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猎物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云翳国,元和十三年。 清河城,东郊。 早春二月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吹得围猎场内的锦旗猎猎飘扬,环看四周,这里早已站满了戒备森严的侍卫,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今日,是定远侯按惯例来狩猎的日子。 寒风掠过场内,扬起一阵黄沙,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更增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驾——!”一声俊朗的呼喝传来,只见一人身穿锃亮的铠甲,跨着战马飞奔而来! 他身姿挺拔,矫若蛟龙,举手投足间尽显一股洒脱风流。 “沙沙——”前面的树丛中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声响。 但却被他悉数敏锐地捕捉到了—— 沉重盔甲下,他那双凤目闪过一道凌冽的光,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腾空而立,然后翻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两只利箭。 “嗖嗖——”两支利箭顺势而发,动作却快得让人看不清那箭究竟是怎么射出去的。 只见一支箭射入了树丛之中,惊起一只野雁,扑棱着翅膀从里面飞了起来,刚刚腾空,另一支箭就刺入了它的心脏! 时间距离计算之准确,不差毫厘。 众多随从惊呆地看着落地的野雁,皆是不由地在心中感叹:好厉害的箭术! 但那人却似乎毫不在意,悠然地坐在马背上,嘴角牵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一个侍从跑过去将那野雁捡了来,气喘吁吁地来到那人跟前,拱手道:“侯爷,好、好身手!今天已经是第三十九只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取下那沉重的头盔。 一头被玉冠束起的墨发顺势落下,垂在脑后,在风中肆意飞舞,只见他面若美玉,额覆锦带,长眉渐渐隐入发鬓,一双凤眸更显出王者的威严。 他好看的薄唇轻启,“晚上在东郊军营设宴,都拿来犒赏将士们吧!” 说罢便缓缓御马回行。 礼贤下士,爱兵如子,这定远侯苏慕顔的威名早就在军中上下传遍了。 他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兄弟,虽有微薄的才名,但朝廷上下,谁人不知他是个只会整日烂醉在家,疾病缠身的无用王爷? 但圣上宅心仁厚,皇后又怜他从小没了娘亲,便时常召进宫来,同皇子们一同学习诗书礼仪,练习武艺。 谁知这苏慕颜从小便聪慧过人,无论是百家经典还是用兵谋略,只需一点就会,还往往对治国之道有着不同常人的见解,武艺更是卓越超群,刀剑骑射无不精通。 年仅十八,便被委任为车骑大将军,受圣上之命领兵抵御前来进犯的呼汗族,一年后大胜而归,不仅重创了呼汗,还收复了几块早年被掠去的边地。 一时间,苏慕颜风头无两,成为圣上心头炙手可热的红人,加封定远侯。 如此少年英雄,怎能不意气风发?朝中大臣们都争相来结交这位年方二十的侯爷,民间权贵也纷纷巴结,他风头简直可说是直逼几位皇子! 赫赫战功加上那俊美无双的样貌,这侯爷不知道是云翳国中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突然,草丛中一阵响动,正欲往回走的苏慕颜一怔,迅速转头,只见余光中闪过一抹白色,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几片草叶还在轻摇。 是猎物!苏慕颜的征服欲被激起,他心中一阵狂喜,立即双腿一夹马腹,加速向前追去…… 第二章 白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半个时辰前―― 东郊的密林中,古树参天,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枝桠的缝隙中勉强穿过,丝丝缕缕地照在长满青苔的地面上。 一只小狐正艰难地穿行其中,小心翼翼地避开着地上带刺的藤蔓。 只见她浑身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的杂毛,一双如黑琉璃般的眼睛闪烁着点点狡黠的光。 可走近一看,她似乎又与别的狐狸不大相同,小小的身躯上竟然背着一个花布包袱! 而她那原本洁白的皮毛此刻却沾满了泥污,本该柔顺的毛发也变得参差不齐,细看之下她的身上还有一道道微小的伤疤,有些甚至血迹都还未凝固,似乎是被荆棘等利物划伤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前走,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前路,她不由得仰天感叹: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可恶的师父,连详细的地点都不告诉自己,呜呜呜……十六年来第一次自己走这么远的路,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吗?!唔――身上的伤口又疼了…… 但即便如此,这些天受的苦我也不会向他抱怨一分的!哼,做狐狸也要有狐狸骨气,才不要被他看扁呢。 这样想罢,她又咬咬牙,继续在林中穿梭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四条腿都走得有些麻木了,忽然只见面前一片豁然开朗,突然而来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原来密林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正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她内心不禁一阵激动,终于……终于走出来了! 她兴奋地抖抖耳朵,感受着耀眼的阳光,任凭微寒的风把她浑身的雪毛吹乱。 “嗖――”一支利箭从她身边滑过,把她从沉醉中惊了回来,正欲扬起的微笑僵在嘴边。 再转头看时,只见一只野雁“砰”地重重落地,肥硕的身躯不停地抽搐,利箭正正插在它的心脏上! 她吓得马上后退了几步,环顾四周,只见彩旗飘飘,一人正持弓跨于马上,朝她这边看来。这里竟然是狩猎的地方?! 登时她身上的毛发警觉地竖起,心中不禁泛过一丝寒意,周围肃杀的气氛,和那人凌冽的眼神都明显地告诉她,这里很危险! 呃……还是快藏起来吧,不要被他发现了才好。小狐转身四下看看,想找一个藏身之处,不料脚下的落叶却被她踩得“嘎嘎”作响。 糟糕,她心头闪过一丝懊恼,赶紧停下脚步,闭眼默默叨念:他听不到他听不到他听不到…… 只可惜,一道锐利的目光已经射在了她身上。 她被目光中的寒意一惊,抬眼,只见那人墨发飞舞,含着一丝笑意的凤眸正斜斜地看着她。 她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盯着那隐隐泛着寒光的箭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跳起来拔腿就跑。 可身后追来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了…… 第三章 冷箭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的心跳声快得如同擂鼓,拼尽了全力奔跑,回头一看,只见那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弓,嘴边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冰冷的箭绷在弦上,正欲蓄势待发! 小狐心下大骇,慌忙回头,却看到前面长着一片高高的灌木丛。 她顿时一喜,后腿运足力气,猛地一蹬,生生地从灌木丛上飞了过去! 她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往前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腰上一阵疼痛,回头再看,看见那人果然过不来,只能骑在马背上来回懊恼地原地踱步。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忍着疼爬了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 正欲离开,余光中却见他再次举起了弓箭,眼中带着一抹狠戾。 “哑――”弓弦绷起的声音犹如催命般声声撞击在她的心上! 刚刚经过剧烈奔跑的四条腿现在一得到放松,已经是剧痛难忍了,但她却不得不再次运劲迈开步伐向前奔去。 就在她开始奔跑的那一刹那,“嗖”地一声,箭已离弦,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她背脊上泛起一阵寒意,闭目挣扎着往前冲去,却被前面一棵树挡住了去路,她往左边堪堪一躲,那箭便砰地刺进了树干中,入木足有三寸多深,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只听那人兴奋地喊道:“来人!快,快去看看有没有射中!” “是!”一干随从纷纷答应道,然后越过灌木朝这边跑来。 她回头望着那还在微微颤抖的箭,心中后怕不已,仍是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只想离那人越远越好! 落荒而逃的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前面有路,她就要一直跑下去,却不知还另有危险正在悄悄地向她逼近…… 她正在跑着,却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然后只听见“啪”地一声,一阵剧痛顿时从她的脚踝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正欲从脱口而出,但想起后面还有追兵,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发出凄楚的呜咽声。 回头一看,原来她踩到了猎户暗置在此的兽夹!只见那黑乎乎的钢夹已经深深地嵌进了她的骨肉,泛出的血花染红了她雪白的皮毛,还仍在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流。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乌黑的眸子中是浓浓的痛楚。 呜……怎么办!她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又望望那沉重的兽夹,心底涌起一阵绝望,她慢慢地闭上了那黝黑的双眼…… 一个侍卫正在用佩刀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搜寻着猎物的痕迹,遍寻不着的他正在懊恼,突然瞄见那边树丛里有一抹雪白的影子,他不由地一喜,高声喊道:“找到了!猎物在此!”说罢忙用刀去拨开密密的枝桠。 却不曾想竟然瞧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那里,她身旁的花布包袱散落开来,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第四章 倔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一时怔住,脑中还没来得及反映得过来是怎么回事,刚刚的难道不是猎物吗? 他还未出声,那女子却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我要到城里探亲,路过此处,不慎被兽夹伤,能不能……”一边说一边用颇为可怜的神色看着那个侍卫。 她被逼无奈,只得变幻回人形,仅仅希望他们能放过她一次,如果还能帮她摆脱那个可恶的兽夹就更好不过了。 她的话将侍卫从困惑中唤了回来,心下清醒了许多,他慢慢地打量着她,一身粗布白衣被划了许多口子,破旧不堪,还沾上了许多泥渍,她的长发也凌乱不堪,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他心中不禁一阵厌嫌,这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难民!惹上只会徒增麻烦,然后正色厉声说道:“路过?王府的围猎场也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 “踩上了兽夹算你活该!快走快走,莫要待会儿冲撞了侯爷!”说罢还用手中的佩刀去推她,好像怕脏了他的手似的。 她被侍卫这么一推,不免牵动了伤口,腿上的疼痛冲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但她却使劲咬着牙,不肯让自己痛哼一声,额头上渐渐泛起了豆大的汗珠。 好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她在心中暗暗骂道,要不是我今日受了伤外加元气耗尽,要不是我早饭没吃饱……呜呜,要是我能像师父一样用法术,你现在早就是牛头马面的座上宾了! “不走!”她怒目回瞪那侍卫,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为何我要走?明明是你们的兽夹夹伤了我,我……我不与你们计较已经算是大量了,竟然想还要赶我走?” 那侍卫被她反问得一愣,没想到这衣衫褴褛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还差点被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傲气给唬住了。 他听到其它侍卫的脚步声渐渐朝这边靠近,心中暗叫不好,若是真的被侯爷瞧见了就糟了,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壮起胆子,用脚狠狠地往她身上一踹,骂道:“你这脏兮兮的女乞丐,还倒有理了,别污了我家侯爷的地儿!你以为你是哪家的小姐呢?装什么神气!” 被他这么一踢,钻心的痛又从脚踝传遍她的全身,她疼得身子都弓了起来,却始终咬着牙不肯闷哼一声,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但就是不让它落下,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一双水眸仍是狠狠地盯着那个侍卫。 侍卫被盯得心里有些发虚,但随即有恼怒起来:不就是一个叫花子么!今儿个怎的怕起她来了! 他正待恼着,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满脸愠色的苏慕颜。 “侯、侯爷!我……”侍卫急忙行礼,满脑子都在胡乱地找着说辞。 谁知苏慕顔却看也不看他,径自向那女子走去。 第五章 暗香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疼痛已经渐渐侵蚀了她的知觉,她只觉得天地都开始在眼前旋转起来,眼皮沉重地往下滑,她的头重重地跌向一旁,黑暗便向她汹涌地袭来…… 她只记得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刹那,望见一双月白色的描金锦靴向她缓缓走来,飘荡的衣裾在她眼里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幻影,锦靴带起地上零落的花瓣,在空中恣意飘零。 她竟然隐隐地嗅到了一股清幽的暗香,不知道那香究竟是来自那落花,还是来自那人?抑或,仅仅只是自己的幻觉? 侍卫望着那一动不动了的女子,心想她不会是死了吧?便不由地慌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问道:“侯爷,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慕颜不语,轻轻弯下腰去,将手指置于她的颈间,稍稍按住,然后直起颀长的身子,淡淡说道:“不过是晕过去了。” 那侍卫暗自松了一口,原来只是晕了呀,心中不禁愤愤道,这女的也太不禁踢了吧! 苏慕顔望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化,愠怒渐渐染上眉梢,怒斥道:“你是如何办事的!非要弄得在本侯的地界上死人是不是?!” 侍卫马上噤若寒蝉地答道:“属下不敢!只是怕她引起侯爷不悦,所以才……” “够了!”苏慕颜不耐烦地挥袖,“现在带她回王府,找个郎中来给她治腿吧,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这里弄伤的,就别再刁难她了。” “是!”那侍卫连声应道,然后立马扛起昏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一溜烟地跑开了。 苏慕颜望着侍卫远去的身影,脸上的怒色才渐渐地软了下去,俊逸的凤眸中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玩味。 方才他正追着那白狐,正要得手之时,却不料被灌木拦住了去路,眼看猎物就要逃脱,只好射出一箭来赌那最后的机会,怎奈林深树密,挡住了他的视线,也不知道究竟射中了没有。 贪胜如他,怎会不好奇呢?他坐在马背上,心里犹如一千只爪子在挠一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可派出去寻找猎物的侍卫们却是迟迟没有回来复命。 苏慕颜终于坐不住了,他急急翻身下马,也不管那灌木上尖锐的枝桠会不会划烂他的锦袍,直接跨过树丛,朝猎物逃跑的方向寻去。 他虽有九分的把握能确定那只白狐已被射中,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终究像是悬在心头的一桩未了之事,让人无法心安下来。 带着一抹兴奋的期待,他向树林深处走去,然而映入他眼中的却是那支射入树干的箭。 只见他眼中的笑意霎时凝固,慢慢变成了惊讶和失落。 他单手猛地将那支箭从树干中拔出,树木随即又被震得晃了几晃。他望着那还泛着寒光的箭梢,不禁微微蹙起俊眉来。 第六章 动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白狐竟能跑得过我用七八分力气发出的箭,难道是成精了不成? 他冷笑一声自嘲道:苏慕颜啊苏慕颜,你在沙场上征战无数,平日里更是自诩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如今竟然败给了一只兽类! 罢了罢了,自己岂能跟一只狐狸计较?他冷冷地将那支箭往地上一扔,小心地掩饰好心中的失落和烦闷,正欲往回走去。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不走!”话语中带着些倔强和好笑的坚持。 苏慕颜稍稍挑眉,好奇地转过头去—— 却只是看见一个平民打扮的女子,穿着破烂的白衣,跟奔丧似的,全身污秽不堪,倒更像是从哪里逃难出来的。她全身上下也无甚特别,只是……除了那双眼睛。 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因正含着泪而变得更加楚楚动人,黝黑的眸子使她看起来有些天真和狡黠,而此刻又带着些颇为不相符的刚强和不屈。 苏慕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都落魄至此了还不愿服软,她的自信和骄傲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也不走上前去,只是抱着手在树丛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见她理直气壮地跟侍卫争辩,他也只是笑笑。 直到……她被侍卫一脚踢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时,他才注意到她的小腿上夹着一个兽夹,鲜红的血已经染湿了白裙的下摆,狰狞地昭示着她的痛苦。 苏慕颜的眼神一敛,笑意顿时僵在嘴边。她……竟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要这样死死撑着?! 他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疼得直咬牙的她,眉头不由得紧蹙,在战场上,即便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果面对一个比自己强的敌人,也有可能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折腰,放弃自己的坚守,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柔软的女子…… 他不禁有些动容,心中竟暗暗有些佩服。 接着却只见她疼得蜷起了身子,冒出的冷汗濡湿了额上的乌发,她的眼神渐渐开始有些迷离了…… 苏慕颜心中一紧,攥起了拳头,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冒火。 这女人怎的这样傻?稍稍低头就不行吗?即便你有理又如何,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当自己的手下再欲扬起拳头时,他终于忍不住只是袖手旁观了,走了上前,收起刚才的情绪,正欲开口,但她此刻却连一动都不动了…… 他心下也不由地有些慌乱,不是吧,真的就这样死了?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向她颈上的动脉摸去…… 还好,还有心跳……他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恼了,我为何会这样担心一个陌生人! 心绪被搅得有些烦闷,他虽然很有帮她查看一下伤势的冲动,但顾及这么多人在此,也只好先让手下送她回府。 不显山、不露水,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恢复脸上的漠然,他依然是那个高傲的侯爷…… 只是,在他望向她离去背影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第七章 醒来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清晨,阳光穿透窗棂,打在小白狐恬静的睡顔上,窗台上的一只麻雀聒噪了几句,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她躺在榻上,微微皱眉,什么声音?随即警觉地睁开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 啊——好痛!刚刚的动作牵着得她四肢百骸都巨痛起来,于是她又重重地跌回床上。 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许多,环看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这里陈设虽然简单,但也不乏古朴庄重的贵气。这里……究竟是哪儿啊? 她重新慢慢坐了起来,小心地避开伤口,只见自己的腿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白纱布,隐隐还能看出里面墨绿色的药膏,她轻轻抚上自己的伤腿,有人给我包扎疗伤? 转过头,又突然看见床头上整整齐齐地叠放了一套衣服鞋袜,虽然也是简单的白色,但用的却是上好的锦缎,上面还细细地绣了兰花暗纹。 她一摸身上,外面破烂的粗布白袍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剩她贴身的一件白色亵衣。 她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虽然那袍子旧是旧了点,可……你也不能给我扔了啊,况且这衣服也太华贵了吧? 师父常说修道之人应清心以养性,戒贪戒奢,凡事都应当从简,这样才能摒弃杂念,得道长生…… 看着那衣服,她脑子里就不由地冒出来了这些师父常常在耳边叨念的话。 她微微嗟叹一声,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起那天的情境,却只能想起来那个侍卫满脸的凶相,以及昏过去前看到的那双锦靴和那阵暗香…… 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呢?断断不会是那个侍卫吧?看着房内的装饰,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慢慢挪到床边,试图站起身来,可那伤腿刚稍稍受力,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一屁股坐回床上,叹了口气,估计是伤到筋骨了,要好怕是需要一些时日了,想罢便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调整体内的气息,试图打通腿上的淤血,帮助伤势恢复。 她唤作雪落,原本只是一只道行尚浅的小灵狐,从小便跟着师父修道,但无奈道业不精,都十六年了,还需要师父渡些修为给她才能勉强化为人形。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出林历练,却没想到一路坎坷惊险不断,虽然身为灵狐,但既不会法术又不能运用灵力的她,除了能幻成人形以外,与别的狐狸也没有任何差别。 平时为了保存那仅有的灵力,也只能以灵狐真身出现,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赶路…… 她调息完毕,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睁开双眼,只觉得身上舒畅多了,再次站起来时,受伤的腿已经能稍稍着地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微笑浮上嘴角,还好,至少还能走动,不至于太糟糕! 走到床边,看着那叠放好的衣服,雪落微微蹙起了眉头,师父说不能轻易受人钱财物品,但……她又瞧了瞧自己身上,想了想,还是将衣服穿上了。 第八章 入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袭华贵的牙白色锦袍悄然垂地,长长的裙摆曳在地上,衬得长发未束的雪落清逸出尘,和原先那衣衫褴褛的少女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在雪落的眼里,这华丽的锦衣和原先的粗布袍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倒是这宽袍长袖的曳地锦衣对她来说,显得更加地碍手碍脚了。 她看了看那拖在地上的裙摆,微微皱眉,然后将它拾起,利牙咬住裙裾的一角,然后手上一用劲,“刺啦――”一声,那价值不菲的锦缎就这样被她生生撕烂了…… 她看着那修改过后刚刚及脚踝的裙摆,手里握着一大块碎裂的锦缎,满意地想:这下好多了! 然后随手从手中的锦缎中扯下一条,将脑后长长的墨发松松地挽起。 雪落在房中一瘸一拐地走着,终于找到了放在木柜上的她的包裹,她将包裹挎在肩上,又一瘸一拐地朝房门走去。 走到房门,她最后朝屋内望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虽然不知是哪位恩人救了雪落,但师父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实在不能久留,大恩来日再报吧!” 说罢便用力推开那扇红木雕花大门―― 却只见门外一个小丫鬟正倚在门槛上打盹儿,听见了雪落的开门声,忙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直起身子来向她行礼:“姑娘你醒了呀?兰儿在此等候多时了,姑娘先回房歇一会吧,我这就去给您端早点和洗漱的器皿来。”说完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哎!哎――你等等,不用了……”雪落站在门前又不好追去,只能焦急地喊着,可那丫鬟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这可如何是好!雪落着急得直跺脚,又转念一想,不如趁她现在走开了赶紧离开,待会儿等那兰儿回来了就不好走了。 这样想罢,她便急急地朝院门一跳一跳地走过去…… 正待走到那院门,却听见了那兰儿有些惊讶的声音:“侯爷……您怎么过来了?” 雪落一惊,糟糕,她怎么还没走?等等,谁又是侯爷? 正这样想罢,下一秒,她却生生地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 霎时,一股清冷的暗香弥漫在她的鼻尖。 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绝世俊美的脸,俊眉微挑,薄唇含笑,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的脸,心中有些慌乱,忙低下了头,等等,为何这人竟然有些眼熟? 是他!是那日在围猎场高举强弩要射杀自己的那人! 雪落心中大惊,慌忙用手推开他,急急向后退去,哪知受伤的腿受力过重,一阵钻心的疼又向她袭来,竟一个没站稳,堪堪向前倒去。 就在她倒下的一刹那,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她。 “就算是见了本侯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他的声音温朗清润,隐隐带着些笑意。 “我、我……见过侯爷。”她赶紧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脑海里犹是那日他凌冽如冰的目光。 第九章 美人如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轻笑一声,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正待说话,却看见了她肩上背着的包袱。 他神色一暗,微微蹙眉,“你要走?” 雪落仍是不敢抬头,他话中的隐隐寒意让她打了个冷战,“我……承蒙侯爷搭救,如今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望侯爷见谅,大恩来日一定相报!”她咬了咬牙,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苏慕颜不语,只是站着从头到尾把她打量了一遍。 一头乌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根发丝随意地从前额垂下,她深深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露出一个尖翘的下巴。 身上正披着那件自己特地送来的素白锦袍,袍子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有些消瘦的肩膀,让人犹自生怜。她的一双素手隐在宽宽的袖口中,正不知所措地绞着衣服上的带子。 继续往下看,苏慕颜不禁一愣,原本曳地的裙裾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去了,只参差不齐地低低垂在她的脚踝边,然后……她竟然连鞋都没穿? 只见她赤着一双素足站在颇有些冰冷的石阶上,受伤的那只还不时地踮起,估计是站得疼了。 苏慕颜头有些疼,他不禁扶额,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原本好好的衣服被她弄得这样七零八落也就算了,这么冷的天竟然连鞋都不穿一双,还有,脚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说要走?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收起自己那险些被她搞崩溃的情绪,定定看着她,说:“你现在这样,能走去哪儿?” “我……我的腿没事的。”她垂眸低低答道。 “抬起头来说话!我有那么让你害怕么?”苏慕颜看着她那瑟瑟的样子有些不悦。 雪落听着他口气中的凌冽,又想起了那天他的狠戾,乖乖地抬起了头,这个人身上竟有一股让她无法反抗的威严。 苏慕颜看着她慢慢抬起的脸,有些错愕。 一张小脸精致娇俏,肤色白得有些透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玲珑剔透,眉如远山,一双飘渺灵动的眼眸隐在长长的睫毛后,秀鼻小巧微挺,一切都堪称完美,只不过那微启的樱唇此刻有些病态的苍白。 美人如斯,倾城倾国亦不为过。 若不是她脚上缠绕着的层层白纱正在提醒自己,苏慕颜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人与那天见到的会是同一个! 貌美之人苏慕顔并非没有见过,生在皇家,最不乏的就是美貌的女子,就算是男子也长得俊美非凡,但却没有人像眼前这人一样,美得如此空灵,竟不像是凡间的人一般,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看着她正好奇地盯着自己,苏慕顔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头清了清嗓子,说:“你不喜欢那衣服吗?还有……为何不穿鞋?” 只见她微微蹙起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说:“这袍子的裙摆都拖到地上了,我穿着行动不方便,就把下面稍稍修改了一下。”然后又说,“至于鞋子嘛……我并不觉得冷,光脚还自在。”说罢微微一笑。 第十章 耍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说的是实话,身为一只雪狐,她的的确确不觉得冷。 但苏慕颜听完她这话却是眉头都拧到一块了,什么?他没听错吧?难道这女的美虽美矣,竟是个心智未开的痴女不成?要不就是个不谙世事的乡野之人? “咳咳……”苏慕顔再次感到自己失态了,转移话题说道,“那你的脚伤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不碍事的!”她忙答道,然后又问:“那……我可以走了吗?”说完抬眼偷瞄苏慕顔的脸色。她只想快点答完这些问题,然后马上离开这里。 又说要走?他沉下一张俊脸,她究竟有什么要事在身,这样再三地急着离开?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就像看着到手的猎物要逃走一样的难受,就像……那日在围猎场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狐消失在树林中一样。 他暗暗握拳,那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他苏慕颜绝对不要在重新感受一次!不管她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就算让他自己去帮她完成,都要将她留下来!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要走?”他在一旁的石凳坐下,“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然后指指旁边示意雪落也坐下。 但雪落却执拗地站着,“这……恕不能相告,还请侯爷见谅!”师父再三叮嘱自己要隐藏身份,这些事情就更不能为外人道了。 苏慕颜看着她固执地站在那里,以及那微微发颤的伤腿,一挑俊眉,说:“哦?既然你说不出来,我就不能让你走了,” 他假装慢慢回想的样子,说:“这两天,你在我这儿养伤,药钱饭钱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你身上这个锦衣可是值不少银子,被你弄成这样……” 他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穿也不能再穿了,卖出去就更没人要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把这衣服的钱赔了再走?” 说罢他扬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虽然这样坑她是有点没品,不过总要比看着她就这样走掉的好! 雪落心中一惊,怎么?那衣服也……随即连连在心中叫悔,早知道就不穿这什么破锦衣了,反正变成真身也看不见,现在还落得要赔钱,呜呜…… 苏慕顔见她果然露出了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心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这呆女人是不是说什么都信?这样都能唬住她! “怎么样?”他笑得张扬,“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赔的?没有的话,就乖乖留下来……”他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笑着继续说道,“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把那钱免了呢?” 他心里也清楚,想让她这样倔强的女子,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奉承于人可谓是难于登天,但他不知怎的就是想看看她求自己的样子。 可她听完这话果然微微蹙眉,然后说:“我不需要侯爷的什么恩赐,该赔的我会悉数赔上,会赔完再走的,侯爷大可放心。” 看着她一副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苏慕顔心中有些堵得慌,但还是扬起笑脸,“本侯就欣赏像姑娘这样爽快的人,往后就住在这清荷苑中吧,赔钱的事情我不着急。” 第十一章 慕顔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说罢站起身来,华贵的暗紫纹龙锦袍悄然垂地,他看着雪落那倾城的面容,轻声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只见她微微一愣,抬头看他,旋即又低下了头:“我叫雪落。” 雪落,雪落,灵洁之雪盈盈而落。 他在心中反复轻吟她的名字,再抬眼看她那纯洁无暇的面容,还有那空灵脱尘的气质,心中不禁了然。 在这世上怕是只有她能配得起这般美好的名字了!苏慕颜眼中的笑意更浓,“那我唤你小雪可好?你也不必拘泥,叫我慕顔就行了。” 雪落仍只是低头,似乎不大在意这些,更没有他那般兴奋,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苏慕颜却未将她脸上的表情放在心上,只顾着微笑地看着她,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但此时的他定然不会料到,从这以后的年年岁岁里,即便踏过万丈红尘,他都将与这个名字纠缠在一起,即便穷尽一生一世,亦觉得太短。 慕顔,慕顔,注定了此生要追慕红颜,至死方休。 ***************************************************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院中,将早春的寒意驱逐了一些。 院中的那株梧桐伸展着枝桠,新抽出的嫩芽在风中轻轻颤动,空气中飘荡着春的气息。 这树下,一席竹席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矮木几,简单却又不乏精致。一套润洁光滑的陶瓷茶具在桌上依此摆开,而在这旁边席地坐着一位少年,修长的手指正端起一只茶杯,闭目细闻清幽的茶香。 阳光透过树枝的枝桠打在他的身上,星星点点地洒在他长而翘的睫毛,他一动也不动,看样子早已深思入定。 此刻,仿佛日影也停止了流动,一切都很安静,似乎不愿打扰这样的美好,只有那茶香缓缓升腾,萦绕鼻尖。 正所谓,茶之境,静也。静能制动,闭目沉心,将心神融于此境,五识就会变得异常敏锐,外界之动态,无论是鸟鸣、树动、风啸,都悉数清晰入耳。 苏慕颜端着那茶杯,不禁为这奇妙的感觉会心一笑。 忽然间,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从不远处的回廊走过。 苏慕颜微微侧头,俊眉一蹙,眼眸仍然紧闭着,却说道:“站住。”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那抹白影的耳中,她的身形堪堪一滞,停在了回廊中。 “过来。”苏慕颜挑眉,轻轻放下茶杯。 雪落似是不大情愿地挪了过来,站到他的跟前。 今日的苏慕颜换了一袭素雅的牙白长袍,宽松的样式显出一丝随意,卸下戎装的他竟也可以这般温文儒雅。 他抬眼打量着雪落,只见她仍是赤着一双素足,只不过那纤纤玉足上沾上了许多污泥,不仅如此,连她的脸上,身上,也是斑斑点点的泥印子,而她怀里却不知道鼓囊囊地藏了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碧河春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微微蹙起俊眉,她又搞什么花样?然后问道:“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将衣襟打开,露出了怀里的那堆东西。 只见在她怀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颇有些硕大的灵芝,还沾着泥土湿润的气息。 未等苏慕顔发问,她就将那灵芝一股脑抖在了地上,然后说:“用这个……来赔那衣服,够了么?”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他回答,似乎很是急迫的样子。 她今天早上特地起了个大早,化为真身,跑去十几里地外的林子里,慢慢搜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这么几个灵芝,师父说过,灵芝乃仙草,为天地灵气所结成,食之能固本扶元,顺气通淤。这么多,应该够赔那衣服了吧? 苏慕顔看着那再地上骨碌骨碌滚动着的灵芝,眼中满是惊讶,本来只不过是想拿赔钱这个借口来将她留在府中,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去弄来这些灵芝…… 看她那满身是泥的样子,只怕这这么几个灵芝还来得颇不容易! 原来她竟是一刻也不想留下来……苏慕颜心中隐隐犯堵。但他心底仍是有些不甘心,一狠心,说道:“不够!就这些东西,本侯府上多得是,只怕比你这还要大些。”说罢微微侧过脸去,有些不忍看她失落的表情。 雪落脸上果然满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她微微弯下腰去小心地拾起那些灵芝,轻轻叹了一口气,蹙眉喃喃自语道,“还是不行么……” 苏慕颜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竟泛起了丝丝愧疚,他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倒像是他欠了她的一样?! 罢了罢了!他对着蹲在地上的雪落说:“别捡了,我们暂时不提赔钱的事了好不好?你坐下来陪我喝会儿茶吧。” 雪落木然地点点头,坐在了木几的另一头,眼神呆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慕颜看着她那失神的样子,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但也只是挽袖提起白瓷茶壶,施施然给她倒了一杯茶。 茶香沿着温热的水柱缓缓落入白瓷杯中,弥漫在空气中。清冽温香,醇厚怡人。 嫩绿的茶叶随着水流在杯中沉沉浮浮,绿中带黄的茶汤映衬着雪白的瓷杯煞是好看,美如碧玉,又胜似玛瑙。 雪落被茶的清香引得微微侧过头来,她盯着杯中旋转着的细长幼嫩的茶叶,乌黑的大眼睛有些发愣,脱口而出道:“这是碧河春?” 苏慕颜俊眉一挑,微微露出些笑意,说:“你也知道这茶?” 岂止是知道,这碧河春是南疆名茶,以茶汤青绿,颇似一江春水而得名,雪落看着杯中茶叶缓缓沉入杯底,说:“这碧河春乃是早春时节,采用生长于南疆的雪顶茶树上最嫩的叶芽慢慢烘焙而成,故才能有这样绿如春水的成色,也才能有如此清冽的香气。” 她的素指缓缓端起茶杯,将其置于鼻尖处,“不过,现在才刚过立春,侯爷就已经品到了这新制的碧河春,想必从南疆快马加鞭运到这里,也花了不少银子吧?” 第十三章 春风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说罢只深深吸了一口茶香,又将茶杯缓缓放下,一口未动。 苏慕颜错愕地看着她,他没听错吧,刚刚真是她说出来的话?这真的是那个将锦袍扯烂,宁愿赤足站在冰冷的地上,仅仅是因为嫌麻烦的女人么? 如果说她是乡野女子才会这般不拘束缚,那么她又是如何能对这种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品得起的碧河春了解得如此透彻,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探究和好奇。 苏慕颜收起微愣的表情,笑笑道:“只有此刻这春意将至未至的时节,才能配得起碧河春给人带来的意境。若佳期已过,即便再花万金,也买不回现在这种感觉了。” “只是,没想到你也是懂茶之人。”他抬眸,深深地看着她。 雪落亦抬头,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隐隐感到一种探究和疑问。心中有些暗悔,师父嘱咐过要收敛光华,切忌太露锋芒,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是不是引起他的怀疑了? 于是忙低头,盯着自己轻轻摆动的脚尖,低低说道:“也没有什么懂不懂的,只不过家中叔伯开了家茶庄,见惯了罢了。” “哦,那也是难得了。”苏慕顔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其实苏慕颜怎会知道,雪落从小跟着师父在林中修道,与世隔绝多年,行为举止自然与平常人不同,少了尘俗中的种种牵挂,她率性天真,不拘小节,又比常人多了几分洒脱和娇憨。 她的师父虽然深居简出,行踪亦飘忽不定,但得道已久,又常常云游四方,所以也博闻强识,见多识广。雪落虽然修道不精,但是时常在师父的耳濡目染下,对茶道也算颇有研究了。 而雪落只是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也没有搭理苏慕顔的话。 正当她垂眸沉思之际,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扫过自己的脸,那目光太过炙热,以至于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探寻它究竟是来自何人。 一抬头,果然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眸子。 只见一个身着玛瑙蓝锦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小院的拱门处,正出神地看着她。 他的神色憔悴又颓然,脸色因久病有些苍白,往日那丰神俊朗的样貌此时也有些瘦削,两道剑眉紧拧,眼中还带有几分醉意。 他只那样呆呆地看着雪落,仿佛很惊讶她的存在。 突然,他拄着龙头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他咳得身子都弯了下去,以手抚胸,无奈连那手也抖得厉害。 苏慕颜闻声看见来人,急忙站起,“父王……您怎么过来了,”然后跑上前去想要扶住他,“御医说了这几日春寒,不宜出来走动,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可那人却一把甩开苏慕颜伸过来的手,说:“不用!本王还死不了。”说罢踉踉跄跄地朝雪落走去,只留下脸色颇为难堪的苏慕顔站在原地。 雪落此刻也是愣愣地看着他,眼中也带着几分惊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不过有些让她惊讶的是,师父让自己来找的,竟然是一个久病缠身的人? 第十四章 无用王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人一边拄拐踉跄走来,一边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嘴里还很急迫地叨念着什么。 雪落蹙起秀眉,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那个人。 他靠得她很近,虽然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消瘦,但高大的身材仍是将雪落娇小的身躯整个笼罩在他的身影中。 他那一双鹰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似乎是看见了久未谋面的故人,竟有些激动和难以置信。 近距离看他的脸,更显得刀刻般硬朗锐利,只不过胡子拉碴的模样有些颓唐。 她终于挺清楚他嘴里呢喃着什么了,他自始至终都只反复着这两个字—— “琉火……” 他又蹒跚地向前迈了两步,离她又更近了。 雪落闻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酒气,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他却伸开双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雪落瞬间惊住,身子僵在他微微发颤的怀中,动弹不得,耳旁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还有那个陌生的名字,反反复复,仿佛那个名字就是他的一切,“琉火……琉火……你终于回来了……” “我……不是……”雪落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但那人虽看似病弱,力气却不小,一直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 苏慕颜见状忙上去架开那人的手,一边冷冷地说道:“父王,她不是琉火!你醉了,我让人扶你回去!” “我没有醉!她明明就是我的琉火,一模一样的脸,我不会记错的,你这个逆子,快把我放开!”那人仍挥舞着双手,拼命想要挣扎开,却被苏慕颜牢牢制住。 苏慕颜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压着脸上的怒色,喊道:“李肃!过来送王爷回寝殿!” 说罢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从门外闪了进来,对苏慕顔一拱手,便上前架起那人,敛眸道一声,“王爷,属下多有得罪了!”然后足下运劲,便将他连拖带拽地扶出门去了。 说是送走的还不如说是押走的,王府虽名义上是这个病弱王爷的府邸,但府中上下谁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发号施令的主子,只要苏慕颜一声令下,又有哪个敢不从? 雪落惊魂不定地抚着微微喘息的胸口,问:“他是谁?” 苏慕颜脸上愠色未消,淡淡地说:“那是我父王,平日里在偏殿中静养,今日不知怎么地出来了,他喝醉了便是这个样子,你莫要见怪才好。” 想起刚刚苏影天还是那么冷淡地用力甩开他的手,他便又沉着一张俊脸,低头不语。 没错,刚刚那个醉酒失态的人便是他的父王,云翳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能王爷,苏影天。 自从他记事起,他的父王便是那个样子了,整日烂醉如泥,封地和王府中的事务一概不理,只交由管家蔡叔打理,而自己只顾着喝酒,然后不停叨念一个女人的名字。 后来竟又莫名其妙地染上顽疾,不管是宫中御医还是西域青来的名医,对他的病都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是开几剂方药减轻病痛了事。 第十五章 谁的心结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病说来也怪,虽然不至于严重到要人命,但发作起来却是痛苦至极,心脏好似被一万只蚂蚁咬噬,又好像被一千只手同时捏拉撕扯,反反复复,让人痛不欲生。久而久之,连咳嗽、吐血这些症状也渐渐缠上了他。 这些年来,病痛折磨得苏影天不成人形,但不知怎的,他竟然坚持了下来,发病时从未叫苦叫痛,只是酗酒更加厉害,对那个女子也是更加心心念念,只要一喝醉酒,就会将别的女子误认为他心中的那人。 苏慕颜小的时候不知道父王口中的那个女子是谁,稍稍长大了些,便听得府中的老仆说,那女子是许多年前苏影天亲自带回王府的,长得倾国倾城,只一笑便能生百媚。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年,很是恩爱,却遭到苏影天母妃的阻挠,将那女子逼出王府,把两人生生拆散。 自此之后那女子便杳无音讯,生死不知,而王爷则日日沉浸在相思之中,借酒浇愁,更加浑浑噩噩地度日。 而那女子被赶出王府之时,苏慕颜的母妃叶氏,也就是他父王原本的正室,香消玉殒还不到三年。 叶氏当年生产之时遇上了难产,生下世子后便去了,于是苏慕顔从小就没了母妃,但也同样得不到父爱,因为苏影天似乎从来就只当他不存在一般,对他的事情既不过问,也不关心。 苏慕顔仍还记得,他五岁那年,好不容易背下了《诗经》,便兴冲冲地跑去想要背给父王听,可推开他的房门,却只见烂醉如泥的苏影天倒在床上,屋中弥漫着满是酒味儿,桌上的酒壶旁还放着一幅女子的画像。 他当时年幼,性子又急,就奔到榻前使劲推他,一边喊道:“父王父王!起来听听儿臣新背的《诗经》呀!”但他只是不耐烦地闷哼一声,“别来烦我!”然后将慕顔重重推倒在一旁。 跌在地上的苏慕顔屁股摔得生疼,就放声大哭起来,苏影天被这哭声搅得心烦意乱,更是恼火,“腾”地从床上坐起,怒斥道:“哭什么哭!我怎的养出了你这样的窝囊废!”然后抬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扇了下去。 苏慕颜小小的身子被他的掌风带得飞出去了几步,刚好撞到了那铺着画像的桌子,画像旁边的酒壶晃悠了几下,便倒在了画上,顿时画像就被酒浸湿得不成样子了。 苏影天马上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紧张至极地抖起那画像,看着画像上被酒浸得模糊了的脸,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铁青。 苏慕顔躺在冰冷的地上,捂着红肿的脸,看见他将头转了过来,眼睛终于看向了自己。只不过那冷冰冰的眼神至今他都无法忘记,因为那眼神里带有一种陌生的恨意。 他放下画像,疾步向自己走来,突然猛地单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拎了起来。 一阵窒息从颈间传来,苏慕顔害怕地发出“呜呜”地呜咽声,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第十六章 旧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种,我今天就了断了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残暴的狠戾。 他的手渐渐收紧,苏慕颜拼命用小手去掰他锁在自己喉间的大手,脚下一阵乱蹬,但也只是徒劳,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只能沙哑地挤出几个字:“父王……放……我……” 但他在苏影天的眼中看懂了那一丝绝情,还有,一种一定要他死的杀气! 他垂下双手,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正在到处找他的奶妈寻到了这里,连哭带抢地拦住了苏影天,从他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苏慕顔。 他睁着迷蒙的泪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苏影天转身拂袖而去,然而谁也不知道,自从那一天起,一个小小的孩子的内心中,有一些东西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七岁那一年,皇后怜他没有母妃,召他进宫,陪同几位皇子读书习武。小孩子天性贪玩,童言无忌,便都嘲笑他有个没用的爹,还要仰仗皇后娘娘恩泽云云,在宫中对他百般欺凌。但这些他都只是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可又有谁知道,他每夜挑灯夜读,五更天就起来习武,不管酷夏严冬,从不间断,只为能争回一口气,不再受他们的欺负。 这些他受过的苦和侮辱,他那只会整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父王会知道吗? 后来,他的才气和博识终于让几位皇子都惭愧,他随口而出的治国见地让老臣都汗颜,他骑射的精准武师们都赞叹不已。 这些,他那所谓的父王又教过他几分? 再到如今,他立功封侯,声威显赫一方,如果没有他,而任凭他那父王就此随意挥霍下去的话,他这在清河郡的封地只怕早就被另外几个虎视眈眈的封王给瓜分了!哪里还会有如今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些,苏影天又会知道吗? 他不会知道!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长子尽过应尽的责任,只会整日沉溺在一个自己编织的幻影之中! 苏慕颜握紧袖中的拳头,他恨他的软弱无能,他恨他让自己受尽屈辱,但是让他更恨的,却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就算站得再高,在他眼中都如同废柴一般,更不会有半分的赞赏! 在他的眼里,自己始终什么都不算…… “那个……” 一个怯怯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他转头,看到雪落正在看着他。 “你没事吧?”她看他方才一个人目光直直地愣神了许久,便开口问道。 “没事……”他牵起一个颇为苦涩的微笑,然后垂眸不语,那些不堪的过往,他不愿向任何人提起。 “那就好。”雪落看着他有些不对的表情,觉得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好,于是转身正想默默地走开。 但他却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垂眸有些疲惫地说道:“答应我,先别着急着要走好吗?”他的声音轻柔,“哪怕几天也好,到时候也不用你赔钱了,一定要走我也不会为难你。” 然后他轻轻地放开她,无力地垂下手,似乎在等待她的拒绝。 但雪落却微微回眸,笑笑说:“我不打算走了啊。”然后轻快地小跑出去,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苏慕顔愣愣地看着她那远去的娇小背影,有些惊讶,她要留下来了? 他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笑,竟然觉得有些高兴,心中的欣喜一扫刚才苏影天给他带来的阴霾。 第十七章 父子争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翌日清晨,王府景仁殿。 这里是苏慕顔的寝殿,此时他刚刚醒来,端坐于床边,一袭宽松月白丝质睡袍,墨发未束,修长的锁骨若隐若现,自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他习惯了自己一人,偌大的寝殿中看不到一个侍女随从,他抬手拿起搭在床边雕花镂空屏风上的衣袍,自己动手穿了起来。 想起昨天雪落对他微微一笑,说决定不走了,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 笑意染上眼角,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上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此刻,他就像一个得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满足。 不知不觉中,那个女子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占据他的心。 他将系带扎好,整了整衣领,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决定梳洗完毕就去找她,同她一起用些早点。 他正准备迈开脚步,却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卫李肃从门外匆忙跑入殿内,拱手向他禀报道:“侯爷,老王爷今儿早醒了就一直吵着闹着要见雪落姑娘,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想见难道就让他见吗?”苏慕颜冷冷地说,“你们拦着点就行了。”说罢继续往门外走,并没有怎么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老王爷他……摔了不少东西,还打伤了守门的侍卫,大家又不好拦着王爷,怕伤了他,您……还是过去看看吧?”李肃一再恳请道,看来问题真的有些棘手。 苏慕颜脚步一顿,眉头微蹙,一抹不悦闪过他的眼底。 “知道了。”他的语气仍是冰冷,“带我过去。” 自从昨日他醉酒失态轻薄雪落后,苏慕颜就在他的寝殿外加派了几个侍卫看守,怕他再次酒醉四处乱跑,惹出事端,今天居然就闹起来了。 他刚走到寝殿门外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还有苏影天在高喊:“谁敢拦我?放我出去,你让苏慕顔那个逆子来见我!”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脚步缓缓踏入殿门。 苏影天一看到他,便不顾旁人阻拦,冲了上去,指着他骂道:“好你个不孝子,如今竟敢拦本王了,这是本王的王府,我一日未死,就轮不到你做主!”说罢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扇下去。 苏慕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死死地将他的手制住,眼神一凌,冷冷地说道:“虽不是我做主,但我也不再是三岁小儿了,任凭你想打就打!”然后狠狠地将他的手甩开。 苏影天被他的力道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他冷笑道:“好啊,长出息了啊,不但夺了了本王的自由,还把我的琉火藏了起来,你这分明是在要我的命啊!”他慢慢退到墙边,一把拔出挂在墙上的佩剑,用力向苏慕顔挥去,“我今天就跟你这个不孝子拼了!” 看着向自己刺来的还闪着寒光的剑,苏慕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身形一闪,往旁边堪堪一躲,然后顺势来到了苏影天的身后,迅速制止他握剑的手,稍一用力,剑便“当啷”一声落地。 第十八章 病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再一用力,便将苏影天的手臂扭到了他的身后,“你闹够了没有!”苏慕顔厉声问道,“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我以为你早当我不存在了呢!” “那日你见到的女子,不是你的什么琉火,”他脸上愠色更深,说:“琉火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现在怕是早已经死了!拜托你清醒一点!” “放肆!她不会死的……”苏影天正想反手向苏慕顔打去,突然他瞳孔猛地一收缩,用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他知道自己又病发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虽然这怪病已经纠缠了自己十几年,但每一次痛起来,都像第一次发病那般犹如万蛊噬心,牵扯得四肢百骸都疼了起来。 他的脸上手上渐渐冒出了冷汗,苏慕颜看他脸色不对,稍一松手,他却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父王!”苏慕顔忙俯下身去查看,只见他双目睁大,瞳孔收缩得厉害,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一直揪着胸口的地方,痛苦地挠抓着,几乎要把衣袍都抓破。 他心中一紧,马上站起来冲平日伺候父王的侍女喊道:“快,去把王爷平时用的药拿来!” 一干侍女顿时诚惶诚恐地跑去拿药,他则将痛苦地在地上蜷曲的苏影天扶到床上。 他运劲于指间,在苏影天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稍稍麻痹住了他的识觉,虽不能彻底缓解他的痛苦,至少也能让他的疼痛减轻一点。 他躺在床上,疼痛让他的眉头紧锁,脸色蜡黄枯槁,发鬓上的几缕银丝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苏慕顔看着他那憔悴的神色,默默掏出锦帕来给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五味杂陈。 不管平日里的这个人对他有多么地冷淡,再怎么恶言相加,也不管自己对他还抱有怎样的怨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还是无法丢下他他不管不顾。 如果他能早些从自己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如果他不曾爱上那个女子…… 或许,他会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吧? “侯爷,药来了。”侍女怯怯的声音打乱了苏慕颜的思绪。 他转身接过那琉璃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乌黑发亮的药丸,然后轻轻送入苏影天口中,再借助指力将那药运下他的喉中。 苏影天身上的衣袍都已被冒出的冷汗浸湿,苏慕顔看着他慢慢舒展的眉头,心也不知不觉地放了下来。 他站起颀长的身子,对守在床前的侍女说:“你们过来伺候王爷换身衣服吧,然后让他好好休息,切勿打扰,你们守在外面就行了。” “是。”一干侍女低头行礼,目送苏慕顔走出寝殿。 当所有的侍从都退出寝殿,将朱木大门“砰”地一声带上时,苏影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病都得了十几年了,再疼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小小地病发一次,还不至于让他疼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思念成狂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刚刚那小子说狠话气自己,一时间气血攻心,又回想起当年琉火离开时的种种情形,才引得心血倒流,突然发起病来。 他这心口痛的毛病自从琉火走后就有了,每次只要一想起和她有关的事情,心脏就会隐隐作痛,思念愈深,疼痛愈烈。 可他早已相思成狂,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仿佛都像是刻在他的脑中一样,被他反反复复咀嚼回想了成千上万次,于是,他便只能忍受着那心如刀绞的痛苦,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想起她,就会觉得心痛。 于是,他便只能拿酒来麻痹自己,在醉眼迷蒙中,痛会减少一些,琉火的笑靥也仿佛变得真实一些。 这一定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啊! 但,他却不能死,他苦苦支撑到如今,只因有一个信念,便是他一定可以等到琉火回来……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只是负气出走,她舍不得他,怀着他的孩子,她能跑去哪里?!她终究会回来的…… 而那一日,在别院中看到了那个女子的一瞬间,真的让他以为琉火就在自己的眼前! 一模一样的身量,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绝美五官,不是他的琉火是谁? 那一瞬间,他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竟觉得如同做梦一般难以置信。他连路都走不稳了,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想用手触碰一下,看看是不是只是一个易碎的梦而已。 当他怀中拥抱到了她柔软温润的身体,感受着她在自己耳旁温热的呼吸时,他简直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真的是琉火! 她就在这个王府中,就在自己的眼前!可苏慕顔这个臭小子竟敢软禁住了自己?他双拳重重地击在床塌上,他深知苏慕顔如今早已羽翼渐丰,自己决计无法跟他抗衡,但又无法出去跟她相见,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拿起掉在地上的佩剑,狠狠地朝柱子上砍去。 “砰!砰!”柱子被砍出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口子,苏影天也随之发出一声声的发泄式的怒吼。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怒砍柱子的这一幕竟然吓呆了一个刚刚翻窗而入的娇小身影。 雪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挥舞长剑欲把粗大的柱子砍断,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震慑的吼叫的男人,心中不由地觉得格外害怕。 而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师父让她费尽千辛万苦来找的人。昨日在院中一见,她怎么能不兴奋!本来还以为还要多费几番周折,没想到此人竟然就在这府里。 只不过,师父让她来找到这个人的目的,却是把他杀了,然后取出他的魂珠回去复命! 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接到任务时还颇有些心惊胆战,但昨日看见他似乎是病魔缠身,整日酒醉的样子,她心下又不禁一阵窃喜,这样的人应该不难对付吧? 于是今天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谨慎精神,她偷偷地循着气味找到了这里,想要好好地观察观察他,顺便找准下手的时机,没想到却看到他精神百倍地在练武?! 第二十章 犹见故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听着那长剑击在木柱上发出的“砰――砰――”声,她的心肝都几乎要跟着那声响一颤一颤,原来他竟然是这样暴戾的人,自己既不会法术又不能硬拼,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她看着那人,愁得眉毛都快拧成结了,眼神颇为警惕地盯着他,心想:此人在外装成一副病弱无能的样子,私下里竟然如此凶悍,他竟然这么狡诈两面三刀,真是棘手呀……还好过来看了一下,不然岂不是也要被他蒙骗了? 嗯……危险危险很危险!还是快走吧,他日在另想办法!然后转身正欲再从那窗子翻出去。 岂料那人砍累了,将剑往地上一扔,一回头,恰巧看见了猫着身子的雪落。 是她!苏影天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疑惑,自己刚才还在心心念念着她,一转身她怎么就出现在这殿中了?难道是自己的幻觉不成…… 然而他的这些反应,在雪落的眼里却显得异常地凶残,心中如同擂鼓一般紧张不已,怎么办怎么办?被他发现了,他会杀了我吗…… 他慢慢地向蜷缩在角落的她靠近,细细打量着她的脸,那眉眼,那样貌,确是琉火无疑,那日醉酒看不真切,如今酒醒了,看清了她的模样,的确和琉火长得几乎一样。 只不过……却似乎又有一些不同,比如说像现在,琉火就不会有这样胆怯而又警惕的神情,琉火身上似乎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大胆跟热烈,她会直视你的眼,似乎要把你的灵魂都看透,而不是像她一样……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心中不禁滑过一丝的失落,虽然不愿相信,但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不是琉火。 可是她和她,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他轻轻蹲下身去,看着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爱,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便犹犹豫豫地开口回答道:“雪……落。” 雪落?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突然明白了她究竟跟琉火有什么不同,一个热烈绚丽如火,一个沉静温婉似雪,她们,就像是平衡上的两个极端。 但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她们会不会相互认识,或者,她们是孪生姐妹吗?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苏影天继续问道:“你……认不认识琉火?” 雪落疑惑地抬头,“琉火?”随即摇摇头,“这世上我只认识师父一人……” 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苏影天心中泛过一股浓烈的失望。 他的琉火,终究是不会回来了吗…… 这样想着,他的胸口又在隐隐作痛了,他苦笑,稍稍压下刚刚的情绪,抬眸定定地看着雪落那张酷似琉火的脸。 她正低头垂眸,鸦羽般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蹙起的秀眉让她多了几分柔弱,让人心生怜惜,不知怎的,她的脸渐渐跟记忆中琉火明媚的笑靥重叠起来,恍若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第二十一章 侯爷怒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影天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眼中她的脸开始恍惚起来,他仿佛看见琉火正在冲着他盈盈一笑,那压抑已久的情愫终于快要喷薄而出,他情不自禁地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抚上了雪落粉嫩的面颊。 当他的手指感受到了那光滑柔软的触感时,终于克制不住,俯下头,靠近她的脸,轻轻喃道:“琉火……” 雪落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异样,心中一惊,把头朝旁边一偏,想躲过他渐渐靠近的脸,不料头却被他牢牢按住,“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雪落有些慌乱,这下好了,打探不成反倒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她握紧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暗想,难道现在就要出手? 正在她犹豫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她偏过头去一看,只见门口处站着惊讶万分的苏慕顔,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长须老者。 苏慕颜见状忙冲入寝殿内,一把推开苏影天,将雪落护在身后,怒声问道:“你要做甚么?她是府上的女客,别把谁都当成那个女人!” 刚才看见苏影天病发,看他那痛苦的样子,苏慕颜有些担心才亲自去请了府上的御医来,没想到才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将雪落困在墙角,一副兽性大发的样子。 苏慕颜心中暗恼,看他现在,哪儿还有病恹恹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恐怕就要…… 苏影天看着他恼火的样子,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拼命拦住我不让我见她,可她自己却跑来了,看来上天也注定我要与她相见啊。” 什么?!苏慕顔回头怒瞪一眼雪落,只见她一对上自己的眼神,就忙低下头去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竟然将自己设在门外的侍卫视为无物,轻而易举地就跑进来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不解和怒气。 他暗沉着一双凤眸,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御医扔下一句,“伺候好王爷。”然后一把拽过雪落的手,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 他走地怒气冲冲,三步并作两步,雪落也只得在他身后快赶紧赶地跟着。 直到走到一处偏僻幽静处,他才放开雪落的手,将她抵在墙上,眼中闪烁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我竟没有发现你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躲得过重重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内殿,”他的眼神中发出一种危险的警告,“还有,你为何要去招惹他?你很喜欢被轻薄是吗?” 他的神色中似乎闪过一丝痛楚,似乎又没有。 面对他一连串的发问,雪落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自己的行为已经开始被他怀疑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得低下头,将自己的慌乱小心地藏好,害怕它从自己的眼睛中泄露出去。 她支支吾吾地答道:“昨日看到你父王似乎得了很重的病,就想去看看,我并没有别的想法……至于如何进去的……” 只要化成真身,要想躲过侍卫的耳目就并不困难,但她只是说,“自小师父教过些轻功,所以……” 第二十二章 等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不确定这些瞎编的话能骗住苏慕顔,于是抬眸偷偷看他的表情,只见他眉头微蹙,却似乎是相信了。 “你的同情心是不是用得有点过头了?”苏慕颜脸上愠色未消,“他是有病没错,但都是他自己心结未解所致,你去,又能帮得上什么?”他再一次强烈疑惑她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不过想起平日里她那单纯得有些傻乎乎的样子,倒也情有可原了。 “现在他正死活认定你就是他当年无故失踪的爱妾,你自己送上去只会徒增烦扰,”他看着低头不语的雪落,继续说:“我会多派几个人守着他,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你自己也别过来这边走动了,留在内院就行了,知道了?” 雪落低着头蹙眉不语,不置可否。 苏慕颜看着她不说话,便提高声音再说了一次:“别再来找他了,听到了么?!” 谁知雪落却抬头,睁大美眸瞪着他,说:“我不是侯爷你的什么人,为何要听你的话?” 苏慕颜一时语塞,平日里府中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没想到竟然被人如此质问。 她继而转过脸去,继续冷冷地说道:“即便你能覆手遮天,也休想将我困在后院。”说罢转身飞快地跑走了,白色的衣袍在她的身后欢快地飞舞,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他。 苏慕颜愣愣地站在原地,暗着一双凤眸,轻轻喃道:“我……只是为了你好……” 他觉得手中空落落的,她总是这样的飘忽不定,以为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袖,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望着自己苍白的手心,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都无力掌控的感觉。 一只雪白的小狐正躲在重重掩映的树丛中,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颇有些着急地看着不远处正在悠闲饮茶的苏影天。 只见他时不时缓缓提起紫砂茶壶,慢慢抿一口茶,随即又缓缓放下,然后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了,自从那天他与她见了一次面,被苏慕颜撞见强行拉走后,就日日在寝殿前的院子里坐着,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守着门口。 他完全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可雪落心中都快急得冒火了,自从那天的事以后,她再也不敢贸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却每日都陪着他守在这里。 其实,她只是在寻找一个下手的机会而已…… 本来打算等他喝醉了以后动手的,但谁知他这几天却是滴酒不沾,不但如此,还日日早起,偶尔喝喝茶,整个人不但很清醒,而且愈加地神采奕奕了,甚至连病都没再犯过。 这可让她怎么下手啊! 有时她实在等得着急了,一时冲动之下正想冲出去,可一想起那天他那凶悍的模样,她便又有些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匕首……她不敢想象,硬拼不过的下场是什么。 可这样拖下去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呀!此时她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好回去复命,再继续呆在这个王府里,估计早晚会被他们父子俩逼疯的…… 第二十三章 王爷错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正在她焦急地左右踱步时,突然听得门口侍卫恭恭敬敬地喊道:“给侯爷请安!” “免礼了。”说话间,苏慕颜的脚步便踏进了院子里。 雪落躲在树丛后,看着苏慕颜这几日有些清减的身量,不由纳闷道:他怎么到这儿来了?那天她放下狠话后,他便一连几天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但也没有在后院加设侍卫,任她在王府中随处走动,也是再不过问。 这对雪落来说自然是再合意不过了,有些迟钝的她又怎么会去考虑苏慕顔的感受,只顾着日日往苏影天的寝殿跑,他这样做,反倒给她省了不少麻烦,于是便跑得更勤了。 苏慕颜施施然走到苏影天面前,在他对面的石凳坐下,抬起凤眸看着他,说:“还在等她?” “等,自然是等,等了十六年,也不少这一时三刻。”苏影天放下手中的茶壶,微笑浮上嘴角。 苏慕顔看着他那重新焕发容光的脸,心中有些诧异,只不过见那雪落一面,竟然能将他这么多年的积习都改变了?只见他平日里散乱的发丝此刻却梳理得一丝不苟,一扫以前的颓色。 “父王近日气色好多了,”他将紫砂茶壶拿起,重新续上热水,说:“饮酒过多伤脾胃,乱心智,百害而无一利,还是饮茶好些。” 他将茶壶盖好,轻轻放置苏影天面前,问道:“不知父王唤儿臣来何事?” “我打算娶她。”苏影天平静地说。 苏慕顔握着茶壶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把茶壶给摔出去。 “你说什么?!”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不顾热水烫伤了手,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苏影天叹了一口气,继而缓缓说道:“我要娶雪落,你可听明白了?” “为什么?”苏慕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不是琉火!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我知道她不是,”苏影天打断他的话,“可这又何妨?我依旧想娶她。”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她?”苏慕顔有些激动,“你只不过当她是琉火的替代品,而她如果嫁给你,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你喜欢她?”苏影天挑眉看着有些失态的他。 苏慕顔一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不是……” “那还有什么不妥的?”他拿起茶壶,又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那便挑个吉日把堂拜了吧。” 苏慕顔给他气得不轻,剑眉怒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不会让你娶她的!” 苏影天听罢神色一变,将手中紫砂壶往石桌上一摔,也厉声说道:“你是不是当真忘了自己的身份?眼中还有没有祖制礼仪了!你如今还要尊称我一声父王,身为人子,你就是这样侍奉父亲的?!” “我……”苏慕颜语噎,只能蹙眉不语。 “我知道你现在了不得了,父王老朽,也管不住你了,别的事情你如何处理,我亦毫无异议,”他深深地看了苏慕顔一眼,“唯有此事,是我十多年的心病,你若尚且怜悯本王,便不要与我作梗……” 第二十四章 各怀心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然后他仿佛说不下去了一般,脸上露出了戚戚然的神色。 苏慕颜心中虽有一百个不愿意,此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反驳他好!犹豫半天,只能说:“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雪落她……不会答应的。” 苏影天苍然一笑,说:“凡事无绝对,她若答应了,又当如何……?” 苏慕顔眸色一凛,断然道:“不会的!她绝对不会答应你……”说罢便一拂长袖,有些落荒而逃地奔出门外,只留下苏影天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微笑。 躲在一旁偷听了半日的雪落此时早已惊呆了,他……他要娶我?她惶恐地瞪着乌黑的大眼睛,脑子里有些混乱。 从小师父就甚少跟她提及关于儿女之情的事,只因师父说,那些东西不利于静心修道,要少沾惹为好,所以,她只隐隐约约记得,如果一男一女成亲了,他们便要永远在一起,夜夜独处一室,同床共枕…… 等等!独处一室?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那么就是说成亲以后,他们会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到时候再施计将他灌醉,然后再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了? 她高兴地抖抖尾巴,兴奋涌上心头,终于不用日日这样苦守了! 她转身就向院子外奔去,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 苏慕颜重重地跌坐在湖边小亭中的石凳上,紧蹙着俊眉,任凭清冽的湖风安抚自己躁乱的心绪。 他竟然说要娶她?开什么玩笑!平时喝醉酒认错人什么的,第二天醒来忘了也就算了,这一次,他居然说要娶了她? 他用手撑住额头,不由地有些头痛,一不留神,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样无法预料的地步了? 关键是,苏影天所说的的确句句在理,自己身为人子,确实无权干涉自己的父王娶妻纳妾…… 但是……苏慕顔眸色突然一凌,如果他突然暴病而死呢?雪落不是就不用嫁给他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久病缠身,就算病死在府中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再加上这府里上上下下,谁胆敢说出去半句…… 不不不!他拼命地摇摇头,苏慕顔啊苏慕顔,你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的谋划是为了什么你忘记了吗?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竟然对自己的父王第一次动了杀心? 她对你,有这么的重要吗? 正当他百般苦恼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入眼角。 抬眼一看,果然面前站着盈盈而立的雪落。 想起那天她的质问,从来没有人这样公然地反抗着他的命令,但他却没有对她动怒,而是选择了尊重,所以一连几天都没有去打扰,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今日一见,她依旧美地那么空灵,眉眼如画,还带着一抹可爱的倔强。 苏慕顔心里突然觉得,如果她开口拒绝嫁给父王,那么,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将这门亲事拦下来。 第二十五章 我要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拖着微跛的脚慢慢地向他走来,苏慕顔正欲开口,却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入耳—— “我要嫁。” 他的瞳仁猛烈地一收,刚刚开启的唇瞬间僵住。 嫁?嫁什么嫁?我都还一句未说,你知道什么! 她看着苏慕顔错愕的表情,以为他没有听懂,便又重复了一遍:“你父王不是要娶我吗?我嫁!” 未等他开口,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这件事,请你不要阻拦,好么?”说罢抬眸,用一种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苏慕顔仍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理出头绪来,他紧紧地闭上双眸,细细回想起这些天来的一切。 这几日,他虽然没有限制雪落的行动,但却暗中派人看着她,本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但每次属下来报,却都是说看到她往苏影天的寝殿处去了。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苏影天的那天,本来一直吵着要走的她,却突然说不走了……难道,她是因为他才留下的吗? 而今天,宁愿疼得晕死过去的都不愿意低头求人的她,居然为了苏影天,请求自己不要插手……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 苏慕顔袖中的拳头慢慢攥紧,可笑可笑太可笑!原来一切都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所做的一切,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他睁开狭长的凤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紧紧地盯着雪落,然后慢慢地逼近她,高大的身姿压得雪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冰冷,慢慢地逸出一句,“你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好,我成全你!” 说罢从她身旁越过,似是不愿再看她一眼,走了几步后,斜眼回头看着她,说:“后日便是良辰吉日,好好准备一下,不用再等多久,你就可以嫁入王府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雪落一个人蹙着眉站在原地。 她眼中露出一丝惶恐,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那他为什么又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 雪落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的她来不及细想,只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苏慕顔远去的身影,然后也转身走开了。 ************************************** 两日后,王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府中上下都知道,王爷终于要娶王妃了。 其中唯有一人,看着那满屋的红绸和大大的喜字,只觉得分外扎眼,这人便是站在大堂中的苏慕顔。 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浑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所有人都退避三尺,不敢接近。 他微微蹙眉,扫视了一下这喜庆非凡的大堂,正在大堂中忙着布置的几个下人,一接上他凌冽的目光,便都如触电一般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他逸出一声烦闷的叹息,然后提步朝内堂走去。 这内堂正是新娘子梳妆休息的地方,苏慕顔刚一踏进房门,几个忙着给雪落打扮的侍女正想行礼,他却只是示意她们不要出声,然后让她们都退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戴钗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接过一个侍女手中的凤钗,细细地给正低着头的雪落戴了起来。 雪落身着一袭火红的纱质嫁衣,云鬓似墨,在脑后盘起了一个牡丹髻,略施粉黛的脸更显得明艳动人。 只是,她此刻的心中全然不像一般的新嫁娘一样,在意着自己的装扮如何,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晚到底该怎么动手。 他会成功被自己灌醉吗?万一他又不喝酒怎么办?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情况…… 她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各种问题,然后颇有些紧张地绞着宽大的袖子。 当她看到身后的一双修长的手给自己戴上了一件又一件首饰时,心中有些不耐烦,便说:“不用戴这么多首饰了吧?随便一两件就可以了。” 戴着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跑都还麻烦! 谁知身后淡淡地响起了一个清朗的男声,“你有这么心急吗?” 雪落心中猛然一惊,抬起头向后看,却看到了苏慕顔冷冷的脸。 她蓦地站起了身,却有些站不稳,手拂上妆台,却碰掉了首饰盒,一时间镯子钗子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苏慕颜看着她有些惊恐的眼神,蹙眉道:“有这么怕我么?” “不……侯爷你怎么来了。”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害怕看到他的双眸,害怕那双锐利的眸子看穿她的预谋,看穿她的一切…… 他看着她嗫嚅的样子,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笑,说:“你马上就要成为王府的主母了,今后儿臣还要尊称你一声母妃,何必这样怕我?” 雪落听出了他话中带的讽刺,微微蹙眉,不理会他的嘲弄,只淡淡的说:“侯爷来此究竟有何事?” “过来看看本侯未来的母妃穿上嫁衣是什么样子,”他话中带着几分无赖,然后抬手去整了整她发髻上有些松动的钗子,“顺便来告诉你,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雪落心知他已将自己当成了想要攀龙附凤才故意接近苏影天的女人,心中虽有不满,但也只是别过头去,不去理会他的纠缠。 可他却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眸说:“只要嫁进了这王府,不管发生什么,你此生都是王府的人,知道么?” “生是这府里的人,即便死,也是这府里的鬼……”他的眼眸一敛,手渐渐收紧。 雪落吃痛,蹙起了秀眉,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话究竟何意。 而苏慕顔亦未作解释,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反应,松开手,说:“母妃好好歇息吧,儿臣告退。”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门。 他嘴边扯起一抹笑,还只怕你当不起本侯的母妃…… 苏慕颜走出大堂,左拐右拐,径直来到了偏殿的书房,他打开那房门,看见李肃在房中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走上前去,拿起一把画扇赏玩,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第二十七章 大婚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回侯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侯爷一声令下,即可行事。”李肃恭敬地禀报道,他跟随苏慕顔多年,一向以果敢干练著称,办事效率也是一等一的。 “那就好。”苏慕顔从画扇上抬眸,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待李肃退下后,他放下画扇,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为了那个女子去做这样冒险的事。 只因为,那日她出乎意料地说要嫁给苏影天,才逼得他下了一个决定。 此刻他早已部署妥当,只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的部下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新房…… 而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将会得知苏影天在新婚之夜,暴病而亡。 到时候,她究竟是会继续留下来,还是执意要走呢? 他到要看看,她到底对苏影天又多么深厚的感情,能使得她这样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他这样想罢,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苏慕顔,你当真是被这个女人弄疯了么? 即便心中明白,但此刻已是没有什么能阻止他这样做了…… *********************************************** 此时已入夜,王府大堂中灯火通明,火红的喜字悬于大堂正中,但堂上却只摆了一桌酒席,只因苏影天不喜人多吵杂,也并没有邀请宫中亲眷好友。 此刻,他站在堂前,身着紫红锦袍,头戴玉冠,虽然仍然拄着拐杖,但神色确实精神红润,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而苏慕颜正站在他身旁,冷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大堂门外。 “王爷,新娘子来了。”老管家在一旁提醒到。 “哦、好……”苏影天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但此刻却像初为人夫般羞涩起来,手也不禁微微颤抖。 一名丫鬟扶着身着火红嫁衣的雪落缓缓而入,“王妃娘娘,请跨过火盆,从此以后灾病全消,福寿延绵。”盖着盖头的雪落在丫鬟的搀扶下盈盈一跨,便向堂前走来。 雪落身着朱色描金绣凤纱衣,隐隐透出玲珑的身段,火红的颜色更映衬得白肤胜雪。雪落脚下步步生风,轻纱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起舞,真是宛若神女一般。 苏影天望着那渐渐走近的身影,早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仿佛,那个在梦中他曾追寻了无数次的幻影来到了面前,他还记得,她极其喜爱穿红衣,而且只有她才配得起这种夺目妖艳的颜色,也只有她才能把赤色穿得娇媚万千…… 而现在,看着这熟悉的身影,让他几乎以为她就在自己的眼前! “琉火……”苏影天不禁喃喃道,眼神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苏影天怔怔地看着那一抹火红俏丽的身影,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身旁的老管家不得不轻声提醒道:“王爷……王爷!该掀新娘子的盖头啦!”唉,王爷只怕是太高兴了,连这茬都忘了。 第二十八章 暗涌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好……”苏影天望着那火红的盖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十六年前,一时间有些犹豫。 这些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现在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琉火,我原以为此生再也无法见到你,而你现在却离我这样的近。 十六年前,你在府中受责难出走,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找你,可是你就此从这世上消失,一丝痕迹都不肯给我留下。琉火,流火……你果真只是如流星般一晃而过的绚丽么? 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和你如此相像的人,或者,你就是雪落,雪落就是你?你终归是舍不得我,回来看我了吧…… 苏影天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抬手将盖头缓缓掀起。 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挂着小巧玲珑的蟠凤金锁,下巴娇俏,红唇欲滴。娇小的耳垂上别着圆润透明的东珠,俏丽的秀鼻仿佛玉雕而成,眼眸如烟,灿若星子。这绝色的面庞在红色烛光的映衬下更是娇媚无比。 雪落一时不适应满堂烛火的亮光,不由得轻轻低下了头,秀眉蹙起,更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两道炙热的目光。 火红盖头缓缓落地,苏影天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眼中的多了一丝的失望。虽然这与琉火也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容堪称绝美,可琉火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大胆炙热的,眼中含笑,妩媚勾人。而眼前这个人,却多了一种恬静温婉,和少不经事的青涩。 正是这一丝的不同,让苏影天从幻境中跌回了现实。 他一瞬间有些释然,有些失意,琉火,终究是回不来了。 不过,能与琉火有七八分相像的人,也算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厚礼了吧。 这时,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苏慕顔端起桌上的酒杯,向苏影天略一施礼,说:“今日父王同雪落姑娘结得良缘,实乃王府的大喜事,从今以后,这府中也有女主人了,可喜可贺,儿臣先敬一杯!” 说罢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影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能冰释前嫌,丝毫没有不满的样子,不禁心中有些感动,于是也拿起酒杯,“多谢顔儿,本王也干了!”然后也拿起酒杯,将它喝尽。 顔儿?这是多久没听他这样叫自己了……苏慕颜不禁牵起一丝苦涩的笑。 “夫君……”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引得二人都齐齐看向站在一旁的雪落。 只见她手中亦握着一个酒杯,颇有些扭捏地说到:“今日是我们二人大喜的日子,我也敬夫君一杯。” 苏影天听罢脸上泛起层层笑意,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朗声说道:“好……好!娘子的这一杯怎么能不喝!” 苏慕顔看着雪落,眼底是捉摸不透的神色,而雪落也正在回望着他。 然而,他们却不会知道,此时他们彼此在酒席上虽然都不动声色,但却是各怀心事,并且竟然为了同一个目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洞房花烛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向苏影天敬酒,不多时,他便被灌得瘫倒在桌上,迷迷糊糊地呢喃着醉语。 看着醉得不轻的苏影天,苏慕顔蓦地站了起来,对一旁的老管家说:“蔡叔,快扶王爷和王妃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雪落也赶紧站了起来。 “是,侯爷。”说罢蔡叔便叫上两个小厮扶着苏影天,让一个丫鬟领着雪落,向苏慕顔行了一个礼便走开了。 雪落快步跟了上去,心中一阵激动,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如此地接近目标了。 然而,望着雪落远去背影的苏慕顔,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 *********************************** 新房内红烛摇曳,火红的床幔和大大的喜字实在晃眼,雪落端坐在床前,望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苏影天。 她心中既紧张又激动,小心地按了按藏在喜袍中的短匕首,此时只消轻轻一动手,这些天的辛苦就都会有结果了! 她满心欢喜地望着床榻上呼吸匀称的苏影天,就像看着一个等待宰杀的猎物,心想着到底应该怎么下手呢?是割喉,还是……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苏影天突然翻了一个身,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了朦胧的醉眼。 “琉火……”苏影天迷糊地呢喃道。 方才雪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心中不由地一惊,接着听得他的一声呢喃,便又放下心来。正要抽出匕首,苏影天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接着猛地用力一拉,将雪落按倒在自己的胸前。 雪落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这般,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糟糕,又被制住了,早知道就早些出手了!雪落挣扎着想脱开他的臂膀。 但苏影天只是将她紧紧地抱住,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雪落分明感受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琉火,我一直都欠你一个名分,今天……我们终于拜堂成亲了。” “你知道么,你穿嫁衣的样子好美,”苏影天又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美得让我心碎,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 雪落忽然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额头,苏影天竟然流泪了。 原来他一直将自己当成了那个琉火的替代品。见他痴情如此,想到不久他就要死于自己的刀下,雪落不禁有些不忍。 可是突然,苏影天一用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突如其来的大换位让雪落再一次惊吓不已,他真的是久病之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苏影天的双眼蒙了一层水雾,正深深地望着雪落,他的表情似乎很是痛苦。“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一直暗中派人去找你,可是你……竟然忍心从不来看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解雪落的衣衫,然后顺着雪白的肩膀狠狠地吻下去。 雪落不由得大惊,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超出自己的控制了。趁着自己的手脱开苏影天的控制之际,她顺势将藏在袖中的匕首用力刺出! 第三十章 弑君夜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刺啦——” 刀锋入肉,鲜血喷涌而出,然后顺着刀刃一滴一滴地流下来,落在雪落火红的衣衫上。 苏影天的脸被痛苦扭曲着,似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琉、火……你……”未说完就倒在床榻上的一旁,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雪落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此刻她的手正微微发颤,上前去握住匕首柄,用力一拉,将匕首从苏影天胸中拔出,他哀嚎一声,顿时血流如注。 苏影天捂着汨汨流血的伤口,面色如纸般苍白,他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勉强挤出了一句话:“你果然还是恨了我了……我、对不起你……”这一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苏影天缓缓合上双眼,还是咽了气。 雪落不忍去看他的表情,转过脸去,运劲于指间,然后从他的心窝处慢慢用气逼出了一颗淡蓝色的魂珠。 她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珠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沉浸在欣喜之中了,便赶忙将魂珠放入锦囊中收好,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服,这种时候当然是逃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最后深深地看了苏影天一眼,然后将床前的红烛吹熄,制造出就寝的假象,然后迅速而无声地翻窗而出。 然而就在她吹熄蜡烛的那一刹那,正暗中守在新房门外的苏慕顔,仿佛得到了信号一般,立即下令,一群黑衣人便从两边的树丛总鱼贯而出,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房中。 过了一时三刻,一个领头的黑夜人又从房中迅速地出来了,低声向侯在门外的苏慕颜禀报道:“侯爷,情况不对!” “不对?什么意思?”苏慕颜眸色一敛。 “这……还请您亲自去看看。”黑衣人不肯直言。 苏慕顔听罢急急奔入房中,红烛重新被点亮,他看着房内的景象,不禁双眸睁大,顿时愣住。 只见苏影天倒在床上,喜被上是一大片被血浸染的暗红,而雪落早已不知去向。 这是什么情况?她居然杀了他……原来,她接近他的目的,竟然是杀了他?! 苏慕颜觉得一阵头痛欲裂,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来历? 左右两旁他的属下看到这样的情境,都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等候苏慕颜的吩咐。 李肃看着苏慕顔有些不对的表情,突然单膝跪地,大声喊道:“王爷请指示,属下听候差遣!” 这时苏慕顔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苏影天死了,他可不就是当之无愧的新王爷么? 接着所有的侍卫都跟着李肃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听候王爷差遣!” 他强制压下猛烈跳动着的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今晚你们看到的一切,都只当没有看到,若有谁向外透露一句,按军法处置,斩立决!” 然后他稍稍顿了一下,又说道:“今晚,老王爷只是暴病而亡……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一干侍卫低头齐齐答道。 第三十一章 逃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王妃……”李肃犹犹豫豫地问道。 苏慕颜知道他指的什么,沉思了片刻,他厉声说:“追!” “是!”李肃带着侍卫们迅速向府外追去。 苏慕顔拾起地上还留有余温的火红嫁衣,眼神明灭不定,低头看着不语。 却说雪落刚刚翻出窗户,拖着有些跛的腿还没走上几步,就看见一群黑衣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这些人就像早就安排好了的一样,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她忙躲到一旁的树丛中,正想念诀,化回真身…… 突然一个黑衣人朝她这边的方向一瞟,然后高声喊道:“在那里!快追!” 雪落一惊,只得掐掉刚念起的法诀,转身急急朝门外跑去。 她拖着一条伤腿,哪里跑得过这么多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正在情急之中,突然看见王府马厩中正拴着几匹快马,于是赶忙牵了最近的一匹,忽的一声翻身上马,猛地一勒缰绳,向府外冲去。 快马长嘶一声,踹伤了几个门口的卫兵,急急奔出门去。 雪落紧紧地勒住缰绳,劲风拂起她的衣衫,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黑衣人也跨上骏马,紧追在后。 她心中暗叫不好,该怎么甩掉这些人啊!她眸色一沉,忽然心生一计,然后调转马头,朝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奔去。 身后那几个黑衣人紧跟着她跑进了密林,只见这林中古木盘根错节,地上藤蔓很多,不一会便撂倒了两三人,然后便听得他们落在地上被荆棘刺伤的惨叫声。 仍有几人紧紧地贴在雪落身后,穷追不舍。 雪落手心中早已冒出了冷汗,将缰绳都濡湿了,她心中默默叨念着,怎么还没到啊…… 突然她眼神捕捉到几丝亮光,便用力一夹马腹,加速向前跑去。 不一会,身后的几个追兵便看见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口中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一双眸子中透露着狠意和决绝。 就这样,他们看着她有些冷酷的眼眸,竟然一时不敢上前,只能颇为忌惮地远远看着她。 正当失神之际,他们的脚下已经弥漫起了阵阵瘴气。 战马首先惊觉,纷纷不安起来。 这时,他们头上飞过几只黑鸦,扯着沙哑的嗓子,发出了几声颇有些可怖的哀嚎,直到此刻他们才恍然发现,这林中竟然瘴气密布,处处弥漫着一股**的气息。 一股恐惧从他们心底蔓延开来,但却已是为时已晚,瘴气愈来愈浓,仿佛将他们包裹在了一个白色的牢笼之中。 再抬头,却早已不见了雪落的踪影…… 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密林之中,雪落一边用马鞭催促着骏马前进,一边回头张望是不是还有追兵。 刚刚把那几个侍卫引入师父所布下的法阵中,他们一时半会也应该出不来了,不久之后,他们便会迷失心智,就算没有自相残杀也会被野兽吃掉吧。 看到身后确实没有人追来时,雪落终于把速度放慢下来。 她勒住缰绳,骏马便缓缓停了下来,她翻身下马,轻轻抚了抚它厚实的鬃毛,柔声说道:“谢谢……” 那马似乎也能听懂她的话似的,轻轻喷了几口气以示回应。 雪落微笑,一松手中的缰绳,然后轻拍马背,那骏马便长嘶一声,转身跑开,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三十二章 妖孽师父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清河城,城郊。 一轮硕大清冷的满月悬在空中,清冽的月华洒落林间,照地几乎如同白昼般明亮。 雪落在这错综复杂的密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仍然是难掩的兴奋。 这片密林即便是在白天也阴森可怖,人行其中极其容易迷路,更不用说在夜里了。 然而雪落却毫不在意,并不是她生来胆大过人,只是因为……这些可怖的气氛都是她那师父制造的假象而已。 其实这片林子本没有什么可怕,不过是因为师父在这里布了些乱七八糟的法阵,再加上天**清净,最不喜欢有人来烦,便又在里面放了许多瘴气,制造出些黑鸦惨叫,野兽哀嚎的恐怖气氛,好用来吓跑经过的路人。 穿过法阵以后,林子里的空气看起来就没么污浊了,连光线都好了许多,雪落仰起头眯着双眼看着天空中如轮盘大小的明月,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 怀中的魂珠还在微微颤动,虽然费了不少周折,但总算是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以后师父该再也不会说自己整天不务正业,出林以后必定会受苦了吧? 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密林,抬头一看,眼前突然出现了了一大片竹林。林中,一条幽深的小路蜿蜒而出。 看着那熟悉的竹林,她心中激动万分,终于回来了!她收拾了一下心绪,就往竹林掩映中的小径里奔去。 小径的尽头是一扇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竹门,似乎用手一推就能进入,但其实师父在此已设下门障,这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道不管用什么样的蛮力都打不开的门。 雪落凝气与之间,一边轻声念咒,一边用手在门上划出道道紫光。 “吱呀――”门开了。 单由门外看来里面空间似是很小,但走进门来,却又别有一番洞天。 只见这里花园庭院,水榭楼台一应俱全,竹影沙沙,月华透过几丛疏竹映照在白墙之上,更显清净优雅。 再往前走,这竹林中竟然有一片颇为宽广的湖泊,湖水蓝得有些发紫,犹如一块巨大的蓝玛瑙,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闪闪的微光。 而在这湖中,孤零零地伫立着一个小小的亭子,但四周却没有水径通向湖边,只见那四面垂下的轻幔在风中肆意飞舞,亭子中的景象却让人看不真切。 雪落走到湖边,望着那湖中的琉清轩,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师父,徒儿回来了…… 她往水中一踏,脚边的湖水便随着她的步子一点一点地凝结成冰,直直通向那湖中心的小轩。 渐渐走近,便隐约可看到小轩内放置着一张睡塌,上面背对着她卧着一个人,隐隐可见曼妙的身姿,身上是一袭浅红色的纱衣,微风拂起那轻薄的衣袂,在空中飞舞成妖娆无比的花。 泼墨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到地上,一截皓腕露在衣衫外面,撑着头,单看这一背影便让人觉得风情万种,如梦如幻。 第三十三章 绯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回来了。”还未等她发话,一个慵懒,而又带着些魅惑的声音便自那人口中发出。 “嗯……”雪落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激动溢于言表,“师父,落儿……好想你啊!”说罢一个欢快的跳跃,直接朝那人扑过去! 但睡塌上的那人突然起身来了个瞬移,雪落便硬生生地直接扑到了塌上。 “痛、痛、痛……”雪落捂着胳膊,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妖媚万分、眉眼如画的男人。 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妖媚上几倍的男人便是她的师父,绯衣。 只见他眉梢入鬓,一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如秋水般深不见底,微薄的嘴唇总是似有似无地勾着笑意,雪落一直觉得师父若肯离开这竹林到尘俗中去,定要惹到不知道多少少女的芳心。 可是此刻绯衣脸上却是像看到了死老鼠般的表情,他抬袖捂住了鼻子,“知道知道,可是你身上……好脏。” 说罢还颇为厌嫌地挥了挥手:“你就跟我保持这样的距离吧,不要过来了。”接着又后退了几步。 “很脏么?没有啊。”雪落抓起胸前的衣服凑到鼻子上嗅了嗅:“就只有点汗味和……血腥味啊!”说完又往前走了走。 “别别别,别过来,”绯衣捂着口鼻欲做呕吐状:“就站在那儿!” “哦……”雪落悻悻地站在原地,哎,师父的洁癖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绯衣定了定神,忽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愤愤地看着雪落,说:“你竟然把那几个人引到我的法阵去了?” “嗯对啊,我一个人又打不过他们,师父的法阵那么厉害,解决他们肯定是绰绰有余啦。”说完就笑嘻嘻地继续向绯衣扑去。 绯衣不动声色地又瞬移了一次,让雪落扑了个空,眼神仍是愤愤:“你可知道,他们这样死在我的法阵中,净化那些个肮脏的腐尸要多久!” 师父的洁癖果然是无所不及。“想起来就恶心,我的法阵……”绯衣露出了很是心痛的表情。 “让你平时不好好练习法术!”绯衣隔空运起床榻上的一把折扇,狠狠地向雪落的头上敲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啊啊啊――我知道错了师父,”雪落吃痛疼得不停用手揉着脑袋上的包:“可是你为什么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完成任务没?” “哦,那个啊,拿出来吧。”此时他倒是镇定多了。 “嗯!”雪落开心地掏出锦囊,颇为自豪地期待着师父的嘉奖,正欲上前递给绯衣。 “站在原地!”绯衣似是很不耐烦地提醒她,都三遍了,她到底有没有在听?然后聚气将锦囊的带子解开,淡蓝色的魂珠缓缓地从中飞出,停到他的指尖。 绯衣眯着眼睛将魂珠转了几圈看了看,颇有些轻蔑地说:“果然不是什么极佳之物,不过对你却大有裨益。来,张嘴。” 雪落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 第三十四章 心安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将魂珠缓缓推入雪落的口中,然后说:“咽下去,接着再运气至全身。” 雪落只觉得那魂珠入口时凉丝丝的,在口中是还能感觉到是一个圆球,当它滑至喉咙时便化成了一股冰流,紧接着运气才发现这股冰流顺着气息所致流遍全身,渐渐地与全身融为一体,这种感觉真是如沐春风,畅快淋漓。再次聚气于丹田时,便觉得灵力前所未有地增强了。 绯衣看着雪落惊讶的表情,不由地宠溺地一笑,说:“你再试试看凝冰术。”雪落不由得担忧地看了绯衣一眼。“没关系,集中精力就可以了。”绯衣鼓励道。 雪落闭起双目,心中默念起口诀和要领来,她感觉到一股寒流自自己的指尖喷薄而出,过了一会,她仿佛听到了水凝成冰的细碎的声响,不由得睁开双眼―― 只见她的周围凝结着无数颗如星子般的小冰珠,在夜色下闪烁着幽蓝的亮光! “师父师父!我做到了!!!”雪落兴奋得大叫,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小冰珠。 绯衣望着那些亮晶晶的小冰晶,眼里满是笑意:“此物果然有用,以后无聊的时候你就可以给为师凝个冰玩玩儿了。” 说罢他凝眸看着雪落那依然扎着纱布的小腿,微微有些蹙眉,眼底滑过几丝心疼。 他微叹一口气,说,“怎的这样不小心,过来,为师给你看看。” 雪落笑着道:“其实没什么的,都快要好了,师父你看,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强装无事地走了过去,脚腕处还是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她忍不住疼得咧了咧嘴,却被绯衣看在眼里。 “臭丫头还是这么倔。”他无奈地摇摇头,让雪落抬起小腿,然后闭目凝神,掌间聚起一团暖黄色的流光。 他手掌轻轻一压,将那团暖光推入她的小腿腹中。 光芒渐渐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的腿部,雪落只觉得一阵暖流在小腿处慢慢盘旋,疼痛一下子好了许多。 “自己试着调息化瘀,再过个两三日就能好全了。”绯衣轻柔地帮她整好纱布,说道。 雪落看着师父温柔的动作,心中不禁一暖,待在师父的身边总能让她感觉到分外心安,不管天大的事情,到了师父这里总能迎刃而解…… 她这半个月来在外面,委屈着实受了不少,她看着绯衣眼底的温柔,鼻子忍不住一酸…… “师父!”她趁他不注意,又是一个熊抱扑了上去,紧紧地黏住他的手臂不放手。 绯衣正在帮她查看伤势,竟没来得及躲,他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雪落,脸色慢慢变得铁青…… “你……没有洗过澡,竟敢……”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握紧的拳骨节咯咯作响。 说罢猛地一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物体,长袖一舞,就已经站在了两米开外。 “哎呀!”雪落硬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绯衣:“师父好狠心……” 绯衣站在一旁使劲拍着自己的衣服,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给扔掉,懒得搭理她的话。 雪落继续楚楚可怜地说:“我出门这么久,师父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他听罢一愣,抬头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还用得着我担心?” 他看着雪落委屈的表情,继续说,“放心……不管你受多重的伤,为师都能给你治的……”然后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你若连那些个凡夫俗子都敌不过,那……”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实在对不起为师教你这么多年!” “这……师父!”雪落顿时气结,撅着嘴转过脸去不理他。 看着她那闹别扭的样子,绯衣眼角浮上一丝笑意,轻声说:“不过,回来了就好,正好明日给我做糖醋排骨……” 雪落正想说,才不要做给你吃呢!但回头对上绯衣那满是笑意的眸子,便又把话咽了回去,明媚的笑容亦绽放在脸上,“嗯!” 回来见到师父真好! 第三十五章 杏花飞舞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小院中。 雪落轻轻推门而出,呼吸着空气中的清香,不由得心情大好,果然哪里都没有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更能让人安心的了。 “啊――”雪落不由得轻叹一声,厢房门前的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开得姿态正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不时飘落下雪白的花瓣。 这颗杏花树是雪落三岁那年师父为她栽下的,记得那天师父带着自己外出游玩,正好路过一片杏林,满山遍野的杏花在三四月的春光下恣意开放,如雪般的颜色在阳光的映照下耀眼无比。 她生性喜欢素白,当时就欢快地扑倒在落花中翻滚玩耍起来,直到天色渐暮仍然不愿离去。 躺在杏树上小憩片刻的绯衣醒转过来,看见树下小小的雪落还在不知疲倦地贪玩,不由地有些微微发怒:“喂,丫头!还在玩?该回家了。” 瞧见她正在用微弱的法力把花瓣排成一个蝴蝶的形状浮在空中,却又忍不住由怒转笑。 “才不要回去,回去就没有好看的花花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转过脸来,嘟着嘴巴一脸的不情愿。接着她又两眼放光地看着绯衣:“师父法力高强,不如我们把这些树都搬回家去吧!” 绯衣满头黑线,一把扛起赖在地上的雪落。“不行!给我回家。” “不嘛不嘛不嘛!师父坏……呜呜呜。”雪落伏在绯衣肩膀上不依不饶地拳打脚踢。 绯衣脸上的不爽已经到了极点,只可惜此时的雪落还太不会察言观色。 “怎么一点都不乖呢!”无奈之下,他将她翻转过来,横抱在怀里,然后在她的额前轻轻一拍,雪落便沉沉睡去,身形渐渐化成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绯衣将小狐狸抱在怀中,宠溺地抚摸她光滑厚实的皮毛,嘴角噙着一抹笑。“还是这样比较好啊。” 不过……第二天清早,雪落就看见院中就多了一棵小小的杏花树…… 雪落双手捧着杏花瓣,从回忆中晃过神来,笑意不禁浮上了眼角。如今这株杏树早已长得枝繁叶茂,抬头望去,阳光穿过花丛星星点点地洒落,迷离着雪落的双眼。 一转眼,十六年了呢。 没错,她是一只灵狐,本来修为尚浅,只因师父渡了些修为给她,才能化成人形。她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师父自小就将她捡了回来,抚养了十六年。对于雪落而言,师父就是父母,就是可以依赖的人。 小的时候,她常常问师父:“师父师父,我是从哪里捡回来的啊?”她总觉得应该是像花丛中那样美好的地方,或者从水缓缓上飘来的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破庙里。”绯衣每次都面无表情地这样告诉她。 这实在对人打击太大,许多次以后,雪落便不再问,悲伤地接受了自己从破庙里捡来的事实。 师父说,自己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正是一年之中的极寒之时。当时他抱着自己在破庙之中,看着门外的雪花犹如白色的棉絮纷纷扬扬,落在地上,与雪白的积雪融为一体,万籁寂静,悄然无声。 而他怀中的小狐正怡然酣睡,气息平和。 于是,她便有了雪落这个名字。 第三十六章 天生三尾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还说,她出生时与别的灵狐格外不同。灵狐有九尾为至尊,灵力最为强大,而她一生下来就有了三尾,可见她根基优异,必定是修道的良才。 不过这么多年来,她除了练得一手好琴和做得一手好菜外,道行倒是无甚长进。 幼时在师父房中发现一把古琴,名曰“浣心”,禁不住央求的师父抚了一曲,只见弦声舒畅如流水,时而清冽,时而悠缓。 雪落听完便深深迷醉其中,不能自拔。一有空便练习琴艺,渐渐地她的琴技好得就连绯衣也不能及了。绯衣便将浣心给了雪落,也乐得每每闲暇之时躺在琉清轩中听她弹琴。 至于做菜……像师父那般修为的自然是不用沾染这些人间烟火的,但雪落却不能饿着肚子。年纪尚小时师父还会给她弄些吃的,到了四五岁他便不管了,只告诉她门外东边的林子里经常有野兔出没。 雪落实在难以想象让谪仙一般的师父去给她逮兔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最后还是决定自食其力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雪落还化成真身去捉兔子,捉到了就生吃,实在本性得很,但过久了就觉得像这样茹毛饮血未免太过野蛮。 更为主要的是,在师父带着她到城里的酒楼吃了几顿后,雪落就顿时觉得生兔子肉的味道大不如以前了,从此,她便开始潜心钻研起厨艺来。 雪落在这个方面可谓是锲而不舍,无数次做出来黑炭一般的煎鱼和半生不熟的蘑菇都磨灭不了她的热情,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尝试…… 一日,她做好了一道新菜,央求了半日师父才肯答应尝上一小口,绯衣举箸盯着那盘里的红烧鲤鱼,回想起上一次那味道颇为怪异的笋尖炒甲虫,心有余悸地问:“能……吃吗?” “菜做出来不就是拿来吃的么?”雪落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师父快尝尝啊!落儿花了很多心思做的呢!”说罢将盘子往绯衣面前推了推。 绯衣吞了吞口水,犹犹豫豫地下箸,心想,通常这丫头说花了很多心思,就是意味着不太妙啊…… 他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雪落立马期待地看着他。 只见他神色变幻莫测,嘴巴动了动,却不说话。 “怎么样怎么样?”雪落忙靠上去问道,“难道味道很差么?”她看着绯衣的表情,略略有些失望。 只见绯衣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说:“以后的饭菜也给为师送一份来。” 什么?雪落听罢高兴地眼睛都睁圆了,忙扑上去摇着绯衣的手说:“师父真的喜欢吃么?落儿每天都给你做!” “嗯……”绯衣看着她兴奋的小脸,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从那以后,绯衣便隔三差五地问她要做什么吃的,雪落也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就这样,她的厨艺也日渐精湛起来。 但天生三尾的她在法术的修习上简直让绯衣大失所望,虽然有极好的修道根基,但她似乎半点也发挥不出来,除了随着出生带来的一点灵力外,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进步。 第三十七章 修道庸才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更糟的是,随着雪落渐渐长大,那点灵力连维持人形都不够了,无奈之下,绯衣只得渡些修为给她。 每次绯衣都再三跟她重复念诀要领,但每次施法她都用尽了全身解数,脸都憋得通红了―― 可她就是连个凝冰术都掐不起来! 凝冰术乃是雪落修习的法系中最基础的法术之一,修道者能融于自然万物之中,用灵力来借助自然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故修道者按根基天赋的不同,可以选择五行中与自己体质最接近的一个来修习。 雪落生为三尾雪狐,自然是修习水系的法术最为得心应手,但她偏偏连最基本的凝冰都学不会。 “施法时要凝神静心,将自己的心交给世间万物,然后让灵力自然流出。”师父的谆谆教导仍在耳边。 可是她每次试图运气时,似乎总被一个什么东西堵住了灵力的去路,然后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不管她试了多少遍,仍然是无法将灵力使出。 雪落将此事告诉绯衣,绯衣也是无比困惑,不得其解,盯着她沉吟半天后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再不见他踏出过房门半步。 半个月后,绯衣从书房中出来,然后就交给了她去刺杀苏影天的任务。 “我不去!我连法术都不会,只会些剑术勉强自保,你让我如何打得过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雪落有些恼火,师父居然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么? “他并非强壮之人,只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而已。”绯衣眉眼间露出不屑之色:“而且,你法力再弱,终归是狐,灵狐最擅长的其实是――”他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美色。” “啊?”雪落微微一愣。 绯衣带她至湖边,雪落望着平静的水面中倒映出的自己,如出水芙蓉,秀美浑然天成。 “与人以武力硬拼实乃下下之策,”绯衣随手折过一朵桃花,别在雪落耳后:“让敌人心甘情愿的落入你温柔的幻境中,失掉任何防备,乖乖地束手就擒才方能显出灵狐的本色。” 他指尖在雪落眉宇间轻轻一点,随即变成了一点细细的镏金钿花。 “记住,魅惑是你与生俱来的本领,眉眼流转之间,他们便再也不能忘了你。” 雪落盯着水面中的自己有些出神,这还是她吗?样貌没变,眉宇间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明眸善睐,含着千娇百媚,朱唇微启,似诉万般风流。 “师父我明白了。”雪落娇滴滴地转过脸来对绯衣灿然一笑,顿时媚态自生,却不做作。 绯衣差点被晃了神,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挥手要打:“你这丫头!” “哈哈哈……连师父也要被我迷倒了呀!”雪落恢复了原先少女的天真直率,咯咯地直笑。 “很好!青出于蓝,看来为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绯衣板着脸拂袖就要走。 “师父哪有啊,别生气了师父――我给你做醉烧**?啊?等等我啊师父――” 雪落追着绯衣渐渐远去。 桃花开得姿态正好,纷纷扬扬,花瓣飘落如雨。 第三十八章 执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午后时分,天气晴好,湖水中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波光碎成一片,倒映在琉清轩顶上轻轻颤动。 雪落在亭中信手抚琴,清冽的琴声悠悠然飘散在风中,仿若在人的心弦上拨动。 而绯衣正闭目卧在旁边的塌上,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随琴声打着拍子。 雪落侧头偷偷打量着他,只见那长长的墨发如瀑般倾泻,直到垂地,如鸦羽般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上扬的眼角自带一番妩媚,水润的薄唇轻轻翘起,似乎是在梦中遇到了特别好笑的事。 虽然绯衣从不承认,但雪落在一直心里坚持地觉得,师父也是一只灵狐,从他的身上,雪落可以嗅到与自己相同的气息,即便他总是掩藏得很好。 别的不说,就凭这股妖媚劲儿,雪落就能认定他是只狐狸,并且是只道行深厚的狐! “唔――”一声慵懒魅惑的呻吟传来,绯衣醒了。 他秀气的细眉轻轻蹙起,脸上浮起一丝烦闷的神色:“好热――丫头快撒点冰。” 说话间绯衣不耐烦地用手扯开衣领,本来就宽松的袍子,现在领口大开,露出一大片春色,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好。”雪落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妖孽师父,心中默默念起了凝冰诀。 “啪啪――”小亭的四面檐下慢慢挂起了冰帘,微风吹过,叮铛作响,小轩中顿时凉快了许多。 绯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翻身又欲睡去。 回到林中已经半个月有余了,自从服了那枚魂珠后,雪落感觉体内的那道阻碍竟慢慢打开了,如今她运转灵力已无任何阻挡,每每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从身体中喷薄而出,便觉得无比畅快。 而她的凝冰术亦是大有长进,虽然还没有达到无水也能凝冰的地步,但与开始时仅仅能凝起冰珠相比,如今她已经能将水汽凝成任何形状的冰,自她手中出去的冰刃,百步穿杨,无一虚发,即使手无寸铁,亦能杀人于无形! 这半月来,她一直沉浸在这巨大的改变带来的欣喜中,可绯衣却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神色更是平静,看到她的进步也不过是微微一笑。 师父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雪落不禁喟叹。 雪落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轻声说到:“师父,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在听,“她总是穿着一袭红纱衣,一边奔跑,一边转过头来对我微笑,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她似乎长得很美。” 说完侧过头去,发现绯衣早已睁开眼睛看着她,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 但这抹神色很快便被掩饰了下去,绯衣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那不过是宿主生前的执念罢了,你服了他的魂珠,难免会做这些梦,无甚大碍。” 雪落点了点头,回想起那时的情境,说:“嗯,先前一直听他叨念着一个叫琉火的女子,竟然还将我误认为她,梦里的那个女子难道是她?” 第三十九章 逆鳞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绯衣眼神一暗,微微蹙眉,但又只是低头不语。 “对了,他直到临死前都在呼唤那女子的名字,似乎对她很是情深意重呢。”雪落继续说着。 “啪――!”绯衣猛地站了起来,抬手将小几上的茶壶拂到地上,神色似乎愤怒之极。 雪落吓得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沉稳的师父发这样大的火,“师父――” “哼,不过是假情假意罢了,世间男子皆是薄情,人都不在了,才在这里扮些假惺惺的痴情!” 师父素来厌恶男女之情,恐怕自己这次又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吧,雪落俯首小心翼翼地说到:“师父……落儿不该说这些,我……” 绯衣负手而立,情绪渐渐平复了些,说道:“为师并没有怪你,明日,你便出林去罢。” “出林?”雪落一惊,抚琴的手顿了顿,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要让我走了? 她眼神一滞,低声说道:“落儿真的知道错了,从今不再提情爱之事,师父……不要赶落儿走。” 绯衣叹了一口气,说:“与这个毫无干系,如今你体内顽障已破,正是修炼的好时机,为师只是想让你多去历练一番,好增长修为。” “可我……不想走,我想陪着师父……” 她只想一直待在师父身边,安享这片宁静,不想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荒唐,”绯衣虽不忍苛责,但也板起脸来,说:“我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若不去历练,将来再遇到危险,谁来保护你?” “上一次仅仅是让你去取个凡夫俗子的魂珠,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竟然还要委身跟他成亲……”他脸上渐起愠色,“你实在是……唉!自己好好想想吧!” 雪落顿时语塞,只能低声嗫嚅道:“我……” 对于师父的话,她无力反驳,只好说:“那这次又要去哪?”至少别去太远的地方…… “如今天下大祸初起,正是各方势力尔虞我诈之时,”绯衣眺望着远方的红霞,说:“你此次出林去,自可以投靠一方,为其效力的同时亦可历练自身。” “记住,要注意收集品质好的魂珠,食之对你的修为大有帮助。” “还有,”绯衣转过头来,霞光映衬着他好看的侧脸:“不要让人知道你是狐,只说自己会异术,”他的眼色渐渐缓和,带着一抹温柔,“行事量力而行,这样那些人就不会伤得到你了。” “嗯。”看着师父温和的眼神,雪落不禁心头一暖,应声说:“是。” 第二天清早,雪落收拾好了包袱,来到湖边,撩起被风吹乱的秀发,看见琉清轩里有一个人影。 是师父。只见那人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轻轻一跃,便立在了水上。 他从水面上朝自己走了过来,脚下的水波荡漾,竟随着他的脚步生出朵朵红莲来。 绯衣便踏着着红莲步步走来,湖风卷起他的衣袂,宛然似谪仙一般出尘脱俗。 而雪落只是望天无语,这种场景她从小便见得多了。 第四十章 木蛟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刚刚踏上地面,转头去看那缓缓消逝的红莲,继而摇头叹道:“这几天疏于修行,连幻出来的莲花都没有往日鲜艳了,看着真是鄙陋至极。” 说罢一挥手,一路的红莲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转头问雪落,“都收拾好了?” “嗯,师父……”雪落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能不能不去……?” “不行!”绯衣不给她商量的余地,眼神一凌,“敢跟为师讨价还价?” “不敢……”她低头嗫嚅。 绯衣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雪落,说:“修炼的法诀和要领都在书里,遇到不懂的就自己翻来看看吧。” “哦。”雪落闷着头答应,接过他手中的书,只见上面用小篆写着一排太乙神名,似乎在缓缓蠕动,定睛一看,又消失在泛黄的书页中。 “这是……?”雪落满脸的惊异。 “那是一条小木蛟,”绯衣眼光落在书上,微微一笑,说:“这古书在世间呆的时间久了,吸纳天地灵气,便孕出了形态,你念个唤灵诀就能把它叫出来。” 绯衣看着雪落惊讶的表情,继续说,“你莫要怕它,它修成物身也不过十几年而已,它其实是很胆小的……” 那排红字刚刚冒出个头来窥视一眼,听他这么一说,又赶紧缩了回去。 雪落不禁觉得好笑,“我若把它叫出来,它难道还会说话么?” “那是自然,”绯衣点头,“不仅会说话,而且因由古书幻成,还博学非常,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它。” 雪落玩心大起,将书翻来翻去找那排太乙神名,一看见它,便用手去戳,弄得那小木蛟满书页地乱跑。 “好了好了,”绯衣忙伸手去止住她,“别太过分,木蛟也是会生气的。” 然后他看着雪落,表情认真地说:“切记要收集魂珠,你身为一只灵狐,此物对你而言就如同甘露五谷一样重要,如今你体内顽障已开,如果没有魂珠继续供养灵气,对灵力的损耗会更大。” 说罢,他转过身去,微微侧头,说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万事……一定要小心。” 然后他背对着雪落,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你走吧。”他轻声说。 说完,自己倒先一步步向前走开了。 雪落愣在原地,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咬牙一狠心,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奔去。 绯衣的竹林离清河城有百二十里,中间隔着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此时雪落的修为有了长足进步,再次穿过这满是荆棘藤蔓的树林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已经能稍稍御空,双足一点,便能飞出去老远,因此速度比平日快了许多。 雪落一边走一边用灵力练习御空,在林中穿梭着,衣袂上下翻飞,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当她走到那条进入清河城的驰道时,还未到晌午。 她卸去灵力,这里来往的人多,要被别人瞧见她脚不沾地在飞,不吓死人才怪。 “快给老子停下!”突然,一声粗哑的怒吼传来。 第四十一章 路见不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闻声一惊,向前看去,只见几个山贼打扮的人拦在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前,后面跟着的车里似乎载着不少的货物。 她急忙闪到旁边的树丛里,以待静观其变。 “将车上的东西留下!放你们主仆一条生路,不然——哼哼!”带头的一个山贼凶神恶煞地说,“可别怪大爷我的刀子不长眼!” 说罢煞有介事地舞了舞手里的大砍刀。 赶车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听罢急忙下车,对着几个山贼抱拳说:“哎呀几位大爷,我家主子刚从东阳探亲回来,车上载的都是些乡里土产,没甚值钱物件,路过此处挡了几位爷的道,是在不好意思,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多多通融啊。” 说完从袖中掏出几锭白银,伸手送上前去。 山贼头子一把抢过银子揣在怀里,转身却将老人推倒在地,大笑一声,说道:“哈哈!我们哥儿几个早听到消息,说清河城第一富商唐家大家主今日会亲自押运一批古董路过此地,在此已经等候多时!” 他面露凶相,恶狠狠地说:“怎么?这几个钱就想打发我们?姓唐的你也太不厚道了!” 说罢抬手招呼身后几个同伙,“大伙上啊!” 话音未落,几个山贼便一齐往马车冲过去。 “咻咻——!” 突然间,几片冰刀从草丛中疾速飞出,掠过这几个山贼的身边,随后“啪”地一声,撞在一边的树干上,冰刃碎成几块落在地上。 转瞬间已有三个人倒地,喉间破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汨汨地向外流,手脚还在不断抽搐着,只可惜声带已被割断,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剩下山贼头子和另外一人,正各自捂着受伤的右手,吃痛呲牙咧嘴,砍刀已经掉落在地上。 山贼头子眼露凶光,四处张望,“可恶,到底是——” “谁”字还未出口,雪落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暗藏在手中的冰刃微微发着寒光。 “扑哧——”雪落在他喉间轻轻一抹,下一秒他已经应声倒地。 而另一人已早被雪落解决掉了。 雪落低头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冰刃,微微皱眉,“看来还得勤加练习,应该一出手就将他们都解决掉的。” 她看着那几个倒地的山贼,只见他们心窝处都有闪着点点亮光。 是魂珠!雪落眼神一亮,于是走上前去,运气于指间,想将那几枚魂珠取出,若再等久些,这几人的三魂七魄散去,那魂珠便也随之归于天地,不复存在了。 她正待弯腰去取,只听得车中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 “姑娘好身手。” 雪落抬眸,看见自马车中踏出一只绣金锦靴,接着另一只踏了下来,然后描着繁复花纹的深蓝色云锦也垂了下来,由此足见此人养尊处优,富贵非常。 抬起头来,雪落便对上了一对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此人虽无师父妖媚,亦没有苏慕顔俊朗,但眉目清秀,也算得上翩翩公子。 第四十二章 笑面公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在下唐颐礼,承蒙姑娘相救。”他抬手轻轻一揖,虽是道谢,却一点都不放低姿态,脸上还是那有些不羁的笑容。 他看着雪落精致的面庞,心中升起一抹惊艳之色,再一细看,只见她虽衣着简朴,但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倾城之姿。 雪落一愣,这人的笑容是在是晃眼,说:“没……没什么,公子没事就好。” 说罢低头盯着那几具尸体心窝处闪闪发光的魂珠,碍于有他人在场,也不好明取,心里正分外着急。 唐颐礼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笑盈盈地问道:“姑娘在看什么?这死尸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不……当然没有。”雪落急忙起身,“虽说恶人自有恶报,但毕竟是几条人命……” “没想到姑娘不但身手了得,还心怀仁厚,实在难得!”他笑意更浓,“家舍就在这不远处的清河城内,不知道可否请姑娘到府上小坐片刻,也好答谢救命之恩。” 说罢依旧笑盈盈地望着她,脸上满是真诚。 “不用了,”雪落连忙拒绝道:“多谢公子美意,我还有些要事在身,恐怕不能……” “哦?是什么样的要事,”他微微挑眉,“这城中还没有我唐家不能办妥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雪落心中一阵犹豫,但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师父所说的可以历练的地方,不如问问他,或许会有些帮助呢? “其实……”她眼眸一转,随手编了个理由说道:“我叫雪落,跟着师父习武多年,今日第一次出来历练,不知道唐公子知不知道城中有哪户人家需要雇个保镖杀手什么的,好给我某份差事?” 师父让自己去收集魂珠,自然是需要杀人越多的地方越好了。 “哈哈……”唐颐礼听罢朗声一笑,说:“姑娘真是贵人眼高,你看你面前的我合不合适?” “啊?”雪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唐某恐怕早就是那几个山贼的刀下鬼了,”他笑意渐深,“如果姑娘能到府上来,那我以后出门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怎样?考虑一下如何?”他走上前几步,低头看着她,笑着说:“至于报酬嘛,我唐家肯定不会亏待你。” 雪落不敢抬头看他逼人的笑意,心中略一掂量,觉得去唐府亦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去,今晚就有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那……就承蒙公子不弃了!”雪落很感激地拱手道谢。 “呵呵……此处到清河城中还颇有一段远路,”唐颐礼充满笑意的眼睛深深地望了雪落一眼,然后抬手撩开马车的帘子,“那便请姑娘上车吧?” “嗯,好……”雪落虽然口中答应,但眼神还在恋恋不忘地看着那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唐颐礼眸色一敛,旋即轻笑一声,自己先上了马车,然后让赶车的老伯也回到车前的座位上。 雪落看见人都走了,便赶忙上前却将那几枚魂珠一一取出收好,然后才向马车走去。 而此时,在车厢内,唐颐礼缓缓放下挡在车厢后面的帘子,眼神明灭不定,嘴上扯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 第四十三章 再归清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马车缓缓驶入清河城城门,雪落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两旁商铺林立,来往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这清河城可算是云翳国最繁华的城池了,都城云都虽然气派庄重,可也比不上这里的商贾云集,热闹繁华。大运河从清河城旁经过,白天许多商船来来往往运送货物,到了晚上便有无数画舫游于江上,将河水映照得如同白昼。 而这以清河城为郡府的清河郡,正是原来苏影天的封地。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孤魂,而这封地,应该也被苏慕顔继承了吧? 再次回到这清河城,雪落心中不知怎的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颐礼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看着雪落那有些忧虑的脸色,问道:“怎的?姑娘还有忧心的事?” 雪落放下车窗的帘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清河城中,是否有一位苏姓的侯爷?” “嗯?你说的是定远侯?”唐颐礼抬眸,眼中带着几分调笑,“侯爷英雄少年,可谓是当世豪杰,怎么,莫非雪落姑娘你也是那众多爱慕他的小姐中的一位不成?” “公子说笑了,”雪落垂眸,“我……并不认识他。” “呵呵,姑娘若对他有意,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他继续笑着说,“侯爷长得风流倜傥,又是皇后娘娘心尖儿上的红人,这云翳国上下哪家小姐不想当侯爷夫人啊。” “而且,这老王爷最近得了重病去了,今后这清河郡不是侯爷的还能是谁的?” “啧啧,侯爷以后就成了王爷了,”他脸上似是露出了很羡慕的表情,“王府的门槛更是要被提亲的人踏破喽……” “什么?”雪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王爷是得重病去世的?” “对啊,”唐颐礼以为她不清楚情况,于是解释道:“这老王爷向来多病,此次染上寒疾去世,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雪落听罢低头不语,蹙眉沉思,这么说,还没有人知道是我杀了苏影天……可是,他又为何要替我隐瞒了事实?杀了他父王,他不是应该昭告天下,然后四处捉拿我么? 她越想越不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苏慕颜肯定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已经在暗中派人搜捕她了! 唐颐礼看着她那愈蹙愈紧的秀眉,轻笑一声,说:“雪落姑娘你当真有这么想当侯爷夫人?我与侯爷还有些许私交,不如改日我介绍你给他认识如何?” “不不不……不用了!”雪落慌忙摇头,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苏慕顔,此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头号煞星。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唐府,赶车的老仆过来拉开车帘,放好脚踏,恭敬地说道:“爷、姑娘,已经到了,请下车吧。” 唐颐礼只当她是害羞,不做理会,轻轻挑开车帘,笑意依然,“姑娘,请吧——” 雪落踏下车,抬眼便看见了“唐府”二字,朱红色的大门颇为气派,上面挂着精致的琉璃宫灯,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看见唐颐礼过来,赶紧毕恭毕敬地行礼“爷您回来了!”还偷偷瞄了跟在唐颐礼身后的雪落一眼。 第四十四章 年少风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唐颐礼只是略一点头,然后带着雪落穿过门后的屏风,向内院走去。 院内占地颇大,远远看去厢房无数,假山水榭,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小湖边上的杨柳多如叠烟,无处不彰显着贵气,甚至比苏慕顔的王府还要豪华许多。 唐颐礼刚一踏进院子里,便传来了两个娇滴滴的声音。 “哎哟爷~~~~~~~你可回来了!”“想得我和春莺好苦啊。”“可不是,紫嫣姐姐都要去找你了!”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紫衫,一个黄衫,如水蛇般缠到唐颐礼的身边,竞相撒娇道。 唐颐礼脸上浮笑,“在路上耽搁了几日,让两位美人久等了,一会再好好疼你们。” 他一手扶着一个美人的纤腰,一手擒住另外一人的下巴,话中带着几分暧昧,竟一时间完全无视了雪落的存在。 那一名叫紫嫣的女子娇嗔一句:“爷就喜欢开奴家的玩笑!” 说罢眼神扫过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雪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跟敌意,随即娇笑着问:“哟,爷你带回来的这个小美人是谁呀?” 唐颐礼玩弄着紫嫣的秀发,一面打量着她的秀颈,心神早已不在此处,说:“她嘛,可是我请来的保镖,怎么,宝贝儿你吃醋了?” “原来是侠女啊,失敬失敬,”紫嫣眼中的敌意少了些,转头不再看雪落,娇声对唐颐礼说:“我哪敢吃醋呀,只想着好好服侍爷。”眼神里闪烁着诱惑的光。 唐颐礼眼神一暗,低低地笑了起来,将唇贴在她细腻的脖颈处啃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小妖精,你……唔……打算怎么服侍我啊?”说罢用手去解她的罗衫。 紫嫣口中逸出几声娇弱的呻吟,然后余光瞟到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雪落,便轻轻推着紧贴着她的唐颐礼,娇嗔道:“爷~~还有外人看着呢……”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一暗,在她的腰肢上掐了一把,笑道:“小妖精,暂且放过你。” 他整了整衣服,恢复一如既往谦谦君子般的笑容,对雪落说道:“呵,姑娘见笑了,这是唐某的两位小妾,我出门多日未见,不免有点情绪激动。呵呵……” “呃……无妨。”雪落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刚刚在干嘛?为什么要啃紫嫣的脖子?难道……他很讨厌她?不对啊,他明明很喜欢她才对吧,好奇怪…… 雪落歪着头,脑子里实在想不清楚,因为托师父的福,她在这方面的实在是有些无知…… 唐颐礼似乎并不在意雪落脸上怪异的表情,转头对侯在一旁的那位赶车老人说:“刘叔,先带雪落姑娘到舞蝶居南边的厢房住下吧。” 然后朝雪落微微一点头,笑道:“那唐某先行一步了。”说完便搂着两位佳人扬长而去。 雪落望着他那左拥右抱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师父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她不解地想,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的么? “姑娘,”站在一旁的刘叔打断了她的思绪,“舞蝶居在这边,请跟老奴来吧。” 她回过神来,道一声“好”,转头再看了看那三人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然后便几步跟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古书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跟着刘叔,越走周围越是僻静,到了一道小小的拱门前,刘叔才停了下来,对她说:“姑娘,从此处往里走就是舞蝶居了,老奴就送到这里了,姑娘舟车劳累一天了,好好休息下吧。” 雪落对这位慈祥的老人颇有些好感,微笑着说道:“有劳老人家了。” 她往里走,看见了小门上的匾额题着“舞蝶居”几个字,便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清新雅致,与外面装饰华丽的院落颇为不同,虽然已经派人来打扫过,但仍能看出这里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 雪落稍稍转了一圈,发现另外两间厢房中空无一人,看来果然只有自己一人住在此处。 也好,虽然冷清了些,但是甚合我意,这样就没有人打扰我修炼了,雪落这样想着,便推开南边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小小的厢房内虽无什么奢华的装饰,但也干净整洁,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给房内添了几分暖意。 雪落将包袱放下,坐到床边,舒展了下有些乏的四肢,大字型地躺了下去。 “唔~~~真舒服!”她的脸上浮上微笑,今晚终于不用露宿街头啦! 她满意地翻了个身,却觉得怀里有什么东西咯得她有些疼。 是……那本古书!她突然想起师父临走时将它交给自己,然后她便随手揣在了怀里。 她坐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本泛黄的古书,厚重得有些压手。她盯着那书上的几个不知名的大字出神,似乎这书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突然,一排用小篆书写的红色小字慢慢游了过来,才露出了半截,便又缩了回去。 是那条小木蛟!雪落的兴奋笑了起来,她对着那书喊道:“喂!小木蛟,快出来。” 只见那书却纹丝不动,那红色的小字也再没浮现出来。 她正在纳闷之时,突然想起了师父说要用唤灵诀才能把它叫出来,于是凝气于指间,将手指置于唇间,一串咒诀自她口中喃喃而出…… 一瞬间,虽然四周寂静无风,但那本古书突然只见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书页迅速地翻着,然后定定地停在了某一页。 然后,随着一道精光闪现,书页的中央居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蛟龙! 只见它浑身长着红绿交错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头上还长着一对小小的犄角,它半眯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雪落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它,原来,小木蛟长这个样子啊! 她看着它那半梦半醒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好笑,用手指戳了戳它,说道:“喂,小木蛟,别睡啦。” 谁知那木蛟却一点都不禁戳,一下子翻倒在书页上,它瞬间惊醒了过来,挣扎着扭动了几下身躯,用小小的爪子撑着从书页上爬了起来。 它的脸上居然有些愤愤然,它用爪子揉了揉脸,怒声说道:“不、不要戳我!”然后定睛看了看雪落,居然马上尖声叫了出来,“啊――是你!” 第四十六章 苍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你就是那个戳得我满书跑的人!”它气愤地握住了小爪子,然后又瞧了瞧雪落,改口说道:“不对,你就是那个戳得我满书跑的狐!” 雪落被它逗得哈哈一笑,抬手又戳了它一下,说:“戳你又如何,小木蛟,你真可爱。” “不、不要叫我小木蛟!”它挥舞着爪子,“我有名字的!我叫苍鸣!” “苍鸣?”雪落歪着头看它,“你当真叫苍鸣?” “嗯!”它骄傲地抬起头,“苍龙鸣于九天,懂么?是不是很有气场?” “哈哈哈……”雪落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就……就你?”说罢又用手朝它戳去,“一戳就倒了,还苍龙呢,你果真能飞起来么?不如,叫你小苍苍吧?” “当然能!”苍鸣使劲用爪子挠雪落的手,“别小看我好不好,我、我现在不过是修为少了,假以时日,我一定能飞起来的!” “那……应该还要等很久吧?”雪落托腮微笑着看它,“现在嘛,还是叫你小苍苍好了,你这么小,就叫我落姐姐吧?” “我拒绝。”它赌气地别过脸去。 “啊――!”下一秒,却听到了它的惨叫,只见它正被雪落用手指戳着按在书上。 “叫不叫?”雪落威胁道。 “好、好,我叫,你放开我!”它在书上挣扎了片刻,却发现实在是徒劳。 “嘻嘻,这样才乖嘛。”雪落满意地笑着,放开了手,不知怎么地,看到它便有一种想要欺负它的冲动。 苍鸣从书上费力地爬起来,捋了捋被弄乱的鳞片,心中早已泪如雨下…… 呜呜呜,就这么屈服在了强权下,实在是不值啊…… 而雪落却全然不顾它那悲怆的表情,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它,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师父老是说你无所不知,那……你应该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说罢摇了摇手中的锦囊。 苍鸣伸过头去,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突然睁大了小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这是……魂珠!” “看来你真的知道呀。”雪落撇撇嘴,然后解开锦囊的系带,几枚玲珑剔透的珠子从里面缓缓飞出。 “咦……好奇怪。”她盯着那几枚飘在空中的珠子,不解地想着,魂珠……不应该是蓝色的么?为何眼前的这几枚竟然有着不同的颜色? “为什么魂珠会有这么多颜色啊……”她转头问苍鸣,她只见过苏影天的魂珠,他的魂珠就是蓝色的。 “魂珠本来就有五色!”苍鸣接着摇头晃脑地解释道,“魂珠乃万物的精魂凝结而成,皆由宿主的五行属性而定。” “蓝色魂珠的宿主五行属水,绿色的属木,黄色的属土,红色的属火,银色的自然就是属金了。”它得意地抬眼看雪落,“懂了吧?” “哦!”雪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颇有些崇拜地看着它,“小苍苍,你懂的好多哦!” “那、那是!”苍鸣被她这么一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四十七章 魂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捻起其中的一枚魂珠,将其置于唇边,说:“师父说,吃魂珠可以大增修为,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苍鸣盯着雪落手中的魂珠,两眼发光,有些馋地咽了咽口水,“魂珠可是增长修为的上品,特别是人的魂珠……” 雪落看它眼珠子都要盯得掉出来了,便问:“你也想吃么?” 它又咽了咽口水,“想、想……吃,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魂珠了……” 雪落将到嘴边的魂珠放了下来,递给苍鸣,“喏,给你。” “我、我不要这个,”它转头看向漂浮着的另一枚魂珠,“我想吃那个绿的……” 雪落将那枚绿色的魂珠取下,递给它,疑惑地问:“有区别么?” 苍鸣接过那枚比它的头还要大上两三倍的魂珠,立马放到嘴边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当、当然有区别了……唔,我现在……修为尚低,只能消化与自己属性相同的魂珠……” 然后还补充上一句,“我……我是木蛟。” “哦……”雪落若有所思,接着问道:“那我呢?我该吃什么颜色的啊?” “你?”苍鸣把最后一口魂珠消灭掉,擦擦嘴巴,看了她一眼,说:“当然是蓝的啊,你是雪狐。” 雪落将那枚蓝色的魂珠捻了过来,她看着在指间上轻轻旋转的这团幽蓝的光,低头若有所思,她突然想起,那天苏影天的魂珠,也是这般通透灵动的蓝…… 她将那枚魂珠送入口中,一股清凉霎时间从口腔中传遍全身,然后似一阵清风拂过全身的筋脉,在体内缓缓流动,很快便于自己的气息融为一体,顺畅无比。 再一聚气,果然发现灵力增强了不少。 她秀眸一敛,抬手便发出去一枚冰刃,只见那冰刃快如闪电,掠过苍鸣的身边,砰地一声插在了房中的木柱上。 冰刃……没有碎!雪落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魂珠果然是好东西啊! “吓、吓死我了!”苍鸣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你下次能不能发得准一点,我差点被你削死!” “对不起嘛!”雪落抱歉地朝它吐了吐舌头。 她转头盯着剩下来的几枚魂珠,说:“那……别的魂珠难道就不能吃了么?” “可以是可以,”苍鸣恢复了平常的神情,说:“只不过,以你我现在的修为,消化起来恐怕有些费力,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被它反噬,到时候更得不偿失。” “这样啊……”雪落只好悻悻地将那剩下的魂珠收好放入锦囊中。 她望着装着魂珠的锦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像师父那般修为的应该可以消化别的魂珠了吧……” 苍鸣一愣,“这……”虽然不想打击她,但是还是说,“像你师父那样的,早就不用靠吃魂珠来增长修为了,只有像我们这样的……才需要……” 它想了想还是把“我们这样的……低等生物”这几个字给咽了回去。 “啊?不用吃魂珠?”雪落睁大了眼睛,“那师父靠什么涨修为啊?” 第四十八章 来者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他……只需要静坐敛气,吸收天地精华即可……不需要服用魂珠这样凝结好了的精魂。”再说了,以他的修为,要什么样儿品质的魂珠才能够他吃啊! “啊……师父果然好厉害。”雪落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啊……” 苍鸣也仰头叹息,我什么时候也才能像他那般啊…… “哦,对了!”雪落转过头开看着苍鸣,眼神发着亮光,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什、什么问题啊?”苍鸣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师父他是不是灵狐?”她期待地看着它。 “呃……这个……”它想起绯衣临走之前交代过它的话,便低下头,犹犹豫豫地说:“我……我不知道……” 雪落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么,怎么可能不知道了呢?” “这个……我确实不知啊。”它为难地避开雪落的目光,突然,它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绷直身子,说:“有、有人来了!” 说罢便一溜烟地钻进了书里,书页也随之翻动起来,最后便又重重地合上了。 “喂、喂!你等等啊,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雪落着急地去翻那本书,却怎么也找不见了苍鸣的身影。 她气呼呼地将书一摔,然后竖起耳朵听了听,哪儿有什么人啊!可恶的苍鸣,你竟敢骗我? 稍过片刻,正待她要坐下时,突然听到了几声敲门声,随后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姑娘,奴婢给你送饭来了――” 她一惊,真的有人,自己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 雪落心中起疑,但还是走过去将门打开。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笑脸盈盈的丫鬟,手里正端着一个食盒,见雪落开门出来,便急忙迎了上去,说:“姑娘,饭点儿到了,先来用点晚膳吧?” 说罢没等雪落同意就径直闯入了屋内。 她进了屋,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说,“这饭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啊。”她回头朝雪落一笑,却没有着急走的样子,而是叠起手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到处张望着。 她的眼神瞟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古书,便说:“哟,姑娘真是用功,这会儿还在看书啊,”然后伸手想去将书拿起,“我看看,这什么书啊……” 没等她说完,雪落便扑了上去,将书紧紧抱在怀里,说,“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书,就是用来消遣罢了。”说完警惕地看着她。 只见那丫鬟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姑娘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抢了你的。” 雪落不理会她的套近乎,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爷让我过来看看,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她笑容依旧,“姑娘可还住得习惯?吃的用的少什么只管跟我说,回头就让人给你补齐。” “什么都不缺,谢谢你劳心了。”雪落的表情淡淡地。 “哪儿的话啊,没有什么缺的就好,”她又朝屋内环看了一圈,然后定睛看着雪落,“如果真有缺的,姑娘一定不要客气,要知道,在这清河城中可是遍地都是我们唐家的商铺,要什么,只消一句话的事。” 第四十九章 算计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脸上的表情骄傲得如同她便是唐家的主人一般。 而雪落只是摇了摇头,“真的什么都不缺,你还是请回吧。”然后走到门边,一副送客的样子。 那丫鬟也只得讪讪地笑了笑,走到门口,盈盈一礼,“那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罢就退了出去,帮雪落将门关好。 雪落回到桌子旁,将怀中的书往桌上一放,冷声说道:“喂,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一只小木蛟便从书页中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它嘿嘿一笑,说:“真的走了啊?” “走了!”雪落一脸鄙夷的表情,“瞧你胆小那样儿!” “我、我哪有胆小!”苍鸣愤愤不平道,“被一个凡人看见了多不好,再说了,我现在力量还很弱,很容易受伤害的!” “这倒是!”雪落点点头,“弱得跟蜉蝣似的,一掐就掐死了。”说罢用手去打开食盒。 苍鸣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它沉思了片刻,说:“刚刚那女的似乎内力深厚的样子,看来应该是练武之人。” “练武之人?”她正掀开盖子的手停在半空,“怪不得我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原来她是故意将气息隐蔽了起来……”她秀眉轻皱,心里对刚刚那丫鬟更没好感了。 “嗯……”苍鸣也是一脸的严肃,“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雪落摇摇头,歪着头叹息了一声,难道唐家连个丫鬟都要身怀绝世武功么?既然如此,又要我来干什么呢? 她越想越不明白,于是索性决定不想了,翻开食盒,将饭菜取出,香味顿时溢满房间,然后,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雪落摸着有些瘪的肚子,看着桌上那几个精致的小菜,不由得胃口大开,唉,折腾了半日,此时真是有些饿了。 她举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想起了一旁的苍鸣,于是转过头去,问:“你……要不要来吃点?” 谁知苍鸣马上皱起了眉头,连忙摇摇头说:“我不吃这种腥臭无比的东西。” “啊?”雪落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顿时觉得鲜嫩爽口,便不解地说:“明明很好吃啊!” 苍鸣继续摇头,“反正我不吃这些东西!” “奇怪,”雪落一边吃一边说,“你我同是灵兽,为什么我吃东西,你就不吃呢?” 苍鸣无力地白了她一眼,说:“我的真身是古书,你的真身是雪狐,你见过会吃东西的书吗?” 雪落转眸一想,好像是哦!“好吧,那你不吃我就吃完了哦?”说完又夹起另一块肉,满意地放入嘴中。 “吃吧吃吧,都吃掉好了。”苍鸣转头又钻进了书里,“我先去小睡一会儿,没事别叫我……” “好……”嘴里塞满饭菜的雪落哪里还顾得上它。 它转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声,便彻底消失在书页之间。 而刚刚那丫鬟离开舞蝶居后,却左转右拐地来到了唐颐礼就寝的主房,看见房中灯火未熄,便提声报道:“爷,红缨求见。”然后便低头静静侯在门外。 第五十章 几番云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过了不一会,房内便传来了唐颐礼懒懒的声音:“进来说话罢――” “是。”虽人在门外,红缨还是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只见唐颐礼正斜斜地卧在榻上,单手支着头,只穿着宽松的内袍,裸露着大半白玉色的胸膛,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而他身旁正依偎着只用锦被将玲珑身段堪堪遮起的紫嫣。 看着样子,恐怕已是几番**之后了吧。 而红缨站在红纱外,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向唐颐礼,等候他发话。 “你去查清楚她的底细了么?”唐颐礼依旧懒懒地说。 “红缨照爷的吩咐去给她送饭菜了,可她态度拒人千里,我也从她嘴中套不出什么,只是……”她微微敛眸,继续说到,“她房中有一本破旧的书,看似宝贝得很,而且从不让人碰。” “我进房前故意隐去了气息,好像听到她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可一走近就又没了……” “这实在是……红缨实在弄不清楚。”她单膝一跪,拱手道,“办事不力,还请爷责罚!” 原来,这叫红缨的女子竟不是府中的丫鬟,而是唐颐礼的一个侍卫。 “罢了罢了,也不是你的错,”唐颐礼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红缨闻言马上又是一揖,然后退出门外,将房门关好。 唐颐礼看着红缨退去的身影,眼眸一暗,嘴角依旧扯起了那抹有些邪魅的笑容,低低地喃:“连红缨都查不出头绪来,真是好生神秘的丫头!” 依偎在一旁的紫嫣听见了,眼中露出了几分狐疑,爷说的那丫头究竟是谁,竟能让爷动用红缨去查她?府中竟有这样的人,她眼神中又露出了几分狠意,不除难免有后患! 但她一转脸,却媚笑横生,娇滴滴地缠上身旁的唐颐礼,埋怨道:“爷~~~什么人让你这么挂心呀,把紫嫣我都给忘了!” 唐颐礼感受到紫嫣那缠过来的温香柔软的身体,身上顿时有了反应,便再也不顾什么雪落红缨的事情了,翻过身去将紫嫣压在身下,低声笑道,“小妖精,就你最缠人,忘了谁也忘不了你!” 说罢便狠狠朝她耳垂吻了下去,“爷,你好坏啊,”紫嫣娇嗔着,然后又发出了一串浪声笑语…… *******************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苍鸣龙吟一声,矫健的身躯飞过云端,直直地向敌人冲了过去!它大爪一挥,数以万计的敌人瞬间倒下!战场上尘土飞扬,剩下的敌人皆是大骇,心中暗道苍鸣的厉害!哈哈哈――” 苍鸣正站在书上眉飞色舞地讲着“苍鸣大战群雄”的故事,讲到得意之处,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突然余光瞟到了趴在一旁正昏昏欲睡的雪落,心中顿时觉得不爽起来。 这么精彩的故事,你居然听睡着了?太不给面子了! 它用小爪子拼命揪起雪落的头发,在她耳旁大叫道:“起来了起来了!绯衣来看你了!” 第五十一章 怪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登时从昏睡中惊醒,睁着迷蒙的眼睛四处张望,“师父?师父!在哪儿呢……” 房中空无一人,眼前只有苍鸣那张放大了的愤怒的木蛟脸。 “你耍我!”雪落瞪了它一眼,然后抬手一挥,将它拂倒在古书上,继续无力地趴下。 苍鸣摸了摸摔得生疼的屁股,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整天就知道睡……比猪还懒。” 雪落不搭理它,只是将有些昏昏沉沉的头靠在桌子上,一点都不想动。 这几天唐颐礼都没有来找过自己,答应给自己找的差事也没有着落,她在舞蝶居闲的无聊,每日不是运息修炼,就是听苍鸣讲一些没头没脑的故事,当然,故事的主角都是它自己。 那日碰巧撞见从门外匆匆而过的那个丫鬟,雪落忙将她拦下,问道:“那个……唐公子不是说要给我找份差事的么?” 可她却像见了鬼一样地拂开自己的手,然后匆匆丢下一句:“爷这几天忙,你……就再等等吧!”说完便跑开了,留下一脸困惑的雪落站在原地。 而她这几天却是愈发地嗜睡了,难道是太闲了的缘故么? 雪落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将胳膊枕在头下面,实在是好困啊…… 不仅如此,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儿也不少,就比如有一天夜里,雪落吹熄了蜡烛,正准备躺下,突然听得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人在走动,但一会儿又没了。 雪落仰头细听,那声音却如同鬼魅般消失了,再也找不到踪影,正当她纳闷的时候,突然从房顶上落下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纷纷扬扬,如同雨下。 那白色的粉末在夜色下星星点点地发着亮光,雪落好奇地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只觉一阵冲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赶忙拿开,皱着眉头想,这是什么啊? 那粉末还在继续往下掉,她便蹲到桌子底下,将苍鸣唤了出来。 “小苍苍,快来看,”她摇摇还未睡醒的苍鸣,伸手过去,“这是什么?从屋顶上掉下来的。” 苍鸣闭着眼睛嗅了一下,便赶忙偏过头去,“好臭……你拿远一点,这是用黑驴骨研成的粉末,凡人用来辟邪用的。”说罢又昏昏睡去。 辟邪?难道唐府还有在屋顶撒黑驴骨粉辟邪的习惯么?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雪落盯着掌中熠熠发光的白色粉末发愣。 然后……又比如…… 有一天的清早,雪落刚刚用完丫鬟放在门口的早点,就听见了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她登时从椅子上站起,冲到门口,将门猛地一开—— 本想把来人捉个正着,却没想到门外早已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张贴在门楹上的黄色草纸还在微微晃动。 雪落踮起脚尖,一把就把那张纸从门上揭了下来,拿在手里,倒过来转过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又是什么!”雪落嘟囔着嘴,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我看看!”苍鸣闻声扑了过来,站在雪落的肩膀上,低头一瞧,只见那黄色的草纸上用红笔画了许多谁也看不懂的符咒。 第五十二章 你才是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哦……!这个呀,”苍鸣看罢解释道,“这是用黑狗血书写的镇妖符,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凡人用来自欺欺人的。” “镇妖?”雪落蹙起秀眉,问道:“这里有妖怪么?” “没有啊……”苍鸣凝起气息在周围感受了一番,点点头说,“的确没有!那就奇怪了……” 它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突然,它神情诡异地看着雪落,说:“难道这妖……说的是我们?” 雪落一愣,随即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是妖!我是灵狐。” 她脸上渐起愠色,“那肯定说的是就你了!”说罢将那张符往苍鸣的头上一扔,转身进屋。 “咳咳咳……”狗血的腥臭呛得苍鸣一阵咳嗽,它费力地从那张符中挣脱出来,向雪落追去,“我也不是啊!哎,等等我……” 除此以外,她和苍鸣还常常在院子里发现一些散落的桃木珠啊大蒜串啊什么的…… 还有那时常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消失的脚步声,搅得雪落有些心神不宁。 “难道他们是在驱什么妖怪么?”苍鸣也有些不解,“用的都是些民间流传的驱妖术,虽然这些东西对真正的妖根本没用。” 雪落看着那些放置在院子里的东西,也只是蹙眉不语,虽然她并不是妖,但看着这些东西,总是隐隐感觉到了一阵陌生的敌意。 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很不舒服。 雪落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回想起这几日来的怪事,心中又有些烦闷,她微微蹙眉,睁开那一双水眸,看着苍鸣说:“这几日闷在这里,烦都烦死了……” 她的眼眸一转,突然有了些精神,向苍鸣问道:“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 “出去?去哪儿啊?”苍鸣有些惊讶,虽然普天之下很少有它不知道的东西,但……它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 “清河城中好玩儿的地方可多了呢,”雪落两眼放光,“以前我就常常缠着师父来,只不过那时师父都将我们各自的容貌幻成了别的模样……” “啊,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那明记的包子来了……”雪落摸摸肚子,咂巴咂巴嘴巴,“好饿……” “你就想着吃的!”苍鸣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她所说的好玩儿的地方倒是很让它心动,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它两眼放空,凝神看着窗外。 “小苍苍!”雪落打断它的浮想联翩,“到底去不去啊?” “去!去!”苍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那走吧!”雪落顿时睡意全消,指了指肩膀,说:“你上来。” “呃,好……”它爬上雪落肩头,依然颇有些担忧,问道,“不会被人看见的吧?” “不会不会,人来了你藏我头发里好了。”雪落安慰它道。 “那个……还是把我的真身带上吧……放在这里不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小苍苍你可真够胆小的。” “……” ―――――― 觉得好看就收了猫吧~收了嘛收了嘛~ 第五十三章 守孝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王府,大堂内。 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举目望去,满堂皆是刺目的白色,白色的幔帐,白色的冥纸,还有穿着白色孝服的苏慕颜,正端跪在大堂上。 他手里握着三炷长香,升起的烟雾环绕在他的周围,让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长香插在祭台上的香炉上。 而在那贡品和香炉的后面,正是苏影天的灵位。 然后,他又拜了三拜,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如美玉,眉眼依旧那般俊朗,只不过,那惨白的孝服映衬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老管家看着他那有些清减的身量,关切地说道:“王爷,人各有天命,老王爷虽是去了,可您也莫要伤心累了身子啊,我看,这每日的斋食还是换了吧?” “无妨。”苏慕顔摆了摆手,“为父王服丧本就是我这个做人子的应该尽的责任,父王的养育之恩重如泰山,我吃几日斋又有什么。” 老管家知道劝他不下,只好叹了口气,垂手退到了一边。 这时,李肃从外面跑入大堂内,到苏慕顔面前拱手低声道:“王爷,宫里的人来了。”说完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是圣旨。” 苏慕颜凤眸微敛,立即提步往大堂外走去。 只见大堂外候着几位宦官,其中一位手中拿着明黄绸缎卷轴,一见苏慕颜出来,便迎了上去,展开卷轴尖着声音说道:“清河王苏慕颜接旨——” “臣苏慕颜在此,吾皇万岁!”他单膝跪地,拱手垂眸道。 “……原清河王苏影天,仁孝厚德,忠君护国,于社稷千秋万业功不可没,赐谥号文……令其子苏慕颜承其封地封号,协助朕施恩泽于一方百姓,以示天恩……” 那宦官扯着嗓子念了半日,苏慕颜也只是静静地俯首听着。 “钦此~~~~~”他终于是念完了。 “臣,谢主隆恩!”苏慕颜又一拱手,然后便笔直地直起身子,没有丝毫摇晃。 那宦官收起圣旨,挤出几丝颇有些假惺惺的伤心,说:“没想到老王爷就这么去了……杂家心里这个难受啊!”说罢掏出锦帕擦了擦眼。 “顔王爷莫要太伤心了!”他收起锦帕,继续说。 “多谢公公关怀了,”苏慕颜淡然一笑,“劳烦公公跑这么一趟。” 然后朝一旁的管家使眼色,站在一旁的蔡叔立马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塞到领头宦官的手中,说:“一点心意,公公收好。” 笑容立马浮上了那宦官的老脸,“哎呀呀,顔王爷,您真是太客气了,”边说边将银子塞到袖袋中。 而苏慕顔只笑不语。 他将银子放好,然后对苏慕顔笑着说:“王爷,皇后娘娘对您可是挂念地很啊,此次再三嘱咐杂家来跟您说,让您有空去宫里坐坐。” “最近府中郡中事务繁忙,不知何时才能抽出空来去宫中,还望公公转告娘娘一声,慕顔有时间一定过去陪她。”苏慕颜抱歉地笑了笑。 “王爷您可别说说就算啦,”那宦官阴阳怪气地说,“您要是再不去,皇后娘娘可就得把我们这些奴才的耳朵给吵翻了!” 苏慕颜只一笑,不可置否,但心中却升腾起了一丝暖意。 第五十四章 难安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要不怎么说顔王爷您是娘娘的心头肉呢,这可是谁也比不上啊。”那老宦官继续谄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几个还要赶回去复命呢,就不打扰王爷您了。” 说罢向他行了一个礼,便转身要走。 “哪里,蔡叔,送几位公公出府。”苏慕颜亦是微笑回应,但这笑里却看不见丝毫的感情,一挥手,蔡叔赶忙跟上。 待所有人都走后,他转身问侯在一旁的李肃,“怎么,现在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期待,虽然明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抱着几分希望。 