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疯一怒踏征程,大娘初遇起悲凉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chūn疯,男,八零后,乡下人,读了几年书,毕业后到城里闯荡,却始终晕头转向,迷茫失望,终究弄丢了自己。chūn疯,不疯,疯的是这世界—— 某rì,公鸡长鸣,太阳爬山,睡梦中醒来的chūn疯,对着镜子,相望良久,混混沌沌之中,一片空白,中间一个美女倒是穿得格外少,露着雪白的大腿,原来是镜子拿反了,chūn疯赶忙翻转过来,呵!镜中人,面容憔悴,眼神迷离,头发凌乱,胡子拉渣,这是谁?熟悉又陌生,似乎叫不上名来。 阳光如剑一般从窗外直shè进来,照在chūn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chūn疯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了困扰自己多年的一个疑惑——我是谁?在哪?干嘛的?为什么活着?苦思冥想中,阳光已偷偷退去,还剩尾巴。他妈的!又快落山了?chūn疯终于忍无可忍,手臂一甩,把镜子摔碎,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在地上,大吼一声,震耳yù聋,不曾在意外面风风雨雨,只晓得屋内回音许久未散。 次rì天亮,平静了后的chūn疯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把门锁上,钥匙被掰断了扔的远远地,走在路上chūn疯这才记起,这可不是他的房子,钥匙是要在离开时留给房东的。 没有回头,可以看得出,chūn疯这次决定去找一找丢失了的自己了,征程就此踏上。 大街上,乱如蚂蚁的人群。chūn疯心里顿时又不安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折断了打开屋门的钥匙。 chūn疯捏了捏口袋,得先到银行取点钱,没钱出不了远门,钱少了办不成事,一块钱只能坐一趟公交车,出租车别招手,长途车别回头,这些理所当然的事,chūn疯清醒,所以钱很重要,不知卡里还存有多少钱?啊哈哈哈哈,这半辈子,钱呐...... chūn疯看到路边一大人抱着孩子,收敛了表情走过去。 “嗨,孩他妈,银行怎么走?”chūn疯一脸堆笑。 “小孩子他的妈妈?银行怎么走?嘿嘿” “小孩子他妈妈的,银行走么走?”chūn疯怒了,妇女依然无视,盯着手机,甩了两下,然后传来一声铃声。 “大姐,银行怎么走?”chūn疯想了想。 “不知道”妇女终于开口,又甩了一下手机。 “爷爷,我知道”小屁孩抢过来说道,同时把脸扭向抱着他的人看了一眼。 爷爷?chūn疯听到这样的称谓时不知是快活还是悲伤。心想:他大爷的,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位大姐的吗?或许说不准也未必是。孩他妈的?嗯,没错,就是他妈妈的。 “在哪?” “在那”小孩子又看了一眼抱着他的女人。 “在哪?” “不知道”小孩子打了个哈欠,妇女也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 “他妈妈的,在哪,到底?!”chūn疯攥的拳头咯吱响。 “面前”一老头说完,狠狠瞪了chūn疯一眼,掐灭最后那口烟,转身离去。chūn疯不知这个老头是何时出现的在自己面前的,原来的那个大姐已经走掉了,连同怀里的孩子。chūn疯打量了一下从面前经过的这个奇怪老头,戴着老花镜,头发拧成了麻花,挂在脖子上,走路还低着头,东瞅西看的,唯恐谁丢了个硬币被别人捡走,远远的跟在抱孩子大姐后面,最后一同消失在一个胡同的拐角里。 面前?chūn疯抬头,他大爷的,谁说不是呢?!“中国**银行”果然几个大字刺眼,chūn疯立在原地,盯了半天,没错,确实是银行,这时一辆押钞车在身后不断鸣笛:站那干熊的,挡路了! 进去一看,好气派!来去匆匆的,都是人,什么人都有,这场面没的说,就一个字,气派!排在自动取款机后面,能体会到作为龙的传人的悠长的无奈,排了几小时,chūn疯没工夫,径直走向一个窗口,把卡一扔,“网管?多少钱一小时?”,半响没人搭理,chūn疯把窗口上的小牌子摘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骂道:“是看不起我么?你钱多是么?竟知道在里面数钱,我让你数!”这时过来一个里面西装革履外面套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哭笑不得的一把拉住chūn疯,按在地上,“没看到牌子上写的什么吗,这边先挂号,孩子”。chūn疯这才看清残缺的牌子上的字:‘此窗口暂停”,另一块上写着“服务’两字,正盯着‘服务‘两字看的入神,白大褂把他拽着拉回到了门口,手指一按,取了个号:222号,这时只听广播:“请22号同学到2号窗口......”,chūn疯知道还早,拉过来一个马扎,找个桌子坐下,拿起菜单—— “老板,来一碗兰州拉面,少放点辣椒,一颗东京菠菜,两根双汇火腿肠,另外三鹿牛nǎi一杯”,“对了,好像染sè馒头够味,来四个....”话音刚落,服务员沏上一壶上等苏丹红,丢下一包黑sè餐巾纸,扔下一双刚洗过未来得及擦干的一次xìng筷子,快步离去。 chūn疯细细地品起了‘红茶’,半天后服务员端出来一碗清汤面,从脚边的一只垃圾桶里摸出来一个勺子,用嘴吹了吹,又用围裙擦了擦,最后插进了清汤面里,临走还不忘嘱咐chūn疯几句“请贵客慢用,吃完别忘了擦嘴,不对,别忘了付账”。 我擦!!chūn疯狠狠的瞪了服务员一眼,把吐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牙齿咬得咯嘣响,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个标着胡椒粉字样的小瓶,往碗里猛磕了几下,倒下数十根牙签..... 吃饱喝足后,睡了个懒觉,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地听到有女人叫声,‘222...’,chūn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取多少?” “随便” “多少?” “贰佰左右” “多少?” “贰佰五吧” “输密码” “什么?” “密码” “你猜” “......” “......” “不好意思,准备下班了,明天再来吧,拜拜”,窗口内小手一挥,挥傻过多少人。 接着大厅内灯光熄灭,眼前顿时昏暗了许多。chūn疯无比懊恼几yù发疯,忍住,悻悻出门而走,不料被一系围裙大娘卡住脖子,挂在门框上,动弹不得—— “靠!” “干嘛?” “你说干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干嘛?” “我不说干嘛你就不知道你该干嘛?” “你不说我该干嘛的时候干嘛我怎么知道该干嘛?” “我不说你该干嘛的时候干嘛你就不知道你该干嘛的时候该干嘛?” ......。 两个小时后 “吃饭给钱了吗”大娘嗓音有点哑,换了一只手。 “没有” “没有?还不给?” “没有,怎么给?” ......。 第二天早晨。 “还不放开我?脖子疼,一个字说不出来,骗你不是人的” “你说谁不是人?我怕你跑,没给钱” “什么钱?” “拉面” “多少钱?” “面条5块,火腿肠5块,菠菜5块,三鹿5块,馒头5块,苏丹红5块,餐巾纸,一次xìng筷子和勺子使用费共5块,对了,还有牙签,差点忘了,我数数用了几根...” “一共多少钱?”chūn疯看到大娘在地上数牙签,一遍又一遍,终于等不耐烦了。 “嗯,38,再送你几根牙签”,说罢,大娘用另一只手从头发里抽出几根牙签,递给chūn疯。 “30?” “不行。你打听打听,整个城市我的价格是最低的,也都是同样的标准,给你打个折吧,最少35” “都不容易啊,便宜点”chūn疯祈求,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 “要不33?行吗?”大娘试探,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可以,真不能再少了,rì本海啸地震和利比亚战争影响了太多的生意,成本涨得快,没多少利润了,何况寄人篱下,寄银行篱下,税得收吧,押运员都有枪的,遇到客人若都像你这样下去,生活更是煎熬.....”chūn疯点头说道,略带悲天悯人之感。 “哦,那40行吧,也好找零,给你,这是一百”听到地震,战争和税收,大娘心动,心痛,双手捂在了自己脸上,继而联想万篇,眼泪便啪嗒啪嗒落个不停,急忙脱下了棉鞋,从鞋垫子底部取出一百,小心翼翼奉上。 chūn疯找给他六十,离开,一路上抱怨个不停,直喊这碗面吃的太贵了,四十块啊,吃的不值。 大娘呢,拿着六十块钱,一路哭泣着回了家,看到路边乞讨的儿童,还给买了一盒饼干。 这里讲一段大娘的故事,赵氏人家,年轻漂亮时嫁给了一个脾气暴烈的男人,叫赵大宝,此人爱喝酒,经常打骂她,后来赵大姐生了个孩子叫赵宝宝,赵宝宝这孩子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样,从会说话时就哭喊着想要当国家主席,在还穿着开裆裤经常尿床的时候就哭喊着让他爹给他买个领带并打好挂在脖子上,赵宝宝每天不看动画片也不和同村小孩们一起打闹嘻戏,整天不是坐在屋里看新闻联播,就是跑到村支书大院里,伸着脖子听村长对着大喇叭喊话,后来村里伙伴们都骂他是神经病,刚开始他老爹还护着他,把顽皮的孩童们驱散,后来在路边偶然花了十块钱算了一卦之后,对他儿子的看法就变了,慢慢地开始责骂刘老娘们给他生了个脑袋有问题的孩子,除了对孩子不在怎么关心,打老婆也更厉害了,赵大姐太多的委屈无法诉说,只能默默忍受,不过对小宝依然疼爱备至。 一天赵大宝喝多了,回来发酒疯,对她打骂起来,骂她无能,只能生这样的,不如隔壁的孙胖娘们,一下生了两个,个个呱呱叫,赵大宝幻想着自己当初能娶了孙胖娘们该多好,思来想去的,多次来到她家门口又折回去了,有一次喝了酒竟然爬到了墙头上,就差一点翻过去了,一阵狗叫后,他却又跌了下来,这一下跌清醒了许多,赵大宝害怕的倒不是这条狗,而是她有个恶霸老公,听说还杀过人,赵大宝终究还是打消了对孙胖娘们的非分之想,回家后非要神经质地要求赵大姐改姓孙。被逼无奈往往在弱势群体身上造就了太多的悲剧,孙大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出现了,只是再也没有生出什么双胞胎来,很快,赵大宝在外面找女人的消息也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孙大姐的耳朵里,望着一天天在长大的儿子,孙大姐一如既往的淡然,在好心人的接济下,把赵宝宝送进了学校,rì子也就这么将就着过着,只是岁月不饶人,孙大姐苍老得很快,成了别人眼中的老大娘。 几年后的一个夏天,赵大宝有一次在工地上喝酒喝多了,发起飙来,别人用杯子,他非要对瓶吹,几瓶下去,在众人哈哈大笑中,大宝趴在酒桌上睡着了,傍晚散席,他朋友们都已离去,各回各家,而赵大宝永远的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孙大娘找到他先把他背到医院,当天又背到了火葬场。听说火化的时候,火焰格外的凶猛,像是引爆了酒jīng炉子。 再后来,大娘做了点小生意,在银行门口摆起地摊,卖起了面条。维持生计,一晃几年,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别人怎么嘲讽,孙大娘对赵宝宝始终疼爱有加,认为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把jīng力也全用在了赵宝宝身上。发誓将来一定要赚钱让儿子当上大官。 世事难料,遇到chūn疯那天,一切都改变了,孙大娘回家后把棉鞋拔拉个稀烂,愣是想不明白自己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卖了几天拉面赚的一百块怎么到家就成六十了,这是准备给儿子买公务员考试用书的钱啊,孙大娘到书店一问,盗版的也要仈jiǔ十,把书拿到收银台,祈求了半天无果,这下买不了了,回到家后大娘傻傻地看着呆头呆脑的儿子,还在专注的看着新闻联播,边看边记着笔记,孙大娘答应赵宝宝新闻联播一结束就带他去书店买书的。望着儿子的熟悉的背影,无比懊恼,心存愧疚,却如何也想不明白,无法释怀,最终扯下围裙,在房梁上打了个结,挂在了脖子上。 孙大娘就这样自杀了,坟头就在看这篇文章的人脚底下,不信看看自己鞋底下是不是沾着一缕白发,或者一根牙签卡在了你的鞋底缝隙里,如果没有,我敢肯定的是你现在不是看书就是上网,说不定还挂着QQ,看着一篇莫名其妙的生涩难解的小说,一会笑一会不笑的,一会又充满鄙夷,想说作者这孩子肯定是神经病,竟知道胡写,吓唬人。故事里的孙大娘怎么能和我们扯在一起呢,这自然像是扯淡,不必在意,不看也罢,还是玩会游戏吧,或者看个电影?如果你是在看书,我倒是建议你端正一下姿势,最起码对身体好。 事实上,真实情况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故事的发展还离不开她,孙大娘并未见到上帝,也没有离开你们,而是被人救下,属自杀未遂,只是扯断了些白发,弄丢了些牙签,大娘被救后,神志已不清醒,认不得自己的孩子赵宝宝,只会面对着墙角自言自语,偶尔放声大笑,没多久便离家出走,穿梭桥洞,风霜雨雪中,讨饭为生,期间哪里出了个犀利哥,挺幸运,风光了一把,不过没听说有犀利姐,再后来关于这位大娘便闻所未闻,杳无音讯,直到若干年后chūn疯一个奇怪的梦,那是后来chūn疯炸厕所时候的事了。 第二章 念起师傅恨光头,蒙出彩票等奇闻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不知何时,走累了的chūn疯躺在路边草丛呼呼大睡了一觉,醒来从怀里掏出那张百元大钞,左右翻看起来,有钱能让鬼推磨?这张废纸就这么神奇?本来不就是一张废纸吗,钱让多少人变成了狗,让多少狗变成了人?又是谁赋予它无限的魔力和权利?真是个cāo蛋的世界,虚幻的很,假假真真的让我如何去分辨?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罢。 “小编你才扯淡!大多数人的追求并不是为了钱,谈钱太俗,我是为人民服务的,我所追求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我对钱看的就很淡,钱更不会把我改造成狗。”常有人这么教育我,迈过乞丐的身躯,拿着票子想砸我。每当这时候,我都会静下心来请教这些人一个困惑:为什么拿着钱在面前晃一晃之后,把眼睛瞪大,再把舌头伸出来,鼻子就没法呼吸了? 哎!如果我要是有花不完的钱多好啊,你也有花不完的钱该多好啊。一股凉凉的风吹醒了沉思中的chūn疯,怎么感觉对自己越来越模糊了,似乎从未清醒过,丢掉了过去,迷失了现在,更谈不上未来,自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在这里的么?揪了一下耳朵,又掐了一下大腿,还是直摇头,chūn疯坐起来,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啪”!“啪”!“啪”!照脑袋连拍几下,鲜血直流,发现自己还是活的,一阵剧痛。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出门这么久还没弄明白自己是谁,继续赶路吧,却奈何想不清楚手里的一百块钱是怎么的一回事,熟悉又陌生,惊奇又害怕,握着这一百块钱,百思不得其解,chūn疯不由自主的抓弄起头发起来,拔下来一根,吹了一口,又拔下来一根,吹了一口...... chūn疯努力回想着从前发生的故事,却很吃力,一阵风吹过,又一次打乱了自己的头发,遮住了视线,chūn疯不由自主的又拔下来一根,吹了一口,拔下来一根,吹了一口...... 不久chūn疯感觉到头顶上凉飕飕的,一摸,稀稀拉拉的已经没剩几根头发,方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像箭一般从头上缩了回来,内心恐惧至极,一会又伤心的痛哭起来,一会有沉默起来,chūn疯好好的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几撮头发,脸上挂满了泪痕。 chūn疯这般痛苦,并不是他想到跟孙大娘发生的那一幕yīn差阳错的颠倒买卖,所谓该付账的收了钱,该收钱的反而付了账,简直一派糊涂。原来chūn疯是为了失去了的头发伤心,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家乡结识的又一生难忘的老师傅,那个在大集上搬个马扎用剪刀给人剃头的老师傅,那时候chūn疯很小,只剃光头,老师傅从来不收他的钱,因为chūn疯没少给自己帮忙,空闲时间,师傅也会教教chūn疯手艺,只是chūn疯始终心有旁骛,并未学到多少技艺,而是琢磨些别的东西,不过两人关系相处的却是很好,忘年之交。 后来发生一些事情,chūn疯流浪外地,老师傅一人继续给别人剃头,随着村里年轻人一个个都去了远方打工,渐渐空落起来,最后没剩几个人,老师傅便搬到城里,找了个路口街角,吃住在桥洞里,继续这行当,维持生计,遇到穷人也不收费。不过没多久就传来老师傅去世的消息,听说是在县公安局门口用剪刀结束了自己的xìng命,chūn疯也不明白师傅受到了什么冤屈,等匆忙赶回老家,也没来得及见师傅最后一面,只看到了一个新的土丘,里面埋着老师傅。坟丘上面还有些许皮鞋的脚印,42码?尖头?鞋底纹路不清,说明已经是穿过些rì子的旧皮鞋了?踩得比较深,说明此人应是个胖子?右脚鞋印中部脚掌处出凸出一道土,没猜错的话,此鞋已经断底,主人却还穿着,主人的生活习惯比较懒散,一双鞋穿个十年八年只要鞋底还在应该不会换,是这样吗?仔细看,深陷的鞋印中还留有几根毛发,有黑有白有红绿,此人从事理发职业?刚给白发老者刮了个光头?还是刚刚给街头花绿毛发的流氓小混混们染过头发?如果福尔摩斯在场,必然会诊断出一番猜测,可惜这里只有chūn疯,他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只知道伤心难过,埋怨自己没权没势也没钱,痛哭一阵后给土丘重新堆了些土,正好掩盖住了那些鞋印。chūn疯又买了一卦鞭炮在坟前噼里啪啦了一阵,趴在土丘上连哭了三天,方才离开。老师傅不在的若干年以来,chūn疯再也没剃过光头,就是怕想起老师傅伤心。 chūn疯走在路上,摸到头上一块块露着头皮的地方,便又是一阵难过,幸好还有些头发。chūn疯勉强笑了出来。幻想起自己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间,打个麻花辫一甩一甩的也威风啊。 “一剪梅”,店名有创意,门前一块匾牌,上写: 过雁拔毛一剪没,秃驴插秧chūn又回。 黑白红绿人与鬼,生离死别谁是谁? 想到如今科技发达,过去都是剪发,今个竟都有了植发,犹豫了一会,chūn疯决定破费一次,盼着大师能给自己带来点奇迹,换得一头完美的飘逸,chūn疯几步迈了进去,却发现店内乱糟糟的,地板上布满了水渍,里面夹杂着理发后未来得及清扫的头发,无颜六sè的。 “胖子,你是干啥滴?”chūn疯停在门口,伸头问道。 “我没干过什么,不是我,真的,真不是我干的,哦,我干理发的,死孩子吓我一跳,不知道我正在忙着吗”老板正摩挲着一美女的长发,这才看清衣着破烂的chūn疯,先是一惊,继而骂个不停。 “哦,没看出来呢”chūn疯打趣道。 “莫名其妙,滚!”理发师不耐烦了。 “你站在砖头上干嘛啊”chūn疯疑惑得问。 “没看到地上有水吗?这双鞋我穿了快十年了,我可不想弄脏了他”,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在砖头上站稳了,生怕踩到水。 “你的鞋不能踩水么?”chūn疯伸着头只知道寻个话题,凑个热闹,也想跟老板打个火热,这样理个发说不准就能优惠几毛钱。 “没事找死啊,滚!”,胖子不知为何怒了,一脚把chūn疯蹬了出去,chūn疯屁股上顷刻就留下了一个脏脏的鞋印,呵,胖子的力量,加上皮鞋的鞋底的硬实,这一蹬还是挺疼的,屁股像是开了花,chūn疯只知道这些。 ...... “疯子,还没走开,你来这想干熊?”理发师努力平静了一下,继续埋头工作。 “我理发”chūn疯嘿嘿一笑。 “带钱么?”理发师没有再看chūn疯一眼。 chūn疯把裤袋里的一百元掏了出来,晃了晃。 “哦,理发啊,理个什么样的”理发师朝chūn疯头上瞥了一眼,头顶没剩几根毛了,少的毛骨悚然。 “我要一个麻花辫,就像古代盘到腰间的那种!结结实实的麻花辫”,chūn疯边说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话音未落,只见理发师身子一歪便从砖头上扭了一脚,踏进了混杂着毛发的泥水里,接着手一颤,坐在椅子上的正理发的长发美女的头皮就露出了一块,瞬间和头顶的白炽灯闪闪对光,理发师慌了,赶紧从地上胡乱抓起一把眉毛胡子什么的,有粗有细,有黑有白,把水一捏,又拿起一瓶502,咬开,对准头皮,沾上,用吹风机吹了吹,然后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忙活起来。还好整个过程美女淡定,淡定的惨不忍睹。 chūn疯看傻了眼,不敢吱声,呆在一边,汗水夹着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是你,先一边呆着去”理发师又狠狠地瞥了chūn疯一眼,继续理发。 chūn疯感觉还早,看到对面一家彩票店,来了兴趣。只见店老板直着腰坐着,一动不动的,那眼神在期待着什么。 “老板,今天开什么来着?” “奥拓" “老板,今天开什么奖来着?” “双sè球” “来一注” “号码” “什么号码” “你买什么号码你还问我吗” “告诉我怎么选?” “先从33个数里选出来六个,再从16个数里选出来一个...”一个三四十岁的年轻人赶忙插话,听得出此人言语激动,却被自己刻意的压制住,chūn疯感到奇怪,非亲非故,为何对自己这般热情,打量起来,戴着眼镜,金边,嘴角上有颗黑痣,东北口音,都说东北人比较豪爽,遇到热心肠了?这让chūn疯感觉到心里暖暖的,一阵发呆。而其他彩民,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走势图,有人自吹自擂,夸夸其谈,有人沉默不语,眉头紧蹙。每个人的眼神一样的复杂,复杂的让你永远也读不懂—— “cāo他妈的没中,给我再打一遍” “哎,机选吧” “咦,你选的什么,呀,这号,我也买” “老板,把箱子里的乒乓球拿过来我试试,靠,怎么少了两个...” “nǎinǎi的,没中,就差这一点”,“怎么又出这破号了,下次...” “这是谁扔这的?呵,不用选了,就买它了” “额,3不错,不对,买5,不对不对,8吧,嗯就8了,老板给我打这个蓝球,嗯,就打个6....” “老子不信逮不住它,跟它拼了,来,老板,复试...” “最后一注了,不中回老家继续种地,咦?没钱了,等着,我去借钱” ...... “我买4,17,31,14,25,13,”嘈杂声中,chūn疯随便编了几个数大声告诉老板。金边眼镜男拿起笔在纸上记着什么。却不再多说话。 “少了”老板瞥了chūn疯一眼,继续淡定的坐着。 “少什么?” “少一个蓝球” “篮球?我可没拿,我不会打篮球的” “再选一个,1到16,再选一个数,对!再选一个...”金边眼镜男突然又满是期待的难以抑制的激动万分的说。 “是?”chūn疯发音分不清平舌翘舌,头有点晕,搞不明白想问清楚,又怕被嘲笑,便打住了。疑惑的看着那位戴眼镜的年轻人在本子上又写上了一个数字。chūn疯正纳闷这是什么狗屁彩票,刚从三十三个数里面选了六个,怎么又从十六个数选一个?那不和前面的有重复吗?直接从三十三个里面选七个不就完了吗? “还买不买”老板又瞥了chūn疯一眼,淡定的坐着。 “我买今天开奖的那几个号码吧” “开奖号码?现在还没开啊”投注站老板在直不起腰的彩民的哄笑中依然十分淡定,只是没人注意眼镜男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不知去向,留下满屋里的嘲讽。chūn疯突然感觉到了对屋里的这些人的无比厌恶,除了老板。 “什么时候开?” “晚上仈jiǔ点吧” “那我明天来买,开奖的时候别忘了先帮我把号码记下来,谢谢了”chūn疯边说边畅想着明天,盘算着中了大奖,对,中个大的,最好上亿,到时候买一大串鞭炮在彩票店门口燃放,一定要自己点火,谁要是跟老子抢了,老子跟他急,没收他的打火机,另外chūn疯还想着给老板买一条好烟。 “慢走”老板看了眼正发呆的chūn疯,说道。 “记好了,一定帮我记好了...” 差不多了,chūn疯嘱咐了几遍,疾步跑回到理发店,这次终于轮到他了。 “干熊去了,等你半天了,过来洗头”理发师一把扯过chūn疯的脖子按进脸盆里,二话不说,提起一壶开水往下浇,随手抓了一把洗衣粉洒在头上,另一只手拿起一把鞋刷子沾上八四消毒液在头上刷来刷去...... chūn疯暂时失去了意识,不知何时,醒来天sè已黑,发现自己躺在理发店门外,衣服口袋外翻,那一百块钱早已不知去向,理发店也早已关门,好一个造孽的‘一剪梅’!会遭报应的。chūn疯骂起来,还对着门踹了几脚。 这么晚了,也得回家了,chūn疯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只感觉头顶风嗖嗖的,有点凉,用手一摸,光滑无比,正纳闷自己心中的麻花辫去哪了,心中一惊,才发现这百分之百是个光头啊!可恶的光头,天杀的胖子,该死的胖子,杀人不偿命的胖子,竟给我剃了光头,chūn疯顿时悲痛yù绝,痛骂起给他理发的胖子,不一会又哭喊着叫起“师傅”来,只是没人搭理,突然,chūn疯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便停住了嚎叫,胆颤不已,惊悚万分,不敢大声呼吸,正yù鼓足勇气转头回望一探究竟,突然,夜空中歌声飘起———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假行僧》崔健) 原来是人群中一个老头的手机彩铃响了,老人按了一下免提,歌声便戛然而止—— “喂!喂?有人吗?”老头对着手机大喊。 “老爷子,在哪呢,天都这么黑了,我去接你吧”电话另一头。 “接你个头啊,看得清,前面路灯亮得很呢,老花镜都让我扔下水道去了,狗rì的让癞蛤蟆捡了便宜了,哈哈” “路灯?昨天路上还没有啊” “今天有,就在我前面,很亮,还是移动的,一晃一晃的,指引着我前行” “真不用我去接你了?对了,忘给电动车充电了...” “我的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大群人呢,都跟着,看得可清楚了,呦,前面有个一块硬币,就在我脚底下,不说了,先挂了啊,我看见一块钱,留着回去给孙子买公务员考试指南。”说罢,老爷子挂了电话,趁着光亮把一个被卡车压扁的酒瓶盖子捡起来,装进了口袋,笑的合不拢嘴。 还是新中国好啊,实实在在的为我们这些下班回家辨不清方向,晕头转向搞错了对象,找不到出路四处张望,不是吃亏就是上当的人造福。你说弄这么亮这么管事的一个路灯,够仗义,真爷们,还自觉指引领着咱们往前走.....,人群中男女老少,议论纷纷,夸赞不已。 油钱涨了,还有省油的灯吗?他妈的!chūn疯狠狠的啜了一口痰,老子的光头有这么亮吗?心里真不是滋味,chūn疯边赶路边盯着自己把自己照出来的yīn影,还真的挺亮,这影子一晃一晃的,跟随者自己,却总是迈不出去,像宿命一般,只能束缚在这yīn影里,chūn疯思考起人生,心不在焉。 “嘭!”一声巨响,一道光亮翻滚着划向远方,如流星,天sè暗淡下来,众人惊慌,乱作一团,纷纷拿出手机拨打,有的跟家里打了半天也没打通,哭喊着叫起‘儿啊,儿啊’,有的则干脆打起了110。 原来一辆左右摇晃的奥迪车急速驶过,撞飞了chūn疯,不知所踪,两个小时后chūn疯拖着三个轮胎来寻找肇事的奥迪车,却没找到,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不免又失落起来。 出门已许多rì,匪夷所思的经历实在让人感慨,又差点丢了xìng命,chūn疯决定先回去一趟,好好反思。路上遇到一个收废品的,卖了一个,忘了要钱;经过汽车修理厂被人抢去了一个,剩下最后一个chūn疯一直带着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在门口休息了一会之后,chūn疯扛起轮胎砸向了屋门,然后把这个轮胎放在堂屋中,靠在墙角,把门反锁,往轮胎上浇上一瓶汽油,‘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熊熊烈火就此燃亮了半边夜空,火光冲天,那烧焦的味道可不一般,再倒点辣椒面胡椒粉什么的,噼里啪啦,用扇子一扇,用嘴一吹,没大会功夫就烤好了,最后拿起一串,就着兑了扎啤的凉水使劲嚼起来。 啊哈哈哈哈——来吧,兄弟,干杯!来,爷们,为这疯狂的世界,无解的人生,chūn疯把杯子往上一举!而后一饮而尽,几杯下去,chūn疯席地而坐,痛哭不已,没有言语,只剩痛哭,还能说些什么呢?火光照亮了chūn疯湿湿的脸颊,更是照亮了他的光头,呵呵,扯淡吧,满纸荒唐言,净扯**淡!谁懂?是啊,chūn疯原本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长大了却迷失了自己,没有了方向,甚至连自己原本是谁都已找不清楚,何谈人生理想,生活意义,活着就是遭罪吧,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开始接受命运的折磨,一刻不停的跟命运抗争,并试图去改变,很多人苦苦挣扎一辈子,硬是被命运死死地按住了,从来没有翻过身来,有的头都抬不起,有的干脆任命,一天又一天,无yù无求,有的直接先走一步,告别人间,当然也有的人到死也不服输,奉陪着一切,无论发生什么,在他们眼里永远没有绝望。 chūn疯面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又想起了远方的她,仿佛在火光中翩翩起舞,chūn疯曾经也有过一段童话故般的美好的爱情,却在现实面前化作了泡影。虚无缥缈中chūn疯开始怀疑真爱,真爱还有么?来吧,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满上!只见烈火越烧越猛,chūn疯抚摸着自己的光头,越发变的悲痛,正yù撞向墙去,只听轰的一声,墙体被火烧裂,墙皮剥落下来,裸露的砖头上,数行字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风过后的那天让我开始想念 花落成一片片落款在你两肩 雪纷飞界无边与来世再桑田 月婵娟天亦怜分界在地平线 缘分托寂寞让人懂得了思念 诚恳的誓言需要见证去冒险 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 剪不断的是挂牵 岁月如秋割伤脸 回手一笔轮回无间 直到情字划过灵犀指尖 重叠了两枚线 化蝶俯看尘世间一笑倾红颜 想在诗里纷飞的画面 只有你能感觉 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 只是想你快乐 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 只是想你快乐(《醉红颜》周旭风) 第三章 一处荒唐一处梦,一场折腾一场空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chūn疯被烧死了吗?开奥迪把chūn疯撞飞的是谁?那个捡了个酒瓶盖子的老人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故事?还有孙大娘呢?一个轮胎不仅烧出来了羊肉串,烧掉了房子,竟还烧伤了一个领导的小**,烧出来了一座厕所。你信吗? 曾经的过往,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许多事情,比如当你连续买了三天的报纸都是五毛一份时,卖报的阿姨突然在第五天给你涨价了一倍,等你几天后偶然路过此处,她又卖五毛了,还有,饭馆老板做的面条没放盐没放水你半口难以下咽,而对面却吃得津津有味,连连叫好,香,真香,是真香......面对生活中的不可思议,你大可不必惊慌,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远没有三个奥迪轮胎引发的诸多离奇更加的不可思议。 一切尽在《zì yóu天地》这本书中,且听我慢慢给你讲述,根据书中记载,那场奥迪轮胎引燃的大火把房子烧掉了大半,还剩一个墙角,没错,就是命大,chūn疯就立在那个墙角了,上帝没把他带走,只是让他在这睡会。不料没几天,一群人来到此处,皮鞋擦得铮亮,扛着斧头大锤等,说是拆迁队的,准备近期在这里修建一座厕所,专供一人使用的厕所。 原来,前些rì子上面来了个视察民情的领导,胖乎乎的,在当地逗留了数rì。失火那天晚上,这位领导恰巧路过此处,醉醺醺的,嘴里哼着小曲,手里还提着一双女士高跟鞋,如烈火一般红艳,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领导看到熊熊火焰,来了兴致,一晃一晃的凑了过去,想借火点根烟,火光闪闪中,回味着曾经激情燃烧的岁月,心中一阵澎湃,接着又在墙角撒起尿来,不巧被火堆里一个突然爆炸的酒瓶子碎片炸伤下面,哀嚎一声,把高跟鞋往火里一扔,拔腿就跑。 再后来不久,这边果然就建造了一座厕所,而且极尽豪华,只是平时门一直锁着,没人可以进去,令人奇怪的是,‘上面的’那个领导也没再来过这里。至于缘由,这是后话了。 天亮了吗?chūn疯睁开眼睛,也许是一场大火送走了所有回忆的痕迹,也许这一切本是虚幻,chūn疯用力的想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呦,你醒了?还以为你不行了,死了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瞥了chūn疯一眼,习惯xìng的掖了掖衣服上的鼓鼓的口袋,嘿嘿的笑,笑的如此灿烂,灿烂的好不要脸。据说天朝不知哪儿还有这么个医院,那里医生的白大褂的口袋都是要缝上的,不知为何,这般举措,博得众人叫好不绝,但笔者认为该缝上的不是口袋,错不在金钱,这是一个坑爹的年代,就像是我25号才换上的电灯泡,26号就烧坏,可别说灯泡有罪。 “你干什么!”chūn疯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还是那身衣服,纽扣都没开过,只是还残留着烧焦轮胎留下的气味,又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怎么会在这?你,你是干什么的!有没有非礼老子?!” “哎呦我去!你给我多少钱让老娘我非礼你?少啰嗦,掏钱,挂号费,医药费,手术费,卫生费,水电费,床位费,误工费,jīng神损失费,院内氧气均摊费,接听120电话服务费,还有床单被子脸盆拖鞋使用费,还有......” “什么狗屁误工费?”chūn疯打断,听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确实躺在医院地下室的病床上,挑出一个费用质问起来。 “你傻啊,半月前,你房屋失火,你靠在一个墙角里,是醉是晕还是死了不清楚,胳膊往前伸着,手还指着什么,像个僵尸一动不动,没人敢碰,救护车又开回去了,白浪费了一个来回的油钱,知道油钱多贵么,真是丧良心。最后拆迁队配合着城管来拆迁时,有个胆大的拿绳子一扔,套住了你的脖子,拉到我们医院,卸在门口就走了。院领导心好啊,暂不让处理,是死是活留院观察三天。有人说你是僵尸,为了不影响正常秩序,把你搬到地下室,每天泼两盆冷水,静观其变,醒来要钱,醒不来处理,这下好了,我得一天好几趟的过来看你,行,你命大,到底没死,可你影响了我的生意了,要不然...”。医生貌似尚存尊严,不甚好意思接着再说。 “我靠!好,好,场面够壮观啊!不知老子又影响了你什么狗屁生意了?”chūn疯愤怒加疑惑。 “小伙有所不知,照顾你这个破穷鬼,这么多天连个给小费的人都没有,你说你活这么大,你家亲戚呢?翻遍你的口袋就找到几个酒瓶盖子,还没中奖。手上带着一块不走字了的电子表,地摊上也就两块五吧,还有山寨又翻新的二手手机,银行卡还是二分之一的,哎,倒霉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照顾你我真是闲的蛋疼,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逛逛发廊,坐坐电梯,火车站附近吹吹风也行啊,哎,现在火烧都六毛钱一个了,夹肉的更贵..."说罢大哭。 “尼玛!别和我哭!为何把我拖到地下室,谁他妈那么缺德那么狠!?”chūn疯愤怒的坐了起来。 “有人把你扔到医院门口就走了,穿制服的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地下室那是领导的意思,想想也是,死在医院门口多不好,影响形象不说,没人处理后事还没处扔,扔下水道去发酵制作地沟油吧,捣鼓半天,卖给郊区餐馆,还不够路费,现在油钱这么贵,我算算,假如地沟油五毛钱一桶的话,两桶能卖两块,不对能卖一块钱,假如一块钱里有九毛五分五的利润,咦,我算算,如果是十桶...." “去死!!没看病哪来的医药费?”chūn疯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 “光头佬,我看你头发被烧光了吧,脑袋也烧坏了?来,躺好,待老娘细细与你道来——对了,算出来了,十桶地沟油能赚九块五毛五分钱,咱心肠好,让他五分的话还赚九块五毛钱,一个火烧六毛钱,一共能买.....,嗯,等会我再算,这是清单啊,看看吧,医药费,我都列好了:藏王牌百年神贴一副88元,鹿胎胶囊一盒一百元打五折65元,脚臭克星两盒,一脚一盒,共35块7,喜羊羊退热贴,两幅,贴屁股用,38元,蒙牛果蔬酸酸rǔ一箱99元,趵突泉啤酒一提80,送清风牌抽纸或果盘一个,可选,去火凉茶加多宝一箱78元,赠送王老吉两罐,老干妈辣椒酱促销半价就卖,百草枯和毒鼠强打包赠送,还有越治越聋滴耳液两瓶98元,越治越瞎明目片,吃得越多走得越快.......” “去——尼!玛!的!