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等门等着个女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都市,其实就是一幢幢钢筋水泥组合的丛林,巍峨高耸的楼盘,五光十色的布局,穿梭着华丽咆哮的四轮怪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双腿蝼蚁…… 胡定航,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正呆呆地站在火车站候车厅里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从千里之外而来,刚下车,但本应来接人的五叔却不见踪影。他无奈地东张西望,置身于汹涌的人潮之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孤寂。忽然,裤袋里边一阵震动,有电话打入,他赶紧伸手去掏,手忙脚乱中肩膀挂着的行李袋“砰”地掉落地下也无暇顾及。 “喂,五叔?” “嗯,我有点事儿去不了接你了。” “啊?”胡定航的脸色一变,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你听着,从火车站东门出去,向左边拐上天桥,然后右下步行五十米,有个公交车候车亭。一般每隔十五分钟一班的车,你看准了八十八路车才好上去,记得在民主坡……” 胡定航急急打断:“五叔你说慢点,我记记。” “臭小子,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几句话都记不住!” “我……五叔等等,我先找到笔。” “电话费贵得要命,听好了,火车站东门出去……” 胡定航按照五叔的指示,一路战战兢兢边看边问边摸索,于晚上八点多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已经接近都市的郊区,密集的住宅楼鳞次栉比、高低相间,形成了集中的出租屋地段,车辆不多行人却不少。他走上其中一幢楼房顶层,跟着把行李放在地下,总算吁了一口气。 “五叔,我到了。” “多等两个小时,我还在加班呢。” “哦。”他茫然收起手机,望着两边一字排开的房门,不由得怔怔出神。他刚刚高考完毕放暑假等成绩,反正家里没什么活儿干,父母便让他过来找五叔混些散工,也好帮补帮补。那么大的一个青年,从未离开家超过百里,这次来到陌生的南门市,一切都感到新奇,但五叔不在身边,也有点不安。 “得得得、哆哆哆……”楼下不时传来脚步声和敲门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嬉笑,顶层却静悄悄地。胡定航无聊地坐着,忽然“咕噜”一阵响,肚子在打鼓呢,饿。他没敢乱走动,耐着性子等,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咯咯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有个女人正在走上来。他站起身好奇地勾头偷偷从楼梯缝看下去,来人的样貌没看清楚,却凑巧垂直看见了不该看的地方。 洁白如玉的皮肤,胸膛高耸着,一道浅沟从衣服纽扣深处扩展向上,分出两道优美的弧线,衬托着微微隆起的部位,半遮半掩中,在随着脚步有节奏地轻轻晃动,充满了奇异的吸引力! 胡定航心头大震,赶紧缩回脑袋连退两步撞在墙壁上,只觉呼吸困难脸孔发热。他当然还是一个纯洁的孩子,纵然当下的社会充斥着情色,且已经影响了学校,但他只是有时想想而已,什么都没干过。 这时女人缓步上来了,惊诧地瞅他几眼,掏出钥匙打开了703的房门。 “咦?那不是五叔的房间吗?”胡定航不由自主地抓起行李凑近过去,女人大惊失色脱口问:“干什么?”胡定航呐呐地回答:“这……这是我五叔的……房间。” 女人更惊,“什么五叔?小兔崽子给我滚远点。”胡定航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她。这回可看清她的面容了,三十岁左右,白皙的皮肤略圆的脸蛋,眉毛显得较粗嘴巴显得较大,并不算美女,但她身材丰腴结实,体态尚还匀称,魅力可不小呢。 胡定航对于女人没什么研究,只是无端端地心头荡漾觉得她好看,至于好看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加上刚才偷窥的那一幕,更让他心头狂跳猛冒大汗。 女人也在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地看出了他的单纯老实便放松了警惕,说:“你找的五叔不在这儿住,或许搞错了。” 胡定航大惊,赶紧说:“不会搞错,我记得很清楚,是703号房,他叫胡宏志。” “胡宏志?” “是呀。” 女人忽然恶狠狠地一瞪眼,破口大骂:“那乌龟王八蛋居然还敢来?居然还敢让你在这儿住?居然不和我打声招呼?” 胡定航见她发火顿时又退一步,不明所以,下意思地觉得五叔与她之间关系非同寻常。 女人就像一只被挑拨了的母猫,继续大骂:“杀千刀的臭男人,你叫他滚,你也滚!”怒冲冲地转身进了房间,“嘭”地关上大门。 胡定航懵了,呆呆地站了一阵才慌忙掏出手机来,五叔的电话通着,却不接听,“嘟嘟……嘟嘟……” 挂掉再拨打,还是没有接听。 “糟糕,怎么办?五叔去了哪里?把我丢在这儿,我……我……”胡定航又累又饿又担心,双腿发软口干舌燥,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一个大孩子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没有社会经验没有社会交往,哪能镇定得下来?他忽然就想哭了,又想着给家里打电话,最后什么都没干,就怔怔地站着等。 夜渐深,楼下的杂声渐少,他心头一阵翻动,忽然想起了杨阿娣。 杨阿娣住隔壁村,和他从小学一直同班到现在,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在三个月前,由于高考的强大压力,有一晚两人在小河边互诉心声产生共鸣,也产生了磁电,顺理成章地相爱了。 她有一头长长的披肩秀发,面容娟秀品格清纯,属于那种典型传统的农家少女。还记得两人第一次亲吻的时候,她那颤抖的娇躯和发烫的身体…… 胡定航忽然心想:“刚才那女人的胸,比阿娣大多了……呸呸,这是什么思想?要不得!” 恍恍惚惚之间,楼梯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有人急急上楼。 “谁?难道五叔来了?”他看也没看清楚就高兴地大喊一声,“五叔!” 002 两人有奸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上来的人果然胡宏志,他五十多岁,满脸的胡渣子,皮肤黝黑体格粗壮,提着一个背包大汗直冒。胡定航欢呼着迎去,“五叔你可来了。”胡宏志呵呵一笑,“哟,小七娃儿长高了。” 胡定航在家里排行第七自然叫小七,他刚咧嘴一笑忽然就愁眉苦脸地说:“五叔,这房间……” “走,进去。” “啊?” 胡宏志大步走到703号外掏出钥匙开门,但里边有个女人在呀?门正打开她就在骂了:“给我滚!”胡宏志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我租的房间我不在谁在?” “你不是回家了吗?” “你管我回家不回家,就算我回家了这房间也不关你的事儿。” 胡宏志望望胡定航,涎着脸往里边挤,“我侄儿大老远来没地方睡,你就当行行好……” “好个屁,给我滚!” “哦哦哦,他滚,我进来也不行?” “不行!嗳嗳……你敢!滚出去……”女人边嚷叫边推搡,但胡宏志整座小山似的沉重之极,哪里推得动?硬给他挤了进去。胡定航勾头瞧瞧,觉得又好笑又窝囊,不知该不该跟着进去。 胡宏志说:“臭小子还不进来?把门关上……阿月你别生气,一生气就不漂亮了……哎哟!” 这女人名叫李明月,狠狠地掐了胡宏志一下,说:“死鬼,你当我是什么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接着双手乱挥乱打,打在胡宏志身上“啪啪”地响。 “别撒泼,我侄儿在呢。” “在你娘,给我滚!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我哪有说过?” “谁说过的是王八蛋,敢不敢认!” “我当时糊糊涂涂乱说的,当不得真。” “男人就会耍赖!” “别生气,听我说……” “不听!你干什么……” 两人推推搡搡吵吵闹闹,眨眼间就进了卧室,居然还“嘭”地关上了门。胡定航呆住了,茫然放下行李四处打量。 这里一房一厅的格局,厅比较小,估计房间也不大,另外有个小阳台,旁边是卫生间,走廊摆放着食具,算是厨房了。 胡定航苦笑着先上了个厕所,出来掀开锅盖瞅瞅,没饭没菜,惨!他饿得慌呢,咋办? 卧室里边还在继续吵闹着,胡宏志低声下气软语哀求,李明月余怒未息骂骂咧咧,两人显然有不寻常的关系,倒像是刚闹别扭的夫妻一样。 胡定航眨眨眼睛想了想:“五叔出来打工十几年,在外边原来也勾搭上了相好,难为五婶在家照顾老小,一个人起早摸黑辛辛苦苦的……”他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气呼呼地倒在沙发上,撑着头鼓着腮。 忽然卧室传来一阵杂物移动的声音,李明月叱喝:“干什么?滚开!”胡宏志没有说话,李明月惊呼,“死鬼!找抽是不是?你……” 胡定航怕两人真打起来,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劝阻,但说来也怪,李明月越骂越小声,渐渐地悄无声息,似乎谈拢了。 “咦?怎么不吵了?”胡定航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去听,听见里面有些奇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不停地摇晃椅子,“唧唧”地节奏挺快挺匀称,又似乎有人的喉咙不舒服,“嗯嗯”地想咳嗽却咳不顺畅。 到底怎么回事呢?他陡然想起一件事儿,但心念一转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龌龊肮脏,赶紧回到沙发上坐好,脸蛋一片通红。 “不是的,五叔不会的,我真流氓……” 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几二十分钟,房门“吱呀”一声响,胡宏志鼠窜出来后赶紧又把房门关上。他满身大汗头发凌乱,上衣的纽扣松开了一个,双手提着裤头抽了抽,施施然地坐在胡定航身边望了他一眼,摸出香烟猛吸一口,才说:“七娃,暂时住在这儿吧,沙发行不行?” 胡定航默默地点头,没搭腔。 “叔那边住满人了,没办法,你又不是长住,总不能另外租个房间对不?” 胡定航斜眼瞧着他在抹汗,心里大生怒气,还是没搭腔。 “你别嫌弃睡沙发,叔算是这样了,为这出了不少力花了不少心思,才能保得你不睡天桥底呢。” 胡定航想:“你刚才果然是出了不少力气,看得出来,哼!”胡宏志见他一直没说话,眼珠转了转,忽然一脸神秘地凑近说:“七娃,问你件事儿。”胡定航懒洋洋地应声:“嗯。” 胡宏志朝房门瞅了瞅,又扭头盯着胡定航,小声问:“叔和你亲些,还是婶和你亲些?”胡定航心里想起五婶慈祥和蔼的面容,脑袋突然一抽就回答:“婶亲些。” “什么?”胡宏志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去,“臭小子傻了?你姓什么叔姓什么?啊,你婶姓什么的?” 胡定航摸摸被敲的脑袋,不做声。胡宏志又扭着他的耳朵说:“叔是你老爸的亲弟弟,同一根肠子里出来的知道不?臭小子,读书读坏了脑子。”胡定航嘀咕一句:“你才坏……” 胡宏志气得直翘胡子,似乎扬手想打,顿了顿终究没打下去。这时房门打开,李明月走出来朝卫生间而去,胡定航斜眼看了看,见她脸色桃红秀发披散,娇慵无力好像刚睡醒的样子,他不禁心头狂跳。 胡宏志说:“叔已经帮你找了份散工,明天带你去上班。” 胡定航问:“什么散工?” 胡宏志说:“跟小货车送货,帮忙卸货装货之类的,没问题吧?”胡定航弯起强壮的手臂,看着块块坟起肌肉说:“没问题。”胡宏志哈哈一笑,捏捏他的肩膀,“小牛犊似的了,好,好。”眼珠一转接着说:“在这住机灵点,别惹人家生气才是。” “我怎么会惹她?” “嗯,懂事就好。” “五叔,她……她……” “别多事!不许和家里提知道不?” 胡定航扭头不吭声。胡宏志急了,说:“你想叔和婶吵架离婚不成?”胡定航抿着嘴又不吭声。 “七娃,叔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慢慢你就明白了。” “婶一个人在家更不容易,我早明白了。” “你这臭小子……”胡宏志一瞪眼睛,“叔在大城市多苦多累知道不?压力多大知道不?” 胡定航毫不客气地顶回说:“婶在家不苦不累没压力?怎不见她找男人,你却找女人。” “她敢!” “哼!” “男人和女人能比吗?我就是在外头睡一百个,她也不能睡一个!” “婶好得很,才不像你。” 胡宏志气鼓鼓地瞪着眼,想发火却发不出,唯有忍住气说:“男人与女人不同,七娃,你睁眼瞧瞧这个社会,什么婚外情、一夜情、长租短租,关系乱得要命也正常得要命,以后出来工作就知道了。” 胡定航说:“知道不代表赞同,我才不会这样!” 胡宏志冷笑说:“哼哼,不知好歹的小子,现在嘴硬,到时……” “谁也比不上阿娣!我不会对不起阿娣!” “阿娣?哪个阿娣?哦,隔壁村二牛的大女儿?” “嗯。” “你们关系成了?” 胡定航脸颊一热,说:“不告诉你。” 胡宏志眯着眼睛邪笑,“瞧你骚得样……” 这时脚步声响起,李明月从卫生间出来,胡宏志望着她说:“阿月,我得出差十来天,你帮我看着侄儿。” 李明月一翻白眼,“牛高马大的哪用得着看?你出差?” 胡宏志哈哈一笑,“公司副总的司机生病了,我临时顶上,这可是个好机会呀,万一副总对我赏识的话……” “就凭你那熊样?” “你少泼冷水,明天我就出发,侄儿的工作我也安排好了,就晚上回来休息打扰不了你的。” “既然你出差,为什么不把床位给他睡?” “那儿的家伙都是赌棍,我怕教坏了他,而且我开始不知道你在这儿。” 李明月扳着脸想了想,忽然低喝一声:“给我进来!”胡宏志朝胡定航挤挤眼睛,走进卧室,胡定航说:“五叔,我还没吃饭呢……”但胡宏志正巧“嘭”地关上了门,没听见。 