自从那日雪落从府中逃走后,他就从未停止过派人暗中找她,可是,她就如同整个在这云翳国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着踪迹。 他很奇怪,一个跛脚的女人,能跑去哪里?可她偏就这样消失了,连那天追她而去的几个侍卫都莫名其妙地失踪,徒留给他心中一抹难以填补的空白。 果然,李肃又只是摇了摇头,“几个派去的探子都说没有线索,恐怕,她已经不在云翳了。” 苏慕顔听罢微微蹙眉,这个女人,逃跑本事真是一流!伤了腿,还逃得连大内探子都找不到! “算了,继续找吧。”他轻叹,本来就不抱太多的希望,只不过,心中,仍有些许的不甘。 “对了,先去给我备轿,今日约了郡守。”他回头叫住刚想离开的李肃,吩咐道。 自打从苏影天那里继承封地和王位,他就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以前苏影天对郡中事务从来没有心情过问,任凭郡守将这封地搞得乌烟瘴气,**丛生。 每年的税银都谎报数目,郡守等一干官员从中牟利,还与城中富商勾结,大兴垄断,这些,以为他苏慕颜都不知道吗? 只不过,当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王世子,功勋再怎样卓著,也只是个侯爷,无权干涉本应由他父王处理的事。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成了王爷,这些又怎能再坐视不管? 好在这郡守还颇有些识相,看见苏慕顔比起苏影天来尽职尽责了许多,便常常自觉地将郡中事务,无论大小,都亲自向他禀报。 只有一件事,始终让苏慕顔不能安下心来。 那便是这城中的第一富商,唐家。 这唐家历来有经商的传统,经过几代的经营,如今已经是富甲一方,在清河城中的市井行走,隔三差五便能看见一家挂着“唐”字号的商铺,简直吃穿用度,各行各业无不涉猎。 更为主要的是,这唐家买通了官府,竟然将清河的贩盐垄断了下来,如今清河城家家户户用的都是唐家卖的盐,就连皇家要用都要向它唐家买。 如果它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生意也就算了,可这唐家的野心明显不止如此,常常在官府朝野中安插自己的眼线人手,利用官权给自己开后门,再暗中做一些非法的交易。 而如今执掌唐家大权的,正是年方二十八的嫡长子,唐颐礼。 苏慕颜与他只见过几次,而每次唐颐礼总是摆着一副倨傲的表情,虽然表面上笑脸盈盈,但实际上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苏慕颜一想起他那满脸的虚伪便不由得觉得有些厌恶,再想到他唐家正每日打着官府的幌子,大发横财,享用着税银,他便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唐家经营到如今早已如盘根大树般,将根枝深入到了云翳的方方面面,只要牵一发便动全身,如果稍有不慎,便会将自己也搭进去,到头来得不偿失。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一个机会,时机一到,他便不会再给唐家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时,一顶简单却不失华贵的软轿停在了苏慕顔的面前,蔡叔过来撩起轿帘,问道:“王爷,现在就走吗?” “走吧。”苏慕颜点点头,俯身进入轿子中。 第五十五章 买包子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哇哦~~~好大的纸鸢啊!”苍鸣趴在雪落肩膀上,两眼放光地看着天上飞着的龙形纸鸢,“你看它是不是很像我啊!” 雪落无语地抬头,看着那红绿相间的纸鸢,无力地点头:“是有点……” “快看快看,这个糖葫芦,”苍鸣的注意力又被一旁的小摊吸引,“亮晶晶的好像魂珠哦!” 雪落被它扯着头发转过头去,只好敷衍道:“是、是吧……” “你看你看,这边……”苍鸣似乎又看到了什么。 “你能不能消停点啊?”雪落用手戳了它一下,“从刚刚出来你就开始大呼小叫了,都走了一路了,还没看够啊?” 她实在是很无语,这个真的是师父所说的那个博学得无所不知的小木蛟么?怎么一副见了什么都兴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苍鸣被她戳得险些掉下去,但却异常地没有发火,而是急急又爬上雪落肩头,依旧对两旁的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好奇地看个不停。 这时前面突然走过来了一个行人,苍鸣吓得赶紧躲进雪落的头发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待那人走开,它便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啊――!”苍鸣突然大叫一声,“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雪落揉揉被它震得发疼的耳朵,“你能不能小点声啊!耳朵都要聋了……” “这、这竟然是……”苍鸣顾不得她,盯着路边的一个书摊子,声音都有些发颤道:“这竟然是《归藏》的珍本……” 作为一本古书,苍鸣自然是爱书如命…… “居、居然还有《奇门遁甲》……”苍鸣扫了几眼,又发出惊呼,“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落姐姐,你有银子吧?我们把这几本都买下来好不好?”它轻轻拉扯着雪落的头发,恳求道。 臭苍鸣!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想起来叫我落姐姐,雪落愤愤地看着它,“不行!我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买书,我们还是先去买包子吧。” “就知道吃就知道吃!”苍鸣不满地拽起雪落的头发来。 雪落吃痛,忙说:“好好好……我们先去买包子,回来再给你买!” 苍鸣听罢,这才停下手来,勉强同意。 雪落揉揉被它拽得生疼的头发,心里哀鸣道:师父你这给我找的什么累赘啊…… 从这里往前走,路过王阿婆的米店时再左转,再往前应该就是明记包子店了吧……雪落回想着包子店的位置,一边朝前走着,只是,突然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大家……为什么都在盯着我看啊? 她环顾四周,发现对面走过来的行人都在盯着她的脸看,两旁路人有些在指着她窃窃私语,身后的道道目光更是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特别是男人们的目光,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暧昧,让雪落觉得尤其难受。 难道说太困了,竟然把狐尾给露出来了吗? 她心中一慌,急忙摸了摸身后,可依旧是衣衫平整的料子,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啊?”苍鸣盯着她奇怪的脸色,问道。 ――――――――――― 看文收文的孩纸才是好孩纸喵! 第五十六章 偶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没什么……你不觉得大家都在盯着我们看么?”她转头反问,然后瞧见了苍鸣那困惑的木蛟脸,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说:“啊!是不是他们看见你了?” “看的不是我!”苍鸣循着周围人的视线,发现他们在看的的的确确是雪落,它回头看见雪落那美到绝色的面庞,不禁心中了然。 于是咳了几声,缓缓说道:“他们看的的确是你,只不过,忘了告诉你……魂珠其实还有另一个功能,那便是……美容养颜。” “你的样貌,在这里太过惹眼了……” 雪落听罢,微微蹙眉,赶紧低下了头,双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沉默不语,然后她低声对苍鸣说:“那我们赶紧买完了回去吧……” “嗯……”苍鸣一抬头,便看见了明记巨大的招牌,提醒雪落道:“我们到了。” 雪落闻声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熟悉的店铺,巨大的蒸笼在阳光下发着阵阵白烟,包子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顿时心情大好,只对苍鸣说一句“扶好了!”便一头扎进人堆里抢起了包子,全然已经将刚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苍鸣趴在她的肩膀上,被人群挤得晃来晃去,一阵想吐,也只暗暗握拳:这个该死的女人……呕…… 而此时,苏慕颜正坐在轿子中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郡守提出要将贩盐收归郡府管理的事。 忽然,一阵清风撩起了轿子的纱帘,一抹清丽的白色落入了他的余光。 嗯?那是……他嚯地睁开双眼,猛地支起身子,撩起纱帘急急向外寻去。 只见在阳光的映照下,那一袭素衣白地耀眼,那人如泼墨般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飞扬,皓齿朱唇,眉眼弯弯,阳光勾勒出她绝美的侧脸,美艳不可方物。 只见她现在正捧着几只包子,一脸幸福无比的表情。 是雪落! 苏慕颜凤眸猛地一收,真的是她!她竟然还在这清河城中?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他抬头,看见了明记巨大的招牌,一愣,居然是……包子? 好啊你,我冒着欺君之罪为你瞒下了罪名,而你,却在这里悠闲地吃着包子???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怒火升腾,又带着几分急迫,他怒吼一声“停轿!” 轿夫闻声急急停了下来,轿子还没停稳,他就已经冲了出去,直直奔向那抹雪白的身影…… “啊!终于买到喽!”雪落捧着手里的包子,笑容染上眉梢。 “呕!我不行了……”而趴在她肩上的苍鸣已是有些有些虚脱了。 雪落顾不得它,眼里都是那几只包子,正想张开嘴,啊呜一口把它消灭掉! 却发现……好像有一道凌冽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而且,目光的主人,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缓缓抬起头,正对上了苏慕颜那如同炼狱修罗般的眼神! 啊?是他!雪落双手一抖,差点没将包子摔在地上。 只见他,就这样站在街道对面,风卷起他的乌发,飘舞凌乱。他的眼底似乎充满着怒火和急切,好像――还有点另外的什么,雪落看不明白,但他的眼神穿过了所有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直直地盯向自己!霸道而蛮横。 第五十七章 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转身便向路旁的小巷里逃去。 “啊……又怎么了啊?”苍鸣紧紧抓住雪落的衣服,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困惑,“跑这么快干嘛啊?” 而雪落却顾不得理它,只拼命朝前奔去,一时间,她突然又有了一种重回那日围猎场的感觉! 苏慕颜望着她那看见自己就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胸中不禁怒火中烧,接着看到她转身便跑了,内心更是悲愤交加,恨不得马上上去抓住她,把她撕碎! 他的温文尔雅,他的修养,只有在见到她的时候,会倒塌地一丝不剩! 苏慕颜一路追着雪落跑进小巷里,可她竟然快得如同鬼魅一般,加上小巷里到处是七转八拐的巷道,一转眼哪里还寻的见她的踪影! 苏慕顔微微喘着气,眼底里满是不甘和痛苦,他将怒火一拳发泄在小巷里的砖墙上,震得墙上纷纷扬扬地落下些碎砖块。 “可恶!”他低声咒骂着,不甘渐渐漫上眉宇间。 这时,李肃从后面赶了上来,看着苏慕顔愤怒的表情,便小心问道:“王爷……” “你们是怎么办事情的?!”哪知话还没说完,苏慕顔就发起火来,“她人明明就在清河,你跟我说没有?!” “这……”李肃从未见王爷发过如此大的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垂首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降罪!” “治你的罪有用吗?”苏慕颜依旧怒火未消,“快派人去查!彻彻底底,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李肃知道现在的他正是不好惹的时候,忙转身去联系探子。 只留下苏慕顔一人,在那窄窄的小巷里,扶着有些疼痛的头,一步一缓地往回走。 *************** 雪落脸色苍白地倚在墙上,喘着气,抚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握着包子纸袋的手颤抖不已。 为什么偏偏一出来就遇上了他苏慕颜?!运气真是好到不行! 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脑海里犹是他那凌冽的目光,她不禁浑身起了一层寒意,似乎背后仍有一支冰冷的箭,在对她紧追不舍。 还好刚刚用了灵力御空,她不敢想象,如果被他追上了,自己一定会在他手中被捏碎! 苍鸣一路抓着雪落的衣服跟过来,又开始不争气地想吐,它疑惑地抬头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跟看到阎王爷一样?” “他正在四处追杀我!你说我要不要跑?”雪落仍惊魂未定,胸口上下起伏着。 “啊?你干了什么得罪他了?”苍鸣仍是不解。 “一个月前,师父让我去杀了他父王,然后取了他的魂珠……” “什么?!”苍鸣惊得差点掉下去,指着雪落,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是他的杀父仇人?”怪不得刚才那个男人眼中有那么浓烈的杀气。 雪落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左顾右盼了几下,对苍鸣说:“我们还是快走吧,他现在估计正派人满城找我呢,我们抄小路回去!” “嗯!”苍鸣也颇有些害怕,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还是先会唐府再做打算吧。 第五十八章 风流公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们一路快赶紧赶地走回唐府,远远看见那扇朱红大门,雪落便快步跑了过去,进门之前,她还颇为警惕地回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才匆匆走进了府内。 雪落低着头往舞蝶居赶去,面色煞是凝重。如今苏慕顔已经知道自己就在清河城内了,他一定会派人四处打听我的下落?就算躲在唐府,真的就能够避开他的追查吗?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苏慕顔那个可怖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发冷! 雪落只顾低头赶路,全然不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小花园里。 “嗯——啊,爷,您轻点嘛,”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从小花园中传来,“您弄疼人家了!” 雪落不由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亭台里,两具身体正交叠纠缠在一起,女子紫色的薄衫已滑落肩头,露出白嫩的肌肤,两条**缠绕在男子的腰间,男子正压在她身上,肆意品尝她的美好。 “嗯——”女子口中逸出一声**的呻吟,她转过头来,双眼分外迷离,赫然正是那日的紫嫣。 而她身上的男人,除了唐颐礼还能有谁? 唐颐礼低低地笑起来,脸上仍是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右手覆上紫嫣胸前高耸的柔软,勾唇说道:“疼么?爷我可是最会怜香惜玉的了。”说罢便在紫嫣的玉颈上轻啄起来。 站在草丛后面的雪落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又歪着头琢磨起来,他们俩又在干嘛? 本来看见了唐颐礼,正想上前去问一下自己的差事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好,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似乎很忙?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小花园中,除了那两具纠缠得如胶似漆的身体,和愣愣地站在这里的自己,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不太好去打扰他们呢? 雪落正在犹豫着,突然从她头发里探出脑袋的苍鸣看着眼前的景象,大叫一声:“什么?大白天上演活春宫?” 该死,不会被他听见了吧?雪落正想一把捂住它的嘴,谁知唐颐礼凌冽的目光已经朝这边扫了过来,只听见他颇为恼怒地吼了一句:“谁在那儿?” 雪落暗叫不好,急急蹲下身来,正想猫着腰离开,突然脚下被突起的树根一绊,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手中明记的包子也散落了一地。 “啊——!”雪落心疼地轻轻叫了出声,真是够倒霉的,出门遇见苏慕顔那个煞星,现在连辛辛苦苦买来的包子都吃不到了! 她在心中暗泣,现在苏慕顔正四处找她,以后恐怕是没有再出门的机会了…… 雪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对苍鸣埋怨道:“都怪你!一惊一乍的,害得我包子没了……” “我……!”苍鸣正欲争辩,突然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赶紧住了嘴,钻进雪落的头发里。 而雪落则急忙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是你?”唐颐礼看着眼前立着的这个人,似乎很是惊讶。 “爷~怎么了嘛?”紫嫣整理好衣衫,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唐颐礼面前的雪落,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变成了几分堤防和恨意。 ________________ 打滚求收喵~滚过来滚过去…… 第五十九章 中计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唐颐礼嘴角噙着笑意,慢慢向她逼近,“在舞蝶居住得可还习惯?” 一阵暧昧的香味迎面而来,雪落望着他缠绵过后低垂的领口,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呃,还好……”说罢便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唐颐礼望着低着头怯生生的雪落,眼中笑意更浓了,“离我这么远作甚么!”说罢一把擭过雪落的纤腰,牢牢地制在手臂中,“我又不会吃了你。” 雪落一惊,急忙想要挣脱,不料他的手却搂得更紧了。“你要干什么?!” 他另一只手钳住雪落的下巴,细细打量起她的娇俏的脸来,“几日未见,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你快放开我!”雪落一双美眸怒瞪着他。 而唐颐礼却全然不理会她的愤怒,手上反而加大了力道,俯身在她耳旁吹着温热的气息,“小丫头,看不出来还挺倔,”他低低地在她耳旁笑道:“这几日果然是冷落你了,竟跑到这里来偷看!” 偷看?看什么?我只是路过!雪落正待争辩,忽然他手臂一用力,自己的身体搂得更贴紧他。 “坏了我的好事,你说,你要怎么赔我?”抬头看见他顽劣的笑容赫然脸上。 “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给我找一份差事的么?你还没……” “哈哈哈哈哈——”未等雪落说完,唐颐礼居然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唐大公子真的要你一个弱女子来保护?”他挑眉道:“那天暗中跟着我的随从早已准备出手,只不过……” “像你这样的美人突然出现,”唐颐礼用拇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我怎好拂你的美意呢,嗯?” “你……竟然骗我?”雪落怒目瞪着他,在指间暗暗运起灵力。 “骗你……又如何?”他的笑中带着些许不屑,“做女侠可是累得很,不如当我的小妾吧?本公子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就动手去解雪落的衣衫。 什么?雪落即便再单纯,“小妾”二字还是听懂了,她手指一翻,正要发出冰刃,却发现手上连半点水汽都凝不起来。 她蹙眉,心中大为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而唐颐礼的手已经将她的白纱袍扯了下来,他看着那雪白的香肩,喉结一紧,便俯头下去狠狠吻上。 雪落大惊失色,忙用手去推开他,但他仿佛重得像一座山,紧紧压着她。 “啊——!”唐颐礼突然吃痛地大叫一声,俊眉纠结成一团,忙放开雪落,只见他的左手上印着一排狰狞的牙印,正在汨汨流血,将他的深蓝锦袍染湿一片。 他愤恨地抬头,只见雪落的袖口处,一条红色的尾巴一闪而过。 “那、那是什么东西?”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惊骇,突然想起那天术师跟他说过的话,便冷笑一声,说:“小妖狐,我果然小看了你。” 雪落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有些颤抖地说:“你、你怎么会……” “呵呵,我唐府内门客众多,术师方士也不少,你一个小小狐妖岂能瞒得过我?”唐颐礼捂着受伤的手,笑得甚是得意。 第六十章 被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此刻真恨不得扒下他那虚伪的笑容,回想起前几日的怪事来,她终于有些了然,原来,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了狐妖! 她瞪着他,愤愤地争辩道:“我不是妖!” “不是?你会异术,专吃人的魂魄,还生地这般美貌……”唐颐礼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是狐妖是什么?” “只不过听说狐妖都极其擅长魅惑人心,没想到你却这般呆傻好骗!哈哈……” “你……!”雪落顿时气结,心中怒火升腾,再次暗暗运气,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压制住了灵气,此刻竟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为何会如此……”雪落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一种恐惧不知不觉地漫上心头。 “怎的?妖术用不了了?”唐颐礼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每日送的饭菜可还可口啊?” “你在我的饭里下药?!”雪落惊呼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有高人说,用雄黄方可制住你的法力,我颇为好奇,便试了一试,”唐颐礼再次笑得得意,“看来效果不错。” “好你个……”雪落气愤之极,抬起手来,正想对他照头劈下。 没想到却被他轻轻制住,“怎么?又要撒泼?”他笑道;“小狐妖还真是泼辣!” 说罢提声喊道:“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省得动手动脚的又伤了本大爷!” 话音刚落,几位侍卫便从两旁草丛中冲了出来,上前将雪落的双手扭在身后。 而其中一名侍卫,正是那日的红缨。 “是你?……”雪落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恨恨,原来那日她是唐颐礼派过来打探自己的! 红缨不理会她的眼神,只是低头在她手上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 看见她被完全制住,唐颐礼这才缓缓朝她靠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在她全身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狐妖貌美果然名不虚传,本公子玩儿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唯独缺你这样一个小狐!甚好甚好!” 雪落只是冷冷地将头转向另一侧,不想看他那可恶的嘴脸。 他见状,又霸道地钳住雪落的下巴,逼着她看向他,“我警告你,不要想逃,我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低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朱唇,低声说道:“小狐狸,你就乖乖做我的女人吧。” 呸!你个笑里藏刀的奸商!雪落张开嘴,正想往他俊俏的脸上一口咬去,却被身后的红缨一把扯住了头发,迫使她的头向后仰。 “不得对爷无礼!”红缨冷冷地对她说。 雪落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能龇咧着嘴,用余光狠狠地瞪向她。 “哈哈哈……把她押到颐心阁,派几个机灵点的守着。”唐颐礼对那红缨说,“她身上似乎藏了什么蛊虫,回头把衣服给我扒了!”然后对雪落露出满意的一笑,拂袖扬长而去。 什么?雪落又惊又怒,但也只能狠狠地盯着唐颐礼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无助和恨意。 第六十一章 无助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被红缨和另一个侍卫连拖带拽地架到了颐心阁,一进门,红缨将她狠狠地推倒在房中那张雕花大床上,伸手便去解她的衣服。 “等等!你快住手!我身上没有蛊虫!”雪落无助地大声嚷嚷,可红缨只是冷着一张脸,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只顾低头去解她身上衣服的系带。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我身上没有!你为何偏要听信唐颐礼的鬼话?”雪落仍不死心,她实在不想赤-裸裸地躺在这里! 听到她的话,红缨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眼眸一敛,抬手就掐上了雪落的喉咙:“敢对爷不敬!” 雪落霎时间止住了声音,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力度,渐渐觉得有些窒息,唔……这个女人……力气好大…… 正当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红缨却将手放开了,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将雪落的嘴死死堵住,然后俯身继续去解雪落身上的衣服。 突然,一本古书从她怀里掉了出来,红缨认出了是那天的书,却没有太过在意,转手就将它扔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雪落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也被她扯了下来,然后红缨只往她身上胡乱盖了一条锦被,便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全然不顾雪落在床上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那朱红大门刚砰地一声关上,苍鸣便从古书里跳了出来,大声骂道:“我呸!什么东西!”然后急急跳上那雕花大床,将雪落口中的锦帕拿开,问道:“你没事吧?” 雪落只是紧紧闭着双眼,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别、别看我!你快走开啊!” “好好好!我走!”苍鸣从床上一跃而下,背对着她站着,嘴里仍不忘愤愤地骂道:“那个什么唐颐礼就是个笑面虎!大色棍!连侍卫都是女的,真是风流!” “下次再让我看到他,我一定往死里咬!咬死他咬死他!”苍鸣张牙舞爪,一副要把唐颐礼撕碎的模样。 “臭苍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饭菜里有雄黄……”雪落回想起当时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是欲哭无泪。 “我、我看你吃得那么香,谁想到……”苍鸣一脸的内疚,“可你才是狐啊,有雄黄你怎么也吃不出来……” 呜呜呜,只怪那饭菜的诱惑力太大了……雪落只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苍鸣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便急忙说:“都、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发现,现在……唉!”突然,它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快给绯衣传音!” “师……父?”雪落虽然颇有些不想让绯衣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但以现在这样的状况。早已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了。 她闭上双眼,凝神闭识,努力将念力送到千里之外,绯衣的竹林中。 雪落的念力在时空中飞快地穿梭,一晃便来到了竹林中,那股念力在林中四处搜寻,“师父!师父?”念力穿过琉清轩,穿过湖面,穿过杏花树,穿过间间厢房,却到处都寻不着绯衣的影子。 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只得将念力堪堪收回,砰的一下,她又回到了唐府的这个房间里,眼中只是床顶上的华贵流苏,摇摇晃晃地,让人厌恶不已。 “怎么样?找到绯衣了么?”苍鸣急切地问道。 “没有……师父他,不在林中……”雪落木然的摇摇头,眼眶中的泪水泫然欲滴。 ―――――――― 给猫一点动力吧~咖啡也行啊~群么么 第六十二章 某项运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你别哭啊……我……”苍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雪落闭上双眼,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接下来他……会如何对我?会杀了我么?” “这……”苍鸣一愣,不知如何开口,“他……会对你做跟紫嫣一样的事……”说完便低下头,发泄式使劲握着小爪子,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就不会让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该死! 而雪落却只是有些微愣,睁着大眼睛问:“诶?他只是要咬我么?他有这么好心?” “啊?”苍鸣猛然抬头,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嘴惊讶地快要掉下来了,“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那个?绯衣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那啥?” “什么跟什么啊?”雪落看着它欲言又止的表述,觉得好生奇怪,它到底想讲什么?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吧?!苍鸣无力地扶额,绯衣是怎么把她养到这么大的啊?还好身为一本古书,平时也爱好涉猎一些奇闻艳史什么的,要不然…… “咳咳……”苍鸣清了清嗓子,“来,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听好了啊,男人和女人呢,若是情到深处时,便会进行一项运动,做这项运动时,男人会对女人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等听苍鸣眉飞色舞,唾沫狂吐地说完时,雪落瞪着一双美眸,早已是惊讶不已了,她低头,双颊有些绯红,不知所措地说:“原来……是这样。” “嗯,这下你明白了吧?”苍鸣有些愧疚地看着她,虽然不知道绯衣将这些事瞒着她是为了什么,自己还是说了,但愿往后绯衣知道了,千万不要拍死它! “你是说……唐颐礼会对我……”这时雪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嗯……”苍鸣艰难地点点头,不忍去看她的表情,心中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不行!我不要!!”雪落拼命地摇头,她仿佛看到了唐颐礼那张伪笑的脸,心中一阵恶心。 “我们逃走吧!小苍苍,你能不能咬开这绳子?”雪落急迫地问道。 “我试试……”苍鸣刚想跳上去,突然,那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苍鸣和雪落皆是一惊,苍鸣暗道一声“不好”,然后转身跳入书中,而雪落只是紧张地盯着那门,唐颐礼他……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下一刻,却见紫嫣那娇小的身躯闪了进来,她朝门外又小心地看了几眼,才将门轻轻关上,扭着水蛇腰,摇曳生姿地朝雪落走了过来。 她走到床前,狠狠地剜了一眼雪落,冷冷地说:“怪不得爷对你这么上心,果然是一脸的狐媚样子!” 雪落见是她,便闭上双眼,蹙眉不语,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妒火冲天的女子说什么。 “怎么?有爷宠着,对我很不屑么?”她用力扳过雪落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恨意,“今天你是故意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竟然闯进来坏我和爷的好事,你以为,这样爷就会对你垂青么?” 第六十三章 妒火烧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什么?真是好笑,唐颐礼那种男人,你送给我还不要!雪落心中冷笑一声,仍旧不理会她的话。 紫嫣碰了钉子,一张俏脸绷得铁青,眼神中的恨意更深,她目光慢慢往下,扫到了雪落那用锦被堪堪遮住的玉躯,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不由地怒火中烧。 “啪――!” 紫嫣一巴掌重重地甩到雪落脸上,俏脸因发狂而有些狰狞,“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把自己脱光了往爷的床上送!” 雪落被她一掌掼得险些晕了过去,眼冒金星,脑袋里只嗡嗡作响,突然口中一阵腥甜,一道鲜红的血液从她口中蜿蜒流出。 她眼前有些发黑,只见紫嫣狰狞的面容慢慢靠近,她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在耳旁恶声说道:“我警告你,在唐府,爷最宠的人永远只会是我一个,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着把爷勾-引到你身边!” 雪落只是冷笑一声,然后一口污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啊――!”紫嫣没来得及躲闪,温热的血液顺着她俏脸的脸蛋往下流,点点滴滴在她浅紫色的华贵衣袍上。 只见她的一双黛眉纠结成了一块,脸色瞬间铁青。 “你个贱人!我打死你!”她显然被这个给激怒了,胡乱挥舞着双手就向雪落的脸抓去。 她尖利的指甲眼看就要划到雪落的脸上,苍鸣突然从书上一跃而起,一口又狠狠地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紫嫣吃痛,回头看手上,赫然见一条红绿相间的不明生物正死死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啊――!有、有蛇!”她脸上露出恐怖至极的表情,拼命甩着手,想将苍鸣甩下去。 啥?你什么眼神啊?我是蛟龙,是龙好么!苍鸣心中悲愤,一仰头,将她手腕上的皮肤连皮带肉撕下来了一块,一松嘴,便稳稳地落在了雕花大床上。 紫嫣看着惨不忍睹的手腕,脸上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她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跑去,“雪、雪落……你个妖女……!” 雪落闻声皱眉,无奈只能在心中暗暗争辩一声:又说我是妖,我真的不是妖啊…… 苍鸣用爪子抹去嘴边的血迹,看着紫嫣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让你说我是蛇!不过,没想到我的牙这么厉害,应该能咬断雪落手上的绳子吧? 它转身对雪落说:“快把手伸出来,或许我能帮你把绳子咬断!” “好!你快试试……”雪落将手伸了出来,只见手腕上缠了一圈的镶金红绳,还发着点点亮光。 苍鸣咧了咧嘴,便一口咬了上去,哪知那红绳居然瞬间光芒暴涨,竟生出一股力量来,将苍鸣生生地弹了出去! “哎呀!”它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 “你、你没事儿吧?”雪落见状慌忙问道。 “可、可恶……绳子上施法了,我……”苍鸣疼得直咧嘴,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姓唐的好阴险……” 雪落一听,脸上的表情又怕又怒,“这可怎么办……?” 苍鸣亦是满脸的愁容,它在地上急得团团转,最后站定,定定地望着雪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去找绯衣,你在这里,尽量能拖就拖,千万……不要让他欺负了你!” “小苍苍……别丢下我啊!”雪落着急地喊住它,让她一个人面对唐颐礼?光想想就能冒一身冷汗! “不能再等了!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坚持住!”说罢它便一头钻进了书里,不一会儿,那泛黄的古书便幻成了一点淡绿色的亮光,在空中摇摇晃晃,然后“嗖”地一声飞出了窗外,隐没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苍鸣!别走……”雪落不舍地喃喃,可她的声音也渐渐被寂静吞没,感受着房中肆意弥漫的孤寂跟寒意,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薄被,眼皮不住地上下打架,好困……她支撑不住,最终沉沉睡去。 ―――――――――― 苍鸣……某猫相信你会强大起来的。爬走…… 第六十四章 轻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凉如水,唐府大宅静谧幽深,只听得见丝丝暮春的虫鸣。 “嗯……”雪落闷哼一声,她微微蹙眉,从沉沉的睡意中醒转过来,眼前明晃晃地似有亮光一片,而床边还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心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升腾,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唐颐礼! 雪落登时从床上坐起,慌忙朝床角里退去,“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她一脸的惊恐。 “你说我要干什么?”唐颐礼嘴角扬起一抹邪魅无比的笑容,一边解下身上那花纹繁复的深蓝锦袍,扔在地上,只剩一件贴身亵衣,衣领大敞,胸肌的线条若隐若现。 雪落见状忙低下了头,耳根飞红,想起白天他跟紫嫣在小花园中的一幕,全身不禁有些害怕得发抖,“我、我不要……”她只顾拼命摇头。 “我说要,就要,”唐颐礼一脸邪笑地抚上她修长而白皙的双腿,“轮不到你说不!” “不要脸!”雪落抬头怒瞪着他,腿上一用劲,狠狠地朝他踢了过去! 谁知却被他轻轻巧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你……!”雪落更是又羞又怒,用力蹬了几下,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唐颐礼摩挲着她白嫩的素足,眼中带笑地看着她,“小妖狐好泼辣,今天竟然咬了紫嫣,哈哈哈,胆子不小!” 说罢另一只手将她身上的锦被一把掀开,他眯着狭长的眸子,肆无忌惮地由上至下,将雪落未着寸缕的玉躯一点一点,贪婪地扫尽,慢慢地,他的眼眸染上了点点**。 “不、不要看我……!”雪落紧闭着双眼,颤颤巍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跟祈求。 此时的唐颐礼哪里还顾得上她的话,他眼眸一暗,将雪落的双腿用力一拉开,便欺身压了上去。 “啊――!”雪落大声惊叫,忙用手去推他。 而唐颐礼却灵巧地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她的双手制在头顶,一张俊脸慢慢靠近,“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有多火热?” “呸!你少恶心我!”雪落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看着他:“给我滚开!” 唐颐礼顽劣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伸手抹了抹脸,眼眸中升起一丝寒意,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你说什么?恶心?” 他扯起嘴角,冷笑一声,低头便含住了雪落胸前的一抹丰盈。 “不――!”雪落美眸瞬间睁大,全身都颤栗起来,她拼命扭动身子,想要避开他无止境的侵犯! 感受到她的挣扎,唐颐礼只是牢牢地制住她的双手,嘴上更加用力的**咬吸,一边发出颇为享受的哼唧声。 雪落承受不住身体内传来的阵阵悸动,只能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而泪水却止不住从眼角悄然滑落脸庞。 他玩弄够了,终于停下了下来,满意地看着雪落白皙的胸前散落的点点红痕,抬头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她笑道:“这样算恶心么?我还有更恶心的……” 说罢正想再次俯下头去,而雪落却偏过头去,朝他俊美的面皮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六十五章 噬魂迷香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啊――!”一道鲜红的牙印霎时出现在他的左脸上,他吃痛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一看,手上赫然血迹斑斑。 他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眼中的**褪去了几分,他抬眸,只见雪落正狠狠地瞪着他,无半点柔情。 再一细看,只见她一头乌发因挣扎而分外凌乱,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带着几丝血痕,脸上的泪痕未干,一双眸子露着凶光,一副跟他不共戴天的模样。 唐颐礼不禁蹙眉,顿时身体里升起的欲火似被一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从来都是女人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如今让她搞得如此狼狈怕还是第一次! 他漠然地起身,将雪落的手脚重新绑好。他唐大公子需要女人,只消挥挥手,便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往他床上爬,想尽办法让他欢愉。让我去慢慢调教一个粗鲁的泼妇?本公子还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唐颐礼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望着雪落那倔强的面庞,心中冷笑,不情愿是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他转身,从一旁的红木柜子中取出一盒熏香,一股脑地投入床前一个精致的镏金香炉中,然后点燃一个火折子,往香炉中一放,不一会,便从中飘出了丝丝甜腻的香气。 他看着那丝丝缕缕飘出的青烟,冷冷一笑,只怕,到时候你求我还来不及…… 几缕甜香入鼻,体内刚刚下去的躁动又不知不觉地窜了上来,唐颐礼沉息将它压住,便急急往门外走。 刚一出门,一位掌灯的小厮马上迎上来,“爷,这么晚了还去哪啊?” 唐颐礼沉着声音,颇有些急切地说,“去跟紫嫣说一声,我晚上过去。” “是!”不一会儿,他们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门外又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雪落惊魂未定地躺在房内,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看来自己刚刚咬的那一口果然不轻。 她也无暇细想个中原委,翻身赶紧将被子裹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泪水又不争气地滑下,她瑟瑟得缩成一团,努力地想将唐颐礼的嘴脸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 这几日,清河城里到处流传着一个传言,说是城里来了个天仙般的绝色美女,据说她貌美脱俗,不似凡人,据说她特别爱吃明记的包子,据说有人看见她走进了唐府的大门…… 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忘不了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每每问起那些人,他们都只是大呼一声,“哦!你说她啊……”然后便痴痴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清晨,王府大殿内。 苏慕颜坐在大堂上,单手支颐,俊眉紧锁,眼神有些空洞地定定看着前方。 昨夜,他辗转反侧一宿未睡,脑海里盘旋着那抹挥之不去的清丽的素白。此刻,明明知道她就在这清河城中,他恨不得立马将她按在自己的面前,好好质问一番,可现在,查了一夜的探子却仍旧没有半点消息来报。 他强压着心中蠢蠢欲动的急躁,就差亲自去将她从城中的某个角落里翻出来了! 他垂眸,眉头锁得更深,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 看完文文记得鼠标轻点,给猫一个收收哦~ 第六十六章 王爷驾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王爷!”李肃从大堂外匆匆跑入,在他身旁站定。 他猛然一惊,抓住他的手臂,急忙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她在哪儿?” 李肃看着苏慕顔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忙安慰道,“王爷别急,已经查清楚了,雪落姑娘就在唐府内。” “唐府?”苏慕顔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但旋即又蹙起了俊眉,“你是说唐颐礼?她为何会在他府上?”不知怎的,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李肃也微微蹙眉,但还是继续说道,“听唐府中的下人们说,雪落姑娘在路上救了唐公子一命,之后唐公子便将她带回府中了……” “她救唐颐礼?”苏慕颜一脸的不可置信,唐家家大业大,雇佣的刺客武师成百上千,唐颐礼出门必带随从暗中保护,怎轮得到她一个女子来救? “属下也想不通……”李肃摇摇头,“不过,唐府中的探子来报说,唐公子似乎想将雪落姑娘纳为小妾……”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苏慕顔霎时回眸怒望着李肃。 “王爷息怒!属下也只是如实禀报。” 小妾?真是好笑!苏慕顔冷哼一声,雪落,你还记得么,就像当初我说的一样,即便你死,都只能做王府的鬼,到现在为止,你都还是王府的罪妇,又如何嫁入唐家当小妾? 你以为,仗着唐家的财势便可以躲过我的追查么?休想!纵使唐家再蛮横再多金又如何?这云翳万里疆土,从来都只姓苏! 他睁开狭长的凤眸,几分凌冽的寒气顿时凝固在空中,他转头冷冷地对李肃说,“快备马车,我要去唐府。” ******************* 唐府,账房内。 唐颐礼身着一袭墨绿锦袍,垂手站在案几旁,看着账房伙计核对这个月的账目,一抹优雅而又满意的微笑浮在脸上。 看他那的温润如玉样子,当真是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但有谁人能想到,叱咤清河商场的唐家大家主竟是这般温文有礼的模样? 能在这清河的商场上稳坐第一的位子,绝非仅靠以礼待人,诚信仁厚便可以了的,唐颐礼的对手们从来都清楚得很,这位唐家大家主,办事果敢狠辣,为了利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拦了他财路的人,他下手从未心软过,简直是天生的商人本性。 所以,在这清河,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对他又敬又怕又恨的人,总是不计其数。 他那起账本翻阅起来,看着上面盈利的数目,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看着这些,总是很能让他满足。 突然,一个小厮闯入门来,气喘吁吁地报道:“爷、爷……顔王爷来府上了。” “顔王爷?”他停下翻账本的手,微微蹙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位定远侯,如今已经成了王爷了。 他放下账本,轻轻冷哼一声。这个顔王爷,刚一接手封地,就做出一副大肆改革的样子来,还老盯着他贩盐这件事不放,这分明是要断他财路啊! “什么顔王爷,我看啊,是阎王爷才对!”他懒懒地说道,回头看那小厮,“他来干什么?” 第六十七章 针锋相对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小的也不知,王爷现在在大堂上坐着了。”小厮如实回答道。 “那好吧,先去回报,说我马上过去。”唐颐礼在账房又磨磨蹭蹭了几圈,才抬步朝大堂走去。 苏慕颜坐在大堂上,一杯茶喝得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仍未见唐颐礼过来,站在一旁的李肃实在看不过去,便闷哼了一声,说:“这个姓唐的,仗着几个臭钱,连我家王爷都不敬了!” 而苏慕顔却只是摇了摇手,继续端起茶杯,慢慢抿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无妨,等他一等又如何。”他抬眸,神色却分外冰冷。 从小的良好教养让他不会轻易发怒,况且,雪落已经查清了的确是在他府中,等个一时三刻的,还不至于就这么跑了吧?但不发怒,不代表他真的不记在心上,唐颐礼今日的怠慢,只会让更他打算打垮唐家的决心更坚定。 话才说完,抬眸只见唐颐礼摇着折扇,从大堂外缓缓走来。 “王爷大驾光临,唐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唐颐礼抬手略微一行礼,脸上依旧是那对任何人都如一的笑容。 苏慕颜却未起身,扬起一个没有情绪的微笑算是回应,正想开口,眼光却落在了他脸上带血的牙印上,“唐公子,脸上是被哪只野猫抓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 唐颐礼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笑着说道:“呵呵,府上小妾顽皮,让王爷见笑了。” 苏慕顔转头,端起茶杯又抿一口,嘴角浮上冷笑,这唐颐礼妻妾成群,风流成性他也算早有耳闻,便说:“那唐公子可要注意身体了,夜夜操劳,日子久了小心吃不消。” “没办法啊,夜夜美人在怀,”唐颐礼在他旁边的梨木椅上坐下,“唐某可当不了柳下惠,哪像王爷你,那么多家小姐来提亲,还能坐怀不乱,佩服,佩服。” “人家知道的,说王爷正人君子,不好女色,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你……”唐颐礼靠近他,一脸邪笑,声音放低,“还以为王爷你不举呢!” 苏慕颜凤眸一敛,握着杯子的手陡然攥紧,回头怒瞪着他。 “哈哈哈哈……”唐颐礼大笑起来,“王爷莫要往心里去,唐某只是说笑罢了,”他稍稍收敛了笑意,说:“若不是有其他原因,像王爷你这样年轻气盛的,憋着也实在太难受了,唐某府上别的不说,美女可是不少,王爷不如挑几个中意的,赶明儿送到府上?” 苏慕顔本来绷着的一张俊脸,听到这话,便挑眉看着他,说:“哦?果真随便挑?” “几个女人而已,王爷喜欢,要多少都行。”唐颐礼以为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忙故作大方,毕竟贩盐利润不少,他可不想为了得罪苏慕顔,而放弃这块肥肉,若是讨得他的欢心,说不定对贩盐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呢? “听闻,清河最近来了位绝色美女,城中的人可都看到她进了你唐府,”苏慕顔把玩着手上的紫砂茶杯,扬眉看他,“想必又是你唐大公子的小妾吧?这个不错,我就要她了。” 唐颐礼微微蹙眉,他怎么会知道的?一瞬间起了私心,他脸上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故作惊讶道:“什么绝色美女,我唐某竟然不知道?他们一定看错了,我府上的女人,我清楚得很,绝对没有,哪日王爷再看到了,一定要叫上唐某啊!” 第六十八章 拆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定定地看着他那夸张的表情,企图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真的没有?全城的人可都说在你唐府,而且,听闻她叫雪落……” “雪落?”唐颐礼假装没听过这个名字,“名字甚美!必定是国色天香,只不过,府上确实无幸得她光临啊。”他呵呵一笑,一脸的无辜。 苏慕颜不语,愠色渐渐漫上眉宇间,这个姓唐的,又耍什么花招?自己的探子绝对不会弄错,却没想到他竟这样死皮赖脸地不承认! 他正低头抿茶,心里盘算着怎么从唐颐礼的嘴里套出话来,只见一个摇曳生姿的身影从大堂外摇摇摆摆扭了进来。 只见那抹紫色的身影飞快地扭到了唐颐礼的身边,缠上他的手臂娇嗔道:“哎呀爷~~你快看看我的手!又被那雪落那贱人抓了一道,疼死奴家了!自从那个贱人来了以后,您就不心疼奴家了,奴家到底做错什么了呀……” 她一边说一边拿丝绢抹着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全然不觉唐颐礼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以及苏慕顔投来的一道探寻而又惊讶的目光。 “够了!这是你插嘴的地方吗?给我回紫香苑呆着去!”唐颐礼怒目瞪着她,紫嫣没想到他会发如此大火,只愣在原地绞着手绢,有些不甘心地嗫嚅着,“爷……” “滚!听不懂吗?”唐颐礼彻底怒了,忙挥手推她,然后转头跟苏慕颜解释道:“呵呵,妇道人家,一派胡言,王爷你……” “等等!”苏慕颜不理会他的解释,忙拦住紫嫣问道,“你刚说什么?谁是雪落?” 紫嫣被唐颐礼吓得一愣一愣的,此刻竟然有些失了理智,不管唐颐礼在一旁使多少个恶狠狠的眼色,也只当没看见一般,脸上涌起一股戚然,带着几丝恨意,幽幽地说:“雪落……这个妖女,就是她夺了爷对我的宠爱……” 苏慕颜听罢,转头目光凌冽地看着唐颐礼:“公子不是说府上没这个人么?怎的此刻又有了?” “这……”唐颐礼一时语塞,只能拿眼神狠狠地瞪着紫嫣,而紫嫣站在一旁,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 “唐公子,本王跟你说实话吧,此人是我府上的罪妇,一个看管不严让她逃了出来,不知怎的竟躲到了你府上,此次我拿她回去治罪,唐公子若要拦,休怪本王连同你一起治罪!” 唐颐礼看着苏慕顔眼中闪着的点点杀意,心中真是进退两难,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可犹豫了半天,亦无什么好办法,只得一咬牙,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她啊!我想起来了,的的确确是叫雪落,哎,我这记性,府上人多口杂,也就记不清谁是谁了!” 都到这份上了,死撑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一狠心给了他就是了!只是……可惜了我那千金一两的迷香!唐颐礼心中暗暗咬牙握拳,恨不能将苏慕颜那俊脸抓破。 “哦,如此说来也怪不得唐大公子你,”苏慕顔倒是一脸的平静,眼角甚至染上了几分笑意,“那公子带路吧?” “好……!王爷这边请!”唐颐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然后拂袖朝前走去,冷冷地经过紫嫣身旁,再也不看她一眼。 而苏慕颜只是缓缓提步跟上,李肃亦紧随其后。 第六十九章 媚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行人各怀心事来到了颐心阁,门口几个把守的小厮看见唐颐礼,急忙恭敬地行礼,但一抬眼,又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苏慕颜,瞧见自家主子脸色铁青,个个都害怕地噤声,不敢多问。 “爷……这到底是……”其中一位稍年长些的小厮,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把门打开给王爷瞧瞧。”唐颐礼心中强压着不爽,脸上的不耐烦已是到了极点,小厮见状,急忙将雕花大门打开。 苏慕颜跟着他进了房门,看着室内奢华的陈设,冷笑一声,说:“唐公子对本王府上的罪妇还真是不薄!让她住在你的主卧里,这是否算金屋藏娇?” 唐颐礼微微皱眉,心中不悦又增了几分,只沉着一张脸,往前走不说话。 越过重重红纱幔帐,一股甜腻的香味漫了过来,苏慕颜才稍稍吸了几口,便觉得身上有些燥热难耐,他天生便要比常人敏锐警觉,便赶紧抬手轻轻掩鼻,这什么味道?他蹙起俊眉,不禁心下生疑。 再往前走,透过红纱,隐约只见偌大的房间中放着一张极其华贵的雕花大床,影影绰绰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躺着,还时不时翻来覆去,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苏慕颜慢慢走近,一步一步,几乎都能听到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找了那么多日,此刻,她就在这里,虽然,这暧昧的氛围让他的怒火隐隐有些翻腾,但毕竟,她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他脸上缓缓扬起笑意,但这笑,却僵在了唐颐礼挑开红纱的那一瞬间! 红纱帐内,雪落几乎全身赤-裸地躺在那大床上,白肤胜雪的玉躯堪堪用锦被遮住,只见她手脚都被粗绳绑起,因为反复挣扎而勒出了道道红痕,额前的乌发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她的脸上,颈上,胸前,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她双颊绯红,一双眸子噙着些泪水,显得分外迷离,没有焦点地空洞地望着前方,那微启的朱唇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她一边难受地扭动身子,一边还不停地喃喃道:“渴……渴……我、好热……” 苏慕颜嗅着空气中那甜腻的香味,心中顿时了然,他那狭长的凤眸,伴随着雪落的每一次呻吟,渐渐地染上了愈来愈重的寒意,而他却知道,自己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正在翻腾! 唐颐礼眯着眼睛欣赏着雪落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不禁摇摇头,在心中长叹一声,唉!如此人间绝色,竟要拱手让人!实在是可惜,可惜! 他转头,看到苏慕颜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问道:“王爷,你要的人在这里,怎么,难道不是她?”他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希望此人不是苏慕顔要找的。 只见苏慕顔缓缓转头,神色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唐颐礼眯起双眸,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迷香啊……”他扬起一丝邪笑,“呵呵,不过是在这房里点了些西域七情散,这丫头倔得很,我嘛,顺便试试这玩意儿好不好用。” 他继而抬手滑过雪落手臂上细腻的皮肤,眼神一暗,喉结不禁翻滚了几下,他压着身上的反应,冷冷地说:“王爷,现在这个时候享用……呵呵,**蚀骨,**千金啊!” ———————— 留言收收咖啡神马的,猫最喜欢吃了! 第七十章 忍痛割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就好比自己千辛万苦烹饪好的美味,到最后一刻,却落入别人口中一样,唐颐礼此刻心中真是犹如千万只爪子在挠,苏慕颜,真是给你占大便宜了! 而雪落感受到了手臂上的触碰,不禁害怕地抖了一下,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苏慕顔见状,心中怒火又禁不住连连翻腾,他用力打开唐颐礼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将他推到一旁的墙上,怒声低吼道:“别碰她!” 唐颐礼看着他眼中的怒意,感受着胸前越来越紧的压迫感,艰难地扯出一丝冷笑,挤出一句:“王爷,为了一个罪妇,至于么?你莫非……” 苏慕颜闻言,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地放开他,将攥紧了的拳头收回袖中,转身走向雕花大床前,不再看他一眼。 他伫立在床前,看着床上难受地扭动着的雪落,心中亦是说不出的难受。 雪落似乎感觉到了床前有人,竟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一般,急急往床内缩去,一边还喃喃道:“不要……不要……” 她那惊恐的大眼睛噙着泪,秀眉委屈地蹙起,模样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苏慕颜看着她那害怕的样子,心中禁不住一阵心疼,他伸手去撩起她额前的发,但她却像触电般躲开,他蹙眉,心里堵得厉害。 他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把她的身子包起来,然后将她横抱在怀中,指尖传来她身上滚烫的触感,他低头,只见雪落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秀眉紧蹙,不情愿地用手去推他。 苏慕颜心中像被揪起似的隐隐作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俯下头,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回去。” 而雪落在他怀中,听完这话,竟然真的乖乖地不乱动了。 唐颐礼在一旁看着苏慕颜脸上前所未有的温柔神情,狐疑地挑起眉头,这个女人真的只是个罪妇么? 苏慕颜转身,只是冷冷地越过他,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抱着雪落就往门外走。 “王爷且慢!”唐颐礼心中颇有些不甘,忙叫住他,“今日唐某可是忍痛割爱来成全王爷,不知王爷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身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可从来不愿做亏本的买卖。 苏慕颜闻言,身形顿了顿,转过头来,眸色如寒冰般冷漠,“谢你?”他俊眉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日是该好好谢你!”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门外。 唐颐礼看着他那满是戾气的表情,眉头微蹙,心中不知怎的竟泛起一丝寒意来。他愤愤拂袖,该死!今日怎的这样倒霉晦气! 苏慕顔抱着雪落走出唐府大门,马车正侯在门口,李肃上前去将车前的帘子挑起,苏慕颜钻进车里,将雪落小心放在软座上,李肃刚要放下帘子时,苏慕颜转头,用刚好能传入他耳朵的声音说,“去把唐家所有的帐目都给我查来,立马去办!” 李肃听罢微愣,随即眸色一沉,拱手领命,“是!”然后车帘落下,刚好挡住了苏慕顔冰冷的神色。 第七十一章 迷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话说苏慕顔走后,唐颐礼便也急急奔出了颐心阁,门口站着的小厮见状,忙上前小心说道:“爷……您消消气儿……” “滚!我气不气要你来管?”他心中烦躁不已,怒吼一声,那小厮吓得连忙噤声。他微微压了怒气,转头吩咐道:“快给我备好轿子!” “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厮不敢再造次,只能小声问道。 “还能去哪儿?跟了我这么久,没半点长进,我看你是不想混了!”他满腔的憋屈正愁没发泄的地方,怒声道:“当然是万春楼!” 而他口中的万春楼,正是清河城中最大的青楼,全云翳最奢华的温柔乡,里头姑娘个个绝色,软言媚语最会讨人欢心,即便一夜抛掷千金,亦是有无数达官贵人愿意趋之若鹜。 唐颐礼此刻身上心里正窝着一把火,而万春楼,恰恰是最适合泻火的地方。 这时,一个小厮却跑了过来,“爷……紫嫣姑娘正在大堂上闹着要见您呢!我们死活劝不住……” 唐颐礼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痛兼心烦,他不耐烦地挥手吩咐,“带她回紫香苑呆着去!没我吩咐别让她出来,我现在没心情见她!”说罢也径直走开了。 那辆低调而华贵的马车从唐府一路快赶紧赶地奔向王府,摇晃地车内有些颠簸,苏慕颜在车内,抱着手,俊眉轻蹙,垂眸看着身旁那昏睡过去的女人。 只见她紧闭着双眸,鸦羽般的长睫毛微微颤抖,脸上红潮未退,柔软的红唇抿成一条倔强的弧线,似乎在梦中,还在与什么东西在做挣扎。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这个女人,脑子都长到哪里去了?竟然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起初,他本是怀着一腔怒火想将她从唐府中揪回来,但方才看到她那难受可怜的模样,却变得无比心疼起来…… 他回想起刚刚她那柔柔弱弱,无助的样子,眼底渐起温柔,这样的她,少了几分戾气跟倔强,真是分外惹人怜惜……他抬手,轻轻抚上她潮红得有些不自然的面庞。 雪落感受到了脸上的触碰,突然睁开一双迷离的水眸,定定地看着他。 苏慕颜一愣,没想到她居然醒了过来,被她盯得有些尴尬,正想要抽回手,却没想到她竟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自己将脸贴在了他的手上。 他凤眸一敛,蹙眉看着她,只见她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不停地摩挲,一边竟然笑嘻嘻地说:“你的手……好凉快啊,唔……真舒服。” 苏慕顔嘴角有些抽搐,这女人,估计还没完全清醒吧? 雪落蹭啊蹭啊,在他手上蹭了好一会,然后将他的手举到面前,眯起双眼,细细打量起来,“唔……你的手指,真好看,落儿很喜欢!呵呵……”说罢将自己纤细的手与他的手十指扣在了一起,满意地笑了起来。 苏慕颜一惊,忙欲将手抽回,没想到她却紧紧握住不放,一个用力,竟将她从坐上拉了起来。 而雪落此时全身上下正绵软无力,她一个支撑不住,就直接压在了苏慕颜的身上…… ———————— 吼吼~扑倒喽~扑倒喽~ 第七十二章 缠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顔愣了愣,盯着雪落那近在咫尺的面庞有些失神,她鼻尖传来的温热气息,以及那水润的朱唇,撩拨得他体内一股躁动直往上窜,他暗道一声该死,便急忙想把脸转过去,然后伸手想要推开她。 雪落眨了眨依旧迷离的双眸,歪着头看着苏慕顔的脸,随即浮起一抹憨憨的笑容,用指间挑起他的下巴,大言不惭地说,“你的脸也真是好看!让我蹭蹭……”说罢又将脸贴上了他的侧脸。 苏慕颜瞬间石化,这、这算什么?你在调戏本王么?你个该死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正想将身上这个软若无骨的家伙推开到一旁,突然耳边传来了她柔柔的声音:“落儿……好喜欢你呀……” 什、什么?她说……喜欢?他愣了一下,垂眸,手上的动作立刻缓了下来。 于是雪落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将脸贴在了他的脖颈间,触到了他身上冰凉的肌肤,雪落情不自禁地呻吟道:“唔……好舒服……”然后继续将手伸进他的衣领,在他的胸前慢慢游走…… “衣服……碍事……”雪落蹙起秀眉,微微抬起身子,一双玉手将他的衣襟一把扯开,瞬间,他那结实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常年习武的他,身材好得不像话,浅蜜色的肤色,加上线条完美的胸肌……当然,这些在雪落的眼里更显得分外诱人。 “哧溜——”雪落抹了一把口水,兴冲冲地往他胸口上扑去,满意地在这个冰凉舒爽的怀中打滚撒娇,全然不觉苏慕颜那一双凤眸正慢慢染上了**…… 他只是任凭她在自己的怀中放肆,她纤细的手掌所过之处,慢慢燃起了他身体的躁动,他暗着一双眸子,感受着身上某处的异样,他的拳头慢慢攥紧,想将它压制下去,却又明明有些期待,不想推开她…… 该死!他终于抑制不住,于是抬手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咦?”雪落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敛眸,盯着她那红润欲滴的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雪落睁大眼睛,想往后退去,却被他的双手牢牢按住脑后,口中瞬间涌入一股清香又有些霸道的男性气息。 而他只是深深地吻着、吮-吸着她的唇瓣,轻舔着她的贝齿,他吻得认真,吻得深沉,仿佛想将这些天来的那些对她的寻寻觅觅,那些被压抑下来的情愫,全都融化在这一个吻里…… 雪落的眼神被他吻得愈加迷离,便也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苏慕颜感受到了她的回应,俊眸一敛,随即更热烈地回应了回去。 “王爷,到府上了,下……”正好挑开车帘的李肃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连话都忘了说了。 只见车内,雪落颇为暧昧地跨坐在他家王爷的身上,衣衫草草地披着,而他家王爷,则衣领大开,正一手抚在她的腰间,一手按住她的脑后,诱惑至极地伸出舌头在舔她的唇…… 而两人感觉到车内突然涌进的光亮,都纷纷眯起眼睛转过来看他! 第七十三章 人家还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李肃吓得急忙放下车帘,转身瑟瑟祈祷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可脑海里却挥之不去他家王爷刚刚那放浪的模样,这还是王爷吗?他从来看到的都是冰冷果敢的苏慕顔,这么多年以来,王爷从未如此……可突然,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正当他踌躇惶恐之际,苏慕颜已经整好衣衫,撩开车帘,抱着雪落走下了车,李肃听到他下车的声音,忙转过身去,低头不敢看他,“王爷恕罪!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咳!”苏慕颜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无妨,别到处碎嘴就是了。” 而他怀中的雪落,却不满地嘟起嘴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干嘛停下来?我还要我还要……”说罢便将脸凑了上去。 李肃闻言,又急忙吓得低下了头,周围一干随从亦是无人敢出声。 苏慕顔蹙眉,赶紧躲开她主动送上来的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便只是任凭她在怀中挣扎胡闹,亦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顾飞一般地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他一脚踹开殿门,抱着像一只不安生的兔子一般挣扎不休的她急急往里走,然后一把将她丢在自己的大床上。 “我要我要……抱抱我嘛!”雪落倒在床上,嘴里仍是喋喋不休,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好好给我待着!”苏慕颜望着她那绯红的双颊和神志不清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头痛,刚刚被她这么一闹,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苏慕顔啊苏慕颜,她现在中了媚药才会这般,你要对她做什么?趁人之危么?那你跟那姓唐的还有什么区别?! 他转身正要去找府上的御医来给她看看,衣角却被人扯住了。他回头,只见雪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眼角还噙着些眼泪,她委屈地说:“你要走?别离开落儿,落儿听话就是了……” 呃——!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心无可避免地软了下来,再也迈不开一步,苏慕颜头痛地扶额,只好大吼一声:“李肃!” “是!属下在此,王爷有何吩咐?”李肃虽然答话,但人却远远地站在殿门外,而头亦是低得不能再低,不敢朝里多看一眼。 苏慕颜看他这个样子,心中真是无语至极,只能继续怒吼道:“你给我进来!有必要站那么远么?” “这……”李肃犹豫再三,终于稍稍走近了一点。 苏慕颜彻底语塞,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去把刘御医请过来!”说罢挥挥手,实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是!”李肃像是如释重负般跑了出去。 苏慕颜将自己的衣角从雪落的手中扯了出来,然后转身坐在了床前的梨木大理石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的手略微发抖地端起茶杯,别过脸去,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雪落侧躺在床上,樱桃小嘴咬着手指,蹙眉歪头看着坐得离自己有十丈远的苏慕颜,用颇为委屈的腔调说:“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你讨厌我么……” 苏慕颜蹙起眉头,握紧了茶杯,不是讨厌你,只不过离你太近,事情就很容易失控…… 第七十四章 媚毒何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着巍然不动的他,心里一阵失落,提高了声音说:“你看着我好不好?” 而他只是更加蹙紧眉头,索性闭上了双眼。 “你就这么讨厌我?”雪落心中难受了一下,突然间头脑发热,一狠心道:“你不看我是吧?好……”说完刺啦一声,将身上的衣服生生扯开!唔……真是热死了,还是这样凉快。 苏慕颜闻声抬眸,却将一口茶喷了出去!只见她将身上的衣服撕扯到胸前,美好的身段若隐若现。她这是在干嘛?又撕衣服?!他急忙丢了茶杯,冲上前去一把扯过旁边的锦被将她裹住,厉声训斥道:“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一会马上就要来人了!” 而她只是抬头嘻嘻笑着看他,一脸的天真无害。太好了,他总算是有点反应了。 苏慕颜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正想发怒,门口却传来了李肃的声音:“王爷,御医请来了,方便……进去吗?” “让他快进来!”苏慕颜急忙吼了一句,他一个人实在应付不了这个疯疯癫癫又发春的女人。 话音刚落,一个长须老者便走了进来,到苏慕颜跟前缓缓行了一个礼,“见过王爷。” “别这么多繁文缛节了,”苏慕颜示意他快坐下把脉,“赶紧给她瞧瞧!” “呃……是!”老御医拿起雪落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又瞧了几眼她的面色,脸上露出很是为难的表情,他转头看了看苏慕颜,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姑娘怕是被人下了西域的七情散,中的是……媚毒。” “嗯,然后呢?到底怎么解?”苏慕颜颇为急迫地问他。 “这……这……”老御医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他没这么多耐心听他磨蹭。 “这个毒,除了……除了男女交合,没有别的解法!”老御医终于下决心一口气讲了出来,俯首不敢看苏慕顔的脸色。 什么?!苏慕颜顿时愣住,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最后只冷着一张脸,挤出来几个字,“知道了,你下去吧,把门带上。” ************************* 苏慕颜沉着一张俊脸,狭长的凤眸中寒光点点,他低着头,盯着雪落脸上那抹不自然的酡红,蹙眉不语,回想起刚才老御医的话,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果真……要如此么?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分外迷离的双眼,心中犹豫万分,现在她脑子是不清醒,等她醒来了,会恨自己吗? 可是,这种事情,除了他,还能有谁来跟她做?一想到要让别的男人趴在她身上,他就愤怒得不能自已,恨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霎时他的眼眸中露出万点寒光,俊眉蹙得更紧了…… 雪落全然不觉他脸上的神色变化,被捂在被子里的她正在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唔……好热啊,不要被子……”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臂,缠上了苏慕顔的脖子。 第七十五章 摸够了没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样凉快……嘻嘻。”她伸手将苏慕颜朝自己拉近,俏皮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他抿紧的薄唇,然后笑着歪头看他,一双星眸忽闪忽闪,朱唇轻翘,一股媚态油然而生。 苏慕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那有些妖媚的样子,忽然俊眸一敛,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细嫩的下巴,哑着声音,俯身在她耳旁说:“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知道么?” 雪落被他拂在耳旁的温热气息撩拨得咯咯笑了起来,也不答话,只是伸出丁香小舌,舔上了他的耳垂。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眸色一暗,便低头在她白嫩修长的脖颈处密密地吻了起来,一路向下,吻向她裸露的香肩,吻向她优雅的锁骨。他那修长好看的手,亦探入锦被之中,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盘旋…… “嗯……啊……”雪落只觉得全身的躁动在他的抚摸下化成了一股股暖流,齐齐涌向一个地方,不可抑制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而这声音,亦撩拨起了苏慕顔身体中的躁动,他手上更加用劲,慢慢抚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苏慕颜,你摸够了没有?”一个魅惑至极的男声冷冷地响起。 他闻声骤然一惊,等等,有人?!他堪堪停住手上的动作,猛然起身,侧头一看,只见床前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一身浅红色长纱衣,长发未束,任凭及腰的墨发散落着,他只那样冷冷地,悄无声息地站着,绝色的样貌自带几分妩媚,竟连女子也要逊色不少,但此刻,他那双风情万种的双眸正透着一股寒意,死死地盯着苏慕颜! “你……你到底是……”苏慕颜眼眸睁大,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门外重重把守,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他的寝殿,而他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可那人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懒得跟他解释,只听一个声音从他的肩膀处传了过来:“我、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那天追着雪落满街跑的那人!你居然敢对她……” 他循声看去,只见那人的肩膀手臂上缠着一只红绿相间,浑身鳞片闪闪发光的……小龙?他大惊,这世上真的有龙?他不会是在做梦吧?难道他已经被雪落这个疯女人弄得神志不清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再定睛一看,只见那小龙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须髯被它吹得老高,“绯衣,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一副欲求不满兽性大发的样子,竟敢对雪落做这样的事,我踹死你!” 说罢高高地从那人的肩膀上跳起,竟真的狠狠向他扑了过来! “啊——!”苏慕颜捂着被撞得生疼的眼睛,怒气渐渐漫上他的眉宇,他凤眸中露出丝丝狠意,一抬手便掐住了在他面前做鬼脸的苍鸣。 它被人擒住,霎时间没了脾气,只惊恐地在苏慕颜的大手中扭动挣扎,“啊——好疼!绯衣快来救我!” 但绯衣依旧是冷冷地,不带一丝表情,他缓缓提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雪落,终于微微蹙起了眉头。 第七十六章 师父来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们两个,让开!”他没好气地开口,一拂袖,带起的风竟直接将他们推到了一旁。 苏慕颜心中一惊,一时忘了手上挣扎的苍鸣,垂眸暗暗惊道:好强的内力!再抬眸时,望向绯衣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忌惮跟戒备。 只见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抚上雪落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脸色一暗,便伸手要去掀她身上盖着的锦被。 苏慕颜见状,忙将手里的苍鸣往地上一扔,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绯衣蹙眉回头看他,眸色愈加凌冽,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还没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呢!”说罢拍拍袖子,一副厌嫌的模样。 “你……!”苏慕顔一时语塞,只好握拳杵在一旁。 绯衣转过头去不理他,挽起宽大的袖子,将手放在雪落的额头,一瞬间,一道淡黄色的暖光从他掌中缓缓生出,然后没入雪落的眉间,只见雪落原来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了下去。 雪落迷离的神色少了许多,她睁开双眸,隐隐看到床边一人,以为又是唐颐礼,便急忙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急急向后退去。 但定睛一看,那身影,那妖媚的容貌,不是师父是谁? “师父!”她眼眶一热,鼻子微微发酸,上前一把抱住了绯衣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你怎么才来啊……”语气中的委屈显而易见。 绯衣只是抬手搂住了她的背,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方才苏慕颜站在一旁,看着他掌中散出的暖光不禁大吃一惊,他来来回回打量了绯衣几眼,眸中的戒备越来越深,他沉声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绯衣闻声愣了一下,他缓缓转头,挑眉看他,“你刚刚不是听到了么?我是她师父。” 可我问的不是这个!苏慕颜看着雪落对他分外依赖的模样,眸中的寒意更是越来越深重。师父?怎么又莫名其妙多出来了一个师父?还有,刚才那个呱呱乱叫的像龙又像蛇的东西又是什么? 雪落听见苏慕顔的声音,疑惑地从绯衣的怀中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苏慕颜那一张充满戾气的俊脸,“啊——”她小声地喊了出来,惊恐地仰头看着绯衣,不安地用小手揪着他的衣带,“师父!那人是苏影天的……” 绯衣低头看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并拍拍她的头,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苏慕颜,冷冷地说,“你出去。” 什么?苏慕颜回瞪着他,这里到底是谁的地方?“好笑!我为何要出去,这是本王的寝殿!” “怎么,师徒相聚你也要打扰么?我倒要问问了,你又是她的什么人?”绯衣眸子中怒意带着几分嘲弄,定定看着他。 而雪落,只是更往绯衣怀中缩了缩,一双大眼睛颇有些惧怕地看着他。 第七十七章 谁是外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很显然,只有他自己在这里像个外人!苏慕顔冷笑一声,狠狠说道:“好,我出去!你们慢慢聊!”说罢大步朝门外走去,然后重重将门甩上。 他依靠在门边,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阳光穿过他挡在眼前的修长手指,落入他的眼睑,他自嘲地扬起了嘴角,原来,刚才的缠绵悱恻,都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眼角有些湿润,他抬手去拂开,是阳光太刺眼了吗? 雪落看着苏慕颜远去的身影,被那重重的甩门声震得身子一颤,她仰头蹙眉盯着绯衣,“师父,我们还是快走吧!他之前还在到处找我,想捉我回去治罪呢!” “他不会对你怎样,四处找你,恐怕也不是为了治你的罪……”绯衣冷冷地说。苏慕颜看雪落时炙热的眼神他怎么可能看不懂。 “那……”雪落依旧秀眉紧蹙,对于刺杀了苏影天这件事,她总是觉得不安,特别是面对苏慕顔的时候。 “你还有时间考虑这个!”绯衣眸色一凌,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俯下身去看她,霎时雪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了下来,“让一个凡人下了媚药,你……实在是!我平日都白教你了?” “我、我……”雪落缩起身子,低头嗫嚅道:“落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大意了!” “还有下次?”绯衣握着她肩膀的手陡然攥紧。 “没有了没有了!”雪落吓得连忙摇摇头,说罢嘟起嘴巴,然后又往绯衣的怀中扑去,“可当时我给你传音,你却不在林中,有危险了,师父你都不来救我!” 绯衣低头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娇小的身影,表情软了下来,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过就是出去了几日……” “师父,外面这么危险,落儿还是跟你回去吧,我再也不出来了……”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不行!”绯衣神色陡然变冷,一把推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是因为你这样态度消极,不想出来历练,才会搞得如此狼狈!现在还敢说这种丧气话?” “苍鸣!我让你陪她历练,你就陪成这个样子?”绯衣凌冽的目光射向一旁一直沉默的苍鸣。 “啊?我……我……”苍鸣最怕绯衣发火的样子,所以刚才才一直不敢说话,此时他竟然问向了自己,它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爪子挠头。 “哼!”绯衣冷冷拂袖转身,“你现在体内气息尚乱,在这里好好休养几日,过几日我再来接你。” “回、回家么……?”雪落小心抬眸问。 “休想!”绯衣回眸怒瞪她,“只要一日修炼未有进展,你就别想回去了。” 雪落被吓得一抖,然后木然地点点头,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问:“留在这里?他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杀你,因为……”绯衣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继而说:“你若心里对他有愧,也可趁这几日了结了,然后安心修炼,听到没?”他看着她神游的样子,不禁蹙眉提醒。 ———————— 慕顔跟绯衣掐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嘿嘿,看完文文记得给猫一个收收哦~动力在哪里?~ 第七十八章 惊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至于苏慕顔对她的情……绯衣眸色一沉,虽不是不介意,可是此时的苏慕颜对他来说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若他敢有越雷池半步,再伸手将他掐死也不迟! 想罢他满意地转身,伸手放在雪落的头顶,宠溺漫上他的眼眸:“就呆几日,我实在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带着你也不方便,到时候来接你,好么?” “嗯!”雪落终于从木然中抬头,眼神中有些许期待:“师父要快点来……” “会的,”他的笑意染上眉梢,转头对苍鸣说:“上来,我们走。” 苍鸣闻言,急忙屁颠屁颠地缠上了绯衣的肩头。雪落怒瞪着它:“那为什么还能带上它?” “因为、因为我体积小!”苍鸣朝着她嘿嘿一笑,便跟着绯衣走出了房门。 雪落气呼呼地瞪着它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突然觉得,苍鸣似乎比以前大了一些了。嗯……难道它长胖了?灵兽也会张个子么?奇怪…… 苏慕颜抱着手,坐在门前的石台前,冷冷地盯着寝殿紧闭的门,阳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层阴影,让他的五官更显得深邃冷峻。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慕顔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绯衣,扯起一抹冷笑,说:“终于聊完了?” 绯衣只是冷哼一声,不作理会,径直走过他身旁,过了几步却停了下来,他回眸对苏慕顔说道:“那丫头暂且住在你这里几日,”他眸子一转,轻笑了起来,“呵呵,那岂不是正合你意?”说完正欲迈开步子。 苏慕颜却也冷笑一声,回应道:“暂且住几日?她已经嫁入了王府,如今杀了人也还是王府的罪妇!不留在王府,她还想去哪儿?即便你是她师父,也管不得!” “哦?”绯衣停顿住脚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她嫁到王府了?那她的夫君算是你呢,还是你那死了的酒鬼父王?” “你……!”苏慕颜闻言瞬间眼眸睁大,回过头来怒瞪着他。 “怎么?我有说错么?”他眯起眼睛,嘴角上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是你……让雪落杀了他……”苏慕顔眼眸中带着几分惊怒,声音都有些发颤。 “难道,他不该死么?”绯衣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那个老酒鬼,十几年前就该死了,让他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还不知足么?” “你什么意思?”苏慕颜脑子有点混乱,眼前的这个人,还有雪落,到底跟苏影天有过什么恩怨?他们的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我看你也不要摆着一副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了,”绯衣婉然一笑,定定看着他,“你们父子二人之间的间隙不浅吧?他那样对你,你难道……就不希望他死?” 苏慕颜看着他嘴角颇为诡异的笑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事情被他掌控在股掌之中。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话一出口,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当机了,居然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第七十九章 困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而绯衣却依然看着他,笑意不减,“我还知道……”他故意放慢了语调,以看着苏慕顔脸上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化为乐,“你小子喜欢雪落!” 话音飘飘荡荡入耳,苏慕颜瞬间瞪大了凤眸,一张俊脸堪堪僵住! “哈哈哈哈——”绯衣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简直是乐不可支,可他偏偏就是有调戏凡人的恶趣味! 他收起笑,转身继续往前走,“但你若敢对那丫头做半点越步的事情,我送你去见你那在阴曹地府的父王!”绯衣头都没回,只飘来这样一句话,然后只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徒留下一片落花还在原地悠悠打着转。 你威胁我?苏慕颜又惊又怒,看着他那消失的身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攥紧拳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而脑中,则依然一片混乱。 他回头看向寝殿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眸色一沉,便转身大步向前,砰的一声把门用力推开。 他沉着一张俊脸来到那雕花大床前,只见雪落正愣愣地抱膝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似乎听到了苏慕颜进门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 她木然的表情带着几分害怕和怯怯,一双大眼睛正不安地看着他。 苏慕顔突然伸手攫住她柔弱的肩膀,俯身上前靠近她,低沉着声音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雪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在慢慢降温凝固,比自己的凝冰术还要冷!她微微打了个冷战,不解而又怯怯地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俊脸,“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苏慕颜的手骤然握紧,眼底的寒意似乎要将她整个冻住,“我是说,你们杀我父王,有什么目的?预谋多久了?!” 雪落被他攥得有点疼,不禁蹙起了秀眉,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回想起师父交给她刺杀苏影天的任务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个修道的废柴,空有一身的灵力却无法施出,但自从服了苏影天的魂珠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难道是为了打破自己体内的顽障,师父才让自己去杀他的?想到这里,她颇有些内疚,不敢抬头看苏慕颜那凌冽的目光,只好低着头,弱弱地说:“可能……是为了我吧……” “为了你?开什么玩笑!”苏慕颜一脸的不相信,“你告诉我,你师父是不是跟宫里的人有来往?”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跟一个既无心朝野又久病缠身的人有如此大的仇,但近来宫中内斗不断,若是宫里的人要杀苏影天,那么这对他而言,无疑就是个警告。 “宫里的人?”雪落依旧迷惑不已,她继而摇摇头,“没有,师父与我,一直隐居世外多年,没有跟过什么人有来往……” “真的没有?”苏慕颜盯着雪落的脸,发现她满脸的呆傻困惑,实在没有半点说谎的样子,不禁松了松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一股落寞染上他的眼底,明明苏影天和绯衣之间就是有些什么,可他却连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再回想起刚刚绯衣那一副杀了他父王还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那个男人总是摆出无所不知的样子,而自己,仿佛就像被他玩弄在股掌的傻瓜一般! —————— 祝亲们国庆快乐~么么! 第八十章 调戏算吗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着他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有些怕怕,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松动了些,便怯怯地向后退去。 苏慕颜蹙眉,抬头看着她那胆怯的样子,想起刚刚绯衣说过的话,突然间报复心开始作祟,他伸手一把搂住雪落向后退的身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她,一抹冷笑染上嘴角,“现在怕我了?还记得半个时辰前你在对我做什么吗?” 什么叫越步的事情?调戏算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半个时辰前?我……”雪落仰头看着他的笑,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只记得被唐颐礼制住了法力,然后将她关在一个房间里,再然后苍鸣去找了师父,再再后来,她在苏慕顔的寝殿里醒了过来,师父就在身边了。 但是,这中间的事情,她的的确确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难道她跟苏慕颜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他暧昧的笑容,正想发问,谁知他竟然低下头来,伸出舌头来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回礼。”他笑得邪魅。 雪落一愣,然后小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忙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支支吾吾地说:“什、什么回礼?” 他俯身到她耳旁,沉着好听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笑意,“当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我我……”雪落顿时瞪大了可爱的水眸,然后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都是那该死的媚药! 苏慕颜忙握住她敲着自己头的头,蹙眉问道:“怎么?你好像很不情愿?不过没关系,反正……该看的我都看到了……”说罢又扬起一个耀眼的笑容。 可此刻雪落又羞又恼,真恨不得把他那俊脸扭到变形,“你居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欺负我?”然后举起粉拳朝他身上打去。 他低头带笑看着她,任凭她的小手捶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然后修长的手臂一伸,将不老实的她打横抱起。 “啊——”雪落被突如其来的大换位吓了一跳,在他怀中不安分地乱动,“你要干嘛!” “去洗澡!”苏慕颜蹙起剑眉看她,“你身上出了不少汗,都湿了又干了,晚上我可不想和一个脏兮兮的人睡在一起!” 睡、睡在一起?雪落抬眸怒瞪他,“谁说要和你一起睡了?你放我下来!!!”说罢更加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只见他的眼眸中染上几分威胁,他俯下身去,温热的气息拂在雪落的脸上,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朱唇,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以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应该讨好我才比较划算?你若再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雪落听罢果然不敢乱动了,躺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只睁着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哀怨地望着他。 苏慕颜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抱着她径直走出殿门。 只见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侧殿的一间厢房,雪落在他的怀中惴惴不安,抬头看着他优雅坚毅的下巴弧线,以及那挺拔的鼻梁,她脸一红,心中仿佛有只小兔子要跳出来。 第八十一章 一起洗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感觉好奇怪,明明面对唐颐礼的时候会那么地抵触跟抗拒,可是对他,却似乎总可以妥协下来,甚至,还会有些期待…… 雪落有些晃神,随即拼命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感觉从脑海里赶出去。 那厢房门前站着一位侍女,看见苏慕颜走过来,忙行了一个礼,“王爷,水已经放好了,您去洗吧。”她抬眸,看见了他怀里的雪落,便赶忙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嗯,把门开开吧,我……手不方便。”他示意了一下他的怀里,侍女立马将门打开,依旧垂着头。 一股氤氲的水汽从房中飘了出来,夹杂着丝丝湿润的暖意,苏慕颜走了进去,门在他的身后“砰”地关上了。 雪落心中一颤,竟有些紧张害怕。 但他却将她温柔地放了下来,房中的热气蒸得雪落的脸愈发地红,她缩着肩,抬起眼睛打量起周围来。 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装满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水面上似乎还漂浮着一些草药,蒸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而木桶的旁边还竖着一个古朴而华贵的琉璃屏风,上面搭着一套干净的华服和一块大浴巾。 原来凡人洗澡的地方竟然是这样的啊,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眨啊眨,以前跟师父在林中时,她每次都是身上实在脏得不行了被师父嫌弃了的时候,才到附近的山泉水里去洗一洗,没想到还要这么的讲究。 苏慕颜盯着她那四处打量的好奇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看好了么?看好了可以洗了吧?” 啊?雪落回过神来看他,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衣服的系带解开了,结实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在那晃晃悠悠的宽大袍子下若隐若现,而他正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登时雪落的脸又烧得更红了,忙转过身去不敢看他,低头绞着自己衣服的带子,“你、你先洗,我出去等你好了。”说罢正欲推门出去。 但她的衣领马上被苏慕颜揪住,他似乎强忍了笑意,在她耳旁咬牙挤出几个字:“一起洗!”然后手上一用劲,便把她给拽了回来。 呜呜呜……雪落委屈地低着头,依旧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见他双手一抖,将衣袍解下,丢在地上。 雪落一惊,望着地上那散落的衣袍,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脸上止不住地发烫。 苏慕颜裸着上半身,颀长挺拔的身姿在水汽的缭绕中宛若天神,他看着雪落红通通的耳根,不禁轻笑,慢慢靠近她,直到把她逼到墙边,他伸出修长的双臂,将她抵在墙上,“你不自己脱的话,我就帮你动手了?” “不不不……我自己来。”雪落吓得连忙摇头,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背对着他,手里握着衣服的系带,犹豫地回头,“你……不准看!” “呵呵……”苏慕颜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转过身去,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然后跨入木桶里,背对着她没入水中。 第八十二章 伤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趴在木桶边缘闭目养神,闻着空气中熟悉的药香,只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然后过了一小会儿,他便听到“噗通”一声有人下水的声音,还颇有些犹豫。 他嘴角扬起了笑,依旧没有睁开双眸,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过来,给我擦背。”声音慵懒又带有一丝魅惑。 可雪落听了却只想抽他! “我不要!”她执拗地也趴在另一边。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扬起眉头,笑意依然,“那我要转过来了哦?” “不、不不要转过来!”雪落忙用双手抵住他那堪堪回转的身子,碰到了他身上肌肉结实的触感,又像触电般缩回了手,她垂眸,低声嘀咕道:“我擦就是了……” “嗯……早这样不就好了。”他满意地一笑,又转了回去。 雪落不情愿地拿起一旁的毛巾,放到水里湿了湿,便往他身上粗鲁地擦去,心中默默叨念:擦背是吧,擦死你擦死你好了! 她赌气地抬头,狠狠地盯着苏慕顔的美背,恨不得把它擦破皮,可突然间,她的目光瞄到了他的背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蜿蜒盘踞在他好看的背脊上,几乎横跨整个背部。 她手中的动作缓了下来,盯着那道伤疤有些发愣。 苏慕颜感觉到了她动作的变化,抬眸回头看她,“怎么了?” 只见她愣愣地指着他背上的疤痕,说,“你背上……” “哦,你说那个,”他继续转回头去,将下巴搁在手臂上,语气淡淡地说,“不过是道刀疤而已。”仿佛那伤疤不是长在他自己身上。 “那是在我十八岁那年,西北的呼汗正与朝廷为边地的事情闹得极僵,”他垂眸,思绪似乎随着满屋子缭绕的水汽飘到了很远。 “两军对峙在西凉城,战事一触即发。但可笑的是,忙于内讧的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愿意带领云翳的将士去保卫那西北的边土,而我,竟然被圣上委命为车骑大将军,带着援兵向西凉出发。” “兵临西凉时,呼汗的大军已经压到了城门下,大家连续抵抗了数日,仍旧是没有什么进展,呼汗的军队,还是一拨又一拨地压了过来,每个人都心灰意冷,甚至想到了要放弃西凉。” “可我那时一时间热血涌上心头,为了鼓舞士气,便一个人冲到城门抵御敌军的最前沿,大肆与敌军厮杀起来,击退了一百来人,在人堆中打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云翳的将士们,再顺着这个缺口一鼓作气打入他们的内部……” “他们援兵未到,正是大好机会,正当我们就快得胜的时候,我未留意身后,还是被呼汗的一个骑兵将领在背上划了一刀,我甚至,还回头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可当时哪管得了那么多,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挨个几刀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一路拼杀下来,还好总算保住了西凉,我这一刀,也算没有白挨。” 苏慕颜静静地趴着,下巴抵在手臂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嘴角噙着笑,一脸宛若孩童般的恬静,那些沙场上的腥风血雨,到了他这里,仿佛都平静地化成了这浴室里的柔润水汽,轻轻飘飘,风一吹,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第八十三章 少年将军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安静地听他说完,有些发愣地看着他那俊美的侧脸,仿佛觉得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般,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那么多凶猛得如狼似虎的敌人面前,冲上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时,需要怎样的勇气和决绝。 她低头盯着木桶里飘荡着的药材,问道,“那这水里放的药材,也是因为那道伤疤么?” “也不全是吧,”他慵懒地换了一个姿势,回头看她,“这些药我很早以前就用了,从小习武,跌跌撞撞的事情难免多些,这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 雪落见他回眸看她,便赶紧缩起身子,用毛巾挡在胸前,低头不语,两颊又有些开始发烫。 苏慕颜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笑意不止,恶作剧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他索性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啊――!”果不其然,雪落惊呼道:“你别转过来啊!”说完便赶紧整个人沉进水里,只露出嘴巴以上的部分,一双大眼睛还颇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而他脸上带着笑,修长的手臂搭在木桶边缘,一手撑着头,挑眉看她:“让你早点适应不好么?” 雪落依旧缩在水里,嘟着嘴巴不说话。 苏慕颜盯着她红润的脸颊,亦是不语,奇怪,刚刚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跟她讲了那么多的话?自己那颗冰封已久的心,在她面前,居然如此轻巧地就被解封了,只觉得内心似乎有一股冲动,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 他微微蹙起俊眉,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弄得有些烦躁,于是将手从木桶边缘放了下来,扔下一句话:“我洗好了。”便“哗啦”一声径直站了起来。 “啊――!”雪落又开始惊呼,她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低低骂了一声,“你个流氓,站起来之前不能说一句吗?!” 苏慕颜闻声蹙眉,一边穿着衣袍一边回头对她说:“我说过了。” “那……那也不能站那么快!”雪落从指缝里朝前看去,只见苏慕颜已经在一旁换好了衣服。 他走了过来,将一块大浴巾扔在她的头上,“你自己再洗一洗,我出去等你。”说罢打开浴室门,对守在门口的侍女说:“去拿一身王妃的换洗衣服,放到我寝殿里就行了。” 雪落一听,忙从浴巾里探出头来,气鼓鼓地说:“谁、谁是你的王妃……反正我不是!”她说得有些着急,语气竟然都有点像苍鸣了,她低着头,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不是你是谁?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他回眸看她,一双凤眸染上点点笑意,“我从父王那里继承了封地、王位,当然还包括――”他故意拉长声音,“你!” 然后满意地看着她越涨越红的脸,声音放柔,“慢慢洗,不着急,我就在外面等你。”说罢他目光扫到雪落脱在地上的衣服,语气又陡然凌冽起来,“待会儿要是敢穿这个破布出来,我不饶你!” 接着“砰”地一声,门被他带上了。 第八十四章 怦然心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无力趴在木桶上,被房间中萦绕的热气蒸得头脑有些发晕,她抬起玉臂来,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她神使鬼差地将自己的手臂放到面前看了看,嗯……不是很脏,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嗯……也没什么怪味道…… 不行不行,还是要好好洗干净!想罢便拿起浴巾在自己的身上用力搓了起来,嗯,脸也要洗干净,然后便捧起水来往脸上擦去,她擦着擦着,突然看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见里面那只小狐,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两颊灿若红霞,眉眼如画,竟然,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她顿时蹙起眉头来,我……竟然想把自己好好洗干净,然后往他床上送? 天啊,她不知道苏慕颜身为一个凡人,魅惑人心的本事竟然也如此了得!不洗了不洗了!她又羞又怒,将双手往水里狠狠一拍,便腾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她看着地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蹙眉踌躇着,也不是很脏啊……但想起刚刚他那凶巴巴的语气,还是裹紧了身上的浴巾,然后赤着脚推门出去。 苏慕颜正倚在柱子上,抱着手闭目养神,听见门开的声音,便抬眼转过头去,“这么快洗好了?” “嗯……”雪落垂眸点点头,企图掩饰住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他看着她,满头乌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一双大眼睛乌黑发亮,柔柔弱弱地跟落水的小猫似的,还在不停地裹紧身上的浴巾。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低头往下看时,却又看见她光着一双素足,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摩挲着。 他蹙起眉头,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心中一紧,便上前去搂住她瘦削的肩膀,“就这么不喜欢穿鞋?你是兽类吗难道?”他低头,眼眸中滑过一丝心疼。 雪落心中咯噔一下,不敢抬头看他,呃,这个还真就给你说对了…… 他看她不语,便双臂一转,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紧紧搂住,“地上凉,我抱你回去,不能让本王的王妃冻着。” 他低头看她,眼角带笑,薄唇上扬,眼神中的温柔竟是如此地蛊惑人心。 雪落躺在他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中,任凭他抱着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鼻尖,微风带过他身上刚沐浴好丝丝缕缕的清新药香;耳旁,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带动着她柔弱的心脏,一起砰然而动。 她眯起眼睛,情不自禁地仰起头来看他,那完美而又带着几分英气的侧脸依旧那么好看,而在他的身后,初夏漫天璀璨的星光正照映得整个天际,流光溢彩。 她垂眸,低头依靠在他的胸口,觉得一切都如此美好,就连时间都快要静止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这个夏夜的时候,雪落都依旧忘不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做,怦然心动吧。 ――――――――――――――― 继续祝亲们国庆长假过得愉快,顺便给猫一个收收咖啡神马的呗~(星星眼)~ 第八十五章 柔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微风穿过厅堂,拂起一层一层的幔帐,雪落数着他往里走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心也随之一点一点地颤动,她有些紧张地攥着他浴袍的衣襟,看着那张雕花大床慢慢地接近。 苏慕颜轻轻地将缩成一团的她放在床上,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和攥紧胸前浴巾的纤手,眼中笑意渐深。他俯下身去,将两手撑在她的两旁,靠近她的脸颊,仔细地看了起来。 嗯……粉扑扑地还白里透红,连纤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真像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让人很想咬一口! “你、你要干嘛?”雪落抬起忽闪忽闪的水眸,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微笑。 “不干什么,”他轻笑,抬头在她的粉颊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说,“转过去。” “转过去?你想干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握住浴巾的手攥得更紧了。 “难道要我说第二遍么?”他微微蹙起俊眉,随即一抹邪笑挂上嘴角,“通常第二遍我都只做不说!”说完便伸手去握住她攥着浴巾的手。 “好好好!我转过去就是了!”雪落欲哭无泪,摊上这么个霸道的王爷,她真是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嗯。”他的笑甚是得意。 雪落含怨转过身去,但他却只是将她身上裹着的毛巾拉起来了一点,然后轻轻擦拭起了她那瀑布般的乌发来。 她的头发很长,柔柔地披散在她白皙的背上,乌黑亮泽,柔滑的触感好得犹如绸缎一样。 苏慕颜将她的乌发握在手里,一边拿玉梳打理,动作轻柔地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烛火摇曳,给他的面庞笼罩上一层柔和的光。 “记得小的时候,”他的声音轻轻响起,“皇后娘娘召我入宫,闲暇之余最喜欢让我给她挽发,说我挽的发髻最好看,虽然因此被几位皇子嗤笑没出息,但我每次还是乐此不疲。” “知道为什么么?”他的音调放缓,渐渐变得有些虚无缥缈,“因为……我一直都想给我娘挽一次发……” 方才被他的动作微微有些吓到,觉得受宠若惊的雪落此时回过头来,问道:“那你娘呢?” 他闻言眼神一滞,暗沉着眼眸,声音竟有些沙哑,“我娘……生我的时候就不在了。” 雪落心下有些惊讶,睁大的水眸愣了好一会儿,才垂了下来,她有些抱歉地说:“原来是这样,对不起……” 苏慕顔微笑着摇摇头,“无妨,都过去很久了。”说完他转手拿起方才侍女搭在屏风上,为雪落准备的睡袍,抖开披在她的身上,“把这个穿上吧。” “嗯。”这一次,雪落倒是听话地将睡袍穿好,将系带扎好后还转过来问他:“是这样穿的么?” 他看着那有些宽大的睡袍裹住她纤细的身子,眼中笑意盎然,“嗯,居然没穿错。”然后便自己将外袍脱下,只剩一件贴身的宽松浴袍,坐在床边,挑起俊眉看着雪落,“准备好了么?” 第八十六章 谁该主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准备好什么?”雪落一惊,抬头看他那双能搅乱人心神的凤眸,心中又开始忐忑不安,该死!竟然差点给他刚刚的一番话给蒙骗了,刚才他那柔情无害的样子肯定都是幻觉,幻觉! 难道,真的要那个什么吗? 雪落纠结地低着头,绞着衣服上的系带,脑子中一片混乱,正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苏慕颜却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雪落惊讶地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笑脸,正想用手去推,却被他快一秒钟制住,压得她不得动弹。 “你说准备什么?”他笑得邪魅,“这么晚了――当然是好好地给我睡觉!” 说罢在她的眉心上轻轻印上一个吻,然后翻身背对着雪落,躺在大床的另一侧。 啊?他说的只是这个?不是……什么吗?雪落愣在原地,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被他耍了一道!于是嘟起嘴巴,蹙眉闷闷答应了一声“哦。”然后便也翻过去背对着他蜷缩在一边。 雪落躺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揪着被子。呜呜,你耍我!最可气的是,自己刚刚居然还有些期待,而现在心里一股失落的感觉,正止不住地往上涌!她烦闷地将头埋在被子里,苏慕颜,你真是讨厌死了! 沉默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凝固下来,只剩滴漏仍在一声一声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雪落感受着空气中的丝丝寒意,下意思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蜷起身子,将头靠在玉枕上,正欲睡去。 突然,他翻了一个身,修长的手臂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整个地拥进温暖的怀里,低头惩罚性地轻咬她的耳廓,低沉而又有些含糊的声音飘荡入耳,“主动一点你会死吗?” 雪落一时语塞,睡意登时全消,难道,刚刚他一直在等自己靠过去么?一股暖意涌向心头,她垂眸支支吾吾地回答:“唔……不是啊……” 他把她娇小的身子扳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你还真是倔脾气,”他微微蹙眉,唇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闷闷地说扔下一句,“睡觉!” “哦……”雪落刚想挣扎的纤手抵在他大理石般的胸膛上,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几分凌冽,只好乖乖听话,不敢再乱动。 然后便又是长久的沉默,但他怀中的温暖竟让雪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除了师父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苏慕颜搂着怀中那一团柔软温暖,闭着凤眸不说话,这次她居然是难得的乖巧,他便也不愿意去打破这份安宁,忽然,他怀中的人动了动,便感觉到她的脸颊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那个……对不起。”她柔弱的声音传来,他的凤眸随之微微抬起。 “你父王的事情,恐怕都是因为我,师父才对他动了杀心……虽然我知道,不是说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便能求得你的原谅,但是,真的很抱歉……” 他心中一动,蹙眉,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第八十七章 相拥而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能不怪师父吗?他其实真的没有别的企图,都只不过是为了我,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怪我不长进,法术不精,才害得师父想了这样的法子,唉……” “其实我也没爹没娘,师父把我养大,他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所以当你说你娘亲也是很早就过世了的时候,我真的很能理解,现在我又……害你没了父王,所以我也很内疚……” 她纤弱的手臂环住苏慕颜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里,近乎恳求的语气让人心生怜惜,“真的很对不起,能原谅我们么?” 她柔柔的声音仿佛声声敲打在了他的心弦,他低垂着凤眸,不语,只是搂紧了怀中的人。 原谅?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单纯的她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当初甚至也对苏影天动过杀机,而原因,仅仅是为了得到她。 这些,他又如何向她开口?而他现在唯一顾忌的只是绯衣与苏影天之间的事情,他们究竟有怎样的宿怨? 沉思片刻,他薄唇轻启,“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你师父跟我父王之间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轻拍她的背,“好了别想了,睡吧。” 雪落低头,蹙起秀眉,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不肯释怀么?但也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他怀中,有一股好闻的清香,再加上温暖的体温,让本来就元气大伤很是疲惫的雪落禁不住眼皮上下打架,昏昏欲睡起来。 她垂下眼眸,就要沉沉睡去,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在围猎场上疼晕过去的那一刹那,鼻尖萦绕的正是这样的清香,原来,那味道竟不是花香,而是来自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原来那天真的是他救了自己?雪落微微蹙眉,未待深究,睡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合上双眼,终于沉沉陷入梦中。 苏慕颜看着怀中的她恬静的睡顔,耳旁是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看着她微蹙的秀眉,眸色一暗,便又将唇印上她的眉心,似乎想要将那一缕忧虑给吻散。 其实刚才,他很有冲动想问一问,如果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说你是罪妇,也只是为了让留你下来的借口,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些恩怨,你会想要因为我而留下吗? 但这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就算他不计较,绯衣亦是不会让她留下的,而那个男人有着近乎可怕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他强大得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慕顔心中有些烦闷,这种摸不清抓不住的感觉让他颇为不安,就像危险隐藏在黑暗之中,对你的举动一清二楚,而你却只能原地恐惧地张望,却仍旧看不清它一样。 不过现在,他亦不想去想这些,怀中的温香软玉就已足够让他贪恋的了。他将怀中的人儿用力搂住,紧得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在这宁静如水的夏夜里,他和她的心终于相互依偎、相拥而眠。滴漏声声绵长,让此时此刻显得分外悠远,而在窗外,夜海棠正开得分外妖娆,浓郁的花香随风飘散,隐没在沉沉夜色之中…… 第八十八章 上元花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凉如水,雪落紧闭着双眼,脑中一片昏昏沉沉,在黑暗中,她仿佛感觉自己悬空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没有重量,身子轻得似乎能被一阵风吹走。 但她却又只是那样缓缓地飘着,不紧不慢,也没有目的地。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地传入她的耳中,似乎是很多人在说话,而眼前也似乎越来越亮,强烈的光线和吵闹的人声强迫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呼啦——所有的声音和亮光在那一瞬间涌入她的脑子,她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只见眼前人影憧憧,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断,自己居然凭空出现在了一条闹市的大街上! 她脚跟还未站稳,身子就已经被来来往往拥挤的人们推着向前走了,人们摩肩擦踵,脸上全都是兴奋的表情,而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虽然已经入夜,但依旧亮如白昼。 这是……过年过节才能出现的景象吧?雪落困惑不已地四处张望,却只见人们都衣着厚实的冬装,热气化成一阵阵的白雾漂浮在空中,只见一个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肩膀上朝这便走来,他胖乎乎的小手中拎着一盏兔子花灯,还一边叫嚷道:“上元节,吃汤圆,看花灯喽~” 上元节?雪落有些不安地抬头,这到底是哪里?现在明明都已经是初夏时分了啊,哪来的上元节? 她心中迷茫,但人潮涌动,她却又不得不朝前走去,往前走了一会,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店铺异常地灯火辉煌,在寒冷的冬夜里散发着诱人的暖光。 她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走去,走近一看,只觉得暖意逼人,才发现这家店是专门卖花灯的,铺子前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在风和人流的带动下,晃晃悠悠地打着转。 只见那店里的小二正在忙着吆喝,“各位客官,走过的路过的看看了啊!猜灯谜赢花灯,猜中了不要钱,猜不中买一个花灯也划算啊!上元节买一个花灯,好运连年啊!” 雪落低头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围在这里抢着好看的花灯,其中不乏达官贵人和大家闺秀,每个人都笑意盎然,沉浸在猜谜的乐趣之中。 她打量着眼前的花灯,果然个个下面都粘着一张红色的小纸片,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各种各样的谜面。 雪落盯着那些谜面看了半天,抓了抓头,结果还是一个都没猜出来,呃……好难啊,那还是随便挑一个好了。 她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是右边的那个红色的龙形花灯好看,最主要的是,它长得很像苍鸣……可当她正想伸手去拿时,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左侧的一个粉红色的莲花灯。 欸?雪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自己的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她还没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就只见另一只白皙秀美的手亦伸向了那个莲花灯。 不可避免地,他们的手碰到了一起,雪落如触电般缩回了手,而那个人也很快的将手收了回去。 她转过头,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袭火红的纱衣,艳丽得炫目,裙裾还在风中微微飘扬,披散在背后的墨发亦被寒风撩起。 第八十九章 一见倾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抬头往上一看,却只见那女子的脸被一个狐狸面具挡住了,她另一只手握住那只被雪落碰到了的手,抵在俏丽的下巴上。而这女子脸上的狐狸面具正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她。 “呃,对不起。”雪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便垂眸说了声抱歉。 但那女子只是轻笑了一声,笑声娇媚婉转,如动人的黄莺。她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缓缓落下,慢慢浮现出一张倾城绝世的脸,雪落惊讶万分地看着她的面容,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肤色白得几乎透明,而那小巧的朱唇却浓烈地似火一般,衬着她白皙的肤色是竟是无比地美艳,她只轻巧地一笑,就能让周围所有的灯火都黯然失色。 那女子忽然眨了眨眼眸,笑意染上了她那魅惑无比的眼睛,似乎觉得雪落呆呆的样子很可笑。 但雪落此刻的脑中却早已惊呆得空白一片,那是什么样的美眸啊!流转顾盼间流出万点星光,似含着一潭春水,又似噙着一片云烟。一不小心,便教人跌进她深邃的眼眸里,万劫不复。 而她眼角下的那一点朱砂泪痣,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魂牵梦绕。 但是让雪落震惊的却不止这些,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觉得她分外地像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虽然没有她这般倾城绝色,但那眉眼五官,的的确确跟自己长得不差毫厘!连身量都几乎一样,看着她,会有一种在照镜子的奇怪感觉。 那女子看了雪落一会儿,然后低头用袖子掩住嘴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雪落晃过神来,却见她又将面具戴上,转身便要离去,婉转如莺啼般的笑声仍止不住地传入雪落的耳朵里。 她反应过来时,那女子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她急忙上前追去,“哎!你等等!你到底是谁啊!”雪落一边跑一边喊道,但那女子却像没听见一般,挤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直直向前走着。 雪落在她身后急急追着,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好不容易挤到了她的身旁,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雪落忙伸出手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臂,“你别走啊!” 哪知她的手却直直地从那女子的身子中穿了过去,仿佛握在了虚空之中,什么也没有,雪落回头愣愣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心中的震惊更是又加了几分。 抬眼看去,那女子却又走出去几米远了。 她不甘心地又追上去几步,看着那女子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只能干着急,但突然,周围嘈杂的声音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啪嗒――”一个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而那周围的人却都像鬼魅一般往两旁散去,从中间空出一条小路来,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盈盈地发着诱人的亮光。 雪落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方才看清了那地上的原来是一个挂在腰间的配饰。 她弯下腰,拾起来一看,只见那配饰通体玲珑剔透,圆润透明,而在它的中间,竟凝结着一点血红的水滴状的东西,像是血珠,又像是眼泪。 第九十章 异梦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将那东西翻过来,正要仔细看上一看,但那配饰却忽然间光芒暴涨,一瞬间幻化成无数晶莹的粉末,风一吹,便从她手中如流沙般消散,星星点点地飘向了空中。 雪落心中一惊,正想翻手去抓,但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闹市、花灯、人影,全都变得如同水中的幻影一般摇曳不清,而黑暗,正如潮水一般向她汹涌袭来。 她脚下一个站不稳,便开始向虚空中跌去! 风在她耳旁猎猎作响,她感觉自己正在迅速地下坠,一股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啊——!不要!”她闭上双眼,绝望地吼出一句。 “砰!”雪落全身一颤,觉得自己跌倒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她猛地睁开眼,却看到王府寝殿里那张雕花大床上的流苏在自己的眼前晃晃悠悠。 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抬手扶住有些发痛的头,原来,刚刚的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移开扶在额头上的手,却对上了一双凤眸,只见苏慕顔躺在床的一旁,侧起身子,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满头是汗的她,“怎么,做恶梦了?” 刚想点头,但想起梦中的那个女子,雪落又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没事。” “真的没事?”苏慕顔看着她很是苍白的脸色,有些不相信,他修长的大手抚上雪落的脸颊,俯身低头贴近她的脸,“有什么就说出来,别犟着,知道么?”狭长的凤眸透露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嗯……”雪落点点头,不敢再去看他那乱人心神的眼睛。 苏慕顔微微蹙眉,但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他起身下床,披上屏风上挂着的衣袍,“我去让膳房做些安神汤来,顺便给你拿些早点,乖乖躺着,知道么?” 没听见她的回答,他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雪落,脚步微微一滞,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雪落靠在床上,回忆起昨晚那怪异的梦境,又想起师父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服了苏影天的魂珠,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那么,梦中的那个女子,便是苏影天长久以来的执念了吧。他的执念竟是如此之深,强烈到随着魂珠也进入她的体内,也深深地盘踞在了她的脑海里。 那个红衣女子,雪落并不是第一次梦见了,但不管哪一次,都没有像这次来得真实,来得强烈。以前梦中的她,仅仅是一个模糊的红色背影,有时还会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但这一次,她却是第一次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她难道跟自己真的长得如此相像吗?难怪当初苏影天错将自己误认为了她。 如果没记错的话,苏影天口中一直叨念的名字就是她吧。没错,琉火,就是那个一袭红衣,样貌绝美的女子的名字。 琉火……琉火……雪落轻轻低喃着她的名字,不知怎的,她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她与她仿佛早已相识了千百年,她们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正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 周末啦~按时三更~收收呢?咖啡呢?摇尾打滚~喵! 第九十一章 绝美王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自嘲地笑了笑,那女子是她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仅仅是长得相像而已,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或许,一切都只是碰巧而已吧。 她坐起来,翻身走下了床,正看见苏慕顔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一个捧着食盒,一个捧着洗漱用的器皿。 “放着吧。”他对其中一个侍女吩咐道,抬头看见雪落走了出来,便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旁轻声说:“先吃点东西,洗漱好了可以在府里逛逛,我还有些公文要看,实在无聊了,就来南院书房找我。” 说完顺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垂眸满意地看着她,一副“你是我的所有物”的表情。 “好好伺候王妃。”他甩下一句,未等雪落做任何争辩,就翩然出门而去。 我不是我不是啊!雪落摸着脸上他留下的痕迹,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两个侍女却马上跑了过来,围在她身旁,“王妃娘娘,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说完便要去解她睡袍的衣带。 “不用不用,我不是你们家王妃,我自己来就好了!”雪落忙夺过她们手中的衣带,紧紧护在怀里。 “这……”那两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居然齐齐跪了下来,“娘娘可是觉得奴婢伺候得不好?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更衣吧,不然王爷怪罪下来,我们……” 雪落看着她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的表情,脸上顿时布满黑线,忙说:“呃,我换就是了!你们快起来嘛……” “是!”那两个侍女马上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又伸手去帮她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雪落任凭那两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哀怨地盯着苏慕颜离去的背影,却似乎看到,他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刹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嘴角还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苏慕颜,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雪落气愤地绞着衣带,两个侍女还在她身旁忙上忙下地整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繁复的华服,心中一阵烦闷,不就是换个衣服吗,有必要穿得那么华贵么? 侍女一阵忙活后终于大功告成,帮雪落换好了衣服,她们垂手立在一旁,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只见那绸缎柔软的质地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雪落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前小巧精致的抹胸裹住那一抹丰盈,轻如薄纱的束带更显得她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而素白的颜色衬得她更白肤胜雪,吹弹可破。 “娘娘……您真是太美了……”一个侍女呆呆地盯着她说道。 “那是当然的了!”另一个侍女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她,“我们家王爷看上的,那肯定得是一等一的美人不是?” “谢谢,”但雪落脸上却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她垂眸淡淡地说,“你们换好了吧?换好了可以出去了。”说罢拎起宽大的裙摆,颇不适应地转过身去。 第九十二章 镜中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娘娘等等,还未梳妆呢!”那侍女看着雪落披散着的一头乌发,忙扯住她,将她按在妆台上,“王爷吩咐了的,一定要帮娘娘收拾好了才能出门!” 啊?还没完啊?雪落哀叹一声,无力地倒在妆台上,心中愤愤,苏慕颜,我真是恨死你了! “对呀对呀!娘娘您生得这般貌美,若略施粉黛,那肯定更是美若天仙呀!到时候,就更能抓住王爷的心了。”另一个侍女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 雪落盯着她给自己挽发的手,抬头争辩道:“我真的不是你们王妃,那都是你家王爷信口乱说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们,努力使自己的话更具有可信度。 “呵呵,”一个侍女噗嗤一笑道,“我家王爷呀,就算能拿别的事情开玩笑,但这件事情就是不可能,他说您是,那就肯定是的了!”她拿起眉黛来给雪落描眉。 “就是,这云翳上下,有多少家小姐,挤破头了都想当这王妃呢!可偏偏一个都入不了王爷的眼,每次皇后娘娘跟他提这事儿,都被他搪塞过去了,”另一个侍女接茬,然后放低声音,“据说连相国家的千金也对王爷有意呢……” “别乱嚼舌根!”之前那个侍女提醒她道,“不过王爷这回总算是开窍了,娘娘,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奴才盼您盼了多久!每次看到王爷形单影只的样子,我的心啊就……哎!”她垂眸颇为伤感地说。 雪落看着她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然后无语望天。 “好了!”侍女放下手中的胭脂眉黛,满意地大量着雪落那精致出尘的面容,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娘娘,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也会喜欢上您的!” “哎呀,你真是口无遮拦,”另外一个侍女抬起袖子,掩嘴而笑,在雪落眉间描上一点朱红的额饰,“娘娘有咱家王爷一人喜欢不就够了!” 说罢拿过镏金铜镜,端到雪落面前,“娘娘,看看还满意么?” 雪落抬眸,盯着镜中那绝美的面容愣住了神,云鬓如墨,白肤胜雪,眉眼间柔情流转,一点朱唇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越看,越觉得那镜中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昨晚梦中的那名女子! “砰――”雪落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铜镜推开,铜镜咣当一声落地,她的脸上却满是惊恐的表情。 “娘娘……这、这是怎么了?”两个侍女诚惶诚恐地望着她。 雪落扶着有些发痛的额头,朝她俩挥挥手。“没事……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失手了而已,你们出去吧。” “是。”她们二人赶紧低头噤声,颇有些担忧地了看她,然后无声退了出去。 雪落提起裙裾,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前,然后如释重负地坐下,将头埋进宽大的衣袖里,脑子里依旧萦绕着那女子绝美的笑靥。 唔……她到底是谁?!一阵烦闷涌上雪落的心头,她只觉得这房间里四周都压抑得很,于是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咕噜――”正在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第九十三章 闲言碎语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饿啊……雪落低头抚上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盒,舔了舔嘴,便伸手去将它打开。 一股白花花的热气从里面飘了出来,还带着一阵包子的香味,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明记的包子! 他那天……居然记住了?雪落咬了一口,包子的香味顿时溢满口中,心中一暖,心情便也变得好了一些。 她叼着一个包子,伸手推开寝殿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正好,雪落眯起眼睛,懒洋洋地舒展了下四肢,院落里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显得颇有些冷清。 人都到哪儿去了?真没意思……雪落微微蹙眉,然后暗暗提了一口气,发现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便脚上一用劲,施展御空之术,呼啦飞上了房梁。 她一挥衣袖,稳稳地站在了房顶上,风吹起她的秀发,阳光打在她含笑的脸上,她朝四周眺望起来,只见周围视野开阔,王府中的每个院落都尽收眼底,不禁心情变得大好起来。 原来这王府占地竟如此之大,四方八正的格局隐隐透出一股威严之气。而她此刻所在的王府寝殿则位于正中央。 苏慕颜说他在南园书房,那……应该就是那个方向了吧?雪落朝南边望去,果然看见其中一个院落门前把守着不少侍卫,院外还不停地有侍卫在巡逻。 不过她现在也没想着去找他,在这视野开阔的房顶上吹吹风,看看风景,不是也挺好的么? 雪落扬起微笑的嘴角,迎着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漂浮在天边的朝霞。 “你说那个狐狸精怎么就阴魂不散呢?”突然,一句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雪落微微一愣,转头看过去。 只见东边不远处的一个院落,两个上了年纪的奴仆正在院中打扫。其中一个停下手中挥动的扫帚,正看着另外一个人。 “十几年前她把老王爷迷得神魂颠倒,吸了王爷的元气,把王爷折磨得不成人样儿,被皇太妃赶了出去了还不死心,现在倒又来缠上小王爷了!”她愤愤不平道。 “嘘嘘嘘!”另一个四周瞧了几眼,确定没人,才回过头来对她说,“你不要命啦!咋咋呼呼那么大声做什么!”她用力拍了她的同伴一下,“没事儿别乱说,王爷现在正宠着她呢!而且……她们又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怎么不是同一个?我看就是!你瞧那狐媚样子,跟当年一点没差!啧啧,而且还越发地年轻貌美了,我看啊,八成是道行深厚的狐狸精!” “哎呀,这也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管的,还是先管管你的嘴巴,然后再多给小王爷祈祈福就行啦……”那人转过身去不理会她,依旧一下一下地扫着地。 她们聊得投入,却没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 “你们……在聊什么?难道是说我么……” 那两个老奴闻声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一脸困惑的雪落,登时大骇,忙将扫帚扔到一旁,齐齐跪下身去,使劲在地上磕头,“小、小的什么都没说,王妃饶命啊!” 第九十四章 美人再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拿起手中的包子,细细咬了一口,看着她们的反应更加觉得奇怪,“不是啊,我没有恶意的,你们起来吧。”说完便要去扶她们起来,谁知她们竟如见了鬼一般赶忙瑟瑟往后退去。 “别这样,我只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能不能再说仔细一点?”雪落上前几步,弯下身子靠近她们,一脸的真诚无害。 “啊――!”可那两人看见了眼前雪落的脸,顿时连扫帚都不要了,急忙连滚带爬地飞奔出了院子。 怎么了啊?雪落依旧困惑,她直起身子,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抬起手又咬了一口包子,然后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她将最后一口包子吃完,转身坐在了厢房前的石阶上,愣愣地注视着前方,眼神放空,脑子里有些混乱。 刚刚她们所指的应该是琉火吧,呃……后半截说的是自己,那么她们是把我跟她混成同一个人了吗?难道……我们真的就有这么像? 雪落托着粉腮,目光有些呆滞出神,不知怎么的,她只觉得眼前的阳光白晃晃地分外刺眼,院子里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一不小心,一阵睡意便汹涌袭来。 唔!怎么回事?她蹙起眉头,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使劲摇了摇头,再用力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把睡意驱逐开来。 可是,当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她却看到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笑脸盈盈地看着她。 如此貌美的女子,除了琉火还有谁? 雪落惊得一下从石阶跌到了地上,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琉火依旧笑意不减地看着她,甚至还俏皮地歪着脑袋在瞧她。 不是吧?难道现在就连大白天你也会出现了么?可我现在明明是清醒着的啊! 难道,你真的是鬼不成?雪落看着她那魅惑万千的笑容,只觉得背脊发凉,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只见她轻轻蹲下身来,朝雪落吐了吐舌头,模样可爱十足,她带着笑意,说:“喂,你老盯着我干嘛?”说罢朝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摊开手掌,“快把火鸢还我!” “什么火鸢?”雪落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说话,但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喏,就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她朝雪落的手上努了努嘴,然后勾勾手,催促道:“那是我的,快还给我啦!” 雪落低头朝手中一看,果然多了一个东西,正是那天梦里掉落在地上的配饰一样的石头,里面晶莹的血泪还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我……没有拿你东西啊!”雪落看着它,心中又困惑又害怕,握着那石头,仿佛握着一团烫手的火焰,便想赶紧将那东西扔还给她。 谁知双手却一点动弹不得,不仅没有将东西扔给她,反而反手将那东西牢牢地藏在了身后。 这……跟那天梦里的情况一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起来,她惊慌之余抬眼看了琉火一眼,只见她果然在气鼓鼓地盯着她。 琉火双手叉腰,杏眼圆瞪,看着她撅起嘴巴,“好啊你,竟然想私吞我的东西!”说完便扑上前来要去抢雪落手里的石头。 第九十五章 双生暧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见她扑了过来,心中一阵大骇,忙带着急地说:“我给你我给你!给你就是了,你别过来啊!”说完拼命想将手从身后抽出,可手臂竟然使不上半点力气,亦无法将自己的手移动分毫。 琉火在前面围追堵截,而雪落的身体竟不像自己的一般,也开始左右躲闪起来,正当她分外着急时,她自己的手突然从身后伸了出来,一把搂住了琉火的身子! 火光电石之间,琉火整个倒在了雪落的身上,双腿跨在她的腰间,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而她那倾城绝美的脸,正离雪落的脸不到三寸远。 该死!雪落懊恼地闭上眼睛,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现在倒好,她直接趴自己身上来了! 只见琉火盯着雪落愣了好一会儿,脸上居然染上了红晕,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伸手想要将雪落推开,但雪落的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呜呜……雪落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在心中暗暗叫冤: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想要抱你的! 琉火被雪落的手带得更靠近了她一些,温热的香气扫在雪落的脸上,她那流光溢彩的眸子动了动,轻轻一笑,霎时间,娇媚顿生,她朱唇轻启,说,“你是故意不还给我的么?难道……你喜欢我?” 她气若吐兰,直捣得人心里酥酥痒痒一阵发麻。 喜欢?喜欢你个鬼啊!雪落用力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她那能教人万劫不复的眼眸,在心中默默祈祷:你快起来吧快起来吧,要是这时候来人了,看到你我两个女人躺在地上卿卿我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但她却依旧趴在雪落的身上,也不去管她的什么火鸢了,她纤细的手臂轻轻揽上了雪落的脖子,然后垂眸,盯着雪落的嘴唇,一点一点的靠近…… “你要干嘛?”雪落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失声叫了出来,但她却没半点反应,依旧深情款款地慢慢将自己的朱唇贴上雪落的唇。 她要亲我?!天啊……雪落有种瞬间被雷劈中的感觉,她用力闭上眼睛,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去推开她,奋力大喊出一句:“不要!!!” 就当她的力气快要到极限的时候,突然身上一松,知觉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因用力过猛,踉踉跄跄地倒向了一旁,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琉火什么怪石,只有一阵萧瑟的风从院落中吹过,带起几片落花。 雪落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她按着起伏的胸口,看着空落落的院子,脑子又轰的一声炸开了,难道,刚刚的都只是幻觉吗?老天!有这么真实的幻觉吗??!! 她撑起有些虚脱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她伏在门槛上,不想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但心中的疑问却更加强烈了,对于这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她想知道一个答案! 雪落定了定神,便转身朝南园书房跑去。 ―――――――――― 写完这章,有一种节操碎了一地的感觉,雪落,不要恨我~摇尾爬走 第九十六章 想我了么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单手支颐,坐在紫檀案几后的木椅上,眉头紧锁地盯着桌上厚厚的一叠账本,就连房中飘散着的龙涎香也不能除去他心中的烦闷。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账本合上,重重地放在一旁叠起的小山一样的其他账本上,抬眸看向侯在一旁的李肃,“你确定唐家所有的帐都在这里了?” “回王爷,唐家报备在官府那里的公帐的确都给您拿来了,至于私帐……唐颐礼一直都是放在他自家府邸里,而且亲自看管,从不外泄。” 听完李肃的话,苏慕颜的脸色又沉下去了几分,这个姓唐的,果然是老奸巨猾,从这公帐里,哪里有半点贪赃枉法,私扣税银的影子?每条每项都做得滴水不漏,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唐家为朝廷国家做了多大贡献呢! 他揉了揉太阳穴,压了声音对李肃吩咐道:“在唐府多安插几个我们的人,尽快搞清楚他把那些私帐放在哪里。” “是!不过王爷……就算我们拿到了他的私帐,也不太好办啊……据说,唐颐礼的叔父是朝中的左都御史,官居二品,皇上最近也颇有倚重他的意思……” “你是说唐修仁?”苏慕颜抬眸,轻笑一声,“那个老匹夫,辅佐朝政没什么本事,以权谋私倒很是擅长,居然还是唐颐礼的叔父,唐家果真人才辈出!” 说罢他拿起刚刚那账本,修长的手指捻起几页,随意翻看了起来,看着上面的一条条数额巨大的帐目,他眸色里露出几分狠意,“二品大员又如何,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白白享用了税银这么多年,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么?” “连同唐修仁的底细也一同给我查来。”他冷冷吩咐道,然后合上了账本,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抬眸,只见雪落正从门外急急地跑了过来,纯白色的衣衫上下飞舞,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她微微喘着气,倚在门边停下,双颊因奔跑而格外红润,一双大而水润的双眼正盯着他,眼底还带着几分迫切。 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自己找来了么?苏慕顔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很想揉一揉她那被风吹乱了的乌发,刚才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光。 “进来吧。”他勾起嘴角,眼底是无尽的温柔。 李肃见状,忙朝苏慕顔略一行礼,“王爷我这就去办,属下告退。”然后出门时还朝雪落施了一礼,“见过王妃娘娘。”然后飞快地溜了出去。 哎?他怎么脸红了?雪落愣愣地看着李肃飞红着脸从她身旁匆匆跑了出去,一转身,便撞在了一个结实胸膛上。 一阵清新的龙涎香霸道地袭来,而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腰身,不容反抗地将她搂入怀中。 雪落抬眸,只见他嘴角正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抬起另一只手来帮她整理鬓前落下的发丝,然后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旁,撩拨得她一阵心猿意马,她怔怔地看着他那完美优雅的侧脸,以及那狭长凤眸中的一丝促狭的笑意,差点被俘了心神…… 第九十七章 谁引争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唔……雪落蹙起秀眉,拼命摇了摇头,然后用力一把把他推开,有些恼羞成怒,“谁、谁想你了?!” 苏慕颜没料到她竟伸手推自己,一个没站稳,便堪堪向一旁倒了过去,他撑着桌角站稳,竟然没有发怒,反倒笑了起来,“你这么着急找我,难道不是想我么?” “当然不是!”被他这么一搅和,差点忘了要问他的事情,回想起刚刚在东园里的那一幕,雪落又急急抓住他的手臂,“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苏慕颜蹙起眉头,看着她的素手紧张地将自己的袖子揪成了一团,问道:“什么事情?你能不能不这么……” “我想知道关于琉火的事情!”雪落打断他的话,眼神迫切地看着他。 “琉火?”他愣了一下,随即眸色一敛,剑眉锁得更深。 “就是……就是你父王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雪落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苏慕颜冷冷地拂开雪落的手,脸色已经渐渐有些寒意。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琉火是谁,这么多年来,这个能让苏影天整日沉浸在半梦半醒之中,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直到临死前还念念不忘的女子,他苏慕颜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王府,还有……她和你父王是怎么认识的?”迫切想问个究竟的雪落全然不觉苏慕顔脸上越来越重的寒意。 “我不清楚!”但他只是冰冷地扔下一句,然后便转过身去要走。 雪落连忙拉住他,“哎!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可是你父王的……” “我说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你听不懂吗?!!”他猛然回头,狠狠地瞪着雪落,几乎是吼出了这么一句。 他的的确确是不清楚,琉火来王府的那年,他才不过三岁,自从他记事开始,苏影天就已经被顽疾缠身,并且整日酗酒了。 而琉火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虚无的幻影,是苏影天房中那碰不得的画像,是苏影天每次喝醉以后打骂他的借口,是苏影天口中整日喃喃的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而已! 如果可以,他更宁愿从来没有过这个女人的存在!或许当初没有她,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雪落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发怒吓到了,她悻悻地放下抓住他衣袖的手,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我以为你会知道什么……因为,这对我很重要,我真的很想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吧,打扰你了,对不起。”她垂眸,一脸委屈的模样,转身便要往门外走去。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嘛凶我…… “等等!”苏慕颜见不得她那个样子,但心中怒火未消,只好僵着脸说:“她离开王府时我才四岁,我真的记不清了!” “哦……没事。”雪落微微回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默然地走了出去。 苏慕颜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烦闷不已,刚刚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他有些懊悔,但一想起琉火这两个字更是怒火中烧,纠结万分的他只好一拳发泄在紫檀案几上,然后凝神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 不要吵架嘛,嘤嘤嘤~(被拍飞,谁让你假惺惺……) 第九十八章 柔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色渐深,王府深宅中安静地只闻得见丝丝初夏的虫鸣,苏慕顔从书房一路慢慢踱步回寝殿,望着里面透出的昏暗烛光,一时间开门的手变得有些犹豫。 他停下脚步,转头问守在一旁的丫鬟,“她……睡了么?” “回王爷,娘娘从中午回来就一直没出来过,送进去的饭也没动,奴婢便也不敢进去打扰娘娘,现在……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他闻言,俊眉顿时皱了起来,饭都不吃了,那几句话她果然往心里去了么? 轻轻推开门,他缓缓走了进去,穿过屏风,却又看见她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妆台前。 昏暗的烛火映得她的双肩更加柔弱,她的侧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只有那小巧耳垂上挂着的银耳坠还在颤颤闪着亮光。 或许……今天的语气是太重了些吧?苏慕颜看着她落寞柔弱的背影,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他轻轻提步上前走近了些,才发现她正在愣愣地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 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俯身揽上她的肩,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嗅着那乌发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低低地说:“还没睡?” 怀中的人显然是没料到后面有人,她轻颤了一下,微微一愣,只是答了一声“嗯。” 他抬头,从镜中凝视着她那倾世的容颜,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粉颊上轻轻摩挲,他的声音染上几分笑意,“今日的你,好美……” 他用手扳过她的脸,手指抚上她柔软的唇,略一垂眸,便想去品尝那醉人的红…… 但她却轻轻偏开了头,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我明天不穿这个了,也不涂什么胭脂水粉了,可以吗?” 苏慕顔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当她在故意气自己,依旧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为什么不要,本王的王妃如此貌美脱俗,不加装扮岂非可惜了?” “我看这样就挺好的,明日再让她们给你多拿几样胭脂眉黛来,你挑个喜欢的,可好?”他修长的手臂将她再次揽紧,语气无限放柔。 “你竟觉得这样好么?”雪落略微惊讶地偏过头去看他,然后又落寞地低下头去,低声自言自语道“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 回来后,她就在房中定定盯着那铜镜看了两三个时辰,越发觉得镜中的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不是她自己,一旦穿上了华服,妆上了脂粉,她就彻彻底底变成了明艳动人,一笑倾城的琉火,而原来的雪落,却再也了无踪迹。 可她明明不是琉火!她明明跟她素未平生,毫无瓜葛,为什么那些奇怪的梦境幻想非要缠上自己,为什么苏影天娶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她,为什么……现在连他也觉得琉火那样更好些?! 难道,仅仅因为长得相像而已吗? 她有些烦闷地抚上自己的脸颊,一股对这张精致面庞的厌恶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用力地拿手背去不停地擦着自己的嘴唇,想将上面那染上去的艳红抹掉,霎时间,她那樱唇小嘴被她自己粗暴地揉得红肿一片。 苏慕颜忙制住她的手,看着她那神情恍惚的样子,不由地蹙起俊眉呵斥道,“你干嘛作践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见她缓缓抬头,大大的眼睛噙着点点泪光,有些空洞地看着他,然后飘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琉火……又到底是谁?” 他见她神情很是奇怪,才明白刚刚她并不是在计较今天自己的话,但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安慰道:“琉火是谁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你是谁。” 第九十九章 独一无二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一愣,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淡然一笑,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说,“虽然明明下一秒便要撑不住,却坚持要倔到最后一刻,虽然有时候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但却又总能让人心疼不已……” 他将唇慢慢贴上她的云鬓,“这世上,我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像你这样一颗纤细洁净的玲珑心,所以你是雪落,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 她一愣,心似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当然了,”未等她答话,他便突然提高了声音,然后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盯着她的双眸,近乎是命令般的说道:“你还是本王爷的王妃,这才是最重要的,记好了。” 说罢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极其欠扁。 雪落哭笑不得,只好睁大杏眼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转过身去,手一抬,不着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泪花。 但他的大手却握住了她垂下来的另一只手,阵阵暖意从他的手心处传来,只闻见他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雪落垂眸,咬着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转过头,“你……有没有做过一些很奇怪的梦,或者……突然出现了幻觉?” “梦?什么梦?”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陷入了不解。 “我最近,常常会梦到琉火,在梦里,她总是跟我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她回想起那日她差点亲了自己的情形,吞了吞口水,便又犹豫地说道:“或者,对我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关键是,在梦里,她跟我长得几乎一样,你……能体会那种突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可怕感觉么?我在想,我跟她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 苏慕顔蹙眉,想起以前苏影天虽然整日叨念着琉火的名字,但却从未提起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每次旁人问起,他便开始大发雷霆,从此以后便再也没人敢过问。 所以,琉火对于王府上下来说,是一个谁也不能提起的忌讳,对于她的来历,更是无人得知了。 “父王从未提起过她是什么人,但那日他将你误认做琉火,想必你们真的长得很像……”苏慕颜没法解答她的疑问,只好安抚道:“不过就是个梦而已,也见不得就一定是真的,别太担心了。” 说完便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他抬眸,看着伫在一旁的雪落,说,“这么晚了,你不困么?”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哦——想必你是在怕琉火梦里又来找你了?” “真是胆小,刚刚都白夸你了。”他伸了伸懒腰,无良地噙着笑意回眸看了她一眼,“你不睡,我可要睡了哦?”说完竟然一口气吹熄了房中仅剩的两支蜡烛。 霎时间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雪落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寒意,回想起那天梦里也是这样的黑暗,她不由自主地急忙向床的方向扑去,急急喊道:“别啊,等等我——” 话还未说完,便扑到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里,那人搂住她的纤腰,轻轻拍着她的头,话语中笑意不止“傻瓜,怎会不等你。” 在黑暗中,雪落看不清他脸上的笑意究竟有多深,只知道,他的双手,分外地温柔。 苏慕顔,你该不是专门以欺负我为乐了吧?雪落愤愤地想道,但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缠上了他的腰,贪恋着他怀中那让人心安的温暖。 —————————— 明日就要突破一百章大关了~可猫觉得故事才刚刚开始呢~各位看官,好看就收了猫吧~ 第一百章 逃离梦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去左右的,比如说,你无法阻止黑夜的降临,同样,你也无法阻止那些与黑夜一同到来的梦境。它们犹如蛰伏在黑暗中的幽魂,正伺机侵入你沉睡的意识…… 所以,一合上双眼,雪落便无可避免地再次落入了一个幻境之中。 她有些不适应那突如其来的光亮,眯起眼睛,仰头看天,只见夕阳正映照着漫天的彩霞,照得周围显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昏黄。 而此刻她站的这个小院落却看着有些眼熟,一阵萧瑟的风吹过,卷起了她轻薄的衣袍,带起的沙尘有些迷蒙了她的双眼。 在这有些凌冽的寒风中,院落的中央却长着一株巨大的春桃,开得妖冶万分的桃花沉甸甸地压着枝桠,在风中落下无数花瓣,犹如在下着一场盛大的花雨。 柔软粉嫩的花瓣飘向雪落,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将她拉向那棵树下。 只见那树下,正坐着一个人,红衣如火,在花雨中漫天飞舞,如梦如幻,美得太不真实。 雪落看着那一袭红衣,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她又出现了么? 她顿时有些紧张,想向后退去,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此时她已经不再打算挣扎了,只是任凭自己的双脚走到那桃树之下。 琉火坐在那树下,一头墨发只简简单单地挽了一个随意松散的发髻,她正低着头,在手中把玩着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嘴角噙着笑,她似乎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你来了?”她看到走过来的雪落,似乎很是欣喜,笑得分外灿烂。 雪落看着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但也只能干笑一笑,“呵呵,你……难道一直在等我来么?” 琉火却只当没听见一般,笑意依旧,却垂眸,将手中的桃花别在了耳后,然后歪着头,俏皮地问雪落:“我好看么?” 雪落一愣,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笑容,只觉得内心升起一丝落寞,“好看,谁也没有你好看,可以了吧?”她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为什么都不回答我的话?” 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琉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绝美的面容,“这一次,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她闪动着执着的眼眸,“还有,你每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琉火嫣然一笑,直接无视掉她脸上已经若隐若现的怒意,低头轻轻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抹幸福的微笑染上眉梢:“今年的桃花开得这样好,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能看到这般美好的景致了吧?” 轰隆……!雪落睁大双眸,瞬间感觉又像是被雷劈了一道,你……你这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吗?什么孩子?我那天不过就抱了你一下,这样也能生出孩子来?!! 可苍鸣跟我说的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一起创造后代啊,我们……明明都是女人好不好?! 雪落无语地看着她,神色很是复杂,她只觉得快要被她搞崩溃了,这个女人的脑子难道不正常吗? 可她全然不顾雪落脸上纠结的表情,只是抬头,冲雪落一笑,满是幸福和甜蜜。 但对上她那笑意盎然的眼神,雪落却只觉得有一股寒意将自己从头冰到了脚!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停地对自己说: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快点醒过来吧!她闭上双眼,默默祈祷,再一睁开眼时,眼前却依旧是琉火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没用?雪落心中泛起一丝惊恐,却见她从树下站了起来,猩红的衣袍在风中翻飞起舞,而她嘴角那魅惑的笑容,此刻在雪落眼里却比穿肠毒药还要可怕! 第一百零一章 寻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你你……别过来!”雪落尖着嗓子喊了出来,要是她与琉火再有什么肢体接触,只怕下一次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不!”雪落看着她走得越来越近,使出全身力气大吼一句,正当她快要声嘶力竭的时候,轰隆一声,她终于醒了过来。 “呃……”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只觉得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酸痛,回想起刚刚梦里的一切,仍旧惊魂未定。 苏慕颜被她的弄出的动静吵醒了,亦支起身子,单手撑在额头上,眯着狭长的凤眸,蹙眉问道:“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到了雪落脸上有些惊恐的表情,神色不由得一变,“你……又梦到她了?” “嗯。”雪落捂着嘴巴,一双大眼睛闪着点点恐惧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她眼眸闪了闪,便一下从床上跃起,直直向门外冲了出去。 “你等等,这到底是……”苏慕颜见状,有些不解,但也赶紧翻身下床,追了出去。 他冲到门口,却只见雪落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他心中暗道一声该死,这个女人别的没什么长处,跑得倒是一如既往的快!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你要去哪儿?到底是怎么了?” 雪落微微喘着气,眼神中带着几分迫切看着他,“梦里!梦里的那个地方就在这王府里,那天我在房顶上看到了,我一定……要找到!” 说罢不由分说地甩开他的手,又急急朝前找去。 又是梦?苏慕颜蹙起了俊眉,她怎的这样执着!就算是在王府里又怎么样,一个不真实的幻境,能说明得了什么?等等,她刚刚似乎说是她在房顶上看到过的?竟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爬上房顶!死女人,能安分点吗?! 他攥紧拳头,骨节咯吱作响,很想给她一记爆栗! 而雪落却全然不顾她甩在身后的苏慕颜,找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有些熟悉的景致,她急急分开那些长得七零八落的枝桠,从树丛中穿了过去。 就是这里!雪落如释重负,赶紧趁脑海中关于那个梦境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散,细细地打量起这个院子来。 厢房、回廊、石台,无半点差别,特别是那株巨大的春桃,虽然此时桃花已经早已谢尽芳华,却依旧显眼地伫立在院落的正中央! 没错,是这里了!雪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心中的疑惑被驱散了些,而自己,似乎离真相又靠近了。 她慢慢朝那株桃树走近,心中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还在梦中一般,好像……她依旧能在桃树下遇到那个人。 可当她走近细看时,却真的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树下! 雪落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天色仍未破晓,灰蒙蒙暗沉沉的,却又看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她犹犹豫豫地迈着步子,待走到跟前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刚刚才消去的一丝疑惑顿时又加重了几分! 只见那树下,站的不是琉火,而是那个身着浅红纱衣,墨发及腰,眉眼如画,妖魅至极的男人!他正在定定地低头凝视着某处出神,全然不觉雪落的到来…… ―――――――――― 破一百章啦~散花~收收咖啡神马的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桃下绯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为什么会在这里?雪落强压着心头的疑惑,盯着伫立在桃花树下的绯衣。可他依旧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雪落,仿佛在思绪已经不再这里。 雪落不禁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不要说站得这样近了,就算方圆百里内来人的呼吸声,都难逃师父的耳朵,现在自己离他不到十步,他却只是把自己当成空气? “师父……”雪落忍不住,还是叫了出声来。 绯衣闻声身形一颤,愣了一会儿,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他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起了笑,“丫头,正想去寻你,你却自己找来了,过来。”说罢朝她张开宽大的袖袍。 但雪落却没有像往日一般欢快地扑进他的怀中,脚步颇有些犹豫,她抬头有些迷惑地看着绯衣,“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绯衣看她仍站在原地,悻悻地放下双臂,有些不悦地扬起眉头,“我为何不能来这儿?本来想过来接你走,看到此处景致不错,就停下来看了几眼,还没欣赏完,你就过来了。” 真的是这样么?雪落垂眸不语,低头绞着衣袖,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对师父说的话有过半分怀疑,一直以来,绯衣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但如今,她却第一次有了犹豫,有了怀疑。 绯衣亦是有些惊讶,他微微蹙眉,“怎的?连为师的话你也不信了?” “不不不……落儿只是……”被戳中心事的她急忙慌乱地摇头。 “小雪!你等……”话未说完,一直被她甩在身后的苏慕顔追了上来,看见他们师徒二人有些诡异地僵持着,也不禁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又是他!苏慕顔颇为警惕地看着绯衣,剑眉不自觉地深锁,他对眼前这个妖媚无比的男人简直没有半分好感,只不过是有些忌惮他深不可测的力量,不然岂容他在这王府里来去自如?! 他慢慢走到雪落身旁,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眼神却依旧狠狠地盯着绯衣。 绯衣对上他的眼睛,对他的敌意只是嗤笑一声,但目光扫到他揽着雪落的手,眼中的寒意却陡然增加了几分,他板着一张脸,继续扫过苏慕颜身上睡袍大敞的领口,以及……雪落身上穿着的同样质地的睡袍。 他冷笑一声,心中顿时了然,他稍一敛眸,抬手便发出去一枚光刃,直直向苏慕颜那搂着雪落的手上射去!“小子,看来我那天告诫你的话你是根本没听进去!” “噗嗤——”光刃划过苏慕顔骨节分明的手,带起了点点血花,瞬间一道伤痕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顿时血流不止。 苏慕颜深吸一口冷气,捂着受伤的手,望着绯衣狠戾的眼神,抬眸狠狠地瞪了回去,“你说碰不得就不碰?我的王妃,要你来多嘴!” “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男子,心中一股怒火顿时翻腾起来,小子?怕还不是你叫得起的! “怎么?我让落儿在你这住几日,你小子就真的将她当成你的东西了不成?”绯衣的笑冰冷中还带着几分戏谑,毫不避讳继续一口一个小子地叫着,他在这世间活了几千年,让苏慕颜叫他老祖宗都可以了,叫他一声小子又有何不可? 第一百零三章 对峙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看着苏慕颜陡然变青的脸,又是冷冷一笑,转身一挥宽大的袖袍,竟然就站到了雪落和苏慕顔的面前,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若说是你的,那你有什么本事留得住她?”绯衣盯着苏慕顔的凤眸,扬起一个魅惑万千的笑,可这笑里,却是满满的讥讽! “你!”苏慕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怒火直往上窜,虽然一时语塞,但依然狠狠地瞪着他,不甘示弱。 这两个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就在这样对峙着,一个媚眼如画,妖孽魅惑,一个冷峻坚毅,霸气天成。站在一旁的雪落只觉得周围的气压在不断地变低,压抑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师父……”她轻轻摇了摇绯衣的衣袖,嗫嚅道:“你就别刁难他了……” 霎时两个男人齐齐看向她,两人同时散发出的寒意让她不由得一颤。 绯衣眯起眸子,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嘴边的笑愈来愈冰冷,“你说我刁难他?