉浸在皇甫灵的回信当中,只是淡淡的回道。 容凝烟也想着舒清确实需要静一静,好好消化一下刚才她说的话,也要决定是不是要去东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姐姐,你好好想想,我就先走了。” 她朝着千萍看了一眼,眉头依然紧锁,这个以往活泼的丫头,其实心中也装着许多的事情,只是有时,她不愿说出来。 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她本以为她能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可每个人,当你身份越高之时,其实你得不到的才更加多了。 那个曾经单纯的姑娘,似乎也在渐渐的长大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到东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离开的那天,天空中滴落着丝丝的细雨,朦胧了整个世界。她披着斗篷,一人站立在雨中,谁劝说都不听,只想等到他。 可他,没来。 那天,收到皇甫灵的回信后,她想了一天,后来选择去东疆。 她是不舍得离开他,她也不怕死,但她想和他以后过相同的人生。 她以为他是支持她的,可她没想到,那天他生气了。 他愤怒的大喊:“舒清,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的身边?” 她抚着心口,眼泪掉了一滴又一滴。 她告诉他:“我舒清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可他不信,他以为她的选择只是逃离,只是躲避。 他没有阻止她,却用冷漠来宣示着他的抗争。 ‘呵! ’她凄然一笑。 是她的爱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 她坐到马车上,不再回头望向他可能出现的方向。 她离开了……他默默站在窗前,视线中是渐行渐远的马车。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太过害怕,我怕你真的一去不复返。 ’他多想跟着她一同去,可想一想她看到他后痛苦的样子,想着朝中如今压抑的风雨,便只能握紧拳头。 “清儿,本王等着你。若你不回来,本王追也要将你追回来。” “王妃,喝点儿水吧!” 这次去东疆,舒清是以使臣的身份去的。 她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她中了蛊毒,而东疆本来就以女子为尊,所以她此次出使,倒也算正常。 一路上舒清的话很少,巧儿随意翻看着医书,秋落陪在她身边,同她说着话。 她有时也会被外面的风景所吸引,会流连与各地的风土人情中,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多,秋落以为,她心情在慢慢变好。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对皇甫擎睿的思念日益剧增,对他当日的不相信也少了怒气。 一个月后,当舒清终于来到东疆的京城时,不禁被他们城中的热闹所感染。 大街上,男男女女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女子没有面纱遮脸,男子也未有自卑弱小。 她会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走在一起,高谈阔论,谈论着对东疆如今政局的认识与见解。 时不时,他们口中也会蹦出一两个皇室人物,语气中没有平民百姓该有的畏惧,只有尊敬与平等。 抑或者,他们对谁谁谁有意见,她的管理方案哪里出了问题,他们都会大胆的说出来,毫不掩饰。 舒清看的目瞪口呆,秋落等人听的也是连连咧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些人也太过大胆了吧! 若是这些说法放在天泰,早已被当地官员给抓了去。 这东疆言论也太过自由了吧! “嫂嫂,你终于来了。” 一阵香风吹过,舒清与那个绿衣少女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灵儿瘦了!” 两月未见,曾经那个单纯的丫头似乎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在这民风开放的东疆,皇甫灵脸上的面纱却多少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和。 “灵儿在皇宫内吃的好,喝的多,哪儿会瘦呢!倒是嫂嫂一路上风尘仆仆定是累了,嫂嫂快随我去驿馆吧!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我让二皇子带你去觐见女皇。” 面纱下,只见皇甫灵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舒清,向驿馆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时不时的会向舒清介绍着东疆有名的建筑物还有可口的小吃,已然成了一名向导。 舒清静静的听着,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的回应皇甫灵一下。 她发现,皇甫灵相比在天泰,确实活泼了很多。 “对了,二皇子都没有陪着你过来吗?” 到了驿馆,舒清简单的与接见她的几名大臣相互说了几句话,便拉着皇甫灵,向房间走去。 “他今日应该去皇宫陪他母皇去了吧!哎呀,嫂嫂,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不说他了。来,让灵儿看看你身上的蛊毒。” 舒清看着丫头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先伸出了手来,只是嘴巴却是未停:“丫头,二皇子对你可还好?” “好!” 皇甫灵轻轻点头。 “他未有嫌弃你脸上的胎记吧?” 舒清问的小心翼翼,可是不问她又不太放心。 皇甫灵自小便不太懂得为人处世,如今又嫁了这么远,两国的风俗传统也都不同,她唯恐她在这儿受了什么委屈。 “嫂嫂!” 皇甫灵拉长了音,嘟着嘴,皱着眉头看着舒清,样子非常可爱。 舒清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嫂嫂不问了,你专心诊脉。” 皇甫灵这才低下头去,只是舒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皇甫灵崩溃:“反正我明天就能自己观察了。” 皇甫灵抬头,暗瞪了舒清一眼,看某人早已识趣的低下了头,这才罢休。 只是,诊着诊着,皇甫灵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她一脸气愤的抬起头,冲着舒清便高声吼道:“不是让你不要想他吗?你怎么能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她声音开始很大,可喊着喊着,竟然语气哽咽,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灵儿……” 舒清一时手足无措,这丫头虽然看着柔弱,但却很是好强,她为人冷淡,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哭的这么伤心过。 她急忙拿起绣帕,给皇甫灵擦着眼泪,可她竟别过头去,样子还很是气愤。 “灵儿医术高明,嫂嫂想,你一定会将我治好的。” 舒清拉过她的手,讨好的哄道。 皇甫灵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只是语气中还满是埋怨:“嫂嫂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就是灵儿再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奇珍异宝也不一定救活。” 说完,她再次别过脸去,擦着脸上的泪痕。 舒清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遥望着远处,声音飘渺:“灵儿,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他待在一起。若不在一起,你也会不时的想他、担心他、思念他。这种情感,如同洪水一般,无法抑制。当你压抑的越久,你的思念也会更加强烈。灵儿,知道吗?它是一粒毒药,当它到来的时候,你便会无法自拔。你看不到它,但你却知道它的存在。你心里会痛,但你却宁愿痛着,因为你是人,你有着情感。” 她回过头来,泪水早已覆盖在脸上。 皇甫灵看着她,眼中却满是不解。 “嫂嫂,灵儿不知道那种感觉,灵儿也不懂。但灵儿宁愿永远不懂,因为灵儿不想伤心,也不想让嫂嫂伤心。” 她走到舒清身旁,认真的对她说道。 语气中是肯定、是坚定。 只是,她未有想到,后来她遇到那个人的那一刻,尽管痛的已经无法呼吸,但却还是没有放弃。 用心蛊之毒,换取的一夜欢愉,最终也只是他的无心无力。 当然,那是后话,她现在不懂。 “嫂嫂,你的蛊毒已经沁入心脉,灵儿现在已经没了把握。所以嫂嫂,克制一下,干点儿其他事,灵儿一定会想到其他方法的。” ‘没有把握? ’舒清嘴角溢出一丝浅笑,只是看着却是如此悲伤。 皇甫灵既然都说没了把握,那便是真的没救了。 “灵儿,或许这便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光了。若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不要告诉他。你就说我逃了,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是不想见他了。” 她没有后悔来了这里,只是,生命的最后一程,没有你在身边,那便让我思念吧! “嫂嫂……” 皇甫灵恨铁不成钢的怒吼,舒清未有作答,只是眼睛却是看向了远方,那是天泰的方向。 第二日一大早,舒清便见到了墨冉。 那是个如仙一般的男子,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舒清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由一呆,只是眼中,只有深深的赞美,别无其他。 “二皇子!” 她微微屈膝,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睿王妃,我们这便走吧!” 墨冉抱拳,低头回了一礼,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清点了点头,举止优雅的上了马车。 而墨冉,也是动作俊逸的骑到了马上。 一路上,墨冉沉默,舒清却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这个男子,所有的感情似乎都藏在心中,沉稳冷静、温文尔雅。 只是,这样内敛优秀的他,似乎未有住进皇甫灵的心里。 “二皇子,你觉得七公主如何?” 到了皇宫,马车已经不允入内。 舒清与墨冉并肩走在宫内,试探着问道。 “她很好!” 看吧看吧,说他内敛都是好的,这男子分明就是块木头吗? “那你觉得与你的正妃相比谁更好些?” 舒清微皱着眉,继续试探。 “各有千秋。” 墨冉也不恼,淡淡的回道。 好吧,舒清放弃了。 这么一个漂亮的男子,竟然如此不好玩,以后皇甫灵的生活该有多无趣啊? 舒清一路上都在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能让身边的男子情绪有一丝的变化。 她也会不时的偷偷看看墨冉,可结果却又让他失望了,他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认母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天泰使臣舒清参见东疆女皇陛下,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巍峨的大殿上,舒清当着满座的朝臣,恭敬下跪。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平身!” 女皇的声音威严的响起,舒清抬起头来,当看到她的模样后,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将东疆的江山握在手中了。 舒清刚才以为,墨冉已算是她见过的人中最会隐藏情绪的人了,可这个女人,竟是由过之而无不及。 也算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了。 她一袭明黄龙袍,如墨黑发披散。 貌若王嫱、颜若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 说不出的华贵尊崇,道不尽的风华绝代。 她只单单的坐在那里,一抬手,一投足,却是霸气天成,气势惊人。 只一眼,舒清便知,此女子,只可臣服。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睿王妃来我东疆,觉得我东疆与你天泰相比,孰强孰弱?” 刚一落座,舒清便被女皇的话语惊了一下,后背早已湿透一片。 她微抬起头,只见身旁众人脸上满是讥讽。 东疆男女皆可入官场,没有男尊女卑,只有谁强谁弱。 所以舒清此时的表现倒是让众人看不起了。 舒清深吸口气,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 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她扬起头来,大胆的与女皇对视。 “女皇这话便说岔了。”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哗然,指指点点,就连女皇也皱起了眉头。 古往今来,哪敢有人当面指责皇帝对错。 而舒清,竟然敢当面挑衅皇者尊严,还是在别国土地之上,不可谓不大胆。 “天泰王妃,你大胆,居然敢言母皇是非,还不跪地请罪?” 场中一红衣女子站起身来,朝着舒清怒声吼道。 舒清淡淡一撇,眼睛却是再次看向女皇:“舒清昨日来到东疆以后,便看到百姓亲善,一片祥和。舒清看到三三两两的百姓聚在一起,谈论着东疆的政局,不时也会谈论一些官员的是非过错。舒清不才,当时还被当地的气氛所感染,以为女皇是虚心纳谏之人。今日才知,是舒清看错了。舒清自知今日言语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舒清此番话说出来,自然是堵住了众人的嘴。 一些官员摇头叹息,瞬间脸色涨的通红,不知再说些什么。 刚才叫嚣的红衣女子也悻悻的闭上了嘴,坐到座位上再未言语。 殿中出现了短暂的宁静,舒清悄悄按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此次来东疆虽是为了解身上的蛊毒,但代表的却是天泰。 而东疆近年来都与天泰交好,如今皇甫灵又嫁到天泰和亲。 所以她心中敢肯定,东疆女皇定不敢把她如何,最多只是想撮一撮她的锐气,如今她用这一番话反驳回去,定是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东疆民主开放,皇族也善于听取百姓意见,但那百姓所说之言也要有理有据,讲究的是一个理字。” 安静的大殿上突然响起男子未有起伏的声音,舒清抬头去看,却见那男子继续说道:“如今睿王妃无缘无故便说母皇这话说岔了,墨冉倒是不明其意了。” 一袭白衣,站与殿之中央。 未见其气场,只是淡然一笑,便将舒清给压了回去。 舒清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墨冉心机深沉,绝非表面看上去那样淡泊名利,她双目一眯,站起身来,走到墨冉身旁,淡淡一笑:“天泰与东疆百年来都甚是交好,亲如一家,如今更是结为亲家,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故而,天泰与东疆不分孰强孰弱,而是各有所长。共同抵御外敌,踏平敢来侵犯之人。” “好!” 舒清此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殿中众人都低头沉思,却见女皇从大喝一声,从龙椅上站起。 她一甩衣袍,脸上竟现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浅浅若无,但惊艳倾城,直欲令天地失色。 “说的好!” 她走下高台:“朕听闻天泰崇尚男尊女卑,不像我东疆男女各称半边天,以为天泰女人大多软弱可欺、一无是处。今日一听睿王妃所言,朕才知自己错了。朕刚才多有失言,在此给睿王妃赔罪了。” 她微微低头,算是赔罪,舒清却是惊得急忙后退。 “舒清不敢!” 她慌忙跪地,就算她再大胆,也不敢接受女皇的道歉啊! 女皇这招一出,真的是让她受宠若惊,无计可施了。 “睿王妃快快请起。” 女皇态度和善,此时竟如同邻家姐姐一般,让舒清深觉无地自容。 “我东疆与天泰确实亲如一家,朕今日也见了睿王妃的风采,当真把朕这几个不成器的孩儿都比了下去……” 她朝着墨冉和刚才叫嚣的女子身上扫去,两人都急忙低下头去,不敢辩白。 舒清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刚才她分明从那红衣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愤懑与不屑,她可不想得罪人啊。 “朕很是喜欢你这孩子,不如朕今日就认你为义女,清儿觉得如何?” 女皇此话一出,舒清惊得差点栽了个跟头。 这女皇胸襟确实宽广啊,自己刚刚才讽刺了她,她倒好,还要认自己当女儿? “怎么,清儿不愿意?” 见舒清半天都都不答话,女皇再次出声问道。 瞬间,舒清觉得殿中众人目光全都投到了自己身上。 她想,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身上估计早已被插个几百上千个窟窿了。 认吧认吧! 反正认了她身上又不会少个东西,何况,有这么一个女皇当她娘,她还是站了大便宜了呢! “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她后退两步,长身跪地,垂首相叩。 舒清来这儿之前确实未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折性的变化,就连刚才跪地之前,她也觉得她是被逼的。 可是,当她真的跪地的时候,叫着面前这个女人母亲的瞬间,她的心里竟然还真的有了一丝丝的颤动。 这声母亲,似乎并不只是一个称呼,而真的是一种母子之义、亲人之情。 “好孩子,快起来。” 女皇低头,笑着将她扶了起来。 舒清也咧嘴一笑。 十几年前,她失去了生身母亲、几个月前,她又失去了父亲、祖母,她成了孤儿。 可她没想到,就在今天,在这个大殿上,她再次认了母亲。 她的人生或许已经没有几天了,但她觉得,她该知足了。 有爱她的男子、有把她当亲人的婆婆、有妹妹的关心、身边还有这么多真心待她的朋友,如今,她又有了母亲。 “清儿来一次东疆不容易,这次便多待一段时间吧!让皇甫灵带着你去各处转转,看一看我东疆的风土人情,有时间,也来宫中陪陪朕这个老婆子。” 散了朝后,女皇拉着舒清的手,亲切的说道。 “母亲大人风华绝代,清儿都自愧不如,怎么能说自己是老婆子呢?” 舒清笑着回道,言语中尽是一副小孩子气息。 “就你这小嘴儿甜。” 女皇笑骂一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却是闪出一抹愁容。 “母亲可是为何事烦忧?” 舒清轻轻的扶着女皇,小心地问道。 “清儿觉得母亲这个皇帝当的如何?” 女皇放开了舒清的手,走上前去,负手立于花坛之间。 舒清垂首立于身后,躬身回道:“清儿不敢随意评说。” 女皇嘴角散出一抹苦笑,她微微回头,看着舒清,随意说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舒清也知无法再推脱,便大胆说出自己的见解:“舒清对母亲的认知全部停留在昨日,当昨日看到大街上百姓大胆的言论时,舒清第一反应是震惊,而第二个感觉便是母亲一定是个好皇帝,爱国爱民,以百姓为先。” “哈哈哈,哈哈!” 女皇大笑,舒清急忙躬身赔罪:“舒清胡言乱语,还请母亲恕罪。” “清儿有何罪?” 女皇笑着转身,抓住舒清臂藕,将她扶了起来。 “外界传言,说朕为嗜杀之人,朕的天下也是靠杀人才坐稳的。” 这一刻,舒清竟觉得她的声音中有了她无法理解的沧桑。 “乱世浮沉,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统治者却大多为男子,他们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不能为官、不得为帝。而朕若想做常人之所不能,便只能杀人,用血腥的手段将他们制服。” 女皇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舒清垂首立于身后,却是微微动容。 女人要做什么,大多都需比男子付出多一倍的精力,因为女人弱小,因为他们觉得男人做什么都可以,而女人不可以。 “你们都以为我东疆是女尊男卑,其实不然。朕奉行的政策,是强者为尊。无论男女,无论出身,无论年龄,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是人才,只要你够忠诚,朕便用你,许你金山银山,许你半世无忧。” 她两眼冒出璀璨光芒,这一刻,舒清不觉被她吸引。 若是可以,她愿臣服在她脚下,为她效劳,不为其他,只为她独有的人格魅力,只因她为天下女人做的表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奇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可是,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朕。这么多年,臣民惧我,孩子怕我,那些朕宠爱的人,都没有一个是真心待朕的。” 这一刻,她如同一个百世老人一般,孤苦无依,寂寞沧桑,让人不忍直视。 舒清听的凄凉,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每个人,当你有了别人无法拥有的权利之时,你必定要牺牲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又恰恰是那些常人很容易便拥有的。 “清儿,知道朕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她抬头看着层层宫墙,舒清摇了摇头,而她却是豪情万丈:“五百年前,战乱四起,男人争雄称霸,而女帝却让天下臣服。女帝姓墨名凰,身份不为人知。但自她出世之日起,便令天下惊颤。她一路杀伐,收服众多英雄好汉,他们性格乖张、强大如斯,却甘愿臣服与她,甘愿为女帝效劳。她带领着众人,建立新的王朝,强者为尊,男女同等。她就是那个时代的传奇。” ‘令天下臣服? 她是那个时代的传奇? ’一个个字眼,划过舒清脑海,不禁让她听的热血沸腾。 战乱四起的年代里,所有的女人,都只会依附着男人而活。 而她竟然能靠一己之力建立一个国家,她不是传奇又是什么? “女帝便是母亲佩服的人吗?” “是,她是东疆的开国君主,她在位期间,东疆领土扩建至最大。她崇尚强者为尊,她重用人才。她让天下人清楚,男人所能做的事情,女人同样可以做到,并且比男人做的更好。不过,朕最最佩服她的,却不是这些……” 她话锋突转,舒清被挑起了兴趣,满脸希冀的看着她。 女皇笑了笑,精致的脸上竟浮现一种二八少女才有的憧憬:“她一生只专情与一人,她与他共同治理着天下。她为他孕养子嗣,不言辛劳,他们非常恩爱。当时她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同样也是天下男子最最尊崇的人。可是,当一个人太过闪耀之时,便总是会招致无妄之灾。” 女皇遥望着远方,痴痴低语,眼神似有朦胧、又有忧伤。 她似乎将自己看成女帝,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个场景。 “那天,是她三十岁的生辰,也是她人生的结束。或许不是她人生的结束,但从此以后,她却是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她曾告诉过她的爱人,她想要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生辰,她想要一株雪莲,因为那是世上最干净的东西。可是,那日,当她找到他时,她只看到茫茫雪山中的点点血迹,而他被埋在了大雪中。她将他挖出来以后,他早已面目全非。只是手中,依然紧紧的抓着那株雪莲。那一刻,一向强势的她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她仰天长啸,不亲手杀了那些畜生,她誓不为人。” 舒清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皇。 她仿佛能感受到当时女帝的心情,那种绝望、那种愤恨、那种不甘、那种彷徨、那种伤心、那种痛苦……“女帝遣退所有人,翻越雪山,终于找到了杀害她夫君的那群人。那是别国反贼,曾经她的手下败将。她以一己之力,邀战他们。她手持古剑,斩下三十八颗人头。相传,那年敌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雪山,雪山不再为雪山,而为血山。那年,她一袭血色红袍站与山巅之上,看着那些人头,心中只有悲愤与心痛;那年,世人眼中,她为杀神;那年,是血色之年;那年,她抱着她的夫君,失声痛哭,如同天泣。那年之后,她消失了……有人说,她为天下耗尽了一切,可天下却将她抛弃,她只能在骄傲中凋零。有人说,她要强一世,都是为了那个男人。如今既然他已走,她便相随。也有人说,这天下本就是男人的天下,她不该违逆上天,而应在家相夫教子……” 舒清久久未从那个故事中清醒过来,女皇叹了口气:“传言太多,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是死是活。她为天下而生,为女人尊严而活。她向世人证明了她的存在,她被人们永记,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敬是畏,至少她曾来过。” 舒清久久失神,茫然的抬起了头。 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 她敢爱敢恨,为爱成魔。 她虽敬佩,却也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哀。 生在那样一个年代,处在那么一个环境之下,她建立王朝,她让天下惊颤。 “朕今日给你讲这个故事,不为其他,只因朕清楚,朕或许比她的结局更加凄凉。” “母亲大人不可乱言。” 舒清上前一步,急声说道。 女皇痴痴一笑,眼中满是眷恋:“朕所爱之人早已离开朕,这么多年,朕秉承女帝遗志,立志将东疆版图扩到最大。朕努力培养长公主,希望将江山交到她的手中,可她却令朕失望。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甚至还想暗中作乱,杀了朕这个母皇想自己上位。” 她眼皮一翻,语气中满是寒意。 “朕屡屡给他机会,她不懂珍惜,竟然还责问朕为何不封她为太女。哼,朕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东疆自建立以来也大多都是女子为皇,但是,那也不意味着朕只能将皇位传给她。” “舒清斗胆,就是因为此原因母亲才要培养二皇子吗?” 舒清走到女皇身后,低声问道。 女皇转身,看着面前恭谨的舒清,微微一笑:“墨冉确实比较优秀,朕也有意将他封为太子,但朕却是心有不甘,他要是女孩该有多好。” 她眉头紧皱,舒清也终于知道她所烦之事。 这么多年,她虽为帝王,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是她认得义女,又是天泰王妃,不会参与到东疆的政局中,也不会偏向与谁,女帝是想听听她的见解啊。 “母亲,女帝当初建立东疆,虽然表面来看是要向世人证明女子的能力,但她的最终目的,却是要给百姓一个安身立命的家。她奉行强者为尊,而不是女子为尊。所以母亲,谁适合做这个皇帝,并非看他(她)是男是女,而是看谁能给百姓带来好的生活。” 舒清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阳光照耀,她的脸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女皇转过身来,轻轻拉过她的手,满目赞赏:“倒是朕糊涂了,竟然都没有清儿看的开。” 她转头看着满园的花草,微风吹过,一阵芳香扑鼻,可她却微微摇摇头,再次看向舒清:“这满园的春色,都不及你分毫。朕也终于明白,为何总有人说人比花娇了。天泰是出了你这么个奇女子啊!” “母亲谬赞了!” 舒清羞涩的地下头去,小声回道:“母亲的存在,才是东疆的传奇。” “哈哈哈,哈哈哈……” 舒清的话似乎取悦了女皇,她负手而立,朗声而笑,就连眉宇间也满是笑意。 舒清离开皇宫时,已过了午时。 女皇非得留她用了午膳,她不好拒绝,便留了下来。 出了宫门,天地开阔,阳光照耀在那一对璧人的身上,美轮美奂。 “嫂嫂!” 皇甫灵如同一只刚出笼的小鸟一般,欢呼雀跃的朝着她跑了过来。 墨冉跟在身后,朝他鞠了一躬,虽然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舒清却是发现,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二皇子在这宫门口,莫非在等我?” 舒清微微屈膝,而后看着墨冉,故作惊讶的问道。 “母皇已经认了王妃为义女,王妃不必再如此客气,叫我墨冉便可。” 墨冉也不正面回答舒清问题,轻轻将皇甫灵拉到身旁,谦虚的说道。 舒清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再看了看皇甫灵不自然的表情,心中划过一丝疑惑。 这墨冉与皇甫灵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相处着,看皇甫灵的样子,似乎很是不习惯他的亲密。 可若是彼此不喜欢,又何必在她面前假装。 她脸上不露分毫,却是笑着答道:“那舒清便不客气了。墨冉,灵儿,我初到东疆,正想看看东疆的风土人情,不如两位就陪我在城中转转。” “好啊好啊!” 舒清话音刚落,便听皇甫灵答应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墨冉。 其实,舒清会如此说,也是想看一看墨冉到底想要如何。 若是他答应了下来,便是他有所求,正好她也能观察观察这两人的关系。 若是他不答应,她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王妃既然相邀,墨冉自然相陪。” 墨冉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微微侧身,向舒清做了个请的动作。 舒清也不推托,大方的走在前面。 一路上,舒清可当真见识到了墨冉的学识之渊博,只要是她所问的,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像一些名胜古迹、历史典故,他几乎想也不用想,便手到擒来,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比起昨日皇甫灵所说的,那可不知详细了多少倍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一直都在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只是舒清却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这对小夫妻一路上却是没有一丝的交流。 皇甫灵左看看右瞧瞧,无论是墨冉将故事讲的多么生动逼真,她连向他身上看都没看一眼。 而墨冉也似乎真的是尽职尽责,一路上都在认真的当他的向导,只当皇甫灵是透明。 舒清不停的翻着白眼,这场政治婚姻,真的没有结果吗? 两人将她送到了驿馆,皇甫灵本来想要先给她把把脉的,却被她请了出去。 墨冉跟了她一路,是挺辛苦的,她是时候和这个男人谈一谈了。 “说吧!找本王妃什么事?” 屋内,舒清将自己扔到软榻上,毫无形象,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墨冉负手站立在一旁,表情没变,但若是细看,不难发现她嘴角抽了抽。 他尴尬一笑,低头看了眼眼睛微闭的舒清,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舒清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这男子说话,不禁疑惑的睁开眼来,却见这男子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 我去,弄的半天,这丫的在这儿发呆了。 “咳!” 舒清故意咳了一声,墨冉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就连道歉,这人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这让舒清很是郁闷。 舒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剩下的日子可不长了,谁要和他在这儿打哑谜呀? “墨冉想向王妃打听一个人。” 终于,墨冉微微起唇,只是他的语气中竟有了淡淡的忧伤。 “谁?” 舒清问道。 她刚才以为,墨冉突然对她改变了态度,一定是因为女皇认她为义女,他有事相求,想要自己在女皇面前给他说些好话。 可她千算万算都未有想到,墨冉竟然向她打听起了人,这不得不将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墨冉看着窗外,漆黑的双眸中此时藏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忧虑:“南楚公主―容凝烟。” 舒清猛然从软榻上坐起,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他向她打听容凝烟? 她没有听错吧? 她可是皇甫灵的嫂嫂,皇甫灵又是她的妃子,她竟然在她的面前打听另一个女子? “王妃也是性情中人,墨冉也知睿王与王妃的伉俪情深。墨冉今日大胆相问,不是想怎样,只是想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她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可有受什么委屈?” 舒清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闪过一丝悲痛。 这个隐忍的男子,为了所爱的女人,不惜在自己这个陌生人面前表露情绪,让她看到他的软肋。 他难道不知,若是她将这些告诉他的敌人,无论是谁,都可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她过的好也不好。” 舒清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终于认真回答起了他的问题。 墨冉疑惑的转头,眼睛注视着她。 舒清心中低叹,罢了罢了,他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而已,自己又有何理由怪他。 “她每日看着都高高兴兴,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伤心,似乎没心没肺。可我却看的出来,她过的不好,她不快乐。” “为何?” 男子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语气依然未有起伏,似乎他早已习惯了隐忍,不将情绪外露。 “因为她所爱的男人不爱她。” 他问的干脆,舒清也回答的干脆。 她相信,他能听懂,也知道为什么。 他如果爱着那个女孩,便会清楚她的过去,知道她心中所爱,明白她如今心中所想。 可是,他与容凝烟之间,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本来想,或许他能与皇甫灵在一起,或许他们之间能产生爱情,或许这场政治婚姻会有结果。 可如今,她明白了,他心中有所爱,即使一辈子也得不到,他都不会放下,执念太深,如她一般。 她或许替皇甫灵感到不值,可再深层次的想一想,他们两个。 郎无情,妾无意,似乎谁都不吃亏,但有好似谁都没有得到好处。 因为他们,只是各自国家的牺牲品罢了。 “若你回去,替我告诉她,就说,就说我一直都在。” 他苦笑一声,却是迈步离开。 “艾,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让我帮你了?” 舒清急忙叫住他,她能看出来,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想要当皇帝,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可如今,他当真就这样走了吗? “算了,还是别告诉她了!” 他止住脚步,默默回头,眼中是无法隐去的悲痛。 ‘烟儿,我从来不是你所爱,但我定不负你。 ’直到墨冉离开许久,舒清依然苦思不得其解,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费尽心思陪了她一下午,就问了一下容凝烟的情况,然后转身走了? 还一句话不留? “哎,费解,费解呀!这男人,我果然看不懂。” “嫂嫂看不懂什么啊?” 皇甫灵正巧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舒清小脸皱成一团。 拖着下巴,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眉头都快要被他皱掉了。 “艾,灵儿你与墨冉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你知道他一天都想什么吗?” 舒清眼前一亮,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就往身前拽。 “我哪儿知道呀?” 皇甫灵撇撇小嘴,将自己的藕臂从她手中抽出,而后拉着她,将她按到软榻上坐好。 “嫂嫂,从昨天到现在,你一口一个墨冉,一口一个墨冉的,你能关心关心你自己吗?” 她让舒清将手放平,而后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看舒清不再言语,这才开始给她把起脉来。 “和昨日情况相差不多,嫂嫂这几日切记要心态平和,不要再想皇兄。我回去会再翻些医书典籍,也会和其他大夫商量商量的,暂且应该是可以将你体内的蛊虫给抑制住的。” 皇甫灵站起身来,朝着舒清交代几句,而后从随身的口袋中翻出几个药瓶,递给舒清:“这瓶药是压制你体内的蛊虫、这个是安神静气,有助于睡眠,也让你免于胡思乱想、这瓶是补血用的,你前些日子舟车劳顿,又吐了好多血,也该多补补了。” “好了好了,我娘可都没你这么唠叨。” 看皇甫灵终于将几瓶药介绍完后,舒清胡乱的将药给塞到药盒里,满是不耐烦的说道。 皇甫灵暗皱了皱眉头,嫂嫂这两日怎么和小孩一般,如此不听话? 送走皇甫灵与墨冉之后,舒清锤了锤酸痛的腰椎,却见巧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样子,无奈的皱了皱眉,便扶她坐了下来,轻轻的替她揉捏着肩膀。 “出门之前,千萍姐姐再三交代,别让王妃太累了,让王妃注意身体,可王妃就是不听奴婢说。不管是在路上还是来到东疆,一直都没闲过。王妃,您来这儿是来解蛊的,又不是真的来促进两国友好的,所以王妃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您这样好好坐在这儿让奴婢帮您放松放松不是很好,干嘛……” “好了,怎么一个个都跟我娘似的。” 舒清闭着眼睛,就感觉这耳边有只苍蝇在嗡嗡乱飞,吵得脑袋像炸了锅一般。 她就是想清净会儿,有这么难吗? “王妃,不是奴婢要说您,只是千萍姐姐说……” “好了,我是主子还是千萍是主子?” 实在受不了这丫头,舒清猛然睁开眼来,语气严厉的吼道。 可是,当她转过头去,看着秋落瘪着嘴唇,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后,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低头一叹,她这主子啊! 当的真是太悲催了。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休息,好好听话,不把自己搞得太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 舒清举双手投降,这丫头这样子,她看着也实在不忍呀,何况人家是真心关系她,又是奉了千萍的旨意,她也不敢怪罪啊! “扑哧!” 终于,看到舒清此时的模样,秋落终于破涕为笑。 巧儿正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进来,便看到屋内如此的场景,眼中不禁浮现一抹羡慕之情。 似乎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主子如此亲密过,而王妃却总是能与这些丫头打成一团。 到底是她太不讨人喜欢还是王妃对她有意见? “呵!” 她自嘲一笑,或者一直是她自身的问题吧! 她从来没有真正将舒清当成过主子,就连这次她中蛊,她似乎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其实,舒清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也对自己很是宽容。 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将她的情况偷偷告诉王爷,她似乎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而王爷将自己派到她身边的本意是为了守护她的安全,可她却让她一次次的中蛊。 “王妃,该喝药了。” 她笑着将药递了过去,舒清抬手接过,一仰头,将药全部灌入了口中。 “巧儿啊!最近赶路辛苦,你与秋落也没好好休息过,今晚便好好睡吧!过几天本妃带你们去东疆好好转转,你们也好带一些这边的稀奇之物回去。” “好!” 巧儿接过药碗,急忙转身退了出去,只是眼角竟泛起一丝眼泪。 原来,一直是有人关心她的。 第一百七十章 丞相落败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天泰,龙安殿。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皇甫擎旳一脸怒意,他负手站与高台上,脸上似乎被扑了一层寒冰一般。 大殿中央,丞相商掣匍匐在地,脸上早已被汗水覆盖。 在他面前,杂乱的奏折散落一地。 身后跪着的那几人也都是一脸惊颤,身子竟微微发抖。 皇帝盛怒,怒气竟直指百官之首,皇后生父。 谁又还敢再言一语? “商掣,你可还有话说?” 天子薄唇轻启,冰凉的声音传遍大殿,商掣抬起头来,袖中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苍老的脸上满是凄苦:“老臣为天泰鞠躬尽瘁,奉献一生。皇上单单只凭几份奏折,便怀疑臣的衷心,岂不让天下人心寒?” 凄凉的声音响彻大殿,不少老臣看着跪在前方的苍老身影,微微动容。 可看着少年皇帝面无表情的样子,刚要踏出的脚步又匆匆收回。 “好哇!丞相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皇甫擎旳一甩衣袖,未有一丝动容。 他森然一笑,从桌上拿起一踏白纸,用力一抛。 瞬间,漫天的白纸,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般,全都飘在空中。 “用我一世财富换丞相大人一个承诺……此事一成,必助丞相坐拥江山……狗皇帝命不久已,还请尊者转告陛下,静候佳音……商掣,你蓄意谋反,图谋不轨。你与南楚私通,已是叛国,你这等罪人,早该被千刀万剐,株灭九族!一声声厉吼,穿透商掣耳膜。皇甫擎旳痛心疾首,双眼通红,一个个音调仿佛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不,不,不,这些信绝不是出自老臣之手,一定是有人陷害老臣,皇上,您可要相信老臣啊!”商掣跪与地上,捡起地上的一张张白纸,满脸不可置信。他颤抖着双手,双眼直直的盯着高台上的少年帝王。皇甫擎睿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他冷眼看着台下疯狂的商掣,慢慢向台下走去,他衣诀飘飘,掷地有声,气势惊人:“你可以说字迹是别人模仿,那这一封封信上的印章呢?也是别人假造的吗?”他走到商掣面前,俯视着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者,厉声怒吼。商掣急忙抓住皇甫擎旳的衣衫,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中落出浑浊的眼泪:“皇上,那……那私印定是别人假造的,一定是,老臣辅佐天泰三朝帝王,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叛国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老臣,老臣对天泰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够了!”皇甫擎旳一把将商掣扫落地上,他官帽脱落,泛白的头发披散一头。“商掣,你太让朕失望了。枉朕一直以来如此相信与你,还将你当成老师,当成长者,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皇上,您真的如此不信老臣吗?”商掣狼狈的扑倒在地,却还是抬起头来,心伤的问道。“朕本来想给你留一丝颜面的,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不识好歹,那也不要怪朕打你老脸了。赫连荣轩!”他冷声喊道。“臣在!”赫连荣轩从人群中走出,俯身应道。“将你科考所遇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大家。”皇甫擎旳转身,慢慢走向高台,身后响起赫连荣轩的声音,他眯起双眼,轻轻一笑。“是,科举考试之后,微臣落榜,郁郁寡欢不得志,便每日在街头买醉。一日不巧与一考生发生争执,他得理不饶人,情绪激动,竟告诉微臣,像我这种无权无势,不知巴结权贵,不会送礼之人是一辈子都不会考到功名的。”他看大殿中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也未紧张,轻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此前微臣也听到一些传言,说天泰的科举考试只录取那些达官贵人或者会送礼之人的考生,当时微臣还不信。可那日心情不佳,听到那考生所说之语后,微臣一时气不过,便去找丞相大人理论。可丞相府外侍卫众多,他们将我驱赶,微臣心知出头之日无望,便靠在一个隐晦的角落喝闷酒,可没想到,却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赫连荣轩停顿片刻,便听人群中又一人出声问道:“看到了什么?”皇甫擎旳眼中精光一闪,商掣抬头看着大殿内的众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正想开口阻止,却见赫连荣轩已经继续说道:“微臣竟看到,丞相与一外族之人甚是亲密,当时微臣不敢胡乱猜想,但又觉得此事诡异,便悄悄跟着两人。这一跟踪,竟是听到了惊天秘密,丞相竟说他已与皇后取得联系,那慢性毒药也已经交到了皇后的手中。微臣听的心惊胆颤,又唯恐被它们发现,余下的话也未有听到,便恍恍惚惚的先离开了。微臣有罪,这段时间虽然想将此事告诉皇上,但又怕牵连自己,一直犹豫不决,微臣该死,还请陛下定罪。”赫连荣轩跪与地上,满眼尽是愧疚。皇甫擎旳只是随意看了眼赫连荣轩,也未叫他起身,而是将目光投到了商掣身上。他目光阴寒,商掣心神一颤,心知皇甫擎旳今日怕是早做好了准备,但他又如何甘心。他从地上站起,此时他模样虽狼狈,但却是有了丞相该有的气势。‘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妄想将我扳倒?’他在心中冷哼一声,出声喊道:“赫连荣轩,你无凭无据,就如此诬陷本官,你可知,诬告上官,其罪当诛。”他声音洪亮,刚才的萎靡早已退去。“若是本王还有人证呢?”突然,殿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众人转身去看,便见一身官服的皇甫擎睿意气风发,笑着走了进来。他的身旁,却是跟着一袭凤袍的女子。端庄典雅,美丽异常,只是眼中却满是纠葛。“这皇后怎么也来了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皇后跑到前殿,是何道理?”耳旁想起那些大人的议论声,皇甫擎睿微微抬手,声音戛然而止。“刚才赫连大人说丞相大人您已将毒药交到了皇后手中,如今本王将当事之人带到了。我们当堂对证,如何?”看到商宛瑶出现的那一刻,商掣心头一慌,瞬间苍老了许多,连腰似乎也直不起来了。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到前几日女儿确实找过他,也曾借用了他的丝印。想起当时女儿的神态,商掣不可置信的指着女儿,连连退后。‘不会的,不会的。’他心中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商宛瑶是他的女儿,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对她谆谆教导。‘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呢?’“皇后,你当真向朕投毒了吗?”皇甫擎旳看着台下自己的结发夫妻,语气中满是伤感。“不!”商宛瑶抬头,满是爱意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岂会害皇上?”她手抚着心口,语气满是真诚。“那毒药何在?”皇甫擎睿一声冷喝,商宛瑶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商掣摇头苦笑,瞬间坐与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强势。“皇上,您听臣妾解释……”“朕不听!”皇甫擎旳似乎伤心的别过脸去。商掣看着殿中的众人,看着高台上那刺眼的明黄身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从始至终,这都只是一个圈套,从那些奏折开始,到通敌的信封,再到赫连荣轩请罪,最后皇后的出现,都只是他们演的一场戏罢了。“父亲,您收手吧!”商宛瑶看着商掣,痛心疾首,缓缓下跪。“父亲,她是女儿的夫君,是女儿的天,是女儿的依靠,女儿如何能下的去手?”“混账!”商掣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看着面前不争气的女儿,失声怒吼。他怎么会养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女儿,她这些话一出,不是向殿中众人承认他商掣卖国求荣,承认他有夺位之心吗?“来人,将商掣、李立、王继而、叶邦、孙昊木革去官职,打入天牢。阎承安,你即刻去丞相府,将府内相关人士全都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皇甫擎旳转过头来,冷声吩咐。商掣大瞪着眼,满目的不可置信,他一脸怨恨的盯着商宛瑶,两名侍卫将他拉走,他赤红着眼,大声喊道:“商宛瑶,你是我商家的罪人,你背叛商家,商家众人不会放过你,商家先祖也不会放过你。商宛瑶,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永不得皇甫擎旳宠爱。”“父亲……”商宛瑶跪倒在地,心如同针扎一般,皇甫擎旳走下抬来,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不含一丝情感在里头。“念在皇后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先保留其位份,暂且将她打入冷宫,闭门思过。”“赫连荣轩虽有不报之罪,但念在其有悔改之心,在商掣事件上也居首功,此次便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微臣谢皇上隆恩!”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求皇上饶了皇后姐姐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哈哈哈哈,哈哈!擎睿、荣轩,这次丞相能真正倒台,多亏了你们二人的帮助。可因为情况特殊,朕目前也不能给你们什么封赏。不过你们放心,你们为朕做的事情朕都记在心中,以后有机会,朕一定将此次的赏赐补上。” 早朝过后,宸佑宫内传出皇甫擎旳爽朗的笑声。 皇甫擎睿与赫连荣轩坐与下首,两人对视一眼,急忙站起身来,恭敬弯腰:“微臣不敢居功。” “碍!”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笑着将两人扶起:“朕一向赏罚分明,该是你们的便一定是你们的,这样吧!朕答应你们,朕欠你们一个承诺,以后你们若是有所求,朕一定答应你们。” “谢过皇上。” 两人再次弯腰谢恩。 “好了,如今这宸佑宫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束。” 皇甫擎旳笑着拍了拍两人肩膀,再次挥了挥手,让两人落座。 “擎睿,丞相虽已落网,但他辅佐三朝君主,在朝中也党羽众多。所以这后续之事,还要多由你费心了。” 虽说丞相落败,让皇甫擎旳甚是兴奋,但好的是他并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臣弟明白,此事本就是臣弟应尽本分,臣弟会注意的。” 皇甫擎睿抱拳,恭声回道。 “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正在此时,大总管桑穆从外走了进来,恭声说道。 “微臣先行告退。” 皇甫擎睿与赫连荣轩急忙起身,想要离开。 “嗨!坐下。” 皇甫擎旳将两人按住,甚是亲和。 “淑妃这时过来,一定是给朕送早膳。还不是朕说,淑妃这手艺在宫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们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皇帝亲自挽留两人用膳,两人自然是不好再推脱,再次坐下。 “臣妾给皇上平安,皇上万福金安。” 两人刚刚坐下没多久,便见一身穿粉红宫装的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她脸上一副温顺的笑容,一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提着饭盒,屈膝行礼,动作优美。 “爱妃不必多礼。” 皇甫擎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急忙亲手将她扶起。 “你怀有身孕,这些饭菜让那些丫鬟送过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虽是责备的话语,但他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舒浅轻轻一笑,熟练的将饭盒打开,一道道精致的饭菜摆到桌上:“臣妾听闻睿王与赫连大人在这儿,就怕那些丫头笨手笨脚的让大家看了笑话。” “淑妃娘娘说笑了。” 皇甫擎睿低头一笑,前段时间便听舒清向他提起过,说舒浅变了,如今看来,确实是不同了。 “大家也别竟说话了,快来吃饭吧!” 舒浅招呼着众人用膳,此时的样子,颇有一副贤妻良母之姿。 “爱妃也没用膳吧!便与我们一起吧!” 皇甫擎旳温柔的将舒浅扶着坐了下来,舒浅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眼底湿润,心里却是微微发酸。 她心中清楚,这帝王之爱,只是建立在她还有用,她够听话的基础上。 她不得违背他丝毫,还要甘愿为他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这一年来,她由最初的期望、任性,少女情怀变成了如今温柔大方,乖巧懂事的样子。 到底是心死了,也明白了。 她不知是谁的过失,也不知是他的得,还是他的失。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看他吃着她为他亲手所做的饭菜,她的心中也没有了最初的那抹喜悦。 她微微垂眸,声音温婉。 “爱妃说吧!” 皇甫擎旳抬起头来,稍稍看了舒浅一眼,随意答道。 “臣妾……臣妾……”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微一皱眉,不满的看着她。 她心中一跳,急忙跪地,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坚定的说道:“臣妾想求皇上饶了皇后姐姐。” “为何?” 皇甫擎旳随意夹了口饭菜,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舒浅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着他:“皇后姐姐陪伴皇上多年,贤良淑德,为后宫之典范。这么多年姐姐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只为能让后宫安然,皇上无后顾之忧。如今丞相虽有造反之心,但皇后姐姐却一无所知,被皇上打入冷宫,何其无辜?” “你是想说朕无情?” 皇甫擎旳突然将筷子掷与桌上,脸上一片冷意。 舒浅凄然一笑,心内却是明白,他并未真的愤怒,只是有些话需要自己说出来罢了。 “臣妾岂敢?臣妾只是担心,没了皇后姐姐的陪伴,皇上会少了一个红颜知己。臣妾知道,姐姐在皇上心中地位特殊,不是臣妾等能取代的,臣妾不愿看到皇上心伤,只想让皇上与姐姐能如以前一般,恩爱如初。” 舒浅说的凄苦,字里行间又将他看在第一位,皇甫擎旳心中喜悦,但面上却是不显分毫,依然不动声色,冷冷的坐在那。 舒浅低下头来,眼中一抹精光闪现,跪地前行,而后手掌扶到皇甫擎旳的腿上,眼中满是恳求。 皇甫擎旳动了动嘴唇,悠悠一叹:“爱妃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朕会再想想……” “皇兄,臣弟以为舒妃娘娘所言不无道理,皇嫂陪伴皇上多年,这次丞相能顺利落网也多亏了她,臣弟还请皇兄从轻发落皇嫂。” 皇甫擎睿也从座位上起身,恭声说道。 看到屋内两人都开口求情了,赫连荣轩也急忙站起身来,恭声说道:“微臣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好了,朕知道了。”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亲手将舒浅从地上扶起:“爱妃如此识大体,以前是朕疏忽你了。这样吧,桑穆,你去传旨。舒妃温婉贤淑,恪尽职守,又替朕怀着龙裔,甚是辛苦,即日起册封为舒贵妃,协助裴贵妃管理后宫事宜。至于皇后,众位也无需担心了,朕自有处置。” “谢皇上。” “微臣(老奴)遵旨。” 用过早膳后,几人都因有事要处理,便匆匆告退。 而舒浅也在方婶的陪伴下向蝶蒹宫内走去:“方婶,我突然感觉活的好累。”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可舒浅的话语中却满满的都是落寞。 “娘娘若累了就靠在方婶怀里休息会儿吧!” 方婶转过头来,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祥的看着她。 舒浅一笑,手掌紧紧的握着方婶的手,方婶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舒浅的手。 “方婶,我害怕,每日这样费尽心思的活着,我害怕哪一日我便会死于非命。”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是已经经历了后宫中的许多黑暗,语气竟也如此忧伤。 方婶看着女子精致的面容,眼中满是不忍与怜惜:“傻孩子!” 她手抚上舒浅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从你选择来这后宫开始,你的人生剩下的便只有身不由己。方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方婶知道,娘娘如今所做的都是为了肚子中的这个孩子。娘娘,老奴看着您与大小姐长大,你们两人的经历,我也都看在眼中。老奴不忍你们受委屈,可你们选择的路却又注定艰难重重。浅儿,方婶将你们当成自个儿的孩子,放心去做吧,跟着自己的本心,一切罪恶老奴都为你们担着!” “方婶……” 舒浅感动的留出了眼泪,声音哽咽,扑到方婶的怀中。 此时,她没有尊贵的身份,不用想着看人脸色,她只是她自己,一个需要长辈关心的小女孩。 宫路漫漫,阳光普照大地,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人生的路何其长,宫中的岁月如此寂寞。 没了爱情,没了奢望,也没了眷恋与期许,可幸好,有亲情,有亲人伴着她,温暖着她。 监牢,黑暗,血腥。 曾经那个叱咤朝堂的老者,如今垂着脑袋,雪白的头发散落一头,看不清面容。 他穿着破旧的囚衣,四肢用冰冷的锁链缠绕,即使曾经你有多恨他,如今看着他,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开门!” 一身黑衣,面如刀刻。 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子,英俊异常,却是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冷意。 “是!” 牢头一副谄媚笑容,躬身应是。 牢门敞开,皇甫擎睿抬起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牢头看着他的背影,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站直身子,赫然发现,背后竟湿了一片。 他不禁想起最近外界的传言,睿王爷与睿王妃伉俪情深,然而睿王妃不幸中毒,生命堪忧。 这次睿王妃前去东疆解毒,听说离去之前与睿王爷发生冲突,两人感情告危,睿王爷竟然都没有去送王妃。 而自从王妃离开之后,睿王就再也没有笑过,处事也越来越狠辣。 听说王府婢女就因不小心打破了睿王妃喜欢的一个花瓶,竟被处以极刑,死于非命;丞相门下的一个学生,也因说了睿王妃一句坏话,而被王爷带走,到现在尸体也没找到。 有知情者透露,说是早已被拉出去喂狗;还有李立,上次在朝堂上说睿王偏袒其王妃,居然当场就被睿王赏了几个巴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您走好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甫擎睿当场扬言,他皇甫擎睿所爱的女人,他想怎么宠就怎么宠,与它们这些人无关。 皇帝本来就宠信睿王,竟然也未有惩罚睿王,只是不疼不痒的斥责了几句。 那日丞相刚好告了假,知道此事以后说睿王殴打朝廷命官,罪大恶极,还与皇帝理论。 这件事当时被传的沸沸扬扬,朝中满朝文武,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在打赌,此事到底会是谁赢。 然而在最后都被皇帝挡了回去,不了了之。 从此以后,禹都所有人都知道睿王爱妻如命,也无人再敢说睿王妃坏话。 而此次丞相倒台,也有传言说,是因丞相之前因睿王妃之事为他的学生理论,得罪了睿王,睿王为了报仇才会将他拉下来。 牢头摇摇脑袋,这些皇族中人的事情,他也就当成故事听一听,可不敢掺合啊! 还是保命要紧。 “丞相大人!” 看着面前毫无声息的老人,皇甫擎睿抱拳弯腰,深深行了一礼。 面前之人毫无动静,依然低垂着脑袋。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扬起:“丞相大人这是不服输啊!” “哼!” 一记微弱的声音从商掣嗓中发出,他艰难的抬起了头,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 样子虽狼狈,但气势却依旧强势。 “没有什么服输不服输的,帝王无情,本该如此。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皇甫擎睿走到商掣面前,样子甚是谦卑:“这次我们能成功,也多亏了丞相大人教导有方,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畜生!” 一声厉喝,从商掣口中发出。 他情绪激动,赤红着双眼,挣扎着,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她已被逐出商家,从此她的宠辱兴衰,再与我商掣无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却见皇甫擎睿突然哈哈大笑,冷声嘲讽:“商掣啊商掣,你会有今日的结局早已注定。就连你自己怕是也早已清楚。只是,本王不知你后悔不后悔?” “后悔什么?” 商掣大睁着双眼,皱眉问道。 “后悔什么?” 皇甫擎睿暗暗摇了摇头:“你还有脸问本王?商家百来条人命皆因你而死,你说商宛瑶不配做你商家人,可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吗?若你不贪恋权势,皇上可会盯着你?若你不与南楚人合作,你现在可还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若你不让商宛瑶给皇上下药,皇上是否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一命?” 一声声质问从皇甫擎睿嘴中吼出,商掣无力的后退,却再次被锁链制约住了行动。 “老臣忠心耿耿一辈子,为你皇甫家奉献了多少?” 他凄苦一笑,老泪纵横。 认真的看着皇甫擎睿,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我没怨过,没恨过。可皇帝他都做了什么?他扶持年轻官员,一次又一次制约着我的权利,变相的将我的门生派往各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削减我的势力。若我再不反抗,我恐怕也会死于非命。既然如此,我何不就反了呢?” 他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直到最后,已由轻声变为咆哮。 他紧握着双手,却满是无力:“逼宫或许我还有一条活路可走,成,我坐上权利的巅峰,受万人敬仰;败,我至少也努力了,所以,我不后悔。” “那如今呢?你可后悔?” 皇甫擎睿满是怜悯的看着这位老人,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他早已被权利吞噬了内心,如今已落得如此下场,竟然还不懂得醒悟。 “我后悔,我只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儿行动;我只后悔为什么老天如此不眷恋我;我后悔将毒药交给那个贱人……” “皇上早已发现你的不轨之心,也不是老天不眷顾你,更不怪皇后娘娘,因为她还心存情感。” 皇甫擎睿一把将商掣拽到面前,对着他高声喊道。 “这么多年,你被贪婪吞噬了真心;你不知道什么为荣什么为耻;衷心二字也早已被你抛到了九霄云外。你摸摸自己的心,你问问它,你最初当官的初衷是什么?你问问它,这么多年,是它不提醒你,还是你将它抛弃;你再问问它,这么多年,他会痛吗?为什么你又感觉不到?” 他瞪大双眼,双眼逼视着他,一字一句。 他浑浊的双眼缓缓阖上,慢慢低下了脑袋,无地自容……“你若想好了,你若还想着天泰,还感恩着先帝,你便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还不晚。我也会求皇上尽量放了你的家人,让皇后能够安然的待在后宫……” 皇甫擎睿缓缓放开了他,转身向外走去,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若他还是执迷不悟,那便只能用商家人的生命来换了。 而他能帮得也仅限于此了。 “睿王爷!” 就在他右脚已经迈出牢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苍老落寞的声音。 皇甫擎睿未有转身,却还是止住了脚步。 “做官坐到我这个位子,便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为隐,二为叛,而碰上皇甫擎旳这样的皇帝,我便只能选择第二条路了。” 或许是便铁链缠绕的时间太长,也或许是刚才的对话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商掣此时的声音很是微小,但皇甫擎睿却是听的清楚。 “睿王,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却不适合在这官场生存,你光芒太过,又为他挡了多少麻烦?我门下的那个学生,你对李立的殴打,还有王继而、叶邦、孙昊木他们所遇到的事情,都是你在背着黑锅。你能看到我今日的结局,难道会不清楚你将来的结局?” 他发自肺腑,语重心长:“做皇帝是该冷情绝爱,但正如你刚才所说,不能丢了这一颗心。天泰的江山我再也看不到了,但我不想那么早的就在地下碰到你。睿王,你该懂得,如何做,如何选择,你可明白?” “谢丞相大人教诲。” 皇甫擎睿缓缓转身,看着再次闭上眼睛的老人,眼中一丝凄然闪过。 他后退一步,再次低头弯腰:“您走好!” 永利三年五月六日,天泰前丞相商掣在牢中自尽……永利三年五月七日,商家满门抄斩,天气阴沉……永利三年五月八日,皇后商宛瑶欲上吊自尽,被丫鬟及时发现,未果……冷宫,雷声阵阵,床上的女子眉头轻皱,眼圈泛黑,缓缓睁开了双眼。 “皇上……” 眼前,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她平时看的习惯,然而今日不知为何,却是差点晃花她的眼。 “瑶儿,朕已经饶你性命,你为何还如此傻?”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情可言,满是责备。 商宛瑶苦笑一声,其实一直以来,他与她便是如此相处的吧! 她苦苦追寻着他的脚步,为了他,她人前端庄典雅,人后狠辣决绝;她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吩咐,或者一个眼神;她无法遵守父亲的命令将毒药放入他的膳食中,只因为她爱他。 “你说过的,会饶了父亲性命!” 她猛然坐起身来,赤红着双眼,紧紧的注视着他。 他眉头紧皱,眼中早已泛了冷意。 ‘呵,是了,她从来没有拿这种语气与他说过话的。 ’她虽是他的皇后,但却一直低他一等,因为他是她的天。 她将他看做神明;她认为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她觉得,她为他所做都是应该的。 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只要他的一个笑容,他的一声瑶儿,她便会靠在他的怀中,随他玩弄。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 “你说过的,会饶他性命的……” 泪水氤氲了双眼,她两手抓着他的臂膀,她哭喊着,狠狠的摇晃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瑶儿,你父亲是自杀身亡的。” 他看着她,眼中一片默然,声音也未有任何起伏。 商宛瑶看着他,突然笑了。 “皇甫擎旳,你当时对我说了什么?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你知道吗?” “皇后,你冷静点。” 他一把将她甩开,冷声斥责。 “皇后?呵呵……” 她低低的笑着,满脸都是自嘲。 “我为了你,不惜让天下之人误会我;我配合你,自己走进这冷宫之中;我爱着你,将商家推入火坑。只因我清楚,你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你。可如今,我才知,我是多么的傻。皇后,只是一个位份,在你心中,与那些妃子没有任何不同。” 泪水一滴一滴低落在床上,她声音呜咽,突然就想起了那天舒清和她的对话。 ‘是啊! 终有一天,她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中,而他,不会有一丝怜悯。 ’“其实这么多年,我早该看清楚的。皇甫擎旳,你就是一剂毒药,让我无法自拔,但既然是毒药,我商宛瑶今日便要将它剔除。” “皇甫擎旳,从此无爱……” “皇甫擎旳,你信吗?你会遭报应的……” “皇甫擎旳,废了我,让我在冷宫中自生自灭……” “皇甫擎旳,你从来都没有心……” “皇甫擎旳,我商宛瑶真是瞎了眼……” “皇甫擎旳,你活的累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泼水大战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来人,皇后得了失心疯,将冷宫门闭合,直到她……”“直到我如何?好了吗?还会好吗?” 剩下的话她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屋门关闭,什么都不剩,只留下满屋的冷清与黑暗。 过往的繁华,尊贵的位置,在她眼前浮现……‘皇甫擎旳,你是我今生的劫,为你生,为你死,即使到了现在,我却依然恨不起来……’‘走吧! 走吧,走了也好,从此,我会过着没有你的日子,我要做回我自己,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也从来不知道的样子……’清水苑,依然是舒清离开时候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动,只是少了那个人而已。 床上,皇甫擎睿睡在曾经她睡过的地方,那里有她的温度,有她的气息。 让他眷恋……“清儿,你离开已经快要快要两个月了。” 他声音沧桑,似乎早已经历了几个轮回一般。 他缓缓坐起身来,眼睛盯着窗外,满目留恋:“你看,外面的桃花都已落下,桃子已经长了出来;你看,天气已经渐渐炎热,没有夫君为你取冰,你是否会感到炎热;你看,我陪你从冬天到了春天,又从冬天到了春天,就在这个春天你就离开了我?” 他坐直身子,从衣中取出一个又一个的信封,一个一个的摆放在床上。 “清儿,巧儿每日都会给我传来信件,但我却不敢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问着舒清,却又好像是问着自己:“什么时候,我皇甫擎睿竟也如此胆小了。看,都是你的过错,我只是怕你再也不回来罢了!我担心,你将我忘记,可我又想着,你还是将我忘了吧!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他声音苍凉寂寞,让人说不出的心痛。 “娘子,若是那天我去送你了,你会对我说什么?若是那日,我不对你发脾气,而是与你好好谈谈,该有多好?若是当时,我去挽留你,你可会留下?” “娘子,我好后悔,没有随你一起去。娘子,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去找你了……”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说皇上请您即刻进宫。” 慕鸿达站与门外,不敢打扰到静想的他,低声说道。 屋内半天没有动静。 “主子……” “知道了!” 屋内传出一道声音,他幽幽一叹,从屋内走了出来,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慕鸿达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微微低头,不忍去看,竟然想要哭出来。 “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曲径小道上,容凝烟如同一个绿色精灵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看着皇甫擎睿说道。 “皇兄有急事找我,你先回房吧!我从宫中回来后想与你谈谈。” “好啊。” 她脸上依然是单纯的笑容,但她心中清楚,师兄如今这种语气,怕是要赶她走了。 ……宸佑宫内,皇甫擎旳脸色并不是很好。 这几日,商宛瑶的话语总是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其实,在最初的记忆中,他是喜欢她的。 她喜欢绑着两个小辫子,流着鼻涕,跟在他身后,欢快的叫着哥哥、哥哥……她喜欢吃冰糖葫芦,他告诉她,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才喜欢吃的,她撇撇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他别过头去,偷偷的笑着她的样子,最后还是给她买了一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那天她一袭红装,娇艳绝美,嫁给了他。 他也想着要宠她一世,后来他继位,她也就顺其自然的成了他的皇后。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一直喜欢着她,喜欢她的单纯,她的天真。 可是后来一切都好像变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他哥哥,她变得小心翼翼。 她和别人一样,叫他皇上,她变得狠辣异常,她将他喜欢的妃子杀死。 从那以后,他恨极了她。 他对她不理不睬,不管不问,他与她之间,只剩下皇帝与皇后的关系,没有了曾经的亲密。 他一直觉得,她生来就该是他的,他觉得,她不会离开他,无论他如何对待她。 可那日她说他是毒药,她要将他从她的人生中剔除。 剔除? 她不想要她的人生中有他了吗?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只知道,那天他的心,竟然疼了起来。 “皇兄,您找我?” 皇甫擎睿的声音,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来,又成为了那个冷情绝爱的帝王,似乎刚才他脸上的柔情都是假的。 “擎睿啊!” 他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和他有着相同血脉的男子,轻声说道:“南楚皇帝传来信件,问起了容凝烟的事情。她来禹都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一国公主,她不提名分,默默的待在你的身旁……” “皇兄,凝烟的事情我会处置的,我回去便让她回去,此事你不用操心了。” 皇甫擎旳话未说完,便见皇甫擎睿不耐烦的出声打断。 “什么叫朕不用操心?” 皇甫擎旳语气渐渐泛冷,没有了刚才的热情:“擎睿,如今清儿也去了东疆,朕也不想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约定,总之,容凝烟你是一定要娶的。” “皇兄,我不能对不起清儿……” “那你就能对不起南楚公主?” 他不客气的打断皇甫擎睿,大声吼道:“她只身一人来到我天泰,这么长时间也一直待在你的王府,若是让她就这样回去,你让她以后如何面世?让天下人如何看她?你这样是去打南楚皇族的脸面。将来,南楚若因此事与天泰闹僵,难道由你来承担后果?” 皇甫擎旳语气严厉,不客气的数落着面前的弟弟。 “皇兄,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皇甫擎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抬起头来,语气满是不屑:“我是对不起凝烟,但不管有没有她,南楚与天泰都会有一场战争爆发的。您与东疆合谋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不过是想找个攻打他们的理由罢了。我此时让凝烟回去,若南楚皇帝因为此事发兵,不正合了您的意吗?” “你说什么?” 皇甫擎旳语气阴寒,高声喊道。 “皇兄,明人不说暗话,臣弟替您背黑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了天泰,我不想说什么,但也请皇上别将我看成傻子。” 他语气中满是劳累。 说完,也不管皇甫擎旳难看的模样,转身便离去。 其实,皇甫擎睿今日本就心情不畅,又因为前几天丞相临死前的话,让他想了很多。 他是想要为天泰效命,但却不能为皇甫擎旳效命,因为他明白他继续下去的后果,所以他要尽早找到时机,从禹都这个乱局中抽身出来,而此时,正是机会! 以后的几天里,似乎一切风平浪静,然而,身在官场多年的老人,都能感觉到,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自那日与皇甫擎旳见面已过了三日,三日的时间里,皇甫擎睿除了找容凝烟谈了话以外,其余的时间里,不是在王府内喝酒,便是去一莱居买醉,要不就是将自己锁在清水苑中,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话。 外人从旁边看去,或许会感到阴森与可怕,然而一直陪在皇甫擎睿身边的慕鸿达,却是感到心酸。 ‘王妃,若是你看到王爷如今的模样,你是否会感到后悔、是否会心痛? ’这日早朝,皇甫擎睿如这几日一般,醉醺醺的出现在朝堂上。 一些老臣暗中摇着头,而一些年轻官员也是视若无睹,装作没看见,这睿王得皇上宠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又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只是,谁也未想到,今日皇甫擎旳上朝以后,会对着往日宠爱的弟弟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一时间,朝中众人瞠目结舌,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反观我们的当事人,依然醉醺醺的站在前排,闭着眼睛,身子微晃,似乎……呃……还打着呼噜!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甫擎旳那个气呀,脸色已然发黑。 “来人,将睿王给朕浇醒。” 此话一出,龙安殿内便上演了一场史无前例、惊心动魄的泼水大战。 事情是这样的,当侍卫端着水在皇甫擎旳的暗示下一股脑将水泼到皇甫擎睿的头顶时,就见我们的睿王爷缓慢的睁开了他朦胧的双眼,而后环顾四周,当看到坐在高台上的皇帝时,竟然一咧嘴,嗨! 傻了……“皇兄,嘿嘿,你是皇兄……” 接着就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下,这傻子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另两名侍卫手中的木盆,迅速跑到高台上,对着皇甫擎旳的脑袋就这么叩了下去。 “哗啦啦……” 结果,我们的皇帝大人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而旁边酿成此事的罪魁祸首睿王爷也是湿漉着一张脸,看着高台下的那些官员,再次咧嘴一笑:“嘿嘿,嘿嘿,好玩……” “护驾!护驾!”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就见刚才还乖乖站在皇帝身边的睿王,一挥溜跑了下来,端起木盆,便对着那些大人身上泼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在怨哀家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半个时辰之后,懿祥宫内,太后薄冰兰撑着脑袋皱眉坐在软榻上,皇甫擎旳铁青着脸,早已换了身衣服,冷冷的看着下首那人。 而我们伟大的睿王殿下,此时正跪在地上,全身湿漉漉的,他低着脑袋,头发上还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着水花。 “睿儿,你今日怎么会如此不懂事啊?那满朝的文武可都在呢,你就往你皇兄身上泼水,还把整个朝堂弄的乌烟瘴气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睿王的脸往哪儿搁?我天泰皇家脸面又往哪儿搁?” 看皇甫擎旳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太后实在看不过眼,便先开了口。 皇甫擎睿低着脑袋,拍拍湿漉漉的衣服,嘴角一撇,仿佛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一般。 “睿王,母后和你说话呢!” 皇甫擎旳今天可真的是被气着了,此时看皇甫擎睿还是在那装傻充愣,瞪着双眼,一掌便拍在面前桌子上。 “儿臣当时只是脑子锈住了,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天下人都知儿臣以前是傻子,到时候就说我旧病复发不就好了?” 皇甫擎睿看着滴在地上的水珠,拿手在上面画着圈圈,吊儿郎当的回道,一点也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皇甫擎旳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那个气啊! 他暗中咬着牙,脸色也越来越黑,若不是太后在这儿,恐怕现在早已一脚将皇甫擎睿踢飞了。 “睿王,你这些日子日日买醉,前段时间也一直胡作非为。哀家看你以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直让皇帝宽恕着你,可你如今竟然越来越不像话了。哀家看就是平日太宠着你了,在外多年,竟然没有一点儿教养。皇帝,这件事情你看着处理吧!不管如何,给他点教训,哀家这次绝不插手。” 薄冰兰看到皇甫擎睿如今不成器的样子,也是真的生气了,她一甩衣袖,站起身来,便向里屋走去。 “儿臣从小便无父无母,何来教养之说?” 身后响起男孩冷然的声音,薄冰兰止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悲苦:“你在怨哀家?” 她慢慢转过身来,语气是说不出的苍凉。 “儿臣岂敢。” 皇甫擎睿自嘲一笑,站起身来,眼睛扫视屋内神色复杂的两人,转身便向外走去。 “睿儿,当年是母后无可奈何,你也知道……” “当年的事情,还有提及的必要吗?” 皇甫擎睿猛然转身,直直的盯着薄冰兰,眼中没有一丝情感,让薄冰兰心中发毛。 “睿儿,母后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几年来,母后也在尽力的弥补,你就不能看在母后当年也是无奈的份上,原谅母后?” 薄冰兰从高台上走下,缓缓走到皇甫擎睿身旁,满眼尽是乞求。 皇甫擎睿双眼微红,看着面前的老人,低声一笑:“原谅?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仰起头来,不想让眼中泪水滑落。 “你知道吗?寒冬腊月,我饥肠辘辘,却只能穿着单衣,在雪地中刷着夜壶,就为了那块已经馊了的窝窝头。当我终于刷完夜壶,我伸出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时,却是看到那块窝窝头落入旁边那个狗的口中。你能知道我当时的心中的感受吗?” 他捂着心口,声音凄然沙哑:“我疯也似的扑向那条狗,我从它嘴中抢食物。我没时间理会旁边那群富家少爷的嘲讽声,因为若不抢,我或许下一刻便会饿死……” 他满身湿透,头发杂乱,衣衫上也沾满了灰尘。 “别说了,别说了……”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想象着那时的场景,薄冰兰咬着嘴唇,疯狂的摇着脑袋。 “不要说?为何不说?你不是让我原谅你吗?你知道饿得滋味吗?你知道冷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你知道你身上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都被现实磨平的时候吗?你知道吗?” 皇甫擎睿激动的咆哮着,他一把将薄冰兰拉到面前,他看着她,看着她害怕的缓缓后退,看着她留着眼泪,看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够了!” 皇甫擎旳用力将他推开,冷声说道:“她如何说也是你的母后。” “我皇甫擎睿什么时候有过母后?” 他咬着牙,猩红的双眼冷冷的看着皇甫擎旳。 “当我在南楚受苦受难之时,我所谓的母后在哪儿?当我被南楚的那些小孩嘲弄,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之时,我所谓的母后在哪?当我快要死时,就贪婪的想享受一下母亲温暖的怀抱时,我所谓的母后又在哪儿?” 一滴滴热泪从眼中滑落,不是他想哭,他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他的软弱。 可他控制不住,那些心酸的过往,他不愿回忆。 他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想坐个孝顺的儿子。 即使没有普通老百姓家中母子的那种亲密,至少平平淡淡,知道彼此在心中的地位。 可今日,她为何要在他面前将这些提出来? 她如何能说出他怨着她的话?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的陪伴。 他本来想装一辈子傻,就这样看着身边的亲人就行。 只要他们过的好,他都可以将心中的怨、心中的恨放下的。 他以为,他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 可今日,当这些赤luoluo的摆在自己面前时,他依然无法控制的说出了那些话语。 他质问着她,说出了藏在心中多年不敢说出的话。 如今,看着她伤心,看着她崩溃,看着她哭着坐在地上,他心中依然很痛。 “母后,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儿臣不怨你,也不恨你,就让时间将一切消散。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而我依然是睿王爷,是太妃刘烟卉的儿子。” 他低下头,看着她,轻声说道。 “皇兄,今日早朝之事,是前朝之事。微臣所犯罪过,皇兄想要如何处置都可,与母后无关。” 他又淡淡的看了皇甫擎旳一眼,而后毫无留恋的向外走去。 “我在宸佑宫等你。” 到了门口,他再次转身,轻声说道。 “南楚那边传来消息,说南楚皇帝最近一直在暗中练兵,朕想他必定也是发现了什么,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急切的想让你娶容凝烟。朕已经派人在各国散播了消息,也随时准备与南楚开战,东疆那边也已经与我们达成了协议。所以你回去以后也做做准备,既然容凝烟是你以前惹出来的情债,那这场仗就由你来打吧!” 宸佑宫内,皇甫擎旳站在那张地图面前,眼中精光闪烁。 皇甫擎睿站与他身后,静静地听他说完,这才说道:“皇兄,臣从来都没有带兵的经验,而且如今清儿还在东疆,我也实在没有心思去打什么仗。天泰人才济济,所以还请皇兄另请高明吧。” “擎睿就别如此推脱了!” 皇甫擎旳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在南楚的这些年,刚开始是受了一些苦。可后来,在凝烟公主的帮助下,拜了师父。朕对你那师父也有所耳闻,文武双全,又懂的行军打仗,若朕没有猜错,他定是将什么都教给你了,甚至还带在在其他小国试验过。擎睿,当初你为何选择回天泰,定是想为天泰做些什么的,如今天泰正需要你,你便……” 皇甫擎睿急忙将皇甫擎旳话语打断,他抬头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男子,原来这么些年,他对他还是了解的。 他不想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去调查他,就暂且当成,他是关心他的吧! “皇兄,您心中有天泰,臣弟心中也有天泰,但你我心中的天泰却不一样。您将天泰看成您的唯一,您可以为了天泰牺牲所有,而我不能。我心中装的更多的却是儿女情长。正因为这样,你是皇帝,而我只是一个王爷。” 他说的真诚,含笑看着皇甫擎旳:“皇兄,擎睿今生没有什么追求了,还请皇兄放我自由。臣弟想做个逍遥王爷,先去东疆将清儿接上,而后我们一起走南闯北,浪迹天涯,潇潇洒洒……” 他眼中满是期许,皇甫擎旳看着这样的他,竟然心中生了几分羡慕,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儿嫉妒吧! 他很想放他离开,但他又不能放他离开。 他太优秀,天泰需要他。 他说的很对,他与他的不同,便是他将天泰放在第一位,而他将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 既然他如此了解他,那么他便该清楚,他不能放他离开。 “擎睿,你说的那些固然美好,可朕却不能放你离开,你该是知道原因的。将那些暂且放在想象中吧!清儿去东疆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或许马上就会回来,你先回去准备相关事情,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皇兄……” 皇甫擎睿一脸急切,还想再解释什么,却被皇甫擎旳打断。 “这是圣旨!” “那……臣弟先行告退。” “擎睿,将容凝烟留在王府,若是发生战争,她便是我们手中一个有力的筹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师兄连骗我一下都不行吗?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夜凉如水,入夜后的睿王府一片寂静。凝香阁内,容凝烟所住的地方,蜡烛燃烧,一片光亮。 “师妹,你找我?” 一袭黑影从夜色中走了进来,正看着烛光发呆的女子猛然惊醒,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师兄,我没有,我没有……” 她奔到皇甫擎睿的怀中,眼泪弄湿了他的衣衫,哽咽着声音,呜呜哭着……皇甫擎睿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将她扶起,这才看到,她竟双眼通红,显然是哭了许久。 “傻丫头,你没有什么?” 他扶她在旁边坐了下来,心内却是一阵不忍,这个单纯的丫头,为何要是一国公主呢? “师兄,我没有给父皇写信,我也没有让他逼你娶我……” 她带着哭音,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皇甫擎睿未有答话,她又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拽着他的衣角,满眼尽是泪水:“师兄,真的,你要相信我。你让我离开我是很伤心,但我也知道你与清姐姐的情意,我又怎会忍心让父皇逼你呢?” “丫头……” 皇甫擎睿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本王相信你,本王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这件事情本与你无关……” 他停顿片刻,一脸苦涩的看着她:“可又和你有关。” “师兄在说什么?” 容凝烟满脸不解,师兄的语言那么深奥,他怎么会听明白呢? “凝烟,你不懂!这只是男人之间的战争罢了。” 他站起身来,眼中是深深的无力还有落寞。 这个女孩,在他最弱小的时候陪伴着他,关心他、安慰他。 她陪他度过了最最煎熬的岁月,陪伴着他的整个青春。 他知道,也明白她的所求,可他却给不了她,无力偿还她什么。 还让她受尽了委屈。 她是个好女孩,又有着尊贵的身份,没有他,她或许能得到更好吧! “凝烟,离开吧!今晚就离开,本王已经替你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记住本王的话,不要回头,一直向西走。”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认真的看着这个灵动的女子。 清儿曾说,男人的战争,为何总是让她们女人作牺牲。 他回答不了她,因为自古以来,好像都是如此。 但既然他无力改变,他能做的,便是让他身边的女孩少受伤害。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凝烟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虽单纯,不懂国事,但她有一颗敏感的心。 “凝烟,走吧!听师兄的话,别问了,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皇甫擎睿轻轻拉过她的衣袖,抿着嘴唇,满脸殇意。 “师兄,你们是不是要打仗了?” 她反手拽住他的衣袖,身影是那么的单薄与孤单。 看着皇甫擎睿未有言语,她终是无力的放开了手,缓缓后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些传言是真的。父皇为了逼你娶我,所以派兵来攻打天泰,是吗?” 她泪眼汪汪,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语气中也满是哭音。 “父皇真傻,以为这样你就会答应。可他不知道,天泰皇帝要的就是他这样,他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攻打南楚罢了!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皇甫擎睿猛然回头,看着他曾以为天真的丫头,低声暗喝,眉头紧皱。 “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总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懂罢了。” 她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桌缘上,样子说不出的凄苦与茫然。 “你为了清姐姐,可以与全天下为敌,可以不顾任何女子的付出与牺牲。其实我原来一直以为是你无情,可直到清姐姐出现,我才明白,你不是无情,而是重情。” 她目光无神,不知在看着何方。 月光照了进来,可却如何也填补不了她心中的那抹黑暗。 “其实凝烟一直以来喜欢的大概也是师兄的专情吧!呵……” 她抬起衣袖,将眼中的泪水全都抹去:“师兄,若是没有清姐姐,或是我比她早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会爱上我吗?” 她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她眼中的期许,那抹炽热,他看的清楚,却又不敢给她回答。 他狼狈的躲闪着她的目光,默默低下头去。 “凝烟,没有若是,也没有或是,你总会遇到那个陪你一生一世,爱你如宝的男子的。” 他停顿片刻,真诚的看着她,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伤人:“但那个人不是师兄……” “可那个人若不是师兄,我宁愿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泪水决堤滑落,终于将她的情绪外露。 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得自己公主的身份,她总是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她以为,默默的付出终有回报,她不会向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一样,为了父皇的宠爱,而失了本质,从此丧尽天良。 她一生最爱与最恨,是她公主的身份。 她能用她的身份,遇到他、帮到他。 但也因公主的身份,她不知任性为何物,她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在远处注视着她。 而如今,也是因着公主的身份,父皇才能逼迫他,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师兄连骗我一下都不能吗?” 她泪眼婆娑,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但她以为,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喜欢的,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 当心中真的装下一个人的时候,他连欺骗,也懒得施舍给另一个人了。 “我走了,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不会成为你的烦恼,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拿起床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裹,看着他,默默后退:“容凝烟这一生只爱着你,无论你心中是否有我。” 她凄惨一笑,眼泪顺着绝美的脸部滑落:“我会向父皇说明一切,劝父皇不要发兵。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漆黑的夜色,渐渐将她的身影吞噬。 皇甫擎睿摇头苦笑,丫头长大了,可他却还是什么都给不了她。 “慕鸿达!” 他冷声喝道。 “属下在。” 黑暗中闪过一个身影,躬身应是。 “跟着她,将她安全送出天泰。” 他负手站与窗前,烛光照耀,拉长了他的影子,徒留下一地的心伤与落寞。 ‘情’之一字,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谁先爱上,谁便输了! 第二日一早,宸佑宫内,一袭明黄身影在房中走来走去,皇甫擎睿跪与地上,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睿王啊睿王,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皇甫擎旳走到他的面前,连连指着他,可片刻后又无奈的收回了手,继续着急的踱步。 “陛下,赫连荣轩大人求见。” 正在皇甫擎旳暗中焦急之时,便见桑穆从外面走进,躬身禀报。 “传!” 他大手一挥,止住了脚步,嗓中传出一记愉悦。 皇甫擎睿猛然抬起了头,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闪过。 “启禀陛下,臣不辱使命,将凝烟公主给带了回来。” 此话一出,皇甫擎睿痛苦的闭上双眼,默默低头。 而反观皇甫擎旳,他大笑一声,走到赫连荣轩面前,赞赏连连:“好!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擎睿,你也先起来吧!” 他拿眼一扫皇甫擎睿,虽未有怪罪,但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 皇甫擎睿默默站起身来,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此事是他的疏漏,没想到皇甫擎旳竟然一直监视着睿王府。 今早他来请罪,说是容凝烟从他府中逃了,也是心中清楚,容凝烟必是早已跑出禹都,皇甫擎睿就算想追,也早已追赶不上。 可他没有想到,皇甫擎旳竟然早有准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竟一早就派赫连荣轩盯着他。 他心中一抹苦笑闪过,一丝痛意划过,原来他竟然如此不相信他。 “擎睿,此事虽是你的疏漏,但好在荣轩力挽狂澜,将容凝烟给抓了回来。朕看在你这几日思绪不佳的份上,就先饶过你,但若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你明白吗?” 皇甫擎旳语气严厉,可皇甫擎睿却未有察觉出来一般。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皇甫擎旳,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又似乎想将他看透。 “谢皇兄不怪之恩。” 他的语气说不出的低落,却没有一丝懊悔。 皇甫擎旳看着他的样子,本来想数落一番,可想着他还有用处,便只能先闭上嘴,只是心中却是将此事记了下来。 “擎睿,你先退下吧!” 他挥了挥手,语气甚是无奈。 却见皇甫擎睿半天不动,他疑惑的看着他,便见他一掀衣袍,再次跪了下来。 “昨日皇兄所说之事,臣弟回去想了一晚,实在是不敢应下。天泰人才辈出,比臣弟有能力的人多不胜数,所以臣弟还是求皇兄收回成命,让臣弟做个逍遥王爷。” “朕圣旨已出,不可收回。” 皇甫擎旳瞬间变了脸色,他语气强硬,没有分毫商量的余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她是我的仇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兄,你知道的,臣弟心不在天泰,若这样上阵,怕是也会打了败仗。到时丢了天泰颜面是小,若让百姓流离失所,对皇兄心存怨恨,臣弟也就百死难辞其咎了。” 皇甫擎睿依然跪地恳求。 容凝烟爱上他本就已经够苦了,如今又因他的疏漏,而被皇甫擎旳抓回来,成来这场战争中的一个筹码。 他已经如此对不起她了,如何还能再去攻打她的国家? “此事无须再议,天泰是人才济济,但如今朕能相信的人,却是只有你。何况朕圣旨一下,君无戏言。” 皇甫擎旳转过身去,负手站在那儿,态度冷硬。 “皇上,那圣旨还只是您口头所言,并未立旨,公告天下。臣妾斗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甫擎睿抬起头来,而后又深深下拜。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与皇甫擎旳闹翻。 “你先退下吧!容朕想想。” 皇甫擎旳依然背对着他,冷声说道。 “皇上……” 皇甫擎睿哀声恳求。 “退下!” 他一声呵斥,皇甫擎睿默默闭上双眼,而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直到他已经快要走出,皇甫擎旳才转过身去,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眼中一抹精光闪过:“荣轩,给朕盯着他。” “臣遵旨。” ……在天泰处于一阵风雨摇荡之中时,远在东疆的舒清,却是毫不知情。 她这几日过的甚是逍遥,白天便拉着巧儿与秋落在东疆的大街小巷转悠,或者去宫中陪女帝说说话,也或者去找皇甫灵聊天。 这日,她从宫中出来以后,一时无聊,便兴冲冲的带着巧儿与秋落,向二皇子府跑去。 到那以后,看见皇甫灵在一堆毒物与药材之间来回穿梭,竟然还乐此不疲。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若不是因为她,皇甫灵也不用如此辛苦了。 “嫂嫂,你先坐吧!我这两天研制出一个古方,该是对你身上的蛊毒有作用的。你再忍几天,蛊毒或许就能全解了。” 皇甫灵将头埋在一堆药材之中,头也不抬的说道。 舒清看了看没有一处空缺的屋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悄悄向巧儿与秋落招了招手,向着旁边的花园中走去。 “王妃这几日气色渐好,也很少吐血了,皇甫灵公主又马上能研制出解蛊的办法来,我们便能马上回天泰了。” 林荫小道中,三人都心情不错。 巧儿看着旁边的朵朵红花,高兴的说道。 “是啊!虽然刚离开天泰没多久,但却是感觉离开了很久。千萍姐姐一定很担心我们,还有王爷,那日虽然没有来送王妃,但奴婢想啊,他现在一定很想王妃。” 秋落不知从哪儿捡起个树枝,拿在手中把玩着,看两人都没有理会她,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便不满的撇撇嘴,看着旁边的巧儿问道:“巧儿姐姐,你说是吧?” “嗯!” 