003 第一天打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胡定航早早就起来了,找了本旧杂志无聊地看着,忽然房门一响,李明月打着呵欠半咪着眼睛走出来。大厅多了一个陌生人,她却一时没有适应,先张开双臂伸个大懒腰,再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 胡定航整个人呆住,声不敢声动不敢动,心头“噗通”地乱跳。他本想打个招呼的,但猛然见到李明月伸懒腰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裙,里面是真空状态。 鼓胀的肉团、凸起的圆粒,似乎要挤破束缚澎湃而出,半透明半遮掩之下,淡红色与淡白色融洽协调,十分诱惑! 就这么惊鸿一瞥,胡定航已经心惊肉跳、魂魄离体,差点就要晕倒!他猛喘几口气,赶紧躺下装睡,过了好久好久情绪都不能平复。 接着胡宏志也起来了,两叔侄下楼找了间早餐店坐下,胡定航饿得慌了,暂时抛开刚才的事情,先要了几个大包子张嘴就咬。正吃得欢呢,胡宏志忽然大声招呼:“阿涛,阿涛,这边。”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大步走来坐下,他身材高瘦皮肤较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显得十分干练,“志叔,他就是你侄儿吧?” “是呀,叫胡定航。七娃,这是陈海涛,快叫涛哥。” “涛哥早。” “早,呵呵,小伙子挺壮实的嘛。” 胡宏志说:“阿涛,我碰巧有事离开一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他。”陈海涛点点头说:“没问题,反正我刚好缺人用。” “他不听话你只管责罚,狠揍两顿也没问题。” “呵呵,看定航的样子挺听话嘛,不用操心。”陈海涛看着胡定航,胡定航也在注视着他,两人相对一笑,彼此都有好感。 胡宏志说:“那就谢谢你了。” 陈海涛说:“志叔别客气,以后早上我就来接他,晚上再送回来,顺路。” “好,就这样。” 三人吃了早餐,胡定航跟着陈海涛上了一辆中型货车,开始打工生活。他的工作很简单,其实就是搬运工而已。陈海涛有笔记本记下行程,把车上的货物运到指定地点卸下,或者临时接通知去某个地方装载,除了吃饭,两人一车满大街地跑,有时任务完成了能在车上小休一阵,可以说很辛苦也可以说挺轻松。 胡定航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刚接触社会对样样事物都感到惊奇,所以干活特别卖劲,一点都不觉得累。陈海涛能干得了流动送货的生意,人面自然是极广的,口才也挺好,性格更必须随和,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相处得十分融洽。 到了下午两点半,大大小小已经接送了三批货物,陈海涛边开车边说:“今天没任务了,得自己去等才行,再干一单下班。”胡定航问:“去哪里等?” 陈海涛微微一笑,说:“运输公司呗。” 胡定航眨眨眼睛不懂了,“运输公司不是有自己的车队吗?我们去等有什么用呢?” “呵呵,这你就不明白了。现在的老板精明得很,开源节流尽量减少做生意的成本,即使有自己的车队,车辆数目却不多,不然买车加上雇用司机的费用可厉害着呢,所以呢当运输任务过重时,公司会把货物外判出去给其他货车去干,这样不但能及时完成任务,而且收取中介费,只赚不赔。” 胡定航恍然大悟地哦了声。 “现在做生意市道不好,平时的货物流量不多,没必要养着多余的车辆和司机,也就是我们这些散户混口饭吃的机会了,懂了吗?” “懂了,涛哥。” “你刚出社会,要学的东西多着呢。”陈海涛看了胡定航一眼,在手机上拨弄一阵戴上耳机,不久哈哈一笑,说:“勇哥,你好,今天有没有路数呀?哦?关照关照小弟嘛……嗳嗳,谢谢勇哥。” 胡定航问:“有任务了?” 陈海涛回答:“还不清楚,反正没事干先去那里等着再说,免得给别人抢了活儿去。”他挂上档,车子速度加快,二十多分钟后来到汽车总站附近。胡定航东张西望,只见一幅巨大的招牌上刻着“捷达运输”几个字,里边是个大广场,不过车辆很少,估计都已出去了。 陈海涛找个地方停好车,带着胡定航朝运输公司一楼大厅走去。外边热得很,一推开玻璃门,阵阵凉气扑面而来,胡定航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他的目光到处转动,忽然瞧见一个人,不禁精神再振! 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看她清清的脸容,长长的秀发,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胡定航呆住了,他从未见过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什么电视电影上的明星和她一比较,全部弱毕了。 陈海涛嬉笑着走过去,“秀华妹子。” 这女人名叫于秀华,她抬眼看了下陈海涛,微微一笑,露出几只洁白小巧的牙齿,更增无限风情,“哟,又来了。” 陈海涛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说:“有事没事都必须常来,谁叫秀华妹子长得美?来看看也好。” 于秀华听得开心,噗哧地笑。 陈海涛搓着双掌,说:“妹子笑得真美。” 于秀华笑得更开心,一手捂着小嘴眼波流转,骨肉匀称的手掌、手指映着花容,直把胡定航的眼睛也瞧大了。于秀发看了一眼他,问陈海涛:“带新徒弟了?” “呵呵,是呀……定航来,叫秀华姐。” “哟,来这里的男人都喊我妹子,现在终于有人喊我姐了。” 胡定航红着脸走上几步,低声喊:“秀华姐。” “乖……” “哈哈……”陈海涛和于秀华齐齐大笑,胡定航有些难为情了,他想低下头但又不舍得移开视线,盯着于秀华呆望。 于秀华每天都与司机打交道,被调笑得惯了,被男人瞧得多了,也就练得大方爽朗得多,但她接触的不是嘻皮笑脸就是贼忒兮兮,尤其是那种色色淫淫的眼神更是从未少过,而像胡定航这样的……倒很不寻常。 胡定航很单纯,心里想着什么面上就显示出什么,喜怒哀乐全都藏不住。他对于秀华是真心仰慕慨叹,脸上自然而然露出崇敬向往之色,这种真诚坦荡绝不多见。 于秀华看了他一眼,不禁再看一眼,居然也有些发怔。 陈海涛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大声咳嗽几下,说:“定航,坐下一边等我。”胡定航如梦初醒,赶紧答应着走开坐下,心里如鹿猛撞,想:“别出丑,别出丑,镇静,镇静……”再悄悄斜眼看于秀华,越来越惊为天人。 于秀华也定了定神,问:“找勇哥是吧?” 陈海涛说:“他在里面吗?” “在是在的,不过……” “不过什么?” 于秀华朝周围瞧瞧,压低声音说:“大白鲨也在里面,她今天心情很差,已经有几个人被狠骂了一顿,所以呢你要是想找好的差事,只怕勇哥也帮不了你。” 陈海涛一惊,低声说:“有好的差事当然好,就算不好的差事也比没有的强,对吧?”他笑笑,大步走上前,在主管室的房门上敲了几敲。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点点头,把他迎了进去。 这个自然就是勇哥了,另外还有一个女人,长着平板略方的面容,鼻子有点塌,眼睛有点小,嘴巴却挺大,乍一眼看去她很胖,但细细看清楚却原来不是胖,而是壮,像男人一样的健壮。 她叫谢倩蓉,个头大、皮肤白、脾气暴躁,外号“大白鲨”,贴切之极。 陈海涛呵呵笑着打招呼:“谢经理好,勇哥好。” 谢倩蓉眼角都没抬,淡淡地说:“海涛呀,今天这里没什么任务外判呢。” 陈海涛说:“有就给口饭吃,没有就来看看朋友,呵呵。” 谢倩蓉说:“现在市道不好,我们公司的司机都难混口饭吃了,你还是回去吧,过几天有多的任务再找你。” 陈海涛一愣,望着勇哥。 004 女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陈海涛进去主管室之后,胡定航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这是一间上百平方大小的办公室,前后左右摆放着八张写字桌,应该有八个工作人员才对,但现在只有于秀华一个人在,其他的不知哪去了。 “呤呤呤……”电话机在响,于秀华拿起接听,边说话边做记录,刚放下话筒另一张桌子的电话机紧跟着响起,她唯有急急走过去,弯着上身拿起话筒,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这下不得了了,窄窄的西装裙紧紧地包裹着臀部,高跟鞋顶起的双腿更显修长浑圆,小腿肚几乎没有,从大腿自下形成完美绝伦的曲线,白得闪闪生辉。 胡定航怔怔瞧着,生像呼吸已经停顿、心脏已经静止! “好的,好,我记下了,再见。”于秀华放下话筒,转身目光一扫刚巧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没来由地忽然十分喜悦。以前别的男人也这样看她,她觉得那些人很色鬼,现在却对胡定航莫名其妙地来了兴趣,真奇怪。 胡定航如触电般扭开了头,心跳得砰砰响,又慌乱又兴奋。 于秀华就站在桌子旁翘着手,定定地看着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 胡定航并不是帅哥。他皮肤有点黑,不过幸好尚算细腻,他眼睛不够大,不过幸好尚算有神,他鼻子不够高,不过幸好尚算端正,加上他下巴颔骨分明,双肩平直开阔,虽然年纪轻轻但已隐隐间透露出一股男子气概。 他不英俊,却挺耐看!而且他有一个很显著的优点――纯洁老实。这点一般人都看得出来。 于秀华微微一笑,突然迈步走近。胡定航吓了一跳,双掌紧紧攥住自己的大腿肉,鼻冀边冒出大汗。 “你叫什么名字?” “我……胡定航。” “刚出来跟车的?” “是,暑期工。” “哟,是个学生哥儿呢,你和陈海涛什么关系?” “涛哥是我叔的朋友,我叔介绍我跟着他的。” “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 “高中毕业?” “是的。” “有没有女朋友?” “有。” 两个人一问一答速度挺快,胡定航毫无机心坦坦荡荡,当然什么都不隐瞒,就算于秀华问他身上有多少条毛,只怕他也当真拔下来细细数上一数,哪料于秀华接着问了几个很私隐的问题,搞得他措手不及差点从沙发上跌倒。 “女朋友漂亮不?” “不及你漂亮……啊,不是,不是……是……”他觉得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太妥当,但实在又不知该怎么回答,顿时大急。 “真不够我漂亮?” 胡定航涨红了脸,不敢回答了。于秀华“咯咯咯”地乱笑,“说嘛。”他还是不说,双掌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裤子也不知道。 于秀华心里高兴得很,嘴角边含着笑,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说:“过门也是客,一直没招呼你可是我的不对咯,来,喝水。”她弯腰双手捧着水杯递过去,胸前的衣襟自然垂下敞开,春光乍泄。 胡定航接水的时候差点就震倒了,慌忙把头低下,但于秀华还是没直起腰,问:“大热天的不渴吗?” 胡定航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故意的,肯定是!妈说城市的女人坏得很,果然不错……不对不对,她又漂亮又高贵,有正当职业,怎会是坏女人呢?应该是女神才对……”想着不禁抬眼看去,于秀华已经回到座位上,正微笑地注视着他。他一惊,水杯顿时落地。 “哎哟,对不起……”他慌了神,手忙脚乱。 “咯咯咯咯……”她开心得很,笑个不停。 这时主管室房门打开,勇哥和陈海涛一起走出来,诧异地瞄了几眼。于秀华收敛笑容,问:“谈不拢吧?” 陈海涛黯然摇头,拍拍勇哥的肩膀说:“谢了勇哥。”同时扭头对于秀华说:“谢了妹子。” 勇哥说:“没事,今天她心情不好。” 陈海涛说:“勇哥尽力帮忙了我明白,我先走了,改天喝茶。” 勇哥说:“好。” 陈海涛摆摆手:“再见,妹子再见。”带着胡定航走出办公室。两人上了车往外开,胡定航问:“那个什么大白鲨很难对付?” 陈海涛一脸悻悻然回答:“其实有多出的任务,勇哥想让我做,但大白鲨就是不同意,说什么任务不急留给自己公司干,他奶奶的,公司的车辆最快得晚上六点才回到,谁还会熬夜送货?真是个老姑婆害人精,阴阳失调荷尔蒙分泌紊乱!” 胡定航失笑:“太夸张了吧?” 陈海涛一脸的严肃,“没夸张,大白鲨三十六岁了还没嫁出去,听说连男朋友都没交过,接近她的男人几乎都被吓跑了!” 胡定航问:“她长得很恐龙吗?” “嗯,而且很猪扒!”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几声,胡定航心念一转想起了于秀华,“唉,秀华姐真美,简直就是我心里永远的女神……” 忽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有人拨打陈海涛的手机,陈海涛接通了,“喂,哟,是秀华妹子?” 胡定航心头一跳。 “什么?哦,好的,好的,谢谢妹子。” 胡定航问:“什么事儿?” 陈海涛说:“你这小子刚才在和她聊些什么?” 胡定航脸蛋一红,很担心地想:“难道她打电话来把那些对话都说了?” 陈海涛说:“聊得那么起劲,你的手机落那了知道不?这里车辆不能拐弯,我在前面等你,快跑回去。” “哦。”胡定航急匆匆地下车往回跑,几百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小意思,不久后又见到了于秀华那精致美丽的脸孔。 “手机不要了?” “要……谢谢秀华姐。” 于秀华眼珠一转,问:“我帮你拾回手机你怎么谢我?”胡定航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从心底里感谢你!”于秀华一愣,随即“咯咯咯”地笑,这种答案她从未听过,不过听起来却觉得挺舒服。 “真的谢谢你。” “不行,得帮我干件事儿。” “什么事?秀华姐只管吩咐。” 