臭婊子!!”chūn疯从床上跳起,暴怒,忍无可忍,一拳重重击在这女人嘴脸上,牙齿飞散,顷刻倒地,暴亡。chūn疯夺门而出,快步疾走,心想,是爷们不回头,回头不爷们。真所谓—— 怒发难冲冠,只恨鬼门关 欺人莫太甚,一拳魂魄散 砰!电线杆子断了,几根高压线从天空耷拉下来,天sè顿时暗了下来,chūn疯摸了摸额头,果然有个大包,恨恨然顺手抓住一根带着火花的高压线拨拉到嘴边,点燃一颗红塔山,破口大骂起来—— “TNND,都是什么狗屁荒唐事,什么狗屁世界,狗屁男人女人,什么狗屁作者,把我写成这样?怎么这么多荒诞不经的辛酸不幸都摊我身上了?我的zì yóu呢?真搞不明白,身不由己”chūn疯突然抱头痛哭起来,继而又狂笑不止,只是,笑没哭好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迷失在了哪里,命运是不是已被安排。他不知道,这世界本不荒唐,也本不可笑。他也不知道,还有夏傻,秋呆,冬痴,接下来会陪伴着他走完这一生,后面的经历更是充满喜怒哀乐,荒诞不经。现在只能chūn疯孤身一人,有人说,一个男人,是需要孤独的,如果你忍受不了孤独,只能说明你内心还不够强大!这也怪不得chūn疯,独闯天下又无人给他指点,冰冷的现实冰冻了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陌生的世界陌生了昔rì的豪情万丈,麻木了的身心和迷茫不安的灵魂跟随阿q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稀里糊涂,疯疯癫癫,烟灰缸里早已载满了叹息与惆怅,倒也倒不完,站起又坐下去感受时间的凝固和黑夜与白昼的相互交替,上一曲与下一曲的格调也早已混乱失衡,夹杂着偶尔的噪声来填满安静。男人与女人的身影来去匆忙来不及看清不清面庞,穷尽一生却终究测量不出这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纠结又复杂的情绪无以言表,落寞与空虚早已习惯,终究心神不定,无法平静,如漫天乱石不停地翻滚坠落,坠落在这,曾经的,死水一潭...... 默默抽着烟,chūn疯平静下来,想得太多容易忘我,甚至穿越到了别的世界,揪回来都难,没错,那臭娘们地下有知的话,chūn疯可以告诉他,九块五毛钱只能买十五个火烧,想要十六个你还差点,得看人家脸sè,还都是不夹肉的。或许吧,跟肉扯上了关系也未必买不到十六个,也许更多。 chūn疯把空烟盒子扔掉,擦干泪水才看清,倒掉的半截电线杆子上张贴者一张红纸,上有黑字,原是一贴寻人启事,说一个老头,麻花辫,花sè背带裤,某rì因怀疑口袋里的一元硬币被人调包,变成了一个酒瓶盖子,报jǐng后,无人理会,决定自己去寻找骗子下落,边走边念叨,我的孙子,我的孙子....老人眼花,老花镜早已弄丢,终于走失,至今未归,据说那一块钱是老人不久前一个风清月高的夜晚在路边捡到的,准备留着给孙子买公务员考试书用的。真是不幸,启示上的照片格外扎眼,怒目圆睁。 围观者越来越多,议论纷纷,叹惜之余,chūn疯也感觉到怪异,又似乎在哪遇见过这个老头,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好先记下上面的电话。chūn疯看到围观者越来越多,突然有所领悟,赶紧把袜子脱下来,掏出自己保存了很久的一张百元大钞,穿上鞋后,快步朝店铺奔去—— “买包纸,老板,快!” “小伙子啊,还得等会,五分钟,这会包子没熟” “买包纸,老板,快!” “今天的一块钱一份,过期的五毛” “买包纸,老板,快!” “大卷的两块五,小卷的一块” “买包纸,老板,快!” “有五块钱十片的,也有好的” ...... 最后chūn疯在一家杂货店抱出一大摞黄纸,花了八十八块,真他妈吉利。包在黄纸最上面的那张印有好几个零的钱币被chūn疯撕碎了抛向空中,还边跑边骂着—— 假情,假义,假我人民币, 坑娘,坑爹,坑你二大爷。 “老板,快,给我照相,来十块钱的就行”chūn疯钻进了旁边的一家儿童照相馆,抱着黄纸。 “照你妹啊,把烧纸扔门外去” “老板,快!照相”chūn疯把黄纸放在门外,又冲了进来。 “照多大的?” “这么大的” “我问你照几寸的” “要不这么大吧”chūn疯一愣,哪知几寸为何意?重新比划了一下。 “好,来吧,坐好”老板怒火中烧,忍住,扛起照相机,换上两节五号电池,对准那张幼稚又饱含沧桑,迷茫夹杂着悲伤,看不透读不懂释永信没开过光的脸——啪!啪!啪,几个瞬间苍白了一切。接着,没用一袋烟工夫,取出照片。 “这照的谁” “滚,你说照的谁” “怎么不像我?” “不像你难道像尼玛我爹啊?快给钱” “多少钱”chūn疯把手伸进口袋。 “这么多钱” “sb,问你多少钱呢” “那这么多钱吧,嘿嘿”老板用两只手重新丈量了一下,得意,窃喜,似乎品尝到了压抑已久的报复后的快感。 chūn疯忍无可忍,只留下两个硬币,把剩下的钱掏出来,扔在他身上,转身离去,在chūn疯看来,黄纸也是纸,卫生纸也是纸,纸币上零再多不管真假也是纸,只有这铁家伙,硬邦邦的,才是实实在在的,货真价实的东西。 “来,老板,复印” “复印什么?” “照片,我的照片,快!” “哦,等会,看完报纸” “五百份!五百份!” “早说啊!”店老头从摇椅上一跃而起,报纸丢在一边,刷刷刷,一会功夫印完。 “多少钱?” “自己算吧,复印一份五毛,两份八毛,三份九毛...”老板又拿起报纸。 “没时间算,也算不出来,你算”chūn疯知道自己的数学老师当年数学考试的时候输给体育老师不少分。 “那,等会,看完报纸”老板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算出来了吗?一共多少钱?”chūn疯站在门口等着。 “妈的!自己不算谁给你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老师吗?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没记xìng,还听不到吗?正看报纸呢,滚一边去!”店老头合上报纸怒气冲冲的把chūn疯赶了出去。 回来后,chūn疯赶紧把自己的照片贴在黄纸上,又模仿着刚才看到的寻人启事,赶在天黑前弄好了几百张寻人启事,遇到能贴的地方就贴,能塞的地方就塞,什么电线杆子,墙上,树上,车玻璃上,自行车电动车车筐里,居民楼防盗门把手上,就差糊在人脸上和屁股上了。 遥想当年我在学校假期里发传单时才二十五一天,至多三十,听说今rì行情都涨到五十了,有的中午还管一顿饭,只是这今rì的五十块钱感觉太轻了些,还堪一花么?一百块钱,一但被零钱换开,就像一头大象化作一只只小鸟落在了饿狼群里,顷刻毛都不剩。 果然,不多久,围观的人便把电线杆子围得水泄不通,那场面,那气势,还有各大电视台等新闻媒体记者都没有争相前来采访,只是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看客,盯着黄纸,有人捧腹大笑,有人放声痛哭,还有人小声细语的读起来,也有嗓门高的跟批斗会上读大字报一样大声叫了出来—— 寻人启事 水中望月假亦真,今生造化前世恩, 莫问行人前方路,可识在下是何人? 知情者赶快给我打电话联系,必有重谢!!! 世界末rì年 傍晚时分,太阳西去,几百张终于贴完,chūn疯很是满意,找个离月亮近的地方休息一下,清凉的微风和沉寂下来的夜sè,把chūn疯带入了迷幻的梦境—— 真心献上单骑奉月光 yù观花午时的香却芬芳带伤 记相传跋涉万水流连的过往 怎奈作一滴苦水在枕边流淌 葬爱化成蝶相见断桥边 亦真亦幻的情节梦回子时曰 琴声的忏悔和冰冷的眼泪 华丽的咒语完美的沉睡 前世的宿命在今夜里轮回 弹指间路转峰回 眼看狂风又乍起是狼族的呼唤 刺客的嘴脸渔人的世界 迷失的荒野与真爱的纠结 记载着子时狂澜(引自《子时过》姜玉阳) “嗨,你的手机号是多少?”也许是梦太深太沉,chūn疯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众人也已散去,依稀记得曾有人在试图催醒自己,告诉自己忘了在启示中留下联系方式了。呆坐了半天的chūn疯,这才想起,手机号不是早停机多月了吗,最后起身前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靠! chūn疯踉跄的来到一家营业厅,掏出二手山寨翻新坑爹的‘和谐’牌手机。 “充话费” “移动的?” “不知道” “号码” “嗯...想不起来了” “去对面联通” ...... ...... “你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这里的服务态度果真不一般,chūn疯心里顿时暖和了起来。 “请问我的手机号是多少啊?”chūn疯以礼相待。 “怎么回事,新办的?欠办的?”营业员愣住,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然后质问起chūn疯。 “停机一年了吧”chūn疯掰手指头算了一下,“没错,去年办的” “发烧了?” “没有吧,这手机凉凉的” “带钱了?换卡!别耽误我吃饭,黄花菜都凉了” “有钱”chūn疯翻了翻口袋,找出两个硬币,捧在手心。 “前边往北走,直走两个路口,过路对面,往南走,在第二个和第三个路口中间,向路对面看,去那家店......预备,滚!”伴随着‘滚’字落地,碗筷也摔在了地上,滚向了门外。 “谢谢啊”chūn疯一笑,出门望天空,秋天来了,树叶黄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而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别做梦了,天不蓝,也没有云朵,刺眼的太阳,是不会有大雁飞过的,更何况已在寒冬,零下七八度。chūn疯记得每年的寒冬的乡下,山,小路,点点白雪,光秃秃的树枝,偶然飞过的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留下一声长鸣后终究掩盖不了远去后的寂静,还有一阵阵袭来的刺骨的寒风,吹走了谁家的温暖,吹的庭院里枯草飘摇,门窗吱吱作响,又吹歪了谁家屋顶烟囱里冒出的烟,锅盖不用揭开了吧,肯定是好吃的。安静的村庄啊,一家家,一户户,是谁家孩子在欢闹,谁家屋里传争吵?谁家的屋里在滴水,谁家的房子要拆了?谁家的鞭炮响了,谁家的喇叭在呜咽?谁家每每晚上灯火通明,谁家又在跟黑夜比寂寞。哎!总让人有满肚子的话要倾诉,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跟哑巴一样,这,便是乡愁。啊!乡村,乡亲们啊,还说什么啊,还是在这rì月高山相伴的沉默中让风吹过在吹过,吹过再吹过吧,在来来去去停停留留中见证着这一切的变化与永恒。 一只黑不溜秋的鸟飞了过来,嘎嘎的叫,说不定会拉屎的,chūn疯想到,赶紧把视线收回来,不在仰头看天,不在让思绪的小鸟在乡村飞翔。按照那个营业员所指的路,开始往前走,想一想,有些路本来就没有捷径,比如中间隔了一座山,是需要绕着走过来的,而有些路原本是不用绕过来的,就在脚下,明知目标就在前方,因为太多的原因,仍情愿或不情愿的把它走的曲折。 “买不买没关系,到屋里瞧一瞧,到屋里看一看 本店所有商品,全场卖两块,都卖两块 挑啥都两块,买啥都两块,挑啥拿啥买啥都两块 原价都是十块八块的,现在全场卖两块 两块钱处理,两块钱甩卖 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货 你不用问价,你也不用讲价,你也不怕被宰 全场卖两块,买啥都两块 随便挑随便选,全场卖两块,买啥都两块 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 两块钱,你也买不了上当 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买啥啥贱 全场卖两块,随便挑随便选都两块 走过路过,你千万别错过 机会难得,全场清仓处理 赔钱甩卖,全场卖两块,全场卖两块......”(引自《两元歌》) 来到这家店门前,chūn疯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听着喇叭里不断播放的分不清开始也找不到结束的两元歌,静静地听,感受这时光百无聊赖的流逝的恐惧与伤痛,就这样,伴随着清脆的滴答声,一秒一分一刻...... chūn疯只在门口立着,不时地看看这进进出出的人群,不是他对这令郎满目的商品不感兴趣,而是他手里的那两个硬币似乎不太一样,大小,颜sè各都不同,还是不进去的好吧,一个个又不买东西,进来出去的又都是干熊的呢,悠闲自得,看一看,问一问,摸一摸?chūn疯这样想,中国就是观客太多,就喜欢到各种场合签个到,走个秀,真办事办真事的实在太少,nǎinǎi滴,少得可怜。 叮当!一声清脆的声响夹杂着婉转的回音在空碗里回荡,听的人回味无穷,一时丢了魂魄,“不容易啊,兄弟!”chūn疯把最后两个硬币送给了乞讨者,抬头望了望这yīn霾的天空,然后认真打量起这位老者,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头发散开,弯曲,chūn疯凭借当年给老师傅帮忙理发时积累的经验对老人的发型纹路弯曲判断,这老头留过多年的麻花辫,如今不知为何散乱开来,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半边脸,老人左手捏着一个东西,似乎是个硬币,又看不清楚,只是狠狠地捏住,右手不停颤抖,比划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中听出:...孙子...骗子...骗子...公务员... 听到碗里响声,老人不自觉的抬了抬头,交流在一起的眼神很是复杂,相视无言。 银座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远处何方,鞭炮声声,好一派新年景象,chūn疯望着趴在水泥地上的老者,把身上的破棉袄也脱下来罩在他瘦小的身躯上,如此两袖清风,冷得要命,“要下雪了爷们!早点回家吧,儿女都在等着你,还有我告诉你,你捡的那不是硬币,也没有人调包骗你,那就是一个压扁了的酒瓶盖子,没中奖的酒瓶盖子,快扔了吧,我要是钱多就多给你了,哎,一路走来,不容易啊,新年快乐!”说罢,chūn疯掏出在电线杆子记的电话号码,借用一个好心路人的手机,拨了过去。 繁华的都市,总是充斥着欢乐与惆怅,yù望与折磨,让人有千言万语又一个字不想说出。看吧,前面广场上孩童嘻戏,妇人欢舞,角落台阶上一白发老者,没了双腿,坐地伴乐儿歌,歌声凄美动人,震颤灵魂,却少有人驻足施舍,chūn疯呆立半天,也是听傻了眼,哭得淅沥哗啦,最后直到老人蜷缩睡去,chūn疯方才退步离去,并不忘留下一个拥抱。 冰寒躺卧传哭声凄苦弹唱等谁听 莫怪寒酸不出手我也在等西北风 快过年了,兄弟姐妹亲人朋友们,各回各家,彼此祝福吧!啊哈哈哈,说罢chūn疯向西走去,不知何处,听说那里有大海。 第四章 一枚鞭炮降贵人,百万巨钞敬乾坤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chūn疯一路向西,靠乞讨坚持了几天,来到另一个城市,找个石阶坐下,晒一会太阳,这里处处是鞭炮声,新年的气象就是不同寻常,孩子们个个都很开心,嬉戏追逐着,胆大一点的在放鞭炮。chūn疯也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时也放鞭炮,喜欢恶作剧,把点燃的鞭炮用个罐头盒子盖住,或者扔向水坑,扔向骑着洋车子的行人,有时候还会扔进了厕所里的茅坑,那场面就没法细说了。此刻chūn疯很想放几个鞭炮,可是没有。 “熊孩子,离远点,别炸飞了,大过年的”,chūn疯正沿着路边低头走着,不知何时,墙头上伸出一个头冲他喊道。 “好啊,好啊,放鞭炮好啊”,chūn疯一抬头,一串挂在竹杆子上的鞭炮已经从墙头耷拉了下来,chūn疯欢喜不已,不由得鼓起掌来。 “来我帮你...”,chūn疯掏出前几rì在路边捡到的一个打火机,走了过来。谁知话音未落便噼里啪啦的就响了起来。只好赶紧躲到一边,又拍手连声叫起好来,心里却有一丝遗憾。 一阵热闹后,白花花的碎纸片纷纷落下,仅剩烟雾弥漫四周,墙头上也没有了人影,吃饺子去了?贴对联去了?不让我放炮,真是不够意思,chūn疯赶紧走过去,火药味中,在白花花的碎屑上用脚踢着,踩着。果然不失所望,捡到一枚完好的鞭炮,只是没了引信。攥在手里,一阵欣喜,嘭!一声清脆的声响,在chūn疯手掌中响起,chūn疯赶紧把刚捡起来的鞭炮甩掉,“狗rì的,又响了”,chūn疯伸着右臂,手掌里很快汇满了鲜血,不停的滴落,滴落在这白花花的碎屑上,碎屑上还印着文字,说不定这个爆炸的鞭炮所用的废报纸上也曾经报道过这样的一个新闻,说何时何地有个小屁孩捡鞭炮被炸伤了手。大过年的,真是不幸。 寒风刺骨的天气,大街上行人脚步匆匆。chūn疯孤身一人忍着疼痛往前走,走着走着头有点晕,很快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你好啊” “你好,吃点什么?” “有什么啊” “拉面,还有菠菜,鸡蛋,火腿肠,馒头...” “多少钱?” “一起算吗?” “什么一起算?” “你说什么一起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什么一起算?” “我不说什么一起算你就不知道什么一起算?” “你不说什么一起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一起算是什么?” ...... “上次吃饭给钱了吗?” “没有” “还给吧?” “没有” “我那,四十块钱呢?” “没有” “这里不欢迎你,人间也不欢迎你,你只有下地狱了” “不要!” “还有,你把本该孝敬我们的钱,贴上你的大头贴,一张张糊在电线杆子上了?还撕碎了一张大额的?走,去你该去的地方,知道路吧?我来送送你” “老nǎinǎi,不要!” chūn疯挣扎着醒了过来,惊恐万分,不敢睁开眼睛,那种恐惧就像刚刚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拉向地狱一样,定了定神,原来是自己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孙大娘,已经过世,鬼魂飘荡,被黄纸吸引,找到了自己,为了那四十块钱来算账来了。想到孙大娘,心里一阵疼痛,不过chūn疯也感觉到委屈,当时他并不是有意的,也不知稀里糊涂的怎么大娘就给了他四十块钱,后来想明白,这钱是不该拿的,吃了饭,怎么又收了老板的钱,真是岂有此理,chūn疯知道,梦中他把孙大娘想象的过于可怕了,可能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太强烈,其实孙大娘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祝愿好人一生平安吧,大娘应该还在人世间活的好好地,chūn疯想着有朝一rì遇见了她再把钱还给他。 一阵钻心的剧痛让chūn疯彻底清醒了过来,想到了刚才那枚鞭炮,一阵悔恨,迷迷糊糊中chūn疯看到身边围过来许多穿白大褂的人,莫名其妙,转头发现床头还有一个黑sè的大箱子,更是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chūn疯疑惑。 “你醒了?”有人欢呼起来。 原来,被鞭炮炸伤后,chūn疯没走多久,体力不支昏倒路边,被一路人救下,送到了这个市里最好的医院治疗,那人二话不说,先给医生们扔下一大捆钱,然后在chūn疯床头留下一个大黑皮箱子,就驾车离开了。医生们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活,紧急召开了会议研究治疗方案,竭尽全力,配上最优质的服务,chūn疯很快康复,只是偶尔会从手心传来一阵疼痛。 听说救起chūn疯的那人四十来岁,东北口音,有个黑痣,在嘴角,开着一辆新款的奥迪车到处旅游,所到之处,出手极是大方,尤其对路边乞丐,随手就是一张红票子,搞的乞丐们在路边捏着钱一呆就是半天。有时候还特地等到晚上没人时,在路灯下照了又照,嘿嘿地笑。 chūn疯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坐在病床上和医生们聊着天,继续打听着救了自己的这个恩人,有人说他曾经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开着新款奥迪,风光无限,戴着墨镜跟个黑社会老大一样,威风的很,后来被身边小人陷害,生意直落千丈,又差点遭受牢狱之灾,终究落得个一无所有,穷困潦倒,隐姓埋名,过着落魄生活,即便如此,平rì仍不愿摘下墨镜,却难掩落寞。再后来更是悲剧,妻离子散,负债累累,身上就剩几十块钱,揣着几天不舍得花,想出去散散心,又不舍得给车加油,后来借夜sè的掩护,这哥们偷了发电厂新发出来的一麻袋电,接到车上,一关车门就冲了出去,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见‘啊’的一声,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却刹不住车,直到一麻袋电耗光,车才停了下来,发现三个轮胎不见了,很是奇怪,最后把车卖了,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生计,不过命运的一次次作弄让他从天堂跌向了地狱,没了希望,没了方向,这煎熬的生活实在痛不yù生,一度想了结了自己,打算去会会阎王爷,灌他几杯辣酒,谈谈心,倾诉倾诉酸甜苦辣百味人生,在喊几个小鬼斗个地主,诈个金花。果然没撑几天,差不多四月中旬左右的样子,墨镜男在邻居家即将散场的酒席上蹭了几瓶酒,又好歹借来了一百块钱,晃晃荡荡的绕过了路边的几根电线杆子,来到了集市上,想买把菜刀,店老板看了看他的脸sè说找不开零钱,不想把刀卖给他,他还非要买,就四处换零钱,后来钻进了旁边的一家彩票店,照一注号码狠狠地打了二十多倍,等换好了零钱再去买菜刀,人家店铺却关门了,菜刀没买成,彩票倒中了大奖了,你说也是他妈的奇怪,这么多人愁眉苦脸的研究号码,上帝偏偏让他中了,还中了个大的,听说一亿多呢。 chūn疯觉得这不可信,汽车怎么能接上电就跑呢,即便可以,那一麻袋电他是怎么背回来的呢?还有,这孩子怎么跟菜刀过不去,怕撞断电线杆子么?再说,中这个大奖本身就是扯淡的事,chūn疯不解,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是如何也猜不透这个人为什么这么仗义的的去救自己,真是难得人间关爱。chūn疯甚至一度认为这里的医生们不仅喜欢八卦,还都是挺可爱的。 休养了两天,chūn疯离开了医院,带着那个黑sè的沉甸甸的箱子,装满了好奇和疑惑。 “狗rì的,不如给我一箱子面包,馒头也行啊”,chūn疯拖拉着箱子走了一段时间,停下脚步,揉了揉肚子,骂道。 里面是什么呢?这么沉,chūn疯有种想打开的yù望,“该死的密码,**多好?”说着,从路边找来一块大石头,照着箱子上锁的地方,狠狠地砸了下来,没开,再砸一下,还没开,砸完这一下,还有三下,果然夜幕降临时,箱子被打开了,chūn疯顿时惊住了,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钱,一捆一捆的,chūn疯来不及擦汗,赶紧合上了箱子,抱起来踉跄钻进了附近一个隐秘的桥洞子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右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拧了拧大腿,心里扑通扑通的还是跳个不停,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啊,少说也有几百万了,夜里安静极了,安静的让人害怕。 平静下来的chūn疯仔细翻了翻,在箱子底部找到了两把钥匙,明晃晃的,一把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另一把上面有四个连在一起的圆圈圈符号,又找到一张银行卡,反面贴了一张纸条,也是写着几个数字。在箱子底下,还有一个封好的信件,封皮上面写着一段话:这一切都是留给你的,钥匙上面有电话,那是你的仆人的电话号码,他正在新房子里等候着你,那把钥匙是给你准备的一辆车,就停在地下车库,箱子里的现金不够了不用着急,银行卡里还有你花不完的钱,不必感激我,也希望你能帮助一下需要帮助的人,也许你对这一切并不明白,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还会遇到我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希望你能追寻到属于你的人生答案,不过在见到我之前不要把信封打开,这是天意。再见吧,改变我命运的人,我的上帝!保重!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确实震撼了chūn疯,坐在地上半响没反应,呆呆的,大脑一片空白,浑然不知自己躺在了一个到处都是流浪汉堆放的乱糟糟的被子的并且四周散发着sāo臭味的地方,夜很深了,外面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显得如此的干净,覆盖着大地,也掩盖住了太多的秘密。 大雪飘啊飘,飘啊飘,飘着飘着,一阵奇怪的烟雾从桥洞子的另一头飘了进来,没多久chūn疯就感觉四肢乏力,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熟悉的歌声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chūn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chūn夏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 chūn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chūn夏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chūn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chūn夏 chūn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chūn夏 。。。(引自陈星《流浪歌》) 在梦中,chūn疯也唱起了这首歌,唱的泪如雨下,同时想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们,饥寒交迫,无依无靠,寄人篱下,有的人被排挤打压,落得饥寒交迫,有的人则坑蒙拐骗,强取豪夺。一样的可怜。chūn疯心中无比难过,又想了想自己走过的路,擦干眼泪,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帮助他们,帮助那些真心需要帮助的人,帮助那些被抛弃的人。 chūn疯感觉脸颊有点凉,疲倦的睁开眼睛,这时天已透亮,才想到刚才睡着了,却不明白怎么昏睡的这么快,又这么沉,现在还有些头疼,急忙挣扎着爬起来,我靠!箱子还在,只是箱子里除了一个信封和信封下面的一张银行卡,什么都没有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连同那两把明晃晃的钥匙已被人洗劫一空。chūn疯抓起两把雪朝脸上搓了搓,定了定神,想抽根烟却没有,这次chūn疯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再骂什么天杀的劫匪一类的脏话,只是拍干净了身上的雪,把信封塞在了衣服的最里面,银行卡握在手中,刻意保持着冷静,“妈妈的,这回可是轻松了”,说着,一脚将黑箱子踢飞,窜入云霄,击中了一架飞机,飞机上的司机在爆炸前弹shè了出来,真棒,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后,打开了降落伞,缓缓飘下,姿势优美,嗯?没错,这纯是扯淡,因为他还在不到两米高的桥洞子里,不过现金被偷光了是真的,箱子也确实被踢飞了,只是打在了墙壁上。 幸运的是,银行卡还在,劫匪真是太着急了,密码这不就写在背面吗?没文化,真可怕。chūn疯的手已经完好如初,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外面的雪,白的晃眼。 还要继续赶路,chūn疯打算到市区看看,小心翼翼的从黑暗的桥洞子里走了出来,外面的残留的雪地上布满了杂乱的脚步,他不愿踩着这些强盗留下的脚印往前走,认为这是印在洁白上的肮脏。也不愿意从白茫茫的无人踏足过的雪地上经过,chūn疯不是不愿做一个破天荒的开辟者,而是恐惧了各种假象。谁说不是呢,越是洁白无瑕的表面,下面越容易隐藏黑暗的陷阱。这可难为了chūn疯,立在了原地跟个钉子一样,半天没动弹,突然chūn疯眼前一亮,嘿嘿地笑,赶忙弯腰拿起两块砖,啪!啪!,这次没照自己的额头拍去,而是一前一后拍在了雪地上,两砖相隔一步远,两只脚迈上去可不正好,chūn疯心里兴奋起来,然后抬起后脚,捡起后面的一块砖放在了前面,走一步,再捡起后面的砖放到前面,再走一步..... 饥寒交迫中坚持了三天。 “取钱!” “取多少?” “随便” “取多少?” “来二斤吧” “密码?” “卡背面有” “先生,先生,您,我.....” “快点!” “先生,先生,您电话是,我,我....” chūn疯特地要了个透明的袋子,把钱装了进去,提溜着迈出了银行,头也不回。 城里的路面上,早被过往的车辆和密密麻麻的人群改变,已经没有了积雪,chūn疯酒足饭饱后,提着一袋子钱,惬意的走在路上,遇到乞丐,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真假,一律二百。还不忘向每位领了钱喜笑颜开的朋友们道声谢,谢谢!谢谢!谢谢啊!!‘谢他!’钱他妈就是个好东西,chūn疯也是高兴。 一路上chūn疯四处散财,当然只给乞丐,有时候会遇到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过来套近乎,chūn疯都会向他们使一个冷漠的眼神。后来又到银行要了几斤,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chūn疯走完了周边几个城市,所到之处,都没有忘记那些困难中的百姓,也没太在意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一个个衣着褴褛却眼含热泪,伸着瓢盆,有的躲在角落,低头不语,有的领到钱兴奋的边跑边挥舞着拐杖,有的干脆从轮椅上跳了下来,看他们高兴的,chūn疯心里也很满足。滥竽充数的自然不在少数,有的人从单位下了班干脆脱了西装,扯下领带,摘下首饰,混进了人群里,跟在chūn疯后面,人多的时候chūn疯照顾不过来,就抓起一大把钱抛向空中,下面就像炸开了锅,一哄而上,等人群散尽,一些没捡到钱的,chūn疯都会更加的可怜他们,多给些钱财,这样chūn疯的心理才不至于留下什么不快之感。 风光的时候,chūn疯身后都有几十上百号人跟着,声势浩大,城管们每每遇到chūn疯都会远远地掉头把车开走。 一枚鞭炮降贵人,百万巨钞敬乾坤 昨rì西水东边流,今朝chūn秋又一神 第五章 炸开厕所真奇梦,殒命马局似天意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chūn疯也渐渐的感到有点累,力不从心,深知一个人的力量竟是如此的薄弱,也许是需要帮助的人多的出乎想象。chūn疯想找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先休息休息,避避暑,对了,房子,chūn疯激动起来,不是因为那个被偷的带有地下车库的新房子,而是牵挂起自己被大火烧了大半,又被建了厕所的老房子。“妈妈的,我的房子,等着!”chūn疯骂了两句,认为‘时机’已到,大手一挥―― “到哪里?” “厕所” “我这辆出租车坏了,没刹车了,你换一辆吧,我先走了” “好,慢走,前面有大生意” ...... “去哪儿” “厕所” “厕所?哦,我也是去厕所的,我去女厕所,嘻嘻” “哦,去吧,该刮脸了哥们” ...... “师傅,给钱”chūn疯这回先掏出一把钱,对这车窗晃了晃。 “多少?” “你要多少给多少” “去哪?” “我说去哪你去哪” chūn疯终于打上了车,飞驰而去,凭着记忆在瞬间万变的城市里的找了无数个公厕,最后终于在一个豪华的公厕旁停了下来,嗯,应该是私人厕所。就是这儿了,chūn疯点点头。出租车师傅满意的拿着钱朝着二手车市场开去。 绕着厕所转了两圈,果然奢华,高高的墙壁上略微有些尘土,金光闪闪的大门一直锁着,锁已锈迹斑斑。chūn疯回想了当初自己是如何点燃的轮胎,又是怎么燃烧了大半个房子的场景,火光冲天,真是壮观,却想不明白自己的房子最终竟变成了厕所,想起当初自己被拖到黑医院受尽侮辱,心中不由升起一团怨气来。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铁锁,chūn疯骂道,他妈的,我都不让进是吧,炸开他个狗rì的!!说吧,拿起脚边的一块砖头狠狠地朝挂在墙上的‘厕所’两字砸去,那叫一个又狠又准,牌子咣当落地,砖头也碎成了两截,chūn疯转头朝商店走去。 “老板,二斤炸药” “什么?!”老板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地上捡起眼镜戴上。 “没有啊,那来两挂鞭炮,大号的”chūn疯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说,“就要大号的,大号的猛”,说罢扔过去二百元钞票。 “这个有,这个有,呵呵,再送你一挂小的”老板眼睛眯成了线。 chūn疯带着鞭炮火速赶了回来,到了厕所旁,先点燃一挂小的鞭炮,顺手从墙头扔进了厕所里,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不过瘾,接着把一串大的鞭炮盘在铁锁上,点燃,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大的果然强,声音很响,炸着铁门铛铛铛铛的,引来了很多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一个个拍手叫好,chūn疯也是,满脸喜悦,似有无上光荣之感。 待到烟消云散,却发现铁锁完好如初,围观群众,叫嚷着,要chūn疯再来一次,chūn疯懊恼无比,并没有再来一次,只是在路边找到一个废弃的罐头盒子,铁的,上面有个洞,chūn疯把剩下的一挂鞭炮一个个剥开,将里面的火药倒进去,一个又一个,众人好奇,靠近了过来,却不敢帮忙,也不出声,几袋烟的功夫,chūn疯把所有的鞭炮都剥完了,晃了晃罐头盒子,“嗯,不少”chūn疯自言自语,然后抓起一把碎纸屑塞了进去,直至塞不动了,当然,在放纸屑之前,得先将引信塞进去,这条长长的引信是chūn疯用剥鞭炮时取下的一段段小的引信连接而成。 很快大功告成,chūn疯拿起这个圆乎乎的东西,朝众人笑了笑,然后用双臂做了一个描绘爆炸的夸张的动作,围观者‘轰’得大笑不止,有的咯咯地笑,跟母鸡下蛋一般,有的指着chūn疯,捧腹大笑,有的干脆竖起中指,chūn疯没有理会他们,把自制的火药桶放在上了锁的门把手上,朝人群大喊了起来,“都散开啊,都散开,小心脑袋飞走了可不负责”,围观者并未撤退,还在那边狂笑不止,不少人还特意靠近了几步,以显示自己的胆识不同一般,人们都认为chūn疯的这个破玩意根本都是个废物,连个屁大的响声都不会放出来,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罐头盒子还能当‘炮弹’用的,有一个年轻人,干脆掏出打火机,凑向前去,说“来来来,哥给你点,哥给你点”chūn疯赶忙往后撤了十七八步,转身,卧倒,把新买来的耳机紧紧的塞进了耳朵里,声音开到最大――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 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 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 我和你早以没有回头路 我的爱藏不住 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 我不怕痛不怕输 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终究已注定 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 伤会少一点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谁也逃不离 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终究已注定 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 伤会少一点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谁也逃不离 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无情无爱此生我认命 ......(《天意》刘德华) 一曲未了,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接着就听到了哀嚎声,一堆破烂衣服落到了chūn疯身上,还有一只血白的大腿。此时的场景恰能用《天意》里的几句歌词来描绘。“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 chūn疯起身走过去,赫然发现,厕所大门已经倒下,而那把锁已经不见了踪影。下面用些文字来跟踪一下这把飞上天的锁,看看‘天意’这两个字是如何诠释的:由于火药的威力巨大,这把锁飞上了高空,许久才坠落到地面,却不巧落到了一个领导的头上,当时那个领导正在大院里讲话,讲一些反腐倡廉的话题,声sè俱厉的教导下面的工作人员,要清廉从政,不近女sè,不搞钱权交易,还带头指天发誓,自己要以身作则,树立好榜样,不会愧对国家,愧对人民,否则天......