你在为他求情是么!” 雪落顿时犹如触电般地缩回手,低头否认道:“不、不是啊……” 而苏慕颜冰冷的脸上亦是闪过几分落寞,她刚刚……为何拉的不是自己的袖子? “好啊!不到三日你居然都能让落儿为你求情了!”绯衣脸上的冷笑冷得有些可怖,“再过个几日,你岂不是就能让她为了你违背门规了?”他说罢转头瞪了一眼雪落。 雪落害怕地抖了一下,知道他所说的门规指的是什么,那便是,修道之人,绝对不得沾染儿女之情! “那我怎么能遂了你的愿?”他一甩袖子,将旁边的雪落搂入怀中,然后一个转身,便抱着雪落,轻轻地立在了那株桃树的树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慕顔。 “你要干什么?”苏慕顔一惊,忙喊道:“你不能带她走!” 绯衣望着他那张要杀了自己一般的脸,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抱着雪落,足尖缓缓离开树顶,漂浮在了空中。 “不!!!”苏慕颜见他就要带着雪落飘然离去,凤眸怒瞪,一声嘶哑的怒吼从胸中迸发而出。 绯衣看着他那绝望的神色,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畅快,哼,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却要这样死犟,不是不知好歹是什么? 他一松气门,一阵强劲的灵力喷薄而出,顿时院落中狂风平地而起,卷得那株巨大的桃树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然后,那阵风力慢慢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这个狂风凝成的旋风中还夹杂着点点火光,似乎能将这世上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而这个旋风,最后却直直朝苏慕颜奔去! 一时间,苏慕顔被狂风卷起在半空中,然后这风裹挟着他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苏慕顔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喉头一热,吐出一口猩红的血来,然后便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 我不是后妈我不是后妈……遁走 第一百零四章 未知之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眯着眼睛,满意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苏慕顔,不知好歹是么,那我便让你知道不顾后果的下场是什么,你我之间的力量的悬殊,可不是你犟几句嘴就可以抹平的! “师父!”雪落见绯衣居然对苏慕顔下了如此重的手,便忙扯住他的衣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没做错什么!”神色之间的焦急显而易见。 但这在绯衣看来却是如此地刺眼,他愠色染上眉梢:“你心疼他?你忘了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话了么?你若敢对他动情,便别逼我下死手!” 雪落愣愣地盯着绯衣,她从未看见过如此暴戾的师父,一时间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她望着他的眼眸,似乎看到那魅惑无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红色,惊得眨了眨眼,但那红色却转瞬即逝,消失不见了。 绯衣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压了压心中的怒意,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一会儿你也逃不了罚!衣袖抓好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去哪儿啊,我们不回家么……”雪落感受着身旁猎猎吹过的风,低头看着脚下越变越的王府,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和担忧,但随即自己的话也被那带起的风吹散了。 就这样,绯衣带着她御空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飞去,一路上他只是冷着一张脸,也不回答雪落的话,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雪落便只好低下头去,无聊地拨弄从身旁飘过的朵朵白云。 “到了,抓稳了。”突然绯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雪落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在直直地往下降,穿过层层云朵,呼啦一声,绯衣抱着她落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里。 这是哪儿啊?看起来似乎是某户人家的后院,可师父带我来这儿干嘛?雪落一脸迷惑地望向绯衣,但他只是松开抱着她的手,将两手负在身后,便朝小院里的一个小门内走了过去,神色依旧有些冰冷。 “跟我来。”他幽幽飘来一句。 雪落只好快步跟了上去,只见那小门里竟然是一道狭窄的木楼梯,尽头处黑黝黝地,不知道通向哪里。 她随着绯衣沿着木楼梯往上走,什么声音?她侧耳细听,楼梯上面似乎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越往上走,声音便也越来越大,她仔细分辨着,不禁皱着皱眉,这声音里,有男人也有女人,而更多的是,女人尖细娇媚的笑声…… 正当她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时,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亮光一片,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 “哎哟这位爷,您不要这么心急嘛!”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悠然传入雪落的耳中,她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趴一个男子的身上,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身子却恨不得整个地缠上他。 而那长相颇为丑陋的男子,只是粗鲁地扯下她身上披的薄纱,望着她雪白的肩头,犹如饿虎扑食般在上面啃了起来。 雪落瞬间惊在原地,她呆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到处都是穿得姹紫嫣红的貌美女子,摇着水蛇腰,在各色男人的左拥右抱下来来往往。 她心中暗道一声不对,然后便往楼下大堂看去,果然看到大堂的正中央挂着一块镏金匾额,上面书着几个大字“万春楼”! 第一百零五章 万春楼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万春楼不是清河赫赫有名的青楼么?师父怎的带我来这种地方?她又惊又惑,忙拉住绯衣的衣角,“师父!这里可是万春楼啊,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啊。” 说罢她又朝四周望了几眼,发现许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瞟着他们,这也难怪,他们师徒二人虽衣着朴素,却又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在这青楼里,的确分外地扎眼。 雪落感受到几个嫖客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更是有些害怕,又拽了拽绯衣的袖子,急急催促道:“师父!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绯衣回头,蹙眉望着她:“我要带你来的就是这里!” “啊?”雪落顿时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她垂眸,脸上浮起委屈的神色:“师父你真的动气了么?所以要把落儿送来这里卖艺?” “落儿知道错了,师父你还是换种方式来惩罚我吧!”她仰起头,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弹弹小曲儿,人家不会要我的!我们回家吧……” 绯衣的嘴角抽了一下,他蹙眉扶额说道:“谁跟你说我要让你来卖艺了?” “不卖艺?”雪落吃了一惊,随即更加悲戚的神色涌了上来,“不卖艺,难道……师父你要让我卖身?!”呜呜呜,师父你这是要彻底放弃我了么? 天啊,绯衣无语至极,愤愤地望天长叹,到底是谁教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苍鸣:阿――嚏!嗯?谁在说我?) “哈哈哈,快送姑娘和这位大爷到姑娘的‘闺房’里,”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挥着桃红色的纱巾大声喊道:“小二!记上这边又有一位爷开荤!” 她说罢,只见一个伙计急忙上前来,引着刚刚那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往楼上走去了。 “哎呀,今天这个客人多呀,真忙死我了!”虽然脸上有些许红颜垂暮的痕迹,但她依旧风姿卓约,脸上永远挂着媚色横生的笑容。 毫无疑问,她便是这万春楼的老鸨了。 她一边拿着丝巾扇风,一边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突然眼睛扫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绯衣,脸上的笑容顿时停住,略微有些惊讶,但随即收起笑,整理整理衣衫,缓步来到绯衣跟前。 “公子,你来了。”她垂眉敛眸,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神色间颇有些敬畏。 雪落看着她那与刚刚判若两人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惊讶,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绯衣居然朝她笑着点了点头,颇为熟络地说:“嗯,过来看看,许久不见小鹃你了。” 师父认识她?好像还是常客的样子?雪落神色复杂地盯着绯衣,实在无法将自己那谪仙般的师父与这乌烟瘴气的烟花之地联系到一起。 她忍不住偷偷想象了一下师父与那些个放浪的姑娘们共处一室的情景来,他……会做什么呢?是独自坐在床上修炼呢,还是直接劝她们改行去修道? 呃,想到这里雪落的嘴角又抽了…… “劳公子挂心了,”她微微一笑,竟有些受宠若惊,“昨个儿收到公子的信了,我家主子现在正在楼上等着您呢,一会儿还请公子移步上楼去。” 看来这万春楼真正主事儿的还不是这位“小鹃”,难道还另有其人? 绯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罢回头示意自己身后的雪落跟上来。 第一百零六章 青楼老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老鸨扫了眼雪落,便满脸堆起笑来,“哟,公子还带了这么个小美人过来啊。”其实一开始她就注意到雪落了,只不过是等把正事都交代清楚了,才敢说些闲话套起家常来。 她那带着笑意的眼睛从头到脚把雪落给打量了一遍,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似乎还在掂量着能否卖个好价钱,没办法,这纯属职业习惯。 “哎呀,瞧这小脸蛋长得,我可是许久没见过这样标致的美人了,不愧是公子带来的人!”她一边啧啧称赞,一边眼睛依旧离不开雪落身上。 “这是小徒雪落,”绯衣笑着向她介绍道,然后转过头跟雪落说,“这是如鹃,她是万春楼的主事姑姑。” “嗯。”雪落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心中却对这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她那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分外不舒服。 不就是老鸨嘛,还叫什么主事姑姑……雪落嘟着嘴,不满地想道。 “那公子还是快上去吧,不然我家主子可要等急了。”如鹃看雪落沉着一张脸,识趣地催促道。 绯衣略一点头,便提步往楼上走,雪落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 “师父师父!我们这是要去见谁啊?”雪落蹬蹬几下,跑到绯衣身旁好奇地问道。 但绯衣只是自顾自地沿着红木楼梯往楼上走。 雪落不甘心,又继续问道:“师父师父!你以前经常来这吗?怎么看你跟他们很熟的样子?” 绯衣依旧不理她。 “师父师父!那你……”雪落依旧叽叽喳喳地像个小鸟一样。 “嘘!”突然绯衣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横在了雪落的嘴唇之间,她顿时噤住了声,愣愣地看着绯衣那慢慢靠近的脸,他那有些上挑的美眸染上了点点不耐烦。 “今天你怎的这样吵,事事都要问个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你……总是很乖的。”说罢抬头揉了揉雪落软软的头发,继续往上走。 雪落愣住了,我……真的变得凡事都要追根究底了么?她回过头来,细细一想,发现近些日子来,自己心中的疑问确实是增多了。 可是,那只是因为她的世界里不再是只有师父一个人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在竹林里只会守着师父的小狐了啊! 而师父所谓的“乖”,也只不过是指从前的自己只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从不反对跟质疑吧! 想完这些,雪落心头有些落寞,看了渐渐走远的师父的背影,慢慢跟了上去。 他们俩人来到了万春楼的顶楼,发现此处却甚是安静清雅,跟楼下的喧闹市侩简直是天差地别,楼梯的尽头便是一扇古朴典雅的乌木大门,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入口。 ―――――――――――― 支持猫的方式有很多种滴,可以冲杯咖啡,留个留言,点个收藏(方便下次再次阅读),如果亲是高富帅白富美给俺个荷包钻钻花花神马的,猫也是很高兴滴!偷偷看文不冒泡的孩纸最不乖了,要打PP~ 第一百零七章 轻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上前去轻推房门,吱呀一声,那门却毫不费劲地开了,像是知道他要来,特意没有锁上一样。 一股夹杂着水汽的熏香从房中飘了出来,随后,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似乎是听见了开门声,忙迎了上来,“太……”她看见绯衣,脸上满是欣喜,但突然看见从后面跟进来的雪落,便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改口叫道:“公、公子你来了啊。” “阿璃,”绯衣微微点头算是答应,扫视了一下屋内,问道:“你家主子呢?” “我家公子……换衣服去了,”她颇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都怪我刚刚一不小心把茶泼到了他身上,公子和……这位姑娘,先坐下来用点新沏好的茶吧,我家主子一会儿就到。” “也好。”绯衣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往梨木椅上一坐,端起茶桌上那精致的白玉茶杯,放置鼻尖轻轻一嗅,嘴角扬起一抹笑,果然是上好的顾渚紫笋。 而雪落却颇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细细打量起这个间房来,只见这房里布置得优雅别致,暗紫色绸帘垂地,一面精致绘花屏风将客厅与主卧分隔开来,房中家具虽然古朴但不失华贵,看上去都价值不菲的样子。 这与其说是青楼主人的房间,倒不如说是比较像官宦家公子的书房。 她刚想要感叹几句,便看见一人从那绘花屏风后走了出来,只见那人面如美玉,清秀俊朗的面容之间还带着些许病弱的神态,他正低头整理着身上那件天青色的华贵衣袍,抬眼一见到坐在椅子上品茶地绯衣,便惊喜万分地扑了过来。 “绯衣!”他眉宇间满是欣喜,“昨天接到你的信我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高兴得就差直接扑到绯衣身上了。 “这万春楼最近生意不错啊,”绯衣不理会他的一惊一乍,只是呷了一口茶,淡淡扬起一抹笑,“这等好茶都给你小子弄来了。” “呵呵,那还不是给你准备的。”轻墨看着他那熟悉的笑颜,嘴角也不由得上扬起来。 “落儿,这是万春楼的老板,轻墨。”绯衣扬眉,向雪落介绍道。 雪落仰头看了一眼,绞着衣服的带子,有些怯生生地轻轻行了一个礼,“见过轻墨公子。” 轻墨刚刚一心只扑在了绯衣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此时,他闻声转过头去,对上雪落那如小鹿般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却顿时僵在脸上。 “这是……”他愣愣地看着雪落的面庞,回忆中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起来,渐渐地与眼前这人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小徒雪落。”绯衣的话将他从晃神中唤了回来,他抬眸,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轻墨,然后继续低头喝茶。 轻墨会意,忙挂起微笑来掩饰,“哦!早就听绯衣提起过你了,没想到竟如此美貌脱俗,我都差点看呆了呢,呵呵呵……” 绯衣蹙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就不能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么?他轻轻摇头,继而说道:“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日……” “什么?!”雪落和轻墨几乎是同时惊叫了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身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你没说过还要在这里住下啊……你莫非真的打算……”雪落有些着急地摇了摇绯衣的袖子,但他只是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但一旁的轻墨却是高兴得都有些找不着北了,他忙转过身去吩咐阿璃,“快、快去到后院去准备两间上好的厢房,太……啊不,公子难得要住下来,还不快去!” “是!”阿璃亦是满脸的兴奋,便急急地要往门外跑去。 “等等!”绯衣喊住她,“把落儿带上吧,你顺便带她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师父!”雪落扯着绯衣的袖子,一脸的不情愿,但被绯衣凌冽的眼神一瞪,便又悻悻地放开了手。 “雪落姑娘,我们楼里好玩儿的地方可多着呢,我带你去看看?”阿璃脸上带着笑,不由分说地便把她往门外拉去。 “别啊……”雪落欲哭无泪,只能任由阿璃拖着往门外走,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带上了。 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熏香散出的白气幽幽地漂浮在空气之中,绯衣依旧坐在那梨木椅上,垂眸沉默地饮着茶。 轻墨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男人,心中竟是百感交集,他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轻动了一下,竟“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左手护胸,向绯衣行了一个不属于中原的怪异礼节,然后颤抖着声音,轻轻喊出一句:“太子殿下……” 绯衣闻言,蹙起了眉头,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不是让你不要这么叫了么?不管人前人后,都只能叫我公子或者绯衣。” “可是……”轻墨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绯衣,“殿下你真的不打算再回青丘了吗?难道要一直待在这云翳?” 绯衣单手撑着头,垂眸似乎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回去?当初我决定放弃太子之位时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可如今灵帝就快要历劫飞升了,殿下你若再不回去,青丘便会陷入无主的混乱之中,夺位纷争一起,青丘便难再太平……”轻墨急急向他陈述利害,但绯衣依旧是垂眸,不语。 “况且,就算殿下你不想回去,可灵帝已经派部下进中原来寻你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不回!”绯衣有些恼怒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拍,“既然躲不了一世,便躲得了几时算几时!”说罢拂袖起身便要走。 轻墨急忙站起身来,拉住绯衣的衣袖,眼眸有些暗淡地问道:“殿下不愿回去,莫不是因为她?” 从刚刚进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明白了,就是这个酷似琉火的丫头,让绯衣在十几年前甘愿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放弃了继承帝位的权利,不顾一切地来到中原。 “你是不想带她回去,对么?”他望着绯衣,声音有些艰涩。 绯衣身形一顿,他缓缓回过头来,眼神凌冽得有些可怕,“他们知道她的存在了?!”他怒目瞪着轻墨质问道。 “没、没有,轻墨绝不敢透露出半分!”他吓得不敢去看绯衣的眼神,“但,她终归是皇族血亲,总有一天,他们是要知道的……” 第一百零九章 来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许久不见,你怎的越来越会灭自己志气,涨别人威风了?”绯衣愤愤地转过头去,“我不说,你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存在!” 言下之意便是,若他们知道了,那肯定是你说的。 轻墨苦笑了一下,只好说:“殿下息怒,轻墨绝不敢多言半句,只是,若不想让人知道,还请殿下行事要多加小心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一事轻墨不明白,那便是……为何此次殿下突然要带雪落在万春楼住下?” “让她过来,给你多挣几个钱,不好么?”绯衣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轻墨顿时愣住。 绯衣轻叹了一声,打量着房中的一副字画,幽幽地说:“那丫头,跟着我呆在林中十几年,以前她体内顽障未破,半点法力都没有,我自然是不放心她出来历练,后来,我让她去取了那老酒鬼的魂珠……” “你让她去杀了苏影天,取他魂珠?!”轻墨闻言更是惊讶万分,随即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样会不会……不妥?” “不妥?”绯衣转头,蹙眉看他,“我没觉得有半点不妥,不管是不是她去杀,我早晚也是要杀了他的。” 轻墨摇摇头,亦是蹙眉,“只怕她到头来要恨你……” 绯衣听罢,脸上有些不悦,但只是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让她服了苏影天的魂珠,现在她便可以自如地运用灵力了,但后来我让她出林去历练……” 他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单纯得让别人下了媚药!差点就……让一个凡人占了便宜!现在……现在又与苏影天的儿子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说的咬牙切齿,“若是她真的对那小子动了凡心,我便立刻杀了他!” “苏慕颜?”轻墨蹙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你说,这十几年来,我把她护在林中,不舍得让她受一点风雨,是不是做错了?”绯衣仰起头,眼中有些寂然,“让那些个薄情的男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他的眼眸中,既痛惜又带着点点怒意。 “那丫头从明天开始,便是你万春楼的人了,随你如何使唤,直到教会她阅尽这世间男子,看破他们的虚情假意为止!” 轻墨看着他那狠下决心的表情,不由地为雪落捏了一把汗,但毕竟是他亲口说的,便又不好反驳什么,只不过,他担心的却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绯衣他,始终都没有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这里多一个人倒是无妨,只不过,我可不敢使唤她,要她做什么,你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他颇有些担忧地看着绯衣,“而且,她还小,你也别太苛责了……” 但绯衣只是听着他的话,眼神明灭不定。 ―――――――――――― 终于追平改文前的进度了,改前看过文的孩纸们恐怕都想抽我了吧,一改改了这么多章……(噗~被拍飞,你这不是废话么!!!) 第一百一十章 后院厢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你慢点好不好!”雪落被阿璃拉着飞快地往楼下跑,都有些站不稳了,便一把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会走!” 自从莫名其妙地被师父带到这万春楼,又莫名其妙地要住下后,雪落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师父扔出去接客,所以对这万春楼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觉得有些面目可憎。 “对不起……”阿璃本想是与她亲近,但看她板着一张脸,便也只好作罢,“那雪落姑娘就跟着我来吧。” 雪落没答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下了楼梯后,阿璃便又带着她回到了刚刚绯衣御空带她降落的小院里,“这里就是我们万春楼的后院了,”阿璃停了下来,转身向雪落解释道。 雪落亦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只见这后院与一般大户人家的院落无甚差异,亭台楼阁,水榭假山,一应俱全,只是这拱门后的厢房是三层的,而且每层都被分隔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房间。 “这里挂着‘倚梅’和‘弄月’牌子的厢房住的都是楼里的花魁和头牌们,她们是不和一般的姑娘一起住在外面的,而这旁边的‘听雪’厢房里住的就是如鹃姑姑和我了,还有一些楼里管事儿的妈妈们。” “‘听雪’最上面的房间是一直给绯衣公子留的,雪落姑娘你就住公子旁边的那间吧,我先带你上去看看好了。”阿璃一边介绍,一边回头示意雪落跟着她上楼去。 雪落跟上她的脚步,心里又有些惊讶,还有专门给师父留的房间?师父以前难道经常来这里长住吗?他又为何会认识青楼老板轻墨?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只觉得心中的疑问又一股脑地翻滚了起来,绯衣越是不说,她就越是好奇,越是想知道。 她跟着阿璃来到顶层的房门前,乌木大门旁的雕花窗棂十分精致,门前还挂了两只精巧的宫灯,在飞起的檐角下摇晃着。 雪落紧紧盯着旁边的那扇门,说:“我能进去看看么?” 那扇门后就是为绯衣准备的房间。 “这……”阿璃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公子从不让我们擅自进去,姑娘还是先问过绯衣公子再进去比较好吧?”说罢她推开跟前的这扇门,“姑娘不想先看看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么?” 雪落撇撇嘴,不就是进去看看嘛,真小气。但抬脚还是迈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房间比起绯衣的房间来似乎要小了一些,但房内的陈设依旧沿袭了万春楼华贵的风格,地上铺着厚实的西域织毯,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舒适华丽的美人榻,旁边是高脚香炉,还有那粉红色薄纱后的大床,以及那做工精细的妆台…… 雪落好奇地左摸摸右看看,长年跟师父在林中苦修的她哪里见过这等奢华的排场,她拿起一个琉璃花瓶,正仔细地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心想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纤舞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阿璃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先在这里瞧着,我去给你拿几套换的衣服来,”她打量了雪落身上那件从王府带出来的睡袍,皱了皱眉头,说:“在万春楼,这样的衣服可不能再穿了。” 雪落瞅了瞅自己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啊,但也只是“嗯”了一声,就随她去了。 她在房中转悠了半天,新鲜劲儿一过,便觉得没意思了,但阿璃仍是迟迟没有回来。 拿几件衣服都要这么久吗?雪落蹙眉,但眼下又着实无聊得紧,便抬步走出房门,来到走廊上打量起楼下的风景来。 她正欣赏着院落里的景致,突然,对面名叫“倚梅”的厢房三楼的一个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雪落看着她转过来的脸,愣住了。 只见那女子肤若凝脂,身着一袭紫绡翠罗裙,眉眼皆是绝美,特别是眼角那一枚小巧的泪痣,又让人分外生怜。 而那枚盈盈欲坠的泪痣,却让雪落想到了一个人――琉火,她晃晃忽忽地回忆起梦里的她,眼角那一枚朱砂泪痣,也是像这一样的地勾人心神。 正当她晃神之际,那女子关好房门,略一回头,也正好看到了倚在栏杆旁看风景的雪落。 她脸上居然也露出了样惊讶的表情,愣愣地看着雪落,似乎完全意料不到她会在那里出现一般。 怎么……会是她?!那女子看着眼前这有些熟悉的身影,心中咯噔一下,不可能!她不是已经…… 她秀美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暗自思忖了一下,心中一惊,难不成她是…… 雪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便看见对面那女子急急穿过走廊,向自己跑了过来。 那女子在她跟前停住,略略敛了敛慌张的神态,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垂眸柔柔地说道:“这位姑娘,看着你好眼生,可是新来的妹妹?” 谁跟你是姐姐妹妹,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认亲啊!雪落微微蹙眉,“我……只是随我师父在这里住几日而已,并不是来……”雪落想了想,还是没把“接客”二字说出来。 果然是他带来的!那女子心中一喜,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师父?莫不是绯衣公子?”她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急切地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雪落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悦色,有些不解,难道又是师父认识的人?她愣愣地说:“他在……在轻墨公子那儿……” 她话还未说完,那女子便不再理她,急急就要跑下楼去。 “哎!你等等啊,”雪落忙喊住她,“那你……你又是谁啊?” 她身形堪堪停住,只略一回头,答了一句,“我叫纤舞。”然后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纤舞?雪落继续转回身子倚在栏杆上,撑着下巴,刚刚她从那倚梅楼里走出来,莫不就是这万春楼里的花魁了?唔……管它呢,反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想罢,她又思绪飘渺地目光游离在院落的景致之中,等着阿璃回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痴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万春楼,轻墨房中。 房中熏香缭绕,笼罩着一片恬淡宁静。 绯衣坐在棋盘前,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乌黑发亮的棋子,望着那黑白交错的棋盘,轻轻蹙起眉头,“你小子的棋艺是越发地差了,棋入困境,败局已定,你可要悔?” 轻墨坐在他对面,笑着摇了摇头,“不悔了,输了亦无妨。”他看着眼前绯衣眉头轻蹙的样子,心中一动,他根本就不在乎输赢,在乎的,只是与他执子对弈的这个人而已……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人用力地推开了。 绯衣闻声将眉头蹙得更紧,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莽撞?他以为是雪落回来了,便停住要按下棋子的手,正想转回头去。 “玄哥哥……”却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微微有些发抖的娇弱声音。 他身形顿时停住回转的动作,脸上神色一僵,然后又缓缓转了回来,只当做没听到一般。 “玄哥哥,”那娇滴滴的声音泫然欲泣,似乎很是委屈,“你不记得舞儿了么?” 绯衣见她再次开口,颇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然后狠狠瞪了轻墨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质问了他一句: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轻墨忙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我冤枉啊,不是我说的! 绯衣只好收起恶狠狠的眼神,蹙着俊眉,继续装作没听见。 纤舞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犹如被刀子狠狠地划了一下,她忍着就快要掉下来的泪,上前去一把搂住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纤舞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嗅着他身上那干净的味道,觉得就好像在做梦一般。 但绯衣只是骤然将俊眉拧成川字,脸色比寒冰还要再冷上几分,一字一顿地挤出两个字:“放、开!” “我不!”纤舞犯起倔脾气来,硬是不撒手。 轻墨看着绯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急忙跟纤舞说,“殿下刚来一会儿,你就别……”一边说还一边使劲儿地朝她使眼色。 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绯衣周身泛起一股强大的真气,在他周围隐隐形成一个赤红色的火光,那真气愈聚愈多,颜色也越来越耀眼,但纤舞只是死死地抱住,忍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烫人的炙热。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纤舞竟然被真气生生地弹开了。 “唔――!”纤舞捂着胸口,倒向一旁,轻墨急忙起身去扶住她,然后回头看着身上真气渐渐散去的绯衣,又看看怀里痛苦地蹙紧眉头的纤舞,有些不忍,“小舞是冒犯了殿下没错,但也不至于……” “我说了让她放开的,她不听。”绯衣冷冷地回答,抬手落下那一枚黑色的棋子,淡淡扬眉道:“轻墨你输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纤舞看着绯衣脸上那冷冷的表情,心如刀绞一般难受,她回想起以前了在青丘的时候,在那个月华如水的夜晚,站在凤凰台上的那个面如玄月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容,低头温柔地吻住了她,那么轻易地就俘获了她的心,可是现在,他却冷地如同一座冰雕,难道,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跟一厢情愿而已吗? “我……没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推开轻墨扶着她的手,“是我太过激动了,不怪玄哥哥。” 轻墨看着她强忍着疼痛的表情,又看了看纹丝不动的绯衣,只能垂下眸来,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无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藏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就没有布多一点的吗?”雪落盯着桌上阿璃拿来的几套衣服,为难地抬头问她。 “布多一点?”阿璃拎起一件宝蓝色的肚兜,左右看了看,不解地说,“楼里的姑娘们可都是穿的这些啊……” “这这这……又露背又露胸的,你让我怎么穿啊!”雪落拿起一件半透明的披肩气呼呼地朝她扔了过去。拿个衣服拿了那么久,到头来只拿来了几件连肉都挡不全的来,她肯定是故意的吧?! 雪落气鼓鼓地瞪着阿璃,然后目光向下,停在了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绉纱裙上。 “我看……你身上这件就不错嘛,”雪落眼眸一转,向她走近了几步,“反正我是不会穿桌上的那些东西的,若是真没有了,我可就要脱你身上这件了?” 说完还真的动手去解阿璃的衣带。 “别别别,姑娘住手!”阿璃急忙制住她的手,小心地护住自己的衣服。因为自己是公子的贴身丫鬟,所以公子才会对自己的吃穿用度特别关照,连这衣服都是轻墨特意去为她定制的,所以她也对这衣服格外爱护。 “姑娘……再容我想想办法!”她好不容易才掰开雪落的手,低头蹙眉想了好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件……”还未说完,她便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不行,那衣服碰不得……” “什么衣服?”雪落一听似乎有戏,便不愿放过机会,赶紧催促道:“快说快说啊。” “不行不行,那件衣服不行,还是算了吧,”她似乎是为难地转过身去,不愿再多说:“我还是去跟公子要些银两,出去给姑娘买几件衣服吧。”说完便要走。 “哎,等等!”雪落一把拉住她,“有现成的为什么要去买啊?我可以穿的,只要不那么暴露,什么衣服我都不会嫌弃的!” “那件衣服……是绯衣公子一直放在他房间里的,”阿璃见拗她不过,才犹犹豫豫地说了出来,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我帮绯衣公子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但是是绝对不能碰的,因为……哎,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她话还没说完,雪落便噌噌跑了出去,直接奔向了隔壁绯衣的房间。 “姑娘,不行啊!”阿璃追了上去,一把制住雪落那要打开门的手,急急劝道:“绯衣公子知道了要怪罪的!” “有何怪罪的,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师父还没那么小气,”雪落不听劝阻,直接开门闯了进去,“若师父怪罪,就说是我拿的,跟你没有半点干系,可以了吧?” 其实她刚刚早就想进来看看了,阿璃不让她进,她的好奇心就更是被激了起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绯衣的房间比她的大了不少,一样的华贵非凡,只不过要雅致古朴了些,但雪落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留意这些,一进门,就直接向墙角上的那个红木雕花大衣柜扑去。 呼啦一声打开那柜子,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四方形的锦盒,端端正正地放在中央。 找到了!雪落心中一阵欣喜,便将那锦盒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急忙去打开盒子。 她将其中叠放地整整齐齐的衣服一把扯了出来,双手拎起,哗啦一下抖开,然后,她愣住了。 是一件火红色的纱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之痕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阿璃看她如此粗暴地对待那衣服,心里害怕得不行,忙冲过去,担心她还会对拿衣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姑娘,你可得轻点啊……” 但雪落却是看也不看她,双眼只紧紧地盯着那如血染般的红衣,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我要试一下,帮我把门关起来,好么?”突然,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试一下?阿璃愣住了,擅自将那衣服取出便已是犯了绯衣的大忌,她居然还要穿上它?! “万万不可!”阿璃心中的恐惧是越来越深了,连他家公子都要敬绯衣三分,她一个小小丫鬟更是不敢造次了,便急急对雪落说,“我们还是把它放回去吧,你把衣服给我,我来把它叠成原样,说不定绯衣公子就不会发现了……” 可在她絮絮叨叨说完这么多的时候,雪落已经自己去将门关上,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将那红衣往身上穿了。 阿璃见已是拦她不住,又看见她脸上一副势在必行的决绝的表情,便只能在原地焦急地搓着手,希望她兴头一过,穿完那衣服之后便将它放回去,然后再叠好,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了…… 而雪落只是自顾自地穿着那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 终于,雪落穿好了那一袭红纱衣,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神色很是复杂,一会儿发愣,一会儿蹙眉,最后居然一声笑了出来。 而镜子里那红衣女子,也对她嫣然一笑,衬着那一袭红衣,美艳娇媚得不像话。 除了眼角没有那枚朱砂泪痣以外,雪落当真要以为镜子里的人就是琉火了,可她自己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倒影罢了,恍然间,她似乎又跌入到了那些怪异的梦境之中,正跟这个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女人,面对面地站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身上的这件衣服就是琉火的吧?可是,这件衣服为何会在师父手中,又为何,会被他像宝贝一样珍藏起来,任何人都碰不得? 雪落又苦笑一声,师父,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她第一次感觉到,人心是如此地脆弱,一旦有了裂痕,便再也难以填补,就像她对师父的依赖和信任,也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 突然间,一股悲愤从心底升起,她垂眸暗暗攥紧了那红纱衣的裙角,师父,你不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么?那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果我穿着这件你千方百计想要藏起来的衣裙站在你面前,你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想罢,她嘴角扬起了一抹魅惑的笑容,却未察觉,她的笑容,开始越来越像绯衣了。 阿璃仍在一旁等她把衣服试完,看见她突然笑了起来,以为是她试好了,便忙迎上去,“姑娘试也试过了,闹也闹够了,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吧,我把它叠好,不会看出来的……” 哪知雪落连看都不看她,便径直越过她,往门外跑去了。 “哎!姑娘使不得,等等我啊!”阿璃心中又惊又急,赶忙追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徒冤家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站在那扇乌木大门前,听见自己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奔跑还是因为紧张,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推开了那扇大门。 “师父!”她故意挤出几分笑意,提着裙摆飞快地跑进房中,红色的纱衣上下飞舞,犹如翩跹的蝴蝶,“我的新衣服好看吧?” 她看着绯衣摇了摇裙摆,笑得一脸的天真烂漫。 如她所料,绯衣果然一看见穿着这身衣服的她从门外走来,脸便僵住了,而且那脸色是越来越冷,一双寒意深重的眸子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憷。 而在一旁的轻墨和纤舞亦是惊讶万分地看着她。 很好,雪落在心里笑了一下,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 “师父你的房里怎的藏了这样好看的裙子呀?”雪落继续笑着,一面盯着绯衣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过落儿不喜欢红色,想必不是给我的吧?” “可落儿却穿得刚刚合适呢,”她低头看了看那裙子,又抬起头,笑靥如花,“难不成师父还藏了另一个跟落儿身量差不多的姑娘不成?”她眨巴眨巴眼睛,无辜至极,还带着些许挑衅。 但绯衣却没有答话,只眯起了那魅惑万分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雪落被他那仿佛要看穿一切的眼神一盯,便有些心虚起来,但还是硬了硬脖子,打算撑也要死撑下去! 轻墨站在一旁,看了看雪落,又看了看绯衣的脸色,心里正分外着急,这死孩子,撞枪口上了都不知道,正想开口打个圆场,就看见了从后面匆匆追进门来的阿璃,于是忙将她一把拖进来。 “阿璃!你怎么搞的!我万春楼又不是没有衣服给落儿穿,你们俩快去把这衣服换了!”说完一边朝她们两个使眼色,一边把她们往门外推。 “不用换了!”绯衣冷冷的声音响起,眯起的眼睛像极了一只狡诈的狐狸,他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从头到脚把雪落打量了一遍,“我看穿着挺好的。” “落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绯衣慵懒地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本来呢,这衣服是留给你出嫁的时候穿的,为师一直珍藏着,但没想到,你居然私自做主嫁入王府为妃了……” 他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心中难过,还没来得及扔,就被你找见了,我看你穿得甚是好看,那你就穿着吧!” 什么?雪落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本来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或者,会因为秘密被人发现而难堪不已,但现在,他却一句话轻轻巧巧地解决了?而且还完全没有提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雪落盯着他那充满笑意的狐狸眼,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表…… 还未等她反击,绯衣便马上说道:“不过,你私自闯入为师的房间,毫无做徒儿应有的敬重,罚你今日凝冰一千次,全部打在后院的桂花树上,别想着偷懒,晚些我会去数刀痕。” 说罢侧身越过雪落,在她身旁顿了顿,然后抬手在她的头上重重拍了两下,“不错,长出息了!”话语里的笑意带着几分狠意。 他说完这些便施施然从门口走了出去,余下一干人等在房间里目瞪口呆。 雪落僵着背脊站在原地,脑子中有些混乱,突然,她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一千次……?!!!那岂不是要凝冰凝到手都断了?! 霎时间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般,她浑身打了个冷战,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之前的什么坚持什么傲气都没了,只急急地奔出门去追绯衣,“师父……师父!落儿错了,落儿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哎,真是没出息呀没出息! 轻墨愣愣地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师徒二人,突然无奈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却看见身旁的纤舞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门口。 “你说……”她眼里有些嫉妒,又有些恨恨,她转头看着轻墨,“玄哥哥现在眼里是不是只有她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美人沐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薄薄的暮色笼罩在小院里,四周安静地只闻见丝丝蝉鸣,衬得那树干被撞击的砰砰声格外清晰。 “九百九十三……九百九十四……”雪落吃力地抬起酸痛无比的手腕,狠狠地朝院中的那棵桂树的树干上发出一枚冰刃,咬牙切齿的神情显然是将那树干当成了绯衣。 “啪――”冰刃滑过树干,削去一点树皮,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 看这一面已经削满刀痕,雪落便抬手朝另一面削去,“九百九十五!”她恶狠狠地默数着次数,心中已经将绯衣骂了千万遍。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终于快完了,雪落抬手发出最后一枚冰刃,“一……一千!”顿时,她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双腿一下子软了下去,扑倒在地上。 呜……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哀哀骂道:师父你个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的家伙……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那棵桂花树下,又细细地将那些刀痕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拖着无力的身子回厢房里休息。 她爬上三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绯衣的房间,发现里面依然亮着灯火,犹豫了一下,用手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难道师父在等我? “师父,我已经凝完一千次冰了……”雪落推开门,正要告诉他自己已经领完罚了,却不想一个蚀骨**让人鼻血狂喷的美背赫然映入了眼中,她登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绯衣趴在一个大木桶里,及腰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白如美玉的背脊上,正转过头来看她,上挑的眼眸在水汽的萦绕下更是说不出的魅惑。 雪落心中咯噔一下,红晕飞过脸颊,忙砰地一声赶紧关上了房门,“我……我错了!”她闭上眼语无伦次地喊出一句,然后背靠着房门,心中狂跳不已。 师父怎的洗澡也不把门关一下!雪落暗自懊恼不该推门就进,但脑海里全是绯衣那祸乱人心的眼神,又被搅得心神恍惚。 “躲什么?给我进来!”房中传来绯衣颇有些恼火的声音,话音刚落,雪落倚靠着的那扇门便被他用掌风带开了。 “啊――”雪落一屁股摔在地上,吃痛地大叫一声,头顶传来绯衣懒懒的声音,“一千次,凝完了?” “凝完了凝完了!”雪落忙回答道,她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绯衣看着她这个样子,眼中有些不耐烦,厉声喝道:“怎么搞的?站起来说话!” 雪落全身一抖,只好慢慢地站起来,立在木桶旁,低头绞着衣带,脸上满是可疑的红云。 绯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见她换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袍,想必是轻墨给她重新准备的,便扯起一抹冷笑,说:“怎的?不穿那件衣服了?你不是说挺好看的么。” “不穿了不穿了!”雪落急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落儿再也不敢了!” “嗯……”绯衣满意地哼了一声,眼眸扫过她红得发烫的耳根,一双美眸又瞬间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看她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蹙起眉头,问道:“丫头,你脸红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质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自小她便跟着绯衣住在林中,可以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个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自然跟他分外亲近,整日一口一声师父地缠在他的身边,动不动就往他怀里扑,没有分毫见外,天真无邪得紧,就算是面对他的赤身**亦是分外坦然,但今日,看她这浑身别扭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有、有吗?”雪落拘谨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感受到那火一般烫手的触觉,便又赶紧将手放下,继续搓着衣带,“师父……你看错了吧,没什么事我就回房去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但绯衣只是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她那红得发烧的脸,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心陡然攥紧,然后呼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雪落的肩膀。 “师父……你!”雪落看着绯衣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禁大惊失色,他那一双带怒的美眸盯得她两腿发软,正想低下头去,却又发现下面也看不得…… 呜呜……她只好僵直了脖子,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正当她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的时候,绯衣却又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一阵危险的气息痒痒地喷在脸上,“男人的身体,就这么让你脸红心跳么?” “你变了,”他声音低沉阴郁,仿佛要将她吞噬,“以前你的眼神总是很单纯,我很喜欢,但现在,却是如此地肮脏。”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似乎要将她一双眼睛挖下一般地狠毒。 他的手突然攥紧,哑了哑声音,最后只狠狠地逸出一句:“你……跟那小子上床了?” 什、什么?上床?雪落登时瞪大了眼睛,握着绯衣那仿佛要将她捏碎的手,拼命摇头,“没有!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她也不太确定,但是,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没有吧?! “还敢撒谎!”绯衣眼中又似乎出现了那一抹嗜血的红光,他继续狠狠地说:“不是他,又会是谁教你这些男女之事?!”他有些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了,雪落被他掐得哑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我杀了他!!!”那抹嗜血的红色愈来愈深,似乎要吞噬一切。 “师父……真……真的不是!”雪落勉强挤出几个字,“是……苍鸣跟我说我才知道的!”关键时刻,她只能非常不仗义地把苍鸣给卖了…… 绯衣一愣,手上的劲道松了些,眼眸中的危险却仍未退去,“真的只是这样?!” “嗯嗯嗯嗯!”雪落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着点点泪花,再不松手她就要憋死了! “若等他回来告诉我不是这样,我就立刻去杀了苏慕顔,”他虽然口气松动了些,但表情仍旧是那样的恶狠狠,“至于你,若敢撒谎,自己将双眼宛下!”说完便松开了雪落。 雪落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咳了几声,仍是有些惊魂未定,她对于师父突然变得如此暴戾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心中有些不解,又有些难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化身杂役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从前……是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的,但她却不忍细想,害怕眼泪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苍鸣呢?怎么一直没看见它?” 绯衣又重新坐回水中,淡淡地说道:“我送它去修炼去了,过两日就回来。”语气平淡地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哦……”雪落有些失落,师父刚刚的一番举动让她颇有些受伤,而她又不喜欢这万春楼里的人,现在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让她迫切地想念起苍鸣来…… 那只一惊一乍,愣头愣脑的小木蛟,虽然自己没什么力量,却始终想要拼死保护着她…… 雪落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师父,天晚了,你也早点歇息吧,落儿回去了……” “等等,你过来。”绯衣喊住她,声音里的怒火已然平息了下去。 雪落心中一动,眼眶又有些不争气地红了,师父……终究是舍不得她的吧?她这样想罢,便温顺地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只见绯衣温和地看着她,拍拍她的手,然后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师父……!”雪落心中一热,立马就有想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的冲动。所以说,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地贱,有的人就是随随便便施舍一点小恩小惠,也能让你感激涕零,而绯衣对于雪落而言,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但下一刻,雪落便觉得脸上一阵火烧般的刺痛,她急忙躲开绯衣的手,惊恐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抬头一看,只见对面的一张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庞,说不上丑陋,但也有些粗鄙不堪。 “这……我的脸!”雪落惊呼一声,呆呆而又不解地看向绯衣。 “别慌,只是暂时将你的容貌掩藏起来,”绯衣在水中懒懒地换了一个姿势,“你这样的样貌放在杂役群里太显眼了……” “杂役?”雪落又是一愣,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明天开始,你便同这万春楼里的杂役们一起干活吧。”他慢慢闭上眼睛,水汽缭绕在他的脸庞,“我已经跟管事儿的说过了,她只会当你是新来的杂役,明早你直接到大堂集合就行了。” 雪落听完,心顿时又凉了一半,她讪讪地放下手,师父果然还是很狠心…… “那这跟修道又有什么关系?”她蹙起眉头,“我宁愿明日再凝一千次的冰……” “是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否认,“但你必须去,这是历练的一部分。”说罢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好吧。”雪落闷闷地应上一句,抬步出去,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心里有些堵,有些烦,却又不知道明天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但浑身的酸痛和疲劳让她顾不上许多,只好倒到床上闷头睡下。 ―――――――――――――――――――――――――――― 啦啦啦啦~青楼历练马上要开始鸟~散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来乍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趴在床上,虽然很累但是又睡得极不安稳,似乎一夜之间做了许多长长短短的梦,梦里琉火依旧穿着一袭红衣在奔跑,一边跑一边朝她笑,而眼角的朱砂痣一跳一跳地分外晃眼,许多人的面庞交叠着从她眼前晃过,有师父的,有轻墨的,有苍鸣的,还有……苏慕颜的。 “唔……”雪落蹙紧眉头,在睡梦中呓语了一声,正想翻过身去继续会周公,却不料似乎听到了阿璃的声音,“姑娘……姑娘!快起床了!” “怎……怎么了?”雪落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脸发怔地看着站在床前不停地摇着她的阿璃。 “姑娘忘了?今日绯衣公子吩咐过要你去跟杂役们一起干活的,这会儿天都亮了,赶紧起床吧!” 啊?雪落抬头看了看窗外,天才刚刚破晓,便又无力地躺下,“不用这么早吧?我很累,再让我睡会儿……” “不行!绯衣公子要怪罪的!”阿璃一把拉住她正欲扯起被子蒙住头的手,一脸的不把她叫起床誓不罢休的决绝。 怪罪怪罪你个头啊……雪落看着她那一脸狗腿的样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然后慢吞吞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 阿璃见状,忙将手中的粉红色襦裙递了过去,“姑娘,这是楼里杂役们穿的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快穿上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雪落穿上那胸口低到不行的襦裙,嘴角一阵猛抽,轻墨你这万春楼真是连杂役都不肯放过啊…… 被阿璃连推带搡地带到了大堂,发现那里早已经站着一群衣着打扮相同的女子了,只是个个都低着头,亦不敢交头接耳,而她们面前正站着一个满脸凶相,有些丰腴得过头的女管事。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那女管事一见她,便厉声吼起来,简直是声若洪钟,“还不快滚过来集合?!” 雪落被她吼得有些肝儿颤,见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自己,便也低下了头,赶紧跑了过去。 她往人群里瞅了几眼,发现这里站着的女子们虽说是杂役,但略有姿色的也是不乏其人,其中有几个还偷偷地抬起头来好奇地朝自己张望。 “看什么看!”女管事呵斥了一句她们便又赶忙低头,“今日与往常一样,先将大堂打扫干净,然后客人来了便小心伺候着,谁若出了差错,按例扣月钱,听到了没有?!” “是……!”一干杂役齐声应道。 “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女管事一阵凶巴巴的眼光扫向雪落,“别看了,就是你!” “我……我叫落儿。”毕竟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雪落也只胡乱报了个名字。 “嗯,小菊,你带一下她。” 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子从人堆中跑了出来,看上去精明能干的样子,她低低应一声“是。”然后转过头来温和地冲雪落笑了笑,很是让人心安。 雪落也不由得笑着回应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万春楼里的人也不都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好了,干活了干活了!都别给我杵着,有谁敢偷懒,按例扣月钱!”那女管事大喝一声,群杂役顿时散去忙开了,谁也不敢独自留下面对满脸横肉的她。 “切,一个个都像见鬼似的,人家今天还特意用了上好的脂粉呢……”她不满地嘟囔一句,然后扭着虎背熊腰,自以为很婀娜地走开了…… 第一百二十章 新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叫落儿对吧?”小菊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走了过来,“我叫小菊,你叫我菊姐就行了,是女杂役的领班,其实大家都很好说话的,你莫要拘谨才是。” “嗯。”雪落点点头,心被她和煦的笑容吹得分外温暖。 她笑了一下,然后塞给她一个精致的小木桶,里面用水养着几束刚采下来的海棠,“今天你第一天干活,长得又瘦弱些,就负责去换舞台旁边的花吧,活儿很轻松的。” 雪落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大堂中央有一个高出平地几寸的舞台,上面铺着华贵的软毯,紫色的丝绸幔帐长得垂地,而周围还用时令鲜花装饰了一圈。 “这花呀只能用新鲜的,而且每天要换三次,一次也少不得,但活儿不重,其实一天里就是伺候客人,端茶递水的时候忙些,”她细细道来,示意她不用担心,“你赶紧去吧,在客人来之前一定要换好的。” 雪落感激地一笑,然后朝舞台旁走去,只见那里已经有几个女杂役在换昨天的花了,大家都自顾自地忙着,也顾不得上理她。 她缓缓蹲下来,也学着那几个人的样子,将那有些枯萎的月季从盆里拔出,然后栽上今早新鲜采摘的海棠,她轻抚了一下那海棠还带着露水的花瓣,心中觉得有些可惜,轻墨你也太奢侈了,每天还换三次,回头真该让师父给你好好讲讲戒奢从简的道理…… 这时,一个圆圆的脸凑了过来,“你……你叫落儿吧?” 雪落愣了一下,抬头看见身旁一个长相憨厚,有些微胖的女孩子正在看着她,她见她转了过来,居然有些脸红起来,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我、我也是这几天才来的,叫小薇,以后、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是你多多关照我才是。”雪落笑了一下,心底有些暖意又荡漾开来。 她脸又红了一下,“呃、应该的嘛,”然后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起跟前的花来,“花的朝向都要朝外,不然要被菊姐说的,”她又摆弄了几下,“这样就好多啦,快点,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门了,到时候还有另外的活干呢!” 雪落愣愣地看了一下旁边的花,还果真像她说的一样,天啊,她实在不知道一个装饰用的破花还能有那么多的讲究,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累死人的规矩都是轻墨定的,她就很有一股把他掐死的冲动。 好不容易换好了所有的花,雪落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转身刚走了两步便撞在了一个软香的身体上。 “哎哟!死奴才,你不长眼呐?!”一个尖细的声音狠狠穿过雪落的耳膜。 她蹙眉,捂着耳朵,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轻薄罗绮的娇媚女子正怒目瞪着她,还一边使劲拍着刚刚被她碰到的地方,似乎她身上带了什么极脏的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是你自己……”雪落看着她那有些扭曲的俏脸,心中有些不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青楼之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什么?天啊,一个奴才居然都敢跟本姑娘犟嘴?”那紫衣女子气得有些发抖,“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说罢便扬起纤纤玉手,正要一巴掌扇下去。 小薇见状忙一把拉住雪落,按着她的身子往下弯,“琴香姑娘,都怪小的不好,她今天刚刚来的,不会说话,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她有些怕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在雪落的耳旁轻声催促道:“快赔罪吧,她不好惹,被她记上了你就完了!” 而琴香身旁的一名黄衣女子亦过来劝道:“琴姐姐何必跟一个奴才计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好,到时候恩客们可就不喜欢了!” “哼,”琴香怒气这才稍稍平了些,但依旧不依不饶:“那她必须给我道歉!不然往后传出去,说一个贱婢都欺负到我琴香头上了,那我还要不要脸了?” 一旁的小薇见她肯放过雪落,便也急忙催促道:“快点吧,道个歉而已,不然她真要找你麻烦了!” “我……”雪落心中憋了满肚子的气,但若在这里跟她打起来,只怕师父回头要剥了自己的皮,只好硬着头皮,冷冷地挤出一句,“冲撞了姑娘,是……是我的不对!” “哼!”琴香这才罢休,拂袖扭着水蛇腰走开了,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颇有你给我走着瞧的意味。 雪落憋着火气不好发泄,也只能狠狠地回瞪着她的背影,抬头一看,发现大堂内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许多姿容秀丽的女子,个个容貌出众,身材婀娜,衣着亦是姹紫嫣红,让人目不暇接。 雪落看着那些白花花的大腿胳膊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直接愣在了原地,“这……这怎么回事?” “这不快要开门接客了嘛,姑娘们就都到大堂集合来了,”小薇一边说一边将她往旁边拽,“这里不是我们站的地方,下人们要站到后面去的。” 雪落任凭她将自己拉至某处角落,眼睛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堂内的一片花花绿绿,只见那些貌美女子们都分别站在大门的两旁,聚在一起谈笑风声,连娇嗔怒骂都带着一缕缕的脂粉香味。 楼下正娇笑连连着,突然从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下来了一个清秀颀长的身影,霎时间大堂内便安静地连针掉落地面都能听得见了。 雪落正要奇怪,抬头去,赫然看见轻墨正从楼上一步一缓地走了下来,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温润平和的笑,一身天青色华服衬得他宛若天人,眉宇间有些病弱的苍白,但依旧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稳重感。 他踏下楼梯的最后一阶,顿时大堂内所有女子皆俯下身去,齐声娇滴滴地唤了一句:“给公子请安!” 霎时间,犹如百鸟娇啼,任所有人听了都要肝儿颤,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但他似乎便是那唯一不为所动的人,只见他淡然一笑,修长的手臂一挥,示意大家不必多礼,然后轻轻逸出一句,“姑娘们辛苦了,今日务必还要尽心尽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八卦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然后所有人便又齐声娇滴滴地答了一句:“是,公子!”全都是一副恨不能献身给他的模样。 雪落盯着他那含笑的面容,心中暗暗断定:此人肯定艳福不浅……此外还总结了一句,果然长得好看还是比较能收买人心的…… 而站在她不远处的琴香则痴痴地盯着轻墨,眼里满是赞叹爱慕的神色,她抬手用丝绢捂住嘴巴,低低地说了一句:“还是我们家公子英俊潇洒,哪像这几日来找我的那几个糟老头子,一个赛一个的恶心,若是公子肯让我服侍他一晚,我……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她身旁的那个黄衣女子嗤嗤笑了起来,暗地里掐了一把她,“你说什么昏话呢!公子岂是你我能高攀的!”她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楼里漂亮姑娘这么多,也不见公子看上过哪个,除了他的贴身丫鬟和纤舞跟他走得近些,便再也没有别人了,你说奇不奇怪?” 她忽而又掩嘴笑了一下:“那丫鬟是有几分姿色,但公子总不会瞧上她吧?纤舞呢,虽说是咱们楼里的花魁,但也没看见公子跟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你说……”她顿了一下,满眼的笑意,“公子他……不会是个断袖吧?” “去你的!”琴香瞪了她一眼,“公子好端端的怎么是断袖了呢!你别污我家公子,他……只不过是眼界高,没看上合适的罢了!”说罢还一脸花痴地看着轻墨。 而雪落在一旁听着她俩一人一句的,憋笑都快要憋疯了。 轻墨说完了一番抚慰人心的话后便又施施然地上楼去了,大堂里的姑娘们亦各自散去,初来乍到的便在大堂上等着被客人相中,而恩客多的则回自己的房里等着别人来点牌子了。 日上三竿,万春楼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既有登徒浪子,也有达官贵人,各式各样的人穿梭往来于大堂之间,而那些个穿得让人心猿意马的姑娘们更是娇笑连连,一口一个“恩客”地叫着。 大堂舞台前的空地上摆放了不少桌椅,客人们坐在那一张张做工精细又华贵的桌椅面前,一边吃着美人递过来的瓜果小食,一边欣赏着台上软弱无骨的长袖舞,真是好不惬意,只不过忙坏了那些个端茶递水的女杂役们。 雪落端着一个红漆方形木盘,在人群中来去穿梭,忙得焦头烂额,好几次都险些撞上了人,只能一个劲儿地低着头说对不起。 “大爷我点的梨花白怎么还没来呐?”一个男人坐在戏台底下粗声粗气地嚷嚷道:“再不来老子不要了!” “来、来了……”雪落手里端着那一壶梨花白,生怕给洒了,忙高声应道,但那声音却马上给嘈杂的人声和乐声给淹没了。 她好不容易挤到了那男人的面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颤颤巍巍地将那壶酒递过去,谁知他身旁的一位楼里的姑娘却一把将酒抢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她:“手脚怎么这么不利索?你是新来的?害我们大爷等了这么久!”说罢一脚踹在她腿上,“还不快滚?!”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惹不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转脸,她便又巧笑嫣然地看着旁边的男人,“爷~来……一口梨花白下肚,原谅了奴家的伺候不周吧?”那可怜的模样仿佛委屈至极。 雪落忍着腿上的痛,看着她那可恶的嘴脸,纠结了半天,还是将一口气咽了回去,自我安慰道:贱人必有天收……贱人必有天收……正当她喃喃自语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了轻墨正站在楼上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看什么看?!幸灾乐祸是吧?你果然是和师父一起串通好了欺负我的!雪落仰头看着他那俊脸,只恨地牙痒痒,无奈那边小菊又唤她过去端茶递水,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绝尘而去。 虽然按照轻墨后来的说法,他的笑完全只是鼓励性的微笑,但雪落还是跟他怄气怄了好长时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小菊一脸的责备,“快快快,把这碟酒菜端上,”她指指那边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子说,“这是那边那位爷要的。”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来青楼花!雪落端起那碟酒菜,咬牙切齿地暗暗咒了一句,但脚上还是加快了步子,低着头从人堆里穿了过去,只想快些把酒菜送到。 琴香坐在一旁悠闲地磕着瓜子,眸子往旁边慵懒地一瞥,看见雪落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不由地冷冷地笑了一声,眼眸中露出几分狠意,死贱婢,今早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我的脸,本姑娘是你惹得起的么?! 她放下手中的瓜子,懒懒地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从怀中抽出丝绢掩嘴咳了一声,只装作不经意地换了一个姿势,但眼睛却始终暗暗盯着雪落往这边走来的身影。 雪落只顾着避开来来往往的客人,又不能让手上的酒菜洒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点菜的老头子身旁坐着的就是琴香。 眼看就要送到了,雪落刚想抬手将托盘里的酒菜拿出来,却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便狠狠地往地上扑去了,哗啦一声,酒菜不负众望地全部洒到了那个客人的衣袍上。 “好……痛。”地上虽然铺了厚厚的西域织毯,但这一下子着实摔得不轻,雪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奇怪地往身后一看,只见一只穿着绣鞋的小脚猛然缩了回去。 抬头一看,只见一旁的琴香正在用丝绢掩着嘴偷笑。 又是你?雪落心中登时了然,不由地怒火翻腾,她撑起摔得生疼的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托盘一把摔到地上,瞪着琴香厉声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绊我?” 琴香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登时也被激怒,用秀眸瞪了回去,说:“我绊你?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自己不小心滑倒,还倒怪到我头上来了,如今的奴才真是越发地大胆了!” “对我不客气也就算了,现在你又冲撞了客人,”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雪落直视,不愿输下半分气势,“弄脏这位恩客的衣服,你赔得起吗?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说完便要扬手朝她打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陷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做错事了还敢还嘴?”琴香脸上怒意更甚,便加大了手上力道,眼看就要和雪落厮打起来,“我打死你个贱婢!” 此时她们二人的争吵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而与琴香平日里交好的几位姑娘们都忙赶过来围在她的身边,其中一个蓝衣女子走过来抚着琴香的背安慰道:“琴姐姐莫生气了,为这等奴才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说罢竟反手狠狠打了雪落一个耳光,“死贱婢,还不快跟我们琴姐姐道歉?!” 雪落被她的手劲打得往后踉跄退了几步,眼前不禁金星四冒起来。 琴香见有人给她助阵撑腰,便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拿着丝绢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眼泪,“现在什么世道啊,连一个奴婢都敢欺负到我们姑娘头上了,看来这万春楼怕是没有我琴香的一席之地了!呜呜呜……” “爷,你倒是说句话呀,”琴香眼泪汪汪极其委屈地看着身旁那老头子,“奴家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说话!” “啊……这……”这位老爷子看见这么多为貌美的小娘子竟然为了他大打出手,心中甚是惊喜,竟然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被弄脏了,只是愣愣地看着雪落那低胸的杂役服勾勒出来的美好身材,“这……算了吧,我觉得……不碍事啊……” “爷!”琴香顿时哭声大作,“枉奴家对您一片痴心,有人欺负我,你竟然都不管了!”然后扑到他身上不依不饶地扭动起撩人的身子来。 那老头子看见她丰满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蹭过自己的手臂,顿时喉头一紧,便马上扬声说:“肯定不能放过她!这样的人留在你们万春楼简直是坏了名声!” “没错,我看啊,就应该杖责一百,然后赶出楼去!”刚刚那蓝衣女子急忙附和道,一脸鄙视地看着雪落。 “就是就是,杂役领班呢?还不快来把这个没规矩的贱婢带走!”一旁另一个黄衣女子也加入到声讨雪落的队伍中。 霎时间,周围叫骂声四起,所有人都开始指着雪落的鼻子骂,纷纷是恨不得她从这里消失的表情。 “打死她!赶出去!” “死奴才,有多远滚多远吧!” “别污了我们万春楼的地儿,贱人!” …… 这到底是怎么了?雪落撑着被那蓝衣女子打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眼前那些叫嚣的嘴脸纷纷放大,扭曲,恍惚中还犹见琴香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而又恶狠狠地笑。 顿时委屈如潮水般侵占了雪落的心,她憋着快要掉下来的泪,倔强地不想让自己示弱,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明明是琴香做错了,明明是她故意陷害的自己,可现在,被万人唾骂的竟然还是自己。 那时候,她还不懂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道理,也还不懂得,在没有实力的时候需要收敛光芒,需要隐忍,她只是单纯地一心以为,只要自己去争取,便没有胜不过她的道理。 人心,远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救人危难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此时小菊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忙出来看,却不料见到雪落一人站在人堆中间,低着头,捂着脸,正在被琴香指着骂,而周围的人亦是一副对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了?”小菊急忙冲到人堆里,看见一脸怒色的琴香和被酒菜污了衣服的客人,心中不免明白了几分,忙一把护住雪落,“客官姑娘们息怒啊,这孩子新来的不懂事,大家多多包涵才是啊!” “包涵?”琴香转头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菊,美眸冷冷一笑,说:“你就是杂役领班对吧?这样的人都让她到大堂来,得罪了客人,你也逃不了干系!还想护着她,你不想干了?” “我……是我的不对,”小菊见来者不善,便急忙拉着雪落跪下,“还请各位大人饶了小的们吧!”可雪落依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亦是僵着一双腿不肯跪下。 急得小菊瞪了她好几眼。 “饶了你们?不行!”琴香杏眼一瞪,斩钉截铁地说:“打她几板子,然后让她跪下给我们道歉,赶出万春楼,我们便不再计较,不然,你也不要混了!” “对啊对啊!让她快跪下!”周围的一干人等附和道。 小菊看着一旁杵着的雪落,心中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而周围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恶,正当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声响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便看见轻墨缓步走进了人群中。 “公子……”琴香一看见轻墨那俊朗的面庞,耳根不禁有些发烫,竟然有些心慌起来,不过仗着这么多人站在自己这边,她便又直了直腰板,底气足了许多。 “公子,这个杂役手脚不利索,打翻了盘子,弄脏了客人的衣服,我……我正在批评她呢,岂能让她砸了我们万春楼的牌子!”她理直气壮地说着。 “是么?那确实该罚!”轻墨笑了一声,让本来抱着一丝希望公子能救她们的小菊顿时又泄了气,而琴香脸上的得意又多了几分。 “这位客官,万春楼招呼不周,还望您多多海涵了。”轻墨朝那脏了衣服的老头子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对一旁的小二说,“今日这位客官的单子全免了,另送一壶上好的美人醉。” “老板你实在太客气了……”那老头子没想到万春楼的老板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的男人,便看得色迷迷的眼睛都直了。 轻墨只是温润地一笑,点了点头。 “公子……那这个杂役,还是要按规矩办吧?”琴香急忙提醒他,生怕他不给雪落责罚。 轻墨转过头看她,冷淡的眸子让她由有些心慌,但他依旧一笑,拍了拍雪落的头,“将酒菜洒到客人身上,确实要罚,只不过……”他轻轻弯下腰,伸手捻下了雪落裙角上勾着得一根丝线。 他仰头细细看着那粉色的还带着香味的丝线,又看了看琴香的绣鞋,故作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琴香看着他手中的丝线,不由地心中大为惊骇,她忙将自己的脚缩回了裙摆下,颇有些尴尬地说:“不、不过是一根丝线罢了!公子,该罚的还是要罚的,不能姑息了她啊!” 真是见鬼了,方才出脚绊她的时候,她的衣服竟然将自己鞋子上的丝线勾了去!琴香在心中暗暗懊恼,一边还祈祷轻墨不要发现什么。 但轻墨却又抢先一步蹲了下去,将丝线放在她精巧的绣鞋上比了比,说:“这丝线,莫不是你鞋子上的?” 琴香顿时慌了神,忙将脚再往里面缩了缩,脸色很是苍白,“我……我也不知道怎的勾到了她衣服上……公子……真的不是我……”她急急抓住轻墨的袍子,想要辩解什么,却突然觉得此刻不管再说什么,都只是苍白无力。 而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也由原先的支持变成了怀疑,琴香低下头,握着轻墨衣袍的手有些发抖,只觉得自己背后汗如雨下。 轻墨嘴角扬起一抹笑,却没有责怪她,只是将那丝线往空中一扔,然后抬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用低得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琴香,顽皮过了也就罢了,何必要逼人上绝路?” 她猛地一颤,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只见他笑颜温润,抚在她脸上的手还传来丝丝温暖,仿佛他说的是动人的情话般。 但接着他美好的唇却轻轻一动,说:“禁足两日,你自己在房里好好思过吧。” 一听这话,琴香心中顿时凉了一半,她知道禁足在万春楼意味着什么,不光是没有了接客赚钱的机会,还等于是将她在楼里的地位往下拉了大半,被禁足的,多半是犯了错,又不得公子看好的人。 “公子,我……”她伸出手去,还想挽回些什么,但轻墨已经转身,徒留她伸手抓了个空。 “都散了吧,”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然后侧头跟愣愣站在原地的雪落说:“你跟我上来。” 雪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讷讷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而琴香则在一旁恨恨地看着她,如果眼神也能杀死人的话,雪落现在估计已经被她看成筛子了,她攥紧了手中的丝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公子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杂役而罚她,这会儿又见雪落跟着她心爱的公子上楼去了,心中更是愤恨,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周围的人看见轻墨似乎很是厚待雪落,也突然觉得这个杂役或许有些不简单,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忌惮。 来到顶楼轻墨的房中,他刚将房门关上,雪落便一把将头上扎着的女杂役的头巾扯了下来。 “我不干了!麻烦你转告师父一声。”她冷冷地说,将头巾扔到了地上。 轻墨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粉色头巾,俊眉轻蹙了下,然后朗声一笑,将那头巾捡了起来,“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我还跟你师父打赌说你能坚持得更久些呢。”眉眼间尽是促狭的笑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懦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师父现在该满意了?反正我是不干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她瞪了轻墨一眼,然后转身就要走。 “你甘心就这样走了?”轻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琴香可是巴不得你走,这样她处心积虑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头巾,语气间故作嘲讽,“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的,受了这样的委屈,都可以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在我看来,这着实可算是懦弱的表现。” 雪落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他,“那你要我如何?留下来跟她斗?她只消说个三言两语,明明是她做错的事情,别人也会认为是我错!” 轻墨笑了一下,不错嘛,她已经开始意识到凡事不能只靠硬拼了,太子殿下,这便是你让她从杂役开始做起的目的吧? 他转头看她,“谎言只能是谎言,就如今日一般,不是你无法拆穿,而是,你没有注意到谎言留下的马脚。” 他看见雪落眼眸动了一下,便继续说下去,“就算站在琴香一边的人多又怎么样?那只不过是因为她在楼里呆得久了,而且,人爱趋炎附势,也不是所有人都真心向着她,你若有心,若肯坚持隐忍,不怕没有机会。” “不要不战而败,总想着用逃避来解决问题,这样到最后,你也会瞧不起你自己的。”他将那头巾往她手里一塞,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开门出去,留下雪落一个人在房中有些发呆地站着。 不战而败?雪落盯着手里的头巾,愣神了很久,然后猛然将它攥紧,嘴角露出了一抹与绯衣颇为相像的微笑,我说了要逃了么?哼,你们等着吧…… 轻墨走出房门,余光瞟到门外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无奈一笑,“真不知道你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他转过头去直视他那魅惑的眸子,“太子殿下。” 绯衣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我要是想听还用偷的?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然后用眼神向房内示意了一下,“有进展了么?” “嗯,”轻墨点了点头,“如你所愿,终于有些开窍了。” “那便好,”他慵懒地伸了伸腰,“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陪那丫头在你这万春楼呆着,我可是烦得很。” 轻墨闻言转过头去,“怎么,纤舞还是对你……” “明知故问,”他颇为烦扰地白了他一眼,“一日里不知道找我多少次,你赶紧让她收敛点,不然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 “别总用暴力解决问题。”轻墨苦笑,这位太子爷,从以前就是这样了,若是不遂自己愿的事情,万万也不会妥协的,这点跟雪落倒是很像。只是,她这师父的暴力倾向可是比她要严重多了…… “你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要这样伤她的好,若不是当年你一时负气,她也不会执意拼死要跟你来云翳,不念旧情也看在她一份痴心的份上……” “你说够了么?”绯衣眸子里的寒意是越来越重,“轻墨,近来你是越来越爱管闲事了,虽说我现在已不是太子,但要你一条命还是容易得很。” “臣自知罪该万死,但就算你不承认,你也依旧是青丘的太子,所有臣民们都是这样想的,”轻墨心里有些发堵,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这一条命本就是你捡来的,如果现在要收回,我也不悔。” 说完,他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绯衣,坦然而又无畏。 绯衣跟那眼眸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作罢,冷哼了一声,然后提步便要离开。 “师父。”冷不防身后却传来了雪落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只见雪落恰好从房中出来了,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绯衣微微蹙眉,心想,莫不是刚刚的话给她听到了? 谁知她却说,“师父,教我新的法术吧。”那乌黑的那眼睛中透着几分坚定。 “哦?”绯衣失声笑了出来,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以前的她一听闻学习法诀便是避之不及,今日这真是受刺激了? 但她那一脸坚定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绯衣颇为满意地看了轻墨一眼,然后回头看着雪落,声音时前所未有的温和,“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关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小薇看见雪落从轻墨房中下来,低着头,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便扔下了手上的活儿,忙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怎么?公子骂你了?没打你吧?” 雪落抬头勉强牵起一个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放心吧,没骂我也没打我。” “啊?”小薇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你犯了这么大的错……”突然,她似想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公子他……不会欺负你了吧?” 她看着雪落的衣衫有些凌乱的样子,便开始浮想联翩起来,“虽然说我们只是个杂役,但是,做杂役也是要有骨气的!我们可不像楼里的姑娘们那样还要卖身……” 说完这番壮志凌云的话,她马上又瞪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问雪落:“那……感觉怎么样?公子不是很厉害啊?” “你说什么呢!”雪落使劲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真不知道她里面整天装的是什么,“公子真的没有责骂我……”想想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不过扣了我半个月的工钱了,还警告我下次若是再犯,必定赶我出去,好可怕的……” 嗯!就是这样的!雪落使劲点了点头,企图往自己乱编的谎言上增加一点可信度。 “哦……”小薇有些失望,随即又安慰她道:“没事的,没钱的时候就跟我开口啊,我的工钱虽然也不多,但是我们俩省着点还是够用的!” 雪落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再抬头时,便看到小菊正往这边走。 “菊姐……”雪落赶忙上前去,有些愧疚地看着她,“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害得菊姐你也受牵连了……” 小菊方才看见雪落,才想数落她几句,但见她这样诚恳地道歉,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注意些就是了,楼里的姑娘们个个都跟大小姐似的,不好惹得很,能忍的就忍忍吧,谁让我们是下人呢。” “嗯,我懂了,以后必定不会如此没有分寸的,”雪落亦是很感激小菊没有过多地责怪她,“只是往后怕琴香会为难你……” “哎,无妨的,其实都习惯了,过来了就好了,”小菊拍拍她的头,“只是你要小心了。” “对了,这边还有点活儿干,你也别去大堂了,就在后厨帮帮忙吧,先把风头避一避。”小菊微笑着便拉着她的手往厨房那边走。 “哎,我也去我也去,别丢下我呀。”小薇见状也赶忙从后面追了上去…… 一天忙下来,雪落已是累得腰酸背疼,在后厨干的尽是些粗重的累活儿,一点也不轻松,不过比起在惹事生非的大堂端茶递水来说,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边往后院厢房里走一边活动活动筋骨,她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那柔弱的胳膊必定要练出肌肉来了,雪落爬上了三楼,慢吞吞地挪到了自己的房间前,却看见自己房里的灯火是亮着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陌生少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咦?我记得我没点灯吧?难道里面有人?雪落有些纳闷,伸手推了推房门,没锁。她一把把房门推开,却只见一个红衣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吃葡萄。 砰地一声,雪落赶紧把门关上。她心中有些慌乱,怎么,难道我进错房间了?她退后了几步,左右看了看,不对啊,这的的确确是我的房间啊,雪落朝旁边的厢房看了眼,还能看见绯衣颀长的影子映在窗棂上。 那房间里的是谁?他是怎么进去的?我明明上了锁的啊!雪落越想越不对,索性哗啦一声开了门,她倒要看看,这个随便进出她房间又霸占了她的床的人到底是谁。 她朝里一看,只见那个少年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水灵水灵的眼睛看着她。 这时她才看清了那少年的样貌,他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眉宇间还有些稚气跟少年轻狂,面庞很是清秀俊逸,还带着几分天生的灵动,一头柔顺的乌发松松地在脑后挽起,还插上了一只乌金簪子,他身着一袭红色的袍子,边上还镶着绣金的绿边,最奇怪的是,他腰间挂的不是玉佩不是匕首,竟然是一本厚厚的书。 雪落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到过他了,而且,对于这种擅自闯入别人房间的人,她根本不需要对他客气吧? “喂,你是谁啊?”雪落没好气地问他。 只见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她,随手捻起白瓷碗里的一粒水晶葡萄扔进嘴里,也同样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又是谁啊?丑女。” 说罢没脱鞋就将脚往床上一放,盘着腿坐着,动作自然得就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 什么?他说我是丑女?雪落气得有些发抖,虽然自己现在这张有些粗鄙的脸不是自己的,但是,被别人说是丑女还是很不爽的好么!她颤抖着举起手指指着他,“你!你赶紧给我从我的床上下来!” “你的床?”他吃惊地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你撒谎,这不是你的床。” “不是?”雪落一脸恼怒,看着他又用脚在她床上踏了踏,顿时心痛不已,这才换的床单啊……于是,她一怒之下冲了上去,拎起他的衣领,“就算不是我的,那肯定不是你的吧?给我下来!” “哎哎哎,你放手啊!”他吃痛大声嚷嚷起来,“她的床就是我的床,一样的,你是外人,管不着!” 他说她是外人?雪落的脸登时又变青了,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了,连一张床都可以共用?! 她立马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直接将他从她的床上拽了下来,其实刚才那么一拉扯她就清楚了,此人看似无赖,其实没什么力气反抗,再加上雪落这两日苦工做多了,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那少年被雪落扯得快要掉下床来,便大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来就是了,你快放手啊!” 第一百三十章 实为故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雪落狠狠地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瞪着他说,“快说!你什么来历,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少年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挠了挠头,颇为同情地看着她,“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坚持呢,这明明就不是你的房间,”他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够丑的。” 雪落仰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他,真的很有一种将他咬死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来,“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那少年却嘿嘿一笑,竟然一个反手将她搂在了怀里,两手牢牢地制住了她的手,力气是出奇的大,雪落一惊,马上嚷嚷道:“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真想狠狠地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好提醒自己从来不要低估男人的力气。 只见那少年低头在她脖颈间嗅了嗅,然后笑道,“味道跟她倒是有点像,但是这脸……实在是……”他摇摇头,“丑得不能看啊!” 雪落狠狠瞪着他,能不能看关你什么事啊? “所以呢,你肯定是一个想潜进来偷东西的小贼,”他邪邪地笑了起来,“我这就把你捉去,绯衣肯定要好好夸我!”说罢竟真的搂着她推搡着往外走。 “喂!喂!我说你,偷偷潜进我房间的是你好吧?”雪落欲哭无泪,真的没想到会有这种脸皮厚到堪比城墙的人,“这真的是我的房间!真――的!” 她只顾大声喊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大到扰邻的程度了,他俩拉拉扯扯了一会儿,便看见绯衣满脸愠色地从门外推门进来,看着他们两个搂抱在一起的样子,神色很是复杂。 “我说你们两个,”绯衣无语至极,“这么晚了还在嚷嚷什么?” “绯衣!我捉住了一个要潜进雪落房间的小贼!”那少年兴奋地冲绯衣喊道,还摇了摇怀里的人,一脸邀功的表情。 你才是贼,雪落白了他一眼。 “她是落儿,苍鸣,你快把她放开。”绯衣满脸黑线,无力扶额。 “什么?你是苍鸣?!” “什么?你是雪落?!” 他们俩果不其然地相互盯着对方的脸开始尖叫起来,绯衣揉了揉负荷过重的耳朵,看着他们俩的表情,心中默默叨念一句:这两个白痴…… “不可能!” 两人相视半晌后同时下出的结论。 绯衣无奈,只好走到他俩跟前,抬手往雪落脸上一挥,修长的手起落间,雪落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然后又跟雪落解释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让苍鸣去修炼去了么,如今他涨修为了,便能化成人形了。” 苍鸣瞪着雪落的脸,仍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你为什么要把她变成那个样子?”然后痛心疾首地叫了一句,“也太丑了吧?” “我让她在这万春楼里跟杂役们一起干活儿,”绯衣解释地有些不耐烦,更是对他的一惊一乍没有什么抵抗力,“你觉得一个杂役需要长得多美?” 第一百三十一章 疏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我让她在这万春楼里跟杂役们一起干活儿,”绯衣解释地有些不耐烦,更是对他的一惊一乍没有什么抵抗力,“你觉得一个杂役需要长得多美?” “好吧……”苍鸣嗫嚅道,却没发觉雪落同时也是万分惊讶地盯着他。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腰间要挂着一本古书了,因为那便是他的真身,以前那只胆小的小木蛟总是要把自己的真身带在身边的,他现在肯定是对这本古书更加宝贝了。 而再看他那红绿相间的衣着,她也终于明白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 虽然,她之前一直很想他,一直盼望着苍鸣可以快点回来,可是,她期盼地却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木蛟,而不是……一个男人啊! 雪落盯着他那俊美却陌生的脸庞,心中不知不觉地生出几分疏离来,只觉得要重新接受他,恐怕还是需要一些时日吧。 可苍鸣却顾不上这些,他盯着雪落的脸看了许久,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竟然激动地蓄满了泪,他突然一个猛扑搂住了雪落,激动而又颤抖地喊出一句:“落姐姐……” 雪落被他揉在怀里喘不过气来,听见这句顿时一愣,落姐姐你个头啊!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用力将他一推,又往后退了几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以后不要叫我落姐姐了,一个大男人叫我这个,很……很奇怪!” “可是……”苍鸣一脸受伤加委屈的表情,就差没有绞手绢了,“你以前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叫你的啊……” “那是以前!”雪落嘴角抽搐,以前你不也还只是一只木蛟,而不是一个男人么! 她将他奋力推出门外,“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罢便把门用力一关。 随即便听到了苍鸣用力拍门的声音,“喂!落姐姐让我进去啊!以前我们不都是睡一个房间的么,为什么把我赶出来啊?” 不要叫我落姐姐!雪落愤愤地暗道一句,然后高声回应他道:“那是因为,以前……以前我不知道你是公的啊!” 这是大实话,她从来不知道木蛟作为一只灵兽也可以有性别。 门外的苍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那、那我去哪儿睡啊?” “你去跟师父睡一块吧!” 苍鸣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正要回房的绯衣,只见他回头瞪了自己一眼,大有你要是跟我睡一块儿我灭了你的架势。 于是他很没出息地抖了一下,然后悻悻地蹲了下去,抱膝守候在雪落门前。 雪落见门外没了动静,一颗心终于是安了下来,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她真的没办法跟现在的苍鸣独处一室。 她往里走,看见那床上被苍鸣蹂躏地不成样子的被褥,还有那洒得到处都是的葡萄,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愧疚不忍心便都没有了,臭苍鸣,你就给我在外面好好呆着吧! ――――――――――――――――― 恭喜贺喜苍鸣同学进化成人型啦~打滚求收求咖啡喵,感谢所有追文到现在的同学~群么么一个。 第一百三十二章 痴心依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走进房间,将门关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对于向来喜欢清静的他来说,苍鸣那一惊一乍的声音无异于魔音穿耳。 他的桌子上放着一袭红衣,正是那日雪落偷偷穿上的那件,自她那日脱下后,轻墨怕他生气,便又让人重新洗好了送来了,他方才正在房里盯着那红纱衣愣神,就听见了旁边雪落房里传来了吵闹声。 现在他依旧立在桌前,伸手摩挲着那件红衣,眼神中流动着似水的柔情,似乎那是一件绝世珍宝,似乎,那是他失散多年的恋人。 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那衣服小心翼翼地叠好,重新放入锦盒之中,慎重得仿佛那是谁也不能触碰的秘密。 锦盒被轻轻放回衣柜里,绯衣将衣柜关上,负手而立,想了想,还是抬手在衣柜上加了一道结界。 淡紫色的光隐没进衣柜之中,这下便是任谁也无法再打开了,绯衣安心地看着那雕花柜子,正要转身,却听见了开门声。 他回头一看,门外却走进了一个比起苍鸣来,此刻他更不想见到的人。 只见纤舞正捧着一个食盒推门而入,有些胆怯而又期待地看着他。 “又是你,”他的语气冷淡至极,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你真是一刻也见不得我安宁,这次又来做什么?” “我……”纤舞看着他那冷冷的神色,心中抽痛了一下,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做了些糕点,想拿来给你尝尝……”她将食盒打开,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这是凤酥饼,我记得你在青丘时是最爱吃的……” 绯衣抬头,蹙眉朝食盒里面看了看,那里果然装着几块精致的凤酥饼,隐隐还有凤影舞动,看来是下来不少功夫的,他想起今日轻墨跟他说的话,语气便软了些,但也只是说了一句,“嗯,你放着就行了。” 说完便往床上一坐,拿起一本翻开的书看了起来,不再理她。 又是这般疏离的表情!纤舞的心又开始有些难受起来,她不甘心他就这样只把她当成一个陌路人,每每他看到她时,都是这样厌恶地恨不得不要见到她。 “你就这么讨厌我?”纤舞抬起一双蓄着泪的眸子,明知道答案,还是想问。 绯衣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有些不耐烦,他语气依旧冷漠地说:“你又闹什么?不是送完糕点了么,还不走?” 他看她只是愣愣地杵在那里,便又加了一句,“今日我不想发火,再不走别怪我动手。” 纤舞却仍是执拗地站着,不说话,也不离开,任凭豆大的泪水像脱了线般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我苦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都始终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付出,都还换不回他的一次回眸? 我不甘心!你明明对我有过感情的……你明明喜欢过我的吧? “我不走!”纤舞突然抬手一把擦干净眼泪,然后上前几步搂住了绯衣的脖子,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这么久没见了,你为何一直躲着我?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献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紧紧地搂着他,只愿那些伤人的话都只是她的幻觉。 但绯衣冷冷的声音分明从头顶传来,“你何必如此,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伏在他身上的纤舞身子猛然一颤,她缓缓抬起头,凄然一笑,摇摇头,说:“怎么会呢,玄哥哥,你还记得么,中秋那天晚上,你在凤凰台上说过,你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你还……” 她低头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嘴唇,勾起甜蜜的笑容,似乎沉浸在了很美好的回忆之中。 绯衣蹙眉,只觉得趴在自己身上这个女人有些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地,便一把将她推开,冷冷地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日我不过是多饮了些东陵上仙带来的桃里红而已,醉后胡话,你怎能当真!” “不……不是的!”纤舞拼命摇头,“你一定是忘记了,就算那次是醉话,以前玄哥哥你也是待我极好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冷漠,你是从不舍得让我难过的……” 她抬手捂住眼睛,泪水依旧从她指缝中汨汨流了出来。 “可以前的你也不会总是像现在这般无礼取闹!”绯衣对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的忍耐已经几乎到了极限,而且,以前他待她好,也不过是出于同族之情,跟儿女之情没有半点关系! “好了!”他霍然起身,不容置否地将她往门外推,“你要说的说完了?我再说一次,没事别老来烦我,你可以走了!” 但她却依旧不肯挪动半步,泪水依然决堤,她有些急切地抓着绯衣的手臂,然后往他怀里扑去,“我、我不走!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了,玄哥哥,不管你对我再怎么冷淡,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罢她勾起了一抹魅惑万千的笑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绯衣的锁骨间轻轻地摩挲,低低的声音似要勾人魂魄,“而且,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舞儿的身体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呢,玄哥哥……不想看一看么?” 她一抬眸,顿时笑靥娇媚如花,直将人的三魂七魄都要勾走,她握住衣领的手一松,那件红色的纱袍便悄然落地,而她在里面竟未着寸缕,玲珑有致的娇柔酮-体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她修长白皙的手臂搭上绯衣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玄哥哥,我记得你最喜爱穿红衣的女子,今日我特地穿了一袭红袍,可你却看也不看一眼,我只好把它脱了,现在……你想看了么?” “舞儿的身子……只是你一个人的。”她气若吐兰,挠得人心里奇痒难耐。 绯衣紧紧抿着唇,一双如电似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他低着声音问,“纤舞,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呵……”她婉然一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十几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她眼中露出一点狡黠的光,“我愿意给,哥哥你不要么?” 她见绯衣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便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脸颊在他脖颈间不停地摩挲。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机再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要?”绯衣突然冷笑了一声,左手稍一发力,一道光闪过,便将纤舞逼退了几丈远,方才她脱下的那一袭红衣便也飘起盖在了她赤-裸的身上。 “我真不知道青丘相国神祭的大小姐竟然堕落至此,你眼里还有纤氏一族的脸面吗?”他眼中露出一丝鄙夷,“还有,你刚刚居然企图对我用媚术?小小伎俩,也想暗算我,你还当真是不把皇族放在眼里!” “穿上衣服走人,别让我越来越厌恶你。”绯衣冷冷转身,不想再看她一眼。 方才那一阵内力震得纤舞有些疼,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能用法术迷住绯衣,但是刚刚确实是情急攻心,才胡乱使出那么一招,现在万般招数都算是用尽了,可绯衣依旧是这么地讨厌她。 她心里想罢,便惨然一笑,有些恼羞成怒地回嘴道:“纤氏的颜面?哈哈哈……自从我执意要跟你来云翳的那天起我便不在意了!只不过,你竟然还记得自己是皇族,真是可笑,你不是连你自己是太子都忘了吗?” 绯衣顿时扭头看着她,眼里怒意在翻腾。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仰着头得意地看他带着怒意的俊脸,“堂堂青丘的太子爷,竟然为了自己的私仇和私心,任性到连帝位都不要了,你有为青丘的众生着想过吗?你有为灵帝灵后着想过吗?” “你以为,你放弃了太子之位,放弃了你的名字,就真能斩断以前的一切吗?绯衣……呵……你真的觉得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就像挥一挥衣袖一样,可以轻松带走?” “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跟她永生厮守在一起了吗?你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而已!你明明知道,就算长得再像,她依旧不是她!况且,我也听轻墨说了,灵帝飞升在即,他始终要来寻你回去的,你躲不掉的!” 纤舞的一张俏脸因愤怒显得有些狰狞,她只顾自己发泄式地说着,丝毫不在意绯衣那红得要冒火的双眸。 “而且,”她同情地一笑,看着绯衣,“你对她的感情算什么?是男女之爱吗?可笑之极,没有人会爱上自己的……呃……” 噗嗤一声,一道寒光没入她的胸膛,绯衣冷若冰霜地盯着她,手指间寒光隐隐闪烁着,“你说够了么?”他扬起手,欲要再发一枚光刃。 “不够!我当然说不够!”纤舞忍着剧痛,犟着顶嘴回去,她已经快要临近崩溃的边缘了,“我明日还要去跟那个丫头说,让她知道她那道貌岸然的师父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 说完一闪身,她身后光华四起,赫然出现了五条毛茸茸的狐尾,她若再不现出真身,怕是要抵挡不住绯衣的用七八分力气发出的光刃了。 绯衣一听到她提起雪落,魅惑的眸子一敛,便又抬手狠狠发出一枚光刃,正中她的心窝,“纤舞,别逼我杀了你。”他的声音冷若催命恶鬼,比那刺在心上的光刃还要让人心痛。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至尊九尾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一听到她提起雪落,魅惑的眸子一敛,便又抬手狠狠发出一枚光刃,正中她的心窝,“纤舞,别逼我杀了你。”他的声音冷若催命恶鬼,比那刺在心上的光刃还要让人心痛。 纤舞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那五条尾巴顿时涨长,幻成五只索命的利鞭,狠狠向绯衣抽过去。 但绯衣只是轻轻巧巧地一躲,那五条尾巴打了个空,竟然都打到了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光,那些尾巴顿时吃痛生生地缩了回去。 “唔……”没打到绯衣,反而打伤了自己,纤舞疼得要命,只能咬牙在地上打滚,但绯衣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霎时间,一股黑色的气息如鬼魅如利爪一般伸向纤舞的心窝,她顿时一惊,一下秒便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 这样的法术被称为噬灵之术,虽然在**上不会造成伤害,但却可以直接吸取对方的修为内力,这对于靠修为来支撑法力的灵狐而言,简直是恶毒之极,而又使人痛不欲生的法术。 “你……”纤舞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眸,勉强抬起身子来看了一眼绯衣,只见他身后的墙上赫然映出九条尾巴的影子,她不禁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你竟然练成了九尾……!” 能分辨灵狐修为高低最直观的表现便是看他们身后的尾数,一尾最弱,九尾最强,期间每隔三尾为一阶,纤舞记得他刚离开青丘时还只是七尾的修为,在众多宗亲中已经属于高的位阶,他现在居然又练成了九尾!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整个青丘怕是只有灵帝灵后才有这样的修为了。 她没来由地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恐惧来,那摇晃的九尾仿佛夺命利鞭在挥舞一般。 那九尾只一摇晃,便又消失不见了,绯衣眯着眼睛地看着她,眼中红色的火光已然滔天,他邪邪地一笑,说,“你看到了?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想杀你了!” “唔……太子殿下!”纤舞顿时口气松动了些,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五尾的修为断断是打不过他那至尊九尾的,况且自己现在深受重伤,还在被他不断地吸取修为,心中不免大骇起来,“我不会告诉雪落的,但是……你跟我们回去吧,不要再执念于当年的恩怨了,况且,我们也可以把她带回去的……” 绯衣歪着头看她,赤红色的眸子更显得他妖孽异常,他眯起眼睛,手上竟反而加大了力道,那股黑色的气息如同要把人窒息一般汹涌地向纤舞压了下来,他淡淡嗤笑一句:“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纤舞心有不甘,最后勉强挤出这样一句话,便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 绯衣收起手,那团漆黑的气息隐隐散去,他满意而又有些邪恶地扬起一抹笑,眼中的红色如宝石一般,在夜色中绽放着璀璨又迷人的光芒。 ―――――――――――― 打滚求收喵~滚来滚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思念成灾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色已深,窗外隐隐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声一声,悠长悠长地催人入眠,但雪落躺在床上,尽管全身上下累得不行,但还是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 今日在大堂上琴香的刁难,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世态凉薄,而轻墨的话又让她想了很多,一味地逃避虽然不对,但是,她只不过是本能地想避开那些麻烦,难道定要与人争个胜负出来,便是师父想要的历练么? 她突然怀念起以前跟师父在林里生活的日子来,那时的师父从不执意去要她做什么,总是给予她无限的宠溺,生活无忧无虑地就如那些偶尔从竹林天空飞过的闲云野鹤。 到底,是什么让一切变成了这样的? 她心中一阵烦闷,只能将脸埋在被子里。师父总是说她不能照顾自己,或许,造成现在这样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太过偷懒又修道不精吧? 雪落没来由地从心底生出一种失落感来,从小师父便说她生而三尾,修道根基优厚,导致久而久之,她便也觉得自己有些特别起来,可是,唐颐礼只用了一味雄黄外加西域媚药便差点让她**,而琴香也只用了三言两语便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连这些凡人都可以轻易将她置于死地,更不用说那些比她法术高深的修道之人了。 现在,就连苍鸣也增长修为,可以幻成人型了,而她,还只是停留在原来的阶位,什么都没有改变。 更甚的是,随着琉火的出现,就连样貌,都有人跟自己的一模一样,雪落彻彻底底地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而言了。 唉,烦死了。雪落一把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任凭黑暗将自己一点一点侵蚀。 “这世上,我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像你这样一颗纤细洁净的玲珑心,所以你是雪落,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 这句话,突然从黑暗中闯入她的脑海里,令她措手不及。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雪落忽然觉得有一种心找到依附的感觉,有关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中,他温柔的回眸凝望,他结实有力的怀抱,他身上好闻的药香,所有的所有,幻化成了一股暖人的热流,让雪落没来由地贪恋。 此时,她或许还不知道什么叫思念的感觉,但只是觉得脑海里的他挥之不去。雪落心中突然一紧,想起了临走前,师父下的那一记狠手,想起了他重重地倒下的身影,忽然觉得很是担心,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死? 雪落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穿好衣服便往门外冲,她不清楚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她只是觉得突然很想见他,很想很想,现在就要! 呼啦一声,雪落猛地将房门打开,带起一阵风,惊醒了睡在门口的苍鸣。 “你……怎么了?大半夜的……”苍鸣揉揉眼睛,一脸迷惑地看着神色焦急的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雪落见到他有些惊讶,但也顾不上许多,只是说,“我出去一下,你别跟来。”说完便急急冲出门外。 一百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什么?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苍鸣睡意全消,一把拉住她的手,“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说了让你别跟着!”雪落匆匆挣脱他的手,方才往前跑了几步,周围便突然狂风大作,漫天飞沙,她抬起袖子挡住风沙,眨眼间一条鳞片闪闪发亮的巨龙便赫然拦在了她前面。 那巨龙挥舞着利爪,张着血盆大口,粗声粗气地对她说:“不行!绯衣为了让我保护你才让我去修炼的,你不让我跟着,我岂不是白受那么多苦了!” 说罢一声龙吟,震得院子中的树木皆抖了几抖。 雪落看到他先是一惊,然后便抬脚狠狠地朝他爪子上踹了过去,“不白练,起码能受得住我这一脚!” 她话音刚落,那巨龙便慢慢缩小,化成了合抱粗的小龙,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雪落!你也太狠了吧!女孩子哪有你这么粗鲁的……痛痛痛……” “哼,谁让你用幻术骗我,你若要化成那般大的龙,修为还差点吧?”雪落顾不得他,回头吐了吐舌头,便转身往楼下跑去,只飘来一句话,“要是敢告诉师父,你死定了!” “哎……哎!”苍鸣躺在地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有些担心,“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呼……”雪落喘着气跑出后院,回头看了看,苍鸣总算是没有跟来了,她抬眼看了看门口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夜小厮,还是化成了白狐真身,从万春楼跑了出去。 整个清河城都沉浸在睡梦中,街道上寂静无人,只有一只白狐在奔跑。她心若擂鼓,明知道如果被师父发现的话,她可能命都不保了,但是还是义无返顾地朝那个地方奔去,不知怎的,她竟还觉得一点刺激跟兴奋,她摇摇头,自己一定是疯了吧。 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巷道,穿过这条巷道后便是王府的正门了,她心跳愈发地快,脚下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嗖――”她从墙外翻身而入,连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双脚落在微湿的草地上,她一双黝黑的眼睛警惕地扫了扫四周,便直直朝那人的寝殿跑去。 她绕道寝殿后面,想按照以前的老法子翻窗而入,只见那寝殿内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她的双脚便有些犹豫,见到他后,要说什么?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说,偷偷看看就好? 嗯……就看看好了,他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便当做没来过一样,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罢,她便念了一个诀,幻回了人形。 雪落翻入窗子,小心地落地,以免发出声响,她依旧记得那人惊人的耳力,所以便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她蹲着身子,小心朝寝殿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那点如豆的烛火还在微微发着亮以外,房里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不在?雪落有些失落,她直起了身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啊?雪落顿时懵了,千算万算,这种情况她却完全没有考虑过,或许,是因为太想见他了吧,所以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是在的…… 算了,既然不在还是回去吧,她心底涌起浓浓的失望,正想转身,却不料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 一种熟悉的温暖汹涌而来,好闻的药香清晰扑鼻,惹得她快要掉泪,她脑子瞬间空白,怕这一切都是幻觉,只闻见那个略微低沉而又让人心安的声音,伴着丝丝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响起。 “爱妃,好久不见。”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吻柔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你干嘛躲在后面吓人?”雪落心中一阵慌乱,脸颊绯红,胡乱地想要掰开他的手。 但他却将她的腰身搂得更紧了些,不愿再放开。他有力的心跳和炙热的体温从背后的薄衫传来,耳畔则是他沉重的呼吸,让她的心又没来由地漏掉了几拍。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雪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哪知反而激怒了他,他大手一翻,直接把她压在了墙上,一双灿若星辉的凤眸紧紧地盯着她。 “玩儿够了?还知道回来!”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温热的气息扫着雪落脸上,还带着丝丝药香,她有些心猿意马,又有些恼,他这哪里有半点被师父打了一记的样子,明明精神的很嘛!害我白担心了…… 她嘟起嘴巴,争辩道:“不是啊,我也是被逼的……”那日分明是师父强行把她带走的,而且如果知道是去万春楼,她肯定打死都不愿意走。 还未说完,苏慕顔便拿手封住了她的嘴,“理由真多!”他不满地挑起俊眉,指尖摩挲着那柔软的触感,眼中的怒意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很轻,很温柔。 “是真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里,我……”她急急争辩,更害怕他误会什么。 “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他没有理会她,只是垂下鸦羽般的睫毛,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将那下半句话封在了她的嘴里。 他用舌尖轻轻舔舐她娇嫩的唇瓣,滑过她的皓齿,引领着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密密,在口中与她纠缠,似要跟她抵死缠绵一般。他的吻很温柔,没有过多的**,有的只是爱惜,心疼,和担心。 “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他的话依旧萦绕耳边,雪落第一次没有抗拒,没有拒绝,只是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舌尖传来的爱意,只因为,她也很想很想他。 她似乎觉得这些都还不够,便试着去回应他,舌尖调皮地探入他口中,还恶作剧般地轻轻咬了咬他的唇。 苏慕颜的动作却瞬间停住,他那好看的眸子似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不……不喜欢么?雪落怯怯地将舌头收了回来,然后咬着手指,低头不敢看他。 “呵……”只闻见他轻笑一声,然后再次把她的下颌抬起,眼眸里在昏黄的灯火下甚至要比之前还要亮了。他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好像……很开心? 可在雪落眼里,他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像一只看着猎物奸笑的狼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炽烈的拥吻便铺天盖地席卷了下来,紧紧的拥抱似乎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胸膛,他霸道地掠夺着她唇内的香甜,不留一丝余地,几乎要把她吻到窒息。 惩罚性地咬噬密密落在她的唇上,舌上,一边又引领她走向某一个深渊,点燃一簇簇的火焰,“唔……”她才从那掠夺性的征服中喘上一口气,便又马上被死死封住了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惩罚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行了……要死了!雪落仰起头,逸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而他亦恰到好处地放开了她,沉重而又炙热的呼吸喷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他重重吻着唇边那娇嫩的肌肤,所到之处留下朵朵红痕,他喘着气,哑着声音说:“知道我对乱跑的女人的惩罚是什么么?” 他直起背脊,有些站不稳地晃了晃,将雪落的腰身搂得更紧了些,修长的手指插入雪落如云般的发鬓,似乎抬起最后一丝力气般狠狠地说了一句,“我要把你……” 然后他搂着雪落的手一紧,便“砰”地一声,带着雪落重重倒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啊?你、你怎么了?!”雪落始料未及,忙伸手去掐他那俊美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真的是晕了?! 他的手还依旧紧紧地搂着她,这时雪落方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只见他宽松的睡袍里露出的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股不同于往常的药味传了过来,他剑眉紧蹙,额上还留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而眼底淡淡的黑色和比以往更加瘦削了的面庞更说明了他这几日并不好过。 怎、怎么会是这样?雪落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心疼,原来刚才他都在死撑着么?他是个白痴么!雪落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想为他拭去汗水,岂料他身上却如火烧般地烫手。 她触电般地缩回,心中又泛起一阵愧疚,师父,你怎么可以真的下这么重的手?若是换了别人,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她忙将苏慕颜扶起,想将他搀扶到床上去躺下,她架起他的胳膊,往上抬了一抬,却又重重地跌回原地。 唔……重死了!苏慕颜,你身上的肉都是用什么做的啊!雪落咬着牙又掐了个法诀,才勉强将他扶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将他拖到床边,一松手,他便像一块沉铁般重重摔在了床上。 “呼……”雪落松了口气,拭了一把脸上的汗,便抬手凝气于指间,不一会儿,她手指间便涨出一道蓝色的光,灵力的倾泻带起猎猎的风,吹起了她的乌发。 她蹙眉凝神,淡蓝色的光芒映照着她一丝不苟的面庞,忽的,她用手指在苏慕顔身上点了几个穴位,那蓝色的荧光便结成几条丝线,没入了他的胸膛。 “唔!”他蹙眉闷哼一声,身子挣扎了一下,但随即便舒展了眉头,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 “这样……应该就会没事了吧?”雪落抚上他的额头,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因为她自知师父擅用火系法术,之前打中他的那一招便是用玄真烈火聚成的,虽然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但普通人哪受得住那样的折磨?这几日来,他必定是烈火攻心,日日如同在火中炙烤一般难受吧? 所以她才会用自己的寒冰之气来化解他体内的热度,虽然……唔!法力用得有点过度,但是,他现在没事不就行了么…… 伸手抚上他安静的睡顔,雪落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安心的笑。 第一百四十章 累死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唔……还是睡着了比较好啊,她蹲下身来趴在床边,不知死活地拿手在他触感极好的脸颊上划着圈,一会儿又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划,越过那柔软的薄唇,停在刀刻般的下巴上。 她歪着头,枕着胳膊,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好看……比师父还好看。” 她只自顾自地沉醉其中,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被这个男人迷了心神。 “唔……”只听他又闷哼了一声,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怎么了?”雪落忽的跳起来,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第一反应居然是他有没有事。 只见那一双狭长的眸子依旧紧闭着,但他却抬起手来,牢牢握住了她手腕。嘴边低声喃喃道:“别……别走。” 原来他还没有清醒,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挽留住她,害怕,她这一走,他便再也找不回她。 “我、我不能呆在这……”雪落低声安抚道,“你好好养伤。”说完便想挣脱被他制住的手,但他却依旧牢牢抓住,不愿松开一分。 这可怎么办的好……虽然他还没有清醒,力气依旧是出奇地大。 正当雪落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王爷,该吃药了。奴婢给您送进来么?”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现在来?!雪落分外着急,要是那丫鬟进来了,自己的行踪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她急忙用力去掰开苏慕顔的手,岂料他仍是不愿放开分毫,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力在上面咬了一口,苏慕顔吃痛大叫一声,忙松开手,但又不甘心往回抓了一下,正好扯落了雪落腰间的挂牌,骨碌一声滚落在床前。 雪落没意识到挂牌已经被他扯掉了,急于脱身的她见他一松手,便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腕,逃似的从窗户跑了出去。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丫鬟听闻她家王爷的惨叫声忙冲进来查看,却只见寝殿中昏暗的灯火摇摇晃晃,王爷正躺在床上神志不清,而那半开的窗户正一晃一晃地打着转。 她将药放在桌子上,走近一看,赫然发现她家王爷的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齿痕,还在往外淌着血…… “啊——!”那没见过世面的丫鬟惊叫一声,“王爷……王爷被野兽咬啦!!!” 这一声简直是震动了整个王府,霎时间四处灯火大亮,惹得化为白狐的雪落临出府前还忍不住叨念了一句:你才是野兽呢,你全家都是野兽…… 虽然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只狐狸讲这个会有点奇怪…… “唔……你可算回来了。”苍鸣揉揉眼睛,从她房门前站起来,一脸憔悴地看着她,“我可是担心得一直没有睡!你到底去哪儿了?” “师父没发现吧?”雪落只关心这个,也无意回答他其他的问题,她刚刚消耗过多法力,正是累得很,估计一沾上床就能睡着了。 “没有……”苍鸣挠挠头回想,他刚刚确实有抱着一个姑娘出来过,但是这里毕竟是万春楼嘛,如果绯衣有需求的话他还是很能理解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如此地不怜香惜玉,他怀里的那个姑娘明显已经不省人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处藏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没有……”苍鸣挠挠头回想,他刚刚确实有抱着一个姑娘出来过,但是这里毕竟是万春楼嘛,如果绯衣有需求的话他还是很能理解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如此地不怜香惜玉,他怀里的那个姑娘明显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也不好同雪落说这些,只是嗯嗯啊啊地回应道,“没有发现你不在房里。” “那就好!”雪落忙一头扑到床上,困顿至极的样子,再也不想搭理他一句。 苍鸣看着她好不郁闷,自己等了她半夜,她就这样回应了两句就算了?不行,至少作为回报你得让我不用再睡门槛吧?“我要睡里面!”他没好气地宣告。 “随便你了,我好累,不要吵我……”雪落动也没动一下,便直接睡死了过去。 苍鸣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一直在嘀咕,她到底去哪儿了呢,还一副被人打了一顿的样子,真是搞不懂…… 他挠挠头,太费脑细胞了,不想了不想了,于是他很自觉地爬上了床,满意地躺在了雪落身旁,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他也很累很累了好么…… 第二天,王府寝殿…… 苏慕颜坐在床边,手里握着那一枚还带着脂粉香气的挂牌,脸色阴沉地可怕,她昨晚,分明来过了,可自己居然又这么让她跑了?! 唔……好痛,他抬了抬撑在床边的手,手腕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可恶,居然还胆大包天地咬了他一口,现在身上最痛的地方不是被打伤的胸口,竟然是这被她那尖牙利齿咬伤的手腕!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李肃道:“怎么搞的?一个女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王府,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属下知罪!”李肃亦是垂着头,只能认错,因为……他也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那么多巡逻的侍卫然后跑进来的。 苏慕颜拿他没办法,便只好将手中的挂牌往地上一扔,沉着脸说,“马上去查,这个牌子是哪里来的。” “这……这不是万春楼的挂牌么?”方才在一旁看见王爷发怒便瑟瑟不敢说话的侍女看见了那牌子,顿时失声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哪里?万春楼?!”苏慕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是万春楼!”那侍女忙解释道:“奴婢有一个好姐妹在万春楼当杂役,她身上便挂着一模一样的牌子,王爷您看,这个牌子后面还有个‘春’字呢……” 苏慕颜摇摇手让她不必再说下去,他只觉得有些头痛,便撑着额头,勉强问出一句,“李肃……这清河城中,只有一个万春楼吧?” “呃,回王爷,是这样没错,”李肃有些艰难地回答道:“就是那个……有名的青楼……”说完只低头,不敢去看他家王爷臭到极点的脸色。 “啪――!”苏慕颜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房里的大小奴才齐齐跪了下去,只见他沉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备轿,去万春楼!”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找上门来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唔——”雪落抬起手来挡住从窗棂映照进来的阳光,昨晚一夜无梦,此时她才悠然醒转过来,消耗的法力已经有些恢复了,不过四肢还是挡不住地酸痛。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没忘记今天依旧要像昨天一样到大堂去当杂役,只是……身上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重……重死了! 朝下看去,赫然发现一条长腿正大大咧咧地搭在她身上。 雪落身子顿时僵住了,她慢慢顺着那条腿往上看,只见腿的主人正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躺在她身旁,美梦正酣地流着口水……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水灵灵的眼睛困惑地张开一条缝,抬眼看了看雪落,自动忽略了她那黑得要杀人的脸色,揉了揉微挺秀气的鼻子,嘿嘿一笑,露出整齐白皙的虎牙,居然又很自然地将手搭了过来,将雪落抱在怀里。 “落姐姐……还是……还是睡床上舒服啊……”他不知死活地拿脸在雪落的胳膊上蹭来蹭去,一脸满足的笑容。 “昨天……”雪落暗暗握紧了拳头,脸色阴沉地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少年,“不是让你不要跟我一起睡的嘛!!!”说罢一拳将他掀倒在地。 “啊啊啊——好疼!”苍鸣没有丝毫准备,直接被扔到了地上,一屁股摔得生疼,他委屈地看着雪落,“我、我问过你了啊,你明明说可以的……” “我有说过吗?”雪落气呼呼地盯着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擅自爬上她的床呢,我有跟你很熟吗?“梦话不算!” “明明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睡的,现在打了我一拳,又说是我的不是,好过分。”苍鸣坐在地上,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正抬头哀怨地望着雪落。 呃……真的是这样么?雪落有些愧疚,她挠挠头,“昨天……一定是我太累了吧,”然后又色厉内荏地说,“反正以后你都不能睡我房里,就这么定了!”说完又向苍鸣挥了挥拳头,意思是你再敢睡我床上,我一定会绝不手软揍扁你的……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念了个诀,将自己的脸幻成昨天那副模样,便急匆匆地朝大堂跑去了。 而在此半个时辰前—— 一顶华贵的软轿停在了万春楼的门口,这里正处于清河城的闹市,不管何时都来往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苏慕颜撩起帘子,看着那些进出万春楼的男人,以及在门口娇声揽客的妖娆女子,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阴着脸色,一拳将愤怒发泄在了轿子内的木质扶手上,顿时上好的木料被他拍了个粉碎。 普天之下会有这样不靠谱的师父吗?竟然会带自己的徒弟来青楼?! 他对那个自称为雪落师父,长相又极其貌美的男人的反感增又加了几分。虽然对他的作为气得要死,但每一次他将雪落轻而易举地带走时,他又偏偏无可奈何,这种无能为力,才是最让苏慕顔恼怒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恩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过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的好,只要她在这里一天,他便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带回去! 苏慕颜走下软轿,仰头看了一眼万春楼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招牌,便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如鹃看见门外来了这么一位器宇轩昂,英俊贵气的爷,便忙堆起一张笑脸,摇着丝绢,摇曳生姿地走了上去,“哎哟,这位小爷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吧?是要开荤的还是素的呀?”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将苏慕颜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一边在心中啧啧称赞:真是人中龙凤,人中龙凤啊!这下楼里的姑娘有福了,不知道哪位美人能傍上这位爷呢? 她那丝绢扇过来的浓烈脂粉味让苏慕颜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一向喜爱清雅的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这时跟着一旁的李肃忙上前,一把挡在了热情得有些过火的如娟面前,厉声呵斥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敢在顔王爷面前如此放肆!” 如娟顿时吓愣了,她看了看李肃横在自己胸前的那把大刀,再看了看苏慕颜用修长手指轻轻掩鼻,有些厌恶的神色,呆呆地逸出一句:“顔、顔王爷?!” 她登时清醒过来,这不就是清河郡的封王顔王爷么!天啊,回想起刚刚差点就冒犯了他,她不禁吓得两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瑟瑟说道:“王爷、王爷息怒,小的多有冒犯,罪该万死!王爷先请楼上上座,我……我马上去请我家主人!” “不用了!”苏慕颜忙喊住她,闻见她一转身带过来的脂粉气忙又蹙眉掩着鼻子,他修长的手指拎起那个挂牌放到她跟前,“把戴这个挂牌的人给我找来,不要惊动你们老板,办好了有赏。” 说罢一松手,挂牌落到了如娟手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如娟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牌子,这不是楼里杂役戴的号牌么,王爷他……找一个杂役做什么?但她现在也无暇多想,只接了挂牌便像捣蒜一般地点头:“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 然后转头跟一旁的小二吩咐,“快、快带王爷到楼上天字阁雅间去。”随即转身对苏慕颜一脸的堆笑,“王爷稍候片刻,我马上带人来!” 苏慕颜看着她匆忙跑开的身影,环顾了一下周围乌烟瘴气的环境,竟发现不少楼里的女子都在盯着他看,好奇的,探究的,暧昧的,惊讶的,各种各样的神色都有,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便也忙跟着小二到楼上雅间去了。 雪落急匆匆地跑到大堂,才发现这里人头攒动,已经开门迎客许久了,奇怪,女杂役们集合的时间已经过了吧?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而且阿璃也没有来叫她…… 她四处看看,希望能找到小菊或者小薇问一问情况,突然看见大堂内二楼雅间的下方聚集了一群楼里的姑娘,她们正仰头朝二楼的某个雅间内张望,一边看还一边兴奋地相互交谈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躲不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发生什么事了?雪落困惑地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便听到了她们七嘴八舌的谈话,“哇,你看你看,真的是顔王爷啊,我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果然跟传言中的一样俊啊。” “那是肯定的,当年的太王妃可是当时清河数一数二的美人呢,我觉得啊,顔王爷比起我们家公子来倒还要长得更俊些……” “哎,你这么快就转变阵营了啊?不过据说顔王爷现在正得圣宠,年纪轻轻便建功立业,真是不可多得的良人啊……” “是啊,不过他哪能看得上我们这些烟尘女子,整个云翳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都排队等着呢。” “那也不一定,他现在不也也来咱们万春楼了么,男人嘛,出来寻欢作乐岂不正常得很,那些个大家闺秀,平日里也就能当门面摆摆罢了,到了床上,谁比得上咱们,呵呵呵……” “你呀你~不过就算如此,想必这样大的恩客,公子定会让纤舞去伺候着的吧?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呢!” “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么,今早集会的时候纤舞没来,说是病了,公子刚准了她十日的假!” “真的假的?”“不会吧?怎么说病就病了!”“真是好可惜呀,纤舞平日里是楼里的活招牌,偏偏此时害了病!”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子们又炸开了锅,最然嘴上说着可惜,可是哪个不是喜形于色,望向那雅间的目光里又都多了几分期待跟炙热,其中已经有人偷偷整了整衣服跟头饰,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可是站在她们身后的雪落却早已经心凉了一半,她有些脸色苍白地仰头看了看那雅间,低垂的纱幔中隐隐约约露出来那人的半个脸,只见他正举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目光还在大堂中不紧不慢地找着什么。 她忙低下头,后背开始渗出一点点的冷汗,有些后悔昨天贸然去找他,可她依旧不明白他为何能找到这里来,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透露过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在这里,若被发现了,以他的脾气,闹到师父那里是必然的,到时候师父便会知道了自己偷偷去找他的事情,到时候就更加百口莫辩了! 她仍然记得那天师父恶狠狠地警告她的眼神,若要是她再与苏慕颜有任何瓜葛,他定会杀了他! 既然是师父说出来的话,他便一定会做到,他向来说一不二。就算是为了保护苏慕颜,她也绝不能让他认出来。 想罢,她急忙转身,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在大堂里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太过危险了。 可是就在她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小菊焦急的声音:“落儿!是你吧?” 她身形一顿,缓缓转身,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菊姐,有什么事么?今日我起晚了,所以就没去集会……” “无妨无妨,”小菊却对那些毫不在意,只是将一个挂牌塞到她手上,“号牌下次千万不要弄掉了,一定要好好收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迫相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牌子,然后一摸腰间,果然没有挂牌。她苦笑了一下,将挂牌收好,“谢谢菊姐,那我先去干活了?” “先不忙,楼上有位客人找你,”她抬头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楼上的雅间,压低了声音说,“是顔王爷!” 雪落一惊,他……他已经发现了?难道是因为……这号牌?她装作不认识,“哪个顔王爷?” 虽然声音很小,还是传到了站在后面的几个姑娘的耳朵里,她们纷纷诧异地转头看着她。 “快快快,别说了,”这时如娟从小菊的身后站了出来,一把拉过雪落的手,扯着她往楼上走,“有什么以后再说,让王爷等急了你我担待不起!”然后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小心伺候着!别捅娄子。” 她这一句话让刚刚所有在议论的姑娘顿时都停了下来,她们齐齐回头看着雪落,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有的还带着几分嫉妒的恨意。 “呵呵,王爷来万春楼不找姑娘不找花魁,竟然找个一个小杂役,真是有趣。”有人无不讥讽地挖苦到。 “咦,那个杂役看着眼熟,不就是那天在大堂上顶撞你的那个么?”一个姑娘有些幸灾乐祸地捅了捅琴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琴香虽然被公子禁足两日作为惩罚,但并不是即刻禁足,还要等到月底,她方才看着在雅间喝茶的苏慕颜,又听到了纤舞生病的消息,心中大喜,正在盘算着如何接近这位金主来弥补那禁足两日的损失,岂料此刻又被那可恶的杂役给坏了好事。 她恶狠狠地盯着雪落跑上楼梯的身影,冷哼了一声,“杂役不过是杂役,王爷找她又怎样?说不定是她得罪了王爷,这不惹得人家兴师问罪来了么!” “一个杂役犯的错,还要劳王爷亲自出马,这个杂役面子不小嘛。”刚刚那个姑娘嘻嘻笑着反驳她。 琴香被噎,只好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转身走开。 而那一群各怀心事的姑娘们,看着如娟拉着雪落上了楼,便自觉没趣,也都散了去找别的恩客了。 雪落被如娟生拉硬拽着上楼,心里的不安已经到了极点,虽然自己现在的容貌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但是一想起他那锐利的目光,她就总觉得自己的一切谎言都会被看穿。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他被认出来了,唯我独尊的脾气一犯,马上就要拉她走怎么办?不行!只能打死都不承认了,不管他再怎么说,一定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雪落!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如娟拉着她来到二楼,只见这里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无数雅间,她停在一个门外用掺了金粉的墨汁写着“天字阁,鸾香”的雅间前,一袭轻纱隔着门里门外,雪落抬眼偷看,还能看见他背对着她们坐着的身影。 只见如娟微微行了个礼,柔声道:“王爷,人给您带来了。”温顺恭敬地跟以往那个聒噪的青楼老鸨简直判若两人。 “让她进来吧。”里面那人微微侧头,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虽然隔着一层纱,但雪落还是分明感觉到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压穿了过来,压得她心头有些心虚。 第一百四十六章 粗陋假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让她进来吧。”里面那人微微侧头,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虽然隔着一层纱,但雪落还是分明感觉到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压穿了过来,压得她心头有些心虚。 “是!”如娟说罢,便将雪落往里一推,雪落一个没站稳,踉踉跄跄跌进门中,随即赶紧低了头,垂手站在一旁的角落里。 李肃便也识趣地走出门去,然手随手打赏了如娟,她看着那沉甸甸的银子,不免喜形于色,匆匆点头道谢了几声,便也退下了。 雅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茶壶里飘出的热气还萦绕在空中。雪落觉得气氛压抑地可怕,但始终不敢说话。 只见那人站了起来,一步一缓地朝她走了过来,雪落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知道,他嘴角是否一如既往地噙着那自信或玩味的笑? 站在角落里的她很快就被逼到了尽头,她低垂着头,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苏慕颜盯着眼前这个头也不敢抬的女人,轻声笑了出来,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略带嘲讽地问道:“怎么?现在害怕了?昨晚你可是胆子大得很,半夜闯了王府,又咬了我一口,现在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 雪落微微侧头,想避开他的手,却看到他的手腕上果然缠着一圈纱布,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但依旧不肯说话。 他看着她有些奇怪的反应,不禁蹙起了眉头,“你要装作不记得了是么?无妨,我有办法让你记起来,”他扬起一抹笑,抱起手佯装回忆的样子,“还记得我昨晚说对乱跑的女人的惩罚是什么么?” 他逼近雪落,一手搂住了她,她的身子在他怀中颤了颤,然后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我要把你给……”他的笑意里含着促狭,故意把声音拉长,然后慢慢抬起了她的脸…… 但当那被他手指挑起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中时,他无可避免地一惊,然后迅速将她推开,疑惑布满了他的眉宇间,“你……你不是雪落?不可能!”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除了脸以外,别的地方都跟雪落并无二致,况且她没抬头的时候,他亦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这里有她的气息,有她的感觉,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 可是……这脸……苏慕颜目光停在那无比普通甚至有些粗鄙的面庞上,只见正她面带惊恐,怯怯地看着他。他心中一惑,“难道是易容术?”说完抬手便用力向她的脸上扯去,企图将那假面皮给扯下来。 但是不管他怎么拉扯,她也只是疼得直咧嘴,那面皮并没有被扯下来的样子,他便又细细查看了她的发际边缘,发现这张脸确确实实是长上去的! 奇怪,难道真的不是她?苏慕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只见那女人忽然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衣角大声痛哭起来,“奴婢错了!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大爷,昨晚奴婢的衣服号牌都被人家给偷了,那人穿着我的衣服做了什么坏事也不一定啊,可是那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大爷饶了奴婢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蹩脚谎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还往苏慕颜的衣服上擦,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此刻是更难看了,还可怜巴巴地挤眉弄眼,苏慕颜烦扰不堪地看着她的举动,终于忍不住了,将自己的衣袍从她手里扯了出来,依旧对着她疑惑地看了几眼,然后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然后转身坐了回去,不再看她。 雪落在他身后轻轻行了个礼,虽然眼泪还挂在脸上,但心中却是狂喜不已,她尽量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然后转身正欲离开。 突然,他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等等。” 顿时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僵硬地转身,害怕他已经发现她拙劣演技的纰漏了,便马上又摆出了一副戚戚然的样子,企图再从泪腺中再挤出几滴眼泪。 但他只是微微侧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雪落心中松了一口气,尖着声音说:“奴婢叫小薇。”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名字,只好把小薇的名字替上了。 “嗯。”他这次便是彻底地转过头去,不再理她了。 雪落马上飞一般地窜了出去,不敢再逗留片刻。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在心里感叹道:原来潜能什么的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居然是想流就能流的…… 而苏慕颜坐在雅间里,心里的困惑依旧,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就是雪落没错,就算是换了一张脸,他也能将她认出来,况且有她那会异术的师父在,就算真的而是换了一张脸亦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她居然这么不想被他认出来,他回想起刚刚她那一脸欲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发堵。 该死的女人,是因为你师父对么?于是你害怕被责罚,便选择不认识我? 他撑着额头,眼底有些痛楚,寒意慢慢蔓延开来,竟隐隐有些后悔一个不忍心便放她走了,刚刚他真该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正当他想得出神时,突然大堂下传来了一个声音,比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薇!快过来帮忙!” 他俊眸一敛,抬眼朝大堂中看去,只见一个杂役打扮的女子正在大声喊着,然后另一个杂役打扮的,矮矮胖胖的女孩便从桌椅间中费力地穿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答应道:“哎,就来就来!” 哼,他随即冷哼了一声,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编个假名都不会,用的还是别人的,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演戏倒是演得挺卖力,不过如此蹩脚的谎言可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突然间,一抹笑意染上他微翘的嘴角,他浅斟了一杯茶,挑眉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你不是不想让我缠着你么,那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 一如往常地求收藏求推荐~收藏是对作者最好的支持哦~亲们~收了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救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一副比吃了苦瓜还痛苦的表情,她刚踏下最后一阶楼梯,便立刻有无数道目光射到了她的身上。 她抬眼一看,只见大堂内的姑娘们几乎都在看着她,眼里分明有不少的讥讽之意。 被这么多人盯得有些不舒服,雪落急忙抹了一把眼泪便往后厨跑去了,她可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况且那些人看起来还都不是什么善类。 “看她那哭丧着脸的模样,恐怕真的是被王爷骂了呢,琴香姐,你果然料事如神啊,佩服佩服!”一个姑娘对着琴香笑着说道。 “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去招惹王爷,活该!”琴香被奉承得颇为得意,看着雪落看似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有些后悔之前还对她有**份地忌惮,不就是一个下人么,能有多大的能耐! 说罢便不去管她了,转身继续对身旁的恩客巧笑嫣然,而眼眸却时不时地瞟着楼上雅间的小窗,她嘴角滑过一抹笑,下一刻心中便有了自己的盘算。 她用目光描摹着苏慕颜雕刻般的侧脸,笑意不禁浮上眼角,若是能得到这位王爷的宠爱,禁足两日又算什么呢? 而此时万春楼顶层的那扇乌木大门却紧紧地闭着,绯衣坐在房内梨木椅上,悠闲地翻着一本古籍,直接将一旁躺在锦榻上脸色苍白的纤舞,以及满脸不解的轻墨视作了无物。 纤舞仍然昏迷不醒,眉间的黑气也尚未散去,但全身都用淡紫色的光护了起来,轻墨伸手掰开她的嘴,放入一颗乌黑泛着金光的丹丸,便转过头来,蹙眉看着淡定得有些过分的绯衣,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打起来了?” 只见他不胜其烦地又翻了一页书纸,头也不抬,“明知故问。” “她昨晚到我房里来,哭着喊着要献身于我,我劝她不住,便只好出手了。”绯衣淡若清风地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事情。 “可……怎么会伤得这样重,”轻墨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殿下你下手重了些,可她也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失了大半修为!” 绯衣听罢淡淡嗤笑一声,“她昨晚为了胜我,不顾后果也要使出自己无法驾驭的法术,现在失了修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轻墨将信将疑,但看着绯衣那已然有些凌冽的目光,便也不敢再争辩什么,“可是……”他最后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绯衣打断了,“好了,除了那掉了的修为,别的我看也没什么大碍,以你的医术五日内肯定能好全了。” 说完转身便要走出门去,以他的法力不是不能救她,只是他根本就不想在她身上耗费半点灵力,况且昨晚将晕倒的她送到轻墨这里已经算仁至义尽了,现在有轻墨的紫鑫真气护体,刚刚又喂她服下了固灵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对于一个几个时辰前还想杀了自己的女人,这样对她已经算是够好的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殿下!”轻墨喊住他,见他回眸的眼神中有些薄怒,便低头轻言,“殿下下次行事还是要谨慎些,纤氏千百年来一直主持神祭,纤舞……又是他们族中幺女,你若将她杀了,对皇族只会有害无利……” 绯衣的眼神明灭闪动了几下,最后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见阿璃从门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看见他后一惊,急忙行了个礼,“太子殿下!”然后看了看轻墨又看了看他,颇有些犹豫地说:“清河郡王不知为何来楼里了,什么都没说,只在天字阁点了一壶茶,现在还在那儿坐着呢……公子,这……?” 绯衣闻言敛起了眸子,“你是说苏慕颜?” 阿璃点点头,然后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 “你惹了云翳皇室的人?”绯衣转头看着轻墨,一脸的狐疑,“不是说了办事要低调么,怎么让人找上门了?” 轻墨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个太子爷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好好心地提醒他:“我看是落儿招来的。” 他听罢竟然有些诧异:“不可能,我分明警告过那个丫头不要去招惹他的,她一直很听话,绝不会违抗我的命令去找他,一定是那小子自己寻来的。” 他自言自语地解释完毕,然后冷哼一声,“哼,真是个烦人的苍蝇。”说罢将门呼啦一开,直直走了出去。 轻墨跟阿璃看着他那绝尘而去的背影,都有些困惑,他这是要去干什么?随即两人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追了出去。 绯衣来到那天字阁雅间,看着里面那抬手饮茶的身影,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然后便拂开纱幔,径直走了进去,“竟然连这里都寻来了,你是属狗的?” 苏慕颜闻言眼眸一惊,握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 “你是何人?未得我家王爷允许你竟敢私闯……”李肃见来人不善,便护主心切,上前去一把将佩刀拔出,拦在绯衣胸前。 但他却轻蔑地笑了起来,轻轻抬手一拍,李肃便连人带刀重重地撞到了雅间的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呵,没想到你手下的狗也这么不中用。”他的邪笑中带着几丝狠意,一步一步地朝苏慕颜走了过来,云靴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而苏慕颜眼中的怒意也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在加深。 但他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茶杯,依旧不动声色。以静制动,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无论领兵打仗还是权谋所坚持的战术。 绯衣似乎果然有些被他的无动于衷给激怒了,他一抬手,一道金光从他手中飞出,“砰”地一声击中了一旁的木柱,顿时木屑飞扬,一截木柱直直地砸在了苏慕顔的脚前,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绯衣被他弄得有些恼,便厉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能寻到这里来,必定是不怕死得很,你三番五次地缠着落儿做什么?她早就同你那父王没关系了,跟你更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百五十章 杀招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说罢他手指间又光华暗涌,欲要再次发力,但此次对准的却是苏慕颜的后颈,他眼眸中涌动着怒火,将那一双魅惑的眸子烧成赤红色。 正当他要伸手发出光刃之际,苏慕颜却突然闪电般地转身,只闻见一声清灵的剑吟,带起一阵清风,而下一秒,一柄闪着幽幽冷光的剑便横在了绯衣的脖子间。 他心中一惊,急忙出手掏向苏慕颜的心窝,却已是迟了一步。 绯衣惊怒至极地抬头看着苏慕颜那近在咫尺,又满是怒意的眼眸,只闻见他狠声问道:“那你跟雪落又是什么关系?所谓的师徒么,可笑!”说罢那冰冷的剑刃又往他的颈间靠近了几分,抵在他白玉般的喉头上,隐隐渗出了血丝。 他狠狠地盯着苏慕颜的眼眸,恨不得把他撕碎,方才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才会给他抓住了个空挡,而苏慕颜却正是在静中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绯衣有些觉得眼前这人不可小窥,但却怒极反笑起来,“哈哈哈……”他的一张俊脸笑得有些狰狞,“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我还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杀了你!”说罢抵在苏慕颜心窝的那只手便又发了几分力。 但苏慕颜却是不以为然,长剑依旧横在他颈间,不肯放松分毫,“我不怀疑你能杀了我,只不过……”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让绯衣很想杀了他的笑,“就不知道是你的妖术快,还是我的剑法快了!” “而且,我还不认为你会愿意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他看着绯衣陡然变青的脸色,嘴角的笑更是多了几分自信。 绯衣的法术虽然强大,但是任何施法的过程都是需要时间的,而在这样的近身肉搏中,还是刀剑这样的兵器来的要更直接迅速些!只要他稍稍一动手,苏慕颜便会毫不迟疑地用剑割破他的喉咙,让他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固然,苏慕颜当然不相信他会傻到拿自己的命来跟他一拼高下,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不得不退让! 苏慕颜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松手退后的那一刻。 绯衣冷冷一笑,脸上被气得没有半点血色,他狠狠甩下一句:“好!比你那酒鬼父王有出息!”说罢便一甩衣袖,收回了手,然后腾空飞起,退后了几步远。 而苏慕颜亦是暗中松了一口气,但仍紧紧握住剑柄,不敢松懈片刻。 望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刃,刚才险些吃了一亏的绯衣心中早已是怒不可谒,他冷笑着退后一步,袖中却暗暗泛起光华,灵力越聚越烈,像他脸上的怒意,随时都要爆发。 苏慕颜看他神色不对,攥紧了手中的剑,刚想先发制人,却没想到一个火红色的光球瞬间从他袖口中发出,狠狠地朝他砸了过来。 “吒――!”一旁沉重的梨木椅立刻被苏慕颜用剑挑起,飞起在空中,刚好与那光球碰撞到一起,顿时碎成无数木屑。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舍命拦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而他也趁此空挡拂袖挡住散落下来的木块,闪身避到了另一边。虽然已是挡住了绯衣蛮横的进攻,但都是因为他足够机敏,才察觉出了异样,如果还有下次,或许他便会落得像那碎裂的木椅一样了! “卑鄙小人!”苏慕颜狠狠拂袖抖落撒在衣衫上的碎屑,不耻地朝他怒道。趁人不备,趁虚而入,这不是小人行径是什么?! 但绯衣却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想跟他争论,在他的逻辑里,只要将苏慕颜杀了,便什么都了结了,他才不会去管你什么仁义礼让,也懒得去管。 只见片刻之间,他的掌间又凝起了光束,似乎比上一次的还要来得猛烈,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这一次,看你还往哪儿躲! 苏慕颜紧紧盯着他那光华四射的左手,险些被那耀眼的亮光刺痛双眼,但却未敢松懈半分,只希望能从他的招式中找到一点点的破绽。 “刺啦刺啦――”绯衣左手中的光球似乎已经聚集到了极限,正发出着爆破一般的声响。而他嘴边的笑也越来越深了,臭小子,一切都结束了! 他那魅惑的眼眸一敛,手上瞬间发力,火光下一刻就要向苏慕颜砸去,而苏慕颜也举起剑横在身前,强烈的光线让他越来越睁不开眼。 “砰――!” 绯衣惊讶之极地转头,看着轻墨那张忍着剧痛的脸,往下看去,只见他正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传出淡紫色的真气与自己的火光对抗,企图将那嗜血的火光压制住。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绯衣赫然收手,他看着轻墨扶着门框不让自己摔下去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怒火中烧的他还是厉声质问道:“为何拦我,我要杀了他!” 轻墨急忙又一把拉住他的手,“殿……公子!杀不得!”然后他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此人不只是封王那么简单,你若杀他,恐怕会牵扯到更大的麻烦,详细原因回去我再跟你说……” 但事到如此,绯衣哪里肯依,他一把甩开轻墨的手,恶狠狠的目光直直盯着苏慕颜,“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不然他日定有后患!” “万万不可!”轻墨大恐,从身后死死抱住绯衣的腰,“此事事关皇族我不能不管,殿下若要执意为之,轻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拦下!” “你……!”绯衣怒目回头,看着他清澈如水而又坚定的眼眸,一如又回到了当年,他眼眸动了动,神色中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悲凉,他冷笑道,“好你个为皇族着想,为了皇族,你便可以拿命来逼我是吗!” 他推开轻墨的手,转身看着苏慕颜,眼神冰冷至极,“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别再缠着落儿,你若敢在此多留片刻,我……绝不放过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门去,轻墨也马上捂着手踉跄地追了出去。 苏慕颜这才缓缓松开了剑柄,虽然刚才没听清两人说的是什么,但从那清秀男子拦下绯衣又跟他解释了什么的举动上看,似乎绯衣是因为对他有所忌惮,才没有动下杀手,他不知道他究竟在忌惮什么,但这一丝的犹豫便代表着一丝的机会。 让我走?怎么可能!既然你没有办法杀我,那我便要留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装到几时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看着雅间内的一片狼藉,苏慕颜沉着一张脸,眼神中也隐隐闪着怒火,显然刚才绯衣的挑衅也成功激怒了他。 “换一个最好的客房!”他吩咐从地上挣扎起来的李肃,抬手将轻剑收回剑鞘,“本王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刚刚爬起来的李肃听完这话险些又跌了下去。 “王爷!这里可是万春楼……”李肃犹豫开口,希望刚才自己听到的是幻觉。 “我要住的就是万春楼!房间找个位置清净点的。”他说得咬牙切齿,你们师徒二人不都是都很想让我走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现在要用什么办法来让我走! 万春楼,后厨。 雪落躲在厨房的里正卖力地洗着碗,心想这里离大堂那么远,现在这个时间又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会进来,苏慕颜那个灾星怎么也不会找来这里的吧?还能避开那些眼神都跟长了刀子似的姑娘们,真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呀! 这样想罢,她心中乐得自在,便高兴地哼起小曲来。 但不一会儿一股蚀骨的寒意便从身后飘了过来,她心一惊,手中的抹布险些掉到了地上。 “怎么?能躲开我你似乎很开心?”那熟悉的声音如鬼魅般从头顶传来。 她仰头一看,只见苏慕颜正在她背后,居高临下,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看着她。 “你……!”雪落登时吓了一跳,几乎要整个人跌入那堆放着碗盘的大木桶里,“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说罢又立刻捂住了嘴,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哦?”苏慕颜嘴边的讥诮更深了,“你不是不认识我么?” 其实她在何处只消问一句那如娟便知道了,可是蠢钝如她,自然是不会想得到的了,只不过这一吓,倒把她吓漏了嘴。 “我我我我……”雪落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恨不得打自己十巴掌,情急之下只好说,“王、王爷……这里脏乱,哪里是您的万金之躯能来的地方,小的还是送您出去吧。” 此刻她只希望他能在这里消失地越快越好,再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出多少破绽。 “是吗?”他抿紧着薄唇,似乎在忍笑,“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我是王爷吧?”他俯下身子,噙着几分笑靠近她涨红的脸,“之前的那几声大爷叫得很好听,再叫一次看看?” 雪落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以及那一脸促狭的笑意,又羞又恼,直接在心里骂了他几百遍,苏慕颜,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算了,忍一时是一时,只要能把他赶走就行了。突然,她扬起脸,平静地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很灿烂的笑,说:“大爷~小的送你出去吧?” 可那笑衬着那张粗鄙的假脸,加上又是哭笑不得的假笑,在苏慕颜眼里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脸上的笑沉了下去,一双凤眸染上了点点寒意,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出一句,“雪落,你到底要装到几时?”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手中的抹布终是“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的女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刚刚在雅间,他不是明明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怀疑了么?她有些尴尬地搓着手,抬起头笑了笑,依旧想挽回,“这位爷,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话还没说完,苏慕颜便伸手攫住了她的肩膀,气力大得她有些疼,只见他坚定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你以为,我自己的王妃,我会弄错?” 雪落微微一愣,心竟然感觉漏了几拍,她不敢去看他那微蹙着的眉宇和闪动的眼眸,仿佛,那双眸子,能透过她这张假脸,直直看透她那不甚高明的心思。 “我……我不是……”雪落觉得有些无力争辩,但是还是想要坚持。 “好,你不承认是吧,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谈妥为止!”说罢他竟然伸出修长的手臂,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便直直往厨房外走。 这是……这是要去哪儿?!雪落一阵大骇,在他怀里不断扑腾,“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哪儿也不去,我只要呆在后厨!” 离开了后厨,她便像失了安全感一般,惊慌失措地要命,可是苏慕颜只是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再跟她说,只是她越是挣扎,他抱着她的手臂便更搂紧一分。 到最后,她只好稍稍妥协,只是缩在他的怀里勉强哀求道:“求求你,找个偏僻的地方吧,千万不要经过大堂……我真心诚意地求你!”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便抱着她华丽丽地出现在了人声鼎沸的大堂之中。 