于秀华笑吟吟地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该让你帮什么事儿,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得还我。” “好!” “咯咯,你的手机号码我记下了,到时找你。” “好!” “就这样,你回去吧。” “好!”胡定航连说了三个“好”字,心里头兴奋莫名。他一边跑回去一边想:“女神叫我帮忙那是求之不得,只要力所能及,无论刀山火海、泥坑深潭、天涯海角、枪林弹雨,我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刀尖歃血、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义海豪情……他奶奶的不管那么多的义!”他乱七八糟地运用所有会用的成语,跑得两耳呼呼生风,满腔的鲜血奔腾不息。 刚跑转一个弯,忽然眼前一暗,同时有人惊呼。他吓了一跳赶紧止步收势,双手自然而然地往外推出。 “啊!” “啊!” 胡定航撞上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他的双掌正按在对方的胸脯之上!两人同时一惊一乍,同时发出短促的喊叫,接着同时呆住。 三秒、两秒、一秒。 那女人惊醒后退,捂住胸脯娇嘤了一声。胡定航慌了神撒腿就跑,这次跑得比兔子还快几分,眼看着放狼狗也追不上! 女人惊魂未定,望着他的背影羞怒交加,喃喃说:“死色鬼,死色狼!我认得你了,下次再让我碰到……”想起刚才被结结实实地揩油,脸色更红。 005 走光出事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吃完晚饭回到出租屋,时间还早,才五点半钟。李明月没下班,胡定航收拾衣物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冰凉的水流阵阵淋下,在大热天真是舒适得很,他双手轮番搓动泡沫,全身慢慢地清洗。忽然,跨下猛地大动显露雄风,怎么按也按不住――他想起了于秀华。 美女,绝世美女!人漂亮、身材好、皮肤白、笑得甜……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青年的热血顿时被激沸,燥热的心任凭凉水怎么冲也冲不安定! 他大惊想喊叫,却什么也喊不出,他发胀想发泄,却不知怎么去发泄,陡然间觉得精力无穷充沛,斗志无比昂扬,似乎面对着一只老虎也能轻易一拳打死!又似乎能把墙壁一掌推翻! “哗啦,哗啦……”水终于克制了火,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甩了甩头暗暗吃惊,“我是怎么了?发疯了?”一时呆住。 不是发疯,是发骚了!他苦笑着摇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等待命运安排的苦读书哥而已,何德何能去和于秀华亲近呢?简直就是癞蛤蟆一只。 “咦?她似乎对我挺好,难道是情有独钟?”他微笑着想,但立即摇摇头否定,“别胡思乱想了,她应该是对任何人都好,不见她和涛哥笑得多热情?” “她帮我拾回手机还保存了号码,现在我手机上也有了她的号码,还不是有意接近我?” “切,你个大傻蛋发白日梦吧……人家那叫好心肠,正是有外在美也有内在美,唉。” “不对,她还故意让我看她的……哇,好白好圆哦。”心中苦苦挣扎怀念一阵,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人,被他揩油的女人。 “咦?她的胸挺结实嘛,不大不小,刚好一手抓一个满满的……呸呸,我太流氓,怎么对得起阿娣?” 一想起阿娣,犹如寒天喝冷水从头凉到脚,头脑立即清醒了,“我是怎么了?刚出来上班就这样子,怎么向阿娣交代?” “阿娣,不关我的事儿,都是她们引诱我的,一大早的月姐就露两点,接着是于秀华露前半边,那个女人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意外撞上的,意外摸到的,真不关我的事儿。” “话说了,月姐、女神和那个女人,她们三人谁的更好更性感些?粗看嘛月姐的大些,但有点下坠,女神的很饱满很白哟,阿娣的尖,小些……晕死了,我怎么拿阿娣和她们比较?阿娣是我的亲亲女朋友,我得赶紧打工回去,抱着她亲个痛快!”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随手开门走出去回到大厅。 他和杨阿娣还保持着单纯的恋爱关系,只是在外围游动而已,他曾经想越界过,被阿娣严词拒绝了,但他的性欲已经处于被挑逗成熟阶段,而如今世风日下,学校里边已经暗流汹涌不可遏制,饮食男女随处可见,他没试过却也听得多了,正所谓没见过猪走路起码也吃过猪肉啊!所以他的思想反应是十分正常的。 大厅很安静,他下意识地扭头朝卧室瞧瞧,这一瞧顿时一愣,李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床上。 两人定定地相望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 李明月的表情先是惊诧,继而惊恐,再而惊怒交加,陡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啊!” 胡定航整个人跳了跳,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哎哟妈呀,刚才意乱情迷脑袋短路,居然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就跑了出来,这时下体的“浓眉长鼻怪”正得意地微微摇晃呢! 他也尖叫一声捂住“活儿”转身就跑,脚步踉跄中不辨东西,一头就撞了墙壁上,“嘭”地向后再倒两步,又“咚”地后脑砸在椅面上,跟着一个侧翻滚落地,满天星斗稀里糊涂。 这一番动作挺猛,他的脑袋前后受伤,痛得哼哼唧唧起不来身,后果可大可小啊。李明月迟疑了一阵,走到卧室门边试探着呼唤:“喂,喂?” 胡定航抱着头轻声呻吟,没回答。 李明月想:“小子怕羞装的,我关上门等一会儿他就乖乖起来了,他倒机灵,这样大家都好下台。”于是真的关上了门,但外面的呻吟声还在继续,可让她心里发慌六神无主,又等了一会儿,她终于跺跺脚出来,过去俯身问:“喂,喂?定航,定航?” 胡定航的双手已经无力地摊开,他的额头红肿,眼睛没闭上,里边纵横交错着通红的血丝,嘴巴却紧紧咬着,鼻孔“哼哼”地响。 李明月更加慌了,脱声开骂:“你这小兔崽子,我又没责怪你没说要切你玩意,你把自己撞得那么伤干嘛?”她急急冲进卫生间拿出衣物,先帮他穿内裤。 胡定航的双腿无疑是很结实精壮的,肇事的“浓眉长鼻怪”也挺有看头,但李明月现在哪有心情细细打量?连续用力套了几次才套进一条内裤,已累得满头大汗,接着是长裤,更加难套了,上到大腿根臀部位置怎么用力也上去。 李明月大骂:“男人的裤子脱着就容易,穿上怎地那么难啊?草,别挡住呀!”顺手在那位置上就是一巴掌,随即脸蛋微微一红,拼命用力抽拉裤头。 总算搞定了下面,她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继续套上衣。 胡定航开始还有些神智,迷迷糊糊间知道李明月在救自己,慢慢地就不行了,他的头非常眩晕,眼睛缓缓阖上,鼻孔也不再发出声响。 李明月吓得脸色发白,嘴里喃喃自语又求又骂:“别死,别死……乌龟王八蛋小兔崽子,你千万别死……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天呀,臭胡宏志,丢下个大祸害给我干什么!” 她俯身贴近胡定航的胸膛听了听,又伸手摸摸他的鼻息,还好,真的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这种危急的情形需要做人工呼吸吗?她一时抓不定主意。 “人工呼吸怎么样的?以前读书时好像学过……我都离开学校七八年了,还记得个屁呀?随便亲几下吧。” 她跪下弯腰,双手撑地,柔软丰润的双唇轻轻凑下去。 胡定航昏迷中没反应。 再亲几口,还是没反应。 李明月忽然抬头轻轻“啐”了声,“再这样就是趁火打劫非礼小男孩了。”她脸蛋一红望着胡定航,心里一酸,“总不能让他死在我面前,嗯,既然是呼吸,应该是吐气进去的,再试试。” 她掰开他的嘴唇,吐气喷进去,觉得他的鼻孔有气流涌动,随便就用手指捏住,这么一来误打误撞地居然使对了方法,但是人工呼吸对于胡定航眼下的情况有用吗?会适得其反吗?天知道。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救护担架终于到了七楼,专业的医护人员开始实施抢救,胡定航大难不死,不过躺医院是必须要的了。想不到他才刚刚第一天打工便壮烈受伤,胡宏志和陈海涛听到后不知有些什么样的表情? 李明月心中七上八下,暗暗打定主意:“就说他自己不小心滑倒的,绝对不能坦白说出他光着身子……” 006 住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脸色苍白昏迷未醒,戴着氧气罩插着输液管,看来问题挺严重。李明月一直等到医生忙停手了,急急发问:“他……没什么事儿吧?”医生反问:“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李明月眼珠一转,无奈地回答:“婶婶,小婶婶。” 医生点点头,“嗯,他的额头和后脑都遭受撞击,不但对视觉神经、嗅觉神经、听觉神经有影响,而且造成脑组织轻微的损伤,也就是脑震荡……” 李明月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这么多样?人还有用吗?” 医生继续说着:“病人以后或许出现记忆力衰退、认知能力下降、思维逻辑减弱等等状况,一切还得等报告出来才能定论。” 李明月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医生微微一笑,安慰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刚才我说的都是普通临床症状而已,只要病人脑内没有淤血,以他年轻壮实的底子来看,问题应该不太严重。” “还不算太……严重?” “嗯,如果震荡轻微的话,一般休息一两个月就可以康复了。” 李明月长长吁了口气,不禁猛地抹汗,始放下心来。医生早就走开了,她怔怔地呆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联系胡宏志。 “喂,我心爱的月月……” “月你的头!” “什么?” “你侄儿在屋里摔倒了,现躺在医院病床上。” “摔倒一下就躺病床了?我看他像头牛一样壮实的……” “壮实个屁,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脑震荡,得住院观察几天。” “你别吓我……” “老娘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住院押金都交了五千,你赶快滚回来处理妥当,不然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不关我的事!” 胡宏志的声音变得很急切,说:“阿月,他没大事吧?什么脑震荡,会不会成植物人的啊?”李明月直翻白眼,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胡宏志也稍微放心了,说:“阿月,帮我照顾他几天,我走不开。” “我哪有空?” “你上日班嘛,傍晚顺便看看他,捎个饭什么的……” “顺便个屁!医院在东公司在西,想把我折腾死呀?” “行行好……”胡宏志苦苦哀求良久,李明月从窗口看进去,胡定航憔悴的模样也真让她心疼,最终勉强同意了,“我告诉你,三天,我只看他三次,不出院我也不理了。” “谢谢,阿月,你真是我的好阿月。” “别耍嘴皮子,那五千块先给我打来。” “不忙,别担心,我们俩谁跟谁呀。” “我们说得清清楚楚,一切费用都是AA制,明天给我打钱过来,不然拔掉你侄儿的输液管!” “嘻嘻,阿月,我就喜欢你这面冷心热的性格。” “少来,以前侍候你这大老爷,现在还得侍候你侄儿,我前世欠你们胡家的?”李明月结束通话,望着胡定航微微叹气。 …… 胡定航睡了十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醒来。他觉得有点头晕,视线有点模糊,耳朵也有点嗡嗡响,反正就是极不自在。愣了两分钟,他才真的定下神,清楚自己是在医院里。 “醒来了?觉得怎样?”一个护士微笑着问。 胡定航本来还觉得不太妥当,一见这护士顿时就笑了。护士身材不高,属于小巧玲珑的类型,但凡这种女孩子都长相清纯、巧笑嫣然,给人一种清新可爱的舒服感。 “怎么?讲不出话来?” “不,不是,我……” “你撞伤了头,记得经过吗?” “我……” “我帮你找医生,你躺着别动。”这护士果然很喜欢笑,露出一排小贝齿转身走出去。 胡定航拍打着头想了又想,记起了整件事情,他心中羞愧不禁捂住下体喃喃自责:“都是你惹的祸,没用,真没用……” “什么没用了?”正巧护士回转看见这一幕,吃惊地问,盯着他的手。他更加吃惊,赶紧放开手说:“没,没有。” “那里也撞伤了,没用了?”看来这护士很有责任心,瞪着大眼睛关切地询问。胡定航可尴尬了,急急否认却不知怎么解释,医生跟着进来,随口问:“小伙子觉得怎样?” 胡定航回答:“很好,一切都很好。” 医生说:“是嘛?我看看。”掏出小电筒照射他的眼睛,“嗯,血丝散了。”他又检查了一阵,说:“你的情况比较稳定,或许不会留下后遗症,真是幸运啊。” 胡定航心中高兴,“谢谢医生。” 医生又说:“先休息几天观察观察,等报告出来后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这几天可能会出现轻微的头晕、视力模糊、恶心等症状,那是正常的,受不了的话告诉护士,知道吗?” 胡定航瞧了瞧护士,“知道。”见护士也正瞧着他,不禁脸庞发热。医生向护士交代几句,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病房一共三张床位,只有胡定航一个病号,倒也显得宽敞清净,他先上了个厕所,接着打开电视无聊地看着节目。几分钟后护士又进来了,给他换过液瓶还细心地倒了杯开心,然后微笑着说:“昨晚上你婶婶说了,要下班后才有空来看你,所以中午这顿呢由我来帮你解决,你想吃些什么?” 胡定航搔搔头,“我……随便。” “这里没有‘随便’这道菜,你再点过吧。” “啊?