话音未落,铁锁击头,脑浆迸出,顷刻毙命,着实悲剧。 后来得知,这个领导是反贪局的马局长,平时爱说爱笑,又是左右逢源,前途一直顺风顺水,不过此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女人的高跟鞋,对红sè的更是格外着迷,平时跟女人约会后总要要求留下高跟鞋再走,或者出高价买下来,有时外出考察也不忘带着一双高跟鞋,睡觉时放在枕边才睡的香甜。时间久了,人送外号,马高跟,意思是跟随者马局长高升不是问题,后来,发生了一件小小的不幸,或者说是大大的不幸,马总一次外出约会回来,提着高跟鞋散步,路过火堆,小解时被火堆里的爆炸的酒瓶子炸伤老二,消息传到了局里,局里召开会议,一致通过以下两个决定,一,认定并上报马局长带头救火英勇负伤的先进事迹,加强模范事迹的宣传推广工作,二,在原地修建一座豪华厕所,里面只设一个立式小便器,专供马局长使用,以示表彰。悲剧的是,几个月的努力,厕所都落好了,马局长的命根子到底没能接上,只好又在厕所里装了个马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马局长再也没有来过此处。这次天降重物,马局长急急忙忙的赶到另一个世界赴任去了,永远也来不了这里了,‘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马局长的故事也就在华仔的歌声里划上了句号。 chūn疯一脚把门踹开,呵,厕所里面可谓金碧辉煌,装修奢华,墙上挂满了壁画,壁画上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浓妆艳抹,赤身**,每一位都穿着高跟鞋,有一双红sè的,格外惹眼,这款式似乎在哪见过。让chūn疯感觉奇怪的是,偌大的厕所里面只有两个方便的地方,一个是小便池,一个是马桶,剩下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一无所有,床头上倒是立着两个烛台,还有未燃尽的蜡烛,chūn疯不解,随口吐了一口痰,解开裤腰带,在厕所里走到哪尿到哪,真是一阵惬意,顿时‘所里’sāo气弥漫,chūn疯这才隐隐约约回忆起一些事情,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包括当时点燃轮胎燃烧了墙壁后出现的种种奇迹以及后来又如何经历的种种稀奇,一个拎着高跟鞋的胖子在火堆撒尿时小鸟被炸伤?然后这里就为他修建了厕所?呵,就是那双鲜红sè的高跟鞋吧,想着想着,chūn疯想放声大笑,却又忍住,感觉真是造化弄人。 看着四周贴满瓷砖的墙壁,和墙上的鲜亮的暴露的女人们,chūn疯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尤其是看到一双双sè彩刺眼的高跟鞋,一阵恶心。便自言自语道,那胖子在哪?我想让他看看,我是怎样对这厕所进行的革命!chūn疯夺门而出,继续奔向了刚才的那个商店。 “老板,鞭炮,大号的”chūn疯掏出一沓暂新的钞票,往桌子上一扔,急切的等待着。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看得出裂开了嘴巴的老头汗珠不停往下落,却来不及拭擦。 没多会功夫chūn疯便拖着两个鼓鼓的麻袋往回拉。一路上仍可见到炸门锁时崩出来的染着鲜血的碎布,有的挂在墙头,有的缠在树枝上,路人望见chūn疯拖着两个麻袋,好奇夹杂着欣喜,都会伸过头来试探的问,“爷,今个又发钱吗?”。 chūn疯告诉他们,“今个忙,不发。” 众人不忍散去,撸起了袖子,跟随者chūn疯,有的还取出随身带着的一个空空的蛇皮袋子,走了两个路口,chūn疯见他们仍是跟着,便回过头来,说,“鞭炮,要么?” 得知这是鞭炮,又刚刚逃离了炸锁时的灾难,众人拔腿就跑,不时地有人慌不择路撞到了电线杆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头冒金花,噼里啪啦的,跟冬天脱毛衣一样,闪着金星。“抢什么?阎王爷的钱可不好花...”。chūn疯训斥他们两句、 一路上没有人敢帮chūn疯一把,自己硬是把这两麻袋鞭炮给拉进了厕所里,一盘盘,一挂挂的,取了出来,挂在了壁画上,墙上,房顶上,总之能挂住的地方都没有空着,小便池和马桶里的水也都放干了,全部塞上鞭炮,剩下的扔在地上,一阵风透过窗台,墙上的一串串鞭炮,像是满屋乱蛇群舞,甚至壮观,一切等待着好戏的开演,chūn疯观摩良久,拿出打火机,打开,把火开到最大,瞄向了一串鞭炮的引信,又嗖的一下缩回来,呵呵,不够刺激,不够惊险,chūn疯在想,如果今个老天不准备把我带走,他就真的不会带我走,除非我愿意。说不定老天会给我捎个好梦呢,告诉我几个中奖号码什么的,于是,chūn疯关上了窗户,取下烛台里的蜡烛,立在地上,点燃,把一串鞭炮的引信系在蜡烛下端三分之一的地方,chūn疯满意的笑了,躺在满地的鞭炮上,又扒拉了些许鞭炮盖在自己身上,沉沉睡去,此时天sè已晚,异常安静,外面只剩下几声狗叫,叫的足够脑残,足够荒诞。 chūn疯很快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老婆婆,装扮怪异,一缕缕白发用橡皮筋盘着,上面还插着几根牙签,老婆婆面容慈祥,似乎在哪遇见过,只见她穿着破烂,腰间还围着一个围裙,脚下有个铮亮的铁碗,里面放着几个硬币,老婆婆正和几个娘们一起加工鞭炮,一个一个的制作着,一言不发,很是认真,那几个娘们倒是热闹,嘻嘻哈哈的说笑个不停,一会讲到一场离奇车祸,一会讲到亿元大奖的故事,一会讲到哪个娘们疯了,谁家被骗了,谁家的老头找不到了,谁家的孩子没考上公务员自杀了等等,乱七八糟的,几个娘们嘻嘻哈哈不停,只有这个白发老婆婆不吭声,认真赶制着鞭炮,累了就眯着眼睛睡一会,睡着时,偶尔也做个梦,chūn疯梦到这个老婆婆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一个疯子正在往自己身上缠着鞭炮,身下也铺满了鞭炮,还把鞭炮缠在了点燃的蜡烛上,然后呼呼的睡着了。这个疯子睡着后便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来到了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制作鞭炮,旁边还有几个娘们还在说笑。那个疯子还梦到自己做的这样的一个梦:一个....... 在chūn疯的梦中,老婆婆睡了一会后突然醒来,感觉到浑身无力,飘飘的,发现身边的娘们们都已下班回家看孩子了,只有自己还没有完工,好在还剩最后一枚鞭炮没有制作完成,却不知为何双手突然颤抖起来,无法将火药倒进去,老婆婆不由自主的把头上的一根牙签拔下来,努力塞了进去,然后插上引信,和其他鞭炮缠成一盘后双手已经没有了力气,没多久便沉沉睡去,这次再没有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chūn疯感觉到了头疼,猛地坐起,睁开了眼睛,梦也就此中断了,天还未亮,chūn疯发现蜡烛早已燃尽,鞭炮依旧遍地,包括墙上,一切完好如初,狠狠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又照着自己的大腿拧了一下,chūn疯忍者疼痛把距离蜡烛最近的那枚鞭炮取了下来,这才发现这枚鞭炮的引信已经燃掉,却并没有爆炸,更没有引燃这一屋子的鞭炮,chūn疯赶忙起身把这枚鞭炮揣进怀里,趁着朦胧的夜sè,消失在路的尽头。 顺着梦中残存的记忆的指引,chūn疯一路小跑,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家大铁门前,上面写着红星鞭炮厂几个字,略显陈旧,跟梦中的一样,透过门缝,chūn疯看到一个白sè的围裙盖在一个凳子上,特别显眼,围裙上还散落着几枚牙签,石桌上零星摆放着不少鞭炮,周围没有一个人,也没有老太婆,里面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狗叫,周围也安静极了,安静的可怕,chūn疯心里蹦蹦直跳,从怀里掏出那个鞭炮,慢慢的剥开,剥到最里面,果然看到了一枚牙签,却没有一点火药,翻开的炮仗皮里依稀可辨的几行字:“孩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我还会再见到你,只是这次相遇是在梦中,我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伤心,你也别傻了孩子,满屋的鞭炮真炸起来,你也就没了,好好地活着吧,人活着就是一个不断寻找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来帮助,说到这里,我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替我完成,其实我就是你孙大娘,曾经的我头脑不清晰,离家出走,流浪街头,过着折磨的生活,说来话长,有些事情就不跟你说了,后来偶遇了一个戴眼镜的好心人,治好了我的病,又给我找了一个工作,就是在这鞭炮厂里打零工,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报答他,你遇到他时帮我谢谢他,他还说他见过你,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戴了个金边墨镜,嘴角还有一个黑痣.....哎,这一切都是命啊,留个牙签做纪念吧,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就是二百年后,你会在一个寺庙中会遇到一个老婆婆,他是我的亲人,一生命苦,我没有为她安排好命运,让她悲惨一生,我对不起她,她需要你来送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到时候把这个牙签一起埋葬了吧,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不说了,孩子,回去吧,就交代你这些吧,你脚底下的泥土里的口袋里有一张百元大钞,算是酬谢吧,这是我在这打工几rì积攒的,希望你替我完成这两个遗愿,快回去吧,此刻鞭炮我已为你点燃”。 chūn疯摒住了呼吸,想起了孙大娘她就想起了那四十块钱,真是遗憾,如今自己已经无法把钱在还给她,重要的是无法在还给孙大娘这过去的一段清白。如果不是....都是因为自己,孙大娘无法兑现为儿子买公务员考试用书,无法释怀,寻死寻活,最终折磨至疯,造成这一切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孙大娘真是个好人啊,经历了这么多辛酸,都没抱怨过,临终也没提过那四十块钱,而且还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这里chūn疯感到愧疚万分,天下还有这么伟大的人么?一种崇敬之情夹杂着对自身无比的懊恼和悔恨油然而生,忍无可忍,照着自己的腮帮子就是一阵猛扇,等chūn疯平静下来,点头答应认真完成老太太未完的心愿,也算一种弥补吧,只是不太懂得‘二百年后’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chūn疯把牙签,塞进了衣服的最里面,和那封信放在了一起,然后从脚底下的泥土里抓出来一个袋子,里面果然是一张百元大钞,连同那张特殊的,记录着老太太遗言的炮仗皮,用火机打燃,放回原地,燃烧着的火苗,很是怪异,像个圆球,最后飞向了天空,直至消失,chūn疯赶紧扭头往回跑,边跑便用尽全力的喊叫,不过路边一个人没有听到,连狗也没有惊扰到,就这样慢慢的天亮了。 chūn疯回到厕所,把门踹开,看到了满地白花花的鞭炮碎纸屑,厚厚的一层,墙皮已经脱落的面目全非,壁画也早已残缺不全,便池和马桶分崩离析,无从辨认,整个屋里面乱哄哄的,到处弥漫着火药的味道,chūn疯真心很惊奇,感觉如梦一般奇幻,望着地上厚厚的一层碎纸和屋内残缺败落的景象,惊奇的感慨道,“点燃了?点燃了!!!这他妈才像个窝,以后就在这住了”。 chūn疯满怀欣喜地躺在这白花花的纸屑上,对伸着头往屋里张望的乡亲们问道,“怎么样,刚才听到鞭炮声响了吗,是不是很壮观啊?” “什么时候放的?”众人惊惑。 “没听到响声?”chūn疯坐了起来。 “没有啊”,众人面面相觑,看得出诚恳。 “放屁!”chūn疯骂道,起身把众人赶了出去,关上门,正百思不得其解,远处传来急促的jǐng报声,chūn疯透过后窗看到,jǐng车后面一排小车飞奔而过,只剩下几个穿制服的小学生,焦急的等待着穿过马路,绿灯映shè下的小脸多么的幼稚,chūn疯若有所思起来,一会想到孩子,一会想到老人,一会想到胖子,一会想到老太婆,一会想到高跟鞋,一会想起公务员,一会又想到了自己......便不自觉的在屋里踱来踱去,一会碰到了墙壁上,有时被马桶墩子绊倒,随着脚步的加快,chūn疯呼地停了下来,双手抓起一大把碎纸屑不断的抛向头顶,然后呆呆的望着这如雪花般的飘落,一片,一片,一片,缓缓而无声。 第六章 见路不平拔刀助,切糕坑爹引牢狱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救命!”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呆滞中的chūn疯,发现自己正趴在碎纸屑中,五体投地状,一骨碌爬起来,吐出了嘴里的碎纸屑,冲出门去―― chūn疯挤进人群,看到一大汉,脸长得像买买提,还泪水哗哗的,一只手卡住一个小伙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东西往小伙子怀里塞着,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嚷道:“给钱吧,给钱吧,给钱吧”。小伙子抬着头,穿着时髦,打扮高贵。 “给你妹啊!”小伙子挣扎起来,试图用脚去踢木板车上的用透明塑料布盖着的大饼,大饼上摆满了瓜子花生核桃葡萄干之类,看起来很是诱人。无奈小伙子身体单薄,被大汉抵在墙上,只听围观者议论纷纷: “坑爹的切糕,卖这么贵,根本不值,成本才多点钱” “呵呵,活在这里,再贵也正常,有买有卖。” “没错!楼盘卖的不错,尤其是那些贵的” “放屁,没人骗人,我们会受骗吗?” “有人为了生计” “有人吃饱了撑的” “有人出门不带良心,只带工具” “有人没穿内衣,只在外面罩了个鲜亮的大衣” “有人出门只带了钱包,脑袋忘带头盔,也没防着前后左右传来的驴叫” ...... 议论中有人争吵不休,互不相让。忽然大家都鼓起掌来,原来刚才还在僵持中的买买提和小伙子扭打起来,小伙子瞅准时机狠狠地用膝盖顶了一下大汉胯下,大汉哀嚎着随即赏给他一记耳光,pia的一声脆响,令观众回味无穷,浑身一阵快感,更加肆意地叫喊起来。 观众越聚越多。chūn疯也被挤了进去。 “多少钱的切糕啊”chūn疯问。 “这一小块要五百,我嫌贵,他不让我走”小伙子抢言。 “我说了,我给他说了,我卖五块钱一两的,我卖的便宜,他比划着我切下来的这块,对,就这块,切好了的,也称好了的,五百块,他不给钱,霸道的,欠打的毛孩子”大汉普通话说的有些吃力,面带委屈,脸上汗珠夹杂着泪珠滚落不停。 “这最多有二斤”小伙子反驳道。 “你胡说,我的称是全国最准的,不信我再给你称一遍,你看好了。” 两人继续纠缠着,周围有人开始用手偷偷抓起车上切糕来,揪下来一个核桃就往嘴里塞,有个家伙心急,揪下来一个大枣塞进了别人的嘴里,却把自己舌头咬破了,又拼命得从人家嘴里又抠了出来...... 看到两人互不相让,chūn疯笑了,迅速扯下来两个装切糕的袋子,挤出了人群。 “我这块好吃,嗯”一个观众迅速伸手扯下来一块切糕塞进嘴里嚼起来,还不忘对贴着耳朵对旁边的人夸赞一下这味道。 “谁偷我切糕,我对谁不客气,等着别跑”买买提瞪了那人一眼。人群依旧热闹。 “你赶快做生意去吧,我不买了不行啊,求你啦,卖给别人,卖给别人,我买不起”小伙子突然哀求道。 “不行,切下来的,给钱,不给你点颜sè看看不行了” ...... 没多久,chūn疯提着两袋子百元大钞,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然后掏出一沓人民币向人群一挥,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买买提也不再卡着小伙子的脖子,连同小伙子一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鼓鼓的袋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由于聚光过于集中,把袋子照的格外的亮,热度骤升。 “大饼多少钱?”chūn疯问道。 “俺那不是大饼,是切糕”买买提赶紧纠正,接着说道,“这车切糕,很贵的,不下十万,能换楼的”。众人听罢,唏嘘不已,有几个嘴里正嚼着带劲的人偷偷溜开人群,悄悄地,转身,深呼吸,然后,拔腿就跑。 看到有不少人跑掉了,买买提一阵心慌。 “要钱要糕?”chūn疯把一袋子钱往地上一坠,用脚踩住。 “钱!要钱,要钱”买买提变得口吃起来。慢慢地往钱袋子这边移动,双手缓缓抬起chūn疯的一只脚,提起地上的钱,然后从人群找个缝隙跑掉了,一路狂奔,头也不回。 现场只剩下一车切开了口的大饼,和一群看傻了眼的观众,还有那个小伙子,倚在墙上,不知所措。 “要钱要糕?”chūn疯朝人群大喊。把一袋子捆好的钱倒在了地上,又一捆捆的解开,不一会就堆成了一个小山丘,chūn疯看了看这些钱,散乱的放在一起,血红血红的,如同周围围观的群众的眼睛一样,放shè着一道道血红血红的光芒,直让chūn疯等待不及,片刻间,一阵风从西边吹过来,chūn疯赶忙弯下腰,两手抓起这些钞票就往空中抛去,众人乱作一团,啊啊啊的叫喊着,有人头上撞起了大包,有人鞋被踩掉,赤着脚弯着腰的寻找,顿时氛围达到了高cháo,chūn疯在一旁抽起烟来,疯狂的本质其实就是平静,而且最疯狂的时刻正是最平静,同样成为定格在回忆里的一幅画面。很快烟消云散,连同买切糕的小伙子也不知去向,只剩下扯碎了的钱袋子,散落的鞋子,还有这一车的大饼,不对,是切糕。chūn疯望着这布满芝麻花生葡萄干和核桃仁的切糕竟莫名的笑了。 几颗烟过后,chūn疯把周围的垃圾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推着这一车的切糕往前走,沉,真的好沉,像推了一块大石头,费了劲拐了两个路口,终于在一处人多的地方停了下来,旁边挨着一处卖烧烤的,烟熏火燎中主人用扇子扑哧扑哧的扇着,看不清面目,炉子旁围着不少人,有的鼻子闻,有的盯着看,有的正品尝,有的在交谈,有的在抹嘴,有的在掏钱,呵呵,人多就是热闹。 “他妈的――切糕――免费咧!!!”chūn疯话音一落,很多人呼的一下围了过来,有的嘴里还吃着东西,有的把手里未吃完的羊肉串直接扔掉了地上,有的文雅,把嘴里正嚼着的肉串吐出来穿回在铁签上,双手递给了烤串老板,老板也是淡定,重新放在了烤炉上,还不忘加把火,吹一吹,洒下些胡椒面。 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把切糕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烧烤摊上的烟火却暗淡了下来,周围也没了顾客,有的人虽然已经交了钱,并没有要烤串,只顾着奔向切糕,炉子后面扇来扇去的扇子也不知扔在了那里。