而躺在他怀中的雪落只希望此刻自己最好能晕死过去,她只知道此刻的苏慕颜有些生气,但是,她却不知道原来被激怒的人是最容易做出疯狂的行为的,而且悲哀的是,她亦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她那师父正是激怒苏慕颜的罪魁祸首。 霎时间,大堂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他们二人。 天啊!雪落绝望地闭上眼,苏慕颜你是要玩儿死我么?怎么还不晕啊,该死! 但仰头看他,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眼里没有任何人,下巴坚毅地收起,目空一切的王者之气倾泻而出,只是抱着她,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走去。 “不是……不让你经过大堂的么,你……听不懂?”雪落无力地控诉。 “怎么?”苏慕颜低头疑惑地挑眉,“我抱我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躲着别人?昭告天下是迟早的事。”他理所当然地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雪落的内心却已是泪如雨下,昭告天下?这分明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楼里有这么多对他虎视眈眈的姑娘,还有师父……这下师父肯定会知道的,呜呜呜。 苏慕颜抱着雪落往楼上走,而楼下大堂早已是炸开了锅。 “不是吧?王爷怀里抱的……果真是那个杂役?!”“没想到王爷竟然好这一口……难怪那么多大家小姐被退了回来。”“俊美无双的顔王爷喜欢的类型竟然是无盐之姿?天啊,你说我要不要去毁容?!” …… “看来,这个小杂役挺有本事的么。”一个姑娘一边翘唇讥笑,一边睨眼看琴香,“也难怪琴香妹妹看人也会看走眼了!”她掩嘴轻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好谈谈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琴香看着他紧紧搂在怀中的雪落,早已是恨得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了,此时再听到同行姐妹的嘲讽,心里更是怒气升腾,一张俏脸被气得煞白。 “近来楼里难道都没人管了么,什么样儿的人公子都敢往里收!”她用力绞着手绢,恨恨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再有本事也只是个杂役,始终上不了台面!” 好你个不识趣的杂役,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去,等王爷玩儿腻了,看他会不会留你这个只会干粗活的下人! 琴香暗自恼火,一双俏眸越来越阴鸷。 “砰――!” 苏慕颜一脚踹开客房的门,毫不客气地将她直接扔到了床上,而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李肃又训练有素地在他俩进门后立即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现在没有旁人了,”他抱着手盯着在床上慌乱不已的雪落,蹙起俊眉,“你难道还要继续用这张假脸来应付我?” 雪落有些难堪地咧了咧嘴,有些犹豫,但也深知此刻已经是装不下去了,只好缓缓抬起袖子,起落间,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便出现在了苏慕颜的眼前。 美丽空灵依然,只是像纸一样地苍白。 她垂着鸦羽般的睫毛,木然地动了动樱唇,“现在你满意了么?” 苏慕颜看着那熟悉的,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容,眼眸一暗,却只是搂紧了自己的手臂。 此刻,他真的很有冲动上前去搂住她,温柔地吻她漂亮的眼睛,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可是,一看到她这副看了自己就没精打采,走路恨不得绕着自己走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半分温柔都使不出了。 你就,这么这么地不想见到我,半分情愿都没有?现在,你一定很想让我走对吧,可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如你的愿! 不知道是不是这股挫败感激怒了他的好胜欲,他一把将雪落推倒,然后欺身压了上去。 “不满意!”他低声在她耳旁吼道,“我看你似乎不想见我得很,我很不满意!” 雪落苦笑了一下,那他要怎样才满意?等某天师父杀了他吗? 而他那深邃的眸子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蹙起眉头问她:“你在怕你师父对么?怕他责罚你?”说完心中又有些刺痛,有些自嘲道:苏慕颜,你在她心里的分量居然还没有一次师父的责罚重! “不不不……不是……”被点中心思的雪落慌忙摇头,可是这个样子在他眼里更是可疑。 看见他眼眸里渐渐暗淡下去的光华,雪落忙解释道:“师父不喜欢我跟男子往来……所以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私自去找你……恐怕会对你不利。” 苏慕颜微愣,难道,她这样躲着自己,会是为了担忧他的安危吗?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便淡然问:“有何不利?” 雪落看着他一副不怕死的表情,便急急提醒他师父的可怕,“他……他会杀了你的!” “是么?”他扯起一抹笑,“我今日已经差点被他害死了。” 什么?!雪落瞪大了眼眸,师父已经找过他了?那……他怎么还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以师父的脾气,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怎么可能还没动手杀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是人是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最后停了手,”苏慕颜解释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肯定,他目前还没有办法对我下杀手。” “不行不行!”雪落挣扎着欲从床上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你赶快马上走,趁师父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走!” 苏慕颜却用力将她按回床上,抬眸怒道:“你就认为我这么不敌他,必然就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么?”看着雪落脸上的担忧,他又继续说:“你以为,我能挡下你那会妖术的师父的杀招,仅仅是因为幸运?!” 她木然摇摇头,然后又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说:“师父用的不是妖术!” “那是什么?”苏慕颜挑眉,期待她说出她师父的真实身份。 怎奈她其实也不甚清楚,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师父……是修道的高人,用的……是仙术!” “哦?”苏慕颜失笑,那般嗜血的招数,岂是心怀仁义的修道之人会用的,但他只是挑眉,盯着她,问:“你师父是修道之人,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雪落一愣,我?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她的脑子想不清楚了,一时语塞。 可他却咄咄逼人,“或者说,你是人,是鬼,还是妖?”一双流光点点的眸子,企图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之前她问过他诸如“我究竟是谁”这样的问题,他替她答了,可如今,他却是越发地不懂,她究竟是谁了。 而雪落却似乎被他这个问题给震住了,连连摇头:“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奇怪,一般人不都应该先回答,我是人的吗?他蹙眉,心中疑惑暗起。 接着又闻见她说:“我跟着师父修道……自然……自然也是修道之人!”可是眼神里的躲闪却没有逃过苏慕颜的眼睛。 他看着她慌乱如受惊兔子一般的模样,心中的欺负欲又起,便放下心中的疑惑,挑眉问她:“那你用什么证明你是修道之人?光凭那个换脸术吗,我不信。” 然后抱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她,可是她却犹豫再三,不知道是不是该在别人面前用法术,师父……要骂的吧? 苏慕颜看着她巍然不动的样子,便俯下身来,用手指挑开她的衣襟,抬眼故意说:“难道是身体与常人有所不同,我看看……” “不……不要碰我!”雪落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抬手一枚冰刃便蹭着他的下颌飞了出去,然后直直钉入了房中的门柱上。 苏慕颜抬手摸了摸下巴,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下颌流到了他的手上,一道明显的划伤正盘踞在他坚毅的下巴之上。 他愣愣地盯着手上的血迹,又回头看了看那入木三分,却依旧没有破碎的冰刃,然后眯着眼睛盯着惊魂未定的雪落,良久,逸出一句:“你可真危险,比你师父还要危险。” 可雪落听了,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呵呵呵……”她一阵敷衍的笑,“我只会这么点了,见笑了,见笑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跟我走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凝望着她带笑的眼眸,却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深不可测,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眼光流转半晌,他一脸严肃地盯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她,说:“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要了,今日就跟我回王府。” 雪落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摇头,“不行不行!”私自去找他已能让师父扒了她一层皮了,若跟他回去,师父岂不是要直接把他们给灭了? “那你难道要跟你那不正常的师父留在这里,等着出去接客?”他话语中薄怒隐隐。 “不会的!师父只是让我干干杂役的活,他不会这样做的!”雪落握拳,坚持道。 “是么?”苏慕颜挑眉,一副我们拭目以待吧的表情,“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就留下来陪你,陪到你愿意走为止!” “啊?!”雪落愣愣地看着他,无可避免地惊到下巴脱臼了。 于是,万春楼打烊后,便出现了这样一幕很诡异的画面―― 雪落由于早上没有按时集合,被罚最后打扫大堂,她握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背上被两股寒意盯得直冒冷汗。 楼上重新修葺好的雅间里,苏慕颜依旧不动声色地饮茶,而另一边的楼上的凭栏处,绯衣的眼神凶狠地像要杀人,轻墨站在他旁边,神色甚是凝重,怕这太子爷一怒之下直接将万春楼砸了也不一定。 而雪落只顾低头扫着地,默默叨念着: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想要无视他们几人在空中胶着的视线。 这时,苍鸣却从一旁拄着个扫把哀怨地飘了过来,真是的,为什么雪落被罚他也要被拉上?“落姐姐,你能不能动作快点,整个大堂几乎都是我扫完的!”他的表情比怨妇还要怨妇。 “知道了!马上就好了!”天知道她是多想快点扫完好离开这鬼地方,但那两人的强大气场就是压得她走不动半步。 “哎,你说他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啊?”苍鸣下巴抵在扫帚上,仰头看着二楼表情严肃的几个人。 “谁……谁知道啊!”雪落赶紧低了头,若是早知道那天冒冒失失地去找他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她肯定打死也不会那么冲动了。 现在苏慕颜居然说要住下来,在雪落眼里,这种行径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师父今日不杀他,他居然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洗好脖子等着师父来杀?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想到日后还要时时护他周全,雪落就有些头大,扫地的力道也一下一下地重了起来,她烦闷地胡思乱想,突然今日苏慕颜问她的那个问题闯进了脑海。 “你师父是什么人?你又究竟是什么人?” 她愣住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深入地想过,师父来自何方,在收养自己之前做着什么,为什么要带着自己隐居了那么多年,现在又为什么要逼她出来历练,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想过要知道,但现在都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魂之记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而这些问题都最终指向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雪落,究竟是谁? 她突然觉得自己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生而在这世上,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她抬眼看了看无所事事到处晃悠的苍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苍苍!”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两眼贼亮,“问你件事情!” 苍鸣被吓了一跳,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你、你要干嘛?” 雪落抬头看了看楼上的那几人,然后一把将苍鸣连拖带拽地扯到一旁,“换个地方,我慢慢跟你说……” 看着她有些阴暗的笑容,苍鸣下意识地捂住了领口,失声道:“不……不要,我还没……还没准备好……” 雪落将他拽到角落里,使劲敲了一下他的头,“准备什么准备,准备给我打一顿么?”真是的,自从来了万春楼,这条小木蛟的脑子里就整天不知道装些什么东西了。 “那你要做什么?”苍鸣很迷茫。 “当然是问你事情啊!”她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你不是很博学么,那我想我的问题你应该能回答吧?” “不是很,是异常地博学,”他大言不惭地纠正她,然后自信地扬起下巴,“问吧。” “我最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还总是出现一个跟我长得几乎一样的女人,”雪落憋了这么久的疑问终于说出来了,她怎么早没想到问苍鸣呢?“有时候白天她也会出现,而且……” 一抹恐惧之色染上她的眉宇间,“而且……那些梦做得就跟……真的一样,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呼吸,心跳,还有……” 她想起琉火那个差点落下的吻,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鬼上身了?”苍鸣挑眉看她。 “不是!!!”雪落气得只想揍他,本来还抱着希望,到头来他就给她这么几个字? “那个女人是苏影天的爱妾!我觉得可能是跟我服了苏影天的魂珠有关,”她喃喃自语,最后自己给出了一个解释,“而且,我总觉得师父也认识她……” “哦……这么说来是有这个可能,”苍鸣略一思忖,“魂珠乃由人的精魂结成,宿主一生的记忆也会被锁在其中,你会做这些梦,估计八成是接收了宿主的记忆吧。” “不过执念这么强的魂珠倒是很少见,一般像我们这类的灵兽服了魂珠后,都是直接将其溶入自己的修为之中,而它居然还能顽固地将自己的意志留在你体内,真的很奇怪。” “这么说……”雪落的脸上渐渐有些震惊,“我那些梦……都只是在重复苏影天的记忆而已了?” “没错,”苍鸣点点头,“那女子在你梦中所说的话,做的事,对象其实都不是你,是苏影天而已。” “那为什么有的时候白天也会……” “啊,估计是那记忆的自我太过强烈了,你一不小心被它侵占了意识吧。” 雪落有些松了口气,原来上元节的邂逅,王府院落的重逢,还有那桃花树下的眷眷温情,都只是只属于苏影天和琉火的记忆而已,难怪在王府的时候梦境特别地清晰,当逝去的记忆重回故地的时候,也难免会变得躁动不安吧。 可是……这一切又跟师父有什么关系呢?他收养自己,就只是因为她长得像琉火? 会……有那么简单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阅魂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旦好奇心被打开,她便再也克制不住想要了解下去的**。之前问过苏慕颜关于琉火的事情,可是他也不太清楚,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至今不知道是生是死,若能寻到她,或许就能知道师父跟她是什么关系,而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师父收养了吧? 苏影天,他的记忆就在自己的身体内缓缓流动,有关那个女子的记忆。 她脑中灵光一闪,抬头问苍鸣:“你不是说魂珠锁着人的回忆么?那有没有办法将这道锁打开,然后看到那人的记忆?” 虽然有些刺探别人**的嫌疑,但是事情有关师父跟自己,她还是想试一试。 “啊?”苍鸣疑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恨不得那些奇怪的梦全部消失呢,你现在居然还想将魂锁打开?” “你是偷窥狂啊?”苍鸣嫌弃地看着她,一脸的鄙夷。 “再无聊也要有个限度吧,”他挥挥手里的扫帚,转身要走,口中却还在喃喃自语,“学阅魂之术的人不是动机不纯就是变态,反正我是不会将这种违逆天道的法术告诉你的……” “你说什么……阅魂术?”雪落紧紧拽着他的袖子,有些急切和兴奋,“这么说是真的有办法咯?!” “啊……”苍鸣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张着嘴,他似乎……好像……已经告诉她了哎。 “不管不管!我什么都没说!”他抽开被她拽住的手臂,嘟嘴愤愤道,“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那法术是怎么用的,千万不要求我,因为求我也没有用……哼哼。”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求你了?雪落嘴角一阵抽搐,她嘿嘿笑了一下,不求你就不求你,改成诱降如何? “小苍苍!”雪落死死拽住他,一脸的讨好,“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然……我让你睡我房间半个月如何?我睡地上,你睡床!”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苍鸣果然身形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回头:“你是说真的?”幸福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吧? “嗯嗯嗯!”雪落忙不迭地点头:“外加每天免费的捶背按摩怎么样?”她眨巴着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无害,但心里看着自己这幅狗腿的样子,早就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了。 “真……真的吗?”苍鸣一时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感动得泪都要出来了。 “绝无戏言!”她用力点头,心里狡黠地一笑,嘿嘿,得逞了! 在二楼的那两人看到雪落从大堂离开后,目光便都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块儿,在空气中隐隐交织出几丝火药味,苏慕颜迎上绯衣凶巴巴的眼神,淡淡瞟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轻嗤了一声。 他那扯起嘴角的动作简直微乎其微,却清晰地落入了绯衣的眼中,绯衣顿时火冒三丈,你小子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真杀不了你么,还敢摆出如此轻蔑的表情,我灭了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现太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轻墨跟了绯衣这么多年,他心里想的什么他轻墨再清楚不过了,于是连忙出手拦住他,“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此人真是云翳皇太子?”绯衣怒极,扭脸质问轻墨:“你确定查清楚了?” 轻墨看他如此动怒,有些为难,但也只是点点头,“前前后后查了许多人,他的确是云翳当今圣上与已故仪庄皇后的长子,按嫡庶长幼排起来的话,理应是皇太子。” 万春楼是什么地方,上至云翳皇室权贵,下至商贾百姓,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在此集散,人一多流言便也就多了起来,真真假假,其中总会有些有用的,况且有些人即便是不想说,倒在软玉温香的怀中,再守口如瓶的人也只怕要将知道的全盘托出。 轻墨跟着绯衣来云翳后,靠着万春楼这块宝地,收集了不少情报,小道消息更是多如牛毛,可以说云翳国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人便是他。 “理应是?”绯衣眯起眼睛远远地看着他,“哼,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做不成太子是受奸人所害了?” 轻墨苦笑,普天之下能主动放弃太子之位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吧,他解释道:“如今云翳迟迟未立储君,恐怕多半是因为他的原因。” “当年云翳后宫之争纷乱,仪庄皇后受害险些小产,生下太子害怕他在宫中受牵连,便将他送到清河郡王处抚养,没过多久仪庄也薨了。就这样他的身份被瞒了下来,寄养在了苏影天那里。” “云翳那老皇帝的家事真是乱,我也没兴趣听,”绯衣蹙眉,眼睛始终死死盯着苏慕颜,“但我比较好奇的是,苏影天那个薄情寡义的人,竟也会好心好意替人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 “此事……恐怕整个云翳除了当今娴庄皇后,也就是仪庄的妹妹,以及她的几个幕僚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人都只当小太子当年便死了。”轻墨解释道。 “就连那小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绯衣挑眉,看着镇定自若的苏慕颜。 “看样子,应该是不知情。”轻墨也抬眼朝那雅间望去,若有所思。 哼,绯衣轻哼了一声,没想到这小子的身份这么耐人寻味,若他只是个普通王爷,杀了也就罢了,但他若是云翳太子,其中牵扯的利益纠葛就太多了,青丘向来隐居世外,行事隐秘,没必要在这其中掺上一脚,若要杀他,代价也未免有些过于大了。 而且此举必定引来灵帝派入中原的手下的注意,到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更是得不偿失。 绯衣虽然心头冒火,但也只好忍将下来。看他越是平静,绯衣就越是忍不住动火气,哼,就算不杀你,我也有多得是办法折磨你,逼得你离开这里,离开落儿为止! 轻墨看着绯衣黑得要杀人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发冷,他瞅了一眼那雅间内沉着容止的身影,不由得宛然一笑,没想到这小小的万春楼里竟住了云翳、青丘两位太子爷,对于继承王位而言,一个是应得而未得,一个是得而不愿,他们两个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 呵呵,这下应该很是热闹了。 第一百六十章 快来侍寝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将扫帚抹布重新放好在橱柜里,关好柜子,转过身来冷不丁地撞上了那双万年寒冰似的凤眸。 “干、干嘛?”她看着抱着手倚在门边的苏慕颜,捂着胸口着实吓得不轻。 你说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躲在别人背后吓人呢? “你忙好了?”他挑起眉头,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忙好了跟我回房。”说罢瞟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似乎她应该理所当然地跟上去。 “我、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有自己住的地方,不用你劳心了……”雪落看见他回眸,凌冽的眼神瞪得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却扬眉一笑,“爱妃,应该不需要本王来提醒你吧?给本王侍寝难道不是你的义务吗?” 侍寝?我给你侍候陵寝还差不多……雪落小声嘀咕,一脸的不情愿,“我不要!” “怎么,”他轻笑,“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那你总不会不知道你们万春楼是做什么生意的吧?”他看着她渐渐飞红的双颊,眼中笑意盎然,“男人来青楼就是来找女人的,可惜本王爷我眼光不太好,偏偏就看上你了。” 雪落默默无语,他好像……说的是没错,可是……苏慕颜继续说:“还不愿意?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你们万春楼趁早关门吧!” 说完,他拽过她的衣领,直接将其拖走,一脸的邪笑,“姑娘,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呜呜呜,雪落无力地被他拎着,在心中默默控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被半拖半拽拉进客房,雪落踉跄地差点摔倒,你手劲能不这么大么?!她揉揉肩膀,忍不住冲他嘀咕道:“能不能温柔点啊?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床上,他笑着在她耳旁低声道:“本王向来温柔的很,但是对你就是不能手软!”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扳向他,雪落那一双睁得大大的水眸有些慌乱,还带着几分可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细密而又热烈的吻便覆上了她的唇。 他有些粗暴又蛮横地在她口中攻城略池,滑过她的齿颊,席卷她的舌,一分一寸都不愿放过。 “唔……”他情不自禁发出轻声叹息,剑眉微微蹙起,似是沉醉,似是快意。 他享受着就这样占有她的快意。至少此刻,他们是纠缠在一起的,是亲密无间的。 他很快乐,可是她呢,她也同他一样的沉醉其中吗? “我、我不要……”雪落从他满满的占有之中勉强说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苏慕颜的动作瞬间停住,眼底闪过浓浓的失落,他放开她,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他紧紧的搂着她,一瞬间有些伤心,原来,她并不像自己这样渴求着这一切,她不如他爱得深。 雪落只觉得身材高大的他压在自己身上分外地沉,便伸手去推他。可苏慕颜依然搂得紧,不肯放开半分,他有些薄怒,“老实呆着,别乱动!” “就让我这样抱着……就抱一会儿……”他的声音渐渐轻了起来,垂下长长的睫毛,有些累,心里有些难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要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他,很困惑,就像小白兔不明白为什么大灰狼会将到嘴的猎物松开一样。 她也只能沉默,乖乖躺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中,气氛渐渐有些冷了下来。 “你……是喜欢我的吧?”他冷不丁开口,语气分外温柔,而且难得地犹豫了,这和那个冷峻的王爷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啊?我……”雪落眼眸睁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心想王爷你有点自恋过头了吧,但却分明羞红了耳根。 “我不想听到你说不是。”他霸道依然,“不然你为何要深夜来找我,帮我治伤?”他垂眸看着她,眼神中柔情流转,他捧起她的脸,在眉心吻了一下,“臭丫头,我的脸很好玩吗?” “敢用手戳来戳去,我看你是活腻了,”他眼眸中暗含促狭之意,“别告诉我其实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 啊?他那晚是清醒的么?那她说的话岂不是全被他听去了?她愣愣抬头,看着苏慕颜带笑的俊顔,很想直接一口咬上去!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如此地外冷内热,并且自恋地不像话! 雪落简直羞愤交加,心中暗悔着那天说的话,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小白兔想象着大灰狼一脸得意加自恋的样子,心中很是痛苦。 但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可爱的反应,搂紧了怀里的她,他高挺的鼻子摩挲过她的秀发,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低沉:“原来我一直都想等你真正接纳我,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他突然翻身起来,双手撑在床上,低头看着身下雪落有些迷茫的双眼,声音沙哑,“我怕我再等,你就又会跑掉。” 他抬手抚上她潮红的脸颊,满是爱怜,“即便你不愿意,恨我,我也不想等了。” 说罢他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解开了身上的衣带,华贵长衫悄然落地,结实有力的胸肌在亵衣内若隐若现,一双凤眸中柔情流转,透着几分坚定,他薄唇轻启:“我想要你。” “什么?不行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根本没气氛!”小白兔很捉急,在他怀里死命挣扎。 话音刚落,隔壁客房突然传来了女子娇媚入骨的呻吟,“啊……啊……爷再用力一点……” 小白兔顿时汗颜了,她咬着嘴唇,不是这么巧吧?客房的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轻墨你赚的钱都花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提升一下万春楼的客房质量啊? “现在有气氛了?”大灰狼笑得有些得意,他眯起凤眸,目光停在她那件低胸的杂役服上,眼眸中隐隐有些不悦,“整天穿成这样在大堂跑,给别的男人看,不如给我看。” 说罢手指一勾,雪落胸前的系带轻轻巧巧地就解开了,衣袍滑落肩头,香肩半露,胸前的美好隐隐可见,她眨着一双乌黑水亮的眼睛,柔柔地惹人怜爱。 身体里有一股躁动在翻腾,**,正在无声地催促着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停不住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眼眸一暗,低头吻住了她的香肩,柔软香滑的触觉让他停不住索取,一双唇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炙热,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烈火从身体里一路焚过,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我的,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而雪落此时脑子里全乱成了浆糊状,面对着有些失控的状态,她不知道说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僵着身子,任他在自己身上留满他的痕迹。 她的心不是不悸动,也有些情迷意乱,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还需要时间来缓冲,一瞬间,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师父那怒极了的眼眸,闪着火焰一般的颜色,仿佛要吞噬一切。 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顿时清醒了过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就好像,她背叛了师父一样……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为了苏慕颜和自己的安危,还是不要这样的好!她一狠心,抬手朝他的后颈处重重下了一记手刀…… “唔!”苏慕颜登时从她身上弹起,蹙起俊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然后双眼一合,又重重地倒在了她的身上,晕了过去。 不、不是吧?雪落有些不敢相信,她只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试一下,他真的就这么被自己打晕了? 只是她或许不知道,苏慕颜拦得下绯衣下的杀招,却未必招架得住她的一记手刀,只因,他从未对她设防。 雪落费力地将身上的他挪开,然后起身,帮他整好衣服,还在他身上盖了一床薄被,看着他拧紧的眉头,她有些愧疚,“对不起。”她轻声喃道,不是有意负你,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有别的心思。 转身,离开,她走在后院的回廊中,搂紧了身上的薄衫,只在心中暗暗感叹,怎的初夏也有这样凉的夜晚。 苍鸣躺在雪落房间中的大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好不自在,“还是睡床舒服呀!嗷~” 他激动兴奋地在床上闹腾了半天,然后坐起身,摸了摸鼻子,心里直犯嘀咕,雪落怎么还没回来,她说把床让给他,可他也没真让她睡地板啊? 正想出门寻她,便看见她沉着一张脸开门走了进来。 “落姐姐~”他欢快地扑上去,“床我都给你铺好了,来来来,我们……” “今天你还是出去吧,”雪落的脸色有些疲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啊?苍鸣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但看着她有些不太好的脸色,又有点担心,“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出去。”她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了,直接将他推到了门外,“苍鸣,对不起,我真的有点累。” 然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苍鸣愣愣地站在门外,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然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道:“哎!雪落你好过分啊,你不会耍我吧?我都把法术的法诀告诉你了哎,你现在居然让我睡外面,你还我的大床啊你还我!” 他喊了好久,可门里始终没有半点反应,他委屈地蹲在门槛边,心中愤愤,哼,雪落大坏人,女人果然都是信不过的,呜呜…… 第一百六十三章 般配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万春楼,天字阁,鸾香雅间。 苏慕颜捂着有些酸痛的后颈,脸色铁青,该死的女人,竟然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晕了,还下这么重的手!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她将自己昨晚的深情告白全都当成了狗屁! 不可饶恕……他火气隐隐升腾,极其地想要虐一虐她,臭丫头就是欠教训。 所以当雪落一脸不耐烦地出现在雅间门口时,他转过头去,挑眉看着她那张粗鄙的假脸,故意扬起一抹笑意,指了指茶壶,“小薇,茶水干了,还不快续茶?” 雪落嘴角一阵抽搐,叫她的假名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这个早上都续了第十七次的茶了,他喝得了那么多吗?还是只是单纯在耍她? 但她只是微微一笑,提起茶壶慢条斯理地朝里面灌热水,“王爷肝火太盛,外加欲火烧身,才会口渴难耐,如果能静一静心,安抚一下躁动的情绪,或许就不用喝这么多水了。” 她莞尔一笑,轻轻合上了茶壶的盖子。 苏慕颜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口气中隐隐有些不满,“若是你肯乖乖地尽自己的义务,我这火会烧的这么厉害吗?” 说罢抬手呷了一口茶,挑眉不甘示弱地看着她。 雪落微愣,这还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天啊,原来这个冰山王爷在口舌之争上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回头瞪了他略带笑意的脸一眼,咕咚咕咚地往他杯子里倒热水,暗自在心中咬牙,不怕烫不死你,哼哼。 李肃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志斗法的模样不由得一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家王爷露出过如此轻松的表情了,他向来生性要强,情绪从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半分,难得有人可以让他放下一切顾虑,偶尔也可以耍一下小脾气。 真是太好了,他越看越觉得他家王爷跟王妃很是般配,虽然王妃娘娘此刻正挂着一张非常不配的假脸…… “王爷~琴香求见,可以让奴家进来么?”突然一声婉转娇啼打破了原本很和谐的气氛。 雪落闻声一颤,她垂下眼眸,手却握紧了茶壶的把手。琴香来这里做什么?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也在这里,非要找她麻烦不可,上次的事情让她仍有些心有余悸,虽然不是懦弱逃避,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以退为进。 想罢放下手中的茶壶,沉着脸便要往门外走,惹不起,躲总躲得起吧? 苏慕颜看她神色不对,连句话都不说就走,肯定有问题,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来,“怎么了?” 只见她婉然一笑,说:“王爷,给您降火的人来了,我难道不该走吗?” 他蹙眉,转头看向门外,只见薄纱后一曼妙女子正低着身子候着。 而仰头看她,虽然努力装作一脸平静,但那袖口中攥紧的小手却出卖了她的心思,看来,她很不喜欢那个女人。 苏慕颜暗暗有些无奈地失笑,“你若不喜欢她,我可以让她马上走。”说完抬手正要吩咐李肃赶人。 ———————————— 话说有木有人觉得我家慕顔公子很可怜呢,三番五次都扑不倒啊……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个狠心的妈,捂脸逃……)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挑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别、别这样!”她忙止住他的动作,琴香本来就恨她了,这样做她还要不要活了?“我没有不喜欢她!只是我现在是下人,她是楼里的姑娘,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看着她纠结的神情,皱了皱眉头,“我可没当你是下人,但你留在这里,不准走。” 说罢吩咐李肃让琴香进来。 琴香见王爷肯让她进来,心中暗觉有戏,正喜上眉梢,一步三摇地走进来,却不曾想看见苏慕颜身旁站着的雪落,一张俏脸惊讶过后顿时气得煞白,也不顾王爷在场,失声指着她说:“你……你为何在这里?!” 难道王爷喜欢她这个丑女的事情是真的?她气得攥紧了手中的丝绢。 “本王让她来的,怎的,你很有意见?”苏慕颜挑眉看她,眼眸中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漠疏离。 “奴家不敢!”琴香见他发话,忙垂眉敛眸低下身去,言语软若春风,“只是让一个粗人在这里,奴家恐扰了王爷的雅兴,不如让奴家来补偿万春楼的招呼不周,如何?” 说完抬头娇媚一笑,百媚生风,人见犹怜。 而粗人雪落只好愣愣地站在一旁,无语望天。 琴香在万春楼呆着七八年,什么权贵没有见过,也自认为功力不差,王爷虽然金贵,但是拿下也是绰绰有余吧?但苏慕颜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本来还有些雅兴,你来一搅和,全没了。”他单手支着头,一脸的漠然。 他那淡如寒冰的话语,直接让琴香从头冰到了脚,琴香抬眸惊呆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脸上不禁有些难堪,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她的妩媚无动于衷,每次都是只消三言两语便能让他们乱了心神,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的冷漠无疑是至今为止,对她的职业生涯的巨大挑战! 她愤愤地瞪了雪落一眼,或许是被苏慕颜激到了,又或许是急于在雪落面前挽回面子,她不禁壮了壮胆子,将身上的薄衫又往下拉了一些,香肩毕露,胸前的沟壑隐隐若现。 青楼女子素来胆大热烈,也没有什么礼节顾忌,她直接摇曳生姿地走到苏慕颜面前,眼眸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怎的这样说奴家,奴家真是伤心。”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紫砂茶杯,又摇摇头笑着说,“来万春楼怎能只顾喝茶?”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酒壶和一只小巧的白玉酒杯,“奴家这里有上好的梨花白,不知王爷能否赏脸喝上一杯呢?” 清冽的琼浆玉液从白玉酒壶中倾泻而出,一阵酒香顿时四溢开来。 琴香娇媚一笑,然后一个侧身卧倒在了苏慕颜的怀中,白皙修长的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她举着酒杯凑到他唇边,眼眸间魅惑无比,她低声娇笑道:“既然王爷雅兴全无,我们来点俗的如何?” 她一只玉手攀上苏慕颜的领口,然后伸手往里探去,极尽诱惑,巧笑间还不忘耀武扬威地看了站在一旁的雪落一眼。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哼,就算你是王爷又如何,传闻你极端冷漠又如何,我琴香的色诱,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一个毫无魅力的小杂役,就凭你,还想攀上王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一边这样得意地想着,一边仍不放手手上的动作,而一旁的雪落却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了,心想她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在这里直接把苏慕颜办了么? 可是……琴香的目光虽然很欠扁,但她的眼睛却一刻也离不开她那放在苏慕颜胸膛上的手,而第一次看见另外的女人如此亲密地跟他相拥在一起,雪落心里却觉得隐隐有些发堵。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开心,很不开心。 可这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只好低着头,咬紧双唇,愣愣地绞着手里的衣带,心中愤愤骂道:苏慕颜,美人在怀,你一定很爽吧,哼……爽死你好了,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 衣带在她手里都要快被揉烂了。 “好臭。” 苏慕颜用修长的手掩着鼻子,久久才说出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只见他微微蹙起俊眉,眼眸中隐隐有些忍耐到极限的不耐烦,另一只手握住了琴香那只在他怀中不停摩挲的手,然后狠狠一推,琴香尖叫一声倒地,梨花白洒了一地,酒香顿时弥漫在雅间之中。 “王爷,您……”琴香惊恐万分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抬手拂了拂自己的衣衫,蹙紧的眉头却始终没有展开,脸上是浓浓的厌恶,“你身上的味道,真是难闻。” 琴香脸上的表情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三两银子的廉价脂粉以后不要用了,”他慵懒地换了个姿势,依旧厌嫌地拂着刚刚她坐过的地方,“你平常都没有客人么?还是万春楼生意不好?我看凝萃阁的脂粉比你身上的好多了。” “还有,刚伺候完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就敢来碰我,”他眯起凤眸,透露出几分危险的讯息,“这么不把本王当回事么?我看你是找死!” 琴香一惊,慌忙跪了下来,拼命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家没有……!”她刚刚的确来了一个客人,是个暴富的商贾,而且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身缠花柳病,挺着流油的肚子,而且上了点年纪,她也很不想应付那个客人,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不肯承认,苏慕颜只好极不耐烦地解释道:“你进门时步履缓滞,且不稳,刚行完**之事就来这里,你可真是着急,怎的,还怕本王跑了不成?” 她身子一颤,脸上白得如同纸一般。 但他却步步紧逼,他抬手指了指她的脖颈间,只见那里红痕点点,“牙印都还是不全的,都老掉牙了是么?而且最主要的是……” “你口中有一股将死的腐气,”他又下意识地抬手掩住了鼻子,蹙起眉头:“有多远滚多远,不想再见到你。”当他的眼眸再次睁开时,一股王者的煞气倾泻而出,冷得要杀死人。 —————————— 啊哈……慕顔公子是否出人意料地毒舌啊,爬爬爬……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仓皇而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苏慕颜是什么人,战场之上,即便蒙上双眼也可以用箭射下百米以外敌人头盔的红缨,风吹草动鲜有能逃得过他的耳朵的,更不用说一个不甚高明的女人了。 琴香愣愣地跪坐在地上,被打击地够呛,一个青楼女子,可能不会在意别人说她的出身如何卑贱,在不同男人之间奉承有多么不齿,但是,若是对她的魅力跟样貌这样羞辱,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不滚?”苏慕颜的语气间有些不悦。 “奴、奴家这就走……”琴香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跑了出去,再也不敢逗留片刻,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像苏慕颜这样的人,她惹不起。 她跑出雅间时,恰巧看见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从柱子后面一闪而过,几声闷笑还飘在空中,想必是楼里的其他姑娘知道她要来巴结王爷,便偷偷在门外看热闹来了,这下不出明日,楼里必然要沸沸扬扬传遍她如何被王爷羞辱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又攥紧了手中的丝绢,一双美眸凶光毕露,该死的杂役,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在那里,王爷岂会这样对我!她直接将一腔的怒火转移到了雪落的身上,恨不得掐死她而后快。 “怎样?是不是觉得很解气?不用太感激我。”苏慕颜见琴香跑了出去,便转过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却发现她的脸色是出人意料地难看。 苏慕颜有些不解,既然她不喜欢那个女人,他这样做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为何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这是哪里又惹到她了? “人家送上门来给你降火,你干嘛不要?”她冷不防开口,口气分外疏离。 没等他答话,她便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不值得王爷你这样做,你爱抱哪个抱哪个就好了,跟我也没有半分关系,你留我在这里莫非是想让我看春宫戏么?” 他蹙眉,好心好意怎的让她误解成了这样? 而雪落只是沉着一张脸,言语间隐隐有些哽咽,“而且你这么久才推开她,明明很享受不是么……” 她咬紧下唇,不想让自己的心绪泄露出来,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从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不可理喻,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那么小,看到其他女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便会隐隐难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苏慕颜在她心中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重了。 手里的衣带,早已被她揉得不成样子了,被手心的汗水浸得皱巴巴地,她用力将它攥紧,像是发泄完最后一丝力气一般,仓皇地夺门而出。 呆在那里,就仿佛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搓揉她的心,无比地难受,此刻,她真的不想见到他,害怕下一秒情绪就会失控,到时候不是白白给他看了笑话去么? 苏慕颜蹙眉看着她逃似的跑出了雅间,大惑不解,转头看向李肃,“她这是怎的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魂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只见李肃也是一副愣愣的表情,他看着雪落跑出去而带起的薄纱,缓缓说出一句:“大约……大约是娘娘的醋坛子打翻了吧……” 苏慕颜那凤眸微张,愣了一下,心中恍然大悟。 他不由地哑然失笑,薄唇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笑意第一次直达了眼底。心里暗暗骂着傻丫头,却又有些开心地手无足措…… 苏慕颜,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地让人讨厌呢?雪落憋着一肚子的脾气,顾不上大堂众人打探的目光,一路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失控的情绪。 苍鸣本来躺在床上打滚,看见雪落一脸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急忙张开手护住自己的地盘,有些结巴地惊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白天床是我的!我昨晚一晚没睡好,你也忍心现在来赶我?” “你爱睡多久睡多久好了!真啰嗦!”雪落闷气无处发泄,只好狠狠抬手,瞬间几枚冰刃钉在了床顶上的雕花木栏上。 苍鸣愣愣地盯着那擦着自己头顶飞过去的冰刃,一时间神情大骇,马上连滚带爬地下床:“好好好,我知道了……床马上让给你!” 然后摆出一副可怜巴巴讨饶的表情,意思是,落姐姐,不要把我当靶子练手好不好? 雪落气冲冲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闷声不愿说话。 本来苍鸣见她进来,很想跟她探讨一下她昨晚说话不算数的问题,明明他都将阅魂术的法诀跟要领告诉她了,她不是应该要跟他分享一下柔软的大床么?可是一看她这黑到不行的脸色,又只好将满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怯怯地问一句,“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我找他去!”生气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苍鸣深深地懂得这样的道理。 可雪落却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现在最不想提到的人就是苏慕颜了! 苍鸣没出息地一抖,只好默默地坐在地上,不说话。 过了半晌,雪落终于像是有些平复了情绪,却说了一句让苍鸣惊讶不已的话:“我要开魂锁。” “现在?”苍鸣愣道,急忙摇摇头,“不行不行,开魂锁耗费的灵力极大,需要静心焚香,沐浴更衣斋戒后才能进行,像你现在这般心浮气躁的,最容易被反噬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我现在怎么心不静了,”雪落没好气地说,“啰啰嗦嗦,有那么麻烦么,你直接说我修为低撑不起这样的法术就是了,哼……” 苍鸣默默,这虽然是事实,但我可没说出来。 “我不管,现在一定要开。”说罢一道蓝光从她指间喷薄而出,下一瞬,她便将手指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窝里,淡蓝色的光芒从她胸口四起,灵力带起阵阵轻风,将她的长发吹了起来。 “唔!”她秀丽的眉微微蹙起,头止不住地往后仰,虽然有些预料到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疼得有些受不了,苏影天的魂珠早已融入了她的体内,开魂锁所带来的痛苦,她也一并要承担。 可是她没有犹豫半分,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破开魂珠上的那道屏障。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魂之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苍鸣没想到她居然一气之下真的开起了魂锁,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心里有些着急和责备,但也不敢贸然打断,只好护在一旁,万一有个什么差池,他也好第一时间上去救驾。 雪落的身体已经缓缓漂浮在了半空中,全身绷紧地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她死死地按着胸口,感觉封在魂珠上的那道锁链已经开始慢慢破开了。 再坚持一下,就快了!她咬紧牙关,等待着魂锁最后打开的那一刻。 突然间她的胸口光华暴涨了几倍,耀眼无比,苍鸣知道她是要用尽全力,堵上最后一分力气来破锁了。 “哗啦――”雪落感觉到体内响起了一声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锁,开了。 她如同被瞬间抽空力气般,无力地重重跌落在地上,苍鸣赶紧过去抱住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样子,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破裂的声音,恐怕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她稍稍放松下来,苍鸣也正准备渡些真气给她缓缓,可突然间,她的眼眸却瞬间睁大,然后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好……好痛!她死死地用手抵住自己的脑袋,仿佛里面被人生生灌进了滚烫的铅水,一瞬间,无数记忆飞涌进她的脑海,无数人的面容从她眼前呼啸而过,有琉火的,有苏慕颜的,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而他们仿佛都在齐声说话一般,声音噪杂得让她觉得自己脑袋马上就要裂开! 天啊,原来开魂锁还不是最痛苦的,现在的疼痛简直要比刚才锐利上百倍! 她疼得直打滚,可那些记忆仿佛没完没了,还在不断地涌入她脑海里,苍鸣看着她似在火中煎熬的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他很后悔,不应该将法诀告诉她,以她现在的修为来承受这些,无异于蚀骨酷刑。 “雪落……雪落……我错了,我们停下来吧,不开锁了好不好?!”苍鸣颤抖着双手,看着怀里的她,心里揪地难受,他无法看到她脑子里发生的一切,只是看她痛苦,也跟着蹙紧了眉头。 “啊――!”雪落抱着头痛极地挣扎了一下,她现在根本无暇去顾忌他说的话,停下来?都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 可是刚这样想罢,那些蚀骨的疼痛便都消失了,脑子中瞬间一片清明,没有陌生的记忆,没有嘈杂的声响,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太阳穴还隐隐有些发疼,可跟刚才比起来,已是好上许多了。 雪落躺在苍鸣怀里,全身几乎要被汗水湿透,她微微喘着气,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愕然,她……她居然成功了?! 苍鸣看她平静了下来,紧张地握着她的手,“不、不疼了吗?”心里还是满满的愧疚。 雪落呆呆地仰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盯着他愁容满面的脸,半晌,突然像死而复生般一跃而起,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古邪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小苍苍!我成功了!魂锁开了!”她尖叫着,释放着内心的兴奋。 开、开了?苍鸣愕然,心中也为她高兴不已,虽然还是很愧疚,不过总算是没有白挨那些疼啊!只是……这个女人的恢复能力也有些太过强大的吧?刚刚不是还疼得死去活来吗,现在却跟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四射…… 但他还是抓过她的手,强行注入了几股真气,他真害怕她这是回光返照,说不定转眼就又要躺倒了。 雪落仍是一脸的兴奋,随着手上缓缓传来的暖流,她起先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几分,便又不安分地将指间聚在了眉心,正要发力,却被苍鸣一手拦下。 他用力敲了敲她的头,“刚开魂锁就要阅魂?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雪落看着他秀眉竖起的生气模样,只好吐了吐舌头,“若换成是你恐怕你也会等不及的吧,我费了这么大劲才破了魂锁,你就让我稍微看一眼嘛!” “况且我现在也恢复过来了,不会有事的,就一眼,就一眼!”她摇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 切,你现在是生龙活虎了,那还不是我给你渡的真气?! 苍鸣抱着手愤愤地瞪着她,“只能稍微试一试,若是灵力不支陷进去了,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谓阅魂,即施法之人用自身法力破开封印在魂珠之外的命锁,强行闯入魂珠宿主记忆的一种法术,在阅魂的时候,可以任意选择宿主记忆中的一部分进入,然后经历宿主所经历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听到宿主听到的,看到宿主看到的,若记忆中是刺骨严冬,你也同样会感觉到寒冷,若记忆中宿主在流泪,你也必然会感到心酸难过。 只因,这都是记忆的一部分。 但在这个由回忆建构起来的幻境中,你只能随着宿主的行动而行动,不能改变,也不能妄想看到宿主所没有看到的东西,这是只不过是因为,再长的记忆,也都会有尽头。 虽然如此,阅魂之术也因其可以窥人内心,探视隐秘,极易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的缘故,与穿灵、惑心之术一起,被修道之人称为上古三大邪术。 所以苍鸣很不明白,以雪落这样不入流的修为,怎么可能破得了魂锁?他当初愿意将法诀要领告诉的她原因之一便是料定她必不能驱动这样高深的法术,可没想到她一时兴起地要破魂,居然,还成了? 真是好生奇怪,苍鸣沉吟半晌,最终还是以雪落虽然看起来愚钝了一点,可是资质不凡,潜力又极大的理由为结论说服了自己。难怪绯衣要收她为徒弟,果然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嘛。 雪落见苍鸣的口气松了些,便一个劲儿地点头:“知道知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若是灵力用得太过了,被师父发现了也不好。” 苍鸣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嘱咐道:“一定不要死撑,感觉不舒服了马上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缓缓落下,合上了那双水一样的眸子。 第一百七十章 护你周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凝神,静息,将自身融入万物之中,让法诀印入灵力,使之自然倾泻而出。 苍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那张在光华映照下的小脸,坚定,又带着几分倔强,咒文缓缓在她周围飘荡,将她包裹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之中。 难道苏影天的记忆之中,真的会有让她这样拼了命也要去找的东西吗?她这样地不顾一切,真的又值得吗? 他本就是由古籍吸纳天地灵气而幻成,亦没有所谓的父母,也没有想过究竟自己是从何而来的问题,能化出真身以后,雪落是他这么多年孑然一身,飘荡在天地之间遇到的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一个人,不,是第一个狐。 本来有了形态,他便可以游历四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是,他选择了守在她的身边,只因为他觉得这样守着她,每日跟她打打闹,拌拌嘴,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可为什么那个丫头仅仅是为了一个在梦中虚无的幻影,便要这样拼了命地追根究底,这样真的对她很有意义吗?你是谁,到底来自哪里,就真的这么重要? 他真的很不明白,看着雪落周围慢慢暗淡下去的光芒,他轻轻走上前去,刚好扶住了她跌落的身体,低头看了看她一脸恬静,似是睡过去了的样子,他知道她已经进入那人的记忆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然后默默守在一边,她的心思他不懂,便只能这样站在一旁支持她,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护她一世周全。 ***************** 黑暗,周围是死一样寂静的黑暗,雪落像是漂浮在一条无声的河流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停止。 “汝魂皆由心生,既命锁已破,汝之遗念,当吾来阅!” 她的朱唇微启,法诀轻吐而出,原本安静的黑暗中涌现出几丝亮光,寄宿在魂珠之中的记忆,如同水流一般朝她飘来,环绕在她的身边。 不同的场景在她眼前轮番闪过,却都没有声音。她在杂乱的回忆碎片中寻找着,突然,一张美到绝色的面容突然闪了进来,一袭红衣,风华灼灼。 是琉火!雪落心中一喜,伸手想去抓住那片回忆,却在手碰到它的那一瞬间,整个被它吸了进去! “哗啦――”所有的光线、声音、感觉,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大脑,她一下子从刚刚漂浮的状态变成了站在坚实的地上,一股寒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抬头定睛一看,周围人潮拥挤,彩灯高挂,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这是……上元节?眼前的景象,分明是上次在梦里第一次见到琉火的地方! 但现在的感觉可比当时在梦里清晰多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冬夜那刺骨的寒意,还有周围的人熙熙攘攘散发出来的气息,跟现实没有任何差别。 只不过……她的头怎么有点晕啊? 刚这样想罢,她的身体就站不稳似的晃了一下,随后她突然发现,咦,这身体好像……也不是她自己的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附体阅魂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暗紫色的华服,衣角饰着繁复的云纹,套在里面的是一件月牙色的长袍,玉带束腰,脚踏玄色云靴,手上还握着一把折扇,拇指上套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玉扳指,全身贵气逼人。 看这宽肩窄腰的,很明显是一个男人。 正当她有些困惑之时,站在一旁的男子扶住了她,声音里颇有关切之意:“王爷,您喝多了,我们回府吧?” 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他,只见那男子赫然是王府的管家蔡叔,只不过比现在年轻了不少,雪落心中暗暗诧异,这个身体难道是…… “不用!本王没醉,你让我一个人走走……”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这具身体,是苏影天的!这叫什么阅魂术啊,分明是附身术好么?!现在的她,完完全全等于附身在了苏影天的身上,用他的眼睛去看,用他的耳朵去听,还完全不能控制他的举动,他若要往东,她是绝不能让他往西的,只因为……这与记忆不相符。 于是雪落只好颇为郁闷地蛰伏在苏影天的身体里,慢慢适应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虽然有些诡异,但是雪落还是觉得分外新奇,随着苏影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十几年前的清河城。 他步履有些不稳,在有些人潮中被挤得左右摇晃,雪落真的很担心他会直接倒在路上,却没想到他兴致却高的很,将折扇啪嗒一声打开,望着当空的皓月,诗性大发起来。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稼轩此词写得甚好!”他不由地感叹了一句,本想风雅地摇摇折扇,却怎奈脚下不稳,又踉跄了几下差点倒下,惹得周围的人打量了他好几眼。 雪落暗暗扶额,这个人,真是生生将贵公子玉树临风的形象给破坏了。 旁边的人或许是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倒也没敢惹他,反而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纷纷绕着他走开了。 “怎么都跑了,本王……有这么吓人吗?”他看见周围四散的人群,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阵暖暖的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抬眼一看,只见前面是一个卖花灯的店铺,各式各样的花灯在寒风中转转悠悠,暖意逼人。 花灯?雪落霎时惊住,她看着围在花灯前的人群,心中暗自思索,若那个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话,那么接下来,苏影天岂不是会在这里遇到琉火了? 她的心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心跳也随着苏影天靠近那店铺的脚步慢慢加快。 “上元节赏花灯,甚好,甚好。”那散发着暖意的花灯在寒冬的夜晚里,仿佛被上了法术一般,引诱着每一个过往的路人。 “各位客官,走过的路过的看看了啊!猜灯谜赢花灯,猜中了不要钱,猜不中买一个花灯也划算啊!上元节买一个花灯,好运连年啊!” 一个店小二正在大声吆喝着,雪落定睛一看,只见他面容颇有些熟悉,竟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那个梦是真的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伊人如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呵,什么猜中了不要钱,不过是赚钱的新法子罢了。”苏影天摇摇扇子,眼睛却被那些精致的花灯吸引得四处打量着,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莲花形的花灯上,盯着下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的谜面,不由地喃喃自语。 “‘蛾儿雪柳黄金缕’的下一句?”他眼中泛起几分笑意,这还不简单?看来这个花灯本王是拿定了。 说罢他便将手伸向了那个花灯,随后果不其然,另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也几乎是同时伸了过去。 雪落见状一颗心瞬间被吊了起来,她……终于要出现了么? 两只手碰到了一起,却又同时闪电般地缩了回去。雪落明显感觉到苏影天的心稍微惊动了一下。 苏影天的眼眸,连带着雪落的眼眸,缓缓自那只白皙的手往上看去――如烈火般的红衣,在寒风中肆意飞舞着,裹挟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墨发随风飘散,脸庞却被一只似笑非笑的狐狸面具挡住了,只露出一个尖翘的下巴。 苏影天和雪落的心都随之颤了一下。 就算被面具挡住了脸,只那身姿,亦已是美轮美奂,倾国倾城。在比梦境更加真实的这个幻境里,雪落第一次这样直面琉火,只觉得,她的美是那样地动人心魄,那是她生来便具有的气度,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自己,也绝对无法拥有像她这样的魅力。 她的美,是生发自内心的,与外貌无关。 而此时的苏影天却是早已看呆了,像是被抽走了魂一般,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绝世佳人。 雪落看着他如此没出息的反应,不禁捶胸顿足,老兄,你不是现在就被迷住了吧?待会儿她要是摘下面具,你是不是要直接昏倒? 而琉火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也不由得一笑,虽然看不见面具下的笑容是有多么婉丽,但那宛若莺啼的笑声,却一如梦境中那般美好动听。 “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她似乎强忍了笑意,轻声问道。 苏影天恍然从愣神中醒了过来,“啊――这个这个……”他有些尴尬地找着说辞,“姑娘脸上的面具很是有趣,有趣!苏某一时见看呆了,唐突了姑娘,还望见谅。” 说罢风度翩翩地作了一个揖。 雪落差点笑喷,在美人面前,倒是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了嘛。 琉火抬手掩嘴一笑,动作带起轻灵的红衣在空中翻飞,只消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能带起万千媚色风生,她指着那个花灯说,“公子想要这个花灯吗?” “姑娘你也想要吧?”他不答反问,盯着她脸上奇怪的面具,眼眸里笑意盎然,“若能答中谜底,这个花灯,苏某便让给姑娘了,如何?” 雪落见他如此答话,不禁心中替他着急,你笨啊,不是应该直接将花灯让给美人才比较有风度吗? 可琉火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很有趣,她偏过来歪着头看他,“哦?莫非是公子不知道谜底,想来套我的话不成?” “本王……呃,苏某岂是这般小人,”他急忙辩解道,“倒是姑娘你,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真是毫无诚意。”说罢挑眉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面具。 “那……好吧。”琉火似乎妥协了,“那我摘下面具,然后我们一起说出谜底,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词中缘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姑娘若能如此,那当真是……”苏影天急忙说好,可未等他说完,琉火便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下了,而下面的话,苏影天便再也没能说完。 只因那面具后面的面容,那绝世的面容,让他迷失在了她的美好里,让他穷尽此后的一生,都无法自拔,无法忘却。 星眸顾盼,眉目传情,微微勾起的朱唇让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色彩,再也无法描绘出她半分的绝美。 只见那红唇带着一抹惑人的笑意,轻轻说出那谜底―― “‘笑语盈盈暗香去’,对吧?” 而他只是那样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雪落感受着他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那看着琉火不愿移动半分的灼灼目光,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琉火掩嘴一笑,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人潮便将她娇小的身影淹没了。 雪落分外着急,真没用,看到美人就呆了,快追啊! 苏影天这时才醒悟过来,忙抓起那莲花灯挤进人群里,大喊:“姑娘,姑娘!你的花灯!” “哎,这位客官,你还没给钱呐!”店小二看他拿着花灯就走,直接抓狂了。 可他却只顾着往前追去,眼里只有她,心里也只有她。但那抹红色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早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再没一点痕迹,仿佛她不曾来过。 苏影天心中懊悔不已,开始在人群中发了疯似的找她,可整个闹市都几乎找遍了,却还是见不着她半分踪迹,他悔急交加,没有了她,那亮如白昼的闹市,那五颜六色的花灯,在他眼里都只剩下一片黯淡的灰色。 那一夜,清河城的百姓都清晰地记得有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手里提着一只莲花花灯,在街市上不停地张望寻觅,眼光急切而又灼人。 夜色已深,苏影天蹒跚行至人迹稀少的护城河边,微醺的醉意早被寒风给吹散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火光将息的花灯,心中已是乱如麻。 他一脸的落寞与疲惫,懊悔地蹙起了眉头,难道,我与她真的只有一面之缘吗?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他喃喃自语,眼看着花灯熄灭,正如他心灰意冷的希望。 这个时候还有空吟诗?雪落无语至极,像你这样,美人不去才奇了怪了! 他低头蹙眉,反反复复地吟着这两句,然后愣了一下,接着眼眸又重新被点亮,焕出了光彩,“这两句的后面是……难道!” 苏影天急忙抬起眼眸,四处寻觅,突然发现不远处护城河的石桥上正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红衣飞舞,灼灼风华,她就那样站在灯火阑珊的尽头,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对上他的目光,忽而嫣然一笑,面容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是了!正如那两句词后面所说的一样,“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才是她给他留下的迷的真正谜底。 苏影天看着佳人带笑的眼眸,全身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追了过去,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佳人面前,却又面露窘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结结巴巴地将花灯递过去:“姑、姑娘,你忘了拿花灯……” “公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她一笑,却转身要走。 他一惊,忙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问道:“还能……再见到姑娘吗?” “唔……或许吧。”她转头看着他那迫切的眼神,笑意染上秀眉,美艳至极。她说罢轻轻将手抽开,翩然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苏影天站在石桥上,久久不愿离去,掌心里还残余着她的温度和细腻的触感,自从对上她眼眸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得万劫不复了。 一阕词,一段缘,上元夜遇倾城颜,纵然此去经年,亦难两相忘怀。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火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倚在石桥的护栏边,一阵凌冽的寒风裹挟着几分冷意吹起苏影天的墨发,似乎在提醒他夜已深了。赏花灯的人们都四散归家了,只有零丁几个人影在收拾店铺准备打烊。 他最后凝望了一眼琉火远去的方向,刚要转身离去,却被地上一个发着闪闪亮光的东西却吸引了注意。 循着光线走过去,地上静静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头。 他将其拾起,细细打量,只见这圆润晶莹的石头上还用红线系着精致的结,里面似乎凝结着一滴血泪,在夜色下散发着诡秘的光芒。 这是什么?是她掉的东西吗?苏影天有些疑惑,但还是将它小心收入怀中,若是有天能有缘再见,便把此物归还给她吧。 雪落看着他手里的石头,只觉得好生眼熟,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火鸢!不过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呀,唔,等出去的时候再问问苍鸣好了。 跟了苏影天一晚上,她早已是有些体力不支了,又忽而想起了苍鸣让她不要勉力而为的话,想必此刻他仍是在外面等着自己,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只小木蛟怕是要等急了吧。 这样想罢,她忙掐了一个诀,从幻境中抽身而出。 “咻——”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慢慢从苏影天的身体里剥离,双脚离地,缓缓飘向空中,黑暗又渐渐地将她包裹起来,雪落睁开双眼,周围仍旧是如水流一般飘动的记忆碎片。 那些记忆如萤火虫般四散飞舞,竟带有几分空灵的美,雪落有些看呆了,她从来没想过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了解一个人,从前,苏影天在她的印象里不过是一个整日买醉的无用王爷,即便是用刀刺穿他的胸膛,取他魂珠之时,她也没有犹豫过半分,因为他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是一个完成任务的筹码。 但现在为了知晓关于琉火的事情,她却以这样的方式同他成为一体,感受他的心跳,体悟他的处境,竟然觉得跟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亲切感,仿佛生来他们便是要在一起的,仿佛,自己的血脉同他的血脉,不用跨越什么阻碍,便可以轻易地交融在一起。 雪落有些伤神,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按照师父的旨意杀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他的魂珠呢,如果说当时自己体内的顽障只需服用魂珠便可解开,师父为何偏偏选的是他? 其中的因果缘由纠缠地有些混乱,雪落是越来越想不明白。 她就这样抱膝在黑暗中坐着,忽而一片薄薄的回忆兜兜转转飘到她跟前,一闪一闪地赖着不走了。 雪落抬眸一看,只见回忆里有一张笑得灿烂无邪的稚嫩面容,那小小的男童看起来不过两三岁大,肤若凝脂,秀眉的五官灵动无比,特别是那一双眸子,睫毛又长又翘,眸光清澈见底。 这个小朋友看起来有点眼熟啊,雪落盯着他思忖了半天,最后差点惊得跌掉下巴,这、这……不会是苏慕顔吧? 呃……她差点忘了苏影天的记忆里,也是会有关于苏慕颜的记忆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栗子甜糕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可是,这个看起来粉粉嫩嫩,人畜无害的小孩子,真的是苏慕颜吗?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那个动不动就想把她扑倒在床上吃干抹尽,背上有一条刀疤,对着琴香骂人不吐脏字的苏慕颜,最后不由地有些神经错乱了…… 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啊? (慕顔君:我现在有很差吗?我看你是皮痒了吧,啊?) 嗯……他童年一定遭受了某种惨无人道的打击,雪落眯着眼睛,十分严肃地想道。可现在那张在她眼前晃悠的粉嫩小脸,实在是……很想让人捏一把。 她忍不住抬手去摸,然后在指间触碰到那回忆的那一刻,又不可避免地被整个吸了进去。 在黑暗与光芒交接中疾速下滑的雪落不由地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下次一定要好好管住自己的手啊…… “哗啦——”雪落一个猛冲,撞进了一个身体,听着砰砰的心跳,她缓缓张开双眼,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了她手中的茶杯中。 “父王!父王!”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三岁的小慕顔正绕在她的膝下,不,准确说,应该是苏影天的膝下,摇着他的衣角,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仰头看他。 “儿臣刚刚背了一首诗,父王要不要听?”他眨着大大的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苏影天,小孩子心性单纯,方才先生刚表扬他背诗又快又准,便迫不及待地想展示给父亲看了。 可苏影天却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我很忙,你背给先生听就可以了。”说罢随手翻了几页摊开在膝上的书,低头不再看他。 但雪落却知道,那书上写的什么他根本没有看进去,不过是摆出一个很忙的样子罢了。 “哦……”小慕顔悻悻地收回了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像有了精神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放着几块栗子甜糕,兴许是在他怀里装得久了,都压得有些碎了。 “呐,父王,这是今日我与安姑姑一起吃的点心,真的很好吃,父王也尝一尝吧?”他的眉眼笑得弯弯,真诚善良得任谁也不会想要拒绝。 他今天是第一次吃到栗子甜糕,虽然很喜欢,但却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偷偷包了起来,想要留给他的父王,小小的他天真的以为,只要是他觉得好的,父王也必然会觉得好。 苏影天看着他手里捧着的有些破碎的糕点,有些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伸手推开了他的手,“我不爱吃这些零嘴!安蓉,带世子走吧!” 站在一旁的奶妈马上过来抱慕顔,她看苏影天面有愠色,便赶紧哄着小慕顔道:“世子爷,走吧,安姑姑带你去放纸鸢。” 慕顔有些难过,毕竟对于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说,忍住口腹之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碰上一个不领情的父王实在是比吃不上栗子甜糕还要令人伤心。 —————————— 粉嫩水灵的小慕顔啊,大家快来扑倒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旧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父王……就尝一个吧?”他又将手里的糕点举高了些,似乎是还想坚持。 “你烦不烦?”哪知苏影天却抬手一把将他手里的糕点拍到地上,厉声呵斥道:“本王说了不吃,你是脑子太蠢了听不懂吗?” 慕顔吓得立马噤声,低头咬着唇,眼泪在大大的眼睛里打着转,安姑姑见王爷发怒,便赶忙把慕顔小小的身子护在怀里。 “王府里是没有吃的了吗?需要你为了几块糕点来烦本王?”他大发雷霆,全然不顾对方只是个孩子,“你生而在皇室,言行做事皆要有皇室的风范!你这样,简直就跟外面食不果腹的庶民没什么两样,你丢不丢脸?” “安蓉,以后也不要给世子吃什么甜食了,这种东西除了惯坏小孩子没什么好处!”他发泄完毕,大手一挥,“好了,本王乏了,你带他走。” “是……”安姑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慕顔,低头急急地退了出去。 雪落看着趴在安姑姑肩头上的小慕顔,只见他那大大的眼睛中噙着满满的泪水,却咬着牙不肯让泪水落下,一瞬间,她只觉得心有些揪起似地疼。 苏影天你也太过分了吧?他不过是个孩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讨你欢心,而你非但不领情,还要这样责骂他?不要说是你自己的儿子了,就是对待旁人,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你那对琉火的温情都跑哪儿去了?! 她看着苏影天镇定自若没半点愧疚地继续翻书,却是越来越不解了,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天生喜欢欺负自己的儿子? 还没来得急细想,雪落便觉得脸颊一阵生疼,她看了看苏影天,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书,奇怪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可那疼痛却是一阵又一阵地从脸上传来。 随后她只觉得全身都像被人拼命摇晃一样晃了起来,她一阵头晕,只好咬牙掐了个诀,直接从幻境里退了出去。 “雪落!雪落?!”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只见苍鸣正一会儿拼命摇着她,一会用手用力掐她的脸,很是担忧地看着她,“啊!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她一把打开他掐着自己脸的手,“我要死也是被你掐死的!”她愤愤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进去了很久吗?”她抬头看看窗外,天色跟她阅魂之前没什么变化啊。 “你都进去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知不知道!”苍鸣紧张万分地嚷嚷。 “才一个时辰?”雪落有些惊讶,她在里面进了两段记忆,总共加起来,怕是也有足足大半日了吧,怎么会只过了一个时辰? 苍鸣见她疑惑,解释道:“你在里面的时间跟在外面的时间是不对等的,修为越高,就能在越短的时间里看到越多的记忆,我估摸着以你的修为,一个时辰还不出来,铁定要撑不住了,于是我……” “啊?那你就不能不用这么野蛮的方法?”雪落斜眼看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夙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那还不是因为太担心你了么,呵呵呵……”苍鸣挠挠头,“不过我要很严肃地告诉你,阅魂的时候一定要找安全的地方,不然等你的意识全部进入魂珠的时候,任何人要杀你都是易如反掌。” 啊……果然是易如反掌啊,我刚刚不就差点死在你手里了?雪落不由地暗暗腹诽道。 “对了,你在他的记忆里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唔……时间太仓促了,我还没来得及找到你就把我喊出来了,不过倒是有别的收获……”雪落低头,想起了那人记忆中的那个上元节,以及年幼的苏慕颜。 “啊!我有事要问你,”雪落又忽而想到了那个怪异的石头,“你可见过一种通体透明,里面凝着一滴红色水珠的石头?” “红色的水珠?”苍鸣疑惑了半晌,然后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说的应该是……红色的血珠吧?” “是血吗?”雪落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不由地蹙眉,“你知道那石头?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居然不知道吗?”苍鸣有些惊讶,随后很是鄙夷,“喂,我说你真的是灵狐吗?怎的连结夙石都不知道?绯衣从来没跟你说过?” “什么……素?什么石?”雪落垂眸摇摇头,师父的确没跟自己说过。 “是结、夙、石!”他一字一顿地解释道:“每一只灵狐,只要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寻一只灵兽与自己结夙,只需在月圆之夜,取自己的心头血一滴,封于青丘特有的莹石之中,置于青丘最高处的祭台上,让灵兽镇守七七四十九天,就算结夙完成了。” “自此之后,这只灵兽与你,便能相互感应,如同一体,灵狐天生虽灵力强大,但始终在体格上略输一筹,这是灵狐一族为增强自身能力而用的法子,至今已是流传千年了。” 雪落听完有些迷糊,也是似懂非懂,她沉默了许久,最终憋出一句,“这么说……琉火也是灵狐?” “啊?”这回轮到苍鸣懵了。 “我在阅魂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什么结夙石就是她的,不过,她管那个叫‘火鸢’……” “火、火鸢?”苍鸣脸色分外震惊,“她结夙的灵兽是上古神兽火鸢?怎么可能!火鸢相传早已在世间消失多年……”他暗暗思忖,这个琉火是什么来头,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灵狐。 “那……青丘又是什么地方啊?”雪落睁着迷惑的大眼睛,“离清河远吗?御空的话要两天?还是三天?” 苍鸣此时更是惊讶了,作为一只灵狐,你居然不知道青丘,你你你,你不如撞豆腐撞死算了! 可他突然觉得很是不妥,绯衣不跟她提起过青丘,也不告诉她关于结夙石的事情,似乎是想要刻意地让避开这些不谈,现在自己却把这些告诉她了,回头绯衣指不定要找自己算账! 不妥不妥很不妥!他沉着一张脸,心里纠结成一团。 雪落看着他奇怪的脸色,狠了狠心,用手比划了一下,“难道要十天?!天啊……有这么远啊,原本还打算背着师父偷偷去玩玩儿呢。” 苍鸣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青丘就在几十里外,改天带你去。”他心想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糊弄她一下就完了,既然绯衣有意瞒她,那就……继续瞒下去吧! “啊?真的啊真的啊?”她兴奋不已,“小苍苍你要说话算数,我会一直记着的!” 苍鸣扶额,你能不能不这么好骗啊,这样搞得我很有负罪感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人情凉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快看,那边的不是琴香么?” “她脸色可真差,都这样了还要出来见恩客,是不是上次被王爷羞辱到连脑子都出问题了?” “谁说不是呢,自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就能攀上王爷这个高枝,到头来还不是自取其辱,我看公子迟早也不会留她在楼里的了吧。” “不过那个杂役到底是什么来历啊,王爷好像真的看上她了,又一次我还看到她从王爷房里出来呢,就连公子也对她不薄……” “就是就是,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啦,难道现在丑女比较吃香?天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毁容啊?!” …… 万春楼里女人多,八卦流言什么的自然是一天也停不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按这样算来,万春楼要是组戏班子出去,恐怕整个清河的百姓,从年初连着看到年末也不一定能看完。 琴香愣在一旁,听着那群女人旁若无人地嚼着舌根,自己明明就站在离她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可她们还是满脸的不在乎,自顾自地交谈甚欢。 她暗暗攥紧了袖中的素手,青楼这种地方,果然是趋炎附势,人情凉薄。 稍一晃神,手中的握着的酒壶一滞,就不小心将酒直接洒到了客人的衣袍上,那长得歪瓜裂枣的客人登时大怒,“你这是怎么搞的?心不在焉地,你是看不起大爷我是怎么的?” 琴香急忙用丝绢去擦,口里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奴家……奴家有些不舒服,一不小心就……” “不舒服?有病就不要出来接客!”那客人一把打开她的手,“别搞不好是什么传染病吧?要死死远点!”他一脸的厌嫌,抬手招呼如娟要换人。 琴香低着身子,还在不停地道歉,可眼眸中分明透露出几分狠意,想必是在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 自从那日被王爷赶出来后,各种谣言便在楼里传开了,而自己被他羞辱的过程也被添油加醋得演变出许多不一样的说法,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姐妹都开始渐渐疏远她,其他人更是恨不得踩上一脚。 每日都会有新的姑娘进来,若是保不住自己的地位,便只有等着被取代的命运,弱肉强食的竞争在青楼里亦不不比别处少。 更甚的是,自那天苏慕颜说她“有一股将死的腐气”后,这几日身子便真的不舒服起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难看的脸色更是任再厚的脂粉也掩盖不起来。 可她心有不甘,稍事休息了几下,今日一大早便起来了,勉强接客已是难受,却不想还要听别人的冷言冷语,她也只能憋着一股怨气,在袖子里一下一下地掐着自己的手。 “嗯,这不是琴香么?”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她登时挺直了背脊,眼中略过一丝慌乱跟惊喜,急忙整了整头发才敢转过身去,“哟~唐大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琴香以为您早把奴家给忘了!” 唐颐礼左手搂着万春楼里新来的姑娘,看着眼前这个腰若无骨搂着自己的手臂不放的女人,不禁蹙起了眉头,即便再怎么挤出笑容,再怎么娇声媚语,还是掩饰不住她的一脸菜色。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复当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怎的,脸色这么差,你家老板克扣你工钱了?”他冷冷地甩开她的纠缠,脸上却依旧挂着招牌笑容。他唐大公子向来对丑女没有兴趣,女人没了美貌,对于他而言便什么都不是。 琴香被他推开,心中不免一凉,虽然早知道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但看见唐颐礼眼眸中淡淡的厌恶,她还是颇有些伤心,想当年她刚来万春楼时,这个男人曾经一掷千金买下她的初夜,也曾为了博得她一笑,花重金买下她喜欢的首饰,惹得楼里的姐妹一阵羡慕嫉妒。 虽然她知道他不可能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付出感情,但彼时他年少风流倜傥,她亦年轻貌如春花,单纯青涩,也曾暗暗许下过芳心,不像现在这般经历得多了,心也变得冷漠麻木。 她扯起一抹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软言道,“哪里的话,还不是爷您都不来看奴家,这不害得奴家相思成疾了么。”说罢又要缠上他的身边。 可唐颐礼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言相向,琴香还没近身便把她推开了,脸上的笑意也一并不见,“身子不行就别出来,你真是想钱想疯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懂规矩?” “至少回去补补妆再来,也不至于让人看得那么心烦。”他揽过一旁娇笑的美人,冷漠转身而去,女人之于他不过是玩物,去在乎她们的感情吗?哼,本大爷闲的慌了才会去做那种事! 琴香愣在原地,心犹如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她绞着手里的手绢,眸光中的恨意一点一点地加重。 “落儿!这是那位爷点的,快端上。” “是!”雪落轻快地答应着,接着端盘、放上酒菜、穿过人群,将酒菜送到客人面前,整个过程干脆利索,一气呵成。做杂役有小半个月了,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活计,动作一天比一天利索,也学会了如何讨客人的欢心,偶尔还能拿到点赏钱。 而且楼里的姑娘都不再刁难她了,有时甚至还会帮她一把,连刁钻的琴香似乎也对她有些忌惮,所以都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既然如此,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位大爷,这是您点的梅子清酒,外加一碟酱香牛肉,看您是老主顾了,特地给您多加了二两!”雪落一脸笑眯眯地将酒菜给一位客人放好。 “不错不错,这银子赏你了!”客人见酒菜这么快便上来了,外加她言语讨喜,便掏出一锭银子打赏给了她。 “多谢多谢,大爷如此慷慨大方,必定福多禄多,财源广进啊哈哈哈~”雪落将银子揣兜里,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这几日的赏银多了,她心情也不免跟着好起来,虽然吃住都有轻墨照料着,平日里也不花什么银子,但这赏钱至少算是客人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嘛。 但当她习惯性地仰头打量二楼那间雅间时,却发现里面依旧空无一人,只有薄纱低垂,沉寂依然。 ―――――――――――――― 唐大公子终于再次出场啦~放心吧猫不会挖坑不填的~ 颐礼君:喂,死猫,每次利用完别人了就扔一边了,这次不会又把我弄成路人甲吧?! 某猫:……不会的不会的,默默爬过键盘…… 第一百八十章 争执再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已经三日了,自那天后苏慕颜再也没有在楼里出现过,但客房和雅间都还订在他的名下,如娟也不好转给别的客人。他究竟去哪儿了呢?雪落暗自思忖,莫不是那天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他好心帮自己,却被那样骂了回去,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她暗暗有些后悔,但也无可奈何,自己根本抽不出身去找他,只能默默祈祷他不是真的生气了。 苍鸣抱手倚在一旁,这几天闲得无聊,便也跑到大堂来缠着雪落,方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客人面前堆起笑容,像蝴蝶一样在人堆里翩跹起舞,此时见她回来,不由得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恶心。” “嗯?你说什么?”雪落停在他身边,好心情却没有被他破坏。 “我是说,你那见钱眼开的嘴脸――真恶心。”他吐了吐舌头。 “是吗?”雪落将怀里的银子拿出来看了看,又扬眉看他,“那……我看你那本想买很久了的《归藏》还是算了吧……” “归、归藏?”苍鸣一下子挺直背脊,将抱着的手放了下来,“落姐姐,你真的要给我买吗?”他瞬间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她的衣袖,“买吧买吧,一点都不贵,只要十两银子!” “哼,刚才是谁说我见钱眼开?”“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 正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堂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陡然响起。 “干什么?不长眼么?”只见琴香怒目瞪圆,一脸煞气地瞪着小薇,“现在是不是连你这样的小杂役都敢踩在我头上来了?” 而小薇捂着脸跪在地上,慌忙摇头,“姑娘恕罪,奴婢真的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原来方才小薇着急端酒菜,不料被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便向恰巧站在旁边的琴香身上倒了过去,虽然她已经极力不让酒菜洒到琴香身上,但手腕上的银镯子还是将琴香的裙子勾了一个口子。 琴香身上那衣服的料子本就单薄,被这么一扯,更是衣不蔽体,她急忙揪住撕开的口子,但破碎裙裾还是低垂到地上,狼狈不已。 她今日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更是怒火中烧,看着周围楼里那些姑娘掩着嘴满是讥诮的眼神,又记起来小薇平时与雪落交好,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将这些天的怒气全部发泄到了小薇的身上。 “不是故意的?你以为这样说本姑娘就会放过你?”琴香狠狠拽起小薇的手,“居然还戴这种东西,怎么?你以为戴个银镯子你就貌若天仙了吗?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杂役就该安守本分,做什么攀高枝的美梦!”她用力去掰小薇手上的镯子,想要把它拿下来,口中还满是怒气地念念有词,“我让你戴什么镯子,我让你戴!” 岂料镯子太小,卡在小薇的手上取不下来了,但琴香却是丝毫不肯松手,拼命拽着小薇的手,不一会儿小薇的手腕便被拉扯得通红,她疼得直落眼泪,但也只能一边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一边喊着,“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够了!”琴香突然觉得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一只手正死死地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去掰那只镯子。她闻声惊异地抬头,对上了雪落的眼眸,那双本该黝黑纯真的眼睛,此刻正翻腾着可怕的怒意。 被那样的眼睛盯着,琴香不由地觉得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想到过雪落身上也可以散发出这样的煞气,但仍然硬着脖子说,“干、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充英雄?!” “有火气就冲我来,别殃及无辜的人!”雪落慢慢加大手上的力度,琴香吃痛尖叫一声,不得不放开了小薇的手,“怎的,你以为杂役就不是人?可以任你想怎样欺辱就怎样欺辱?” 雪落狠狠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琴香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她低身下去扶起小薇,看着她那红肿的手不禁有些难受,因为小薇曾和她说过,那镯子是小薇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算是她唯一的嫁妆。而这样的一个镯子,却被琴香说得如此不堪。 小薇母亲去得早,那镯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在手上了,如今早已是拿不下来了,若是琴香再用力些,只怕她的手都要断了。 方才站在一旁,看着琴香每扇下去一掌,雪落心中的怒意便多加一分,三番五次地挑衅,不敢来对付她,便去欺负她的朋友,这样还要忍下去,还算是人吗? “今日之事我也不指望你来道歉,”雪落紧紧搂住瑟瑟发抖的小薇,“但我希望你今后收敛一点,若再是这样不把女杂役当人看,小心下次我扭断你的手!”她狠狠瞪了脸色惨白的琴香一眼,转身扶着小薇正要走开。 “什、什么?你敢威胁我?”哪知琴香却不依不饶,被一个杂役下了这么大的面子,今日若是就这样服软,以后怕是要被楼里的姐妹们耻笑死了!“我不过是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人罢了,裙子勾破了道歉都没有一句,我难道就不委屈吗?你们都来评评理,我哪儿错了?” 而雪落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她故技重施,她以为众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向着她,还会像上次那样在她的号召下帮她一起排挤雪落,可是她却不明白,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被公子禁足,被王爷羞辱,疾病缠身,不得恩客喜爱的青楼女子,楼里的人就高踩低,哪里还有人肯帮她? 果然众人没一个站出来开口帮她说话,一时间气氛冷得有些尴尬。 琴香脸上挂不住,却又不肯认输,眼神扫过正坐在一旁喝着清酒的唐颐礼,眸光里闪过一丝的希望,“唐爷!”她忙跑过去缠上他的手臂,委屈地撒娇道,“奴家被一个下人欺负了,您怎么都不帮帮奴家呀?” “嗯?你有被人欺负吗?”唐颐礼眯起眼睛,放下手里的酒杯,抬手狠狠推了琴香一把,虽然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但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最后还是跌坐在了地上,更是狼狈难堪。 “我怎么只看到你在欺负别人。”他重新拿起酒杯,拂了拂袖子,仿佛没有看到她倒在地上。 正所谓众怒难犯,唐颐礼早已看清此时众人明显是向着那两个杂役的,自己又何苦去找不痛快呢?更何况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也早就被磨灭地半点不剩,而且她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此算来,帮她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经商多年,早已斤斤计较惯了,亏本的买卖,他从来不会做。 只不过,这个杂役倒甚是有趣。他抬起酒杯,暗暗打量起雪落来,嗯……性子够野,身材也不错,看着还有点眼熟,只不过……他看着雪落转过来的脸,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样貌嘛,说是普通都还算抬举了,简直是……丑到不行! 算了算了,他放下酒杯,揉了揉额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丑八怪有想法,果然是最近太忙了吧,嗯,得赶紧放松放松。想罢他继续搂过身边的美人,心里暗暗感叹,还是这样的看着舒服……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怜爱唯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琴香跌坐在地上,被打击得够呛,只愣愣地出神,雪落回头冷冷瞟了她一眼,便扶着小薇转身走开了。而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四散开去,有些姑娘暗暗窃笑,却都不再去理会她。 做到这一步就够了,雪落本无意与琴香为敌,若她能就此罢手,不再来找她和自己身边的人的麻烦,那么就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 雪落正往回走,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回头,愕然发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二楼的雅间处,抬手撩起帘子往下看。 苏慕顔对上她的视线,嘴角便向上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那凤眸潋滟的眸光中顿时又多了几分柔情。 这丫头,几日不见,倒是愈发地强硬了。他回想起刚刚她在众人注目下为小薇出头的一幕,不由有些无奈地想笑,却又有些心疼,看来平日在这万春楼里,她肯定没少受别人的气吧? 想带她走的想法又突然强烈了起来,每每看到她受委屈,他总是不可避免地要动气,她是他想要百般怜爱的人,他宠爱都来不及,怎么能任由他人欺辱? 所以凡是让雪落受委屈的人,他都恨不得亲手刃之,即使不能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至少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因此一直以来他苦心想要铲除唐家在清河的势力,一方面是因其家族势力过大,又盘根错节,实在对皇权有威胁,而另一方面,则更多地是想为雪落出一口气。 他不会原谅唐颐礼对雪落做过的事情,只要一想起那时她难受挣扎的表情,他就会心疼不已,外加不可遏制的愤怒。 那日雪落走后,恰巧探子来报,说子时渡口要暗中运来一批唐府的货物,而且全是尚未登入官府册录西域货物,正问他需不需要派人过去。 西域来的东西向来在云翳广受官僚贵族的追捧,因此价格更是高得离谱,官府由此下了一个凡是由西域来的东西,通通要登记入册的规定,而且要向朝廷缴高额的税银。这样一来,商人若要倒卖西域的货物,赚得虽然是不少,但税银同样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而唐家却从中勾结了地方官府,打通了关系,私下运来西域的货物,却不用入册,这样一来,就从中赚取了税银,然后再跟官府分赃。 此前,苏慕顔追查唐府私帐的事情正好遇到了坎,而这次若能将其人赃并获,即便拿不到私帐,也能作为来日揭发他的证据。于是他便只能回王府连夜安排人马,也一并处理掉了堆积下来的大小事务。 这几日他忙得有些焦头烂额,虽然不想分心,但还止不住地想见她,这才稍稍空下来些,他便急着过来了,只不过没料到一来就看到她跟人掐架的样子,嗯,像炸毛的小猫,还挺可爱。 雪落看着他带笑的面容,有些慌了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一瞬间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膛,她急忙将小薇往苍鸣身上一放,“你给她敷敷脸上和手上的伤,我先出去一会儿!” 说罢便急急跑出了万春楼,剩下苍鸣一个人扶着小薇,有些无奈地在她身后喊道,“去哪儿啊?我也要去……” 苏慕颜有些疑惑,自己的表情有那么可怕么,他明明是对她笑啊,怎么转头就跑了?他蹙眉问李肃,“她这又是怎么了?难道还在计较上次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甜至哀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唔……属下看着不像,恐怕……恐怕是看到王爷了,心中便喜不自胜了吧……”李肃自顾自点头,说出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答案,倒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哦,是吗。”可苏慕颜居然相信了,他坐下来,斟上一杯茶,静静等她回来。 可过了许久还不见她回来,他有些无聊地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子,正在考虑要不要下去找她时,突然看见雪落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一手扶着门栏,一手还抱着一包东西。 他扬眉看她,“想见我也不用这么火急火燎的吧?先坐下歇会儿。”说完抬手在一旁的座位上放了一杯茶。 雪落撇撇嘴,谁想见你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只不过是因为跑了三条街才买到怀里的东西罢了!她将怀里那用纸包着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苏慕颜,“给你的。” “给我的?”他有些惊讶,盯着那包东西看了半天,一脸的怀疑,“该不会是什么毒物吧,你难道还想谋杀亲夫不成?” “想杀你直接动手就好了,用不着下毒!”雪落对他的反应简直无话可说,自己看起来就真的有那么居心叵测吗?“我每个月的工钱可是少得可怜,你不要就算了。” 她佯装将手收回去,却被他先一步拦住了,“拿来吧。”他无奈地笑笑,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雪落见他慢慢打开,心里有些紧张,他……会喜欢么?“我……其实是……觉得上次不该那样说你,其实你也只是在帮我,这个……算是给你的赔礼吧,你别多心……”她绞着手指,低头自言自语。 可苏慕颜打开那纸包,盯着里面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愣愣地张着唇,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还很好奇她究竟会给自己买什么,哪知打开纸包,里面装着的却是……栗子甜糕?! “不、不喜欢么?”雪落怯怯地问。 他心中思绪万千,脑子里飞过一百种回答的方式,最后却只握紧了那个还散发着热气的纸包,将它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 这几日闲来无事时,雪落常常喜欢在那片萤火虫般的记忆之海中游荡,人的记忆都是琐碎的,要在那么多的碎片中找寻关于琉火的痕迹实在有些难,所以她便只能一个一个地慢慢潜入,久而久之,关于苏慕顔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少。 自从那次他被苏影天呵斥之后,他便被禁了所有的甜食,一切普通孩童能吃到的零嘴,对他来说都只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或许苏影天不希望他从小被惯坏了嘴,但他那几近严苛的家教实在是很让雪落费解。 但小慕顔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从来没有闹过要吃糕点零嘴,从来都没有让安姑姑为难过,整日安分守己地读书识字,克制力简直要比大人还强上许多。 只是,唯独那栗子甜糕让他不能释怀。 雪落还记得,有一次他受凉生了病,额头烫的如同火烧,蜷在被子里一层一层地出着冷汗,烧得昏昏沉沉之际,面对安姑姑那“想吃点什么”的询问时,只迷迷糊糊地说想吃栗子甜糕。 她也记得,当他第一次工工整整地抄写下《蒹葭》,安姑姑带回栗子甜糕给他作为奖励时,他那小脸露出的欣喜表情,以及被苏影天发现后,急忙将糕点塞进嘴里的窘迫…… 即便是在稍稍长大以后,虽然喜欢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糕点会让他被别人嘲笑,但还是偷偷的坚持着喜欢栗子甜糕的这个事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唇边的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也许是从来没有被满足过,所以才会这样不可抑制地喜欢吧。 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喜欢上了,一旦认定了,便会至死不渝地坚持许多许多年。 所以,雪落看着他那假装漠然的表情,也不忍心拆穿,只是笑着说,“啊?这是栗子甜糕啊,我觉得好吃,就想让你也尝尝。”她拿起一块,伸向他嘴边,“来来来,尝一口。” 可苏慕颜却打算死撑到底,他的眼眸动了动,将头别过一边,声音里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我不吃……这种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啊?真的吗,好可惜……”雪落拿着甜糕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你不吃的话,我就全部吃掉好了。”说罢将甜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真好吃。” 苏慕颜抬眸看着她吃得满嘴生香的模样,咬牙切齿了半晌,最后说,“我要吃你吃过的那个!”说罢一把将她手中的甜糕抢了过来,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吃……”他表情木然地喃喃自语,但嘴巴却停不下来。 雪落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得一点都不剩,不由得想,这样才对嘛,要面子死撑有什么用呢,还是把好吃的吃到肚子里面才比较实在吧? “要不要再来一块?”雪落这样问道,却发现他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干嘛……”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修长的手臂锁住,一个不稳,便跌入他的怀中,栗子甜糕馨香的气息从他唇边穿来,让他的声线也带上了丝丝甜腻,“我要吃你嘴上的……” 他的巧舌缓缓滑过她的唇瓣,将上面的糕点碎屑一一舔舐干净,一阵酥麻从唇部的触感直击到心底,“里面也要吃……”他的声音如同蛊惑,雪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撬开了贝齿,任凭他在口中席卷洗劫…… 直到将她的甜蜜都吞噬干净,他才将她放开,他一双流光点点的凤眸紧紧盯着她,“你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为何会……” “呵呵,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路买回来的而已。”雪落笑着假装无辜,想要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紧紧环住。 “撒谎。”他不依不饶,盯着她的眼睛,“每次说谎话都是一个表情,我早就看穿了,老实招了吧,你去找过蔡叔了,还是在暗中打探我?嗯?” “呃……呃……”雪落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东西这么好吃,”一个略带魅惑声音响起,绯衣倚在门边,不知已经看了多久,“还要嘴对嘴地吃?” 雪落闻声登时从苏慕颜身上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看着绯衣,他明明满脸都是惑人的笑意,可在她眼里,却形同毒药般可怕。“师父,我……”她顿时连个解释都不知该怎么找了。 “怎的,你同他好得如胶似漆了,见了我就是这幅表情?”他笑得灿烂,却让人陡生寒意,“难道是嫌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不是,师父我们出去说罢?”雪落见他话中句句带刺,便忙拉着他的衣袖要往外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惑人眼眸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出去?”他冷冷拂开她的手,又莞然一笑,“你难道还怕我在他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不成?哦……都护到这个份上了,再过些时日,你们是不是就要比翼双飞了?!” 绯衣眼眸忽而怒瞪,手中力道一出,带起的劲风直接隔空将那栗子甜糕拍了个粉碎。 苏慕颜见状,凤眸微敛,攥紧了拳头。 下一刻,他手中长剑出鞘,狠狠向绯衣削去,眼眸中的怒意也浓烈地像要毁灭一切。苏慕颜步步紧逼,绯衣也见招拆招,却不还手,只是不停地躲闪着。 苏慕颜像是下了跟他决一死斗的决心一般,招式用得越来越狠,只闻长剑清吟一声,剑光映着他拧紧的俊眉,哧地一声狠狠向绯衣削去,绯衣略一躲闪,剑稍还是贴着他的脸颊划了过去,削下了几缕他的长发。 发丝从绯衣眼前飘荡而过,他有些惊诧地退后了几步,怒极反笑道:“想杀我?不动手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他挥袖起手,那飘落的发丝瞬间绷直,化成一枚枚银针朝苏慕颜打去。 他急忙横起剑来挡,只闻见那银针打在剑上乒乓作响,虽然两手抵着剑,但银针打在剑上的力道却震得他虎口生疼。抬手用剑一挥,银针又全都钉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你不动手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手执长剑,在空中挥舞过一道亮光,最后直直指向了绯衣的咽喉,他眸光灿若星辉,眼底泛起几分清冷,同那长剑一起,泛着幽幽寒光,“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不要想让我放弃雪落!” 站在一旁看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的雪落方才正担心着急,此刻却不免心中一颤。 “是吗?”绯衣扯起一抹笑,也同样冷冷看着他,“不过我不管你放不放弃,那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算我不插手,你以为落儿就会跟你走?” 若要一个人没了斗志,莫过于让他心死,事到如今,怕是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落儿,你自己来说,你是愿意留在为师身边,还是跟这个人走?”绯衣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雪落,眸光里渐渐染上了一层妖冶的红,他的声音异常轻柔,仿佛字字都在蛊惑着她的心。 雪落一时慌了神,她低着头,心里不知怎么地变得很乱,“我……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落儿,抬头看着我。”他继续引诱着她,话语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只觉得心中被掏空了一块似的,只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可就在对上绯衣眼睛的一瞬间,她似乎有一种三魂七魄都被突然抽走的错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继而四肢百骸都似乎被透明的丝线缠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眼前绯衣的面容开始晃动,她脑子中空空如也,只有那双红得要滴血的眼眸异常清晰,映衬着他的笑容,就仿佛是盛开的罂粟,明明有毒,却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说,你到底选谁?”他的声音如同一双温柔的手,牵引着她,牵引着她走向深渊。 “我……只想跟师父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师父就是她的一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傀儡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嗯,很好,”绯衣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不顾一旁苏慕颜脸上的诧异跟疑惑,继续问道:“那……你来告诉师父,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赫然抬头,脸上露出一副厌恶加痛恨的表情,“讨厌。苏慕颜,我讨厌你,为什么你总要来缠着我?”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可眼神中却毫无光彩,犹如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你给她下了什么妖术?!”苏慕颜看着她怪异的表情,不由得大怒,转身便挥剑朝绯衣刺去。 他冷冷一笑,飞身躲开,“落儿说讨厌你,你就恼羞成怒了吗?这不过是她的真心话罢了!落儿,这小子要杀了为师,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雪落便一个猛扑狠狠地朝苏慕顔冲去,脸上带着一抹狠戾,手中淡蓝色光华飞舞,渐渐化成了一把冰刀,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 苏慕颜只能用手堪堪挡住,他不想伤了她,便少用了几分力气,虽然格挡开了她的手,但冰刀还是顺着他的衣袍哧地一声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借机握住她的手腕,死死制住,可是此刻的她力气大得惊人,而且百般想要置于他死地。“雪落!你清醒一点!”他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奇怪的脸色,用力摇晃她的双手。 “你要杀师父,我不会放过你!”可她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狰狞,她用力甩开苏慕颜的手,抬手便狠狠地朝他的心窝上刺去。 “去死吧!”她怒吼,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 苏慕颜没有办法,只能翻身躲开,可她似乎连他躲避的方向都算准了,虽然他已拼尽全力避开,那把冰刀还是刺入了他的肩头,一瞬间,血染湿了他的衣袍。 “唔!”他闷哼一声,痛苦地看着雪落,但身上的疼痛却比不过心痛。 可她却似乎还不愿罢手,她俯下身来,手里握着插在苏慕颜肩头的冰刀,想要将它生生拔出。 苏慕颜见状只是咬紧牙关,等待着痛苦袭来的那一刻,可她却只握着冰刀没有动,他有些惊讶,却听见耳旁传来一个微弱颤抖的声音,“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只见雪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她的眼眸在无神和有神只见反复切换,握着冰刀的手一直在颤抖,似乎是她内心残余的意识正在与疯狂失控的自己搏斗。 “我……我要挺不住了,待会……快走!”她眸色一暗,瞬间又恢复了狠戾的表情,手中的冰刃哗啦一下被她拔了出来,顿时他肩头的血汨汨地流个不停。 绯衣漠然站在一旁,蹙眉看着苏慕颜在地上咬牙忍受着痛楚的样子,一挥手,说,“好了,落儿,我们走。”他并非真的想杀了他,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给他个教训也好! 雪落木然起身,手中的冰刀还在往下滴着血,她一握拳,那冰刃便如流沙般从她指间四散开来。 随后她乖乖地跟着绯衣的身后,绯衣转过头来,看着苏慕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两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愿再错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轻轻将房门关上,看着双眼无神,愣坐在桌子旁的雪落,刚刚被苏慕颜激起的怒意却又一下子平息了下去。 他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雪落抬头朝他笑了笑,柔柔地喊了一声,“师父。” “嗯。”他眸中覆上几分暖意,与刚才暴戾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看着她的笑颜,不由地心中一紧,自从遇见了那个小子,她便再也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 他的落儿,从小跟在他身后撒娇的落儿,只会对别人笑了…… 他心里堵得发慌,双手紧紧制住雪落的肩膀,害怕失去她似的,紧张万分地警告道:“离那个小子远一点,不要再去找他了,好不好?” 雪落只是木然地点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 但绯衣却知道,过了明日,她便会忘记了今天的一切,现在的她,会这样听话地做出刚刚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因为他对她用了惑心之术。 上古邪术惑心,能让施法者控制他人的心智,彻彻底底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十几年前,他为了另一个人,舍弃了五百年修为,才换得修习惑心之术的资格,没想到,现在却用在了雪落的身上。 他看着雪落空洞的眼神,满是怜惜地抚上了她的脸颊,他蹙眉,声音里是满满的痛楚,“有了师父还不够么?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他有什么好?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他们只会伤害你!”他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渐渐激动起来,他将雪落一把搂入怀中,“他不配碰你……不配碰你……” 他知道她不会记得,才会这样失控,抱着雪落的手微微颤抖,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喷薄而出。 这些时日,他总习惯倚在楼上凭栏处,看着雪落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他,与他嬉笑玩闹,他看得懂她眼中的情绪,只因为那模样与许多年前的一个人是那么地相似。 他无奈于杀不了苏慕颜,却又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因为他看到,原本不放在眼里的一个凡人,现在正变得越来越危险,正在慢慢地将他的落儿夺走! 可轻墨却总是无奈地笑笑,劝他不要这样执着。 “殿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你是无法阻止的,当年你阻止不了,现在又当如何,她跟她很像,不是吗?”他总是这样说。 可是他不信!当年便是因为不能阻止那个人,才让他悔恨终身,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想再错! 即便是用惑心之术违逆天道,即便是不得不杀了苏慕颜,即便,她会恨他,他也不能再错过了。 那双魅惑至极,总是微微上挑的眸子,此刻却染上了一片水雾朦胧,他闭上双眼,泪水便悄然滑落,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了雪落的脖颈里。 他怀中的雪落轻颤了一下,然后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她柔声说道:“师父不要难过,落儿,只想跟师父在一起。” 绯衣眼眸瞬间睁大,随即又将她搂紧了些,明知道是假话,明知道她不过是中了惑心才会这样说,他却有些迷恋上了这样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八章 替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心跳,她给他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一种抱着那个人的错觉,似乎那个人不再是记忆中捉摸不定的幻影,而是真实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有些失神,抬手摸了摸雪落的头,咒文无声地印入她的脑中,随后,雪落便展露出一个不属于她自己的微笑,大胆热烈,妖冶明艳。 绯衣看着那个久违了的笑容,心中顿时刺痛不已,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雪落抬手抚上绯衣的脸颊,轻声说道:“玄儿,这样会惹君父生气的,我们快回去吧。” “嗯。”绯衣覆上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止不住地点头,眼泪流个不停,这是她,以前常常跟自己说的话,这样,她就真的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我已经回不去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么?”他抬手拭干眼泪,扬起一个如同孩子般的笑容,握着雪落的手,恳切地哀求道。 “我当然会陪着你了,没了我,你只会闯祸的。”她温柔地笑了起来,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绯衣将她再次搂了过来,抱着她席地而眠,也不顾地上冰冷,只紧紧地拥着她,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两个。 刚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剧,但他却宁愿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沉醉不醒。 只因她的温暖,太令人贪恋。 而雪落躺在他的怀中,暗暗压制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刚刚的经历太过让人惊悚,她还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其实她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着的,方才绯衣说的每一句她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只不过身体依旧动弹不得,只会受他摆布,连说出的话都是他想要让她说的。 至于为什么她还能在绯衣强大的法术下残余自己的意识,其实她也不甚清楚,唯一可能的便是自从学了阅魂术后,她的修为不知为何涨得飞快,早已不是原来的阶位,恐怕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的意识成了漏网之鱼。 从古至今,能在惑心术面前保留意志的,恐怕只有她一人了吧。 她对绯衣奇怪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话语困惑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父,他从来是飘然出尘,若即若离的,可刚才,他却抱着自己,差点情绪失控。 有一丝地感动,却更多的是不解,但这些都不是让她震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现在被他搂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所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脖子上用红绳挂着一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琉火的火鸢。 那抹血泪散发着诡秘的光,跟苏影天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不会认错。 平日里也没看到师父身上戴着这个东西啊?她思忖半晌,平常估计是被他用障眼法遮了起来吧,现在的他完全放松了下来,呼吸平和,没有半点戒心,这个东西自然就显了出来。 师父身上,为何会有琉火的东西?他刚刚,让自己扮演的人,难道是琉火? 以他刚才的语气看来,他与琉火,似乎是相识已久,而他对琉火的温情、紧张、眷恋,则全部在他的神情里表露无遗,但从小到大,雪落却从来没有看到绯衣在她面前有过这样的情绪。 虽然,他一直待她很温柔,一直对她很是爱护,但现在,雪落觉得师父对自己的关心爱惜恐怕都只是对琉火的感情的延续罢了。 甚至,连收养自己,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吧。原来,自己只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已吗? 她一时觉得有些为自己感到悲哀。师父向来与人疏离,连自己也不例外,现在被他搂在怀里,是她第一次如此地靠近他,但明明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却觉得跟他之间隔了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河。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条件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清晨,雪落从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头痛欲裂,昨日的一切却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没有如绯衣期望的一般什么都记不得。她抬眸,发现阿璃正趴坐在桌前,看她醒了便直起了身子,笑着说:“你醒了啊?”似乎已是等了很久了。 她撑着身子起来,抵着头蹙眉,“我睡过去多久了?你怎么都不叫我啊,早集会去晚了管事又要说我了……” 阿璃急忙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看你很累的样子就没忍心叫你,对了,绯衣公子说从今天起姑娘可以不用当杂役了,若是不舒服的话,还可以躺一会儿。” “不用干活儿了?”雪落有些惊讶,难道师父打算带自己走了么? “是吗?”她挤出一抹笑,“那师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去啊?” 阿璃摇摇头,“不当杂役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也是楼里的姑娘了。” 什么?!雪落又重新跌坐回了床上,师父真的……要让自己去卖身?!她眼神中轮转过复杂的情绪,愣愣地坐着出神。 “你怎么了?”阿璃以为她是因为终于不用做苦力而太过开心了,便把叠好放在一旁的衣裙拿给她看,“你看,还特地准备了好看的裙子呢,这个颜色喜不喜欢?” 阿璃微笑着将衣服展开给她看,却没想雪落完全没有跟她闲聊的心情,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她,急急朝门外跑了出去。 “砰――”雪落用力推开隔壁的房门,负手而立的绯衣闻声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副杏眸怒瞪自己的炸毛模样,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再没规矩也总比师父你任意妄为的好。”雪落毫不客气地回嘴,“师父是想让我去接客吗?是想让我像琴香她们一样,每日委身于不同的男人?” 绯衣听着她的话,眉头越蹙越紧,“别说得那么难听,万春楼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而且你以为要在这里立足下来仅仅是靠美色和委身就行了吗?” “可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雪落低下头,眼中闪着隐忍,但却不肯让步,“师父何苦逼迫落儿。” “你不想待在这里,那你想去哪儿?”绯衣看着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苏慕颜走了是么?” 昨日她的温顺都是错觉,现在她看着自己陌生而又疏离的表情把他生生扯回了现实,让他明白地知道,那个心里只有他的落儿,再也不存在了。 “好,我可以成全你,”他笑中带着一抹阴鸷,“但是我有条件。” “唐颐礼是楼里的常客,你应该知道吧?”绯衣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只要你能迷惑住他,让他彻彻底底臣服于你,眼中再没有别的女人,你就可以不用再待在万春楼了。” “他那时对你的欺辱你应该不会忘记,趁此机会,你大可把你当日在他手上失去的都加倍拿回来。”他继续说,“在这之后,你便可以自己选择,是去是留,或者是跟苏慕颜走,为师都不会拦你。” “但是,若是你现在非要这样任性,不肯听为师的话,”他言语冷若寒冰,“那我只有现在就把苏慕颜杀了!怎样,这样的条件不过分吧?” 雪落愣愣地听他说完,在心中掂量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好。” 绯衣暗暗扯起一抹笑,傻丫头,她以为,若是她真的办到了,他就会放过苏慕颜吗?他就算是太子又怎样,不是还没有继位吗?这样的祸患,他是断断不会留的。 他打算,到时候等落儿给她自己报了仇,他就把苏慕颜杀了,然后再带着她找更隐蔽的地方隐居,凭他的修为,若是真的想躲起来,又有谁能找地到他?只要能把这个祸患了断,就算是每日都给落儿用惑心术,他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九十章 浣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想罢他扬起一抹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抬手将桌上覆着的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一把古琴,“我给你拿来了,你的琴。” 桌子上静静躺着的那把古琴,雪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紫檀木制成的琴身被时光打磨地分外光滑,如蚕丝般的琴弦泛着点点清冷的光,它叫浣心,是师父亲手送给她的琴。 “在万春楼没有一技之长是没有办法安身立命的,”绯衣轻抚琴身,“你也疏于琴艺多日了,趁此时间好好练练吧。” “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今日就先给为师弹奏一曲如何?”他眼眸中泛起几分柔意,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单手支着头,抬眸看向雪落。 雪落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实在是不解,这个男人刚刚说完那番冷酷无情的话,转身便有了听小曲儿的心情,悠闲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但她还是坐了下来,纵然心中百味杂陈,还是将手放在了浣心上。 素指轻轻在琴弦上滑过,清冽如泉水般的音色流淌出来。不管隔了多久,她与浣心都有一种自然的默契,似乎自己渴望的,想要的,都能借由它那行云流水般的琴声表达出来。 而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同师父的关系,连一把古琴跟自己的默契都比不上。 绯衣闭上眼眸,沉醉在琴声之中,睫毛轻颤,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雪落看着他那美艳妖冶的面庞,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在林中隐居的那些日子。 湖心,小亭,晚风,明月。只有她和他,共同沉醉在浣心的清冽中,那时的他们之间的默契,就算不用言语,也能直达对方的心底。 雪落手忽而一滞,有些苦涩地想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师父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了呢? 正当她失神之际,忽然抬眸发现周围的景象正在慢慢变幻,房间内的陈设正慢慢向四周退去,而摇曳的树影、波光粼粼的湖水、湖中心的小亭轩正在与房间内的桌椅陈设相互置换,没过多久,万春楼的客房便彻底不见了,雪落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林中湖心的琉清轩中! 虽然知道这只是师父使出的幻术,但雪落看着周围的景色还是惊讶地合不拢嘴,一切都与林中无异,师父此刻就躺在那张他喜欢的竹榻上,前面的小几放着两杯清茶,甚至还有湖风吹来,从衣领钻进她的脖子里。 恐怕只有像师父这样道行深厚的,才能将幻术用成如此这般骇人的地步了,这样的幻术,早已同他自己的身心融为了一体,只要他在,幻出的幻境便永远不会被打破。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她的心似是狠狠颤抖了一下,没错,这便是那片竹林,那片她与师父相守了十六年的竹林,许多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多得让她有些窒息。 她眼中已是泪光点点,抬头,却看见绯衣早已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她。 那双眼睛满是柔情,映着湖里的波光,璀璨地如同明珠一般,他低声开口,“落儿,我想听醉东风。”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沉醉东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被回忆猛然刺中,猝不及防,险些落泪。那年,她七岁,他独自一人坐在那株正恣意盛开的杏花树下,一袭浅红色纱衣,面若美玉,飘逸得如同天降的谪仙,而他手中轻轻抚动着浣心,流淌出的正是一曲醉东风。 雪白色的花瓣不断飘落在他身上,映着他的红衣煞是好看,但他却浑然不觉,抬手光华隐隐,一个符咒印入琴中,那洒落在他身上的花瓣便都随着乐曲翩翩飞舞起来,环绕在他四周,美得宛若仙境。 便是从那时起,雪落迷上了弹琴,只因小小的她觉得,师父弹琴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 慢慢地,她长大了些,那弹琴的人便换成了她,两人常常在春日的午后,席地坐在杏花树下,一曲醉东风尽,花落肩头,两人相视而笑。 岁月静好,也大抵莫过如此。 回忆太过猛烈,她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绯衣垂眸,似也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勾唇轻笑,比划着说道,“你那时还只有这么高,粉粉的模样惹人怜,拉着我的衣袖,嘟着嘴央我教你抚琴。” “那株杏花本是凡胎俗体,长势实在不怎么好。”他又无奈一笑,“每年我都要灌注灵力来催它开花,如今秏在它身上的灵力算起来也不少了,怕是过不了几年,便能修成杏花精了吧。” 原来,那开得如此繁盛的不是杏花,而是他为了让她高兴的一片苦心。 雪落不明白,她搞不懂哪个才是真正的师父,他明明瞒了自己许多事情,明明狠戾嗜血不近人情,明明只不过将自己当成是琉火的替身,可就当她要下定决心恨他的时候,却又偏偏展露出这样一幅柔情款款的样子来,他究竟想要什么? “师父,自从你决定要让我出林以后,我们就回不去了,往事不提也罢。”雪落停下手上抚琴的动作,压抑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漠然说道。 “是吗?”他眼中一片寂然,有些怅然若失。他自然知道回不去了,现在的她,连一个笑容都不愿意给他,更遑论其他了。 “那只不过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自然师父什么的,便被你抛到一边了。”他转过脸来看他,眼眸中带着几分嘲讽。“你动了情,我岂会看不出。” “我没有。”雪落否认,脸上有些薄怒,“落儿倒是觉得师父你有意要与我疏离,你从来不会给我了解你的机会,我对你的了解,甚至不比轻墨多!而你也总是任性妄为,要我按照你希望的方式生活,却从来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不喜欢,师父你这样随意决断我的人生!” 她抱着琴,用袖子捂住眼睛,逃似的跑出了房间,而那如梦似幻的幻境也随之破碎成无数碎块。 绯衣愣坐在软榻上,他望着雪落跑出去的身影,眼眸中满是痛楚,他抬手撑住额头,企图用不停颤抖的双手稳定住自己险些崩塌的情绪。 他的落儿,居然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从小对她宠溺,舍不得让她受苦,但看到她的修为停滞不前,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而让她出林历练,让她来万春楼,都只不过是希望她能成才,他希望她,能像那个人一样,成为灵狐一族的骄傲,而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他不希望她对男人抱有幻想,也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伤害,让她去迷惑唐颐礼,也只是为了给她报仇的机会,同时也能督促她成长,他有错吗,他错在哪儿了?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她还是要恨他?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苏慕顔的小子!他眼眸中渐渐露出恨意,一切都是因为出林的时候,他没有留心,让落儿错误地遇上了他,才会导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他的落儿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一双拳头死死握紧,眼眸中嗜血的红色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宛如炼狱修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蜷起身子,抱膝躺在如水流般的黑暗中,任它带着自己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记忆的碎片一如往常如萤火般环绕在她的周围,一闪一闪发着微弱的亮光。 每每心情烦闷的时候,她便喜欢到这里来,这样的黑暗倒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以慢慢想着心事,不被打扰。 徜徉在这片记忆的海里,随手拈来一片,然后进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随着次数的增多,苏影天的记忆,便也一点一点地,成了她的记忆。 她终于有些明白了阅魂之术的可怕之处,在使用阅魂术的人面前,任何的秘密都无处遁形,只要是别人知道的,她都能知道,只要是别人的记忆,最后都会变成她的记忆。 有时她甚至会突发奇想,若是哪一天自己的魂珠被人夺去了,别人也来阅魂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她拥有着许多不同的人的记忆吧。 她一闭眼,沉入了那些从苏影天那里夺来的回忆之中。 自从那上元节的一瞥惊鸿以后,苏影天便再也没见过琉火,但她那明艳动人的笑靥却怎么也无法从他脑海中消去。他恍若失神,整日对着那个她掉的古怪的石头发呆,心里满满占据着的,都是她的倩影。 用俗一点的话来讲,他这是犯了相思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过了一个多月,他还在执着于那枚石头,不能自拔。直到一日午后,他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用手轻轻摩挲那石头,心里终于接受了她可能不会再出现了的事实,正欲将石头小心放入怀中,抬头却猛然发现她正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歪着头打量自己。 “啊――!”他登时受惊从石凳上跌了下去,琉火看着他的窘态不由得掩嘴轻笑起来。 笑声婉转一如那夜,她笑着伸出纤纤素手,“快把火鸢还给我吧。” 但苏影天只是愣愣地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竟比那晚还要艳丽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清风撩起几缕她的墨发,那美丽的眸子如同宝石般耀眼。 他不可避免地又看呆了。 他就这样在朝思暮想的美人面前,一脸错愕地躺坐在地上,仅凭肘部撑起上半身,半点没有王爷的样子,贵族气概也丢得一干二净。 琉火见状,佯装恼怒地说,“喂,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你该不会是不想把火鸢还我了吧?”她那杏眸可爱地睁大,嘟起嘴吧,其实心里却一直忍着笑。 他顿时被她的话点醒,对啊,若是将手里的石头还给了她,那她……岂不是又要走了? “是……是啊。”他仰起头,扯出一抹笑,“就是不给你了,这么久都不来拿,我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不给你也罢!”说罢将手中的石头往身后一藏,挑眉看她。 “好啊,你果然想私吞我的东西!”琉火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俯下身去抢他手里的石头,但苏影天任是将手中的东西东藏西藏,举高放低,也不愿给她拿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只羡鸳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快还给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她横起秀眉,看着他眼眸中促狭的笑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最后用力直起身子去够他高举着的手,却不料脚下一滑,直直跌入了他的怀中。 火光电石之间,就变成了她趴在他身上,他以手扶着她的腰的姿势,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两人同时愣住,对方的脸就在眼前,近得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苏影天甚至还能看清她细腻肌肤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那一颤一颤,鸦羽般的长睫毛。 眼波流转,心跳提速,苏影天看了她半天,最后笑着憋出这样一句话,“姑娘真是心急,也不问问本王愿不愿意。” 琉火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染上三分媚意,声音轻柔地像是要将人的骨头都软掉,她慢慢靠近他,“哦?那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又不愿把火鸢还给我,莫不是……你喜欢我?” 她素来生性大胆热烈,被这样一句话就击退,可不是她的风格。 原以为苏影天会笑着反唇相讥,谁知他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眸中泛着几分柔情,抬手将她的头压了下来,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给了她一个绵长而又热烈的吻。 琉火睁着大大的眼眸,有些错愕地任他温柔无比地吻着自己,然后他放开了手,一双眼眸闪着坚定的光,“没错,”他的声音低沉,竟莫名地有种让人心动的感觉,“我是喜欢你,怎么办?你留下来?” 她看着他嘴边温柔的笑意,心跳乱得让人窒息,她愣了一会儿,最后微笑着,说道:“好。” 自此以后,琉火便真的在王府住了下来,两人可谓是恩爱非常,羡煞神仙。 他常手捧书卷,抬眼看见抱着书睡着了的她,总是不由地微笑摇头,然后给她披上自己的衣袍。 他们也常喜欢携手走在曲桥上,他为她撑一把伞,宠溺地看她欣喜万分地用手去接掉落的雨滴,天真的笑颜如同孩童。 他也总是,习惯地扯掉那将罗帐挽起的红绡,将她捂在绸被中与她顽闹,直到,红烛映照出两人交叠缠绵的影子…… 他们幸福的样子,连雪落一个外人都看得很是感动。 雪落突然有些明白了师父为何让自己去杀了苏影天,因为他恨他。那天师父让自己装成琉火的样子跟他说话时,她就明白了,师父看琉火时眼中的一往情深,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 可不管怎么说,看着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她觉得师父怎么看都像是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或者说,他根本就只是一厢情愿,琉火爱的人,分明是苏影天。 师父定是恨极了苏影天,恨他夺走了琉火,所以才让自己去取了他的魂珠吧?可是,以师父那暴躁的性子,不是应该早杀了苏影天的吗?为何要等到这么多年以后,才让当时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去做这份苦差事? 雪落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师父的心思太过复杂,恐怕是谁也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的思维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嘛。 她忽而想到了与琉火有七八分相似的自己,师父是因为弥补得不到琉火的遗憾才收养的自己吗?是不是,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能有一种跟琉火在一起的错觉呢?她自嘲地笑了笑,她一直以为至少师父那温柔的目光是属于自己的,却没想到,那目光却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雪落的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沉入了睡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染风尘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了!”如娟将手中的金步摇别入雪落的发髻中,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她,绣着暗纹的银白抹胸外套着一袭水蓝色的薄纱裙,衬着她雪白的肤色,清新雅致得如同夏日里的一株莲,长发斜梳到一边,如瀑布般垂落胸前,云髻松松挽起,又自带几分慵懒。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原来她不修边幅的时已是清丽脱俗了,这下再好好装扮起来,可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雪落有些局促,如娟那毫不掩饰的打量更是让她不自在,于是赶紧低了头。 如娟看着她那羞涩单纯的模样,还有那纯真地纤尘不染的眸子,不禁有些感叹,到了万春楼,这样的纯净不知道她还能保持多久。 想罢她抬手将她发鬓间的金步摇取下,换上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白色木槿,“还是这个才更适合你。”她微笑着对她说,如此雅致的美人,岂能染了金步摇的俗气? “走两圈我看看。”她示意道。 雪落闻言如平常一样迈开了步子,只不过顶着如娟的目光,也不敢走得太快,比平时走得谨小慎微多了。 如娟看罢摇了摇头,“你这样子,跟犯了错的下人似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挺胸,抬头,收下颌,”她边说边演示起来,“要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还要有一点目空一切的傲气,这样才能在那么多为了争宠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堆中活下来,懂么?” “不然你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要说恩客不喜欢了,连是个人都会想要欺负你的。”她抬手拍了拍雪落的肩膀,见她似懂非懂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再说了,气度这种东西,都是磨练出来的,现在除了能给她几句忠告外,也不能帮她什么,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体悟。 “好了,走吧,我家公子在外面等着你。” 雪落跟着如娟往外走,却不想在房门外碰见了师父。 他负手站在凭栏处,转过头来看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随即又垂下了眼眸,眼光中闪动着许多情绪,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而雪落也垂眸,冷着一张脸,漠然地越过他。 “落儿!”他握住她的手腕,“我……”却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手,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师父放心,答应了你的条件,我定不会逃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师父能履行承诺。” 他怔怔地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告诉她其实他已经让轻墨打点好了一切,她不需要太过担心,想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来万春楼的原因,想告诉她自己昨晚一夜没睡好,担心她能不能自己面对这些……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看着她,就这样走向与自己越来越远的方向,却依然无能为力。 轻墨站在小院中,仰头看着绯衣转身回房的落寞背影,心中很是难受,随后又见雪落冷着一张脸跟在如娟身后走了下来,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怡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的太子殿下,真是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去爱,如何去放手,握得越紧,反而失去得越快。 十几年前他执着于她,如今,又放不下雪落,这两个女人,就这样缠住了他的一生。 “走吧,等了你许久了。”他看着雪落,还是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今日的早会,是雪落第一次正式作为姑娘的身份在楼里出现,只怕她到时候不要太过怯场才好。 “你从今往后在楼里的名字就叫凝雪了,记住了吧?”他提醒她,在万春楼的姑娘,大多用的是花名,所以她也必须换成这个名字。 “嗯。”雪落点点头,似是心不在焉。 轻墨一走进大堂,众女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她们都低着头,以示对轻墨的尊敬,但眼尖的马上发现了跟在轻墨身后的雪落,不小心小声嚷了出来,“你们看,她是谁啊?” 顿时所有的姑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雪落,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哟,小模样长得挺标致,新来的?”“不是吧,公子亲自带来的,什么来头?”“哦?莫非是哪个官宦家的小姐到窑子里来了?” “咳咳。”轻墨轻咳了几声,大堂上马上又安静了下来,“今日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位新的妹妹,希望你们日后还要多多照顾她才是。” 轻墨示意了一下,雪落便微微行了一个礼,“凝雪见过各位姐姐。”虽然轻声细语,但脸上却毫无表情。 “凝雪今后是楼里怡琴,归如娟姑姑直接教管。” 轻墨话音刚落,所有人便又开始交头接耳,“这么说她算是清倌了?才来就当上了清倌,太不公平了吧?”“切,人家是怡琴,有一技之长,跟我们比不得。”“样貌是不错,就是性子也太傲了吧,你看她连笑都没笑过!” 万春楼里的姑娘分清红,红倌大多是只靠美色来拉拢客人的,她们需要卖身,只有样貌特别出众的才有资格挑客,而清倌大多数是有一技之长的姑娘,善乐,善舞,善画,她们通常不需要卖身,一般只陪客人清谈。 雪落所属的怡琴,便是擅长乐器的清倌的代称。 “好了好了,今日早会若是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轻墨挥了挥手,众人都行了行礼,然后四散开去。他走到雪落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如娟,再不行就来找我。” 雪落点点头,“无妨,我自己能行,多谢了。”虽然心里一点也没底,但还是勉强说出了这样的话算是给自己打气,她抬头,看见楼里的姑娘们仍在暗暗地打量她,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似乎还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是绝对没有退缩的理由,她知道,只要她一软弱,所有的人便都会欺身而上,瞬间将自己吃干啃净,骨头都不留。 以前对于跟她们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杂役都能那样,今日她成了她们的竞争对手,想必更是不会手软的了。 早上刚开门,客人也比较少,而且来的都是熟客,都会直接点自己相好的姑娘,雪落心想这个时候唐颐礼应该也不会来吧,便趁着如娟一个没盯紧,转身跑上了二楼。 她急急跑进了那间雅间,虽然早有些料到了,但看见里面空无一人,还是有些失落,随即便又担心起来,他的伤怎么样了?虽然那天她拼命克制,但也知道那一刀扎得有多深。 第一百九十六章 牵挂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或许是回去了吧,受了那样的伤,没理由还留在这里,她慢慢往回走,心中满是愧疚和不安,要不要再偷偷去王府找他?可是他三番两次因为师父而受伤害,她见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想心事,脚步却不知不觉见走到了他在万春楼定的客房前。 “娘娘!您可来了!”守在门前的李肃见她低着头远远地走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他还没走?雪落有些惊讶地看着李肃,正欲发问,却只见这个身长七尺的男儿眼眶红红,带着点哭腔说道,“属下等了您很久了,昨日……昨日我不知怎的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家王爷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了,王爷他……王爷他,呜呜呜……” “哎哎,你别哭啊!”雪落忙止住他,才想说他护主不力,这会儿就哭开了,她实在是不懂怎么安慰一个眼泪汪汪的男人,“你家王爷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话音刚落,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苏慕颜蹙眉,看见雪落揪着李肃的衣服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便说:“你们大清早的吵什么,我不是还没死么?” 雪落急忙放开李肃,突然看见那人就这样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激动,一个猛扑上去攥住他的胳膊,“你……你没事?”一颗心放松了下来,但神色之间还有些紧张。 “呃……!”他轻哼一声,眉头拧地更紧了,抬手捂住自己的肩头。 这时雪落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只草草地在外面披了一件外袍,裸着上半身,肩膀处还缠着厚厚的白纱。 她赶紧松开手,“对……对不起,很疼吧?”她怯怯地回收手,关切地看着他,只见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她拽进了房间。 “砰!”他一手将房门狠狠关上,一手死死地将她揽在怀里。 “呵,看来你精神得很嘛,害我都白担心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雪落红着脸,紧贴着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听见从头顶传来他那有些模糊的呢喃。 他被自己刺了一刀,伤成这样,居然还有时间来担心她?雪落一时间觉得心被揪得很紧。 “我没事,师父不会对我怎样的,”她摇摇头,脸上满是愧疚,“只是连累你受了这样重的伤,对不起……一定……很痛吧?”眼中带着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心疼,她用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肩头。 “那里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他的体温和心跳一并从指间传来过来,“疼的是这里。”他蹙起剑眉,垂眸看着她。 “那天眼看着你中了他的妖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眼眸中滑过一丝痛楚,“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你都保护不了……”他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然后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不是的,”雪落反握住他的手,“是师父太过任性了,不是你的错……” 她攥紧了他有些冰凉的手心,心里的愧疚如潮涌般一浪高过一浪,他是傻子吗?为她考虑这么多,为什么不给自己考虑一下? “给我看看的你伤,那天一定扎得很深吧?”雪落抬手去解他的衣袍,却被他制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夫君听话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怎么可以?怎么说都是我害的,若是你不给我看,让我怎么安心?”雪落不依不饶,接着去掰开他的手,忽而又停了下来,挑眉看他,“你……莫不是害羞了吧?” “害羞?”他扯起一抹笑,放开了手不再挣扎,“我看倒是你今日表现得太过主动了吧?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为夫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勉为其难满足你的。” 他脸上满是邪笑地看着她,料定说完此话她必定会像平时一样,满脸羞红地知难而退,这招屡试不爽。 但她却抬头朝他一笑,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无奈,“我说夫君,你还是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苏慕颜愣住了,僵着身子任她将自己的衣袍解下,看着她带笑的眼眸,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刚刚,叫的自己什么? 雪落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便又甜甜一笑,说,“夫君不躺下来吗?不然我怎么帮你查看伤势?” “啊,好。”他闷声应道,破天荒地乖乖趴在了床上,下巴抵在手臂上,不说话。 雪落慢慢揭开那白纱,刚刚的拉扯又牵动得伤口出血了,透着白纱渗了出来,她蹙着眉,动作分外轻柔,害怕又弄疼了他。 虽然有些预料到伤口会很深,但当那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她的眼前时,雪落还是不可避免地捂住了嘴巴,将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了回去。 三寸多长的伤口狰狞地裂开着,血肉都翻了起来,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疼。 雪落拼命咬唇忍着心疼,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可怕,若是师父没有罢手,她很可能就会失手将他杀死。 “对……对不起。”她睫毛一颤,泪水从她脸颊滑落到她的指缝里,苏慕颜蹙眉回头看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说了没什么好看的,真的不疼,我早就习惯了。” 雪落抬眼便看到了他背上的伤疤,那伤估计比他现在肩膀上的还要疼上千倍百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但上次他提起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或许这个男人早就习惯了忍耐,即便身上是千疮百孔,也不会让你从他的脸上看出半分端倪来。 “你忍一下,会有点疼。”雪落颤抖地伸过手去,覆在他的伤口上,暗暗运气,小时候师父便教过她调息理气,用灵力疗伤的法子,虽然小时候修道不精,但也没少磕磕碰碰,自然这个法子被她用得颇为纯熟。 只是那些都是小伤,她也不知道对这样伤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唔……”苏慕颜闷哼了一声,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一手死死地攥住被单,淡蓝色的光在他肩头升起,发出嗞嗞的声响,但他始终没有再发出过半点声音。 雪落也是别过脸去不忍再看,但还是暗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长痛不如短痛,拖下去只会增加他的痛苦而已!最后她猛然一收手,看着他肩头的光华渐渐淡去,虽然结束了,但胸口还是起伏不已。 他绷紧的身子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但随后又转过来拍拍她的手,“好了,没事了,我觉得好多了。” 雪落看着他勉强撑起的笑,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蠢到家了。 没事没事,你看你自己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从来只会撑嘴硬,这样很好玩?生在王侯家不应该都是被别人伺候着娇惯着的么,为什么偏偏只有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抬手抹了下眼睛,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第一百九十八章 跟你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光华散去,苏慕颜肩膀上的伤果然比原先收拢了些,血也流得没那么厉害了,雪落又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侧头看着她低头专心给自己包扎的模样,不由地勾唇一笑。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这样下次再跟你师父打起来,我也不在乎再多负点伤了,”他的笑容顽劣,雪落却只是瞪了他一眼,手中稍一用力,将纱布狠狠打了一个结,“啊——”他不由得疼得叫起来。 “你不怕死是不是,不如我现在就趁你手脚不便把你掐死算了?”她咬牙说道。 “我、我开玩笑的……”他捂住肩膀无奈苦笑,这个女人的杀伤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他收起笑容,眼神停在雪落那水蓝色的薄纱裙上,蹙起眉头看着她那若隐若现的香肩,语气略有不满地问:“那你今日穿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啊,”她若无其事地挑眉,给白纱最后绑上一个结,“那是因为……从今以后万春楼里要多一个叫凝雪的姑娘了。” “什么?”他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他竟然逼你……” 说罢他挣扎着起来,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污秽不堪的画面,一时间有些怒不可谒,绯衣为了逼他走,竟然要让雪落去做那种事!他一把握住床边的剑,眼中寒意陡起,“他这是当我死了么,我不会让他……” 雪落赶紧拖住他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陪客人清谈而已,不会做那些事的。” “那你是想让我天天看着你在那些男人面前卖笑?”他回头看她,眼中怒意未消,“你觉得我许?这已经是我忍耐的底线了,你马上给我回府!” “苏慕顔!”她死死握住他的手,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阴沉,“就忍耐一段时日,行不行?只要等我……等我把事情办完,到时候,我跟你走。” 他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说愿意跟自己走,可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更是担心了。 “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他有些不好的预感,绯衣用尽各种办法想让自己放弃雪落,如今又岂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他又逼你做什么?还是……你跟他谈了什么条件?”他看着她躲闪的眼眸,心里更加着急,她不会真的为了自由答应了绯衣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这个……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清楚,”她急忙站了起来,“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相信我!”她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将衣袍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轻而迅速地抱了他一下,软着声音说,“不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说罢她对他微微一笑,“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会被如娟发现我乱跑的。”说罢便急急跑了出去。 苏慕颜看着她极力回避这件事的样子,心中早已乱如麻,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低头看着身上她为自己披上的衣袍,不语,只是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迫上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匆匆跑下楼,左右小心翼翼地顾盼了一下,却不见如娟的身影。想必是又去忙别的事情了吧,应该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才对,她走下楼梯,此时大堂中已经有不少的客人了。 她环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唐颐礼,他今日该不会是不来了吧?她蹙起眉头,抱手站在原地,周围大堂上的姑娘都在你争我抢地拉拢着恩客,唯独她站在一旁,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若唐颐礼不在,她站在这里也没有用,雪落转身正欲要走,却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这不是凝雪妹妹么,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可别到时候到公子那儿说我们怠慢了你。” 她转身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粉衣,长着一对潋滟的桃花眼的女子走了过来,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一抹浮在表面的假笑。 “姐姐找我有事?”雪落蹙眉,她只想尽量保持低调,可看来麻烦却先来找上她了。 “看你见外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她抬起手绢掩嘴一笑,“你不是怡琴嘛,想必琴技甚是了得,不如弹一曲给大家助助雅兴可好?而且恩客们听说来了个新妹妹,都想一睹芳容呢!” “这……”雪落有些为难,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心想着只要接近唐颐礼就够了,现在出风头,万一给哪个客人瞧上了,到时候想逃都来不及。 她便只好一笑,说:“妹妹才疏学浅,承蒙公子不弃,给了个怡琴的虚名,其实琴艺实在是不能登堂,到时候弹得不好,还不是给万春楼丢脸。所以……还是算了吧!” 但那名粉衣女子却不依不饶,“瞧妹妹说的,别太过谦虚嘛,你看琴都给你准备好了,况且大家都等着呢,你若再推辞,多不合适!”她说罢直接将雪落往台上一推,然后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各位客官,这便是新来的妹妹凝雪,大家觉着美不美?” “美!”来青楼的没几个正经的主儿,一时间喝彩声高涨,还带着几声口哨,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雪落的身上,简直恨不得直接用眼神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撕碎。 “那让她给各位大爷弹个曲儿助助兴,如何?” “好!”所有人齐声喝彩,都被那女子调起了兴奋劲儿,而她则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看着雪落。 此刻雪落知道自己已是被逼得骑虎难下了,除了上去弹一曲,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无奈只好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走到了台上,在琴前坐了下来。 随便弹一弹便下去吧!她忍受着那无数赤-裸裸而又带着**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那名逼自己上场的粉衣女子,心中有些不解,她们不是应该恨不得自己无人问津才对么,为何又偏偏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她虽然困惑,但还是抬起素手,在琴弦上轻轻滑过,一时间清雅的琴声响起,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琴,音色远远比不上她的浣心,但却似乎在她的巧手下流淌出能俘获人心的乐曲,她心想万春楼的客人必定是偏爱俗艳的靡靡之音的,这样一曲清雅地只适合在寂静无人的山林里弹奏的露坠竹梢应该没什么人喜欢吧? 可偏偏所有的客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扰,似乎很是沉醉其中。 不是吧?雪落心中几近要抓狂,为什么还没有人让她停下来不要弹了?他们没理由喜欢这个啊! 第二百章 实为捉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可她却不知道,在那些客人眼中,她身着一袭水蓝纱裙,青丝如墨,款款弹着这样一首清雅至极的曲子的样子简直是堪比神女在世。 看多了妖冶妩媚的歌舞也是会厌烦的,而她这样的清新雅致反而显得更诱人,更让人想去怜爱。 这时,那粉衣女子身旁的另一位姑娘悄悄用胳膊碰了碰她,说:“哎,你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吗?怎么看上去恩客们倒像是更是喜欢了呀?” 粉衣女子扯起一抹笑,“切,你等着瞧吧,一会儿有好戏看。” 雪落心中更是分外着急,早已盘算过上百种如何让自己下台的方法,可每一个都十分牵强,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滑,琴弦勒入指间,一时溅出几滴血珠,然后砰地一声,琴弦断了。 她心中一阵欣喜,也顾不得指间的刺痛,正想高呼一声苍天有眼,却岂料坐着的凳子一个不稳直直地倒了下去,随后她便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了,连带着琴也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神女的形象完完全全遭到了破坏,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愣住了。 雪落倒也不在乎这些,虽然这个下场的方式有点难看,但毕竟能让她不用再弹了吧。她挣扎着起身,刚想迈出步子,却又马上踉跄地跌倒在地,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一些姑娘开始窃笑起来,随后一些客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雪落蹙眉看着脚上,分明纠缠着几根透明的丝线,而那断掉的那只凳腿的断裂处却是十分平整,很明显是人为地锯断的。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什么让她上去助兴,都只不过是她们安排好的一场整人大戏而已。 而此时却有一个人坐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唐颐礼拂了拂衣袖,漠然起身,今日早上郡守跟自己诉苦,说什么前几日被查走的货物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说是官府这几日正盯得紧,让他还是趁早放弃算了。 放弃?哼,那老匹夫知道这几批货值多少钱吗?况且私运西域的货物已是重罪,如今被人查去了,让他如何心安?! 心烦气躁的他直接来了万春楼,本想找点乐子,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她,本也有些幸灾乐祸地好奇她怎会也来了万春楼,却偏偏看到了她被人整地如此之惨,哼,估计没几日又就会落得跟琴香一个下场了吧。 雪落急忙扯掉脚上的丝线,脸上带着几分愠色,正欲匆匆下台,却看见那粉衣女子面带虚伪地慌张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语气很是关切,“哎呀妹妹,你怎的这样不小心,怯场就说嘛,也怪我,没考虑到你今天第一次上台,是不是太紧张了啊?” 雪落无意去理会她那假惺惺的关心,只是冷冷地拂开了她的手,但再次抬眸时,却看到了唐颐礼转身离场的身影。 他来了?!雪落一惊,也顾不得那女子的拉扯,提起裙摆,直直朝他追了过去。 ―――――――――― 今天三更啦~谢谢亲们的咖啡和留言以及支持~! 第二百零一章 绝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只见他在人群中七拐八拐,步子又有些快,雪落在后面紧紧跟着,却怎么也追不上他,随后见他走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她正欲上前,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 “唐爷……”那人一把死死抓住唐颐礼的衣袖,仿佛在握着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脸色憔悴得不成样子,而且眼眶布满血丝,但雪落还是看出了那人便是琴香。 才两日不见,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雪落有些不解,那日是当众让她下不了台没错,可也不至于被打击成这样吧? “爷……您救救奴家吧!”她扯着他的袖子,几欲要跪下,留下的两行眼泪更是让她显得狼狈不已,“您就算现在不喜欢奴家了,也念一念旧情,想当初,您对奴家可是……” “放手!”唐颐礼恼怒不已,动手想要掰开她的手,但她却死死地抓着,长长的指甲勾住他的衣服,不肯放开,“贱人,我说了让你放手!” 他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琴香倒地,放开了手,但随即又从地上爬过来抱住他的腿,“爷!奴家好可怜啊,楼里的人见我失势了便想尽法子欺负我,想把我赶出去,可……可我不甘心!我不会一直这样的,只要爷您肯出钱捧我,我一定会……” 唐颐礼又抬脚狠狠踢了她一下,想摆脱掉她的纠缠,“你年老色衰失宠也是必然的事情,与我何干!要人捧去找你家公子,你以为我的钱是拿来随便烧的吗!” 他心中的不耐已经到了极点,最烦就是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来青楼找乐子就是为了玩了以后两散,各不相干又不用负责,她倒好,一口一句旧情,还一副死不罢休的表情,实在是很让人头疼。 本来那几批货被查了的事情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现在又缠来了这么一个货色,他又狠狠地朝她踢了一脚,全然不顾对方是个女子,力道大得直接让琴香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自己没本事混下去就不要来找我,你以为你多独一无二?万春楼多得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公子一天换一个都可以一年不带重样儿的!趁早从我面前滚,若是再看到你,我绝对会让你死得痛快!” 他发泄完毕,万分厌嫌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琴香,冷冷拂袖正欲离开,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雪落。 “唐公子……我……”雪落本来想好见到他要说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雪落,愣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今儿个是约好了怎么的,我这棵摇钱树想必在你们眼里是很好傍了?” 雪落不解,正想编个借口说自己只是恰好路过,“我只是……”可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来找我又是做什么?哦……我知道,王爷玩儿腻你了?你被赶出来了,然后沦落风尘很可怜,想来求我帮你,对不对?当初是你给脸不要脸,现在知道来找我了?!”他阴鸷一笑,抬手掐上了雪落的下巴,将她摁在墙上。 “呵呵,你们一个两个都以为我唐颐礼是什么人,专门负责接收你们这些废物?我没那么多同情心!”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眼眸中带着几分骇人的颜色,看着雪落说,“明白了吗?