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没那么生分了,护士性格爽朗直率,说:“我帮你拍板吧,反正你的病不需要戒口。” “好的,谢谢你……能问下你怎么称呼吗?” “叫我阿琴吧。” “阿琴你好,我叫……” “胡定航嘛,早知道了,你病例卡上面写着呢。” “哦,呵呵。” “那我去弄了,你等等。”阿琴笑笑,双手轻巧地插在工作服袋子里,盈盈地一个转身走开,像燕子一样。 胡定航嘴角含笑,望着门外出神,喃喃地说:“阿琴,这名字好听……呀。”忽然他双眉紧皱用手捂住眼睛,只觉里边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耳朵嗡嗡作声,脑袋微微眩晕,连喉咙也紧紧绷住。 昨晚那一撞一摔实在太厉害了,要不是他年轻,可能就因此而送了小命。 “别慌,别慌,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等下就好了。”话虽如此,他心里哪有不慌的?瞬间冷汗簌簌淌落不停。 “难道这是报应?我对不住珊珊所以就受伤了,不是那么邪吧?”他想给珊珊打个电话,但李明月只帮他收拾了一套衣服,其他什么的都没带上。 007 有没有非分之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李明月打包饭菜过来了,穿着白衬衫黑短裙,高跟鞋踩得“咯咯”作响,简单而大方。她的身材虽然不算高挑,腰肢也有些赘肉,但胜在丰腴饱满、韵味十足,尤其一双小腿闪白亮亮地倒也耐看。 胡定航想起昨晚的事儿还有些尴尬,一直低着头躲闪着目光接触。李明月本来面容平静冷淡,这时却越瞧越偷偷地笑,问:“怎么,怕羞?” 胡定航轻轻应了声:“没。” 李明月拖长了声音说:“哦――果然是不怕羞的,难怪昨晚……” 胡定航大急,“怕的,怕羞的!” 李明月嘴角含笑,“既然怕羞又怎会……那样?” 胡定航直想找个洞钻进去,憋红了脸分辩说:“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头脑短路发神经才会那样子,真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头脑短路,那么撞了撞摔了摔,现在岂不是反而治好了,因祸得福?” “这个……” “哈哈,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不然我还以为你想挑逗我呢。” “啊!”胡定航大惊失色整个人在床上跳了跳,双手连连摇摆急声说,“不可能,不可能,给我水缸作胆也不敢。” 李明月轻轻叹气,“不敢就好,现在的男孩子呀脸皮厚心肠坏,什么都晓得什么都敢试试。” “我不是那种人,怎会对你……对你……”胡定航定定神吸了口气,郑重地说,“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对你再那样,便连想也不会想一下!” 李明月一呆,心里觉得极为不爽,暗自思量:“我很差劲吗?对我想一下也不行?你这臭小子!”不禁挺了挺丰满的胸膛,狠狠瞪眼过去。 胡定航见她没出声,忍不住偷偷斜眼瞄去,一接触到她那凌厉的目光顿时吓得缩缩脖子,又说:“我怎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呢?我是晚辈你是前辈,我年纪还小……” 李明月更怒,心里愤愤不平,“什么晚辈前辈的?是不是嫌我老了?姐才三十二岁,正是蜜桃成熟时懂不懂?你以为真是你婶婶?”火气一来便冷冷地哼了声,一手把饭盒“啪嗒”地放在桌子上。 胡定航不明白了,眨眨眼睛心想:“发脾气?为了昨晚的事儿还是为了我说的话?我说的有错吗?谁让你和我叔有一腿?其实喊你前辈已经抬举你了,你还真以为能当我婶婶?”他又悄悄地瞄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接着想:“叔的艳福不浅,她有点风韵犹存的模样,其实……如果她不是叔的女人,和我同住,我敢不敢……” 这个念头闪出来,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赶紧捂着头猛甩冷静,目光一停忽然落在李明月的双腿上。 李明月坐对面病床,正生气呢,抱着手臂紧紧地翘着二郎腿,太用力了所以短裙缩得很到位,就快能看见小内内了。 臀部与大腿构成的这一道浑圆的弧线,吸引力可不小,尤其对于胡定航这类纯情少男,更能勾起他无穷的遐想。 他的确是纯情,但毕竟血气方刚,所谓“食色性也”,二十岁的大男孩已经熟得透了,被单也不知污染了多少张,情欲除非不挑起,一挑起便能“顶天立地”、“汹涌澎湃”。 李明月见他猛甩脑袋,接着就呆住不动,还以为他病情加重,担心地走近过来,弯腰伸手抚摸他的额头问:“怎么了?” 胡定航“嗯嗯”两声,心中慌乱――他又看到了“一对”东西。从现在这个角度看去,似乎比昨天早上看到的美多了,不下坠够浑圆。 李明月也有些慌,“是不是头疼得厉害?我帮你叫医生。” 胡定航赶紧说:“不用……”手掌一翻自然而然地抓住了李明月的手。 通常皮肤白皙的同时也会滑腻,李明月的手正是又白又滑的那种,握在掌心里柔嫩得不知怎么去形容。胡定航的心剧烈跳动几下,就像是再也不能跳动了,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定格! 这副模样可吓死人了,李明月惊呼一声往外就跑,喊着:“医生,医生……”胡定航翻身倒下,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面,心虚。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医生走进来帮他做检查,但哪里能查出什么来? 医生满脸疑惑,轻声说:“咦?心跳得那么快?” 李明月担心地问:“没什么事儿吧?” “胡定航,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一切都好。” “嗯。”医生瞎忙活一阵找不出原因,叮嘱两句便走了。另一个值班护士帮他换了液瓶,李明月在旁不停询问劝慰,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神态古怪,谁都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过十来分钟,李明月也告辞离去。 病房里终于静下来,胡定航长长地透气,像个差点被抓住的窃贼刚刚获得安全一样,神态渐渐安定。 “她是叔的女人、二奶,我不能有非分之想,其实对任何女人都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包括于秀华……”他默默起床走到小阳台边,遥望着城市大片璀璨的灯火,心里乱了套。 “我一直都挺有自制力的,为什么这两天老看些不该看的地方,老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哎呀呀,难道城市的空气有毒,把我毒坏了?”他心里打突,赶紧跑回床上想睡觉,但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闭着眼睛也想着几个美女,加上对杨阿娣的愧疚之心,当真痛苦。 于秀华当然是最美的,李明月很性感,护士阿琴挺娇俏,她们各有各的魅力,各有各的好,让他心痒得难受,恨不得全都抱在怀里细细抚摸抚摸……当然,只是抚摸而已,他只是一个小屁孩,想懂却什么都还不懂! 难道他天生桃花运?一出社会就左右逢美?但他似乎忘了一点,别人对他的感觉可能就像对一个小弟一样,纯洁得不含任何杂质。 正想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他双眼剧痛,两只眼球仿佛要缩进脑子里边一样,接着脑子也剧痛,不是头皮痛,是深深的内痛。这个痛呀,突如其来迅猛无比,让人不及招架连呻吟也发不出,他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008 阿琴很和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个人的脑袋受伤了,后果可以很严重。 胡定航昏睡过去后,感觉好像做着一个非常恐怖的梦,梦见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边飘出来,然后对着动也不动的“自己”上下其手,很快就将头颅剖开,接着把里边的大脑、小脑、眼珠子……什么什么的重新整理了一次,搞得一片狼藉满床血迹。 明明是挺真实的景象,但他又很清楚自己是在发梦,还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没有呓语,没有尖叫,他沉稳地把动作一直完成下去……头颅里边突然就像被冲洗过一样,流淌出黑黑的血污,过后很干净的感觉。所有器官都已放置妥当,外壳也已封好,灵魂飘荡进入体内! 天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本来发恶梦是可以惊醒的,但现在根本就眼睁睁地对自己进行摧残,而且中途竟然不能停止! 胡定航神经绷紧心跳加剧,突然猛喘几口大气,整个人坐直起来,终于清醒了。清晨一抹阳光斜斜从小阳台射入,照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泛着晶莹的光芒。梦境是那么的怪异真实,令他担忧了许久。 “起来了?好像脸色不太好哦。”阿琴微笑着走进,但瞧了瞧他忽然有些关切地说。 “哦……我,我要见医生。” “好的,你等等。” 医生很快就到,侧头盯着他问:“怎么了?” 胡定航心急地说:“医生,我发恶梦,脑子痛眼睛痛,好怕……” 医生说:“别怕,慢慢告诉我。”胡定航连忙把梦境详细讲出,医生听了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正常得很。” “正常?” “嗯,脑震荡多多少少有点后遗症的,头晕头痛,恶心反胃,五官神经绷紧等等都是正常的。人发梦是因为脑细胞活跃,你的头撞击之后影响脑细胞,发恶梦不稀奇,慢慢就会好的。” “哦。”胡定航怔怔想了一会儿,问:“但为什么我发的恶梦是自己剖开自己的脑袋呢?” “你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不舒服,所以潜意识里想扫除杂质保持清爽,懂了吗?” “哦。”胡定航懂了,哪知医生自作聪明举了一个例子,说:“正如厕所脏了你瞧着不顺眼,于是洗刷干净才爽,这回懂了吧?” 胡定航一愣,想:“拿我的脑袋和厕所比?你这比喻真是差劲,听你说话素质可不怎么样,看来也是个野鸡大学毕业的货色!” 医生还没察觉,貌似很体贴地笑笑,又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开。阿琴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接着爽朗地哈哈大笑。 胡定航唯有跟着苦笑,“你们医院的医生……”想起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可不敢说太过分的话语,赶紧停住。 阿琴说:“我代医生向你道歉行了吧?” “不用,不用,说说笑话而已。” “这样吧,帮你买早餐,不加收运费。” “谢谢,收点也不要紧的,别收太多就行。” 阿琴忽然一板脸,“什么收太多?我几时收你太多?哼。” 胡定航本来想说“我请你吃早餐”,但话语刚到嘴边,阿琴已经走出去了。他耸耸肩膀起床上卫生间,洗漱之后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头不痛了,眼睛也没什么异样,清晨的风吹着好舒服,旭日也挺温柔,他就定定地站了十几分钟,直到阿琴折返。 阿琴打包来的是白粥油条,正合他的胃口。他唏哩呼噜地喝了几口粥,说:“阿琴,你人真好。”阿琴笑了笑,问:“那么你怎么感激我呀?请我吃顿饭?” 胡定航想起自己囊中羞涩,一时不敢接腔,阿琴嘟着嘴转身就走,留下话语在空中飘荡:“小气鬼,多少人请我去我还不去呢。” 胡定航又羞又愧,暗暗下定决心:“等我打完暑期工,请你吃顿大餐……”这句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免得别人笑话自己身无分文。 阿琴没有真正生气,整个上午在走廊来回走动,偶尔还进来换个液瓶,依旧巧笑嫣然。胡定航放心了,虽然开着电视机,但精神都集中在门外,就为了看看她清秀的脸庞。说也奇怪,他似乎已经能分辨出她的脚步声,每次都及时注视分毫不差。 午餐自然也是阿琴帮忙张罗的,胡定航虽然活动自如,奈何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天性善良,总想着麻烦人家不好意思得很,心里记下了又记下,以后一定得好好报答。 饭后不久,阿琴捧着个盘子进来,说:“换药。” 胡定航的额头没有摔破却肿起一个小包,清凉的药水涂上去顿时感到很舒服。两人凑得近,阿琴身上有股淡淡的芳香直往他鼻孔钻,好闻。 “这应该不是香水味儿,更加不是消毒水味儿,是什么味儿呢?嗯,俗话说少女身上有幽香……不错,肯定是!”他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擦好了……你在傻笑什么?” “没有,没笑什么。” 阿琴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很可爱。 “阿琴,你叫什么名字?” “就叫阿琴咯,你这笨蛋。” “我是问你的全名。” 阿琴故意眼角望向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胡定航呐呐地说:“我想以后请你吃饭多谢你。” “算了吧,等你请吃饭我都不在这医院了。” “吓?怎么回事?” “我在实习呀,就快结束了,然后回学校报到,接着找工作,不知会在哪里上班呢。” 胡定航哦了一声,想:“她是初中毕业后读卫校的,那就是和我同届,只不过不同城市而已,我们的年龄相当……嘻嘻。” “你真的撞坏了脑子?老是无缘无故地在傻笑。” 胡定航一惊,随即笑着问:“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阿琴眨眨眼睛盯着他,忽然伸手一指,佯怒说:“找我干什么?