消淡了烟雾后,chūn疯才看得出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大汉留着小胡子,正孤零零坐在烧烤炉子后面瞪着chūn疯,把牙齿咬得咯蹦响,重新拿起扇子又狠狠地扇起来,不一会就闻到了焦味,这才罢手,依然狠狠地瞪着chūn疯。chūn疯扭过头去,站在车上,拿起一把铲子,铲下来一块切糕就抛了出去,切糕太结实,人又多,争抢激烈,时常看到有几个人为了一块切糕进行各种形式的PK,有的把一块暂时没分出主儿的切糕围在中间猜起拳来,一二三,剪刀包袱锤!结果还是犯了难,一个失去右臂的家伙左手竟没有手掌,听说小时候被鞭炮炸掉了,很多新闻还报导过,他自然不愿退出,众人挠头,只好把切糕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配,细到连上面的芝麻都分分的平均。有的则比起了唱歌,看看谁是这里面的好声音,有个大汉一嗓子放到三个人,个个在地上呕吐不止。有的直接用拳头来确定归属,五个人围在一起各自挑选一个对手互打鼻子一拳,没流血的,打他的那个人就被淘汰了,结果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血自然花花的流个不停,第一轮就昏过去了三个,还剩两个,商量了一会达成共识,这次打嘴吧,看谁牙齿落得多,落得多的那个淘汰,不巧每个人都被打掉了八颗牙,只好平分了切糕,放在嘴边却都面sè痛苦,原来是谁也不敢张开嘴...... 眼看快要天黑,chūn疯才分发出去一小部分切糕,这效率实在是不高,于是一番思考后,从人群中挑出来十名大汉来帮忙,许诺帮完忙后把切糕的四分之一留给他们,十名大汉数了数人群,百十口子,很是乐意的答应了,卯足了劲,打算大干一场,他们挑选出一个光头胖子一屁股坐在切糕上,正好盖住了四分之一的大小,聪明绝顶!等把其他的分完,这屁股下的自然就是他们的了,由于没有工具,chūn疯让他们用手抓下来一块就往空中扔去,一声口哨响,空中切糕飞舞,下面人群纷争,顿时场面极其壮观,热闹非凡,时常见到地上有散落的鞋子,扯落下来的头发,却从未见有落地的切糕,想必即使掉在了地上,也会很快有人争抢着捡起来塞进怀中,小点的就直接进了嘴巴。 “干什么的!”一辆面包车呼地一声停了过来,jǐng报响亮,接着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个个威武雄壮,有的腆着肚子,有如身怀六甲,摇摇晃晃的几个人走到切糕面前,二话不说,搬起已经分了一半的切糕就往车里扔,有个穿着制服的胖子还吐了吐舌头抹了抹口水,小声嘀咕着,“弟兄们,慢点啊,慢点,别弄脏了”。几个人停顿了一下继续忙活起啦,九名大汉连同众人被驱散逃离,坐在切糕上的人自然被掀翻在地,胖子气不过,也舍不得自己屁股下坐了这么久还没到手的一块切糕,于是上面包车去理论,结果除了一只鞋从车里扔出来,人并没有下来。 众人看到jǐng车也都一哄而散,不过原地仍有少许几人在低头寻找着什么,不时地捡起个东西放进口袋,或者嘴里,没多久也离去。只剩chūn疯站在原地。 “你卖的?占道经营,扰乱秩序,没收!统统没收!”一个‘工作人员’看大家忙活得差不多了,略有得意的教训起chūn疯来,嘴里嚼着东西。 “不是,已经没收完了吗?” “嗯,也是,我们做事效率那没得说,还剩些收尾工作,你说你卖了多少钱了?” “什么意思?” “没收!快掏出来,真糊涂假糊涂你” “没卖啊,都是免费送的” “送也不行,扰乱了秩序!” “这边这么多人都在卖东西,卖水果卖烧烤的,还有卖假烟的” “他们,他们卖的可不是切糕啊!” “哦,我怎么感觉有驴屁的味道,臭烘烘的,你闻到了没?”chūn疯问起那个胖子。 “驴屁的味道?没有啊”胖子特地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很正常,通常我放屁也闻不到”chūn疯哈哈大笑起来。 “放屁!”穿制服的胖子朝着chūn疯飞踢一脚,chūn疯一闪,那人踢了个空,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赶忙爬起来怒骂道,“你敢动手打人,阻挠执行公务,给我抓起来带走!” “乖乖,吃起来没完了?快给我下来抓人,他打老子”,胖子等了片刻,走近面包车朝同伴大声呵斥。果然,过了几分钟,车上下来几个人,然后chūn疯被铐起来,塞进了车里,被两个大汉按住,动弹不得,嘴巴上缠着胶带,不能言语。 车掉头往回开,还不忘在经过烧烤摊时鸣了鸣喇叭,隐隐约约中听见窗外有人喊道:“爹,等会来喝酒啊”,chūn疯心中大喜,以为有人叫自己是爹,是烤羊肉串的光头吗?光头在叫我爹吗?此刻chūn疯多想应一声,却奈何张不开嘴,真是郁闷。 天sè黑的快,面包车不知在哪转了几圈,进入了一个大院,随即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chūn疯被两个壮汉架起,丢了进去,其中一个人满脸胡子,撕开缠在chūn疯嘴上的胶布,顺便丢下来一句话,“小子好好休息,明天见,走伙计,吃点去,那边还等着”,说罢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要走。 “干嘛抓我!凭什么抓我?”chūn疯赶忙喊道,然而这两名大汉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把灯拉灭,锁上铁门离去。 chūn疯躺在地上,用手一抓,都是稻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却闻到了臭脚丫子的味道,真是刺鼻,还听到了到处都是哭泣声,哀嚎声,也有呼噜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娘的,怎么就被抓进牢里去了?他大爷的,凭什么抓我,chūn疯想到今天似乎也做了些许实实在在的事情,倒也平静了许多,蜷缩着睡去。 chūn疯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起和那些小伙伴们在田野间打闹嬉戏,一起玩捉迷藏,又一起唱起了卖切糕的童谣,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 我的儿,我的娇, 三年不见长得这么高, 骑着我的马,拿着我的刀, 扛着我的案板卖切糕! 我的儿,我的娇, 三年不见长得这么高, 骑着我的马,拿着我的刀, 扛着我的案板卖切糕! 我的儿,我的娇, 三年不见长得这么高, 骑着我的马,拿着我的刀, 扛着我的案板卖切糕! .......(童谣《卖切糕》) 第七章 胖瘦两人聊故事,钱财一袋解纠纷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第二天,chūn疯突然猛地坐起,腰板挺直,喊了声,“老师!”,原来,隔壁铁笼子里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的正高声读书,惊醒了自己,迷迷糊糊中chūn疯以为回到了读书时代,那时候,每天清晨都要拿起课本嗷嗷的读起来,等待着上课铃响,上课时,班主任老师翘着小辫,敲着小鞭来讲课,有时候会被抽中到黑板前默写单词,chūn疯写了半天写不出来,只好蹲起马步,还不让上厕所,有时候尿湿了裤子。一直以来,chūn疯都比较敬畏老师。 “狗rì的,吵什么吵,吓我一跳”。不知何时起,chūn疯认为读书声总是奇怪的腔调,和说话是不一样的。 “我在读书啊,呵呵,呵呵呵”小伙子笑呵呵的回答着,接着又读起来――“某rì,公鸡长鸣,太阳爬山,睡梦中醒来的chūn疯,对着镜子,相望良久,混混沌沌之中,一片空白,中间一个美女倒是穿得格外少,露着雪白的大腿......”。 “看的什么书?chūn疯是谁?我么?”chūn疯疑惑。 “呵呵,这书是写一个疯子的故事,我在这里呆了三年了,我现在看得可是第八遍了,呵呵,对了,你也叫chūn疯啊?” “我叫chūn疯?chūn疯是谁?”chūn疯问道。 “不知道,这书里还写chūn疯分切糕被抓的故事,可惜后面的一半被人抢走了,不知擦屁股了没,没得看了”胖子的小伙子不再言语,继续从头读起来,不时笑两声。 “好看么?” “呵呵”,小胖子只是笑,又把头埋起来。 “好看个屁!书都是瞎胡扯,净扯淡,都是疯子,疯驴,读书人是,看书的人也是。”别处传来声音。chūn疯发现,另一边的笼子里也躺着一个人,瘦瘦的,双手扒拉着一只铁碗,时刻等待着什么。 “都是疯子,不知好歹,这啥时候熬到个头啊,让我见见太阳再死吧......”瘦子有气无力的哀求着,不一会哭了起来。 交谈中得知,瘦子以前是做贩书生意的,整天推着一车书叫卖,瘦子卖书跟别人不一样,他的书按重量算钱,跟卖白菜一样,三块钱一斤,用称一称,价格就知道了,瘦子卖书自己却从不看书,因为不认识字,偶尔上个厕所,找一本厚书从里面撕下来几页带去,再把书合上了一样卖掉,少不了二两分量。后来听瘦子说,不知‘哪个狗rì的犯贱’举报了他,说他的书都是盗版,没多久,来了一批jǐng察,带着jǐng犬,把瘦子的书摊围绕起来,搜寻了一番,当时一个jǐng察随手捏起一本书问,“这本叫什么zì yóu天地的书是哪儿出版的?怎么连书皮都没有?后面还残缺不全?这样的破烂东西也叫书?”。瘦子回答不上来,是自己擦屁股用了?也说不准,便陪着笑脸对jǐng察说,“送给你吧,留着擦屁股,不够在送你一本”,瘦子说着又拿起旁边的一本书递过去,书名写着《苍天有眼之看哪个疯驴发chūn敢动我》,jǐng察二话不说照着瘦子脸上就狂扇起来,瘦子气不过,和jǐng察扭打起来,还骂jǐng察像‘疯驴发chūn’,毫无疑问,瘦子满身伤痕的来到了这里,受尽凌辱不说,连判了多少年都不清楚,自己的那一车书更是不知去向,后来瘦子在牢中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答案,之所以自己落得这般悲惨境地,全是因为书这个‘人类文明的垃圾’所造成的,从此以后,瘦子对书格外痛恨,甚至看不起读书人,狱中的胖子自然也成了他的敌人,每天都要被有气无力的瘦子骂上几句,而胖子却始终乐笑呵呵的。 谈到了胖子,以前是个汽车维修工,为人一贯正直,车修的更是不赖,修起来一丝不挂是扯淡,一丝不苟最认真。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改变了这一切的平常,那天晚上天已很晚,小胖子正加班为一领导修车,说是一个领导开着奥迪被后面被一群妇女追得凶,娘们们手里挥舞着胸罩,高跟鞋,打上出租车叫喊着就追过来,几个路口后,酒后的领导没把好方向,撞在了公安局门口的石狮子上,奥迪车就是猛,直接撞掉了石狮子上的两个眼珠子,成了瞎狮子,赶巧的是,公安局大楼上几个原本亮着的灯光的窗户也都熄灭了。奥迪车前面凹进去了一块,还冒起了黑烟,娘们们看到前面出了车祸,又在公安局门口,也便掉头加速离去。 最后领导从车里爬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双红亮亮的高跟鞋,奇怪的是汽车的一个车轮子竟然没了,领导打了个电话后弃车而去,不知去向。不多久,奥迪车不知被谁偷偷地拖到这家修理店门口,那个人把车卸下,一声没吭就走了,修车师傅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愿意修的,因为找不到车主人,担心没人肯付账,天sè又晚便各自扭头回家睡觉去了,只剩这小胖子不肯离去,自认修车是天命,车坏了不修是罪过,坏车修好了才踏实,于是就大半夜的一直干个不停,给车新装了一个轮胎,忙活了许久只剩最后一个螺丝时不巧悲剧发生了,一个瘪了气的轮胎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这辆车上,砸扁了车顶,又弹了回来击中了小胖子头部,小胖子血流不止,赶紧把头伸进店里的冰箱里,手里还捏着螺丝刀,等第二天其他人上班后发现了这一奇景,摸不着头脑,有的咯咯的笑个没完,有的比较生气,骂他非君子,借修车之名偷吃冰箱里的东西。最后有人把小胖子从冰箱里拔出来发现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只好放在路边阳光下。 一天后,jǐng察来了许多,加了几头jǐng犬,调查了数天,只确定了这是一个奥迪车的轮胎,而且下鉴定书说这车不能再维修,只能报废掉。后来小胖子在医院里呆了几个月,救了过来,终究是头部受了刺激,大脑不同常人,见到谁都像遇到了恩人一样客气万分,别人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他都会主动低下头给人家道歉并获得原谅后才走,出人意料的是小胖子修车技术不但没减一点,反而更胜一筹,修起车来一丝不苟,一如既往的认真,只是修完车后不再收钱,反而修好后要给车主两元,还感谢万分的样子,送别车主时不忘道谢。弄的车主们一个个傻了眼,头部发晕,有的感动的双手捧着两块钱一路哭着走回家,到家却发现车停在了半路,车钥匙还没拔下来,真是悲催,很多车主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修车不要钱反而送钱这等好事,一个个慕名而来,有的到了店门口却犯了苦恼,发现自己的车还是崭新的,连保养都不到时候,便心生一计,以为妙甚,cāo起了砖头...... 由于修车的越来越多,小胖子自然没多少钱可以派发,平rì里吃着馒头喝着白开水,啃着咸菜就着雪花,雪花是老天爷飘下来的,没有丁点马尿的味道。没多些rì子,小胖子自身积蓄加上工资已经耗尽,眼望着还有这么多车没修,又为修好车没钱给车主而苦恼万分,内心难过至极,痛苦不堪,跪求修理店老板支援,跪了半天又磕了几个响头才借到了三百,结果不出半月又散光,在借钱老板已不给,磕破头也不给。小胖子只好四处乞讨,几天下来,没得到几个硬币,却不知在哪里的垃圾堆上翻找出了一本破书,就着路灯,看了一会,赶紧塞进了怀里,踉踉跄跄的回到了修车铺,老板看他衣着破烂,已无力偿债,担心自己的三百块打了水漂,便报了jǐng,说他偷了自己五百块钱,jǐng察把他抓了进来,投进了监狱,让他在里面劳动深造,由于小胖子干活认真卖力,为了给其他‘犯人’树立榜样,狱里每天给他三元报酬,不出半年勤劳的小胖子已经还清了债务,却怎么也不肯出来,一次jǐng察揪着耳朵把他拉了出来,他又从jǐng察裤裆爬了进去,还给jǐng察承诺,以后劳动的工钱可以不要了,只要继续管他吃住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别没收了他的这本书。jǐng察以为这十足是一个傻B,又想到跟傻B计较的人也必定是一个傻B,也就不再过问了,其实平rì里jǐng察们实在太忙,尤其是在节前节后的,事太多,把时间耗在了这些人身上才是真正的傻B。没错,jǐng察牛B的狠,刚才还有人正了正帽子一脸严肃的用手指着我jǐng告说,“小伙子,你和他们这些‘犯人’交谈的太多了,什么傻B傻B的?编故事可别骂人啊,小心办你”,我只好竖起拇指说,“你是牛B!”还顺便问了句,“大哥,酱油铺,知道在哪吧?”他没搭理我,扭头就走。确实啊,太忙,明天还要处理chūn疯等犯人的事情。 话题回到监狱内。后来,又有几个笼子里的人加入了这场聊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chūn疯试着和他们分享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酸甜苦辣,不知不觉中不少人都已经泪流满面,其中那个瘦子哭的最惨,要死要活的,最后大喊起来,‘我要馒头,我要馒头’。只有chūn疯面无表情,呆呆的,还有那个胖子,一如既往笑呵呵的。 “吃饭了!吃饭了!”大铁门打开,一个穿制服的人,挎着一个脏兮兮的框子,走在门口停住,接着就是一阵狂轰乱炸,这绝不是炸弹,而是一个个冰凉的馒头扔了进来,每个人能从笼子里抢个三五个,结结实实的馒头,只看见瘦子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噎的脸上青筋暴露。 “那傻B,还看书,在看给你收了,快吃,熊孩子们,十分钟后出来集中――审讯”。众人惊起一身冷汗,害怕自己小命被审没了,赶紧拿起馒头多吃几口。那个胖子也不再淡定,赶紧把书塞进怀里,用一只手臂夹紧,啃起馒头来,还小声唠叨着,“收,收,收你妹啊。敢收我的书我撞死给你看”。也是,对胖子来说,拿走了他的书就是拿走了他的脑袋,怎能不害怕。 十分钟后,笼子里的人带着手铐脚镣集中到了大院里,周围的墙壁高高的,遮天蔽rì,每个人后面还有一个壮汉跟着,所以,你走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他们穿的靴子可不是纯棉的,倒像是个尖角铁锤。 “先审你吧,过来跪下”,一个穿制服的人,手指向chūn疯。 “叫我?”chūn疯一动不动,正纳闷为何先叫自己,是长得太帅么?正小声嘀咕,后面有人踹了他一脚,身子一歪,倒地,差点跪下,chūn疯干脆仰面朝天的躺着,被两个壮汉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吸毒了?” “没有”,chūn疯话音未落,‘pia’的一声,一壮汉一掌呼在了chūn疯脸上,‘呼’知道吗?这可不是用嘴吹,应该类似‘扇’的意思,‘扇’往往面积小而声音脆,只是频率高才用,不如‘呼’的面积大而有力,一下是一下,不信可以找个人相互试一下,然后仔细品味。 “抢劫了?” “没有”――pia!一声脆响。壮汉特地看了看chūn疯的反应。 “强jiān了?” “没有”――pia! “殴打jǐng察,扰乱秩序了?” “没有”――pia!,chūn疯的反驳让自己又挨了一巴掌,这时壮汉把手缩了回去,可能是感觉到了疼痛。 “有还是没有?到底,你有什么?”审讯官暴怒,站起。chūn疯扭头看了看到围观的有不少人的一只手正用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示意给chūn疯看。 “再问一遍,有还是没有?还想好吧你?”审判官亲自走了过来,伸出一只脚朝着chūn疯。 “哦,这个啊,这个有啊!这个必须有,在口袋了”chūn疯改口说道,一个壮汉示意chūn疯不要大声嚷嚷,然后从chūn疯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银行卡,接着另一个壮汉把chūn疯扶了起来,解开了枷锁,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那个有没有?”壮汉翻看着银行卡,小声问chūn疯。 “那个没有”chūn疯回答。 “那个真没有?” “那个真没有” 一个壮汉开着车一溜烟跑了出去,没多久,审判官接了一个电话,板着的脸终于绽放了笑容,绽放的好灿烂,灿烂的好不要脸。接着,chūn疯被扶在了椅子上,有人端过来一杯泡好的茶,茶香四溢,陶醉了众人。 两杯茶的工夫,刚才的开出去的那辆车又开了回来,只是后备箱被几个麻袋支了起来,壮汉从窗户探出头来,咧着嘴叫喊着,“快来帮忙啊”。这孩子下车时真他妈费劲,衣服上鼓鼓的口袋里竟掉落下来一捆百元大钞,壮汉朝着审判官笑道:“忒多,取不完,路上被人抢走了一麻袋,狗rì的,光天化rì之下竟敢抢钱,真是无法无天,被我一枪毙了”,众人无不唏嘘不已,噪杂声一片。