今后再找我,下场就跟她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谁不配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姓唐的,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雪落被他掐得生疼,还是勉力扬起了一个笑容,“我有说过我是来求你的吗?我不过是来告诉你,虽然本姑娘来了万春楼,但你还是不要妄想来缠着我才对!” 她狠狠地回瞪着他,本来之前就纠结了许久,发现自己还是怎么也装不出来讨他欢喜的奴媚样子,那还倒不如撕破脸皮不要装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眯着眼睛看她,“就你?你配吗?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一个被王爷玩儿残了的女人?而且恐怕你用不了几天也要被赶出万春楼了,你还是多想想办法自保吧!” “不配的是你。”她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看着他。 唐颐礼的笑瞬间僵住脸上,他缓缓抬手抹掉了那污物,转而笑得阴森,“好……小狐妖,性子果然还是这么野,你不是本事大得很吗?如果哪天你真的能像她一样,我倒是可以承认我不配!” 他抬手往大堂上一指,雪落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女子正缓缓从楼下走下来,白肤胜雪,纤细的身姿带起香风无数,虽然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却流露出一种无人能比的气度。 雪落看清了她的脸,眼角下的一枚泪痣给她平添了几分媚意,这人正是久病了多日的纤舞。 身为万春楼的花魁,自然是第一美人,她和善而又不失谦卑地向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而楼里一贯相互排挤的姑娘们见了她却全都是清一色的恭恭敬敬,如果雪落没记错的话,这样的表情她只在她们看见轻墨的时候见过。 那样自信而又不自傲的气度,与别的姑娘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如果说万春楼是一个国,那么她便是受万人景仰的女王。 雪落收回视线,也对唐颐礼扯起一抹冷笑,“像她这样人你当然配不起,难怪琴香会缠着你,果然你们才是天生一对,不过,”她顿了顿,“那句话请你务必收好,或许将来哪一天我会不介意收下。”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暗暗运气,接着狠狠一用力,就让他疼得松开了手。 唐颐礼惊诧地看着她转身离去,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她这是哪儿来的自信?还有,她这力气大得也有点……不正常。 雪落故作冷漠地转身,袖子里的手抖得有些厉害,果然还是用力过猛了么,疼啊……而她刚说完方才那番豪气凌天的话就立马后悔了,她拿什么去跟纤舞比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不是要让唐颐礼迷上自己的么,刚才脑子一充血就直接跟他对骂了起来,看他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下次该不会再也不来了吧? 呜……她真恨不得去撞豆腐自杀,或者拿面条上吊…… 正当她心中懊恼万分地往回走,“哎呀姑娘,你真是让我好找啊,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么,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不起!”如娟一把拽住她,将她从神游中扯了回来。 一见着如娟,她便马上拉住她问:“那个……姑姑,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花魁啊?”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就算是没什么胜算也要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花魁?”如娟愣了一下,然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小丫头野心还挺大的嘛!” 第二百零三章 所谓花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花魁啊,自然是咱们万春楼里最美最受欢迎的姑娘了,每年楼里都要选一次花魁,到时候参选的姑娘的名字都写在花笺上,让客人们来选,拿到花笺最多的姑娘自然就是新一任的花魁了。” 如娟慢慢跟她解释道。雪落暗自思忖了一下,这么说要成为花魁最重要的是要让所有的客人都喜欢自己了? “不过啊,我们楼里的花魁已经很多年都是纤舞的了,你若是想……嗯,恐怕有些难。”如娟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你,想这个还太远了,给我到门口迎客去!” “迎……什么客?”雪落一脸茫然。 “你没看见楼里新来的姑娘们都站在大门口迎客呢么?”如娟朝门口指了指,“你是新来的自然没什么人知道,若还不主动点到门口迎客,恐怕就要永远被埋没在这么多的姑娘里了!” 雪落被她半推半搡到了门口,只见十多个看起来颇为青涩的少女已经齐刷刷地站在那儿了,每每有一个客人进来,她们便都像饿虎扑食般地挤上去,一时间娇声媚语四起,纷纷向客人怀里扑去。 而抢到客人的那一个都会带着满脸骄傲,在众姐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翩然离场。 雪落一开始时还颇为矜持,每当她们冲上去的时候,她总是被挤在后面,连客人的脸都看不到,而且这些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们,一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立马就表现得分外剽悍起来,来了不到十个客人,雪落已经被人踩了几十次的脚,外加被胳膊肘撞了十几次。 她揉着刚被人别人撞过的腰,看着那群挤疯了的女人们,心中的好胜欲不知什么时候被激起了,她咬咬牙,心想若是在这种地方就被打倒了,还妄想当什么花魁啊! 于是心一横,撸起袖子正打算往里冲,不料手臂却被一个人拽住了。 回头,看见苏慕颜正冷着一张脸,眼带冰霜地看着自己。 “王爷……”她扯出一抹笑,有一种做坏事被捉个正着的感觉,正准备解释,突然方才正在抢客人的姑娘们都停下了动作,一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从后面过来的应该也算客人的吧?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位爷明显比从正门走进来的那些个客人们都要英俊潇洒,儒雅清逸啊…… 于是一瞬间所有的姑娘们都转而飞奔到苏慕颜的身边,不停地往他身旁挤,“哎呀这位小爷,要不要奴家陪您喝一杯?”“公子奴家给您跳个舞吧,是越跳衣服越少的那种哦~”“公子公子,这边有上好的梨花白!”“啊……公子,我头好晕,能给我靠靠么?” 雪落:…… 苏慕颜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跟手都要被扯裂了,他有些招架不住,最后只好大喝一声,“放肆!本王……” “哎呀公子不要那么凶嘛!”“小爷真是不解风情……”“让姐姐教你怎么对女人温柔可好啊?” 结果完全没有人在听他的话,一时间苏慕颜又被莺声燕语给淹没了,他只好不得不用力推开那些纠缠过来的身体,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一把拉住雪落的手,蹙着剑眉,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所有的人就都霎时间安静了,这……只看见过姑娘抢客人的,倒没见过客人把姑娘抢走的,等等,刚刚那个女的似乎还是今日早上在台上出丑的凝雪? ―――――――― 周末还是按时三更滴,摇尾~ 第二百零四章 别靠近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一路不说话,只顾拉着雪落往楼上走,雪落也只好勉强在后面跟着,“你……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她抬眸看他阴沉的脸色,不安地问道。 “去找你师父谈一谈放你走的事情,谈不拢就动手。”他说得面不改色,雪落却急忙惊呼,“找师父?你疯了!”她的手攀上一旁的凭栏,说什么也不愿走。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他回头看她,眼中闪烁着怒意,“你所谓的事情就是去接近唐颐礼?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往里跳,你说你是不是疯了?” 他怎会知道今早自己去找过唐颐礼?雪落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只不过是……” “还是说你是想报仇?”他那双波澜不惊的凤眸仿佛早已看穿一切,“那种事情不需要你去做!我也有几笔账要找他算上一算,而且如今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抄了他唐家,到时候就算将他家底全部送你当做聘礼也无妨!” 雪落愣了下,随即苦笑,“你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其实我只是想……” “就算他当时没有对你做出那些事,我也迟早是要对付他的,你无须多想,”他攫住她的肩膀,低沉着声音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离他远一点,听到没有!” 雪落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怅然一笑道,“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实在不是她不想远离唐颐礼,只是若不答应师父,恐怕便要害得苏慕颜丧命了,他已经三番两次地被师父所伤,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她不想再软弱下去了,不想再成为任师父摆布的人偶,她只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去走想走的路而已。 “就算你抄了他全家,将他凌迟一万遍又怎么样?那始终跟我没有半分关系,”她婉然一笑,“我要的不过是想自己从他那里讨回一份尊严而已。” “如果你真要为了我好的话,就别妨碍我去做这件事了,”她覆上他的手,安慰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分寸了,不会再做些没头没脑的傻事的。” “另外,我今早对你说的事情是认真的,”她抬眸看着他,一双水眸带着几分柔意和坚定,“我会跟你走。” “那好。”苏慕颜放下双手,有些无奈地笑着摇头,“既然你已有决断,我便不会拦你,不过,在这期间,我要做什么事情,你也无权过问了。” 雪落愣住了,忙拽着他的袖子,紧张兮兮地问:“你又要做什么?别太过分……” 苏慕颜扯起一抹无良的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连你做事都知道分寸了,我岂会不知。” 她顿时无语了,他分明是用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再来搪塞自己,可偏偏还是堵得她哑口无言。 “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向他报仇?”他挑眉看她。 “这个嘛,我打算先成为万春楼的花魁,然后再去勾-引他……”雪落一握拳,说得雄心勃勃,全然不觉苏慕颜已经悄然变黑的脸色。 “哎哎……你干什么?”下一刻,雪落便被他拽着衣领继续往楼上拖去。 “我看,我们还是去找你师父吧,与其让我看着你每天奉承不同的男人,还不如直接让你师父砍我几刀!”他咬牙道。 “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雪落死命挣扎。 “或者我们双双在你师父掌下殉情算了!”他只当没有听见她的话。 雪落:…… 第二百零五章 妒恨何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最终总算是好说歹说拖住了苏慕颜,雪落重新回到万春楼大门前,看见那群搔首弄姿,争先恐后地在客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女子,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自己既比不上她们风情万种,也架不住她们这么推来桑去的力气,雪落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前路十分堪忧,于是慢悠悠地凑到了她们后面,想着来客人了就算抢不到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这时一位客人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众女子一哄而上。 雪落也不想落于人后,侧身正想往那客人身旁挤去,却被身旁的一个姑娘狠狠挤了回来,她转头看着雪落,带着几分假笑说道:“哎呀,这不是凝雪么,你都被王爷瞧上了,还来跟我们抢客,真是不够意思!” 另一个姑娘又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可不是么,有了王爷还不知足,这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嘛。”雪落被越挤后,连客人都看不到了。 “有些贱人啊,就是贪心,凭着几分姿色,就都不把别人放眼里了呗!”紧接着她身后的一个女子又用力推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挤到了最后,还不忘回头趾高气昂地瞪了她一眼。 万春楼里的人都知道,顔王爷在楼里住了这么多日,任凭貌美的姑娘如流水般从眼前穿梭不停,偏偏却只看上了一个杂役,正当楼里的姑娘们都伤心透顶之时,却意外地听到了那个杂役已经离开万春楼的消息,一时间众人又蠢蠢欲动,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新来的凝雪抢先了。 她何德何能,来楼里不到一日,不过是长得貌美了些,凭什么就被王爷瞧上了? 所以众人皆是憋了一口怨气在胸,哪里还肯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所以方才她们看见雪落竟然还要来跟她们抢客,恼怒的程度可想而知,断断是不会给她半分机会的。 可怎奈雪落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她踉跄站稳脚步,便一手扭住了最后推她的那个女子的手腕,沉着声音问她,“你说谁是贱人?” 那女子没想到雪落反而还来质问她,看着她眼眸中隐隐的怒意,虽有些害怕,但依旧还嘴道:“还能说的是谁,贱人居然还没半点自知之明!” 她正想用力拂开雪落的手,却被她牢牢制住,那女子有些恼了,便尖声叫道:“你干什么!” 只见雪落微微扬起一抹笑,手中稍一用力,便听见啪嗒一声,她的手腕就被生生扭折了,那女子登时大骇,捂着手疼得嘤嘤哭了起来,还不住地喊道:“我的手……我的手!” “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泄愤到别人身上,贱人也不是随便给你叫的。”雪落漠然说道。 一旁的姑娘们见状皆是愣住,然后平日里与那女子交好的两三个姑娘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去扶方才那被扭断了手的女子,见自己的姐妹被人所伤,而且那人还是分外惹她们恼怒的凝雪,她们顿时大怒,其中一个抬起手便想向雪落打去,而另外两个也狰狞着脸朝她抓来。 “你竟敢出手伤人?仗着公子对你不薄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她们叫嚷着朝她扑来。 第二百零六章 不愿懦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先出口伤人的是你们吧!不尊重别人凭什么要别人尊重你?”雪落看着她们无半分惧色,抬袖一挥,三枚细小的冰刃从袖中飞出,直直打入她们身上的麻穴,登时三人各自惨呼一声,随后便软软地瘫了下去。 雪落冷冷地看着她们一个人抱着手哭,另外三个人瘫坐在地上起也起不来,人善被人欺,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她们更加得寸进尺,那三枚冰刃如银针般细小,皆是钉准了她们腿上的要穴,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了,况且等冰刃一化,她们就算是想找证据也没有了。 雪落缓缓转身,方才一旁看热闹的姑娘们皆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眸,她往前走,她们便都像避什么似的自觉保持与她一臂远的距离,从中间分开一条道来,让出站在尽头的客人。 客人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刚刚不是都争着抢着要来服侍他的么,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水蓝色纱衣的女子款款走来,明眸善睐,一笑倾城。 “公子,”她微微行了一个礼,笑靥如清新的晨风,“不如让凝雪为您抚琴一曲吧。” “呃……好。”那人早已看呆,闻言便如着了魔般,痴痴地跟在雪落身后,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雪落一走,站在身后大气不敢出的那群女子便又愣住了,只见过姑娘围着客人转的,倒没见过客人跟着姑娘跑的!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这凝雪已经让她们惊讶第二次了! 雪落端坐在浣心面前,抬起纤纤素手,试了一下音,抬头对那正呆呆看着自己的客人婉然一笑,说:“公子,你想听什么曲子?” “啊……这个……美人想弹什么都可以!”他顿时回过神来,眼睛却始终无法从雪落身上移开。 “我不叫美人,我叫凝雪,”雪落无奈一笑,抬手准备抚琴,“若是公子下次还想听琴,直接到楼里来找我就行了。” 雪落之所以强调自己的花名,无非是想让他记住自己,若是要当花魁,当然是受越多的客人欢迎越好了。 她低头专注地抚琴,琴声比之今日早上在大堂上弹奏的不知道要美妙上多少倍,毕竟这算是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她想尽自己所能地让他尽兴而归。 可那位客人在乎的,却显然不是这雅致的琴声。 他的眼睛在雪落身上来回打量,心中不由啧啧称赞,虽然他也时常混迹于青楼,但这样的美人却是真的不多见啊,白肤胜雪,身姿曼妙,那盈盈一握的楚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这一切在琴声的映衬下在他眼里显得更是美妙,他不由地幻想着在罗账低垂的软榻上,她含羞带笑的表情,必定如一汪春水,甚是荡漾人心呐…… 这样想着,身体中的一股躁动便耐不住翻滚起来,他站起身子,走到正在低头抚琴的她身旁,用手中的折扇将她的下巴抬起。 雪落一惊,抬起一双大大的水眸看着他,“公子不喜欢这首曲子么?那我换一首……” “光是弹琴多无趣,”他摇摇头打断她,俯下身来凑到她脸旁,“美人,不如我们来做点别的事情。” 第二百零七章 废了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无趣?雪落轻轻蹙起眉头,有些不安地别开自己的脸,问:“公子是想对酌清谈吗?楼里有上好的酒菜,等等我这就去给您叫来。” 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摁倒在墙上,他低头嗅着她颈间的馨香,不怀好意地笑道:“美人怕是新来的吧?连这都不懂,伺候客人当然是要到床上去伺候……” 雪落顿时醒悟过来,抬手去推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有些怒道:“公子你怕是搞错了!我只是清倌,不负责卖身!” 可她越是拳打脚踢,那客人便越不愿松手,反而抬手用力拽开了她的衣襟,看着她秀眸怒瞪的样子,笑道:“真是笑话,我在欢场玩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哪个青楼女子不用卖身的,就算是清倌,表面上是只陪客人清谈,可若是客人提出要求,又有哪个是敢拒绝的?” “美人,”他低头迫不及待地啃下去,“你就从了我吧,今后肯定次次点名要你,赏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雪落不挣扎了,她任凭那人的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只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放不放手?” 他闻言,低声笑了一下,头也不抬,继续肆意品尝着她的细致的肌肤。 而下一刻,雪落抬起手中的尖细的冰刀,狠狠地刺进了他那个抵在她双腿间的那个关键部位上。 “啊――!”那位客人顿时疼得朝后倒去,看着不停流血的那个地方,神色惊骇之极,“你……你……贱人你竟然想害我绝子绝孙……!” 说完便捂着那里不断哀嚎起来,“快……快来人啊!”他哭丧着脸,心中又急又怒,只好拼命喊人。 来青楼的都是想让老二舒服的,可偏偏自己却把老二都给赔进去了…… 雪落漠然转身,“都是你自找的。”扔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对随后匆匆赶来的几个小二和如娟也全都视而不见。 “哎呀客官,你怎的弄成了这个样子,快快快,快去医馆喊人来。”“就是……就是刚刚那个贱人给扎的!你们万春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大爷我今后怕是再也不能重振雄风了呜呜……” 雪落沉着一张脸,缓缓走远,只任凭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小去…… 于是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一群人围坐在轻墨房中的桌子旁,气氛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绯衣冷着脸不说话,只举着玉箸夹菜,轻墨则很是担忧地来回看着雪落和绯衣的脸色,而苍鸣在一旁憋笑快要憋到内伤。 阿璃在一旁给每个人盛饭,唯独雪落面前没有放碗筷。 “噗哈哈……你居然把他的……”苍鸣最终还是没憋住,指着雪落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被绯衣满是寒意的眼神一瞪,便又立马捂住了嘴。 “听说,你今日很是了不得。”绯衣转头挑眉看着雪落,“扭断了一个人的手,点了三个人的麻穴,还废了一个男人。” “都是他们自找的,又不是我的错。”雪落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 师徒争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蹙眉,见她非但不认错还顶起嘴来,言语中便带上了些怒意,“我让你呆在这里不是让你随处伤人的,今天不准吃饭,给我回去思过!” “我不明白我错在哪里,”雪落瞪了回去,反唇相讥道,“况且师父你不是也没跟我说清倌也是要卖身的么?” 绯衣语塞,虽然他之前已让轻墨要尽力护她周全,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也不并是他的本意。 可雪落的态度却很让他恼火,若是她肯像以前一样乖顺一点,认个错,拉着他的衣服撒撒娇,他也就不计较了,她伤的那几个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但她却这样满身是刺,让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很好,”绯衣扬眉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凉,“敢违抗师命了,是那小子教你的?” 雪落抬头看他,见他又将话题扯到了苏慕颜的身上,顿时心中不悦,便冷冷站了起来,甩门跑了出去。 “哎……你去哪儿?”苍鸣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绯衣,和面面相觑的轻墨和阿璃,然后也追了出去,“雪落!雪落你等等我!” “砰!”房中的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被绯衣的掌风瞬间拍得粉碎,他攥着拳,脸色难看得可怕,轻墨看他这个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抬颌示意阿璃将碎片打扫干净,然后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过了半晌,他终是慢慢冷静了下来,抬手撑着额头,声音里有些疲惫,“轻墨,今日落儿伤的那个人什么来历查清楚了么?” “查过了,只是进京赶考路过此地的一个宦官家子弟而已。”轻墨轻声回答。 “那杀了吧,不要太引人注目就可以了,你知道怎么做。”他挥挥手,闭上眼不想再说话。 轻墨点点头,随即苦笑,他气归气,最后还不是忍不住想要帮雪落收拾烂摊子,明明那么在意她,为什么非要别扭地装出一副的伤人样子来呢? “雪落,落姐姐,等等啊……” 雪落闻见身后的声音,停下奔跑的脚步,转头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你跟来做什么!” 苍鸣看见她转过来脸瞪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里蓄满泪水,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你……你别哭啊,你这样,我……”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然后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包子,递给她。 “你……该不会是饿哭了吧?”他试探性地晃了晃手里的包子,“哎,你师父也真是的,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给饭吃啊,来来来,还好我偷偷给你带了两个。” 他扯出一个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小虎牙显出几分憨态,“喏,别哭了。” 雪落带着泪不由地又一笑,抢过他手里的包子,一边吃一边抹掉眼泪,口吃不清地说,“笨蛋……你们全都是笨蛋……” 他见她终于破涕为笑,也会心地笑了起来,“其实啊,我一直想跟你说,干得好!话说……你今日是怎么扎那个男人的?快给我讲讲……” 雪落将手中的包子消灭,白了他一眼,“想知道?不如让我也扎你一下?” “不不不,这倒不必了……”他急忙摆手,随后狠狠拍了一下雪落的头,“好啊你,恩将仇报啊!” 雪落不由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微笑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忽然觉得那只小木蛟给她的感觉又回来了,心中的疏离便也消去了几分,原来眼前这个清俊率真的少年,真的便是那只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的小蛟龙。 第二百零九章 夜阑如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阑如水,晚风轻送,带着一股夏夜独有的气息。 纤舞一个人走回寂静无声的后院,零星点亮的几盏灯火将她的影子拉长,更显出几分单薄和孤寂,昏睡了那么多日,今日出来陪客人仍是有些勉力,一天中已经不知用灵力撑了多少次。 可她是花魁,是万春楼的活招牌,不可能赖着生病的理由不出来,虽然轻墨劝她多休息几日,但她还是一醒过来,便选择出来陪客。 楼里的姑娘都纷纷称赞她敬业,说她处处为万春楼着想,果然担得起花魁这个名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在逃避罢了,逃避着醒过来后,脑子里就不停回想起的他那绝情狠戾的眼神,看着那样的眼神,她有一种绝望的窒息感。 十几年了,他来万春楼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不是专门来看她的,但她一直都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祈祷着下一次再见他的机会,每每实在想他想得无法自拔时,她便将自己放纵在那些客人们的伪笑和喧闹中。 沉浸欢场,畅饮舞罢再醉笑于那些男人的目光中,实在不是她所愿意的,只不过是为了冲淡那浓烈的想念罢了。 而这一次,他来了万春楼,破天荒住了这么久,却与她隔得这样远,上次的事情后,她再也不敢面对他,害怕看到他那厌烦的表情,害怕看到他冷漠的目光。 她缓缓提步上楼,只想赶快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料借着有些昏暗的灯火,看到了那个在她心中被念了无数次的身影,正倚在凭栏旁,轻风微微吹起他的衣袍,一如平常般俊逸挺拔,飘然出尘。 她的心不可避免地猛烈跳动起来,脚下的步子一时间有些犹豫,虽然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但他毕竟也住在三楼,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是在等自己。 于是,她便赶忙低了头,想假装没看见一般从他身旁匆匆越过。 “纤舞。”可他居然开口叫住了她,那久违了的嗓音险些让她落泪。 她在心中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出现幻听了?他怎么可能主动找你,快醒醒吧!她将头埋得更低,继续往前走去。 “等等,”他继续喊停她,一步步走到了她身后,声音染上了一丝不耐,“你跑什么。” 纤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你的伤好点了吗?” 纤舞没有回头,却听得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些犹豫,尊贵的太子殿下是从来不会低头认错的,她也不指望能得来他的道歉,这一句询问已是很难得了。 她扬起一抹笑,点点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玄哥哥不用担心。” “嗯,”他第一次没有反感自己对他的称谓,顿了顿,他说,“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情。” “落儿现在已经是万春楼的姑娘了,你……能不能教教她,教她待客之道,或者教她媚术,都可以。”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但她的心却冷到了冰点,她不由得苦笑,原来,他主动找自己,都只是为了他的落儿而已,方才还妄想着他对自己会真的有所改变,纤舞,你实在是太傻了! 第二百一十章 温柔似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的语气也随之变得冰冷起来,她回头朝他略带讥讽地一笑,“你这师父不是无所不能吗,你怎不去自己教!” 说罢她狠狠转身,不想自己狼狈的表情被他看到,却被他拉住了手臂,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将她拽到了他身旁,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痛楚,“落儿她现在,怕是不愿听我的话了……” 她别过脸去不想看着他,但靠近他身旁,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她还是不免地渐渐脸红心跳。 而他居然抬手理了理她的发梢,然后将手覆上了她的脸颊,将唇贴在她的耳旁,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纤舞,别闹脾气,教教她。” 被他唇碰到的地方火一般地烧了起来,纤舞的心早已是慌乱地不成样子,她有些恨自己的没用,明明知道他是为了雪落才这样对自己,可自己就是该死地抵抗不了他这温柔地不像话的样子! 他见她不说话,眼眸暗了暗,然后用舌细细舔舐起了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他绕着耳廓打圈,呼出的气息让人心痒难耐,他继续诱导:“听话,快答应我。” 说罢正欲抬手将她的头按住,却听见她颤抖着声音说,“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不要……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捂着嘴巴呜咽着,拼命摇着头,她已经受不了了,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给完希望以后,为什么又要残忍地夺走?她知道他不会真心爱自己,与其让他这样,还不如趁早打住的好! 心受的伤多了,也是要学会自我保护的。 绯衣见她答应了,便放开了手,眼中恢复了冷漠,“嗯,明日我便让落儿跟着你,你好好教她。”说完便转身要离开,似乎再也不愿做多余的动作。 纤舞忍受着汨汨流出的泪水,一点一点地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却全然没有半点追上去的勇气。 或许爱就是这样,若爱上了,便会允许那个人对自己冷漠,将自己的心送给他蹂躏千百遍也不会喊疼,就算失掉大半修为也心甘情愿,而他只需要给她一点点温存,哪怕是虚假的,她也会感激涕零,这一切,只因为,她爱他。爱,所以赋予了他无上的权利。 夜阑如水,那么温柔,却如刀子一般划着谁的心。 ******************* “你们说,那个什么凝雪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昨日被她伤了的春香她们本想去找公子做主,可你们猜怎么着,公子竟什么都没说就把她们打发了回来,还说姐妹之间相处贵在和气,让她们不要再计较了!” “莫不是,莫不是公子的新宠?天啊,公子这么多年终于肯找女人了啊!” “啧啧,你们还有闲心说这个,我看她昨日都没怎么动手就将四人撂下了,真是可怕,今日若是她还来,我定是不敢在她面前抢客了。” “是啊是啊,你说她以前是不是青城派的女弟子啊,不然一个姑娘家家的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春香的手都给扭折了。” “不对,你看她昨天用暗器那是用得一个炉火纯青,绝对是师从蜀中唐门……” 雪落缓缓走到她们身后,故意压低了的闲聊声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于是便停了下来,歪着头看她们。 “嘘嘘嘘!来了!”一个姑娘面有惧色地向身旁的人提醒道,一群人便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直面花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着她们一个个低头噤声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她本来不过是想稍稍回击一下那几个口无遮拦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在她们眼里,自己俨然成了一只惹不得的母老虎。 “昨日之事我也有不对,但若不是他人挑起事端,我绝不会无故伤人,各位姐姐大可放心。”雪落放柔声音解释,看着她们战战兢兢的样子,弄得她也有些不自在。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平日里气焰嚣张的样子全都消失不见,只默默地沉寂着,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雪落也只好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假装一副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闲逛着走开了。 “又乱跑!”如娟一把将四处晃悠的她拽了过来,抬起丝绢扫了一下她的脸,“昨天惹了那么大的祸我还没说你呢,今天不用去迎客了,反正你去了也是给我添堵!”她表情颇有不悦,自己昨天因为差她去迎客的事情可是挨了公子的好一通骂。 你以为我想闯祸啊,雪落也暗暗嘟囔,不去就不去,反正看着那群人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用迎客,那……?” “你啊,今天就跟着这位姐姐,多跟人家学学,”她又打了一下雪落的头,“好好收敛一下你那破脾气!” 雪落揉揉脑袋,心想不会又来一个像琴香那样刁钻蛮横的吧,抬眸间,却看见如娟让开身子,身后赫然站着表情淡漠的纤舞,姿容美艳,眼神却分外冷艳疏离。 怎么……会是她?雪落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她那强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心虚,仿佛在她面前,自己就连站姿都是个笑话,她赶紧低了头,有些局促地握住了袖子里的手。 还没等她开口,纤舞便淡淡地对如娟说,“姑姑,今天我会好好带她的,你忙去吧。” “哎!那就有劳姑娘了。”如娟堆起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便走开了。 “跟我来吧。”纤舞漠然地看了一眼身后有些不安的雪落,便转过身去往前走,似乎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直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纤舞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人,但看着她那张脸,纤舞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在青丘的时候,那个身着一袭红衣,在月华下一舞倾城,媚极入骨的女子。 青丘灵狐一族,本就以貌美妖媚著称,而她,则被誉为青丘第一美人。据说她一笑能让日月都失了颜色,据说她修为高深,灵力过人,连蛰居多年的火鸢都愿意被她降伏,成了她的结夙兽,据说她人缘极好,许多族中的小狐都以拾到她的落发为傲…… 纤舞自小便与她相识,虽然她待她很好,但纤舞却永远也消除不了心中对她的芥蒂。 只因为,她忘不了那时候,自己躲在树后看着绯衣与她嬉戏玩闹的身影,忘不了绯衣在泉边给她梳洗头发时眼里的柔情,他们二人总是成双成对,而自己,站在一旁多余地可笑。 第二百一十二章 媚色几何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的心被回忆刺中,不由得猛抽了一下,琉火,就算所有人都喜欢你,倾慕你,我也不会有半分嫉妒,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让玄哥哥也爱上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把这唯一的一人留给我? 纤舞的双唇有些颤抖,她抬手死死抵住唇,不敢让情绪泄露出半分。 “你……你怎么了?”雪落看她脸色有些奇怪,便扶上她的肩膀,关切地问。 “走开!别碰我!”纤舞陡然大声叫起来,甩开了她的手。 雪落悻悻地收回手,心想这花魁果然脾气比较大啊,然后便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再也不说话。 纤舞还没完全能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她皱眉看着雪落有些怯怯又青涩的模样,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琉火。 她不由地嗤笑,琉火那美艳热烈的气质,动人心魄的魅力,在她身上却是半点影子都没有,她这般不谙世事,又懵懂害羞的样子,真是连青丘修为最差的小狐都比不上。 可是就算这样,光凭着与琉火七八分相似的长相,她就已经能让她的玄哥哥奋不顾身了。而自己呢,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想让他接纳自己,可却依旧换不回他的半句牵挂。 她的心又不可避免地抽痛起来。 “那个……”雪落见她久久不说话,便又说,“那天我们见过的,你还问我师父在哪儿来着……” 纤舞蹙了蹙眉,才想起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那天她刚出房门,便看见了站在对面的她,一惊之下以为是琉火,但细想过后才明白她是雪落,随后她便一心扑到绯衣身上去了,也没来得及再顾及她。 “嗯,是吧。”她依旧淡淡地回答。 “那……纤舞姐姐你是不是认识我师父很久了,”雪落又继续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关系好?纤舞暗暗苦笑,他恨不得不要见到她,这算哪门子的关系好?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那你知不知道师父以前是干什么的,他都和谁在一起?”雪落继续穷追不舍。 纤舞闻言不悦地停住了步子,“这些问你师父去,他若不想说,你来问我也没用。” “好了!”她看着雪落一脸的失望,说,“今日让你跟着我不是让你问这些的,待会儿到了,好好学着,我教你的东西,我不想教第二遍。”虽然迫不得已答应了绯衣,但她实在不想跟她相处太久,只想随便教她一教,能给绯衣一个交代就行了。 雪落闷声点点头,随后跟着她走进了一个用屏风隔开的隔间里,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男子,皆是衣着华贵不凡,有长须的中年人,也有相貌堂堂的公子哥。 纤舞一踏进隔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焕出了笑意,举手投足间竟散发出一股逼人的魅力来,而那几位男子也都对她点头微笑。 “各位公子,今日舞儿带来了一位新的妹妹,”她将身后局促不安的雪落拽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凝雪,日后还请公子们多多关照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是猎物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他们那带笑的目光,想起了昨天那个客人对自己做的事情,便匆匆行了一个礼,然后低下头去。 “纤舞,这位新来的妹妹还真是青涩可人啊。”坐在雪落旁边的一位客人打趣道,说罢抬手抚上她的大腿,“需不需要我们来帮你调教调教?” “你懂什么,”另一旁的客人见有便宜可占,便也凑了过来,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邪笑道:“像这样的性子才野,你说是不是啊,美人?” 雪落一双粉拳死死攥着,脸色早已不好看了,她正要发作,纤舞忽然暗暗地按住了她的手,然后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柳公子说笑了,让舞儿替这位新来的妹妹敬大家一杯。”说罢仰头将酒喝尽。 “好!舞儿这一杯我等岂能不喝!”一时间客人们纷纷举杯,相互敬酒起来,而那两位客人也将手从雪落的身上移开了。 趁着他们推杯换盏之际,纤舞凑到雪落跟前,低声说道,“被摸几下也没什么的,别这样哭丧着一张脸,这样只会更让他们想对你上下其手,你就当……就当是被死物摸了!快,像我这样,给他们敬酒。” 她说罢便扬起一抹魅惑万千的笑,素手攀上一位客人的衣领,将手中的酒杯凑到他嘴边,声音娇媚,“来,公子,饮罢此杯酒,一醉解千愁。” “好好……我喝……”客人笑吟吟地将酒饮下,便想伸手去搂纤舞的腰,却被她笑着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所谓暧昧,就是要点到为止,就是要悬在半饥半满之间,才能更激起对方的**。 纤舞又趁此间空当将手中酒杯斟满,然后继续推送到客人的嘴边,另一只手则轻轻在他手臂上游走,“公子,再来一杯如何?”声音惑人,任谁能拒绝? 那客人果然便又乖乖地仰头喝下,表情还颇为满意。 “你要学会变被动为主动,懂么?”纤舞又凑过来,对愣愣看着她的雪落低声说道,“快,去给他敬酒!” 雪落看了看旁边的客人,见他也刚好转过头来笑着看她,便动作颇为生硬地学着纤舞的样子倒了一杯酒,然后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将酒杯递给他,“公、公子,凝雪给您敬酒了。” 她已经尽量想将声音放软了,可是听起来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表情再勾人一点,声音再软一点,身子再凑过去一点好不好!”纤舞看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做这些!”雪落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不要说是对陌生人了,就算是对苏慕颜,她也没有办法这样做,因为……实在是太羞人了…… “陌生男人?”纤舞蹙了蹙秀眉,“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过男人,他们不过是你的猎物罢了!”当然,在她心里,能算得上男人的恐怕只有她的玄哥哥一个人而已。 “猎物?”雪落不解。 “是,他们只是一群等着倒在你裙下的猎物,你的魅力有多大,他们就倒得多彻底,享受在征服他们的过程中带来的快意,你懂吗?” 说罢她攀上了一个客人的脖子,曼妙的身姿贴近他的怀中,大腿缠住了他的腰身,软声细语道:“公子,将这一壶酒都喝了吧?”然后竟真的将手中的酒壶一股脑地往他脸上倒,但那客人只是一张一合地开嘴喝酒,脸上红晕涨得厉害,但神情却情迷意乱,一口一声地喊着纤舞的名字。 “像这样,他虽然连我的身子都没有得到,但已经对我死心塌地了,而我呢,不过被摸了几下,却多了一个日日捧场的客人。” 她看着雪落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禁摇摇头,想必她还是不太明白的吧,毕竟第一次也不能勉强太多,希望她能想明白自己说的话。 而隔间里的客人们也都被灌得差不多了,个个东倒西斜,纤舞便叫了几个楼里的姐妹继续过来作陪,然后领着雪落出去了。 —————————————— 今天和明天都是三更哦~只能稍稍弥补一下上周末更新出的问题,没有按时让各位看到更新,实在是太抱歉了~ PS:如果让慕顔看到雪落陪客会怎么样呢,会怎么样呢?嘿嘿…… 第二百一十四章 点名要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算了,勉强也没有结果,你先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明天……”纤舞顿了顿,不由地蹙起了眉,虽说一开始只是抱着随便教教的态度,但相处下来,竟也觉得她没那么讨厌,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说:“明天继续来找我吧。” 相比于琉火咄咄逼人的美艳,她温和的青涩的确是没有半点攻击性,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很舒服。 纤舞将她带到如娟面前,“姑姑,把她交给你了,让她继续在大堂陪陪客人吧。” “姑娘辛苦了,慢走。”如娟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然后低低在雪落耳旁说,“你这丫头,没给人家闯祸吧?!” “怎么就记着我闯祸的事啊……”雪落撅起嘴巴不满道,她转而对着纤舞说,“那个……今天谢谢你……” 纤舞的身子顿了一下,只侧过脸来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你看纤舞姑娘的表情这么难看,你肯定是闯祸了!”如娟在雪落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 “哪里难看了,分明是赞许的表情好不好,姑姑你真是太偏心了!” “还敢顶嘴?看我不给你安排巨丑无比的客人!” …… 雪落坐在如娟给安排的客人身旁,还是不由得有些隐隐不安,她盯着那客人满脸横肉的脸,一边回想纤舞的话一边默默叨念:这不是男人这不是男人,这是猎物这是猎物…… 可当那个客人摸上她的手时,她还是免不得一惊,强忍着扭断他的手或者打他一拳的**,抬手颤颤地举起酒杯,递到他跟前,讪笑道:“客官,喝酒,喝酒……” 那客人接过酒杯,便放开了她的手,笑容不怀好意,“小美人,怎么老叫我喝酒,喝醉了你陪不陪睡啊?” 陪你个头!雪落在心中暗骂,表面上还是笑脸盈盈,纤舞教的什么把男人看成猎物的理论真是半点用都没有,她还是对他们很是反感,只有劝酒这招还惯用些。 所以每每当客人想占她便宜的时候,她便劝客人喝酒,几个来回下来,酒量小的客人便就倒下了,酒量好的也禁不住这样喝,最后反正都迷糊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对她动手动脚。 虽然如此,雪落一天下来还是被揩油不少,虽心中不悦至极,但竟然慢慢地也没那么抵触了。 自己竟然渐渐看开了?雪落不禁无奈摇头,但始终还是无法像纤舞那样主动迎上去对客人勾唇媚笑,更不用说攀到他们身上做什么动作了。 忙了一天嘴都笑僵了,雪落看着大堂内已经稀少的客人,不由地伸伸懒腰,打算回去好好沐浴休息一番,却看见如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臭丫头,还有最后一位客人,点名了要你,在楼上等着呐,快!” 雪落蹙眉,虽然大多数客人都是如娟安排的,但毕竟那天自己在台上弹琴出丑了一番,所以也还是会有些客人点自己,大约都是抱着想看自己洋相的心态吧,可现在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客人点自己? 当她跟着如娟走上二楼,缓缓在那间某人的专属雅间前停下的时候,她暗暗决定:嗯,还是跑吧! 雪落装作不经意地缓缓转身,却被如娟一把拽住了袖子,“你脑子被门夹了?这可是位求都求不来的主儿,再累也给我挺着!”说罢将她一把推进了雅间里。 “王爷,人带到了,小的退下了。”如娟满脸谄媚的笑。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夫君特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可真忙,”苏慕颜挑眉看着站得远远的雪落,“现在都戌时了。” “那王爷你还是早点歇息吧!”雪落说罢转身就要跑。 “过来!”他不悦地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对别人那么勤快,对我就这么怠慢?” “不是啊……”雪落哭丧着脸慢慢挪步过来,听他的语气,一准是没好事儿了。 苏慕颜将一个酒杯拍在桌子上,抬头看她,一脸欠扁的笑容,“凝雪姑娘,怎么取悦本王不用我教你吧?” 啊?雪落愣了一下,只好端起酒杯,在里面倒上了长情醉,肆意霸道的酒香弥漫开来,这可是楼里最烈的酒之一。 她皱了皱眉,然后勉强扬起一抹笑,将酒杯递到苏慕颜的唇边,“王爷,喝了这一杯吧?” 哪知苏慕颜一点都不领情,蹙起剑眉,说,“不行,表情不对,再来一次。” 雪落的手僵住他唇边,暗暗忍住要发飙的冲动,只好再笑得灿烂一些,说:“王爷,喝了这杯好不好?” “声音怎么这么勉强?再来!” 雪落都快哭了,但也只好软下声音,柔声道:“王爷~就喝了这杯吧?”说罢还附赠上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目。 “好,”他终于满意地笑了,缓缓说道:“你先喝。” 雪落顿时崩溃了,真想直接将酒泼在他那该死的俊脸上,苏慕颜,你玩儿我是吧? 她恨恨将酒饮罢,那酒一直从她的喉咙烧到胃里,有些难受,但酒劲儿却一股脑地往上涌,她头有些重,脸也烧得有些红,但毕竟酒壮人胆,她直接对他嚷嚷道:“苏慕颜,你满意了没?” “满意?”他看着她微醺的表情是很满意,但嘴上却说,“这才刚开始……” 说罢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她跨坐在他的腰间,纤手扶着他的肩,低垂的秀发扫到他脸上,一双水眸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暗了暗眼眸,“今天被别人摸过的地方……”他缓缓将手抚上她的腿,“是这里?” 雪落感受着他攀在自己腿上的双手,耳根开始迅速烧红,却意外地没有半分反感。 他的手缓缓向上游走,抚过她的翘臀,“我想想……似乎还有这里?”他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手却在她那里狠狠掐了一下。 “啊……疼!苏慕颜你耍什么流氓?”她不悦地瞪着他,想要挣扎,无奈他的手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又直直向上抚摸到了她的腰间,“唔,这里也被摸过的!”他点点头。 “别这样……放开我好不好?”雪落放低声音哀求,他的手又继续向上走,轻轻滑过她的小腹,仍在继续往上,最后,他的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而另一只手,却覆在了她胸前的丰盈上。 雪落涨红了脸,一口气憋了半天,最后颤颤地说,“这里……这里没被摸过的!” “我知道,”他扬起一抹无良的笑,“难道为夫就没点特权?”别人没摸过的,当然是留给他摸了。 雪落彻底气结,只任凭他的手覆在胸前,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他看着她纠结的样子,不由失笑。他将手移开,摇摇头,“罢了,且放过你。”但却抬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一路轻啄细品,直到他的口中也染上了丝丝酒气,才将她放开。 眸中柔情点点,他凝眸看着她,柔声说道,“给我弹琴吧,我想听你弹琴。”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弦动我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啊……好!”雪落羞红着脸,犹如获得了特赦般,急忙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坐在一旁准备好的琴前,也不问他要听什么,直接就撩动了琴弦,生怕他变卦似的。 而苏慕颜则以手撑着脸颊,坐在不远处,带笑看着她低头抚琴的样子,一边拿起酒杯细细品酌。 他喜欢看她抚琴,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与专注,让人很想凑上去亲吻她微颤的睫毛,最主要的是,她的琴声从来不会撒谎,是喜是悲,是欢是怒,一听便知。她的心思总会透过那一根根通透晶莹的琴弦流露出来,比她脸上反应的还要直白。 所以,他喜欢透过她的琴声,细细品味她的心境,慢慢了解她那些可爱又可笑的小情绪。 而现在……他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杂乱无章,却又试图表现得很安然若素,她在慌些什么? 他抬眸,只见她小脸通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后立马低下了头,嘴里却嚷嚷道:“不要那样看着我!” “我哪样看你了?”苏慕颜不解,他刚刚是一直盯着看她弹琴没错,但难道这样也不行? “你……你那样看着我的话,”她低着头,秀眉蹙起,眼光左顾右盼,“我的脸就会烧得难受!”她停下抚琴的动作,然后用手揪住胸前的衣服,“还有这里……也好难受,快得要喘不过气了……” 她说罢这句话,便两眼一闭,软软地倒在了琴上。 苏慕颜登时站起,“喂!你……”他忙跑过去扶起她的脸,只见她双颊潮红,嘴里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手还不听话地乱动。 这……她该不会是醉了吧?! 有些人是千杯不倒,但有些人偏偏就是沾酒必醉,很可惜雪落显然是后者。 苏慕颜将她抱起,看着怀中她意识不清,难受挣扎的样子,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挑眉,只是一杯酒而已,只是那么小的一杯而已!她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无奈他只好很自觉地将雪落抱回了自己的客房,放倒在自己的床上,关上门,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路人:真是是好无奈好自觉啊你,慕顔君。) 唉,都这么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虽然跟一个醉酒的女人睡在一起说不定半夜要被她踹下床……他微微侧身吹熄了床前的烛火,然后躺回她的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窗外微亮的月华倾泻而入,洒在他俊逸的侧脸上,映照起他唇边微微的笑意,他的心,现在很满足,很满足。 “唔……慕顔……”怀中的她突然动了一下,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一愣,随即眼中流动起万点柔情,他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那为她而跳动的心跳。 “我在。”低低的声音似水柔,想把她紧紧包裹。 “唔……别哭丧着一张脸嘛!”她不老实地在他怀中手舞足蹈,“来,姐姐给你买栗子甜糕吃哦!” 苏慕颜刚想印上她眉心的唇停在了半空,下一秒,他咧着嘴抬手掐上了她粉嫩的面颊,一边蹂躏一边说:“死丫头,你说什么?!” “唔!”雪落吃痛下意识地叫了一下,随后便又蹙着眉头沉沉睡去,刚刚的不知道是醉话还是梦话。 他咬牙放过了她的脸,倒在一旁,在她唇上轻轻咬噬了一番当做惩罚,最后也搂着她软软的身子睡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相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入梦来,雪落靠在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奇怪,为何明明那人就在枕边,却还是要纠缠她到梦里来呢? 其实与其说是梦,到不如说只不过又是苏影天的记忆罢了,他的魂珠早就融进了她的身体里,越是阅魂,记忆就渗透地越快,如今,就算是做梦,那些记忆也会如同不安分的萤火,时不时地乱窜出来。 一瞬间,时空转换,流年倒退。 王府,后院,春寒依旧料峭,地上覆着薄薄的积雪,一抹红衣如蝴蝶般欢快地在雪地上飞舞,那倾城的容颜,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愈发地娇俏艳丽。 “琉火,你给我跑慢一点!”她身后传来了一个稍有愠色的男声。 话音刚落,她便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苏影天从身后及时搂住了她的纤腰。 “说了别出来到处乱逛了,雪天地滑,怎的这么不小心,吓死我了。”他从身后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中三分薄怒,七分温柔。 琉火笑嘻嘻地推开他,“我不要整天闷在屋里嘛,而且不是有你陪着我么,刚刚只是意外啦!” 苏影天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松开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刚想又嘱咐几句,她却活蹦乱跳地跑开了。 “哎!哎……”苏影天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追了上去,“你又要去哪儿啊?” …… “世子爷,外头冷,咱们还是进屋去吧?”安蓉将披风轻轻盖在慕顔的身上,关切地问。 “唔,不要,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慕顔脚下稍一用力,秋千便又吱呀吱呀地荡了起来,这里本来到了春暖花开之际,便会长满他最喜欢的白玉海棠,可现在却仍是萧瑟一片。 但他还是喜欢在这里待着,苏影天不许他随处乱跑,他便也乖乖地听话,只不过眼底的寂寞任谁看了都难过心疼。 慕顔默默地盯着手指上的寒虫,看着它瑟瑟地爬过来,然后又将手指翻转过去,继续看它沿着原路返回。 安蓉看着他低头不语的神情,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世子虽然是要被管教得严格些,但他也毕竟只是个孩子,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被重重规矩约束,虽然,他的寂寞他从来不说。 “这边这边,你快来啊。”一个宛若莺啼的女声打破了这片刻沉寂,安蓉和慕顔都抬起了头。 只见琉火笑意盈盈地轻踏入院中,看见院子里秋千上的慕顔和站在他身旁的安蓉也是愣住了,安蓉马上俯身下去向琉火行了一个礼,“夫人。”她轻声问候。 随后苏影天也追了上来,看见院子里的慕顔,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 “这是?”琉火扯扯他的袖子,眼神流转在他和慕顔之间,问道。 苏影天沉着脸不说话,而慕顔见了他便登时俯身下去行了一个父子君臣之礼,稚嫩的声音喊道:“父王”。 琉火愣了一下,苏影天只好勉强说,“他……他是犬子……”随后又急忙解释道:“琉火,你听我说,他根本就不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啊,”琉火笑着摇摇头,抬手封住了他的唇,“我懂的。” 据说云翳的男子,特别是贵族,有个三妻四妾的很正常,琉火早就清楚这些了,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看到慕顔的时候,还是稍稍有一些失落。 但她依旧扬起笑脸,柔声对苏影天说,“既然我决定留下来了,就已经决定接受你的一切了。” 说罢她蹲下身子,朝慕顔温和地一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别站那么远啊,快过来吧。” 慕顔抬眸,看着她明媚温暖的笑意,心中一动,但抬头又看了看苏影天那不太好看的脸色,便也只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迈出半步。 第二百一十八章 缘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琉火摇摇头,无奈一笑,只好走到他跟前,再次蹲下身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男子汉不要那么害羞嘛,你叫什么名字,嗯?” “慕……慕顔。”他的头低得更低了,双颊渐渐泛起了红晕,他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隐隐花香,不敢抬头去看她和煦如暖阳般的笑靥,一时间竟有一种满院白玉海棠盛开的错觉。 “慕顔,”她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他乌黑柔亮的墨发,从袖中将一个东西悄悄放在他手上,说,“今日我寻了好久,才寻到这唯一的一朵,送给你。” 他低头一看,手心中多了一朵小小的白玉海棠的花蕾。 猛然抬头,只见她调皮地一笑,将纤指置于唇间,“嘘,不要告诉别人哦。”笑容灿烂得晃眼。 而苏影天却已经走了过来,他拉起她的手,“走吧,让安蓉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了。”说罢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起来。 “哎……”她被他强行拽走,但还不忘回头朝慕顔温柔地笑了笑。 而慕顔盯着手里的海棠,心底的花海已然悄然盛开。 …… “哎!哎……别拽着我走嘛。”琉火不满地嘟囔,“干嘛对他态度那么差啊,他毕竟也是你的……况且我也不介意……” “他不是!”苏影天强行将她拽入怀中,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小腹,以头抵着她的额头,“只有这里的才是!” 琉火一愣,然后推开他的身子,撅起嘴巴,说:“我看我还是不要生了,你看你对慕顔的态度,明摆着就不喜欢小孩子……” “不准说这种话!”他扳过她的脸,咬着她的唇,“你明知道我紧张它紧张得要死,还要那这种话来威胁我?今天你若是摔了那一跤,你若是跌掉了孩子……我……”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紧张地看着她,“别乱跑了,乖乖地给我养胎,大夫说前几个月最容易小产了……”一边说还一边将她揽进自己厚厚的披风中。 “不要,哪有那么容易小产啊。”说罢她又欢快地跑进风中。 他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腰,“不听话?不听话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说罢低头在她的玉颈间轻轻啃噬了起来,随后又将她的腰身抱紧了些。 琉火感受着他小腹下炙热的渴望,微微红了脸,打了他搂住自己的手一下,“做那种事才容易小产好不好!” “不会的……大夫说了,多多阴阳调和,对孩子才好……”他嘴角轻笑,低头攫住了她的唇,细细地吻了起来,而空中,却慢慢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落在了一对璧人的肩头…… …… “呀,都下雪了,世子爷,咱们回屋去吧。”安蓉为慕顔打起了一把伞。 “嗯,好吧。”慕顔将手中的花蕾小心地放入袖中收好,抬头问安蓉,“安姑姑,方才那位姐姐好美,她是神仙吗?” 安蓉噗嗤一笑,“不是神仙,是王爷新纳的夫人,世子爷见了得叫姨母呢。” 慕顔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不要叫她姨母,她是姐姐。”他顿了顿,随后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我长大了,也要娶像那位姐姐一样温柔的人当娘子。” 安蓉抚着他的头,微笑道:“等世子爷您长大了,肯定是全云翳的小姐们都要抢着来提亲的,到时候再慢慢挑选,好不好?” “不,”他摇摇头,看着跌落手心的雪花慢慢融化,“我只要那样的娘子。”他长长睫毛轻颤,似乎要将一世的温柔都纳入眼底。 ———————————— 其实慕顔和雪落的缘分很早就开始了哦,介是为什么呢?以后还会再详细写的,现在先暂时打住~(不要拍偶!)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吻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粉嫩如藕节般的小手慢慢握紧,随后他仰头,对着安蓉展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粉颊星眸,眉眼如画,煞是惹人疼爱。 渐渐地,慕顔的笑靥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变得越来越不真切,仿佛再来一阵风,便能将这幻影彻底吹散。 “慕顔……”雪落又开始不安地呢喃起来,她蹙起眉头,缓缓睁开双眼,“慕……”下一声呢喃却停在了唇边,发现梦里那双带笑的眸子,正在离她脸不到三寸的地方,款款看着她。 只是现在的这双眸子,少了些天真纯粹,多了几分沉着和城府,微微上挑的凤眸又显出那尊贵无上的王者之气。而那个有些羞涩少言的小世子,如今已然长大成了独当一面,剑指天下的俊美王爷。 他不知何时解开了束起的长发,任凭它散落在胸前,凤眸微睨,嘴角含笑,窗外透进来的晨曦描摹出他侧脸完美深邃的轮廓,衣衫半解,敞露出白玉般的胸膛。 这一切,竟然奇妙地具有某种致命的诱惑力。 雪落愣愣地看着他,梦中的慕顔让人忍不住想怜爱保护,而眼前的慕顔,却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慕、慕、慕……”她如着魔般被眼前的他牢牢吸引住目光,口中早已语不成句,心也已慌乱成灾。 “慕……慕什么?”他低低一笑,将脸凑过来,修长手指玩弄着她耳边的秀发,挑眉问她,就像在温柔地逗弄一只小猫。 他靠近过来的身体,带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带着男子与生俱来的霸道和醇厚,慢慢攫向她。 “嗯?怎么不说话了?”他的鼻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脸颊,气息拂在她的脸上,痒痒地乱了人心。 背光的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雪落却知道他定是带着那有些邪气而又温柔的笑,这个男人,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击中她的心房。 一时间,她想起了在王府初遇他时,他那急切想挽留自己的样子,想起了被唐颐礼下药之后,赶来救自己的他那温暖而又安心的怀抱,想起了他虽面对暴戾强势的师父,却依然拔剑捍卫她时眼中的坚定…… 不管何时,他都愿意为自己留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即便是她来了万春楼,也从来没变过。 所以,她想跟他走,这个想法,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但现在,她只有一件想做的事情。 那就是,吻他。 她从来没有对他做过这件事,一直都是他情不自禁地贪恋她的美好,这样的想法,是第一次。 但其实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想给她更多的空间去慢慢接受他,他不逼迫,只是循循善诱,他不像那些来楼里厮混的男人们那样,急切地想得到她的身体,他想要的更多,他想要她的心。 但是爱总是要有回应的,她不忍只他一个人默默付出,既然她的心已满满的都是他了,那为什么不让他知晓呢? 于是雪落缓缓闭上双眼,有些笨拙地将自己的唇瓣,覆上了他微凉的唇。 第二百二十章 点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本来只是想稍稍逗弄她一下,一时间对她主动送上了的唇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误打误撞碰到了,却没想到她久久不愿离开。 他一愣,她这是……她这是在主动亲他? 而这个吻,正一点点将他的唇染烫,如一点星火,撩起他身体里一簇簇的火焰,直直烧到心底。 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翻身将她压倒在床榻上,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她的唇,用舌头封住她的每一声喘息,似乎想将自己的呼吸都与她纠缠在一起。 轻轻的咬噬似乎在惩罚她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又似乎是开心得手无足措的失误,他一路索取到她喉中的最深处,吻不够,爱不够。 他那快要满得溢出的爱,终于有了归宿。 最终,他微微喘着气,放开了她,看着她那被自己折磨得有些红肿的樱唇,又满是怜惜地抬手轻轻抚摸,那本是处变不惊的凤眸,此刻也染上了些许慌张,他的爱很急,他怕她承受不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有些慌乱地问。冷静如顔王爷,也会有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 雪落有些疑惑,她什么都没说啊,但随即明白了他问的是那个吻的含义,爱不需要说出口,他已经了然了。 于是她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表情娇羞得如同面对夫君的小娘子。 这一刻,她算是向他表白了心迹,而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我,而我也恰巧爱着你。 雪落抬眸看他,满以为他会喜不自胜地朝她扑来,没想到他看着她满脸羞红的表情,愣了一愣,眼眸闪了闪,然后抬手掐上了她的脸颊。 “死丫头,为什么不早说?!”他满脸怒意,又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若是……若是你再早说一些,你以为你能衣衫完整地躺到现在?” “可……可恶,早知道昨晚就该趁你醉酒把你给办了!”他抬手去扯她的衣服,“白白浪费大好**!现在天都大亮了……”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哎哎哎!”雪落哭笑不得,忙扯住他的手,“你……你就只有这个想说的?我虽然是喜欢你,但是……但是我还没准备好献身啊……” “那你想几时献?”他挑眉看她,“早晚都是本王的人,你逃不掉的……” “至少……至少不是现在,再过半个时辰我还要下去。”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躲过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又去陪那些男人?不准去!”他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今天留下来陪我,哪儿也不许去,一万两够不够?一会儿我差人给你们老板送去。” “不……不行!今日我与纤舞约好了的,明日吧……明日再陪你!” “约好了?干什么?” “唔……她要教我些东西。” “有什么好教的?” “呃……教……教我如何将男人看成猎物……” “……” 他睁开眼眸,攫住雪落的下巴,迫她仰头看他,他一脸认真地说,“听着,本王不是猎物,你才是猎物。” 第二百二十一章 猎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一愣,随即苦笑,是啊,她是他的猎物,从围猎场那一次相遇就注定了,她要在他的穷追不舍下夺命狂奔,他追她围她,守候在每一处她可能逃跑的出口,终于慢慢地将她的心圈牢,再也逃不出他的城。 她暗自笑了笑,这些,他或许都不知道吧,那日他拿着冷箭一路追杀的小狐,竟然就是她。 而他继续声色俱厉地威胁道,“别想逃知道吗!因为……因为……”随后的声音却渐渐放柔,“因为我追得很辛苦……” 雪落一愣,抬头看见了他灿若星辉的眼眸,轻柔的吻再次落下,便又是一番缠绵…… ******************** 雪落呆呆地坐在大堂上,愣神了好久,直到身边的客人将手又搭上她的肩头,她才回过神来。 “美人?想什么呢?大爷我坐的是这边,不是楼上!”那客人见她一直盯着二楼的雅间出神,表情颇为不悦。 “呃……大爷您真会开玩笑!”雪落谄谄一笑,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咸猪手,居然也没什么感觉了。 这……难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纤舞所说的,可以将他们看成死物的境界了? 她转过头去看那个笑起来满脸褶子的客人,亦是没什么感觉,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了,现在即便是对他媚笑着倒酒,也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了。 于是她抬起手给他倒了一杯酒,脸上笑意盎然,其实心里却兴致缺缺,她不由地暗想,自己估计离纤舞的要求不远了吧,虽然是好事,可是到底为何会这样呢? 想罢她又出神地看着二楼的雅间,因为她知道,苏慕颜在那里。 其实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心里满满地都只是苏慕颜罢了,想他念他,即便刚刚分开片刻也停不了思念,想他不羁但暗藏温柔的笑,想他流转的眼眸,想他俊逸的面庞……可再看看眼前这一位,佝偻着身子,连拿酒杯都要颤上三颤,这真是……让她能有什么感觉? 所以说,只要拿其他的男人跟他一比,别人简直都不算男人了。 而心里只有绯衣的纤舞,恐怕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吧,这正所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啊…… 雪落一边倒酒一边暗自着急,心想纤舞怎么还不来,来了她就可以早点解脱了……正当她觉得百无聊赖之际,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正妖冶地朝她走来,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哟,凝雪,陪客人呀。”她笑意盈盈,雪落也只好点点头算是答应。 “这不是刘员外么?好久不见了呀,怎的都不来找奴家?”她说完便径直向雪落的客人走去,一步三摇,摇曳生姿,还边走边将裙裾扯高了些,故意露出白皙的长腿,客人直接看得眼都直了。 她将玉臂攀上客人的脖子,红唇紧贴着他的耳际,娇笑道:“让凝雪陪了这么半日,定是无聊了吧,呵呵,还是让奴家陪员外您吧?” 丝绢扇起香风阵阵,迷得那客人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 雪落蹙眉看着她,虽然平日里那些姑娘们都不敢来惹她的麻烦了,但是,这女人又是在干什么?公然抢客么? ―――――――――――――――― 其实啊,我一直很想让雪落反扑啊,但是啊,这个剧情发展不允许啊,所以又没扑成…… 唉,写了这么久,总算是玩儿了一把火吧…… 算半个肉嘛?不算肉嘛?肉嘛……总是会有的嘛! 最后,祝所有看文的亲们周末愉快!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击退挑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但那客人却似乎对她的软言媚语受用无比,一边用手如饥似渴地在她身上游走,“美人还是你最好,咱们换个地方……” “哎呀,瞧凝雪把您给委屈的,一会儿奴家好好补偿您!”那女子用丝绢掩嘴娇笑道,“我还以为公子亲自带来的姑娘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个连客人都没办法伺候好的废物而已。” “不过也没办法,哪叫有些人进了窑子还把架子端得那么清高呢?”她拂拂袖子起身,嫣然一笑,那客人的眼睛已是离不开她了。 她接着搂住那位客人的胳膊,歪着头又笑了笑,“凝雪,你没本事留住的客人,我可以带走了吧?”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说罢便要转身将客人拉走。 废物?没本事?雪落微微蹙了蹙眉,心想,你也不过就是会说软话抛媚眼而已,在楼里呆了那么多天,那么多姑娘使的那些个招数她什么没见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种事情只要是个女人,试问有哪个做不到? 只不过是做得好与坏的差别罢了,也不见得你就偏偏做得比我好吧? 她心底的好胜欲慢慢燃起,然后暗暗冷笑了一下,上前去拽住了客人的另一只胳膊。 “这位姐姐,客人先来找的我,你这样做,伤了姐妹和气多不好?”她甜甜一笑,梨涡轻现,柔和无害得让人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她。 “我……”那女子果然愣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雪落继而轻轻摇了摇那客人的手臂,“客官见了姐姐了就不要奴家了,真是偏心,回头奴家可要哭死了。”她一双水眸委屈地看着他,粉唇微微嘟起,真是人见犹怜,任谁也不忍心拒绝。 那客人果然犹豫了起来,一边是风情万种的熟女,一边是清纯娇美的少女,这可如何是好……关键是,他两个都很想要啊! 雪落见他犹豫不决,便把心一横,将整个身子靠了上去,朱唇微启,在他耳旁细语道,“爷……奴家真的很想您留下来……” 她只靠近了一刹,便又闪身回去,然后眼带恳求的看着那位客人,其实是在盯着他表情的变化,心里不停地暗想,老色鬼快答应吧快答应吧…… 她的话语软若春风,带着一阵少女独有的清香,向他拂来,一时搅得他情迷意乱,可那美好的感觉一有一下便又消失了,让他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品尝这美好。 “好……好!美人都开口了怎么能拒绝,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他牵过雪落的手,拉着她继续坐下,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而雪落便也抬眸不甘示弱地回应,表面很镇定,其实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小得意。 她只冷笑了一下,最后还是认输走开了。 雪落看着她走开的背影,不由得扯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很随意地覆上了身旁客人的手,嫣然轻笑,“大爷想玩儿什么?不如教凝雪划拳可好?” 那客人便又兴致高涨起来,连声说好,酒喝得也比开始的时候多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苦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看着他的反应不禁觉得有趣,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魅力,只需要随便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便能让一个男人乱了心神,为自己折服,不需要一刀一剑,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突然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纤舞所说的猎物的含义。的确,现在这些男人在她的眼里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除了用自己的美色去征服他们时所带来的快意,他们不会给她再带来其他的感觉。 这,便是所谓的猎物。 想罢,她又娇笑着给那客人添了一杯酒,现在在她的心里面,除了那个男人,其他人都已形同草芥。 方才那位和雪落抢客的女子离开后,便穿过大堂,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而纤舞则从一开始就站在这里,默默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微微朝纤舞行了一个礼,笑道:“姑娘果然料事如神,事情办好了。” “嗯,”纤舞看着远处雪落的笑靥点点头,“有劳了。” “姑娘算得真是准,这样的法子一出,凝雪姑娘果然便消除了对客人的戒心了,晴儿真是佩服。”那女子继续奉承道。 “其实也没什么了,”纤舞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因为她与我相识的一个人的个性实在太像了,所以我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罢了。” 她看着雪落的面容,不由地想到了她的玄哥哥,两人皆是一点就着的火脾气,是就算明知道别人是在激他,也忍不下的人,所以激将法对他们师徒二人是最有用了。 她昨晚想了想,若是雪落始终不肯消除对客人的恐惧,是断断无法在万春楼里立足,所以今早才派晴儿去故意激怒她,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克服掉心中的障碍。 照现在的样子看来,这个法子似乎真的很有用。 “可晴儿还是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帮她?” 纤舞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不过是因为……受人所托的缘故吧。” 她想起了那晚从不愿接近她的绯衣,为了让她去教雪落,竟然甘愿放下身段去讨好她……纤舞暗淡着眼眸,说:“虽然我就算是完成这个嘱托,他也不会对我多感激半分,但是,若是我不去帮她,想必他是要更加讨厌我的吧……” “我不想……让他更讨厌我了……”她垂下头,声音渐渐小得听不到。 那女子不明白纤舞话里的她和他指的是谁,只是看她表情奇怪,便也不好再多问,只又行了一个礼,寒暄了几句便走开了。 纤舞站在原地,收了收情绪,便抬步朝雪落走去。 她缓缓走至她身后,见她一边自顾自地摆出各种或可爱或娇媚的样子,还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客人的反应,显然已完全沉浸在这个对她而言,新鲜无比的游戏中了。 她已是越来越有战斗欲,正跃跃欲试地想将眼前的这只猎物生吞进肚。 现在施展自己的美色对于雪落而言,已不再与真实的情感扯上半点关系了,做这些不会再让她脸红心跳,这已经慢慢地变成了她的一种工具,甚至一种武器,而她也正将它运用地越来越纯熟。 纤舞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说:“看来你已经很明白我昨天对你说的话了。” 雪落听见她的声音,惊喜地回头,“纤舞,你来了,快快……快看……” 她兴奋地转头,看见客人迷惑的眼神,便朝纤舞吐了吐舌头,小声对她说:“待会儿我再跟你说……” 纤舞也不由得报以一笑,随后招来了几个楼里的姐妹,对那客人说:“这位爷,凝雪要先失陪一会儿了。先让这几位妹妹陪您吧。” 但那客人却似乎很是依依不舍,“怎么就要走了呀,哎,凝雪,我们再来喝完这杯……” 纤舞不理会他,直接将雪落拉走,然后低声朝她笑道:“做得不错啊你。” 雪落掩嘴一笑,说:“我现在明白你昨日说的猎物是什么意思了,真好玩!” 第二百二十四章 媚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好玩?”纤舞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一会儿教你个更好玩的!”说罢拉起她的手,躲过大堂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路与她嬉笑着跑上了楼。 纤舞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开始慢慢接受她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看着她那张酷似琉火的脸很是不舒服,但现在,也忍不住想要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或许是因为她那有些笨拙的单纯让人很想要保护,或许是她是这楼里唯一对自己没有心计的人,又或许,是自己已经寂寞得太久了吧。 纤舞将她拽进一间空的客房中,然后呼啦一声地关上门,神秘兮兮的样子让雪落不由得好奇道:“你要教我什么啊?为何还要躲到这里来……” 纤舞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不语,只是直直地朝她走了过来,眼眸含着几分媚笑,步履生风,一瞬间举手投足间又焕发出了逼人的诱惑力,尽管她衣衫都还整整齐齐地穿戴着,可看起来竟比楼里那些动辄露大腿秀手臂的女子们更让人移不开眼。 她轻笑,一抬兰指,轻轻将毫无防备的雪落推到在床上,然后俯身跨在了雪落的身上,扯着她的衣领,眼神缓缓在她身上流转。 “你……你要干什么?”雪落惊慌失措,但是同是身为女子的她,竟也不争气地脸红心跳起来。 而纤舞不答,只是俯身在她耳旁,气若吐兰地柔声说道:“当然是,教你媚术啊……” 雪落勉强偏过头去,想尽量在她的连连攻势下保留出一点可怜的清醒,而后她顿觉一惊,“媚术?你会法术?你是什么人……!” 她刚要挣扎起身,却发现全身早已绵软无力,她心下已是惊慌,却闻见纤舞那要把骨头都酥掉的声音在耳畔呢喃,“看着我,好不好?” 纤舞未等她答应,便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向自己。雪落看见她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就在眼前微微颤动着,接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如琉璃般的瞳仁中舞动着流光万点,妩媚非常。 在看到她双眼的那一刹,雪落便觉得心底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渴望,眼前纤舞的脸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她听不清她对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每一句都像魔咒一般慢慢地将她的心牵动。 她双眼迷茫地看着纤舞的朱唇,竟觉得是那样的诱人,让她很想……很想凑上去。 不行不行!我是女的啊……虽然她在心底拼命克制,但还是战胜不了心底最初的**。 正当她慢慢地就要碰到她的唇时,纤舞突然噗嗤一笑,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雪落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一愣,看着纤舞近在咫尺的脸,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把她推开。 “你……你教就教嘛,干嘛要对我……”她一边慌乱地抹着自己的嘴唇,一边往后退,现在眼前的纤舞在她心中很是可怕,她竟然能让**跨越男女之限,这……这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魅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不觉得很好玩么?”但她却歪着头笑了起来,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而且让你试试才能体会更深刻啊!”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很骇人!”雪落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你明明是个女的,我刚刚却对你……” “若是你中了我的媚术还能保持冷静,那倒是我的问题了。”虽然那次与绯衣交手后被打掉了大半修为,但她幻出的媚术用来对付雪落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记得……我不过是看了一下你的眼睛,就……”雪落撑着头,蹙眉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更像是一场不太清晰的梦或幻觉。 “媚术是要以某物为媒才能施放的,方才我便是以我的眼睛为媒。”纤舞解释道:“你身上的一切,手触碰到的一切,或者是一句话一个手势都可以,同过此媒将你与对方连结起来,便能施法了。” “而媚术所需要的内力,不是你身上的灵力,而是身为灵狐的你,与生俱来的,潜藏在内心的魅灵。” “魅灵?”雪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可照纤舞的话来看,这个听起来颇为诡异的东西,居然还是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的。 “对,魅灵,这是灵狐独有的东西,狐生而善媚,具有迷惑人心的天性,皆是因为魅灵的缘故,可以说,它是你力量的来源,也可以说,媚便是你生来就应该学会的东西。” “可是现在的你,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潜质。”纤舞定定地看着她迷惑而又惊讶的脸,心下有些奇怪,难道绯衣都没有告诉她这些吗? “这么说,能用媚术的你,也是灵狐了?”雪落有些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她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边也有灵狐的存在,难怪之前一直觉得看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认识师父,那师父他……是不是也是……”她步步逼问,这个问题她疑惑好久了。 “你觉得呢?”纤舞无奈一笑,“连自己的同族都认不出来,玄哥哥真是把你教得好。” 雪落愣住了,这算是在回答她师父也是灵狐的意思吗?等等,玄哥哥?她这叫的是又谁? “你叫我师父什么……?”她抬眸蹙眉问。 “呃……”纤舞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糟糕,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雪落仍不知道她那师父曾抛弃了自己高贵的名字的事情,她应该只知道他现在叫绯衣吧,其实,他的本名才更适合他,尊贵,又带有几分狂放……也罢,这种事情既然绯衣有意隐瞒,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她只一笑,“哦,这不过是我随口叫的罢了,你莫要当真。” 雪落依旧困惑地看着她,最后眼眸中有些落寞跟不甘,“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瞒了很多事的样子……” 其实不是我要瞒你,只是太子殿下要瞒,哪个敢说?纤舞暗自摇头,只好试图岔开这个话题,“不说这些了,你想也没用,若要知道,还是问你师父去吧,来,我把法诀和要领教给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试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缓缓在雪落手心中写下一串串符咒,最后将她的手弯成握拳的形状,自己的手也覆在了上面,“记住,若不会媚术,便算不得是灵狐,魅惑人心,倾覆天下,那才是你的天性。” 说完,她将门推开,看了看楼下满堂的客人,转过头来对雪落嫣然一笑,“走,去找几个猎物练练手吧?” 雪落盯着手心中慢慢隐没的符咒,心下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她将拳一握,扬起一抹笑,猎物是吧,很好…… 于是两个时辰后―― “哎哎,你们看凝雪又在干什么?” “不知道……似乎是在陪客人?” “哪有这样陪客人的?我看是客人在陪她还差不多!” “可是……似乎那些客人还很享受的样子哎……” …… 只见雪落正将手搭上一个客人的肩膀,她婉转一笑,踮起脚尖在那客人耳旁轻吐一句,“这位客官,我美么?”话音刚落,那客人便如同着了魔般痴痴地看着她,“美……美人真是美极了!” 说罢正想低头吻她的唇,便被她扯着衣领坐下,可那客人一坐下便马上过来讨好她,“美人……能不能赏脸和杯酒?美人热不热,我来给你扇风可好?” 雪落只是敷衍性地应付了几下,然后假装亲密的样子贴近他身边,其实暗中用一记手刀将他打晕,接着扯起嗓子喊:“姑姑,这边的客官又醉了!” 等如娟过来将人架走,她便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凝雪见过公子。”雪落又低着头向另一个客人微微行礼,袅娜的姿态盈盈可人,那客人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笑吟吟地让她不必多礼,而她缓缓抬眸,眼波顾盼流转间,便又将他给惑住了。 可没过多久雪落又用同样的方法把他给解决掉,然后继续辗转下一个目标。 大堂上倒下的男人越来越多,而雪落则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正在慢慢觉醒,那与生俱来的天性,看到男人为她倾倒便会快意的天性,正一点一点地复苏。 她是狐,她体内的魅灵正在蠢蠢欲动,片刻也安分不下来。 雪落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唐颐礼,她想看他在自己的媚术下求饶,本来以为击垮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她会了媚术,简直连花魁都不用选了,直接就能让他服服帖帖地跪在自己脚下。 所以她才会这样急切的找着一个又一个男人来试手,她想最快地适应这个新的法术,她试了各种各样的媒,通过眼神,通过话语,通过肢体的触碰,但哪一个都似乎用得不是很顺手。 她想将唐颐礼一击击倒,而她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必须尽快将那个最好的法子给试出来。 但正当她玩儿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纤舞从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雪落!你在干什么?这样做太过显眼了,”她有些忧虑地看着雪落身旁那一个个倒下去的男人,“叫你练练手不是让你一下子试那么多次的!再这样下去其他的姑娘就要怀疑了!” “可……可我必须尽快把媚术练熟!”雪落将纤舞的手甩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看见唐颐礼那张伪笑的面孔出现在了万春楼的门口,折扇轻摇,好不潇洒倜傥。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中招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竟然真的这么快来了?雪落有些着急,她还没试完呢!但既然他来都来了,她又岂有就这样放他走的道理?于是她急忙扔下纤舞,急急朝门口跑去。 唐颐礼正与周围相识的人打着招呼,看见雪落远远跑来的身影,不由得扯起了一抹冷笑。 直到她来到自己跟前,他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笑道:“小妖狐,你怎么还没被赶走?是你家公子可怜你才让你留下来的?” “怎么,见了我这么心急,”他不顾她没有回答,继续说,“还是要钱?如果你肯委身求我,或者陪我睡一晚,我或者会考虑考虑……” “你做白日梦还太早了一点吧?”雪落朝他冷笑,“我岂用求你,倒是你,过不了多少时日怕是要日日求我才对。” “哦?好大的口气!”他终是装不下笑容,冷顔看她,“求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小妖狐,那日在本大爷府上能将你制住,现在一样可以!” 雪落轻笑,抬手揽上了他的肩膀,素指在他颈间轻轻摩挲,挑-逗着他的神经,她笑语嫣然,眸子顾盼流转着惑人的媚意,粉唇轻启,娇笑着道出一句,“小妖狐,当然是用妖术了!” 唐颐礼稍一愣神,抬头对上她惑人的眼眸,便直直跌入了她精心为他准备的魅中。 他的眼睛开始蒙上了一片水雾,他愣愣地看着雪落巧笑嫣然的笑靥,仿若在荒漠中行走的人见到了甘露一般,渴望地无法自拔,眼里脑里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雪落看着他呆滞的表情,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颇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本以为对付他还需要将媚术再用得纯熟一点,但没想到现在自己用这不入流的媚术都能将他惑住,果然男人都是只会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的么? 唐颐礼深情款款地盯着她,正想俯下身去一亲芳泽,雪落却笑吟吟地将他推开,歪着脑袋,俏皮地指着自己对他说,“快,求我啊。” 她的模样十分欠扁,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口渴到极点的人面前,手捧一碗清泉,却偏偏不给他,而且还一边将水倒到地上一边得意地说: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若放在平时,以唐大公子的脾气,绝对要掀了万春楼外加将她生吞活剥,但是现在他早已在雪落的媚术下神魂颠倒,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我求你了……”他眼中的渴望难以掩饰,终于又伸手向雪落扑来,一副非她不可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雪落的内心已经狂笑到抽搐了…… 没想到媚术如此之好用,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他完全拿下了,到时候师父也不会再拿这个当借口来为难自己了吧? “真乖,”雪落看着他迷乱的样子,抬手像逗小狗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一把拽过他的衣领,牵着他往楼上走,“来,跟姐姐上楼……” 而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简直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言听计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雅间内,唐颐礼双目含情地痴痴看着雪落,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而雪落则翘着腿,抱着手臂一副很大爷的样子坐在一旁,大大的眼睛左转转右转转,心想,嗯……要怎么玩儿他才好呢? “咳,”雪落咳了一下,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氛围,然后扬起下巴,挑眉看着他说,“我说那个,我口渴了……” 唐颐礼闻言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来,美人喝茶。” 雪落看着他满脸笑容极其狗腿的样子,强忍着笑,挥挥手示意,“放……放下吧。” 中了媚术的人,会对施法的人爱慕至极,言听计从,将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奉若圣旨,痴恋那人的音容笑貌,若一时看不到,便会日不愿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唐颐礼放下茶杯后便又攀上她的素手,轻轻摩挲,眼中是难舍的情意,“美人,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能不能让我……” 他说罢低下头去正想亲她的手背,却被雪落一掌甩开。 “真恶心,姓唐的你最好给我滚远点!”雪落朝他扮了个鬼脸,龇着牙威胁道。谁知他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有些害怕地收回了手,急忙解释:“美人若不喜欢就算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生怕雪落要生气。 噗哈哈……雪落看着他那窝囊至极的模样,又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等她终于笑完了,唐颐礼还端坐在对面怯怯地等着她,她一见此状,玩心顿时又大起,她一手撑着脸,清了清嗓子,学着楼里那些客人的语气说,“跳个舞给大爷我看看?” 唐颐礼愣了一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我不会……” “不会?”雪落挑眉,“不会跳总看过别人跳吧?来这么多次青楼你是白来了?台上的姑娘是怎么跳的你就怎么跳呗……”她憋着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我真的……”唐颐礼很是犹豫。 “你到底跳不跳?”雪落柳眉一挑,故作生气地说,“不跳我找别人了!” “我跳我跳!美人不要生气嘛……”他低下头,一副扭捏如小媳妇儿的样子。 雪落满意地点点头,满心期待地想看风流倜傥的唐大公子跳青楼里的艳舞,那应该是一个多么美妙且动人的画面啊……如果今日让他到大堂去跳,轻墨岂不是要收银子收到手软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刚刚想甩袖起舞的唐颐礼说,“等等!要边跳边唱!” 唐颐礼:……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咬咬牙,捏着嗓子唱了起来,“杨柳轻抚,只愿郎心似奴心~~~……”一边唱一边拂起袖子,转着圆圈,低眉间眼波流转,好不妩媚…… “哈哈哈哈……”雪落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不、不行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她笑得弯下了身去,笑得捶胸顿足…… “砰!”当她笑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唐颐礼的歌声戛然而止,身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哎?”雪落止住笑,“怎么唱个曲儿你还能昏倒啊?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抬起头,却发现绯衣正站在唐颐礼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的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抬起头,却发现绯衣正站在唐颐礼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师、师父……”雪落有些尴尬地收起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想起前几日的事情,便又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怎么不笑了?”绯衣冷冷跨过倒在地上唐颐礼,朝她走来,“跟纤舞学了些半吊子的媚术,就有这么高兴?” 雪落蹙眉,心想他近来说话真是越来越带刺了,便也冷笑道,“我才不管它是不是半吊子,只要能迷惑住他就足够了!现在,该轮到师父你履行承诺了吧?” “你就这么心急?!”绯衣走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眸中滑过一丝痛楚,“就这么不择手段地想跟苏慕顔走?!” “不然呢?”雪落蹙眉,感受着他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继续留在你身边,做一个对任何安排都没有异议的傀儡?” “放肆!你在乱说些什么?!”陡然升起的怒意带得他的手都有些发抖,“我让你去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好,你懂不懂!” 雪落看着他怒火升腾的眸子,苦笑道,“我真是不懂,你做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懂过,不过……或许有一天我会自己找到答案,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再留下来了……” 绯衣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越来阴鸷,“好……很好……”他凄然一笑,却比发怒还要让人胆颤,“用媚术是么?用媚术算什么本事?从现在起我告诉你,你用一次我就打散一次!只有等你真真正正惑住他的那天,你才可以离开我!” “不能用媚术?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雪落见他又中途变卦,不禁又急又怒,真是没有见过那个人能像他这样任意妄为,任性至此! “是吗?我不过是以前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不行吗?”他说得理直气壮,十分无赖。 “你……”雪落不由地语塞,可规矩是他定的,他当然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她又能再说什么? “我懂了,你不过就是想变着花样来折磨我就是了!”雪落咬牙瞪着他。 但绯衣居然没有否认,“没错!我就是想折磨你,折磨到你走不出这个门为止!你想跟那小子走,我岂能这么容易就如你的愿?” 他狠狠抬起她的下巴,靠近她,眸子又开始闪烁着嗜血的红色,但却又多了一些雪落看不懂的东西,她有些害怕,想挣扎离开,却被他死死拽住,他俯身在她耳旁狠声说道:“你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媚术是要这样用的!” 话音刚落,他便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耳垂,雪落顿时瞪大了眼睛,全身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酥麻起来,她死死咬住唇,拼命忍住就要到唇边的呻吟声,她回想起刚刚在绯衣眼中看到的,才明白,原来那个东西叫**。 “砰!”雪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剧烈颤动了一下,她知道,绯衣已经对她施了媚术了。 第二百三十章 失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的意识顿时开始有些模糊,有些不由自主,心底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空虚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强烈的渴望正史无前例地席卷着她的身体,一浪高过一浪。 绯衣的唇正顺着她的耳根往下,一路缠绵到她的锁骨,而伴随着他的动作,雪落觉得身体里的渴望正越来越强烈,撕扯着她的身体,而理智也渐渐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她只觉得,心底又一个巨大的空虚,只有他,唯有他才能填补,她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衣襟,像疯了一样去索要他的唇,索要他的一切,就算只是一点点他的气息,也足以暂时缓解她那庞大的空虚感。 他的魅和纤舞的魅简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如果说纤舞的魅只是轻柔的春风,让你缓缓沉醉,那么他的魅,便是极具破坏性的飓风,一瞬间便掀起你身体内的海啸,让你的世界山崩地裂,只能爱他爱到疯狂! 绯衣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失去理智拼命渴望着自己的雪落,终于扬起了一抹得胜似的笑,然后缓缓覆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狠狠地品尝着这陌生而又久违了的味道,发泄似的在她的唇上蹂躏,心底痛苦与快意不停地交织纠缠,可他却有些渐渐爱上了这样的滋味。 雪落觉得自己那巨大的空虚终于被慢慢填满,经历过了刚才那样可怕的感觉,她不敢再停下,害怕一停下便又会回归到那折磨人的虚无中去,只能不停地想要,想要他…… 绯衣看着她情迷意乱的模样,趁着喘息的时间哑着声音问她,“他给过你这种感觉吗?给过吗?只有我才能给你这样的感觉!” “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压制了自己的心这么多年,”他捧起她的脸,想将她那只看着自己的眼睛印在脑海里,他有些痛苦的说,“如果我早些让你尝到这样的感觉,你会不会……先爱上我?”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是我错了……是不是因为我不给你这样的爱,你才会去找苏慕颜?” 十几年来,他一直无法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算什么,所以才与她有意疏离,他害怕靠她靠得太近,他会让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全部失控! 他既想靠近,又不忍伤害她,就这样在矛盾交织的心情中,一晃那么多年。 可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放手了。 “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了好不好?不要再拿苏慕颜来刺激我了好不好!”他情绪有些激动,攫住雪落的肩膀,却发现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眼里蓄着泪,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原来早在他没发觉之际,媚术已经不知不觉地解开了。 雪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良久,她捂着嘴巴,忍着泫然欲滴的眼泪,然后狠狠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用力推开他,脸上带着再也不想见到他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绯衣愣愣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那一巴掌残余的滚烫火辣,默默了很久,最后居然扬起了一抹笑。 因为很多年前,琉火也曾经给过他这样的一个耳光。 这么多年以后,剧情再一次重演,那么相似,仿若那个打他的人依旧是她。 可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逃入你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飞奔出去,心中恐惧和羞愤交加,这算什么?他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情算什么!她一直将他当成敬重的师父来看待,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可是,他方才居然对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情,还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 又是因为琉火吗?所以又把自己对琉火的情感强加到她的身上?把她当成琉火的替身还不够,难道还要让她来代替琉火去爱他,去完成他的夙愿吗! 她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寒意从头灌到了脚,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不想呆在这里过! 离开他,离开师父!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他已经深陷在自己的执念里了,她不想代替琉火再成为另一个牺牲品! 她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只拼命往前跑,却不知道跑向的是哪里,她现在,只迫切地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去想这让人理不清头绪的一切。 猛然间,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惊慌失措地抬头,却看见了苏慕颜满是担心的面庞。 “怎么回事?”他看着她涕泪纵横,慌张不已的样子,顿时蹙起眉头,俯下身去有些紧张地询问。 而雪落看着他的脸,愣神了几秒,泪水便如决堤了一般汨汨往下流,然后一头扑到了他怀里。 “我……我害怕……”她闷在他的怀中,颤抖着肩膀,仿佛零丁的飘萍终于找到了依靠,他怀里的气息是那么地让人心安,雪落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地信任着他。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担心会受到伤害,不管有再大的风雨,他都愿意去替她抵挡。 “好了好了,别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将她搂进怀中,低低地声音安抚着她慌乱的心。 “别……别问了!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雪落将头埋得更低,刚才的事情她半分也不愿回想,更羞于跟苏慕颜启齿。 “好,我不问。”苏慕颜随即理解地点点头,紧了紧搂住她的手臂。 可话刚说完,抬头便看见绯衣从走廊另一头的雅间走了出来,然后视线停在了他怀中的雪落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跟他有关?苏慕颜蹙眉,搂住雪落的手又下意识地紧了一些,然后另一只手暗暗握住了腰上的剑柄,眼眸死死盯着他,缓缓升腾起杀气。 但绯衣只是那样看着,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眼神落寞又寂然,最后,他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苏慕颜这才缓缓松开了握在手上的剑,而怀中的雪落则完全没有发觉刚才他们两人之间流动的暗涌。 雪落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怀里让人心安的气息,想将脑海里师父方才纠缠自己的样子通通赶出去,可是偏偏他的声音却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响―― “他给过你这样的感觉吗?给过吗?” 刚刚面对师父时,身体里涌动起来的陌生的**让雪落既羞恼又害怕,该死,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 “只有我才能给你这样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二章 等你甘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来回撞击,雪落紧紧攥住了苏慕颜的衣衫,痛苦地闭上双眼,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媚术太过强大,自己才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做那样的举动,那些感情不是真的……! 她猛然抬头,急急索上苏慕颜的唇,想将唇上师父残留的触感都通通抹掉! 师父,你错了,就算你用媚术逼我那样做,也始终是假的,那样的感觉,那种无比渴望的感觉,一定不会只有你能给予我…… “唔……?”她才碰到他的下巴,脸就被他抬手架开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苏慕颜见她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就莫名其妙地给自己献吻,觉得她的表现实在是很可疑…… 只见她惊讶了一下,低头带着纠结的表情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急急抓住自己的衣领,凑上脸来,犹豫了半天,最后说,“我……我……我想献身,可不可以?” 什、什么?!这回轮到他愣住了。 雪落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犹豫,便又将他的衣襟抓紧了一些,“可不可以?让我献吧……我想献……” 苏慕颜沉默,然后将她的手拽开,狠狠拍了她的脑门几下,“你又被别人下媚药了?!”他蹙眉问道。 “不是……我是真的……”雪落急忙凑过去,却又被他推开。 “笑话,”他打断她的话,带起一抹冷笑,“今早你已经拒绝过了,没有机会了。”说罢转身要走。 雪落一把拉住他,威胁道,“要是这次你不答应的话,我也……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他闻言带着凌厉的目光转身,说:“雪落,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不过是受了刺激罢了,等脑子冷静点再说吧!”他看着雪落依旧拽着自己的手,挑眉道,“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急着要补偿我?” 雪落忙放开手,低头嗫嚅,“不、不是……” “我不希望你带着这样的情绪来跟我说这些,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如果现在不行,我就会等到那一天为止。” 他说完快速地转过头去,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转身匆匆离去,仿佛再呆在这里多一秒都会觉得难以忍耐。 雪落看着他挺拔宽厚的背脊,心中很是不舍,她有些后悔说了刚刚的话,手中残余的他的温存让她有些难受,难道……这样太过主动的自己,被讨厌了么? 而转过拐角的苏慕颜却停下脚步来,靠在墙上,深深吐纳了一口气,他不能再待在她面前了,只要再晚一秒,或许就要失去理智地答应她吧。 他不知道她今日为何会这样,但是却知道,自己对她的渴望,倒是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 今天是三更昂,明天也是三更的昂……俺要留言……别无他求……/(ㄒoㄒ)/~~ 第二百三十三章 骨肉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暮春,花径上覆着点点落英,被微醺的晚风一吹,飘飘扬扬地又纷飞起来。 “啊,起风了。”苏影天伸手去试了试气温,另一只手握上了身旁琉火的手,随即蹙眉,“你的手怎的这样凉?” 他将她搂了过来,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嗯,这里也有点凉。”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件外袍,仔细别伤风了!”他在她额头留下一吻,然后飞一般地跑开了,留下琉火和随身的丫鬟等在原地,“很快就回来!”他的话伴着花香随风飘来。 琉火不由地无奈笑笑,这样绵软的春风若是能吹到伤风,那才奇怪了,可他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生怕她磕着碰着,恨不得将她关在屋子里圈养起来。 哪有那么脆弱啊?她微微一笑,虽然表面上是责怪,但其实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低头轻轻抚上了小腹,这些日子身子渐渐变重了,只因这里,有着一个小小的甜蜜的负担。 这是她与他的孩子,现在除了彼此之间的爱恋以外,又多了这样一个将两人紧紧缠绕的羁绊。 他总爱俯在她腹上听孩子的心跳,每每看着她的小腹一渐一日地隆起,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她想,等这个孩子诞生下来,他必定是要捧在手心百般爱惜的吧? 想至此,她不由地想起了那日在花园中见到的那个秀美的小男孩,那个在等白玉海棠盛开的孩子。 自从那天后,她再也没见过他,想必是苏影天为了怕自己不高兴,才有意让他避开自己的吧?他对慕顔的态度向来不好,冷淡又疏离,比不上他对自己腹中那小生命的万分之一,想起了慕顔眼中的寂然落寞,琉火又有些心疼和怜惜。 她自是看不下去了,有一天在她的连连逼问下,苏影天才终于肯说出了缘由。 “他不是我的,”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闷着声音,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只有你给我生的才是……” “不喜欢他也不完全否认了他是你的骨肉吧?”她抬手掐掐他的脸,“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介意啊。” “知道为什么么?”他没有抬头,继续说道,“因为,我没有碰过他的母妃……” 琉火愕然。 “我与她,不过是圣上指婚的仓促姻缘罢了,本就没什么感情……大婚之后我常常找借口不回府,想着能避一天是一天,却岂料……她竟怀上了孩子。” “真是可笑之极,但那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还跪下来求我,说什么将此事张扬出去,只会让天下人耻笑皇室,她只愿将孩子生下,别无他求。但是……她最后还是难产而死了,只留下了那个孽种。” “所以说,你肚子里的,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他轻轻在她小腹上摩挲,眼眸温柔涌动。 “以后别再跟我提他的事情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没有赶尽杀绝已是仁慈了。” 琉火听罢,也只能缄默。 她轻轻移步,走在花径上,裙裾带起一片落花,直直往前走,树影掩映之处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假山点缀其上,颇有一番别致的韵味。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正坐在池边,赤着一双小脚,在一下一下地踢着水,逗弄着池里的金鱼。 慕顔?琉火顿下了脚步,然后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缓缓行至他身边。 第二百三十四章 遥望着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慕顔君,干什么呢?”琉火微笑着歪头看他。 他闻声抬头,眸子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但错愕片刻后又低下了头,并没有搭话。 因为他知道父王不喜欢自己跟这个极美的姐姐有过多的接触,父王对她很是爱护,看她的时候也总是很温柔,不像对自己那样冷淡,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有嫉妒,因为想必美丽的东西,大家都是想爱惜的吧。 就像自己手里的这朵白玉海棠一样。 琉火见他怯怯地低下了头,无奈地一笑,然后脱掉了鞋袜,撩起裙摆,坐在了他旁边,也将双脚浸入了微凉的池水中。 “夫人!”一旁的丫鬟惊声叫道,“王爷知道了要怪罪的,快上来吧!” “没事没事……刚好走得热了,无妨的。”她微笑地摆摆手,转头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慕顔说,“一个人玩不无聊么?我来陪你可好?” “嗯……”他终是点了点头,但依旧低着头,不愿多说话。 琉火扬起温和的笑,见他手里摆弄着一朵洁白的海棠,记起上一次他也是在秋千上守着海棠花开,便问,“你很喜欢这种花吗?” “嗯。”他怜惜地用小手抚摸着花瓣。 “是因为……它好看吗?” “因为……白白的,看起来很干净啊。”他抬手将海棠举起,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看它,阳光透过花瓣,将整朵花映衬得几乎透明,他很喜欢这种纤尘不染的纯净,柔弱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怜惜。 所以每当在屋檐下看着雨打海棠时,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是吗?”琉火微微一笑,“姐姐我还是比较喜欢红色的花哦。” 慕顔抬头看着她那如暖阳般和煦明艳的笑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同,这位姐姐的确和他手中的白玉海棠不同,她灿烂夺目,如火一般要烧到荼蘼,虽然与他所爱不同,但还是让人很想亲近。 从小没了母妃的他,其实常常在梦中寻找娘亲的身影,只是那寻到的影子从来都没有脸,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母妃到底长什么样。 但当琉火出现以后,那些影子都开始渐渐化成了她的样子。 慕顔静静看着她,她正在低头,看落在水里的花瓣流过自己的趾间,他不经意间瞟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地蹙起秀眉问道,“你生病了吗?” 琉火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指的是自己的肚子,便微笑道,“啊,你说这个啊,其实是里面有个小宝宝啦,将来让它来给你做伴好不好?” “啊?里面真的有……”他听罢,好奇地凑过去,盯着琉火的肚子上看下看。 “嗯!真的有哦!”琉火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呢?” “妹妹,”他不假思索地答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王府里有我一个世子就够了,如果是妹妹的话,我还能保护她。” 琉火轻笑,“慕顔真是个好哥哥呢,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将来她出生的时候,慕顔君一定要好好爱护她,好不好?” 她握起慕顔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要跟她说话吗?” 温热的体温传到他小小的掌心中,似乎还伴随着微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似乎要带走他的呼吸。 第二百三十五章 爱得卑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慕顔屏息,感受着那柔弱的生命脉动,纤细娇嫩地如同初开的白玉海棠,他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说,“你……你快点出来吧,我会带你去看最美的花……” “呃,我还会,好好爱护你一辈子……” 他说完,便闪电般地缩回了手,脸上有些红晕,“我说完了。” 慕顔低头,看着脚间的金鱼窜来窜去,池水倒映出他们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琉火含笑看着垂眸的慕顔,稍一晃荡,倒影便一波一波地散开去。 彼时的慕顔,尚未知晓一辈子的承诺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多年以后,他再次见到那个纯白纤弱如白玉海棠般的女子时,会爱得那么不可救药。 ********************************************* 当这片带着海棠花香,印着苏慕颜和琉火两人的笑脸的记忆飘过雪落面前时,她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而是出神地任凭身边水流般的回忆四处飘荡,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她刚刚疯了似的在苏影天的记忆里搜寻,发现自从琉火来了王府以后,但凡他们二人缠绵恩爱之时,身后总会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琉火的背影,目光炙热得连附在苏影天身上的雪落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苏影天的心思都在美人身上,当然不会留意,但琉火却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没回头看过他,任凭他是多么的急迫焦虑,也没有回应过半分。 那人是师父,雪落有一次在苏影天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了他的脸。 当时的他甚至比现在还要俊逸出尘,妖魅上挑的眸子一如平常,只是多了几分年少狷狂。 雪落回想起了之前在梦里见过的那株桃树,记忆里也如出一辙,但当琉火坐在那桃树下,红衣灼灼,与苏影天交颈亲昵时,师父正暗暗在不远处的回廊上看着这一切。 难怪那时师父来王府接自己时会在那株桃树下流连那么久,雪落心中了然,他只不过是在睹物思人而已,出神地想念着以前坐在桃树下,美艳动人的琉火,连自己走到他身边都未曾发觉。 这足矣见他对琉火的执念有多深,他见不得她爱上了别人,明明不愿看她二人浓情蜜意,却又心中不舍,日日纠缠她到王府,期盼她能回心转意,能给他一点希望。 雪落从未想过,高傲如他,也可以爱得这么卑微。 但是师父,你要对你深爱着的琉火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可是你现在,为什么非要将这份感情转嫁到我的身上?是为了弥补你得不到她的遗憾吗?这样沉重的爱我负担不起! 雪落将头埋在膝盖里,轻轻颤动着肩膀,无声地抽泣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将他当成父母一般来依赖,而他给的照顾和关心,也足够弥补她从小无父无母的缺憾,但如果要她用爱他来回报,很抱歉,她实在是做不到。 周围闪烁着的记忆碎片,也仿佛感知了她的难过伤心,正缓缓地聚拢在她身边,轻轻摇摆,似乎在诉着无声的安抚。 第二百三十六章 醉卧花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殿下!别喝了……”轻墨一脸紧张担忧,伸手去夺绯衣手上的酒壶,却被他狠狠甩开。 长情醉自玉壶中倾泻而出,全都一股脑儿被绯衣灌进嘴里,汨汨地从他嘴角流出,顺着他本是极美的颌骨蜿蜒而下,烈酒霸道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 见壶中已空,他便将精致的玉壶往地上一摔,然后继续伸手索向一旁未开封的酒罐。 轻墨扑上去制住他的手,言语切切,“殿下何苦这般!” “放开,”绯衣冷声说道,抬眸看他,眼中绝情狠戾,“再拦就杀了你。” 轻墨闻言手上稍微一滞,然后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推出去了老远。 他看着绯衣捧起酒罐往嘴里倒,动作急迫至极,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直接将酒往自己身上泼还更恰当些。 今日晴空朗朗,见他日日郁郁寡欢,将自己闷在房里,轻墨本想趁此好天气让他出来换换心情,便在后院花园中摆上几壶好酒,约他出来赏花对酌,可等了半日也没见他来,现在终于等来了,他却又冷着一张脸不停地想灌醉自己。 不用多说,轻墨已知道肯定与雪落有关,现在只有她才能将殿下逼到如此失态的地步。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若是劝说有用,殿下也不会执着了这么些年都还放不开了,于是他只能默默守在一旁,眼看着他将酒一一灌空,最终无力地倒在桌子上。 酒水将那如瀑布般的墨发打湿,水珠顺着他的额前的发丝滑落下来,一直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打湿了他半边衣襟,现在他已是满身酒气,但还是清醒无比,烦躁和心痛仍在毫不客气地折磨着他。 可世事偏偏就是这样,在你越是想喝醉的时候,反而就越是清醒。 他有些无力地闭上了那妖媚的眸子,抬手拽住了轻墨的衣袖,声音苦涩,“她说要离开我,她说她再也不想呆在我身边了……” “你告诉我,”他的手渐渐攥紧,有些哽咽,有些急切,“轻墨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留得住她,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不停地喃喃反复着这句话,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只是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和酒混合在一起,滴落在木几上,又滴落在谁的心。 过了半响,他仰身倒在落花中,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只有轻墨知道,他根本没醉,只是太想让自己醉倒罢了。 他凝望着身旁这个醉倒的男人,如墨的长发散乱在落花之间,风扬起头顶的花簇,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花瓣,轻柔地覆在他身上,绝美的脸庞一如以前,只是多了几分憔悴和心伤。 他不喜欢他这个落寞而又纠结的样子,他不禁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夜,他瑟瑟蜷缩在烟花柳巷中的角落里,衣衫破烂,饥肠辘辘,忽而一只秀眉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举头望去,那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面容倾城,风姿俊朗,宛若谪仙。 正当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时,那人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将脏兮兮的他裹进了怀中。 “我带你回去你本来的地方。”他在他耳旁如是说。 此后,他便跟随他回到了青丘,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灵狐的身份,知道了原来那夜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堂堂青丘太子,也知道了原来他喜爱干净至极,却愿意给那晚污秽不堪的自己一丝温暖。 那时的他纵然还是喜欢将所有人弄得鸡飞狗跳,让灵帝一提起来就满面愁容,但那时的他总归是眉梢高挑,意气风发也无甚忧愁,不像现在,在他自己的心结里反复受尽煎熬。 那才是青丘的太子爷,那才是他死心塌地追随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殿下啊。 他多么想让他重回那时的样子,他想看他那有些坏坏不羁,却无忧无虑的笑容。 轻墨抬手,缓缓靠近了绯衣的脸颊,想要触碰,却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只伸手捻起了飘落在他发鬓的花瓣。 第二百三十七章 魅灵天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静静地伫立着,手里捏着那枚花瓣,看着绯衣不安的睡顔,微微蹙起的秀眉给那绝世面容平添了几分忧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解下衣衫,轻轻披在绯衣的身上。 接着席地在他身旁坐下,默默一个人喝着那残留的长情醉,看满天落花,纷繁如雨下。 尽管知道自己不可能为殿下做什么,但至少,他可以这样一如既往地守候着他,暗自祈愿,那些的心酸难过的孤寂,永不再扰他清梦。 ****************** 星眸顾盼,朱唇含笑,低低拉下的薄衫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那细腻白皙的香肩,手执一把古琴,步履徐徐,姿态毫不做作,却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媚态,让人移不开眼。 苍鸣倚在一旁,有些发愣地看着在大堂上如蝴蝶般翩跹穿梭,对客人笑语盈盈的雪落,心里止不住地犯嘀咕,不对劲,很不对劲,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但…… 正在他苦苦思索之际,雪落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他,便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抬起水眸看他,“苍鸣,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娇俏的小脸几乎要贴到他脸上,苍鸣愣愣地看着她近在眼前,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踉跄退后两步,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你不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吗?” “奇怪?”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模样甚是可爱,然后纤手攀上了苍鸣的领口,继续靠近他,浅笑温言:“哪里奇怪了啊?”另一手还玩弄着他颈边的长发。 苍鸣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急忙推开了她的手,护住自己的衣领,语不成句,“就、就是这样个样子!太奇怪了!” “快、快变回原来的雪落!”他拼命来回摇晃她的肩膀,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咬牙道,“骂我两句,或者踹我两脚!” 雪落吃痛,顿时杏眼瞪圆,随即一巴掌拍在了他脑门子上,“吵死了,你是受虐狂啊?” 苍鸣捂着发红的额头,终于扯起了一抹笑,“对对,就是这样,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嘁,他的意思是她平常都很凶么?!她抓抓脑袋,觉得刚才对苍鸣的举动是有些太过暧昧了些,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只要是看见雄性生物,她都要忍不住要上去调戏一番…… 这是源自于内心的驱动,仿佛做这样的事情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她体内启封的魅灵,犹如一簇能发出魔音的铜铃,声声催促她向前,将灵狐原本的天性,浸染至她四肢百骸。 “叮铃铃铃——”雪落不经意间看到大堂上坐着一个在陪客的粉衣女子,正是那日让她在众人面前抚琴出丑的那一位,一瞬间,魔铃骤然驱动。 她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像极了绯衣,她微微昂起下颌,又恢复了之前那媚态万千的模样,直直向那女子走去,将错愕的苍鸣晾在原地。 “嗯?这不是凝雪么?”那女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雪落,有些惊讶,脸上依旧浮动着假笑。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其人之道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但雪落却只是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走到了她的客人跟前,一抬手,玉臂勾住那客人的脖子,单膝跨坐了上去,动作大胆热烈,极具挑-逗,她在他的耳旁吹着热气,柔声说,“这位客官,光是跟这样年老色衰的女人饮酒,会不会太无聊了些?不如……听我弹琴可好?” 说话间,她还用睨视了几眼坐在一旁的那女子,见她惊怒至极脸色发青的样子,还勾唇一笑,这……简直是明摆了的挑衅。 “凝雪,你、你在做什么!”那女子气得发抖,奈何那客人在雪落的连连攻势下已经被迷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好……好啊,美人会弹什么曲子?”他眼神贪婪地在雪落胸前流连,手不自觉地想攀上她细嫩的肩头。 “爷~”那女子眼见客人被这样公然抢走,怎会善罢甘休,她急忙撒娇,“听琴有什么好的,您忘了吗?她那日在大堂上弹琴,还摔倒了呢!像这样仪态不端的女人,怎么能伺候得好您,还是让我……” 那女子话还没说完,她坐着的那把椅子便非常识相地轰然倒塌,碎成了无数小块,切口还都非常平整,连带着她踉跄倒地,四仰八叉的样子,刚好给她方才话中的“仪态不端”做了个极好的示范。 客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目瞪口呆。 “呵,”雪落掩唇轻笑,扬眉看着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说,“摔倒这种事……自是在正常不过了,楼里的椅子年久失修,坐久了,不就摔了?若是再被人动动手脚,想不摔都难,这位姐姐,你说是不是?” 方才她暗中从袖里发出数枚薄薄的冰刃,直接削向那椅子,虽然动静不大,但椅子实际上已支离破碎,只要她稍稍一动,便会倾塌。 雪落挽过那客人的手,娇声说道:“客官,我们还是走吧,这位仪态不端的姐姐,怕是一时半会儿伺候不了您了。” 那客人连声说好,心思早已只在她身上了,情迷意乱地只会跟着她走,雪落冷冷跨过倒在地上的那位粉衣女子,回头还不忘吐个舌头,朝她扮了鬼脸。 “你!”那女子气得不轻,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却只听见腰间“咔嚓”一声脆响―― 腰,好像可悲地扭着了。 “啊、啊……!”她顿时疼得倒吸凉气,不断哀嚎,看着雪落的背影又惧又怒,但想起自己招惹她在先,便也只能忍气吞声,将这苦果往自己肚里咽。 “客官,这一曲浣溪沙可还喜欢?”雪落低头轻轻抚琴,头也不抬地问道。 “喜欢!喜欢……美人弹什么我都喜欢!”那客人忙不迭地点头,眼神却在她身上不停流连,目光放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着。 雪落心中暗自苦笑,其实自己何必问,他们说是来听琴,但又有哪一个是真正听进去了的?只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她抬头瞟了那人一眼,随即手中稍一用力,淡蓝色的光华便悄无声息地印入了琴弦之中,随后琴声曲调未变,却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如同空气中飘荡的迷香,将人萦绕,渗人骨髓,最后将他的心紧紧地攫住。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以琴为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客人在这如丝如缕的琴声中,渐渐露出了一种痴痴迷醉的表情,仿佛这琴声是世间仙乐,得闻便欲仙欲死,不得闻便只愿求得一死! 雪落微微露出了笑,那天为了惑住唐颐礼,她试了各种不同的媒,没有一样用得顺手,殊不知最好用的媒竟然是自己的浣心。 她将魅寄附在琴声之上,这样听琴的人便会中了她的媚术,从此以后,就只会对她朝思暮想,恋恋不绝。 以琴为媒,施出的媚术最为绵长深厚,犹如涓涓细流,一点一点侵蚀着你的心,虽不强烈得一下子让你爱得难以自拔,但却像渐渐加量的罂粟,让你日渐一日地沦陷至死! 客人已经恍惚沉醉,雪落满意地收住了琴声,将晃神许久的他送出门外,她知道,下次他必定会再来找她,普通人,没有谁能忍得住那种心痒难耐的渴望感觉。 “又倒下一个!”雪落低头轻轻抚摸着浣心,笑着叹了一口气。 她笑罢便继续抱着琴,哼着小曲一路小跑下楼,寻找下一个倒在浣心面前,不,是她媚术面前的客人。 她犹如一只在自己内心的魅灵催动的铃声下翩然起舞的蝶,肆意地奔向那片为她准备的花海,万花丛中过,却不留半点情。 从一个又一个的姑娘手中抢走客人,全然不去理会她们惊讶愤愤的眼神,然后又将那些客人变成浣心的祭品,雪落忙的不亦乐乎,全然放开了的魅灵,催动着无比强大的本能。 如娟在一旁看着她巧笑倩兮的小脸,不由地有些担心,“乱来,实在是太乱来了,”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纤舞,“要不要去告诉公子?让他管一管这疯丫头!” 但纤舞只是笑笑,摇摇头,“无妨,况且公子也未必管得住,就随她去吧。” 她看着玩地不亦乐乎的雪落,不由地暗暗有些惊讶于她那强大的魅灵,其实早该料到了,这丫头遗传自琉火的灵狐魅质又会弱到哪儿去? 而她这毫无章法,只顾自己开心又手段狠戾的办事方式,又实在是与绯衣如出一辙。 玄哥哥,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她不由地暗想,有些许嫉妒,但更多的是羡慕。 “唉,看着心烦,又不能管,我走了!”如娟甩甩丝绢,终于放弃,决定任她疯个够算了,而纤舞亦是笑笑,转身走开。 直到夜色渐深,大堂上的客人开始变得稀疏起来,渐渐安静下来的周围传来了门外的打更声,前一秒还媚笑不停的雪落便顿时打了个灵激,丢下满脸迷惑的客人,收起笑急急往楼上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那间某人的雅间门口,抱着琴的手在微微颤抖,却是半点笑都挤不出来了。 三天前,他将周-旋在客人中间的她拽到角落,狠狠在她耳旁下命令,“你跟多少个男人鬼混我都不管,但每天最后一个时辰一定要准时到楼上雅间见我,听到没?” 而两天前,她一时玩儿得开心忘了时间,仅仅迟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被他按在墙上,死死缠绵了半个时辰。 自此以后,她每日一听到打更的声音,便飞一般地跑上来,生怕误了时辰。 本是蛮横地肆无忌惮的灵狐天性,到了他面前,就马上变得胆小如鼠了,半点也使不出来!她只能每日被他欺负打压,而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挑眉看她的苏慕颜面前,刚刚魅惑万千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怯怯羞涩,一如她初次见他时的模样。 第二百四十章 被你吃定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不说话,凤眸盯着她肩头滑落的衣服看了半天,眸中寒意慢慢加深,嘴角却扯起了笑,“很热?不如全脱了?” “啊?不不不……”雪落一愣,立马把衣服整好,慌忙解释道,“是它不小心滑下去的,不是我故意……”被他满是寒意的眼眸一瞪,声音便又渐渐小下去。 “玩也玩儿够了,差不多给我收收心,”他无奈地微微摇头,然后朝一旁摆放好久酒具示意,“倒酒。” “哦……”雪落闷着声音答应,忙将浣心放好,不敢耽搁片刻便立刻过来手端青花瓷壶,给他斟上一杯清淡的梅子酒。 她一边倒酒一边偷瞄在一旁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的他,有些愣神,手中的酒洒出来了都不知道。 原本那在客人面前大胆挑-逗的眼神,在他面前只剩下了慌乱躲闪,而那即便是在客人最放肆的触碰下也可以保持平静的心,此刻他只需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让它乱跳个不停。 急躁不安的狐之魅灵,在他这里,安静乖巧得如同熟睡过去了一般。 “酒洒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眸,定定地看着她,颇有不悦,“凝雪姑娘,不知道你在别的客人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心不在焉。” 雪落回过神,急忙收住酒壶,看着桌子上洒了一滩的酒水,有些懊恼,但也不能直言自己是看他看入了神吧?支支吾吾,又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不是,我只是……” “算了,”他松了松肩膀,说,“过来给本王揉揉肩。”支使她支使地十分理所当然。 雪落默默绕到他身后,素手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慢慢按了起来。 “用点力行不行?”他闭目蹙眉,“你打人的时候力气可比这大多了。” 忍着差点气结的冲动,雪落用力一下一下地往下按去,咬牙挤出一抹笑,“王爷,现在如何?” “嗯,好多了,只要你心里现在没想着要把我掐死,”他侧了侧头,继续提着要求,“手往后一点,唔,再往右边一点……” 雪落照着他的要求调整按的位置,刚揉了两下,他便又说,“啊,不对不对,其实是往左一点,呃……还要再往上一点……” “到底是哪儿嘛!你倒是指给我看啊!”雪落终于没忍住,在他耳旁吼了起来。 苏慕颜揉了揉差点被她震聋的耳朵,缓缓转过身去瞟了她愤怒的小脸一眼,然后又缓缓转了回去,继续安坐在椅子上,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点要求跟楼下客人的相比,算很过分?”他挑眉,继续闭目养神,“凝雪姑娘,若是你伺候不周,本王不但不会付银子,而且还会顺便跟你们老板告上一状。” 雪落闻言,正在揉肩的手差点给扭了…… “按个肩都不会,你真是……”苏慕颜揉了揉越发酸痛的肩膀,蹙眉摇头,挥开她的手,“那按太阳穴你总会了吧?” “是这里。”他又好心地在眼角和鬓发间的位置给她指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雪落嘟囔一句,然后抬手覆上了他的眉角。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对君施媚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这样没心没肺地支使她已经有好几天了,似乎只要看到她忙得团团转和纠结的神色就很开心,雪落一边按一边在他身后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虽然被他气得够呛,但无奈偏偏就是这样被克得死死的,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哼,总有一天我会欺负回来的,一定会一定会……雪落在心中无声地哀鸣,突然灵光一现,等等,如果对苏慕颜用媚术的话……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苏慕颜在一旁乖乖给自己倒酒,甚至还以舞助兴的美好景象……噗哈哈,雪落一时间兴奋不已,忍住快要憋不住的笑,暗暗运气,调动那似乎睡死过去的魅灵。 正在缓缓按揉的素手忽然渐渐下滑,顺着他的鬓发往下,流连至那坚毅的下颌,动作轻柔又暗含柔媚,她俯下身去,一手在他下巴轻轻摆弄,一边在他耳畔柔声道,“王爷,看您怎么很累的样子,不如让奴家给您放松放松,如何?” 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侧脸,她将魅置于眼中,只等他转头对上她双眼的那一刻。 苏慕颜果然缓缓侧过脸来,眯起一双凤眸看着她,嘴唇几乎要碰到她倚在他肩头的粉嫩小脸上。 雪落一时心跳猛然加快,被他那眼睛盯得只想要躲闪,但还是强忍住了想往后退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又眨了眨那水灵的大眼,但心里却有些疑惑,他到底有没有被惑住啊? 只见他的眼睛依旧灿若星辉,没有半点迷蒙,可是……还是有可能成功的吧?雪落在心中仍抱着一丝侥幸。 “奴家?”他看了她半晌,终于失笑,然后抬手掐了掐她的面颊,“臭丫头,你又玩儿什么花样?!” 什么?媚术……竟然对他没用?不可能!雪落在心中连连惊呼,自己的媚术这么久从来没有失手过,若是对方是像纤舞师父那般会法术的人倒还情有可原,可他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 她微微蹙眉,似乎不甘放弃,又仰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王爷……王爷真会说笑。”其实暗中则将魅缓缓转移至手上。 方才在他下巴流连的素手又慢慢沿着他的颌骨往上,时而勾起一丝墨发轻轻捻玩,时而又在他触感极好的面庞上划着圈圈,她一双水眸顾盼,蛾眉轻蹙,微微翘起的嘴角分外惹人怜,“奴家是真心的,王爷今晚留下来陪落儿可好?” 雪落说完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耳根已经不争气地红了,可是脸上还要硬撑,便将手上的魅再暗暗加强了些,她将媒从眼睛换成了手,若是媒的问题,总不会两个都不行吧? 于是她非常期待地想看苏慕顔表情的转换。 可他的眼中除了一闪而过的疑惑和越来越深的笑意以外,似乎再无任何变化,而那作为媚术施展之媒的素手,正要滑到他唇边,却被他的大手一把握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唇齿相依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此话当真?”他嘴角噙笑,握着她白皙的手,品啄着那纤细精致的指尖。 “假的假的!”雪落慌忙想缩回手,脸上的表情是一刻也装不下去了,太可怕了,这世上竟真的有不受媚术所控的人,有些失手的失落感,但更多的竟是觉得可怕,这个男人,以后真的是要拿他没办法了么? 可手却被牢牢制住,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颈,便向她的唇索去,“我只相信第一次听到的,今晚给本王侍寝,你前几天不是还嚷嚷着要献身吗?现在给你机会……” “不要了不要了!我现在后悔了,刚刚说的都是闹着玩儿的!”她急急想要逃脱,脸红得快要燃烧,却无奈被压得更往下。 “后悔?”在覆上她柔软的唇前,他嗤笑了一句,“晚了!” 秀发低垂,他微微仰头,将她的慌张和羞涩都纳入口中,细细品尝起了这只属于他的甜。 他舌尖灵巧地撬开贝齿,想与她小巧的舌纠缠在一起。起初,她怯怯退缩,他便耐心引导,一点一点地让她慢慢放松,细细吮吻着她娇嫩的唇瓣,撩动起那丝丝情愫,让爱意在两人的双唇间弥漫。 终于,最后一点防备也被卸下,她轻咬住他那轻轻舔舐着她贝齿的舌,他略微一怔,她便反被动为主动,轻舔他的唇,趁着微微张开的缝隙,将舌尖探入他的口中。 梅子清酒微醺的香气,带着男性独有的霸道直袭而来,搅得她有些迷乱,让人只想索取更多,她一路深入,配合着他每一次喘息呼气,欲将缠绵演到炽烈…… 他压制着她后颈的手早已松开,可她却仍在他的唇上流连忘返,不需要强迫,反而自己索要着他。 心里的情绪,压抑不住,越来越爱他的事实,也再无法隐瞒。 终是尝够品够了,缠够了,她才缓缓将他放开,距离放远,一对上他那含笑炙热的眸子,便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从身后搂住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脸颊旁传来他温热的体温,鼻间是他那熟悉好闻的淡淡药香,雪落垂眸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白天都不见他在楼里,只有晚上那约定的一个时辰内才会出现,而且一来就让她揉肩按穴地,还时不时闭着眼睛不愿说话,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苏慕颜只是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无妨,一些公事罢了,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所说的公事是不少,但私事同样也缠得紧,自从上次查了唐家的一批私货以后,唐颐礼便更谨小慎微了,要再继续往下查已是有些困难,况且他也在暗中打探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必须处处留心不要暴露了自己。 此外他还必须暗中布线,牵制住唐家在朝中的势力,派人去寻其叔父唐修仁的把柄,这样他便不好过问清河唐家的事情,唐颐礼也无法向他求援。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隐藏之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其他的罪证他亦派人查到不少,这么多罪名压下来,不怕他吃不了十年二十年的牢饭。 缜密如他,总是想尽可能周全地做好这件事,不想出半分纰漏再给姓唐的逃了去,所以难免下的精力多了些,忙起来就收不住了,但总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若现在出手,唐家若没有九分也有八分的把握能拿下。 不过这些不提也罢,只要最后唐家倒台,这个过程雪落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但闻言雪落仍是有些担心地侧过去看他,“真的?不要忙太累了,要是真的忙,晚上不过来也行。” “你这是在关心为夫?”他倏地扬起一抹无良的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啊……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给本王放松放松,你打算怎么个帮法儿?” 雪落一愣,然后咧着嘴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起身飘然去拿浣心,“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苏慕颜抱着手看她在琴前坐下,满眼都是笑意。 清冽的琴声从那双纤手下婉转流出,一时间两人皆是无话,都默默地在琴声中交换着心迹,雪落偷偷抬头瞟了一眼他,只见他撑着头闭目倾听,手中还微微打着拍子。 在这人来人往的万春楼里,肯停下来真正倾听她的琴声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她曾换着不同的曲子让他猜曲名,他竟能十之猜出八-九,而且有些曲子只听了个起调,便能准确无误地说中,一个不弹琴的人,能对乐曲有这样的深究,真的很是难得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与他才能在琴声中找到难以言说的默契,她弹到得意之处,他便也会微微一笑,她琴声滞怠悲怆,他也会为之蹙眉,两人在其中心领神会,不需多言。 但今日她的心思早已不在琴上,眼中心里留恋的都是眼前这人,而他也似乎有些疲惫,于是雪落便一边抚琴一边扯些有的没的起来,“前几日一直都来找我的王员外……今日不知怎的竟不来了,好生奇怪。” 中了她的媚术还能忍住不来找她的人,雪落觉得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苏慕颜闻言,本是闭着的眼眸忽然睁开了,眼中掠过几分寒意,便又闭上了眼睛,轻描淡写道,“被本王废了一只手,估计在家养伤吧,能来才奇怪了。” 雪落一惊,差点拨断一根弦,她目瞪口呆,“你……你废了他的……” “前日他用那只手摸了你的肩,我看到了。”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雪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忍住声音里的颤抖,试探性地问道,“那前天来找我的李公子……?” “嗯,我派人把他眼打瞎了,他盯着你的胸看了好久。” 雪落一抖,“那再前一天的刘爷……” “断了他一条狗腿。” “昨天的张秀才……” “我的人刚过去他就吓晕了……” “……” 她看着他波澜不惊地说着这些,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以前觉得他或许不是那么狠戾嗜血,但他其实都是将这些隐藏在了深处,不要以为惹了他表面没发作就没事儿了,他不过是暂时隐忍了下来罢了,就算再过十年八年,该还的绝对百倍地还给你。 第二百四十四章 至深宠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与师父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类型,师父是将狠戾都挂在脸上,随时一副要人命的表情,而他,表面上看起来万年冰山不起波澜,实则暗中出手狠辣不亚于任何人。 苏慕颜看着雪落愣愣的表情,蹙眉道,“放心,虽然我没你师父神通广大,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几个杂碎还是绰绰有余的,特别还是在清河的地界上。” 他是清河郡王,手中又执掌封地军权,底下效命高手如云,即便是不动用封王的威慑力,单凭这点也无人敢反。 “可是……”雪落面露难色,那些都是她辛辛苦苦用媚术惑来的客人啊,他这不是在断她财路么?! “没什么好可是的,”他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慑,“你若是不想我大开杀戒,就最好在让那些男人碰你之前好好考虑一下。” 雪落震住了,这算什么,威胁? “或者你赶紧把你要做的事情办完,”他继而挑眉看她,“都这么多日了,你打算何时动手?你若再不动手,我就要替你动手了。” 她抚琴的手顿了顿,垂下头去。她何尝不想早日解决,但无奈唐颐礼近来来楼里的次数大大减少了,似乎他也在忙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算是来了楼里,也是被一片莺声燕语簇拥而去,喝得酩酊大醉,对自己更是冷言冷语。 若是能用媚术还好办些,可偏偏又被师父下了死令,说是用一次打散一次,如果强用媚术去惹恼师父,激得他又反悔起来,到时候就更不好办了。 所以这几日她也是踌躇不知所措,普通的软言媚语已是奈何不了唐颐礼,况且自己之前还跟他有过过节,他防之不及,又怎会让她去主动接近? 没了一击必杀的媚术,雪落发现,自己竟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去惑住这样一个人。 “再等我几日吧……我一定会尽快把事情解决的……”雪落心里有些愧疚,低着头急急承诺着,虽然心里一样没底。 忽而眼帘映入了他淡紫色衣袍的一角,抬头,只见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 “别让我等太久了。”他抬手轻轻勾住她秀气俏丽的下巴,缓缓打量着她那让人心怜的小脸,这些事情他本不愿她去做,她只需要安心地倚在身后,由他将一切解决妥当就可以了。 可是他的白海棠偏偏又是这样倔得可爱,骨子里的傲气比谁都强,既然她一定要自己讨回公道,那么他亦会全力成全,只不过早在暗中鼎力相助,绝不会让她深陷半分危险。 就好比是他将凶狠的猎物击杀至只有一分力气,慢慢圈牢,让它无处可逃,然后再笑着看她挥舞粉拳,将猎物打倒。最后,把胜利的喜悦给她,而她的笑容留给自己。 只为了那样的一笑,他愿用尽努力,这是他对她至深的宠爱。 伸手将佳人揽入怀中,他低头轻笑,她若是要逃,他便付出一切去追,她若愿意停留,他亦会付出一切去爱,这是他不变的信条。 ―――――――――――――― 最近有点忙,可能会减少更新(不会断更滴),等闲下来会继续补更的…… 呜呜,猫知道错了,捂脸……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男色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暮色渐渐被夜色覆盖,此时刚入夜,正是华灯初上,万春楼最热闹的时候。 但雪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客,而是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堂,直直朝顶楼走去,方才阿璃过来找她,说是轻墨在楼上等着,让她过去一趟。 他找自己干嘛?最近这两天她明明老实得很,既没闯祸也没闹出惹客人生气的事情啊,总不会是给她涨工钱吧?她看着那虚掩着的雕花木门,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伸手将门推开。 一阵暖香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雪落眨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房中迷蒙缭绕的雾气,却看见模糊中一人正倚在沐浴用的大木桶中,双眸微闭,头靠在手臂上,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散开的墨发湿漉漉地贴在他光滑洁白的背脊上,在水雾的缭绕下,那本是有些病弱的面庞更显出一股柔美,淡红色的嘴唇水润微翘,而身材也不像一般男子,修长臂上竟无半点肌肉。 若不是平坦的胸部和高挺的鼻梁还在提醒她眼前这人的的确确是个男子,雪落真要以为自己误闯了哪家小姐的闺房。 怎么,这个人难道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看美男子出浴图? 雪落忍住眼角要抽搐的冲动,老板,好歹无聊也要有个限度吧?她转身,低头轻咳了一下,“那个……我好像来的时候不对,过会儿我再上来……”说罢便想把门带上出去。 轻墨闻声抬眸,转头看见低着头正要出去的的雪落,便赶忙把她叫住,“不用了,我这就好。” 雪落脚步顿了顿,余光看到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衣物顿时嗖地一声朝他飞了过去,惊讶转头,便见他已从水中站起,月牙白的宽袍松松披在身上,印着点点水渍。 隔空取物……?!她愕然转身,愣愣地看着他将衣袍整好,温笑着朝自己走来。 “方才一不小心睡着了,失礼了。”他脸上还是像平时一样带着沉稳温和的笑,但雪落看着却觉得很陌生。 他会法术?难道又是灵狐?雪落稳住颤抖的呼吸,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的确跟纤舞的很相似,果然……她暗暗扯起了一抹笑,师父身边的人,还真是每一个都不能小觑。 确认了他是灵狐的事实后,再看向他,便觉得那平日里看着儒雅平和的面庞,也生出了几分妩媚。 是因为水汽朦胧的缘故吗?不,一袭丝绸白袍勾勒出他匀称有致的身姿,少了些男子的硬朗,清逸柔美得如同一支迎风摇摆的莲,而那湿润披散的墨发,含笑的眼眸,又都焕发着一股惑人的魅意。 看着眼前他展露出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样子,雪落不禁更是奇怪了,他到底找自己来干嘛? “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她抬眸,有些警惕地问。 但他只是笑而不语,然后引她走到房中那巨大的琉璃屏风后面,雪落这时才发现,原来在前面看上去密不透风的屏风,竟能从后面将房中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百四十六章 倾谈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人估计马上就来了,待会儿你在这后面看着,别发出声音就行。”他说完,给了她一个请放心的眼神,然后转身回到房里。 她透过屏风,看到他坐在房中正对门的软榻上,榻上案几还摆着一壶好酒和几个精致的小菜。他提壶,缓缓倒了两杯酒。 正当她困惑不已,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时,忽然听得门口传来阿璃的声音,“唐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早在房中等候了。” 诧异转头,便看见唐颐礼带着那一如既往的假笑,摇着折扇从门外走进来。 轻墨约的人是他?!雪落以手捂嘴,赶紧忍住差点出口的惊呼,疑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深了,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谈的?还要自己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偷听? 唐颐礼抬眼看见坐在软榻上的轻墨,眼中一愣,早就听说万春楼的老板是个男人,但却是久闻其名而未得谋面,还以为是什么整日奢靡度日的糟老头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是这般翩翩美男。 他眼中的笑意不由地加深了几分,拱手行礼道:“轻老板,真是久仰久仰。” 但轻墨却没他那样热情,只是淡淡一笑,扬手示意身旁的座位,“唐公子,请坐,微薄酒菜,还恐招呼不周。” “哪里,承蒙轻老板看得起,是唐某的荣幸才是。”他笑盈盈地落座,场面话说得漂亮,眼睛却忍不住多看了轻墨几眼。 姿容秀美,肤若美玉,柔顺披散的墨发,眼前这男的比女子还要容貌出众,唐颐礼不由地暗自感叹,见惯了楼下那些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竟觉得这个淡雅秀儒的男子还更能入眼些! 轻墨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他,温润一笑,“唐公子何须自谦,公子是清河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又是万春楼这么多年的恩客,在下早有结识之意,这便今日准备了些薄酒,请公子前来一叙。” 好一个青年才俊,这些话简直说到了唐颐礼的心坎里,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过兴奋的红晕,“老板你也可谓人中龙凤啊,啊哈哈……” 烈酒的芳香刺激得他有些亢奋,而眼前这男人的脸,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还没等他酒杯放停,轻墨便又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而自己面前的酒却一动未动,“唐公子最近怎么不常来了?楼里的姑娘们都还在跟我抱怨,说公子你来了也只顾喝酒,把她们倒晾在一边。”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他放下酒壶,眉眼间温和的神色能让人放下所有防备。 唐颐礼恍然抬头,竟没来由地觉得对他有种无端的信任,便苦笑了一下,说,“最近不知被什么人盯上了,处处与我作对,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真是让人头疼。” 他苦恼地摇摇头,又将手中的酒饮尽,“你我皆是经商之人,想必你也能理解每日看着账目上的银子如水般流走,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苦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断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青楼的买卖从来都是只赚不赔且一本万利的,更何况还是像万春楼这样让整个云翳的男人都趋之若鹜的青楼,轻墨心中虽未必能理解他的痛苦,却也点点头说,“是了,赔钱的时候自然是最难捱的。” 唐颐礼见找到了知音,便不住地也点头,自己取过酒壶又倒上一杯。 “不过,想必是因为唐公子你家大业大,名震清河才会招来这些,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他继而笑言。 这些话既是安慰又暗是奉承,说得唐颐礼心里一阵舒服,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不曲意逢迎,也不故作姿态,人长得又赏心悦目,跟他相处,真是比跟十个软言媚语的女人一起还自在。 “轻老板,唐某觉得与你很是投缘,不如……我们兄弟结义如何?”他不知道从哪生出这样的想法,手竟不自觉的覆上了他的手,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而轻墨竟然没有反感地推开,反而将自己的手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好,今后就唤你作义兄了。”他侧着头轻笑,眼中满是柔和的光,唐颐礼被这笑容迷得有些愣神,不禁缓缓往下打量起他来。 修长白皙的脖颈,清秀的锁骨在宽袍中隐现,有些纤弱的身量,不似一般男子健壮,却有一种惹人关爱的柔美,他看着他,不知怎的居然全然不顾他是个男子的事实,隐隐有些心动起来。 轻墨放开了他的手,终于拿起自己那杯自始至终没动过的酒,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来,抬手敬酒,“来,兄长,我敬你一杯。” 那低垂的秀发传来刚刚沐浴完的清香,惹得他身上一阵躁动,唐颐礼看着轻墨秀美的脸,突然心中涌过一股冲动,他没有接过酒杯,而是将轻墨整个手握住,拉过至唇边,仰头饮罢那杯中的酒,手依旧不愿放开。 他另一只手一带,便把轻墨的腰揽进怀中,他仰头迷醉地看着他,“义弟,让我们好好增进增进情谊吧……”边说着,手已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襟,胡乱摸索着。 在屏风后面看着这一切的雪落死死咬住嘴唇,纵是脑子转了几圈也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两个男人?唐颐礼你不但要玩儿女人,连男的都不放过? 只见轻墨微微摇头,展出一个惑人的笑靥,轻声说了一句,“好。” 正当唐颐礼脸上露出欣喜之际,他却在他脖颈间的穴位一点,来没来得及呜咽一声,他便直直倒下了。 轻墨淡然起身,整了整衣服,微微叹了口气,想来像这样取悦男人的事情,他也已经好久没做过了。 在遥远得已是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在他还年少懵懂之时,他曾被迫在青楼对男人奉承逢迎,讨他们的欢心,以满足那些人畸形而又丑陋的**。 虽然被殿下救下后便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还依然做得游刃有余。 第二百四十八章 示范而已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忽然想起了还在屏风后面看着的雪落,他朝她走去,果不其然看到她正又惊又惑地看着自己。 “你……你们……这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知道灵狐的媚术是可以跨越男女之限的,但活生生的看到两个男人相互暧昧,还是很容易让人神经崩溃的好么! “都看到了?”他依旧温笑,仿佛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没有用媚术,而且……我还是个男人。” 呃……雪落愣住了,然后无限纠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男人,拜托你就别提这茬儿了好不好? 他见她苦恼的表情,便知道她还没有明白,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是一个男人,都能让他神魂颠倒,更何况身为女人的你了呢?” 雪落停下了纠结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终于是明白了,难道刚刚的那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正为不用媚术而无法惑住唐颐礼而苦恼,特地做的示范? 可是,他竟然牺牲色相来教她,这个……也太无私了吧?不过,他的的确确没有用媚术,而是只凭三言两语就让唐颐礼情迷意乱了。 “你刚刚都看到了,此人其实戒心极重,若是你主动上前,他反而会厌恶,只能适当地暗中引诱,慢慢地,让他自己对你产生好感。” 他一边解释一边看着雪落还是有些迷茫的脸色,“懂了么?” 雪落回过神,有些感激地点点头。 “既然懂了,就快些行动,早日将他惑住,完成你师父的要求,然后……”他顿了顿,“早些跟你师父回去吧!” 他不愿看殿下日复一日地煎熬,便想着教一教雪落,让她快些了结此事。这样……殿下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但雪落听了这话,本来是有些感激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你……教我,就是为了这个?” 她复而冷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轻墨微微蹙眉,看着她不领情的态度有些不悦,“不要跟你师父闹脾气了,他不过是不懂得如何表达罢了,其实他很在乎你。” “是吗?我不需要这些从别人那里转嫁给我的在乎,”她不理会他,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出门前微微侧头,“谢谢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等!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轻墨着急地朝她的背影喊着,最后看着那眨眼不见的身影,只好无力喃喃,“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没。 ———————————————————— 那个,不要问我轻墨是不是断袖啊,因为我一定不会说不是滴……嘿嘿 至于轻墨喜欢的人嘛,整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大家懂的了哦? 偶尔腐一把不容易啊唉…… ********* 唐颐礼:那个……为什么每次利用完我就把我敲晕?! 猫:╮(╯▽╰)╭你都把魔爪伸向轻墨了,你还想要什么待遇啊啊啊?(拍飞……) 第二百四十九章 艳名四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只素手轻执着黛笔,对着铜镜细细描眉,而镜中的女子,明眸善睐,朱唇边浅浅的梨涡带着几分笑意,明艳地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姑姑,你看我这眉画得怎样?”雪落放下黛笔,仰头问站在一旁的如娟,纤指抵在下巴上,扬起一个俏皮的笑。 如娟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如画佳人,红唇似火,眼神勾人,一颦一笑皆百转生媚,这哪里还是初来万春楼时的那朵白芙蓉,分明就是一朵艳丽招摇的红牡丹。 “这眉真是画得极美。”如娟赞许地点点头,抬手帮她整了整发髻,然后只看着她沉默。 现在的她已是小有艳名了,整个清河,凡是在风月场上混迹的,恐怕没有谁不知道万春楼新来的凝雪美人,人人皆道她容貌倾城,能让人一见倾心,不能自拔,特别是那美轮美奂的琴技,若是不听上一听,就不知道什么叫人间仙乐。 来找她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万春楼的生意也因她越来越红火,还有些客人特地从都城赶来,只为一睹芳容。 如娟继而帮她换上一袭秀纹繁复的曳地长裙,看着愈发姿容秀丽的她,不由地感叹,究竟是青楼太容易改变一个人了呢,还是这美艳动人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她? 她看着雪落满带笑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便觉得应该还是后面的那个解释比较可能吧。 虽然她并不知晓她是灵狐,但也能看得出来,享受男人们痴迷的追逐,在他们的情迷意乱中绽放自己,是她镌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谢谢姑姑。”雪落穿戴整齐,微微朝如娟点头,以表谢意,姿态得体,又带着几分柔婉。 她轻提裙摆,莲步轻移,笔直的背脊透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自信跟傲气,而前些日子那个低着头如同犯错了一般的少女则成了远去的幻影。 长长的裙摆旖旎在身后,随着她缓缓下楼的背影,摇曳成一抹摄人心魄的美。 如娟有些愣神,她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可以有这样的魅力,即便是久居花魁之位的纤舞,比之也要逊色上不少。 她暗自叹息,这样的女子,又岂是万春楼这一方小庙能留得住的?放到外面,只怕会是倾国倾城的祸水罢…… “唐爷,我跟你说,这个小美人绝对合你的意,人长得美,身材也没话说,还弹得一手好琴,那叫一个好听啊……” 一位公子哥正在眉飞色舞地跟唐颐礼描述着即将登场的美人,满脸沉醉的模样,啧啧称赞了半响,终于是回味够了,才一脸坏笑地戳戳他的胳膊,说,“雅的俗的都能来哦,包您尽兴而归!” 唐颐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拿起一旁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本是约了此人来谈生意,可他非要拉他来看什么绝色美人,本来近来商铺就总是出乱子,他现在正是烦的时候,最不想见到那些个缠着人不放,一口一个“爷”的青楼女子。 但无奈这人兴致正高,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谈成一笔生意重要,虽不差那几个钱,但也好祛祛这大半个月的晦气。 第二百五十章 激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再美的女人,见了钱还不是要死皮赖脸地滚过来,贱相。”他冷冷地又饮了一口酒,不屑道。 “哦?虽然唐爷您风流倜傥又家财万贯,加之阅女无数……但是我跟您说啊,这个美人可不一般……” “有什么不同?待会儿她进来了你就看着吧,只要我一把这手里的银票扔到她脸上,她必定要媚笑着缠上来,就算是让她把鞋底舔干净也不会抱怨半分!”他不耐地打断那公子哥的话,断言复而冷笑。 “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只要肯砸钱,爱玩多少个玩多少,你看着,我马上让她……”他话说到一半,看见站在门口的雪落,剩下的半句话只怔怔地悬在口中,脸色变了几下,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是你?!”他一脸惊惑的表情,最后演变成了有些带怒的尴尬。 这就是那人口中的绝色美女?他前段时间还分明看见她被楼里的女人欺负得要死要活,怎么转眼就成了万春楼里仅亚于花魁的存在了? 可她……的确是有些不同了。唐颐礼心中再怎么抵触,也无法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只能愣愣地打量着她,一袭锦缎衬托着姣好诱人的身段,带出一股天然的尊贵之气,略施粉黛的面容愈发俏丽,一切,都跟原来满身是刺的青涩少女不同了。 或许……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会稍稍改善吧,在青楼待久了,总归是要比原先的性子更讨人欢心些的吧?其实最重要的是,自己方才明明在友人面前夸下海口,若是现在她还记着原先两人的过节,宁死不从,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思及此,他的声调便放软了些,“咳……是你啊,过来坐罢。” “原来唐爷您早与美人相识,早说早说啊,就不用我大费周章了,这可是好不才容易请到的!果然唐家大家主就是不同,这么快就赢得美人芳心了……”公子哥看向唐颐礼的表情颇有些崇敬。 “咳……过誉了,过誉了……”唐颐礼听着他的奉承却一阵心虚,连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心中一边瞟着巍然不动的雪落,心中甚是着急,死女人,还不滚过来? 可雪落却只是站着原地,微微扬起一个不带情绪的笑,朱唇轻启,“哦,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唐公子,不好意思,恕不接待。” 说罢决然转身迈出门去,长袖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而房中的两个男人则是愕然。 “砰――!”一个酒杯砸在门框上,摔了个粉碎,唐颐礼的一张俊脸被怒气涨满,他指着雪落的背影,厉声命令道,“你给我回来!” 雪落只当没听见一般,直直往外走,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你敢再走一步!你绝对会后悔!” 她终是停住了脚步,只不过转过来的美颜上只有冷笑,“后悔?不伺候种马我绝不后悔。”说罢翩然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什么?她居然……居然骂自己是种马?唐颐礼一张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黑,明明怒火升腾却被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噗哈哈……这个……这个美人脾气挺大,唐爷你就多多包涵……”公子哥一边憋笑一边假装安慰他。 “滚!”唐颐礼一把甩开他扶在他肩膀上的手,俊眉拧成麻花状,抬手就乱摔房间内的东西,吓得那公子哥连连制止,主要是他不想负责赔银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谁为被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听着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雪落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很好,看来是成功激怒他了。 天知道这些天来她是多么地想接近他,但却坚持无视着每一次他来楼里的机会,没有主动上前半分,甚至不愿出现在他周围一百米以内,尽量在他面前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与此相反的是,她却比以往更加卖力地招揽客人,精心打扮自己,努力让自己声名远播,让每个人都注意到“凝雪”的存在。 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他来主动找她。 像他这么爱玩的人,她就不信做得这么露骨还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轻墨那天教得话她可是一字不差地全都记下了,他戒心很重,自己主动上前反而会招他嫌,只能在暗中施诱,慢慢引他上钩。 虽然刚才在门口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兴奋不已心跳狂奔,但还是拼命忍住了想笑的冲动,硬是摆出一副冷面孔,她知道,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点真实情绪,便要功亏一篑。 而他看到自己时脸上除了惊怒以外,那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久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在青楼待久了,男人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一看便知。 那是感兴趣的眼神,想一探究竟的眼神,露出那样的眼神他就已经输了,他已经变主动为被动了。 本来自己与他就有过节,若是讨好他反而会被他当成见钱眼开或者是别有所图的女人,让他起疑心不说,反倒不会让自己接近他了,所以她思忖了很久,决定还是继续撕破脸的好。 故意激怒他,让他对自己怒不可谒,这样以他的性子,必然下次会沉不住气要继续找她。 发怒总比没感觉的好,至少这样她有了接近他的机会,而且还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机会。只要他肯让她接近,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不是么? 果不其然,半天的时间还没过去,唐颐礼便将她堵在了一出偏僻的角落里。 “小妖狐,你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略带酒气的鼻息洒在她脸上,俊眉拧紧,一脸的不满,“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青睐你?我告诉你,女人我玩得多了,什么招数我没见过,你不要以为……” 雪落挑眉,这人真是自恋得可以,好吧,那就将你这最后一点幻想打碎! “我何必求你青睐,”她冷冷地拍开他掐上自己下巴的手,“麻烦你睁开眼睛看看,每天来找我的达官贵人这么多,又岂会少你一个。” 她说罢,便扬手朝远处的一位客人摇手,甜甜一笑,“何公子,凝雪在这边。” 而那客人见佳人遥遥向自己招手,便被惑得春心荡漾,满脸讨好地跑过来,雪落娇笑着挽上他的手臂,一路谈笑风生地离去,回头还不忘给唐颐礼留一个得意的笑。 唐颐礼愣住原地,胸中的怒火却更加旺盛地翻腾,心中只想着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不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牢牢吸引住了视线,虽都是些负面的情绪,但脑海里除了她的笑靥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男人天生的好胜欲,正在被她激起,越得不到的越想追,这便是狩猎的本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怒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咦?这不是唐爷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呀,让奴家……”一个满脸媚笑的妖娆女子将手攀上唐颐礼的衣领,心中不由地窃笑,这么大的金主居然没人来伺候,真是白白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滚开!”可那素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已被狠狠甩开。 “啊――!”那女子尖叫一声,看着差点被拧脱臼的手腕,脸色霎时惨白,抬头才发现唐颐礼一张脸绷得铁青,眼神凶狠地盯着大堂上的某个地方,却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而周围几个姑娘见状都是掩嘴偷笑,谁人不知唐大公子这两日满身煞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哪个敢上去伺候哪个准要倒霉。 那个不识相的女子顿时醒悟,也顾不得手上的疼了,只连滚带爬地赶紧走开,再也不敢多留片刻。 而唐大公子那凶煞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盯着一个人,那便是在客人间辗转娇笑的雪落。 她花容巧笑,跟客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娇媚十足,满脸小鸟依人状,煞是惹人怜爱,还时不时殷勤地向客人敬酒,对客人搭在她身上的手也只是抿嘴一笑,不做任何异议。 可这一番景象却是看得唐颐礼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掐碎,这个贱人,对别人这么殷勤讨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犹记得昨日他放下身段去找她,可她呢,对却是自己冷言冷语外加嘲讽一番,而她的那些个客人们,不知道着了她什么魔道,竟然跟着她一起嘲笑自己。最后竟是生生被那几个男人轰了出去。 他唐大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从来都只是女人拼死拼活地往想要爬上他的床,给点小恩小惠便高兴得忘乎所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给脸不要脸,将他的主动示好践踏得尸骨无存。 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早该给个警告然后拂袖而去,再暗中找人把她凌辱一百遍才对,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还要如此犯贱地坐在这里! 他只知道脑子里来来回回盘旋着一个强烈的冲动,他要让这个该死的女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在自己身下,看她求饶的样子,看她承欢雨露时的千娇百媚,然后……再狠狠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找回那被她践踏得不成样子的自尊心! 