想追求我啊?” 胡定航大感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唯有搔搔头。阿琴“咯咯”乱笑,一边转身走出去一边说:“电话号码只讲一次,139********”她走得快说得快,后面几个数字已经很模糊不清了,一般人都不可能记得住。 胡定航大急,侧着耳朵瞪大眼睛,专心死记。 009 认识新朋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检查报告出来显示没有问题,胡定航上午出的院,打电话叫陈海涛来接,回了趟出租屋整理一下,顺便就开工。刚上一天班接着住了三天的医院,实在令他慨叹,更令他慨叹的是短短时日内居然结识了三位美女,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青春荷尔蒙在发挥着作用,他并不是色鬼,但心里面总是不停闪烁着幕幕旖旎的风光情景。丰胸、娇容、长腿……只要是雄性动物,对于这些总是不能抗拒的。 陈海涛侧头看看他,说:“奇怪了。” 胡定航一惊,回过神来问:“什么奇怪?” “别人去住院,一条命不见半条,你倒好,越住越精神,还偷偷地乐着。” “呵呵,涛哥说笑了。” “是不是医院的护士很美很吸引啊?” “你怎么知道的?” 陈海涛一呆,“吓?真让我说中了,臭小子住个院也泡上了妞?” 胡定航说:“没泡上,我泡不上的,不如你试试……” “呸!咒我住院啊?” “不是。” 两人互相望了望,齐齐大笑出声。陈海涛忽然轻轻叹气说:“女人这种物体,自古就是祸水,碰不得的,唉。” 胡定航眨眨眼睛问:“男人是什么?” “男人?禽兽呗。” “吓?” “有些禽兽不如,有些不如禽兽,最后剩下的根本就是禽兽,你自己挑!” “涛哥,你这论调也太悲催了吧?” 陈海涛撇撇嘴角目光深邃,果然一副历尽沧海、满怀唏嘘的样子,胡定航不敢再问,料想他一定有着惊天动地、荡气回肠的情感故事。 沉默了一会儿,陈海涛说:“昨天还有些活儿干,自己一个人累得半死,今天什么屁活儿也没有了,干脆到大本营逛逛。” 胡定航疑声问:“大本营?” 都市的每一种行业都有相对集中的地盘,例如酒吧街、服装街、饮食街诸如此类,运输业当然也有,而且范围还不小。汽车总站东边两百米外,是一片未开发完的荒地,一条宽阔的国道延伸而去,两边一字排开十几间汽修厂,而在汽修厂附近的几处空地上,参差不齐地停着无数的大小货车。 眼下市道低迷,不少货车没活儿干就停在这里等客人上门,司机们三五成堆混在一块,聊天的打牌的,拉张竹椅睡觉的,什么都有。 陈海涛自然有固定的去处,他停好车带着胡定航施施然走到一株大树下,十几个司机正围着看四个人打扑克。打着的时候没人敢出声,完局了就七嘴八舌、指手划脚地说这人打错,讲那人笨蛋,唧唧咋咋吵上一轮再玩,真是静中有闹。 胡定航站在外围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兴趣看,忽然听到有人低声说一句:“笨蛋,怎么不上大2?” “闭嘴!” “别破坏规矩!” “找抽是不是?” …… 一句话引来五六句叱喝,胡定航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见出声那人二十七八岁,高高瘦瘦,面形比较狭长正憋得通红,嘴巴比较宽大正紧紧抿着。还不到一分钟,他又忍不住嘀咕了,“打死对面的2……” 周围的人狠狠瞪着他,骂声一片,“小样,别多嘴行不行?” “就是,你懂个屁!” “没牌品!” …… 他大怒,仰着头反瞪,扯大嗓子反骂,“草,你们才懂个卵蛋,有本事和我玩几把,看我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骂了几句终究寡不敌众,他唯有渐渐退出一边,一脸的悻悻然。 陈海涛举手打招呼:“萧楠,过来。” 萧楠微微发愣,随即哈哈一声,“原来是海涛呀,这段日子跑哪儿去了?” 看来两人交情不错,寒暄了一阵,陈海涛介绍胡定航给他认识。 “哟,混得不错嘛,居然带徒弟了。” “什么话,不带个帮手怎么搬货?哪像你一样……咦,你不是开长途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萧楠淡淡地往旁边一指,说:“车子大修呢,所以来凑凑热闹。”陈海涛朝人群看了看,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一张嘴什么都忍不住。” “忍他干嘛?我天生嘴大,除了吃喝之外,不用来说话岂不是浪费了?” “哈哈。” “再说了,那小子确实不懂打牌,要是让我来的话……” “行了不说这些,难得见面,我们去喝一杯。” “好!” 几百米外就是车站,小饭店大餐馆满街都是,三人来到一家“九记大排档”点了几个菜,慢慢闲聊。萧楠开了一瓶白酒,刚摆好三个杯子,胡定航赶紧说:“楠哥,我不会喝酒。” 萧楠一瞪眼,“不会?不会就学呗。”照样倒下。 胡定航望着白清清的液体心里发毛,不禁用眼神向陈海涛求助。陈海涛说:“算了,一个大孩子喝什么酒?”萧楠说:“大孩子怎么了?阿航我告诉你,出到社会交朋友讲交际,靠的是什么呢?无非就是酒色财气,你要是连喝酒都不会,以后怎么混得开?” 胡定航瞪大了眼睛没出声,陈海涛说:“他是打暑期工的,还得回去上大学呢,说什么社会交际?” “上大学怎么了?以后不用出社会交际的?现在的大学生要是不懂交际,比农民工还要惨些,拿着张文凭连厕纸都不如!” “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点人话?” “我有说错吗?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读理工的蹲车间,读建筑的睡工地,读金融的做传销,千辛万苦读个医科出来,或许得卖耗子药。” 胡定航听得一愣一愣的,陈海涛笑骂说:“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你自己也是大学毕业。” 萧楠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就是因为我大学毕业,所以更加清楚形势,要不是我老爸有辆车,要不是我早早考了驾照,现在真他奶奶的喝西北风了。” 胡定航点点头弱弱地接了一句:“听老师说过,新闻也报道过,现在大学生就业真的很难。” 萧楠说:“不错吧?嘿嘿,所以说嘛,先把酒量练好了才是王道,来,喝!” 胡定航才不听他怂恿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萧楠觉得不爽,却又不好意思硬逼,便说:“不如这样,你喝啤酒。” 胡定航一惊,“啤酒?”望着陈海涛,一脸的无辜。 010 不可思议的现象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啤酒入口苦涩,胡定航刚喝下第一口便想喷出来,赶紧勉强忍住。萧楠哈哈大笑,陈海涛说:“没事儿,喝一杯算了,醉不了的。”胡定航点点头,夹菜吃,但萧楠频频劝酒,哪能喝一杯算了?一顿饭吃下来,整瓶啤酒当然都进了他的肚子。 萧楠嘻嘻直笑以此偷乐,要不是陈海涛帮忙阻拦,只怕第二瓶也上了桌入了喉。 “涛哥,我的眼睛花了,头好重。”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萧楠说:“记住,酒量是练出来的,这次醉了别怕,下次再喝。”陈海涛一瞪眼,“少来!就你会欺负人。” 傍晚五点左右,胡定航回到出租屋,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便睡了过去。本来刚出院是不适宜喝酒的,三个男人粗心大意也没谁提起,他睡着睡着怪事发生了,可怕离奇的梦境再次出现――他的灵魂飘出了身躯,拆开了自己的脑袋。 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整块的、零碎的、成团的、单条的……他根本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器官,心里害怕得要命,但又不能阻止自己所有的动作。终于,脑袋又重新组装成型,血迹消失了,灵魂也缩了回去。 一些往事在脑海中突然浮现,像放电影一样飞快掠过,童年、小学、初中……和家人的,和同学的,和邻居的……许多平时想不起来的事情,这时突然冒了出来,让他自己大吃一惊!接着猛地睁开双眼坐直上身,清醒了。 大厅一片黑暗,阳台外有路灯的光亮,天早已黑了,不知道什么时间。小风扇在旁边呼呼转着,却吹不去他满身满头的大汗。 “哎呀,原来校花和我在一年级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大家还是同乡,怪不得有熟悉的感觉……我的五十元压岁钱夹在综合复习资料里,怪不得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忘了是哪本书……”他微微一笑,脑子里转个不停,想起了许许多多零零碎碎的事情,很有趣。 忽然他心头一震,“糟糕,英语考砸了,错得离谱!第三十一题、三十三题、四十五……惨了,应该是A的我选了C……那单词怎么越瞧越眼熟就是记不起呢,原来是‘鲁莽’的意思,日!我真是太鲁莽了。” 他接着又想起其他的试题,越想越惊慌,刚缩回的汗水重新冒了出来,“丫的,数学也靠砸了,公式用错!连错几题,完了。” …… 现在他的脑海就像一面闪亮的镜子,一切都反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高考那几天是他一生之中很重大的日子,几份试卷他都认真地看过做过,有着深刻的印象,但是他的印象似乎也太厉害了,许多细微的地方居然记得点滴不漏,活生生放在眼前一样,这怎么可能? 过了几分钟,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由得又惊又喜,“咦?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不对头啊,丫的,连语文试卷的阅读材料也能背下来了,晕!标点符号……也能背?更晕!” 他“嚯”地站起身来,双手不停抹汗,心中兴奋莫名,“真的那么厉害?我再试试。”随手拿起茶几面的一本杂志,随便翻开一页,三两步冲出阳台,双眼略扫视几下,就把那页几百字内容看完。 “白羊座的人今年得按照自己的时间,合理安排自己的事情,不要答应别人不切实际的约会,不要浪费时间在……”他喃喃地念着,越念越心惊,越念越激动! 真的背出来了,只是看了一遍,就只字不差地背出来了! 他猛地把杂志狠狠一扔下楼,用力抓住阳台面的水泥,直想大声呼喊,又有种跳下去的冲动。 “怎么可能?过目不忘,过目不忘!”他深深地吸气,昂着头眺望星空,双眼死死地看着,觉得天空中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的清晰,一点一丝的散光都没有! 又一样异象! 他脱口轻轻地惊呼,“我的眼睛……” 超凡的记忆力不配备超凡的眼力怎么算完美呢?他的眼力也已有了质的飞跃,不但比以前更强,而且聚精会神观看某样东西时,简直就是微型放大镜。普通人与之相比较,等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下还得挖个坑。 这时他轻轻地呼吸着,睁大了眼睛盯着远方大厦的霓虹招牌仔细看,看着看着,招牌的内容清楚了,连支撑招牌的钢材也隐隐浮现。 神奇,太神奇!想不到撞了撞脑袋却因祸得福,从此他的人生变得与众不同、多姿多彩!他哈哈一笑,随即捂住嘴巴,眉梢眼角俱是欢容,打从心底里出来的快乐怎么忍得住? “我成超人了!高考算什么?明年我想上清华就清华,想上北大就北大,谁也别想和我争,谁也比不上我……”他张开双臂仰着头闭上眼睛,享受着徐徐的晚风,觉得无穷无尽的惬意。 记忆,实在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你无心看见某些内容,不经意地就牢牢记住了,有时候你很专心地去背诵,却怎么也记不住。 世人把脑子比喻成海,非常恰当。所有进入脑海的事物,有些浮于海面容易翻查,有些则沉入海底再无踪影。沉入海底的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是你捞不着而已,而且可能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再冒出来,把你吓一大跳。 胡定航的头部受伤之后,离奇地发生了变化,任何进入脑子的事物都能完整地保留,明确地记住。如果说别人的脑子是海,他的脑子就是清海,清澈得纤毫毕露、直视无碍。或者说,他的脑子就是一部录像机,反正记忆力超强、绝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定航的情绪渐渐平静。他走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对着镜子观察着自己的眼睛。 眼睛果然变得不同往日,黑白分明点漆如星,略微闪动就发出淡淡的光辉。他不知怎么去形容,只觉得连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普通的相貌也因此而平添几分魅力。 他喃喃地自问:“我是谁?我真是胡定航吗?” 忽然外面响起了李明月的声音:“胡定航,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 011 孤男寡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夜阑人静,胡定航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还是不经意地发出声响惊动了李明月。他赶紧抹干身子准备穿衣服,但扭头一看不禁暗暗叫苦。 刚才兴奋之下,洗澡的时候随手就把衣服扔进了桶里浸湿了,替换的衣服没带进来,怎么办?他想了想,轻轻地打开卫生间的门,伸头像个出洞的老鼠一样瞄了瞄。 糟糕!他不禁再次暗暗叫苦。 衣服在阳台上晾着,可是晾衣杆却在阳台的另一边,走廊中间有个小窗与大厅连通,而大厅里灯火通明,李明月竟在看电视。 难道还得再上演一次“光猪”秀?