巧儿低着脑袋,轻声答道。 而舒清听到秋落说起皇甫擎睿,正在折花的手微微一掷。 自从离开天泰以后,好像每人都刻意回避不提到他。 她白日忙碌,也没有时间想到他,而只有到晚上,才会忍着心痛想起他。 但因为皇甫灵为她配的药材中有安神之效,她几乎刚刚想起他便会睡着,所以这几日吐血的次数也会减少。 但不想起,也并不代表她忘了他。 相反,对他的爱,竟然更加浓烈。 “王爷应该不会再怨我了吧?” 舒清直起身子,看着远处蔚蓝的天际。 那日细雨中,她等了他那么长时间,可他竟然狠心的没有过来。 想想,和他相识以后,他们吵架的次数不多,而那日她说要离开后,却是吵得最凶的一次。 其实,她总是仗着他喜欢她,任性异常。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离开她。 现在想想,那次她敢逃跑,是不是也是清楚,他一定会找到她。 她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安慰,反正她是跑了,也可以面对九泉下的父亲祖母了? “王爷怎么会怨王妃呢?” 巧儿跟在她身后,苦涩的答道。 她自小跟在那个男人身边,他会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但却是不会怨舒清。 他爱她,已经到了一种疯魔的地步。 他那日不来送她们,或许不是怨恨,而是害怕吧! “巧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你不要骗我,好吗?” 舒清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这个紫衣女子。 第一次见她,她恬静淡雅,便如同兰花一般,宁静安逸,透着芬芳。 她当时便在想,是如何的一个家族,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淡雅的女子? 可那日,她竟跪在了她的面前,说奉她为主。 她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直到看到皇甫擎睿的态度,她才知道,她真的只是一个丫鬟。 后来,她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边,她也曾静静的观察她。 她知道她很优秀,但一直不明白,这么一个优秀的她,为什么甘愿跟在她的身边。 直到那日,她掐着她的脖子,她愤怒的大喊,她怨恨的看着她,她才猜到了一些。 “王妃请讲。” 巧儿低下头去,刻意避开舒清的目光。 舒清要说什么,她大概已经猜到一些,只是,她敢告诉她吗? “你是不是喜欢王爷?” 她问的直白,巧儿两手搅在一起,这一刻,心竟微微颤动。 “我……” 她哆嗦着嘴唇。 “你可以不回答!” 舒清红唇轻启,两眼直直的盯着她。 “是!” 终于,似乎是下了决定,巧儿终于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着她。 却是在下一刻,她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她抬起右手,直直的指着她的正前方,眼中是说不出的慌张。 舒清看着她怪异的举动,想要转身,可心口却是止不住的疼。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当她说出‘是’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噗!” 她并非故意,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王妃……” 秋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急忙将舒清扶住。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巧儿以前的态度总是如此的不冷不热,只是这个秘密太过可怕,她缓不过神来。 “王妃,对不起!” 巧儿没想到舒清会吐血,但看着那个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一时管不了其他,急忙便奔了出去。 “嗨!巧儿姐姐,你干嘛去啊?” 秋落一脸急切,看着转眼消失的巧儿,慌张的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舒清。 “王妃……” 她以为巧儿是一时愧疚,才会离开,可如今将她与王妃丢在这儿,又算个什么事啊? “我没事,你先扶我起来。” 舒清捂着心口,艰难的站起身来。 往日想起皇甫擎睿了,她的心也会不可抑止的痛,也会吐血,可却没有这次疼的厉害啊! 她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抓着秋落,虚弱的说道:“巧儿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先去找七公主吧!” 舒清朝着巧儿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便在秋落的搀扶下,向皇甫灵研制蛊物的那个房间走去。 只是,当舒清回到那儿以后,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她一直疼爱的妹妹,竟然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 她恍惚记起,当皇甫灵离开天泰时,曾经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心秀儿。” 而在她中蛊以后,她也一度怀疑,皇甫灵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她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们竟然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药材洒落一地,蛊物满院乱爬,她没有时间理会,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绿衣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嘴角的鲜血未有擦干,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将拿剑的巧儿推开,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 “王妃当真不清楚吗?” 那个红衣女子,一脸妖艳的站起身来,她嘲讽的看着舒清,得意的说道:“你身上的蛊毒,本就是我与公主一块儿给下的。” “你说什么?” 舒清满脸绝望,嘴中一阵腥甜,却被她拼命忍着。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住口!” 皇甫灵一声厉喝,将秀儿再次推到身后。 只是她的动作,分明就是一种保护。 “嫂嫂,蛊毒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但是秀儿,我却必须保护。” 舒清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感觉心被一点一点的撕裂。 她一直以为,是她对不起她。 她将她当成妹妹真心疼爱,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唯恐她受了什么委屈。 可如今,她竟看到她保护着她的仇人。 “灵儿,她是我的仇人!” 她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咬牙告诉她。 “嫂嫂,一码事归一码事,蛊毒确实是她所下,但如今她也配合我努力在为你解蛊。” 她说的如此风轻云淡,舒清不可置信的向后退去。 她突然想起以前有关她的传言。 原来,那些无情,本来就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吃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嫂嫂,我知道你不能马上原谅我,但你可以想一想,她给你下蛊,也只是因为被爱蒙蔽了双眼。如今她已醒悟,难道你们就不能……” “她刚才的样子,是醒悟了的样子吗?” 舒清不等皇甫灵将话说完,便看着她,激动的大吼。 “嫂嫂,很多事情我目前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秀儿我是一定要保护的。” 皇甫灵踏前一步,语气说不出的坚定与决然。 舒清苦涩一笑,默默后退,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皇甫灵,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她一把抢过巧儿手中的长剑,利刃划过,一抹秀发从中脱落,散落地上。 如此绝美,却又如此凄然。 “噼啪……” 长剑从手中滑落。 她转身,走的决绝,只是再无人能懂,她心中的痛苦。 她舒清一生凭心而活,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语,不在乎他人看法。 只用一对双眼、一颗真心相待。 然而,终归是被她人所负。 “嫂嫂……” 身后想起那个女子的叫喊声,她不想再理会。 她有她的尊严,有她的骄傲,既然已经背叛,那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舒清便已起床。 巧儿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清楚她大概是一夜未眠吧! 王妃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是非常难受。 “王妃……” 巧儿低低的叫着,她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又如何会不伤心呢? “我进宫去向母亲辞别,你们留下来将东西都收拾一下,待我回来,我们便离开东疆吧!” 她来东疆本就是为了让皇甫灵帮她解蛊,既然如今一切都没有了,她便离开吧! 若老天允许,她或许还能在闭眼之前,见他一面吧。 舒清站起身来,也没等两人应承下来,便自顾自的向外面走去。 “王……” 千萍两人急忙追了出去,却是在门口看见了一脸嘲弄的秀儿。 “你真的决定这样离开吗?” “让开!” 舒清满脸冷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多看她一眼就是侮辱了她的眼睛。 “其实吧!我也不想来的……” 秀儿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语气阴阳怪气,样子是说不出的可恨。 舒清厌恶的别过脸去,正想从她的旁边走去,却被她伸手拦住。 “王妃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来?” 她一脸笑容,尽是讥讽。 “秀儿,你够了。” 巧儿走上前去,一把将秀儿的手给拽了下来。 “你我当初一起跟着王爷,共同学习,想着如何出人头地。你犯了那么多的过错,我都一一替你求情,只希望你能改正。可没想到,你非但不改,还如此变本加厉,想至王妃与死地。秀儿,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你看错我?” 秀儿迈前一步,指指自己,看着巧儿,冷声喊道:“你也知道我们曾经一起学习,我们曾经一起想着出人头地?我还当你忘记了呢?” 她步步紧逼,手指连连点着巧儿胸口,巧儿一步又一步的后退,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激动。 “你巧儿高尚,明明爱皇甫擎睿爱的死去活来,却一直忍着,被他派来保护他最爱的女子都能受的了,都不吱声?” 她一脸不屑的看着巧儿,连连吼道:“你能做到,但我秀儿做不到,她抢了王爷的宠爱,我便让她生不如死,想爱爱不得,想恨也恨不得!” 她手指着舒清,往日清秀的脸上一片狰狞。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主子吗?你不是要保护她吗?那好啊!你保护啊,你将她身上的蛊毒给解了呀!你就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亲亲爱爱,看着他们……” “你住口!” 巧儿猛然抬起头来,她捂着耳朵,双目赤红的看着面前的秀儿。 “呵……” 秀儿冷然一笑,慢慢后退,嘲讽的看了眼快要崩溃的巧儿,而后看着依然冷漠的舒清,低声一笑:“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吗?” 看舒清并不理她,她也不觉得尴尬,依然洋洋得意。 “南楚皇帝逼迫皇甫擎睿娶容凝烟,可哪料我们那位痴情的王爷誓死不从。终于惹怒了南楚皇帝,南楚皇帝如今便要发兵攻打天泰,而皇甫擎旳的意思呢,却是让王爷做这次的主帅。” 她看着面前的舒清,眼中闪过一丝愤懑:“舒清啊舒清,你还真是个祸国妖姬啊!身在东疆,居然都能挑起其他两国的战争,如今还让你的夫君替你收拾着烂摊子。你说,这王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在战场上被人杀了,最后再来个死无全尸,连马革裹尸都没有,那得多冤啊?” 秀儿话未说完,便见舒清红了双眼,她提起裙子,急忙便向马厩方向跑去。 “唉!王妃……” 岂料,秀儿再一次将舒清挡住。 “好狗不挡道!” 舒清咬牙,一字一句仿佛从嘴中蹦出一般。 她满脸泪水,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似乎能将人吞噬一般。 秀儿吓得后退一步,通体发凉,可瞬间又挺起胸来。 身在东疆土地上,她一个快死的人,又能将她如何呢? “王妃别急嘛!其实我来这儿是为了帮助王妃的,您想啊!就您现在这身体状况,估计还没赶到天泰便在半路身亡了。本来吧!你死了倒是没什么,但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一个激动,也跟着你去了可怎么办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清身子一阵痉挛,秀儿的一个个字眼,仿佛刀子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划着她的心,让她心口鲜血淋漓。 “给!” 秀儿终于恢复了正常,她神情变得冷酷,伸出手来,手掌中赫然躺着一粒红色药丸:“这粒药能解你身上的蛊毒,但是,当你吃下它以后,你便会忘记你与王爷之间的一切情意,从此你会无情无义,冷情绝爱,就算他死在你的面前,你或许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红色药丸,静静的躺在那个女人的手心,如此夺人心魄。 舒清看着它,犹豫的伸出手来,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若她以后的人生再也不懂得他的关爱,他的情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若不吃这粒药丸,她会死,他或许也会跟自己而来。 她那么爱他,她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人生如此美好,有那么多爱他的女孩,那么多能陪伴她的女孩,他怎么能为了她而死呢? “吃与不吃,都在与你自己。” 秀儿仿佛未看到她眼中的纠葛,依然伸着手,冷冷的说道。 “我吃!” 终于,她下了决定。 她不能让他死,他有那么多的理想抱负,天泰又需要他。 他若死了,她便是罪人。 她缓缓伸出手来,苍白的指尖划过秀儿的掌心,那粒药丸,终于被她拿到手上。 她张开了嘴,手慢慢向嘴的方向划去,只需轻轻的松开手指,那粒药丸便会落入她的口中。 “不要吃!” 就在舒清即将松开手时,在秀儿眼中一阵得意之时,却见巧儿猛然跑了过来,一把将舒清手中的药丸扫落在地。 “这药丸一定有毒,秀儿,你一定不安好心。” 她看着秀儿,高声呵斥。 “呸呸呸!” 红色药丸掉落地上,瞬间被沙土覆盖。 秀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公主让我将药丸给你送过来,我本来还不乐意,现在好了。不是我不给,而是你不要,这下公主也不会怪罪我了。” 秀儿伸出两手,似乎甚是遗憾。 她转过身去,撇嘴一笑,淡然的离开。 “喔,对了,巧儿不妨检查检查那粒药丸的成分。” 走至门口,却见她突然转身,张狂的喊道。 “将解药给她。” 突然,一声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院中呆愣的三人对视一眼,而后匆忙向门外走去。 驿馆外,白衣飞舞,他负手站与台阶上,漆黑的眼中满是冰冷。 秀儿站与他的面前,被他气场压迫,竟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惊慌失措,狼狈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没……没有解药了。” 她哆嗦着嘴唇,颤声答道。 这个男人,虽然只是如此简单的看着她,但她却觉得,她仿佛脱光了衣服般,一切都被他看透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她。 她抿着嘴唇,连连后退……明明是风轻云淡般的声音,却让她心中剧跳。 终于她一个不慎,被身后的门槛扳倒,狼狈倒到地上。 “灵儿护你,但我却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 墨冉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刚刚从秀儿身上落下的药瓶,轻轻一扔,精致的玉瓶便已落在舒清手中。 “为何帮我?” 看着转身欲走的男子,舒清急忙追了上去,轻声问道。 “你知道的!” 他并未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舒清看着渐行渐远的他,却是觉得,那个男子隐忍下的孤寂,无人可懂。 白衣飘荡,明明是挺拔的身姿,舒清却是觉得那么落寞。 ‘凝烟,你或许是幸运的,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荣轩哥哥 你变了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墨冉离开后,舒清未敢耽搁,匆匆让巧儿检查了一下药丸,确定没问题后便将它送到口中。 而后她写了一封信让驿馆的管事帮忙送到皇宫,便与巧儿千萍向天泰赶去。 她希望一切都还不算太迟,在战争爆发之前,能挽救一点是一点吧! 而在舒清离开的时候,秀儿也已回到了皇甫灵的身边。 “药送去了吗?” 简约雅致的房间中,皇甫灵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看着刚刚进门的秀儿,轻声问道。 “那当然,疆主的吩咐,属下哪敢不从啊?” 秀儿拍拍身上的灰尘,想起刚才墨冉的神态,心有余悸。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再叫我疆主,我也并不是什么疆主。” 皇甫灵猛然站起身来,冲着秀儿吼道。 秀儿并未被她的愤怒给影响,似乎早已习惯,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不屑的说道:“疆主何必不承认呢?昨日在舒清发现我的那一刻,你将我护在身后,便已经表明,你接受了你的身份。” “我护你,自然是有我的考量,但绝不是接受了那个身份。” 皇甫灵瞥了一眼秀儿,淡淡的回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皇甫灵重新坐下,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似乎从竹沁居出来以后,烦心的事情便越来越多。 而到达东疆之后,她更是不得不学着怎样与人接触。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什么都不用想,她也学会了隐藏,知道了后宫的可怕。 只是,她对舒清的情感,一直以来却都是真的。 如今,与她闹到如此境地,不是她想要的。 ‘嫂嫂,你什么时候也能明白灵儿啊? ’一个月后,当舒清再次站在天泰的土地上时,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个月里,她与巧儿、秋落拼命的赶路。 一路上,各种要打仗的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 好在,她们赶到的及时,如今还一切安然。 “王妃,我们快些进城吧!我们离开这么长时间,王爷必定是担心我们了。” 禹都城外,繁华依旧。 舒清三人牵着马儿,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秋落看着熟悉的城门,激动的说道。 “好!” 舒清也是满面笑容,那日吃了药丸以后,她还担心,会不会真如秀儿所说,她将忘了她与皇甫擎睿的一切,从此绝情绝爱。 可一个月过去了,她依然记得他们的点滴,也不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因为想皇甫擎睿而心口疼痛了。 看来那日,秀儿只是有意骗她,皇甫灵当真是将解药配了出来。 “吁!” 正在几人准备向禹都城内走去时,却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几人面前。 几人疑惑的彼此看了一眼,要知道,一路上,她们都是身穿男装,也没有向任何人泄露她们要回来的消息,怎么这会儿,竟还有人来接她们? “王妃小心!” 巧儿悄悄将舒清护在身后,满眼警惕的看着停在她们旁边的那辆马车。 非常时期,她们还是小心为妙。 “清儿!” 帘子掀开,一个蓝衣锦袍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舒清脸上浮出笑容,她从巧儿身后走出,高兴的喊道:“荣轩哥哥!” 刚回到禹都,便能见到熟悉的亲人,她自然心中高兴。 “来,快上去,皇上听闻你今日回来,特派我来接你。此时他已在皇宫设宴,特地为你接风呢。” 赫连荣轩脸上绽放温暖的笑容,他走下马车,拉着舒清的手说道。 “好!” 舒清不疑有他,将马交给巧儿,又交代了几句,便被赫连荣轩扶着上了马车。 “驾!” 她刚刚坐好,车夫便一扬马鞭,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舒清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不对呀:“荣轩哥哥,为什么是你来接我,王爷呢?” “你说王爷啊!” 赫连荣轩目光闪躲,转头看着窗外,低声嚷道:“他知道今日你要回来,一时高兴,便多喝了点,如今可正在宸佑宫发酒疯呢!” “是吗?” 舒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荣轩哥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啊?” “这还用问,皇上担心你,一直关注着你的行踪。这次荣轩哥哥可是要说你了,你去了东疆,竟然一点音信都不传回来,你不知道,可是让我们担心了许久呢!这次你可真的该罚,一会儿……” “不对!停车……停车!” 舒清猛然站起身来,可她却忘了这是马车上,一个不慎,头给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的她是呲牙咧嘴,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可她没时间理会,她记得很清楚,她回来时刻意隐藏了行踪,也让女帝不要将她的消息传回天泰。 而且,皇甫擎睿若不再恼她,一定会亲自来接她的。 他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也不可能因为喝酒而耽误了接她。 再者,今日她看赫连荣轩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异,他到底对她隐瞒了什么? 又为什么骗她呢? “清儿……” “我让他停车!” 看外面的车夫不理她,舒清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她看着赫连荣轩,高声喊道。 “清儿,皇上和王爷还在宫中等着你呢,你这是干嘛?” 赫连荣轩将舒清拉了过来,好笑的说道。 “你还想骗我?” 舒清眼神渐冷,伤心的看着面前一起长大的哥哥。 “王爷呢?你们把我骗到皇宫到底有何目的?” 舒清愤怒的将手从赫连荣轩的手中抽出,高声喊道。 “清儿,你听我说……” 看事情已经败露,赫连荣轩也不再伪装,她再次拉过舒清,急切的解释。 “我不听……” 舒清这会心中很是慌张,她只怕是皇甫擎睿出了什么事情,再次从赫连荣轩怀中挣脱出来,也不管正在前行的马车,便想从车窗上跳出去。 “你疯了吗?” 赫连荣轩一把从身后抱住她,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愤怒。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大胆,马车跑的这么快,她难道不知道,若是她从这儿跳下去,命都没有了吗?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若是王爷有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舒清在他怀中剧烈的挣扎,心中满是惧怕,泪水夺眶而出,瞬间红了眼圈。 “他没事!” 赫连荣轩一把将她甩在座位上,大声喊道:“皇上让你进宫,只是想让王爷乖乖听话,带兵出征,并不想干嘛。” 他怒声喊道,舒清揉了揉被摔得疼痛的身体,坐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荣轩哥哥,你变了!” 她擦干眼泪,眼中是说不出的失望与落寞。 赫连荣轩苦笑一声,在她身旁坐下。 “清儿,我有我的苦衷。” “别给我说苦衷。” 舒清突然非常激动的吼道。 她讨厌那些一做错了事便告诉她他有苦衷的人,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苦衷,若是因为一句苦衷,便让世人原谅他们,那世上便再也没有该死之人了。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谦谦君子,你有才学,有能力。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让王爷在皇上面前举荐你。可是我没想到,如今你竟变得如此卑鄙。” “清儿……” 赫连荣轩哀声叫道,舒清不予理会,继续说道:“皇上到底答应了给你什么?荣华富贵?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还是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唯利是图?就因为王爷曾经打过你,羞辱过你,你就忘了他曾经的知遇之恩?你就要拿我逼他就范?” 舒清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失望。 她的荣轩哥哥,她一直当成亲人的哥哥,终于还是陷进了这个黑暗的官场中。 她本以为,他是君子,便一直是君子,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会出淤泥而不染。 可她没想到,在她刚从东疆回来,在她以为见到家人的时候,竟是这样的一场欺骗。 “清儿,事情并非向你想的那样。” 赫连荣轩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舒清那火辣辣的目光。 他确实有他的无奈,只是不能告诉她罢了。 “吁!” 马车渐渐停下,舒清收回了目光,平静的下去。 赫连荣轩伸出手来,本来想要扶她,却见她理都不理,他尴尬的摸摸鼻子,默默跟在舒清身后。 “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 到了皇宫,舒清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肯定逃不掉,只是,皇甫擎旳用她来逼迫皇甫擎睿,却让她心中好不舒服。 如何才能帮到他呢? “到了!” 赫连荣轩轻声说道,舒清抬头,待看到上面的‘忘忧宫’三个字时,眼中浮现一抹讥讽。 忘忧,忘忧,每一个踏足到这儿的人,哪个不是满怀心事,诸事不顺,岂还会知道忘忧是什么。 赫连荣轩似乎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那抹嘲讽,但他除了苦笑一声,却是什么也不能说了。 ‘哎,清儿你要怪便怪吧,只要我无悔便是。 王爷一身才能,若不为天泰奉献,实在可惜。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正的原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什么,你说什么?”睿王府内,皇甫擎睿一脚将旁边的椅子给踢翻,看着面前的巧儿,怒声喊道。 “奴婢不敢欺瞒,确实是皇上派赫连大人骗走了王妃,都怪奴婢当时没有多想,还请王爷治罪。” 巧儿眼露愧疚,跪地请罪。 “慕鸿达,随本王进宫。” 皇甫擎睿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便向皇宫奔去。 “你说皇上不见任何人,难道连本王也不见吗?” 宸佑宫门外,皇甫擎睿压着心中的怒气,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桑穆。 “王爷恕罪。皇上让老奴转告王爷,说您该是清楚如何去做的。时机一到,皇上自然就肯见你了。” 桑穆一摆手中的拂尘,躬身禀报道。 “你……” 皇甫擎睿手指指向桑穆,心中说不出的愤怒,扭头便离开了。 好啊! 皇甫擎旳真的是好的很啊! 抓走舒清不说,如今又让他吃个闭门羹,他是一定要逼他就范啊! “王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慕鸿达跟在身后,皱着眉头小声问道。 “清儿回来的消息,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 皇甫擎睿暗握着手掌,眉头紧锁,却是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慕鸿达也猛然惊醒,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林立着的侍卫,没有答话,但心中却是明了,恐怕这是皇甫擎旳早就想好的计策啊! “呦,睿王爷这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谁得罪了您呢?” 就在皇甫擎睿刚走出宸佑宫时,便见舒浅在方婶的陪伴下,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笑,因怀着孩子的原因,她走的缓慢,声音也一阵柔和。 “淑贵妃娘娘安好。” 皇甫擎睿停住脚步,恭声说道。 舒浅低头一笑,摸了摸突起的肚子,走到皇甫擎睿面前:“睿王何时如此懂规矩了?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啊。” “借一步说话。” 皇甫擎睿抬眼看了看四周,而后向慕鸿达使了个眼色,便将舒浅拉到了一旁。 “请淑贵妃娘娘帮我一把。” 他一掀衣袍,便要屈膝下跪,却被舒浅扶住。 “起来,起来!” 舒浅急忙将他拽起,心中却满是羡慕。 姐姐你能遇到这么一个一心为你的男人,真是幸运。 “我身怀六甲,这个时候跑到宸佑宫来,还不就是为了帮你。” 她抬头看着皇甫擎睿,低声说道。 “还请贵妃娘娘让我见清儿一面。” 皇甫擎睿脸上划过一抹感动,低头说道。 “王爷,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舒浅转过脸去,语气中含着一丝恼怒。 “皇上如今圈着姐姐,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让我领兵出征了啊!” 皇甫擎睿握着拳头,一想起这个就来气。 他本不愿和皇甫擎旳闹翻,如今可是他逼着他啊!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舒浅转过身来,眼睛扫过他紧握着的双拳,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你实话告诉我,若是我不能让你见到姐姐,你会如何?” “我当然……” 看到舒浅注视着的目光,他刻意转过头去,嘟囔道:“自然是去求皇兄了。” “你还在骗我?” 舒浅两手抓住皇甫擎睿臂膀,语气严厉:“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我不帮你,你一定会带人闯进宫来,将姐姐给抢出去。” “娘娘既然清楚,何必再问呢?” 看舒浅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他也不再掩饰,大方承认。 “糊涂,你可真是糊涂。” 舒浅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带兵闯入宫中,暂且不说你这计划成不成的了,就算你将姐姐抢了出去,那抢出去以后呢?你们去哪?难道你要带着姐姐东躲西藏,让她跟着你受苦?” “我……” 皇甫擎睿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本来也算是个心机深重的人,只是只要碰到舒清的事情他便会乱了分寸。 如今想着舒清在宫中受苦,他心中怎能不着急,将舒清抢出,虽然粗暴,但却是目前最直接的办法了。 “你以为皇上这次将姐姐骗到宫中,只是因为他要逼迫你带兵打仗。你错了,大错特错。” 舒浅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自从你恢复正常以后,便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皇上交代给你的每一件事情,你都完成的近乎完美,可以说毫无瑕疵。可你难道不知道,光芒太露,也是一种错吗?” “娘娘的意思是?”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面前的舒浅。 “丞相刚刚倒台,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那你就该清楚他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皇上即位已有几年,如今根基稳重,他如何能看到别人的权势大过他?” 舒浅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层层宫墙,声音是说不出的孤寂与落寞。 她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纠结与伤心:“我也不怕告诉你,皇上这次抓了姐姐,逼你出征只是表面原因,而真的的目的,却是需要你的一个态度。我敢保证,若你今天真的带兵闯进宫去,你一定有来无回。别说救出姐姐,恐怕如今你的尸体都不知道躺到哪儿去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大。 进宫两载,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情爱的小丫头了。 经历了那个多的风雨坎坷,如今她又怀着孩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早已学会了该如何揣摩人心,如何在这后宫中生存。 她其实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肚子中的那块肉。 后宫中的女人,若是在朝中没有强有力的外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如何保护她的孩子? 皇甫擎睿沉默许久,反复想了想舒浅所说的话,心内一阵后怕。 他后退一步,缓缓弯腰,真诚道谢:“擎睿谢娘娘提醒。”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本宫想你都明白,赶紧回府吧!想好了再进宫见皇上吧。” 她向远处的方婶招了招手,而后摸着肚子,在方婶的搀扶下渐渐离去。 皇甫擎睿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清儿,你真诚待人,终是有了回报。 ’宸佑宫内,皇甫擎旳接过舒浅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神清气爽。 “还是你泡得茶合朕的胃口,那些个奴才啊!不是将茶放多了就是放少了,可没有一个能用的上的啊!”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而后一把将舒浅拉到怀中,手掌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满脸温情,笑着说道:“快八个月了吧?朕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只是辛苦你了。” 舒浅满脸温顺的靠在他的怀中,眼中闪过一抹幸福,她抬头,痴迷的看着这个俊朗的男子,温声回道:“皇上这么说就是与臣妾客气了,为皇上生儿育女本就是臣妾该尽的责任,臣妾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哈哈哈,好,好!是朕说错了,是朕错了。” 皇甫擎睿抚摸着舒浅秀丽的脸庞,哈哈大笑,显然是舒浅所说的话让他很是受用。 “皇上嘲笑臣妾!” 舒浅状似害羞的钻到皇甫擎旳怀中,更是让皇甫擎旳心情愉悦,他笑着弯下身去,两眼火热的看着怀中的人儿。 舒浅悄悄探出了脑袋,皇甫擎旳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下巴。 “朕刚才听桑穆说,你在宸佑宫门口碰到了睿王?” 舒浅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心中却是一跳。 她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茶杯,状似无意的说道:“是啊!臣妾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就劝了他几句。皇上您也真是的,好好的不知道和他呕什么气,这要真的闹得不愉快了,岂不是让满朝文武百官看笑话吗?” “你呀!” 皇甫擎旳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而后站起身来,语气恢复了冷淡:“朕倒真想看看,他敢不敢与朕闹得不愉快。” 舒浅跟着转过身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温声劝道:“是是是,他自然是不敢与您闹不愉快的。只是他毕竟是弟弟,抗旨不尊那都是小孩子心思,一时没有想明白。所以要是他认错了,皇上也给他留点面子。” “朕知道。” 皇甫擎睿转过身去,再次将舒浅揽在怀中:“这几日舒清都会待在宫中,你有时间便多去看看她,顺便打听打听那件事。” “臣妾明白。” 舒浅低下脑袋,很是温顺的说道,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一道精光。 帝王之爱,果然不敢相信。 “公主,您好歹吃点东西啊!您这样不吃不喝的,奴婢也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冬儿是皇甫擎旳派来伺候容凝烟的,其实她之前是见过这位公主的,本来以为是一位活泼好伺候的主。 可没想到,自打她过来以后,这位公主就没说过一句话,饭菜也没吃上一口。 她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可这位公主竟压根没有一点儿反应。 她那个郁闷呀,再这样下去,公主要真饿死了,她估计也活不成了。 “公主可想过,就算你在这儿真饿死了,又能改变了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章 请罪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就在冬儿再一次准备将桌上的饭菜给撤掉之时,却听外面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脸上闪过一抹喜悦,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睿王妃。” “起来吧!” 舒清朝她挥了挥手,直到冬儿出去,便见一直坐在那儿的容凝烟终于有了响动。 她站起身来,一把扑到舒清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清姐姐……” “好了好了!” 舒清怜惜的拍着她的后背,皇甫擎旳虽然将她囚在宫内,但好的是没有对她封锁任何消息,也让她能在一些地方自由活动。 而她也是刚刚听一名侍女说起容凝烟的情况,了解到事情始末后便急忙过来看她。 说到底,天泰与南楚的这场战争与容凝烟本来就无关,只是因为她喜欢皇甫擎睿,如今正好在天泰的土地上,便成为了皇甫擎旳手中的一个棋子了。 她虽然有着尊崇的身份,但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从小也没有经历过多少黑暗。 如今这样被皇甫擎旳囚在宫中,又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两国才会发生战争,心中怎能不难受呢。 “清姐姐这不是来了吗?心中有什么委屈啊,就都告诉清姐姐,可别都憋在心里。” “清姐姐,我害怕。” 容凝烟用力的搂着舒清,满脸泪水,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不怕不怕!” 舒清急忙安慰着这个小丫头,将她扶着坐到饭桌旁,低声宽慰道:“姐姐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以为是你挑起了这场战争。但是凝烟,你如今这样不吃不喝的,又能改变了什么呢?你若真的在这儿饿死了,除了让你父皇母后伤心,让天下多了一个冤魂外,又得到了什么?” 她拿起筷子,夹了几口饭菜放到容凝烟面前的碗里,而后接着说道:“凝烟,你是一国公主,代表的是你的国家,是南楚的颜面。你若真的这样饿死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你南楚人又该如何看我天泰,到时候本来不会爆发的战争可就真的因为你而爆发了。” 她将筷子递到容凝烟的手中,鼓励的看着她,看她终于夹起米饭放到口中,这才接着说道:“傻孩子,不要天真了,千万不要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只有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想解决的办法,而不应该是在这儿坐以待毙啊!” 舒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看容凝烟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来人!” 看容凝烟吃完饭后,舒清又亲自给她盛了一碗汤,说什么也要让她喝下去。 “王妃有何吩咐?” 冬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恭声问道。 “你叫什么?” 舒清面无表情的问道。 “奴婢冬儿。” “好,冬儿是吧!你去告诉皇上,说本妃一个人待在无忧宫不太习惯,想要让公主陪我一起住,问他可是答应。” 舒清冷着一张脸,高声说道。 虽然她如今与皇甫擎旳是没有什么情意了,但再怎么说,她与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她与容凝烟给囚在宫中,都是令人不齿的,也让她心寒。 而且容凝烟如今这个样子,也让她很不放心,说到底,容凝烟都是因为皇甫擎睿才来到天泰的,若不是因为她,或许两人现在已经结为夫妻了吧! 所以,容凝烟如今被囚在这儿,她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姐姐想要与凝烟公主住在一起,自然是可以的。这事不用禀报皇上了,本宫便可做主。” 屋外想起女子柔弱的声音,舒清笑着站起身来,微微屈膝,急忙过去将她扶住:“身子都这么重了,还是如此爱乱跑,这要是真的伤了孩子,我看你怎么向皇上交代。” 虽是责备的语气,但却满是关心。 舒浅拍了拍舒清的手,愧疚的说道:“我没事。只是皇上用这种手段将姐姐囚禁起来,我倒真是过意不去,就带他向你赔罪了。” 她说着便要屈膝下跪,舒清摇了摇头,哪能真叫她如此啊! 急忙将她身子扶住,苦笑着说道:“这又不关娘娘的事情,你又何必自责呢?” 她将舒浅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又亲自在她身后放了个靠垫,拉过容凝烟,这才说道:“我与公主,都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我倒没什么,只是苦了公主了。” “你先下去吧!” 舒浅朝着冬儿摆了摆手,看她走出去以后,这才拉过容凝烟的手,满目愧疚:“本宫虽然贵为贵妃,但说到底也只是皇上的一个女人,我知道公主在天泰受了委屈,可是我却无力解救。” 她满脸悲苦,又转头看着舒清说道:“姐姐,我既然嫁给了这个男人,这辈子便只能如此了。公主的事情我如今是无法插手,但好在我有他。”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接着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向皇上好好说说,让凝烟公主能尽快回到自己的国家。” “凝烟在这儿先谢谢淑贵妃娘娘了。” 容凝烟低下头去,深深给舒浅鞠了一躬,她知道,她虽然是南楚公主,但如果两国真发生战争,她便会是天泰的仇人。 敌国的公主,她们本来不必对她如此客气的,可幸亏有皇甫擎睿与舒清。 “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原也是皇上先对不起你的。” 舒浅急忙将容凝烟扶起,而后接着说道:“今日我过来,也是奉皇上之命,看看你们住的还习惯不习惯。刚才听姐姐说你要搬到无忧宫去住,我也可放心了,你在天泰没有认识的人,如今你与姐姐相互陪伴,便不会孤单了。” “谢娘娘关心。” “好了,都是姐妹,也不必这么客气了。” 舒清看两人关心来关心去的,急忙开口将两人劝住,而后坐下身来,接着说道:“娘娘怀着身孕,还是早些休息为好,我也帮公主收拾收拾东西,争取啊在天黑前将东西都搬过去。” “好,那我便不打扰姐姐与公主了。” 舒浅伸出手来,方婶急忙将她扶起,舒清与容凝烟也急忙站起身来,将舒浅向门口送去。 “对了……” 走到门口,却见舒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过身来,轻声说道。 “我……姐姐……” “摁?” 舒清看着舒浅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没事,姐姐与公主早些休息吧!若是缺什么了,一定要告诉本宫啊!” 舒浅心中低叹,实在不知如何问出口,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二日,早朝上,桑穆刚喊完这句话,便见皇甫擎睿走到正中央,恭敬跪地:“微臣向皇上请罪。” 皇甫擎旳坐与龙椅之上,微微垂眸,手掌撑着脑袋,随意问着:“睿王何罪之有?” 皇甫擎睿两手称地,弯腰磕头,满是愧意:“皇上一直对臣弟关爱有加,又满怀期许。可臣弟竟不理解皇上的苦心,不听劝告,违逆圣旨。臣弟有负皇恩,还请皇上责罚。” 皇甫擎旳站起身来,俯视着台下匍匐在地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他是皇者,天泰万民都该尊他为皇,而皇甫擎睿竟屡屡冒犯与他,博他面子。 他早该杀一杀他的锐气了。 如今他将舒清握在手中,他终于匍匐在了他的脚下,在满朝文武的面前下跪请罪。 丞相已经倒台,今日皇甫擎睿又表明态度,这天泰从此以后可是真的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睿王既然有悔改之心,朕又怎会怪罪你呢?” 皇甫擎旳慢慢走下台去,眼中闪过一丝别人无法理解的光芒。 “微臣谢皇上不怪之恩!” 皇甫擎睿依然恭敬跪与地上,只是袖中的双拳早已攥在一起,心中怒火中烧。 若不是为了清儿,他绝不会如此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 “睿王起来吧!” 他伸手将皇甫擎睿扶起,而后说道:“你与朕本就是亲兄弟,只要你听从朕的教诲,用心为天泰办事,朕定不会负你。” 皇甫擎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激:“谢皇上教诲。以前是臣弟不懂事,惹皇兄生气,臣弟今后一定听从皇上吩咐,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为我天泰开疆辟土!” “好!” 皇甫擎旳大喝一声,用力拍了拍皇甫擎睿的肩膀:“只要众位同心协力,还何愁我天泰不繁荣昌盛!” 他举起手来,气势磅礴,振奋人心。 皇甫擎睿急忙退到队伍中,高声大喊:“皇上万岁,天泰万岁!” “皇上万岁,天泰万岁!皇上万岁,天泰万岁!皇上万岁,天泰万岁!” 有了皇甫擎睿这一带头,文武百官都高举起手来,振声喊道。 皇甫擎旳看着众人的样子,心中异常兴奋。 他伸出手来,将众人声音压下,而后说道:“如今南楚皇帝无故挑弄是非,想要攻打我天泰。这等孽障,朕决不能饶恕。朕已经决定,封睿王爷为此次讨伐南楚的主帅,太尉阎承安因身体不适,暂在禹都将养。阎承安之子阎星华随朕多年,又自小熟读兵法,此次便封为副帅,随睿王爷出征。” “臣等遵旨。”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等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儿!”无忧宫内,皇甫擎睿一把将舒清抱入怀中,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 两个多月的思念,快要将他逼疯,若不是每天都将自己的精力放在国事上,他怕他早已忍不住去东疆找她。 “王爷……” 舒清紧紧靠在他的怀中,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只有离开了他,她才真正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才真正明白,她真的陷进去了,无法自拔的陷进去了。 她再也离不开他,无论再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再逃避,她会勇敢的站在他的身边。 告诉他,她心中的害怕与顾虑,让他与她一起面对。 哪怕,别人说她自私。 “我们回家!” 长久的拥抱,一段温情的心与心的交流。 他看着她,满是柔情的说道。 “好!” 她抿嘴一笑,心中说不出的幸福与依恋,靠在他的怀中,幸福的闭上双眼。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快走吧!要不然我可要将清姐姐留下来了。” 容凝烟站与两人旁边,心中是说不出的羡慕与疼痛,她悄悄转身,抹掉眼中的泪水,而后回过头来,故意调侃道。 舒清从皇甫擎睿怀中走出,拉过容凝烟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本来想要多陪你一段时间的,可是……” “没事!” 容凝烟开口打断了舒清,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师兄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将姐姐带出去,姐姐就别担心我了。” 她放开舒清的手,转身走到窗前,目光停留在了外面的层层宫墙上:“我已经听到消息,南楚与天泰马上就要发生战争了。虽然清姐姐说这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无论如何这都是必然,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南楚的公主。” 她转过身来,满是真诚的看着面前的舒清,言语真切:“姐姐,凝烟将你们看成朋友,可若论公主身份,我们便只能是敌人。” 她眼中透过一抹无力,曾经的单纯早已不再,更多的是一份心伤与沉重:“你们帮我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的皇帝误会你们的忠心,所以姐姐,快走吧!” 她提步走到皇甫擎睿身边,明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师兄,凝烟知道,出征并非是你的本意,但既然你已接了这道圣旨,便要将这场战争打胜,更要打得漂亮。凝烟一直以来都清楚你的本领,凝烟不敢有什么所求,只求师兄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在不影响天泰安定的情况下,关键时刻,留我的亲人一条性命。” 她抓住双手抓住皇甫擎睿的衣袖,脸上满是乞求,缓缓下跪:“凝烟求你了!” 她虽然不理朝政,从小也是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但南楚如今的情况却还是清楚的。 父皇年老,这些年只能将江山稳固,早已无力开疆辟土。 哥哥们也不争气,大皇兄一心沉浸在书法当中、二皇兄喜欢逗弄蛐蛐、三皇兄喜欢女人、四皇兄沉溺……哎,反正没有一个有治国理事之才能的。 唯一的一个对治国有点兴趣的只有她那最小的弟弟,只可惜年龄太小,如今似乎也不能决定什么。 