唐颐礼将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摔,起身朝那抹娇俏可人的倩影走去。 “李公子真会说笑,呵呵……”雪落正对着一个客人巧笑嫣然,纤细的手臂忽然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她回头一看,正对上唐颐礼满是煞气的眼眸。 “你干什么!放手!”雪落见来人是他,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可他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快放手!再这样我要叫人了……”她蹙起秀眉,看他像是铁定了心要拽她走,压着嘴角那欲要扬起的笑容,转身对客人们说,“不好意思,凝雪先失陪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耍你罢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唐颐礼将她拽到一旁,粗暴地将她推到墙上,狠声发话,“你不就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很好,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做到了!你想要什么?钱?” 雪落蹙眉看他,“唐公子,我看你是不是被刺激得脑子都变傻了,居然会把别人的厌恶当成别有用心的引诱!” 本以为这番话又可以将他气得炸毛,但他却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少罗嗦,这么多,够不够?!”说罢将银票往雪落的脸上拍了几拍,然后很有侮辱意味地将银票塞到了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里。 “你!”雪落瞪大了杏眼,眼神中散发出的寒光恨不得将他片片凌迟。 “我警告你别太贪心,”他不顾她眼中的怒意,直接一手搂住纤腰,一手覆上挺秀的圆润,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样,“你自己回去数数,楼里没有哪个女人能拿到这个数,你就知足吧!” 雪落感受着他在自己胸前肆意蹂躏的手,真的是很想将它扭断,但深吸一口气过后,她却扬起了一抹狡黠的冷笑。 她主动将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反而将身子更贴近了些,朱唇贴着他的耳际,绵软如春风般的媚语吹进他的耳朵里,“爱郎,不要老是跟人家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嘛,人家的一片真心,可是千金不换的哦!” 唐颐礼一愣,随即嘴边扬起了几分嘲弄,心中不由得又生出几分鄙夷,哼,女人不过就是向钱看的动物罢了,说什么讨厌扮什么清高,最终还不是都会被钱溶成无耻淫荡。 紧贴上的软香温玉让他不能自持,耳旁的温热气息吹得他体内的**翻滚勃发,他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死贱人,让老子憋了这么久,看我怎么玩儿死你! 他正要俯下头狠狠缠绵上那白嫩的肩头,却不料毫无戒备的胯间砰地一下遭到了猛烈的撞击,一阵剧痛将那正昂扬的**狠狠踹出了他的身体。 “啊!”他下意识地弯腰护住重要部位,“你……你!”痛苦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那个踹了他一脚还满脸得意的女人。 她这一脚绝对是往死里踹的,而且绝对是想着要让他断子绝孙的! “麻烦唐公子你不要像公狗一样到处发情,我刚刚不过是看见了几个你旧日的相好罢了。”她冷艳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捂住裆部一脸苦相的窘态。 什么?唐颐礼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她刚刚居然只是利用自己去向楼里的竞争对手耀武扬威?妈的又被这贱人耍了一道! 她慢悠悠地将胸前的银票取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语气倨傲,“不过这个钱嘛,我就收下了,谢谢唐公子的一番好意。” 说罢嫣然一笑,可爱无邪得紧,然后颇为袅娜地转身走开,留下唐颐礼一个人靠在墙上又恨又怒,还要连带担心日后是否可能不举的严重问题…… 贱人……贱人!本大爷绝对要让你……啊丝……疼疼疼……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王爷怒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哼,给你摸了那么多下,付点钱也是应该的!”雪落拿着银票,脸上荡漾着得胜的笑意,一边蹦跶过一处拐角一边自言自语。 “哎?”忽的手里的银票不翼而飞,雪落盯着空空的手心,然后抬头。 便看见苏慕顔冷着一张俊脸,手里拿着她的银票,挑眉道:“没收。” 被他满是寒意的凤眸一扫,雪落只觉得没来由地心虚,往后小退了两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才挤出一抹笑道:“王爷何必跟我抢这一点小财,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说罢抬手去拿,岂料他却将手举得更高,笑中带着慑人的寒意,“真是好辛苦,这么卖力出卖色相,你的爱郎是不是应该再多给你一点?” 她心中咯噔一下,这……他难道都听到了? “我那只是为了唬住他随口乱说的罢了,你……你别想多了……”她急急解释,声音到最后却只剩下嗫嚅。 随口乱说?苏慕颜笑中寒意愈甚,她知不知道就是这样的随口一说,让在一旁的他听得几乎有拔剑砍人的冲动? 方才他刚从外面回来,正欲上楼,李肃跑过来禀报:“王爷,昨日清查,唐家与官府勾结营私的商铺共五十有八家,缴获西域私货二十六批,怎么处置?” 他本是觉得现在还未适宜全面清剿,想着只要给唐家一个下马威就可以了,便打算让吩咐清他个二三十家商铺,但正要回头跟李肃说,却看到雪落被唐颐礼拖到了角落里。 剑眉微蹙,正待一看究竟,却见到唐颐礼搂上了她的腰,手该死地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五十八家全封了吧,东西一律上缴国库。”他的声音如冰冷的刀刃,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然后,雪落攀上了唐颐礼的脖子,动作暧昧至极,说了那句该死的随口乱说的话。 “私货一并缴了,记得上报监察使。”他的眼眸开始寒光四射。 再然后,唐颐礼低头恋上那香肩,肆意乱动的手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能剁掉最好。 “……”他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回头问李肃,“唐家在清河一共有多少商铺?” “呃,一共一百六十九家,王爷问这个是……?” “全给我封了,一家都不要留!”“啊?可是……别的没有查出罪名,恐怕……” 他缓缓睁开的眼眸中弥漫出冻杀一切的寒意,“没有罪名,你不会栽赃?” “呃……是是是,在下马上去办!”李肃被瞪得心中一阵打鼓,赶紧脚底抹油开溜才是上上策。 …… 苏慕颜忍着快要发飙的冲动,抬手往雪落的脑门子上狠狠一戳,厉声问,“你懂不懂什么叫点到为止?” 为了引唐颐礼上钩就可以任他随便吃豆腐,还要送上去给他的脏手乱摸吗?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底线?这次只是被他碰巧看到了,说不定在他不在的时候,还多得是这样的事情呢,真是想想就来气。 “点到为止?”她眨眨无辜的大眼,“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啊……” 雪落不知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和几个动作,可怜的唐大公子回去以后恐怕就要看到商铺全部被封,私货一点不剩的壮观惨状了。 苏慕颜气结,只好将手中银票往她手上一拍,冷着脸转身,“那随便你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羞怯可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等等!”看着他大步走开的背影,雪落也顾不得手心被他有些过狠的力道震得生疼,赶紧追了上去。 “你……莫不是生气了?”她张开双臂横在他面前,歪着脑袋,睁着无辜的水眸,小心问道。 “没有。”他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可是脸阴沉得一点都不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雪落又急急追上前去,见他不肯停下半步,只好从前面扑到他怀中,抱住了他的腰身,这才终于让他停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我唤他爱郎?” 她感觉到手臂间搂着的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后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小脸,直接强行把她给推开了。 “你想多了。”他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撑不住了。 “哦呵呵,早说嘛,原来你在介意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随便叫叫而已,你没看见楼里其他姑娘叫得才露骨呢,什么情哥哥小相公什么的……啊,你难道在吃醋不成……” 雪落一边蹦跶着跟着他身后,一边口不择言地逗他,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 吃醋?他蹙眉,是!他都快吃了大半缸了,她现在才发现?! 他猛然停住脚步,转身将猝不及防的她拽入怀中,封上了那张聒噪的小嘴。 一阵惩罚式的缠绵深吻,他恋恋不舍地**咬噬着那水润的唇瓣,逸出含混不清的话语,“不露骨?那你还想叫他什么,唔?”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刚到嘴边,就被他又一阵袭来的霸道弄得支零破碎,只能发出求饶般的呜呜声。 “不说是吧?好啊,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不会再对他说那样的话了?”他嘴角扬起一抹得逞似的笑。 “唔啊唔……呜呜……”雪落欲哭无泪,现在喘气都困难,让她还怎么说? “啊呼——”好不容易从他的层层攻势下挣脱出来,她微微喘息,连忙摇头讨饶,“不说了不说了……” 他挑眉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神情没那么沉郁了,可还是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呃……夫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低着头小声嗫嚅。 他脸上浮动起了笑意,继续扬高俊眉,似乎还在等什么。 她有些为难的样子,面颊上的红云也越来越重,最后躲闪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爱……爱郎……” 说完后,她羞恼地闭上了那双水眸,明明这种话可以对姓唐的说一百遍,心中也不会起半点波澜,可是换成了他……就羞得这样难以启齿。 苏慕颜终于满意地微微点头,他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弄得含羞带怯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想揉进怀里狠狠疼爱。 他抬手,以指背轻轻抚弄她柔润微烫的脸颊,俯下头去看她可爱的躲闪,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他轻笑一声,决定放过羞得脸都不敢抬的她,于是问道:“喂,最近是不是挺无聊的?” “哎?”雪落对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北,抬起头来看他。 苏慕颜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雪落听罢,略微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即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她点点头,笑道:“嗯!” 第二百五十六章 要你小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砰!”又一只酒杯被摔得粉身碎骨,唐颐礼撑着额头,似乎要将那欲裂的头痛给生生压住,他坐在这里喝酒已经喝了大半天了,还是无法平复下昨日回到府里后,听手下来报时的震惊。 且不说那些被收缴的那么一大批货物了,所有商铺居然一夕被封,白纸黑字的罪状,言之凿凿,任他昨夜一宿没睡也没想出来能怎么翻案! 他连夜急匆匆地去敲郡守的宅邸,可那老匹夫只敷衍了自己几句话就赶紧关门送客,一副生怕惹上麻烦的样子。 “唉,唐大家主,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可……可据说是跟宫里的人有关系呐,这咱可惹不起……惹不起!”那郡守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我看啊,你还是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比较好!” “砰!”厚重的大门一关,直接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宫里的人?是什么人非要咬着自己不放?唐颐礼纵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本想给朝中叔父快马传书,但听说他最近也是麻烦事一堆,自身都难保,还有闲暇来管他吗? 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家商铺化为乌有,却始终束手无策,又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他,无奈,他除了来万春楼喝喝闷酒,暗中派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去查究竟是何人与自己作对以外,他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了。 好歹美酒还能暂时麻痹一下他那揪心无比的感觉,他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正欲倒下靠在手臂上,却不料喉间传来了一阵冰冷入骨的寒意。 他霎时清醒了七八分,斜眼看去,只见自己脖子间正横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心中一惊,差点没摔到地上,他勉力扶着桌椅,撑起不断下滑的身子,声音颤颤巍巍,“什、什么人,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企图转头去看身后究竟是何人,只瞟见了半截漆黑的衣角,就被那人用冷剑狠狠抵了回来,那人俯身在他耳旁,沉着声音说:“当然是要你的小命了!” 唐颐礼吓得赶紧将头转了回来,喉间的冰冷让他不敢妄动一分,但嘴上却还要逞能,“你……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也敢……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半句也不愿跟他多说,只是将手中的剑又往他的喉头压了压,他便不敢吱声了。 唐颐礼心中又惊又惧,回想起近些日子来的一连串倒霉事,他不由地心下一颤,难道……自己真的得罪了什么人?先是百般搞垮自己的生意,现在……现在终于来要自己的命了? 手中早是被冷汗弄得潮湿一片,他不禁有些绝望地认命了,自己今日心烦为了图个清静,选了个最偏僻的隔间,而且半个随从也没让跟着,这下倒好,白白给人钻了空子! 忽然间,门外飘过一袭倩影,他心中一喜,有人过来!就算是个女子也好,若是见到客人被人用剑挟持,必定要嚷嚷着出去叫人的,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吓跑身后这人…… 可当那女子转过脸来时,他的心又顿时凉了半截。 雪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第二百五十七章 命悬一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正欲发出的呼喊僵在嘴边,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想着脖子上还架着刀子,也顾不得许多了,“你……看着干什么,还不快……” 只见雪落眯着眼睛往隔间里瞧了一眼,然后抬手扇扇风,仰头望天,“嗯,一定是天气太热我听错了……”说完慢悠悠地转身要走的样子。 唐颐礼急了,“贱人,给我站住!以前的一切……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真是笑话……”雪落笑着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唐颐礼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以及他脖子上一闪而过的寒光,停住了笑,脸色也变得凝重了些。 “这是……”她似乎终于有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了。 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唐颐礼只当她刚才没有看清,便有急忙暴躁地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杀了这个人!” 雪落不悦地扬眉,这个人,都被人用剑抵住喉咙了,态度还这么恶劣,真是没救了。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黑衣人手上一用劲,便又让他乖乖闭上了嘴,转头对雪落冷声警告道:“姑娘莫要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听到没?”雪落无奈地摆摆手,一副打定主意见死不救的样子,“我可不想趟这浑水。” 她转身往外走,唐颐礼看到还不容易抓来的救命稻草就这样跑了,真是心急如焚,话语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哀求,“别……别走!以前是我不好,只要你肯救我,日后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嗯?这样还算有点意思,”她美眸中略带着几分狡黠,“不过我可不相信你日后还能信守诺言,所以,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的要求!” 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从她袖中飞出,直直落入唐颐礼的手中,惊愕之余,只闻见一声娇软的询问:“把这个吃了,然后我救你,怎么样?” 软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又有些哄骗的意味,但他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也没细想她怎会随身带着这样的药,而且算准了会碰上自己,只颤巍巍地将瓶口塞着的红布拔开,仰头一股脑儿地将里面的东西全倒进嘴里。 一股腥甜的气味在口腔中蔓延,味道有些怪异,可偏偏又觉得嘴中馨香四溢,似乎是吃了什么人间美味。 “不是我逼你的吧?是你自己吃的吧?”雪落笑眯眯地问他。 唐颐礼阴沉着一张脸,手中的瓶子骨碌一声滚到地上,若不是命悬一线,他才不会如此不明智地吃下这贱人不怀好意递上来的东西!可就算里面装的是砒霜毒药,也比直接不明不白地死在身后这人的剑下强! 只要多活半个时辰也是好的,而且他就不信这贱人真有这么狠毒。 “还不快动手!”他闭上双眼,不想看到她那得逞似的笑。 “说点好听的。”雪落低头玩弄着指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唐颐礼气得快要崩溃,心想着等解决了此事,一定要将之前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并好好地还给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原是戏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姑娘当真要逼我跟你动手?”身后那人见状似乎也有些着急了,他剑锋一转,唐颐礼的脖子上立马渗出了一道血痕,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滑,双手不争气地又抖了起来。 “好好好!我说!凝雪大美人,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来世定当做牛做马再所不辞……!”他紧闭双眼,吼似的口不择言说了一堆。 “嘻嘻,这样才对嘛,”雪落抬起头一笑,出手几枚冰刃瞄准他身后的人飞了过去,那人抬起剑来一挡,雪落却早已闪身到唐颐礼的面前,将他往身后一拽,然后又一枚冰刃朝那人射去。 只见那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侧身躲过了冰刃,低低说了句“可恶”,然后便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但雪落却没有追上去,转身看着仍是惊魂未定的唐颐礼,说:“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唐公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走了出去,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待她走出门外,唐颐礼才一下瘫倒在地上,愣神了许久后才猛然醒悟过来,也顾不上胯间早已是潮湿一片,急急跑到门外去找等在楼下的随从。 几个下人看着他满身狼狈地从万春楼里跑出来,皆是大惊,只听见他断断续续地厉声吩咐道:“混账东西!老子差点被人杀了……还不他妈的快追!” …… 那黑衣人几个跳跃从屋顶上敏捷地落到地上,转身朝万春楼旁的一条小巷道里跑去,借着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候着一匹黝黑的骏马。 他抬手扯掉了头上的头巾和面罩,高高束起的墨发随着他的跑动在风中肆意飞舞,他又伸手松了松领口,俊逸的面庞浮上了一抹笑意,一双凤眸正闪动着兴奋的光。 他一个翻身跃上马背,骏马嗅到主人的气息,立即激动地抖了抖鬃毛,转身朝前奔去,却不是远离这是非之地,而是停在了万春楼的后门。 一抹娇小的倩影从门里闪身而出,一边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苏慕颜被她的笑感染了,也不禁微微扬起嘴角,但随后又板起脸来催促她,“快别笑了,上马!” 雪落只好憋住笑,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搭上他温暖有力的手,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他拽到了马背上,用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身后隐隐传来了喊杀声和灯笼的亮光,苏慕顔俊眸一敛,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夹马腹,骏马立刻扬起马蹄飞奔而去,隐没在黝黑的巷道深处。 骏马奔驰过长街,惊得路人纷纷后退,镇守城门的士兵看见疾驰而来的飞马,正要拦下盘问,却看见来人手中扬过一枚镶玉令牌,登时所有人皆跪下行礼道:“王爷!” “给我拦着后面!”他的命令犹在耳旁,但再抬头时黑色的骏马已跑出去老远了,回头一看,果然有一群家臣提着灯笼尾随而至。 “站住!”“所有人下马!”“例行盘查!” 那群无用的家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人奔出了城外,想着回去还要挨上自家爷的好一通狠骂,便个个都骂骂咧咧却又无计可施。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独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骏马一路飞驰向东,周围的人烟渐渐稀少起来,月光清冷地倾泻在林间的小道上,马蹄过处,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消散在夏夜怡人的凉风里。 苏慕颜低头,看着怀中佳人抿嘴轻笑的模样,也忍不住低头轻咬她玲珑的耳廓,笑问:“好玩儿么?” “嗯!”她的眼眸笑成了月牙儿状,又逸出几声泉水叮咚般的笑声。 “开心就好。”他注视着那在月华下纤尘不染的笑靥,眸中闪动起温柔,搂着她的那只手也与她的纤指交扣在了一起。 看着她笑,他的心也会跟着被满满当当的快乐塞满,既满足又惬意。 骏马渐渐慢下了步子,信步沿着小道往前,月光穿过密密的枝桠洒在两人身上,笼罩上了一层轻薄的柔美。 静谧,幽深。除了回荡在林中的马蹄声和偶尔惊起的栖鸦,再无任何事物可以打扰到这份美好。 终于,马蹄停在了小道尽头的溪流前,一条浅溪自山间倾流而下,在清辉下闪着点点银光。 “我们暂且在这休息一会吧,等那群人散了再回去。”苏慕颜说着,便翻身下马,朝雪落伸开手臂,“来,我护着你,慢点下来。” “没——事——啦!”雪落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心只想着与他玩闹,便牟足了劲儿从马上蹦下来,扑向他的怀中,本以为可以带得他至少踉跄个几步,却没想到那高大的身子稳如泰山,竟没有半分的摇晃。 那修长有力的臂膀稳稳将她兜住,然后将她圈向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眸,是他那温润的浅笑,“怎么,还没玩儿够?” 玉冠束起的墨发在风中微微飘舞,一身墨色劲装的他更显出几分英气挺拔,而他此刻的眼眸中也还是那种像往常一样的,仿佛能看透她心思的淡然笃定。 唔,不公平,为什么他总是能猜到自己要干什么?从来都是自己被他耍,什么时候顔王爷也能被人戏弄一下就好了,雪落忽然间很想看一看那双静如止水的眼睛染上慌乱会是个什么样子。 “是啊,有点意犹未尽呢……”她嘟起嘴巴撒娇,将双手很自然地搂上了他的肩膀。 苏慕颜很满意她与自己主动亲近的样子,于是搂住她的纤腰,声音便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嗯?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啊……我想……”雪落故意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手却装作不经意地往下滑,慢慢靠近他腰上的佩剑,然后趁他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 “剑借我玩玩儿!”她笑嘻嘻地从他怀中挣脱,双手拖着垂在地上的剑,却是只能勉力抬起来,看起来没什么重量的轻剑,竟是这样地沉。 苏慕颜先是一惊,随后有些着急担忧,他板起脸来像斥责一个胡闹的孩子,“别闹了,快把剑还我,你会伤着自己的!” 雪落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顾用力去拔剑,无奈那剑就是死死地卡在剑鞘中,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第二百六十章 落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慕颜步步逼近,伸出手来催促,“听话,快给我。” 他的佩剑本是精炼玄铁所制,看似轻巧,实则挥舞起来很讲究功力,他实在是很担心这丫头一个不小心反而会把自己弄伤。 可她偏偏又是死倔的脾气,一张小脸纠结在一块儿,一副死也要拔出来的架势,她的手与剑紧握的地方渐渐泛出了淡蓝色的光,她已是将灵力都用上了。 “锵――!”剑终于出鞘了,亮如明镜的剑身上倒映出她那张欣喜的小脸。 “看看看,我拔出来了!”她兴奋地挥剑乱舞,在空中划出几个杂乱无章的剑花。 但苏慕颜的脸色却是绷得更严肃了,“快给我停下来!听到没有?!”他几步快步上前,想着就算是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将她手中的剑夺下了。 “就不!”她欢快地拖着剑逃开,然后扬剑指向苏慕颜,学着他吓唬唐颐礼的口气说,“再过来要了你的小命!”嬉笑着,脚步一点一点往后退,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小溪的边缘。 “你别往后了,我不过来就是!”苏慕颜先一步发现了危险,急急喊停她,可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水中,然后直直往后倒了下去,手中的剑被抛在空中,转了几圈后直直朝她刺了下来! “小心!”他惊呼一声,抬手将刚刚从地上捡起的剑鞘扔了过去,撞在那柄刺向雪落的剑上,锵地一声剑被弹开了,飞出老远,最后稳稳地插在了草地上。 雪落坐在水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看见岸上带着薄怒缓缓走过来的苏慕颜,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好像不小心摔倒了……呵呵……” “起来吧,水里凉。”他既觉得生气又有些无奈,便伸出手来,想将这个只会闯祸又一身狼狈的臭丫头拉起来,然后再好好教训一顿。 而雪落则很是时候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将手搭上了他的手。 她从水中站起,全身上下湿漉漉地几乎已全被溪水浸透,薄薄的衣料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本就轻薄如烟的薄衫现在更是几近透明,在透亮的月光下,那些诱人的美好几乎被一览无遗。 苏慕颜就这样盯着她缓缓从水里站起来,略一愣神,手中失了力道,她便又重新跌回水中。 “啊――”她惊叫,随后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哎?怎么……”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伫在岸上,盯着自己的眼眸中渐渐燃起一簇幽暗的火光,随后,他一语不发地也走到水中,走到她的身边。 她茫然不知所措,仰起头来看他,只觉得他神色有些奇怪,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抬眸仰首,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忽地一下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缓地往岸上走,依旧一句话都不说,怀中的她只知道那结实的胸膛莫名地滚烫炙热。 忽然天旋地转,微凉的草地透过湿透了的背部传来丝丝寒意,而压上来的那高大的身体却烫得有些怕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燃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炙热的呼吸扫在她脸上,炙热的胸膛将她圈在身下,炙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胸前,乱了心跳。 “臭丫头不听话,我该怎么罚你?”他咬着她的耳垂,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格外清晰。 雪落有些恐慌有些迷惑,怎么……怎么突然成这个样子了?“等等……”她伸出手来推他,“你怎么突然……” 纤巧的柔荑抵在他的胸前,她在月光下微微蹙起蛾眉的小脸带着几分羞涩,欲拒还迎的样子让他不能自持,他眯起眼睛,凝望着这张他爱极了的面庞,指背轻轻在那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游移,心底的冲动,正在一点一点地将他燃烧。 他低下头,狠狠封上那张微启的水润红唇,将她的疑惑都封锁在嘴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言语,他要用行动说出一切。 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游曳轻舔,仿佛那是他挚爱的珍宝,温柔小心地相待,害怕一点点过重的触碰都能造成伤害,渐渐地,舔舐的爱惜变成了热烈的吮咬,渴望她的感觉正在慢慢变得强烈。 然后,撬开贝齿,侵入口中攻城略地,品尝那里的每一屡芬芳,要与她缠绵,与她相依。 他抬头,撑起身子,微微离开两人胶着的喘息,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那可爱的红晕,含羞带怯地躲闪着他的目光,月华如流水般覆在她娇美的身躯上,隐约可见那些动人的美好,犹如一朵只为他开放的白玉海棠,等待承受他的雨露恩泽。 那双止水不惊的凤眸,眸底有着一簇暗焰越来越炽烈,他要尝尽她的每一方每一寸,这些只属于他的美,这些他小心守护,却从未触碰过的美。 他要将她,也点燃得跟自己一样渴望,一样炽热。 吻细密地自耳根顺延往下,划过那纤美的颌骨,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流连至那精致的锁骨,仍然不愿停歇,炙热的吻将她的身体也带得发烫起来,只觉得气息慢慢变得沉重,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别……别往下……”她从紊乱的喘息中逸出细若游蚊的一句话。 胸口烙上了他唇间炙热的温度,湿了水的轻薄衣物在月光的映照下完全没有了半点阻挡,峭立挺秀的饱满在他眼底一览无遗。 胸前仍是他的声声喘息,她好似哀求,羞煞地别过脸去,“别……别看了好么……” 但他却仍旧不语,只低头,隔着衣物轻轻舔上那尖端诱人的蓓蕾。 “唔……”她本想惊呼,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柔若无骨的娇声呻吟,而身体里如潮水一般蔓延过一阵陌生的悸动,正拉着她一点点往下沦陷。 舌尖在那上面一圈一圈地旋转逗弄,激得她身体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她咬住下唇忍住脱口而出的声音,最后只变成如猫咪般的呜咽。 他猛然将她的纤腰搂紧,迫她紧紧贴着自己,然后将娇嫩的蓓蕾纳入口中,唇舌在上面游曳着,肆虐着,甚至轻咬着。 “啊……”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陌生而热烈的刺激,忍不住挣扎着扭动起娇躯来,虽然腰被他死死揽着,但那本就松开的衣物却被她带得散开更多。 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满院春色如大敞户门,一副邀君赏阅的样子,他索性将那湿漉漉的衣服全部扯开,手掌流连在那细致温热的触感,滑向她敏感的每一处。 第二百六十二章 缠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空气中湿润的微凉从肌肤沁入身体里,她被搅得迷乱的意志终于清醒了几分,惊觉身上已未着寸缕,便慌忙用手挡住胸前,而抬眼看他,却依旧衣衫完整丝毫未乱,真是不公平到令人发指。 “不准看……!”她又急又恼,另一只手企图去捂住他的眼睛,半路被他抓住,十指交叠紧扣着。 “挡什么,”他声音似水一般温柔,嘴角浅笑,指尖轻划过她凝脂一般的雪肤,“你这样很美。” 她一阵心颤,挣扎的手也慢慢被这话卸去了力气。 他的夸奖,简直就像一道**汤,让她失去了所有抗拒的理由,只能接纳,不停地接纳更多。 垂下来的手不经意间带到了他腰间早已在缠绵中松了的系带,嗞啦一声,黑色的缎带滑落,玄色锦服完全敞开来,露出那结实健美的上身。 他轻笑,戏谑道:“原来……你这么心急?” 未待她急做争辩,高大的身躯已经再次压了下来,宽大的锦服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裹入怀中,也遮盖起她那些小小的羞涩和不安。 “抱着我,贴近我。”他在耳旁低声沉吟,不是命令,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胸前滚烫的热度直接透过肌肤传到她身体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有力而又有些急促的心跳,她有些发颤地将手伸进衣服里,先是搂上了他的窄腰,随后又有些犹豫地上移,最后从他的后背紧紧扣住了那宽厚的肩膀。 可这纤手在背上的游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心底唯一绷着的那根弦也砰然断裂了。 她的娇躯被他猛然揉入怀中,酥胸紧贴他的胸膛,一阵阵细密又缠绵的吻纷纷落下,没有了衣物的阻隔,这些带着炙热鼻息,落在耳根、前胸、小腹的吻,仿若一阵电流,又酥又麻,她的身体也像飘在云端,迷乱不知身在何方。 只知道体内那陌生的浪潮正在剧烈翻滚,一浪接一浪的澎湃过后,一种空虚难耐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我要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属于我……”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仿佛从天际飘来,随后,那温热结实的怀抱稍稍离开了她。 “唔?”迷蒙之中的她有些恋恋不舍地伸手去抓,他一离开,那空虚的感觉就变得更难以忍受。 忽然腰被抬起,她微蹙起秀眉,用仍染着一片朦胧的大眼看去,只见他俯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地往下移,炽热的气息就快要靠近那个幽深的花谷。 羞煞猛然将她拉扯得清醒了许多,她急忙捧起他渐渐往下的脸,“不、不要……不要碰那里!”羞死人了,怎么可以…… “听话,”他掰开她的手,继续往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样你就不会太疼。” 不会太疼?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将舌尖探入了那秘密的领域,缓缓品尝起那如初开花蕾一样一般娇嫩可人的,她最最珍贵的美好。 “唔!”她死死捂住嘴巴,脸上火一般的滚烫,体内的浪潮又开始翻滚,史无前例地剧烈,空虚的感觉稍稍得到了填补,可是似乎还想索取更多,那种陌生的悸动,如同一股水流,一齐涌向一个地方…… 最后,全都化成一汪花蜜一般的春水,流淌过他的舌尖。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是我的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正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温热的气息和令她羞到快要撞墙的触觉终于不见了,可下一刻,压上来的却是他整个有些紧绷的身躯,以及,两腿间那火热的昂扬。 她知道此刻这正在渴望着的坚-挺意味着什么,而他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睛,也同样充满着渴望和热烈。 在这样的时刻对上这样的眼睛,她没有办法不躲闪,不羞怯地去低下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跳慌乱得无处安放,只好那样悬着,茫然不知所措。 “看着我,”他用手掰过她的小脸,温柔地亲吻她的双唇,细细爱抚,最后将修长的手指横在她的贝齿之间,“还是疼的话,就咬下去。” 她愣愣地睁着大眼睛,口中的手指带着丝丝青草的气息,一样的微凉。 纤腰被他轻轻抬起,他缓缓沉身而入,将火热没入她的湿润柔软中,紧致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几声轻哼,继续深入,那道屏障如期而至,他敛眸,将怀中的她搂得更贴近自己,然后屏息,腰间加了几分力道,往里一沉,那层薄薄的屏障便如同裂锦,被撕扯开了。 “唔!”撕裂一样的疼痛还是让她惊叫了出来,一个咬牙便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到了口中那横着的手指上,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因为她的疼痛而停下来的苏慕颜有些紧张地抬头,却看见她满是愧疚地看着自己被她咬伤的手,伸出小巧的舌尖想要将流血的伤口舔舐干净。 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可她现在这副样子,明摆着是要故意惹人犯错…… 一阵缓缓的律动将她又搅得有些迷乱,朦胧间看见他脸上露出的邪笑,“以后就不会疼了,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身体里之前那种难耐的空虚正在被一点点填满,一种伸展开的舒服正缓缓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攀上他的肩头,将自己迎向他,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忠诚地表现出了渴望。 一次次的冲击,一阵阵的颤栗,他温柔又热烈的唇,他炙热又有力的掌心,将她渐渐推向一个陌生的高峰,她渴望着他,在每一次亲密地结合中感受他的力量与热度,直到快意在体内绽放,那种释放的感觉席卷全身,直至脚尖。 月华似水倾泻在交缠的两人身上,激情过后的亲吻很绵长,他吻她濡湿的额发,吻她带着露水的睫毛,最后看着她被自己折腾地有些疲惫的样子,展露出爱怜的笑。 束发的玉冠早已不知去向,他的墨发披散至腰间,颇有狂魅之姿,这番他等了许久的肌肤之亲,终是在两人相互吐露心迹后完成了。 而她,终于成了他的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印记。成了他的所有物,便不能再让给别人,用一辈子守着,看她能往哪儿跑。 蝉鸣幽幽,空气中浮动着点点萤火,将夜色点缀得更加幽静,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微凉的吻。 ―――――――― 呼,终于啊!这种尺度……应该还好吧(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奔向永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夜渐深,微凉的气息在草叶上凝成了滴滴露珠,但她的脸依旧烫的如同火烧,垂眸不敢看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带笑,慢慢穿好衣袍的他。 刚刚的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的吧……她羞恼地摇着头,不敢去回想,自己的身子就那样毫无遮拦地被他看在眼里,每一处都已经被他抚摸过,细细地品尝过了,就连那里都被…… 啊!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哪里有洞?她现在真的很想钻! “衣服都湿了,别穿了吧,会着凉的……”他朝她的领口伸手,指尖刚触碰到她锁骨边的肌肤,她就顿时像被烫了一般,往后跳了一步,小手紧紧攥着衣领,紧张兮兮地拒绝,“不、不用了,现在天热,这样凉快……呵呵,凉快。” 他眼眸中的笑意渐深,手里举着他的外袍,走近她,“那把这个披上?” “别……别过来!”她将头埋得不能再低,紧闭着眼眸尖叫,耳根滚烫。 只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向她靠近,挡住了天边的月光,下巴被人抬起,温热的气息带着几声轻笑从她的秀颈一路缠绵到耳畔,“做都做了,你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一阵酥麻让她几乎要瘫倒在他的怀里,她咬着牙,在心中呜咽,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爱妃,不要躲了,木已成舟,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低沉带笑的声音如同魔咒,继续蛊惑着她的心智,似乎在宣告她的无处可逃。 “我……我……”她心中慌乱不已,感受着他寻索到嘴边的唇,柔软又有些凉的触觉让她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足矣让她心颤腿软得一步都迈不开,而她再怎么反抗,再怎么耍小聪明,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低劣的把戏,最终还是要被这双手臂圈牢,世事就是这么地不公平。 轻柔一吻印上她有些僵硬的唇,一袭还带着他体温的衣袍裹在了她的身上,他实在不忍再去戏弄她,只好无奈笑笑,拉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她往远处黑色骏马停伫的地方走去。 骏马飞奔,所过之处带起草叶上的露水,在月光下如宝石般璀璨,一路在他们身后如金粉般四散,微风扬起她的秀发,是青草气息混合着淡淡脂粉的冷香。 他将鼻尖埋在她的鬓发里,林深寂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飞驰的马蹄,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只希望时光能停歇,让她与他,就这样奔向永远。 …… “衣服……还你……”雪落将外袍脱下来,递给他,眼神中还是有些躲闪。 他微笑着接过,抬眼看万春楼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便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快回去吧,有些晚了,我今晚还要回府里。” 她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去,却又站在原地不舍得离开。 苏慕颜停住脚步,回头看还伫在原地的她,笑道:“怎么?舍不得我?那一起回府好了,反正本王独守空床也是寂寞得很,况且我也不介意再来一次……哎?你怎么走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转身遇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行至门边,微微侧过脸,眼睛依旧不看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跟空气说,还是跟他说,“我学了新曲子,明日……弹给你听。” 说罢带着一脸的羞涩,飞一般地消失在门后。 想让他明天再来找她就直说好了,还要这样拐弯抹角,她也不嫌累。苏慕颜笑着摇了摇头,暗道了几声傻丫头,转身策马而去。 他也没有很开心,真的没有。只不过当晚李肃很是奇怪,为何他家王爷要一边批公文一边暗笑,平时花一个时辰看完的公文硬是看了三个时辰,害得他事后将那些折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弄明白有什么是这么好笑的。 雪落轻步跑进院落中,嘴角扬着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笑,脸颊浮动着红霞。上楼的时候她已经是尽量放轻脚步了,可木质楼梯还是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吱呀声。 还沉浸在小小的甜蜜中她只顾着一股脑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低着头,突然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她一个没停住,直接撞进了那人怀里。 还没来得及惊呼,身子就有些踉跄地朝一旁倒去,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她,抬眸,只见绯衣正低头看着她。 她赶紧缩回了手,心里像犯了错一样紧张慌乱,她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冰冷的面无表情,她打算直接绕过去,当做没有见到过他。 雪落从他身旁越过,手臂被他一把拉住,死死拽着,不容许她再多走一步。“你到哪儿去了?他们说你不在楼里……” 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一贯的霸道和跋扈,雪落不由地蹙眉,难道自己就是稍微出去了一会儿,他也要管吗?那是不是去哪儿都得跟他报备?上次他对她做那种事时全然不顾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难道现在却又要以师父自居,还企图像以前一样管着她吗? “放手,我去哪儿不关你的事。”她甚至连师父都懒得叫他。 迈开步子,想要甩开他的禁锢,却被他一个猛拽拖了回来,“跟他在一起?”绯衣沉着脸,继续质问,她的身上,沾满了那小子的气息,莫名地让他心烦气躁。 “是。”她全然没有否定,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这是在故意气我?”他双手有些颤抖,仿佛多年前的场景又再次重现,那时的琉火,为了拒绝自己,才会去找苏影天,现在落儿,也一定跟当时的她想的是一样的。 “你若是为了刺激我,大可不必如此……”他害怕,害怕一切会再次重演,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攥紧了些,他不能再让落儿也离他而去。 “我不是为了刺激你,”她冷冷甩开他的手,“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在一起?跟一个凡人在一起?当时的她也是这么这么说的,她说她爱那个男人,想要跟他厮守,可是最后呢,这个男人连好好守护她都做不到。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狐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个大寒,漫天飞雪的冬日,带着刺骨生寒,猛然被回想了起来。 她在他怀里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意识消散之际还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眼看着她的脸庞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如流沙一般消散在天地之间,只留下一袭还带着余温的红衣。 元神尽灭,从此再不入轮回,也就等于,完完全全地在这世上死去。 纵使能活百年千年又如何,他再也见无法触碰她柔顺的秀发,他再也无法看到她带笑的眼眸。 有谁能知道,他究竟有多恨? 而现在,他惊恐地发现,一个不留神,她在临走前托付给自己的落儿,正在重蹈她当年的覆辙。 “在一起?”他从回忆中抽身回到现实,看着雪落那张酷似她母亲的面庞,心痛不已,“你是灵狐,而他不过是个凡人,他不会法术,阳寿转身不过百年,他能拿什么来保护你?” “他不但不能保护你,还会惧怕你厌恶你,”他步步逼近她,不顾她脸上越来越惊恐的脸色,将她的下巴攫住,“我问你,你敢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吗?” 他手间流出几股光华,雪落想要躲开,却无法挣脱,光芒淡去,她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三条毛茸茸的雪白狐尾,而头上,也出现了两只耷拉着的狐狸耳朵。 “只怕他见到了你的灵狐真身,就会唯恐避之不及了,他会说你是妖,要将你斩杀!这样的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雪落看着地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恐惧和厌恶一齐涌向心底,她捂着脸不敢面对自己,为什么自己跟世间的女子不一样,灵狐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偏偏是灵狐? 她不敢否认他的话,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苏慕颜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落儿,放弃他吧,”绯衣将手抚上她的脸颊,眼底尽是疼惜,“如果你要爱,我可以给你,如果你眷恋男人的身体,我也可以给你……” 只有留在他的身边,他的落儿才会是最最安全的,不用担惊受怕,只需展颜欢笑,就像以前一样。落儿一定是上天派来代替她母亲,与他相守的,他一直这样认为。 “啪!”她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抬起头来恨恨的表情刺痛着他的心,“那你呢?你不敢在我面前显出灵狐真身,又是为了什么?!” 她抬手一道光打入他的胸膛,一时间狂风骤起,九条黑墨色的狐尾在风中狰狞地伸展,如同炼狱的魔鞭,而他倾城的面容上则只剩下错愕。 他没有丝毫防备,才会被她的现形术打中。雪落只是将刚刚他对自己用的法术粗陋模仿了一遍,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此番情境,也不由地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灵狐九尾而为至尊,可现在的他在月华的映照下,一点尊者的样子都没有,落寞且窘迫,似乎再来一阵风就能将他击倒。 “你竟然真的是……”她觉得眼前的他实在是很陌生,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了,这根本就不她从小相依的师父! “连自己是灵狐都不肯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她苦笑着往后退,而他则低头一言不发,她转身,逃似的跑进房间,砰的将他隔在门外。 他伸出的手抓了个空,懊恼地收回衣袖,这双手,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让琉火留在自己的身边,最后却将她越推越远,现在面对雪落,他那么小心翼翼,讳莫如深,最终也还是躲不过被她厌恶的命运。 这双手,习惯了去毁灭,却又何曾留得住过什么东西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特别的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正所谓曲有误,周郎顾。苏慕颜蹙眉端着茶杯,转头看她,这已经是第十二次弹错音了。昨日她扭扭捏捏地约自己来听琴,结果就弹成这么个破水平? 虽然……昨晚是发生了点什么没错,可她总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吧? 她愣着一张小脸,大眼睛空洞无神,显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思全然不在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弹了。”他的声音将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 “啊?不是……我只是有点……”她慌忙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努力想将心思拉回手中的浣心上。 “你有心事。”他挑眉,一语中的,琴随之锵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她弹不下去了。 “如果你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那我告诉你,不用多想了。”他语气坚决地说,“你就乖乖地认命吧,清风明月,天地万物都可以作证,你难道还想反悔?” “不、不是这个!”雪落无力地撑住额头,赶紧止住不让他说下去。 “那你还有什么可想的?”他就不明白了,还有比这个更让她上心的事?顔王爷顿时有些不悦…… 她摆弄着琴弦,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昨晚师父的话像一道鱼刺一样梗在心里,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是师父说的那种人,但是……不知怎的就是隐隐有些不安。 “你……听说过灵狐吗?”她抬起头来看他,大眼睛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灵狐?”他摇摇头,“什么东西?是妖?” 她一颗心沉了下去,急急辩解:“不是妖不是妖!真的不是……” 师父的话在回响,他会把你当成妖,会惧怕你厌恶你,会唯恐避之不及……原来他也不能免俗吗,他也是像世间的那些人想的一样吗? 她有些不甘心,便又怯怯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跟别的女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他眯起凤眸,那似乎能看清一切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沉吟了一番,最后很认真地说:“嗯,胸是比较小吧……” “啪!”一个锦缎靠枕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雪落涨红着脸嚷嚷:“谁、谁让你说这个!”真是的,干嘛一脸正经地说这种问题…… “那是脑子不太好使?”他将靠枕垫到了背后,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然后撑着脸挑眉看她。 “你脑子才不好使呢!!!”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那还有何不同,过来我看看?”他勾起她的下巴,扬起一抹邪笑,将她颈边的秀发拂开,低头慢慢在那白皙的脖颈间流连缠绵起来…… “呃……别这样,会被看到的……”她咬着下唇,忍住身体里被他带起来的感觉,用手想将他推开,楼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瞧去了。 “看到就看到,大不了费点事儿挖个眼什么的……”他吻着她的锁骨呢喃,她的身体有一种白净纤巧的美,让他怎么都留恋不够。 “……”雪落努力坚持住所剩不多的理智,咬牙勉强挤出话来,“认真回答我,如果……我跟别人不一样……跟你想的不一样,你还会继续像这样……对我吗?”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顺着她颈部优美的线条轻轻抚摸着,他眼眸沉静如水,“你的不一样……我一直都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猛然间一颤,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变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犹记得最初看见她的时候,长发未束,一袭白衣,还赤着一双小脚,纯真质朴中又带着一股天然的野性,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虽然被层层沙砾掩盖,但是莹润光洁的质地却掩藏不住。 他很惊讶,不知道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纤尘不染的女子,从里到外都这样纯净。 这样的她,的确很不一样。而他,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她的不一样。 到现在,经历得不算多也不算少。虽然直觉告诉他,她的不一样背后一定有着些什么,但是他却从来不想去追究,因为知道或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想要保护她,爱惜她的心情从不会因此而改变。 她若是想说,他会很高兴她对自己的信任,若不说,也不想去勉强。 可是,似乎现在傻丫头反倒自己为这个问题苦恼起来。 “你是不一样,不像别的女人一样会讨人欢心,性子又倔又浮躁,心思单纯得让人看了就想骗,总爱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还有一个难缠的师父……我还不是一样没有嫌弃你……” 他将她的缺点数落了一大堆,说得理所当然,意犹未尽。似乎她应该感激涕零,马上以身相许才对。 “我说的不一样指的不是这些!”雪落觉得自己快要被气得吐血,一边着急又一边犹豫,“我指的是……指的是……” “指的是你的身份,对么?”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你想说的是,你不是凡人?” 她张着嘴巴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片空白,犹豫了这么久也没说的话,被他先一步说了出来,竟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是不是,有这么难对我开口吗?”他看着她,微微蹙眉,“如果没有办法毫无顾忌地对我说出来,还是不要说了吧。” 他不想要勉强来的信任,她心里,一定还对他有着某些顾虑,让她无法坦然直言。 “我……我其实是……”她拽着他的袖子,越攥越紧,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算了,等你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再告诉我吧。”他摸摸她的头。 她愕然,“你……难道不想知道?” “无所谓,”他摇摇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敢跑,本王就是死也要把你捉回来,然后折磨到你没有力气再跑为止……” “啪!”又一个靠枕飞了过来,他抬手接住,不悦道:“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扔?” 雪落气呼呼地看着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个正经的,像他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估计是不会害怕什么狐妖的吧?!哼,还就不告诉你了,你就使劲儿猜去吧! “算了算了,你就当我吃饱了撑的想太多了。琴弹完了,王爷你还是忙你的去吧。”她起身要走,脸上有些失落,她只是想要一个承诺而已,一个让她心安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承诺。 就算是骗她的,她也不在乎,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对她又是戏弄又是嘲笑的,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不愿意给,他到底懂不懂? “不会变的。”他霍然拉住了她的手,用力握紧,垂眸道:“不管你跟我有多么的不同,我对你……还是会像现在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声音低沉平静,让人心安,掌心的温度一直烫到了她的心底,一瞬间心有一种被填满的幸福,她侧过头去看他,对上那坚定真诚的眼眸,觉得,自己从此以后不再是飘无所依,而是有了依靠。 即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足够将脑海里那些疑惑和不安驱逐,让她有理由告诉自己,师父所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苏慕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扑到自己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吧?不准……不准反悔!”她的声音颤抖,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紧张地追着要一个答案。 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眼眸中涌动起温柔,轻轻拍着她的背,“嗯,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百煞蚀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缓缓松开他,手攀在他的衣襟上,扬起小脸来问他,“明天,还可以来听我弹琴么?” 他失笑,轻声应“好”。她随即在他脸上飞快地啵了一下。 苏慕颜捂着脸愣了愣,伸手刚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她却笑着翩然起身,跑出了门外。 看门口飘走她的裙裾,他无奈摇头轻笑,方想起身,一阵带着煞气的风却忽然而至,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说得真是好听,你们云翳的男子都只会花言巧语,真是让人厌恶。” 他顺着那浅红色的纱衣往上看,刚一抬头对上绯衣那充满戾气的眼眸,脖子马上就被他一把掐住,“而你,就是最让我厌恶的那一个!” 就是这个小子,引得落儿不顾一切地想离开他,再也不肯叫他师父,再也不肯在他怀里撒娇。昨晚雪落看着自己时那疏离的眼神让他的心很痛很痛,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这个人,该多好! 苏影天从他身边夺走了琉火,苏慕颜还要来抢他的落儿,姓苏的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什么太子,真是可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云翳皇室屠得一干二净! 绯衣看着他被自己掐得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满是快意,他就是喜欢看他痛苦挣扎的表情,一个凡人,凭什么,凭什么享受落儿的爱?他将她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这小子碰的! “太子又如何?”绯衣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有些涣散游离的目光,就像在欣赏一道再美不过的景致,见他还挣扎着去拿腰上的佩剑,便一道掌风将那剑打落一旁,“杀了就杀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太子,况且那种东西,我都当了几千年了,早也都当腻了!” 他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心慈手软,他要立马斩草除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落儿离开。 转瞬间,他手中升腾起一道浓墨般的黑雾,他要用最狠毒的法术,将这个男人的心掏出来,然后用他那可以烧尽一切元神的玄真烈火慢慢煎熬,他要看着他的心在自己手中毁得一干二净。 元神尽灭的感觉,你们尝过吗?琉火受过的痛苦,你们受过吗? 他要将所有的所有,都还在这个该死的男人身上! “嗞——!”绯衣的手猛然插进苏慕颜的左胸,血液滚烫的感觉又让他开始兴奋起来,眼眸染上了红色的火光,他的手继续用力,苏慕颜痛哼,他的唇勾起轻笑,俯身在他耳旁,声音宛若鬼魅—— “去死吧……” 太好了,终于可以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从此以后,落儿就不会…… “呃!”绯衣突然睁大了眼睛,那只沾满了苏慕颜的血,已经碰到了那砰砰跳动的心脏的右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惊讶中带着疑惑,想要将手抽出,却似乎被一股力道拉住不放。 那些流在他手上的鲜血仿佛在烧灼着他的皮肤,一团黑气将他的手包裹起来,正是他方才对苏慕颜用的百煞戾气,此刻却反而在撕扯着他自己的血肉,直往骨髓里钻。 第二百七十章 反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你……怎么会……”他恨恨瞪着苏慕颜,他不是只是一个凡人吗?怎么可能……而苏慕颜此时的表情也是痛苦异常,他死死抵住自己的头,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猛然间,一股力道将绯衣的手弹了出去,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戾气蚀得焦黑的右手,抬头看苏慕颜,只见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前隐隐泛起光华,伤口似乎在慢慢愈合。 只一眼,绯衣似乎在那半愈合的伤口中瞥见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然后默默地将受伤的手收进袖口里。 “呵,”他冷笑一声,“是我太低估你了,还是你隐藏得太深?” 苏慕颜只觉得胸口有种涨裂的感觉,似乎一股力量要破体而出,他不知道该如何压制,它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难受异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勉力挤出一句话,然后继续大口喘气,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弯腰下去摸索那被打落在地上的剑,摸到后迅速朝绯衣挥去,虽然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个人要杀他,他不能给他留半点机会! 绯衣也捂住剧痛不已的手往后堪堪躲开,不想跟他再纠缠,他知道戾气正在往骨髓里渗去,再等下去,这只手就要废了! 于是他一句话也没再说,恨恨瞪了苏慕颜一眼,一个转身拂袖,便在原地消失了。 苏慕颜用剑撑在地上,忍了许久的汗水才从额上滴落到剑柄上。 过了许久,李肃从外面回来,方才见他家王爷和王妃娘娘在浓情蜜意,他便出去办事了,哪知一回来就看见王爷脸色苍白地倚在椅子上,胸前的衣襟染了一大片血红。 “王……王爷!”他惊呼着扑上前去,正要自责,却见王爷他转过脸来,蹙着眉缓缓问了他一句话: “你……听说过灵狐吗?” *********************** “殿下……这是?!”轻墨看着绯衣伸出来放在桌上的右手,一脸的惊恐。漆黑狰狞,仿佛被烈火燃烧过一般,他不由得别过脸去,捂住嘴巴不忍看。 “戾气所蚀,可能还被我的真火烧了一下,你知道该怎么办。”他反倒一脸的平静,只是低垂着眼眸,似乎心思全不在自己的伤上。 轻墨颤抖着捧起他的手,心疼不已,原来那修长如玉的手已被毁得不成样子了。曾经在青丘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喜欢看他用这双修长秀美,骨节分明的手抚琴。 他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注入那手中,来祛除残余的戾气,然后再取出一小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他的手上。这种褪骨露抹在手上肯定极痛,但是五日之后必当会如脱胎换骨一般,要想不留疤痕,恢复这只手本来的样子,也只能用这个了。 一下一下,他皱着眉上药,仿佛是上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虽然知道自己若是多问会有僭越之嫌,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 “原来那个东西在云翳皇室的手上。”绯衣低着头眼睛定定盯着一个地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什么东西?” 绯衣终是抬起头来看他,一字一顿地说,“乾元珠。”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乾元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轻墨手上的药瓶险些掉了下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早已失传了千年的乾元珠,原来在云翳? “而且……还是在苏慕颜那里。”绯衣蹙眉闭上眼睛,似乎对这个事实很是心烦意乱。 轻墨慢慢回忆起了他所知道的,关于那个只在古籍上看到过的珠子的一切。 乾元珠,自上古洪荒年代流传下来的罕有珍品,以天地正气聚成,乾元浩气属极阳。据说它所处之地方圆百里之内,魑魅魍魉百鬼皆退散,能镇煞世间一切邪物。 “在他那里……又当如何?”轻墨还是没弄明白殿下是怎么受伤的,虽然灵狐不是妖,但灵狐的魅灵还是带着些许邪魅之气的,会被乾元珠镇住,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伤了手啊? “不……乾元珠不是在他手里,而是,而是长在了他的身上!”绯衣又想起了从他胸口的伤口中看见乾元珠光华的那一刻,“那小子没有魂珠,他的魂珠就是乾元珠!” “我……为了杀他,用了百煞戾气,结果被乾元珠反噬了回来。”他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本想用邪术杀他一了百了,结果却被遇强则强的乾元珠将戾气反弹给了自己,就等于,自己对他施用的法术又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幸好他发觉不对及时收住,不然以乾元珠的势道,就算是以他的道行,也恐怕要折损不少修为。 想着想着他愈发地心烦意乱,本以为他只是个凡人,最多也就是顶了个太子的虚名,却没想到……这小子,比苏影天要难对付得多了。落儿,你为何偏偏惹上的是他?! 看他那迷茫痛苦的表情,怕是不知道身体里乾元珠的存在吧。可自己这一手杀招下去,却又偏偏将那珠子潜藏的力量给逼了出来,帮那小子启封了乾元珠,他是不是该谢谢他才对?! 绯衣有些恼怒地攥紧了未受伤的另一只手,虽然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懂得如何施出它的力量,但假以时日必当养虎为患,到时候……不但杀不了他,就连落儿也会…… 对了,落儿……落儿!他的心一阵慌乱,忽然有一种雪落已经离开他的错觉。于是猛然起身,朝门外奔将出去,手上未系好的白纱还在一飘一荡。 跪在椅子前帮他打理伤口的轻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然后缓缓地垂下了手。 ***************** “砰!”雪落刚走到楼梯拐角,便被一个从一旁闪身出来的黑影狠狠压在了墙上,待看清了来人,她有些不悦地扬眉,“你干什么!放手……” “贱人!你那天给我吃的什么?!”唐颐礼死死压住她的肩膀,埋首在她的颈窝间,贪婪地大口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那是他的命之所系,离开了就不能活。 那日他回府后不久,便觉得全身痛痒难耐,犹如一万只毒虫在身上爬一样难受,他害怕之余急忙去请府上方士,但那些个没用的东西竟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激得他大发雷霆,乱摔东西,还赶走了前来伺候的侍妾。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训奴蛊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大家都只当他被商铺的事情给刺激到了,纷纷退避,唯恐他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一个人在锦塌上辗转难眠,就一直这样被折磨了一夜,脑子里反复出现雪落那天的笑脸。一定是那天她让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有问题!他恨不能马上将她拖出来拷问,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来了万春楼,如娟却说她在陪重要的客人,说什么也得让他等。 他就这样又在大堂上坐了半天,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看着那莺声燕语走来走去的腰身,他简直暴躁地想要杀人……最后,才好不容易看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从楼上下来。 雪落盯着他发青的眼底和憔悴的神色,扬起笑问道:“唐公子这一夜,过得不好受吧?” 他一愣,这个女人果然给自己下药了!“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快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将雪落娇小的身子又往墙上一摔。 她看着他眼底升腾起的怒火,轻笑,“这么凶做什么,你就是这样对你的主人的?” “主人?”他极怒反笑,抬手掐上了她的脸,“你是活腻了还是疯了?敢对本大爷说这种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上那种痛痒的感觉突然变得剧烈起来,他痛呼一声,赶紧放开手,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南疆训奴蛊的滋味怎么样?”她抬眼笑着问他。 训奴蛊?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自己的处境似乎很糟糕。 她一步一缓地朝他走来,好心地向他解释道:“所谓训奴蛊呢,就是南疆人用来驯养奴隶的一种蛊术,只要被下了这个蛊的奴,不管性子再怎么野,最后还是会被驯服得乖乖的。” “知道为什么么?”她歪着头一笑,“因为中了蛊术的奴,只要一离开主人身边就会全身疼痒,只有主人的气息才能缓解痛苦,并且,如果对主人动手的话……” “就会被更加剧烈的疼痛折磨,”她缓缓抬眸盯着他,眼中弥漫着寒气,“直到……死。” 唐颐礼听罢脸色变得煞白,回想起那天被她逼得吃下那蛊药的情景,终是恍然大悟,“你……你设计害我!那天的那个黑衣人……你们是串通的!” “对啊!”她欢快地点点头,朝他伸出手,“现在才发现,这么笨的奴,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来,到主人这里来~” 他盯着那白皙秀眉的手,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稍有点反抗的念头,那痛痒的感觉又开始朝他袭来,折磨着他的身心,最后,还是抵不住疼,颤巍巍地将手放了上去。 “真乖。”雪落笑眯眯地点头,其实她还有一点没告诉他,训奴蛊是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的了,在这样的反复折磨中,他自己的意志会渐渐消失,最后变得只会听命与他人。 这个蛊术的方子是她好不容易向苍鸣讨来的,那只小木蛟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她,还神经兮兮地用满是怀疑的目光扫视她,“你要这么恶毒的方子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给我下蛊吧?” “就你?我还真懒得用这么麻烦的办法,一顿拳脚你不就什么都答应了?”她咧着牙朝他挥拳头。 “好好好!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多野蛮……” 最后还是被她威逼利诱到手了。 她正满心欢喜地盯着眼前这个新得来的奴隶,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支使他时,忽然间听见一阵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她转头,对上了绯衣正往这边看的眼神。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还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略一惊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不过也正好,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唐颐礼被她狠狠一把拽了过来,整个倒在了她的身上,她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人在亲昵一样。 “来吧,主人的气息,你应该很喜欢吧?”她在他耳旁轻声撩拨,余光则注视着往这边走的绯衣。 唐颐礼闻言马上低头在她秀颈间啃噬起来,动作粗鲁,就像一头被压抑已久的兽,他会如此,不过都是受训奴蛊所控罢了,但旁人看来,却都会以为是他对这个女子情难自抑。 她将他搂得更紧了些,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好让他的动作更加激烈显眼。 “噔噔――”他的脚步声果然往这边来了,很好。 她正想演得更卖力些,忽然身上的重量被猛然扯开了,绯衣拽着唐颐礼的衣襟,抬手就是一记将他拍晕了过去。 雪落低着头看唐颐礼倒下,并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脸上冷冷地没有表情,“你都看到了吧,这个人已经被我惑住了,而且,我也没有用媚术,不信你可以等他醒了自己查查便知……” 当然用了蛊术这种事她是不会说的。 “这样就可以了吧?我已经做到了,是不是该轮到你履行承诺了?”她抬眼看他,却见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一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肩,几乎要将她捏碎。 “你……”她蹙眉,刚想抗议,下一刻便被他紧紧搂入怀中。 他的呼吸很急,使劲将她贴近自己,他要感受她的温度,感受她馨香暖人的气息,好用来告诉自己,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她没有离开,她没有变成那一缕消散在天地间的流砂,让他再也无法触碰。 还好……还好……落儿她,还在这里。 他贪恋着她的温暖,埋首在她的发里,久久不愿放开,“可以了,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是我逼得太急了。” 他本想着一定要让落儿变得跟琉火一样优秀的。她的母亲,是青丘第一美人,是整个狐族的骄傲,他不能让她的女儿连个凡间男子都惑不住。 他很想让她母亲的荣耀继续在她身上延续下去,所以才带她来了万春楼,可现在,他却一刻也不想呆了,他宁可她什么都不会,宁可一辈子保护她,也绝不能接受别人把她夺走。 雪落被他难得的温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也有些软了下来,他干净好闻的怀抱,让她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他怀中安然入睡的那些日子。 即便他还是这样不可理喻,语出伤人,即便他们之间早已渐渐形同陌路,但那些日子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点一滴印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办法被抹灭。 她那句要走的话突然开不了口,犹犹豫豫地悬在嘴边:“那我……是不是可以……” “明日,我就带你走,跟我去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的地方,好么?”他突然开口,声音轻柔无比,但她的心却霎时冷到了冰点。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何谓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又要反悔?”她冷冷推开他,果然出尔反尔才是他的风格,她刚刚居然还有一瞬间错信他会放自己离开,“你当初不是说只要我惑住他就可以了吗?还是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让我走?” “没有用的,我不会跟你走。”她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落儿,听话……”他有些犹豫地抬手想去抚她的脸颊,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很慌,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也不会说软话,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小心再小心地待她,可好像也没什么用。 她果然打开了自己伸过去的手,垂眸道:“你还不懂吗?我……已经爱上他了。” 他愣住了,心猛然一颤,是吗?已经……爱上了吗…… 爱,一个好遥远的词,一个被刻意从心底抹去了的字眼。 那时候,他苦苦从青丘追到了云翳,一路直追到清河王府,眼看着她跟另外的男人恩爱缠绵,却始终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 他趁没人之时拽住她的手,质问:“你是为了拒绝我才这样?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对不对?” 而她却不愿给自己半分温存,只是甩开了他,说,“放手吧,我真的爱他。” 他不甘,不愿,不舍。固执地默默守在她的身后。即便,每日看她跟那个她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在一起,看他们携手看花,唇齿相依,甚至**帐暖,心被折磨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是舍不得离开她。 或许,自己的苦心能让她回心转意吧,或许…… 终于,她似乎是忍受不了他的偏执,将藏在暗处的他揪了出来,看他的眼神既怜悯又恼怒,只扔下一句,“玄儿,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然后转身离去。 空留他一人伫立在那桃花树下,花瓣落满肩头,寂寂无依。 爱……到底什么才是爱呢,他真的是弄不懂,难道自己想跟她一辈子相守的心情就不叫爱?难道自己为了她宁愿放弃太子之位就不叫爱? 如果这些苦苦相依的感情都不算爱,那么一个凡人又凭什么能从你那里轻易得到我用尽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爱他是么?”他冷笑,“如果说你想跟他在一起,就是爱他……” 他慢慢向她逼近,“那以前的你可是每日都缠着我,不愿离开我身旁半步,那你是不是也爱我?” 一双手臂将她圈紧,他继续在她耳旁提醒,“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就是连睡觉也不想和我分开的,那个时候,我每天晚上抱着你……” “够了!”雪落双手用力推开他靠近的胸膛,耳根发烫,“这些……根本就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他狠狠地又将她禁锢住,逼她看着自己,“那是还要加上**?你难道忘了吗?那一次的感觉……还是需要我给你重温一下比较好?” 雪落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媚术……他那能让人癫狂的媚术……不,她不敢再去想那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要赶紧给他一巴掌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她抬手正欲往他脸上挥去,却被他先一步钳住了,被扭到身后,随即一阵炙热的吻落在了她后仰的秀颈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口的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不行!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死死憋住,一边挣扎着企图逃脱。 他低头品着她的细腻白皙的肤,她越是挣扎,他的吻就越是报复般的热烈。 “有感觉吗?……你爱我吗?……”喘息中逸出断断续续的话语,他一声声地追问。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留下?”他声音愈发苦涩,落到她身上的吻却愈发拼命索求。 他看着她虽然极力在忍着内心的悸动,却已然迷离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他轻抚她的脸颊,很是爱怜,“别骗自己了,明明就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不是的……是因为你……”她语不成句,心慌得不成样子。 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吟,继续宣判她的溃败,“落儿,我根本就没有用媚术……” 没有……用媚术?怎么会!她顿时羞愧得无以复加,难道……刚刚的都是自己真实自发的感觉吗?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她明明只想着对苏慕颜一个人保有这份感情的…… “你是狐,我也是狐,只有我,才能最懂你,包括你的身体,”他吻着她的锁骨,指尖挑开她的衣襟,呼啦一声衣袍落地,“我可是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的,你……想试试吗?” “你!无耻……”她还想逃开,却手脚都软得没有力气。 “对,我是无耻,”他不否认,眼中露出点点恨意,“如果没有那个小子的出现,或许我就不用变得这么无耻,今日若不是出了点意外,我早就杀了他了!落儿,如果没有他,你爱上的人会是我吗?” “唔――”她正处在身心都倍受煎熬的状态,忽然听得他话中提及的字眼,猛然清醒了过来,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个用力挣脱开他的双臂。 随后她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了过去,将他撞倒在墙上,一枚冰刃脱手而出,抵在他的胸前,她眸光灼灼,几乎是吼出来的话,“你说什么?!你……要杀他?!” “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对他动手的吗?!”她拽着绯衣的衣领质问,握着冰刃的手因发怒而有些颤抖,却丝毫没有犹豫地刺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她之所以会答应他那么多无理的要求,都只不过是想以此来换苏慕颜的平安无事而已,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绯衣抗衡,这是她唯一能努力争取的筹码,所以才坚持了这么久。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决定,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不能容忍的对承诺的背弃。 冰冷的刀尖穿过层层衣物抵住他的胸口,还未刺入,疼痛的感觉已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怔怔地看着她怒不可谒的眼眸,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以前琉火纵使是不肯接受他,不停地逃避他,但是却来不会因为苏影天而对他动手,即便那时他也曾一怒之下动过杀了苏影天的念头,琉火也只是以身相挡,不愿与他刀剑相向。 可是现在,他从小抚养长大的落儿,却居然愿意为了那个男人,将刀刃对准他的胸口,毫不犹豫地想要他的命。那个人对她来说,已经这样重要了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痛在谁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心底涌上一股悲戚,尽管心里的怒意早已翻江倒海,却对着她笑了起来,“你刺啊,我给你机会杀我,杀了我,你跟他就能双宿双飞了,你不是期盼这一天很久了吗?” 雪落握着冰刃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上面,她垂着头,秀发挡住脸庞看不到表情,过了许久,绷紧的全身最终一下子松了下来,手上的冰刃落到地上碎裂成一片片。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无力地退后了几步,秀美的脸庞有些苍白,只扔下这一句算得上是警告的话,步履不稳地转身想离开。 她终究是下不了手,再怒再恨,也下不了手。 那小子怎么可能出事?有乾元珠护体,百邪莫能近其身,纵使魔界之人也要畏他几分。倒是自己,差点为此废了一只手。他苦笑,默默地将那受伤的右手往袖子里收了收。 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苏慕颜苏慕颜,又岂会注意到自己受了伤…… 绯衣伸手将她拽了回来,恢复了一贯跋扈的语气:“下不了手杀我?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机会,那就怪不得我了!要走,可以。再加一个条件。” 就算是得不到她的爱,让她恨着自己也是好的,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她会变得像她母亲当年一样,将他彻底地忽视,眼中无他,心中也无他,连恨都不愿恨。 “你又想怎样?!”她果然怒目回头,转身几枚冰刃朝他刺去。 可那冰刃还未靠近他身旁就尽数化成了流水,滴落在地上。他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一步步走近她,带着让人生畏的气息,慢慢逼近。 “我说过,你没有机会了。”他敛眸,抬手挥出几股气流,打在了雪落腿上的经脉上。 “啊――!”她吃痛惊呼,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 “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早没我这个师父了,”他看她疼得直抽气,也始终面不改色,“但只要我一天不不放手,你就别想否认我是你师父这个事实!” “封你半个月经脉,算是对你敢向为师动手的惩罚。这半个月里,你拖着这双腿,绝对跑不出这清河城。所以,想趁机跟苏慕颜私奔的想法,我劝你不要有。” 他不顾她抬头恨恨看着自己的眼神,继续道:“是不是很好奇那个条件是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几日就是万春楼选花魁的日子了,你若是胜得了纤舞,我就不杀苏慕颜,心情好的话,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放你走的事情,怎么样?” 什么叫考虑考虑?还要看他心情?雪落觉得这只不过他为了拖住自己再耍的花招罢了,于是别过脸去,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呵,虽然我是肯定不会让你赢的,但是……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蹙起秀眉,倔强着不说话。 “好,那你就跪着吧,明天等着给苏慕颜收尸。”他轻睨了她一眼,转身飘然欲去。 “等等!我答应你!”身后果然传来了她急急的声音,他扯起笑,没有回头,说:“很好,我很期待,别让我太失望。” 他嘴角依旧挂着笑,心却堵得要命,除了拿苏慕颜的命来做威胁,他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来将他的落儿拴住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还会在自己身旁待上哪怕半刻吗? 她的心早已如蝴蝶一般飞走了,轻盈,飘忽不定,让他难以捉摸。 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她跪在原地那抹娇小的身影,忍着心痛又决绝地闭上眼将头转开,他知道封上经脉肯定很痛很难受,他也舍不得。但他更不愿眼看着她离开,他无法再承受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一而再的离别。 所以,就让她痛吧,这样,她或许也能稍稍能感同身受一点自己的痛……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遇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李公子,您就喝了嘛~”纤舞跨坐在一个客人的身上,纤指举着一只小酒杯,衣衫早被那些个客人扯得滑落了大半,她面颊酡红,似乎也喝了不少的样子。 带着微醺的醉意,她手上的酒哗啦一声全倒在了那客人的鼻子上,她一怔,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啊?原来公子你的嘴不在那里啊,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她歪歪斜斜地伸手再去斟酒,却发现房间内的客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唔?”她眯起眼睛看过去,只见绯衣抬手撑着门框,也在看着她。 纤舞怔了怔,手上的酒杯落到地上,呼啦摔了个粉碎。 “玄……哥哥,你怎么……怎么过来了?”她急急从那客人身上下来,动作仓皇,差点绊着桌腿摔了一跤,酒意早已醒了大半,她慌乱中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对着他的目光羞愧难当。 朝思暮想的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居然以这幅样子迎接他的到来,她懊悔非常,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从里面看到一丝的厌恶。 但绯衣却只是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扭捏的样子没有半点兴趣,只说了一句,“你过来一下。”然后就转身走了。 她急急跟了上去,却不敢靠得太近,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他走在前面,也不说一句话,步履稳健,身姿挺拔。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偷偷躲在他身后,看他这俊逸洒脱的背影,看他偶尔转过来的侧脸,看他唇角那能让空气都温暖的笑容。 当然,那个笑容不是给她的,因为他的身旁站着的,总会是琉火。 所以她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也不敢靠近,暗暗地等在他身后,等他什么时候也能想起自己,也对自己笑一笑。 纤舞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厢房,他面无表情地将房门关上,将门内的暗锁锁上,最后又在上面打了一道结界。 光线骤然暗了下来,纤舞看着他慢慢朝自己走来,一脸乌云密布的脸色,心下不由地慌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是不是最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不是自己对雪落做的哪件事不对。 想了许久也不想不出来,她只好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先请罪,“殿下,纤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那也只是……” “我说了要治你的罪了吗?”他不悦地扬眉,“给我赶紧起来。” “是……”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却疑惑顿起,不是治罪,他摆的这个架势到底是要做什么? 暗淡的光线将他倾城的脸庞映照得有些朦胧,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听见他淡淡道了一句,“过来,给我更衣。” 纤舞闻言愕然,心跳急速加快起来,他是……什么意思?指的是那个吗……随即她又赶紧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暗暗责备自己别太自作多情,他平时练看都不舍得多看她一眼,又怎么会…… 而且太子殿下让人伺候更个衣也很正常不是吗,在青丘的时候,他也是有一群侍女伺候饮食起居的,这根本就不代表着什么啊,不是么。 她犹豫着靠近他,咬着唇,将衣物一件一件帮他褪下,手指划过那她一直不敢奢望触碰的胸膛,始终不敢僭越,最后又规规矩矩地帮他重新换上宽松干净的睡袍,然后垂手侯在一边。 “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就先……” “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他转过脸,似乎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第二百七十八章 难得恩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声音飘荡入耳,害得她差点咬着了舌头,脸腾地红了起来,“你……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盯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蹙起眉头,哼笑了一声,“我没看错吧,你这是在害羞?” “真是好笑,”他眼中掠过一抹轻蔑,“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谁跑到我房里来,脱光了要给我献身,你现在居然在害羞?!” 被他提起丢脸的事情,她的头更是羞愧得沉了下去,其实那天她脱完就后悔了,只不过是因为太久没见他了,而他对自己的态度又那么恶劣,一时冲动才会那样…… 绯衣见她杵着不动,有些不悦地催促,“要我说第二遍?你难道还等着我给你脱?” “不敢!纤舞不敢……”她被他凌冽的眼神瞪得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床沿,她缓缓坐下去,开始一件一件地解开身上的衣裙。 她不止一次地梦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梦想着在他的怀中被他怜爱,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要她的身子,不过,只要他要,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给。 最后一件亵衣落地,她有些羞涩地扯过锦被裹住自己的身体,就如同每一个新嫁娘一样,心情忐忑而又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夫君的恩泽疼爱。 “玄哥哥,我……好了。”她羞怯地开口,软软地唤他过来,以前娘亲曾教过自己,小鸟依人的样子才更容易惹郎君爱怜的。 他缓缓行至床边,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却蹙起了眉头,抬手呼啦一声将她身上裹着的被子掀落到地上。 “啊――”她小声惊呼,赶紧用手护住胸前。 “叫什么?”他居高临下地跨坐在她的腰间,俯视着她,眼神冷漠,“我以为,你在万春楼这么多年,对这种事也早该习惯了。” “我……我其实从来没有……”她垂眸,似是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讽刺,虽然在楼里陪客,客人的花样再多再出格,她也没有跟他们做过那样的事,都是尽量让轻墨安排着避开的,因为,她一直都想将最完整的自己给他。 “行了行了,我没兴趣知道那些。”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耐地将她的脸别开,然后俯身在她颈间啃噬起来,企图让她身为女人的气息能稍稍带起一点他的**。 颈部的一阵酥痒让她不由地发出了细微的呻吟,那嘴唇带来的炙热触觉却又让她不安起来,“玄哥哥……让我……让我在上面吧,怎么能让你来对我这样……” 这难得的恩宠让她惶恐不已,她想尽自己所能让他尽兴,而且论地位尊卑,负责服侍和带动情绪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让她最最仰慕的玄哥哥,青丘的太子爷来做这件事实在是……让她太受宠若惊了。 “不用!”他用手按住她的肩,声音中有些不耐烦,唇依旧毫无情绪地在她身上游移。 “不行不行……还是让我来吧……这样会累着你的。”她挣扎着要起身,仍是不愿放弃。 “你别动行不行?!”他彻底暴躁了,将她整个身子往床上一扔,怒道:“老实呆着!”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爱之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看着他带怒的脸庞,终于嗫嚅着不说话了。僵着身子,任由他的唇和手有些粗暴地肆虐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脑子中拼命回想着楼里姑娘间秘传的取悦男子的秘术,手是要哪样摆,眼神是要如何勾人,声音是要怎样娇媚,可是想了半天,仍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而趴在她身上的绯衣将她的身体蹂躏过一番后,却撑起身子,微微喘着气,脸上布满了烦躁。 该死,还是不行。每次刚刚燃起的**,在看到她那张脸后总是被浇灭得一干二净,他实在是无法对她提起任何兴趣,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纤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黑着脸起身,走下床去,心马上又慌张起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他讨厌了吗?她随即又懊悔,不应该这么僵硬的,应该放松点才对…… “玄哥哥……”她刚欲开口,就看见他弯下身子,在她脱下的那堆衣物里找着什么,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她平常用的那条丝绢,走到床前,将它盖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她来没来得及开口问,他略微沉重而又火热的身子就压了上来,透过丝绢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片透光的玫红色,朦朦胧胧不真切。 她伸手想去摘,却传来了他的警告:“敢拿下来我现在就走。” 她便又怯怯地收回了手。 绯衣盯着她脸上的丝绢,终是松了口气,觉得这样好多了。他重新靠近那具身体,嗅着那女性馨香的气息微微闭上了眼,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又浮现了之前在落儿颈间流连的那个情景。 她甜美清香的味道,她细腻嫩滑的触觉,她握在手里如蚕丝般柔顺的发,每一样都让他贪恋,让他的血液不知不觉地开始燃烧,烧到整个人都亢奋。 那蒙着丝绢的脸似乎看着像是落儿的脸,在迷蒙中,似乎又像是琉火的脸,最后,他也看不清到底是谁了,只觉得那丝绢下的女子正对他含笑嫣然,躲在丝绢后羞怯可人地看着他。 一阵蓬勃的**猛然冲击着他的神经,他低头,开始贪婪地在身下的那具身体上索取起来。 大手在那胸前的柔软处用力肆虐,他的舌滑过她的小腹,腰间和翘臀,全都是带着征服性的咬噬,留下点点红梅,正如他那一贯的,似乎要席卷走一切的作风。 纤舞被他刺激得不断娇喘,身躯扭动间不经意地碰到了他那炙热勃发的昂扬。 她慌了神,正要躲闪,腰却被猛然抬起,他开始毫无预兆地长驱而入,冲破她娇嫩的阻碍,半点没有犹豫地就开始动作起来。 疼痛伴随着阵阵撞击,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断断续续地哀求:“啊……玄哥哥……我疼,可不可以轻点……唔!” 她的嘴被他用手捂住,身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缓,反而越来越激烈了,猛烈的撞击将她的腰身都被带得一颤一颤。 “唔……唔!”可除此以外,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人都说**之事让人欲仙欲死,男人们踏破万春楼的大门也无非是为了这个,可是她却觉得很难受,想要快点结束,可是偏偏他又是这样不知疲倦,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肩膀,似要扣进她的血肉里,他发出快意的低吼,就在冲到最高点的时候,俯在她耳旁的唇中逸出了两个字—— “落儿……!” 在丝绢下她的双眼骤然睁大,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是悲哀。 这场被她期盼了许久许久的欢爱,没有爱怜,没有欢愉,就连到了最后,他唤的还是他落儿的名字。 那身处其中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 同样的第一次,一个是有爱的扑倒,一个是无爱的扑倒。雪落是不是比纤舞要更幸运呢?因为有咱温柔的慕顔君啊~(慕顔:阿嚏——!(⊙_⊙?)) 第二百八十章 只是错觉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微微喘息,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错觉中。搂住她腰身的手缓缓地上下摩挲,贪恋着那温润柔软的触感,他顺着锁骨一路吻上她的下巴,低声喃喃:“落儿……别走……” 他在迷蒙中索向那微张的朱唇,渴望着那水润的甜美。他用心呵护了那么多年的甜美,他自己都舍不得触碰的她的唇,却被另一个男人那么轻易的攫走了。 一股酸楚蔓延过心头,他蹙紧眉头,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早已凌乱的锦被,渴望她的感觉却愈加强烈。 他急急吻上身下那个女人的唇,慌乱间却拽落了蒙在她脸上的丝绢,那张完全不同于他的想象的脸露了出来,一双眼眸正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吻愣在了她的唇边,僵了半响,再也无法吻下去。 这不是他的落儿,他的落儿在别人怀里,展露着那些本该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娇俏可爱。他们浓情蜜意,他们羡煞鸳鸯,说不定甚至在**帐暖中颠鸾倒凤了…… 而自己,为了留她下来,招数用到山穷水尽,只能在这里讨好一个自己从心底里厌恶的女人! 他强忍着立马穿衣服走人的冲动,抬手掐住纤舞的下巴,在她耳旁说,“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今日我已经满足你了。回青丘后,你大可跟别人炫耀,我不会不承认……” 纤舞咬住下唇别过脸去,不让眼眶里的泪滚落下来,“我想跟你在一起……才不是为了炫耀!” “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怒意带得手有些颤抖,“听着,过几日的花魁大选,你一定要赢……” “一定不能输!不可以……”他低声喃喃,继而又用冰冷至极的声音威胁道,“若是你输了的话,我定会让你修为散尽,内丹尽毁,连人形都幻不成!” 狠毒冷血的话让纤舞僵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她回想起方才他攀上高峰后喊出的那个名字,心里发堵,便又横下心,有些不情愿地说:“为什么,又是为了她对不对?我凭什么要……” 还未得她说完,绯衣便又按住了她挣扎的手,蹙眉问:“你到底是哪里不满?好……我可以再来一次,可以一直做到你满意为止!行了吧?” 说完他又闭上眼缠绵上她雪白的胸口,可他身下的纤舞感受着胸口的阵阵热度,却止不住地掉泪。她终是无法忍受了,伸手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不顾他错愕的表情,抓起地上的衣服,草草披在身上就往门外冲。 她不想要看到这样的他,她宁愿看他像以前一样高傲疏离,永远维持他那若即若离的风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么无助那么狼狈,急病乱投医般地放下自己的尊严,来跟她做这种事。 “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玄哥哥!”她停在门前,用手抹掉脸颊的泪,低声啜泣,“选花魁的事,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会尽力。倒是你,为什么还要对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执迷不悟?!” 第二百八十一章 花魁之争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厌恶我,我都认了……”她回眸,看着低头不语的绯衣,恳求道,“但是我可不可以求求你,放弃她吧!” “别这样下去了,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会看不起你自己的!”她哭着夺门而出,结界破碎的声音犹如琉璃碎了一地。 绯衣仰身倒在床上,抬起手臂捂住眼睛,微微扬起嘴角自嘲,他早就看不起自己了,可是这又何妨呢?什么帝位什么修仙什么自尊,他早就不在乎了,做了这么多,也无非是想她长相厮守下去罢了。 如若没有她,纵然有千万年的寿命,也不过是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乏味空洞地可怕。 可是,他如此努力地想去守住她留住她,为何就这么地难呢?为什么呢……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他的鬓角滑落,滴在锦被上,晕开点点微凉。 ********************** 第二天,纤舞手里握着那张参加花魁大选的名单,看到了那个预料中的名字,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大红色错金的纸上用浓墨写着她自己的名字,而紧挨着的下面,正写着雪落的花名,“凝雪”。 她闷声不响地将名单交还给如娟,转身却撞见了正往这边走的雪落。 她赶紧低下头去,想装作没看见快步走开,但雪落却快她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臂。 “纤舞姐!”她声音急切,犹豫中带着恳求,“几日后的花魁大选……让我赢吧!” 雪落见她转过头来有些带怒地瞪着自己,便又慌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为了跟你抢才参选的,但是这一次,我有难处……必须赢……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万春楼了,什么花魁之位恩客的宠爱都还是你的,我绝不会……” 纤舞没等她说完,便用力甩开了她缠着自己的手,然后反手一个巴掌甩了上去,美眸冷冷地看着她,“要当花魁就自己凭本事来取,低声下气求别人算什么!” 玄哥哥放下尊严,费尽心机想要留下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想起那天绯衣脸上的寂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白费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她苦笑,眼底滑过一抹悲戚,然后转身不去看雪落捂着脸呆愣的表情,冷冷说,“我不会让着你的,你若真能取得花魁之位,我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定会双手奉上给你。” 雪落看着她走远,左半边脸仍留着火辣辣的触觉,有些困惑为何之前一直待她很亲切的纤舞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仔细想了想她的话,估计着应该是师父先找过她了吧。 “我不会让你赢的。”当时他也的确是这样说的。 她微微蹙起眉头,揉揉还有些发疼的脸颊,一步一缓地走开了。 “我说爷,咱们快回去吧?”一个家丁对着只顾喝酒的唐颐礼苦苦哀求,“现在可不是来风流潇洒喝花酒的时候呀!” 自从上次被官府封了商铺后,肯接唐家生意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唐府的境况也是每日愈下,府里一大堆事情等着他点头处理,可这位爷却将那些个要紧的事情抛诸脑后,日日住在万春楼里,连府邸都懒得回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煎熬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给我滚!”唐颐礼双眼泛着血丝,抬手一个花瓶朝那个家丁扔了过去,低吼着犹如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要你多事?全部都给老子滚!” 桌上酒菜被他掀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几个家丁瑟瑟地往后退了几步,便再也不敢发话,匆匆告退了。 人走后,他无力地倒在桌上,拼命挠着胸前的衣襟,那种全身痛痒无比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已,他低声闷吼,用头一下一下地用力撞着桌子,身上的难受让他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事情,就连理智也慢慢地沦陷了。 她怎么还不来?他奋力扯开领口,好让自己稍稍能喘口气。快点回来吧……他在心中哀求,之前对那个女人的恨意早已被这种心痒难耐求之不得的感觉给消磨地一干二净了,现在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不管让他去做什么,他都决无异议。 雪落朝走廊最里的那间房间里走去,小腿上隐隐传来的痛觉让她暗暗咬紧了牙。自从昨天被绯衣封了腿上经脉后,只要她稍走快些,腿上便会传来钻心的疼,更不用说跑起来了,那真是痛得感觉骨头都快要被折断一般。 她看了看四下里没人,才靠在墙壁上缓一缓。他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方法来制住自己,雪落咬牙骂了一句,早知道还不如当时一刀刺下去好了! 她推开最里那扇房门,房里的唐颐礼顿时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神就像久旱逢甘露,就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狼看到了兔子,总之是既热烈又渴望。 “你……你回来了!”他腾地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想一个猛扑扑到她身上,可是才走了两步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去。 他跌坐在地上,摔得不轻,捂着腰疼得直抽气。雪落缓缓走到他跟前,抬手一挥,地上显出几道无形的结界,闪了几下,然后消失了。 训奴蛊好是好用,可是也不免有些麻烦。自从给唐颐礼下了那个蛊术后,他便每时每刻都要跟在她的身后,还时不时扑上来撒撒娇什么的,害得她有种养了一条狗的错觉。 所以不想带着他的时候只好将他用结界困在这里,免得他在人前犯病发疯,她真是拦都拦不住。 结界一开,唐颐礼便顾不得疼了,急忙连滚带爬地蹭到她脚边,将脸贴在她的裙裾上,好让那些衣物之间传来的她的气息,稍稍缓解一点他身上百爪齐挠的痛痒感。 “呵……呼……”他闭上眼睛,大口呼吸,那种令人煎熬不已的感觉渐渐消退了下去,终于是稍微缓过来了。 雪落蹲下身来,蹙眉看着他奴颜婢膝的样子,不由地感叹,原来除了用媚术,居然还真的能让嚣张跋扈的唐大公子沦陷得自尊全无,看来训奴蛊真是个千年难得的好东西。 他盯着她那近在咫尺的秀丽面庞,想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去偏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手,只让他捉到了一缕秀发。 雪落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头发嗅来嗅去,于是抬手扭过他的脸来,正色道:“喂,奴隶,说正经的,你有多少钱?” ―――――――――――― 终于可以闲下来啦~明天开始正常更新,感谢那些在这期间还继续支持猫的亲们,真是抱歉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交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将鼻尖埋在她的掌心,继续嗅着她温热的馨香,来回摩挲,“你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雪落抽回自己的手,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他有些不舍地将她的手又拉了回来,贴在脸上,生怕她再离开,“当然是真的,就怕你用不完……” “那好,我需要用你的钱来赢花魁大选。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亏本的买卖的,用那些钱来换训奴蛊的解蛊药。怎么样,你不算吃亏吧?” “喂,你到底听进去了没?对解药就这么没兴趣?”雪落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迷茫的表情不由地不悦,她可是正儿八经地在跟他谈生意,怎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解……蛊药?”他愣神了好一会,似乎才想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中的蛊术还有解救的方法,还一直以为,会这样被困在她身边一辈子…… “其实,我对那种东西无所谓的,你要钱就直说,我不会不给你。”他将她的手又贴近了些,训奴蛊勾起的对她的迷恋,现在已经渐渐地根植在他的意志之中了,他根本就不想要解药,也没想着要离开。 就算蛊术失效了,他也是不愿意走开半步的。 “你可千万别这样!”雪落蹙眉抽出自己的手,跳着倒退了几步,看见他急急扑过来,便又抬手划了几道结界封住了他的去路。 “到时候解药给你,拿了赶紧给我走人。”她可不想整天被一个眼泛桃花,一脸痴相的男人缠住,况且到时候若真的要离开万春楼,这样的他无疑就是头号累赘。 还是恢复他原本的样子别缠着自己的好,而且做到这个份上,惩罚也算是足够了。 雪落见他开口正要拒绝,便急忙堵住他的话,“必须要!你要是不要解药,从今天开始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他果然吓得立马噤声。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推门走出去前对他说道,“记得明天带够银子,而且多带几个人手。” 第二日,万春楼一如往常一样宾客满堂,人来人往,姑娘们似乎要比平日里更加卖力地招呼客人了,一阵阵莺声燕语的嬉笑声此起彼伏,或许是因为,今日是一年一度花魁大选正式开始的日子吧。 大堂上张贴出了一张巨大的红榜,每个参选花魁的姑娘的花名都用掺了金粉的墨写在上面,名字后面还描着数量不等的“正”字,时不时还有楼里的小厮跑到红榜跟前,在某个姑娘的名字后为那些正字添上几个笔画。 这些正字的每一划等于白银五十两。客人们若是想支持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为花魁,便可将银子投在那位姑娘名下,每累计够五十两,便能在榜单上添上一笔。 正字最多的前十名姑娘可以进入三日后的正式大选,每个人都必须登台献艺从中选出最终的花魁。而那一夜,向来是清河最热闹而又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夜晚。 第二百八十四章 花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于是乎,现在楼里的姑娘们都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让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客人们给自己掏钱投票。不止是因为那些客人们投的钱中有三分之一可以落入自己的荷包,更重要的是,就算没选上花魁,能进入前十的花榜,那也是极其荣耀的一件事,也意味着来年必定会获得更多的恩客青睐。 雪落站在二楼一间雅间里,眯着眼睛盯着楼下的那张红榜,心想这不过就是拼的谁家恩客的钱多呗。她又转头看了一眼痴痴盯着自己的唐颐礼,暗自思索道,清河第一富商在此,应该能拼得过那些个楼里的姑娘,顺利进入前十的吧? 虽说唐家现在生意上出了些麻烦没错,可是瘦死的骆驼不还比马大呢么。 于是她表情凝重地用力拍了拍唐颐礼的肩膀,用一副任重而又道远地样子对他说:“奴隶,咱们开始砸钱的时候到了!” 唐颐礼默默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挥,几个守在身后的家丁便点头颌首,捧着银子鱼贯而出。不一会儿,楼下的小厮便在“凝雪”的名字后添了好几个正字。 本来约莫徘徊在二十多名的凝雪,一下子蹿到了十名以内,相距第一名的纤舞不到五票。 雪落满意地抱着手看着榜单的变化,说:“嗯,你就在这里盯着吧,要是我掉出了十名以外,你往上加钱就是了。”只要保持住前十,就可以参加大选,她也不在乎是不是第一了。 “那我先走啦~”她拍拍唐颐礼的头,扔给他一个小药瓶,“这个东西能暂且缓解你的痛苦,别跟上来缠着我。” 他握着那药瓶,蹙眉看着她走出门口,想追过去,可是体内隐隐发作的蛊毒让他只好作罢,将手中的药全都一股脑倒进嘴里,倚着椅背喘息。 纤舞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厮在大堂上那张红榜上七手八脚地添着票数,暗自在心里数了数雪落的排位,发现刚好是第六位。 她略一蹙眉,转身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客人,“这不是杨员外么,好久不见了。”她笑语盈盈,亲热地挎过那人的手臂。 “呃……我其实姓张……而且在下不是员外……” 纤舞听罢只是浅笑一声,全然不觉尴尬,指尖轻抚他的鬓角,娇嗔道:“无妨无妨,来的都是客嘛。”她贴近他耳旁软语,声音中带了一种让人难以察觉又不能抗拒的媚意:“杨员外,最近楼里在选花魁,去给秋兰、美娟、芷曦、若怜几位妹妹捧捧场吧?” 这几个人刚好就是排在雪落后面的那几个。 那客人顿时点头如捣蒜,掏出怀里的银子就直奔记票的那几个小厮那儿去了。 纤舞看着小厮又忙着去添笔画,嘴角扬起了笑。虽然修为大减,但自己的媚术还真没有失手过的。这样一来,雪落恐怕就要被挤出前十了吧。虽说就算她撑到了最后的大选,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赢她,但是让她提前出局不也更好么。 她继续又拉过来另一个客人如法炮制,心想着将雪落的排名挤得更往后些才比较稳妥。那客人被媚术迷得晕乎乎地正要转身,却突然停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母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位爷,还是把银子都投给凝雪吧?”雪落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伸手拽过他的领口,气若吐兰地靠近他,一个勾魂摄魄的眼神就让他直接改变了主意,转而屁颠屁颠地跑去跟小厮说要支持凝雪去了。 纤舞愣了一下,转而冷笑道,“我教你的媚术用得可还顺手?真是青出于蓝啊,我都快比不上你了。”说罢冷睨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雪落拽住她,“纤舞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与你为敌的,也不知道师父跟你说了什么,既然你不愿放弃花魁之位,我自己凭实力去争取就是了,你能不能别对我这样冷言冷语的……” 纤舞教了她很多东西,她亦很感激她,实在不想因为选花魁这件事与她变得形同陌路。 “冷言冷语?”她哼笑了一声,说,“你知不知道为了留你下来,你师父他将自己作践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想让我跟你多好言好语?!” “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现在他放不下了,你一走了之心里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她怒目质问,想起玄哥哥伤心落寞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 雪落见她发怒,便喃喃争辩道,“我没有去招惹他,是他非要将我当成是……” “够了!你们母女二人都是这样的,你们……从来都只会给他带来伤害!”她怒吼着嚷嚷回去,根本不想听雪落的解释,那些翻涌起来的回忆已经让她的泪快要决堤了。 她忘不了那时躲在树后,眼看见她的玄哥哥失去理智地将琉火搂进怀里,不顾一切地去吻她。听着他们交叠的喘息声,她捂住嘴巴,满眼都是震惊。 事后她去追问琉火,而琉火却低着头逃避着她的问题,只说,“我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确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为何要答应他日日对你的纠缠,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你的好?甚至连在玉露池不着寸缕地沐浴,也会让他撞见? 然后你发现他爱上你了,你便畏缩了退却了,留他一个人受尽百般折磨,孤苦无依却没办法再爱上别人,也无所谓是吗? 你纵然可以将他的心揉成纸屑一般抛弃,但再怎么任意妄为也不过是仗着他对你的爱罢了。 旧心伤被触及,她止不住地掉泪,哑着声音有些竭斯底里,“你们不想珍惜他也无妨,可我想!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非要让他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们不可吗!” 雪落愣愣地看着她情绪失控,全然不清楚她为何如此伤心,但是对她的话却有些介怀,“等等,你说‘我们母女’……是什么意思?” 言下之意是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忙拽住她的手,想要问个明白。 “对,就是你们母女!”她却甩开她的手,美眸中露出恨意,“你跟她一样让我厌恶!” 她答非所问地宣泄完毕,转身匆匆离去,害怕不断涌向心头的情绪会再一次爆发失控。而雪落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空洞失神,嘴里还一直默默叨念着断断续续的话。 “娘……娘……会是你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旧忆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师父,能不能告诉我,娘亲是什么? 我听清河城里的那些人说,娘亲就是待自己最温柔的人。 呐,师父,你见过我娘亲吗?她是不是长得很美很美……? …… 小时候,她总爱缠着他问这些问题。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你是从破庙里捡来的,我不知道你娘是谁。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有了师父还不够吗? 可是她还是想问,似乎能从这些无意义的追问中,稍稍感受到一点娘亲存在的气息。 她常想,如果她有娘,那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娘,她一定有着雪肤乌发,会温和地对自己笑,会爱惜地抚摸着自己的发,哼着歌谣哄自己入睡。即便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幻影,她也乐此不疲地往自己的想象中不停地添加新的东西。 一天,她抱膝坐在清河某个小巷的巷口,静静地看着街道上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与师父一起住的竹林离清河城相距并不是很远,所以每当师父没工夫理她的时候,她便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打发时间。她小小的身子蜷在角落,也并不惹人注目。 她从袖子里取出不久前在林子里捉到的野兔,低着头开始默默地用手拔干净它身上的毛。师父修为深厚不需要吃饭,但她可挨不住饿。她饥肠辘辘地眼巴巴看着他时,他只指着林东说,那边有兔子出没。然后就带着一种“你自己看着办吧”的神情飘然而去了。 于是生兔子肉就成了她用来果腹的东西。 她低下头刚想一口咬下去,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小女娃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你给我买的鞋子真好看!” 她抬头,只见旁边的商铺里一蹦一跳地走出来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仰头对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撒娇,那妇人轻轻摸了摸那女孩的头,温和地笑道:“囡囡喜欢娘就高兴!来,走几步我看看……” 那小女娃又蹦蹦跳跳地走起来,脸上溢着笑,脚上粉色镶金丝缎带的绣鞋随着她的动作起落,像两只翩跹夺目的蝴蝶。 她低头瞟到了自己赤着的,还沾了些泥污的小脚,吸了吸鼻子,然后装着若无其事地将它们缩回了衣裙里,低头咬了一口生冷的兔子肉。 “娘,我们买一串糖枣嘛!”“嗯,咱们走。” 那母女二人牵着手亲昵地远了,她微微抬头瞟了她们一眼,一直盯着那年轻妇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看不见了为止。 “娘……?”她自言自语地喃喃,慢慢地嚼着那兔子肉,有点味同嚼蜡的感觉。 “砰砰!”两块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小石子打到了她的脸上,她吃痛蹙眉抬起头来,转过身去,只见巷子里一群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正看着她,眼神中有惊恐也有厌恶。 “妖怪!”一个看上去为首的男孩子愤愤地冲她吐了口唾沫,眼神停留在她的头上。 那里正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狐耳,一抖一抖地颤动着。师父说,这是她灵力不足的表现,越长大修为就越支撑不住,所以有时候会无法维持人形,将狐身显现出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嘴角还残余着生兔子的血迹,让她那转过来的脸在那群男孩眼里更加狰狞可怕。可她却有些害怕地将耳朵耷拉下来,觉得头上的耳朵让自己很丢脸,于是想转身逃开。 “看她的嘴上的血!果然是妖怪!”可那男孩子惊呼一声,随后更加多的石块噼里啪啦地朝她砸了过来。 她躲之不及,全身悉数被大小石块砸中,她有些被激怒了,便呲着牙,皱起鼻子对着他们嘶吼了一声,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狐狸。 他们被吓得后退了两步,愣了一会,然后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别怕她!大家上去把妖怪打死!”于是一群人一拥而上,将她逼到墙角,一阵猛烈的拳脚就如骤雨般落到了她瘦小的身子上。 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哼一声,感受着身上的重击,泪水却缓缓从眼角落了下来。 满脑子里晃荡的都是方才那位年轻妇人离去时的身影,心想,娘,你当年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就离我而去的吗? 她闭上眼睛,正想默念一个传音咒唤师父过来,这是她的修为唯一能支撑起的法术。 可那群男孩子中突然有一个人应声倒地,似乎是挨了很重的一记拳头,随后其他人见状也一溜烟地跑开了。 身上的击打突然撤去,抱着头的她微微松了口气,在心中疑惑,是师父来了吗?还是……娘终于来接我了? 她有些迷惑地睁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眼,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俊美少年,眉宇间英气毕现,他朝她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愣了一下,然后沉着脸打开了他好心伸过来的手,迅速地用衣服将头上的耳朵遮住,那半只野兔也不要了,扔在地上就急匆匆地跑远了。 那少年蹙眉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半只兔子,回想起她头上一闪而过的两只耳朵,有些不确定地疑惑道:“狐……狐狸?” 安蓉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回来,便急匆匆地寻来了,见他站在巷口一动不动,便催促道:“世子爷,咱们快走吧,车轿都在等着了,回宫晚了皇后娘娘又该着急了。” 他们不过是回清河跟王爷住上几日,今日启程回宫,可半路上世子爷说什么也要停下来,本来就已经拖了些时日了,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知道了,这就走。”苏慕颜最后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她远去成一个小白点的身影,同安蓉一起钻上了马车。 林中的一条小溪流边,一位姿容俊逸的男子背着一只手站立着。斑驳的阳光透过竹林洒在他身上,但那绝美的面容上此刻却满是恼色。 他脚边堆着几件衣物,水里也泡着一件。水流浸湿那件衣服后,他便隔空运起那湿漉漉的衣物,待它升至半空中后就卸去力道,让它狠狠地砸下来,然后再继续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接着又是下一件衣物作着同样的动作,直到所有的衣服都被他这样“敲打”过一遍为止。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我足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没有猜错,他这的的确确是在洗衣服…… 纵然青丘的太子殿下拥有的力量能毁天灭地,他的玄真烈火能在顷刻间烧了一座林子不带喘气的,但是……但是……他就是对这些七扭八拐的东西束手无策,偏偏有洁癖的他又无法容忍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 他自己倒还好,静坐在屋子里十天绝对可以保证身上的衣服纤尘不染,可是……雪落那死丫头,成天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回来的时候必然是全身壮烈地弄脏,绝对不会给你留半点干净的地方。 于是乎,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起居全由人伺候的太子殿下,为了学习如何洗衣,夜里竟偷偷躲在树后看凡人捣衣捣了一晚上…… 最后居然还十分得意地总结出来,所谓洗衣服,不就是泡在水里敲敲打打么! 但是他没法儿像那些个洗衣的老婆子那样蹲在溪边,拿着木棍拍打衣物,思忖了半天,最终想出了这么个姿势优雅的洗衣法子。 所有的衣物终是被他“洗”过一遍了,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所有的衣服便又都飞上了一旁的树枝上,平整地挂着,等待晾干。 他才一转身,一个软软的小东西便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师父。”小东西闷声唤道。 她轻柔缠人的声音一扫方才洗衣给他带来的烦躁,他也垂眸柔声答应着,“嗯……”可一低头看她身上的白裙被蹭地得脏兮兮的,还有不少地方被刮开口子,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 “死丫头!不是让你别野得太欢吗?下次衣服自己洗!”他揪起她的耳朵将她脸拽起来,刚要继续教训却被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给吓住了。 “告诉我,是谁?”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眼眸中蓄的泪,强压着怒气问道。 她却摇摇头,又将小小的身子埋进他的怀里,问,“师父,我是不是妖怪?” 他愣了一下,看着她那两只耷拉着的小耳朵,心头一紧,然后神色黯然地抬手轻柔覆在上面,淡淡的光华涌现指间,耳朵便从她头上消失了。 “你不是妖怪,”他用指背轻抚她脸上的伤痕,沉声道:“灵狐一脉是远古仙族,你应该为你身体里流淌的血脉骄傲。那些粗鄙的凡人懂什么,你不要去理会他们的一派胡言……” “你说……我娘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的?”她似乎没听进去他说的话,闷声继续发问。 他顿时语塞,手上的动作僵住,又回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他怀里抱着尚且年幼的她,伫立在破庙中泣不成声。她是那个人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是那个人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温暖。 他其实很想告诉落儿,她的母亲,非但没有抛弃她,反而是用尽全力撑到最后也要护她平安地诞生。最后的结果是,她活了下来,而她的母亲却为此元神俱灭。 可现在,面对她委屈的追问,他只是硬着心肠,别过脸去,不让她看懂眼中的悲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无力喃喃,继而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搂入怀里。 “落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即便没有娘……也没关系……”即使走得跌跌撞撞,即使他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十全十美,但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也正在学着如何为她撑起一片安稳宁静的天。 “有我在,就够了。你不需要那些。”他将她散落的发丝整好,然后让她拽着自己的衣襟将她抱起,“走,去洗洗干净,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趴在他的肩头,如藕节般的小手握着他的一缕墨发。师父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味道,就像大太阳下的草地,清新而又温暖,她的心情突然没有那么地糟糕了。 他就这样怀抱着小小的她,缓缓走进竹林的深处,身后落叶沙沙,摇晃一地斑驳的树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寒气逆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虽然这么多年来,师父尽心的照料让她早已习惯了没有娘亲的生活,可是就算师父照顾得再好,他也总归是个男人,他读不懂她的那些小情绪,不明白有时候她的犟嘴只是想要更多的宠爱,更不用说生气起来时,那一张冷得能让身为雪狐的她都抖三抖的脸了。 即便他在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她心里的那一块缺憾,那些娘亲才能给予她的温柔,他没办法给。 雪落翻身仰躺在床上,将手覆在心口,感受那里传来的声声心跳。这砰砰声一下一下地很是坚定,可是,赋予自己这心跳的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如若此生有幸,彼此仍有缘相见,该有多好。 她缓缓闭上眼,听着这心跳在宁静的夜中荡漾开去,传到不知名的远方,仿佛在那遥远的彼端,那两个跟自己血肉至亲的人,正在微笑地守望着她。 就带着这样的期冀,她嘴角扬笑,终于安稳入睡。 ************ 大寒,乃寒气逆极之时,故为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刻。 而这一年的大寒尤甚。刺骨的冷风肆虐地呼啸着,天色阴沉压抑,还没过晌午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黑白两色。 王府内堂厚厚的门帘将寒意阻挡在门外,暖炉还在幽幽地散着青烟,可是却气氛同样沉闷压抑地可怕。 一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端坐在主位上,缓缓拨弄着手里的瓷杯,冷眸看着下面站着默不作声的两个人,道:“怎么,本宫来这里你很惊讶?连该做的礼数都忘了!” 苏影天闻言登时跪了下去,低着头请罪,“母妃言重了,得母妃亲临儿臣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只不过琉火有孕在身,叩拜之礼什么的就免了吧!” 瓷杯砰地一声被摔在了桌上,那妇人扬起细眉冷笑了一句,“你倒是会替她说话!有身孕怎么了,本宫就是要让她跪!” 苏影天还想争辩几句,身旁一直没说话的琉火却突然笔直地跪了下来,她俯身工工整整地行了个礼,低着头,顺从地说道:“太妃娘娘万福金安,方才是琉火的不是,给您请安请得迟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但她却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她不想让他为难,即便在青丘从来没有谁能让她行过这样的屈辱的礼节,但她仍愿意为他破例。 “呵,真是会说话,难怪能把我皇儿迷得团团转,”那妇人却没有停下嘴上的刁难,反而一步步从主位上走下来,套着尖利护甲的手指掐住琉火的下巴,她眯起眼打量,“果然是一脸的狐媚样子!” 她说罢,啪得一声狠狠甩了琉火一个耳光,鲜红的血顿时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琉火蹙眉极力忍受着被那一巴掌掴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口中的腥甜让她一阵想吐。若是放在平时,她绝对会让这个对她动手的女人立马归西,可是现在……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腹部,继续选择忍了下来。 “母妃!”苏影天-怒呼一声,赶紧将琉火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入怀中,紧张地替她擦拭唇边的血,“你怎么能动手!她现在怀着孩子,你要撒气,冲儿臣来就行了!” 第二百九十章 误为狐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皇太妃被他这话气得直哆嗦,指着他怒道:“好啊你,果然被这个妖孽迷了心窍!你知道你自己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吗?她是一只千年狐妖!专门迷人心窍,吸人阳气,再这样,你迟早会被她害得命都没了!” 苏影天怔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否认道:“不是的!母妃你不过是为了拆散我们罢了,何必编造如此荒谬的理由。”然后低下头,抚着琉火的脸颊,疼惜地催促道:“快,跟母妃说你不是的……” 琉火无力地摇了摇头,晕眩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来,“我……”她刚要说什么,却被皇太妃打断了。 “你还执迷不悟!她自己当然会说不是。我方才一进门就觉着府里乌烟瘴气的,不是她搞得鬼还有谁!若不是前些日子得高人提醒,我至今也还被蒙在鼓里,看来不是让她现出原形你是不会醒悟了!” “仙师,这个妖狐就交给你了。”她朝站在她身后的一人发话,随后便落座,冷冷地就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一个身着黑袍,头上戴着黑纱斗笠的人从她身后缓缓步出,手里执着一根一人高的铜杖,顶端铸着一只狰狞咆哮的兽首。黑纱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只知道是个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 “你要干什么?”苏影天仰头看着他慢慢朝他们走来,紧紧搂住怀里的琉火,一脸的警惕惊恐。 “王爷,多有得罪了。”那人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铜杖一抬,苏影天就生生被一阵骤起的黑风推到在了一边。 “琉火!”他急急从地上爬起来,刚想继续爬过去护住她,手脚却马上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紧紧勒住,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双眼,目眦尽裂也只能干着急。 此刻,他真恨自己是个只会读圣贤书的习文之人,恨自己不能提刀拔剑挡在她身前。 “王爷看清楚了,这等瘴气深重的妖孽可不是府上能留的!”那黑袍人将铜杖横于胸前,食指与中指并拢,祭出一个结咒,然后忽的一声朝跪坐在地上的琉火打去。 琉火见状,忙运起全身真气来挡,她在心中嗤笑一声,这种程度的现形咒也想拿来对付她?别开玩笑了!这是什么江湖骗子,若不是怕动了胎气,她绝对会像以前那样酣畅淋漓地来跟他打上一架,然后送他去见阎王! 那结咒碰到她身上的真气,嗞嗞地发出响声,像是渐渐被真气吞没的样子,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想再运起更多的真气将那结咒打散,却不料嗖的一声,那结咒直直穿了进来,正中她的心窝。 真气顿时溃散,带起了一阵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风止,发落,她的脸上只剩下了错愕,雾气渐渐散去,现出了她身后七条火红的狐尾。 那黑袍人在黑纱下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转头对一脸难以置信的苏影天说,“王爷可看清这妖孽的真身了?狐妖善惑人心,恐怕王爷你是一直被她的外表所蒙骗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咒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苏影天仓皇地摇着头,不愿相信眼前所见,直对那黑袍人嘶吼道:“不是的!琉火不是妖,这肯定是你做出的幻像!”然后他带着哭腔近似哀求地问琉火,“你快说啊,这不是你对不对?对不对……” 琉火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只是狠狠地瞪着那黑袍人不说话,然后抬手就是一记真火打了出去。 那人扬手一挡,真火碰到他身上的黑袍顿时灭了下去,他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王爷,既然看清了,就让我来帮你除了这妖孽和她肚子里的孽种!” 他手中的铜杖腾空而起,直直朝琉火打去,琉火蹙眉,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握住了那正朝自己刺来的铜杖,刚想用灵力将铜杖打回去,却惊骇地发现身上灵力只用得出半成,心中一慌,就想松了手往一旁躲去。 可还没等她动作,对方已经先一步察觉,铜杖突然加重了力道,擦过她的手心,尾部倏然弹出一柄抹了血的钢刀,势如破竹般地朝她的心口刺去。 “刺啦――”刀锋入肉,她蹙眉小声痛呼了一声,然后直直倒在了地上。 “不――!!!”一声凄厉的呼喊夺口而出,苏影天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胸口流出深红色的血液浸染了她的红衣,他怒吼着几近要发狂,心痛到了极点。 她颤抖的手还在握住铜杖,插在心口的痛觉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她张着嘴大口地喘气,还想将铜杖整个拔出去,正欲用力,那铜杖却被一股力道狠狠地又往里刺地更深了些。 “唔!”一阵更锋利的刺痛让她将下唇都咬出血来。而那黑袍人正握着铜杖望着她笑。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抚弄她失血过度苍白的脸色,在她耳旁低声笑道:“原来青丘的琉火,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失望。” 她眼眸睁大,欲从那黑纱中看清到底来者是谁,却只看到一个线条分明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薄唇。 “你……是谁?”她咬牙挤出一句。 “这不重要,反正,你马上要死了,”他摇摇头,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飘雪,继续说道:“大寒之日,极阴之时,正是咒杀你的最好时机。你说是不是,火美人?” 他继而低头,慢慢在她耳旁下着狠毒的诅咒,“放心,你们灵狐一族也很快会像你一样,气数将尽,马上就归西了……” “慢慢享受我给你准备的咒杀吧……”他慢慢直起身,看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嘴角扬笑。 咒杀,弑神灭灵的恶咒,不管你是仙体还是凡胎,通通元神尽灭,永不入轮回,一次死个彻底。 抽骨吸髓般的疼痛顿时蔓延至了她全身上下,胸口处还在一阵一阵地翻涌着痛楚,仿佛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从那钢刀的尖端灌注进她的身体里。 她眼底涌过一抹绝望,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于是只好将全身真气聚集在小腹,护住它不受那些入侵自己体内的邪气的侵害。然后再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刺在自己胸口的铜杖一寸一寸地逼出体外。 那黑袍人眯着眼睛,看着她忍着剧痛将那钢刀一点点地拔出,笑容慢慢凝固成了面无表情。 当啷一声,铜杖掉落在地上,她勉力撑起身子,慢慢朝门外爬去,身后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第二百九十二章 血痕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为她的固执蹙眉,沉声道,“没有用的,不管你逃到哪里,咒杀都会追过去的。” 她忍着痛不理睬,继续往外爬。他的眉亦随着她的动作愈来愈深锁。 “仙师,为何不追上去把那狐狸精给一了百了了?不斩草除根,难免有后患!”一直在一旁冷冷看戏的皇太妃此时开口。 他转头看了一眼她爬到门边的身影,沉默了半晌,终是说,“不必了,外面天寒地冻,她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母子二人,都不可能活下来,太妃娘娘不必忧虑。” “那就好。”她将最后一口茶饮尽,然后仪态万方地起身,整了整发髻,“剩下的事就由仙师你来打理吧,快让皇儿镇静一下,本宫乏了,就先回了。” 他俯身恭送皇太妃走出门外,转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嘶吼到已经乏力的苏影天,漠然将那几根束缚住他的九炼束绳“倏”地收入袖中,这束绳虽柔若蚕丝,却韧如钢铁,越是挣扎就扎得越紧,此刻苏影天的手腕上早已被勒得血痕累累了。 “王爷,妖孽我已帮你除了,好自珍重罢。”他捡起地上的铜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眼眸盯着那钢刀上的血细细打量,根本就再也看都不看他一眼。 苏影天被他的话唤回神来,见身上束缚已去,方才眼见琉火被他一杖穿心的极悲极怒又从心底翻涌起来,他便踉跄着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拽住那黑袍人的衣领,发狂般嘶吼道:“你为何要如此狠毒地对她?为什么!你等着……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明日……明日我就让圣上诛你九族,赐你凌迟,她受的痛苦,我绝对让你百倍奉还!……” 那黑袍人蹙眉看着他理智尽失的样子,用力将他死死攥着自己领口的手掰开,然后袖风一带便将他整个狠狠摔翻在地,他跌撞到地面,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涌了出来。 “笑话,恐怕你还没碰到我一根指头,她就已经死透了。不要以为敬你一声王爷我就当真怕了你!尔等蝼蚁之辈,我连动手都不屑。”那人话中带着冷冷的嘲弄,将铜杖往地上一杵,钢刀便啪地收了进去。 那人的脚步声伴着铜杖撞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走远,却犹如一把尖刀,每一声都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一腔愤懑无处发泄,但心里挂念着她的安危,便也顾不得许多,急急跑了出去。 门外凄厉的寒风夹带着鹅毛大雪向他呼啸而来,风雪迷离了他的双眼,四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地上那片片鲜红的血迹,艳丽夺目,刺痛着他的心。 他顿时泪流,捂住嘴巴转过脸去不忍再看。那血迹伴随着一串乱得毫无章法的纤细脚印,一直蜿蜒到了院子尽头的拱门处。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是忍着怎样的剧痛,勉力走完这段路的。她一定很疼很疼,疼到站起来都勉强,可还是为了护住他们的孩子,他期待了好久好久的孩子,想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阅魂尽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看着她被刺穿心脏却只能在一旁无力挣扎,恨自己给她带来这样致命的伤害。一想起她那苍白得像是要马上从这世界上消失的脸庞,他心底就像掉入了无底深渊一样害怕。 她会死吗?会吗?! 在这样的极寒之日,她身负重伤,又怀着孩子,会不会……就这样一去就此与他永别了?忽然间,他竟然很希望她是妖术滔天的妖,能尚存一丝生机,也不愿她就这样死去! 他踉踉跄跄地顺着那血迹往前跑去,跑向那他心之所系的地方。他就这样一直往前跑,仿佛只要一停下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她的温度了,可是前方却好像永无尽头,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鲜红艳丽的血点,宛若曼陀罗,一直向前蜿蜒…… 绝望,恐惧,史无前例地袭来。 “不……不要……不要死!” 雪落一个灵激从梦中醒来,猛然从床上坐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在喃喃低语着“不要……不要……”她抬手用手背擦拭了脸颊,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薄薄的衣衫背后也被汗水浸透。 因为苏影天的魂珠在体内的缘故,那些心痛、无力和绝望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同样折磨着她。让她一回想起来就觉得心悸,没来由地担心起那个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来。 她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她难道真的会在那寒冷的冬日里死去?雪落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似乎那个倾城绝美的女子的命运与自己之间,有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在紧紧缠绕。 施咒,阅魂。她开始沉入一个又一个的幻境,在苏影天的记忆里不断搜寻,可是自从那个雪天之后,苏影天的记忆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琉火的身影,一直到他死前,也不曾有。 有的只是他终日醉酒,浑浑噩噩度日的一幕幕。他开始对苏慕颜的态度越来越差,开始不问世事,只对着琉火的画像痴笑,而他对苏慕颜的不闻不问,使得皇后将年幼的慕顔接入宫中,只偶尔回来和他相见。 流年飞转,他韶华尽付,斑白了鬓发,颓唐了容颜,却始终再也没能见到过她。 即便仍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愿意相信两人阴阳相隔的事实,而是选择在烈酒的麻醉下,在迷蒙中仍能看见她翩然而至,带着笑容的幻影。 雪落穿行在一个个阅魂术制造出来的回忆的假象中,她知道他的悔恨,知道那每每想起琉火时就翻天覆地的噬心之痛,也知道他一杯杯借酒消愁却永远无法排遣的愁绪。 特别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将她误认为琉火时,心中那参杂着痛的难以言说的喜悦,因为阅魂的缘故,被她亲身感受到了。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抱紧这个男人,没有原因,就是莫名地心疼他。 她睁开双眼,从阅魂中苏醒过来,泪水再一次染湿鬓角。记忆的尽头就是阅魂之术的尽头,苏影天再也没能见过琉火,而她也就无从得知琉火的下落。 第二百九十四章 穿灵有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追寻了这么久的结果,就是这么一个悬而未解的结局? 她不甘心,她不能让就要触手可及的答案就这样溜走。她早已是睡意全无,起身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跑去。 大门一开,靠在门外睡着的苍鸣一个顺势跌倒了进来,“哎呀!”他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揉揉眼睛,看着眼前雪落倒着看他的脸,还以为仍在做梦。 “苍鸣!快告诉我,除了阅魂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知道过去的事情?”她摇着自己的肩膀,神色间好像很着急。 “唔?我才不会告诉你呢!穿灵这种邪术,你驾驭不了的……”他眯着眼睛,翻身正欲继续大会周公,却不料被雪落拎着领口拽进了房里。 “砰!”大门一关,雪落带着“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门”的表情瞪着他,她慢慢走近他,带来一股压抑的气场,害得他不由得顺手将旁边的花瓶摸过来护身。 “我我我……”他咽了口唾沫,“我有说错了什么吗?” “你说了穿灵,给我继续说清楚!”她知道威逼对这小蛟龙最有用了,于是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凶煞了几分。 苍鸣听罢,刚摸到手的花瓶真恨不得砸到自己的头上。他一脸懊悔的表情,看起来万般地不情愿:“姑奶奶,我是真的不能再说了!此等邪术凶煞无比,我已经被你骗得说去了一个阅魂术了,这穿灵我可绝对不会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我去试又不是你,死了我活该,行了吧?”她急得直瞪眼,拽着他的脸将他躲闪的眼神扭回来。 “我这是为你好!”他瞪了回去,脸上满是担忧,“我阅女无数……啊呸!我阅书无数,从古至今,也没有看到过哪个人修为高深到可以同时驾驭三大邪术中的两个!你这简直是在自杀你懂不懂?!” “纸上得来终觉浅,尽信书不如无书!”雪落急得乱扯了几句不沾边的诗句,拉着他的袖子哀求,“此事真的对我很重要,而且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你每次都说很重要,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他翻了个白眼,叹道,“而且此术施法要求极其刁钻,就算告诉你了你也办不到!” “有何刁钻!不就是念咒运灵力吗?我跟你说,我现在灵力增长不少,不会像上次那样……” “跟灵力没关系!”他打断她,继而说,“此术要以苏影天的至亲之血为引,你找得到吗?找得到吗?切!” 雪落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害得苍鸣不由蹙眉瞪着她,“你笑什么?!” “噗哈哈……”她掩嘴收了收笑,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他,说:“你忘了?苏慕顔是他儿子。” 苍鸣顿时如被雷击,整个人愣住,回过神来时雪落已经从他身边跑过,朝门外奔将出去,他急忙懊悔地冲她喊,“那什么……我说的都是开玩笑的!假的假的!” 雪落迈出门口前还转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道,“我真是三生有幸,认识了你这么个脑子被门夹过的龙!” “你你你,敢骂我!”他气得直哆嗦,但也只好后悔地一遍又一遍地撞墙啊撞墙…… 第二百九十五章 借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天刚蒙蒙亮,雪落轻手轻脚地跑下楼,穿过静悄悄的后院,从后门跑了出去。大街小巷上同样是寂静无人,她熟门熟路地摸到王府,然后再像上次一样化为狐身翻墙而入,身手敏捷轻巧,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苏慕颜的寝殿的守卫只设在外殿,内殿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连守夜的侍女都看不到。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推门而进,也没有遇到半个人阻拦。 她正疑心他会不会不在,可穿过层层帷幕后,却看见他安然地躺在锦塌上熟睡。 他的睡顔很安静,还能微微听见那沉稳平和的鼻息,墨发自颈部散落至起伏的胸膛,依旧整齐,似乎他整晚就没怎么乱动过。 夏日衣衫轻薄,领口一直从玉颈敞开到前胸,他修长的手指搭在锦被上,映着熹微的晨光,线条分明得是那么好看。这俊目修眉,这挺鼻薄唇,直看得她愣神了好一会儿。 雪落咬着手指站在床前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叫醒他呢?因为……他这睡姿看起来实在是太美好了,一想到等他醒来时自己就会被无情地欺负打压,她就有些下不去手。 唔,还是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好了。雪落在床前蹲下,盯着他的侧脸,抬手捻起一缕墨发玩弄。指尖不经意间滑过那温热的胸膛,那夜与他在溪边肌肤相亲的情景倏地钻进脑海里,惊得她一下子缩回了手,脸颊滚烫。 可手刚缩回去了一半便被制住,糟糕……她心下一惊,抬头正对上了他微张的凤眸。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拽得扑倒在他的身上,刚要挣扎起身,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她惊得四处躲闪,鼻息交织间,他沉声笑道:“这次你终于是肯从大门进来了。” 翻窗而入的劣迹被他无情嘲弄,她被激得小脸涨红,指着他的鼻子发起怒来:“好啊你,居然装睡,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醒着的?” “从你刚进门那一刻开始。”他握住她的指尖,笑着亲吻品啄,一路缠绵上她白皙的手背,而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去解她衣裙的系带。 “等……等等!”雪落忙制住他不断往下的手,稳住险些被他带走的情绪,“我……我来找你是有要紧事的!” “过会儿再说。”他俯身从她的锁骨亲吻至耳根,气息沉沉,滚烫了她的耳朵,低低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飘荡入耳,“我现在也有要紧事!” 说罢,他转头含住了她的唇瓣,辗压**,舌尖霸道入侵,勾住她的小舌一阵缠绵,直到她娇喘微微,眼眸中泛起动人的迷离。 他一下一下吮着她的唇,看着那水润的唇瓣就是怎么也尝不够,她在亲昵的间隙中偷得几声喘息,断断续续地说:“唔……我、我其实是想……想借你的血用用……可不可以……?” 他敛眸,不语。却将手探入了方才在纠缠中早已松散的衣裙里,在她细腻如脂的肌肤上游移着。她略微冰凉的身体在他炙热掌心的爱抚下,也渐渐燃起了同他一样的热度。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误入郎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敛眸,不语。却将手探入了方才在纠缠中早已松散的衣裙里,在她细腻如脂的肌肤上游移着。她略微冰凉的身体在他炙热掌心的爱抚下,也渐渐燃起了同他一样的热度。 “唔……”她咬着下唇,有些不安地躲避着他手掌的追逐,抗拒着身体的反应,只发出阵阵呜咽声。而他则眯着眼眸欣赏她脸上俏丽的红晕,他爱极了她羞怯自持,却又在他的掌控下无法自拔的样子。 一阵征服欲从心底升起,他嘴角一扬,手探上了她胸前挺翘的圆润,一阵揉压让她几乎要到了忍耐的极限,却始终紧紧咬住牙,不愿发出声音。可突然,他的手指在那尖端上恶作剧般的用力掐了一把,让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啊――!”她本是要怒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喊出来后却变得九转十八弯,柔媚无比。 她赶紧捂住嘴巴,羞恼地想咬舌自尽,却看见他带着满脸得意的笑,从她身上起来,然后抬手脱掉了身上那宽松的睡袍。 “你……你要干嘛?”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是来找他要血的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说干什么?”他邪笑着俯身,故意将某个已经炙热得饥渴难耐的男性特征抵在她的腿上,道:“一滴阳精十滴血,你不是要我的血吗?本王给你便是。” “苏慕颜!你……!”她已被他的流氓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别过脸去赌气道:“我……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 “是吗?”他挑眉,手缓缓往下,来到那幽谧的花谷间,摩挲了几下,然后将那修长的手指探了进去。她顿时被撩拨得语不成调,身体里窜过一阵无法自抑的悸动。 一汪春水缓缓流淌过他的指尖,湿濡一片,他在她耳旁低低嘲弄,“呵,你真是一点都不想。” 她拼命摇头正待做争辩,一阵指间缓缓的律动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听到他一边流连在她的肩头一边自言自语,“想要我的血,就要讨好我,懂不懂?” “你们师徒二人,一个想要我的命,一个想要我的血,真是让我好奇怪。”他猛力一扯,将她的衣裙从肩头扯落,顿时香肩毕现,挺翘可爱的丰盈也尽入眼底。 身上一阵凉意让她惊觉上身早已空无一物,她急忙挣扎,扭着身子抗拒道:“别……别这样……我不要……” “别乱动!”他压住她的手,俯头在她的胸前,沉声道,“再动我就咬下去?” 她感受着拂在胸口阵阵炙热的气息,立刻僵得一动也不敢动。 他扯起一抹笑,将那娇嫩挺立的尖端纳入口中,缓缓**起来,极尽挑拨之能事,惹得她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你……不是说……你骗人!”她又羞又怒地控诉。 “我哪里骗你了?我明明就没咬,只不过在舔而已。”他理直气壮地堵回去,然后舌尖继续忙碌个不停。 第二百九十七章 情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又是一阵**咬压袭向她娇嫩的花蕾,尚不经多少人事的她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没一会儿便喘得几欲换不上气来。这样霸道索取的他与那晚的温柔郎君简直判若两人,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唔――啊――”她喘息间拼命扭着身子挣扎,将身下的锦被挣得凌乱不堪,手腕一个用力从他的钳制中滑脱出来,她蹙眉嚷嚷着不要,纤手一个顺势就往他的脸上扬去。 “呲――”纤细的指尖在他脸上划出三道口子,细密的血珠从那白玉般的脸颊上渗了出来。 他顿时停住动作,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脸,血染上他的指尖,可墨发遮挡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那薄唇抿紧,阳光在深邃的五官上投下一片阴霾。 他慢慢将指上沾着的血舔干净,轻笑一声,却宛若寒冰。抬头,眼眸中的寒意让她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你就这么着急要我的血?”他俯身将她死死压住,同时下面猛然进入,一语双关地说出这句话。 “啊!”突如其来的入侵让她颤抖着紧闭起双眼,身子一下子绷紧了起来,僵着不敢乱动半分。 “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血,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了?”他蹙着俊眉,一下一下地动作起来,每一下都没入了她身体的最深处,似乎想最大限度地与她紧紧贴近。纵然她的紧致柔润让他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呼吸,开始低吟,但眉头始终紧锁,脸上寒冰一片。 “我……等了你三日!”一阵猛击,他低吼出快意和这句怨妇十足的话,一手紧扣住她纤弱的肩膀,一手按住她的下巴,在那红唇上肆虐啃咬起来。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那日得知师父对他动手以后,她自然是担心至极,可是寻遍了整个万春楼也不见他的踪影,她虽是着急,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要是身负重伤的话,定然不可能那么快回去,找不到他则恰恰是他平安无事的好迹象。 而后来几天又忙着选花魁的事情,一时间脱不开身,倒也把这件事给放下了,谁曾想他倒惦记地清清楚楚。 原来,那些霸道都是惩罚的前兆,而现在,才是惩罚的开始。 他那毫无章法又像发泄式的横冲乱撞虽然让她有些接受不来,偏偏身体却被搅起了层层欲浪。她在停不住的呻吟声中急急解释:“啊……其实我……唔……我是想来找你的……嗯……只不过后来……” “不想听!”他咬她的唇,封住她的话。他满腔火气憋了三天,绝对要全部发泄到这死丫头的身上。 紧接着,纤腰被他修长有力的臂牢牢环住,而紧致的翘臀则被大手抬起,紧紧地贴向他,让她无处可逃,不能躲闪,只能承受他每一次火热的冲击。 紧密结合的快意让他发出一阵阵畅快的低哼,不由得将她的双腿抬得更高,让两人贴近地更彻底,而动作也渐渐加速,愈演愈烈,似乎地老天荒就只在这一瞬间。 ―――――――――――――――――― 咳咳咳……我最近有点受刺激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意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体内一阵阵热浪激窜而过,勾动天雷地火般的翻云覆雨让她已全然顾不上拒绝,反而更加迎向他的狂风暴雨,唇边抑制不住的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娇嗔软吟。 云鬓散乱,双颊灿若朝霞,迷离而又勾魂摄魄的眼神,身为灵狐的媚态,在他的引导下,一点一点冲破平日里的自持和羞怯,全然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咬住纤指轻笑,散开的衣衫下一片风光旖旎,神情动作全都是无声的诱惑。他看着她这妩媚至极的模样,不由地有些愣神,冷不防地回想起那天的话—— “你听说过灵狐吗?” 他心中一沉,凤眸微敛,她难道真的是……狐? 她见他突然间缓下了动作,身体里的渴望烧得她难受地乱动起来,然后不由自主地将玉臂搂上他的颈项,红唇贴紧他的耳廓,娇声催促道:“别停……我要……” 他一怔,整个身子僵住,眸底慢慢染上了一簇暗焰。这句话如同一点星火,将他身体里的**点燃得如燎原烈火,直接烧掉所有的理智和顾虑。 他狠狠吻上她的唇,感受着她同样热烈的回应,在她的柔润紧致中快意地驰聘。他攻城略地,拓疆鞑伐,将她征服在身下的快意竟然不逊于在战场上杀敌,他低低沉吟,对这种感觉爱得无法自拔。 她就像是快乐的源泉,让他索求不息。 几番**过后,她已是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双腿酸痛无比,只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上次……上次你可不是这样的……呜……” 上一次的他的确没这么凶悍,不但处处顾及她的感受,还柔情似水,可这一次,却活生生地将她折腾到半死。本以为他是谦谦君子,看来不过是这个男人伪装得太好罢了。 他轻笑,将她被汗水濡湿的秀发整理到耳后,吻着她的唇道:“不是怕你疼吗?又怎么能尽兴?” 她一怔,傻傻地竟然问道:“那……这一次尽兴了没?” “唔,再多半个时辰估计就差不多了。”他如实相告,她却羞恼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看来他若是要发挥全部实力,她估计再搭进去半条命都不够。 “怕什么,你若受不住,就实在枉为……”他皱了皱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幸而他怀里的佳人也无暇在意他脸上神色的变化,而是靠着他的臂膀,累得沉沉睡去。 “枉为灵狐……”他轻声将话说完,随即凝视着她的睡顔,陷入沉思。 她的秀发倾泻如注到腰际,柔软顺滑,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好。他轻轻拨弄开她耳边的发丝,指尖游走在那小巧透白的耳朵上。 耳廓轻薄柔软,透过阳光还能看见细小的血丝,耳垂精致小巧,怎么看都与普通女子的无异。 他曾记得,儿时的时候曾在路边遇到过一个狐女,她头上就长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若她也是狐,为何耳朵却与常人的没什么不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封血为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的手又顺着那窈窕有致的腰身向下滑,来到那紧致圆润的翘臀间,滑若凝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来回轻抚,可这里也是光滑柔嫩,没有那想象中的毛茸茸的狐尾。 有些挫败地收回手,他撑着头侧身欣赏她安然恬静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带着微微潮红的脸颊,如同春日的桃花,粉粉的惹人爱。 若说她真的是狐,便也是可爱温顺的,他扯扯嘴角,还好不像当年遇到的那一个,满脸阴沉,拒人千里之外,一看就浑身带刺。虽说她炸毛的时候也很泼辣,可总的来说还是温软可亲得紧。 只不过……她要自己的血到底所为何事呢?被欺负得都累趴下,还没讨到半滴血,这丫头估计心里已经要将自己骂死了吧。 他扬起笑,继续上前欺上一记吻。罢了罢了,看在她如此卖力的份上……等她醒来给她就是了。 ************** “铮——”苏慕颜指间用力一推,寒剑随之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剑影,随后抵在了他结实修长的左臂上,他扬眉问,“要多少?一杯够不够?”看她呆呆地不说话,神色又变了变,“难道要一盆?” “你是准备拿我的血洗澡吗?”他蹙眉,看起来有些为难。 “不用不用!”雪落被他的阵势给吓到了,连忙将那寒光闪闪的剑从他身上小心翼翼地移开,“一滴就够了!”她很真诚地眨眨眼。 说罢,她将他的手指移至嘴边,水润的唇瓣轻启,含住了他的指尖。表情无辜中自带着一种让人怜爱的诱惑。 “唔……”他强忍着身体里翻滚的冲动,别过脸去不看她,以免一不留神又是倾情大战三百回合。“你……快一点。”他不安地催促,指尖的触觉让他眉头深锁。 “嗞——”一道小口被她咬开,鲜红的血珠从中渗了出来,缓缓顺着指尖滴落。 她运起气息,一股极寒之气从她手中升腾而起,将那掉落的血珠团团包裹住,待寒雾散去,那滴血便被完好地封在了一个透亮的冰块中。 “好了!”她放开他的手指,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小冰晶欣喜非常,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收好。这可是她累到腰酸腿痛才拿到的,不宝贝一点怎么行? 而他则盯着她手中施展着纯熟的法术,眉头越锁越深。 “你……就不问我要你的血干嘛?” 他抬眸,看着她娇俏无害的面庞不语。他当然想问,他的心里还有着更多的疑问,只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出来的恰当时机,便只答道:“不必了,相信你不会害我。” “哦……”她点点头,接着又说,“明日……是花魁大选,你若是有空就过来看看……要是很忙就不用费心了……”她说得颠三倒四,既想让他来又有些胆怯。 “我一定去。”他笑笑,又好奇道:“你要上去献什么艺?弹琴?” “不是。”她摇摇头,蹙眉站起身来,“难道在你眼里我除了琴技就没别的可以登台示众了么?” “哦?这么让人期待,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他看着她捂着腰一步三摇地朝门口走去,无奈笑笑,看来自己是把这丫头折磨得太狠了,便几步上前去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鼻尖摩挲着她的鬓发,眸中满是柔意,他轻笑道:“别说我不怜香惜玉,走,送你回去。” 第三百章 穿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苍鸣坐在后院里那几盆开得正盛的月季花旁,抱着膝,一边等雪落一边一片片揪着那花瓣,好端端的似锦繁花硬是被他的魔掌凌虐成了残花秃枝,他心烦气躁地将满地落英一踹,站起来往后门张望,“怎么还不回来,急死我了!” 突然一个重物猛地从背后倒在了他身上,他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才发现是雪落,“快……快扶我一下,我腿要不行了……”她有气无力地拽着他的胳膊叫苦道。 苍鸣赶紧将她扶住,看她一副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的样子,着急地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顿了顿又神色紧张地问:“你被他欺负了?!” “不是不是!”雪落急忙摇头,虽然说苏慕颜的所作所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欺负,“我只是因为前些日子被师父封了经脉,刚才出去的时候又跑得急了,才会腿痛难耐的……”她自动地将某项剧烈运动省略了过去。 “不过,我拿到他的血了!”她兴奋地从袖中掏出那小冰晶,在他脸前扬了扬。 “真是拿你没辙。”他无奈摇头,转身半蹲下去说:“来吧,我背你上去。” 苍鸣将雪落背起,往楼上走去,进了房门,他将雪落放下,看着她眼神灼灼,满是期待地盯着自己看,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非学穿灵不可吗?果真要?一定要?必须要?!” 雪落朝他肚子上来了一拳,嚷嚷道:“你这不废话么!不然我这么千辛万苦地弄来这滴血是为的什么啊?快把法诀告诉我!” 他捂住肚子一脸哭丧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书,扔给她,说:“第贰佰九十七页,倒数第四行,你自己看吧……” 雪落忙接过书,匆匆翻看起来,苍鸣则找了一个离她较远的位置,蹲坐下去抱着膝盖,神色诡异地看着她,喃喃自语:“天啊,没想到我竟然能看着精通阅魂和穿灵两大邪术的女魔头在自己身边诞生,将来写自传的时候一定要记上一笔……” 突然间他又变得神色悲戚起来,“不对……说不定她还撑不过穿灵呢,呜呜……雪落你死得好惨啊……”他捂着脸居然开始痛哭流涕,好像她已经死了一样。 “我不是还没死呢么!”雪落将法诀默记在心中后,将书往他头上一扔,愤愤道。 “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他悲悯地看着她。 “少咒我!”她不去理会他,沉息聚气,将那枚封了苏慕颜的血的冰块悬浮于空中,真气运满周身,护住要穴,然后开始默念起法诀来―― “由汝魂始发,重生天地**,穿于虚空,灵聚有形处,启之!” 一股灵力从她的指间生发,从那冰晶贯穿而过,催动着法术。那冰晶顿时猛烈颤动起来,暴涨出耀眼的光华。 她一看有反应,便加大了指间的力度,咬着牙,等着法术成功的那一瞬,可等了半响,那冰晶却始终维持着这样一个状态,只是一直抖动,却再无任何变化。 第三百零一章 至亲之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冷汗涔涔而下,她也只好咬牙坚持,心想着不会是自己灵力过低,催发不了这样高深的法术吧?于是便决心将全部灵力抵死拼上,就算是失败也不能留有不甘心。 “喝!”她娇吒一声,将手收回,祭了个结咒,然后双掌合十,一股更为强劲的灵力倾泻而出,直直朝那枚冰晶打了过去,将它整个围了起来,爆发出来的光芒直直刺痛了双眼。 苍鸣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她指间生发灵力,眼尖的他看出了这力量不容小觑,在惊讶她的潜力之余,也不免暗暗为她松了一口气,虽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这些诡力,但看这样的情形,很可能穿灵成功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正当他们二人都以为穿灵有望之时,那枚小冰晶突然发出了“咯嚓咯嚓”似乎要碎裂的响声。 雪落一愣,以为到了成功的临界点,正要再次发力,却突然感觉到从冰晶上传来了一股诡谲的力量,顺着她施放的灵力往回倒打,猛烈霸道得直接将她整个震开! 她砰的一声仰身朝后跌去,四肢重重着地,滑了两三米才停下来,她勉强撑起身子,捂着被震得生疼的手腕,盯着碎成一片片,落到地上的那冰晶满脸都是骇色。 “这……这怎么回事?!”她仰头朝赶紧过来扶她的苍鸣质问道,“你那什么破书?不会是假的吧?!” “那书是我的真身!你才有假!”他愤愤地松开手,任凭她往地上摔去,他平生最不能忍受之事就是别人质疑他渊博的学识了,“怎么不摔死你!” 他朝那碎裂的冰晶走去,蹲下身,将那滴落在地上的血珠沾上手指,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觉得味道很是熟悉,却又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这血有问题!”他只知道这滴血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乾阳之气,很是不同寻常,却没想到这血的主人正是乾元珠正体。用极阳之血来做三大邪术中穿灵的引,正邪相克,哪有不失败的道理?不过还好只是这么小小的一滴,不然为之殒命都不足为奇。 苍鸣盯着那血看了半天,然后站起身,“总之,他的血不能用,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等等!”雪落仍抱着一丝希望,“你所说的至亲之血,究竟指的是那些?” “所谓至亲,即指父母,子女,还有……”他顿了顿,说,“平生挚爱之人。” “平生挚爱之人?”她愣了一下,若说是苏影天这辈子最爱的人,那必定是琉火无疑了,那么琉火的血……“结夙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血吧?”她抬头又问道。 “是啊。”苍鸣点点头,却没明白她在打什么注意。 听罢,她的小脸顿时露出光彩来。是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琉火的结夙石里不正封着一滴她的血么?可转瞬间她的神色便又像死灰一样暗淡了下去。 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枚结夙石此刻,正用红绳挂在绯衣的颈项上。 第三百零二章 大选之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呆呆地看着日影西斜,今晚就是花魁大选了,外面莺声燕语吵成一片,她却静静地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阿璃跑进来,将晚上要穿的衣服拿给她,是一袭水蓝色淡雅的长裙。 她看了一眼,却皱着眉头说:“不要这个了,换成红色的吧。” “咦?这个我可是按照你指定的要求拿的呀,”阿璃好生奇怪,“你不是嫌红的紫的太艳俗了么?” “我改主意了,就要红的,别的颜色都不要。”她低着头闷声回答,然后推着阿璃外门外走,“快去吧,麻烦你了。” 待送走了阿璃,她倚在门边,一边小声抽气,一边轮换着踮着脚,她俯下身去揉揉酸胀的小腿,有些懊悔昨天不应该跑得那么狠的,害得现在稍走几步路就疼得犹如针扎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她不由地有些担心起今晚的花魁大选起来,拖着这样的一双腿,还有那必须夺冠的压力,自己究竟能走多远呢? 她在这厢担忧不已,而隔壁房间里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房中被封上了结界,阴沉沉地没有多少光亮,绯衣绷着一张脸,神色中隐隐蕴着怒火,抬手就将手里的榜单朝纤舞的脸上狠狠甩了过去。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怒吼声几乎要将纤舞眼中蓄着的泪给震出来。 大红色的榜单飘然落地,上面凝雪的票数不但进了前十,还赫然排在第一位,比以前稳居榜首的纤舞还要多出个几票来。 “我真的尽力了……”纤舞尽管身子已经贴到了墙壁,早已无路可退,可还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她只能说雪落的行事风格跟他实在是太像了,若是一旦决定要做,那便是雷厉风行任谁都拦不住。这几日她不但有唐家倾尽财力给她投票,还不断用媚术将客人都拉拢了过去,大有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势头。 即便纤舞也是在用尽全力跟她抢夺,但雪落那遗传自琉火的魅灵爆发出来,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尽力?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所以才没听到我那天说的话?”他高大的身影逼近,带着一股让人颤抖臣服的压力,向她逼近。他的低吼在她耳旁炸开,“我说的是让你赢!懂不懂?现在能听清了?!” 她憋着泪,咬着嘴唇拼命点头。 他的手锁上她的喉,渐渐收紧,看着她挣扎却面无表情。 “再给我听好了,今晚,我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他的话宛若冰霜,冷且生硬,“如果做不到,你就去死。”威胁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 “而且,我还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死得很难看。”他的声音飘然而去,他早已毫无留恋地离开,只剩下敞开着的门还在吱呀地打转。 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纤舞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从压抑中解脱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敢再想刚才那如梦魇般的经历。 第三百零三章 登台献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是夜,万春楼大堂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花团锦簇中央偌大的舞台上,铺着大红色的厚软织毯,精美华贵的锦缎自两旁垂下,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舞台的中央。 而在舞台后的厢房里,所有参选的姑娘都在各自忙碌着做最后的准备。 “啊!姑姑你轻点儿!”雪落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对正在帮自己系抹胸带子的如娟嚷嚷。 如娟不理会她,又继续将手里的系带拉得更紧,“小丫头懂什么!系紧一点才更显得你‘有料’!待会儿上台,保准那些男人们看得眼睛都要发直了!” “好了!”她笑眯眯地将系带在她颈后绑了个如意结,然后又帮她整了整鬓发,满意地上下打量。 雪落局促地转过身来,有些不安地环住胳膊。