上回撞伤了头拥有了异能,这回还来一下只怕不但异能消失,而且真的脑震荡成植物人了。 他犹豫了一阵,咬咬牙,蹲身匍匐经过窗台,伸手一捞晾衣杆往上就插。心慌之下连插两下都没插中自己的裤子,反而把李明月的小背心给捅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呀?”李明月听见响声问了。 “没……”胡定航心惊胆颤,拾起小背心就钻进卫生间,赶紧“嘭”地关上门,居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总不能套着她的小背心出去吧?到时她不大喊“色情狂、变态狂”才怪呢。 静等了几分钟,他重新悄悄打开门,稳住手把裤子捅下来穿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他的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问:“月姐,咋那么晚了在看电视?” 李明月扭头瞪了他一眼,说:“没见过半夜四点钟洗澡的……咦?”她的眼睛瞪得更大,死死地盯着他的手。 他也太大意了,穿好自己的长裤也就算了,怎么还拿着她的小背心呢? “这个……外面风大……掉下来我就……帮你捡起来……给你。”他背脊出汗,连忙把小背心递过去。 她狐疑地接过,说:“外面风大?我睡觉睡得热死了。” 他急急截口说:“刚才吹了一阵怪风,现在又没了。”他不善于撒谎,两句话的工夫脸蛋红了一片,手脚绷紧僵直。她继续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没搭腔,看着看着她忽然转头看着电视,表情有些古怪。 胡定航只穿了一条长裤,赤着上身,露出青年特有的紧致的光洁的皮肤。他在家务农在校打球,肌肉壮健浮凸、线条优美。在女人的眼中,尤其是在李明月这种中年女人的眼中,这无疑是一种诱惑,正如男人看女人一样。 李明月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一幕,他光溜溜的身子,难以穿上的裤子,对着他那地方轻轻打的那一下子……她也脸红了,唯有假装看电视,其实电视上播放着什么她根本就没留意。 突然之间,气氛尴尬了。他呆呆地站着,她呆呆地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电视机的声音不大,却适时传来了一阵呢喃呻吟声,画面上一男一女激烈拥吻,演得相当卖力。 这是什么电视台呀?深更半夜的播放这个?让睡不着的更加睡不着,不是害人吗?李明月貌似挺镇定,但胡定航觉得她的眼睛余光正扫向自己,于是不自然地抱起双臂。 过了十几秒,画面上的男女说了几句肉麻的对白,居然又再拥吻起来。李明月轻轻换了一个姿势,把左腿放下,将右腿抬上左腿上面,手肘顶住大腿,手掌撑住脸颊,刚好遮挡自己的表情。她当然是穿着一套睡衣,短衫短裤的那种,雪白的四肢在深夜之间特别显得刺眼。 胡定航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急急说了句:“我去洗衣服。”转身就奔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就传来阵阵哐啷声,估计慌乱之下撞翻了东西。李明月没吱声,扭头望着阳台外,眼神复杂。 等胡定航洗完衣服出来,大厅熄了灯也关了电视,他轻手轻脚地走回,朝卧室瞅了瞅。门关着,但他忽然心头一荡,幻想着李明月睡觉的情形,不由得热血澎湃,“如果她不是五叔的女人,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珊珊,我……敲不敲门?” 毕竟他在这方面纯情得很,纯情得连想上一下都觉得罪无可恕,赶紧睡倒蜷缩着身躯,腹下涨得难受。 俗话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中必有损失。照这样下去,不知有损失的是谁?或许大家都有得益也说不定。 李明月躺在床上哪里睡得着?听着外面轻微的响声,陡然有种打开门的冲动,但她随即深深压抑住自己的荒唐想法,心里翻来覆去斗争不断。 “人家还是个大孩子,别害了他。” “什么害了?他成年的了,迟早不也是……什么吗?” “你比人家大十来岁呢,好意思?” “有什么的?男人想找清纯少女,女人就不能找清纯少男?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她翻了个身,几乎就起床开门了。 “不行!你和他叔相好,怎么又能和他……什么呀?不是乱套了吗?” “都什么年代了?看看外面,多少两姐妹侍候一个男的?有些还搭上表妹姑妈的呢。”这实在是个充足的借口,充足得可以说服自己一百次,她双脚一荡一踮已经踩到了鞋子,不过怔怔地坐了会儿,终究轻轻叹气重又躺下。 “出来那么久,老公没陪好,孩子没照顾好,和胡宏志在一起过日子已经很不对了,现在还要勾搭他侄儿?你到底是不是想做个淫贱的女人?” 思想斗争有了结果,她把头狠狠地塞在枕头上,连翻了几次身出了一身大汗。旁边的风扇呼呼劲吹着,却怎能吹走她心底的热浪? 她确实不是随便的女人,对家庭也有责任心,一个人出门在外孤苦无依,才和胡宏志相处一起,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底线所在,再也不能过界了。 “不行,不能再让他在这儿住,不然迟早出事。嗯,宏志既然出差了,他那边当然有空的床铺,明天就让定航过去住……” 胡定航哪会知道李明月在想着什么心事?其实他心底也隐隐间觉得自己不适宜在这儿住下去,“她是五叔的女人,万一……嗯,我当然不是坏蛋,她嘛,瞧着也不坏,但是……唉,如果不是打暑期工,我立即搬!” 012 真有点本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早上,两人如常分别上班。胡定航等着陈海涛到来,一起吃了早餐上了车,陈海涛说:“今天只有一单任务,做完又得干等了。” 胡定航说:“涛哥,这样子可不划算呀,干一天没一天的,怎么不找间公司上班?” 陈海涛说:“傻蛋,进公司开车送货,就领几千块工资,自己的车撂一边发霉了,再说一天出车十几个小时,累,而且还得受气。我现在可不同,干一天得三五百,生意好的时候两三千,一个月干十天也划算,对不对?” 胡定航点点头。 陈海涛又说:“有车的司机谁想打工?都是自己干。” 胡定航问:“涛哥,等下去哪儿装货?” “五星路陶瓷厂。” 车子平稳行驶,一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接待他们的人叫吴路达,是陶瓷厂的主任。陈海涛哈哈笑着上前递烟打招呼:“达哥,你好。” 吴路达微微一笑:“呵呵,你好。” “谢谢达哥关照。” “不关照你关照谁?够哥们吧?” “真够哥们的,什么路数?” 吴路达吸了一口烟,说:“市区的顺美集团知道吧?” 陈海涛一惊,“知道,大企业呢。” “他们那停车场装修,急需一批瓷片,厂里的车子都出发了,所以才让你过来把货拉去。” “好咧,没问题。” “先说明了,大公司规矩又多又严,你必须得在指定的时间内送到指定的地点,不然搞砸了事情我可负责不起。” “放心吧,达哥。” “好,装货!” 装好了瓷片往回行驶,车速慢了些,进入市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交通理所当然地拥挤着。 胡定航跟车坐着没事儿干,到处看风景,早已记下了许多街道路线和店铺名称。他忽然“咦”了声,问:“涛哥,怎么不直接走?” 陈海涛摇摇头,回答说:“这条主干道限制货车行驶的时间,现在下班高峰期不能走,得绕路了。” 胡定航说:“哦,那就绕青山路进去,再从中山路出来吧,过几个街口就到顺美大厦了。” 陈海涛惊奇地望了望他,大声赞叹:“好小子有你的啊!居然记得路?除了住院那三天,才跟车多少天?厉害!” 胡定航心想:“小意思。”嘻嘻一笑说:“记得第一天跟你送货经过顺美大厦嘛,也是走青山路。” 陈海涛哈哈一笑,“那天路线不同,亏你现在能分析准确……嗳嗳,你的方向感超强,以后绝对是个好司机。” 胡定航淡淡一笑,想:“我的理想才不是当司机,凭我的记忆力,我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目光朝前面望去,又急忙提醒,“涛哥,这条路不通了,有交通事故。” 陈海涛疑惑地看了又看,说:“好像是有点挤……” “是呀,车辆都慢下来了,等我们上到那儿保管塞住,往右吧,不过右边的路我没来过,不知道通向哪里。” 陈海涛一翘大拇指,“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塞车才是王道!”胡定航咧嘴笑着问:“如我估计不错,这条观山二路直出也是可以通青山大路的,对不对?”陈海涛哈哈一声,“当然,有青山才有观山嘛,本来多诗情画意,可惜给满大街的车流搞得乌烟瘴气。” 胡定航噗哧一笑,双眼滴溜溜地在两边街道转来转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顺美大厦后门。周围拉着警戒线,一群工人正在干活。两人下了车,陈海涛朝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走去,问:“大哥,我送瓷片来了,哪位签收?” 那人朝他看了看,手臂直指说:“找付经理。” 停车场入口旁边站着一个短发女人,穿灰色行政人员套裙,正低着头看手中一沓资料。陈海涛走近说:“副经理你好,我拉瓷片来了。” 付经理看看他点了点头,三人一起朝货车走去。 “把包装纸撕开看看。” “好的。” 胡定航跳上车尾撕开一片包装纸,露出里面的瓷片。付经理仔细查着,说:“好,我找人帮忙卸货。” 陈海涛说:“这是货单,请签收。” 付经理签完字正想走开,陈海涛又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短途运输可以直接找我,运费好商量。” 付经理接过名片瞅了瞅,“嗯”了声。 陈海涛继续套近乎,说:“请问副经理贵姓?” 付经理扭头瞪着他瞧了一会儿,“我就姓付,付出的付,懂吗?” 陈海涛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说:“懂了,对不起付经理。” 付经理似乎有点不爽,沉着脸转身就走,不料一脚踩中一块砖头,顿时吓得一晃,尖叫声中双臂张开猛甩,一沓A4纸飞上半空再跌落地面,当然乱了套地飘开。 陈海涛“哎哟”一声伸手搀扶,胡定航跳下来冲过去帮忙捡纸,付经理刚站稳开口就叱喝:“你……”狠狠地盯着陈海涛。 “对不起,对不起。” “哼,你知不知道这些资料我整理了好久,四十多页。” “是,是。” “还有十五分钟我就得开会,你是不是存心害我?” “当然不是。” 付经理脾气极为暴躁,这时大怒之下忽然说:“哼!你这车瓷片我没检查清楚,暂时不卸货。” 陈海涛满肚子苦水,想:“你自己不小心而已,怎么拿我当出气筒?”口中当然不敢反驳,唯有点头哈腰地说:“这……应该检查清楚,应该的。” 胡定航走过来,把一沓纸张递过去,说:“付经理,都帮你拾回了,也重新按照原样叠好,你看看。” 两人都是一惊,陈海涛猛打眼色,心想:“臭小子别逞能,等下要是搞砸了激怒她,今天别想离开!” 付经理狐疑地接过纸张,低头细细地瞧了遍,越瞧脸色越古怪,最后定定地瞧着胡定航,问:“这资料你曾经看过?” “没有。” “没有?你知不知道这份资料是我们顺美集团的商业机密?你事先从哪看过的?” “真没有。” “你是广告专业人士?” “也不是。” 付经理又瞪眼过去,严肃地说:“你既没有事先看过,资料上也没注明页码,你更不是广告专业人才,凭什么在短时间内把广告资料整理好?” 胡定航微微一笑,“我的记忆力超强,哪张纸先掉下地,哪张纸后掉下地,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帮你整理好。” 两人又是一惊,都觉得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付经理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定航。” “这是我的名片,拿去。” “哦。”胡定航接过一看,上面印着“……策划部付海棠经理……” 付海棠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胡定航,说:“我叫人过来帮忙卸货。”陈海涛赶紧说:“谢谢付经理,谢谢。” 付海棠淡淡一笑,白皙的脸蛋上居然有个小酒窝,犹如冰雪消融、春花灿烂,高贵优雅的气质陡然浮现,与刚才判若两人。胡定航和陈海涛瞧着都是怔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神过来。 013 找到寄托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人卸货后离开,陈海涛望了望胡定航,胡定航一直嘻嘻地笑。 陈海涛说:“小子好样的,有这种记忆力准是清华北大高才生。”胡定航脸色陡然黯淡,想:“要是在一个月前有的话,那就好了。” 陈海涛开车没察觉他有心事,继续夸奖说:“顺美集团的策划部经理,是重量级人物,懂吗?连她都对你刮目相看,你厉害着呢。” “哦。” “你留着这张名片,等读完大学出来……哎哟,我说错了,以你的才华,到时大把的选择,区区一个顺美集团反而不在话下了。” “涛哥别这样说,我今年没考好,上不了名牌大学。” “不是吧?” “是真的,所以我决定复读一年,明年肯定上。” “嗯嗯,加油啊,小伙子!” 胡定航高兴地一笑,虽然今年不无遗憾,但美好的将来正在朝自己招手,成功是必然的!陈海涛也挺高兴,说:“你帮我解了围,我请你吃顿好的,就吃炸子鸡吧。” “谢谢涛哥。” “都是哥们谢什么呀。” 两人说说笑笑去到一间饭店,挑了张小桌子坐下,点了招牌菜炸子鸡。胡定航以前没吃过,这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香,好香。” 陈海涛一愣,“什么香?菜还没上呢。” 胡定航说:“我闻到香味了,真的很香。”心中忽然一动:“咦?难道我的嗅觉也变得敏锐了?哈哈。”嘴角边不禁露出微笑。 陈海涛说:“就你鼻子灵,人家的厨房在后边你也能闻到?” 胡定航皱皱眉头,说:“香是够香了,不过……好像没有鸡肉的香味。” 陈海涛吃了一惊,“吓?你的狗鼻子呀?太夸张了。” 