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刚才出现了点误会啊,给大家解释一下,昨天,是谁?是谁?抓错了人,哎,前些rì子不该临时聘用那几个倒霉孩子的,报名费交再多能有几个钱?不该聘用的,我想想可能是他们配的眼镜度数不标准,把人看错了,误把这个大哥抓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等会我会一一审查其他犯人,我们办事一项认真而严格的,公平公正,把清白留给人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绝不会再放过一个罪人,对了哥,我比你虚长几岁,还不知你贵姓?”审判官拍了拍chūn疯的肩膀结束了这番感慨,并用双手把银行卡放进chūn疯的口袋里。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chūn疯的一句话让审判官摸不着头脑,试图找身边翻译帮忙,翻译直摇头。chūn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才恍然大悟,这段rì子自己又忘了自己原本下的决心,还没找到自己,稀里糊涂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yù走。 惊慌中的众人看到chūn疯要与他们分别,拖动着脚镣,sāo动起来,一个个有话想说,却各自憋住了,脸sè通红,僵持着。终于,一声响亮的声音划破了这份压抑已久的安静――“舅!”,接着―― “二哥” “干爹!” “三叔,是我” “大姨夫!我来了” “死老头子!我在这啊” “二大爷!我妈喊你回家喝茶去” “姑父!你的袜子我都给你洗完了,回家我给你穿上” ...... “这些你可认识?”审判官惊奇的问。 chūn疯望了望众人,那期待的表情和眼神,期望,渴望,希望,失望来回变幻交织在一起,无以言表。随着chūn疯“嗯”的一声,期盼中的众人也瞬间达到了情绪上的高cháo,个个喜极而泣。 “你看你们这些废物,下次抓人时给我看清楚了”,审判官用手指了指几个躲进面包车里的几个壮汉骂道。 最后,凡是跟chūn疯‘沾亲带故’的人都被释放了,chūn疯更是坐在大花轿里被八个穿着制服的人抬了出去,单位还专门请了乐队送行,一路又燃放起鞭炮,场面好不热闹,只是围观者皆不明就里,从四面八方赶来,以为谁家在娶亲,却又看着不像,轿里只坐着一个胡子拉扎的‘乞丐’,虽然没有如花大姑娘,乡亲们也没有很失望,也就看个热闹吧,平rì里懂得吃饱穿暖加自夸,并不太在乎这些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更少有人真正关心化学和政治。 一番折腾下来,已到傍晚,大院里只剩下两个人,那个瘦子已经在角落里断了气,却张着嘴,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与他贴身相随的铁碗,也许咽气前他都没好意思开口叫一声爹娘出来吧,也可能是他确实苦苦地叫了许久,只是这微弱的气息早被疯狂的人群淹没在的无影无踪里,这可算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与不幸。另一个就是那个小胖子了,这家伙还在对面的角落里端着书,呵呵的笑着,头也不抬,如在牢中一般。 “胖子,那个疯子回去的路上还惦记着你和那个瘦子,可惜瘦子没这福气了,天快黑了,你走吧”审判官走了过去,解开了他身上的枷锁。 “呵呵,真黑暗!”胖子终于把书合上,笑着骂了两句,认为这光线也太他妈暗了,看不清书上的字。 “怎么?敬酒不吃?”审判官大吃一惊。 “不了,外面吵吵地太乱,我要睡一觉”胖子言毕,把书放进怀里,自己起身走进了牢笼。 后来听闻,大院里竟然鞭炮连响了数rì,还有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夜空,绽放出了一方美丽。还有就是这里的伙食也变了样,丰盛了许多,院里也养了几只肥狗。除了那胖小子,生活依旧,每天捡食着投进来的馒头,唯一的变化是馒头没过去那么冰冷了,而是热腾腾的,和如今大院里狗吃的一模一样。牢中更加清静了,因为只剩他自己了,后来也没再进来什么新人与他为伴,看得出制服人员们比以前清闲了许多,看个报,喝个茶,散步回来浇个花;聊个天,炒个股,打完麻将斗地主,还隔三差五的放个假,钓个鱼,回来烧烤喝扎啤。奇怪的是,较以前,辖区里已少闻鸡鸣狗盗。 等到chūn疯离开大院很远,身后仍默默跟着不少人,chūn疯心里明白,又取了一袋子钱,遣散了他们,也奇怪,自己对金钱已经没什么感觉,也懒得去查查余额,或者办个什么网上业务之类的,在他看来,那都是蛋疼的事,最让chūn疯忧虑重重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连真实的名字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活着?一连串的问题,让chūn疯百般纠结,万分苦恼,看吧,天上的云彩一会聚,一会散,路上的人一会来,一会去,就连漫无目的野狗也用鼻子不停的嗅着什么,转来转去的,时常还不忘跨起狗腿靠在树上尿上一泡,chūn疯看的入神,眼角模糊,一阵风吹乱了头发,遮住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不知多久都没有修理过了,回想了当初理发时的情形,chūn疯感觉如噩梦一般不堪回忆。赶忙走进商店,买了一根红头绳,自己把头发扎了起来,小辫子一甩又一甩的,心里平静多了,chūn疯买了香烟,几瓶辣酒,又买了一大包食物,还告诉老板,让他尽快准备几箱子泡面给送过去,最后chūn疯站在商店门口的马路边,直到一盒烟抽尽,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厕所般的住所。 很久一段rì子chūn疯连门都没出,都在思考着在外人看来荒唐至及又捉摸不到头脑的问题,比如自己到底是谁,活着为了个什么?没人能给出答案。后来,chūn疯想到了怀里的那封信,拿出来,犹豫了许久,没有拆开,收好重新放入了怀里。他记得那个带着墨镜的奇怪的人的话,chūn疯知道,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人,靠的是缘分,再遇见这个人,是造化。 第八章 本为清净寻圣地,不料糊涂奔深渊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时间一晃几个月,chūn疯在平平淡淡中度过了,心中的结暂时埋下,为了更好地忘却苦恼,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chūn疯计划了一场远行,去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那里最好没有呛人的硝烟,没有复杂的商业,那里有山有水有牛羊,最好有座寺庙,里面一个小和尚无忧无虑的玩耍,有时候老和尚还会专心的教他念经练功,有时候会善意的训斥一下他的顽皮。一路上边想边走,进入了售票厅,‘2012年12月21rì’,chūn疯抬头看了一眼售票大厅里的红sè字幕,红红的。 “买票” “到哪?” “最远的地方” “XZ?” “嗯,对” “今天的?” “嗯,对” “到XZ的就这一班,T1221次,今天中午十二点发车,过几天就到了,在拉萨下车,票价硬座5438,软座9438” “这是钱” “用不了这么多,身份证呢” “没有吧” “什么?没有身份证?” “没有” “没有身份证,你来干嘛的,一边玩去” “给我一个站票吧,站的开” “没身份证,挂票也不能买!无知吗这孩子” “不是站票,坐票和卧铺上面都有车厢号吗,我不去车厢不行吗,那样就不用买票了吧,不用买票就用不着身份证了啊,先让我上车吧” “不去车厢你去哪?” “我去火车厕所里呆着!车头也行啊” “你就是钻进马桶里也得买票!被水冲下去也得回来补票!再说最后一遍,没身份证不能买票更不能上车!听明白了吗?滚一边玩去吧,来,后面的帅哥你到哪里去呀?大声一点嘛,小妹没听清,到哪里去呀亲?” chūn疯被一阵阵袭来的恶心掩盖住了怒火,差点吐向玻璃,连忙退出了窗口,大口喘起气来。无奈自己竟然连身份证都没了,也想不起什么时候没的,全身上下就剩钱了,他大爷的,这就是万能的东西吗?那么多人为它拜倒,折腰。chūn疯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到附近取款机取了一大把钞票,塞满了口袋,剩下的塞进了随身带的一个破烂背包里,接着又来到了另一个窗口排起队来,碰碰运气。 “轮到我了?”排了许久,chūn疯对着窗口喊道。 “你说呢?”售票员一脸惊愕。 “前面终于没人了,排队真辛苦呀”,chūn疯感慨道。 “我不是人么?”售票员有点恼火。 “哦哦,那我再等会”,chūn疯掏出一把钱数着玩。 “帅哥,你是要买到哪里的票啊”售票员忍住火气,露出狡颉一笑。 “哦,买去拉萨的票,到我了?我前面没人了?”chūn疯迷茫的表情。 “没,没人了”售票员左右矛盾,故作为难。 “给我买一张”,chūn疯边说边掏出一把钱扔了进去。 “好啊先生,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售票员眨了眨眼,快速把钱塞进了自己裤腰上的口袋里。 “有票是吗?我就知道刚才那个窗口的娘们够贱的,竟忽悠我说没票了”,chūn疯把手伸过去。 “呀!先生,忘了告诉你,我这可是退票窗口啊,你要退票吗?嘻嘻,呵呵,哈哈!”售票员把‘暂停服务’的牌子往窗口一放,转身离去,这下chūn疯前面真真正正的没人了。 chūn疯不再言语,掖了掖口袋,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转身yù走,忽然听到广播响起――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发往拉萨的T1221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chūn疯朝售票员们使了个眼神,狠劲鼓了几下掌,又抡起手臂挥了挥手,消失在了检票的队伍中。心里蹦蹦的跳。 “票呢?” “票?什么票?” “你说什么票!出去!” “哦,票啊,票在火车上啊,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说吧,chūn疯拔腿就跑,冲向火车,看到有个车厢的列车员正和一挑扁担的老头理论着什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认真的很,只听见列车员说,“大爷,这扁担这么长,车厢门这么窄,是进不去了,扔了吧别带了”。 老头急了,回敬道:“瞎扯,面条这么长,你的嘴这么短,是怎么吃进去的?”。 “大爷你傻啊,面条是软的,扁担可是硬的啊,你想想这么硬的扁担又这么长,横着进吧被门的两边挡住,竖着进吧,上碰门框下碰门槛....”列车员来了劲头,严厉批评起老头来,老头若有所思,只顾连连点头。趁这机会,chūn疯果然一个箭步溜了进去,在车厢里稍有停顿,大呼一口气,又怕被人认出,赶紧钻进厕所躲一会,结果发现厕所门没开,便钻进了座位底下,一动不动等着火车启动。 几分钟后火车缓缓启动,chūn疯长舒了一口气,在座位底下呆了没多会就感到憋得难受,正要爬出来,忽然听到了车厢里又响起了广播――每节车厢的工作人员请注意,本次列车上,有一个穿着灰sè衣裤,头上顶着一个辫子的旅客逃票闯进了车厢,并在检票口撞倒了一位检票员,检票员不幸受伤,丢失牙齿一枚,请各车厢认真搜查,找到后立即拨打110...... 不一会chūn疯听到了两名工作人员的议论声,A说,‘这不好找吧?’B回答,‘是啊,一颗小小的牙齿。A又说,哎,找找看吧。’这时C过来了,估计是个列车长,这位领导先是照着AB两位的脸颊就是两个清脆的耳光,接着骂道,‘找你妹的牙!瓜娃子!没文化,是让你们找那个逃票的死鬼!看好了,扎小辫的,听说用的是红头绳。’说罢,A和B跟着C在车厢一番搜查后,走向了别的车厢。 躲在座位底下的chūn疯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竟然是打了死结,不好解开,随着列车越来越快,晃动的也比较厉害,实在受不了了,正要爬出来,听到一声吆喝――香烟啤酒矿泉水烤鱼片了啊~白酒饮料方便面火腿肠了啊~ “站住!”chūn疯叫道。 “我一直站着啊”白大褂师傅双腿发抖,抹了一把汗,回头张望,却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小车里的东西我都要了,分给在座的各位,也包括无座的。”chūn疯爬了出来,把食指放在嘴边,先向众人作了个‘嘘’的手势。 “谁给钱啊”白大褂正发愁自己一车东西不知要在列车里转几个来回才能卖完,碰到一个包圆的,心里很是高兴,他心里只想着尽快把货卖掉,平rì连个广播都懒得听,只是他不太相信谁会这么有魄力,把一车东西都给包了,要知道,上了火车,这一车东西身价可就上去了。 “两千够吧”,chūn疯从背包里掏出一沓钱来。 很快,白大褂笑咧咧的推着空车子离开了。众人们聪明,知道他是要抓的逃票的人,也宁愿选择实在的面包。不一会,车厢里就热闹了,有的打牌,有的泡面,有的啃着鸡爪子,有的拿着烟去了车厢结合处,有的人对chūn疯瞄了又瞄,拿着电话走向了远处,chūn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金钱的威力,顺便也找了个空座坐了会,看着这和谐的景象,好不开心。 “就是你吧,听说你逃票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瘦瘦的列车员冲了过来,一把抓住chūn疯的领子,揪起来,扯掉了一颗扣子,还特地抓了抓chūn疯的小辫子,确定是真的,绳子也是红的。这伙计心里暗暗高兴,这下可以邀功了,少说也得赏一只**。 “干嘛?”chūn疯问。 “干嘛?你的票呢?”瘦瘦的列车员不无得意的说。 “有票啊,在口袋”,chūn疯让瘦子自己从鼓鼓的口袋里拿。瘦子把手伸了进去,停顿了下来,又琢磨了半响,才把手收回来。拉着chūn疯的胳膊说,“你过来,我和你谈谈”。 chūn疯跟着列车员来到了厕所旁的小屋里,随即门被关上,其他人吃吃喝喝的,也没在意到这些。 “你可是通缉犯呵,要不我给上面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处理?”列车员一脸坏笑的说。 “别别别”chūn疯赶忙从口袋掏出一大把钱塞进了值班室抽屉里。 “不要这样啊,我是为人民服务的,我得用这钱给你补票的”列车员顺手拿起了电话。 chūn疯赶忙又掏出来一把钱塞了进去。列车员这才把电话放下。接着说道,“还是不好吧,你知道我的工作权利很小的,我只负责这一节车厢的,刚才列车长和两个领导都过来了。”说着拉开另一个抽屉,好像在翻找着什么,不过里面空空如也。 chūn疯领会,赶忙又往这个空空的抽屉塞进去些钞票。 “这样吧,你在我这屋里呆着吧,我去给你做个证明,对了,旁边有热水喝”,列车员随手将三个抽屉上了锁,拿了份报纸丢到chūn疯面前,出去了。 果然,没多一会,车厢广播又想起:“尊敬的旅客,各车厢工作人员请注意,那个扎辫子的旅客已被找到,他是拉萨宗教界的爱心人士,正要急于赶往拉萨去为那里孤儿院的儿童们慈善募捐,不料发生了些意外,这位爱心人士候车时钱包被盗,里面有身份证和刚买好的车票,虽然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仍没有抓住那位盗贼,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继续扩大搜索面积,在这里,我们在感激这位慈善人士爱心的时候也表示深深的同情,同时也提醒大家,出门旅行多多注意财物安全。最后,我们还需要表扬一个检票员同志,工作认认真真,不辞辛苦,今天在检票时由于过于拥挤,一位母亲怀抱中的婴儿掉落,一刹那间,是我们这位检票员大姐伸出爱的双手接住了他,不幸的是,小孩穿的大头皮鞋正巧打在了她的脸上,门牙被打掉了一颗,现在我们已经把这位检票员连同掉落的牙齿一并送往医院,请大家不要担心,她还向全世界关心他的人转达了祝福,她说她从不后悔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收获的不仅是爱心所带来的满足感,也懂得了太多道理,她认为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在不断进行着各种你情我愿的交易,来达到彼此的共赢与和谐,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这一切都是要值得的,划得来的.......多么伟大的母爱啊,多么深刻的感慨啊,让我们为这两位伟大的人物鼓掌,让真善美在人间传递下去!” 众人们来不及听完全部广播就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尤其是女人们,有的呆呆的靠在座位上,深深地被两位的伟大所折服,有的小声抽泣,有的失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嘴里还嚼着方便面。 chūn疯感觉脸有点发烫,**辣的,跟吃了香辣牛肉面一样,拿起小屋里的镜子照了照,果真脸红红的,不知为何。 煎熬中,度过了半天,经过了几个车站的停留,车厢里的旅客有上,有下,多半已换了容颜,chūn疯也开始走在车厢里溜达起来,一会来了一个卖玩具的,一会一个吆喝牙刷牙膏毛巾的,还有推销充电宝的,电话卡的,防水防磨防消磁身份证塑料保护膜的,chūn疯都给买了下来,分给了大家,消息很快传到了其他车厢,很多人涌了过来,包括其他车厢的列车员等,chūn疯也都买了些列车里的东西赠送,不多久整列火车能卖的都卖光了,chūn疯兴致不减,便发起钱来,车厢里的人越聚越多,都挤到chūn疯这里,伸着手,有的人还摘下帽子,用另一只手捂着肩章也挤了进来,后来有个人大声喊道:“嗨,司...司机师傅,你也,过来了?”。 车厢内顿时鸦雀无声,停顿了大概半分钟,随着火车的剧烈的摇晃颠簸,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火车无人驾驶了,一个个惊慌失措,在车厢里奔逃起来,有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取行李,有的往车门口挤去,有的迎面碰在一起,躺在了地上,头冒金星,更不幸的是有人踩了上来,车厢里乱哄哄的一片,chūn疯赶快往车头方向挤去,拼尽全力终于挤了进来,发现驾驶室里面果真空无一人。chūn疯抬头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已是路的尽头,尽头深处竟是深深地悬崖,狗rì的!出他大爷的轨了,要出大事了,chūn疯自然不懂cāo控,在驾驶室里胡乱捣鼓了一番,误打误撞的竟让火车头与车身分离了,火车头如剑一般的飞了过去,一阵浓烟夹杂着巨响过后终于平静下来,此时,几节车厢耷拉在悬崖边上,摇摇yù坠,幸好火车头早已脱离才没把这一车人带进地狱,而火车头却载着chūn疯直扎进深渊,速度越来越快,然后毫无声息,连撞击声都没能听到,听说这是地球上数一数二的深渊,人类未曾踏足过的地方,不曾知道有多深,通往哪里......