南楚江山后继无人,而那些能臣名将大多也都已年老,南楚的未来堪忧,她这个做公主的也只能求求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了。 “师妹,快起来!” 皇甫擎睿双手将她扶起,眼中是化不掉的哀伤与内疚:“师兄对不起你,在南楚的那些年,多亏了你的帮助。可如今,我却无法帮你,还要去攻打你的国家。凝烟,你放心,师兄并非畜生,师兄一定会想办法,努力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将两国的损失降到最低。” “谢师兄。” 容凝烟抬起头来,被泪水覆盖的眼眶中,满是感激。 “走吧!” 无忧宫门口,容凝烟一手扶着门框,双眼眷恋的看着向宫外走去的两道身影,再也没有力气,身体狼狈的顺着门滑下,两行清泪流出,心中是说不出的凄苦与害怕:“师兄,清姐姐,永别了!” “清儿,你这段时间舟车劳顿,这么辛苦,一定想吃我们家乡的菜了吧!我已经将言叔请到了王府,一会儿你想吃什么都给他说,把你这两个月缺的都给补回来……” “站住!” 无忧宫大门外,两排侍卫整齐的排列开来,伸出手中的刀剑,挡住了皇甫擎睿两人的去路。 “你们什么意思?” 皇甫擎睿紧紧抓着舒清的手,皱着眉头,厉声喊道。 “皇上吩咐,王妃需在宫内陪伴凝烟公主,既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就请王爷先行回府。” 一名侍卫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朝着皇甫擎睿恭敬解释。 “探视时间,什么叫做探视时间?” 皇甫擎睿一把将面前挡路的侍卫推开,眼中怒火中烧。 皇甫擎旳。 你欺人太甚! 竟然将舒清看成犯人一般看管了起来。 那名侍卫低头不语,舒清拽了拽皇甫擎睿的衣袖,他回过头来,给了舒清一剂心安的眼神,而后再次看着转头看着那个侍卫,冷声大喝:“皇上呢?将皇上叫过来,本王倒要亲口问问他,什么叫探视时间?” “睿王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王府无人,王妃不免孤单。正好凝烟公主在宫中也无人作陪,便让舒清留下来陪陪她了。” 一袭明黄身影从远处走来,他两手负于身后,神态说不出的俊美与尊贵。 皇甫擎睿暗咬着牙,一把将横在面前的刀剑踢开,怒气冲冲的跑到皇甫擎旳面前,高声喊道:“皇甫擎旳,你这是变相的囚禁清儿。” “你说什么?” 皇甫擎旳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皇甫擎睿,开口高喊:“睿王,朕是皇帝,你竟敢直呼朕的名字?” “喊你名字怎么了?你做了如此卑鄙的事情,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皇甫擎睿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 “你……” 皇甫擎旳颤着手指,指着皇甫擎睿,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 舒清急忙走到皇甫擎睿身旁,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快向皇上认错。” “我又没有错,凭什么……” “摁?” 看到舒清眼中的责备,他也清楚是他语气太过激烈了。 人家是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扫了他的面子,还是不好的。 “臣弟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他转过身去,躬下身子,抱拳说道,只是语气中还是不服。 皇甫擎旳看着他的样子,轻轻摆了摆手:“朕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不怪罪你,但你也应该明白朕的顾虑。容凝烟这几日来都不吃不喝的,直到王妃过来劝说这才不闹了。舒清这一走,她又绝食抗议,要是真饿死了,对我天泰的名声也不好啊!” “可是……” 皇甫擎睿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皇甫擎旳制止,他拍拍皇甫擎睿的肩膀,好言相劝:“这样吧!朕就准你这几天每日申时来看看王妃,你就先回去准备准备打仗的相关事情吧!等此次战争一结束,还怕你与王妃没时间在一起吗?” 说完,他再次在皇甫擎睿肩上拍了拍,扫了领头的侍卫一眼,而后转身便要离开:“皇上,臣弟可以向您保证,清儿就算跟我回府容凝烟也不会绝食抗议的,所以皇兄……” “不用说了,这件事朕已决定,你先回去吧!” 皇甫擎睿抬起手来,不耐烦的将皇甫擎睿打断,抬步离开。 “皇上,臣弟求您了!” 身后,皇甫擎睿一掀衣袍,重重跪与地上,哀声请求。 正向远处走的皇甫擎旳脚步出现了片刻的停顿,而后摇了摇头,未有理会身后的皇甫擎睿,继续向前走去。 “睿王妃,请!” 看皇甫擎旳离开,那领头侍卫走到舒清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爷,千万不要冲动,我等你!” 舒清看着面前的皇甫擎睿,轻声说道,而后转身便走,唯恐自己更加舍不得。 “清儿……” 皇甫擎睿猛然站起身来,一把从后面将舒清搂住,头枕在她的肩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舒清贪恋的靠在他的身上,却是泪如雨下。 皇甫擎旳真的是玩的一步好棋呀! 刚刚见面,就又要让他们分离。 皇甫擎旳,你好狠的心呐! “别这样,又不是不见面了,快,先回去吧!” 舒清背靠在他的怀中,勉强一笑,带着哭音说道。 “清儿,你等我,我一定将你带出宫。” 皇甫擎睿闭着眼睛,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在她耳边,低声却也坚定的说道。 “王妃,该走了。” 领头侍卫看两人如此没完没了的样子,开口催促道。 皇甫擎睿睁开眼来,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名侍卫。 他突觉身体发寒,心中一跳,害怕的后退一步。 “我……卑职……也是依命行事!” 他暗暗低下头去,小心的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小声解释。 “别让本王再看到你!” 皇甫擎睿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轻轻放开舒清,再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她是我的命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轰隆隆!”大雨倾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一阵阵雷声、一道道闪电从天边传来。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 紧接着,豆大般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作响。 桑穆放轻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宸佑宫内。 只见桌案前,那袭明黄身影似乎没有半点影响,半弯着身子,执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不知写着什么。 “好!” 突然,他大喝一声,将毛笔放回砚台上。 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写的字,满是赞赏。 “桑穆,你觉得朕今日这字写的怎么样?” 桑穆躬着身子,小心的走到桌案下,朝着那张纸上瞄了一眼,却是小声说道:“陛下,睿王爷还在外面跪着呢!” 皇甫擎旳一掀衣袍,坐下身来,平淡的说道:“他既然想跪就让他跪吧!” “陛下,外面风大雨大,奴才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朕让他跪的。” 桑穆话还未说完,便被皇甫擎旳不耐烦的打断。 他从旁随意拿起一本奏折,翻看了起来。 桑穆向前几步,站与他的身后,张了张嘴,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 “想说什么便说吧!” 皇甫擎旳身后似乎长眼睛一般,扔掉手上的奏折,眼睛看向了被水珠覆盖的窗户。 “陛下,奴才斗胆,如今正是我们攻打南楚的好时机,睿王也好不容易答应御驾亲征了,您又在这儿摆了他一道,奴才担心他会……” “会如何?抗旨不尊?” 皇甫擎旳站起身来,负手走至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帘,无声笑笑:“如今的睿王,早已没有了退路。他既然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答应了朕,那他便只能遵旨,否则你以为就他那骄傲的性子,会像现在一般跪在宸佑宫外乞求朕放了舒清?” 他转过身去,伸手拍了拍桑穆的肩膀:“桑穆,你是看着朕长大的,很多事情,朕也是没有办法。朕从当上这个皇帝开始,便一直身不由己。之前是受丞相与那些老臣的压制,而如今呢?睿王权势日益变大,已经有了一个丞相,朕便不会允许再出现一个睿王,绝不允许!” 他双手渐渐缩紧,放在桑穆肩膀上的手指也缓缓扣住,桑穆暗咬着牙,肩膀像快要断裂一般,被他捏的生疼。 “陛下……” 皇甫擎旳终于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雨中跪着的那个身影,满脸冷酷:“舒清是皇甫擎睿的软肋,也是朕唯一能利用的了。只有朕抓住了舒清,才能将睿王给捏在手中,他才能安安分分的为朕效力,才能替天泰出征。” “老奴明白了。” 桑穆悄悄向后退去,看着面前的这个背影,一股冷意从心底散出,这个少年,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孩子吗? 权利,终究是能将一个本来仁善的人改得面部全非吗? 倾盆大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雨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满脸水珠,早已隔绝了他的视线。 ‘皇甫擎旳,你当真如此狠心,不念及一丝兄弟之情吗? ’“睿儿……” 脚步声、吵闹声传进耳朵,而后一把雨伞,遮挡住了冰凉的大雨。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身穿华贵宫装的女子,轻轻笑了笑:“母后,您走吧!” “睿儿,你这是何苦?” 薄冰兰抚着他冰冷的脸庞,眼中一片心疼。 “母后,您不懂。清儿是我的命,我怎能将她留在皇宫?” 他抬起头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薄冰兰看着面前已然长大的孩子,心中一阵心痛。 先帝是如此,他的儿子更是如此。 “睿儿,舒清是你的命,难道你就不是你母后的命了吗?” 她看着他,眼中泪水溢出,凄声喊道。 皇甫擎睿张了张嘴,本想告诉她,这么多年,没有他,她依然活的很好。 可是,当她看到她眼角的皱纹,看着大雨中她关怀的面容,他终是无奈低叹一声,缓缓低下了头。 是非对错,他不想追究,他只想将她的清儿救出,他不想让她连个自由都没有。 看着缓缓低头的儿子,薄冰兰脸上溢出一抹苦笑,她慢慢后退,转身便向宸佑宫内走去。 “母后,您怎么……” “啪!” 大殿异常的安静,诡异的可怕。 清脆的巴掌声还回荡在其中。 太后颤抖着手掌,皇帝偏着脸庞,满眼的不可置信。 薄冰兰抿着嘴唇,看着别过脸的儿子,本心存愧疚。 可待看到远处跪着的那个身影,想起他十几年来所受了委屈,她便颤着嘴唇,指着面前的皇帝,大声喊道。 “皇帝,他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 “那儿臣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吗?” 皇甫擎旳转过头来,漆黑的眼中,此时一片猩红。 “还是说母后的心中,从来都只有睿王才是您的儿子?” 他眼中一抹悲哀闪过,不理会正在后退的薄冰兰,迈前一步,步步紧逼。 “当初母后既然选择将我留下,如今便不该后悔,不该这么多年来都对我冷若冰霜。”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蹦出一般。 薄冰兰咬着嘴唇,被皇甫擎旳的样子吓得双腿发软。 这么多年来,无论她怎样对他,他都是仁孝有加,从来没有对他摆过皇帝的架子,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如此气愤。 “儿臣今日请母后记住,朕才是皇帝。” 他指了指外面跪在雨中的那个身影,冷声吼道:“那个小子他是我的弟弟没错,但他首先的身份是朕的臣子。” 他愤怒的放下手来,转过身子,冷冷的站在一旁。 薄冰兰摸着发疼的胸口,张了张嘴,默默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地的纠缠与哀伤。 其实,当初的选择,本就是个错误。 无论选择谁,都是错误。 先帝啊先帝,你好狠的心呐!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母子分离,制造这人间惨剧? 无忧宫内,舒清静静立于窗前,看着外面倾斜而下的雨水,一言不发。 容凝烟坐与软榻上,看着面前她孤寂的背影,轻轻闭上眼睛。 人活一世,没有一个人能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好好坏坏,分分和和。 离开了、走了,她以为不会再相见,却不知,造化弄人,她还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清姐姐,我知道你伤心,可是王爷一定也不希望你为了他而不顾身子。” 她站起身来,拿过旁边的披风,轻轻披在了舒清的身上。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样深陷皇宫,只是,舒清该是比她幸运的吧! 至少,她喜欢的那个人,也爱着她。 “他让我等他,他说,一定将我带出宫!” 手指从窗户上划过,水珠滑下,流进了她刚写好的字上。 “若知道,他是用这种办法让我出宫,我宁愿不要。” 她打开窗户,雨水夹杂着冷风,铺面而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何曾向谁屈服过?如今他竟为了我,跪在宸佑宫的门外求着那个害我们成为这样的人?凝烟,他何曾如此卑微过?” 她伸出手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臂藕,也打湿了她的心:“我怎能让他一人受苦?我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该陪着他,不是吗?” 她转过身来,披风从身上滑落,泪水打湿脸庞。 容凝烟看着她的模样,别过头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也爱着那个男人,以前,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爱她,而爱着舒清。 她曾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恨着舒清,她觉得,若是没有舒清,皇甫擎睿便是她的了。 可如今,她知道了,她错了。 她曾经问师兄,若是她先遇到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说,没有若是……是的,真的没有若是,她爱他,比她深! 是啊! 她终于可以劝服自己,终于可以安静的退出了。 “你既然是她的妻子,便不该让他受这种折磨。” “吱!”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声威严却也带着落寞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舒清回过头去,一身繁华的她被雨水浸湿、往日高贵的容颜上此时满是憔悴与悲哀。 她是一国太后,却也是个母亲。 “见过太后娘娘。” “免了!” 薄冰兰疲惫的伸出手来,缓缓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丫头,我想和你谈谈。” 她说,丫头,我想和你谈谈。 舒清惊讶的看着她,看着这个荣华一生的女人。 她说的是我,而非哀家。 舒清慢慢走了过去,容凝烟悄悄擦掉脸上的泪水,默默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这对人儿。 “太后娘娘有何教诲尽管说吧!舒清一定洗耳恭听。” 舒清站与她的面前,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坐!” 薄冰兰指指身旁的位子,舒清抬了抬眼,待看到她肯定的眼神后,恭敬的坐了下来。 “你是睿儿的王妃,若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母后。” “舒清不敢!” 舒清慌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 “坐下坐下!” 薄冰兰拉过她的手,再次将她按在软榻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她在无忧宫外站着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舒清中规中矩的坐在薄冰兰的身边,样子说不出的拘谨。薄冰兰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强迫,而是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刚才我问睿儿,你这是何苦?他说,你是他的命!” 她眼中划过一抹哀伤,舒清却惊讶的抬起头来,刚遏制住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孩子,别哭!” 薄冰兰看着舒清,抬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 “哀家羡慕你,可以得到一个男人如此完整的一份爱。可是哀家也嫉妒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她转头看着远处,只是目光却无焦距,甚是空洞。 “哀家这一生,喜欢过两个男人。第一个,只是我懵懂少女时心中的一个梦,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那个战场上英气逼人的将军;而第二个,是我的夫君,那个英明神武的君主,那个我曾经想要他全部的爱却最终没得到的天子。” 透过雨帘,她似乎回到了曾经的那段美好的岁月里。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微微叹了一口气。 “舒清,作为女人,我羡慕你。但作为太后,哀家却要训导你。” “请太后训示。” 舒清急忙站起身来,低下头来,恭敬聆听。 “自古以来,无论皇帝、王爷,都少不了有着许多的女人,而作为皇家的女人,自小便该学着恭谨谦顺、要得体大方。若是你碰上一个痴情的男子,他只爱你,你就得劝他雨露均沾。就算你心中痛的窒息,你也要用你的贤德战胜你心中那抹不平。孩子,你懂吗?” 薄冰兰站起身来,拉过舒清的手,轻轻拍着。 “舒清明白。” 舒清抬起头来,眼中是满满的恭顺。 什么《女戒》、《内训》,那些女子该读的书,她从小便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什么三从四德、不妒不嫉,这些女子该有的东西,她也一直遵从。 只是遵从,并不代表认可。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随心而活过。 初时是为了娘亲、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努力,不得不讨好父亲;后来,她嫁了人,虽然那人只是一个傻子,但她却也将他当成夫君,她认命了;可再到后来,她却是发现,他不是傻子,自己也爱上了他。 那么多理由、那么多阻挠,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她不敢任性而为,因为她时刻记着自己是个女人,既然爱他,便彼此放过吧! 可是,当她到了东疆,当她见到女皇,当她听到女帝的故事。 她才真正的清楚,人这一辈子,到底该如何而活。 人生苦短,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她实在没有时间去争辩。 如今,她或许还不能与他长相思守,但至少她跟着自己的心走。 她等他,无论多久,即使是生生世世又何妨? 她相信老天,也相信这世界,终归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孩子,睿儿这一生既然投身在了帝王家,很多事情他便无法选择。你作为他的女人,便该明白他的苦衷,便该知道如今该如何让他站起来。你也该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天泰为大,百姓为大,不要怪皇帝。” 她拍了拍舒清的手背,语气中没有警告、没有批评,只满满的真诚。 舒清转过身去,静静看着外面毫不停歇的磅礴大雨,微微一叹:“太后只用告诉王爷一句话…一句话,就一句话便可。” 她转头,看着薄冰兰微皱的眉头,知道她不懂,面上微微一笑。 玉足一抬,她猛然拉开了门,便向雨中奔去。 瞬间,雨水打湿了发丝,打湿了衣衫。 她抬头望天,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微微做疼,但她却不予理会,依然挺着胸,直直的站在那儿。 薄冰兰抬起头来,心中泛起了丝丝疼痛。 情之一字,害人却也救人。 她深深的看着那个不畏风雨的女人,心中由衷赞叹,默默抬步离开。 宸佑宫外,皇甫擎睿终于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握紧双拳,默默转过了身。 “母后,让清儿进去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雨中。 薄冰兰嘴角漾起一抹苦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无论你多么强大,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将你降住,收服了你的心。 “王爷,您别喝了。” 福鑫斋内,阎星华一把夺过皇甫擎睿手中的烈酒,看着屋中一言不语的父亲和低头不语的皇甫擎睿,着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王爷、父亲,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说好了到这儿谈事情的,如今呢?一个个都静静坐在这儿,算个什么事啊?” 阎星华抬起手来,两只手叠在一起,重重的拍了拍,语气中甚是气恼。 “王爷,星华说的对,您不能再这样一蹶不振了。皇上此次让您带兵出征,却将王妃与老臣留在禹都,是什么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您该想想办法啊,这样……” “她在无忧宫外站着,她在无忧宫外站着……哈哈,她在无忧宫外站着……” 皇甫擎睿仿佛未有听到阎承安的话语一般,他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一把抢过被阎星华拿在手中的烈酒,一边往口中惯着,一边却是东倒西歪,胡言乱语。 “王爷!” 阎承安恨铁不成钢,严肃的喊道。 “伯父,哈哈,伯父,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你知道母后对我说什么了吗?啊!”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阎承安身前,扶着他的臂膀,睁开猩红的双眼,语气中满是悲切。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用力摇着阎承安的臂膀,眼中流出眼泪,满满的都是无力。 “哈哈!哈哈……” 他转过身来,再次将一口烈酒灌入口中,看着外面被雨水覆盖的世界,满是沧桑:“她说,清儿在无忧宫外站着,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 他举着酒罐,再次转过身来,伸出意志手指来,脸上满是痛苦:“就这么一句话,我离开了,我回来了……” 他像个无人要的小孩一般,蜷缩到地上,他将头埋在膝上,声音闷闷的:“我可以求皇上,可以逼母后,甚至我可以恨自己。但我却不能让清儿与我一同受委屈。” “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他紧紧皱着眉头,无力的靠在一旁的桌脚上,他撑起腿来,一只胳膊放在膝上,手掌无力的掉在半空:“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她淋雨?为了她,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怎么看着她生病?” 泪水顺着脸庞滑下,他沙哑着声音,嗓中全是哭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都说,自古男儿多薄幸;都说,世间少有真情在。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将他的心给了那个女人。 如今,连着命、连着身、连着一切,他都给了那个女人。 “王爷,就算是为了王妃,您也要振作起来啊!” 阎承安弯下腰来,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当年,当知道她进宫以后,他也像如今的皇甫擎睿一般,将自己锁在房中,喝着闷酒,一蹶不振。 可是,当后来他被父亲骂醒以后,他才清楚。 无论你如何伤心,如何难过,一切都不会变,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你的哭闹,你的痛苦而改变丝毫。 这个世界,也还是按着它的轨迹发展着。 “伯父,我该怎么办?不该怎么办?” 他一把抱住阎承安,扑到了阎承安的怀中。 从小,他便被父皇送到了南楚,没有享受过一天父亲所给的温暖。 如今,他长大了,可人生路上,却总是有那么多让人伤心,让人无能为力的事。 他是坚强,可他却还是个孩子。 长久的压抑,他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将多年的恨、多年的怨、多年的无力统统发泄出来。 如今,就让他趴在这个伯父的怀中,好好的哭一次吧! “孩子,我知道你苦,伯父让你哭,让你痛。但王爷,您要记住,哭过之后,振作起来,勇敢的面对一切。像个男人一般站起来,像王妃证明,她的牺牲,没有白费。” “嗯!” 他流着眼泪,窝在那个温暖的怀抱,用力的点了点头。 阎星华别过脸去,也红了眼圈。 他知道一些父亲的过往,也听到一些与太妃之间的传言。 曾经,他也因为父亲的不关爱而伤心恼恨,也曾怨过父亲。 可如今,当看着那个抱着王爷哭的男人;当看到那个男人鬓角的丝丝白发;当想起他小时候生病时父亲的关爱;当想起他如今的谆谆教导。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忿都通通消散,有的只是心中的点点心疼。 父辈间的事情,他不想在管,也不是他能管的起的。 他只望,以后的岁月里,他能替他多做一些事;他希望,这个伟岸的男人,能如同以前一般,一直伟岸下去。 父亲,对不起。 王爷,振作起来。 不为了其他,只为了那些关心你们的人;只为了那个你们爱着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为了天泰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这次皇兄在本王面前耍了个心眼,让本王在朝堂上答应了他出征,而后却又将舒清压着不放,让我是想反悔都没有机会,只能乖乖的随着他的意愿做事。” 一刻钟后,皇甫擎睿从阎承安怀中出来,调整好心态,他抚着额头,低声说道。 “哎!” 他低叹口气,接着说道:“到底是本王小瞧了他,他当了几年皇帝,早已将帝王之术玩转的如火纯青了,而本王竟然会天真的相信他,就这样掉进了他挖的坑里。” 他语气中满是自责,想着早上离开时舒清眼中的不舍,他就悔不当初。 为何就没有察觉出这件事的古怪呢? “王爷,皇上一个人管理着这偌大的天泰,满朝文武他都得防着。他不相信王爷,设计让王爷往里钻,可他又何曾相信过老臣呢?老臣这一辈子为天泰南征北讨,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天泰的事情,可这次,他将星华给派了出去,却将我留在了禹都。虽然我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可不管如何,心中总是有些心寒呐!” 阎承安站起身来,语气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拍拍阎承安的肩膀。 几年前在同安他便知道皇甫擎旳变了,帝王无情,当他选择要那个皇位之时,很多东西他便早已经抛弃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如今做事竟然如此决绝,丝毫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一次机会。 他没有当过皇帝,也不知道如何当皇帝,更是无权评论皇甫擎旳的对错。 但他却是担心,这样下去,满朝文武又该如何再相信他。 自古以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帝王以诚待人,才可使臣民臣服,可皇甫擎旳如此猜疑众人,天泰的江山危矣啊! “王爷,父亲,星华愚钝,没有想这么多,也直到你们两刚刚说起此事,我才知道这其中竟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阎星华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人,发表出自己的见解:“星华不才,也不敢妄论皇上的是非,可是王爷、父亲,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攻打南楚。” 他负手而立,看着两人,没有一丝紧张,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徐徐说出:“这么些年,南楚皇帝胆小怯懦,专宠与皇后一人,朝中大臣很多都对他起了不臣之心。三年前,南楚发了次洪灾,而后更是瘟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无不堪言。可南楚皇帝竟然还只知在宫中行乐,不将百姓的痛苦当成一回事儿。” 他伸出手来,俊逸的脸上满是光彩。 阎承安看着这样的儿子,脸上渐渐浮出一抹笑容,他转头向皇甫擎睿看去,只见他的眼中也满是赞赏。 阎承安暗中点了点头,孩子长大了,终于不再像小时候一般鲁莽行事了,什么事情,他心中都有了想法。 这次出征,再历练一翻,他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再次看了看屋中的两个年轻人,眼中露出一抹欣慰,未来的天下,终归是他们这群年轻人的,而他也可以安然的放手,过几年安心的日子了。 “其实南楚皇帝早已失了人心,我们如今攻打南楚,虽有很多人说是我们天泰野心太大,但只要是个男人,又有谁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呢?何况,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助南楚的百姓脱离苦海。” “好!” 阎星华话音刚落,便见皇甫擎睿一拍桌子,眼中笑意连连,满是赞赏。 “星华此话一说,倒是让本王热血沸腾了。是啊!天下好男儿哪一个不想建立功勋、为国效力?本王这次就不计较皇兄使得诡计了,终归他也是为了天泰。只要是为了天泰,我们都可以不计前嫌,衷心效力,伯父,您说呢?” 皇甫擎睿刚开始说的大气凛然,让人热血沸腾,可慢慢的,他却是转头看向了阎承安。 阎承安心中一笑,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微微低头,抱拳回道:“王爷说的即是,皇上的是非对错,自然不是我等能议论的起的。星华,你这次说的很好,看来你确实是长大了,有许多事情,为父倒是要向你学习了。” 他拍拍阎星华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感叹。 阎星华急忙摆摆手,躬下身来,谦逊的回道:“父亲大人言中了,孩儿不敢。” “伯父是夸你呢,怎会受不起呢?星华,你当之无愧。” 皇甫擎睿走到两人身旁,看着阎星华,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身在朝中,很多人的心早已乱了,功名利禄,钱财美女,早已让很多人忘了当初入朝为官的初衷了。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中,竟然有一天也包括了他。 与情而言,皇甫擎旳是他哥哥,是负了他。 可若伦理,他终是皇帝,而自己只是臣子。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皇甫擎旳只是因为他的才能,让他出征,为天泰效力,而他却在那里推三阻四。 不管他有何不得已的苦衷,他的心,终是有些变了。 还是阎星华看的通透啊! 不仅阎承安该跟他学学,他也该跟他学学,满朝的文武百官,也有许多该向他学学。 “对了,伯父,本王一直忘了问你,戚峻如今在您那学的如何,不知这次出征,他可能帮上本王一些忙?” 皇甫擎睿重新坐回椅子上,抿口热茶,看着阎承安出声问道。 “艾,你还别说,这戚峻啊!可天生就是个将才。” 一说到戚峻,便见阎承安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神采飞扬,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一般:“他初到军中,我便发现了他的卓识材干。他没有读过兵书,也没有带兵打过仗,但他却有自己的一套思路。” 阎承安异常兴奋,手舞足蹈,恨不得将戚峻给夸到天上呢! “年轻人,大多容易骄傲,可他不会,他有一颗好胜之心,也清楚自己的不足。到了军中以后,他就一直努力学习兵法布阵,向一些年长的将军讨教经验。这才没多久,军中很多人都已经佩服他了。” 他瞪着双眼,说的有声有色,唾沫星子那叫一个乱飞啊! 皇甫擎睿笑看着他,这么多年,可都没见这位伯父这么激动过啊! 他急忙站起身来,稍稍退后,躲避这无妄之灾。 “嗨,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脾气那是相当的臭哇,又个个心高气傲,要让人服他,还不是一个两个,那可当真不容易啊!” 阎承安摆摆手,脸上皱纹皱成一团,那表情从他一个军人的脸上做出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可他却毫无察觉,依然神采飞扬,激动的说道:“艾,那小子,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本来哈,我是想封他个将军当当,可这太平日子,他又没有立过什么军功,我担心许多人会不服。” 他突然走到皇甫擎睿身边,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一脸急切,让皇甫擎睿‘害怕’的连连后退:“碍!这次…就这次,刚好就是个机会。你这个做主子的,可一定要好好带他,多听听他的见解,对你此次打仗一定有大帮助。” “伯父放心,本王一定会重重用他的。” 皇甫擎睿苦笑着摇摇头,特意将重重两字咬的极重,他以前还没发现,原来这阎承安竟然这么豪爽,如此情绪化。 碍,幸好他这是说完了,要不然他要吃多少吐沫星子啊! “儿子可还是第一次听父亲如此夸人,哎,可惜不是我啊!” 阎星华站起身来,唉声叹气,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找打!” 阎承安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毫不客气,一巴掌便对着他的后脑勺甩了过去。 阎星华惊得连连后退,便听阎承安说道:“你要是觉得为父太过夸他,那你这次与他一起出征,好好比一比,看为父所言是虚不是,哼!” 说完,他竟一甩衣袖,大次咧咧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摆起架子,生起闷气来,让皇甫擎睿与阎星华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这人老了,竟然越活越回去了? “好了,好了,父亲,孩儿错了还不行吗?今后,我一定向那个什么戚峻,对,就戚峻好好学习学习,一定不让您丢脸,这总行了吧!” 阎星华两手伸出,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而后弯下腰来,站在阎承安身旁,好言相劝。 皇甫擎睿转过身去,偷偷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中竟闪现过一丝落寞。 他与父皇,从来都没有如此过吧! 何止没有如此过,如今,他或许连父皇的容貌都模糊了吧! 皇甫擎睿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战役,自己又是统帅,经验是有,但却不是很足。 所以之后,他将阎承安与阎星华留在了福鑫斋中,用过晚膳,又向阎承安讨教了许多用兵之法,也与阎星华讨论了许多自己的见解。 直到天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他才恋恋不舍的将两人送走,而后一人趴在地图上,眼前浮现出那个秀丽的人影来,直到很晚才睡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挂帅出征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谁?”夜半三分,宫中一片黑暗,无忧宫内,舒清猛然从床上坐起,警惕的看着屋中那个漆黑的人影。 “王妃,别怕,是奴婢。” 巧儿转过身来,将脸上的黑布给取了下来。 “巧儿?” 舒清将被子掀开,疑惑的皱着眉头,从床上走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她将蜡烛点亮,拉着巧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轻声问道。 “是王爷……” 巧儿低着脑袋,后面话还未说出,却见舒清着急的问道:“王爷让你来的?” “不是。” 巧儿轻轻摇了摇头,她两手放于桌上,搅在一起,显然很是为难。 “那……你来这儿到底是?” 舒清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巧儿既然敢在大晚上夜闯皇宫,那自然是有什么急事,可如今又扭扭捏捏的不说话,到底是碰到了什么难事? 难道是皇甫擎睿出了什么事了? 她暗中着急,抓住巧儿的手,正想再问问,却见巧儿这会儿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两眼无奈的盯着舒清:“王爷马上就要出征,他今天吩咐我不要跟他去,让我来宫中照顾您。” 舒清这下算是明白了,巧儿是担心皇甫擎睿,想跟着他一块出征,可又怕皇甫擎睿怪她不听从吩咐,这才来找自己。 她将手缩了回来,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前站定,看着漆黑的夜色,眼中浮现的却全是他英俊的容颜。 他微微笑着,温柔的看着她;他说,‘清儿,别怕。 ’“我要你跟着他,一刻不离的跟着他。” 她猛然转身,看着巧儿,严厉的说道。 我突然想起那日他从宫中回来,满身是血的看着她,她害怕了,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不能没有他。 “战场刀剑无眼,他的命,比我的比任何人的都重要。你明白吗?” 舒清两眼炯炯有神,走到巧儿身旁,坚定的看着她。 “奴婢明白!” 巧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舒清转过身去,轻轻摆了摆手,巧儿再次看了看她孤寂的背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告诉你家主子,我舒清不会逃,但我也讨厌别人的监视。” 巧儿离开后,舒清双眼散发着亮光,凌厉的眼睛扫视着窗沿下的一个方向,冷声喊道。 屋外,没有响动,只有冷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舒清吹灭蜡烛,躺到床上,却是无法入眠。 她大睁着双眼,黑暗中,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 “夫君,一路平安!” 她轻声呢喃。 毫无疑虑,刚才来的若不是巧儿,而是皇甫擎睿前来救她。 此时,他怕是已经倒在血盆中,与他天人永隔了。 早起,阳光明媚,十万将士,身穿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夺目耀眼。 “睿王,此次攻打南楚,是为天泰,更为百姓。朕无论史官会如何记载,你都且记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十万将士,朕交到你的手中,此次出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皇宫门外,十万将士已整装待发,大气磅礴。 皇甫擎旳黄袍加身,霸气外露,高声大喊。 “臣谨遵旨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皇甫擎睿身披战甲,威武不凡。 他一甩战衣,后退几步,恭敬抱拳,尽显大将之风。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十万将士齐天呐喊,惊天动地,震撼天地。 皇甫擎旳站与高台上,双手平伸,尽享帝王之势。 他看着一望无际排列整齐的队列,发出一声豪迈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豪情万丈,天下尽在脚下,万民俯首称臣,哪儿男儿能有他如此气势。 “睿王,此次出征虽是民心所归,但打仗总是艰难重重。朕今日亲自为你挂帅,预祝你一路畅通,旗开得胜。” 皇甫擎旳看着面前的弟弟,拿过托盘上的三军帅印,亲自交到皇甫擎睿的手中。 “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望,定踏平南楚,为我天泰开疆辟土,让天下臣民万众一心,效忠与吾皇陛下。” 皇甫擎睿恭敬跪地亲接帅印,他字字铿锵,句句豪情。 只有亲自接过这三军帅印,他才真正感到这块印的重量,沉甸甸的。 “好,那朕就在这楼宇之上,静等皇弟凯旋归来。到时,朕定亲设酒宴,犒赏三军。” 将皇甫擎睿从地上扶起,皇甫擎旳拿过侍者端过来的美酒,亲自递给皇甫擎睿。 “众将士,你们都是我天泰的好儿郎,真英雄,朕在此敬你们,预祝我们此战旗开得胜!” 他将手中大碗高举,含有内力的声音响彻在这威武大气的皇城内外。 “旗开得胜!旗开得胜!旗开得胜!” 众将士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皇帝敬酒,哪个不是热血沸腾。 “干!” 皇甫擎睿看着皇甫擎旳,眼中露出一抹笑容,也将碗中的酒一口闷了。 大军士气,因皇甫擎旳的一个敬酒而点燃。 皇甫擎睿再次看了眼面前尊贵的皇兄,心中由衷赞赏,这个皇位,本该属于他。 “出发!” 他翻身上马,一声豪气的大喊,队伍整齐的向外行去。 “皇甫擎睿,三军将士交到你的手中,别让朕失望!”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皇甫擎旳眯着双眼,喃喃自语。 “清儿,等我!” 城门外,皇甫擎睿再次遥望城楼方向,喃喃说道。 夜凉如水,月光普照大地。 这是皇甫擎睿离开的第一天夜晚,舒清静静坐在无忧宫的台阶上,她手托下巴,盯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清姐姐,师兄走了!” 容凝烟也坐在舒清的身边。 月亮寄相思,对远在南楚的家人、对刚刚出城的师兄,他都只能说一声,保重! 战争,为祸四方,可男儿总是想着争天下。 她虽是一国公主,可也是个女人。 唯一可以说的,便是两个字,保重! “走了!” 舒清的声音,说不出的感觉,似落寞、却又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慢慢低下头来,转身看着旁边的容凝烟,拉过她的手:“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王爷便不会出征,也不会去攻打你的国家。” 容凝烟扯了扯嘴唇,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她转过头去,多么希望,她能如同黑夜一般,永远让人看不见。 “这场战争本来就是必然,姐姐心中清楚,凝烟心中也清楚。” 她慢慢站起身来,冷风吹过她单薄的衣衫,她仰望着头顶的繁星,只叹世事无常。 “清姐姐,若是有选择,我只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师兄。错误的相遇,造就了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记恨他。” 舒清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她身后,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苍凉的声音。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她多想从身后抱住她,告诉她,她终会遇到那个爱她一生的男子。 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终是亏欠了她的。 “凝烟,每个人一生中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人,这些人既然出现在了你的生命中,便有他出现的意义。无论他带给你快乐或是痛苦,我们都该存着感谢的心,不要抱怨,因为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成长。” “姐姐!” 容凝烟回过头来,一把抱住了舒清。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内心有多么煎熬,又有谁能懂呢? 她是一国公主,从小天真无忧,被父母宠在手心中。 可如今,她的一次任性,竟然成为了敌人手中的一个筹码。 她心中的苦痛,到底能给何人道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大,明白了那么多的事情,想通了如此多的东西。 为什么要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要逼着自己长大? “清姐姐,有样东西,凝烟想还给你。” 她手伸向衣襟中,月光照耀下,舒清看到她小心的展开手掌,此时,她的掌心中,静静的躺着一个小金锁。 金锁很小,却甚是精致。 舒清轻轻的拿了起来,入手冰凉,却甚是光滑,可见,拥有此物的人一定常拿出来把玩。 “这个金锁,是师兄最亲近的人留下的。那年初到南楚,他被宫中几个皇子欺负,金锁被人抢了去。最后我从他们手中夺下,却一直未有给他,如今你就将它物归原主吧!” 容凝烟低着头,轻声说道。 这个金锁,是皇甫擎睿亲手送给她的,她本来想留个念想,将她一直保存。 可如今,她却不想那么做了。 她知道,她与皇甫擎睿再无可能,若此次南楚战败,她无法想象她以后的生活。 她是南楚公主,若不想受屈辱,或许会落得一把黄土,早早安葬;又或者,连一把黄土都没有,被人扔到乱葬岗,与那些尸体一起发臭,腐烂。 呵呵,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便将金锁还给他吧,免得徒留下一份伤感与痛苦。 “既然是你帮他讨回来的,便该你自己亲自交给她。” 舒清将金锁重新放回容凝烟的手中,低声说道。 “很晚了,早点睡吧!” 舒清看着愣愣站在那儿的人,轻轻一笑,转身向屋内走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六皇子 皇甫瀛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姐姐!”身后想起了急切的声音,舒清止住步子,却见容凝烟提步追了上来。 “凝烟不想怨天尤人,凝烟也不会忘掉过去,但是,我想淡化对那个人的记忆。物是人非,变了的终究是变了,何苦再伤心。金锁还给你们,凝烟以后的生命中,不想再有他。” 她拉过舒清的手,将金锁一把塞到她的手中,急忙向房中走去。 只是眼角,却早已渗出眼泪,她还出去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金锁,而是多年的情,还有这颗遍体鳞伤的心,又怎能不难过呢? 这个决定太过艰难。 “凝烟,东疆还有个人在等你。” 舒清急忙转身,冲着容凝烟,大声喊道。 夜,静悄悄,那个声音,如此洪亮,传进她的耳中,最后又消散在风中。 ‘墨冉,今生我已经将心交付出去,何况,我也不知道我以后的生活在哪儿。 你,又何必呢? ’她伸出手来,默默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个月后,边城。 “哈哈哈!” 主帐内,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笑声。 “皇兄,这么久不见,你依然和以前一般,这么俊逸。” 一身穿盔甲的汉子,走了上来,与皇甫擎睿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碍,在禹都的日子一定不错,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你看看我,成天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早晚有一天啊!我得憋死。” 皇甫瀛,先帝的第六子,皇甫擎睿的弟弟。 他很小便被封王,这么久以来,一直待在边城。 多年前,皇甫擎睿在南楚与他相遇,一直受他的恩惠,两人关系很是要好。 “六弟说这是什么话啊?我这不是来了嘛!怎么样,南楚这段时日还安分吧!” 皇甫擎睿坐与一旁的主位上,看皇甫瀛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中高兴。 这皇甫瀛虽说是先帝的儿子,但自小便在边关长大,身上没有一丝皇子该有的贵气,却是有一种军人该有的豪爽。 他生得浓眉大眼,五大三粗。 皇甫擎睿可以说自小便与他认识,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个直肠子,好相处。 相对的嘛,皇甫瀛脾气也很是暴躁,发起火来,那是谁都管不住,唯独有时会听他这个哥哥说上一两句。 “皇上这次直接将十万大军交给我,如此大的手笔,就是想要我将南楚一举拿下,到时,我们天泰国富民强,看谁还敢小看了咱们,谁人不再臣服与我天泰?” “皇兄,您不会真的……” 看着皇甫擎睿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皇甫瀛皱眉看着皇甫擎睿,挥了挥手,看到众人都下去以后。 急忙将皇甫擎睿拉到一旁,低声说道:“皇兄,一直以来,可只有我最明白你的心呐!你不会真的是被皇甫擎旳给收服了吧!” 看皇甫擎睿低头不语的样子,他一拍大腿,气愤的吼道:“我承认,他以前一直对你不错,可那也是小时候啊!是建立在你对他没有威胁,不与他抢皇位的基础上啊!” 看皇甫擎睿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他急的团团转:“你可不要忘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就因为你与他长着一样的容貌,他便要将你毁掉,自古以来,有他那样做哥哥的吗?” “六弟,我如今不想谈这些事情,我的王妃、母妃、亲人如今都在禹都,我只想好好打完这场仗,早日与他们重聚。” 皇甫擎睿抚着额头,他如今心境是有了一些变化,不是他怕了,是以前终是不太了解天泰的情况。 如今几年已过,他也在禹都待了这么长时间,该知道了,该明白的都清楚。 扪心自问,皇甫擎旳虽说在有些事情上做的不好,让他心中不高兴,可若说做皇帝,他却算的上是一个好皇帝了。 乱世当道,他能保住自己的国家不受战火侵害,让百姓安居乐业,又能扩大版图,当真算是不错的了。 “哎呀,你的雄心壮志呢?你的理想抱负呢?难道在禹都的这几年,都将这些给泯灭掉了吗?你就真的甘心?忘了在南楚所受的苦了吗?” 皇甫瀛站在皇甫擎睿面前,瞪着乌黑的大眼,连连吼道。 皇甫擎睿急忙将皇甫瀛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的说道:“六弟,我从来没有忘记在南楚的那些苦日子,也没有甘心不甘心之说。只是,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攻打南楚。如今天下群雄四起,若是本王现在就挑起内战,不是要陷南楚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吗?” “可是……” 皇甫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甫擎睿摆手制止。 “六弟,哥哥明白你的心,你放心,这次战争结束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瀛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他所有在乎的人都在禹都,舒清也被皇甫擎睿囚在皇宫。 虽说他目前没有对舒清做过什么,可他不会忘了他以前看舒清的眼神。 