胡定航不知怎么解释,干脆淡淡一笑,说起第二样话题。其实他猜想的没有错,他的嗅觉也正变得敏锐,由于他是农家人,平时吃的是正宗鸡肉,在城市里的鸡哪有那种味儿?靠的都是香料而已。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饭菜端上来,炸子鸡果然很香,胡定航吃得连连点头,心想:“家里的鸡有家里的味道,外面的鸡有另外的味道,呵呵。”正吃得欢呢,突然手机响了,是胡宏志打来的。 “喂,五叔。” “在干嘛呢,吃饭没?” “正吃着,涛哥请我吃炸子鸡。” “你这臭小子倒会享受……我问你,平时你在出租屋都干些什么了?” 胡定航一惊,忙说:“没啊,什么都没。” “唉,阿月说和你住得挺不惯,你没骚扰她吧?” “没!”胡定航一口否认,心中更惊,很怕李明月说出那晚的事儿。 “阿月也真是的……算了,过两天我回去,你的头没问题了吧?有没有后遗症?” 胡定航心想:“后遗症就厉害了,不过我不告诉你。”口中回答:“没事儿,五叔放心。” “嗯,就这样。” 挂掉电话,胡定航心中有些不安,想:“原来月姐对我有意见,我还乱七八糟地自以为她有点……什么我呢,唉,痴人说梦自作多情!”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李明月真的对他有点什么,所以才急着拉开两人的距离。 陈海涛疑惑地问:“你五叔打来说什么了?有事儿?” “哦,没有什么,吃饭。” 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个电话搞砸了,胡定航显得有些意兴萧索。两人吃了饭坐了会,陈海涛觉得还是去大本营干等,顺便可以睡一觉。 这天就一单任务而已,下午胡定航早早回去洗澡,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想:“月姐就要下班了,既然她不愿见到我,我还是躲开些为好,不如到处逛逛。”于是出门下楼。 住宅区正是热闹的时候,租客纷纷下班回屋,人来人往。胡定航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几个楼区,忽然停了下来,望着一家小店发呆。这家小店摆着一个冰柜一个烟摊,店内有三张桌球台。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凸起的肚腩在抹桌球,见到他微微一笑,“想买什么?” 胡定航走近几步,说:“没想买什么,只是看看而已。” “没玩过英式桌球?” “没有,只在电视上看过。” “呵呵,想玩吗?我教你。” “真的?”胡定航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店主人微笑着说:“其实打桌球最容易入门了,几分钟就行。”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不信?来。”店主人拿起一根球杆递过去,自己也拿起一根。胡定航举手接过,只觉沉甸甸、滑溜溜地握着比较舒服。 店主人弯腰做示范,说:“左手架起球杆,要稳,右手推动球杆力度要适中,击打母球的正中部位……” 胡定航有样学样,果然很容易上手,击打三四次之后,母球已经能有力地滚动撞击。店主人接着教导一些基本常识,边打边详细地介绍了规则,总过程才五分钟而已,胡定航就了然于胸了。 “好,你学东西真快!” “谢谢老板。” “不用客气,叫我阿影吧。” “影哥你好。” 影哥全名叶景影,本地居民,性格爽朗。他呵呵一笑说:“不如我们试上一局?” 胡定航乐滋滋地点头说:“好!” 学会任何一样新事物总是让人兴奋的,打桌球这玩意儿,眼力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任何细微的偏差都足以改变球的方向,而这根本就是他的强项,一局球打下来他基本扎稳了根基,接着再一局已有了极大的进展。叶景影惊奇得合不拢嘴,连客人来了也不让位置,一直拼了五局才罢休。 自此之后,胡定航找到了休闲寄托,每天一下班就泡在店里,与桌球爱好者打成一片,大家对于他的球技越来越惊叹,尤其是叶景影,每次见到他都赞不绝口,继续指导他一些较为高深的技巧。 这段时间胡宏志已出差回来,李明月也就不再提住宿的事情,反正胡定航只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三人相安无事。不知不觉又过去十来天,高考成绩即将公布,胡定航的跟车帮工生活也到了尾声。 014 换新工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天吃着午饭,陈海涛对胡定航说:“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准备读什么学校?” 胡定航说:“明天可以查分数了,我估计考不上好的大学,准备复读。” 陈海涛点点头,“也好,你长大了,有些事儿可以自己做主……我接了笔生意走长途,后天出发,不如干脆和你算清工资让你回去。” 胡定航问:“长途去哪儿?不带上我吗?” 陈海涛呵呵一笑,“长途我另外找搭档,你不会开车帮不上忙的,况且你不是要回去复读吗?” “学校八月份才开复读班,我想再干一个月多赚两块。” “嗯,挺好,节俭懂事,不过你跟着我赚不了多少的,而且等我长途回来也得一个礼拜过后。” 胡定航有些失望,说:“涛哥,其实我会开车了,每天看你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动作,原理我也懂了,就是没车牌而已。” 陈海涛笑笑,“懂和做是两码事儿,真正开起来靠的是技术和经验。” 胡定航点点头,忽然问:“涛哥,是不是我干得不好你嫌弃我了?” 陈海涛连忙说:“哪有?你工作勤快脑子灵活,真帮得上忙,是我给的工资太少亏待你了,但我也没办法,出车有一天没一天的,不能给你太多。” “我明白,其实有千来块我已经很满足了,涛哥对我又好,我很感激的。” “哥们别说这些,我看你挺实在不怕苦,不如这样,我介绍另一份工作你干想不想?” “想呀,什么工作?” 陈海涛喝了一口茶,问:“去‘捷达运输公司’,想吗?” 胡定航眼睛一亮,大声回答:“想呀!”他怎会不想呢?第一天上班就去捷达公司,遇上了他一生中见到的第一个美女――于秀华,因为这样,那晚他发骚了,光着身子被李明月看了全相,还引发一连串离奇的事情。 于秀华的倩影一直在他脑中盘旋,有几次他问过陈海涛,为什么不去捷达公司问勇哥要任务,陈海涛回答说难问,所以就没再去过,现在有机会与于秀华做同事,那是天大的喜讯。 陈海涛说:“你身子骨强壮,这段日子搬货练得肌肉也结实了,干脆去那儿当搬运工人。” “搬运工人?” “嗯,工资挺高的,起码三千呢,不过就是苦些累些,还可能被人瞧不起受点气。” 胡定航又大声说:“我不怕!” 陈海涛站起来,“好,走吧,现在就去找勇哥,他应该给我点面子。” 两人说走就走,胡定航一想起能见到心中女神,禁不住的兴奋。去到捷达运输公司,陈海涛打电话邀勇哥出来说明来意,勇哥朝胡定航瞧了又瞧,一时不出声。 胡定航暗暗担心,陈海涛说:“勇哥,虽然我有些唐突了,但还请你多多包涵,给小伙子一次机会吧,他真的不错,吃苦耐劳。” 勇哥叹气说:“我信得过你,看他也是个老实的小哥儿,不过……” 胡定航急了,“不过什么?我是暑期工,工资可以少点。” 勇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少工资又不是我得的,我卡你这干嘛?” 陈海涛皱皱眉头问:“难道是……她?” 胡定航一惊,“谁?” 勇哥苦笑回答:“就是她,大白鲨!” “啊!” 大白鲨是个棘手刺嘴的角色,出了名的难缠,胡定航虽然从未见过她,却也从陈海涛处听她传闻不少了。 勇哥说:“近来生意不好做,有几个员工都被她给辞退了,现在你让我怎么开口?还不是白找面子来丢?” 陈海涛点点头摊摊手,朝胡定航无奈地撇撇嘴巴。胡定航一颗心顿时下沉,遥望着远处的办公室大厅,有种见见女神的冲动。 勇哥又说:“阿涛不好意思,帮不了你的忙,小哥儿,你可别怪勇哥哦。” 陈海涛赶紧说:“哪儿的话?大家哥们儿心照不宣,明白的。阿航,没戏唱了,找别的工作吧?” 胡定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勇哥,我亲自去找大白鲨好吗?” 两人都是一惊,“吓?” 胡定航的神态坚决,“反正也打算走了的,问问如果不行走得干脆些,万一行的话……”他的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勇哥和陈海涛犹豫着互望一眼,都没吱声。 “勇哥、涛哥,你们等等我,我自己去问。” 陈海涛脱声说:“傻的啊……” 勇哥一拍手掌说:“有胆识!不过你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没头没脑的她怎会见你?我就尽力帮你一把做介绍吧。” 胡定航大喜,“谢谢勇哥。” 勇哥苦笑摇头,带着他回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四个人在上班,于秀华也在其中,她看见胡定航陡然愣住,眨眨眼睛说:“是你?” 胡定航脸红红地说:“秀华姐,你好。” 于秀华咯咯地笑,问:“来找任务?” 胡定航飞快地看她一眼随即飞快地移开目光,低声说:“来应征工作。”勇哥接口说:“他想来干搬运工,只管帮他问问。”于秀华一惊,“近来没招人啊,只怕……”葱白般的手指往里面指了指。 勇哥点点头,大步走去敲门。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我一定能过关的。”又瞄了一眼于秀华,赶紧跟上脚步。 “大白鲨”谢倩蓉正在低头写着东西,随口漫应一声:“进来。”一抬头,平扁宽大的脸庞上,两只小绿豆眼瞪过去,显得冷峻威严。胡定航淌着汗静静站在一边,勇哥陪着笑说:“经理,来说件事儿。” “说。” “这孩子本来是跟着陈海涛搬货的,性格老实干活卖劲……” “说直接点。” “嗳,他想来干一个月搬运工,暑期工的。” “暑期工?”谢倩蓉盯着胡定航,一双小眼睛射出凛凛的锋芒,竟比什么牛眼、虎眼之类的更为厉害。胡定航心中一震,不禁悄悄抹汗。 “阿勇,公司的环境和宗旨你也清楚,现阶段只能解雇员工,哪有接纳新员工的?” “我当然清楚,但这大孩子一个只是凑点上学的费用,一个月不长不短也没大的影响,确实用不来可以随时喊他走,没有麻烦……”勇哥还想多说几句,但见到谢倩蓉的脸色沉下来,赶紧顿住话头。 胡定航眼见形势不对,壮着胆子说:“经理,我只求点学费,工资可以商量的,况且我有的是力气,搬货绝对没问题。” 谢倩蓉淡淡冷笑,哼了一声。 胡定航急了,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里的空调虽凉,他还是止不住地冒汗。 谢倩蓉望着他,眼神依旧凌厉。勇哥也无话可说了,无奈地打了个眼色,暗示这次没戏。哪知谢倩蓉忽然放缓了语气,说:“我相信你是一个老实肯干的青年。” 胡定航心中惊喜,连连点头。 “坦白讲,我们公司正式雇佣的搬运工已经没有了,有任何的搬运工作都是联系外边的工头。” “哦。” “我们公司的杂工人员也满额了,不准备再请人。” “唉。”胡定航想着没希望了,哪知大白鲨忽然淡淡一笑,说:“不过嘛……既然你是暑期工,又是勇哥和陈海涛介绍来的,我就破例一次。” “啊!谢谢经理,谢谢经理。” “先说好了,里里外外的杂活你都得干,只包中午一餐,工资千五元,怎么样?” 胡定航满口答应,“好!”望着勇哥嘻嘻地笑。勇哥勉强咧咧嘴应付,心想:“唉,大白鲨吃人不吐骨头,千五元想干死人?算了,也就一个月而已。” 015 原来是顶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在大都市,一个月千五块的工钱是个什么概念?除非包食宿加提成,不然下场相当凄惨。胡定航是小菜鸟一只,想着有工开并且可以接近于秀华就喜悦无限,根本没细心敲打过算盘。 事情就这么定下,他签了一份简单的合约,立即成为“捷达运输公司”的临时工。陈海涛想不到他真能通过“大白鲨”这一关,心里本替他高兴,但一听工资数目,望着勇哥暗暗皱眉。勇哥也没办法,唯有耸耸肩膀以示无奈。 这时才到下午两点,胡定航得留下上班,陈海涛叮嘱几句结算他之前的工钱便开车离去。勇哥带着他到处逛了一圈,介绍工友给他认识。 大办公室对出左边转角处,另外还有间办公室,摆着一张旧茶桌几张长方办公桌,几张木椅子和一张排椅,设备比较简陋。隔壁还有两个小房间,堆放杂物以及一些工具。 在这儿上班的人有两个,一个叫福叔,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负责打扫卫生跑腿之类的。一个叫道哥,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结实,水电工兼保安。 胡定航和他们打了招呼,放眼到处瞧了瞧,说:“哇,几个人用那么大的地方办公休息,真不错呀。” 道哥哈哈大笑几声,勇哥说:“这里也是司机休息的地方,不过他们现在都出车了,所以就显得清净些,平时可热闹着呢。” “哦……” 福叔惊疑地望着胡定航,问勇哥:“不是说裁减人手吗?怎么又请了一个年轻人来?” 勇哥饱含深意地说:“福叔放心,他只是打暑期工而已,一个月后就走。”福叔冷冷地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善。胡定航觉得奇怪了,想:“我来上班关你什么事儿?又不用你发工资。” 道哥说:“福叔你就少担心了,量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阿勇,他具体干什么工作?” 勇哥说:“打杂,呵呵,你们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道哥哈哈一笑,“福叔你爽了,帮得最多的就是你。”勇哥点点头,说:“是呀,你带带……”福叔一沉脸,“带什么带?带熟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两人一愣,不出声了。福叔还想再说,忽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脸色大变,“哼,果然找上门来了!”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胡定航怔怔地问:“勇哥,这是什么意思?” 