让阿璃去换件红色的衣服,谁想到她竟然拿了这么件布少轻佻的过来,若不是来不及换了,她绝对打死都不要穿成这样上台。 “还……还行么?”她见如娟一直盯着她看,以为是哪里不好,便问道。 如娟眯着眼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点头。眼前的她美艳诱人得不像话,秀发挽成发髻全部盘在脑后,露出优美玉颈,抹胸裹住挺秀的丰盈,沟壑毕现,半截楚腰展露于外,盈盈一握风情万种,而那修长的双腿更是在轻薄如纱的长裙中隐隐若现。 特别是这一身红衣,映衬着她的雪肤,自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妩媚,势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黏住。再配上眉间的额饰和头上的金花钿流苏发钗,必定是步步生风,完美得无可挑剔。 雪落看她的反应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准备完毕,便走到舞台后偷瞄了一眼外面,舞台下座无虚席,而楼上的雅间看台也是挤满了人。虽然自己抽签排到了第五位才上台,可外面着阵势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而腿间的疼痛又增加了几分无形的压力,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回厢房中休息等候比较好。 在万春楼这么多的雅间中,天字号的只有三个,皆因为正对舞台观赏位置极佳,而又布置得奢华雅致的缘故,价钱比一般的要高出许多来,早在花魁大选前,就有许多达官贵人抢定这三个雅间,但不管出多高的价,都被回绝了回去。 很简单,因为早有人订走了。 左边的这一间是苏慕颜专属的“鸾香”,右边的“蝶跹”被唐家花重金订下,而中间的这一间“凤栖”,此时此刻,里面正坐着冷着一张脸的绯衣,和身为万春楼老板的轻墨。 绯衣身上散发出阵阵压抑的气息,让轻墨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打破空气中的沉默,“殿下,还有好些时候才轮到雪落,你若是不想看这些庸脂俗粉,我们不如先……” “不用,我就是要一个个地守到她出来为止。”他扬手打断他的话,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舞台半步。 只因他思前想后,总还是觉得将所有希望都压在纤舞这个败事有余的女人身上太不靠谱,还不如自己亲自守在这里要更让他安心些。 落儿是他从小养大的,她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这丫头能让他稍微满意一些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是琴技二是厨艺,既然要上台献艺,她总不可能掂着大勺表演醉烧**? 第三百零四章 长袖善舞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便只能是弹琴了。若是在台上抚琴的话,他可以有上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曲不成调、音律颠倒甚至弦断琴毁,总之是绝不会让她完整无误地弹下去的。 这样一来,任凭她本事再大,再如何挣扎,花魁之位也永远不会落到她头上,而她也就没有了理直气壮地离开他的理由。 很无赖吗?或许是吧,但如果这样的无赖能将她拴在身边,他宁可就这样一直无赖下去。 与此同时,两旁雅间的主人也几乎是带侍卫随从同时落座。没过多久,花魁大选便正式开始了。 前面的几个姑娘的才艺虽然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功夫,却乏善可陈。不过全场的客人们还是在如娟的一张巧嘴下被煽动地热情高涨,很是乐在其中,并且当场赏银的就有不少。轻墨一边看一边点头,在心里琢磨着事后要好好给如娟涨工钱才行。 可另外的三个人都看得兴致缺缺,直到那一抹火红妖冶的倩影走到舞台上。 她赤着一双小脚,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台来。水袖长长,裙裾款款,玉肌纤腰,修长的**在纱裙中若隐若现,上面缠绕的红缎带也随着她的步履轻轻飘动。 抬首,星眸凝笑,红唇美艳,一颦一笑皆是勾魂摄魄的诱惑。 三人齐齐愣住。唐颐礼手中的酒杯落了地,苏慕顔没稳住一口热茶喷了出去,而绯衣脸上的错愕震惊,却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震荡到心底。 只因此刻的她太像一个人,举手投足,全然是那人的样子,这笑容,这步态,不差毫厘,这是镌刻在骨子里的相像,似乎,那人又在他面前重生了一般。 回忆猛然与现实交叠,他哑着声音,看着她在台上回旋站定,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对,这是落儿,不是她!他撑着额头,闭上双眼不去看雪落,想让那些猛烈翻滚起来的情绪稍稍平复下去,可是那随后响起的乐声却像一枚利箭一样穿过他的心,让那些痛心更加翻江倒海! 那是醉东风,他只为她一个人谱的醉东风,只有这一首琴曲,才配得上她那倾城绝美的舞姿。 乐曲如同流水般潺潺而过,雪落稳了稳心绪,朝楼上最中间的雅间望了一眼,开始随着曲子舞动起来。 长长的水袖从胸前散开,她足尖轻点,身子如同巧燕一般向后轻轻飞起,火红的长袖亦随之翩跹飞舞。腰身回旋,灵巧的身姿在半空中回旋一周,长袖起落间,她媚眼如丝,巧笑嫣然。 曲子行至湍急高昂之处,她的身姿便矫若飞虹,行至柔美缱绻之处,楚腰便如同风拂杨柳般轻柔。 每一处每一音都配合得恰到好处,这一曲醉东风与她翩跹穿梭的舞姿,仿佛就像两条不停缠绵纠葛的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相得益彰。 只因这首曲子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从小便听绯衣弹奏,她知道,这是他最爱的曲子。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原来这首曲子并不是只是琴曲,而是为了配合女子起舞而谱的舞曲,而她得知这一点,正是因为在某次阅魂的时候看到琉火一边起舞一边哼着醉东风的曲调。 第三百零五章 沉醉东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在惊诧之余也不禁黯然神伤,原本她以为醉东风是只属于她和师父的回忆,但没想到,连这一首幼时她常常弹奏给他听的曲子,也跟他心心念念的琉火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盘旋转身,单腿站立往后下腰,即便双脚早已疼痛地失去知觉,脸上也始终笑靥灿烂如娇花。她要将这一曲舞到极致,眼神动作满是妩媚,却只为锁住一个人的目光。 师父,这一曲醉东风让你沉醉了吗,让你动容了吗?你想起了她,是不是就忘了我? 你能分得清自己想留住的人,究竟是我还是她吗?你的心里,可曾有单独留给我的地方。 落儿不想继续陪你沉溺在自己的想象中凭吊故人了,我想要的是一个眼中唯有我,不会企图从我身上去找寻另一个女子的影子的人,而你给不了。 雪落看着绯衣脸上专注忘神的表情,将心中隐隐的伤感发泄在随后的一个高踢腿中,红衣翩跹,回转间红袖掩住巧笑的朱唇,她魅惑的眼眸一抬,恰好给了绯衣一个若有似无的凝望。 心头猛然一颤,绯衣极力遏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尖在梨木椅的扶手上刻出道道划痕。太像了,连每一个只属于她的小动作都像得无可救药。 她转身时习惯将耳旁低垂的发丝不着痕迹地挽起,她喜欢舞至兴处甩过长袖掩嘴轻笑,还有那仰首低颌时沉醉的表情,素手轻扬时微微翘起的尾指…… 曾经,这一切都被他珍藏在心中小心记牢;曾经,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 看着台上那抹舞动的火红,他有些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仿佛时光还定格在当年,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没有改变。 那时的他们都还年少,桃花树下,少女红衣灼灼,娇俏可人,少年玄衣玉冠,俊逸出尘。 “哎,最近我在练新舞,你给谱个曲子怎么样?”她扬起如春花般的笑脸,问正在低头抚琴的他。 而他看着她的脸庞,眼中滑过戏谑,站起身来,夹着琴便走人,“你跳的那么烂,给你谱了也是白搭。”语带嘲讽,却故意慢下脚步,等待身后气呼呼追上来的她。 一路追逐打闹,两人奔跑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直到他将她按倒在地,听她嬉笑着讨饶…… 三日后,当她诧异于手上那一叠工整的琴谱时,他却别扭地转过脸去,作势欲抢回她手上的琴谱,说,不过随便写写,你不要拉倒。 她笑笑,宝贝似的将琴谱搂在怀里,眼眸中满是温柔。 随着那曲子,她翩然起舞,发现每一处都是那么合拍,每一个音都计算精准。她赞赏地对他说,你真有天赋。却不知道他早已将她练舞时的每一个动作都牢记在心底。 不久后,在灵帝的寿辰大宴上,她凭着这一曲舞艳惊四座,引得青丘一众小狐女竞相模仿她的舞姿。被那些狐女扰得不胜其烦的她来问他,这首曲子叫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两处伤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看着她美若桃花的面容,想起那天她洒脱飘逸的舞姿,有些愣神,便答,就叫醉东风吧。 但他却一直没有说穿,醉人不是东风,而是她那让人无法自拔的美。 一曲醉东风尽,戛然而止的琴声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茫然抬头,看见台上那红衣似火的女子,正站定舞台中央,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直直地望向自己。 一时间,旧忆新伤一起翻涌个不停,让他再难自抑。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转头就往门外奔了出去。 旁边的轻墨见他匆匆离席,便也担心地跟了出去。 “殿下!殿下你去哪里?”他急急从他身后追了上去,刚要询问,却愕然发现两行清泪顺着他俊逸非凡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轻墨惊得一时无话,心痛不已,但身为臣子,他只能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见他流泪。 绯衣别过脸去,墨发遮挡住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他哑着声音,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别跟着我。”说罢,他匆匆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雪落缓缓走下舞台,前一秒还昂首挺胸,仪态万方,可刚走到没人能看得见的地方便一下子歪倒在了墙上。她龇牙咧嘴,慢慢拖着一双疼到麻木的双腿往后面的厢房走回去。 推开门,她瘫倒在地上,是再也走不动一步路。她揉着小腿肚,环顾四周才发现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别的姑娘们都出去看大选去了。 正想挪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忽然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满脸愠色的轻墨。 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他如此动怒,正疑心他来干什么,他却劈头盖脸地冲着她发起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必要如此伤人!” 她蹙眉,旋即明白了他是在责备自己着红衣跳醉东风惹师父伤心这件事,但想到轻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师父和琉火的事情,便堵回去道:“我伤着谁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是这件红衣服还是刚刚那段舞?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会伤人!” 轻墨果然语塞,望着她欲言又止,既想为绯衣鸣不平,又不知道那些能说那些不能说。 雪落咬着牙从地上撑起身子来,钻心的痛从脚底升起,她一步一缓地走过他身旁,侧过脸去淡淡对他道了句,“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受伤?” 说罢扶着墙壁,一步步往门外走了出去。 一曲醉东风,两处心伤,虽缘由不同,但痛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堂上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对后面的上演的才艺评头论足,而纤舞却将看得正在兴头上的如娟拉到了一旁。 她沉着一张俏脸,像被人抽去了神采,眼眸暗淡无光,她低头对如娟说,“姑姑,今晚的大选,我要放弃。” 如娟被吓了一大跳,这么多年稳居花魁之位,今晚夺冠热门的纤舞居然跟她说要放弃?“怎么了啊?那怎么行,那么多客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呢!” 她摇摇头,神色中滑过一抹悲戚,因为今晚,她准备的也是这样一曲醉东风。 第三百零七章 新任花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醉东风当年在青丘可谓是流传甚广,不管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还是普通氏族的小狐女,都能跟着乐曲来上一两段,若是哪个还能学得琉火几分相似,便更是引以为傲了。 以前她也曾费尽苦心地模仿,但还是学不到琉火的十分之一。而刚刚她在台下看雪落起舞,那步态媚姿,却是跟琉火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让她差点以为看到了本尊。 她这一舞倾国倾城,比之当年的琉火毫不逊色,此时自己再上去,岂不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宁可明早去向玄哥哥以死谢罪,她也绝不要再上去自取其辱。 纤舞的退出让整个花魁大选没有了悬念。凝雪本就是夺冠呼声极高的人选,而那些原本打算将花笺投给纤舞的人,转而都投给了凝雪。 雪落站在台上,看着那些雪片一样纷飞的花笺,纷纷被人们欢呼着撒向自己,还有些愣神地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成了万春楼新一任的花魁。 花魁,是百花竞放、争奇斗艳的万春楼里最美的女子,最受人敬重,也要担负起带领所有姐妹的重任,但是,她这花魁却只此一夜,因为明日她已决定离开。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师父,我不会在答应你荒唐的要求,曲终缘尽,落儿恐怕不能再陪你走下去。 她转头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纤舞,隐隐有些愧疚,便在心中默默向她许诺道:明天这些我都会还给你,你还当你的花魁,但愿不要因此记恨我才好…… 正要收拾收拾心绪走下台去,一顶红盖头却倏地从天而降,盖到了她的脸上,随即如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各位爷都久等了吧,今个儿啊,哪位出价最高,今晚就能与新任花魁共度良宵,起价一千两!” “开始起拍!”如娟高亢的声音引得台下楼上一片欢呼起哄,嘈杂的声音震得雪落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一出?她完全不知道! 她拽住如娟的衣袖,急急将盖头掀开,想要问个明白,却被如娟的手给一下按了回去。 “我出一千三百两!”“两千两!”“三千五百两!”可是喊价的声音已经是此起彼伏了,犹如开闸的洪水,一浪高过一浪。 “没事儿!你若不想陪,我自有办法帮你应对!”如娟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说,“但这可是每年花魁大选的惯例,不能坏了规矩。况且我们就指望着这个赚银子呢!” 听罢如娟这么说,她也只好忍着不发作,反正她决计是不会再陪客了,她的目标是花魁,现在已经拿到手了,她就不想再去蹚浑水,招惹别的事端。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苏慕颜千万不要也来凑热闹。 出价转瞬间就飙到了七八千,还有人财大气粗地往上加,她在红盖头下闷声不语,却听见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我家爷出一万两!” 如娟听了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地喊道:“天字阁,蝶跹出价一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 雪落正在琢磨着此人是谁,突然听得台下某个人感叹了句:“唐大家主好阔气!” 第三百零八章 竞拍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原来是唐颐礼,她不禁秀眉微蹙,他也跟着起什么哄?居然出价一万两,是脑子被钱多得烧糊涂了还是被训奴蛊折磨得快不行了? 不过还好不是那个人,她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我家公子出价两万两!”又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众人听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天字阁,鸾香出价两万两!还有更高的吗?”如娟的声音激动得都有些颤抖了。 不是吧?!刚刚庆幸完不是他,立马就出现,难道就不能让她多安心半会儿吗?“苏慕颜……!”她小声地咬牙切齿,扶着一旁的如娟,稳住差点要摔倒的脚下。 唐颐礼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朝斜对面的鸾香看去,疑心道究竟是哪个不懂规矩地敢跟他唐大家主抬杠,可那竹帘后却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挺拔身影。 “加到两万三。”他扬手吩咐一旁的家仆,始终盯着对面蹙眉。 “蝶跹出价两万三千两!还有没有……”如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鸾香传来声音,“我们加到三万两!” 砰的一下唐颐礼手中的酒杯被掐碎,他恨恨地骂了句,“妈的什么人,专坏老子好事!”然后有些孤注一掷地扬起颤抖的手,“再给我加三千!我还就不信了!” 旁边的家仆数了数银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犹豫地朝他说道:“爷……我们带来的钱……好像不够了……” “不够?!”他扭头质问,如同暴躁的狮子,“不够你不会回去取?!”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到桌子上,“再不够去开私库!别拿这么点小事烦老子!” 家仆唯唯诺诺地捧过钥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而对面坐在竹帘后的苏慕颜看着那家仆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他转头吩咐李肃道:“跟着他,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 李肃心下了然,低低应了一声,便也马上出去追那家仆去了。 “蝶跹出价三万三千两,还有更高的吗?”如娟继续照例问道,然后又充满期待地看着鸾香。 但苏慕颜只是微笑着单手撑着脸,不再出价。 如娟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而一旁的雪落却松了一口气。“三万三千一次,三万三千两次,三万三千,最后一次!”如娟一再重复,而台下的人都只能是望洋兴叹,如此高价,可谓是十几年来第一次了,明日一定会成为清河城茶余饭后人人谈论的话题的。 “好!三万三千,天字阁,蝶跹的这位爷今晚可有福了!”如娟一把拉过在一旁愣神的雪落,朝楼上谄笑道:“稍后请移步三楼客房,我们新花魁新娘子可在那里等着你哦~” 雪落在众人一片喝彩欢呼声中,被如娟推搡着走下台,刚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就气呼呼地将头上的红盖头拽了下来,“姑姑!怎么事先一点都没跟我说过啊?” “怎么?果然不愿意?那我帮你推掉好了,反正钱也到手了~”如娟一脸得意的笑,想着这次大选过后,公子应该会打赏自己不少银子吧? “不是,我去就是了。”她叹了一口气,毕竟唐颐礼身上还中着她下的训奴蛊,明天要离开,她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待会儿一并把解药给他了就是。 她抬头,只见大堂上看热闹的人群四散开去,刚好瞥见了苏慕颜从楼上下来的身影。 “等等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劳姑姑费心了。”她将手里的红盖头往如娟手里一塞,转身朝苏慕颜走去。 第三百零九章 等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散场的人群来来往往,一下子就将他的背影淹没了。她一边踮着脚在后面急急追着,但无奈步子小又忍着腿痛,待追到他身边时,脚下一不小心踉跄着就往他怀里跌去。 苏慕颜一个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轻笑着戏谑道,“花魁何必如此着急投怀送抱,又不是本王出的那三万两银子。” “你还说!”她稳住身子,气呼呼地仰起小脸质问,“干嘛跟着他们瞎起哄?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真是冤枉,为夫帮你捧场也有错?”他将她揽入中,挽起她耳边散落的发,“再说了,价没有人抬怎么会高,我不过是想多帮你赚点银子罢了。”一脸笑嘻嘻的很无辜。 “你……真是……”她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生气地将脸转向别处。 他微笑着打量她赌气的可爱模样,不经意低头,却发现……从他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片大好的春色。 凤眸微敛,燃起了点点暗焰。他的手指一直顺着她颈部优美的线条往下,滑过锁骨,一直到达胸口,勾住了中间将两边连缀在一起的锦带。 “今晚……有多少男的来看花魁大选来着?”他皱眉,玩弄着那根锦带,指间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来回轻抚,思索着问道。 “谁……谁知道那种事!”她脸颊羞红,将他的手打开。 “算了,人这么多杀起来也太麻烦,下不为例。”他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手臂一带,转身将怀中的她拽到了一旁巨大的盆栽后,左右无人,他吻上了她的唇。 辗转缠绵,带着点点啃咬,他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跟别的男人共度良宵?” “唔……我……”她被他的霸道侵袭得语不成句,“我把解药给了他就走,不会发生什么的……” “那就好。”他放开她的唇瓣,气息已然紊乱沉重,他又继续低头恋恋不舍地用鼻尖在她颈间细腻的肌肤上摩挲,“早知道……就不让给那个姓唐的了……” 颈间痒痒的鼻息让她有些心猿意马,但也只好轻轻推开他,“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晚了,明日,我就可以跟你走了。” 他一愣,手中差点失了力道,攥得她手臂生疼,“你是说真的?”他目光灼灼,似有些不太相信。 “嗯,真的。”她搂住他有些僵硬的身躯,柔声道,“明早我会去王府找你,等我。” 她说罢,朝他一笑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他看着她翩跹飞舞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衣,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苏慕颜走出万春楼,刚要上车轿就看见李肃急匆匆来报,他气未喘定便压着声音说,“王爷,唐家的私帐查到了,跟着那个人果然没错。账目都已送到王府,人也扭送到了郡守那儿,现在是?” 他扬笑,李肃撩起车帘,他进去坐定,才吩咐道,“马上去郡守府,今晚本王要抄了唐家。” “是!”李肃领命,待苏慕颜的马车奔驰而去后,也带着一干人马随后跟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章 师徒再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提着裙摆走上三楼,来到那间客房前,门都没敲就直接踹开走了进去。 “你来了!”前一秒还病恹恹的唐颐礼马上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表情就像见了主人的忠犬,而且还准备兴冲冲地扑上来撒娇。 “行了行了!”雪落架开他热情的拥抱,转手扔给他一个小药瓶子,往后退了两步,道:“解药给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可别说我无情无义。” 唐颐礼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药瓶,心中一酸,举起那瓷瓶就要往下扔,“我不要解药!人家只想待在你身边!” 雪落赶紧上前制住,“你犯什么病!摔了这个我可没有第二个给你!”她心中汗颜不已,感慨道原来训奴蛊还有这等妙用,竟能将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变成无理取闹的怨妇。 “呜呜……人家就是不要解药,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低头掩面低低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控诉,“你知不知道我每日等你等得多辛苦?就为了见上你一面,可你呢!从来都不来看我……” 雪落缓缓往后退,心想着赶紧离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啊不,应该是疯女人远一点。 “你说!这么多天以来,你都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抹一把眼泪,泪眼婆娑地质问。 “会……会走路的钱庄。”她如实相告,身后刚好摸到了门边,便倒退着推开门一溜烟跑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再把门牢牢关上。 “呼……”她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正巧看见如娟朝这边走来,她如见救星,忙上前拽住如娟的衣袖,朝身后指了指道,“快……姑姑快守着这里,男客我能应付,女人我可没辙。您神通广大,快把里面的妖孽收了吧!” 如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便看见她又提着裙子往楼下去了。 ****************************** 整个房间阴暗压抑,只点了一盏暗沉的灯火。绯衣神情木然地坐在桌旁,手边的一杯茶早已凉透。散落的墨发挡住半边的倾城姿容,只一双眸子如死水般不起半点波澜。 那些被醉东风搅起的情绪早已被他压下,他岂会不懂,琉火早已死得彻底,又怎会再出现在这世上。 但正因如此,当看到落儿穿着那袭红衣,翩然起舞,举手投足都那么像她时,那些失去她的疼痛才会更加清晰更加尖锐。 她回不来了,他能把握的只有落儿,可是落儿也要走了。 桌上铺展着的绸缎桌布被他绞成一团,他将手指抵在唇上,不让那险些要崩溃的情绪泄露出来。 “吱呀――”门突然间被打开了,带来一阵夏日的晚风,闷闷地让他心烦。 “不是说让你不要跟来吗?”他蹙眉,低低责备。他以为是轻墨不放心又过来安慰他,但抬头却看见那个方才在台上妩媚娇艳的女子站在门前,风扬起她火红的衣裙,灼灼其华,美艳不可方物。 第三百一十一章 劝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曳地纱裙滑过地面,她一步步走向他,面容静如止水,最后在他面前停下。 烛光下,她美得绚丽夺目,甚至比她的母亲还让人移不开眼,可他的眸光却黯如死灰。 “你来,是跟我说要走了吧。”他低头,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认命的味道。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以这种如此残忍的方式。她一袭红衣,那么像她。那些她没有说完的拒绝,还要经由她来说个彻底,上一次是死别,这一次是生离。 两次离别和拒绝,足矣向他说明他的痴心不过是一厢情愿,也足够让人痛到麻木。 无论做多少无谓的努力,不过都是徒增可笑罢了,结果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即便他是如此地不甘心,即便这一次,他已经隐瞒得那么好。 他闭上眼,等着她说出那句要离开的话,等待那想象中的冰冷决绝。 但她微微一笑,却柔柔地唤了句:“师父。”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眷恋依赖。自从他们之间争执变多以后,他就再也没能听到过她这样唤他。 久违了的温柔让他猛然睁开眼,惶惶不敢相信刚刚所闻,却见她正提着酒壶斟酒,清冽的琼浆自壶口倾泻入杯中,一时间醇厚的酒香四溢,烛火映衬着她的侧脸,分外娇柔。 “落儿今晚赢了花魁大选,师父不陪落儿喝两杯,庆祝一下么?”她转过脸来微笑。 他愕然,看着她递至唇边的酒杯,闷闷问道:“你……不走了?” 她笑着摇摇头,似是而非地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师父问这个岂非扫兴得很?” 他蹙眉,看着那杯中摇曳的倒影,垂眸不语,既没有接过去,也没有拒绝,只任由她的手尴尬地悬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旋即展笑道:“莫非师父怕我下毒不成?”说罢以袖掩口,仰头饮尽。她将酒杯倾倒过来,示意里面已经酒尽见底,接着又抬手斟满一杯,重新递了过去。 可他仍是不接,也不说话,只是眼眸直直地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那握着酒杯的手暗暗攥紧,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展露出一个妩媚至极的笑,抬手勾住了他的颈项,**跨上他的腰际,朱唇紧贴他的耳旁,如诉情话般引诱道,“师父,就喝了这杯酒吧……” 而勾在他颈项的素手顺着他后颈向下滑,慢慢摸索到了一根细软的丝绳。 结夙石果然还在这里。她唇角勾笑,搭在他肩膀的手搂得更紧了些。手中的酒杯缓缓朝他嘴边倾倒。师父,落儿为你精心准备的美酒,我一定会让你喝下去的。 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让他喝下这杯被她下了药的酒,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他渐渐绷紧的身体,和那越来越沉重炙热的呼吸。 他抿紧嘴唇,侧过头去看她趴在自己身上,娇俏微笑的脸庞,眸底的一触即发的冲动,浓烈如墨般化不开。 “啪!”她手中的酒杯被打落到地上裂成碎片,正在惊愕间,腰身已紧紧被搂住,转头对上他炙热的眼眸,慌乱间想要挣脱,可那落在颈间的亲吻马上让她僵得一动都不敢动。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纠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的气息已然紊乱不堪,毫无章法地在她颈间狂暴索取,烙下点点红痕,害怕稍缓下动作,这唇间的温软馨香就会消散不见。 “我不喝!”他低吼,眸底隐忍着痛苦。 雪落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酒杯,心中暗道该死,忍受着他在颈间粗暴的侵犯,却咬牙扬起了笑脸,“师父……不喝怎么行……一定要喝!”辗转柔美的声音到最后带上了一抹狠意。 她勉强伸出手去够桌上的酒壶,还没碰到桌沿就被他抓了回来。 “就算我喝了,你还不是一样要走,又有何意义!”他的大掌将她挣扎乱动的一双小手扭到身后牢牢制住,另一手拽住她火红的抹胸往下用力一挣,刺耳的裂锦声伴随之响起,而系在她后颈的如意结也同时断裂开来。 胸前一阵冰凉让她脑子霎时空白,恐惧弥漫上背脊。可转瞬间,一阵炙热急迫的气息又压了过来。 他的舌游走在她细腻润滑的肌肤上,滑腻挑拨的触觉让她羞恼万分,惊呼脱口而出,开始奋力挣扎着往后退。 可无奈她的双腿早已被那曲醉东风折磨得酸痛不堪,脚尖刚一落地,便受力不稳,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连带拽着他也跌倒。 房中的桌椅器物噼里啪啦倒了一地,而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则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 鼻息交织,两人均是喘息不止,互相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沉默无话。 她眼眸中带泪的恐慌惹得他一阵心疼,他俊眉深蹙,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沉声道,“落儿,你很怕我吗?” 她没有答话,咬唇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脸上的柔情已经不在,却依然固执地继续劝道,“师父,把酒喝了吧……” 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而起,他本想爱怜轻抚的手突然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转过头来迎上他变得阴鸷的目光,“你要走,我便不喝!” 霸道的唇攫住她的唇瓣,狠狠吮弄咬压,她拒绝着想扭开脸,他便压得更死更狠,舌尖入侵,纠缠着不让她离开。太过强烈的占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被迫接受他无休止的索取。 刚刚为了骗他而不得已喝下的那杯酒,已经开始让她的脑袋有些昏沉沉,他一边吮吻着她的唇,一边以手在她的娇躯上游走,力道位置拿捏得极好,仿佛早已熟知她每一处的敏感。 渐渐地,身体里的渴望又再一次在他面前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一边是她羞恼抗拒的理智,一边是恍若在云端的飘然快意,她在其中翻来覆去地受尽煎熬。 手掌自纤腰往上,覆住她胸前的圆润,狠狠揉压,唇舌亦不放松地顺着她的下巴往下,在她细嫩的颌骨颈窝间不停啃噬**,发狠般地肆虐,疼痛让她呜咽起来。 那哀哀的,似带着祈求的声音一下一下捣着他的心,他何尝不想将她小心安放,捧在手里百般怜惜?这可是他最最疼惜的落儿啊。可是一想到她将芳心许给了别的男人,留给自己的只剩冷言冷语,他便抑制不住地恨,控制不住地怒,他越是爱,就越是想让她痛。 痛到跟自己一样,或许她就会懂。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嘴边一个用力,他在她白嫩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而身下的她却痛得叫喊了出来,他死死扣住她的肩膀,稳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胸口起伏不已,痛苦地拧紧,眼中的泪越蓄越多,摇摇欲坠。 鲜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肩膀缓缓流下至胸口,他黯淡着眼眸,伸出舌尖顺着那血痕一路往下流连。 直至那挺翘的丰盈,湿润温热的触觉渐渐逼近,眼看就要舔上那花蕊般的尖端。 “不――!”她猛然失声尖叫了出来,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那高大的躯体,然后护住自己的前胸,泪水涟涟,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你把酒喝了,我……我不走!” 她语不成句,哽咽着扭过头去,云鬓散乱,身上欢爱的斑痕累累。 他蹙眉,双手撑着地,凝望着她的脸庞不语。沉默许久后,他突然直起身来,取过一旁放在桌子上的酒壶,仰头将满满的一壶酒一股脑儿地尽数灌进口中。 他喝得太急,以至于酒水顺着嘴角流出,浸湿了大半衣襟,以至于他被呛得咳嗽不止。 酒中隐隐有种不对的味道,一如他所料。而她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早知道,那些温柔乖巧都是假的,都不过是欺骗罢了。他一开始就不该奢望再拥有她的缱绻温情,那些早给了别人。 可现在,她甚至学会了骗他……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他扯起嘴角凄然一笑,抬手就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掷了出去,撞到墙上摔了个粉碎。 哗啦一声巨响让她有些害怕地颤了颤,抬头只见背光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他,表情黯然,一双眸子阴郁地可怕。 她下意识地挣扎后退,虽然他已经喝下了那酒,估计撑不了多少时候,但他身上隐隐散发的戾气还是让她没来由地心悸。 他突然站了起来,巨大的阴影笼罩将她笼罩,他面无表情地缓缓逼近,将她瑟瑟颤抖的娇小身体一把捞起,抗在肩头,就像小时候对付不听话的她。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她用力蹬腿拍打,对他却依然像以前一样不痛不痒,无法阻止他一步步往幔帐后的卧房走去。 砰的一声,她被重重扔到锦塌上,挣扎着起身,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他在一旁宽衣解带。 他背对着她站着,衣袍缓缓自他的肩膀滑落至腰际,微弱的烛光打在他修长的手臂上,将那轮廓映衬得更为结实有力,阔肩修腰,背脊挺拔,墨发倾泻而下,单这一个背影,就美不胜收,让人见之忘俗。 他微微侧过脸,刚好挡住了那唯一的光线,浑浑然看不清表情,但那轮廓依旧绝美。 转身,他单膝跨上锦塌,整个身躯笼罩着缩在角落的她,靠近而来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她捂住嘴巴别过脸去,忍住泫然欲滴的泪,和鬓发旁他鼻尖暧昧的摩挲。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引君入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将手指插入她的云鬓,与她额头相抵,声音苦涩地问,“你和他,有没有这样过?” “有没有过,跟师父你有什么关系!”她躲闪着眼神,恐惧加上羞恼,伸手还想做挣扎将他推开。 柔荑却被他一把握在手里,然后贴上他炙热的胸膛,被他牵引着满满游移,绷紧结实的触觉让她愈加羞恼,只能烧红了耳根,无路可躲。 “这样呢?你喜欢吗?”他目光灼灼地问。 “你……无耻!”她奋力要将手缩回,头埋得不能再低。 “明明就喜欢不是吗?他有的,我什么没有?非得逼得你离开我去找他?”他手中力道控制不住地加重,弄得她痛得皱眉,他声音也随之变得激动,“这根本没有道理!没有!……” “你分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可能是因为那样的原因……”他低低似泣,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间,“我明明……隐藏得那么好……” 他一直不愿相信,可事到如今,毫不知情地她也选择离开,只能是因为她不爱他。而这正是他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雪落茫然恐慌地听着他喃喃自语,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却听得他的声音又陡然拔高。 “不对!你之所以不爱我,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尝过我的好罢了!”他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疼得快要落泪的她,已然理智全无,“若是早这样,你们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他握着她的手一路往下,覆在了那早已的火热的昂扬上,伏身在她耳旁,声音中满是魅惑,低低引诱,“九尾灵狐的魅灵可以让你**至死,只要尝过一次,你就绝不会再想离开我。” “无……无耻!”她反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那火一般炙热的身躯已然压了过来,热吻和无休止的侵犯狂风暴雨般袭来,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留余力。 雪落咬紧牙关一直强忍,眼看他的攻势越来越强烈,心急如火焚。不是已经骗他喝下那壶酒了吗?没理由还能撑这么久!他似乎有些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不轨,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喝下去,就没有不晕的道理! 她往后缩着身子,尽力避开,想着拖延得一时是一时。她用尽全力在等,等药力发挥的那一刻。 “唔!”伏在她身上的身躯突然闷哼了一下,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一股无力从掌中传来,眼前她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 “酒里……酒里放了什么!”他低低怒吼,勉力睁开眼睛瞪她。任凭是他活了这几千年的修为和阅尽万物的经历,也没尝出酒中的怪味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门巷子里五两银子三包的蒙汗药!”她将他一把推倒在一旁,将身上的衣服整好,扶着床沿又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 师父虽仙体灵胎,修为又高深,普通法术自然是对他无可奈何,但这和了烈酒的蒙汗药,却不管他有再强大的真气护体,自内发外的药力任他是天皇老子都挡不住! 而过于自负的他,想必是料定她的花招不足为惧,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喝下那酒的吧。 雪落看他眉头紧拧,一副昏死过去了的样子,用手试探性地推了推,没有反应。又再用力掐了掐,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地走上前去,将他的墨发拨开,抬手现形咒一挥,一枚晶莹剔透,用红线穿起挂在他脖颈间的结夙石,便现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魂穿虚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石体光洁圆润,通体透明,一滴暗红色的血泪凝在其中熠熠生辉。她将石头轻轻托起握在手中,一股温热源源不断地从上面传来,似有生命一般。 手中寒气聚冰,利刃割断了那红绳。而昏过去的绯衣似乎有感应般地呢喃了一下,吓得她急急收了结夙石就往后退,也顾不得经历方才一番纠缠后酸软无力的双腿,踉跄着往门外跑去。 回到房间将门重重关上,她几欲瘫倒在地,深吸了几口气,想要稳住剧烈跳动的心。缓缓张开手掌,手心里那滴血泪还在闪着诱惑的光。 终于是拿到手了。虽然刚刚师父对自己的所做所为让她想起来还羞恼不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他,可好奇心又驱使着她想要先一探究竟。 那些疑问再也等不了了。她聚气凝神,低喃法咒,一上来就将最大的灵力打入结夙石中。一是没有时间再拖,师父也许很快就会醒过来,二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失败。 而这一次很快就有了反应。淡蓝色的光束穿过结夙石中的血滴,在透明的石头中折射成几道炫目的光线,整个石体都在微微颤动。 她心下一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突然一股力量从结夙石中生发出来,倒不像是她拼命要穿进去,反而像是那股无形的力量在将她往里拉拽一样。 力道越来越大,她僵持不住,一个放松便感到所有知觉都被那股怪力吸了过去,紧接着两眼一黑,身子砰的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结夙石也跟着坠落在地,光华黯淡下去,只剩下中间那滴血泪还在一闪一闪地泛着光。 三魂七魄脱离本体,在至亲之血的牵引下逆天道四时而行,重构虚空,逆转流年,是为穿灵邪术。 在这虚空幻境中,一切都与原本无异,看到的听到的,都曾经真实发生过。但因施法之人以灵魂穿行其中,便只能当一个过客,不能奢望对其做任何改变。 你可以看可以感受,但无法参与,只能静静地看着过去的一切再度重演,而且一旦那具脱离了魂魄,在幻觉之外的肉身被毁,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她不顾一切地穿灵,只不过是在直觉的引导下,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却不知,有时单纯的好奇,也能将人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入黑暗中后,她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风声萧萧,似乎穿梭在茫茫天地**间,寂静无声,又觉得周遭广袤得有些虚无缥缈。 身下似乎是个无底洞,坠落得没有尽头,她正想着到底要这样漂浮到什么时候,欲要伸展手脚换个姿势时,突然黑暗撤去,声音和光线一股脑儿涌了进来,而她正好面朝下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痛――!”她重重跌到地上,脸颊磕得生疼。龇牙咧嘴地爬起,睁眼发现自己正掉落到了一间陈设精巧华贵的房间里,屋内暖炉香气氤氲,而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 第三百一十六章 重见故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正要站起身来仔细看看自己到底是穿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突然一双穿着绣金锦靴的小脚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差点要踢到她的脸上。 “啊——!怎么还有人?!”她急急在地上后退着爬了几步,才回过神来懊悔地捂住嘴巴,赶紧一溜烟爬起,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糟了糟了肯定被人发现了。她心虚地从桌子后探出脑袋观望,发现原来坐在那里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旁边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女子正坐在床沿低头绣花,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发现她。 等等,这两个人看着很眼熟啊?她眯着眼睛仔细一瞧,差点没咬着舌头。这……这不是苏慕颜和安蓉吗? 只见小慕顔手里捧着一小块木头,正在用小刀一下一下地削着,约莫看得出是个人形。安蓉从绣花中抬起头来,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他,笑笑问道:“世子爷,在做什么呢?” “唔……我想给快出生的妹妹做一个布偶。”他一边说,一边继续专心致志地雕琢。 安蓉掩嘴轻笑,“世子爷怎么知道夫人生的一定是位小郡主呢?” “定然是的,那日她答应我了。”他放下小刀,轻轻抚摸那木偶,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她说了……一定会让妹妹来陪我的。” 这样便能有人与他相伴看花,有人一起玩闹,不用整日守着这座深宅大院和一个从来不对他展笑的父王,这么寂寞这么死气沉沉。 两人又重新安静下来,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探出脑袋来的雪落又缩回了桌子后面。 这么说自己现在是在清河王府没错了。她不由得安心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是穿到了别的地方,不然还要费劲跑回来,只是不知道现在穿到了什么时候,不过照他们俩的对话来看,琉火应该还没有离开王府才对。 得赶快出去,留在这里万一错过了,这次的穿灵岂不是毫无意义了?只是……自己现在就这样出去,被他们两个发现了,再招来侍卫就不好办了…… 不过,方才她叫那么大声他们都没有反应,莫不是……看不见她的存在? 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试一下便知分晓。 “喂……苏慕颜!”她探出头来小声轻呼,小慕顔只是歪了歪脑袋,将木头转了个方向,继续削着,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咳咳……苏——慕——颜!”她提高了声音,他还是没反应,小脸反而沉得更低,凑近去看木头上的纹路也不理会她。 “你真的听不见?苏慕颜!”她猛然从桌后站起,叉腰怒吼一句,而两个人皆是聋了瞎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雪落额角微微抽搐,看来……他们是真的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那事情就好办了,看来这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只需要大摇大摆地出去就行了。她撅着嘴愤愤拍了拍衣服,看不见早说嘛,苍鸣这个脑子进水了的龙,居然一点都没跟她提过,害得她躲得那么辛苦。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循迹而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从两人跟前走了过去,本想直接走出去的,但是小慕顔低头专注认真的样子又让她挪不开脚步。 她折回来,蹲在他身前,撑着脸看他一刀一刀极为细致地削着手中的木偶,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原来你也有如此用心的时候呀,给妹妹做的?这么认真,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她心里有些隐隐泛堵,竟有些吃味起来,若说当年他跟这个妹妹感情如此之好,那现在呢,是不是也像当时这样,这么挂念她疼爱她? 哼,对我就知道欺负嘲笑,何曾也这么认真地给我做过东西?她仰头看着慕顔那水当当的面颊,心中顿感愤愤不平,想着穿灵出去以后,一定要逼着长大后的他也给自己做这么一个布偶出来,否则就再也不给他吃豆腐! 紧接着抬手就想掐住他的脸蹂躏一番,可她的手却意外地穿过了那粉嫩的脸颊,直接抓了个空。她不甘心又伸手抓了几下,却依旧抓到的全是空气。 她困惑地收回手,却不知道在这里的只是自己的魂魄,肉身还在虚空之外。虽然知觉俱全,却是无法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真是的,在外面对你没辙,在这里也不行?她愤愤起身,对着慕顔又是张牙舞爪地做鬼脸,又是用手在他身上穿来穿去,突然慕顔抬起头来,小小的眉头皱起,用手在脸前不耐烦地挥了挥,说道:“姑姑,这个天气怎么还有苍蝇啊?” 苍……苍蝇?雪落动作僵住,脸色黑了黑。 “不会吧?”安蓉疑惑地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看,“就算是屋里比外头暖和,这个天儿也不会啊……世子爷不会看错了吧?” 慕顔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没看错,”他抬手一指,正正指向雪落的脸中央,“就在这里。” 雪落顿时被他气得差点吐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愤然起身,心想着不管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出去以后一定要找多年后的他算账! 她转身气呼呼地冲门外走去,后面传来他天真稚嫩的声音:“呀,苍蝇飞走了……” 苍天啊……原来三岁看老这句话是真的!她已经无力再跟他纠缠下去,难道能把自己克得死死的人不管多大多小,都还是一样要跟她作对到底吗…… 被气昏了头的她没顾得上开门就往上撞了过去,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整个人穿门而过到了屋外。一阵呼啸而过的凌冽寒风让她打了个灵激,这才想起来身上穿的还是选花魁时的轻薄衣衫。 赶紧聚了真气护体,她匆匆往院子外赶去,而这样漫天的飞雪,正跟出事的那天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赶到内堂门前时,正看见一群仆人拼命拉扯住已经泣不成声的苏影天,地上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红得刺眼,正蜿蜒着向外延伸而去,任漫漫飘雪也遮盖不住。 琉火已经走了?看这样子应该是才走不久。雪落急忙顺着那血迹追赶了过去,那血迹蜿蜒至王府中的一处矮墙便消失不见,雪落仰头看了看那不高的墙头,原来她是避开了侍卫把守的正门,从这里翻出去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破庙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没有肉身累赘的她依旧穿墙而过,继续追踪着在雪地里那点点让人心惊的血红,她留下的脚印一脚深一脚浅,看样子走得很是艰难,而滴落在地上的血也越来越多,晕染在白雪中,浓得化不开。 每顺着这昭示着残忍的标记多走一步,她的心就多揪紧一分,追随的脚步不由地加快。 琉火走得很急,甚至在中途还摔倒了几次,她选的都是偏僻又人迹稀少的小路,左拐右拐,拐进了城郊的一出密林里,雪落在后面急急追着,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前方,摇摇欲坠的那抹红色倩影。 漫天落雪纷纷,皓白一片的密林中,一前一后两个红衣翩翩的女子,有着相似的绝美面容,一样地向前奔跑着,一个拼命追赶,一个踉跄欲倒。 雪落赶到了她的身边,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纵是寒冬腊月,额头上也泛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用手护住腹部,神色痛苦不已。 突然脚下一个不稳,她朝前倒了下去,雪落急忙想用手去扶,却惊觉她的身体直直穿过了自己的手臂,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一个看客,而一切早已成定局。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琉火半爬半走地往前艰难挪动,正疑惑她这样拼命挣扎着要去的目的地在哪儿时,抬眼一看,发现前方树林掩映中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寺庙。 庙?破……庙?她愣愣地看着那寺前破败荒凉的景象,一时间觉得这个词是那么地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谁说过,隐约觉得答案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庙看样子已是荒废了许久,顶上的瓦片掉落了不少,幢幡倒落,被虫鼠啃咬得残破不已,就连佛像金身上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琉火挣扎着爬了进去,靠着斑驳脱落的墙,脸上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一路坚持来到这里,不过是想寻求这寺庙里的佛光庇护,将那咒杀的邪气暂时镇煞下去,好让她有一丝喘息的间隙,能让她的孩子有机会平安降生。 低头,胸口上被咒杀刺伤的地方开始嗞嗞冒黑气,而阵阵剧烈收缩的腹痛也在告诉她不能再等了,如果全力护住元神不被咒杀的煞气所蚀,那么肚里的孩子则必死无疑,而要想保住孩子,她便只有元神尽灭。 雪落站在一旁,看见她用素手轻轻在隆起的腹部上抚摸,嘴角扬起了怜惜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娘……以后恐怕不能陪你了。” 她陡然心颤,怔怔地看着琉火苍白面庞上温和的笑,竟觉得那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一般。 琉火言罢,深吸了一口气,覆在小腹上的手渐渐泛出了暖黄色的光华,将整个腰部护起,越来越尖锐的疼痛却让她拧紧了秀眉。她仰头抵在墙上,整个身子绷紧得就如一张拉满的弓。 冷汗顺着她的秀颈滑下,濡湿大片衣衫,那一声声忍痛的哼叫声揪得雪落也跟着心疼不已,她奔到她身旁跪着,想伸手去替她拭汗,可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流逝如火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睁着一双大眼,茫然不知所措,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心中涌起,她只能低下头去不去看她痛苦挣扎的表情,十指揪着地上散乱的稻草,心中异常慌乱。 “唔――啊!”一声似灌注了全部力气的呼喊从琉火口中脱出,惊得雪落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她眼角挂着泪,脸露欣慰之色,全身顿时乏力软了下去,似是虚脱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雪落揪紧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正欲扬起的笑却僵在了嘴边。 琉火灿若红霞的衣裙下,一团毛茸茸雪白的小东西正嘤咛着从里面钻了出来,待看清全貌,却赫然是一只三尾的小雪狐…… “三尾雪狐……破庙……”雪落怔忪着喃喃,身子一软往后跌坐在地上,师父说过的话轮番从脑海里闪过。 “你是我从破庙里捡来的。”……“你生而三尾,定是修道良才。”……“我不知道你娘是谁,别问了。”……“落儿,你只有师父就够了。” …… 她捂着嘴巴惶惶不敢相信,原来,这个午夜梦回屡屡相见,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女子便是她从小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娘亲。原来,苏慕颜口中的妹妹,竟然是自己…… 雪落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步履不稳地往后退,脑子空白一片,心乱如麻。忽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庙门外飞奔而至,带进一阵寒风和片片雪花。 他那俊逸的面庞上是雪落从来没见过的恐慌,一扫平日的沉稳出尘,只剩下了焦心。他匆匆扑向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琉火,慌乱不知所措,颤抖着手去轻抚她胸口的伤,喃喃哀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紧紧将她搂入怀中,握着她愈渐冰冷的手,心痛地哽咽道:“没事的……我马上带你回青丘,不管是北冥雪莲还是南海的鲛人内丹,我都会给你取来!你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绯衣想将她抱起,却被她伸手止住,她摇摇头,扬起一抹苦笑,气息已然不稳,“……我只怕是、撑不到回去了……”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蜿蜒而下,眼眸里的光也开始涣散,他攥紧她的手,泪已决堤,只能哑着声音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别说话了……别说了……” “我……只恳求你一件事……”她颤抖着手,还想去替他拭掉眼泪,“我走后……好好、好好照顾她……” 他愕然,抬头,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一只三尾小雪狐蹒跚依偎在她的裙边,发出嘤嘤的呜咽声。 “快……先答应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紧了他的领口,痛苦地催促道,“不要……因为她是我跟他的孩子,就……记恨她,我求求你……” 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急忙将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搂入怀里,“我答应你答应你!”他疯了一般低吼,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如锥心刺骨般难受,止不住地掉泪,“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她蜷缩在他怀中,气息渐渐微弱,她微微扬笑,说,“你能来……真好,今日的雪……好美。” 握住他衣襟的手缓缓松下,她凝住最后一丝呼吸,静静睡去。庙外,漫天大雪依旧纷纷扬扬,静谧无声,覆了一地雪白的哀伤。 第三百二十章 再见陌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不……”他怔怔摇头,怀中渐渐冷去的温度让他惊恐异常,低头,那张他挚爱的脸庞正在慢慢变得透明,那有重量的温暖正在逝去,她的身子越来越轻,开始泛起光华,星星点点地飘向空中。 “不――!”他撕心裂肺般怒吼一声,拼命想抓紧怀中的她,但握得越紧,她就消失地越快。 雪落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失态的吼叫痛哭,一声声呼唤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红衣佳人,脸色越来越煞白,她咬着嘴唇,一步步往后退,大眼睛中满是惊愕,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怎么可能,他们竟然……怎么会?!她转身夺门而出,跑进白茫茫的树林里,泪水夺眶而出。她奋力奔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搅得惶然失措,当真正面对这被师父隐瞒起来的一切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面对。 周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怎么跑都没有尽头,漫天风雪仍旧飘个不停,她心底泛起一丝恐惧,正在旋转环视四周时,发现原来的密林和房屋都全部不见。 “轰――”脚下陡然裂开巨大的缝隙,她整个人掉了下去,耳边风声萧萧,正如来时一样。 “砰!”她重重跌回自己的肉身,腿上的疼痛瞬间清晰地袭来。 她一个灵激从地上坐起,眼角凝泪,环顾四周,她回到了万春楼的客房里,身旁掉落的结夙石最后闪了几下光芒,然后完全暗淡了下去。 她将石头捡起,怔怔地看着,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踹开,晨曦的光映照进来,她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看见绯衣逆光站在门前,一张脸绷紧,虽然极力抑制,但他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愤怒和慌乱。 但雪落回望过去的眼神中,亦蕴着一簇一触即发的冷焰。 “落儿,把你偷拿的东西还给我,”他一步步逼近,沉声威胁,“昨晚的事,为师便可以不再计较……” 雪落一把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冷笑道:“这东西,好像也不是你的吧?”她将结夙攥紧在手里,别在身后,低头冷冷道:“我娘的东西,当然是要留给我了,你说对不对,师父。” 他脚步一滞,但很快掩饰过脸上的慌张,蹲下身去,轻轻抚摸她的发,用难得温柔地说道,“你听谁乱说的,落儿听话,快把东西给我。” 手中隐隐泛出光华,他眸中隐忍着冷酷,惑心的咒术就要脱手而出。 “别碰我!”她尖叫着推开他的手,一柄一尺多长的锐利冰刃抵在了他的胸前,她低着头,胸口因喘气而起伏不已,一层厚厚的冰霜从她脚下蔓延开来,一直染上他的衣裾。她气得不轻,转瞬间整个房间便寒气弥漫。 冰刃暴涨了几寸,将他逼退了几步,她抬头,眼眸冰冷,全然不似平日温顺的她。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师父,哦不,应该叫你……琉玄。”她低声唤出他的名字,这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的,讳莫如深的名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反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我都知道了……”她苦笑,举起手里的结夙石向他示意,说,“一路阅魂、穿灵,追寻到现在,可真是让我费了不少力气呢,你当真是滴水不漏……” “落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沉着脸,薄唇抿紧,努力让自己的慌乱不泄露出来,还在做着最后一丝的挣扎,他握住那抵在胸前的冰刃,寒冰随着他靠近的脚步一截截断裂。 “你……你先听我说……”他尽量稳住声音中的颤抖,尽量放柔。 “你还要说什么?!”可暴怒的她根本不想再听,冰刃上猛然爆出无数倒刺,将他修长的手划得伤痕累累,“你明明……知道我娘是谁,却一直隐瞒了我这么久?” “呵,不对,你岂止是知道她,你简直爱她爱到发狂!”她美眸含泪,怒目瞪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且……她还是你的亲姐姐!” 在穿灵幻境中,他搂住弥留之际的她,一声声呼喊着姐姐,让站在身后的雪落再也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惊恐,夺门而出奔进茫茫雪原里。 回想起昨晚他忘情的索取,欲将自己征服在身下,雪落就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厌恶,她眼泪滑落,质问道,“不但窥觑自己的姐姐,你居然还想着对我做那样的事……你根本,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啪――”冰刃被他尽数震碎,他的神色阴沉得可怖,靠近她转手就给了狠狠一巴掌。 “放……肆!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根本不懂!”他双手颤抖,风度尽失,理智接近崩溃的边缘,“姐姐又如何?没有人能比我更爱她!我不准你再说!” “你……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堪!”她眼中只剩深深的厌恶,哽咽道,“你不但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任意妄为,竟然还要扯得我也要跟你犯一样的错……” “让我去杀苏影天,取他魂珠……”她双手攥紧,泪如断线般掉落不止,“却不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她怒吼,数片尖锐无比的冰刃,带着她的愤怒直直打向他。 他闪身,挥袖将冰刃挡开,亦带怒吼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那种男人,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明明生父就在离他们隐居的竹林不到百里的清河城内,他却告诉她,她无父无母,只能依靠他这个师父。非但如此,到头来还要派她去亲手将自己的生父杀死,最后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死不足惜? 他竟如此蛮横残忍,只怪自己没有早些看清。她泪光隐隐,却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 那便是,既然苏影天是自己的父亲,那么,苏慕颜理应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因为他的刻意隐瞒,自己早与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燕好合欢…… 这样的大错已然铸成,让她今后要如何再去面对苏慕颜? 本来,她以为赢了花魁大选,一切都雨霁天晴,能与爱郎相伴厮守,快意逍遥。可是她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这些,都被他的所作所为毁得一干二净,本来有了着落依靠的心,又犹如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我更情愿……死的是你!”她话中绝情冷血,恨恨相咒,全身涨气的真气吹动得她的衣裙猎猎作响,冷眸一抬,转瞬万枚银针朝他激射而去,不留一丝空隙,算准了要他殒命!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怔住,手上的动作略微一滞,没来得及抵挡,银针便尽数没入了他的胸膛。入肉三分,不留余地的发狠,看样子是真的想让他去死。 踉跄后退两步,他笑了起来,带着凄凉,“我与你朝夕相对十六年,竟敌不过一个你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所谓生父!而你对我的感情,亦远不及你认识不到半年的苏慕颜……” “甚至到了现在……你居然恨不得让我去死?!”凄然全化成了怒火,他的及腰长发被激增的真气扬起,四散飞舞,银针全被逼出体外,砰砰打落在地上。 “对!”她没有否认,眼眸冰冷,视他如若仇敌,“在我眼里,像你这般冷血又不知廉耻的人,才是死不足惜!” “冷血?”他愕然失笑,她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一颗心曾为她们烧到多热。 “不知廉耻……?”他转笑为悲,墨发低垂,曾有多少人拿廉耻来压他,如今全都成了枯骨。只因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亦无法抑制他对她的感情。他无法停止爱她,便没有人能再阻挡得了他。 可是如此情深,换来的竟还是她的离开,和她的憎恨。 他倏然抬眸,漆黑的瞳仁已经烧成了烈焰一样的赤红,绝美的面庞却如同万年寒冰般生冷,没有表情。人若怒到极致,悲到极致,脸上的情绪再也无法承载,便只能剩下麻木。 他慢慢逼近,全身隐隐泛着红色的火光,却让她无名地胆寒,在唇就要碰到她脸颊的地方停住,冷眸漠然道,“你最好把刚才的话全部收回,我可以当……” “为什么要收回?”她脱手一枚冰刃抵在他喉间,“就算再给我一万次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眼眸一沉,身上的火光更加炽烈。 “真正让我无父无母的人是你!你个骗子、伪君子,还让我背负上弑父的罪名,我宁愿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她骂得语无伦次,满腔怒火发泄不完。 “住口!”他神色越来越森然冰冷,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敢做不敢当吗?我娘根本无意与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她逃得如此之远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继续,愈演愈烈。 “我让你住口!!” “她跟我父亲在一起时的样子,比跟你在一起时要幸福开心得多百倍,你根本就不配……唔!”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看见他的手带着屡屡黑气,没入了她的小腹中,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只看见他阴沉着神色的侧脸,一双眸子烧成烈焰。 还没来得及呼喊,他的脸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有种魂魄被抽离的错觉。黑暗渐渐侵蚀,她向后直直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血顺着他的手点点滴落,他一下一下地喘着气,眼中的火光渐渐褪去。他转头,蹙眉看见倒在地上的她,衣裙染血,一双大眼仍维持着惊恐的状态,红唇微张,却再也一动不动。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戾气伤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惊愕,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的血迹让他陡然惊醒,转瞬间懊悔痛心一起涌上心头,他痛苦地用手撑住额头,血迹抹了他一头一脸,喃喃道,“不……不……” 刚刚怒急攻心,只想着不要让她继续再说,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却成了这个样子……他从来都学不会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力量,控制自己的感情,等失控过后,总会让深爱的人受伤害。 他颓然跪下,慌张地伸手,想去捂住她腹上的伤口,可血还是顺着他的指隙不断流出。他越来越慌,冷静自持全然不见,不知所措到连最基本的止血疗伤都给忘了。 手上全沾满了血,红得刺眼,仿佛那个大寒又再次重现。不……!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继续往下想,只好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起,步履不稳地朝门外奔了出去。 轻墨在房间中来回地焦急踱步,自昨晚花魁大选后,便再没见过他师徒二人,不知怎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因殿下没有下令,他也不敢贸然前往打扰。 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过去看看时,突然门被砰然震开,只见殿下抱着雪落冲了进来。看见两人浑身带血,他震惊之余正要开口,却先被殿下带着哭腔的声音给吓到了。 “轻墨……救救她……快!”他红着眼眶,颓唐无助得根本不像他。 雪落腰腹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惊得轻墨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他赶忙叫来阿璃去准备热水伤药,而自己则接过雪落,将她安置到软榻上,然后仔细查看伤势。 阿璃忙进忙出,轻墨则看着软榻上人眉头紧蹙,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暂时止住了血,可她依旧脸色灰白,朱唇泛紫,秀眉紧紧蹙着,知觉全无。 轻墨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颓然坐着的绯衣,叹了一口气,伸手取过一块热毛巾,朝他走了过去。 “殿下……”他跪在他身前,托起他的手,一下一下帮他擦拭着血迹,“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吗?” 他戚然,转手攥住他的衣袖,用力了半响,最后黯然道,“是我……是我失手伤了她!” 轻墨拍拍他的手背,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安慰道:“殿下,别自责了,失手之事有时在所难免,只不过……外伤易愈,内毒难清。殿下自己施的法术,殿下应该清楚……” “到了……什么程度?!”他顿时紧张起来,拽着轻墨的手不放。 他知道自己对她用了百煞戾气,可不知道究竟伤了她几成,心中慌乱,看着他们忙,也不敢问。 “戾气穿体,攻入心肺,我虽已将她全身经脉封住,避免戾气继续行转,但……没有把握能拖到几时……”他如实相告,握紧殿下的手,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修炼邪术,轻墨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失控得这么快,还伤了他最在乎的落儿。 一时间无话,轻墨看得出他在懊悔和焦急间轮转煎熬,可除了紧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雪落!雪落!”苍鸣急急从走廊奔进房里,“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咒你的,你不会真的穿灵失败受伤了……吧?”看见房间里的两人,他顿住脚步,话音识趣地小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归乡何途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两人的目光一个疑惑一个凌冽,吓得他倒退了两步,心中犯嘀咕,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但抬眼远远看见雪落躺在床榻上,担心着她的伤势,便顾不了许多,转身就想冲过去。 眼前一暗,抬头却看见绯衣转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前,堵住了去路。他眸中隐隐泛着火光,声音森冷,“你说什么?穿灵?是你教她阅魂和穿灵?!” 糟了糟了,心想着肯定是雪落闯了祸,然后又非常不厚道地把自己给供出去了。他后退几步,正要解释,却看见绯衣眼神发狠,一记真火猛然朝他打了过来。 他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两眼一闭赶紧掐了个瞬移咒,往左边躲了两米,堪堪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真火。 呼――他暗舒一口气,心中暗道,平时多学几个不入流的咒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保命的啊!睁眼一看,却又吓得立马趴下抱头――只见绯衣又将几枚真火施出,将他团团围住,看他的眼神凶狠得恨不能将他掏心挖肺! 呜呜……雪落你个天杀的,到底干了什么让你师父这么动怒啊?他认命地瑟瑟发抖,忽的一阵清风扬起,等了许久真火也没落到他身上。 “殿下!”轻墨拂袖帮苍鸣挡开杀招,拦在绯衣面前,劝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雪落该怎么办吧!” “我要用真火烧了这小子真身,别拦我!”绯衣怒气未消,欲将躲在轻墨身后的苍鸣给揪出来。 “殿下!听我一句劝,不知者无罪,他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拦住绯衣的手,恳切道,“或许只是拗不过雪落,才跟她说的……现在此番境况,实在不宜再动杀机了。” 绯衣愤然收回手,转过脸去不看他。轻墨永远都是这样,但凡他怒火攻心时,他总会保持冷静地用那些个大道理劝他,从自己手中救下的人命可谓数不胜数,真该叫那些人给他立传树碑! 见他放弃动手,轻墨暗松一口气,问道,“那……现在雪落怎么办?” 他缓缓行至床榻边,将雪落抱起,越过他们两个人,朝门外走去,“我要带她回去,现在就走。” 回去?回青丘?轻墨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已跨出门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认真的。 “殿下!我……我跟你一起回去!”他急急在后面追着,却听见他头也没回地扔下一句,“你留下!” 此一番回去,又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说不定又免不了要大开杀戒。他怕他见不得尸横遍野,整日唉声叹气地劝劝劝,索性便不要让他跟着了。 轻墨有些失望地垂下手,随后又似想起什么地追上去,“殿下!多带点丹药防身吧!……要不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吧!……那不如先休息休息再走?……殿下?殿下!” ―――――――――――――― 差不多要换场景了,万春楼大家都看腻了吧,其实我也写腻了,仙山福地之青丘――请各位继续支持哦~ 第三百二十五章 明日未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王府前殿,苏慕颜坐在花阴下的石台边,看着日上三竿,地上的树影越变越短。 “言而无信真女子也,”他撑着脸,垂着眼眸淡淡道,“说什么一早来找我,现在都晌午了。” 他已经让人撤了王府周围的侍卫守军,殿前的侍卫也都通通让他放了假,自己还坐在这最显眼的地方,等了大半日,仍是不见那该死的丫头来。 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和不安。 “王爷,我在这儿守着就行啦,一会儿王妃娘娘来了我再叫您。”李肃瞅了瞅那颇为毒辣的日头,抹了把汗,说道。 “无妨。”苏慕颜摇摇头,继续闭目养神。他的准王妃从来都不喜欢走寻常路,时而飞檐走壁,时而翻墙撬窗,鬼才知道这次又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所以还是亲自在此守着比较让人心安。 主仆两人间继续沉默无话,只剩下盛夏的蝉鸣。李肃打破沉闷的气氛,又问道,“咳咳,那个……今日唐家的案子在衙门受审,王爷……真的不去瞧瞧?” 他看着自家王爷为这件事费尽心思,忙上忙下了这么久,现在最终尘埃落定,却反倒不怎么在乎审得怎么样了,着实让他好生奇怪。 “有什么好瞧的,”苏慕颜眼皮都没抬一下,“明日唐府五十四口人,包括女眷,全部免不了牢狱之灾,所有产业划归国库。结果是我跟郡守早定下了的,费得着今日再去确认一遍?” 哦,原来如此。王爷真是英名神武,自己果然蠢钝如猪啊……李肃突然很有掩面而泣的冲动。 而他家王爷突然站了起来,长抒了一口气,说道,“与其关心这个,你还不如给我到万春楼去问问,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他眉头微蹙,心中的不安有些加重。 是啊,王爷都等急了,自己居然还看不出来,真是罪该万死。李肃心中懊悔,低头一诺,随即领命朝万春楼去了。 苏慕颜继续坐下,任殿前花开绚丽,蝶舞翩跹,却是一点景致都赏不进去。 没过多久,李肃回来了,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神色慌张,说话舌头都要打结,“王爷……不好了……娘娘……娘娘……万春楼说……” 他一颗心沉了下去,呵斥道,“慢点说,给我说清楚!” “万春楼……万春楼今日贴出告示,说……花魁昨夜突发顽疾,暴病……暴病而亡!” 什么?他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听闻的一切。 最后几个字震得他四肢百骸皆失去知觉,只麻木地呆愣着。他觉得脑子很乱,心是更乱,平日的什么临危不乱,全然使不上,浑浑噩噩的,理不清楚一丝头绪。 她昨日还说的,明日定会来找他,会跟他一起走,从此了无牵挂。娇言切切,眉眼可人。 可谁知一切到了明日,竟都变得这样面目全非,她向他应允过的这个明日,终究没有如期到来。 直到他身披甲胄,领着一众铁甲轻骑气势汹汹地堵在万春楼门前时,仍然理不清乱那如麻的心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带着重兵来围剿一个青楼,虽然他也清楚,这着实有够可笑。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断发落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单纯的就只是想着要将万春楼翻个底朝天,把她找出来而已!他宁愿相信他们只是将她窝藏,那些什么暴病什么身亡,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攥紧,他感觉自己面临的就像是一场真刀实枪的恶战,不亚于面对大漠蛮族。 万春楼前来来往往的宾客早被这阵势给吓跑了,周围商铺也都纷纷关门避难,周围人烟全无,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只有偶尔几个胆大的从楼上的窗隙里瞟上几眼。 忽而看见一人从万春楼里缓缓走出,一袭月牙白儒衫,温文尔雅,面容俊美不似男子,他行至苏慕颜的铁骑前,却面无惧色,轻笑道:“王爷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把人交出来,不然本王将万春楼夷为平地。”苏慕颜却显然没有跟他嬉皮笑脸的心情。 “凝雪姑娘已经香消玉殒,王爷请回吧。”轻墨温言,不卑不亢地回击。 “凝雪是死了,可本王要的人是雪落!”他提剑纵身下马,凤眸含威,气势逼人,“我没空跟你猜哑谜。把人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没这么多耐心跟你耗!” 他拔剑出鞘,横空一劈,万春楼的招牌顿时裂成两半,檐顶的琉璃瓦震落大半,荡起的剑气陡然扬起一阵狂风,将轻墨从站着的地方生生逼退了两步。 轻墨脸上有些骇然,但很快收住,扯起笑来低语了一句,“乾元珠果然霸道。” 他稳了稳脚步,忽而扬袖,起落间,一阵白雾从那些战马的蹄下升腾而起,转瞬间就迷蒙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他莞尔一笑,数根银丝悄然在马蹄间绷紧,他抬手一挥,便听得迷雾中传来阵阵人仰马翻的惨叫声。 轻墨眼眸中微露得胜的神情,看顔王爷这架势,跟他硬碰硬免不了要吃亏,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妙! 他转身正要往后巷跑去,却陡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僵在原地半步也迈不开。 一柄泛着幽冷青光的长剑正分毫不差地抵在他的喉咙,顺着剑锋往上看去,剑的主人正凝着一双宛若寒冰的凤眸,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狐狸,也果然狡猾。”苏慕颜如是道。 轻墨愣住,随后蹙眉,不甘地别过脸去,只听闻他继续冷言道:“她到底在哪里?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或者说,或者死!” 轻墨有些认命地闭上双眼,笑道,“杀吧杀吧,你即使要拆了万春楼,我也无话可说,人不在这里,你杀我或者不杀,我都没办法给你。” 剑锋一转,更加逼近他的喉,苏慕颜继续逼问,“那是去了哪里,说清楚!” “吾主有命,恕难奉告!”他仰头,淡然道,“王爷若是要杀,可以动手了。” 长街寂静,唯闻风声。他等了许久,喉间冰冷的触感忽而离开,他闭紧双眼,等待剑落下的那一刻。心中默想,殿下,料不到这么快便不能再跟随你左右。 “锵——”金石碰撞之声,他束发用的玉簪断成两截,一头墨发随之披散下来,被剑斩断的发丝随风落在地上,他的脸上只剩下惊愕。 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苏慕颜已将剑收入剑鞘中,走出去好远,随风飘来他的声音,“落发如断首,已算本王杀了你一次,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轻墨蹙眉,怔怔地看了他走出浓雾的身影好久,然后两腿有些发软,一下子倒到了地上。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围猎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午夜的围猎场寂静无人,天边皓月东升,晚风低摇树影沙沙。 锦缎束起的墨发垂在脑后,随着苏慕颜的动作在风中飞舞。他一下又一下地用长刀用力砍劈着人形木桩,每一下都仿佛用尽全身气力,好像对方跟他仇深似海,而不只是一块木头。 他抿唇,剑眉紧蹙,虎口震得生疼却始终闷声不响。就这么沉默着将满腹的心事都发泄在那木桩上。 谁都看得出来,王爷憋着满腔的火气,就算将那木桩砍断,也未必发泄得完。 “啪!”木桩的头部果然被砍断了,苏慕颜蹙眉看着刀锋上磨损的缺口,愤愤将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扔,继续一言不发地牵过一旁的骏马,提起弓箭,纵身而上。 “驾――!”骏马从围猎场中飞奔而过,他从身后取下利箭,向不远处的一排箭靶依此射去,虽然只凭借着微亮的月光在黑夜中观望,但每一箭都正中红心,无一失手。 到了最后一个,他似是卯足了力气,将整张弓都拉紧得几乎要断裂,利箭离弦,朝靶心疾飞而去,砰的一声,那支箭的力道大得竟刺透箭靶,从靶心正中整个穿了过去! 他御马飞奔而回,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他,“王爷――” 心中一恼,他抬手就是一箭,朝那人激射而去,那人竟吓得动也不敢动,但利箭却只是擦着他的鬓发飞了过去。 “何事?快说!”苏慕颜从马上跃下,箭筒往地上一扔,蹙眉没好气地问快吓得半死的李肃。 “属下……属下知道王爷心中难过……但是……”他还没回过神来,说话都不利索。 “你到底说不说?”他转身欲走。 “说说说!王爷,云都来了加急文书,说是查处唐家一案,王爷功不可没,圣上要论功行赏,加授官爵,让您即日启程回京!” 他顿住脚步,沉着脸,从李肃手上接过用明黄缎带系住的文书,迅速扫了几眼,然后扔回李肃手里,“知道了。”他扔下这么一句,转头就继续提剑上马,一勒缰绳,战马长吁一声,朝远处奔去。 “王爷!那……那我们究竟何时出发啊?”李肃在后头急急追着,毕竟皇命难违,他担心自家王爷一时任性,触犯了龙怒就不好了。 “再拿此事烦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他的呵斥传来,李肃便又只好立马噤声。 驰聘在空荡荡的围猎场,一圈又一圈,他疾驰如风,手中的剑杀气腾腾,骏马所过之处,两旁树立的木桩假人皆是被削去了头首,切口干脆利落,不留一丝犹豫。 发泄了许久,他终是从马上翻下,精疲力竭地踉跄倒地,胸口起伏不已。他仰躺在沙地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将修长的十指死死扣入地上的枯草中。 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这里。树丛掩映的后面,迷途的她无助得让人怜惜,却坚持着倔强。 一见倾心,有时候来得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这样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的爱上,教他如何抵挡得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西行云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就算他身经百战,躲得过敌军的万千箭雨,也躲不过她凝眸注视的一个眼神。他总觉得,他们早该遇上了,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年。 缘分是何时结起的呢,他不知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早已将两人相连。 可是她还是走了,突然而然地走了,没半分预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难受得辗转反侧,疼得摘心掏肺! 她竟然忍心,竟然忍心如此绝情。 是否女人都是如此?立下的许诺从不信守,可以随便背弃,大不了一走了之,从此继续心安理得的逍遥度日。从前父王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这样,现在她也是这样。 那个许诺过给他一个妹妹的女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她……是否也会一样? 他心中像堵了一块铅一样压一样闷,眼眶却始终干涸,他早已习惯了将心事隐藏,再多的情绪都不在脸上表露,只是嵌入泥土中的手指埋得越来越深。 战马通人性般缓缓行至他身边,喷着鼻息温柔蹭着他的鬓发,他也轻抚马鬃,回应它的体贴。 是啊,就连马儿都尚且懂得跟人相依,都会留恋不舍,可是她呢,前些天还信誓旦旦,转眼间就跑得干脆利落。 他苦笑,无奈自嘲。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骗了自己不知多少次,把诺言当儿戏,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甚至连她付出的情感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就当浮生梦一场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温柔情话那些眷恋,还有曾几何时的肌肤相亲,全做烟尘散尽,从此一笔勾销。 如此甚好。他闭上眼微笑,泪却从脸庞滑落。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又该如何是好? 三日后的傍晚,李肃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差不多要把殿前的石阶给走穿了。王爷从围猎场回来就将自己闷在房里,虽然依照平日一样处理公文,可偏偏就是不提回京的事情。 这可了得?能将圣旨拖这么久,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家王爷能做得出来! 每拖一个时辰李肃的心就要多紧张一分,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离搬家又更近了一步,王爷悠哉,他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吱呀一声门开了,苏慕颜从里面走出来,李肃急忙迎了上去。 “王爷……”这一声唤得是如泣如诉,哀怨无比。 “知道了知道了,”苏慕颜不耐地抬手止住了他,淡然道,“备车吧,启程回京。” 李肃大松一口气,然后马上欢天喜地地跑去张罗启程的事宜了,苏慕颜看着天边落暮的斜阳,凤眸凝辉。已经三日了,这是他自己定的期限,三日已过,她的确是不会再来,自己也无谓再等。 回京罢,回去也好,免得留在这里,看哪里都是她的影子,更是折磨。 低调华贵的马车趁着夜色出城,身后几个骑兵跟随护卫,一路西行,马不停蹄地驶向云翳的京城,云都。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东往青丘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云翳乃中央之大国,盘踞着中原之土,地广民众,君主威仪天下,颇有四方来朝之势。其北接呼汗,南抵南疆,西连西域,周围还零星散布着些许小国。而东面,则濒临着广袤的大海。 自中央京城云都往东行一千三百六十里,出了云水崖,便能看到一望无垠的东海。 在云水崖,这里出过海的渔民都知道,船从海边划出一个多时辰后,便能远远地看到海中央立着一座小岛。岛上树木葱郁,时常有霞光瑞云笼罩,就连四周环绕的那一圈海水都要比别处更碧翠些。 渔民们给此岛取名曰“忘乡”,因它常年笼罩在一片飘渺雾气之中,看上去就像使人乐而忘返的人间仙境。 可是这样的仙岛,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登上过。 曾有好奇的人独自划船前往,可靠近了那忘乡岛后,只见岛上雾蒙蒙的一片,却是怎么都靠不了岸。明明不大的一个岛,放眼望去一目了然,但不管怎么绕,都到达不了后面。划了半天,抬头一看,竟然还在原来的地方。 甚至,有些前往岛上的人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十几二十年后,载着尸骸的木舟才会漂到崖边的岸上,衣衫完整,但人却成了枯骨一具。 从此关于那座岛的传说便多了起来。有人说曾看见过有妙龄少女在岛上的水滨处嬉戏,三五成群,样貌美若天仙,还嬉笑着跟渔船上的人打招呼。有人禁不住诱惑想靠近,却赫然发现她们身后冒出了几条毛茸茸的尾巴…… 渔人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接近,那美轮美奂的仙岛,成了人们眼里的海市蜃楼。 是夜,海风卷起浪涛拍打在礁石上,带着阵阵刺骨微凉。月光下,忘乡岛笼罩在一片水雾迷蒙中,更显得幽深神秘。 “啪嗒――”一个人轻轻落在了岛上,没有丝毫停顿,便轻车熟路地向树林掩映的深处走去,步履踏在沙砾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夜里特别清晰。 黑色的斗篷遮住他半边的脸,在月华下只隐隐绰绰看得清那英挺的鼻梁,以及不带情绪的薄唇。他怀里似乎在紧紧搂着什么东西,走进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被他裹进披风里的女子,脸色苍白,秀眉紧蹙不省人事。 他继续往林深处走。地上的落叶随着他的脚步飞散开去,渐渐显出了一条石板路,上面没有一根没有杂草,看得出常常有人打理并进出此地。 路的尽头是一个石柱牌坊,后头看似依然是树林,什么也没有。他走至石柱前,口中轻喃了一句什么,两根石柱间便赫然出现了一个紫红色的结界。他紧了紧怀里的人,抬步向前走去,却没有穿过石柱走到后面的林子里,而是消失在了结界中。 原来后面的林木皆是幻术做出的假象,而这石柱间的结界,正是通向青丘的入口。 他进去后不久,另外两个身影也跟着从空中落到了岛上。纤舞脚步还没有站稳,便想追着那人进去,却不料衣袖突然被什么人抓住了。 “怎么是你?你跟着过来做什么?”她拧起眉头,有些恼地看着一脸虚脱样的苍鸣。 第三百三十章 夜闯璃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被带来这里,我……当然要跟着过来了!”他气喘吁吁,三天两夜的御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有好几次都差点撑不住掉下去,险些摔个粉身碎骨。 “跟来又有什么用!”纤舞将手甩开,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这里的结界只有灵狐一族才能进去,你还是快回去吧。” “啊?”他哀鸣一声,顿时像泄了气般垂下脑袋,眼睛眉毛都纠结到了一块儿。 纤舞急着抽身去追她的玄哥哥,也顾不上理他,可刚没走两步就又被他拖住了腿,“你……干什么!快放开!”她气恼道。 “纤舞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就带我进去吧……”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样,打定了主意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打不过就躲,拗不过就拖,这向来是他行事的金科玉律。既然已经技不如人了,脸皮再不厚点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姐姐你长得那么美本事又大,怎么忍心扔我一个人在这里吹海风?都到你们灵狐家门口了,还要踹我出去,简直太不厚道了。自古云,来者都是客,还有那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看样子似乎还准备了长篇大论在后面,纤舞急着走,被他这样一搅和,简直烦不胜烦,只好赶紧止住他,“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带你进去就是!” 苍鸣拼命点头,刺溜一下从地上爬起,一扫刚才癞皮狗的无赖,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结界前,纤舞在他额上点了一下,一个闪着光华的咒符便没入了他的额间,“我在你身上暂时附了点魅灵之气,骗过结界进到里面后,要跟在我后面,别到处乱窜,知道么!” 他点头如捣蒜,纤舞拽住他的衣袖,念起法咒,两人一个闪身也消失在了结界后面。 通过了结界,才真正到达青丘的界域。整个青丘绵延数百里,而忘乡岛不过是其最前端的一个门户而已。那些渔人之所以怎么也绕不到忘乡岛的后面,就是因为岛后那些看似是海域的地方,其实通通都是用幻术做出的假象,而真正的青丘岛恰恰隐匿在其中。 灵狐一族是自洪荒时代便繁衍至今的远古仙族,天生通灵,人人修习法术,而且不论男女皆貌美善魅惑,因此常有修行至位列仙班者。但近几千年来渐渐式微,全族便从中原隐退,移居到了这个海外仙岛上。 岛的外围因设了巨大的结界,青丘的夜空看起来比外面更透亮,还泛着微微红光。一轮巨大的紫月映在当空,万里无云,有种诡秘的华美。 长长的玉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直通向朝正西方的璃门。朱红色的门柱下有两个俊秀的少年在打着瞌睡,他们被族中长老派来当守门使,但修为尚浅的他们总是会在晚上提不起精神来。 玉阶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唔……谁啊,今天长老没说有客要来啊?”其中一个少年揉揉眼睛,朦胧中看见一人披着黑色斗篷,在门前站定。那斗篷遮住了脸,看不清究竟是何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千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喂,有入令么?没有的话请留步。”少年蹙眉,拦住那个将他们彻底无视,直直往里走的人。 那人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似乎对他说的这句话既诧异又觉得好笑。 “我说,把入令拿出来,你不懂规矩?”他再次催促,却见那人扬手一挥,一股狠劲就将他生生掀飞,然后整个人撞到了柱子上。砰地一声,他从柱子上滑落,嘴角淌血,昏死了过去。 “你……你是何人?!”另一少年大骇,急忙掐起传音术,通报长老有人硬闯璃门,紧接着念咒驱使那跟他们一起守门的两只火麒麟,“瑞季、瑞升,快给我拦住他!” 那两只麒麟从一旁蹿出,抖擞身子低吼了一声,冲到那人面前,却不撕咬,反而是底下头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衣裾,还伸出爪子来求他爱抚。 “这……?!”那少年更是吃惊,只盯着那个人,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是好笑,我出入璃门什么时候要过令牌,你们居然跟我谈规矩?!”那人抬手,将头上的遮挡住的斗篷扯落。少年看着那张倾城的容颜,两腿发颤地向后倒去。 他扶住门柱,脸上早变了颜色,只结结巴巴地说着,“三、三……三千岁!” 绯衣听着这个熟悉的称谓,不由地皱眉。以前族中之人常尊称他为三千岁,抑或是千岁殿下。他微微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又回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那守门少年却是不住地踉跄往后退,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呆半刻,他飞一般地奔进城内,一边颤颤地掐咒传音,一时间传音之声四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三千岁……回来了!” 进了璃门,便能看见绿树掩映中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错落在起伏的山峦间。银瀑从其间奔流而下,飞溅起的水花散成薄雾,在四处弥漫缭绕。一弯曲水将城中的每一处都环绕,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青丘灵狐不眠不休,因而此刻到处都闪着幽冷青光,犹如无数萤火虫在四散飞舞,那是他们用法术点起的寒火。 玉阶蜿蜒而上,最高处耸立着一座殿宇,檐角飞入云端,比别处的都要气势宏伟。凌霄殿,是统领青丘的皇族才能居住的尊殿,而现在,正是由琉氏一族执掌主持。 站在地势最低的璃门,他抬头仰望最高处的凌霄殿,心中冷笑,凌霄殿啊凌霄殿,正可谓高处不胜寒,他是极不喜欢那冷冰冰的地方的,空旷而又寂寥,不过用来看风景倒是不错。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怜惜地将垂落她脸上的发丝拨开,然后足下一点,腾空朝凌霄殿跃去。 在青丘地界上是不允许御空的,特别是在夜里。这都是那些歪歪唧唧的长老们立下的规矩,只不过他向来都是将这些戒律当成耳旁风罢了,况且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脚尖刚刚落到殿前亮如明镜的地面上,几记来势汹汹的真火就朝他迎了过来。他略一敛眸,一手护住怀里的雪落,另一手毫不客气地也挥出真火挡了回去,两方烈焰在中空相抵,爆炸开来震出一阵巨响。 “你还知道回来!”一声暴呵随之响起。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凌霄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面无表情地抱着雪落踏进那灯火通明的凌霄殿,根本无视殿上那人的怒骂。 大殿之上,一人长身玉立,样貌俊朗不凡。虽然美髯垂至胸襟,却看不出任何老态,跟凡间三十多岁的男子并无二异。此人正是青丘灵帝,琉渊。 “好你这个逆子!”琉渊怒瞪着绯衣,眼睛像是要射出火来,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道,“你野得知道回来了?你将太子之位当做是什么?说不做就不做?你竟任性如斯,将灵狐一族的社稷安危置之何地!” 说完抬手又是一连串真火怒扔了过去,绯衣只是默默接下,继续听他骂。 “还有,引得纤舞也跟着你去了云翳也就算了,你竟让纤氏的幺女去青楼卖笑,成何体统!我没脸去说,你自己去跟纤氏赔罪吧!”他愤愤呵斥,列数着他的罪名。 “逆子真气煞我也!”琉渊愤然叹一口气,拂袖转身稳了稳攻心的怒火,沉声道,“当年你跟琉火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你迁怒无辜,造成死伤无数却是事实,我不会徇私庇护你的,自己到噬魂塔去领罚罢!” 绯衣静静地听着他骂完,才开口淡然说道,“我回来只是来取箜灵羽的,拿了我就走。” “你……你说什么?”琉渊愕然转身瞪他,这逆子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还如此理直气壮地问他要箜灵羽?! “你你你……”他被激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着他淡漠的神情气得肝儿颤。 “玄儿!”一个身披华服的女子从殿侧一旁匆匆跑了进来。青丘灵后姬莲,向来温婉如水,端庄稳重,可此刻她的秀容也染上了几分慌张。她朝大殿下那个日日牵挂的身影望去,绯衣也恰好抬起头来看向她,四目相对,她差点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真的是玄儿,她的玄儿回来了。 “看看你惯出来的好儿子!”琉渊见她过来,怒气终于爆发,朝绯衣喝道,“回来了居然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第一件事居然是向我要箜灵羽!” 转手横空一挥,一阵火雨从天而将,朝绯衣站着的地方轰然落去。 他并没有躲闪,他知道不将这烈焰打到自己身上,琉渊的怒气是不会消下去的,于是他只弯下身来,将怀中的人儿护紧后,真气也不开,准备用肉身接挡。 “别打了!”姬莲惊叫一声,施咒将火雨挥散开,扑将过去护住他,美眸瞪着琉渊,怒嗔道,“你们父子二人一见面就是吵,你怎么就不先听玄儿说!” “你怎么不说他一开口就是气我?!”琉渊这才注意到他怀里的人,便又骂道,“又带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你小子就只会徒惹事端!” 绯衣闻言,敛眸凌然回敬道,“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她是……姐姐的遗孤。”他眼眸转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低头凝望着雪落苍白的脸庞,怜惜地用指背轻轻抚摸。 另外两人皆是愕然,像是被蒙在鼓里第一次听说此事,两人在对望中交换着彼此的疑问,火儿,跟那个凡人……有了孩子?! 姬莲急急俯身去看他怀中的雪落,立刻惊得落下眼泪,她捂着嘴巴,看着雪落那昏迷不醒的脸,颤颤道,“天啊,她……长得好像火儿……”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羁太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当年的丧女之痛又从心底翻涌起来,慈母心切,姬莲握紧雪落冰冷的手,心疼不已。 琉渊虽气在头上,但也不免动容。一提起琉火,他何尝不是也心如刀绞?她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便乖巧懂事,聪颖可爱,不像眼前这逆子一样,时常惹他心烦。想当初她年纪轻轻便修成七尾,又与神兽火鸢结了夙,在整个大族里也是绝无仅有的资质奇佳。 她一向是他的骄傲,是整个灵狐族的骄傲,却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客死云翳。 如果……不是这逆子居然对她图谋不轨,她又怎会……?!琉渊心中悲怒又起,硬着声音斥道,“想拿箜灵羽?除非你先认错,再去噬魂塔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否则不要妄想!” 绯衣冷下脸来,眼中满是不屑,“我若想拿,你又岂能拦得住我?到时候又伤了死了,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差点气得琉渊背过气去,灵狐一族本就人丁稀薄,再加上不老不死,若不是外力,则永远不会寿终,因此在青丘,杀人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逆子,居然就这样毫无愧色地说出这种话?! 若不是琉氏仅有他这么一个男丁能继位,他真想一掌拍死这个祸害! 他正要发作,一声冷笑忽然从一旁侧殿响起,“太子殿下刚一回来就喊打喊杀,将来必定是个明君!只不过,殿下不如先把以前欠下的命债给还了吧?” 绯衣闻声蹙眉,他抬头,看见那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正从侧殿缓缓走来,脸上嘲讽的笑容还是那么让他止不住厌恶。 那人紫衣玉带,须髯及腰,年纪约莫和灵帝差不多,身为灵狐,样貌自然是面如冠玉,仪表堂堂,但在绯衣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贼眉鼠眼。此人正是主持神祭的纤氏一族的族长,青丘几位大长老中的一位,纤济。 此人从小对他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哪里都看不惯。幼时一旦犯错,第一个跳出来指责的便是他,有时琉渊都尚未发话要罚,他便已是各种罪状劈头盖脸地压下来,简直恨不得自己死在噬魂塔。 而且最让他觉得可笑的是,既然纤济对自己如此地不满,却居然还要想方设法地撮合他的幼女,纤舞跟自己在一起?! “储君乃我族之根本,帝君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若不对太子殿下重罚,恐怕各氏族都要怨言四起了。” 又来了又来了,拿大族的社稷安危这种大道理来压人,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我看,只有把太子用天锁捆起,让五毒蛰身九日,再下四十九道天雷,才能让他与死伤者感同身受,知道悔改之意!若不如此,实在无法抚慰亡灵,亦难服众,不知帝君意下如何?” 他负手而立,边说还微笑地看绯衣的脸色。 绯衣袖中拳头暗自攥紧,脸色绷得铁青,登时便要站起来去教训这老匹夫,却被姬莲拽住了衣袖,硬是给按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箜灵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还要闯祸不成?再这样,你君父就是想网开一面,也给你兜不住了!”她拽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嗔怪道。 “不孝子罪孽深重,就算纤长老不多言,我也定然不会轻饶,处罚之事我自当定夺,就不劳长老费心了。”琉渊表面上敬重,语气亦是不咸不淡,却半字没有应允他刚刚提的建议。 纤济从鼻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当年的太子不伦的丑事,我们各族可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这等穷凶恶极之辈,想必帝君定是会顾全大局,不会姑息的了?” 琉渊敛眸,听得他提及不伦,脸色越来越差,但只闷声不语,没有搭话。 “我适才,似乎还听见太子要取箜灵羽?”他自寻了没趣,便又换了个话题,“这样的镇族宝物,怎能交到太子手里?不要说我不答应了,其他几位长老们也不会……” “这个我自然是不会给他。”琉渊不耐烦地打断他,动不动就搬出其他长老,他亦烦不胜烦。 “呵,这可不好说,若不是帝君对太子骄纵,也不会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到时候帝君一个心软,说不定就……”他继续喋喋不休。 “纤长老的意思是本帝言而无信了?我执掌帝位这么多年,大局之事岂用长老你再来多言!”琉渊满脸愠色,横眉回敬了回去。这对话已经慢慢演变成了他二人的明争暗斗。 绯衣见纤济话说得越来越过分,再也是忍无可忍,以他的脾气,一出手定然是要让他片刻殒命的,正要上前,一直沉默一旁的姬莲却突然喝止住斗嘴的那两人。 “你们都别说了!箜灵羽本就是我娘家姬氏的东西,我说给就给!” 两人顿时止住了声音,转头看着姬莲含泪的样子,都垂眸不语。如今这两人一个成了帝君,一个成了长老,却还要像当年那样互相贬损,吵个不停,而唯一能停息争执的,也只有姬莲。 “我已经没了火儿了……现在,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她。你们谁要拦,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罢!” 她美眸含泪,再也不想看那两人一眼,转身帮绯衣安顿好雪落,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鬓发,“我们走!”她一把拉过绯衣的衣袖,朝殿外走了出去。 而留在殿内的那两人,吹胡子瞪眼了半天,互相哼唧了一声,亦双双拂袖离去。 聚菁阁外,姬莲双手捧出一个宝匣,她素手破开上面的封印,匣身自动缓缓打开,一枚玲珑剔透的纯白翎羽自匣子中央慢慢升起,散发着珍珠般柔和的光。 灵狐姬氏一族远古之时曾与灵鸟族箜希通婚,如今箜希一族早已没落,从中原浩土上无了踪迹,而仅剩这一枚箜灵羽流传了下来,其净化疗愈的功效这世间绝无仅有,即便青丘藏宝无数,亦没有哪件能比得上。 姬莲将匣子盖上,递给绯衣,“玄儿,快拿去救她吧。只是……娘还想问一句,她到底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非要用箜灵羽来救不可?” 绯衣垂眸,别过脸去,只简单地说,“戾气噬心,是我大意了,没照顾好她。” 姬莲点点头,却不知晓正是因为她的玄儿修炼邪术,才会失手伤了雪落。她只顾低头轻抚着他怀里的雪落,心疼道,“这孩子一定很难受,你看她,脸色这样的差……” 一说便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她跟琉火,实在是太像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暂居别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抬头看向绯衣,他散乱着墨发,有些憔悴的神情让她这个为人母的心疼不已,便问,“你还要走么?拖着这个样子的她,你能去哪里?不如先住下吧,娘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也知道,你君父只不过是嘴硬罢了,其实他……” “我住下便是。”他点头答应,她焦急想挽留的心情他怎会不懂,但随即又说,“不过我不住凌霄殿,我带她到山下别苑去,免得他日日见我心烦。” 姬莲点点头,他肯住下已是很好了,又岂能强求再多?“那……我多派几个侍女过去吧?有什么要添置的?最近东临星君送了批新炼制的丹药过来,就放在聚菁阁里,对护元固本是极好的,我马上去给你拿……哎?” 正当她张罗着要给他找丹药时,转身一看,他已经抱着雪落跃上了凌霄殿外的石栏,足尖立在石兽柱上,风扬起他的衣袍,翩跹飘逸。 “不用了,我一个人照顾就够了,人多手杂还麻烦。” 说罢他从石栏上一跃而下,转瞬便不见了踪影。这算得上是他积聚多年的“恶习”,以前每每从这凌霄殿的石栏上跃下,总免不了琉渊的一通狠骂,但他却依然我行我素,冥顽不灵得紧。 姬莲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他……跟以往不一样了,从前的他骄纵蛮横,连穿衣都要几个人伺候,每天花样百出,非要将一群侍女使唤得团团乱转才高兴。可现在,他居然嫌人多麻烦? 这太不像他了。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年,他改变这样多。是因为……他护在怀里的那丫头吗? 姬莲凝眸注视着远方,想起他眼中那唯有看她时才显露的缱绻温情,心下的忧虑却加重了几分。 “哎!我说……还有多久才到啊?!”苍鸣气喘吁吁地两手撑膝,停在玉阶上,喊住前面还在往上爬的纤舞,“这不让御空是个什么破规矩啊?我飞了三天两夜到这里,侥幸没累死,却还要把最后半条命搭在这爬山上!” “再啰嗦我马上喊人来把你扔出去!”纤舞没好气地回头,“你快点吧,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再晚点被人赶出去了我可不负责。” 苍鸣哀嚎一声,继续埋头往上爬,忽然不远处一人从空中凌空而去,他猛然抬头,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发飙道,“你是在把我当猴儿耍么?这明明就有人在御空!”他愤怒地往空中一指。 纤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却马上急匆匆地往回跑,苍鸣一看更是摸不着头脑,“爬了这么半天,你该不会现在告诉我走错路了吧?!” “不是!玄哥哥带着雪落往山下的皇族别苑去了,快跟上!” 敢在青丘御空的,除了她那桀骜不驯的玄哥哥,不会有其他人了,苍鸣听她言之凿凿的样子,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可纤舞刚没跑几步,手臂就被人狠狠拽住了,她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以为又是苍鸣大惊小怪,转头便喝道,“你干什么!”但看见身后那人后,表情却僵住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清水养莲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爹……?”纤舞看见纤济一脸愠色地瞪着自己,语气顿时弱到犹如蚊子哼哼,“你怎么在……” “刚回来又要跑去哪里?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跟我回去!”他正要拽着纤舞走,突然看见一旁低着头刻意降低存在感的苍鸣,便又敛眸质问道,“你又是谁?” 苍鸣被喝得差点跳起来,结巴道,“我我我……我真的不是偷偷潜进来的,纤舞也没有帮我骗过结界,啊呸呸呸!反正我绝对没有图谋不轨,只不过是想跟着雪落而已,这样也有错么?呜……” 他语无伦次,说着说着还掩袖抽搭了起来。 纤济蹙眉,看他神经兮兮地,也不知道他在乱说些什么,只管一手拽过他的衣领,连带着纤舞一同揪了回去。 青丘美景甚多,而皇族别苑所在之处,则更是云雾飘渺,花繁枝茂的福祉。九天飞瀑乃无源之水,依仗法力自半空凝成,从别苑前方倾泻而下,流成灵溪一曲,引入苑中。 溪水清冽洁净至极,滋养出了一池的莲花,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苑中的莲花开得极为繁盛,一阵清风抚过,一片冰清玉洁的美莲迎风摇曳,散出幽香阵阵。 一男子身长玉立,墨发散至腰际,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缓缓步入苑中,风扬衣裾,月华凝在他的眸中,分外温柔。 荷花池的尽头是几间临水楼阁,一条玉石砌成的小路自池中贯穿而过,他踏上玉径,寒火随着他的脚步在两旁一盏一盏地亮起。 而池中那本是在原地摇摆的清荷,也似有生命一般,抖抖花瓣,随着他的脚步簇拥而去。 长期受灵溪滋养灌溉,这苑中的莲花早就生出了灵性,遇人会好奇地凑过去,在寂静的夜里,甚至还会一起和声摇摆,低低吟唱谁人也听不懂的歌。 雕花朱门在他踏入门前已缓缓自开,楼阁中陈设简单,却布置精巧,风雅至极。 他小心地将雪落在竹榻上安置好,又取过一个锦垫来将她的头垫起,竹榻之下放置着北冥寒冰,千年不化,本来是放在这里起清凉避暑之用的,现在用来给身为雪狐的雪落来疗伤,又是刚刚好。 他半跪在地上,看着她紧紧蹙起的眉头,疼惜地用唇吻上她的眉心,似乎想把她的痛苦都给吻散,“落儿,再忍忍,马上就不难受了。” 洁白的翎羽自他手中飞出,升至半空,他一道灵力打进去,将箜灵羽的效力催出,顿时翎羽中光芒四散,银辉洒下,将雪落整个身体都笼罩起来,她在轮转的光线中嘤咛一声,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在唇边摩挲着,现在只等箜灵羽将她体内的戾气都净化干净,她便可以复原苏醒过来了,她难受,但看着她难受的自己,更是心痛百倍。 虽然,她醒来后,看自己的眼神里一定依旧是厌恶。 他倚着竹榻颓然滑下,这几日大起大落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去想,只希望无人打扰,安安静静地守着她醒来。 “走开!我……不是好欺负的。”一声尖细的微弱叫声从门外传来,他蹙起眉头,被声音吸引去目光。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临水照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嘘嘘嘘!”“他……会听到!”“藏起来,藏起来!” 花池中的几株小莲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猛然缩进水里,然后又鬼头鬼脑地探出头来张望两下。 原来是它们,他失笑。这些成了精的小莲妖们,总是爱絮絮叨叨地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啰啰嗦嗦地烦死人,没想到记性却这样好,当年的一句玩笑话,竟也能念叨到现在。 他抬头,凝眸门外,皓白的月光洒满玉径,风荷招招,朦胧间恍惚又见当日她趴在池边的身影。 她还是那样的美,朱唇皓齿,眉眼弯弯地轻笑着,连长长的秀发垂到池子里了都不觉,半池的莲花都聚到她跟前,争抢着到她指间,给她抚弄。 “哎,你们说,在青丘,最惹人讨厌的人是谁啊?”她笑眯眯地问那些歪头的小莲。 “是……三千岁!”一个尖尖的声音抢先回答,“他……拔吾辈的头发!讨厌!”它掩面低泣,委屈得不行。 “不对!”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还带着点怒意,“是太子殿下!吾辈的胡子,被烧精光!” “不对不对!是琉玄”“才不,是玄殿下”“不对,其实……是小玄子!”一时间争抢的声音四起,都带着不同的嗓音,似乎在模仿着不同的人。 她被逗得掩嘴直笑,挥手拍了它们一下,说,“你们啊……说的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呢?” “他啊,其实就是个笨蛋!”她义正言辞地声明,惹得池里的小莲都倒吸一口凉气,“我教你们,下次他再来欺负的话,你们就齐声高呼‘走开!我不是好欺负的!’懂了吗?” 小莲们一个劲地点头,她笑着说,“来,说一遍!” “走开!我、不、是、好、欺、负、的!”尖尖的声音响彻整个池塘,她满意地点点头,再一定睛,却发现那些小莲们却都尖叫着四散开了。 她回头,看见那张预料中的脸,笑着说道,“笨蛋,你来了?” 他亦笑,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黑着脸跟她吵回去,可是现在,他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只低声轻轻说了一句,“对,我是。” 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彻头彻尾的笨蛋,一语成籖。 他仰头,笑着不让泪流下来,可空中那紫月,怎么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再次低头,她的身影已经不见,就像那些与她斗嘴相伴的日子,一样消逝地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那样的曾经。 与她相伴了上千年,日子长久得,让他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永远。 可即便如此,那看似没有尽头的永远,却也还是会有到头的那一天。 许多年前,在灵狐一族从中原退隐后不久,青丘灵后姬莲为皇族琉氏诞下了一双龙凤胎,孪生姐弟顺承父脉,皆是血统纯正的火狐,只不过姐姐出生时啼声嘹亮,通体是极其漂亮的火红,而弟弟,却较为羸弱,毛色中还夹杂着些丑陋的黑毛。 但皇族喜得储君,依然举族欢庆了一番。灵帝琉渊也大为高兴,给姐姐取名琉火,弟弟则为琉玄。 —————————————— 蛇年到咯~本猫来给大家拜年啦~祝各位亲们万事顺意,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承蒙过去一年的支持,今年也请多多关照哦~ 第三百三十八章 龙凤孪生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幼时的姐弟俩长得极为相像,皆是粉颊乌发,犹如美玉雕成般水嫩可人。若是刚沐浴后,两人披散着头发,穿同样的内衫,从外表看来,几乎分辨不出谁为龙,谁为凤。 那时他们还在咿呀学语,感情好得就像同一个人。侍女将玉玦拿给姐姐玩耍,刚转身便看见她将玉玦塞到了弟弟手中;而给弟弟一块糕点,用不了多久,也必然会被掰成两半,分一半给姐姐。 虽然年幼,他们却从来不缠着要娘,但若是将他们其中一个抱走,另一个就会立即大声哭闹,不管怎么哄都没用,只有看到对方时,才会重新展露笑颜。 闹得累了倦了,两个小人儿便相互依偎着,借着对方的温暖,相拥着沉入睡眠。早在母亲身体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样依赖着对方了,这样的心心相印,就算两人分隔天涯海角,亦无法斩断。 这样一对粉雕玉琢的皇族后嗣,自然是惹得族里一众老少的喜爱,都交口称赞皇族后继有人。姬莲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怎么看怎么高兴,宠爱再多也觉得不够。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弟弟天生体弱些,常常伤风患病以外,别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直到后来,姐姐已经长出了三尾,并且在玩耍时都能不自觉地用出真火,而弟弟却还毫无变化,维持着一尾时,所有人的忧虑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凌霄殿后的太子寝殿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琉渊沉着脸色站在一旁,一起站在身边的是族里的几位长老,而年幼的琉玄则端坐在锦塌上,那些长老们锐利的眼神,和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氛,让他忍了好久才没有冲出门外。 姬莲跪在塌前,有些紧张而又怜惜地拉起他的手,说,“玄儿,不要怕,来,姐姐做什么,你就跟着做,记住娘给你说的要领了吗?” 他僵硬地点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头不去看所有人的目光。 “嗯,那就好,”姬莲放低声音,轻轻安抚他,“没关系的,我们之前不是练过好多次了吗?一点都不难的……”她看着他小小的眉头蹙起,心中满是不忍,可这么多长老在此,已是没有退路了。 “我们只是想看看太子殿下究竟能不能使出真火,后妃不必如此担忧,还是快让殿下开始吧。”长老中的一位催促道。 她只好放开他的手,局促地站在一旁。琉氏皇族精通火术,施出真火是最基本的技能,若是一般的小狐也就算了,可新任储君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使用真火,实在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担忧的事情。 姬莲朝琉火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琉火走到他跟前,暗中捏了捏他的手,扬起粉嫩的笑容,悄悄安慰道,“把那些长胡子的长老当透明,一会儿完了我们去找桃树妖玩,好么?” 他点点头,回报以一笑,却仍旧很僵硬。 琉火缓缓聚气指间,转瞬间,一团小火苗从她小小的指头上窜起,她待琉玄看清后,便马上熄灭,然后用鼓励性的眼神看着他。 第三百三十九章 储君难为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抬头,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心悬得很紧,只觉得喉咙干得不像话。 之前姐姐和娘陪着自己练习的时候,虽不是次次成功,但也的确是将真火使出来过的。可是现在,那一道道目光让他无所适从,尽量想着不要让手指发颤,但周围那压抑的气氛,却已经快要让他窒息了。 第一遍,没点燃真火,他开始冒冷汗。第二遍,还是没有点燃,他变得越来越紧张。 试了一遍又一遍,他已经憋出了满头大汗,可纤细的指头上却是半点火星都没有。除了姬莲和琉火的脸色很是焦急以外,周围的人都显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使不出来。”他颓然将手放下,大大的眼眸中黯然无光。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上次你明明使出来过的,而且还做得很好……”琉火扑过去握住他的手,他们本就是孪生,他紧张苦恼的心情她怎会不懂?她转头又苦苦哀求琉渊,大眼中噙着泪,“君父……再让弟弟试一次好不好?他真的能使出真火来,我亲眼看到过的!” 琉渊板着脸不说话,这么多人看着,太子使不出真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还能怎么说? “长公主何必执着,再试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天生资质太差,又能有什么改变呢?”纤济在一旁冷笑着开口,“堂堂储君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连真火都使不出,我那几位犬子,虽说是不才,却也是早将凌风术使得有模有样的!” 琉火听罢转头瞪着他,才不管什么辈分尊卑,毫不客气地冲他咧了咧舌头,做了个鬼脸。 纤济被小丫头气得不轻,正要教训,却听得姬莲一旁说道,“我玄儿本来就体弱,晚些会用真火也没什么稀奇。况且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样弄得煞有介事的,只会吓着他!” 她过去将琉玄搂在怀里,心疼地轻声安抚着,他本就比姐姐要弱小多病些,或许是带着愧疚弥补的心情,所以她总是特别疼爱这个小儿子,宠着惯着,尽量顺着他的意,想把最好都给他。 两边争执不下,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到了琉渊的身上,他沉着脸,看了琉玄几眼,然后说道,“好了,不用试了!从今日开始,太子到寒冥谷去闭关修炼,任何人不得探视,直到能使出真火,长成三尾为止!” 他说罢,带着一干人等转身而去,只留姬莲在身后一脸的惊愕。 “你疯了!让他去寒冥谷?!他这么小,你让他如何受得住……你!”姬莲在后面急急追着,却被几个人制住了,她只好站在原地,美眸怒视着琉渊那绝情的背影,急得落下泪来。 “娘……寒冥谷……是什么地方?君父为什么要让弟弟去那儿啊?”琉火跑过来,担忧地拽拽姬莲的裙裾,姬莲低头看了一眼女儿稚嫩的脸庞,心中一酸,蹲下搂住她低低啜泣起来。 寒冥谷,仅次于噬魂塔的极刑之地,常年冰封寒冷,谷底徘徊着无数至阴厉鬼,皇族琉氏的专用历练场,每任储君无一不从中吃尽苦头。又因其为极其险恶之地,故常常将大族里一些犯了错的小狐扔进去受罚。 只是当年琉渊去寒冥谷时,已经是五尾的修为,而今琉玄方才一尾,连真火都使得不利索,又是个羸弱的体质,这让姬莲怎么能不担心着急得落泪? 第三百四十章 寒冥谷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无奈琉渊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片刻之后便差人过来带琉玄走,姬莲除了在心里怪他狠心,拉着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以外,连件防身的宝物都没来得及塞,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了。 山谷的沉重的大门缓缓洞开,外面还是艳阳高照,谷内却是昏暗幽冷,一丝暖意都没有,琉玄刚步入门内,便只见带自己来的那几个人马上将门往后关上了。 “殿下就静心在谷中修炼吧,恭候殿下早日修成出谷。”砰地一声,唯一的一缕光线也被阻挡在外。 寒意铺天盖地般袭来,仰头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唯有谷底的磷火泛着幽蓝冷光。他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蜷缩起来,按照娘亲的嘱咐涨起真气来御寒。 他不敢再往里走,里面黑洞洞地看不到底,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再加上来之前姬莲一脸忧虑的表情,让他也不由得有些提心吊胆起来,还是靠在入口的大门这里比较安全。 有真气护体倒也不怎么冷,一闪一闪的磷火像无数只眨动的眼睛,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气氛有些诡异以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可怕的。他在无聊的等待中,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好冷……好冷……”一阵细微的呢喃传入耳中,在迷蒙中那么地不真切。 他疑惑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只影影绰绰地看见面前蹲着一个人影,他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是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嘴里还叨念着,“好冷……呜,我好冷……” 她搓着手哈气,看起来甚至有些纯良可爱。或许是什么小妖吧,他这样想着,心里端着的警惕也放了下来。 “你……好像很暖和的样子,能借你的手……给我暖暖么?”她可怜巴巴地发话,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那揪着衣服的小手,“他们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呜呜,好可怜……” 他犹豫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又实在有些不忍,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唔……”她握住他的手,发出一声满意而又陶醉的感叹,琉玄这时才发现她的手是异常的冰冷,“你……真的好暖和呀。”她眷恋地摩挲着,脸上的表情却开始有些狰狞起来。 “如果……我能把你的……元神都吸干的话……应该会更暖和吧!!!” 转瞬间她可爱的外表便像旧城墙一样开始剥落,露出尖利的獠牙和腐烂的皮肉,拽住他的手就往嘴里送,琉玄惊叫一声,一脚将她踹开,惊魂未定地向后退去,不一会儿就抵到了大门上。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伪装,她正是寒冥谷中众多厉鬼中的一个。只见那厉鬼被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倏地爬了起来,松了松脖子,浑身开始冒出蓝光,朝他奔了过来。 琉玄惊觉自己无路可退,被那厉鬼狰狞的样貌吓得哭了起来,他一边拍打着厚重的大门一边哭喊,“快……快让我出去……里面……里面有……” 可是门外却死一般寂静,无人回应,只有厉鬼尖利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哈哈哈哈!你跑不了的!”那厉鬼已经两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大得似乎想生生把他的脖子扭断。 第三百四十一章 真火燎原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被压在冰冷的门上喘不过气来,小脸涨红又急又怕,猛然想起姬莲叮嘱过他,遇到厉鬼就要燃起真火,他们最忌惮这个,见到真火就会退避开来。 可无奈现在的情形比刚刚在长老面前还要让他使不出真火来,憋了半天,手指上还是半点火星都没有,不过幸好调用起来的真气也一样能让厉鬼的手劲松动了些,他赶紧瞅准空挡,将她狠狠推开,转身往山谷里跑了进去。 那厉鬼愣了一下,随即冷然一笑,飞快地也尾随了过去。 此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慌张地往里跑,想着离她越远越好。凌乱的脚步声踏碎山谷里的寂静,一声声向深处回荡着,那些磷火如同被吵醒了一般,他所跑过之处,幽蓝的冷光也随之亮起。 一个个暗黑的影子从山谷两旁缓缓挣扎着升起来,朦朦胧胧地看不出人形,却又都泛着寒光,跟在之前那个厉鬼身后,开始越聚越多,还不断有新的影子加入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去。 晃晃荡荡,个个都狞笑着,不声不响地追逐着前面那个跑得几乎要趔趄摔倒的小人。 琉玄实在跑不动了,转身一看,却马上被这百鬼齐临的可怖景象吓得跌倒在地。带头的那个厉鬼,笑得似乎很是得意。 他赶紧聚起真气来,那些想靠近的厉鬼们果然有些忌惮地往后退了几步,可他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随着真气圈慢慢往里缩小,厉鬼们竟也很是有耐心地慢慢靠近,估计是看他也跑不到哪儿去了吧。 那些狰狞的面孔渐渐靠近,寒意并着恐惧,犹如针芒一样扎在他的背脊,僵硬地动也不敢动。那种近乎绝望的害怕,即便是在很多年后再次想起,他都不想再体验一遍。 那是一种无力的恨,当一切都被逼到绝路时,忍无可忍而萌生的一种怒意。 没有退路了,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哭和喊有用吗?根本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他们打定主意关你进来,便不会再听到你的哀求了,若是再继续懦弱,就只能丧命在一群野鬼口中。 众人冷笑的目光、君父失望的眼神,以及眼前这些没完没了吵得要死的厉鬼,突然之间让他无比的烦躁。烦死了,这一切最好全都滚,全都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轰――!!!”熊熊烈火从他身上轰然升起,朝四周爆炸开来,烈焰中心小小的他脸庞冷酷得没有任何表情。 最靠近他的那一圈厉鬼还没来得及叫,就马上被真火连皮带骨地吞噬干净,真火一层一层地向外蔓延开去,山谷里到处都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和皮肉焦灼的恶臭。 可是他仍旧一动不动,闭上眼睛,聆听这样的声音,开始微笑。 大火烧了很久,约莫是将谷里的厉鬼都清了个大半,终是渐渐灭了下去,满地都是焦黑的涂炭,还有零星火光在噼啪作响,周围那些幽冷的磷火,都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他终是使出了真火,完完全全是被逼的。 “砰――”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毕竟修为太浅,方才的爆发耗尽了他太多的体力,现在,他甚至连真气都没办法涨起来了,寒意如刀似剑,他只能蜷起双膝,搂住肩膀企图留住那一点体温。 第三百四十二章 温暖唯你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厉鬼是被喝退了,可这寒冥谷里聚积的寒气却一时半会儿没法儿消除,他辗转难眠,周围漆黑一片,忍着这无边的寒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他冻得四肢麻木,知觉也有些涣散起来,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一不留神就会永远地睡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竟然变得暖和了,一股暖流从手中涌向全身,都冷得出现幻觉了吗?他费力地睁开眼,却看见琉火跪坐在自己的面前,一脸的担忧。 “姐……?”他欣喜得差点哭出来。她笑笑安慰他,握紧了他的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厚厚的毯子。 “你怎么进来的?君父知道了会……”他有些为她担心。 “我偷偷溜进来的。不过有娘担着,不怕!她让我给你送这个来,”她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身上的毯子,“而且,我怕你睡不着,所以想着来陪陪你……” 说罢她掀开毯子,钻了进去,搂住他那还有些冻得僵硬的身体,眯起眼睛,埋首在他肩头,“天啊,这里怎么这样冷飕飕的?唔……不过我一个人在凌霄殿,也睡不着就是了……” 虽然在门外哀求了守卫很久,最后还是耍小聪明骗过他们溜进来的,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对他说了,看到他现在安全无恙,她便很满足了。 她暖暖的柔软的身子再次挨近他,用体温将他的寒意一点点驱散。他心头一颤,垂下眼眸,亦紧紧地环抱住了她,她匀称的呼吸在耳畔响起,这种感觉,很让人心安。 在这样冰冷寂寥的寒冥谷里,她是唯一的温暖,他紧紧握住,不愿放手。 虽然不出第二天,她便被君父揪了回去,还为此挨了一顿臭骂,不过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临走的时候还笑着冲他挤眉弄眼。 琉火走了,可他的闭关修炼还要继续,昨天的那次爆发,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将一切都烧成灰烬的那种畅快,一场火后,全世界都归于清净,干脆利落,从此再无烦扰。 他喜欢这种毫无拘束的发泄,甚至到了后来,寒冥谷成了他最喜欢来的地方,每每心情不顺便来这里施火烧个遍,弄得那些个厉鬼见了他就躲,真正是鬼见愁。 这当然是后话了,不过随着日子久了,他的真火使得越来越顺手,闭关又如此地无聊,他便开始变着法儿地折磨那些厉鬼,清蒸、红烧、全烤,五分熟七分熟,挨个儿给他试了个遍。到了最后,变成了以琉玄为中心,方圆百米以内无鬼敢近的惨烈局面。 某日,太子殿下翘着二郎腿,霸占在寒冥谷中避风又干爽的绝佳宝位上,面前站着几只面黄肌瘦,愁容满面的厉鬼。 “喂,怎么就来了你们几个?别的鬼呢?”太子殿下不满地发话。 “我们寒冥谷十年才能孕出一只厉鬼,自从您来了,就……就有点青黄不接了呗……”其中一个高个儿的鬼哭丧着脸禀报道。 “太子爷,您……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接待不起呀……”另一只胖点的苦苦哀求。 “回去?”他微微一笑,摇摇身后的尾巴,悠哉悠哉地朝他们示意道,“不着急,我还没到三尾。”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所谓天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几只厉鬼闻言,立马抱头哭得哀鸿遍野,却不知道更苦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正因他们的数量急剧下降,为了挨过无聊的漫漫长日,太子殿下又多了个爱好,那便是致力于怎样才能折腾那些厉鬼折腾到爽,同时又不把它给折腾死。 从此谷内便时常回荡凄惨的哀嚎,真不知道究竟来受罚的到底是谁。 一日,他松开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可怜鬼,转身又揪起躲在角落里的另一只,“殿、殿下……”那鬼颤颤开口,指指他身后,“尾巴!您的尾巴……” 他一愣,抬头看见前方的石壁上,正倒影着三条狐尾。手劲一松,那小鬼捡回一条命,马上如同大赦般转眼溜得无影无踪。 原来在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三尾,琉火的三尾在他入谷前便在玩耍中长成了,而他,却几乎杀光了整个寒冥谷的厉鬼,付出了差点丧命的代价,才能换得这样的修为。 出谷的那天,琉渊亲自带着长老来接他回去,看着谷里厉鬼差不都被清了个干净,阴森之气更是一扫而光,脸上不免有些骄傲的神色,语气也缓和了些。 “玄儿,”他朝那个低着头,抱膝倚石而坐的小小身影伸出手,轻声道,“你怨君父吗?” 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摇摇头,答道,“不怨。”却没有搭上他那伸出来的手,径自绕过他,往门外走了出去。 琉渊伸着的手在空气中晾了许久,他转头,看着琉玄那稚嫩瘦小的背影,有些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 他不一样了,眼神中带有一种连他也看不懂的东西,却绝不是软弱和无能。 出谷后,姬莲自然是欣喜又心疼,搂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琉火亦是欢天喜地的缠上来问这问那,而几个长老在大族里虚与委蛇地恭维一番后,一切又都归于平常。 按照青丘的规矩,幼狐凡是长到了三尾,都要开始由族中能力出众的尊者教授法术,皇族后嗣也不例外,族中小辈本就不多,所以姐弟俩也并没有专设皇族太傅,而是随着众人一起去修习。 在这个世上,或许真的有一种叫天赋的东西。琉火领悟得很快,总是稍经指点便能将法术用的有模有样,而且触类旁通,试出来的新法术让尊者都称赞不已,而琉玄则是将教授的法术使出来都有困难,仿佛憋着一道坎,空有力气,却不知道怎么用。 曾有一次,尊者在教隔空取物,每人面前的琉璃杯中都盛满水,里面放置着一颗东海夜明珠,要求将夜明珠取出,还要一滴水都不能溢出来。当时夜色如墨,尊者将寒火熄灭后,每个人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办法耍花招偷懒。 琉火自然是最先将夜明珠取出来的那个,透亮的珠子自杯中缓缓平稳升起,水面轻颤,却没有滴落半点水光,夜明珠脱水腾空,她高兴地用手指挥舞着珠子在空中转来转去。 其他人虽然慢些,勉勉强强地倒也把珠子顺利取出来了,最不济的也只是气息不稳,晃动得抖出了些许水珠,尊者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却看见一个琉璃杯中的夜明珠正在剧烈地颤动。 第三百四十四章 落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淡白色的光映着琉玄的脸,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力量从指间喷涌而出,来势汹汹,他却不知道如何控制,想要尽量稳住呼气,无奈珠子却抖得厉害。 夜明珠在杯中猛然晃荡了几下,杯中水洒出了不少,但还是终于升腾了起来,无奈刚到半空,却狠狠跌回杯中,冰凉的水花溅了他一头一脸,是说不出的狼狈。 身旁的几个小狐忍不住窃笑起来,但碍于他太子的身份,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只顾窃窃私语却没在意到他渐渐沉下去的脸色。 而琉火沉浸在新鲜劲儿里,还挥舞着夜明珠兴奋不已,她本就天性活泼好动,一边熟练地将夜明珠在指间灵巧地摆弄,一边雀跃着拽过他的衣袖,“快来快来!好看么?我还能把它……” “不好看。”他冷冷打断她的话,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琉火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只见他板着一张脸,将手倏然探入杯中,握住那夜明珠,砰地一声,珠子和琉璃杯都尽数碎成了粉末,浊水四流,一片狼藉,而他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扭头就走。 虽然如何自如地控制他学不会,破坏总归是很在行。 尊者一愣,随即气得胡子发颤,叫道,“殿下你要去哪里?!在这里便要守这里的规矩,你怎能……!”话还没说完,他根本不理不睬,凌空几步,转身便消失在了楼台树丛后面。 “我……我去找他回来!”琉火抱歉地朝尊者行了个礼,就急忙追了过去,可是他眨眼间就不见了,她顾盼四周,找了个遍也没见他踪影,转头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火儿,跑这么急作甚么?”琉渊见是爱女,一贯绷紧的面孔也柔和下来。 “啊,君父?”她仰头看着他,小手拽住他的衣摆,急急说道,“君父有没有看到弟弟?他刚刚跑出来,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我怕他……” 琉渊敛眸,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道,“随他去吧,一会儿让你娘寻他回来便是,整日毛毛躁躁地不务正业,没半点储君的样子!”他继而低头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软发,又说,“若是他有火儿你半分的懂事,我也不用如此伤神了!” “走,东海几位上仙到族里来了,我想让他们见见你,”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她向来是他的骄傲,这样聪明懂事的女儿,他怎能不乐意向外人夸耀,“今日又学了什么新的法术?上次我见你那火凤朝歌使得是极好……” “可是……弟弟?”琉火仍有些担心地朝身后张望,却无奈被琉渊强硬地拉走了。 而不远处的一处树丛里,琉玄躲在藤蔓交织掩映的背后,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小手攥紧了衣袖,埋首在膝盖间,沉默良久,却紧紧咬着下唇。 君父从来不会那样看自己,温柔宠溺的眼神,只会留给姐姐。是啊,君父没理由不喜欢她,她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而自己就只会把事情弄糟。 他蜷缩起身子,也不知道在树丛里躲了多久。晚风徐徐,漫天星辉,他却只想将自己隐藏得更深,最好从此都不再被人想起。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打那以后,他按时去修习的次数越来越少,对琉火的态度也越来越爱理不理。每到修习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奇妙地就不见人影,琉火面对尊者的质问,也只好谎称他身体不适,帮他搪塞过去,然后再偷偷去找他。 皇族别苑后面有半坡繁盛的桃花林,四季常开不衰,漫山遍野的灼灼其华,山风一过,落英万千。 一日,琉火站在一株桃树下,蹙着秀眉瞪着那枝桠间露出的半截衣裾,然后狠狠朝那树干踹了一脚,怒道,“琉玄!还躲什么,我知道你在这里!” 花瓣恣意飘零,落了满地。而树上倚在枝干闭目养神的那人,却理也不理,嘟哝着翻了一个身,继续装作没听到。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生气,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三里外都能嗅到她的火气了。 可又有什么用,他打定了主意不理。 “好啊,你聋了是吧?”琉火见他无动于衷,只好动手去拽他的衣摆,“你再不去修习,我都要帮你瞒不住了!” 他被她拽得摇摇晃晃,心中一烦,只好从她手中夺过自己的衣摆,然后没好气地跃下树梢,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径直走开了,“谁让你帮我瞒了?”他哼了一句。 琉火愣了会儿,回过神来追了上去拉住他,“是因为跟不上才不想去?若是这样,有空的时候,我可以陪你练习,不会的我也可以教你……” 她言之切切,却被他一把甩开手,“不用!”他冷漠回应,一转眼又走出去好远。 他还是一样不去,而她也次次都坚持不懈地追来,不管他换了多少地方,她总是能找到。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手中有一份青丘全图,将每个地方标得清清楚楚,然后按图索骥地将他寻出来。 那天,他躲在藏经楼的角落里,将长卷盖在脸上,尘埃在阳光中浮动,他躺着,暖洋洋地不想动。 忽的书卷被人拿开,阳光刺入眼中,他不耐烦地眯起眼,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她带着怒气的俏脸,粉颊上红扑扑的,还在微微喘气,估计是这一次让她好一通找。 “又干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次?!”他用袖子掩住脸,闷声道。 “你回去修习,我就不烦你。”她亦笃定得很,抱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怎么这样?做不到多练习几次便是,为什么连努力都不做就要放弃?” “努力?”他倏地坐了起来,盯着她问道,“那你呢?你又何曾需要过什么努力?!”他觉得她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 真是不可理喻。他趁她愣神,站起来便要走,却被她张开双手拦住,她没有辩解什么,垂着头,语气却坚定,道,“我不准你这样。” “让开,你很烦知不知道?”他毫不领情,转身想越过她,却被她一个用劲就拽了过来,差点踉跄倒地,“放开我,我不去!”他挣扎着嚷嚷。 那时他们还年幼,体质羸弱的他根本敌不过整日活蹦乱跳又精力充沛的她,只能任由着她拽住往外走。他闹腾着还要抗议,琉火一肘子朝他脸上横了过去,怒道,“想打架是么?!” 他脑子一嗡,血登时就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捂着鼻子瞪着她半天说不成一句话,“你……你……你……”看来若真要打架,他能不能打过她还是个问题。 琉火二话不说,用手箍紧他的脖子,夹着就走。他被拖得步子都不稳,捂着鼻子抽着气,嘴上还不停地嚷嚷,“野蛮……粗鲁……暴力!你这个样子,四海八荒都不会有人敢娶你!你就等着吧,等着哪天你嫁不出去了,定然要来求我,求我收回今天的话!……” 第三百四十六章 跟你倔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两人一路推搡着回去修习的地方,他被琉火强制按下坐着,却像上刑一样苦大仇深。周围小狐的窃窃私语和尊者疑惑而又有些不屑的目光,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他别过脸去倔着不愿说话,而琉火却一遍又一遍地替他向尊者解释道歉。他看着她努力维护自己的样子,眉头却越蹙越深。 她回到他身边坐好,微微笑着安慰道,“没事了,你以后回来继续修习便是,尊者不会为难你的。”她单纯地以为,只要弟弟肯来修习就好了,看着他那样自暴自弃,她不忍。 可他却冷冷地答道,“你以为能将我困在这里就是最好了?你会后悔的。” 他表情坚定不似玩笑,却也说到做到。不出三日他便烧了尊者的胡子,看着人家急得跳脚却再补上一记真火烧了他的衣袖,只因那尊者说了他一句“太子顽劣,不思进取”,且还是背着他跟别人说的。 若哪个小狐敢在他施法的时候笑上半声,哪怕是多喘了一口气,第二日再出现时必定是极其狼狈,几乎都要跪地求饶。他不是让火麒麟万般狰狞地追着人家跑了半宿,就是逼着人家去数清藏经楼到底有几本书,总之花样百出,劲头不亚于他在寒冥谷折磨厉鬼。 那个倒霉的可怜小狐瞪着藏经楼浩如烟海的藏书,咽了咽唾沫,怯怯地问他,“殿下,这个……恐怕一时半会儿数不完吧?咱们还是……” “不着急不着急,我今天不知怎么的特别想知道这里有几本书,”他悠哉找个躺椅坐下,身旁几个侍女轮番伺候,一副在这里长住的架势,微笑道,“反正我能等,你慢慢数。” 小狐只好老老实实地去数,还没数多久,眼睛就花了,想着蒙混过关,就编了个数字,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谎报了给他,“殿下,数完了,大概……是九万八千,呃……四百七十九本吧!” 他依然微笑,点点头。对方刚要松一口气,却差点被他气得吐血。 “不对!”他笑,挥挥手,“再去数吧!” 这……这……敢情他知道答案啊?! 小狐哀哉,却迫于他太子的淫威不得不从,数到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壮烈地数晕了,临失去知觉前,还逸出一句,“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书了!呕……” 自此以后,他练习法术时再也没人敢吱声,若是他使不出来的法术,其他小狐便也索性试也不试,直接对尊者一个劲儿地摇头,争先恐后地撇清,“做不到做不到,太难了,我使不出来。”仿佛谁说慢了,就要摊上大祸似的。 尊者气煞,却又敢怒不敢言,谁不知道灵后宠太子宠得没边儿,除了灵帝,谁敢治他。 琉玄扬眉看着琉火,似是得胜般说道,“后悔了没?后悔还来得及,以后我不会来了,便也就不会闯祸了,你放心了?”说罢他转身又要走。 琉火依旧拽住,目光灼灼地看他,“你这样跟我对着干,有意思?” 第三百四十七章 暗自守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当然没意思,没意思得很。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想逆着她的意,偏偏要跟她这样作对到底。每次看到她每件事都做得又快又完美,君父尊者长老们纷纷赞不绝口,就连帮自己瞒错都叫懂事得体时,他纵然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心里那些不快,却通通想发泄到她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那些他极其渴望得到的东西,全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吧。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那发怒蹙眉的样子让他很是满意,他笑,说,“有意思,看你生气,最有意思。”他说完就走,微微侧头看了眼她发愣的样子,嘴边的笑意很顽劣。 他一如既往地发扬那嚣张跋扈的作风,所到之处不惹个鸡飞狗跳决不罢休,让整个青丘上下见了他避之不及,除了灵帝不免训诫,以及纤济如往常般冷嘲热讽外,实在没什么人敢当面惹毛他。 当然他再也没有去修习,但琉火却依然不放弃,紧追其后的同时,还顺带帮他把闯的祸给填了。他欺负哪族的小狐哭了,她便负责把人家哄笑,他嫌那一池子莲妖絮絮叨叨烦得慌,一怒之下又是揪又是烧的,毁了半池,她便日日去打理施灵,照顾了一个多月,将风荷招招恢复成原状。 他对她的这种行为极其的不理解,有时候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使劲儿闯祸,他就不信她忙得过来,看她这好人还能装多久! 可她依旧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不怒不怨,为他善后。 有时候他真觉得不是自己在跟她作对,而是她在折磨自己。那时的他真烦透了她,可是走到哪里都有她笑盈盈的影子,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憋了一腔火气,却根本没理由发泄。 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跟她是孪生姐弟那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恨不得君父早早为她安排好人家,省得天天来烦着自己。 可是世事总是这般难料,他又怎会想到,多年之后,爱上她的竟然会是自己。 那日深夜,他独自一个人桃花林中,漫天花雨在他身后飘落。他在这里却不是为了闯祸,而是凝神聚气正在练习法术。 不去修习又到处惹事,不过都是为了维护那自卑到自傲的自尊心罢了,他身为储君,怎会不懂得技不如人无以号令全族的道理?再加之他那争强好胜的性格,更是不愿落于人后。 只是他宁愿这样背地里努力,也不愿去迎合他们的高兴,那些虚情假意的恭维,他不需要。 指间的法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忍了好久才没冲动一把火轰了这桃花林,琉火什么都是一帆风顺,而他却总要面对更多的挫折。无奈、焦虑,一遍遍折磨着他,他一拳拳狠狠砸在粗糙坚硬的树干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手指流血不止,皮肉模糊,他才喘着气停下动作。疼痛能让他清醒,再次尝试的勇气又回来了。 最后法术终于使了出来,虽然跌跌撞撞,使出来的质量比不上琉火的十分之一,但他却开心得笑出声来,一个仰躺倒在在遍地的落英中,心里满是雀跃。 他终是有一次觉得自己要比琉火有幸了,事事顺意的她,又怎能体会到这种历尽艰辛的喜悦? 而一株繁盛的桃树后,琉火倚着树干,仰头着看天空皓亮的圆月,听着不远处他的轻笑声,笑意也不知不觉地漫上了嘴角,她转头偷看他欣喜若狂的样子,目光柔和,无奈地摇头笑了笑,然后转身轻轻步出了桃林。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愿你安好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待他从桃林回到凌霄殿时,已是月落西方,天色都有些微微泛白。还没踏进殿门,便看见琉火撑着粉腮坐在殿前的玉阶上,见他回来,展开笑靥道一句,“好巧啊。” 什么好巧,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故意等他的。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只低声应了句“嗯”便想溜之大吉,她这般阴魂不散,怎么不去寒冥谷跟厉鬼做伴? 琉火见状倏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跟前堵住去路。彼时他已不知不觉比她高了半个头,她要微微仰视才能对上他的目光。她对他莞尔一笑,握住了他的右手。 他突然间慌了起来,两人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管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甚至要相拥着才能入眠了,渐渐长大,知道了男女有别,也因为之前他对她态度冷淡的缘故,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跟她这么亲近。 “你……干吗!”他急欲抽回手,她却轻轻扯住,道,“你伤了手?给我看看。” 他正想吼回去不关你的事,她却从怀中掏出了伤药,拽着他往玉阶走去,“我刚好带了药,别拗了,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他一愣,转瞬间愠色漫上脸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伤了手,还随身带着伤药这么巧?!他脸色一沉,是极不喜欢暗自练习的时候被人瞧见的,正要质问她为何要偷偷跟着自己,她却似心有灵犀般地转头,笑道,“啊……我刚刚也不小心弄伤了手,所以才会带着伤药的。” 说罢扬起袖子,那纤秀的手腕上果然绕着一圈白纱,还渗出些许血色来。 他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任由她拽着自己坐在那玉阶上,夺过他的手来,一点点温柔地给他敷药。他默默不语,第一次没有反抗挣扎,而是盯着晨曦打在她专注的脸上,失了神。 因为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也伤了手,还是为了维护他那敏感的自尊心,而故意弄伤的自己。 伤口被小心地上好药,仔细包扎好,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两人沉默无话地坐着,晨风徐徐,天际刚刚破晓,他一时间觉得,原来这样静静地跟她坐在这里看景,也不是一件那么令人讨厌的事。 风扬起她的发,她抬手拂开挽于耳后,他转头,恰巧看见她发上粘着一枚桃花瓣,心中不禁了然。 她打破两人间的沉默,扬起手腕,露出那截白纱,一贯的笑嘻嘻,“看,我们俩又一样了呢,就像小时候。”幼时他们长得难辨龙凤,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当然事事一样。 他盯着她那笑脸看了很久,直到把她的笑意都盯得褪了下去,才悠悠说道,“谁跟你一样傻。” 说罢起身,扬了扬被包扎好的手以示谢意,然后远去,留她愣愣坐在玉阶上,猜不透他话的意思。 许久,琉火才将目光从他远去的背影上收了回来,低头轻抚上那被她用桃木枝划伤的伤口,想起之前自己颇有些委屈地追着姬莲问,“娘,弟弟为什么都不愿和我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很惹人厌?” 姬莲抚着她的脑袋,答道,“不是,是因为你们长大了,长大了便会变得不同。弟弟弱些,你要多让着他护着他,即便他再闹再不情愿,也不能放弃他。” 从那天起她便牢牢记住了这番话,然后一直坚持践行到了现在。就算他再怎样不领情都好,她只想默默在一旁守着他安好,看笑意在他眼底漾开,这样便足矣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柳岸琴声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姬莲抚着她的脑袋,答道,“不是,是因为你们长大了,长大了便会变得不同。弟弟弱些,你要多让着他护着他,即便他再闹再不情愿,也不能放弃他。” 从那天起她便牢牢记住了这番话,然后一直坚持践行到了现在。就算他再怎样不领情都好,她只想默默在一旁守着他安好,看笑意在他眼底漾开,这样便足矣了。 他若不喜欢,自己便安静不打扰,她知道他内心的孤独,所以等着他转身回望见一直守候的自己。 溪边,风拂杨柳依依,暖阳晴好。琉玄坐在溪水回转处的亭轩间,一柄古琴置于他膝上,修长手指抚动阵阵妙音,少年清逸的身姿与周围的景致融成一幅画。 几个转音之后,原本清冽流畅的琴声变得有些滞涩,他微微蹙眉,有些心烦意乱地抬眸望向某处,那个探出来的脑袋又一下子缩回去了。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他懒懒地将琴一推,说道。 琉火只好从树后钻了出来,摸着头打哈哈道,“啊,我路过听见琴声,所以……好巧啊。” 他蹙眉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心想这个好巧的借口她到底要用到什么时候,但也没有拆穿她,只低头摆弄着琴,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位置,说,“来了就坐吧。” 他居然不赶自己走?她有些拘谨地席地坐在他面前,美眸打量着他脸上的情绪,没有生气,也没有绷脸。平常他甚至一看见自己走进凌霄殿便开始拿侍女撒气,今天……是怎么了? 他将一旁的琴谱拿过来,递给她,语气是意外的和缓,“看看可有喜欢的曲子?” 她讷讷地接过,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闷着头拿着琴谱翻啊翻,上面记谱的小篆如同秘书,绕得她有些头晕,便问,“这些曲子你都会吗?” 他点点头。她了然,原来他每天不见踪影,都是躲到别处去抚琴去了。她笑着将琴谱合上,说,“这些我都看不懂,你抚什么曲子我都喜欢的。” “原来你竟也会有不懂的时候。”他望着她,语气不似嘲弄,却更像是感叹。 他续着刚才那未完的曲子轻轻抚起瑶琴,一边信手拨弦一边娓娓道来,“这古琴是我从聚菁阁翻出来的,这样好的琴蒙了灰尘可惜得很,我便央着娘把它要了过来。”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浣心。”他抚动的手轻柔不已,好似它正在沉睡,下一刻便要醒来。 她愣了一下,“你给琴还取名字?”她美眸睁得很可爱,“能取名字的东西,起码要能叫唤吧,好似瑞季瑞升一样,不然你叫它的名字,它能答应你么?” 他闻言没忍住笑,被她的歪理弄得没话可说,只好揶揄道,“像你这般整日舞刀弄枪,恨不得把全族同辈打趴下的人,如何懂得给它取名的意义。” 她好动,每每施法舞剑时总是英姿飒爽,而以前在偏爱安静的他眼里,这厮跟莽夫差不了好远。 “啊,我是不太明白。”她看着他的笑,目光分外柔和,道,“可你,也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第三百五十章 动静相宜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是么?”他低下头去掩饰着去抚琴,习惯性地又蹙起了眉,冷下了脸。本来在他眼里,整个青丘没什么能让他看得顺眼的,自然也就笑不出来了,除了现在的她……不,她亦不算顺眼,只不过是不碍眼罢了。 琉火看他又沉了脸色,微微嘟起了嘴,说,“看看看,又这样了吧。”说罢她两手分别扯住他的面颊,往两边一拉,硬是给扯出了个笑脸来,然后没心没肺地嬉笑道,“像这般笑笑多好!” 他两颊被拽得生疼,这厮的爪子力气真大!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转瞬间眼眸变得森冷,“对你态度好点了,便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虽说你是我姐,但我总归是储君,你是不是有点放肆过头了?” 琉火愕然,被他的态度给唬住了,赶紧松了手,正要局促着道歉,抬头却瞥见他促狭的笑意。 她刚要大呼上当,一本厚厚的琴谱就从头上敲了下来,一并传来他极度忍笑的声音,“有勇无谋,说的可是你?” “啊嘶嘶嘶……”她龇牙咧嘴地喊疼,委屈中却看见他夹着琴起身,临走出亭轩还要无良地转过头来朝她吐了吐舌头。 “琉玄!”她噌得蹦了起来,磨牙霍霍摆开架势道,“什么有勇无谋,不服气来跟我打啊?” 跟她谈动手?一回想起上次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撂倒了十来个同辈的青年才俊,他就忍不住浑身泛冷。打架这种事,对上她太不划算。他幽幽叹道,“若你能跟我在藏经楼待上半天不打瞌睡,那才叫真本事。” 见他暗讽自己见了书就犯困,琉火追上去撇撇嘴,“你那种老人家般的作风,我才不屑学呢,都快赶上东极君了。” 东极君是族里最老的一只灵狐,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几千几万年。一般灵狐都是容貌不老,可他却已经老得须髯皆白,佝偻迟缓了。 两人一前一后吵闹着离去,她气鼓鼓地回击,他亦挑眉半点不让,眼底却始终蕴着笑意。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后来回忆起来,这段吵闹的日子,是他最想重回的时光。 他们虽然是一胞所生的姐弟,但打马而过的光阴却让他俩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琉火骨子里就流淌着一股子热血,她享受在武力中施展拳脚,击败对手的快意。他曾看到过她施法打架时的那股狠劲,被人几番踹到在地,却能爬起来嘴角带着兴奋的笑,她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 而他自己呢,固然是深谙自身的缺陷,外加性子偏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近身肉搏,而是转而钻研各种远距离的法术,常常一个人安静地饮茶阅书,静心抚琴,久而久之脱俗出尘的样子迷倒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小狐女。 这一龙一凤,一静一动,本来很是相得益彰,只不过青丘尚武,像琉火那样子的自然要更得灵帝的欢心些,而每每见到琉玄,则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第三百五十一章 神祭风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非但性子不同,二人的相貌亦是越长越不相像。他长得愈发地像君父,俊目星眸,清朗的轮廓中透着英气,并像所有的男子一样,宽肩窄腰,臂膀修长,个头也比她高大许多,俾睨压迫的气势竟让她不太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嬉闹。 而她则出落得窈窕妩媚,娇俏的笑靥如春水一般动荡人心,一颦一顾尽显女子娇柔,灵狐族个个貌美,却从来没有人否认过她青丘第一美人的名号。 尽管眉宇神态间还有些抹煞不去的相似,却也再没有谁将他们二人混淆。 青丘的日子过得逍遥,常常一晃数年,他渐渐地不再介意她的陪伴,斗嘴戏谑中也乐趣连连,他本以为自己与她会就这样像普通姐弟一般过上一世,但后来却发生了两件不得不提的事情,一件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对她的芥蒂,而另一件,则让他开始不知不觉地爱上,直到爱入迷途。 这第一桩事缘起于一个在他今时今日看来,仍颇为荒唐的理由。那一日大早,他被急急诏去凌霄殿,一踏进朱漆高门,大殿内所有人,包括坐在尊位上的琉渊,站在一旁的纤济,以及众多长老,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目光叵测,好像非要在自己身上探出个究竟。 纤济看他的眼神更是狠辣到要淬出毒来,只冷言讽了一句,“有人昨晚闯入守地,企图偷走密文和祭灵圭,我等追了半日却逃了,不知现在在哪里?” 他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特别是琉渊又沉着一张脸,心中了然,不悦顿起,反问道,“你难道在怀疑我不成?!” “最好不是。”纤济仰头眼中带着蔑视,“只不过昨晚追的人可都瞧见那人是进了太子殿后不见的,而族中,修为足矣强行破开守地结界的人寥寥无几,殿下算得上是一个。” 琉玄冷笑,原先修为差时任由他耻笑,现在修为高了,却被他用来当成了污蔑的理由,彼时他年轻气盛,是别人半点污不得的脾气,登时敛眉回敬道,“守住密文和祭灵圭本就是你纤氏的本分,如今失职了,却要将脏水泼到别人头上来!” “逆子还要出言不逊!”琉渊本就心烦,听得他语带不尊更是勃然大怒,“好好答了便是,不是自然好,若你真犯下此等大错,我绝不会姑息!” 他看着琉渊脸上的绝情漠然,以往父子间的种种闪过脑海,他向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以前因为羸弱而扔自己进寒冥谷不闻不问,现在亦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谗言送自己去同样的死地,琉玄有些悲哀地想,不知若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琉火,他又当如何决断。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他抬头看琉渊脸色渐渐铁青,心中滑过一丝悲凉的嘲讽。 “你这是什么话,你……你反了你……!”琉渊被激得差点从尊坐上跳了起来,却被纤济伸手劝住了,“帝君何必动怒……”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祭灵圭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嘴角扯笑,自作主张地答道,“当然不信,”说罢一枚玉佩从手中落下,众人见之皆是哗然,他继续笑,“这玉佩是老夫后来在守地捡到的,不知可是殿下的?” 他手中的那盘龙玉佩,青丘没有哪个人不认得,自小琉玄便戴在身上,与琉火的灵凤刚好凑成一对。 琉玄一摸怀中,果真没了玉佩,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到那老匹夫手上的,心中念头只有一个,对着他大声怒道,“不知哪个才是见不得人的狗贼,偷了我的玉佩还要来栽赃我?!” 可是那证据确之凿凿,众长老不由地只能摇头叹息,而纤济的笑亦更深,琉渊更是心烦得不行,窥觑祭灵圭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再这样闹下去只怕会犯了众怒要废储君,他只好想先退一步,于是道,“好了!太子先关十日禁闭,等他冷静些先再说,如此一派胡言,实在不能登堂入耳!” 可纤济却那肯放过,笑着步步紧逼,“帝君这是想大事化小?今日不做决断,揪出真凶来,我纤氏一族决不罢休!”转而一眯眼,又道,“哦?难道说太子殿下竟还是奉命去偷的祭灵圭?” “你……!”琉渊被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纤氏一族主持神祭,虽表面上是协助帝君统领全族,实际上则是主要向帝君谏言,监督帝君。若帝君做了为害狐族的事情,纤氏便可用密文和祭灵圭请下神力,诛杀恶君。 因此纤氏一族沿袭古训,守护祭灵圭,纤济这一番话,正是含沙射影地说琉渊派太子去偷祭灵圭,企图独揽帝权,为所欲为。 纤济的逼问和大殿之下众人疑惑质问的目光,让他实在是左右为难,但为了避免落到废储的境地,他便只好下了狠令,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太子,到噬魂塔受寒冰锁骨之罚,此事,从此不必再提。” 琉渊说完转过身去,琉玄看到的便只是一个冷漠绝情的背影,他冷笑着倒退出凌霄殿,喃喃道,“很好,真是极好。”他猛然转身,凌冽的眼神吓退了几个正欲上前来押他去噬魂塔的侍卫,“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去!”他拂袖飞一般地走了,几个侍卫反应过来才急匆匆地跟了过去。 琉渊听着背后的吵闹声远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时带着长长的无奈,身为皇族就是如此,有些委屈,不得不背,帝君要权衡大局,却惟独不能考虑自己。 众人散去后,纤济正欲离开凌霄殿,却被一人拦住了,他抬眼看见那娴静温和的俏脸此时正满脸愠色,只能愣愣地唤道,“阿莲……” “别叫我阿莲!”姬莲一手挥开他的关心,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污我玄儿?!” 她的骂声让他清醒过来早已不是当初,便板起脸来蹙眉道,“我污他?历代相传的祭灵圭差点断送在我的手上,你以为我这么闲故意找人栽赃嫁祸?事事都指向他,你愿信也罢不信也罢。而且,你真以为夜夜相伴枕边的人就真的信得过?你怎知道他没有野心?” 姬莲啪地一声扇了他一巴掌,俏脸涨得通红,怒道,“你真是放肆了,帝君都敢骂!他才不像你这般事事计较,我真庆幸当初选的不是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寒冰锁骨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转身愤然而去,纤济轻轻抚着脸上火辣的地方不语,呵,这好歹也算是她留给自己的温存。是了是了,帝君总是最好的。当初跟她青梅竹马那么多年,那时仍是太子爷的帝君还不是一个勾手,就轻易地将她的心俘走了? 即便现在他亦娶妻生子,成了神祭纤氏的长老,但这一口气积怨在胸,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尤其是每次见到那个性子颇像姬莲,而又时时带着琉渊影子的那个臭小子时,为难他的冲动总是抑制不住。这次的事他也不确定是谁所为,但证据确凿,那小子又常惹事端,不是他又会是谁! 这样想罢,方才看到姬莲后心中升起的些许愧疚也打消了,他出了凌霄殿,往山下走去。哼,反正责罚是琉渊定的,他要对自己儿子狠心,怪得了谁? 琉火得知消息的时候,琉玄已经往噬魂塔去了。她便也急忙赶过去,面对姬莲的担心和阻拦,她只说了句,“娘,你说过不能放弃他的,要受罚,我去陪他一起罚!” 噬魂塔外,几个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琉火此刻心急火燎,平日里绝不会无端滋事的她抬手就是一拳将挡她的人撂翻在地,一个翻身又将后面的人踹开,“这样君父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硬闯的,跟你们没干系,行了吧!”她柳眉一横,怒斥了一句便直直冲了进去。 等到她寻到他时,他正衣衫单薄地跪坐在一块玄武极冰上,神色戚然,像被全身抽去了力气般呆滞无光,方才在外面,琉火与守卫闹得震天响,他似乎也没发觉,直到琉火奔到他面前,紧张地抬起他的脸时,他才略微有了些反应。 “姐……”他讷然喃喃,目光燃起一点光又骤然地灭了下去,“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唯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才肯放下那些倔强,来为自己辩白,虽然他自己仍未发觉这一点。 “我知道不是你!”她急忙点头安慰,手心中传来冰冷的触觉,她知道他定然不好受。这极冰最能侵蚀火狐的元气,呆的越久越是煎熬,她急急拉着他的手就要带他走,“一定是纤济那老头子使的坏,走!我陪你回去让君父再好好审一遍,别信了他的鬼话!” 可琉玄刚被她拉起身,却又重重地跌了回去,这时她才发现他脚踝上加了道无形的锁链。刚刚不过是稍稍站起,转瞬间已扯动起道道电光,顺着他的脚踝上打去,疼得他忍痛闷哼。 琉火大惊,急忙运起灵力想强行打断这锁,试了半天却毫无用处,她心急如焚,使出的灵力已经没了章法,却听见一旁垂着头的他传来这么一句,“别试了,我不走。” “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苦笑了一下,眼神如死水一般,“如果有可能,君父会不会更希望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若我死了,怕是也没有人会在意吧。” 她惊诧得停住手,是从未看见过他那样黯如死灰一样的表情,他已经绝望到这个地步了吗?他竟然想要就此了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愿付此生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急忙蹲下来,揪住他的双手,紧得似乎害怕下一刻他便要做什么傻事,“不是的!我不这样想!”她着急得快要落下泪来,“谁说你是可有可无?那些复杂的琴谱,不是只有你才能看得懂?你不去修习,如今还不是一样到了七尾?你私底下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一直很有天赋的……” “没有用的,他们还不是不愿认可我,在他们心里,我竟不过是一个偷盗的鼠辈!”他闭上眼睛,疲倦得像是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你回去吧,别在执着要改变我了,我不配。” 说完他仰身倒在了极冰上,连原先身上撑起的微弱真气也一并卸去,玄武极冰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马上侵袭了过来,漫上他的身体。转眼间裸露在外的手脚、衣袍以及他那长及腰际的墨发,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映得他脸色越发地透明,唇色苍白,长长的睫毛染着霜华,微微颤抖。 琉火惊得抽了一口气,再也顾不得其他,忙解开衣袍盖在他身上,扑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腰,涨起全身的真气来驱赶那些寒气,如今他人高马大,看起来倒不像她是在护住他,而像是娇小的她依偎在他怀中。 她搂了许久,直到寒气被逼退,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听着!”她咬住唇坚持,低声吼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你!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你不必迎合别人,也可以很出色。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就这样放弃……!” 胸前她贴近的地方,有水珠一点一滴地滑进衣襟里,不知道是她的眼泪,还是融化掉的冰霜。温暖驱逐了寒意,让他麻木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他低头,看见她脸上的坚决恳求,低声问,“为什么?没有人要你这样……” 她愣了一下,烟水朦胧的眼眸轻轻合上,将头埋在他胸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一定是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我把本属于你的东西给抢走了,所以我愿用此生来还。你千万别放弃好吗,不然……过了奈何桥,我恐怕要追到下辈子才能还得清了。” 她的话如羽毛一样轻,压在他心头却如千斤一样重。原来她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一直追逐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将她视作狗皮膏药一般,想方设法地甩掉,稍不如意还冷言冷语甩脸色。 喉咙一时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蹙眉看着她同样有些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开始心疼这个看似要强,其实同样柔弱的女人。 她攥紧的手突然无力地滑了下去,一个支撑不住翻身倒在他身旁,软软地失去了知觉。 他的脸色随着她倒下的动作也变得惶恐起来,他扑过去拍着她的脸,“怎么了?姐?琉火!”可她却没半点反应。他懊悔不已,竟忘了玄武极冰是遇强则强,她比自己修为高,反而更是受不住这寒气的。 “谁说要你还了!别自作主张好不好!”他猛然将她搂入怀中,闭紧双目嘶吼,泪水却止不住落下,“喂……喂!快醒过来!你怎的……这样傻……” 第三百五十五章 转变之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此事最后因为琉火出了这番意外,灵帝不得不停下对他的责罚,将两人从噬魂塔接了出来,而纤济自知理亏,便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下去。 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不出三天调理好了身子继续活蹦乱跳,让他觉得自己当时的担心真是多余得很。不过两人倒是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起那天在噬魂塔里的事情,或许是过于亲密的举动让她难以启齿,又或许是软弱的暴露让他不愿再提。 晚霞的余辉从窗棂透入,打在藏经楼里密密麻麻的藏书上,琉火趴在一个黄花梨大书架上,踮起脚去够头顶上的一本书卷,憋着气蹦跶了几下还是拿不到,气呼呼地正要转身去拿凳子垫脚,却撞入了一个人怀中。 琉火仰头看见他的脸,慌忙退了几步,脸上不觉已染上微微红晕,如窗外的晚霞一般,而琉玄亦有些神色不自然地向后拉开距离。 沉默片刻,他抬头瞟了一眼方才她想拿的那卷书,伸手轻而易举地取下,递给她,有些故作轻松地说,“真是稀客,你怎的也愿读起书来了?” 她接过书,亦打着哈哈,却始终不敢拿正眼瞧他,“啊……是啊,免得某些人说我有勇无谋,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嘛,”她的眸光慢慢变得柔软,笑笑道,“而且,我也去想了解你的所喜所爱。” 这句似半开玩笑的话却猛然打入了他的心,那天在噬魂塔里,她说愿用一生去还的话又闯进脑海里,他一时间百感交集,愣着没有说话。 她见他神色有些怪异,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过了,便有些尴尬地笑笑,道,“那……我不扰你了,我拿了书这便走……” 刚要转身却被他拽入怀中,他急促的呼吸从头顶上传来,一双手紧紧揽着她的肩。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瞬间僵住,手中的书卷惊得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对不起……”他喃喃道,身子也绷着很僵硬,声音却放得很柔很柔,还带着点愧疚,“之前那样待你,是我不好,如今算我们扯平了吧,今后……不要再想着拿什么来还我了。” 那天她说完那番话后便昏了过去,并不知道他慌张落泪的窘态,也没听见他说的话。现在,他要再好好地说一遍,认认真真地,再当着她的面说一遍。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看着她惊讶又有些欣喜的表情,在心里默默说出那最后的一句话,那句面对着她怎么也开不了口的话。 “今后,换我来待你好吧。” 打那以后,他便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爱滋衅惹事了,沉着稳重得叫人意外,青丘上下皆道是太子殿下受了寒冰锁骨之罚,打磨了傲气,沉稳了心境,但他却知道,自己的改变不过都是因为她罢了。 他有时自嘲,她都做到了这份上了,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妥协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媚术试炼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一路过来,她那优异的资质反衬着他的低劣,让他受尽了白眼吃尽了苦头,而不过是想反抗发泄一下,又被她的死缠烂打折磨到没有办法,现在到了最后,居然还败在了她那不要命的傻气里。 他早就知道她注定是他命中的一个劫,但他却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桃花劫。 青丘小狐到了五尾,便要去参加百年一次的试炼。通过了试炼的小狐,便不用再去跟随尊者修习,从此听候长老调遣,分派到各处去司职,开始顺承灵狐一族千秋万载的基业。若是没有通过试炼,便只好继续回去修习,等下一个百年再参加试炼,直到通过了为止。 那年他与琉火参加试炼的时候,都已是七尾的修为,面对一众五尾的同辈,根本早已是毫无悬念地会顺利通过。 前面的那些法术试炼,琉火当然是一贯强势,无人能敌,但小狐们面对琉玄时,却是没人敢胜他,草草地假装应付了几下,便投降告饶。一方面是他修为高,也的确没什么对手,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积习多年,在整个青丘早已“恶名远播”,虽然现在已收敛了许多,但谁都怕惹了他要惨遭报复。 直到最后一项媚术试炼时,已经淘汰了不少人。媚术是灵狐一族之根基,也是最为重要的法术,故而将这一试炼放在最后。媚术的强弱,能直接反映出魅灵的优劣,而强大的魅灵,也一向是青丘强者的标志。 最后一轮用执签的方式选定对手,一对一的角逐,赢的人通过试炼,输的人继续修习。他本是不太在意的,反正抽到哪一个都一样,他早已等着终能彻彻底底地摆脱修习这件事了,直到他展开那张薄薄的纸签。 上面写了两个字,“琉火”。 他定定盯着那张纸签看了半晌,似乎要从那上面盯出花来,却仍是那两个字,一点没有变化。 不妙,真是极其的不妙。他忍了好久,才没去将那罐子里的纸签全部翻出来看一遍,他简直怀疑里面写的全是琉火!若不是这样,那从五百多个人里抽中她,就真的是太巧太巧了。 号角吹响,他只好将签子狠狠在手中揉成一团,朝试炼的地方走去。试炼场设在山谷间的一块空旷之地上,一路行去,已有不少人开始了试炼,试图让对手臣服在自己的媚术之下了。 所过之处娇声四起,媚态百出,若是被中原的凡人看到这样如此大规模,如此壮烈的荒淫景象,必定是要被吓得伦理纲常尽失的,因为抽到的对手都是随机的,常常会看到男人与男人,或者女人跟女人互相勾肩搭背抛媚眼,换着花样要把对方迷倒,但这在青丘却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那些声音还是没来由地让他心烦气躁,于是赶紧加快步子,想早些了结此事。 琉火见他来了,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刚要说话,他却抢先表明了立场,“我不会让着你的,别想要我再等一百年,我一天都不想再跟修习扯上任何关系。” 第三百五十七章 龙凤斗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好啊,”她点点头没有反对,“那我也必然是会尽全力了,来吧。” 她微微含笑,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满是自信,而他虽然强装镇定,却已是暗自冒了冷汗。说实话,他有些没底,她比自己强,这是事实,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输,便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他步步逼近了过去,她只站在原地不动。