舒清如今就在皇甫擎旳的身边,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个待宰的羔羊,他一定不能让皇甫擎旳有机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皇甫擎睿暗中握着拳头:‘清儿,一定要等我。 ’皇甫瀛看皇甫擎睿都这样说了,虽然心中依然不平,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暗自坐在那儿,生起了闷气。 “着火了,着火了……” 夜半三分,帐中一阵热火朝天,甚是吵闹,皇甫擎睿一把从床上坐起,匆匆套上衣服,便向帐外奔去。 “怎么回事儿?” 他随意抓住一个正匆匆从他帐前跑过的人,高声喊道。 “不好了,元帅,着火了!” 那士兵本来不想理会,可抬头一看,竟是元帅,急忙慌张的回道。 “哪儿着火了?”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看着周围士兵所跑的方向,虽然心中已经基本清楚,可还是不甘心的问道:“粮草,我们的粮草……” 那士兵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皇甫擎睿越来越难看的脸,若不是被皇甫擎睿拽着,此时或许早就吓的坐到了地上。 “快去救火。” 皇甫擎睿一连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努力压下心中火气,没有当场发作,朝着那名士兵咬牙说道。 那士兵一得到解放,撒丫子就跑,连告退都忘了说,刚才元帅的表情太他娘的吓人了。 一刻钟后,元帅帐内,皇甫擎睿黑着一张脸,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冷眼朝着众人扫过,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一个没忍住,一拳锤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粮草是谁负责的?” 他坐回主位上,凌厉的眼睛对着众人扫过,冷声问道。 话音刚落,便见戚峻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满脸通红的跪到地上,头贴到地上,连脑袋都不敢抬。 这次真是太丢人了,第一次打仗,就犯了这么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要他还如何面对主子呀! “是…是末将!” “哼!枉本帅临走前太尉大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你有出息了,让本帅重用你,如今本帅是看到了,这就是你的出息。拉下去,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皇甫擎睿淡淡的扫了一眼戚峻,脸上未流露出丝毫表情,冷声嘲讽。 “元帅,如今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这样处置戚峻,恐怕对士气有影响。” 皇甫瀛急忙从队列中走出来,抱拳说道。 “是啊!元帅,戚……” 阎星华也急忙开口求情,这一路以来,他听从父亲吩咐,与戚峻多有接触,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 “谁若求情,同罪论处。” 哪料,他刚张嘴,便被皇甫擎睿无情打回,他暗暗咧咧嘴,这憋得实在难受啊! “还不拉下去?” “是!” 看着戚峻被两名士兵拉了下去,大帐中的众人都急忙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元帅盛怒,谁还敢再说什么啊! “皇甫瀛,这次粮草被烧损失如何?又是何人所为,都查清楚了吗?” 看帐内众人都不敢说话了,皇甫擎睿站起身来,看着皇甫瀛问道。 他现在心中确实火气很大,第一次带兵出征,刚到边关,敌人便给他如此的一个下马威。 好,好的很呢!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哪路豪杰。 这次交锋,是他输了,但以后,他定要将这些都让他偿还回来。 “回禀元帅,刚才手下前来汇报,说我们被烧了三分之二的粮草。” “什么?” 皇甫擎睿一声大吼,众人暗暗缩了缩脖子。 皇甫瀛深吸了口气,装作看不到皇甫擎睿暴怒的样子,接着说道:“其实这次要不是戚峻发现及时,说不定就不是被烧了三分之二,而是全被烧了。虽然戚峻确实有不查之罪,但元帅你们刚到边城,末将看这几日南楚未有骚扰,便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早有准备。” 他后退一步,看着皇甫擎睿,继续说道:“元帅,这次其实是末将的错,还请元帅降罪。” 皇甫瀛低下脑袋,眼中满是愧疚。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百里羽俊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甫擎睿看着他的样子,迈前一步,连连指着他,厉声吼道:“你以为本帅不想,若不是怕大军丢了士气,本帅早已将你就地正法了。” 皇甫瀛不敢狡辩,缩了缩脖子,沉默着低着头,两脸涨的通红。 敌人这个时候来进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当真是好好打了他一巴掌啊! “行了,剩下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 皇甫擎睿也不想将气氛弄的太过尴尬了,他转过身去,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末将算了一下,也就能维持十天半个月了。” 皇甫瀛低着脑袋,小声答道。 “十天半个月,十天半个月……” 皇甫擎睿坐回座位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 他看着桌案,喃喃自语:“南楚百姓这几年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的第一仗,必须成功,而且还要打得漂亮。可若要打胜仗容易,赢得漂亮便不容易了,我们不能杀伤抢夺,而是要收服民心,让南楚百姓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样以后的仗便好打一些了。只是,不能在南楚人的身上得到粮草,又能在哪儿呢?” 他皱着眉头,脑中一个个计划形成,却又一一被否决。 帐中安宁,所有人都盯着他,却又不敢打扰。 “对了!” 他眼前一亮,猛然站起身来:“阎星华,你先向你父亲奏明这边的情况,让皇上赶紧向边城派粮。” 看阎星华点头之后,他又将目光投到皇甫瀛的身上:“既然向朝廷求了粮草,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英王,你吩咐下去,就说我天泰士兵要向百姓借粮。” “借粮?” 皇甫瀛疑惑的看着皇甫擎睿,满脸尽是不解。 “对,借粮!” 皇甫擎睿两手负于身后,看着皇甫瀛,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一直以来,边城百姓贫苦,赋税也高的离谱。” 他淡淡向皇甫瀛脸上扫过,皇甫瀛急忙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边城困苦,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管理,地方官员便只能从百姓手上搜刮些民脂民膏了。 赋税也就一年一年增高,大多数都流到那些官员的口袋了。 皇甫擎睿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皇甫瀛,高声说道:“你吩咐下去,就说我们这次是用粮顶税。” “用粮顶税?” 皇甫瀛疑惑的问道。 “对,边城官员这些年来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本帅心中有数,朝廷也心中有数。但这次我不说,却是让百姓用粮顶税,那些聪明的官员定会明白本帅的意思。” 皇甫瀛眼前一亮,已然明白了皇甫擎睿的意思。 “元帅的意思是,让那些官员自己看着办。” 皇甫瀛大喝一声,眼中满是赞赏,心中却是想着,好一个一箭双雕啊! “那些官员既然能坐到这个位子上,那定是一个比一个精,也一定能明白元帅的意思,元帅既然给了他们面子,他们一定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献出粮草,这样,粮草问题也得以解决了。” “对,本帅就是这么想的。” 皇甫擎睿坐回座位上,抬起头来,看着皇甫瀛,接着问道:“对了,查清楚是何人所为了吗?” “末将已经调查清楚了,是百里羽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待在凤阳城,谁能想到会突然来了边城。是末将疏忽了。” 皇甫瀛低下头来,暗皱着眉头,这百里羽俊,倒是有点难对付啊! “百里羽俊?你是说,南楚的那名少年将军?” 皇甫擎睿转头看着众人,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那个白衣人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是,就是他。” 皇甫瀛迈前一步,咬牙回道。 “本帅听说,这百里家族代代传人都骁勇善战,为不世之才。而这百里羽俊更是勇猛异常,相传,他十二岁便亲上战场,十五岁被封为将军,如今更是南楚的大将军。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打过一次败仗。一代名将,又俊逸非凡,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皇甫擎睿暗握着手掌,乱世天下,各国也都有一些少年人才,他就喜欢与这些少年英雄较量。 “原来元帅知道他啊!” 皇甫瀛抬起头来,看着皇甫擎睿的样子,眼中也闪过一丝光彩。 “当然知道,本帅曾经还见过他一面呢!哼,这次败在他手上,倒能说的过去。只是,也就这么一次了,本帅倒迫不及待的想与他过过招了。” 皇甫擎睿看着远方,双眼甚是明亮:‘百里羽俊,本帅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戚都统,元帅来看你了。” 戚峻帐中,正趴在床上皱着眉头的戚峻一听到手下兄弟的回禀,一个机灵,暗暗咧嘴,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主子…不,不,元帅,末将见过元帅。” 看到皇甫擎睿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急忙忍着腰间的疼痛,扶着床沿,走下床去,跪与地上。 “起来吧!” 皇甫擎睿朝着领他进来的那名士兵挥了挥手,看着戚峻额头上的汗水还有他那紧张的样子,心中一笑,将他拉了起来。 “趴下!” 他一把将戚峻拽到床上,出声吩咐。 “啊?” 戚峻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皇甫擎睿,不明所以,英俊的脸上闪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替你上药。” 看戚峻半天未有动作,皇甫擎睿不耐烦的将他推倒,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便要去掀他的衣服。 “不敢不敢!” 戚峻急忙从床上起来,惊得连连后退,因用力过猛,触动了伤口,疼的那叫一个呲牙咧嘴。 “行了,本王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不愿意,一会儿就让你手下的那些兵士替你上吧!” 皇甫擎睿无语的将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看着戚峻表情怪异的样子,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谢主子赐药。” 戚峻这才恭敬的跪到床边,只是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真叫一个精彩。 “行了,说正事吧!” 看戚峻拘谨的样子,皇甫擎睿也不便和他多说,扶着他趴到床上,轻声说道:“本王这次让你看管粮草,是因为相信你,也想让你沉淀沉淀。年轻人,大多都沉不住气,容易心浮气躁,本王就想看看你的表现。” “属下让主子失望了。” 戚峻满是愧疚的低下了头,涨红了脸,不敢看皇甫擎睿的表情。 “本王并非怪你。” 皇甫擎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其实我知道,在这次事情上,你已经做到最好了。百里羽俊出生于军事世家,从小便耳熏目染,又在战场上杀戮多年,就连一些年老有名望的将军也在他手上吃过大亏,何况是你我呢?” 他长出口气,看着戚峻渐渐抬起的头,接着说道:“本王也听英王说了,这次要不是你,或许我们连那三分之一的粮草都保不住,但是本王却还是要惩罚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属下失职。” 戚峻急忙起身,跪趴到床上。 皇甫擎睿叹了口气,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本王的人,又负责看管粮草,既然粮草被烧了,士兵们就不会管到底是何人偷袭。所以本王这次不得不惩罚你,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属下不敢。” 戚峻急忙低头说道。 “你先好好养伤吧!这前几场仗你是不能打了,但等你伤养好了,一定可以在战场上大显威风。本王可是将立功的机会给你留着。”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再次拍了拍戚峻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去。 “属下一定好好养伤,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身后响起戚峻响亮且坚定的声音,皇甫擎睿心中一笑,迈步走了出去。 “粮草被烧?” 无忧宫内,舒清也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她看着面前的冬儿,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她自然是清楚粮草在打仗中的重要性,没有粮草,士兵们吃不好喝不足的,谁还有力气打仗?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什么反应?” 舒清抬起头来,出声问道。 “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龙安殿当差的那些人说,皇上刚开始是真的生气了,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将睿王捉回来大卸八块。” 冬儿说的兴起,舒清却听得胆战心惊,皇甫擎旳当时恐怕不是说一说,是真的想将皇甫擎睿给废了啊! “还是后来太尉大人求了情,也不知道太尉大人都说了什么,反正皇上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听冬儿如此说,舒清这才轻舒口气。 冬儿看舒清与容凝烟听的认真,心中高兴,便继续说道:“不过这几日前线又传来战报,说是王爷竟然连破三城,皇上这几日脸上那是笑意连连啊!直说一定要赏睿王呢!” 听到此话,舒清脸上这才浮起淡淡笑容,只是,当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容凝烟时,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打仗,本来就有输有赢,几家欢喜几家忧。 天泰取得了胜利,南楚便定要失败。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连破四城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那有没有传出与天泰对抗的统领是谁的消息?”容凝烟仿佛没有看到舒清的眼神,她抬起头来,看着冬儿问道。 “这个……他们倒是说了,但奴婢不太记得名字了,只说好像是一位少年将军,挺厉害的,叫什么…百…百什么呢?” 冬儿挠着脑袋,就是想不出名字,小脸皱成一团,还挺可爱。 “是百里羽俊。” 容凝烟眼前一亮,轻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冬儿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容凝烟,急忙回道。 容凝烟站起身来,知道是百里羽俊后,本来松了口气,可片刻后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南楚如今可用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战争才刚刚开始,便把百里羽俊给派了出来,只能说明南楚真的已经无人可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凝烟,不要担心,这战争才刚刚开始,目前还看不出来谁输谁赢呢。” 舒清走到容凝烟面前,轻轻拉过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事。” 容凝烟反手握住舒清的手,虽嘴上说没事,但心中却是清楚,南楚或许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哈哈哈!哈哈哈!” 南楚,临洮城主城内,皇甫瀛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大声说道:“四哥,这百里羽俊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吗?可你看看,碰到我家皇兄,那一样是被打的屁滚尿流。连破三城,四哥,我们再加把劲,我相信啊!再连破他十几城都没有问题。” “不可妄自尊大。” 皇甫擎睿并未向皇甫瀛想的那么开,他紧皱着眉头,暗中摆了摆手。 “是啊!末将以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阎星华迈前一步,抱拳说道。 “元帅,末将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末将想,就算百里羽俊再不济,也不会让我们连破三城,所以我想,他是不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 戚峻也加入了讨论中,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来个瓮中捉鳖?” 阎星华转过头来,顺着戚峻的话说了下去。 “嗨,你们什么意思?” 皇甫瀛看着众人的样子,也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大概,心中一惊,差点蹦了起来。 “本帅看他极有可能想要来个瓮中捉鳖,但谁是翁谁是鳖还不一定呢!” 皇甫擎睿听到两人的见解以后,轻轻一笑,悠闲的坐与主位上,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他挥了挥手,接着说道:“行了,你们先退下吧!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一切小心。” “是!” 众人急忙抱拳行礼,没有再说什么,恭敬退下。 “哎哎哎,元帅这是什么意思?” 帐外,皇甫瀛一把将戚峻拉到角落,大睁着眼睛,脸上满是好奇的问道。 “英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戚峻神秘一笑,看着皇甫瀛轻声回道。 “什么?” 皇甫瀛分外配合,扯着嗓门,着急的问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完,他再次对着皇甫瀛诡异一笑,转身便走。 “艾,你将话说清楚啊!” 皇甫瀛急忙在后面嚷道,可戚峻走的奇快,哪还有他的身影啊! 天泰,龙安殿,一名侍卫从外跑进,跪地禀报:“皇上,前线传来战报,说睿王已经攻破南楚的第四座城池。” “呈上来!” 皇甫擎旳轻轻一笑,大手一挥,桑穆急忙走下台去,将奏折拿了上来。 “好!朕就知道,睿王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眼睛扫过手中的捷报,皇甫擎旳一拍桌案,兴奋的吼道。 他看着台下的众人,负手而立,高声问道:“朕听说南楚大将军百里羽俊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睿王连破四城他都没有对策?” “回禀皇上,臣听说其实王爷能连破三城,本就是百里羽俊的一个计谋。” 太尉阎承安从队伍中走出,抱拳回道。 “哦?此话怎讲?” 皇甫擎旳从高台上慢慢走下,看着阎承安问道。 “其实百里羽俊早已与三城城主说好,想让王爷在攻打第四城时来个两面夹击,让王爷成为笼中之兽,插翅难飞。只是王爷早已看透了他的计谋,竟然早与临洮城的城主取得联系,在攻打第四城的时候,临洮城城主临阵倒戈,差点让百里羽俊给气的当场自杀呢。” 阎承安抱拳回道,眼中满是兴奋,仿佛自己置身与那场大战中一般。 看朝中大臣也都激动的看着他,他紧握双拳,接着说道:“另外,微臣还听说,东疆竟也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中,从南边开始攻打南楚。南城那边的守将乌苏启本来就是个胆小怯懦的主,竟然在墨冉带兵刚杀过来时,便举旗投降,城下的百姓更是跪倒了一片。微臣看,南楚这次真的是气数已尽啊!” 皇甫擎旳看着阎承安激动的样子,眼中一抹亮光闪过。 他皇甫擎旳既然想做天下霸主,那就不会没有准备,与东疆合作,早就在他的计划中了。 不过,这次倒要看皇甫擎睿如何与墨染配合了。 “不管如何,南楚都存在了数百年,根深蒂固,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一场持久战。要睿王在前线千万小心,朕可不想让我的十万将士因他一个错误的决定而死的冤枉。” 皇甫擎旳走向高台,转身看着众人,负手而立,冷声说道。 天泰他是君,皇甫擎睿终归是臣,他可以为天泰立功,也可以立大功,但却不能大过他。 这些东西,不需明言,他清楚,皇甫擎睿也清楚。 “你说,百里羽俊竟然撇下这儿,去了南城那边?” 南楚,元帅主帐内,皇甫擎睿坐与主位上,侧头问道。 “是啊!” 皇甫瀛拍着手掌,一副不解的样子。 “怎么会呢?百里羽俊从军多年,不会因一次失败便退缩,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啊!”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皇甫瀛站起身来,拍着脑袋,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阎星华。 “星华,我记得这事曾向你提过,你可想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听到皇甫瀛叫他,阎星华这才抬头,躬身回道:“当时王爷您告诉我时,末将也觉得奇怪,便派人调查,只听说是南楚皇帝下的命令,其他的便不清楚了。” “南楚皇帝下的命令?”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与帐中众人对视一眼,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他一掌拍到旁边的桌子上,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南楚皇帝这是给我们机会,我们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 他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帐中众人看到他的反应,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都跟着笑了起来。 “还等什么,皇甫瀛,传本帅命令,你为前锋,戚峻与阎星华你们分别为左翼与右翼,对摇安城进行包抄,务必在天黑之前,拿下摇安城。” “末将领命!” 众人急忙站直身子,一个个磨肩擦掌,高声应是。 “另外,慕鸿达……” 皇甫擎睿突然转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慕鸿达,暗中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南城,将我们的作战方略与墨冉进行商量,让他暂且将百里羽俊给本帅拖到那儿,本帅要先与他达成共识,确保我们要配合天衣无缝。” “属下明白。” 慕鸿达躬身应道。 看慕鸿达应下以后,皇甫擎睿低着脑袋,未有再说什么。 慕氏兄弟,终究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关,不过目前这样也好,影风阁也确实需要人管理,自己身边也要有人可用,这种情况下硬将他们逼到战场上也是有害无利。 先让慕鸿达去墨冉那边去传消息,慕鸿文就暂且替他管理影风阁吧! 他挥了挥手,看众人都退下以后,低下头来,敲着桌面,想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敲着敲着,他却是感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帐内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啊,这会儿怎么会有两道呼吸声呢? 他手抓住了自己的佩剑,猛然起身,厉剑已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元帅,是我。” 那人缩了缩脖子,急忙喊道。 要是再慢一步,恐怕就成为皇甫擎睿的剑下之魂了。 “戚俊?” 皇甫擎睿皱着眉头,一边将佩剑收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属下……属下……” 戚峻低着脑袋,却是半天说不出来。 “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哪像个男子汉?” 皇甫擎睿重新坐回座位上,看着戚峻的样子,冷声喝道。 戚峻再次小心的看了眼皇甫擎睿,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后,这才说道。 “那属下就直说了。” “嗯。” 皇甫擎睿轻轻点了点头,这戚俊今天有点怪啊! “属下担心这是个陷阱。” 戚峻把心一横,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意思?” 皇甫擎睿疑惑的看着戚峻,却瞬间醒悟过来。 “你是说……” “是!” 戚峻低着脑袋,点头应是。 “刚才为什么不说?” 皇甫擎睿沉声问道。 “王爷,属下……” 戚峻一副为难的样子,缩了缩脑袋,向后退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不是感觉它很是熟悉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行了,本王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戚俊,在这件事情上你不应该畏首畏尾的。我们行军打仗,要的是把握时机,此次,本王是清楚了南楚的情况,知道百里羽俊离开绝非陷阱,但若是不清楚呢?你知道你的一次提醒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吗?” 皇甫擎睿抬起手来,虽说没有怪罪,但言语中的警告却不加掩饰。 他知道,因为戚峻以前的身份,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下决定,只跟着命令行事就好。 而在他第一次以兵卒的身份跟在他身边时,便因为碰到百里羽俊,犯了一次无法原谅的错误,虽说自己没有真的怪他,但却因为其他的原因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了他。 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皇甫擎睿心中却是清楚,他心中定是留下了阴影。 所以现在在遇到这些事情时,虽然他心中有一些想法,但却还是纠结再三要不要说出来,而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他以后会是天泰的将军,统领一军,做事决不能像如今一般畏畏缩缩,而应该有着自己的见解,既要瞻前顾后,又到雷厉风行。 “属下知错!” 戚峻急忙跪下身来,脸上满是愧疚。 “好了,起来吧!本王并不是怪你,但你要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又要在什么时候说?这些你都得明白,就像秀儿那件事情。” 皇甫擎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说道。 戚峻本来要站起来,可听到皇甫擎睿说起秀儿,又再次跪了下去,低头说道:“王爷,秀儿是属下放走的,但属下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请主子降罪。” 皇甫擎睿看着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手指着戚峻,连连喊道:“你的那点破事还需要拿出来说吗?你以为秀儿能如此顺利逃离单单是因为你的帮助吗?” “主子……” 戚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皇甫擎睿,可瞬间又低下头去,却听皇甫擎睿继续说道:“戚俊,并非本王阻止你不让你与她人相恋,影风阁中也没有这条规定,但秀儿却并非是你今生的另一半,不单单是因为她不爱你,而是她的身份还需要确认,考量。” 皇甫擎睿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的身份?主子她难道还有什么……” 戚峻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她是有见不得人的身份,但目前本王还无法确认。” 皇甫擎睿回过头来,看着戚峻,接着说道:“本王目前也知道她在哪儿,也知道你总会通过自己的办法找到他,本王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但你也该清楚,你现在要做什么。” “是,属下明白,求主子相告。” 戚峻眼中满是苦涩,他清楚秀儿不适合他,也知道她从未爱过他。 可在情爱面前,他从来都无法控制,既然爱了,就甘之如饴,哪怕从此万劫不复。 “她在东疆!” 皇甫擎睿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双拳紧握。 并非他要利用戚峻调查出秀儿身份,也是为了戚峻,希望他最终能在这场没有回应的爱情中将自己解救出来。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硝烟四起,南楚半壁江山落入天泰与东疆手中,百姓惊恐。 都城中,南楚老皇帝连发诏书,催促百里羽俊回京守护皇城安危,保皇族血脉。 皇甫擎睿与墨冉抓住此次机会,将南楚皇帝此次的作为大肆宣传。 百姓心寒,天下唾弃。 两国士兵骁勇善战,越战越勇,一路下来,仗打得越来越顺溜,经常是还没到下一个城池,城主便早已局白旗投降。 这眼看就要打到南楚都城凤阳城了。 ……夜,静谧。 无忧宫内,容凝烟所住房间内,烛光明亮,衣服物价瘫了一床。 她将一件火红的衣服从床上拿起,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凝烟……” 门外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容凝烟急忙擦掉眼角的泪珠,一把将手中之物塞到被子里,却因心中慌张,又将衣角拉了出来。 “你在干嘛?” 舒清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容凝烟惊慌失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看容凝烟摇了摇头,她向一片凌乱的床上看去,目光却是定格在了那红色的衣角上。 “这是什么?” 她出声问道,一边却是好奇的将它从被子中拉了出来。 “不要……” 容凝烟急忙出声阻止,却只见舒清将那红色衣服拿到了手中。 她满脸纠结,默默的收回了手,藕臂垂落,她转身看着远方,冷冷的说道:“是不是感觉她甚是熟悉?” 舒清将衣服摊开,却是瞬间愣在当场。 “它…怎么会……怎么会在你这儿?” “很好奇吧!” 容凝烟冷声笑道,眸中却全是悲苦。 “这并非你的那件,而是我央求母后给我做的。” 看到舒清疑惑的目光,她无力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眼看着面前跳跃的烛光,仿佛是想要透过烛光看到什么。 “我自小便喜欢他,是那种毫无缘由的喜欢,我也不知道他的什么吸引着我,是眼中的伤怀、还是对某个人的思念、或者是他的倔强……” 她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转头看着舒清,眷恋的说道:“我曾经以为,我会是他未来的娘子。” 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分外柔和美丽。 她双手拖着腮帮,脸上满是少女该有的情怀:“我很多次见他都看着一个红色斗篷发呆,我以为他喜欢斗篷,便央求母后让别人帮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那天,当我满脸喜悦的穿着它走到他面前时,他却满脸怒气的将斗篷给撕扯了下来。” 眼中一抹惊慌闪过,想起那日他的样子,她依然心有余悸。 “我从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他,我害怕了,却也知道了,他不是在看斗篷,也不是喜欢斗篷,而是心里早已住着一个人。” 她的声音渐渐落寞,从害羞、到憧憬、到害怕、再到如今的落寞。 这是她从喜欢他到现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的一个压缩罢了。 “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然对他好,想要抹除他心中对那个人的记忆。我以为,真心的付出总会有回报,可后来我清楚了,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被其他人所抹除呢?” 她红了眼圈,转头看着静静立在那儿的舒清,声音是说不出的无奈。 公主又如何? 不能留下他,不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能,什么都没有。 这一生,到底还有什么可求的? “你是说,王爷有一件与这一模一样的斗篷?” 舒清双眼剧颤,哆嗦着嘴唇,心中是无法言明的压抑与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 容凝烟收回思绪,疑惑的问道。 ‘不会,不会的……’怎么会? 是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舒清盯着那件斗篷,默默转过身去。 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不该是皇甫擎旳吗? 同安破庙救她的人也不该是皇甫擎旳吗? 斗篷怎么会在皇甫擎睿手中? 她不会看错,破庙中的那张脸确实是皇甫擎旳啊!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凝烟,你与王爷是在南楚相识的?他怎么会去南楚?他以前长什么样?你告诉我,告诉我……” 舒清猛然转身,斗篷掉到地上,她无心理会,只一脸紧张的拉过容凝烟的手。 心中一个想法萌生,是不是这样? 是不是这样?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容凝烟紧紧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吗? “清姐姐……” 她手被她捏的生疼,皱眉喊道。 舒清回过身来,渐渐放开容凝烟的手,只是眼光,却不放过她脸上的半分神情,依然满脸希冀的看着她。 “师兄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送来南楚做了质子,五年前,他突然消失,我再见他时,他却早已换了容貌。我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对我说过。但他以前的容貌,我却是记得。” “什么样?你能帮我画出来吗?” 舒清满目紧张,愣愣的看着容凝烟。 “不用画……” 容凝烟默默转身,轻声说道:“他与你们的皇帝陛下,有着一样的容貌。” “是了,对了……” 舒清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床榻上,眼中泪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一切都说的通了,一切都明白了。 十二年前,是她救了他;五年前,是他救了她。 他说过,他的皇兄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脸,她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却是明白了。 终于知道他为何带着面具了,终于明白他为何要装傻了,也清楚了太后薄冰兰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了。 原来,那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愧疚多年的儿子,她不疼他还能疼谁呢? 所有的一切都能说的通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扮成枫亦清与她见面、自己被皇甫擎旳赐婚、他对她的宠溺。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过,他一直以来都对她那么好。 他爱了自己多年,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从未发现罢了。 第一百九十章 求你帮我逃出去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清姐姐……”看舒清如此泪眼婆娑的样子,容凝烟立在她的身前,轻轻拽了她的衣角,她应该没有说什么让她难过的话啊! “我没事!” 舒清拿手将脸上的泪水抹掉。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是感动? 是庆幸? 还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只是,就是想哭了。 人生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过去的、现在的、以后的,她都该好好珍惜了,因为那便是她的人生啊! “对了……” 舒清猛然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容凝烟,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她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其实我刚刚急匆匆的前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清姐姐直说吧!” 容凝烟弯腰将地上的斗篷捡起来,声音平静,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慌张罢了。 她会在此时收拾东西,只因为心中闪过一些不好的预感罢了。 果然,只听舒清轻声说道:“天泰、南楚、东疆三国战争已经全面爆发了。天泰与东疆将士勇猛,已连破数城,而南楚兵力衰败,我怕你父皇他们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呵……” 刚刚捡起的斗篷又落入地上,容凝烟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无力的向后退去。 “凝烟……” 舒清急忙过去将她扶住:“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南楚都城易守难攻,何况百里羽俊也被你父皇叫了回去,历史上有那么多反败为胜的战争,说不定……” “何必自欺欺人呢?” 容凝烟抬着头,两眼无神看着地面前的舒清,她眼睛一片昏蒙,舒清怜悯的看着她,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容凝烟的人生,她没有资格评判,可她却心疼面前的女子。 一国公主,多么荣耀的身份、多么花样的年华,可她刚才却觉得女子的人生仿佛已经走到尽头。 “凝烟,事情或许有反转的余地,你要相信奇迹,一切都没有绝对……” “清姐姐,我求你,求你帮我逃出去……” 舒清话还未说完,便见容凝烟已经跪到了地上。 她满脸凄苦,低声哀求:“清姐姐,凝烟知道错了。我不该来这儿和你抢师兄,我该听父皇的话,好好待在南楚的。凝烟知道错了,清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帮我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在最后的那一刻,死在属于我的土地上,我想与南楚共存亡。清姐姐……” 她哭着,哽咽着,话不成句、断断续续。 她头枕在舒清的手上,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也许,这十几年来的无忧无虑,都是用她以后的结局换来的。 老天从来都不会眷恋谁,丢出去的总是要还回来,此时得到的也终归会丢出去。 “凝烟,你先起来……” 舒清用力的拽着她,可她的全身力气似乎都贴到了地上,就是不起来。 她仰着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舒清,哽咽着低喊:“姐姐,求姐姐答应我,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姐姐……” 舒清看着这样的她,满是不忍心。 可她又如何答应她呢? 她自己如今都被软禁在此,又如何能帮得了她呢? 她放开了容凝烟的手,心中是满满的无力,转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 人活一世,为何总是这么痛苦与艰难。 痛苦的选择,艰难的抉择。 “我想想办法。” 她红唇轻启,女子的抽泣声让她无法忍受,仿佛自己就是罪人一般。 是她的丈夫,才让这个天真的少女陷入这个泥潭之中,情爱难择,爱恨难辨。 她不能为她做些其他,便让她回家吧! 夜色依然静谧,窗外一片黑暗。 舒清遥望远处,默默祈求。 ‘夫君,我知道了,也明白了。 原来你一直未离开过我的身边,一直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我。 快点回来吧,我在等着你,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我想与你一起吃芙蓉蒸饺;我想与你拌嘴;我想过有你的日子。 凝烟是个好姑娘,无论南楚会如何,天下会怎样,拜托你,保护她的安危,愿,一切安好! ’……狼烟四起,天下纷争,而此时的舒清也走进了天泰后宫的这场硝烟之中。 冷宫内,皇后商宛瑶促膝坐在床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舒清。 气氛诡异。 她头发凌乱,脸上未上任何妆容,曾经的温婉大方仿佛只是一场梦,如今有的,只是一场破败与悲哀。 “娘娘,帮不帮忙?还请给个准话。” 舒清静坐在床边唯一一张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轻轻一笑。 “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皇帝?” 商宛瑶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舒清,眼中尽是嘲讽。 “您会吗?” 舒清缓缓站起身来,依然满脸笑容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若放在以前,您或许会,可是现在呢?当你看到了皇帝的无情,看到了他的决然之后,您还会吗?” 她走到床边,慢慢俯身,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商宛瑶,不让她有片刻的躲闪。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商宛瑶慌张的低下头去,而后咬着牙关,冷冷的朝着舒清吼道。 “您何必用这种话来骗我呢?” 舒清站直身子,讥讽一笑,看着面前狼狈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我知道你在后宫多年,总还是有那么些能用的人。我也不要你的帮忙了,我们做比交易如何?” 舒清慢慢向后退去,手指抚上已经落满灰尘的茶杯,回眸一笑,轻声说道。 “我现在有与你交易的条件吗?” 商宛瑶缓缓闭上双眼,将一切思绪全都隐藏起来。 落得如此田地,她不想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爱错了人。 “呵呵,娘娘有没有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熟悉。” 商宛瑶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是啊! 何止是熟悉,曾经,她们是有过这样的对话,只是如今位置颠倒了而已。 “言归正传。” 舒清并未在此事上浪费时间,她看着商宛瑶,重重喊道:“我助你走出冷宫,你帮我买通守卫。” “好!” 舒清话音刚落,商宛瑶便猛然抬头,眼中绽放一抹异彩。 “好!我们之间果然只适合做交易。” 舒清轻轻一笑,刹那光芒。 “我等你消息。” 她看着商宛瑶,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冷宫门外,舒清长舒了一口去,缓缓站定。 漫天枫叶飘落,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本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可配上她如今的心境,却平添了一份凄凉与萧瑟。 秋天到了,树叶黄了,收获的季节里,他却没有归来,依然在战火中厮杀。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缓缓走下台阶,却是在看到那个人影后,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清儿……” 白衣的他,如同儒雅书生一般,小心的叫道。 舒清沉重的移动脚步,侧身从他旁边走过。 “为什么找皇后,都不找我来帮忙?” 身影交叠的瞬间,他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 鼻子一酸,舒清还是停住了脚步,却并未转身。 十几年的情意,在他背叛她的那一刻,心中的痛又有谁能理解? 既然已经骗了她,如何还能让她继续相信他呢? “你明知道,找皇后是那么危险的事情。” 枫叶落下,划过她的手心,再次落到她的绣鞋上。 她抿着嘴唇,眼泪滑落,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年少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关怀,他眼中的爱意,她都记在心中。 不是没有感动,也不是心中没有波动,只是她只想他们的感情是哥哥与妹妹,像亲人一般。 如今,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已经走过,禹都的重逢,她以为是老天的安排,缘分未尽,让她在这儿还能有一个亲人陪伴。 可那日呢? 刚回到天泰,便被他用计骗到了皇宫,只因她相信他。 现在,他又来质问她,为何不去找他,不知道找皇后是那么危险的事情吗? 她会不清楚其中的危险性吗? 她会不知道商宛瑶告发后的后果吗? “赫连大人的关心,舒清会铭记于心。只是,此事不劳大人费心。” 两人就这样,背对着背,他不回头,她更不会回头。 一地枫叶中,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清冷。 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仿佛被什么揪住一般,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再也忍不住,他转身,跑到他的面前,认真的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 “疼吗?这儿疼吗?” 他脸色苍白,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 舒清别过脸去,眼泪滑到嘴角,流到嘴中,莫名的苦涩。 “清儿就真的想要这么一辈子都不理我吗?” 他渐渐弯下了腰,似乎心口真的疼的受不了了。 舒清默默的擦干眼泪,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挺拔的身姿,何曾如此过? 她将他扶住:“荣轩哥哥这是何必呢?” 嘴唇被她狠狠的咬住,生疼生疼。 “清儿若一辈子都不理荣轩哥哥,荣轩哥哥会死的。” 他抬眼看着舒清。 “真的!” 似乎是怕她一信,他再次出声强调。 第一百九十一章 带你出宫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不!”舒清慌忙伸出手指,覆盖上了他的嘴唇。 赫连荣轩看着她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容很浅,却是真心的笑了,眼角竟也溢出了眼泪。 “清儿,那天真的对不起。” 他轻轻拉下舒清的手,就在舒清想要开口时,却听他继续道:“但是,我不后悔。” “找打!” 舒清一巴掌落在他的肩上,眼中却无怪罪。 “清儿,荣轩哥哥今生在乎你,可也在乎天泰。王爷助我为官,我便要对得起他。” 他转过身来,目光定格在了旁边的树木上,火红的枫叶,美轮美奂,将两人的身影包围。 “乱世纷争,天泰终归逃不出这场大战。你若不去攻打他国,便会被他国吞并。这些你懂,皇上懂,我懂,王爷也懂。可王爷却不能立刻答应发兵,我没有办法,只能用你来逼迫他。与天泰而言,我没有错,可我却对不起你与王爷。你可以怨我、怪我。可清儿,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疏离。” 他回过头来,眼中是乞求,也是害怕。 这段时间她的不理不睬,刚才她的冷漠,让他恍然,她真的要离开他的生命。 来天泰科考,本来就是为了她,若她真的不理解他了,他做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我可以帮你将凝烟公主送出去,算是对上次事件的道歉,好吗?” 他微微一笑,微风吹过,白衣飘荡,枫叶划过眼前,他的声音,仍绕耳边。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凝烟出去?” 舒清迈前一步,心中尽是惊讶,还有一丝害怕。 赫连荣轩既然知道了她想帮容凝烟逃跑,那其他人呢? 会不会也知道? 难道消息走漏了吗? “傻瓜,荣轩哥哥是可以考上状元的人,又是那么的了解你,怎么会不知道?” 赫连荣轩转过身来,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呼! ’舒清轻轻呼出口气,暗中拍拍胸口,终于松了口气了。 她转头看着赫连荣轩,撅着嘴唇,醒醒鼻子:“那荣轩哥哥这次就不怕对不起天泰了?” 看着舒清调皮的样子,赫连荣轩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满脸宠溺:“你个小机灵鬼。容凝烟在不在天泰对战局其实没有多少影响,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为难一个女人?让她回去吧!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落叶归根,她总该是想回家的吧!” “那清儿便谢谢赫连大人了。” 舒清笑着屈膝,声音一阵愉悦。 “你呀!” 风儿吹吹,枫叶红红,一对璧人,笑声连连。 “凝烟,今天晚上子时,无忧宫外的那颗松树下会有人接应你。喏,这是衣服,记得,不管出了何事,都切勿慌张,那人会将一切危险都化解的。” 傍晚时分,无忧宫内,舒清将一件男装放到容凝烟手中,低头小声交代道。 “我……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姐姐放心,就算被抓住,凝烟也不会透露姐姐分毫。” 容凝烟接过衣服,而后放到床上,站起身来,拉住舒清的手,眼中满是感动。 她清楚舒清做这些有多么的不容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她了。 只因为那是她所求。 她将她们之间的这份情意看的这么重,扪心自问,她真的差她好多。 以前自己还因为皇甫擎睿的原因怪过她,嫉妒过她,幸好自己从未伤害过她,不然她如今真的无地自容了。 “傻丫头,姐姐还能不相信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了,赶紧休息会儿吧!