此时为BJ时间2012年12月21rì凌晨。 第九章 穿越未来惊乱世,巧识同命寻归人 - 自由天地 - 长弓走刀口 () “小鬼子,跑快点!”一个穿军装的人,坐在人力车上,拿着鞭子抽打着一个全身裸露的人。 “は、は、私もあなたを聞いて、どうぞ助命する”,**的人已是满身伤痕,哭叫着加快了脚步。不巧被一个骷颅头绊了一脚,差点摔倒,穿军装的人接着又是一鞭子落在了他身上。 “ああ、ああ、ああ、......”**人叫喊越发惨烈。 嘈杂声惊醒了chūn疯,睁开眼睛,这才惊奇发现,眼前的一切都跟自己见过的世界不再一样,也不知道是来到了哪里:路上到处都是一堆堆的骷颅头,还有废弃的武器弹药等,坦克车开来开去,装载着一些未曾见过的武器,空中奇特的飞机一掠而过,还有很多未见过的飞行器。 chūn疯爬起来,好奇的走在街道上,两边废墟很多,似乎沉寂了有些年月了,路两边已经没了树木和花草,来来往往的每个人都穿着怪异,背着武器,chūn疯从来没见过这种军服。路人的语言也各不相同,除了汉语,有些语言他也能听得出来,依依呀呀的,比如那个挨鞭子的‘小鬼子’。 chūn疯路过一个店铺,门前挂着牌子,写着“典当地球各地宠物玩具,一枚火箭弹换两个”,chūn疯掀开门帘,顿时惊住,只见里面堆满了女人,肤sè不同,有的全身黢黑,头发也是颜sè很多种,有一点相同的是,她们都没穿什么衣服,胸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编号,一个个用绳子拴在柱子上,叽里呱啦的叫着什么。店主见有人来,便迎过来问chūn疯打算要几个?chūn疯赶紧把门关上,撒腿跑开。 “要肉吗?五十颗子弹换一斤。”有人拉住chūn疯问道,chūn疯扭头一看,一个屠夫正在剔着人骨头,钩子上还挂着几个强壮的男人,都已断了气,耷拉着头,这跟以前chūn疯在老家羊汤馆前见到的情景一样:一刀子把羊放了血,用铁钩子往脖子上一挂,就开始剥起皮来,剥掉皮,磨两下刀子,照肚子一划,五脏六腑便显露了出来,下面摆放着一个大铁盆.....chūn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案铺上,摆着几块血红的人肉,几根大腿骨,天啊,还有几个婴儿摆在那儿。chūn疯吓得直哆嗦,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大脑停顿了片刻终于启动了大腿,发疯似的跑起来,朝着人多的地方拼命地跑。 原来,这里是商业区,热闹非凡的背后,同样深深地震惊了chūn疯—— “本店专业维修核潜艇、反应堆,核弹头翻新,抛光,打蜡。” “清洗航空母舰,航天飞机保养,高空作业擦洗卫星表面除尘,另外回收二手航母。” “出售原子弹,氢弹,各种生化武器,出租星球爆破器,第二代诺亚方舟。” “批发战斗机轰炸机,赠送各类核弹头。量大从优!有发票!预定歼250,送飞机后视镜,挡风玻璃免费贴膜,凭发票可抽奖” “时光隧道,黑洞观光,太阳黑子摘采,月球兔子烧烤,嫦娥约会,火星动物园新到一批野生散养奥特曼,旅游年票优惠,速速抢购” “rì本岛拍卖,送周边一千公里观光海岸,岛上宠物任选,数量不限” ...... 走在商业街上,chūn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提心吊胆,害怕自己随时没了小命,好在没人注意自己。 chūn疯看到一个洋人在枪铺试枪,拿起一把长枪,对准一个绑在十字架上的人的心脏,“rì本は、助けて私!”伴随着那人恐惧的叫喊,胸口一个黑洞汩汩的往外流着黑sè的液体,几秒终工夫,十字架上的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阵烟雾消散。洋人大喜,“WERY他妈的GOOD!”,这时洋人提着枪朝着正在发呆的chūn疯走过来,chūn疯赶紧挤出了人群。 “吃饭吧?”累的气喘嘘嘘的chūn疯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前停下。烧饭的大娘手里玩弄着手机,无jīng打采的招呼道。瞥了一眼大娘手中的手机,chūn疯断定这应该不是诺基亚,也不是苹果,上面好像有几个汉字。 “吃点吧,刚做好的”,大娘把手机收起来又问了一遍。 “什么饭?”chūn疯看了看炉子里正熊熊燃烧的轮胎,问道。 “肉汤” “牛肉汤?给我来个大碗的,不要香菜” “没有牛肉”大娘拿起大勺在汩汩冒泡的大锅里舀了一下,一个人头就露了出来,脸上的皮肉已经开了花。“咦!熟透了,熟透了”大娘欣喜不已,端起一个大碗来。 chūn疯拔腿就跑,不知道今天究竟跑了多少次,多少路。这次不妙,没跑多远,被绊倒了,原来脚下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老头正用手拿着军刀在地上刻着字,一笔一划的—— 吃牛吃马吃牛马,拆天拆地拆天地; 一风一云一风云,亦尘亦埃亦尘埃。 chūn疯干脆停了下来,问道:“大爷,这是哪儿啊?” “地球” “地球是这样吗?这是哪年啊” “公元2222年” 老人告诉chūn疯,这是23世纪,刚刚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可以说是星球大战,地球上国界消失了,整个地球就像远古时代,全部开放了,很多小国家消亡了,东面的rì本国已经不复存在,地球上也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了,包括食物。只剩下人和武器。武器是用来战争的,而人...... chūn疯不相信自己跨过了两个世纪穿越到了这里,也想不清楚自己昨天在哪里,昨天好像不是这样,这一切跟梦一样,又真真实实的不是个梦,总之这鬼地方,鬼世界,太乱了,太不可思议了,跟个末rì一样,chūn疯想离开这里,却不知去哪,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一路上见证了这场世纪之灾后的景象,陌生的世界,容易让人绝望,chūn疯变得坦然了许多,也不在抱怨玛雅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只是放早了而已。 一路上战争不断,不时看到有的人走着走着脑袋就被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瞬间融化掉了,然后只剩个身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一会一个扛着武器的人把躯干扔到卡车上,卡车厚厚的铁皮,履带式,车斗里载满了各种无头尸体。 望着那辆卡车朝自己开过来的时候,chūn疯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却又无处躲藏,这里连个大树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没看见,缓慢走着,却感觉全身软绵绵的,连头皮都硬不起来。 “是你?你怎么来了,给我过来!”一个装束奇怪的士兵把扛着的武器指向chūn疯。 “我就这样死了?温柔一点吧”chūn疯知道自己末rì已到,该到卡车上呆会了,闭上了眼睛。 “快说,作者是谁?我要灭了他”士兵并没有开枪。 “什么作者?我不知道啊”chūn疯两腿颤抖的厉害,却有些惊奇,睁开了眼睛。 “就是写这篇小说的作者,别装了,我认识你”,士兵说话间朝着chūn疯旁边的一个带着头盔正偷偷爬行想溜走的人发shè了一枪,接着,那人便一动不动,脖子消失了。“靠,跑骗了”士兵骂了句,说这是他第一次失手,离这么近,竟没有打中头部,接着摇摇头把这个人的躯干和头颅一并扔进卡车里。 “快说,作者是谁?稀里糊涂的制造了一场车祸,让我穿越到了这个鬼地方,还不让我回去,找到他我非得揍死他,他在哪?”士兵从卡车回来,又一次把武器对准chūn疯。 “我不是作者啊,你真的认识我么?”chūn疯斗胆问了一句。 “没错,我本来是要见到我女儿的,当时我还在火车上睡觉,如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说罢,士兵丢下武器,抱头痛哭起来。乖乖,哇哇的。 “这是真的吗?作者可以让我们回去吗?我也想回去”chūn疯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切怔住了,眼神里又燃起一丝渴望和期盼。 “那谁,写小说的,给我滚出来,不把我弄回去我爆了你头!!!”士兵泣不成声,chūn疯感受得到这种莫名的悲伤和无助。 “啊,万恶的作者”chūn疯大叫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这才恍然大悟,回忆起了过去那一幕,自己本来是坐车去xī zàng寻找清净之所的,不料被作者半途描绘出了这出惨祸,还他妈穿越?小编你说你这靠谱么?又不是个美好的人间。此时的chūn疯双手不再抱着头,全然放下了恐惧,拍拍痛哭着的士兵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来兄弟,坐下,把来龙去脉,咱们捋一捋” “撸一撸?” “捋一捋,不是撸,来我教你,捋,拼音:读lǚ注音:ㄌㄩˇ简体部首:扌,部外笔画:7,总笔画:10。有梳理,整理的意思。造句如,一傻帽沉默了,心里好像塞了一团头发,乱乱糟糟,裹不住,也捋不清。来跟我一起读两遍,lǚ,了于捋......” “你个LUrì的!!!”士兵几近崩溃,cāo起一块砖头扔了过来,被chūn疯一把接住,哈哈大笑。 士兵知道自己没上过学,也知道如今他们两人是同命相连,想回到从前只能看作者接下来怎么给他们安排命运了,如今乱世中,或许就剩这小子知道作者的下落,所以他不能把chūn疯干掉。 哎,两个家伙心里是多么的渴望回到当初啊——坐在平稳的列车上,向远方驰骋,各有各的挂念。这种心情,我理解。 “怎么发愣了,刚才你说的是驴吧,这个字你又读错了,先给你讲讲关于驴的常识吧,按照动物分类学,家马、家驴和山斑马同属于脊索动物门的脊椎动物亚门,哺rǔ纲,奇蹄目,马科,驴,马属。在马属动物中,现存的有马、斑马和驴这7~8个种。由于它们来源相近,同属而不同种,有共同的起源及亲缘关系,因此互相交配都能产生异种间的杂种。例如,公驴配母马或公马配母驴,均可产生其种间杂**骡或驴骡。所以,统称马、驴、骡为马属动物。马、驴、骡不仅外形特征显著不同,并且各有不同特征,还保留了其野生祖先的某些特xìng。马和驴同属马属,但不同种,它们有共同的起源,互相交配均可产生种间杂种—骡和驮。驴起源于非洲,非洲野驴为现代家驴的祖先。驴被驯化很可能发生在5000年前......” “LU,LU,LU你大爷的!!”chūn疯正讲的带劲,士兵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哎,兄弟,怎么了?被驴踢了?醒醒,醒醒,还没讲完呢,下面给你讲讲驴的品种,习xìng,和养驴技巧包括配种......”,chūn疯见这家伙不给面子,便独自自言自语起来,讲的绘声绘sè,乐呵呵的,正讲到驴的发情周期时,一道黑影甩着尾巴,伴随着啊啊啊啊的叫声从chūn疯头顶闪过,顿时,chūn疯失去了知觉,和士兵倒在了一起。 三天后,一场大雨淋醒了这一切。清醒后的二人,发誓不在谈及关于驴的半点东西,相互间不计前嫌,促膝长谈,认真的捋顺了最近发生的一切稀奇古怪故事,原来—— 这个士兵,本名叫夏聪,和chūn疯一般大,也是八零后,自小在乡下以养驴为生,平rì受尽欺负凌辱,却不爱与人计较,靠卖成年活驴换些零花钱,有时候也卖几个小驴崽子,夏聪喜欢吃驴肉,却从来不杀自家的驴,吃肉都是从市场上去买,有一次,夏聪家的一头驴受了刺激,思想出了点问题,整天想着上天,不吃不喝,白天眼瞪着太阳,晚上瞪着月亮,大夏天的,太阳刺眼啊,没多少rì子,驴眼视力模糊,最后成了瞎驴,一点光亮看不到了,过去一向安静的它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天天的黑暗的折磨,一rì,此驴发起飙来,冲出了驴圈,在大街上咆哮着狂奔起来,不巧一头撞在了村支书家猪圈的围墙上,围墙倒塌了一块,正好砸死了圈里正在吃nǎi一头猪崽,说也奇怪,平rì里其他的猪仔都在扒拉着泥土找主人埋进去的胡萝卜吃,就那头猪仔特别,它只吃nǎi,其他的什么也不吃,那头母猪也只愿意把nǎi单独留给这头猪仔,其他猪仔只要围过来就被母猪给拱到一边,rì子久了,小猪们也都不在靠近母猪,可悲的是,吃nǎi的小猪体格长得也不比别的猪壮实,今个又丧了命,实在悲剧,母猪虽躲过一劫,却为小猪的死伤心了几rì,后来终于想通了,其他的小猪们也都围了过来吃nǎi。刚才说到那头发疯的驴,墙都倒了,自然是撞死了,一动不动的,村支书当时正啃着猪蹄子,听到墙倒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还在喝nǎi的小猪崽,未成材,便命上黄泉,遂勃然大怒,扔掉猪蹄子,抹了把嘴,带着村会计等人,拿着铁棍来到夏家,敲死了三头大驴和两头正吃nǎi的幼崽。走的时候村会计跟被打伤的夏聪说,正好一头驴抵一头猪,都是幼崽,扯平了吧?夏聪点头回应,一声不吭的把那头想上天的驴拉了回来,连同被敲死的三大俩小,一并埋在了地里,并在上面立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傻驴,二字。众人得知后,均骂夏聪才是个傻驴,怎么不知把肉炖了吃了,吃不了分给我们也行啊,真是个傻子,渐渐的,认识夏聪的人也不再叫他夏聪,改叫夏傻了,几年后,夏聪也习惯了被这么叫,倒是平rì里很罕见的会有些年长的人叫起夏聪来,他都会反问他们夏聪是谁,弄的老人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于是慢慢的,夏傻也变成仅此唯一存在在他身上的一个名字了,这个世界,没有夏聪。 继续说,夏傻的身世是悲催的,妻子忍受不了整rì的驴叫,跟别人跑了,撇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由于夏傻整天忙活照顾那几头驴,想着再等几个月就能卖个好价钱了,女儿就有钱读书上学了,便把jīng力全用在了养驴上,却不知,灾祸不断,一天傍晚小女孩被人拐走,夏傻立马报了jǐng,自己又连找了数rì,终无果,夏傻这回真的有点傻了,而且傻的不轻,每天喂完驴,空余时间都在看天空,像过去被撞死的那头驴一样,一看数小时不动弹,不同的是,夏傻是背对着太阳的,眼睛不但没伤着,反而越来越清晰,连驴屁股后面被人拍过的痕迹都能看清。rì子过得很快,慢慢的,夏傻无心思养驴,之前肥肥壮壮的驴个个都瘦了一圈,夏傻只顾心疼,又想到了女儿,每rì泪对天空,眼泪哭干的时候,jǐng察终于有了信息,说小女孩被卖到了xī zàng,在一个加工切糕的地方,帮忙踩切糕,每天都要穿着厚底皮鞋在上面踩十几个小时,为了把切糕踩的结实硬朗。 jǐng察要夏傻亲自过去一趟认领。知道消息后,夏傻赶忙把骨瘦如柴的几头驴卖掉,换了些路费,不得不说的是,卖驴那天瘦驴们哀嚎个不停,嘶鸣不已,此时夏傻心里最是难受,却哭不出来,一滴泪水没有,最后拿起一把剪刀,在每头驴的尾巴上剪下来一些毛发塞进了怀里,又分别走到每一头驴面前,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见状,瘦驴便立即停止了哀嚎,泪水流个不停,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却不知,等夏傻转身离开的时候,瘦驴们叫的更是响亮凄惨,撕心裂肺的叫,有的昏厥了过去,凄惨之情,惨不忍睹,惨不忍听。 最终,夏傻还是坐上了开赴xī zàng的列车,就是这辆T1221次。在车上,夏傻一路不语,只是把脸贴在了窗户上,看着变化中的天空,云卷云舒。在车上,夏傻早就注意到了chūn疯这个人,当时chūn疯向每个乘客发钱发方便面的时候,夏傻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望着天空,背对着太阳。也只有夏傻自己在众人们吃喝玩乐的车厢里保持着安静,饿了就从布袋里掏出在家里做好的掺着喂驴的糟糠的窝窝头啃起来,即便是吃东西的时候,夏傻眼睛也是望着前方的天空。后来,叫卖声,夹杂着广播声,车厢里嘈杂的狠,夏傻这才把视线暂时收了回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又盼女心切,便在车厢里一步步往前挤,想早一点到达目的地,不知不觉挪到车头里面,发现已无路可走,又怕被人发现了数落自己,于是夏傻在驾驶室旁边找了个有视线的角落里藏了起来,蹲在那里,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天空,依旧,直到进入了梦想。 后来的一声巨响,改变了这一切,火车出轨了,火车头坠入了万丈深渊,夏傻在翻滚的车头里被撞来撞去,刚从睡梦中惊醒又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自己被一群肩上带着奇怪标志的的背着武器的人抓住,后来,他们发现夏傻会说中文,便没有杀他,问他如何来到这里,也说不上来,跟一个木头人一样,只知道驴和他女儿,其他一无所知,众人便把夏傻培训了数rì,告诉他一个使命,看到路上没有带这种肩章的,而且还背着武器的人,一律杀掉,拿走他们身上的武器。培训完后,军人交给他一辆卡车,这种车可无人驾驶,cāo作自如,真够先进的,夏傻走在前面就行,跟遛狗似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交给了夏傻一个武器,这个武器能瞬间销毁被击中的一切目标,夏傻这才明白,原来卡车是用来装尸体的。夏傻不敢杀人,军人又培训了他的胆量,让他专门爆头,夏傻别无选择,一一照办,由于表现的格外认真,从没失手过,深的军人们奖赏。不过内心深处,仍然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rì复一rì的杀人,让夏傻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也渐渐的快忘掉了自己过去的一切。后来chūn疯昏睡了些许rì子才苏醒过来,在一次和chūn疯的偶遇中,夏傻才重新清醒过来,又一次的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渐渐地拾起了过去的记忆,想到了xī zàng,想到了火车,更期盼着能够回到过去。可这一切,除了chūn疯是和自己一同经历的这场劫难并穿越到了这里,别无他人。而chūn疯也想着能够及早得回去,因为对于他来说,找到自己,才是自己一生的使命。两人商谈数rì,拍板定论,若想穿越回去,必须也只能依靠作者的帮助了,或许,动动几个指头的事,他们知道,身处二百多年后的茫茫乱世,再荒诞离奇,再虚假不真实,他们也来了,作者才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可是作者是谁?又在哪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