纵然媚术看别人使了有千百遍,却从没对女人有过那么暧昧的举动。况且因为风姿卓群的缘故,常被族里的狐女们暗中烦扰,他躲还来不及,又怎会主动接近? 但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着要占个先机,不能落于被动,便学着别人的样子,生硬地伸手托住她的下颌,运息凝神,将魅置于眼眸之中,把她的头抬起来,想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来,让我……看看你,好么?”他不懂怎么柔情,只能放低声音,轻轻唤她。本料想着她应该会躲开,却没想到她丝毫不让,反而突然将自己的手握住,顺势带上了她自己的脸颊。 琉火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双眼,他心下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自信到这个程度,是想跟自己硬碰硬么? “郎君……”她百转千回地唤了一句,光这称呼直接就能将他打击得溃败千里! 心神一晃,刚聚起的魅立马溃散得不成样子,他急急将惊愕压在心底,不敢表露,要是让她看去了,就更没有胜算了。但虽说如此,他本是要扬起不屑的笑容,却也不免带上了几分勉强。 “呵……呵呵。”他干笑,眼睛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松懈半分。 “你怎的……出了这么多的汗?”她笑容温和,抬起手来就要帮他拭汗,他却一个灵激几乎是跳着倒退了几步,躲开她的手,又马上闭紧双目,生怕对上她的眼眸,中了她的媚术。 “哈哈哈……”她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婉若银铃,却引得他转头狠狠瞪她。琉火差点没笑岔气,捂着肚子歪头凑到他脸前,眨巴着眼睛问道,“我还没用媚术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厮竟敢耍自己!他瞪着她近在眼前的笑脸,果真跟平日里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没什么不同,心下便恼了起来,一个转手将她的脸硬是拧了过来,逼她看着自己怒火熊熊的眼睛,那里早已在转瞬间聚起了来势凶猛的魅。 “你不用,我用!”他低声怒吼,脸色绷得铁青。别人使媚术,那都是温柔得简直要将钢铁都融化,而他,偏偏却将这么一个情谊浓浓的法术都使得这样仇深似海。 琉火撇撇嘴,似乎并不惧怕他摆出来的凶狠,反而是一个转身,瞅准他脚下的空当,趁他不备将他绊倒在地。琉玄压根没想到她会来这么无赖的一招,仰身重重跌坐了下去,狼狈不堪风度尽失,凶煞的气势顿时大减。 正想抬头怒骂,却只见眼前长袖翩跹,她的人带着淡淡的馨香,不知怎么的就压到了他身上,纤手自那衣袖中伸出,捂住了他的眼睛,耳旁传来她低低的嬉笑声。 第三百五十八章 输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的魅在眼睛里,被我识破了吧?”她温软的气息吹拂在耳畔,竟让他全身软得使不上力气,只能绷紧全身,又僵持出了一层密汗。 “你……你快起来!”他快要受不了了,她的气息犹如慢慢攀爬的藤蔓将他绕住,而游移在他颈项锁骨间的手指,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给攫走。 “我还没赢呢……”她轻声嘟囔,话语间染上了几分娇嗔,他被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一瞬间竟有错觉趴在自己身上的她不是琉火,而是别的陌生女子。 “或者,你现在认输,我就马上起来。”她又笑嘻嘻地道。 认输?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向他讨饶的份儿,哪有他自动认输的道理?尽管有些受不住她这番挑拨,他还是硬撑着冷笑了一下,道,“输赢尚早得很,你怎么就断定……” 话未说完,遮在他眼睛上的纤手却缓缓移开了,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慢慢滑下,最后,纤巧的指尖俏皮地点在了他因错愕而微张的唇上。 一双灵动流转的眸子正定定地与他对视着,似笑非笑,含烟笼水,仿若对着空山明月,周遭的一切都化为寂静无声。四目相对,就这么停住了流转的时光。 她忽而莞尔一笑,像是纹风不动的止水中投入了一粒石子,转瞬间那空灵便化成万千媚意,从她举手投足间倾泻出来,让他的心又不由地一窒。 那柔荑轻轻抚弄他的下颌和鬓发,她美眸微垂,无端又生出几分媚态,轻笑着问他,“那现在呢?又当如何?” 他愕然只顾看她,来不及回答。眼前这顾盼生姿,媚眼如丝的女子,真的是她吗?他有些不敢相信,只因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她这样的一面,以前,他甚至从不相信她青丘第一美人的名号,觉得那都是别人敬她为长公主,才这样叫的。 他从未想过,原来她也会有这样含羞带怯,轻唤郎君的模样,原来她也可以是这般娇柔妩媚,含情如水,让人不觉地就想去怜爱的女子。 呼吸不觉间已加促,心底压着一股莫名的悸动,就要一触即发。从前她待自己好,他也不过是心觉感激而已,再念在与她相伴这么多年的份上,最多也只是出于弟弟对姐姐应有的情谊,可是现在,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却又是什么? 琉火见他愣着不说话,便俯低下去,靠近他的脸,轻声笑问,“怎么不说话,哑巴啦?嗯?” 那水润的红唇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如若吐兰的气息让他无法再自控,这一小小的动作如同触了万钧雷霆,火光电石之间,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了下来,低头蛮横地便要去索取,她那胆敢在自己面前诱引的唇。 他正值情迷意乱之际,却听得她恢复成原来的腔调,笑嘻嘻嚷得非常扫兴,“你输啦!” 还没等他回过神,她便一把将他推翻,兀自一个挺身窜了起来,朝方才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长老抬颌示意了一下,那长老也朝她点了点头。 难道刚才的感觉都是媚术的幻觉么?!可……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用了媚术,自己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正拧着眉疑惑,琉火忽然蹲下来,摸着下巴也故作疑惑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都没开始用媚术,”她转了转眼眸,继而又笑嘻嘻地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道,“你真是经不起玩笑!” 听得她这一番话,他倒释然了,仰身倒下,笑道,“你厉害,算我输了。”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输了这次试炼,不过再多等百年便是了,反正他向来也不去修习的,只不过,输了的心,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要的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清溪浣发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就在她颔首浅笑,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知道心底已然有一种情绪开始偏离了方向,犹如蛰伏的心毒,慢慢渗入四肢百骸,迟早有一天会毒发身亡。 但这非他所愿,亦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爱上她就是不伦,只要她一天是他的姐姐,他便要背负永无止境的罪孽,但纵使她是穿肠毒药,他也乐意在这痛苦中殒身覆灭。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弄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不知怎的,自从那次试炼以后,看书抚琴时脑子里就总会闯进那天她笑盈盈的样子,搞得他心神不宁,只想把她的影子给赶走,但见了她面后,却反而会时常盯着她看得愣了神。 他变得有些草木皆兵,连不经意间挨得近了,碰到了她的手,都会如惊弓之鸟般猛然躲开老远,低着头惶惶找托词离开,不敢去对她的目光。 但是情这种东西,又岂能是他想避便避得了的?那日他正心烦,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静静心,刚背在树干上喘了口气,便听得身后溪水潺潺,伴着她随意哼唱着小曲儿的声音传来。 真是巧的很哪!他懊恼地用头往后重重撞了两下树干,恨不能撞晕,却忍不住心下的好奇,转头看了过去,却愕然愣住,移不开了目光。 青丝三千如练,自她肩头泻下落在溪水中。暖阳透过间隙洒下,给她柔美的轮廓笼上一层朦胧,她半跪在溪边,一边手执犀角梳慢慢清洗那乌发,一边轻哼着曲子,眯着眼睛微微扬笑,很惬意的样子。 清溪缓,暖阳懒,美人执梳浣发。站在树后的他不知怎的就迈出了步子,直到走到她跟前时还有些恍惚,尚未彻底回过神来。 她略微惊讶地仰头,然后一笑,道,“是你啊,你怎么也……”话未说完,手中犀角梳便被夺了去,他的话几乎是贴着耳根传来,吹过一股不容抗拒的热度,“让我来。” 他玉指穿过那乌发,看着发丝轻轻滑落,眸子里淬着一团她看不见的暗焰。 “啊?好……”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答应了。他只那样一声不吭地在她身后,手里握着几缕青丝,梳子一下下轻缓地穿过,目光顺着她露在阳光下颈项间柔美的线条,慢慢打量着。 她的肩看着有些纤弱,透过薄薄的衣衫,还能看见她蝴蝶骨的形状。鼻间隐隐传来她的发香,而她偶尔侧过脸来,那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让他同样有些恍然迷醉。 原先那些怎么也挥不走的心烦,在靠近她后,全都烟消云散了,他似乎有些开始明白症结的所在。 “那个……差不多可以了,”她感觉有些不安,回过头来提醒他,见他不说话,便又继续问道,“我是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弟弟?” 这个称呼猛然让他惊醒,他抬头,看着她有些困惑的脸庞,顿时慌乱了起来,将手中的梳子往她手里一塞,便僵硬地站起身来,脸色迷茫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只匆匆地跑开了。 他在树林中奔跑,手用力拨开挡在前面的枝桠,喘息不止,心跳如雷,终于跑得够远了,他心神不定地扶住旁边的古树,却还不知不觉地伸出手来,颤颤地闻着上面她残留的发香。 第三百六十章 禁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淡淡幽香让他缓缓闭上了眼,她美若兰芷,绕人心脾,可是……可是,她却要叫他弟弟…… 为何?为何自己和她偏要是这般生来便斩不断的血亲?而更糟的是,为何自己会对她有那样的妄想?他将手从鼻尖移开,十指攥紧,无奈收进袖里。他面对不了这样的自己,更无法去面对她,纵使以往不羁惯了,也越不过这样的底线。 可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奔涌翻腾的爱恋,却的确是在慢慢地汇江成海,再也收不住了。 他时常悄悄倚在树后,忘情地看她在桃林中身姿矫若飞虹地起舞。长袖翩跹,漫天桃花绕着她的发,顺着她的腰身飘落,衬着她艳若桃李的脸庞,美得不像话。他在心中默记着她的舞步,却从未上前过一步。 他甚至开始编造各种借口,只为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她身边,看她笑,陪她闹。他借着笑闹握过她温暖的手心,也趁她小憩熟睡之际,细细用手指描摹过她的脸庞……可是,她靠得那么近,他却仍然不能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她的温软馨香。 只因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禁线。生来便是孪生姐弟,让他即使跟她贴得就像在娘亲腹中一样近,也终究是咫尺天涯。 于是他只好在冲动和底线之间反复煎熬,还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好,以免别人发觉自己的异常,勉强压抑着这份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情愫。 而时常呆在她身边,他也知晓了许多以前未曾注意过的事情。比如她人缘极好,青丘上下没有哪个不喜欢她的。虽贵为长公主,但却亲善没有架子,族里的小狐常常缠着她一口一个“火殿下”地叫着。 她对族里的女眷和老幼和善亲切也就罢了,却偏偏还要对那些男人个个都笑脸相迎。青丘第一美人身边怎会没有一堆狂蜂浪蝶?她又偏偏这样不“自爱”,难道她脑子迟钝到连那些男的眼神里的图谋不轨都看不出来吗?! 本来他将这些看在眼里就够如鲠在喉的了,可她居然还要去结什么夙,出去游历了半年见不到她人影不说,回来的时候还真带了一只整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让人看了就烦的老凤凰! 当举族欢庆长公主与上古神兽火鸢结夙的时候,他的眼神凌冽得只想将那个在她身后笑得肆意的男人片片凌迟…… 他犹记得那时她居然还有胆来问自己为什么不去结夙,他冷着脸,盯着火鸢含沙射影地说,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够了,何必再找麻烦。心里想的其实却是,赶紧把这家伙弄走才是要紧事,哪还有时间去结什么夙! 没有办法,他只好想更多无赖的法子将她拴在自己身边。那日,他约了她来下棋,规则却很变态,只要他不输,她便要一直陪他玩下去。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让她有赢的机会。 他举棋悠哉想了半天,才很是慎重地落下一子。其实怎么走他早就想好了,不过是在拖延时日罢了。“好了,该你了。”他微笑看向她,她却不着急拿棋子,而是一脸忧虑地盯着他看。 第三百六十一章 嫁娶之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哎,我说你,有空多去跟大族里的姑娘们赏赏景、看看花什么的吧,”她把弄着手中的棋子,又看了一眼趴在一旁观战的轻墨,说,“整天不是跟我就是和轻墨混在一起,你难道想沦落到让君父给指婚不成?” 那时候轻墨刚被他从云翳带回来没多久,还是个秀气纤弱的少年,动不动就脸红惶恐,听得琉火这么一说,登时便要跪下了认错,“是我不好!连累了太子殿下,我以后再也不这般了,殿下带我回青丘,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我……” “不是你的错,起来!”琉玄沉着脸呵斥,轻墨这才怯怯地垂手退到了一边。琉玄只当没听见她的话,指间夹着黑棋继续围攻,“我不着急,指婚就指婚。” 琉火长叹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落下棋子,又道,“听说君父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风流倜傥,览胜无数处处留情了,要不是遇上了娘,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心来呢……” “可惜了你啊,一点都不像他。”她撑着粉腮,撇了撇嘴。 琉玄闻言,敛眸将棋子往竹篓中一扔,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抱着手没好气地说,“哦?这么说像他的是你了?相好的那么多,你准备嫁哪一个?!”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还是说你早就亟不可待了,今日嫁,还是明日嫁?!”他一边逼问得咬牙切齿,一边手上的黑棋狠狠围剿她的白棋。 “我看纤氏那几位英才整日无事献殷勤,你从中挑一个不正好?不过你跟火鸢又处得这样好,不如干脆嫁他得了?”他憋着一肚子气,攻势凌冽,不一会儿就将她剿杀得片甲不留,最后一棋啪地一声重重按下,敛眉冷冷道,“你输了。” 琉火看着那棋局,许是早已输习惯了,也不怎么吃惊,“又输了啊,那再来一盘吧。”她动手整理起了棋盘,嘟囔着道,“好端端的,怎的又说起我来了……” 她不知晓他那隐秘的心事,自然觉得他这些话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却很清楚自己在气些什么,他不希望她身边有比自己还亲近的男人,甚至不希望她多看他们一眼,以前从未发觉,原来自己对彻底独占她的渴望是这样的强烈,近乎苛刻,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可是她终究还是要许给别人的,而身为储君更不可能不立后大婚,他开始担心,自己那份逾越界限的感情还能瞒得了多久,不,也许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只要她再对别的男的多笑一笑,他就要快忍不住了。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琉火察觉出他情绪不对,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生气啦?好好好,是我多言了,以后不乱多嘴你的事了好不好?” 她扯扯他的衣袖,讨好地笑了笑,他凝神看了她许久,却反转握住了她的手,她略微惊讶,要挣脱,却被不由分说地握住,“我尚未娶亲之前,你亦不嫁,可好?”他目光灼灼地问。 琉火愣了愣,便笑着说,“这种事哪能预料得到,到时候再说吧。”但他却不依不饶,手劲攥得她发疼,眼神是同样的逼人,“我不管,你答应我!” 第三百六十二章 百花祭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拗他不过,便只好顺着他的意应允下来,而他则松了一口气,顿感安心许多。她或许应承的时候不过是当做一个玩笑,但于他而言,却是万般珍视,不能反悔的承诺。 后来她执意要留在云翳,和苏影天一起的时候,他搬出这个来质问她,“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的?我不娶,你不嫁!”但她给他的回答,却足足要将他气死,“我没有嫁给他,我不过是跟他在一起而已!” 一句话击得他无话可说,只能笑得悲哀,堂堂青丘长公主,宁愿不要名分也要跟一个卑贱的凡人在一起,难道是真的爱上了么?他决然是不会信的,她只不过是想让他死心罢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眼里,苏影天不过是误打误撞得了姐姐的垂爱,根本不配与她携手白头,更不配让姐姐怀上他的骨肉。以至于最后竟然还害她元神尽灭……他简直恨不得让他去死一万次。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此时的他尚不知道后事如此诡谲多变,他以为他可以将这份隐秘的情意一直很好地封在心底,只要自己坚持不迎娶太子妃,以灵狐的不死之身,便能一直这样与她相守下去。 犹记得那年正值青丘的百花祭,趁着那阳春时节的好光景,全族适龄待婚配的少年少女们,都聚到桃林中去,这时的桃花正开到最盛,每人都会折下一枝春桃,送给自己的意中人,若是两情相悦,便可就此共结连理。 灵狐族人丁稀薄,为了兴旺族群,向来百花祭都办的很是隆重,再加之这次储君也恰好到了婚配的年纪,所以灵帝这次举办百花祭,有很大程度是要给太子选妃的意思,于是便早早地通知各氏族,将族中适龄的女眷都送去参加祭典。 可任凭多少如花美眷,春衫轻薄地在琉玄的眼前晃过,他的目光心思都始终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此刻那个人正该死地面带笑容,颇为高兴地接过别人赠与她的桃花。 几个小女狐嬉笑着想将手中的桃枝抛给他,都被他用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煞气,几番如此,吓得她们再也不敢轻易上前去接近他。 忽而一声怯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是……玄哥哥吗?” 他略一蹙眉,在青丘,大家都是尊称他为殿下,从未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地舍掉这两个字,这个奇怪的称呼让他不由地回转头去。 那声音见他回头,更是欣喜雀跃起来,“真的是玄哥哥!”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尚不及自己肩头的少女,看着他的一双杏眼,都要发出光来了。 “小姐,不能这样,这是太子殿下,这样叫太失礼了!”一旁一个看起来是仆妇模样的女子忙提醒少女,神色间还有些惧怕地看了琉玄几眼,然后请罪道,“殿下,这是纤氏的幺女,年纪小不懂事,殿下莫要怪罪。” “舞儿才没有失礼!”那少女欢快地嚷着,眼睛却眨巴着没离开过他的脸,“玄哥哥你果然比从远处看更好看,能……能收下我的桃花么?” 第三百六十三章 赠春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舞儿才没有失礼!”那少女欢快地嚷着,眼睛却眨巴着没离开过他的脸,“玄哥哥你果然比从远处看更好看,能……能收下我的桃花么?” 原来是纤济的小女儿,都长这样大了。他向来对纤济没什么好感,对眼前这个少女更是不想跟她扯上半分关系,只不过……她眼角的泪痣,长得与琉火的很是相像,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纤舞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是应允了,便兴冲冲地将手中的花枝递了过去。谁知他手都不愿伸出来,只冷冷说了一句,“不用了,你给别人吧。” 她被这样公然拒绝,难过的表情顿时浮现在了脸上,但却坚持要把花枝塞到他怀里,“不!舞儿……想了很久,只想给玄哥哥,别人都不给!”她说完,便转身跑开了,生怕他将花枝又扔还给她。 琉玄拿着那桃花收也不是扔也不是,正左右为难之际,瞥到琉火往这边走了来,于是便将那桃花随手扔给了身边一个不知名的路人,眼只望着她,朝她奔去了。 他正要展出一个准备已久的笑容给她,却见她用裙摆兜着满满的别人赠与的桃花枝,开心得走路都连蹦带跳的,火红的薄纱衬着她绝美的面容,娇媚无比。 她得意地朝他笑道,“看,我收到了好多桃花呢,这个是凌氏的二公子给的,这个是桓氏的老四给的,这个呢……是纤氏的长子给的……” 他听着她扬着骄傲的小脸,如数家珍般地悉数告知,脸色却顿时拉了下来,袖子中的手捏着那枝他精心给她准备的,施了独一无二法术的桃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本来是准备让这桃花在她指间轻轻绽放的,犹如刚破茧的蝶一般,且常开不败,永葆幽香。他翻遍了典籍,才找到这么一个新奇的法术,原想着好好交到她手中,但现在却只赌气着将那花随意扔进她那满满的战利品中,反正看样子,多这么一朵不多,少这么一朵不少,不过是再往上徒添一朵罢了。 “实在没人可送了,给你罢。”他板着脸转身欲走,手却被她拽了回来。 只见她笑中带着点无奈和宠溺,将他赠与的那朵桃花小心翼翼地护在手中,然后别上发髻,抬头问他,“好看么?” 她一展笑靥,娇柔万千,双眸凝水含情,看得他的心登时便软了下来,方才的气全都消了,她又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柔声道,“他们给的我都不戴,只有你的我别在发上……” 一席话让他顿感心满意足,不知不觉地也随着她扬起了微笑,他靠近她,抬手在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上一挥,那春蕾便转瞬间展成了剔透清丽的桃花,花瓣轻轻颤抖,就像蝴蝶美丽的羽翼。 “好美……”他对着花儿低声赞叹,眼中却只望得见她,唇若有似无地滑过那娇嫩花瓣,却深情得像在亲吻她的双唇…… 那一刻,他曾真心诚意地想过,此生别无它求,只愿她心似己心,从此执手不相负。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舞倾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百花祭归来,姬莲旁敲侧击地询问琉玄可有相中的姑娘,结果他只是摇摇头,大失所望之下又转过去问琉火,谁知她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姬莲失望归失望,但还是明白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便由着他们去了。 日子归于平静,但从此琉玄身后却多了一个小尾巴,纤舞自那日百花祭后,似乎就认准了他一人,整日地跟在他后面,有时只是远远地望着,有时脑子抽风了还会跑上来企图跟他搭上几句话。 怀春少女毅力坚韧得可怕,冷言冷语击退不了她,甚至连骂都不走。他不胜烦扰,只好能躲就躲。 有次被琉火瞧见了,她如恍然大悟一般狂点头,然后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立刻起身要给让他俩独处的机会,却被琉玄一把狠狠拽了回来,怒道,“你回避个什么劲儿,没看见我很烦她吗!” 若是琉火不在,他便让轻墨来挡驾,实在躲不过的时候,也迫得跟她说过那么几句话,但她居然大为欣喜,将这认为是她坚持不懈的成果,越发地起劲起来,要不是他现在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他当真想一巴掌了断了这个烦人的跟屁虫。 当时的他不但要防着琉火看上别的男人,又要避免自己太过出格,被别人发现了心事,还要对付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纤舞,当真是心力交瘁,而后来,事情便又绕到了那曲醉东风上了。 当时灵帝寿辰将至,琉火想要给君父献舞一曲做为贺礼,翻来覆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伴曲,他便给她谱了一曲醉东风。想来他常常暗中欣赏她起舞,对她的步调动作早就极为熟悉,这一曲谱出来,她试着起舞,自然是处处合意,与她的舞姿相得益彰。 那日寿辰盛宴,邀了许多仙客,整个青丘热闹非凡,而琉火一舞艳惊四座,博得一众喝彩赞叹,众仙皆道灵狐美艳魅惑果然名不虚传,琉渊大为高兴,又挽留仙客们畅饮了许久。 为她的美而震撼沉醉的人之中,自然也包括他。她在空旷的楼台上长袖飞舞,浓烈如最绚烂的火焰,让他的心成了无所畏惧的飞蛾,就算明知危险,也想扑向她那致命的美。 他的目光自她上台起便没有移开过,她的腰身在他眼中翩跹起舞,越来越恍惚。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在迷蒙微醺之中,他看着她微笑的脸庞,仿若这一曲醉东风只为自己而舞。 壶中琼浆玉露被他灌得点滴不剩,他将玉壶扔开,面色潮红,有些踉跄不稳地朝舞台后走去。 琉火一曲舞毕,走下台来,忽而树丛隐蔽处,一个人影朝她身上倒了过来,他沉重的身子将她压在树干上,鼻息炙热,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琉火见是他,不免起了责备之意,说道,“你怎的喝得醉熏熏的,我送你回去!” 他埋首在她肩头,留恋着不肯离去,抱了一会儿,却又摇摇晃晃地支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晚些……我在……凤凰台等你。” 琉火不明所以,却又只见他笑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凝视了她片刻,便又步履不稳地兀自离开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凤凰误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凤凰台是仅次于凌霄殿的高耸楼台,建在青丘岛的最东边,能瞭望见辽阔无垠的碧海,亦能回望青丘的景致。此时琉玄半倚玉栏,一轮圆月当空,清辉泻地,微微海风扬起他发梢,长身玉立,清俊非凡。 他等了许久,终是听到石阶上传来了脚步声,他转过头去温和一笑,道,“你来了。” 纤舞望着他那异常温柔的笑容,心中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顿时壮起了胆子,问,“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起脚步向她走去,微笑不减,只是仍旧踉跄,他一个不稳倒差点要跌倒,却顺势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我……自然是在等你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中带了几分调笑,诱惑之意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等……等我?纤舞闷在他怀里,突然的亲近让她心跳不已,方才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偷偷跟着他而已,见他上了这凤凰台许久,放心不下才斗胆上来的,他……竟然是在等自己? “那……等我,又做什么?”她快要被幸福冲昏头脑了,竟又怯怯地冒出这样一句。 他被逗乐了,俊朗的笑容让她脸红到了耳根,他捧起她的脸,像欣赏珍宝一样细细打量,手指轻柔爱抚,低声说,“你竟然也会这般害羞,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那这样呢,怕不怕?”他勾起她的下颌,顷刻间吻便覆了上去,温柔却急迫,像是等着一刻等了许久,又用尽深情,仿佛只吻了这么一次,便再没有机会靠近。 纤舞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脑子里一片混乱,呼吸都几乎要被他带走了。他缠绵许久,松开她微微喘息,脸上带着的笑意无所畏惧,“如何,你能接受……是我吗?” “如果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关系,你会爱上我吗?”他的声调渐变苦涩,捧着她的脸切切地问,“你敢不敢……和我厮守一辈子,一辈子……” 纤舞早已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冲昏了头脑,听他这样说,登时便搂着他的腰身,奋力点头,“我敢!我敢!我要和你厮守一辈子!” 他闻言,展露出发自肺腑的笑,下巴抵住她的额,搂住她,表情释然又欣慰,“好,好……你这是答应我了,答应我了……” 他如释重负般揽着她倒在微凉的凤凰台上,怀抱着她,醉眼朦胧,只凝望着她眼角的泪痣,却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弄错了对象,在昏睡过去前,还抚着她的脸喃喃,“你……答应我了的……” 而琉火舞完那曲醉东风后,便在寿宴上被一群狐女缠着问这问那,非要她教她们几个动作不可,等到她终是脱得开身,赶去凤凰台时,已是月落夜深了。 她步履未歇便登上楼台,晚风变得大了起来,高高扬起她火红的衣裙,她站在远处看着他紧紧将纤舞护在怀里,两人相拥睡去,终是了然一笑,然后缓缓顺着石阶离去。 第三百六十六章 错付春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银辉泻地,一夜无梦,他从未睡过如此安稳。直到第二天晨曦将他唤醒时,他仍下意识地低头去亲昵窝在他臂弯里的那人,可缓缓睁开双眸,那依偎在胸前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面庞。 他如被火烫了一般,仓皇起身,突然抽走的手臂让纤舞翻滚到了一边,她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疑惑地揉了揉迷蒙的双眼,便又扬起笑来,要缠上他的腰身。 “别过来!”他厉声呵斥,撑住宿醉后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想努力回想起昨晚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去找了琉火,邀她到凤凰台来,然后向她表明了心迹,她亦应允了……可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会是纤舞?! 他抬眼瞪她,发现她只是跪坐在地上,有些无辜而又困惑的看着他,神色中还带着一抹娇羞,见他瞧她,便又低头笑道,“玄哥哥……昨晚,你说的那些话,舞儿会好好记在心里的,从今往后……” 他气煞,别过脸去不想看她的深情款款的样子,看来自己昨晚,从头到尾都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了那么多他再也不敢在琉火面前说第二遍的话! “我昨晚喝醉了,你明白吗?”他沉下脸来打断她的话,只想着她不要误会了什么才好,“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都当不得真。” 其实昨晚具体说了什么,他也记得不太清了,万一说了什么跟琉火有关的事情,传出去必然会扬起轩然大波,还是谨慎点的好。所以他看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又嘱咐了一句,“昨晚的事情,半句不要说出去,知道么?” 纤舞愣了下,以为是他为人低调,自己又尚未出阁,怕污了自己清白才这样做的,随即掩嘴羞涩地笑了笑,点头道,“舞儿明白,在得了爹爹应允之前,是绝不会说出去半句的。” 他瞪着她一脸沉醉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又见她凑到自己跟前来,眨巴着眼睛,有些犹豫地问,“那……那这个,还算数吗?”说罢在他嘴角轻啄了一口。 “轰――”他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她怯怯地退了回去,任凭他眼神凌冽得如万柄钢刀,她亦嘻嘻地笑着,脸上泛着的那种娇羞简直让他想去一死了之! “不算!”他咬牙挤出一句,愤然起身,再也不想在她身旁多待半刻,步履匆匆,狼狈得就像落荒而逃一样。他没法儿应付这样的女人,傻里傻气,脸皮又堪比城墙。 在回凌霄殿的路上,他偶然撞见了琉火,正要问问她为何没有去赴约,她却抢先一拳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笑得不怀好意,“居然敢瞒我啊,明明瞧上人家了还要装得跟什么似的,说,什么时候好上的?” 他愕然,看样子她的确是按约去了凤凰台,只是……她却显然误会了当时的状况,他心中焦急欲要解释,可是张嘴却说语塞,难道要他告诉她,他是误将纤舞当成了她,才会那样的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联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无半点瓜葛!”可任凭他怎样一遍遍地解释,她仍是微笑着不相信。他不明白,当年盗取祭灵圭之事证据那样确凿,她尚且肯坚持信他,可这件事,她怎么就无论如何都不信了呢? 他正烦恼该如何向她解释才好,过了没到两天,琉渊便召他到大殿去,殿里别的长老都不在,只见琉渊和姬莲站在一起,纤济领着纤舞,出奇地与他们相谈甚欢。 一瞧见他进来了,纤舞便雀跃着迎上前去,拽着他的袖子,低声垂眸道,“玄哥哥,我爹爹允了!”娇柔的声音里满是欢欣。 “允什么?!”他预感不妙,甩开她的手,压着声音怒道。却又听得纤济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傲慢地说,“殿下既然瞧上了我家舞儿,早说便是,老夫断然不是想要攀附什么皇族,但既然殿下与舞儿两情相悦,到也不失得是一桩美事。” 他心想纤舞自己头脑发热也就算了,纤济怎么也跟着发疯?他不是看自己哪里都不顺眼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没等他发话,姬莲便又掩嘴笑道,“玄儿真是的,那日问你还不肯说,莫不是不好意思?” “扭捏作态像什么样子,”琉渊责备了一句,脸色却一点也不生气,“既然喜欢,说了便是,我从前当储君的时候,才不像你这般遮遮掩掩,哈哈哈……” 是了是了,你当年的风流韵事全青丘都知道!琉玄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句。 他们三人全然不顾他什么态度,就自顾自地商定起大婚的吉日起来。虽说纤济不甚喜欢琉玄,但一想到日后他要毕恭毕敬地尊称自己一声岳父,心里便是说不出的舒坦,而纤氏一族掌管神祭,与他们联姻,亦正合琉渊的心意。 琉玄听不下去了,扭脸狠狠瞪了一旁含羞垂眸的纤舞一眼,然后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我那天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他使劲推搡了她一下,横眉冷目让她有些害怕地收起了满脸幸福的痴笑,低声嗫嚅道,“我想……反正迟早要告知爹娘的,早些说也是一样的……” “你要告知你爹娘什么?!”他厉声质问,“我那天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你现在,自己回去跟他们说清楚!” 他拽着她的衣服往大殿的方向推,纤舞被他这态度吓得哭了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哀哀恳求道,“玄哥哥,是舞儿错了,舞儿不该这样心急的,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嘤嘤的哭声更让他心烦,怎么就跟她说不明白呢?他烦躁之下只好挣开她的拉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拂袖转身即去。 无奈的是,仿佛每个人从此都认定了此事,他三番五次解释说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却被他们说成是酒后吐真言。他说的是真话没错,可那都是想跟琉火说的,而喜欢上姐姐这样的事实,又是绝不能让他们知晓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溪桥观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仅君父娘亲他们当真了,连琉火也笃信无疑,她开始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不再像以前那般,嬉笑玩闹亲密无间。每每纤舞来找他的时候,她便立即起身告退,任怎么挽留也不绝肯夹在他跟纤舞之间,做“多余”的人。 琉玄为此满腹怒火,常常是琉火一走,他恶狠狠的眼神便如刀似箭般朝纤舞射去,可偏偏纤舞又执着得很,不管他态度再怎么恶劣,也从不恼,只沉浸在那天凤凰台上的美好回忆里,认定了他便是自己的天赐郎君。 某日,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纤舞的纠缠,躲到无人溪边,远远便看见琉火一个人立在在溪上的拱桥上,静静地赏着清溪里游曳的几尾锦鲤,似是出神地想着心事,神色有些落寞。 看她这个样子,他心中不免酸楚,好几日都没怎么看见她了,即便是见到了,也是疏远礼貌地微笑,那些俏皮撒泼,肆无忌惮的笑闹,却是再也不愿在他眼前展露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离她很遥远,很陌生,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惧,像是要失去她。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她跟前,她惊诧抬头,微微笑了起来,却向后小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 “你……”他心绪复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抬起手来,想去帮她捻掉飘落在发髻上的柳絮,“别动,你头发上有虫子……”他甚至还试图像以前一样开开玩笑,吓唬她。 手还没靠近,她就先一步闪身躲开了,自己抬手将柳絮拍了下来,蹦跳着又离开他远些,笑着强装镇定,“现在没有了。”眼神却躲闪着不知道放哪里。 他心中一阵难过,手无力地垂下来,道,“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是像以前一样啊!”她咧开嘴笑得很无辜。 “是么?”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诘问道,“那你为什么连碰都不肯让我碰你?!” 她一惊,奋力挣脱,他却牢牢钳制着不放,还将她一把拽到跟前,逼人的目光追着她躲闪逃避的眼神。琉火挣扎了几番,终是恼了,回瞪了他一眼,怒道,“琉玄!你我都已是这样的年纪了,又怎能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年纪又如何?不管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我都不想你对我是这样的态度!”他不是很明白她的话,但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她挣扎不过,便不再徒劳了,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别这样对我,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这样,我难受得很……”他蹙着眉,切切地追问,谁知她沉默了片刻,却扑通一声,单膝在他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如今君父已为殿下钦定了太子妃,大婚之期亦指日可待,我再三思虑,若殿下与我还像从前一般,断然不成体统。为了避嫌,殿下今后……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望殿下……慎重思虑!”她说完,别过脸去不再说话,任凭手腕就那么被他牵在手里。 她竟然向自己行这样重的君臣之礼,是笃定了要与他生分到底了是么?他一个无力,颓然松开了她的手,而她,则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寻她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见他松了手,她微微俯身又行了一个礼,提着裙摆便低头匆匆离去,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像是一把利剑,想要斩断他所有恋恋不舍的情丝。 从前他日日提防君父将她许配他人,却没想到现在竟是因为自己的婚事,而让两人之间生了间隙,如此一来,他对纤舞的态度就更好不到哪儿去了,姬莲责备他怎能如此不懂柔情,他只好一再解释,那晚是个误会,他对她没有半点感觉。 “没有感觉可以慢慢相处嘛,我瞧着纤舞这孩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姬莲总是这样笑吟吟地说。当他娘亲当了上千年,她早已练就了一身无视他恼怒眼神的功力。 但她的好意撮合,在他眼里则完全是给他徒增麻烦。某天夜里,他在寝殿里焚香翻阅书卷,想起那天琉火故意疏远的表情,心里正堵得慌,忽而殿门被人推开,姬莲探进了半个身子。 “玄儿?我方才在外面遇见了舞儿,恰巧你君父有事要我过去,你先陪陪她可好?”她笑着,意有所指地眨眨眼睛,随后纤舞就被推了进来,门也很快被姬莲从外面带上了。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长明灯将四周映得通亮,纤舞抵着门背,羞怯地抬头一笑,唤道,“玄哥哥……” 她的声音含娇带怯,酥媚入骨,他蹙紧了眉头,低头盯着书卷,一言不发。 她轻轻移步到他跟前,看着他专注俊逸的眉眼,心跳不由地加速,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娇滴滴地问,“玄哥哥在看什么书啊?”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直看到她耳根发起烧来。她羞赧一笑,忸怩着用手捂住了脸颊,娇嗔道,“为何……为何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你挡着我的光了,让开。”他白了她一眼,说罢继续低头看书,而她的笑僵在脸上,半天化不开。 无奈,她只好讪讪地绕到他身后去,但看着他巍然不动的身躯,心中又有些不甘,想起娘亲曾跟自己说过,殿下生性冷僻,有时不妨主动一点的好,便壮起胆子,从身后揽住了他的颈肩。 “你怎的……都不睬人家?”她将头窝在他的颈间,抬眸撒娇道,鼻尖他温热的气息让她希望能赖在他身上,越久越好。 他敛眸,执书的那只手陡然攥紧,上面隐隐现着青筋。此时她这样贴近自己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沾染了什么极脏的东西一样让他无比难受。 “啪!”他将书卷往桌上狠狠一甩,冷声喝道,“我说了准你碰我了么?!” 纤舞登时吓得跳了起来,惶恐着不敢说话,却又见他拂袖起身,朝门外走去,“我要出去散心了,你别跟来!”然后又指指门口,说,“大门在此,要走要留随便你。” 听着他冷漠的语气,纤舞不由地撅起了嘴,绞着衣裙,懊恼不已地跺了跺脚。 琉玄绷着脸走出殿门,步履如风,还没走几步就将身上的那件外袍给脱了,狠狠扔到一边。他的心乱到不行,除了她,他不想被任何女人靠近。她现在在哪里?在哪里!她已经刻意躲了他很多日了,他现在就要见到她,立刻,马上! 第三百七十章 玉露迷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晚风摇晃竹影,他在廊桥溪边辗转着,在山谷树林中穿梭着,任凭露水沾湿薄衫,只心心念念地搜寻那个人的身影,终于才明白,自己心底蔓生的那些情愫,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从小他跟她便又一种天生的默契,不管其中一个人在哪儿,另一个总能凭直觉找到。记得幼时有一次,贪玩好动的她在森林里迷了路,全族上下寻遍了也不见她踪影,最后还是他在一个树洞里,将酣睡正香的她找到。 而这一次,他行至玉露池边,微微喘着息,墨发有些凌乱地垂在左胸,正退着步子,左右顾盼之际,几乎是下意识般地一回首,便看见了盈盈立于池中的她。 月华朦胧的银辉下,她背对着他,置身在那清可见底的池水中,微微侧着脸,轮廓美极。湿漉的乌发紧紧贴在她白皙光洁的背脊上,如芙蓉出水,媚而不妖。 她仰头微闭眼眸,用素手兜一捧泉水浇在脸庞上,水珠顺着她的颌颈间优美的线条滑落,还有些许停留在她鬓发和鼻尖,衬着她桃李般的面容,像雨打海棠般,让人兀自生怜。 而在她无意识的转身抬手间,那些他原本只能隔着衣服暗自在心中描摹的曲线,此刻在这皓亮的月光下,因着这意外的撞见,每一寸都这样清晰地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全然记不起当时脑子里确切想过什么了,只觉得胸膛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全身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贲张的血脉在身体里猛烈窜动。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琉火不安地转过头来,余光扫到池边站着一个人影,惊叫一声随即护住胸前沉到了水里去,待看清了是他,神色反倒更添了几分疑惑和慌张。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以为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所以才……”她急忙解释了一番,再抬眼瞧他,他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只定定地看着她,还是那种让人心慌的眼神。 “哗啦――”他抬步踏进水中,池水瞬间没到了他的腰际,一步步朝她靠近。 琉火惊了一下,随即勉强撑起笑,道,“你……你又要玩小时候的把戏么,你吓不倒我的……”她呵呵干笑着,企图用调侃驱逐掉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味道。 而他灼灼的眸光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慢慢地,她被逼退到了池子的边缘,再也无处可退,脸上的笑终是挂不住了,琉玄则双手撑在池边,将她圈在自己的臂膀里,微波粼粼,涌动在两人都起伏不已的胸前。 他俯身,鼻息交织间,锁眉哑着声音说道,“你可知道,你这般躲避我,就等于是在逼我……”指尖抚上她微启的唇角,他凑了过去,眸中已然迷乱,“我……已经没办法再瞒了……” 轻轻覆上那期盼许久的朱唇,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捧着她脸颊的手也有些颤抖。那香软的触觉让他舍不得离开,却又不敢奢望继续下去,只是极为轻柔地辗转了一番,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表露心迹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我为何不想跟纤舞在一起,你……现在明白了?”他低头,看见她因惊愕而愣住的神色,紧张得切切发问,动作轻缓,好像她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随时会被他的言行给吓跑。 “那次在凤凰台,我之所以对她那样,只不过……只不过都是因为,我把她当成了你!”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急切的双眸,他不想在她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怀疑。 此时,琉火僵住的表情终于恢复了几分生机,他见状,便又急急问道,“那……那你呢?你愿不愿意和我……”他攫住她的双肩,只见她又沉下头去,没等他说完,再抬起头来时,却是啪地一声,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眼中噙着泪,双臂死死抱住胸前,指甲在玉臂上抓出道道红痕,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你真是疯了么?我是你……我是你姐姐啊……”她喃喃,眼泪陡然滑落。 而他则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眼神里万千光火俱灭,一片黯然。 她说,“你走罢!我只当……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也趁早消了这念头。”可他仍旧岿然不动,一晃一晃的波光映照在他落寞的面庞上。 “好……那我走!”她无奈,只好隔空取来岸上的衣物,腾空转身,衣带飞舞,顷刻间就披覆在身上,她立在岸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见他亦抬起头来望向自己,便又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揽着衣物匆匆离去了。 他望着她走远,收回眼神,颓然缓缓朝水中倒去。冰凉的池水倾覆包裹了他的全身,只见头顶那片璀璨的星光,在摇曳的水波中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而此时一旁茂密的树林后,跟随他而来的纤舞倚在树干上,捂住嘴巴拼命忍住喉咙中的惊惶,不敢相信刚才躲在树后,听到和看到的一切…… 回到凌霄殿,他与琉火两人住得很近,有时免不了遇到对方,但也只是各自怀着心事,转身避开。两个人都只当昨晚没去过玉露池,虽然彼此间已然不同以往了,但还是得在姬莲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曾经想过,只要她在拒绝自己的时候表露出半分的犹豫,哪怕只是轻微地点点头,他也愿立刻将此生所有许给她,管它什么不伦什么帝位,可是,她那狠狠的一巴掌,已经打碎了他所有的妄想。 他不怕千万人阻挡,却惟独抵御不了她冷漠决绝的眼神。 他想独自静一静,理好心绪再去面对她,可事情的变化又快得让他无暇再去思虑。当晚,纤济便领着纤氏一族的众人到凌霄殿上大闹,不但震动了灵帝,还引来了青丘一众长老。 他一看见琉玄,登时便挑眉厉声质问,“敢问太子殿下这番又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有了相好的,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家舞儿?难道我青丘继承大统的,竟是这样无耻的登徒浪子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凌霄闹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纤济还要继续往下骂,却被身后的纤舞拽住了衣袖,“爹……!快别说了,我们回去吧!”她说罢,又不安地朝琉玄张望着。 琉渊见他骂得难听,又带了这许多人来闹事,仗着神祭的身份,完全不将自己这灵帝的威严放在眼里,便拉下脸色来,话也不怎么客气了,“那纤长老又是何意,什么相好的,把话放清楚!” 纤济冷笑了一下,露出那惯有的蔑视,道,“自然,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帝君自然是不会知道了,不过在风流事上,太子殿下似乎更青出于蓝些,可喜可贺!” 他无视琉渊怒得喷火的眼神,继续幽幽道,“与自己的姐姐私通,这种人,我纤氏当真高攀不起!” 纤济这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顿时大殿上人人低声惊呼,窃窃私语声四起。姬莲怒不可谒,为琉玄辩白道,“纤济!你不要造这种谣言来污我玄儿,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凭据?”他冷笑,将瑟瑟躲在身后的纤舞拽了出来,“昨晚我舞儿在玉露池亲眼所见,太子与长公主私会欢好,舞儿,你自己来说是不是!” 纤舞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艰难地点了点头。 再抬头时,对上琉玄望过来的目光,她却马上后悔了,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厌恶,还有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憎恨。 姬莲顿时语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琉玄,“玄儿,这……这是……真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琉火脸色早已有些苍白,她急忙抢着答道,“不是的!一定是昨晚天色昏暗,纤舞妹妹看得不甚清楚,所以才会……” “别说了。”琉玄打断她的话,握住了她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与她十指紧扣在了一起,“对,你说的没错,”他坦然对视纤济的挑衅,仿若这不是大错,而是无上的荣耀,“我是爱她,且我们之间,比纤舞那晚看到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又奈何得了么!” 他说罢,不屑一顾地扫了眼大殿内快要惊掉下巴的众人,然后拽着早已愕然的琉火,奔似的冲出凌霄殿,纤济全没料到他是这般态度,惊愕之余只能在他身后嚷道,“你们这是……这是不伦!你们!……” 出了凌霄殿,琉火用力挣开他的手,眼泪都急出来了,“你在大殿上胡说些什么!即便纤舞那样说,如果你我都一口咬定不认,亦没人能说什么,你为何偏要这样火上浇油……” 见她落泪,他心疼地拿手去拭,却被她拂开,他只好垂下手,望牢她的面容,说,“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不爱你,我做不到。” 琉火愣住,说不出一句话,唯有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见他又伸出手臂来想揽她入怀,只好匆匆躲开,低着头决计不再跟他纠缠的样子,转身离去。 不出半日,青丘上下便都知道了太子殿下与长公主关系暧昧,非同小可。原先所有人都只道他姐弟二人本是孪生,关系自然是要亲密些,却没想到他们的姐弟情深,竟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言可畏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一时间流言四起,太子不伦的事情被添油加醋地越传越不堪。青丘地处海外仙岛,又因灵狐善媚,天性奔放,固然没有中原的云翳那么讲究伦理纲常,但这样不顾血亲的不伦,也依然一样为人所不齿。 以前琉火人缘极好,走到哪里都是簇拥一片,但自从牵连到这件事后,过去追着她身后献殷勤的那些公子们,为了避嫌,纷纷不再敢来找她,而她以往交好的那些女伴,也都因为怕被长老训诫,个个见了她掉头就躲。 遭了这样大的变故,人情又这样凉薄,琉火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只每日自己一个人呆在僻静处,不敢去找别人,怕看到他们那表面尊敬,实为不屑的表情,但更不想见到,是那个一意孤行的偏执弟弟。 别苑通常不会有人来,成了琉火这段时日流连的地方。她抱膝坐在池边,拨弄着池水,那些小莲妖缓缓聚集到她身边,见了它们,她沉郁的表情和缓了些,抬手正欲抚弄其中的一只,突然听得那莲妖开口说起话来。 “喂,你听说了玄殿下和长公主的事情了么?”它细声细气地说道,琉火的手顿时僵住,又听见另一只凑过来,显然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自然听说了!太子殿下我本就不怎么喜欢,但没想到长公主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莲妖喜欢模仿别人说话,常常会将偷听来的话又自言自语地说出来。但它们显是没什么脑子,不知道分辨这些话的好坏,只顾像倒豆子般一股脑往外咕噜。 “其实呀,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姐弟之间嘛,亲近也不是这么个亲近法儿,玄殿下除了随身带的一个男侍外,整日便是与长公主黏在一起,举止亲昵得跟爱侣一般,我当时只觉得是他俩自小便这样亲密,但现在想来,果然他们早就暗结情丝了!” “是呀是呀,据说有人还见过玄殿下为长公主梳洗长发,揽着她的手教她抚琴呢!” 琉火越听神色越沉,手慢慢攥紧裙摆。这显然是那些侍女在打扫别苑时无聊的闲谈,全被这些小莲妖给听去了,现在,又无意中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 忽然其中一只嬉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不止如此,我还听说……他们常常夜里偷偷私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在这别苑后面的桃林里,翻云覆雨,行鱼水之欢呢……” 琉火脸色煞白,蹙眉咬唇不语,只听得另一只又说,“果真如此?啧啧,没想到如今皇族如此秽乱,真是世风日下啊……长公主平日为人端庄温婉,原来不过是这样的浪荡之人!” “轰!!!”猛然之间,半池莲花转瞬间被烈火吞噬,那些莲妖尖叫着逃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琉火脸上挂着泪痕,仰头愣愣地看着身后满脸怒色的琉玄。 他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既心疼又恼怒,俯下身来想安慰,可比起那些口无遮拦的莲妖来,她却似乎更不想见到他,低着头就匆匆要躲开。 琉玄将她日渐消瘦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伏在她肩头喃喃道,“你别这样……别走!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待会我就烧了这池子莲妖,还有那些乱说话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一个!”他剑眉紧拧,眸光中杀气隐隐。 第三百七十四章 辗转云翳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琉火无力挣扎,抽泣了一会,才黯然开口,“这些莲妖不过是无心罢了,只是……现在连侍女都这样肆无忌惮地议论,可想而知此事已经在族里传成了怎样是非颠倒的样子……” 他凝望着她的侧顔,她那如晴日般的笑容,也再也没有展露过,“你……会恨我吗?恨我那日在凌霄殿,将本是无辜的你也牵扯进来……”他陡然握紧她的手,“可是,我想自私一次,就让我自私这么一次吧……” 她没有回答他,只仰头去看青丘那淡紫色的晴空中,绚丽变幻的结界。这结界千百年来保护青丘不受外人侵扰,却也将灵狐一族,禁锢在了这偏安一隅的东海。 “我不恨你。”她略微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他,勉强带起一抹笑,“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而且,你是青丘未来的帝君。” 他是青丘唯一的皇储,这些过错,他不能去承担,便只有让她来承担,这就是为何尽管被流言压得不堪重负,她都没有反驳的原因,一旦她否认了,所有的罪便都会压到琉玄的身上。 如果一定要做出抉择的话,她愿做牺牲的那一个,因为答应了娘亲的,此生都不会弃他。 当时,恰巧云翳清河一带有几只狐妖作恶害人。那些所谓的狐妖,不过是满身污秽戾气的低等妖怪罢了,是野狐自行炼化而成的,本来与青丘灵狐没有半分关系,但它们同样能幻成人形魅惑凡人,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灵狐。为了维护声誉,青丘不得已只能将肃清这些狐妖,也作为自己的责任来。 琉渊在大殿上一说起这个事情,琉火当即请愿去云翳除患,琉渊说给她加派几个帮手,她也回绝了,坚持要一个人去,并说区区几个狐妖不足为惧,琉渊知道她近来被谣言缠身,是想一个人散散心,同时也想回避开在这里的琉玄,于是就允了。 琉火离开青丘前往云翳的当夜,琉玄便也不辞而别了。姬莲着急得要去将他追回来,却被琉渊拦住,他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让他们在外面把将事情解决了,再回来吧。” 于是这般,琉玄便追着琉火到了云翳。那几只狐妖已经在清河害了不少人了,她们用美色将男子诱引到僻静处,再趁他们情迷意乱之际,残忍地开膛破肚,仍未断气就生生拽出他们的阳丹,服用来增加修为。 可这几只不入流的狐妖哪里是琉火的对手,琉火循迹而去,很快便找到她们的巢穴,几招下来,便将她们尽数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聚成妖形了。 除了妖,她本打算四处转转排遣心绪,哪知他也从青丘跟来了,亦步亦趋,望着她欲言又止。她才发现他那在自己身上的执念有多深,全然断不了对她的念想。 “我不想当你的弟弟!如果我不是琉玄,如果我不是青丘太子,如果……没有那么多顾忌!你就不会明明动了心,却还要跟我装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来!” 某日她左右躲不过,他拽住她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又眸光烁烁地看着她,问,“你在怕什么?长老么?君父么?我可以不要帝位,我们走吧,寻一个比青丘更隐秘的福祉,我们……” 第三百七十五章 青丘族禁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我没有!”她竭力稳住颤抖的双手,朝他怒道,“这像是一个储君说出来的话吗?怎么可以将帝位当成儿戏?!你那些个荒唐的想法,我是不会同意的!” 可他固执至极,纠缠不休。后来,她偶遇了苏影天,这个儒雅温和的男人,在看她时眼神是那么地明亮,几乎不懂得去掩饰半分的惊艳,而她看着他的时候,想的却是,或许他能让自己那偏执的弟弟,放下荒谬的错爱,好好回青丘去继承帝位。 于是,在那烟水笼罩的拱桥上,她故意将结夙石遗落,好让苏影天“恰好”拾到。 后来她顺利地进入了王府,琉玄寻到她时,她正在与苏影天卿卿我我,这幅景象自然将他刺激得不轻,苏影天一走开,他就一个闪身堵到她跟前,说话都着打颤,“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你们……我懂了,你是拿他来故意激我的对不对?” “不是,”她垂眸淡然道,“你所见之事都是真的,你回去吧,我不打算走了。” 他无法置信,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们相识不过短短半月,就能到这个地步?你未免也太……”她打断他,头都没抬,“有缘不在时日长短,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你走吧。” 琉玄愣住,凄然一笑,看牢她低头躲闪的模样,说,“你就真有这么爱他?不惜违背祖训也要跟他在一起?灵狐一族最大的禁忌便是不能与凡人结合,违者,逐出族谱,永世不得返回青丘!这些……想必你也是记得的了?” 她抿紧红唇,指甲死死扣住石凳的边缘,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才说道,“自然记得。但我既决然跟他在一起,便是不打算回去了。你回去时,见到君父和娘,替我说一声,火儿不孝……” 她早想过了,即便是纠缠到最后,他们姐弟二人回了青丘,还是会有了无止境的非议,就算琉玄继位了,只要自己还在青丘一天,纤济等人便会一直拿此事当话柄,不管是对琉氏皇族,还是对琉玄以后统领全族,都只会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如此,不如在此做个彻底的了断,也好让弟弟死了这个心,只是,这样要牺牲她自己。 染上不伦的罪名,又违反族禁和凡人结合,这断然是要遗臭千古了,但为了保全他这储君之位和琉氏一族的荣耀,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我不信!你何必要这样激我?我不会走的,不管你再跟他做多少戏给我看,我都不会走!”他剑眉怒扬,抬手劈断了一旁的大理石台,道,“若我离开这王府半步,便如此台!” 而她一旁沉默着,不去看他,双眸一闭,掩去眸底的决绝。 那晚,她故意在苏影天面前滑落肩上的丝袍,作势倒入他怀,眉眼顾盼间,他已乱了心神和气息,一个倾身,便将她揽入芙蓉帐底,倒落在鸳鸯枕上,万般缠绵后,她将自己交给了这个刚相识不久的男人。 春帐内汗湿锦被,喘息微微,苏影天的吻缠绕她的脖颈,而她的双眸,却始终看着门外,他倒映在窗棂上那颀长的影子,她知道,他就这样,在门外站了一夜。 第三百七十六章 落日云崖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不支累倒,昏昏睡去,清晨时分陡然惊醒,发现门外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担心之下,便匆匆裹了衣袍出来查看,哪知他只是倚在门槛下坐着罢了,低着头模样颓唐,眸色无光,眼底淡淡青黑。 见她出来,他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着她,从头到脚,看她散乱披着的秀发,看她胡乱裹着的衣袍,还有那些印在白玉般脖颈间,欢爱过后的点点红痕,看着看着,突然撑着脸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断断续续,手都在颤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得了我走么,我说过了,我不走……”他的手颓然落了下来,生生磕到地面。她才发现,他手心满是结痂的血痕,而指甲也染血点点,昨晚他站在门外的时候,不知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不走……不走……我偏要留在这里,看你们怎样百年好合,携手白头!”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一个不支倒在一旁的朱红梁柱上,琉火担心地用手去扶,却被他抬手甩开,转过脸来,瞪她的眼神凶狠无比,“别碰……我!” 她无奈,看他这样她也揪心得很,他们是孪生,心绪互通,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狠心绝情伤他不轻,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若不这样,他便还会存着念想,这样的孽缘,只能用利剑斩断。 他苦苦在撑,坚持不肯离开半步。直到那一日,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我……有了他的孩子,”桃花树下,她红衣灼灼,低头轻抚小腹,说,“事已至此,我已确是没有回头的路了,而且,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的确,怀上了孩子,与凡人相爱的事实便再也无法抹杀,她会被赶出灵狐族也是势在必行了。这样,他总该死心了吧?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是铁了心的想要跟他一刀两断,从此她愿做出牺牲,留在云翳带着这个孩子了却残生,而他,只要回青丘继承大统便好。 她抬起头来望向早已呆愕的他,淡淡一笑,拖过他的手来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算起来,你应当是这孩子的舅舅呢,你……要跟它说说话么?” “砰砰――”一声微弱的心跳在他指尖跃动,他如触电般甩开她的手,转瞬间便退后了好几步远,他的脸色很不好,似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几乎在崩溃的边缘,盯着她的小腹,眼神空洞,喃喃道,“你们的……孩子?” “你为何……定要把事情做得这样绝!”他终是再也承受不了,转过身去,薄唇微颤,“好……算我敌不过你,我走!你总该是满意了吧!”言罢,他提步跃上栏杆,愤然拂袖御空而去。 悲愤交加之下,他在云海中一口气穿行了数百里,猎猎狂风翻卷衣袖,却依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那纤细心跳的触觉停留在指尖,挥之不去。他低头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想,既然是姐姐和那个凡人的孩子,自己一定会恨它罢。 飞奔御空了好久,直到有些撑不住,他才从云端颓然落下,降到一处荒芜的石山上。四周草木荒凉,偶有几只栖鸦落在岩壁里长出的石松上,这里竟是一处断崖,举目远眺,天际尽头的残阳如血一般,染红了大半浮云。 他在悬崖边坐下,风吹发梢,他凝望着那如火的落日,这些天来在云翳发生的一切在心头不断翻涌,他想着想着,身子慢慢地往前倾倒,眼眸也随着闭上,万丈高的崖底一片苍翠。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清朗的笑声随之从身后响起,“这位公子,命数自有天定,何必这么着急自轻自贱?” 琉玄略微敛眉,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咔”地扭开了他的手腕,一个闪身从跃回后面的空地,“真是多谢,不过我没想着要自尽,且也不需要你来说教!”他眼神森冷,几枚真火从袖间猛然发出。 那人立在崖端,却也不躲闪,手执铜杖尽数将那真火打散,一身缁衣在风中摇曳,斗笠将他的眉眼遮住,只见那唇角微微勾起,道,“真是让人寒心呢,好心出手救你,反倒这样对我。” “砰――”那铜杖落地一声脆响,顶端的那只狰狞的黄铜兽首,在夕阳余晖中熠熠发光。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万窍惑心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人竟散了自己的真火?琉玄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虽然那真火不是算准了要他的命,但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挡招,也绝非什么等闲之辈。不过,琉玄被人扰了清净,颇为不悦,只想快点离开,便只以为他是路过此地又爱管闲事的散仙而已。 琉玄冷哼了一声,转身不想跟他再纠缠,哪知一阵劲风吹过面首,那人已经闪身挡到了他的跟前。 他惊愕之余正要发怒,那人却一笑,道,“兄台又要换个地方轻生么?我可不能置之不理。”琉玄气极,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才像那种窝囊之辈!再挡一步,我就先让你在这里归西!” “呵呵,何必动气,”那人倒是不恼,继续说道,“我看你愁容满面,神色戚戚,精神恍惚至极,必定是有解不开的心结,”他顿了一下,“怎么,难道是……为情所困?” 虽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但琉玄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刀般锐利,能剖人心。被人看穿的感觉让他觉得万般不自在,沉着脸不语,那人朗声一笑,说,“果真如此,虽不知兄台你遇到的是怎样的情劫,但我这里,却又一个解你忧愁的好法子。” 他见琉玄疑惑而又警惕地看着自己,便又说,“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惑心之术?” “上古邪术之首的惑心?”琉玄冷笑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满是防备,“这等邪术,你还是留着自己练吧!”邪术向来为从正途修道的灵狐一族不屑,且不说炼这邪术要付出极高的代价了,一旦把握不住走火入魔,那几千年的修为都是要毁于一旦的,惑心为邪术之首,后患无穷可想而知。 “所谓邪正,并没有定论,害人的自然是邪道,但若能为人所用,便是正道,”那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虽叫着是邪术,我看,亦未必就有那么可怕,再之又能解了你的烦恼,那不是大大的有益么?” 说完,他自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扔到琉玄手中,“这东西,我意外得来也有上千年了,之于我不过是摆设,今日见你情愁缠身,就送你了罢,用不用随你,若实在不想要扔了便是。” 只见琉玄手心中躺着一枚透亮小巧的石头,规则不整,却似有若无地泛着霓虹般的光芒,他见了这石子,表情震撼异常,这是万窍石,他熟读典籍,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相传远古洪荒之际,一位神祗被人心之冷漠所伤,在极怒极悲之下,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心,说是要炼化一个比人心还要冷还要硬的石头,取名万窍石。顾名思义,此石具有通万千心窍,操纵人心的力量,而凑足一万的最后一颗心,则是那神祗自己的心。 修习惑心之术,除了折损五百年修为作代价外,还必须用这万窍石嵌入修习之人的心脏,从此方能拥有这邪石的蛊惑之力,操纵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傀儡。 万窍石失落已久,而惑心之术,从来没有人真正炼成过。琉玄抬起头来,而方才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了,他又低头看那石头,心中满是疑惑,此人来历不明,甚至连真面目都不愿示人,若这真是万窍石,他怎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给了自己? 但当时他的处境已容不得他再多想了。如果练了惑心,就能让姐姐跟自己离开这里去隐居了,不回青丘,也不留在云翳,找一个世外桃源,永世跟她厮守,他甚至愿意跟她一起抚养她跟凡人所生的那个孩子。 他便抱着这样一个执念,纵身飞下那悬崖,在那山谷中找了一个僻静的洞穴,周围封好结界,褪下上身的衣衫,手执着那颗邪石,没有半分犹豫便将它生生刺入了自己的左胸。 疼痛剧烈得似要将他胸膛撕开一般,他几乎要晕厥,却仍咬紧牙,在剧痛之中,还运力将那邪石往里推进了几分。 当那冰冷的感觉碰触到心脏的那一瞬,痛变得更加天崩地裂起来,那石头千百年来都没靠近过这样温热蓬勃,有血有肉的心,于是一下子便如饥似渴般地与他的血肉交融在了一起,同时攫去了他的知觉。 再次醒来时,他竟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全身气血都重新换过一般,而胸膛里,则交叠着两种不同的心跳。他低头咬开衣物将伤口包扎起来,再抬头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却染上了嗜血的艳红。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养邪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再次醒来时,他竟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全身气血都重新换过一般,而胸膛里,则交叠着两种不同的心跳。他低头咬开衣物将伤口包扎起来,再抬头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却染上了嗜血的艳红。 从谷底出来后,他连续几天游荡在清河城,如孤魂野鬼一般,隐在昏暗的小巷里。常常有路人经过,被突然伸出的一双手掐住脖颈拽进巷子里,还以为是什么打劫的恶霸,抬头一看,却对上了黑暗中一双烈焰般的眼眸,如修罗一样绝情而发狠。 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攫去了神智,彻底沦为了他的傀儡,两眼无光,任人摆布。 万窍石的力量在那火眸里重生了,凡是对上他双眸的人,没有人能幸免,皆会沦为惑心邪术的奴隶,而他,则可以决定究竟是将人奴役一天,还是奴役上一辈子。 但炼这邪术的代价,却是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供养万窍石的容器。万窍石一旦开始运转,便需要吸纳大量戾气,它如一个寄居在他身体里的无底洞一般,逼着他去猎取那污秽不堪的戾气,否则就会力竭气断,七窍流血而亡。 于是,他只好夜半时分徘徊在乱葬岗,神色惨白,像一只飘荡无依的厉鬼般,趁子时秽气戾气最重的时刻,贪婪地吸取着那些死尸散发出来的戾气。 可这些仍满足不了那万窍石饕餮一样的胃口,无奈他只好另寻它法,最后不得已开始找一些刚开始修道的小妖和半仙下手,用法术吸了他们的修为,再将之同化成戾气,运转全身后,再送至心口,喂养那恶鬼般的万窍石。 那些被他吸了修为的,最后全都丧命在了他的掌下,而那些成了他惑心术傀儡的,他亦一个没留活口。他开始习惯杀戮,开始一看见鲜红的血,双眸便会兴奋地燃烧。 不久后,他终于能稍稍控制住那邪石了。而他自己,也彻底变了个模样。一日他从明镜般的湖面上瞧见自己的样子,墨发散乱,眼中满是凶光,浑身邪气挥之不去,颓唐狼狈不言而喻。 曾经,他是灵狐太子,谪仙一般的出尘脱俗,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肮脏无比。 可是只要能改变姐姐的心意,这些又都算什么!哪怕变成这世界上至邪至恶之人,只要往后都能看到她的笑,只要她能跟自己心心相依……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再变本加厉地做上千件百件! 只要……只要,只要她亲口说,愿意跟他厮守,哪怕是幻觉,哪怕是骗局。 那天,他终于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那朝思暮想的背影,脸上扬起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几乎有些都癫狂。呵……邪术之首又如何,百煞戾气又如何,能压制这邪石的唯一办法,就是比它更邪恶,而现在,他已经做到了。 他怀着志在必得的心情一步步向她靠近,心里默念,姐姐,从此你就不会再拒绝我了,从此,你的柔情你的娇羞,都只会展现给我看了……你的眼里,将不会再有别人! “是你让我动了心,这辈子都深陷这泥潭,如今,我也要让你守牢我身旁,无法再逃脱。”他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下巴,声音温柔地说着情话,双眸却燃烧如焰。只要她对上自己的眼睛,惑心之术侵入她的心神,她就再也跑不了了。 他用足了全力,下定决心要惑住她一辈子。 她的脸庞在他手指的推送下缓缓转了过来,风微微扬起她的秀发,露出了半截淡紫色的丝绢,而那丝绢,正恰好蒙在了她那双美丽的杏眼上,格挡开了他们间的视线。 第三百七十九章 看穿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方才说的什么?”她如远山般的秀眉淡淡蹙起,丝绢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那眸子里是否也满是疑惑。 他愣住,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况,眼眸里本来熊熊燃烧的血色也褪去了大半。正在疑惑之际,突然听得远处依稀传来苏影天有些担忧的声音,“琉火,你寻到哪里去了,我在这边。” “啊……我就来!”琉火顺着苏影天声音的方向答了一句。原来他们是在玩躲猫。初夏好时节,他二人庭院赏花,又玩这浓情蜜意的游戏,真是有情致得紧。他心中不由地一涩。 “你等等!”他不死心,伸手就要去扯她眼上的丝绢,琉火却忙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捂紧眼睛,说,“别扯下来!”她的声音满是疏离之意,“我不想……见你现在这副样子!” 他又是一惊,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脸,明知道她看不到,却莫名地心虚。“你身上,满是杀戮的血腥之气,让我觉得很陌生,”她冰冷的语调在刻意跟他划清界限,“你为了一己执念,竟这样放纵自己?你总是鄙夷他是凡人,可我怎么觉得,他倒要比你干净得多!” 她的话如同铁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琉玄用手颤颤捂着脸,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正到处张望的苏影天。那个凡人站在阳光下,俊秀儒雅,眉宇间透一股书卷之气,笑容那么逼人。而自己呢,为了修炼这邪术,弄得满身秽气,目光凶狠胡子拉碴,双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他也不想这样,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而已吗? 琉玄跟琉火站在一丛修竹后面,苏影天瞧不见他们,琉火回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愿看你,是因为我觉得,就算我摘下这纱绢,也未必看得清你是谁了。” “你这般一意孤行偏执到底,怕是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她带着些许痛惜说,“我是被蒙住了双眼,而你,被蒙蔽的却是心。就算……你今日强改了我的心意又如何,以后你每日听着我说些违心的话,就以为是真的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她的话语如刀似剑般朝他刺来,让他悔恨交加,只想着让她不要再说。难道真是因为孪生,故而她会将自己的想法都知晓得这样清楚吗?他不解,却也无暇再想。 琉火沉默了半刻,才说,“如果……你当真这样决绝,我把纱绢取下便是。你……不是想看我的眼睛吗?”她抬手便也去摘下那丝绢,却被他一手制住,“不!”他几乎是吼出来,随后又喃喃道,“别看我……别看……” 她说的对,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确实不配污了她的眼眸。他害怕让她看见这样狼狈堕落的自己,他更害怕看见她眼中的失望和厌恶。爱一个人便会奢望在她眼里永远完美,而自己的窘迫,是最不愿展现在她眼前的。 他也不知怎么了,她的一席话便让他感到无比自惭形秽,之前的计划全然被打乱了,此刻只想躲开越远越好,生怕半分丑态落入她眼里。 他逃似地离开了,琉火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见苏影天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才转身从那丛修竹后走了出来。 她故意装作不知道苏影天靠近的样子,两手在身前乱晃,蹒跚着向前走,碰到一个结实的怀抱后,惊喜地大叫道,“哈!看我还不抓到你?” 苏影天看着她可爱的憨态,不由得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搂紧了她的腰身,“今日怎的兴致这样好,突然想起来要跟我玩躲猫?”他手绕到她脑后将那淡紫色的丝绢取下,却看见她那双水眸盈盈地蓄着泪,一时呆住,慌了起来,“怎……怎么哭了?” “哈哈……”她笑着眯起一只眼睛,拿手边揉边说,“今日不是天气好嘛,哈……这个纱绢料子真硬,硌得眼睛好……好疼呀……”她虽笑得灿烂,但那泪水,却不知怎的越揉越多了。 第三百八十章 离间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不哭,不哭!都怪这不中用的丝绢!”苏影天慌忙将那丝绢甩到地上,将她的脑袋压到胸前轻声安慰着,然后唤过一旁的侍女厉声责骂道,“是哪个拿的这丝绢?明日通通给我换了!” 琉火埋在他怀中抽泣不已,手中那两日前不知何人塞进她房里的纸条,已不知不觉被揉成了一团。上面没有具名,字迹工整生硬得像是印上去的一般,只写着―― “姐弟情深似眷侣,仙族修邪嗜杀戮,此种荒唐何处寻?青丘灵帝膝下欢!可笑,可笑!” 这几句嘲讽看得琉火当时脸一阵红一阵白,而旁边还附了一行小字,写道,“若是情深,何须惑心?若是缘浅,惑心又有何用?” 惑心?惑心……她陡然一惊,原来前面诗中所提到的修邪,指的是惑心。他竟为了自己那放不下的执念,去修了这等凶煞至极,为害无辜的邪术?! 他怎可以执迷不悟至此!他以为,用惑心去换一个假象便能骗自己那是真的?他怎么能这么糊涂!琉火手里捏着那薄薄的纸片,急得快要落下泪来。她知道修惑心是要付出代价的,却不知道他为此付出的痛苦,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千百倍。 于是她便像之前那般,故意用丝绢蒙了双眼,让他猝不及防,又说了些重话来赶他走。她原想着,自己这样做是不会错的,可当最后,他颤着声音说“别看我,别看”的时候,她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 她很想摘了丝绢看一看他的样子,看他是否瘦了,是否哪里伤了。她也很想告诉他,其实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她都不会嫌他脏。可是,她不能,不能再继续放任他错下去了。 琉火伏在苏影天的肩头,流泪不止,无声的哭泣也渐渐变成了断续的抽泣。苏影天看着怀里的她哭成泪人儿,慌乱中只好不停轻拍她的背,不明白为何她会哭得这样满腹委屈。 而此时,夕阳正晚,一人立在王府的殿顶的飞檐上,看着院落中抽泣不止的琉火,一手摆弄着那铜杖顶部的兽首,一边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呵,真是令人唏嘘,倒让我有些后悔写那条子挑拨他姐弟二人了呢,”他轻声叹了一句,周围隐住他身形的结界缓缓浮动,“不过,顺带着看了这么一出戏,倒也不亏了。” 说罢,他转身扶了扶斗笠,长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一处隐蔽的茂林间,银瀑映着午夜的月辉,从山涧倾泻而下。琉玄站在瀑底,任凭冰冷的水柱打在肩背上生疼。他将额发拢到脑后,仰起头来去感受那水流肆虐的力度,他已经在这里冲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却依然觉得哪里都没洗干净。 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落,那次为了放万窍石,心口处留了一道淡褐色的疤,而现在,则像一张正裂开着的嘴,嘲弄着自己的可笑。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历历在目,他没有勇气再去找她,只期盼她哪天撑不住了还会回头。因为毕竟人狐殊途,他不相信他们在一起能长久。 于是他隐居在僻林间,一边运气修炼,来抑制身体里那股想要杀戮的邪气,一边时不时地偷偷去王府探她。虽然万窍石再也无法取出来了,但他依然想维持着一个没有戾气的洁净之身,等她回来。 虽然这个过程艰难无比,戾气一弱下来,万窍石就会躁动不安,便要催着他去杀人,去汲取更多的戾气,每当这个时候,他难受得掏心摘肺,但也只能伸手一遍遍去挠那坚硬的石壁。又虽然,到最后,他等到的,只是她的死讯。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托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日飘雪的大寒,他冒着寒冬大雪,心怀着从一早便开始的莫名的不安,匆匆奔向王府。赶到那里时,看到的却是雪地中一路刺目的血迹,以及她蹒跚挣扎的脚印。 心顿时像被打进了一根尖利的木桩,生疼而又惊慌,他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失控地循着那血迹追去的了,只知道最后追到一间破庙里,看到她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胸前身下,皆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他双腿一软,险些要跪下去,只撑着一丝力气奔到她身旁,将她开始发冷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她抬起眼来对他勉强一笑,他心一酸,差点要落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看着她失血苍白的唇,心疼得要命。 她已气若游丝,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断断续续地嘱咐了他几句,可他却拼命摇头,不愿相信,心里唯剩一个念想,她不能死,不能死!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她死!!! 可还是来不及了,她早已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撑了这许久,都只不过是因为放心不下她诞下的那只小雪狐。等她终是将孩子托给了他,便松下最后口提了这么久的气,转瞬间寂灭成漫天流沙,魂散苍茫天地之间。 徒留他,手间空空,怀抱一袭哀艳红衣冰冷,从此无尽相思仍在,伊人却生死两隔。 他抱着那孩子,她留下来的唯一一点温存,呆呆地倚坐在那破庙里,像被抽了魂儿一般坐了三天,直到怀中那纤弱的小狐发出嘤嘤饥饿的叫声,咬着他胸前的衣襟找吃的,他才猛然惊醒过来,这孩子不是纯粹的灵狐之身,她会饿。 他慌乱地冲进风雪之中,琉火逝去的哀伤已被对这孩子的担忧给冲淡了,他唯一想的只是要让她活下去,要把她养大。她是姐姐的血脉,他甚至能从她稚嫩的心跳中感受到姐姐的温热。 可是这冰天雪地的,上哪儿去给她找吃的呢?他在雪中站了半天,盯着怀里蠕动的雪白绒球,蹙起剑眉思忖道,这应该……是要……吃奶的吧? 于是太子殿下像做贼一般,在山脚的小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去给她找能吃的东西,最后才找到了一户农家,后院里的母山羊刚好产了一窝小羊羔,奶水鼓囊囊地垂在小腹下,两眼警惕地看着他。 他站在那满是膻味的羊圈里,考虑着该怎么把这只母羊给弄走。他犹豫着靠近了两步,哪知这畜生竟调转头来,用后腿踹了几下,混合着羊粪的污泥随着它的动作,飞溅到了衣摆上,他登时脸气得煞白,抬手就要将这不识相的东西拍死,但怀中小狐急切叫唤的声音,又让他生生收回了力道。 “孽畜,看我治不了你!”他咬牙切齿恨恨道,蹲下身去,一手勒住它的脖子拽着就要走,可这羊偏生咩咩大叫起来,直叫得将农户里的主人都引了出来。 那老婆子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了这么一番诡异的景象,一个面容俊美,身姿不凡的男子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拽着她家羊,瞪着微微上挑的眼眸,神情凶煞得很。 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人似乎是来偷羊的?于是立马扯开了嗓子喊道,“有、有贼!快来抓贼啦!” 琉玄拧紧眉头,十分怕她再引了别人来,于是拔下束发的红珊瑚簪子,扔了在她跟前,怒道,“贼什么贼,算我买的!”那簪子是取了东海千年生的珊瑚打磨成的,算得上是珍品了,买这一只羊总算是够了吧! 他的墨发顿时随风散开来,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将那脏兮兮的羊夹在腋下,提步便凌空而去。那老婆子握着那簪子,双眼瞪大地看着他飞身上天,讶异地喃喃,“仙……仙人?” “下次,请仙人再来我家偷羊吧!”琉玄在半空中,听得身后传来这么一句,差点要步履不稳跌下去。 等他找到一个僻静的洞穴时,已经是被折腾得心神俱疲了,而小雪狐吃饱喝足后,正蜷缩在他胸前,满意地打了个哈欠。他盯着她苦笑,想来这一路为了让她吃上一口饱饭,自己弄得衣物污秽,尊严尽失,还被人当成了贼,真是有够狼狈,她这倒是舒坦了。 自己是火狐,她偏生是只雪狐,所谓水火不相融也,他垂眸抚摸着她细腻的绒毛,轻叹了一句,“小东西,你生来便是克我的罢。” 小狐酣睡怡然,他转头看着那仍在飘落的寒雪,洁白耀眼得就像漫天的月华。忽而想起琉火逝世前所说的那句“今日的雪好美”,心头一酸,暗哑着声音将小狐拥紧,柔柔道,“今后,便唤你雪落,可好……” 第三百八十二章 引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小狐乖巧地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一般。“以后便只有你,与我相依为命了……”他涩涩低喃,热泪滑落脸庞,滴落到小狐雪白柔软的绒毛上。 待到洞外风雪稍霁的时候,他带着雪落,在清河城郊不远处的竹林里辟了一块空地,稍稍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屋舍,虽是简单,但外面打了几层结界,倒也既不会被风雨所侵,也不会被人发现。 他便带着雪落暂且在这里住下了,一住便是十几年。而那些个楼阁亭台,清池轩榭,还有竹林外的那些法阵瘴气,都是他后来闲来无事,慢慢建起来的。 等一切都收拾周全,他将雪落安放在新制好的竹塌上,燃起一枚真火绕在她身旁。他轻抚着她的耳朵,眼中万千不舍,轻声道,“落儿且等一等,我去了结了事情,便回来。”说道最后几个字时,眼眸中的温柔已染上了几分狠戾。 他又封了几道结界后,转身御空而去,墨发翩飞凌冽,眸光森冷。自从上次扔了那簪子,他便也索性不挽发了,只任那三千黑丝落至腰际,平添几分狂放。 凌空了不多久,他降身落到了那座破庙前,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袖里的双手紧握却还是止不住颤抖。一跨入门槛,他抬手一扬,那庙正中的金身佛像便轰然被震得粉碎,头部滚落到地上裂成了几块。 “什么佛光普照,呵,真是狗屁。”他冷冷咧唇一笑,“既然渡不了劫难,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受香火?我今日便毁了你这佛堂!” 砰砰几枚真火朝四面八方打去,那些经幡木柱便马上迎风燃了起来,不多时便烧成了一片火海。琉玄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出那庙,心却又痛得翻天覆地,满脑子都是那日她散灭前的一幕幕。 她是在王府受了那致命的伤的,当时他见了满地的血迹便慌了心神,哪里还来得及细查究竟是什么害得她成了这样,但无论如何,都肯定是跟苏影天这个千刀万剐的凡人有关。 一念及此,他的双眸便即刻燃成了赤红,现在只要一动杀机,他便会这样,此刻更是恨怒难消,巴不得能将苏影天凌迟至死,片刻后,他便朝王府的方向奔了过去。 王府一个别院里,两个奴仆正在打扫,“原来王爷新纳的那个夫人竟是狐妖,真是骇人,还好没被她吸了魂儿去!”“是啊,怪不得貌美,好在太妃娘娘英名,请了个厉害的仙师,将那妖孽除了!”“啧啧,据说当天,仙师施法咒让那妖怪现了形,然后一柄钢刀插进她的心窝,当真是大快……” 噗地一声,那奴仆还没将话说完,便倏然倒地,胸前血流如注但却还留着一口气,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看着自己的心脏在身后那人手上噗噗跳动,他眯着眼道,“你想说的,是大快……‘人心’么?” “那么,她当时的痛苦,你现在定该晓得了罢!”琉玄眸若寒冰,手上一用力,那东西便烂做一滩血肉模糊。 他凌然一抬眸,另一个奴仆便登时吓得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喊饶命。他蹲下身去,掐住那奴仆的脸颊拽起来,薄唇轻启,道,“哪个是妖孽?哪个又是狐妖?嘴真不干净!” 说罢两指探入那人口中,用力一拽,顿时一条舌头生生被扯断扔在了地上,他睨眼看那奴仆倒地哀嚎打滚,转身只扔下一句,“哼,还脏了我的手。” 第三百八十三章 血染养颐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从方才那两个奴仆所说的话看来,姐姐是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仙师害的,他竟然……竟然拿钢刀生生地将她……!琉玄死死咬唇,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胸中怒火便烧得更炽,此刻只想将这人碎尸万段,管它是仙师还是神师,遇仙灭仙,见神弑神! 他也暂且管不得苏影天了,只提步凌空,朝西边的云都飞去。 皇宫的养颐殿内,皇太妃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眉,一旁放着琳琅满目的玉钗珠宝。她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爱美之心比之当年丝毫不减,每套衣服都要有固定的珠钗配饰,半点错不得。 她画罢眉,满意地左右瞅了几眼,便吩咐身后的丫鬟道,“给我戴上那只绿翡翠描金凤钗吧。”可却没人应声,她眼一横,骂了句,“你们这些奴才是越来越欠打了怎么着……”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却瞬息变得无比惊恐起来。 满屋子的奴才丫鬟全都横尸于地,白玉地砖被血染红一片,皇太妃被吓得腿一软,扶着妆台慢慢滑下去,首饰哗哗掉了一地,忽然发现旁边立着一个黑影,大惊之下又尖叫着向后退去。 而琉玄正不紧不慢地从她妆台上取过一块丝帕,一下一下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见她如见鬼般瞪着自己,便扔了一个东西过去,道,“你方才要得是这个?” 一只沾血的凤钗当啷落到她跟前,皇太妃愣了一下,终于失控地大喊大叫起来,“有……有刺客!大内禁卫何在?!快、快给我……!” “不用喊了,”琉玄将那用过的丝帕一扔,冷眸森然道,“外面,我早杀过一次了,这个宫殿的侍卫……都死了。” 皇太妃骇得瘫倒在地,这人无视大内重重守卫,竟能闯入后宫来,又悄无声息地杀了满殿奴仆,还将侍卫也都杀了,这养颐殿本就偏远,侍卫换班的时间还早得很,自己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她打着颤问,琉玄却没动手的意思,只蹲下来,道,“把那个仙师交出来。”仙师?她脸上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惊恐万分,指着琉玄结巴着道,“你是……你是……为那狐妖寻仇来了!” 琉玄闻言一手掐上她的脖子,神情变得极其狰狞可怖,怒道,“你胆敢再污她半句,我顷刻拧断你的脖子!快说!那人在哪里?!” “那个人……早被我……赶出宫去了……”她说得断断续续,琉玄神色一凌,继续逼问,“什么?说清楚!” 她见他手稍稍松了些,便喘着气瑟瑟说,“那人是我前些日子为了求驻颜术而请来的术士,会的符咒颇多,我就留在宫里了,前些日子给我开的方子服后有恙,且又接连出了许多差错,我怀疑他是江湖骗子,就把他给赶出去了!” 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术士,竟能害死七尾灵狐之身的她?怎么可能!琉玄登时手劲骤然加大,直掐得她脸色发青,“不可能!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 “是真的……你若不信,可找这里的宫女对质,只可惜……你将她们杀得一个不剩……”皇太妃使劲憋出这么一句话。 琉火七尾修为,这种程度的凡人术士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不用说用咒术将她打到显现,最后还一刀入心让她元神尽灭了,她怀了身孕是不便伸展拳脚没错,但也不至于…… 难道……是因为那次惑心失败后,临走之前,自己那多余的一举……不!不会的不会的!想到这一节,他脸色骤然煞白,但只消半刻,便赶紧掩了自己的慌张,转头阴测测地对皇太妃说,“你觉得……我的样貌如何?” 第三百八十四章 转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皇太妃没料到他这样问,怔怔地盯着他的脸瞧,方才被吓得无暇细看,现在看来,真是惊为天人。俊逸却没男子的生硬,带着些女媚,却也丝毫不别扭。于是她也顾不得是在生死关头,啧啧称赞起来,“我从未曾见过像你这般的美貌,真是……” 她本就爱美,当下更是脸露慕色,快要看得痴了,琉玄只冷冷一笑,又道,“那我若告诉你,直到今年,我已足足三千七百四十二岁了呢?” 她看着眼前的他,分明只如二十出头的俊美青年,不由得大为惊讶,一时欲言又止,琉玄早已猜到她会如此,冷眸看她说,“很惊讶?若说驻颜之术,我倒可以教你一个法子。” 皇太妃闻言大喜,急忙凑了过去,也不管这个人刚刚不眨眼地杀了满屋子的人,恳求道,“愿闻仙人指点一二,若是有用,必定让皇上给你封官受爵,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 琉玄轻蔑地笑了起来,看着她凑过来满是期待的脸,两指倏地狠狠戳进她的眼睛里! 皇太妃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剧痛和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疯了似的乱舞着双手,一旁的香炉桌椅纷纷被她碰倒。琉玄看着她眼底流出混着血水的红泪,冷冷道,“这般废了你的双眼,以后你便看不见自己老去的样子了,岂不是青春永驻?” “何况你既然能将姐姐看成是狐妖,这眼早瞎了!现在这样般‘有眼无珠’,不正合适得很么!”他的话音逐渐飘远,身后的女人在偌大的宫殿里低嚎痛哭。 再回到王府,已是两日后的黄昏。苏影天一个人闷在房里不停灌酒,那日他们正是在这院子里玩躲猫。而琉玄则悄然立在门外,也只盯着那片茂密的修竹,心如刀绞。 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当时惑心被她看穿,而他则窘迫得急于要走,可是临走前,他心中仍是万般的不甘,以至于……以至于自己一时起了私心,趁握住她手腕之际,将内力运了进去,偷偷封了她几处经脉。 本来这样做没什么大碍,如果她不施法术则可能永远不会发现他这个小动作。而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留条后路罢了,如果等到最后她还是要继续留下,他就是用强的是也要带她走的了,到时候他可不想跟她动起手来。 哪知偏生出了这样的变故,那所谓的仙师对她下手的时候,她是不是因为被自己封了经脉,才会敌不过那仙师下三滥的手段的?琉玄越想脸色越苍白,按这样算来,竟是自己害死了她!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心乱如麻之际拼命否认,不是的,不是的!绝不是因为我害死了姐姐!如果不是青丘那些长老那不伦来压她,如果没有那些口无遮拦的人胡说八道,姐姐又怎么会被逼得远走青丘,甚至再也不想回去?又如果不是遇上了苏影天这个不要脸的凡人,姐姐又怎会执意不跟我走? 如果……如果都没有这些,我便不会去修惑心,也不会想要封她经脉了。对,没错,该死的是他们,害死姐姐的,也都是他们!这样想罢,琉玄终是稍稍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满腔怒怨都化成了对那些人的恨意,他双眸淬血,转身便闯进了苏影天的房里。 苏影天早就喝得烂醉倒在地上,就连琉玄奔到他跟前,狠狠踹了一脚,也只是呢喃地翻了一个身,“唔,琉火……”他蹙眉低唤了一声,琉玄登时火起,还敢叫姐姐的名字!一掌抬起就要拍下去要了他的命。 掌风落到苏影天脸上却生生停住,琉玄扯过一抹阴鸷的笑,哼,让你这么痛快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他转掌为指,戳入苏影天的心窝,一股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他指尖注了进去。 也让你尝尝百煞戾气噬心的滋味如何?琉玄笑意越浓,你这凡人也配思念姐姐?我就让你以后每每想起她时,便如万仞在心,百虫同噬,看你还敢不敢再想她! 没错,那一直纠缠着苏影天到死的心绞痛,就是由他种下的,他要让他痛不欲生,想死却又死不成。他此时不杀苏影天只不过是为了折磨他,但后来却成了他最为庆幸的一个决定。 第三百八十五章 修罗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没错,那一直纠缠着苏影天到死的心绞痛,就是由他种下的,他要让他痛不欲生,想死却又死不成。他此时不杀苏影天只不过是为了折磨他,但后来这却成了他最为庆幸的一个决定。 自此,直到苏影天死后,琉玄都没有再踏入过王府半步,亦从没告诉过雪落她还有这样一个生父。在他眼里,姐姐是仙族血脉,本就不该跟低贱的凡人结合,苏影天最多也就算是个借种的罢了,有什么资格给青丘长公主的女儿当父亲? 而那皇太妃被戳瞎了双眼后,就开始变得痴呆疯癫起来。整日神色惊慌地念念有词,“狐妖寻仇来了……狐妖寻仇来了……”再加之养颐殿的宫女侍卫一夜之间死绝,清河王府里的奴仆被掏心拔舌,郡王又染上怪疾,一时间宫闱里将此事传得更是神乎其神,王府里也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狠毒的狐妖索了命去。 琉玄将云翳皇室搅得这般人心惶惶之后,便径直回了青丘。他一步一缓地走在那通向凌霄殿的玉径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恶狠狠的煞气,周围人见了他都自动回避到三丈以外。 玉径上落木萧萧,沉寂得可怕,只闻见他一声声向上走的脚步,突然不知哪个不要命的小声嘀咕了句,“太子殿下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长公主呢?” 琉玄霎时顿住了脚步,双眸危险地一眯,抬手接住了一枚飘落的枯叶,嗖地一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飞了过去,随即传来了那女子的惨呼和倒在树丛里的一声闷响。 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惊诧转头,只见那方才多嘴的小狐女倒在地上,喉间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汨汨地淌着血,她痛苦地挣扎,似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喉咙里只发出嘶嘶破哑的声音。那树叶,居然生生将她的气管给割断了。 琉玄眼都没抬,继续往上走着,忽的两旁的人群中冲出来了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约莫是刚才死去的小狐女的同族,其中一个少年挡住琉玄的去路,脸上怒愤难掩,冲他喊道,“虽说殿下贵为太子,但我族小妹岂能这样无端端被你杀了!皇族不伦已失了威信,难道还要屠杀其他氏族不成?” 那十多个人都手持法器在他前后围了一圈,摆定了一副不让他走的架势。琉玄哈哈一笑,脸带蔑视,说道,“死了便死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再多来几个,一样的受死。” “你!”那少年大怒,祭出法器来便要冲上去跟他拼命,只见琉玄嘴角微扬,还没等少年迈出步子就如鬼魅般晃到了他身前,啪啪左右开弓就是扇了他两巴掌! “这两掌,是赏给你刚刚说的那两个字,‘不伦’的。”琉玄挑眉在他耳旁轻声说着,右手却蓄足了力气死死掐住了他的颌骨,那少年身形没琉玄高大,轻而易举地就被掐着提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 少年已被他举高过头顶,琉玄眯着眼睛似在欣赏他挣扎的表情,幽幽说道,“既然,你要为她出头,跟她感情那么好,不如让你死得跟她一样,岂不更好?”啪嗒一声,那少年的脖颈被他掐断,登时便断了气,头耷拉着歪到一边,血飞溅了他半袖。 第三百八十六章 告丧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他将尸身往旁的一扔,回转脸来看着身后那群人,凌然一笑,问,“还有哪个要来受死的?” “三……三弟……”其中一位少女怔怔望着那少年的尸身,勉力忍住泪,随即转头对琉玄怒道,“皇族欺人太甚!有本事,你便都将我们杀了好了!” 其他人都还在怔愕之际,她已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喊杀着冲了上去,琉玄身形一闪,她便削了个空,还没收回劲来,手已被扭到了身后。 琉玄抬起她的下巴,冷哼了一声,“还费不着我出手杀你,”话语间又透出几分冷笑,“我比较想看的是……你们自相残杀。”说完,又向那少女的脸逼近了几分。 剩下的人看他举止轻浮,以为他要对那少女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正要冲抢上去,却只见他将她放开了,而少女缓缓转身,秀丽的脸庞已看不出任何表情,双眸如蒙雾般死气沉沉。 惑心咒起,她已成了只听命于他的傀儡,一步步朝惊愕的众人走去。琉玄在她身后负手而立,风扬长发,笑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邪气。 少女走了几步,手中长剑一凌,便杀气腾腾地冲向自己的同伴,四下砍杀起来,每一招都凌厉无比,皆是冲着要害而去的,不留半分余地。与她同族的人不敢真的跟她打,只是象征性地接几招,有个不清楚情况的还好言上去劝她,结果被她一剑从肩头砍到小腹,当场气绝。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三个人手忙脚乱稍稍挡住那少女凶狠的攻势后,其他人便怒不可谒地又朝琉玄杀了过去,刚到半途,却倏地冒出来几个人挡住了他们去路,个个都如方才那少女一般,面无表情,眸底漆黑。 原来趁他们对付那少女时,琉玄又随手惑了几个人。他转过身去,稍稍侧回脸来,对那几个傀儡说,“把那些人都杀干净,然后,你们就……自尽吧。”说完便朝凌霄殿去了,任是身后打杀得震天响,也再没有回头过一下。 还没跨进凌霄殿,他就听见大殿里已有人急急向琉渊禀报他的恶行了,“帝君,太子殿下一回来就大开杀戒,几个旁族里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死伤更多的人……” 琉玄迈进大殿内,冷眸瞟了一眼那说话的人,只见是纤济的二儿子纤靖,不由冷哼,果真一家子都是背后捅刀,嚼舌告密的货,难怪自己没一个看得顺眼。他扬了扬眉,说,“纤二公子好快的腿脚,我御空上来的,你竟比我先到了,真是马不停蹄地也要参上我一笔。” 纤靖脸色白了白,显是没料到他会从后面来,被他撞破了又有些尴尬惧怕,回想起刚刚他杀戮时的凶狠,识趣地选择了低头不说话。 但脾气火爆的琉渊却早已是气得不成样子,一见逆子,更是怒火中烧,“你未经允许便随琉火去了云翳也就罢了,之前你惹出来的事情才稍稍平息了下去,你这番又是来闹什么?!你竟手刃同族,你……你……” 琉渊气得都不知该骂什么了,琉玄也一直沉默着。姬莲焦急地向后张望了几次,都没有看见琉火,见琉玄神色又有些不对,便不安地问道,“玄儿,你姐姐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他麻木的神情终是有了些变化,扯了扯嘴角,似笑又似悲,抬眸定定看着他们,说,“她……不会回来了。姐姐……死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百华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死……了?”姬莲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两旁侍女急忙搀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而哪怕是像琉渊这般,执掌了帝位万余年,渊渟岳峙一样的人物,听闻了这个噩耗,也不免仪态尽失,颤颤地仍不愿相信,“什么……?你们究竟……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死?!!” 琉玄无视他的愤怒,自顾自地笑着,眸中却满是恨意,扫视了大殿里其余的长老一眼,说,“还不都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我与她本是孪生,既是同生,理当共死,”他眉眼低垂,声音中染上了几分哽咽,“世上既已没了琉火,那么,也不会再有琉玄。” 而后,他带着一抹决绝,又继续说道,“此次我回来,便是来告诉你们,我已对帝位了无眷恋,从此放弃储君之位,青丘再无太子琉玄,我亦不会再回来了。”他仰头一叹,“你们就当,琉玄跟琉火一同死了罢!” 他说完,转身朝大殿门走去,如出入无人之境。琉渊愣住,随即震怒,刚刚闻悉了爱女的噩耗,此刻唯一的儿子又要跟帝位断绝关系,两厢打击之下,他对着琉玄的背影大声怒吼,“你说放弃帝位就放弃?!我不允!我、不、允!!!” 琉玄转头看他暴跳如雷,周身隐隐泛着赤红的焰光,这是他怒到极点即将爆发的预兆,却依然冷静得很,只扬眉淡淡道了一句,“我想你是不是误解了,我回来不是来要你的允诺的,只不过是来告诉你一声的而已。”说罢步履未歇地就这么走了出去。 一句话让琉渊的怒气彻底爆发,他极怒反笑,看着琉玄走出去,说道,“好啊,逆子口气不小,只要我不说一个允字,看你走不走得出璃门!” 于是,琉玄从凌霄殿下来后没过多久,身前身后,突然冒出许多人来围住他,且越聚越多。那些人虽衣着不同,但个个器宇轩昂,自带一股训练有素的肃穆,光看他们携的法器便知道这群人不同凡响,远不是青丘上一般的小狐能比的。 他们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枚精巧的玉牌,上面雕刻狐首图腾。这些人是灵帝从各氏族里挑选出来的资质最佳者,凑足一百个人,人称青丘百华,只听命效忠于灵帝,以备事态紧急之用。 平日里百华是不会凑齐在一起的,一旦集合,便绝对是大事。此刻琉渊调用他们,也实在是气极了。只见为首的是个轮廓分明,英眉俊目的青年,朝琉玄行了个礼,便说,“太子殿下,帝君有令,让你即刻回凌霄殿。” 本来百华忠于灵帝,对太子向来也是敬重得很的,但现在琉渊正气在头上,说什么也不准琉玄踏出璃门半步。没办法,百华只好为了现在的主子,去得罪以后的主子了。 琉玄正眼都不看他们一下,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不想死的,让开。” 可百华一众也没一个人挪动半步,那青年又提高声音,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帝君有令,让你,即刻回凌霄殿!” 第三百八十八章 血雨拼杀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琉渊原是料定了琉玄就算修为再高,也敌不过全由菁英组成的百华,不过他不知道的却是,琉玄修了惑心之后,为了养万窍石,强夺了别人的那些修为,早已让他今非昔比了。而刚才在凌霄殿上提到琉火的死,琉玄更是哀思情殇在胸中翻江倒海,正堵得慌,百华这么一拦,刚好触了这大霉头。 “好啊,可真忠心得很呐,”琉玄哼笑了一声,眼眸转瞬变得阴鸷,道,“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变成百‘鬼’,到地底下效忠去吧!只怕你们到那时,反倒会怨恨君父让你们来送死!” 说话间,他身后七条漆黑狐尾如魔鞭般腾空而起,扫在空中顿时狂风大作,那修长如玉般的十指,也转瞬间长出了一寸多上的利甲,他双眸火光灼灼,微微上挑的眼角更显凌厉凶狠的恶煞。 只有在准备恶斗之时,灵狐才会化成这般兽形,力量自然是要比平常犀利上十倍不止。而琉玄满腔怒愤正无处发泄,虽然只消用个惑心就能轻松让他们自相残杀至死,但是现在,他却一定要亲手将百华个个撕碎才痛快! 在场的见了他化成狐身后的可怖景象,皆是面露惊骇,但毕竟百华个个身经百战,反应也是奇快,片刻过后便纷纷祭起法器,也化成狐身迎了上去。他们只是奉命拦住琉玄,所以也不敢真的下手伤他,几个人只是死死地围在他四周,不动手,却也不肯让半步。 但琉玄却毫不领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迎到他跟前的人常是还没来得及接上几招,就被他一掌打翻在地,被利指划开的伤口,一直从脸颊连到胸前,血肉都翻了起来,还隐隐看得到白骨,残忍狠辣至极。 顷刻间已倒下了快十人,全都死状惨烈地倒在地上,风一过,带起一阵甜腻的血腥味。只见站在群尸中间的琉玄,白玉般的脸庞上溅上了点点血花,眼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到情绪,双手上满是鲜血,啪嗒啪嗒不停地滴落到地上。 “呵呵呵……”他发出几声阴沉可怖的笑声,抬起手来舔了舔指尖的血,森冷地问道,“你们,果真还要继续拦么?” 剩下的百华一众停住不动,皆是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为首的那个青年,那青年双眉拧紧,嘴唇一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除非百华死绝,否则但尚有一人在,绝不教殿下走出璃门!” 其他人得了他的首肯后,没半分犹豫,纷纷又提起法器朝琉玄冲了过去,百华个个皆是视死如归的忠士,一声令下,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呵,这么想死,我便如了你的愿!”琉玄凌然一笑,抬手一掌贯穿了身旁一人的胸膛,缓缓收手,血花喷溅,那人即刻便倒地死绝。背后一女子想趁此空隙将手中的长绫缚住琉玄的右手,却被他反手一拽,卷入长绫中生生被勒死。 他甚至法术都不屑于用,也不愿过多地跟他们用招,只有亲自用双手撕裂他们的**,看血光飞溅,他才能享受到发泄的快意,却在不知不觉间,心神已渐渐沦入魔障。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拼杀了多久,眼前只是一片血红的雾雨,鼻间腥气漫漫,双手都已经麻木,可眼前这些人却似乎杀不绝一样,前仆后继地朝自己压来,真是烦人得要死。 直到,眼前再没有能站得起来的了,半身衣衫也都染尽鲜血,他才微微喘着气,扯起笑幽幽道,“哼……百华……我说了让你们死绝,就一定,做得到……” 第三百八十九章 暖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语毕,他的身形猛烈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虽嘴上逞强,但一个人对抗了这么多修为不浅的灵狐菁英,就算是借着万窍石的力量,也不免有些受不住。他此刻真是疲得很了,只想赶快回到雪落身边去。 他缓缓走了几步,突然腰间一阵刺痛,紧接着刺啦一声裂锦的声音。他愕然,一个不稳几乎要撑不住,狂怒中回头,正看见那个百华首领半撑在地上,费力地喘着气,手上刀口滴着未干的血,原来,他趁着最后几分力气,砍了自己腰间一刀。 琉玄顿时怒极,转身一手掐住他,狠狠按到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履冰!你真是命贱,居然还没死绝。若我再走慢些,你岂不是要将我杀了?” 履冰本就受了重伤,背后尖锐的石块硌得生疼,再被他这么一撞,简直要说不出话来,“不……不敢……”他神智涣散前挤出这么一句,“只是……百华宁死,也不能……也不能有辱君命!” 琉玄哼了一声,最是不屑他这等狗腿的样子,加上腰间被他砍的那刀痛得厉害,一恼之下,便掐住履冰的双颊蔑视地说道,“你不是最怕我出了这璃门,让你交不了差么?那么好啊……”说话间,他一手扭折履冰的颈骨,让他的脸再也转不回去,只能面对着璃门的方向,“我偏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么从这璃门出去的!” 说罢,琉玄瞟了一眼他憋得青筋暴起的脸,觉得实在是满意,然后拂袖故作大步流星地朝璃门外走去了。履冰头转不得,只好紧紧闭上双眼,十指抠住尖利的石块,恨不得能疼晕过去。 琉玄回到清河之时,已是深夜了。他几乎是跌倒着进了门,夹带进外面的半袍风雪,和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他无力慢慢倚门滑下,双眼却急急向屋内探寻,看见不远处的一团小东西正怡然安睡,这才心安了下来。 那如豆般的真火依然在她身边环绕,是这凛冬中唯一等待着他归来的一丝温暖。 他颤颤地伸手过去想要碰她。此刻他是多想将她揉入怀中,紧紧抱她,可手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睡梦中的她,呼吸轻匀,恬静乖巧,全身雪白无暇,纤尘不染,洁净得仿若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将她侵染。而自己呢,满袍污血,一身戾气,手上负的命债越来越多。他猛然又回想起了琉火那时跟他说过的话。 他悻悻地收回手。是了,自己如此肮脏,怎配碰她?他不忍,亦不敢。 勉力撑着起身,他决定先沐浴更衣,从头到脚洗净了再来看她。他解开衣衫,抖着双手抚上那被履冰砍伤的地方,一阵刺辣烧灼的疼痛袭来。百华的法器都是灌了灵气封了咒符的,这一刀下去着实伤得不轻。而履冰的刀上又不知加了什么咒,与自己身上的戾气刚好相抵,当真是疼痛难耐。 但从此以后,总算是与青丘再无瓜葛了,再多挨这样的十刀又何妨?大殿之上,他已说过,琉火既死了,琉玄便不会再独活。他的确是样想的,当初她寂灭的时候,他真的有想过就这样追随她而去,但现在又多了个雪落,他便只好舍去这琉玄之名,从此,只为她而活。 第三百九十章 相随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琉玄刚离开青丘的时候,轻墨便在后面偷偷跟着了,只是到了清河以后,琉玄闪身进了施了结界的竹林里,黑暗中轻墨只看见他的身影晃了一下便凭空消失,左右找了许久也不见,这才不小心跟丢的。 原本琉玄是不打算见他的,因为他来多半也是要劝自己回去。但看见他六神无主地在竹林周围徘徊了好几日,也始终不肯离去。心下不忍,还是破开结界将隐居之地现了出来。 轻墨左右顾盼,都快急得落下泪来了,忽而回头,竟看见原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间竹屋,而他的太子殿下正站在门前,形神清逸,眉眼一如往昔。 四目相接,他喜极而泣,奔过去便一下子在琉玄面前跪了下去,哽咽道,“殿下千万不要这般抛下轻墨,我这条命是殿下捡回来的,殿下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如果殿下又不要我,我……” 琉玄见他嘤嘤地呜咽起来,有些烦心又有些哭笑不得,蹙眉闭上眼眸叹了句,“你怎的老改不好,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要跪,我又不是万春楼的老鸨,你这样怕做什么?” 轻墨一听,以为他不悦,顿时不敢再跪了,忙从地上起来,擦着眼泪抽搭道,“殿下若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琉玄见他诚惶诚恐,哭得梨花带雨,便只苦笑,“如今我也不是太子了,你更是没理由跪我了。还…有……以后这殿下,也不要再叫了罢。” 说完他转身要走进屋去,轻墨急急擦了眼泪,拽住他的衣袖,“殿下果真……不回去了么?为何非要这般……”话说到一半,便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雪狐从琉玄的衣襟里探出脑袋来,一双黝黑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他打量。 “这……?”轻墨呆住,泪还挂在眼角上,愣愣地看着那小狐。只见琉玄温柔地摸了摸小狐的脑袋,轻声道,“她唤作雪落,是姐姐的……”话说到这儿,他神情变得有些悲戚,停了停又说,“便是为了她,我也不能回去了。” “与凡人结合是族禁,你总该知道吧?既然如此,青丘一众又如何容得下她?带她回去也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是勉强让她留下了,她这样的身世,只怕要受不少的排挤和冷遇,人人齿冷,我不想让她在那般不干不净的地方长大。”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带着她在这里过。寒舍简陋,不能再多招呼一个人了。”琉玄转身走进屋里,只听得身后轻墨急切却坚定地说,“殿下!若嫌轻墨麻烦,我不来叨扰就是!但我决计是不会离了殿下左右的!” 琉玄缓缓转头,看着他匆匆跑开的清瘦背影,眼神渐渐深邃。几日过后,他又来告知,自己已经落脚了万春楼,若是得空时,可以随时去找他。 琉玄原以为他只是暂住万春楼,还有些稍稍诧异。但后来去了一次,只见他亲自引自己入楼,招呼着下人来奉来上好香茗,雅舍幽静华贵,侍女左右不离,万花楼上下都毕恭毕敬地唤他“公子”。 琉玄不禁唏嘘,想来许多年前第一次在万春楼门口遇见他时,他还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刚被这里的老鸨命人痛打了一顿扔出来,那双清澈的眼眸,满是对这个世上的恐惧和绝望。 那时他被人卖到万春楼当娈童,灵狐之身自然是美貌,但性子却野,怎么训都训不乖顺,不免吃了不少苦头,受尽凌辱,后来被自己遇上,这才带回了青丘。琉玄本以为他十分痛恨这个地方,却没想到他现在又回到这里,几日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万春楼易主,自己成了这里的老板。 第三百九十一章 抚养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而后不久,纤舞也从青丘跟来了。她无处可去,每日只盼着能见琉玄一眼,便找到轻墨,也要在万春楼住下。只是琉玄待她很是冷淡,见了面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十几年来跟她说过的话无非也就是嗯啊敷衍那么几句。 一看到她,琉玄便会想起那次在凌霄殿上,如果不是她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或许姐姐也不会被逼得离开青丘。本来对纤氏连带着纤舞他都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这么一节,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的,怕是除了厌恶,不会再有任何别的感觉了。 好在这些都无甚大碍,纤舞自然也不敢到竹林来烦他。于是他便独自一人,身无长物地守着这清风小筑,唯一一样从青丘带来的,是他怎么也割舍不下的古琴浣心。 他最爱用浣心弹醉东风,那是他忘却不了的情殇。又或许在隐隐之中,他也盼着这浣心,能真的洗涤去自己满身的戾气,和心中的嗔痴怨恨吧,毕竟一个怨气冲天的人,是难以能耐下性子来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 雪落生而三尾,他对此很是欣喜,觉得定是继承了姐姐绝佳的资质,但她却又与一般的灵狐不同,刚满周岁就化成了人形,会饿会闹还会犯困,跟那些个短命的凡人一模一样,这又很是让他愁了一段时日。 毕竟灵狐仙躯不老不死,长得也就比较缓慢些,可她倒好,长个儿的速度跟凡人的孩子无异,半点没有仙族那天地之悠悠,吾与日月同存的觉悟,为此,琉玄对苏影天又是怨恨了一番,认定了是他将凡人那些个卑劣的秉性带给了雪落。 因而,琉玄对这个粉面乌发的小人儿更是心疼爱惜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染病夭折,整日寸步不离地护着。为了照顾她哄她,琉玄生生从一个袖手施威的太子殿下,变成了全天候服侍她吃喝拉撒,任劳任怨的半个亲娘。 雪落一岁多的时候便开始咿呀地学说话。某日晴日高照,琉玄带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在繁花树下铺了席子,想放她在一旁玩会儿,自己暂且歇一歇,可她却说什么也要黏在他身上,半步不愿离开。 琉玄被她搅得有些烦了,便将身上那个缠人的小东西拽起来按到一旁,微微扬起眉来凶了一句,“别闹!自己在这儿坐好了!” 哪知雪落见他板着个脸,顿时撇了撇嘴就要哭,眼泪在大眼睛里打着转,好不可怜。琉玄见不得她这般,心头一软,便又只好将她揽进怀里安慰起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落儿想挨着我就挨着吧,唉……”他无可奈何,只好向这小祖宗妥协。 雪落便又弯了眉眼嘻嘻地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往上蹭了几下,柔柔地唤了句,“娘……” 琉玄身子顿时僵了僵,心想着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些话,一边推开她,板着脸继续教训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像女的么?我不是你娘!” 雪落听罢,歪着头疑惑地盯着他瞧了好久,嘟了嘟嘴还是不依,又坚定地喊了一句,“娘!”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赖着就不走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曾经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这一次,琉玄没有推开她,只低头看着胸前的小脑袋,凝眉沉思。自己能跟她怎么说?难道要说,你娘死了,按说来,我应当是你舅舅。那么她定然要问,是怎么死的?呵,都是我一时起了私心,才将她害死了。那我爹呢?你爹?那凡人不配当你爹。为何?因为你娘为了躲我才跟他在一起的。为何要躲你?因为……我爱上了你娘…… 琉玄只是这样稍微想了一圈,便觉得不妥得很,这样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她可以理解如此复杂的往事吗?她可以明白自己对她母亲的感情吗?她能原谅自己做的一切吗?他之所以不愿带她回青丘,便是想让她远离这些事,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对她反而更好罢? 他将怀里的小人儿搂紧,抬起她的小脸,认真说道,“听着落儿,我……不知道你娘是谁,以后,要叫我师父。”他决定隐瞒到底,至少这样,她还可以留个念想。 雪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小脑袋瓜子,乖巧地唤了声“师父”,眼眸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看了心疼,将她脑袋按在胸前,切切许诺道,“没有娘也没关系,我会待你一样好的……” 清风拂过,满树繁花飘落无声。他将鼻尖埋在她的发顶,眉眼温柔,而雪落依偎在他胸口,小手攀着他的衣襟,大眼睛眨了眨,也轻轻点头,微微一笑应了声“嗯”。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落虽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娘亲,但对他的依赖却依然有增无减。某日入夜,琉玄给她沐浴完毕,换了干净的袍子,又一点点给她拭干柔软的乌发,“嗯,都收拾好了,落儿早些睡吧。”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要走出门去,却被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拉住了。 “师父……”她披散着长发,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落儿自己一个人害怕……能留下来陪我么……?” 琉玄略微一愣,便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到睡着为止。”说罢他坐在床沿,帮她拉好被子,然后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一边也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她便又卷着被子挨到了他身边。他疑惑地睁眼看她,只见她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说了句,“师父……我冷。” 琉玄睨眼看了她一下,故意装作不为所动,幽幽说,“你是雪狐,怎么倒怕起冷来了?”雪落在被子里扭捏了一番,眼眸瞧着别处,撅着嘴说,“我就是冷。” 琉玄哈哈一笑,无奈地摇摇头,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一手环住她小小的身子,另外伸过胳膊去让她枕在上面,垂眸瞅着她问,“这样……就不冷了?” 雪落满意地点点头,在他怀里又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软软地说,“嗯,不冷了,师父身上,最暖和了……”话音到后面渐渐变小,没过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琉玄低低笑了起来,掐了掐她的脸叹了口气,手指埋在她的发间一下下顺着。胸前扫过她轻柔的鼻息,带着的眷恋之意绕紧他的心。他舍不得睡去,只是凝眸窗外,从暮色沉沉,一直看到了破晓晨辉。 第三百九十三章 赋名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竹林起初简陋,但后来琉玄慢慢细心打理,也开始变得有模有样。亭台楼阁,水榭碧湖,他照着青丘的样子搬了些过来,虽不华美,倒也雅致。闲来无事时,他便在后院侍弄各色花草,久而久之,一到暖春,就会姹紫嫣红地开上一大片。 雪落人小,踮起脚来还够不到最低处的花枝,琉玄信步走在花径之中,雪落便拽着他的衣摆,迈着小步子颠颠儿地跟在他身后。头顶那随风飘落的花瓣,在她天真的眼眸里幻化成一片斑斓。 只顾着仰头看花,脚下没留神,她趔趄摔了一跤,“唔……!”雪落磕着了膝盖,痛哼了一声,还好两手撑地,不至于摔得太惨。 琉玄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脚步未曾因此停下,只淡淡道,“落儿摔着了?自己爬起来,我前边等你。”他不想太惯着她,因而心里虽担心得恨不能马上回头去看她伤了哪里,但嘴上却不说半个字。 可她这丫头,总是会为了赖着他,耍上许多小心眼儿。雪落见他回头看了一眼,便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走了,一脸无辜地盯着他,说,“哎呀,我腿摔坏了。” 他忍住笑,强装镇定说,“嗯,那如何是好?”她恬不知耻地将脸蹭上他的衣摆,拽着他的袖子,眼巴巴地说了句,“师父,抱。” 他扬眉,低头看着她的小脸埋在自己衣裾间,大而无邪的双眼直将他的心都要看化了。一时间竟愣神许久,回过神来时,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扯过她的耳朵来低低教训了一番,“小坏蛋,学会撒谎了还。”语气间,却满是温柔笑意。 雪落则是嘻嘻一笑,揽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颈窝,满意地安稳不动了。 于是乎,他长身玉立风逸翩翩,怀里抱着小小的她,漫步在繁花似锦之中,一边还指着不同的花来教她辨色,“素而无污者曰缟,青中有黑者曰黛,正红端庄者则为朱……” 雪落似懂非懂地看向他指的地方,过了会儿,又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小手在他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问,“那……这个是什么颜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浅红色纱衣,脱口而出道,“这……赤而不纯者,是为绯。” 雪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拽着他的衣襟,喃喃自语地自个儿在那辨认道,“绯……衣……”末了抬眸对上他的双眼,又很是确定地说了一遍,“……绯衣!” 她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字眼,搂着他的脖子绯衣绯衣地叫个不停,依赖之声切切,仿佛只要嘴里叨念着这两个字,他就会一直在她身边,不会离开。仿佛,这就是他专属于她的称谓。 他愣神,只闻见这两个字被她软软的声音唤出来,萦绕在耳畔,缠人地紧。琉玄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本就被他决绝地舍去了,从此也不会再被提起,他的新生,是从她这里开始的。那么既然如此,或许也该换那么一个名字了。 “落儿……喜欢这个名字吗?”他轻轻抚着她的软发,眸光如一潭最旖旎的水,“若是喜欢……以后便这样叫吧……” 这是她赋予他的名,为此那天他破天荒地去万春楼找了轻墨,高兴地喝了许多杯,微醺之间他倒在席上,笑着对轻墨说,“你知不知道,我有新名字了,叫绯衣。轻绯不输赤,一衣过千愁,呵……臭丫头真会取……” 第三百九十四章 依恋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只是,她那时年纪还太小,说过的话未必就记住了。只似乎在朦胧的记忆里,他一直是叫这个名字的,至于这名字是由何而来的,她已然是早就忘却了。 忘却是绝情最好的借口。如果她仍然记得那天繁花树下,她稚嫩的随口之言,曾被一个男人当成是今生此世的立命之本,那么她便会懂得这名字对于他的意义,或许多年以后,那句离开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说出口。 或许是掺了一半凡人血脉的缘故,雪落虽三尾资质,却连凝冰术都使不出来。绯衣看着她小脸憋出一头汗的样子,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在众人面前也使不出真火的窘态,颇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苦笑道,“学我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个。” 好在她不是在青丘,不然,定然要重蹈他当年的覆辙了。那年在寒冥谷受过的苦,他半点也不想再让她去试一遍。可是他身为火狐,能教导她的也只是一般施术那些运气吐息的诀窍罢了,可究竟要怎么凝冰,他也没有办法言传身教。 绯衣本没把这个太放在心上,想来自己当年不也是被人耻笑使不出真火,现在还不是一样修为七尾,一个不剩地灭了百华。即便是没有修惑心之前,族里也少有能敌得过他的。 可是慢慢长大后,这丫头竟连人形都维持不了,时而还会显出耳朵和尾巴。这样倒返兽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无奈之下,他只好给她渡些修为勉强撑一些时日,心里自然又是将苏影天唾弃了一百遍。真是的,好好的仙族血脉竟给凡人劣种弄成了这等模样。 雪落看见他老是蹙眉一脸忧虑地盯着自己,便以为是自己太过蠢钝,使不出法术所以惹师父生气了。她愧疚地摇了摇他的袖子,凑上前去用小手揉他的眉心,讨好地撒娇道,“师父不要皱眉头了,以后落儿认真练习法术就是,师父……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听了她这么天真娇柔的话语,便是天要塌下来也愁不下去了。他不禁莞尔,抬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好,她是这样乖巧。她的依恋她的缠人,她眼眸里那映出的唯一的自己,都让他有种自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的错觉。 至少,他曾这样认为过,又或者,曾经也真的就是这样的。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女娃,竟让自己改变了那么多。她打磨了他的棱角,收敛了他的狷狂,从此他心里多记挂了一个人,不是像记挂她母亲那般懵懂冲动的情,而是担心她安危,想要护她守她的爱。 每日与她相伴,看她一点点长大。小小的她与他对坐在湖心小轩中,一本正经地举棋思考的模样可爱得紧,他瞧在眼里,默然微笑;他在树下抚琴一曲,抬眼看她望着自己,痴痴愣神的表情,心中又是万般地满足;初春时节,他找轻墨要了些明前新茶,沏出满室清香,拿绸帕蒙了她的眼,教她闻香辩茶,她那低着头如同小猫般轻嗅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爱怜。 第三百九十五章 缘由此生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再错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师父……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雪落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不解。绯衣掩过脸上的情绪,执起木梳来继续缓缓给她打理青丝,淡道,“没什么,想事情想入神罢了。” “哦……”雪落点点头,捻起耳旁的一缕发丝把玩,眼眸转了转,突然转过身去扑进他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腰际,侧头半撒娇半央求地对他说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去清河玩儿呀?落儿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 她眨巴着双眼,嘟起粉嫩的双唇,怎料她这样不经意间的神态,在他眼里却是娇美无限的诱惑。绯衣略一怔忡,手中木梳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绯衣顿时有些慌张地掰开她的手,俯身去捡那木梳。岂料雪落不依,非是搂住他的腰不放,结果两厢僵持之下,绯衣踉跄后退,带得雪落连同着凳子一齐摔倒在了地上。雪落吃痛地蹙眉,抬起头来,表情很是不解和受伤。 他见她摔倒,本是急忙要扶,但手伸到半途却又缩了回来。他别过脸去,躲闪着神色,只说了句,“这事以后再说。我要回屋里运气修习,你……别来烦我。” 雪落从小被他隔离尘世地养着,性子天真懵懂,唯一能依赖的人又只有他一个,因而虽然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但她还是依旧是无所顾忌地跟他亲昵,但绯衣他毕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更何况她长得又那么像琉火。 他开始惧怕这种感觉,甚至对自己有些失望。他反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落儿是姐姐临终前用血泪的代价托付给自己的,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抚养她长大,而不是对她动这样的心念!而且自己爱的一直是姐姐不是么?修惑心弃帝位,不都是为了跟她在一起么?现在怎么能因为落儿长得像她,而又对落儿动了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些将雪落当成了是琉火的替身,好来抚慰自己心中的凄寂,但这样,总归对落儿是不公平的,所以在自己想清楚之前,他宁愿先暂且回避开她,不然,这么些年强压下来的情愫,一旦失控,就更是情难自抑。 所以他那时才会赶她走。让她出林去修炼,虽固然是为了她好,但更多的却是他不敢面对她的借口。留她在林中两人间的境况只更糟,趁她还没觉出不妥,他需要时间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心。 只不过后来突生变故,本来他不放在眼里的苏慕颜,开始变得越来越危险,竟然还明着胆子要把雪落带走,而从来眼里只有他的落儿,居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苏慕颜的那边。 这些都只逼得他想清楚了之前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那就是,自己对落儿有情,且至深。他不能容许雪落身边站着的男人,不是他自己。 在万春楼的时候,他经常会倚在三楼拐角处的雕花木栏旁,因为这个位置,正对着二楼的鸾香雅间,只需微微俯瞰,便能将她与苏慕颜两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看她抬眸看苏慕颜时脸上的红晕,看她不自觉流露出娇嗔的神色,看她被苏慕颜逗乐时低低的浅笑,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同样渴望着这些,为什么,在她对面的那个人,不能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早向她袒露心迹,如果在让她去取苏影天的魂珠之前,在她遇到苏慕颜之前,她便属于了自己,那她,不知还会不会再多看那小子一眼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魂珠不得不取。凡人以魂续命,其心正中的一颗魂珠,正是三魂所在,全身精气皆靠它来运转。所以人人皆有魂珠,只不过有强弱不同罢了。弱者体虚短命,强者浩气荡邪,是故魂珠一旦被取,便是三魂散尽,必死无疑。 而他那时让雪落去取苏影天的魂珠,则是因为他终于知晓了为何青丘头等族禁就是不能与凡人结合。这个族禁,并不是那种随便写在纸上的无聊规矩,而是一道任何人都无法侥幸逃过的天谴。 第三百九十七章 族禁之由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其实他一直暗中在查,为何雪落明明三尾修为,却使不出灵力,反而越长大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事出必有其因,虽然未必能找到解决之法,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直这样下去,他连让她磕着碰着都不舍,更遑论看着她一天天气尽灵竭到只剩下兽形。 于是他一遍遍回忆那时看过的青丘藏经阁里的典籍,饶是他记性奇佳,也想不起来哪里有记载过有关的事。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胆敢违反过这个族禁,记录的人只是写犯了此族禁的灵狐要被如何如何严厉地处置,而半字没提他们诞下的孩子会如何。无奈,绯衣只好让轻墨也留个心眼去搜罗消息。 一晃过去了许多年,轻墨那边也是一无所获。正值一筹莫展之际,就在雪落刚满十六岁后的不久,轻墨突然传音来让他过去万春楼一趟,说是寻到了个东西,或许会有些许用处。 轻墨本觉得不该劳太子殿下亲自跑一趟,但绯衣不让轻墨随便出现在雪落面前,他便只好在万春楼等他随时过来。绯衣到了楼里,轻墨锁好房门,将一本泛黄的古籍从匣子中取出给他,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绯衣脸上微微讶异的神情。 “这……莫非是《九天通略》?”绯衣盯着他手上的古籍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应该是此书没错。”轻墨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日我听闻东市流传着一本奇书,说是上面有一排会动的红体小篆,游来游去好似活物一般,我心生好奇,过去一瞧,竟是这《九天通略》,轻墨蠢钝,不知此书是真是假,但若是真的,说不定便会有殿下想要找的东西。” 绯衣将书掂在手里看了看,一拂手,书上显出一道符文,闪了闪又消失了,便道,“上面印有天界通文,此书,是真的《九天通略》。” 轻墨闻之不免露出喜色,但未等他接话,绯衣却蹙着眉说,“若是真的,倒还奇怪了,这《九天通略》是记载天人地三界的史书,本应该由史略星君掌管,好好待在天界才对,怎会到了这清河来?” “这……”轻墨被他这么一提醒,也不由地有些不解起来,但随即他便又劝道,“书如何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赶紧回去查查里面有没有提到族禁的事,咱们就暂且算是向星君借的,看完了送回天界便是,星君自然是感激不尽。” 绯衣想了想,觉得也有理,便携书回竹林去了。好在他知晓天界典藏的解咒,本来无半个字的天书,一道咒术过后,便显出了密密的文字,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挑灯翻阅了好几天,竟真的从中寻到了有关那族禁的记载。 “灵狐与凡族战于彭野,酣战数日,火光燎原焚林,直至天地玄黄……”他一行行顺着看下去,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手也止不住发起抖来。他薄唇微颤,双眼因失神而空洞,若是……若是按着这书上说来,落儿她会……她会…… 砰的一声,他猛然合上那古籍,匆匆站起身来朝门飞奔而去,用力将门打开,守在门外雪落看见他出来满是雀跃,“师父!你终于忙好了么?落儿等得好……咦,师父你脸色怎的这样差?” 雪落有些担心地凑上前去,却只见他抬起头来一把攥住她的肩膀,布着血丝的双眼看牢她,哑着声音说道,“落儿,为师要你现在……马上去取一个人的魂珠!” 第三百九十八章 九天通略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魂……珠?”雪落被他的态度吓得有点害怕,她自然清楚取魂珠就等于是杀人,“取了……他不就死了么?”她从来没杀过人,虽然凡人对自己不甚友善,但她也并不十分憎恨凡人。 “哼,他十几年前早就该死了,留着他苟活到现在,总算还有点用处!”绯衣脸上满是不屑,雪落仍然被他弄得有些恍惚,但她向来是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于是怔怔问,“那……要怎么取?” 绯衣转身进屋,找出一把匕首来啪地一声按到桌子上,转头告诉怔愣的雪落,“用这把刀,刺进他的心窝,然后,就这么给我挖出来!” 他承认他这一次又是动了私心了。本来要取苏影天的魂珠,他大可自己去,不费丝毫的力气,但他偏是要让雪落亲自去,一来他是想证明,雪落虽是他与姐姐的骨肉,但她跟他却没半点骨肉之情,她可以杀他,就像杀一个陌生人。二来,落儿长得像她娘,呵呵,不知当看着她将刀子刺入他自己胸口的那一刻,他会是怎样的感觉? 绯衣定是恨极了苏影天,就是死也要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去死。在他看来,苏影天死了是解脱,让他痛苦地活着才是惩罚。 当毫不知情的雪落带着魂珠回来的时候,她还一度那么骄傲地将魂珠取来给他看,似是在等他的赞赏。而他盯着她的面庞却有些迟疑,如果,她知道自己去取的究竟是谁的魂珠的话,会不会要恨他? 不,她不会知道的,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且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现在关键的是,这个魂珠,究竟是不是像《九天通略》里写的那样,能让她脱胎换骨,续上这一条遭了天谴的命? 他让她服下了苏影天的魂珠,他记得书上写着,七天之后她便会重塑灵狐血骨,跟凡人卑劣的血脉再没半分关系。而后来她也的确开始有变化,灵力施展再无阻碍,兽耳和尾巴,不需要刻意压制也自然而然消失不见了。 直至此刻,他心中多年以来的忧虑终是得以释然了。为了不引她怀疑,他又编了些服用魂珠能长修为之类的话,还让她去取些别人的魂珠,这样,她便不会觉得让她服下苏影天的魂珠有什么突兀的了。 至于那本《九天通略》,他本是想即刻还给史略星君的,但想想自己难得上去天界一次,此番与青丘决裂,去了也难免诸多麻烦。而若是星君亲自寻来,就直接给了他便是,也免得自己再跑了。 不过现在留着这书也没什么用处了,本来他只当那游动的红字是特殊符印,却不想是此书自己化成的一条小木蛟。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九天通略》在天界待久了,采精气神华化成个小兽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它趁着星君不注意跑下凡来,也就更是不足为奇了。 雪落出林之际,他就将这古书给了她,让这小木蛟跟她作个伴儿,也免去了他的许多担心。这《九天通略》本就天界几大博记之一,从中生出的蛟龙也自然是博学多识,刚好可以为雪落除疑解惑,免得她莽撞行事,而这只小木蛟,当然就是后来的苍鸣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如故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但过了这许久,也没见天界派人来寻这《九天通略》回去。不过他曾听闻,史略星君虽然掌管史籍,但却是个爱犯迷糊的瞌睡虫,性子大大咧咧,常因笔误被责骂,好在也不是什么大错。此人真可谓算得上是天界第一混吃闲人,估计这会儿正大会周公,连通略丢了也没发现吧。 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却是苍鸣这小子竟然博学到了能教会雪落阅魂和穿灵的地步。九天通略当真如此了得,竟连其中化出的灵兽都能这样深谙邪术要领?那日他气极,轻墨拦住才没杀了他,如今回想起苍鸣那带着浅浅酒窝,一脸无害的笑容,他心中开始多了几分疑惑和提防。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不亲口告诉雪落,轻墨和纤舞更没那个胆子跟她提及,雪落就永远不会知道她娘亲与自己过往的种种,却不曾想,一道阅魂和穿灵,轻易就毁了他小心翼翼好生隐瞒着的一切。 她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怀疑的?他以前只单纯觉得,她对自己态度突然变得这样差,都是因为苏慕颜的缘故,现在再回头细细思忖,才发现她或许早就察觉出端倪了。 且这丫头,还为此学了邪术来对付自己,原来那花魁大选上的醉东风已是征兆,那夜故意的接近,也只是为了拿到姐姐的结夙石。他苦笑,他一直将她当成孩子,却没想有朝一日,会被她的这样花尽心思地算计。 所以,当那时她唤出自己避讳莫深的名字时,他的震惊可想而知。她说,或许我该叫你琉玄,声音很低,覆着一层拒他千里的冰霜,眉眼间除了冷漠和厌恶,再无其他。 这来得太过突然,他只想听她唤自己绯衣,而不是那个代表着所有他不愿回想过往的名字! 一旦这名字从她嘴里说出,便意味着他担心的一切都成了现实,而从她的眼眸中,他也绝望地看懂了她的绝不原谅。 她不会理解自己对她娘亲的感情,只会当那是肮脏的不伦,她不会明白自己让她去取苏影天魂珠的迫不得已,只会认为那是自己丧心病狂地让她去亲手弑父,而至于苏慕颜,她更不能释怀。她满心都如雀跃的小鸟般追着那小子跑,他岂会看不出,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从此,只怕师徒都做不成了,她会永远地恨下去。她与自己,会将此生的两端,站成再不能靠近的永岸。 他脑海中怔怔空白一片,眼前她的脸庞与琉火的脸交织在一起,她的含泪控诉,他一句也没听清,只觉耳旁嗡嗡作响,她的声音很尖锐很刺耳。 落儿……落儿……他内心惶惶虚空一片,仿佛突然被人抽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茫茫找不到依靠。以后,他再也不能拥有那个乖巧缠人,偶尔耍赖也是为了跟他在一起的落儿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他迷茫蹙眉,忽然一句话刺入耳膜,“我更宁愿……死的人是你!” 他全身一颤,只觉四肢百骸都开始不受控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戾气骤然攻上心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只因滚烫的触觉让他陡然惊醒,反应过来时,雪落已经睁大双眼砰然倒到了地上,小腹间一片血肉模糊。 此时心痛后悔才齐齐涌来,窒得他快不能呼吸。为了救她,曾发誓此生不再踏入青丘的他,为了拿到那别处无寻的箜灵羽,他又不得不带着她重回了这里。 他半倚在榻前,握紧尚在昏睡中的雪落的手,脸枕在一旁,泪湿了半边罗绮。一晃千年,如黄粱一梦,当初从这里开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却清晰地像昨天。 十几年不见,那莲妖倒是长得越发精神了,他淡笑,没了自己无休止的折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一如往昔的样子,不,甚至还要比以往更好了吧。 只是,却没了她。是啊,姐姐,一切如故,只是你不在了。 ———————————————— 琉玄童鞋的血泪史终于写完了,期间也填了大小许多坑(似乎还挖了不少--),总之总之,谢谢一直支持的你们!代表慕顔君送来大么么~ 第四百章 初醒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绯衣凝眸门外,碧荷随风招摇,他直看得有些恍惚。突然雪落的指尖在他手中动了两下,他倏地支起身子紧张查看,只见她蹙紧眉头,难受地在榻上辗转反侧。而顶上悬着的箜灵羽正在慢慢变得黯淡,最后暴涨了几分光芒后,便化成了一片灰烬。 箜灵羽的净化之力陡然撤去,雪落仰头痛苦嘤咛了一声,手抓上小腹处的衣衫,难受地揪着。绯衣慌忙制住她的手,施了一道真气护住她的腹部,然后拨开她濡湿的发,唇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安慰,“落儿不怕,已经没事了,再忍忍习惯了便好……” 他方才搭上她的脉门,知道戾气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箜灵羽也为此灵竭消散。只是伤口有些深,尚未痊愈会有些疼,等过段时日好全了便无甚大碍了。 雪落意识还不太清醒,枕着他温热的颈窝,腹中隐隐绞痛让她有些撑不住,只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发顶摩挲着他的下颌,扁着嘴呜咽着,说出的话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我疼啊……别走……” 绯衣眼眸一暗,紧紧揽了一把她的肩,“我不走,不走,已经没事了……”雪落闻声安心地哼了一声,双眼迷蒙中仰头去跟他亲昵,双唇撩过他的下巴,缓缓向上索取。她慢慢抬起睫毛,低低呢喃着,“慕……” 当眼前这人的脸庞渐渐清晰,她睁大双眼,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尴尬,剩下的那个字断在了嘴边。 雪落反应过来,急忙惊怒地一把将他推开,绯衣冷着脸欲言又止,担心着她的伤势又伸手过去,谁知这疯丫头竟抬起腿来一脚踹开,接着没稳住身形,四仰八叉地向后倒在了榻上,还瞪圆了眼睛怒视他,像头发怒的小豹子。 绯衣火气也上来了,正要发作,却瞧见她小腹间渗出了血迹,只好强压了怒气说,“伤还没好全,乱什么动!就算恨极了我,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说话间步步靠近,一手扣了她还在胡乱挥舞的双手,推倒在榻上,双膝压住她那同样不安分的腿。 他凝眸看她,嘴唇都疼得发白了,还死撑着满脸的倔强。他略一低头,向下摸索到了她腰腹旁的衣带,唰地一下撕烂开来,雪落顿时挣扎着尖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绯衣没抬头,攥紧了她的手腕,同样不示弱挑眉道,“你再不安分些,我就往上撕了?!”随后果然又传来了微微的撕裂声,雪落只好僵着身子,倔着别过脸去,咬紧唇眼里噙泪不去看他。 他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用嘴咬掉塞在上面的布封,一点点洒在她腹间那道有些裂开的伤口上,拧眉道,“你身上带着伤,我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绯衣轻轻用手指熨开那药粉,雪落则梗着脖子生硬地问了句,“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青丘。”绯衣淡道,扯过一旁的白纱来给她细细包扎,“不过不会呆太久,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走。”他将白纱绑好,轻轻在上面抚着,然后抬眸看向她。 第四百零一章 如见宿仇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青……丘?!”雪落闻后惊诧地转头,神色中带着薄怒,他趁着自己不省人事,竟将自己强带到了这地方,他是又想使些什么阴损的招数么?此刻清醒过来,之前的种种转瞬涌向了心头,雪落像看宿仇一样瞪着他,“我们?你我之间竟还称得上‘我们’二字?我哪怕半刻也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你放开我,放开!……” 她拼命要挣脱,拳打脚踢地又嚷又叫,但绯衣纹丝不动,任凭她不痛不痒的拳头落在身上,一双手臂死死圈住,她也只是在做无用的挣扎。他拧着眉,看牢她,问,“不跟着我,你要去哪儿?你……非要这般气我才舒坦是不是?” 雪落奈何他不得,打得累了,就只好气恼地停下了手。她喘着气,胸口也是压着一腔的火气,于是抬头看着他无不讽刺地说,“不舒坦,不过……你当初逼死了我娘,又害死了我爹,想必是很舒坦的了?” “你……!”绯衣料不到她竟能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气得差点稳不住。过了半晌,才阴沉着脸说,“你知道些什么!我与你娘身心相契这么些年,苏影天不过就是个……” “啊,是了,”雪落扬眉冷冷打断他,“你便是欺我一无所知,才骗我去取他魂珠的是不是?呵,可惜我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坏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真是抱歉得很。” 她这一醒来便浑身带刺,反常地伶牙俐齿,还专挑刺激他的说。绯衣的怒气一忍再忍,已经有些临近边缘,“就算!就算我做得是有些不够妥当,你从小跟了我这么些年,你难道就不能姑且念一念彼此间的情分?” “那你跟我娘尚有上千年的情分呢,她纵容了你做的那些事和非分之想了吗?!一切的因由都是在你罢了,是你自己一直不愿面对!”雪落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又开始用力挣扎,“你放开我!你以为将我带到青丘来就能软禁得住我么?便是死我也不要再见到你了!你滚……” 绯衣铁青着脸听她骂出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手脚还不停地往他身上踢挠,一怒之下将她身子狠狠一掀压趴在塌上,反扣住她双手,怒道,“发什么疯,老实呆着!”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不堪?”他使劲扭了一把她的手腕,眼里闪着怒意,凑近她说,“你不要见我,我偏不如你所愿,我……” 话未说完,雪落突然扭过头来,朝他脸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他顿时怔愕住,死死瞪着她,就是说不出来半句话。 “这样,你可以滚了吗?”她一双眼睛带着蔑视,从散落的发中睨眼看他。 绯衣拧眉,一手拽着她的衣领将她用力拖到跟前,眯着眼说了句,“丫头,你这是在逼我?“ 说罢将她砰地扔回塌上,跨坐在她腰间,几乎是撕扯般地脱掉外袍甩在地上,然后双手拽住她衣襟的两边,哗地左右一分,雪落猛然一颤,随着他炙热的呼吸落在颈边,紧紧咬住了唇。 “舅舅。”她发着颤说道。他动作生生停住,雪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纠缠我娘还不够,连我也不肯放过是吗?!”她转头,含泪质问。 第四百零二章 再难化解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她方才……叫自己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当真正听到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喊出来时,他仍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接受不了。他抿唇沉默,不做任何回应,撑在她两旁的双手缓缓收紧。 他神色的变化落在雪落的眼里,她自然知道他在忌讳什么。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回避,趁着他有些动摇的间隙步步紧逼,故意要重复说那两个字,“小舅,你是不是该先从我身上下来?”转而婉然一笑,又说,“不知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呢,嗯?舅舅……” 砰!一声巨响在她耳旁炸开,他的拳头就在她脸颊旁不到半寸的地方重重砸下。她咬着唇发抖,瞪他的眼神却无半分退缩。只见他扯起半分笑,道,“我越是不喜欢听的,你越是要说,真是会讨我欢心得很。” 他发怒的样子确是让人胆寒,即便笑着,还是让人遍生恐惧。她虽勉强撑着,但声音却止不住颤抖,“我管你……喜不喜欢听……我只不过,要提醒你……不管你怎么回避,这都是……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的话将他的笑慢慢冷掉,最后眉心深锁,守了她这许多日,一醒来听到的却是这些。他有些红了眼眶,将她双肩攥紧拎起,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直吸气,然后负气道,“我有说我想改变什么了吗?我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随后一个狠劲将她摔在榻上,他拂袖起身,侧脸看她疼得似乎腰都要摔断的样子,毫无表情地说,“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便让你看看,我究竟改不改变得了!” 他大步踏出门外,头都没回便随手在身后挥了几下,门上立刻出现了几道一闪即消的结界,末了飘来一句话,“若想吃苦头,尽管试着从这里逃出去。” 雪落瞪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一边疼得嘶嘶抽气,一边不停地骂骂咧咧。照着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听了他一句话就会坐以待毙,等稍稍缓了口气,她便撑着身子爬到门边想要破那结界,可重伤未愈,她哪里凝还得起什么真气,试了几番便筋疲力竭地又倒在了地上。 玉石板森寒,此时四下无人,她蜷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起泪来。她仰头看见门外那异样的紫色天空,心想,这里果真就是他们所说的青丘了么? 自己究竟被带到这里有多久了?她一点也无心去了解这个全然陌生的青丘,只要是有那个男人在的地方,她现在半刻也不想再待。糟糕,她猛然回想起那时和苏慕颜的约定,他……此刻还在等吗?一念及此,她的心就止不住慌乱起来,眼泪也掉得更急了。 再加之这受伤前后所遭遇的变故,她心中委屈不止,开始蜷着身子低低地抽泣起来,后来竟变成了嘶声裂肺的嚎啕大哭,她只不过是想发泄罢了,反正……反正这里看着荒凉得很,也不会有人看到…… “唉,鬼哭狼嚎的,我都看不下去了。”雪落骤然停了哭声,循声微微从袖中抬起了头,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双细致描金的皂靴和半垂在地上的赤红云杉。再往上,一张韵致天成的脸落入了眼中,那男子微凝远山眉,递来一帕素巾,道,“快把鼻涕眼泪擦擦,啧啧,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连你娘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 大家觉得这位会是谁呢……(ω)嘻嘻…… 第四百零三章 业火元凤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雪落显然是没料到房里还有别人,惊得后退了几步,“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看了看那表情悠哉的男人,又望了望大门口那还在隐隐闪动的结界,脸上满是惊惑。 “进来?”那姿容秀美的男子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挑眉道,“这几日来我一直在这里,就没出去过,刚刚还倚在这房梁上,目睹了你们俩起争执,一直从地上……纠缠到了床榻上……” “够了!”雪落颤着声音打断他,紧闭双眼不想再听,“我跟他,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因为他自己太过偏执,才害死了我的双亲,若是可以用他的命去挽回这一切,我绝不会手软!” “可他,是你的亲舅舅。”那男子微笑,眼眸潋滟,倒映着她的愕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变,他那时看琉火的眼神,跟现在看你时,是一模一样的。” 说完,他自顾自地跟雪落套起近乎来,“啊,你跟你娘倒是十分地相像,方才见你跟小玄子在一起,还差点以为是琉火回来了。只是除了……” “我娘死了,不会回来了。”雪落只冷着眉眼,打断他的话,随后警惕地扫了他一眼,问,“你究竟是谁?”看他的样子像是琉火和绯衣以前的故人,但阅魂穿灵都没见过这号人物,他到底是谁?没有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前,雪落还是决定离他远一点。 “啊对,只是除了你这冷冰冰的跟刀子一样的眼神,别的跟琉火都挺像。”那男子撇撇嘴,略微不满地补上这么一句,然后又有些失望地问,“你娘没提过我?小玄子也没有?” 见雪落摇头,他咬牙嘟囔了一句,“想本仙名贯九州,到了他姐弟二人这儿,连句叨念都讨不到,我果真是自作孽……”他连连懊恼地拿手敲了自己几下脑门,随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丫头,听好了,本凤仙名火鸢,自是天界七十二仙宿中的……” “火鸢?”雪落闻言睁大了眼睛,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番。火鸢见状兴冲冲地问,“怎么?你听过本仙的名字?”他甚是欢喜,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没听人提起过……” 雪落不顾他,只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结夙石,来回看了几眼,说,“结夙……神兽……火鸢……,你、你……不应该是灵兽才对吗?”以前听苍鸣解释结夙的事情,她便一直以为琉火是与灵兽结的夙,端不会是这样姿容翩翩的男子。 “我真身是业火元凤,修成仙身化为人形,又有何奇怪?”火鸢无力横了她一眼,道,“你不会真以为跟你娘结夙的,是只浑身冒火的鸟吧?”说罢见她手里握着那结夙石,咦了一下,又说,“这结夙石原来在你这里,当时为了你们青丘的什么破规矩,我可是餐风露宿,整整守了这玩意儿四十九天,你娘连个犒劳都不给,还拽着我在岛外疯跑了几天,哼哼,臭女人……” 他一边笑一边不满地暗骂,声音却渐渐无力,直到眼眶有些泛红,才伸出手来对雪落说,“把结夙石给我。既然人都不在了,这夙也再结不住了,还要这石头做什么。” 雪落见他伸手要夺,便赶忙将石头握紧,护在心上,她急急说道,“不行!这结夙石……是我娘的东西,你……你留给我好不好?”她小心地抚着那冰冷的石头,凝望里面那一滴血泪,“至少……我想她的时候,能拿出来看看……” 火鸢心里也是一酸,别过头去,道,“也罢,你留着便是。” 雪落点点头,将结夙石好生收好,然后抬头望着他,恳求道,“那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儿?门上的结界我破不开。”她醒来后便心中不安得紧,只想快点离开,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知道了真相后,她已然不敢再去面对苏慕颜,但不管在哪儿,总归是要比在这里面对着绯衣要好。 “你要走?那岂不是小事一桩。”火鸢将雪落从地上拉起来,朝门口走去,“我当是什么呢,小玄子下的结界,比之我的功力还是差了点的,哈哈……”说话间,他指上聚起真气,往结界的几个点上打去,结界的光华果真变弱了些,“走吧!”他拉着雪落的手便往门外迈,哪知刚碰到结界,两人皆被一下挡了回去,重重跌倒在地上。 “不……不会吧?”火鸢挣扎地坐起来,只见那结界光芒暴涨了几寸,又往两旁延伸开来了许多,似乎是连着他刚刚打入的真气也吸了进去,变得更难破解了。 火鸢不甘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徒劳而返。那结界似是越打越结实,真气用得越多,它便吸得越快。见此,他不得不放弃,心下好生疑惑,按来说绯衣在离开青丘前修为比之自己还要差了一大截,怎么短短十几年,他设的结界自己都破不开了? 他转头,看见雪落焦急失望的目光,又些不忍,于是又笑着说,“没……没事,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哈哈……”虽是这么说,但手心也有些微微冒汗,心里也没底得很。 雪落瞧出了些端倪,只摇摇头,说,“算了,不用费心了,只是……要委屈你跟我一同被困在这里了。”说完,她找了个角落抱膝坐下,眼眸黯然落寞,看得火鸢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你别……总归是有办法的……”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一人探头探脑朝里面看了几下,惊喜地叫了句,“雪落!”便活蹦乱跳地越过那怎么也破不开的结界走了进来。 “苍……鸣?!”雪落抬头,愕然看着那露着可爱虎牙的熟悉笑容,目光在他和他身后的隐隐泛光的结界上来回流转,他就这么……就这么安然无恙地过来了? 第四百零四章 破解结界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突然闯进了这么个人,火鸢亦是吓了一跳,待看清他样貌后,又只觉得这人甚是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目光黏在他身上欲言又止,可苍鸣全然将火鸢视而不见,一进门就只朝着雪落扑了过去。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那天绯衣将她带走时,她面如白纸的样子实在教人太过担心,所以现在见到她,还一心担忧着她的伤势。苍鸣将雪落扳过来左右瞧了几眼,见她报以微笑说没事,才松下一口气来,“没事就好,那天真是吓死我了!你……和你师父,究竟怎么回事,他听说我教你阅魂和穿灵,差点没杀了我!” 雪落脸一沉,凝眉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我师父了,不提此人也罢。”她见苍鸣满是惊惑,便又将穿灵看到的,以及绯衣同琉火的关系,前前后后都跟他说了一遍,听得他是一阵唏嘘不已,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我……唉,这都怪我,若不是我多嘴,你们也不致决裂至这般……我看我还是自己去找绯衣领罪去吧!呜……” 苍鸣一脸的懊恼沮丧,雪落忙安慰他说,“此事是他掩饰得太好,我尚且被瞒了过去,更何况你呢。”随即神色又一凌,说,“而且,是我自己要学这邪术的,今后他若是还要迁怒于你,就先冲我来好了!” 火鸢见他俩说个没完,被晾在一旁如若无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挑眉插了句,“你们叙完旧了么?没说完等出去了再说行不行?这位小哥方才举步便穿了结界进了门,想必现在让他带我们出去,也是容易得很吧?” “是了!苍鸣你博闻多识,肯定知道破这结界的办法!”雪落被一语点醒,满是期冀地望着他,只见苍鸣茫然抬起头来,无邪的眼睛里水雾还未散去,“什么……什么结界?” 雪落一愣,缓缓抬手指了指,“就是……门上的……”苍鸣顺着她的指尖瞟了一眼,便慌忙抢道,“啊……哦!结界……对,结界!是有结界……” 火鸢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眯起了眼眸。只见他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嘴角边的梨涡轻现,“方才……方才进来时还觉不出来设了结界呢。我现在马上!马上去给你们试试!” 苍鸣奔至门边,托腮苦苦思索了一番,又喃喃自语了好一阵,才一副运足力气的样子,如火鸢之前试的一样,朝结界上注了几道不同的灵力,雪落眼都敢不眨地盼着,却只见他被一股看不见的力猛地一推,狼狈向后一跌,倒得比火鸢还快。 “啊呀!好痛!”他摔得龇牙咧嘴,揉揉屁股又一个猛子蹦了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可能呢!什么结界瞒得过博如海渊如山的小爷我啊,绯衣真是要逆了天了,我再试试!” 放出豪言壮语后,某蛟龙试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最后因为摔得太过惨烈,以至于不得不趴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抱怨,“这……这破结界,定是只能从外边解不能从里边开,否则我……我一定……” 雪落早就是不对他抱希望了,两眼无神地坐在他身旁看他又试了一次,“别试了,你摔得不疼吗?看来此处是有进无出的铁牢,呵,真是插翅也难飞了。”她低头漠然笑道,随即疲惫地垂下了眼眸,重伤初愈她实在是撑不了这许久,加之出去的希望也一点点泯灭,那唯一支撑着她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四百零五章 有龙凤兮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们……你们先慢慢想别的办法,我有点……晕。”她两眼一翻,顺势倒地昏了过去。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抢出手去扶,苍鸣趴在地上手还未够到她袖子,便见她落入了火鸢的怀中。 火鸢探了探她的脉门,道一句,“真是说晕就晕了,不过休息一下应该不会什么大碍。”他将雪落扶到一旁的床榻上,又在几处要穴上以真气护住。刚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了凑过来担心地张望的苍鸣。 一时间两对眸子对瞪,火鸢没好气地恼了他一眼,随即越过他,转身拂袖席地靠坐在榻旁。被绯衣困在这里,他何尝不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环顾室内的陈设,他兀自苦笑了一番,这里的样子跟十几年前一点都没有变化,摆设的位置一点不差,就连那玉瓶中的夜泠花,也从未曾枯萎过。 青丘的侍女才没如此勤快,这都只不过是因为他每年此时都会悄悄来这里罢了,那夜泠花一年一期,他每次来都会换一次,才得以这样常开不衰。 为何还要来这里,他也不晓得,或许只是为了来这里坐上那么一会儿,想想某个人,想想自己千年孤寂,却惟独被她点亮的那段日子。这早已成习惯了,自从十多年前,悉闻了那个噩耗开始。 而谁想今年,他才踏进别苑不就绯衣便抱着雪落匆匆而至,他原本来这里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入青丘都是使了法子偷偷进的,慌忙之下就在房中躲了起来,谁知绯衣竟是带着那丫头来养病的,住了这许久,害得他也跟着出不去。 好容易人走了,却被区区一道结界困在了这里,再加上……再加上这厮!他转头怒扫了苍鸣一眼,这家伙不知何时又凑到他身旁坐下来了,对他的怒目而视表现得很无辜。 他愤愤转回头来,压下怒气,说了句,“我是不是见过你?”他期待这厮能自己招了,苍鸣却只无害地一笑,“你说我吗?应该没有吧,且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该是第一次见了。” “你!……”火鸢差点就要开骂,怎么会没见过?这眉眼,这做作而又让人想一拳打上去的笑容,他记得千真万确在哪里见过,只是……只是死活想不起来他是究竟哪路人物罢了! 火鸢回转头去朝雪落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仍在恬静熟睡,便又压低了声音,哼了一声,说,“你不愿表露身份,我不知有什么目的,不过这位兄台,方才破不开那结界,不知道你是真的破不开,还是根本就不想破开。” 火鸢一双眸子直接而凌冽地看向他,苍鸣跟他对视了许久,眨巴眨巴眼睛,又是一笑,“你爱信不信了,要能破开结界而不为,非要摔这么十几二十下,我当真是脑抽了吧……” 他说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脊骨,咧开嘴一下下抽着气。火鸢懒得理他,便白了一眼回转头来,幽幽地说了句,“哦?看来倒是我误会了,不过往后我要知道了你今天是故意不破开结界的……呵呵。” 苍鸣嘴角的笑僵住,被他这意味深长的笑声弄得背脊有点发毛,他转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打个哈哈一手拽住了火鸢的胳膊,腆着脸凑了过去,嘿嘿一笑,“哎,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有些困了,胳膊借我靠靠?” 火鸢像看怪物一般瞧着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滚一边去!”他甩开他的手臂,别过脸去蹙着眉要闭目养神,他却又不知廉耻地笑嘻嘻地缠了过来,几番推搡之下,他只好任由他的脑袋靠了上来,眉心蹙起一道川字,深得能夹死蚊子。 奈何苍鸣没消几刻就沉入梦里,徒留火鸢一人对着这寂静的房间,眼看着他的口水就快要滴落到自己的衣襟,心烦气躁得只能眼不见为净,紧闭双眸,将修习时静心用的法咒念了一遍又一遍。 第四百零六章 心念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风轻拂,鸟鸣涧,花阴下雅席一方。淡茶中悠然落入一枚花瓣,点开阵阵水纹,绯衣盯着那打转的花瓣,手里执着棋子,神思却早已不知飘去哪里了。 与他对坐着的姬莲,看他这般神情,只叹了一口气,拂手间案上的水晶棋盘暗了下去,“你瞧你,哪里还有下棋的心思。要真放心不下,你回去守着她不就是了?”姬莲向来都颇有琴棋书画的雅兴,但看来今日却是强留他不住了。 绯衣收回目光,指间棋子落下,棋盘便又亮了起来。他摇摇头,淡道,“不必了,她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时时盯着,况且她也不愿见着我……先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罢。” 姬莲只好继续施放棋子与他对弈,她望了他几眼,还是有些担心地说,“玄儿,你们之间的事情,误解也好,恩怨也罢,娘都不会多问,但……我始终要说一句,那丫头就算长得再像,她也不是火儿,且论辈分来说,她还要叫你……” “这我知道,过几日她好全了,我就带她走,绝不会留在青丘伤风败俗的,你尽管放心。”绯衣没抬头,漠然回了这么一句,姬莲急忙解释,“我……我不是说你们给皇族丢脸!唉,我只是怕你又继续……又继续……” 重蹈覆辙这几个字,姬莲没说出口,转念细想他刚才的话,便又惊呼,“你……你要带她走了?何时?怎么不早点说,我……我想见见她。” 这几日绯衣没有提,她便也不好问,如今雪落伤好了,却连面都没有见上一次,便要带她走?姬莲说什么也不肯,琉火当年离去之时,她自然是最为心痛的,现在知道琉火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她又怎会不心心念念。 但绯衣只是沉默,凝棋不落。姬莲见状更是着急,声音都有些哀求了,“玄儿,多留几日吧……带她来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疼她几日,我便满足了……”她开始有些哽咽,绯衣为难地蹙起眉,说,“我不可能让她一直留在这里,你现在见了,到时候分开了更是难过,倒不如不见。” “但你现在若不让我见她,就是等于将我的心放在炙火上反反复复地煎,玄儿,别对娘这么狠心!”姬莲泪眼涟涟,素指攥住他的衣袖,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绯衣默然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姬莲如释重负地破涕一笑,接着同他对弈,却时不时地追问究竟什么时候能带雪落过来,又细细问了雪落喜欢些什么,讨厌些什么,小时候都有过些什么调皮事,绯衣却只是敷衍地应付几句,低着头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一局棋毕,绯衣从凌霄殿下来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了。两旁寒火亮起,他缓缓移步别苑,想起早前离开时雪落那厌恶痛恨的眼神,脸上的神色愈来愈沉。 而在别苑之中那临水小轩里,火鸢恍惚醒转过来,皱起眉头细听了一阵,突然将靠在他身上的苍鸣也一阵猛摇摇醒,苍鸣迷糊中还不满地打掉他的手,嘟囔着,“干嘛啊!我还没睡够……”说着又将手揽上他的脖子。 “给我起来!有人朝这边过来了!”火鸢拽着他的领子便拎着猛然站起来,苍鸣揉着眼睛,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他一把拉到了屏风后。“为何要躲?”苍鸣不明所以,“哎,你过去点儿!”屏风后颇窄,他艰难转了个身,两人靠得几乎就是脸贴着脸。 第四百零七章 再面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挤在这儿?!”火鸢压着声音凶了他一句,“你口水湿了我一肩膀我还没说呢!待会儿要敢出半句声,你就等着吧!” 因为靠得太近,他的声音简直像炸雷,苍鸣赶紧捂着耳朵嚷了一句,“别对准我耳边吼成么!嘁,要躲你自己躲,小爷可比你光明磊落。”说完就要从他身旁挤出去。火鸢一时着急拦他,知道他现在最怕见绯衣,便唬他说,“出去?万一是小玄子,你命不要了?”“小玄子?”苍鸣一时没明白他话里指的何人,未待争辩,便听见一人跨进门中,正是绯衣。 苍鸣见了他,神色一变,赶紧住了嘴,转头满眼不安地望着火鸢,火鸢只使了他一个眼色,两人便一齐透过屏风朝外望去,只见绯衣缓步行至那床榻前,垂眸凝视着昏睡中的雪落。 床榻上的人儿正闭眸沉睡,微凝蛾眉,额上带着薄薄的细汗,寒火透进屋的微亮映得她脸色愈发白得透明。绯衣默默无语,只这样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看了许久许久。 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时隐居竹林的日子,树影轻摇月华点点,风中有股草木的清香。她从被子里钻出小脑袋来,眨巴着大眼睛,对他歪头一笑,俏生生地说句,“师父,我冷。” 可她现在不会这般了,再也不会拽着他的衣角恋恋哀求“师父,留下来陪落儿吧”,她现在要是醒来,给他的便只有冷言冷语。他用目光描摹过她的脸庞,暗自神伤,也只有这样熟睡不知的情形下,她才会允许自己靠得这样近了吧。 指间顺着她的发鬓往下抚过脸颊,他渐渐看痴,这烙进心底的容颜,千百年来,还是没有变过啊。 正当他动情之时,雪落却在他的轻抚下缓缓抬起了眼眸,眸光硬冷如夜晚的玉石阶。想起之前两人的争执,他一时很是尴尬,转瞬间也沉下脸来,正欲将手抽走,却被她闪电般地扣住。 “让我走。”她似乎不想跟他多言,只说了这么三个字,攥住他手腕的手却出奇地用力。绯衣眼眸一暗,手腕一抬啪地甩开了她,拂袖转身背对着,冷言道,“再留几日,我自会带你走。” “你装什么不明白?你明知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雪落腾地从榻上坐起,迈下身来,在背后拿杏眼怒瞪着他,见他沉默,又说,“好,你不做声,我便当你是答应了,今日出了这个门,你我就再无瓜葛,纵使相逢,亦当陌路!” 她抢身想从他身旁越过,绯衣一个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低怒了一句,“又胡闹什么!”手上力道刚至,雪落便被推得一个踉跄撞到一旁的沉香木几上,上面的珊瑚翠珠摆设哗啦一声掉落,摔了个粉碎。 “胡闹?”雪落凄然扬起一个笑,“你竟以为我是在胡闹?!”她眉眼转怒,扬手一挥,片片冰刃不知从何处凌然飞出,直打向绯衣,绯衣挥袖拂去,她已经近到身前,手中三寸长的利刃眼看就要指到他咽喉,她眼神冷冽无情,“我可是认真得很,你若死了,是不是就能不挡路了?!” 利刃来得这样近,雪落本料他来不及躲,岂知他根本不躲,只用手抓住了那冰刃,顿时血从指间喷涌而出。雪落一惊,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的怒火似要把她燃尽。 她毕竟是女子,心中不免慌乱,想要将冰刃抽走,他却偏死死握住不肯放手,突然他掌间燃起烈焰,冰刃顿时噼啪碎裂成几块,落到地上,被火焰嗞嗞烧成一阵水雾。 雪落惊魂甫定,只愣神看着对面怒气正盛的他,那双上挑的眸子竟然红了眼眶,他左手掌心还汨汨滴着血,反手就是猝不及防地,用手背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第四百零八章 谁更薄幸 - 至尊冷王:狐妃别玩儿火 - 猫小秀 那一声脆响在沉寂的房间里格外突兀,躲在屏风后的苍鸣一冲动差点要抢身出去,却被火鸢拽了回来,“青丘的家事你一外人掺和什么!”他揪住他的衣领呵斥了一句,“别这么冲动,小玄子正气在头上,你现在去只会添乱!” 苍鸣仍兀自不肯,火鸢只好再劝,“你知道那丫头对于小玄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怎舍得伤她?刚才估计是气昏头了,你就给我放宽心吧。要真动起手来,就算你拦着,我也绝不会像这般袖手不管。” 听罢此话,苍鸣只好忍而不发,焦心地扒在屏风的缝隙往外看。绯衣仰头深吸一口气,手还有些发颤,硬着嗓子说,“现在……你总该能冷静下来了罢?!” 那一掌是他极怒之际扇过去的,又附了几分真火的焰气,雪落的脸颊顿时红肿了一大片,唇角也渗出了血丝。她似是被着突如其来的一下震住了,怔愣了半晌只觉脸上冰凉,用手一摸,全是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 不擦倒还好,这一抹,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这么多年来,他待她虽表面上有师父的威严,但哪次不是从着她宠着她,像这般发狠地动手,只怕还是第一次。 雪落用手背拼命地揩泪,暗在心中骂自己没用,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偏要在他这种人面前掉眼泪呢?她想憋住让泪不流,可心里,却堵着满满当当的酸楚。 她低着头不停地擦眼泪,将一双眼睛揉得又红又肿,想抽泣却又隐忍着,都快把嘴唇咬破了。绯衣本来一出手就后悔了,看她这般,更是满心的不忍,刚想说几句抚慰的话,却见她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说了句,“你很恨我吧?我这般逆你的意、让你不顺心,你不如把我杀了,一了百了,岂不好?” 他修眉锁紧,所有的软话都再也说不出口。酸楚苦涩在心头辗转了几回,最后绷着脸,声音硬如寒铁,说,“你要死,我便让你死?哪有这么称心如意的事情。” 他的神情一如平常般冷漠,看似还是那个不懂顾及旁人感受的太子爷。雪落怔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果然还是恨我的,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你没有理由不厌恶我……可是,你当初能杀了他,为什么不一并将我也杀了?为什么要留我到如今也不肯放过!” 雪落含泪质问,几近哀求,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是因为这张脸对不对?留着这张脸,你就可以当她没有死。而不点破你我之间的关系,是为了让我以后代替她同你欢好时,你可以没有愧疚和负罪么!” “啪!”绯衣怒极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我对姐姐……从来,从来不是像你说的……”雪落却只是木然,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也没挨那一巴掌,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枚冰刃,正抵住自己的脸颊,“若是没了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你留我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说罢便一刀扎了下去。她是下了狠心的,饶是绯衣出手奇快制住,仍是划了一道不浅口子,“你干什么!”绯衣顺着她的手腕传力震碎那冰刃,怒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皮相?你……” 雪落冷笑一声,打开他的手,“不在乎,不在乎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一转身,旋即向后退开几尺,同时层层冰霜顺着她另一只手的指尖长成利甲,抵在脸上就要往下划。 “你再往下一点试试!”眼看着她就要用狠劲划下去,离她几步远的绯衣只好冲她怒吼,雪落全然充耳不闻,雪肤上已经渗出了血痕,她眼神落寞,指尖一点点划下去,用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在乎的,果然不过是这个而已……师父。” 一股悲凉窜过心头,她把心一横,指尖马上就要从左脸贯穿过右脸,“落儿,”忽然一个许久未闻的温柔语调响起,竟让她神使鬼差般地停住了动作,“别倔了好么,抓破脸会疼的,抬起来让我看看。” 嗓音低沉柔腻,如水草一般绕得她有些迷乱。这个男人从不轻易温柔,但一温柔起来,却是那么致命。她明明很清楚现在跟他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什么样子,却无法拒绝抬起头来,顺从他的命令。 雪落怔怔抬起脸,眼睛扫过他微翘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一双赤红燃烧的眼眸。 她猛然从迷茫中醒悟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上他双眸的那一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心,一股颤栗随之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恐慌不已,因为记得上一次被这种感觉控制的时候,自己差点杀了苏慕颜。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