养足精神,才有力气逃跑啊!” 舒清将容凝烟按到床上坐下,柔声劝慰道。 “姐姐,凝烟终于知道,师兄为什么舍不得你了,就连凝烟,如今也舍不得你了。” 容凝烟紧紧注视着舒清,满是真诚的说道。 她将舒清拉了过来,与她并肩坐在床头:“姐姐,你在凝烟的一生中,那么的不一样,你的周身都散发着光芒,那么的璀璨耀眼。” “傻瓜,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呢?” 轻轻拍了拍容凝烟的手背,舒清满脸微笑。 她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她只是凭心而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到无愧于心就行。 早起,舒清一人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宫人,默默乞求,希望容凝烟能顺利跑到南楚。 那是个可怜的女孩,不谙世事,勇敢的追寻自己的爱情,可没想到,会沦落到如今的这种结局。 该怨老天还是该恨这乱世,她不知道,只愿她在乎的人,都能有好报。 “王妃,这是刚才一个太监托奴婢交给您的。” 身后想起轻微的脚步声,舒清慢慢回头,接过冬儿手中的纸条,微微一笑。 冬儿是这深宫中为数不多还保持着单纯心思的丫头,不贪财,不贪利,不与宫中的那些人同流合污。 她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舒清目前还是比较相信她的。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转身将纸条在火上烧尽,舒清静静看着面前的火光,红唇轻启,轻声吩咐。 “奴婢告退。” 冬儿并未多问,或许也是看出舒清怀中心思,不敢打扰。 “等等!” “王妃还有何吩咐?” 冬儿回过头来,恭声问道。 “凝烟公主最近心情不好,你吩咐其他人,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她了。” 舒清状似无意的拍拍衣袖,轻声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 看到冬儿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舒清这才呼了口气,静立了一会儿,直到冬儿走的很远,这才出门向外面走去。 冷宫外,火红的枫叶落了一地,微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响起。 男子白色的衣裳随风飘荡,他静立在那儿,看到从远处走来的女子,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清儿,快跟我走。” 直到舒清快走到他近前,他一把拉过舒清的手,便向远处跑去。 “去哪儿?这么急匆匆的。” 舒清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疑惑的出声问道。 “当然是带你出宫了。” 赫连荣轩回答的理所当然,舒清甩开他的手,还是未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清儿,你还不明白啊!容凝烟突然不见了,不用猜都知道与你有联系,你此时不跑,难道等着被皇上抓啊?” 赫连荣轩转过身来,两手扶着舒清的肩膀,皱着眉头答道。 舒清看着满脸急切的男子,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可是我若就这样离开,不是就不打自招凝烟的离开真的与我有关系吗?而且我若就这么走了,你不是就有危险了吗?” “你不用担心我,宫中没有人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不会想到我的身上去的。” 赫连荣轩低下头,耐心的向着舒清解释。 “可是这些都是可以查出来的啊!皇甫擎旳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我们的关系?” 舒清将赫连荣轩的手从肩上拉了下来,看着脚下的枫叶,眼中满是纠葛:“还有淑妃,我若走了,皇甫擎旳若是因为此事牵涉到她怎么办?帝王无情,舒浅马上就要临产,本来以后的生活会充满着美好,可若是因为我,让她……” “你总是替她人考虑,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你要是不离开,皇甫擎旳会怎样对你,我又会如何的担心你。” 赫连荣轩声音渐渐放大,这个执拗的女人,真的要把他气死吗? “荣轩哥哥,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至少他如今还得依仗王爷打南楚那场战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舒清认真的看着赫连荣轩,语气也满是坚定。 皇甫擎睿如今还在前线奋战,她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担心,若她在此刻逃离,将此事闹大了,传到皇甫擎睿耳中那还了得?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赫连荣轩焦急的在旁边转着圈圈,他怎么就和这个女人说不通呢? “以前皇上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我本来也不愿意提及,可清儿,他或许不会要你的命,但他终归还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帝王。我每日跟在他身边,替他出谋划策,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若继续留在宫中,早晚会清白不保的,到时,我又如何向王爷交代呢?” 赫连荣轩再次扶住舒清的肩膀,对其他人他可以用其他手段将其弄走,可唯独她,不行。 若不是她,他也不用在这儿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跟我走吧!” 看着还在纠结的女子,赫连荣轩急的直跺脚,再也不管其他,拉起舒清便准备向远处走去。 “王……王妃!” 正在两人风风火火想要离开时,却见冬儿气喘吁吁的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双眼满是探究的看着手拉在一起的两人。 “怎么了?” 看到冬儿的目光,舒清急忙将手从赫连荣轩手中抽了出来,故作平静的问道。 “那个…淑贵妃娘娘难产,此时嚷嚷着要见王妃一面。”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贵妃薨逝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怎么不早说?”舒清心中一阵着急,生孩子本就是那么危险的事情,如今竟还难产。 这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她怎么跟地下的父亲交代,自己又如何过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清儿……清儿,你不能去!” 赫连荣轩再次拽住舒清的手,时间紧迫,舒清在宫中多待一会儿,便多一份危险啊! “我马上回来。” 舒清转过身来,看着赫连荣轩,认真的说道。 她知道他的担心,可舒浅却是她的亲人,在这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不在她的身边。 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舒清刻意不去看他的神色,转身便向蝶蒹宫方向奔去。 手掌滑落,赫连荣轩静静地看着女子奔跑的背影,眼中满是忧伤。 “清儿,你何时才能懂得照顾自己?” “里面什么情况?皇上呢?” 舒清着急赶到蝶蒹宫门口时,便见宫女太监站了一院,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却唯独不见皇甫擎旳的身影。 舒清将手紧紧簇在一起,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凄厉的叫喊,再也忍不住,便向屋内冲去。 “王妃,您不能进去。” 冬儿急忙拉住舒清的衣袖,王妃虽然已经嫁人,但却从未生过孩子,就这样唐突的进去,对贵妃与她都不好啊! “放开!” 舒清回过头来,眼睛如刀芒一般,冷的可怕。 冬儿显然被她的目光吓到,踉跄着后退一步,缓缓松开了手。 一得到自由,舒清再也不管其他,紧握着拳头,便让屋内跑去。 妹妹正在里面受苦,她哪儿有时间理会那些规矩。 舒浅,一定不要有事。 “啊!” 产房内,舒浅紧紧握着方婶的手,脸上满是痛苦。 她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豆大的汗珠划过她的眼帘,可却无法减少她身上的痛苦。 “浅儿……” 舒清一把撞开那些忙碌的人群,冲到床边,看到舒浅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一般从眼中滑下。 “姐姐……” 模糊的视线中,舒浅像是一叶浮舟一般,她紧紧抓住舒清的手,像是找到依靠一般,两眼希冀的看着她的身后。 “皇上在外面,他们不让皇上进来,便只能姐姐进来看看你了!” 舒清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拼命忍着眼泪,轻声劝慰道。 “娘娘,用力,快用力,加把劲……” 产婆抓住机会,急忙对着舒浅喊道。 “啊!” 仿佛早已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她紧咬着牙关,尽管身体已经虚脱,但她却一定要将孩子生出来,只因为是他的孩子,只因为他在外面‘苦苦等待’。 “姐姐……”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喊道。 “你说,你说!” 舒清俯下身来,急声回道。 “浅儿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就算他不能回我以同等的爱,但我也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模糊的视线中,那个人影在眼前浮现。 第一次出现,他便像冬日里的一束阳光般,温暖了她的心。 “姐姐,浅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女子的声音,透着看破一切的荒凉与无力。 “别胡说!” 舒清冷声呵斥。 “姐姐,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想替他保住。” 尽管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尽管浑身疼的无法忍受、尽管她的思绪已经不太清醒,但她依然说的认真,因为那个男人一直藏在她心中的最深处。 她即使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他。 “姐姐,我本不好如此厚颜无耻的向你请求这件事情的,但求姐姐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答应我,我想替他做最后一件事。” 贝齿已将嘴唇咬破,嘴中满是腥甜,全身仿若在汗水中淌过一般。 “什么事,你说,你说,姐姐都答应你!” 一边替舒浅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舒清忍着哭泣,却是感到自己心中比如今舒浅的样子还要狼狈。 “皇上继位不久,国库本就空虚,如今天泰又一直在外征战,国力损耗严重。姐姐,我知道你手中有爹爹留下的一大笔财富,浅儿希望你能将这笔财富交给皇上。” 她的声音低微无力,如同她对他的感情一般,卑微的如同尘埃,依然得不到回应。 可是,谁让她爱上了呢? 一辈子的劫,罢了罢了,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浅儿……” 舒清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知道是该骂她傻还是该羡慕她对爱情的执着。 “姐姐,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她的掌心满是汗水,从舒清手中滑出,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她眯着的双眼此时仿佛散发着光亮,充满希冀。 “我……” “用力,娘娘,用力,孩子头已经出来了!” 恰在此时,稳婆在床尾焦急的喊道。 “啊!” 全身一阵痉挛,身子已经疼的不是自己的了,发出最后的一声呼喊,她挺尸般的躺回床上,默默阖上了双眼。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此时如此悦耳,让人喜悦。 “恭喜娘娘,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稳婆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现实,舒清重重的呼出一口长气,露出久违的笑容。 “浅儿,你听到了吗?是个皇子,你看……” 未有应答,舒清疑惑的转头看去。 “浅儿!” 刺耳的尖叫穿透耳膜,响彻蝶蒹宫内,可床上的人再无反应,只安静的闭着双眼。 “皇上呢?皇甫擎旳,皇甫擎旳……” 想起舒浅刚才的话语,字里行间都透着对皇甫擎旳的爱意,舒清踉跄着起身,急忙朝着屋外跑去。 “皇甫擎旳,皇甫擎旳……” 屋门敞开,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双眼,只耳边似乎响起了某人让人恶心的声音“舒清,容凝烟是不是……” “淑贵妃娘娘薨逝了。” 一个踉跄,高高地门扉将她绊倒,只是,她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耳边回荡着那句刺耳的话语。 ‘淑贵妃娘娘薨逝了……淑贵妃娘娘薨逝了……淑贵妃娘娘薨逝了……’“不!” 悲拗的声音,穿过云霄,如同猿之哀鸣。 “浅儿……” 圆目瞪大,皇甫擎旳不可置信的看着敞开的大门,脚底像是被什么粘住一般,只呆愣愣的站在那儿。 那个女人薨逝了? 什么意思? 死了吗? 不会的,前几天她还笑颜如花,满脸温情的待在自己身边,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怎么这才几天,就会这样? 他艰难的迈动脚步,可脚上却像灌了铅一般,那么沉重。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吧?” 舒清摊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神色呆滞的男子,冷声嘲讽。 舒浅这一生,活的可悲可叹,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可是,当她在床上挣扎,替他受苦之时,他在哪儿? 如今,她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体已经渐渐变冷,他竟还待在外面,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浅儿,你这一生,爱错了人,错付了人生。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将众人从舒浅死亡的阴霾中醒悟过来,舒清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 稳婆将孩子抱出,皇甫擎旳眼中透过一抹惊喜,急忙接过孩子。 “这是朕的孩子?” 他眼中散发着光亮,与刚才的悲哀判若两人,舒清冷冷的看着面前忘记一切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淡漠。 这个凉薄的帝王,这么快就将舒浅忘记了吗? 她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浅儿,就让姐姐在陪你一会儿吧! ’“皇上,您忘了,凝烟公主突然不见了。而睿王妃,如今还是嫌疑人呢。” 女子怪异的声音,如此刺耳。 舒清回过头去,眼如厉芒一般,朝着商宛瑶扫过。 ‘哈哈! ’她此时真想大笑,皇宫真的能将人便成如此吗? 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言? “皇后娘娘没有看到如今的情景吗?” 一切都清楚了,都是这个女人在作怪。 舒浅生产,皇帝不来,是被这个女人拖住;皇甫擎旳刚才的那声质问,也是这个女人的怂恿;用一个‘冠冕堂皇’的情报,换取自己的自由,换取这个男人重新的荣宠。 商宛瑶,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 “皇上!” 女子娇媚的声音,让人全身酥麻,她侧头靠在皇甫擎旳的肩头,眼睛扫过舒清,满眼尽是得意。 ‘舒清,你以为没有你的帮忙,我便出不来了吗? 这次是你先不遵守承诺,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记冷芒闪过,如此阴毒。 既然重新回到皇宫,她便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所有曾经负了她的人,都将会是她以后利用的对象。 从此再无心,她会让每个人都付出她该承担的代价,包括身边这个如今她刻意讨好的男人。 “今日朕的龙儿诞生,朕不想谈其他事情,先将睿王妃关押到枯淑阁中。赫连荣轩,即刻派兵千里追踪,务必将容凝烟给朕抓回来。” 皇甫擎旳似乎没有发现两个女人的战争,依然挑逗着怀中的小儿,连目光都不动分毫。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爱之深 情之怯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皇上,舒浅尸骨未寒,你就只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吗?”看着渐渐朝她走来的侍卫,舒清心在滴血。 她为舒浅不值,却又无力怪舒浅分毫。 人生错付,死了的人,还在乎什么吗? 男子抿着嘴唇,依然低头挑逗着怀中的孩儿,只是,当舒清的那句话说出时,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眼睛也透着异常的红光。 “贵妃是贵妃,你舒清是舒清,你们两者之间有何关系?” 男子冷漠的话语,似乎要将周围的所有全都冰冻。 舒清抬起头来,只拼命忍着眼中的泪痕,只是嘴唇,却忍不住的颤动。 “皇后娘娘说臣妾是放走容凝烟的嫌疑人,有何依据?” 看着舒清如今的模样,商宛瑶站直身子,眼中满是得意。 “睿王妃,您怎能抵死不认啊?您那天可是亲口向本宫说的……” “要何依据?这宫中除了你,还有人敢帮助容凝烟吗?” 只是无人料到,正在商宛瑶解释一半的时候,却是被皇甫擎旳冷声打断,他双眼直视着舒清,眼中说不出的厌恶与不屑。 就是这种眼神,让舒清心中猛然一颤。 她清楚了,这个皇宫,是他的地盘,是他说了算。 无论他有没有发现她暗中所做的事情,只要他信了,这事便已经是真的了。 呵呵,曾经期待着他的回头,后来才知道他们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情意。 而如今,他眼中的厌恶与不屑如此的不加掩饰,她知道,帝王无情,得不到便会毁掉,不只是她,或许还有与她交好的人。 “哈哈哈!是!是臣妾,是我舒清,是我放走了容凝烟。可皇上,我也请你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单凭我一人,真的能将她安全送出吗?” 她捂着心口,似乎抛弃了一切,最后的一场放肆。 “你什么意思?” 皇甫擎旳冷冷一撇。 商宛瑶看着她的神色,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一场阴谋正要针对着她。 “我是什么意思?您何不问问您身后的赫连大人呢?” 此话一出,满场惊呼,目光齐聚在了那白衣翩翩的少年身上。 就连皇甫擎旳与商宛瑶,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前者怀疑的目光转向赫连荣轩,而后者却是想着,难道她想错了吗? “睿王妃,微臣不知道您这是何意?” 赫连荣轩抬起头来,语气中充满着愤懑,舒清冷冷一笑,淡然回道:“赫连大人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还需本妃明言吗?” 舒清迈前一步,倔强的目光打量着他。 赫连荣轩两手紧握,指着舒清,连连后退:“睿王妃,当初把你骗到皇宫也是情不得已,但你如今却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我真的是看错了你。” “你看错了我?” 舒清指着自己,满眼尽是嘲讽:“你用我对你的信任欺骗我,如今还说我诬陷你,你就不怕我将你的那些丑事都告诉皇上吗?” 她言语犀利,一句一句仿佛插进了赫连荣轩的内心,赫连荣轩捂着心口,瞬间惨白了脸。 商宛瑶躲在皇甫擎旳的身后,脸上尽是得意与恶毒的笑意,乐的看好戏。 皇甫擎旳眉头紧皱,哪能想到这两人能在这个时候反目成仇,他可是记得清楚,当初想要骗舒清进宫,还是赫连荣轩自告奋勇说他可以办到。 当初他如此的信誓旦旦,他也没有多问,如今想来,这件事似乎还牵扯到许多的事情呢! “赫连荣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将孩子交回到稳婆手中,而后转过身去,语气中满是探究。 赫连荣轩看着他冰冷的目光,愤怒的瞪了一眼舒清,屈膝跪地:“陛下明察,微臣真的没有参与到容凝烟逃跑的事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睿王妃的诬陷,她只是对微臣上次骗她入宫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微臣而已,还请陛下相信微臣。” 他低下头去,脑袋磕在地上,语气坚定,表明他的忠心。 “是吗?” 皇甫擎旳侧过头去,双眼在众人身上扫过,并未被他的态度所折服,依然满是怀疑。 “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赫连荣轩跪地前行,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抬起头来,仰视着面前的帝王,眼中满是真诚。 “哈哈哈哈……” 正在此时,只见刚刚站在皇甫擎旳面前的女子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无力,可片刻后,她眼睛微亮,一丝恶毒在嘴角漾起。 “皇甫擎旳,枉费你还是一国皇帝,竟然连你的臣子都管不住。喔!不对不对……” 她连连摆手,像个疯子一般,呜呜嚎叫。 “你看她!” 突然,她奔向前去,一把扑到商宛瑶的身上:“你的皇后,你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的帮助,不是因为她买通的侍卫,你以为容凝烟能跑了?” 男子眼中的怀疑如此明显,商宛瑶一边推打着舒清,心中却是暗暗焦急,这个死女人,不得好死。 “传朕旨意,将皇后暂且送回冷宫;将睿王妃送到枯淑阁;立即传御史大夫裴辑进宫,开立公堂,朕要亲自审问赫连荣轩。” 次话一落,三个人,三种反应。 商宛瑶满脸愤怒,看着被拉走的舒清,恨不得将她吃掉。 她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皇帝,凄声喊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清两眼紧盯着蝶蒹宫的牌匾,满心尽是落寞。 ‘浅儿,你看到了吗? 这便是你爱了一生的男人,在你死的这一刻,竟然还想着处置姐姐? ’赫连荣轩看着渐渐散去的众人,从地上站起。 只是无人发觉,他与舒清短暂的交织在一起的目光。 ‘清儿,我说过,此生定要护你周全。 可如今,却是你在保护我。 ’是啊! 所有人,包括商宛瑶,包括皇甫擎旳,都只看到舒清在与赫连荣轩争吵,都认为,赫连荣轩是被舒清诬陷。 但他们却不知道,舒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皇甫擎旳多疑,她便大胆承认,还将赫连荣轩与她的纠葛给说了出来,将她对赫连荣轩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她相信,按着皇甫擎旳的性格,他已经相信了赫连荣轩的解释。 此时传御史大夫裴辑入宫,也只是想要走个形式。 而商宛瑶,她却未有想到皇甫擎旳竟然如此不相信她,自己只是稍加干扰,皇甫擎旳便再次将她打入了冷宫。 可见,曾经的情意,是多么的虚假。 只是舒清却不知道,皇甫擎旳今日会如此做,只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也不知道,他竟如此爱着舒浅。 不进蝶蒹宫,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是害怕。 不敢看到她,害怕面对她的死亡。 只有当她真正的死了,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的重要。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他身边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 可是,可是当他们说淑贵妃娘娘薨逝的那一刻,他真的心颤了,他觉得天塌了下来,他的心里好像被自己弄丢了一块,漏了,再也无法弥补。 也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那个初时刁蛮,而后温顺的女人,在他心中,竟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抱着他们的小孩,只是掩饰他心中的怯意罢了。 爱之深,情之怯! 枯淑阁内,舒清抱膝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屋内所有的一切,早已没有了在蝶蒹宫门外的疯狂,只剩感慨。 她似乎总喜欢惹是生非,每次进宫,都有着事情发生。 进枯淑阁、让皇甫擎睿挨板子、与皇甫擎旳发生冲突、为了家人,擅闯宸佑宫……一桩桩,一件件,曾经以为,是自己大胆。 可如今,看着这冰冷的墙壁,她才知道,只是因为她心中有寄托罢了。 她相信有一个人会救她出来,她相信皇甫擎睿不会抛弃她,可现在,他去打仗了,还有谁能救她呢? 这样想着,她竟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皇甫擎睿,我想你了。” 她瘪着嘴唇,泪水如同倾泻而下的大雨一般,档都挡不住。 “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声抽泣,到最后逐渐放声大哭。 “我害怕,擎睿,我真的害怕了。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你什么时候能来救我。” 她总是那么的坚强,像个怎么都打不死的小强,她像个刺猬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受伤时,也只是想着蜷缩起来,独自舔着伤口。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如此过的,可是她没有料到,那个男子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开门!” 男子清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慌忙擦掉脸上的泪水,从床上站起,向铁门旁走去。 “舒清,我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好人心,这么的冤枉我。难道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一文不值吗?” 男子愤怒的声音,让她身体一颤。 她本来满脸不解,可看到男子拼命的眨眼之时,低头轻笑,配合着他演戏:“情意?赫连大人口中的情意,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商宛瑶的悲哀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握紧铁杆,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自古忠义难两全,在你为了皇甫擎旳而骗我的时候,你便该清楚,我们之间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在这空旷的枯淑阁内,若是铿锵有力,回荡耳边。 赫连荣轩眼中闪过一抹痛意,余光扫视渐渐离开的看守,轻轻一笑:“谢谢你!” 他由衷的道谢,只是心中,更多的却是心疼。 刚才进来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只是她太坚强,如今又将一切都隐藏了起来。 其实他清楚,他们之间可以有着知己间的默契,但他却永远不会成为她的依靠。 “谢什么谢啊?本来就是我将你牵连进来的,如今不过是帮你洗脱罪名,让皇甫擎旳不再怀疑你罢了。” 舒清抬起头来,看到他如今平安都走到了她面前,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她赌对了。 “你呀!可真是大胆,你就不怕皇上真的相信你的话而将我革职查办?” 赫连荣轩伸手宠溺的在她的鼻梁上刮去,舒清笑了笑,不满的撅着嘴:“哎呀,荣轩哥哥,我还能不了解他?你看你现在这么自由,都能来看我,不是正好证明了我的判断吗?” 其实,若要让皇甫擎旳放心,只用让他知道她在这宫中没有了依靠便可。 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眨个不停,赫连荣轩看着她的可爱模样,微微陶醉:“清儿,你真美!”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 舒清两手急忙捂住脸庞,感觉脸上都在发烧。 “哈哈哈哈,荣轩哥哥逗你呢!” 赫连荣轩嗓中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他推开门走了进来,笑着将她的两手给拽了下来。 舒清放下手来,脸上还洋溢着害羞的笑容,可看着周围的环境,却是僵硬了笑脸。 “浅儿安葬了吗?” 她知道,赫连荣轩都是为了逗她,让她可以开心点。 可是,说开心容易,要真的快乐,又哪有那么容易啊? “皇上已经吩咐,将淑贵妃封为惠智荣皇后,一切葬礼规格都按着皇后的规格办理。” 赫连荣轩低下头来,轻声回道。 “呵呵!人都死了,谁还会在乎这些虚假的身份?” 舒清语气中尽是嘲讽,只是想笑,她坐回床上,还是为舒浅感到不值。 “清儿,每个人心中对爱情的理解都不相同,惠智荣皇后也有她自己的期许,我们如今还是要为她高兴的。” 赫连荣轩看着舒清,小心翼翼的安慰。 舒清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葛,调整好心情,看着窗外的明月,却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落寞:“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定是有什么事情,说吧!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许就没机会了。” 赫连荣轩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果然还是瞒不过她,此次他能过来,也是恳求了皇甫擎旳的,他说他心中气不过她冤枉他,想问个明白。 皇甫擎旳不疑有他,便让他过来了。 “其实我掌握了一些皇后犯错的证据,但却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皇后犯错的证据?” 舒清眼前一亮,一把从床上蹦了下来,而后双手抓过赫连荣轩的衣衫:“什么证据?因为我,浅儿最后都没能见到皇甫擎旳,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她咬牙切齿,烛光照耀下,她的脸上被一层薄雾笼罩,怨恨的种子在心中萌发。 赫连荣轩抿着嘴唇,看着她如今的样子,越来越不知道到底是否该告诉她了。 “清儿,我心中有一个计划。你该清楚,若是你不离开皇宫,你便只能一直待在这枯淑阁内,或者被皇上处以极刑。而我能助你逃离,但你却要压下心中的怨恨,配合我。” 赫连荣轩说的认真,舒清用力的点了点头,紧紧抓着赫连荣轩的臂膀:“你告诉我,你掌握了商宛瑶的什么证据。” 她的目光是那么殷切,赫连荣轩轻轻摆脱她的束缚,默默转过身去:“方婶告诉我说,舒浅的难产恐怕是遭人陷害。” “什么?” 她是告诉过方婶,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告诉赫连荣轩传达,幸好她还记得。 脑袋轰然炸开,舒清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谜题似乎都解开了。 她记得清楚,舒浅有多么在意她的孩子,记得太医说过,她虽然身子虚弱,但只要细心调理,生产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那天,她突然就在自己面前闭上了双眼。 她还以为是她心伤了,怨皇甫擎旳不来看她,却原来,一切都是商宛瑶搞得鬼。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她两眼通红,所有的情绪都被愤怒与怨恨所取代:“荣轩哥哥,我要杀了她,不要让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清儿,你冷静些!” 赫连荣轩急忙将她拉到身前,大声呵斥。 “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配合我的计划,你放心,杀人偿命,我会让她死,但最重要的是,我首先要将你救出去。” 他怜惜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似乎从他在天泰再次见到她,她便一天比一天瘦。 这会儿抱起她,她竟如此的轻,他仿若感到,她会被那些风儿吹走一般。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相信荣轩哥哥。” 他弯下腰来,两眼紧紧的盯着她,分外认真。 看她没有回答,他扶着她的藕臂,剧烈的摇晃着她:“你听到没有?相信我……” 他不想如此的,但看着她这样,他无法再保持冷静,而是满眼的焦躁。 他好担心,她会一直这么下去。 “清儿,相信我。” “嗯!” 终于,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心中长呼了一口气。 “放心,荣轩哥哥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坐到她的床边,看着她眼角流出的晶莹,怜惜的将他抱在怀中。 ‘清儿,就让我拥有你片刻的温暖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舒清渐渐恢复了正常,赫连荣轩也向她说明了他的计划,舒清都一一点头应是。 但赫连荣轩却还是决定,尽快实施这个计划,他总是担心,舒清会出了什么事情。 冷宫内,商宛瑶依然穿着那天在蝶蒹宫外所穿的衣裳,只是脸上却再也没有了那天的得意。 她使尽手段,终于从冷宫中走出,将那个女人害死,可却没有想到,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她又被那个冷情的男人给送了回来。 ‘皇甫擎旳,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高估了你的绝情,可如今看来,我竟还是低估了。 你总是能如此狠心,狠心的让我始料未及。 ’她嘴角一勾,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嘴角溢出。 ‘我不会服输的,我怎么能服输? 你们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她瞳孔放大,满眼通红,刻骨铭心的仇恨将她的身心扭曲到了极点。 “哐当!” 门被人一脚从外踹开,而后一串子人从屋外大步走了进来。 她急忙将眼中的愤怒掩饰,无暇顾及他人,只两眼无辜的看着首位那个满身寒气的男子。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皇上相信臣妾。” 她从床上滚落下来,样子狼狈可怜。 身后众人眼睛眨动,只是首位的男子,神色竟未有丝毫变化。 “贱人!” 他俯下身来,粗鲁的抓起女子的头发,不顾她疼痛的尖叫声,反手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 “皇上?” 泪痕遍布脸上,右脸早已红肿,她爬到他的脚下,将所有的卑微呈现在他的面前:“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仰起头来,泪水在眼圈中打转,手上青筋暴起,却依然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衫。 这是她复仇路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你问朕?” 皇甫擎旳满脸阴霾,他俯下身来,一字一句仿佛从口中蹦出一般:“被睿王妃抓到了把柄,便帮她助商宛瑶逃跑,还将浅儿毒死。如今为了不会东窗事发,竟然又将舒清隐藏了起来。说,舒清在哪儿?” 一记冷喝,从他口中发出。 商宛瑶打了个冷颤,牙齿抖动,却还是挺直了腰背:“皇上,臣妾是做了许多错事,但一些毋需有的罪名,还请皇上不要安到臣妾的身上。”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也或许是她想做最后一搏,只见商宛瑶猛然跪直身子。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国皇后该有的气质。 “混账!” 皇甫擎旳显然怒急,再不管地上跪着的是何人,一脚便对着她的脸庞踢去。 “啊!” 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竟在空中转了几圈才落到地上。 她喷出一口鲜血,狼狈的趴到地上,脑袋嗡嗡作响,艰难的咳嗽几声,竟咳出几个带血的牙齿。 赫连荣轩站与皇甫擎旳身后,惊讶的张大的嘴。 这皇上竟然如此之狠啊! 要知道,地上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曾经是万般宠爱,如今却是百般厌恶,竟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善恶美丑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商宛瑶抬起头来,尽管心中早已没有了眷恋,可如今看着那帝王眼中的愤怒,心却是疼的无以复加。 将一生都给了他,连着身与心,连着家中一百多条人命。 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的男人。 伤害所有人,都从未伤害过他,总是想着他对她的好。 后宫中增加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来凤禅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心中的孤寂,每晚夜深人静对着空荡荡的宫殿,有多么的难熬,她都没有向他哭诉过,也从没怨过他。 她记着她的身份,作为皇后,要贤良淑德,要大方得体,要劝他雨露均沾。 可,曾经的忍耐,曾经的爱意,换来的竟是如今的一个巴掌和一个脚印吗? “废除商宛瑶皇后之位,打入枯淑阁,每日不用给其饭食,什么时候她交代睿王妃在哪儿了,再做处置。” 薄唇轻启,看着女子如今狼狈的样子,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怜惜。 曾经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儿愧疚,可是他没想到,片刻的仁慈,竟葬送了舒浅的性命。 如今,她不能怪他,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转身,迈步,阳光倾泻到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儿温暖,只有满满的冷意与无情。 商宛瑶趴在地上,发丝凌乱,右脸红肿,左脸一个黑漆漆的脚印,嘴角鲜血染红一片。 她痴痴的笑着,伸出手来,想要触及到那个明黄身影,可眼睛越来越模糊,他也距离她越来越远。 终于,眼前一黑,她手掌滑落,只剩一地悲凉与惨然……宸佑宫内,皇甫擎旳脸色难看的吓人,他两眼紧盯着面前的那张白纸,两团火焰在眼中燃烧。 “混账!” 他狠狠的拍打着桌案,将面前的白纸攒在手中,用力一掷,纸团滚在赫连荣轩脚下。 “朕本来还不愿相信她会如此做,但一件件证物,一个个真相浮出水面,却让朕不得不相信。” 他紧握着拳头,处置了商宛瑶,他的心中没有半分轻松,相反更加愤怒。 赫连荣轩默默捡起地上的纸团,眸中璀璨发亮。 她也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可是想想舒浅,想想舒清,他便觉得如何做都是应该的。 “陛下,微臣想皇后娘……不,微臣想,商宛瑶也只是太喜欢皇上,所以才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出这些无法原谅的错误……” “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语气来掩饰她的恶毒、也不要将这些责任都推到朕的身上,这样只会让朕觉得更加恶心。” 果然,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皇甫擎旳给打断了。 赫连荣轩低下头去,急忙抱拳请罪:“微臣冒犯,还请皇上降罪。” “你何罪之有?” 皇甫擎旳从高台上走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起身。 “荣轩,你这次检举商宛瑶有功,朕便升你为翰林院学士,以后只需待在朕的身边,为朕出谋划策,解燃眉之急。” 赫连荣轩抬起头来,便见皇甫擎旳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看着窗外。 “谢皇上提携,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赫连荣轩言语中是不可掩饰的兴奋,他急忙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翰林院学士虽说不是多大的官职,但自古以来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而且,凭他的才能,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升值,到时候,丞相之位他都有可能得到。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能多一点时间待在皇甫擎旳身边,便能知道他的举动,明白他的想法,舒清的危险也会少那么一两分。 “起来吧!你年轻有为,又干劲十足,朕相信你,定不会让朕失望。” 皇甫擎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给他以鼓励。 夜色浓郁,赫连府内,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熟悉的在角落中奔跑,转眼便没了踪迹。 “清儿 ” 屋门推开,正手撑着脸无聊趴在窗前的舒清急忙起身,看着一袭黑衣的男子,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怎么了?不认识了?” 赫连荣轩轻轻一笑,看着舒清怪异的举动,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没有。” 舒清尴尬的转过了头,拿起一旁的茶壶,低头倒了一杯茶水。 只是两个脸颊竟不自然的划过几丝红晕。 从小到大,她见到的赫连荣轩都是温文尔雅的,他如同邻家哥哥一般,不,是像自己的亲哥哥一般,关心着她,帮助着她。 小时候不懂,便一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所给的一切,长大后,当她看到他每次看她的眼神时,尽管她心中或许清楚他的意思,但她依然选择性的逃避。 直到这次,在禹都相遇,见到他那一刻的惊喜与开心,让她没有理由在刻意回避他。 看到他受伤,他受伤害,受欺辱,她会难过,但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帮助。 上次的背叛,她伤心了,发誓再也不要理他,可当冷宫门前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她才恍然,她对他尽管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情谊,但她依然希望,她的人生中能有他。 今晚,他一袭黑衣,迎着夜色,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突然想,若是没有皇甫擎睿,若是父亲也没有带她来到禹都,她会不会真的就嫁给了他呢? “容轩哥哥就这样过来,不怕别人发现吗?” 舒清长舒口气,将倒好的茶水递给赫连荣轩。 “容轩哥哥办事,你还能不放心吗?” 轻抿了口茶水,赫连荣轩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没人跟着就好,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哥哥还是少来为好。” 舒清也随即坐下,低头咬着唇瓣,眼中却满是担心与关怀。 “我知道。” 赫连荣轩低头轻轻握住舒清的手,本意只是想让她不要担心,却不料舒清急急地躲开,他尴尬一笑,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夜色:“今日我来只是怕你着急,所以向你说说如今宫内的情况。” 舒清看着负手而立的男子,也知是自己刚刚反应太过激烈,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想道歉,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正发愁着,却听赫连荣轩接着说道:“宫中一切都按着我们的计划进行着,我将那些证据都摆在皇上面前后,他果然很是生气,当场就去冷宫兴师问罪,将皇后给押至枯淑阁,并严令不能给其送饭,直到她交代了你的去处。” 听到这些,舒清却并未高兴,反而脸上露出一抹哀愁:“其实,商宛瑶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子罢了。抛开那些身份不说,她其实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丈夫的宠爱而已。” 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赫连荣轩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可她唯一不明白的便是,她爱上的不是常人,而是皇帝,爱上皇甫擎旳这种男人,她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她付出的那么多。这个女人,可悲可叹。” 舒清说的认真,却不知她如今的认真有多吸引人。 赫连荣轩愣愣的看着她,舒清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不禁暗暗嘲讽自己。 商宛瑶能有如今这种结局,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何况,她为了一己私欲还害死了舒浅,自己如今在这儿怜悯她,倒是有些做作了。 屋内陷入了静谧,舒清疑惑的抬起了头,赫连荣轩急忙转过身去,出声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清儿,如今我们要做的还是尽快让皇上将她处死。你知道的,她活着,终究是我们的一个威胁,陛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去了枯淑阁,商宛瑶再对他说些什么,他不免会有怀疑。” “我知道,容轩哥哥放心去做吧,清儿会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虽如此说着,但舒清心中却还是不好受。 商宛瑶的结局或许一早便已注定,但她却是那个幕后黑手,一步又一步的推波助澜。 善恶美丑? 这么多年,她倒是搞不清楚了。 “清儿,你会不会觉得容轩哥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赫连荣轩突然掰过舒清的肩膀,俯下身来,两眼认真的看着舒清。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但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影子,这个比他大不了的哥哥,问的如此小心翼翼,让她心里竟泛起丝丝疼痛。 “说什么呢?容轩哥哥如今这样做都是为了清儿,我只会感谢容轩哥哥,怎么会觉得你心狠手辣呢?” 她扬起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是眼中,却微微酸涩。 这么多年,没几个人是真正在乎她内心的感受的,她表面的笑容,只是为了向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证明,她过的很好。 一味的坚强,她以为不会有人再在意她内心的想法了,可今日,在这寂静的夜晚。 她知道了,有个人会永远在乎她的想法。 她内心高兴,但更多的是感激,还有愧疚与歉意。 她这一生,终究是将心交给了那个如今在战场杀敌的痴傻王爷,无论面前这个人有多么的了解她,在乎她,关心她,她都只能是她的哥哥,她的亲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只是爱错了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听她如此说,赫连荣轩渐渐放开了她,嘴角也随之溢出一抹微笑,只是甚是苦涩。 如今的他,自己都很是讨厌,何况是面前这个女人。 无论他曾经有着怎样的理想抱负,尽管现在初衷不变,但官场的黑暗,他终会还是陷进去了。 害人便是害人,无法用任何借口去掩饰。 “其实有一件事情,清儿还需要容轩哥哥帮忙。” 不知是发现了赫连荣轩的不快,还是为了避免房中两人的尴尬,舒清低下头来,轻声说道。 “你说。” 赫连荣轩抬头看着她,眼中一片温暖。 “我与王爷一直有书信往来,我也不愿看到她为我担心,所以容轩哥哥,还请你切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就只说我最近实在太忙,没有时间给他写信,你告诉他,我等他荣归。” 舒清转过身去,默默走到桌前,看着房中温暖的灯光,眼中闪过一丝幸福。 烛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美轮美奂。 赫连荣轩转过身,眷恋的看着她。 她如今的样子,是那么美丽,可惜却并不是为他绽放。 “好!” 他点了点头,温声回道,只是舒清未有发现他眼中的那一道精光。 两个月后,南楚,主帅帐内。 “混账!” 皇甫擎睿将信纸拍打到桌上,脸上满是愤怒。 “本王在这儿辛苦替他打仗,没想到他倒好,居然将我的清儿给囚禁了起来。” “皇兄,要我说啊!你当时答应他本来就是个错误。你看看,现在这仗也快打完了,他看这用不上你了,自然找你的麻烦。” 皇甫擎睿话音刚落,便见皇甫瀛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皇甫擎睿抬起头来,暗蹬了他一眼,便见他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急忙捂住了嘴,两个像铜铃一般大的眼睛暗瞟着别处,而后坐下身来,装作他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屋内众人早都对他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只能忍着不敢笑,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就皇甫瀛这性格,大概也就皇甫擎睿能给制住了。 “墨冉还有多久能赶到卡洛山?”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皇甫擎睿也未有说什么,虽心中着急,可也只能忍着。 “回禀元帅,晌午刚收到的消息,最快也要三天以后了。” 阎星华站起身来,恭声禀报。 “三天?” 皇甫擎睿手称下巴,暗暗思索。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但在知道舒清被关的那一刻,三天时间真的太过漫长。 现在的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如今他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不行,本王要先回去了解清楚情况,将清儿先解救出来。皇甫瀛,本王离开之后一切事宜由你负责。阎星华、戚峻在旁辅佐,六弟,你要多听听他们两的建议,不可鲁莽行事……” “元帅,万万不可!” 皇甫擎睿话还未说完,便被三人同时开口打断。 “怎么,做不到?” 皇甫擎睿看着三人反应,暗暗皱眉,冷声喊道。 “不,不……” 几人急忙摆手。 “目前只剩最后一役我们便可拿下南楚,再加上墨冉马上也会领东疆将士前来,本王在与不在,都不会再有什么影响……” “属下求王爷三思!” 戚峻看着态度坚定的皇甫擎睿,急忙跪下劝阻。 “是啊!王爷。” 阎星华也跪了下来,却是有条不紊的分析道:“王爷刚才说这是我们与南楚在最后一场战役,说东疆也会加入进来,就证明此役是此次战争中的重中之重。这最后一役,不仅关系着南楚的存亡,也关系着南楚灭亡以后土地的分割问题。” 看到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阎星华脊背挺得更直。 参战这么长的时间,他再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此次的成长也很明显。 看众人未有发言,他便继续说道:“王爷作为此次征伐南楚的主帅,若在这最后一役中消失,不仅会影响士气,也让东疆有理由在分割南楚的问题上占得便宜。这些问题末将想元帅都该清楚。” “是啊,元帅,星华说的很对。” 有了阎星华的开头,戚峻也不再畏缩,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属下冒犯,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元帅因为一个女人而将我们这些每日在沙场打仗的兵卒弃之不顾,那些士兵能不寒心吗?天下人又该看元帅您。” 恰在此时,巧儿正好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听到众人讨论的事情,她也走到皇甫擎睿身旁,轻声说道:“王爷,既然您目前只是收到消息说王妃被皇上囚禁了起来,那奴婢想王妃就暂且安全,所以王爷,您此刻不需如此烦忧。” 看皇甫擎睿如今颓败的模样,巧儿咬咬牙,屈膝跪了下来:“王爷,此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本该留在禹都保护王妃的,可如今却跟您来到了这儿。奴婢即刻回去,先去把情况调查清楚,而后将王妃解救出来。” 此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过错,自己就不该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而故意跑到皇宫去问舒清。 虽说皇甫擎睿发现自己跟过来后并未怪自己,可她心中依然不是滋味。 这是第一次,她违抗主子的指令,没想到,舒清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罢了罢了,这不是你的错,皇兄要囚禁一个人,你在不在禹都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看到跪了一地的人,皇甫擎睿摆了摆手,他坐下身来,暗自揉着额头:“你们也都先起来吧,这件事本王还想再想一想。” 皇甫擎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尽管他心中焦急,但也知道阎承安他们所说的都正确。 其实在离开禹都之前,他特意让赫连荣轩替他传达舒清的消息。 虽说他在一些事情上与赫连荣轩有误会,但在舒清的事情上,两人却是难得的统一。 赫连荣轩也感念皇甫擎睿曾经的提拔之恩,便答应了下来,故而这次,他才能这么及时的知道禹都的情况。 但赫连荣轩为何这么着急的将舒清被囚禁的情况告诉皇甫擎睿,却不告诉他舒清已经被救出来的消息,便不得而知了。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九月,东疆皇子墨冉来到卡洛山。 同日,天泰主帅皇甫擎睿与墨冉相见,两人分别代表两国,在攻打南楚都城凤阳城一事上达成协议。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月,南楚与天泰东疆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南楚公主容凝烟亲开凤阳城大门,南楚投降,容凝烟下嫁与墨冉。 相传,当日容凝烟站与城墙上,当着千军万马的面,逼问墨冉可愿娶她,墨冉未语,她竟只身从城楼上跳下。 幸好墨冉怜香惜玉将其接住,不然此等巾帼英雄,怕是要香消玉损来了。 而对于容凝烟在最后一刻的表现,自然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南楚灭亡已是必然,容凝烟如此做,也是为了南楚,至少可以帮南楚皇室留得最后一个血脉。 而也有人说容凝烟是祸国妖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迎敌入城,此类女子,早该千刀万剐。 但不管外面如何议论纷纷,容凝烟都已嫁到东疆,至于她以后的生活会如何,那都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天泰,枯淑阁。 商宛瑶趴在地上,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明黄身影,渐渐阖上了双眼。 这一生,无论好事、坏事,都是为了他,可却不想落得如此结局。 ‘皇甫擎旳,若有来世,我定不要再遇到你! ’“皇后娘娘,清儿让我转达您,您可以用附子粉让舒浅死亡,她便能让皇帝赏你最残酷的刑法—腰斩之刑,哈哈哈,商宛瑶,古往今来,你怕是第一个落得这种下场的皇后吧!” 赫连荣轩双手负于身后,看着跪趴在地上狼狈的女子,未有一点儿怜悯,他俯下身来,在商宛瑶耳边,残酷的说道。 两行清泪从她肮脏的脸颊上滑下,不想再争辩,也无力再争辩了。 这辈子,只是爱错了人。 但既然错了,便坦然接受结局吧! “混账,清儿怎么会失踪?” 距离容凝烟代表南楚投降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皇甫擎睿一门心思扑在与墨冉的谈判上,没想到,如今竟等来了赫连荣轩的这么一个消息。 他心中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懊恼,他就不该将舒清一个人留在禹都。 “六弟,这次说什么我都得回去了,我需要向皇兄讨得一个说法,后续事情便交由你处理了。” 皇甫擎睿转过身来,走到皇甫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皇甫瀛不太清楚舒清与皇甫擎睿的感情,但他还是看出了舒清在皇甫擎睿心中的重要性,此时皇甫擎睿如此郑重的表情,他无法再拒绝,只能坚定的点点头。 “好兄弟!” 再次用力拍了拍皇甫瀛的肩膀,皇甫擎睿不留给众人劝说的机会,便向帐外走去。 ‘清儿,等我,不管你在哪里,本王都要把你找出来。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是罪人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一月,关于南楚土地分割问题已到尾声,却在这最后关头,天泰主帅皇甫擎睿带领部分人马回返天泰。 趁此机会,东疆皇子墨冉在瓜分南楚的问题上做了手脚,致使与如今负责此事的皇甫瀛发生了争执。 此时皇甫擎睿已到达天泰边界,却因天泰皇帝皇甫擎旳的一道圣旨而被拒在国门之外。 并严令其马上返回南楚,与墨冉将南楚分割的问题给商量好。 皇甫擎睿当场大怒,让边城守将给皇甫擎旳传话,让他立即交出他的王妃—舒清,否则其他事情免谈。 天泰,皇宫。 皇甫擎旳一把将面前的桌案推翻,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赫连荣轩与桑穆跪伏在地,对于皇甫擎旳此时的怒气,两人实在不敢劝阻。 “睿王如今真是翅膀硬了啊,连朕的话都敢不听,还让边城守将给朕传话,不就打了场胜仗嘛,他还真当自己是天泰的主人了?” 皇甫擎旳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越说越是生气。 他一向自傲,又是皇帝,如今被皇甫擎睿如此相逼,怎能不气。 “陛下息怒,如今睿王刚打了胜仗,一时犯点糊涂也是有的,还请陛下别和他一般见识。” 赫连荣轩抬起头来,暗暗攥着拳头,低声劝慰道。 “朕怎会与他一般见识?” 皇甫擎旳甩了甩衣袖,气冲冲的坐回椅子上。 “赫连荣轩,你可是向朕保证,三日之内一定找到舒清,若到时候还找不到他,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皇甫擎旳心情确实很糟,又无处发泄,只能将怒火波及到了赫连荣轩身上。 “陛下放心,微臣说到做到。只是陛下……” 说到此时,赫连荣轩故意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甫擎旳心情烦躁,大手一挥,冷声喊道:“说!” 赫连荣轩低下头来,似乎整理思绪,他跪走几步,走到皇甫擎旳面前,小声说道:“只是陛下,因最近我们与南楚征战,如今我们国库空虚,禹都城内除了三万御林军外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势力。而睿王手上不仅有从禹都带走的十万兵士,还有六王爷皇甫瀛手上的八万士兵。如今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们都处于弱势,若是睿王一心向着皇上还好,若是他有什么不轨之心,微臣担心……” 说到最后,赫连荣轩声音越来越小,也直到此时,皇甫擎旳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也是他小看了皇甫擎睿,在他心中,皇甫擎睿依然是幼年时期那个软弱可期的软柿子。 可他似乎忘了,在他成长的时候,皇甫擎睿也在成长。 只是他如何能想到,皇甫擎睿如今竟已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看到皇甫擎旳认真思索的模样,赫连荣轩眼中闪出一抹精光。 ‘陛下,睿王,别怪我,我只是为了天泰。 ’“不行,朕决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商掣。” 皇甫擎旳攥紧拳头,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层层宫墙,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欲望。 ‘天泰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赫连荣轩,传朕旨意,让皇甫擎睿即刻携众人回南楚去,否则,按抗旨罪论处。” “是!” 赫连荣轩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向后退去。 桑穆趴在地上,转头看着赫连荣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天泰边城,皇甫擎睿所在营帐,巧儿拿着急件,着急的在帐内踱步。 “怎么了巧儿,这么急匆匆的求见本王,有什么事吗?” 皇甫擎睿从内帐中走出,看着巧儿着急的样子,疑声问道。 “王爷,皇上连发三道圣旨,让您即刻启程前往凤阳城,否则按抗旨罪论处。” 巧儿站直身子,将手上的信件交给皇甫擎睿,抬头看着皇甫擎睿的反应。 “混账东西!” 皇甫擎睿将面前茶杯砸到地上,想着当初皇甫擎旳看舒清的眼神,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舒清在枯淑阁待得好好的,怎会无故失踪,皇甫擎旳,既然你不仁,那便别怪我不义了。 “取纸笔来!” 他负手站与营帐中,看着远处紧闭着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皇兄,我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连发三道圣旨,既然你只讲君臣之谊,不讲兄弟之情,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刻钟后,皇甫擎睿将写好的信封交到慕鸿达手中:“将这封信亲自交到墨冉手中,看着他回信,再将信件给本王拿回来。切记,速度要快,路上一刻都不得耽误。” “是!” 看着慕鸿达拿着信件出去以后,皇甫擎睿又转头看着巧儿说道:“巧儿,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并向慕鸿文传去消息,让他将影风阁内的所有可用力量全都聚集起来,分批向本王聚拢。本王这次,定要打他皇甫擎旳一个措手不及。” “王爷,您这是……” 巧儿皱着眉头,暗暗抿着嘴唇。 “你什么都不用管,执行命令便行。” 皇甫擎睿转过身去,不去看巧儿的目光,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再受任何人的劝阻了。 “可王爷,您这样做是造反啊!” “执行命令!” 看巧儿还在这儿纠缠,皇甫擎睿冷声说道。 他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但为了舒清,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 巧儿动了动嘴唇,还想要再说什么,可看着皇甫擎睿抿着的嘴唇和坚定的样子,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很多东西她都想通了。 不再嫉妒,只是心疼。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二月,在这新年伊始将要来临的时刻。 天泰与东疆终于达成了协议,南楚不复存在,被两国瓜分。 也就在此时,已在天泰边城驻守多日的皇甫擎睿,竟然带领军队,攻破城门。 正在天泰皇宫苦苦等着消息的皇甫擎旳勃然大怒。 在早朝之上,竟然当众指责赫连荣轩,命其尽快找到舒清,不然就要了他的脑袋。 而废后商宛瑶,也在一个月前在牢中自尽。 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南楚战争结束后,天泰又狼烟四起。 百姓怨声载道,一面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一面骂着皇帝不是东西。 而当舒清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因她所待的地方甚是偏僻,赫连荣轩又一直刻意封锁着消息,猛然知道了这个消息,舒清如遭雷轰。 “为什么瞒着我?”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赫连荣轩。 是否,自己本就不该原谅他? 一个人,变了就是变了,又怎会回到当初? 他的追求已经变了,他不再只是她的邻家哥哥,可自己竟还痴痴的相信着他。 “这件事情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向着身后跪着的婢女挥了挥手,赫连荣轩迈前一步,缓缓靠近舒清。 “一山不容二虎,睿王如今权势滔天,就算他再隐忍,皇上也会找他的麻烦,此事本就是必然,你……” “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 舒清不耐烦的打断赫连荣轩的话语:“我只问你,我让你传达给王爷的消息,你到底传了没有?” “传达什么?” 赫连荣轩无辜的眨眨眼睛,和此时舒清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还装?你故意将我带到这儿,就是想囚着我是吗?赫连荣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劣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舒清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似乎直到此刻,她都没有真正的看透过他。 “清儿,我只是为了天泰,为了你以后可以生活的更好!” “放屁!” 听着如今还在胡言乱语的赫连荣轩,舒清一个没忍住,愤怒的爆了粗口。 “你为不为天泰我不管,但你说你为了我,纯属扯蛋。” 舒清连连指着赫连荣轩,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面前这个小人。 “王爷造反,无论他会不会成功,他这一生都会背上一个骂名,那将成为他整个人生一个不可抹掉的污点。” 泪水在眼圈中打转,她刻意仰着脑袋,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接着说道:“而我,作为他的娘子,我心里能好受吗?” “清儿,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赫连荣轩暗皱了皱眉头,他让她待在这儿,当初真的只是想要保护她。 只是如今,她在他面前说着对那个男人的担心,他心中怎能不生气。 “我无理取闹?赫连荣轩,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舒清瞪大双眼,听着男子此时所说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初,王爷挂帅出征,你知道我心中有多么担心吗?那是战场啊!我每天掰着手指过日子,我只想着他能快点归来。我每日诚惶诚恐,只害怕他受了伤。” 她无力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忍了许久的泪水也终于留了下来。 “可如今呢?因为我的失踪,他竟举兵造反,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是罪人,是罪人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终归是我负了你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她连连点着自己,心中说不出的疼痛与难受:“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自己,可我又放不下他。我不怕天下人怪罪,他既然能为了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呢?我只是怕,若我死了,他怎么办?他又如何能过了他心中的那一关。” 她双目赤红,看着面前紧皱着眉头的白衣少年,心中压抑的难受:“赫连荣轩,你有你的选择,我无法怪你,但我也有我的考虑。” 她盯着他,压下心中所有的感情,只当没有看到他眸中的那抹哀求:“放我走吧!你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我。” 那么绝情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赫连荣轩踉跄着后退,心似乎痛的喘不过气来。 “你……我怎当从来没有认识你……” ‘从看到你的那一刻,你便早已住进了我的心里,赶也赶不走。 ’再次相见,初时的欣喜,后来知道你嫁给他人的心痛,我都不敢表露分毫。 可如今,你竟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荣轩哥哥……” 似乎在那一刻,他的身影也透着沧桑。 眼神有了片刻的晃动,她心中不忍。 可如今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直起身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淡漠与狠心。 心疼的厉害,似乎随时都会撕裂一般。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留了下来,他紧紧的握着双拳,却无法缓解心中的那抹痛意。 “荣轩哥哥,给彼此都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好! ’他扬起头来,泪水在眼圈晃动,他多想答应她,可却不能。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是小人也罢。 如今,她只有待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他白色的身影越行越远。 又是一年梅花开放的季节。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不变的是风景,变了的是人心。 “荣轩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让擎睿担心。” 擦干眼泪,盯着面前的片片白雪,一个计划在心中生起。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外面战火滔天,舒清所待的雪舞阁内,却是静的可怕。 赫连荣轩又来了。 今日的雪似乎也更大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与雪已经融为一体。 舒清侧身靠在软榻上,面前是温暖的火炉。 “让他进来吧!” 她朝旁边的婢女小妖吩咐一声,而后阖上了眸子。 小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刚才那句柔柔的声音,是出自面前这个女人之口吗? “啊!喔!我这就去。” 门外,赫连荣轩转过了身,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听着小妖火急火燎的脚步声,舒清慢慢睁开了双眼。 窗外,白雪茫茫。 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嘴角微微弯起。 舒清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却瞬间被坚定所取代。 她与皇甫擎睿一样,为了彼此,可以负了任何人。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温暖如春。 静谧的房中,舒清斜靠与软榻上,赫连荣轩坐与旁边的小登上,默默烤着火。 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 “那…清儿…我就先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逐渐温暖,脸上浮现淡淡红晕。 虽然她并未理他,但他心中依然开心。 至少她让他进门了,他多日的付出她总算看在眼里。 “嗯!” 女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赫连荣轩站起身来,朝着她温暖一笑,默默走出了房间。 房间似乎更加安静了。 舒清遥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最后却都被坚定所取代。 一连几日,赫连荣轩都会准时出现在雪舞阁中,两人依然是一句话都不说,小妖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 这日,小妖再次眼看着赫连荣轩离开,急的是直转圈:“姑娘,你倒是将公子留住啊!你们这样下去……” “小妖,我和你们公子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急忙拉过这丫头,笑着解释。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姑娘你是不知道外面可是有好多女子巴不得能嫁给公子呢,您这倒好,公子来了也不挽留,前些天更是连门都不让进。” 舒清看着面前为他家公子打抱不平的丫头,苦笑一声,慢慢低下了头。 这丫头还真把她当成一个未婚嫁的姑娘了,可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她与赫连荣轩,那是绝不可能的。 也不知是小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舒清真的良心发现了。 反正这日,当赫连荣轩起身离开时,却见舒清也从软榻上起了身:“荣轩哥哥……” 已经抬步的男子默默缩回了脚,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还有感动,然而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啊?” 赫连荣轩回过了身。 几日来,积雪已化,冬日的暖阳照到屋内,洒向女子的身上。 她凌乱的发丝在阳光中飘动,透着一份慵懒与随意。 “我想吃言叔做的菜。” 红唇轻启,她声音如此柔美,赫连荣轩却早已痴了。 “我这就去给你买!” 眷恋的收回目光,他急急转了身,却已心跳加速。 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一般。 “碍!你让方婶帮我告诉言叔就行,一莱居是我与……” “好,我知道了!” 舒清话还未说完,便见赫连荣轩已然答应了下来。 他小跑着向门外奔去,脚步中是不加掩饰的急切与兴奋。 到了门口,他再次转身向舒清看去,却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急忙躲闪开来。 方婶是在午时来到雪舞阁的,当真正见到舒清的那一刻,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竟然哭出了声。 舒清也已红了眼圈。 她急忙接过方婶手中的饭菜,眼中满是感动。 “你这丫头,真的是担心死方婶了。” “对不起,是清儿的不是!” 为了隐藏舒清的行踪,所以赫连荣轩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故而方婶也不知道。 “不怪小姐,方婶知道你的为难。” 方婶慈祥的看着舒清,粗糙的手指摸着舒清的脑袋。 “是清儿让方婶担心了。” 将方婶拉到软榻上坐下,舒清心中满是愧疚。 她只顾着自己离开,从来都没有想过方婶的感受。 祖母离开后,她便将方婶派给了舒浅,而如今舒浅也已经离开。 她从来没有顾及过方婶心中的难过,也只是在此刻,她需要她的时候,她才想起了她。 “傻孩子,方婶只要看着你好,方婶就高兴。” 替舒清轻轻擦拭掉眼中的泪水,方婶笑着说道。 “来,这是言叔亲自替你做的芙蓉蒸饺,你快趁热吃了。小馋猫,就是待到这儿,也不忘你这蒸饺。” “嘿嘿,嘿嘿……” 舒清接过方婶递过来的筷子,也不言语,却是傻笑着吃了起来。 这一刻,淡淡的幸福将她包围,让她想要落泪。 窗外,赫连荣轩看到她幸福的笑靥,默默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言叔做的饭菜确实好吃还是舒清的胃真的变大了,方婶去一莱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尽管方婶每次回来总会带回一些不一样的美食,舒清也真的将那些饭菜都吃完了,但是赫连荣轩却总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正常。 只是看着舒清脸上的笑容在一天天的增多,看着她含笑与自己说话的样子,赫连荣轩又刻意压下自己心中的那抹不安,一如既往的对舒清好。 直到,那日夜晚……同安,破庙。 顶梁的柱子似乎更加倾斜,庙中的杂草也更加潮湿,蜘蛛似乎也更加猖狂,繁密的蜘蛛网几乎要将整个破庙给覆盖。 皇甫擎睿轻轻扫过面前的白色丝网,眼中浮现淡淡哀伤。 那个角落,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气息,她害怕的颤抖,她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清儿,你在哪儿? ’手中握着那把金灿灿的钥匙,似乎有千斤重量。 前几日,当他即将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当军队人心涣散、当粮草不足、兵器没有的境况下。 慕鸿文突然拿着这把钥匙还有一封信交给了他。 当他看到那张散发着清香的信纸时,他的心颤了。 那是清儿的笔记,他不会认错。 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她告诉他她一切安好、她要他小心、她说她等他。 她什么都说了,可她唯独没有告诉他,她在哪儿。 那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 他严厉质问慕鸿文,他到底是如何拿到钥匙,如何拿到信封的。 可慕鸿文只说是言昊苍交给他的,并不知道舒清在哪儿。 那一刻,他多想飞回禹都,去找她。 可他正在打仗,他回不了禹都。 他恨他的无能,不能给她太平日子,还要在关键时刻让她帮忙。 那个钥匙,是舒府积攒多年的财富,其中一半是舒清费了多少心力才得到的,可她竟然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 而他,竟要用这笔财富,去攻打他们的国家,去做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愧对她,可在他选择了这条路时,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清儿,对不起,终归是我负了你。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永别了 哥哥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暗夜,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床上的人儿悄悄坐了起来。漆黑的夜晚,她的眸光却甚是明亮。 眼睛扫过四周,熟悉的格局、熟悉的布置。 赫连荣轩真的对她很好,雪舞阁也是按着她喜欢的样子给布置的。 可是,他对她好,但她却不能用自己作为回报。 走下床来,轻轻套上早已准备好的男装,乌黑的秀发被她用木簪给随意的束了起来。 ‘永别了,哥哥。 ’一抹伤感在眼中浮现,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恩怨已过,只盼你安好吧! 轻轻拉开屋门,眸中的那抹眷恋却被惊惧所代替。 风儿吹吹,他白色的衣衫在黑夜中轻轻摆动。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 他负手而立,淡泊一切的眼神中,此时满是痛意。 “荣轩哥哥,你……” 看着跪在一旁的方婶,舒清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吗?” 赫连荣轩迈前一步,尽管心中很是疼痛,但看到女子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却是如何也怪罪不起来。 “你突然想吃言叔做的菜,还要让方婶给你送饭,是你觉得我傻还是你从来都没了解过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我做的事情能让你感动,可你呢?如今就这样毫不留恋的要走吗?” 他没有激动,只是伤感。 “舒清,我可以允许你将钥匙送出,即使改朝换代,我也无所谓。但是,我不能让你走,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你只要出了这个大门,皇上的暗卫便会找到你,这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透着真诚,也透着无奈。 “我看不懂你,荣轩哥哥。” 舒清心中清楚,她怕是早已知道了她的计划。 但她却不明白,为何他要对她如此宽容。 “你告诉我,你到底站在哪一方,你是帮王爷?还是帮皇帝?” 她问的认真,却也小心。 这些话,压在心中那么久,她渴望听到答案,也害怕听到答案。 “我帮的是天泰!” 他咬牙切齿,激动的回答。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一个国家呢?王爷造反,本来就是必然,我只是想让天泰的隐患尽早的暴露出来,若皇上胜出,他便有能力做这个皇帝,若王爷胜出,他便有能力守护天泰。” 听到他的答案,舒清无力的闭上双眼。 他变了。 告诉自己那么多次,可依然相信他还是她的荣轩哥哥。 “可无论谁胜出,你都可以完好无损。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势利,为了一己私欲,你竟要弃国家与不顾,弃百姓与不顾吗?” 战争,伴着血与火的侵袭。 多少家破人亡,多少人间悲歌,都因为这两个字而酿成。 可这场战争,竟是她引以为傲的哥哥,她的亲人制造出来的。 “清儿,什么民族大义,爱国情结,我现在向你解释不清。我只说一句,我没有错,你也不能走。” 黑夜,罪恶,他的脸庞是如此的狰狞恐怖。 舒清默默蹲下身来,身体却是止不住的颤动。 她只是一个女人,想要与她的男人团聚,想要有个依靠,就如此难吗? “不好,慕鸿文!” 一声惊呼,舒清慌忙从地上爬起。 苍劲挺拔的松树下,白衣男子静静站在那儿。 他眼神遥望墙角,那儿,有个身影正飞身离开。 “我不会伤害他的。” 看着满脸汗水的女子,赫连荣轩紧紧握着拳头,她就如此不相信他吗?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同安,皇甫擎睿所在营帐,慕鸿文双膝跪与地上,愧疚的请罪。 “起来吧!” 皇甫擎睿轻轻叹了口气,本想先把舒清救出来,这样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束手束脚了。 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赫连荣轩。 他与皇甫擎旳,还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主子,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保证,这次一定将王妃给救出来。” 慕鸿文并未起身,看着主子如今担心的神色,再想着千萍可怜的样子,慕鸿文更加觉得自己无能。 “不必了,她如今既然在赫连荣轩那儿,便暂时安全。” 皇甫擎睿轻轻摆了摆手,不是他不想救出舒清,只是赫连荣轩的计谋,不是慕鸿文可以对付的了的。 “鸿达、鸿文,即刻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发,这次本王要直捣黄龙,攻入禹都。” ‘早日救出清儿。 ’最后一句,才是他最终的目的,然而他却没有说出来。 “是,属下领命!” 慕鸿达慕鸿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那道亮光。 主子终于还是决定了。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九年,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在同安驻扎一个月的军队终于收到命令,全军启程,挥军直上,直捣黄龙。 禹都城内,人心慌乱。 睿王所代领军队骁勇善战,短短四个月就已攻下大半个天泰。 而朝廷那些老匹夫,经过这么多年安然的日子,早已丢了雄心,百姓怨声载道,就连士兵,也是每日怨声连连。 皇宫内,皇甫擎旳看着手中的战报,直皱眉头。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朝廷养你们这些人,都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这段时间以来,皇甫擎旳几乎每日都大发雷霆。 天泰看似强壮,可实则外强中干。 国库空虚,那些老官员又只以自己为中心。 派出去的军队节节败退,将军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他以前也从未想过天泰会如此羸弱,直到这次,皇甫擎睿举兵造反,他才真的是看清了。 “裴辑,逃跑的将军可都抓回来了?” 看下手众人都不敢说话,皇甫擎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冷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此次同安一役,前后派出将军八名,其中三人战死,四人逃跑,一人被敌军抓走,除了被睿王抓走的狄亦,其余四人已经缉拿归案。” 裴辑躬下身来,小心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以防哪句话就让天子动怒。 “很好!” 皇甫擎旳负手立于高台,看着厅内战战兢兢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此次睿王造反,前前后后我天泰折损太多英雄好汉,但同时,也揪出了太多的窝囊废。这些畜生,吃着我天泰百姓的血汗,却不知为国效力。既然他们如此惜命,那朕若是不要了他们的命,岂不显得朕不尽人意了。” 冰冷的话语,清冽的声音,天子威严的面孔,让厅内众人手脚发凉,不敢动上分毫,更妄论劝说。 “裴辑,御史大夫具有监察之职责,你监察不利,给国家养出这么多的蛀虫。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看皇帝将目光转移到了裴辑身上,众多大臣轻轻松了口气,而裴辑却早已全身瘫软,吓得跪到地上。 “罪臣…罪臣有负陛下所望,罪臣……罪臣该死!”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顶滑下,滴落地上。 其余众人低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土里,当自己是透明。 皇帝这几日心情不好,已经处决了好几个官员。 这些天他们每次上朝,就好像上坟一样,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朕就随了你的意,来人……” “陛下,万万不可!” 正在皇甫擎旳要处决裴辑时,却见阎承安走了出来,恭敬跪与大殿中央。 皇甫擎旳低下头来,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两手紧握,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陛下,裴大人虽然有失察之罪,但罪不至死。求陛下看在他多年恪尽职守的份上,允他戴罪立功。” “那阎爱卿倒是说说,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皇甫擎旳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垂眸看着匍匐在地的两人,眼中散出一道光亮。 “将逃,是为惧!军法不严,故敢逃。” 阎承安抬起头来,看着天子英武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力,躲不过的,终归躲不过。 “老臣不才,愿自动请缨,统领我军,拦截逆犯睿王军队。” “阎爱卿此话当真?朕可是记得,您的爱子可跟随在睿王身边。听说,他如今可是一员大将,甚是勇猛,睿王手下的士兵都对他夸赞连连,就连狄亦这次会被抓获,可都是他的功劳呢……” 听到阎承安答应了下来,皇甫擎旳轻轻松开了手,只是嘴上,却故意如此说。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定将逆子带回,听候陛下发落。” 阎承安垂下脑袋,浑浊的双眼轻轻闭合,一粒眼泪从脸庞滑落。 有一天,他竟也要大义灭亲。 “既然爱卿都如此说了,朕若再阻止便是朕的不是了。” 皇甫擎旳薄唇轻启,目的达到,他自然心中愉悦。 他走回高台,再次将目光对准裴辑:“裴辑,你监察不利,但好在阎大人为你求情,朕便不追究你这次的过错了……” “谢陛下,谢陛下……” 裴辑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急忙磕头告谢。 “别急着谢朕……” 皇甫擎旳摆了摆手。 第二百章 不能再丢了那份义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如今我天泰危在旦夕,总有一些人认为治理松懈。传朕旨意,这次逃跑的四名畜生,全部凌迟处死,其家人也全都抓起来,三族以内全部处死,九族之内发配边疆,永世为奴。”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天子一怒,尸横遍野。 这次,皇甫擎旳确实想要给众人一个警告了。 禹都城外,皇甫擎睿吩咐军队在京郊三里之外安营扎寨。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的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湿润的泥土上,皇甫擎睿内心复杂。 “元帅,您找我?” 一袭戎装,英姿勃发,俊逸的少年郎早已非以往一无所知的混小子,一次又一次的磨练,身材更加均匀,心性也更加成熟。 “前面便是禹都城了。” 皇甫擎睿并未回身,而是满是伤感的说道。 遥想当年,宏伟的宫门外,他们身披铠甲,豪言壮志,带着天子的寄托,奔赴战场。 那时,皇兄亲自为他挂帅,字字真言犹在耳畔。 他也曾跪地谢恩,聆听教诲。 所有人都盼着他们荣归,皇兄也说会为他们亲设酒宴。 可如今,他们是归来了,却是叛逆之贼。 他知道,此事并非全然是他的过错,他也无路可退,可心中的伤感,却也并不能因为自己的劝慰而消退分毫。 “这么快,便到禹都了。” 阎星华站与皇甫擎睿身后,双眼竟微微朦胧。 年迈的父亲在家等他,近乡情更怯,他不敢踏足城门,也无颜面见关心他的父亲。 “本帅听说,这次守护禹都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亲—阎承安。” “什么?” 阎星华瞬间瞪大了双眼,心跳加速。 他如今最不愿意面对的人便是父亲,尽管跟着皇甫擎睿造反,本就是他的选择,他相信父亲也会明白他的,可‘造反’两字所带来的后果,又有几人能够承受的起? 是他不孝,是他给家族蒙羞,如今,他还要让父亲为难吗? “两军对垒,最怕的便是内心浮躁不安。星华,本王知道你的为难,现在将此事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有一个准备。本王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明日不上战场,也可以现在就进禹都,去找你的父亲。放心,本王不会怪罪你,只当这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皇甫擎睿转过了身,看着阎星华如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拍了怕他的肩膀,迈步离去。 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件事情,只能他自己想清楚,他帮不了他。 “元帅,末将请求您让我上战场!” 身后,响起了少年将军铿锵有力的声音,皇甫擎睿止住了步子,转过了身:“你真的想清楚了?” 微风吹过,少年将军单膝跪地,腰背笔直,虽满脸痛苦,但却说的坚定。 “与父亲而言,我是不孝;与皇上而言,臣为不忠,既已不忠不孝,末将便不能再丢了那份义了。追随元帅,本就是末将的选择,男儿当上阵杀敌,战死沙场都不怕,怎能因为一个选择便产生了畏惧之心?元帅,请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定不会让您失望。” 曾经的他,是那么的放荡不羁,而如今,已然成熟,有了责任与担当。 “好,本帅相信你!” 皇甫擎睿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嘴角微荡,心内喜悦。 阎承安也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光亮。 几个月前,当皇甫擎睿决定攻打天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举双手赞同,唯有他,犹豫了。 因为他与他们不一样,他是半路才跟着皇甫擎睿的,他曾是御前侍卫,曾是皇甫擎旳的人。 那些日子,那场选择,几乎要把他逼疯。 众人眼中的淡漠与排挤,还有他们谈话时对他的戒备,都曾让他深深的绝望。 他听到有些人骂他,说他是个窝囊废,说他本就是皇帝派来的卧底,还有人劝说皇甫擎睿,杀了他,以绝后患。 说实在的,那时,他想过逃跑,想过反击,可他没有想过,皇甫擎睿竟找他谈话了。 他如邻家大哥哥一般,没有质问他,只是劝解他,要他不要有压力。 那一刻,他脆弱的心灵得到了慰藉,竟趴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他说了他的无奈、他的害怕、他说他喜欢军营,不想离开这个大家庭。 那日的元帅,一脸温柔,就这样静静的听他说,没有打断,没有不耐烦。 元帅说,他不会强求,由着自己选择,让他随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但是他还说,只要你选择了,便不能反悔。 他回去后,也认真的思考了元帅的话,问着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 后来他知道了,他害怕被大家孤立的感觉,他喜欢军营,喜欢着这儿的每一个伙伴,也庆幸有着皇甫擎睿这样的元帅。 既已选择,便不会后悔。 可今日,皇甫擎睿竟然再次给他机会,他感动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内疚,因为他竟再次有了犹豫。 “回去歇着吧,接下来会是场硬仗。” 再次拍了拍阎承安的肩膀,皇甫擎睿笑着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阎承安竟觉得有一种落寞的感觉,父亲与王爷之间,也有着莫大的渊源。 他,也为难! 接下来的几日,禹都城内安静的可怕。 舒清站在窗前,目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她的擎睿已经来到了禹都,她离他越来越近。 一场血雨腥风将要席卷住整个禹都,可她竟然盼望着它快点到来,她想他了。 京郊,皇甫擎睿所在营帐内,皇甫瀛扯着他那大大的嗓门,高声说道:“要我说呀!皇兄你直接给我几万士兵,让我破开城门,直接攻进去算了。你看现在,我们不出击,那阎承安也窝在城里面,这是想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啊?” 皇甫瀛是前日才从边关赶过来的。 他这人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眼见着在边关无事可做,想着到禹都痛痛快快的打上几场仗。 哪料,到这儿后竟然比在边关更闲,他这都快憋出病了。 “如今双方都在找一个契机,若时候一到,不用王爷说,元帅自然会攻城的。” 戚峻微微躬身,朝着皇甫瀛抱拳说道。 “什么契机啊?打个仗还要什么契机?这皇甫擎旳早就是只纸老虎了,我们带兵直接攻进去,打他们个屁滚尿流,而后让他从龙椅上给滚下来,皇兄坐上去不就……” “皇甫瀛!” 皇甫瀛话还未说完,便见皇甫擎睿猛然站起身来,严厉的喊道:“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甫擎旳虽然即位不久,但手下还是有几个可用的人才的。何况,他如何说都是你我的兄长,禹都也算是我的故乡,你如此鲁莽的冲进去,到底要将禹都的百姓往哪儿放?” “皇兄,我不是那个……” 看皇甫擎睿说的如此严肃,皇甫瀛急忙缩了缩脖子,开口解释,可哪料再次被皇甫擎睿打断:“还有,本王攻打天泰并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待一找到王妃,本王便会将帅印交回去。至于皇兄会如何处置我,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所以,我也请你们说话注意一点,尤其是你,英王!” 他最后一指呆愣的皇甫瀛,一甩衣袖,竟脸色发黑的离开了。 帐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再说些什么。 只有阎星华,看着皇甫擎睿离开的背影,默默低下了头。 在皇甫擎睿在京郊驻扎的第十五天,阴沉了十五天的禹都城终于迎了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城楼上,阎承安身披铠甲,未显丝毫老态,犹如当年一般,英武不凡。 城楼下,皇甫擎睿骑于马上,眉头紧锁。 身后,阎星华落后他半步,仰头看着城楼上的那个身影,抿着嘴唇,双手用力握成拳状。 “逆子,还不速速下马来,跟我去向陛下请罪?” 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城楼上传了下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阎星华的身上。 皇甫擎睿转过头去,只见阎星华满脸通红,浑身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羞愧,亦或者是其他。 “元帅……” 看皇甫擎睿看向了他,阎星华嘴唇轻启,发出颤抖的两个字来。 “去吧!” 看少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皇甫擎睿认真的看着他,给他以鼓励。 “逆子,你还在等什么?” 又是一声呵斥,阎星华痛苦的闭上双眼。 他暗咬着嘴唇,再次看了眼城楼上的父亲,默默跳下马去。 “哗!他怎么这样啊?” “是啊!白眼狼就是白眼狼,终归是喂不熟的。” “元帅以前对他那么好的,现在就因为他老子的两句话,他就要背叛?” “将军,让末将去杀了他!” “是是是,末将等去杀了这牲畜……” 身后是众人的怒骂声,阎承安艰难的迈着脚步,脊骨发凉。 皇甫擎睿抬起手来,朝着身后嚷叫的众人轻轻扫了一眼,全场静默,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阎星华回过了头,向皇甫擎睿投以感激的目光,再不犹豫,大步向前面走去。 第二百零一章 孩儿无罪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阳光下,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寂。再多的话语、过往的种种、哭了、笑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漫长的几步路间在脑海回荡。 “彭!” 城楼下,万马千军面前,他双膝一弯,重重的跪与地上。 “孩儿不孝,孩儿愧对父亲,更无颜见我阎家列祖列宗……” 沙哑的声音,凄苦决绝。 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身后的众人,竟渐渐湿了眼眶。 他们很多人与阎星华一样,都是正正当当的禹都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 可如今,迫于无奈,他们不能回家,只能攻打禹都。 尤记得那年离开时,父母眼中的不舍与期盼。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们要的不多,只是一封家书,一声平安。 守一辈子,等一辈子,只盼吾儿快快归来。 “既然愧对为父,还不速速上来?” 扶着旁边的墙壁,阎承安老泪纵横,凄声喊道。 “不!” 少年扬起了头,满目坚决。 “孩儿是不孝,但孩儿无罪!” “逆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阎承安扶着旁边的墙壁,身子竟摇摇欲坠,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我阎家几代人战战兢兢,上阵杀敌,从未叫过苦,叫过痛。是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我们相信,天泰皇族定不会亏待了我们。而他们,也一样。” 阎星华站起身来,他转过身来,手指指向身后的千军万马。 “我们能为天泰付出所有,我们不要什么回报,只要父母安康,只要妻儿平安。我们的要求如此简单,可如今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竟连这样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嘶声高喊,声音悲愤,誓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喊出来:“连年征战,赋税一年比一年高。家中老母无人照看,活活饿死;妻儿孩子流离失所,备受欺辱。” 一声声高喊,一声声诉说,他将所有士兵的心声都喊了出来。 “我们反了,所有人都骂我们是叛徒,说我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我们有苦说不出,有恨无处泄。” 他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只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在选择跟了皇甫擎睿的时候,他便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他知道,他无法化解这场纠结,那便用他的生命来偿还吧! “我们当兵,为了什么,保家卫国!一顿饱饭,一件粗衣,可让我们高兴许久。” “逆子,还不快快住口,如此违逆的话你都能说的出来?” 阎承安看着城下的儿子,捶胸顿足,气的全身发抖。 “父亲!” 阎星华厉吼一声,声音凄凉:“孩儿以前不了解这些单纯的汉子,不了解这些士兵间的情谊,直到这次。我知道了他们的苦,他们的痛。他们是铁铮铮的汉子,却也有着内心的柔情。” 他缓缓向后退去,走到那些士兵的旁边,声音哽咽也微小,却是感动了全场。 “去年初到边塞,无法适应其干燥的气候,不了解他们的生活作息,也无法融入大家。孩儿内心着急,直到听到了这首曲:‘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伤。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岗。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家有余田兮谁与之守,邻家酒熟兮孰与之尝。’” 唱着唱着,他眼中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清泪。 声音愈发哽咽,肝肠寸断。 不自觉的,那些兵士也张开了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到后来,所有的士兵都唱了起来。 声音呜咽,久久回荡在禹都城的上空。 ‘父母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胡马嘶风兮尚知恋土,人生客久兮宁忘故乡。 一旦交兵兮倒刃而死,骨肉为泥兮衰草濠梁。 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壮志寥寥兮付之荒唐。 ’……无论是谁,都未有想到,天泰皇帝与睿王之间的这场交锋,会在如此一种场景下落寞。 那日之后,阎承安病倒,皇甫擎睿收兵。 没有人再说打仗的事,人们也似乎忘了这次来禹都的目的。 铁骨铮铮的汉子们,都打开了自己心中的那抹柔情,想着妻儿,想着老母……“元帅,末将有罪,请元帅处置!” 主帐内,阎星华双膝跪地,刚硬的脸上满是愧疚。 皇甫擎睿转过身来,慢慢将他扶起:“你没有错,相反你做的很好。”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件事情本就是个两难的选择,扪心自问,若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或许还没有阎星华处理的好呢。 “好?” 阎星华自嘲一笑:“我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可却将父亲气倒,天地间,恐怕没有比我更不孝的儿子了。” “星华,你长大了,但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父亲。” 皇甫擎睿轻笑一声,将阎星华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伯父为人耿直,将忠义看的极重,可他心中,却是将你这个儿子看的更重。我猜测,他这次迎战,本就是不得已。” “不得已?” 阎星华疑惑的问道。 “是啊!没有哪个父亲希望与自己的儿子站在对立面的。” 皇甫擎睿站起身来,负手在帐中踱步:“你父亲这次病倒,明面上是被你气的,但其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甫擎睿轻声笑笑,阎承安不佩在官场沉淀多年,这么一个艰难的对垒,就这样被他轻易化解了。 “元帅的意思是,父亲是在装病?” 阎星华心中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碍!我可没说啊!” 皇甫擎睿急忙摆了摆手,阎星华站起身来,看着皇甫擎睿,微微一笑。 禹都的这场战役,似乎已经陷入了一场僵局。 自从阎承安病倒以后,禹都城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开启过。 然而有心人却是能看的出来,这场战役的结果其实已是定局。 睿王一方粮草充足,人心振奋。 而反观皇帝一方,城内粮食日渐减少,百姓闹事,人心不安,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阎承安病倒,如今可有人主动请缨,去将睿王一行人缉拿归案?” 龙安殿内,皇甫擎旳看着下手众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气愤难忍。 “难道我天泰就没有可用之人吗?” 他一声厉吼,只见那些官员的头低的更低了。 “好好好!你们都不说话是吗?那朕去,朕亲自去,朕倒要看看这睿王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看他敢不敢杀了朕?” 皇甫擎旳气急败坏,抬起步子便要向殿外走去。 “陛下万万不可啊!” 皇甫擎旳这番举动之后,以裴辑为首的众多老臣跪了一地。 皇甫擎旳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自从当上皇帝以后,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 他要处决谁就处决谁、他要将丞相扳倒那就能将丞相扳倒、他要攻打南楚,那南楚便成为它天泰的地界。 可如今……“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正在此时,只见桑穆连滚带爬的从殿外奔来进来。 皇甫擎旳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混账,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各位爱卿都在……” “陛下,大事不好啊!” 桑穆跪伏在地,额头上满是汗水,嘴角哆嗦,也无暇顾及这些礼仪:“陛下,城西一带出现多名感染恶疾的患者,太医院已派人查探过,恐为瘟疫!” “什么?” 皇甫擎旳踉跄着后退,脸色苍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睿王一行人已经到了京郊,这城内居然又感染上瘟疫,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天泰吗? “如今疫病可有蔓延到其他地方?” 赫连荣轩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扶着摇摇欲坠的皇甫擎旳,出声问道。 “回陛下,回各位大人,如今疫病暂且还控制在城西一带,但太医院院首院正等太医说,目前尚未研究出解除此疫病的办法来。城西一带已有多名患者死亡,太医们说这些尸体必须要出城深埋,否则在城内腐烂起来,必不得了啊!” “不能开城门!” 皇甫擎旳将赫连荣轩从旁边推开,高声喊道。 “可陛下……” “朕记得以往发生瘟疫,都是将这些感染瘟疫的死者就地焚烧,也没有必须要开城门啊!赫连荣轩,你速速向太医院传旨,务必尽快研制出治疗此次疫病的药物,将这次瘟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切勿再蔓延到其他地方。” 皇甫擎旳毕竟已经即位三年,或许刚听到此事时有片刻的慌张,但如今看着跪了一殿的大臣们,心中也最快的做出了决定。 “微臣领旨!” 赫连荣轩弯下身来,恭声领旨。 “还有,速命城内御林军配合太医设药棚,发放药物,安抚民心。但是若是碰上那种无故闹事的百姓,定要严惩不贷。” 皇甫擎旳薄唇轻启,已将自己心中的方案吩咐了下去。 “臣等领命!” 第二百零二章 物是人非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说什么,城内发生瘟疫,皇上却拒开城门?”京郊,皇甫擎睿营帐内,听到消息的皇甫擎睿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是,奴婢收到的消息却是如此。” 巧儿低头站与皇甫擎睿面前,轻声回道。 “那如今疫情可是严重?” 皇甫擎睿暗暗握紧拳头,满目担心。 舒清如今可还在城中,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听说最初疫病都还控制在城西一带,可几日来,太医院研究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尸体也因采用就地焚烧的办法,让一些病毒通过空气传播出去,如今这场瘟疫已经快要蔓延到整个禹都了。” 巧儿语气急切,皱眉回答。 都说医者父母心,自从经历了上次舒清中蛊的事件后,她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如今听到那么多人因为疫病而死亡,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心中颇不是滋味。 “如今皇上还是坚持不开城门吗?” 抬头看着外面士兵们忙碌的身影,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亲儿老母如今正在受着瘟疫的迫害,不知道该如何伤心? “是,皇上态度很是坚决。” 看皇甫擎睿向帐外看去,巧儿大概也猜出了皇甫擎睿心中的担心。 可又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此事呢? “那若是我们想要攻进禹都,最快需要多久?” 沉思片刻,皇甫擎睿突然抬头问道。 “王爷,禹都作为天泰的都城,易守难攻,这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想真的攻进城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绝无可能的。可要真的到那个时候,禹都城内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皇甫擎睿心中的想法,巧儿如何不懂,可如今弄的如此僵局,又怎能破开呢?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皇甫擎睿着急的在帐中来回踱步。 皇甫擎旳为了阻他们进城,竟然致禹都百姓与不顾。 皇兄,难道皇位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您真的能看着自己的百姓这样痛苦死去吗? “巧儿,传令,让所有主将都来我营帐内议事,此事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了。” 终于,皇甫擎睿止住了步子,他看着巧儿,满脸严肃的吩咐道。 “王爷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巧儿本预直接去传话,可看着皇甫擎睿如今的样子,心里担心,还是控制不住问出了声。 “本王确实需要和皇兄好好谈一谈了。” 看着面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温婉女子,皇甫擎睿轻声回道。 太尉府书房内,阎承安看着女子尊贵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孽缘啊孽缘!” 他抚着自己的额头,满脸尽是无奈。 “老爷,太妃娘娘想要见您。” 管家从旁边走了过来,看着阎承安,恭敬说道。 “太妃?哪个太妃?” 阎承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薄冰兰离开的阴霾中,满脸尽是不解。 看着阎承安糊涂的模样,管家叹了口气,轻声答道:“老爷说笑了,当然是睿王爷的母妃,刘烟卉了。” “她?她如今在哪儿?” 只见刚才还一脸茫然的阎承安神色一变,激动地看着管家,大声喊道。 “老奴让她在前院等着老爷!” “荒唐!还不将她请进来?” 看管家转身便要离开,阎承安皱着眉头,急的直转圈。 “不,不,回来,我亲自去迎她。” 一把将管家给拉了回来,阎承安急匆匆的向前厅奔去,哪儿还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老臣见过太妃娘娘!” 大厅内,刘烟卉一袭深蓝色宫装。 她静静立于窗前,完美的身姿显露出来。 “我们之间还需如此多礼吗?” 听到声音,她回过身来,轻轻将阎承安给扶了起来,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思绪。 “娘娘依然还是老样子!” 亲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阎承安躬身递给刘烟卉,浑浊的眼中此时一阵柔和。 “你可见到了睿儿?” 轻轻坐至一旁的椅子上,刘烟卉眼中闪过一抹伤感。 阎承安笑看着她依旧柔和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是,他很好。” “坐吧!” 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阎承安,刘烟卉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刹那消散。 “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尉大人还要如此拘谨吗?” “娘娘…误会了!” 慢慢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阎承安的声音竟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变的早都变了。” 哆嗦着手掌,颤巍巍的拿起面前的茶杯,阎承安的眼中满是落寞。 “卉儿,若是当年,你……” “没有若是!” 刘烟卉一声尖叫,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可若是我还爱着你呢!” 尽管心中充满着恐怖,可更多的却是爱意,他想说出来,想将心中压抑多年的话给说出来。 “阎承安,哀家是先帝的妃子,睿王的母亲。而你,如今也是孩子的父亲,你说这些话时,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刘烟卉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年的事情,孰对孰错,本就无法辨别。 而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把这些都说出来呢? “卉儿!当年你是被逼无奈才进的宫,而睿王也并非是你的孩子。这些事情,你心中清楚,我也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先帝已死,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放肆!” 一声厉喝,刘烟卉一把将桌上的茶杯给掀翻在地。 “阎承安,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老臣失言,还望娘娘恕罪。” 看到心爱女子愤怒的模样,阎承安蹲下身来,苍老的身躯透着说不出的荒凉与无力。 他伸出手来,缓缓捡起地上已经成渣的瓷片,锋利的瓷片划过手掌,却是他故意为之。 心中的疼,又岂是手上的疼痛能比的了得? “承安,多年已过,我们都老了。” 看着地上男子苍老的背影,刘烟卉心中发疼,她默默蹲下身来,轻轻握住阎承安满是老茧的双手。 “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就算当年我没被太后带进宫去,或许也会有着其他的变故。承安,物是人非,大抵便是这个样子,我们都该接受,都该认命。” 瓷片被他更加用力的握在掌心,浑浊的泪水顺着老脸滑落下来。 “这么多年,我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你!我期待着与你相见,可又害怕见到你。我常常想,要是当年我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便不会如今这样,可正像你说的,我们无法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变故。” 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反手握着刘烟卉雪白的手掌,两人一起站起身来:“罢了罢了,卉儿,就让我一直守护着你们吧!无论用着什么身份。” “谢谢!” 刘烟卉满脸泪痕,却是真诚的道谢。 她自然知道,他这些年征战沙场到底为了什么? 她该是欠他的,可有时候人生总是太过无奈,明明彼此相爱,却总是无法在一起。 “刚才太后已经找过我了,我会尽量劝说王爷暂且退后一步,也已告诉她,让她劝劝皇帝。城内瘟疫不止,若是他们两兄弟不能停止战争,天泰就真的危矣了。” “谢谢你懂我!” 刘烟卉再次道谢,却让阎承安微微苦笑。 “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这些男儿该做的事情,如今若让你们这些深宫中的女人在这儿奔波,是我的过错。”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正在此时,只听院中响起闹哄哄的声音。 刘烟卉与阎承安对视一眼,都满脸不可置信,着急向门外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 阎承安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兴奋的家仆,着急的问道。 “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他在哪儿?” “父亲!” 远处,少年阳光下的铠甲如此耀眼,看到老人眼中的泪水,他猛然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彭!” 隔着五步远,他双膝一屈,用力的跪在了阎承安的面前。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俯身下拜,少年颤抖的声音让阎承安老泪纵横。 一声又一声的不孝,一次又一次满怀愧疚的磕头,他光亮的额头与坚硬的地面发出一次又一次的碰撞。 击碎了多少人的心。 “起来吧!” 脚下似乎有千斤重量一般,阎承安艰难的迈动步伐,竟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爹不怪你…爹不怪你……” 少年光亮的额头已经血红一片,阎承安用尽全力,终于将少年给拉了起来。 “那日在城楼下,你说的那些,父亲虽有许多话不敢苟同,但父亲却是知道,你说的在理。” “父亲!” 阎星华眼中满是欣喜,此时没有什么话语比父亲的认同更能振奋人心了。 “我们屋里说,屋里说……” 拉着阎星华的手掌,阎承安颤着身躯,却不愿放手。 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儿行千里,又是上阵杀敌,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么担心? 这些都无法给外人道。 再次相见,他看到一脸英武的儿子,心中虽有自豪,但当时的那种环境,却让他更是心痛。 第二百零三章 邀请函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他曾想,便当从来没有生过他,便当他已经死在了外头吧!可今日,他竟然就这样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并向着自己磕头认错。 “父亲,其实孩儿这次回来,是受了王爷的指令。” 大厅内,阎星华恭敬立于阎承安面前,轻声说道。 “此话怎讲?” 阎承安轻皱眉头,与刘烟卉对视一眼,疑惑的问道。 看到两人的暗中交流,阎承安眼中露出一丝探究,却又急忙低下头去。 “既然太妃也在这儿,那孩儿也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王爷让我转告太妃,他很好,让太妃切勿担心。” “好好,只要他好,就行!” 刘烟卉扶着桌角,眼圈微微发红。 她虽然不是皇甫擎睿的亲生母亲,但对他却是真的怜爱。 她一生无儿无女,早就将皇甫擎睿当成了亲儿。 孩子离去,如今又与兄长反目,她怎能不担心。 她日日焚香祷告,为了知道他的消息,她不惜进宫,去找早已与她反目成仇的姐妹—薄冰兰。 也幸好薄冰兰一直对皇甫擎睿心怀愧疚,事情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才没有为难与她,而是每日找皇甫擎旳求情,她这心里才有了那一点点的放心。 看到刘烟卉伤心的模样,阎星华悄悄向父亲看去,只见他满脸苦涩,眼中露出心疼。 “父亲,孩儿此次回来,其实带来了一样东西。” 他急忙转过头来,朝着阎承安说道。 “什么东西?” 阎承安收回目光,看着英俊的儿子。 “邀请函?” 当阎承安接过那金灿灿的邀请函时,突然感到他接过的不是个邀请函,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父亲,这是王爷托您交给皇上的。” “他怎会?” 看着手中金灿灿的邀请函,阎承安嘴唇竟在颤动,睿王那孩子,终是没有让他失望。 “父亲,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王爷一直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第一位。他虽然叛逆造反,忤逆圣旨,但也都是被逼无奈。从攻打天泰到现在,他都尽量不杀一个百姓,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谈判的方式收服人心。” 阎星华抬起头来,看着阎承安,认真的说道。 他自小心高气傲,从来没有佩服过什么人。 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 而这次出征,更是让他看清了皇甫擎睿的为人,也将他看成心中的偶像。 “父亲大人,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比孩儿更清楚。这次战争,王爷一直稳操胜券,只要王爷再等上几日,便可攻破禹都,江山也可手到擒来。可他没有这么做,只因他不想让禹都百姓受病痛之苦,他想让更多百姓活命。” 紧紧攥着拳头,阎星华激动地说道。 他不知道王爷是这么想的,但在江山面前,他不觉得他能禁得住那份诱惑。 曾经有多少人为了那个宝座而拼得头破血流,可王爷,他竟然在自己占据着优势的情况下,选择放手。 皇甫擎睿的胸怀,不是他等可以比拟的。 “我即刻进宫,将王爷得意思传达给皇上。” 其实不需要阎星华多说,阎承安都会将这封邀请函交到皇帝手中。 天下多纷争,百姓受苦受难,他作为一国太尉,也确实该替国家考虑。 若此次战役再进行下去,他国定会钻这个空子,到时,天泰江山岂不危矣? “他想要与朕和谈?” 皇宫,宸佑宫内,皇甫擎旳看着面前金灿灿的邀请函,幽深的眸中藏着他别有的情绪。 “皇上,睿王既然写了此邀请函,老臣觉得,陛下还是应该见他一面。您与睿王本为兄弟,这次睿王又占着主导地位,禹都城内也是瘟疫横行,陛下……” “你的意思是,朕该接受他的施舍?” 阎承安话还未说完,便被皇甫擎旳冷声打断。 他一把将桌上的邀请函扫落在地,声音是说不出的森然与气愤。 “皇上,老臣不敢,老臣也不是这意思。” 阎承安急忙弯下身子,脸上露出满满的苦涩。 皇帝还是太过年轻,太过要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那可怜的自尊心竟还在作祟。 “睿王是什么人,他忤逆与朕,又犯上作乱,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而你们却一个个为他说话,你们当真是……” “他是你的亲弟弟,何来乱臣贼子一说?” 门外响起一声威严的厉吼声,一袭华贵的鹅黄色凤袍,太后在婢女的搀扶下,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母后。” “老臣给太后请安,给太妃请安。” 皇甫擎旳微微颔首,而阎承安的目光却并未在那袭明黄色的身影上停留片刻,只眼睛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刘烟卉身上,而后跪地行礼。 “起来吧!” 看着面前恭敬却也疏离的男子,薄冰兰好看的凤眸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谢太后。” “皇帝,哀家赞成太尉大人的建议。” 薄冰兰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轻轻抿着茶水,语气中含着一抹毋庸置疑。 “母后,这是国事,儿臣会自己处理……” “什么国事?睿王是我的儿子,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们两兄弟闹点别扭,可以,哀家不说什么。可是现在睿儿都已经低头了,你就要给他留个面子。” 薄冰兰此话一说,让皇甫擎旳是深感无语。 阎承安也是头疼的低下了头,这太后的刁蛮脾性,这么多年可是一点儿都没改。 人家两兄弟都已经兵戎相见了,这打的是不可开交,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闹点别扭了。 不过,看着皇甫擎旳此时垂头丧气的模样,阎承安心中还是闪过一抹兴奋,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有太后在此胡搅蛮缠,哪儿还愁皇帝不答应。 “禹都瘟疫横行,你作为皇帝,本就应该与睿儿齐心协力将眼前的困难给解了。可你看看你,天天都待在这宸佑宫内,也不知道在干嘛?” “儿臣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皇甫擎旳摊了摊手,无奈的解释。 “办法呢?那办法呢?” 薄冰兰得理不饶人,猛然站起身来,仰着脑袋,朝着皇甫擎旳步步逼迫。 “不是……” 看着母子俩如今的样子,刘烟卉低着脑袋,掩唇偷笑。 突感头顶上传来一记炽热的目光,刘烟卉抬起头来,便见阎承安满脸痴迷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儿臣答应母后就是了。” 恰在此时,皇甫擎旳被薄冰兰逼得实在没有了去路,低头屈服。 其实他心里清楚,与皇甫擎睿的这场战争,他早已处于弱势,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今日收到皇甫擎睿的邀请函,他内心其实是高兴的,可就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他是皇帝,而皇甫擎睿是臣子,这么多年来,他又一直被自己欺压着,猛然两人互换了位置,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曾发誓,不向任何人低头,可如今,这场谈判,让他觉得他是被人逼迫的。 “既然你答应了,便让太尉大人将消息传给睿儿。太妃,我们走。” 目的达到,薄冰兰没有片刻停留,其实吧,也不是她不愿待在这儿,只是见不得刘烟卉与阎承安的眉来眼去。 而她的这些小心思皇甫擎旳哪能明白,看着着急离开的母后,深感莫名其妙。 “那皇上,老臣也先告退了。” 看着两个女人消失在宫殿外,阎承安俯了俯身,躬声说道。 “好,你去通知睿王,就说朕接受他的邀请,明日辰时,禹都城门处,朕恭候他的大驾。” 皇甫擎旳虽然嘴上是答应了,但还是有着一丝不甘的情绪在里头,阎承安虽然听了出来,但哪会点破,恭敬应了一声,便向宫外走去。 “对了……” “陛下还有何吩咐?” 阎承安疑惑的转过身来,轻声问道。 “速速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将城西那些因瘟疫而死去的尸体尽快掩埋,让太医院用最快的速度抑制住疫情。” 皇甫擎旳捡起地上的邀请函,做回桌案前,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威严的吩咐。 “老臣遵旨。”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已近子时,宸佑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皇甫擎旳将头埋在一堆奏折里头,眼中布满淡淡的红血丝。 “让她进来吧!” 疲倦的揉了揉疼痛的眼睛,皇甫擎旳从塌子上站起,看着窗外黑暗静谧的夜色。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女子娇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尤为响亮,皇甫擎旳心中一颤。 红烛照耀下,女子的侧脸如此柔美。 她身穿一件淡粉色宫装,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挽着。 见皇甫擎旳如此痴迷的看着她,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她直起身来,拿过婢女手上的饭盒,向前走去:“城内瘟疫横行,皇上便每日辛劳,臣妾看不得皇上受累,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为皇上准备些夜宵……” “浅儿……” 男子温柔低沉的声音让裴艳神色一掷,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伤怀:“皇上,臣妾是……” 第二百零四章 谈判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浅儿……”柔和的灯光下,女子的脸上满是柔顺。 他急切的跑到她的身旁,唯恐迟上一步,她便会再次从他身边消失。 “浅儿,你知道朕有所想你吗?” 他的声音中是无法掩饰的害怕与恐慌,修长的手指抚着女子苍白的脸颊,眼中满是怜爱。 “皇上!” 眼中滑下泪珠,裴艳的目光中满是无力与悲切。 “嘘,别哭,让朕好好看看你。” 皇甫擎旳俯下身来,手指划过她的嘴唇,看到女子动人的模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浅儿今晚,真美!” “皇上,我不是……” 裴艳低吼,眼中是无法掩饰的伤痛。 男子薄凉的嘴唇将她还未说完的话给淹没,他动情的吻着她,贪恋着她的甜美。 舌头钻进她的口中,裴艳痛苦的闭上双眼,双手怀上他的脖子,她热烈的回应着他。 男子的双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内,她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男人贪婪的样子,眼中满是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将我当成了她? ’她多想质问他,多想告诉他,她也爱他,比舒浅更甚。 “啊!” 两腿被分开,男子毫无顾忌的进入她的体内,她发出压抑的娇媚声,两行清泪划过脸庞。 ‘把我当成她也好,至少此刻,你对我是温柔的。 ’“回去吧!” 一刻钟后,当皇甫擎旳从裴艳身上爬起来时,冷冷的喊道。 裴艳心内一痛,尖细的指甲陷入肉中,她一件又一件捡起地上的衣物,行为木讷。 “臣妾告退。” 他的身影躲在阴暗处,她看不清他的面色,但她知道,他定是不开心的。 “等等!” 听到声音,她惊喜的回过头来。 “以后别再穿粉色衣裙了。” ‘什么? ’心落入谷底,这个男人,当真无情。 她为她倾尽所有,而他……不,他不是淡漠,不是无情,只是对象不是她罢了。 若她死了,他会不会像记住舒浅一般,记住她呢? 初晨,阳光照耀。 早晨的禹都城门处,威严耸立。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与朕为敌?” 城门外,天子的声音威严异常,在这禹都城外,传出好远好远。 骏马上,皇甫擎睿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看着远处威仪的兄长,轻轻启唇,却是动情:“臣弟说过,舒清是我的命,若是她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他音量不高,低沉沙哑的声音,被风一吹,竟是传遍全场。 赫连荣轩站与皇甫擎旳身后,听到男子独特的声音,他微微抬眸,阳光照耀,他骑在马上,竟散发着光芒。 “皇兄请!” 他英勇的身姿落下马来,轻轻抱拳,遥望着远处的皇甫擎旳,不卑不亢。 石桌前,两个天泰最尊贵的男子对立而坐。 面前清香的老酒让人微微沉醉。 皇甫擎睿微微一笑,看这皇兄依然英俊的容貌,轻轻一叹。 “其实我从未想过与皇兄为敌。” “可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皇甫擎旳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感叹:“你从小聪明绝顶,却对我很是依恋。我也一度尽着哥哥的职责,照顾与你。其实那时的我们才是最单纯的时候,没有斗争,也没有权利的倾轧,只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就要保护你。” “可是哥哥还是没有遵守承诺。” 修长的手指在杯沿摩擦着,皇甫擎睿语气很轻,只是满满的追忆。 “我去南楚找过你。” 遥望远方,皇甫擎旳的声音那么微小,似乎是他不愿让别人听到。 “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了,终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你。我被权利迷了心智,同安城内,当我狠心用匕首将你脸滑破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便已经断了。” “是啊!断了!” 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辛辣的酒水全部落入皇甫擎睿的口中。 他瞬间红了眼眶,却不知是酒水太过刺鼻还是其他原因。 “其实皇兄该知道,我对皇位从来没有兴趣。” 慢慢站起身来,他转身向山道上走去。 早起的露珠还未消散,湿了鞋袜,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可你终归是与我抢了。” 狠狠将酒杯绊在桌上,皇甫擎旳向想要跟过去的赫连荣轩等人投以警告的目光,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跟上了他。 “将清儿还给我,我依然是皇上的臣子。” 山巅上,两个英俊的男子并肩而立,他们双手负于身后,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风吹扬,吹动男子乌黑的头发。 “递上降书,我立即帮你将舒清找出来。” 皇甫擎旳眉头不皱一下,两眼直视着磅礴的山峰,迎风喊道。 “那些身外之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皇甫擎睿弯下腰来,从地上捡起一个枯枝,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满是淡漠与不屑。 “朕是皇帝,站在这权利的最高峰,最怕的便是别人看不起,最担心的也是因别人不畏惧而起了反心。” 侧过身来,皇甫擎旳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弟弟。 “既然我已经坐上了天泰的江山,便会用我的一切去守护它。你可以说我不尽人意、说我不顾念兄弟之情、骂我狼心狗肺。但是睿儿,哥哥自从做到这个位置上以后,便不能再有心了。” 对上皇甫擎旳决然的眸光,皇甫擎睿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去,把玩着手上的枯枝,轻声说道:“降书我会递交给你,舒清你只用找赫连荣轩帮我要回来便可。但是今后,我想离开禹都。” “赫连荣轩?” 皇甫擎旳疑惑的问道。 “皇兄想一想,便该明白了。” 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皇甫擎睿轻轻一笑,转身向回走去。 “你刚才刻意来这儿,就是为了避开他?” 虽是问句,但皇甫擎旳的眼中却满是笃定。 “赫连荣轩是什么人,又该如何用?皇兄比臣弟更加清楚,不是吗?” “其实最了解朕的人,一直是你。” 将手臂搭在皇甫擎睿的肩膀上,此时他的模样,哪儿还有一点皇帝该有的样子。 “跟着我造反的那些人,你可不准给我杀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皇甫擎旳的善意,皇甫擎睿并未甩开他,而是微微回头,调侃说道。 “放心吧!” “还有,将清儿救出来以后,我想离开了。” 反手将自己的臂膀也搭在皇甫擎旳的肩上,两人此时颇有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模样。 “去哪儿?朕派人……” “不用,将同安城交给臣弟管理就可。” “好!” 风轻轻的吹着,两人的话语传出老远老远……正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两人时,便见皇甫擎旳与皇甫擎睿勾肩搭背的从山道上走了下来。 “回宫!” 一看到赫连荣轩,皇甫擎旳眉头便不加掩饰的挑了起来,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冷声喊道。 “臣弟恭送皇上!” 身后,皇甫擎睿微微抱拳,看着男子的背影,淡淡一笑。 “赫连荣轩,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宫,宸佑宫内,皇甫擎旳一袭明黄,朝着跪地的赫连荣轩冷声吼道。 “微臣无话可说。” 赫连荣轩恭敬的磕了一头,脸上满是淡漠。 “速速回去将舒清给朕放了,若是下次再敢私自行动,朕决不轻饶。” 皇甫擎旳咬着牙龈,厉声说道。 “恕微臣不能从命。” 再次恭敬的磕了一头,赫连荣轩依然面无表情。 “你……” “皇上,微臣抓走舒清,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更多的却是为了我天泰考虑……” 慢慢抬起头来,赫连荣轩仰头看着高台上的皇帝,语气甚是认真。 “若不是知道你为了天泰,你早被朕一剑解决了。” 皇甫擎旳愤怒的指着他,咬牙切齿。 “可皇上,如今睿王并未将降书递交上来,微臣实在不能冒险将舒清交给睿王,还请皇上理解臣的为难。” 赫连荣轩未有急切,依然态度恭敬,轻声回道。 “睿王已经向朕保证……”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妙。” 皇甫擎旳话未说完,便被赫连荣轩给打断。 “好吧!” 沉默片刻,皇甫擎旳终于点了点头,他看着赫连荣轩,再次冷声警告:“你先起来,待睿王将投降书递交上来后,你即刻将舒清还给他,若是再以其他理由拖延,朕立即将你就地正法。自禹都城门打开以后,禹都城内的瘟疫已得到了缓解,只是,疫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得了疫病的人却还是不能完全的治疗康复。禹都城内,自从那日与皇甫擎旳谈判以后,皇甫擎睿便住回了睿王府。几日来,他一直与那些病患待在一起,虽然所有人都阻止着他,但他却说,他想向民众竖起一个榜样。而巧儿,也早已加入到那些医者的行列中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皇甫擎睿期待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那日,恰巧阎承安携子阎星华来府中拜访,说起此事,皇甫擎睿才明白其中的关键,这才递交了降书。只是,他心中满满的希冀,却依然挡不住这场突然到来的风暴。 第二百零五章 大结局 同心城 - 腹黑傻王独宠妻 - 傲梅问雪 “你可以走了。”彭的一声,雪舞阁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赫连荣轩一身白衣,站与屋外,冷声说道。 “我?可以走了?” 舒清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方婶听到响动以后,本能的将舒清护在身后,此时见到是赫连荣轩,又是这种态度,不禁也愣了。 “不想走就留下来吧!” 看到舒清如此神色,赫连荣轩露出一抹苦笑,却还是冷硬的说道。 “我走我走!” 看赫连荣轩马上就要拉上房门,舒清哪还想其他,拉着方婶便向门外跑去。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 一把将舒清的衣袖给拽住,赫连荣轩的眸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不是你说我可以走了吗?” 舒清就纳闷了,这男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让她走的是他,此时质问她的也是他,他到底想要干嘛啊? “你知道如今禹都的情况吗?” 一把将舒清给推到屋内,赫连荣轩端起面前的茶水便一饮而尽。 看舒清茫然的摇了摇头,赫连荣轩差点就骂娘:“如今禹都城内瘟疫四起,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何况,你都不问我王爷在哪儿,这样出去你能找到他,就不怕皇上再将你抓起来……”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放缓,看着面前女子依然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赫连荣轩压在嗓中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王爷如今已经回到了睿王府……” “真的?”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舒清的惊喜声给打破。 “只是……” “我现在就去找他。” 舒清匆忙站起身来,脸上是毫不抑制的喜悦与开心。 “舒清,王爷…似乎…染了瘟疫!” “什么?” 心跳骤然一停,似乎一切都消失一样。 ‘王爷染了瘟疫、王爷染了瘟疫、王爷染了瘟疫……’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眼睛徒然睁大,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哽咽着,用力的推开面前的赫连荣轩。 泪水倾泻而下,她只想见到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皇甫擎睿,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她像一个疯子一般,在大街上奔跑。 她跑的很快,她一次又一次的绊倒,可根本无暇顾及伤痛,又匆匆站了起来。 “皇甫擎睿、皇甫擎睿、皇甫擎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她大声的呼喊着,她不知道她在哪儿? 她茫然的坐到地上。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她,可她没有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慌了,她彻底慌了,一切都不在了。 瘟疫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染了瘟疫? 为什么? 为什么? 她用力的拍着脑袋,她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用力的看着。 “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护法,您看那是不是王妃?” 却在此时,只见一名男子对着身旁那人说道。 一身黑衣男子皱眉向舒清所在方向看去,他朝着身后的众人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待看清路边那人真的是舒清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还有疼惜,甚至还有一些隐藏的爱意。 “王妃?” 他轻轻的喊着,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舒清怎能听到。 “舒清!” 一声怒吼,从男子的嗓中吼出。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般的女人,慕鸿达就觉得心在哆嗦。 “你怎么了?” 他满是担心的问道。 “王爷呢?带我去见王爷,带我去见王爷……” 她哽咽着,她抽泣着,她紧紧握着慕鸿达的臂膀,力量之大,竟然他一个练武的男人感到了痛意。 “你别慌,别担心,我带你去见他……你别急……” 他手忙脚乱的哄着她,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想要给她擦眼泪,又害怕自己逾越,想要拉着她走,又看到她身上满身的伤痕。 “我…我替你找辆马车吧!”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脸色通红,一阵窘迫。 手掌摩擦着衣服,显出他的紧张与尴尬。 “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你带我去,我想见到他。” 她受伤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那么可怜,那么惹人怜爱。 慕鸿达舔了舔嘴唇,看手下半天找不到马车,竟然一个俯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王妃,得罪了!” 嘴上这样说着,他手上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也不顾来往的行人,一个起身,便施展轻功,向王府奔去。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 当慕鸿达带着舒清刚刚离开后,赫连荣轩正带着一队人马,漫无目的的找着舒清。 “清儿…清儿……” 睿王府,清水苑中,皇甫擎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紧闭着双眼,干裂的嘴唇此时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舒清的名字。 “皇甫擎睿、皇甫擎睿……” 女子焦急的喊叫声在院内响起,正在睡梦中的他猛然睁开眼来,挣扎着便要起身。 “擎睿、擎睿……”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当舒清走进阔别已久的清水苑后,当看到他骨瘦如材的身躯时,她刚刚抑制住的眼泪又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擎睿……” 舒清一把扑到床上,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手。 “擎睿…夫君…夫君……” 她除了叫着他,却不知道再能说些什么! 这么久以来,她是那么的想他,她想象着她见到他的所有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夫君,你要好起来,知道吗?” 她泪眼婆娑,早已感觉不到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只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刻入脑海、刻入骨髓。 “娘子说的话,夫君一定遵从!” 他亦是痴痴的看着她,眼中留下泪来,滑落枕巾上,他眼角酸涩,却是不敢眨一下眼。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什么?” 她哭着喊着,说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他不解的问道。 “我真笨,其实在奶娘出现的那一刻,我便该猜到的。你说你从小便被父皇送走,你说你有个哥哥,还有你门口种的迷迭香,你写的那两个诗句。我早该猜到的,对不起,我早该猜到的,是我太笨,还要凝烟对我说了我才知道。” 她细细的说着,他认真的听着,手指划过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他的双眼满是怜惜:“傻丫头,怎么能怨你呢?是我刻意隐瞒,一直把你往错误的方向引领。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你失去了母亲,无论我如今怎样的弥补,可母亲还是走了。” 她手指附上他的嘴唇,眼睛酸涩,却笑的开心。 “不!清儿不怪你,母亲也不怪你。娘亲临时前说,希望清儿幸福。你看,如今我就很幸福啊!所以,夫君要快快好起来,只有那样,我才能更加的幸福。” 巧儿正端着药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急忙转身,捂着嘴唇,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曾经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如今都已烟消云散。 “王爷,我可以不再跟着你,不再您身边烦你,只求您,好起来,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从那日起,舒清便留了下来,她每日衣不解带的陪在他的身边,尽管心中很是害怕,但在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却总是笑着。 她陪他说话,向他撒娇,她不让他睡觉,因为她担心,他会一睡不起。 “夫君,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起,清儿便记住了你。” “夫君也记住了娘子!” 这是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说的一句话,每次都是那么真诚,似乎那真的是最后一次。 “夫君,我爱你!” “娘子,我爱你!” 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动,她都一成不变的陪在他的身边。 他想赶她走,他知道他的身体熬不了多长时间了,可他又了解她,她不会走。 “夫君,我在东疆见到了灵儿,她很好,墨染很宠她。” “娘子,凝烟回到了南楚,她没有死,她嫁给了墨染,墨染很爱她!” 一声声呢喃,一声声相告。 她没有告诉他秀儿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她,容凝烟过的不幸福。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所选的路。 他是,她亦有。 今生能嫁给他,与舒清而言,是最大的幸事。 今生能娶到她,与皇甫擎睿而言,也是最大的荣幸。 “王妃,这是奴婢与众位医者研制出来的解药,已经有很多人喝了,效果很好,王爷有救了!” 这是这么多天来,舒清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看着床上几乎不省人事的男子,舒清接过药碗,眼中含泪。 他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她的夫君,俯下身来,贴上他几乎冰冷的嘴唇。 ‘喝下去…喝下去……’心中一声又一声的低吼,热泪滴到他的脸上。 男子睁开几近灰蒙的眼睛,看到是她,微微一笑。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着,似乎要将心肝肺全都给震出来。 墨色的药汁全都被他给喷了出来,血红的液体是如此的刺眼。 巧儿急忙别国脸去,她拼命捂着口鼻,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们还有!夫君,不能怕苦的。” 温柔的替他擦拭掉嘴边的污渍,舒清启唇轻笑,再次抿了一口,朝着他口中送去。 “咳…咳!” “再来一口!” “咳…咳……” 一下接着一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剧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 “夫君,乖,再来一口!” 屋内聚集了那么多的人,所有人都哭了、所有人都别过脸去、所有人都不忍去看,只有她,那个女人! 她穿着他所喜欢的红色、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她笑着安慰着他。 她用行动劝着所有人,告诉他们,他能活,他没事! “什么时辰了?” 柔和的灯光照亮的女子绝美的面容,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床上男人安睡的样子,竟掉下了眼泪。 “刚过寅时,王妃还是再休息会儿吧!王爷白天好歹是喝了些药,这会刚好稳定了下来。” “我不困,我想看看他。” 走到床边,摸着他已经不再发烫的额头,多日的担心终于瓦解,她长呼一口气,竟然放生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越来越大,越哭越是响亮。 巧儿本来想劝她顾着皇甫擎睿,可看着女子越来越伤心的模样,竟不忍去劝。 “娘子?” 她的哭声,终是将他吵醒。 他看着女子满是泪水的脸颊,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娘子不哭,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是坏蛋,坏蛋!” 多日的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她垂着他的胸膛,他低低的笑着,满脸幸福。 苍澜大陆第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九月,睿王递交投降书后,不幸感染瘟疫。 同年十月,睿王在王妃的帮助下渡过难关。 十月,天泰步入太平盛世。 皇宫内,众位大臣看着空空荡荡的皇后之位,在朝堂上激烈争吵,皇甫擎旳以手称额,悠闲的坐与龙椅上,直到众位大臣都争执完毕,他才不急不慢的说道:“朕已决定,皇后之位朕只留给一人,那便是惠智荣皇后—舒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大臣早已忍不住,急忙出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惠智荣皇后已经薨世,皇上此举……” 皇甫擎旳抬了抬手,温润的回道:“诸位爱卿,这是圣旨!朕的心中只有惠智荣皇帝一个人,后宫中的妃嫔,若想回家另嫁的,朕自会给她们一笔钱财,还帮她寻个好人家。若是愿意留在皇宫的,朕依然保她后半生无忧。“陛下……”“另外,朕与惠智荣皇后所生之子,立为我天泰太子。”“皇上……”“此事无须在意,退朝!”大手一挥,皇甫擎旳不留给众人说话的机会,转身便离开,只留下一众错愕的大臣。苍澜大陆第一千八百七十年元月,睿王皇甫擎睿举家迁移至同安城,太尉阎承安告老,与睿王一行人一同去往同安。便在舒清等人离开的那日,有一白衣男子站在城楼上,注视他们好久好久。“清儿,你找了个好夫君,荣轩哥哥盼你幸福!”同年三月,同安城正式更名为同心城。寓意,同心同德,至死不渝!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