勇哥轻叹说:“他以为你抢他饭碗。” “我抢他饭碗?” 招聘一个人接着解雇另一个人,似乎合理得很。福叔三两步拐进大办公室,直奔主管室而入,想着反正是祸躲不过,怕也没用,一股怒火就烧上心头。 谢倩蓉说:“福叔,来了。” 福叔生硬地问:“找我什么事儿?” 谢倩蓉咧开嘴微笑说:“先请坐。”她居然会笑,而且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几分。福叔板着脸,想了想终于还是坐下。 “福叔呀,上两个月你不是说公司的假期太少,想请个七天长假吗?” “我是说过,这是事实!别人一个星期两天假期,我却一个月才两天。就连过春节,也只有六天。” “别人?福叔,我们是干运输行业的不是公务员,可没有什么节假日可说的,更没有双休日,越是节假日我们越是忙。” “我知道,我做清洁职位低微随时都能换人,我也不敢要求太多,但我进公司八年了,一直没放过长假,上次提出要求算过分吗?” “不过分呀,合情合理。” 福叔一愣,随即冷声说:“你不用讲反话了,新请了一个暑期工,我知道你准备解雇我……” 谢倩蓉截口说:“哪会解雇你呢?怎么说你也在这儿干了八年了,我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对吧?” 福叔更加愣住,“不解雇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想:“有那么好心?好心就不叫大白鲨!”果然谢倩蓉呵呵一笑,说:“当然不解雇你,而且满足你的愿望,放你一个长假,悠长的假期!” 福叔几十岁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念头一转已经明白了,“一个月是吧?” “哈哈,福叔真聪明。” “请个暑期工,让我放假,嘿嘿,谢经理的算盘真是敲得‘啪啪’响啊!” “这叫一举两得嘛,对他好对你也好,双赢局面,大家好。” “我是糟老头一个,能让我放假已经是天大的面子,看来不会给我发工钱咯?” 谢倩蓉笑得更加欢喜,“福叔心眼通透,我真是佩服!话说回来,公司可没亏待你呀,你放假不干活也就不该领工钱,是道理不?” 福叔脸色不动,心里却有上万只草泥马汹涌奔腾而过,“上次我儿子结婚我才想要个长假,现在平白无事的我放个屁假呀?你这老姑婆心眼可坏了,应该是用极低的工价请那小子来顶我的班,硬是把我的工钱省下来!嘿嘿,不愧为大白鲨,吃人不吐骨头,那么大的一间公司居然为了千把两千的折腾得够呛!” 谢倩蓉说:“就这么说定了,福叔你等会儿交代干活的事儿给胡定航,下个月再回来上班吧。” 不被解雇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福叔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为了生活怎么也得忍,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好的,一切听从谢经理的吩咐。” 谢倩蓉笑着说:“福叔好好放假,玩得开心点。”眼见他转身走了出去,满脸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喃喃地说:“死老头手脚不够利索,迟早把你赶走。” 福叔回到那边办公室,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放假的事儿,胡定航听不出什么来,但勇哥和道哥都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了,立即就明白了谢倩蓉的用意。 道哥说:“嘿嘿,不愧为大白鲨。” 勇哥苦笑摇头说:“她是个女人,又是公司的老板之一,算盘当然打得精些。” 胡定航问:“什么呀?她也是老板的吗?” 勇哥说:“嗯,公司是她两兄妹开的,她大哥另外有生意搞,这里其实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哦。” 这时福叔说:“小伙子过来,这个月的清洁工作就交给你了。” 016 我不是色狼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的工作听起来挺简单,干起来才知道繁琐沉重。他早上七点要来开门,晚上七点下班锁门,足足十二个小时。每天固定打扫两次卫生,不定时保洁,遍及公司角角落落,当然,冲洗厕所是必须的。另外还得帮忙跑腿,如果道哥的工作量大应付不来,还得替补上去。 总的来说,他就是真正的杂工。 第二天一早六点五十分,他已经到公司开门了,按照惯例,得趁无人的时候先打扫女厕所。据说公司只有五位女性,而平时来洽谈生意的也是大老爷们居多,所以女厕显得干净整洁。 他拿着拖把拖一遍地,放眼看看觉得没什么好干,不禁心想:“从小到大没进过女厕,其实还不是一样?有什么神秘的?”打开其中一扇小门走进去站了站,装作蹲了蹲,忍不住就“唧”地笑了声。 这不算变态,是合理的好奇而已。 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他从厕格里勾头往外望,正想发问“谁呀”,但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 有个女人走进来站在门边,正瞪大着眼睛目光惊惧。她大概二十三四岁,卷发披肩容貌秀美,穿一身白色褶边连衣裙,整个人亭亭玉立。 两人定定地互望几秒钟,胡定航觉得她有点面熟,正准备在记忆中搜索出来,陡然听得那女人一声尖叫,大喊:“色狼!” 胡定航脸色顿红,赶紧分辩:“不是,我不是……” 女人叫得更响,伸手直指,“色狼啊!” 胡定航急了,走上两步说:“我真不……” 女人吓得直往后退,双手捂住自己的胸膛,颤声叫:“别过来,别……”忽然转身就跑,神情慌张像果然遇到色狼一般。 胡定航心想:“让你报警了岂不是害惨我?”立即追出去,喊:“喂,别怕啊,我是清洁工。” 女人不停地喊:“色狼,抓色狼啊……”眼看着就穿过停车场,再有七八米就到大门外。虽然是清晨,但外面街道上已经很多车辆在行驶,一惊动周围的话这下可好玩了。 胡定航羞怒交加,猛冲几步过去,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大惊,奋力反抗尖叫:“放手!” “我是清洁工。” “色狼!” 胡定航不敢用力拉扯,那女人挣脱再跑,忽然大门外驶进来一辆深蓝色小汽车,她大喜迎上去,“经理,谢经理!”是大白鲨到了。 谢倩蓉打开车窗疑惑地问:“什么事儿?” “色狼,公司里有色狼!” 胡定航涨红着脸,不过心中却安定了,谢倩蓉当然会帮他澄清的。 谢倩蓉望了望他,失笑说:“小琪,你昨天下午出去了不知道,他是公司新请来的帮工,叫胡定航。” 小琪一愣。 胡定航说:“我刚在女厕搞清洁,她……她进来……我……” 谢倩蓉笑得“咯咯”响,“难怪有误会,小琪在女厕遇上陌生男人,惊慌是正常的。”不料小琪忽然大声说:“他绝对是色狼,摸我的胸!” “啊!” “吓!” 两人一起大惊呼喊。 胡定航张大了嘴巴嚷着说:“我没!” 谢倩蓉大怒,“臭小子真是色狼?” 胡定航急急说:“天地良心,我哪有?”指着小琪问:“干嘛污蔑我?”小琪冷冷一笑,“我没污蔑你,你就是一个色狼!” 胡定航说不出话来了,脑中忽然一闪想起一件事儿,不禁脸色大变。 谢倩蓉走下车,很严肃地问:“是不是?” 胡定航支支吾吾:“没……有……” “有还是没有?”谢倩蓉双手叉腰喝叱:“看你老老实实的模样,原来这么坏,我差点就被你骗了!”她的小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望着令人心惊。胡定航一颤,不禁退了两步。 这副心虚的样子更加让谢倩蓉怀疑了,她雄赳赳地一捋手袖,似乎便想动粗,可比男人还威武几分。 小琪狠狠地说:“他敢不认?化了灰我也认得他!” 胡定航哭丧着脸说:“小琪姐,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赶时间跑得快撞上你,所以……”那天他第一天上班,来到捷达公司落下手机,后来跑出去在转角处差点撞上一个女人,不小心真的摸了一下她的胸部,原来就是她――安小琪。 谢倩蓉愣了愣,问:“到底怎么回事?” 胡定航连忙把事情经过讲出,又加上一句:“那天真是误会,对不起,对不起……” 安小琪余怒未息,但看着他的表情加上自己细想一下,好像也合情合理。谢倩蓉眨眨眼睛又皱皱眉头,忽然一挥手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倒真是个误会嘛,小琪,算了吧。” 安小琪已经相信了是误会,但自己白白地吃了亏是事实,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大喝一声:“经理,解雇他!” 胡定航一惊,“不要!” 谢倩蓉刚刚搞定福叔,岂会轻易解雇胡定航?哈哈笑了两声,说:“他来打暑期工的,一个大孩子不容易,小琪你就宽容一下吧。” “经理,这人不能留!” “好了,好了,小事情而已。” “什么小事情?我……” “都是误会,你就不能大方点?” “暑期工而已嘛,街上大把,经理……” 谢倩蓉一板脸,哼了一声。 安小琪口齿蠕动几下,看看谢倩蓉又看看胡定航,终于气愤地跺跺脚,转身离去。 胡定航不知谢倩蓉的真正用心,眼见她帮忙解围当然心中无限感激,说:“经理,谢谢你,谢谢你!” 谢倩蓉大咧咧地点点头,“嗯,没事了,以后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胡定航忙不迭地答应,暗中吁了一口气,想:“都说大白鲨不近人情,现在看来不是嘛,挺讲人情呀……” 不久后,公司的人陆续到来,谁都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儿,一群司机大部分胡定航都没见过,勇哥便为他一一做介绍。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送货的订单一件件传来,司机们一个个离开出车,本来喧闹的休息室慢慢就安静下,又只剩下胡定航和道哥两人。道哥身兼有保安一职,跟着出去在停车场帮忙指挥倒车,胡定航眼珠一转,走向大办公室。 大办公室有八张桌子,一般只有五个人上班而已,剩下三人中刚解雇掉两个,还有一个负责跑业务,据说十天半月不露面也是正常的。 卫生当然早就打扫过,胡定航走近饮水机盛满一壶开水,泡上茶叶。斟茶倒水是他的分内事,况且能见到于秀华,他心里乐意得很。 勇哥负责司机的调配,而于秀华负责接收订单,这时两人正在仔细地检查资料,没有注意他。另外还有两位已婚女性,娜姐是出纳员,红姐负责文书,都忙着呢,也没注意他。会计安小琪更加不会看他,其实是懒得看他,懒得理他。 茶叶在水壶里舒展着,盘旋着,胡定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勇哥,喝茶。” 勇哥呵呵一笑,“谢谢了,挺勤快的嘛。” 胡定航微微一笑,望着于秀华说:“秀华姐,你的杯子呢?” 于秀华朝安小琪那边呶呶嘴,“早上拿去洗,顺手放那儿了。” 胡定航赶紧拧转身过去,刚准备倒茶,忽然接触到安小琪冷冷的目光,登时吓了一吓,手一颤抖茶水洒出来淋了些在桌面的文件上。 安小琪叱喝:“找死呀!” 胡定航慌了,“不好意思……” “手脚利落点!毁了文件你负责得起吗?” “哦。” 其他人都惊奇地望过来,胡定航涨红了脸,呆着不知道动弹。勇哥是挺照顾他的,说:“小琪怎么了?他新来的不懂事,你别计较。” 安小琪气鼓鼓地哼了声。 于秀华对胡定航也有好感,说:“只是洒了一点而已,算了。” 安小琪一瞪眼睛似乎想发火,但还是忍了下来,低声说:“再有下次,对你不客气。” 胡定航受了委屈非常郁闷,但他是个善良的人,一想起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就挺愧疚,当然不会生她的气,唯有默默地擦干水迹,还老老实实地帮她倒了杯茶水,再把于秀华的杯子拿回去。 办公室的人都不作声,眼见他这样都有点感触,勇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鼓励。于秀华也悄悄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加上一个可爱的笑容。胡定航心底陡然一畅,非常舒服。 017 搞不懂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九点多的时候,大办公室渐渐热闹了,电话响个不停,来洽谈运输生意的人也有好几个。勇哥负责接待,胡定航自然在旁张罗,忙着忙那,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红姐说:“阿航,帮我把这沓资料放进文件柜。” 娜姐说:“阿航,帮我找些订书钉。” 勇哥说:“水桶没水了,换个,顺便把茶渣倒下。” …… 胡定航逢呼必应毫无怨言,而且态度非常良好。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工作低贱,心里还挺满意,这儿冷气开放不怕热,又能时时偷看一下女神于秀华,多好。当然,如果连安小琪也能对他和善一些的话,更好。 但是看来安小琪怨恨挺深,不会放过他。 忙了一阵,勇哥和客户出去了。胡定航的屁股刚坐下沙发,安小琪就瞪眼对他说:“喂,过来。” 胡定航赶紧走过去,“小琪姐,什么事儿?” 安小琪递过去一张纸,说:“把这复印一张给我。” 胡定航扭头望望屋角的复印机,为难地说:“我……我不会。” 安小琪又一瞪眼,“你猪呀,复印机都不会用来办公室干嘛?”胡定航脸上一热,不作声。于秀华瞧不过眼,轻轻说:“我教你怎么用,很简单的。” 复印机的用法果然很简单,就算没有超强的记忆力,看一遍也懂了。胡定航感激地向于秀华一笑,于秀华照样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转身回到座位上。 胡定航心想:“秀华姐人美心更美,哪像安小琪一样?一副臭三八脾气……唉,算了,谁让我欠她的呢?”瞧着复印机一时觉得好奇,又操作一次多复印了两张,然后拿去给安小琪。 安小琪接过一看,忽然大声呵斥:“你干什么?” 胡定航一愣,“帮你复印呀。” “我叫你复印一张,你却复印三张,闲着没事干?” “我……” “浪费!知不知道纸张很贵的?” 胡定航想:“两张纸有多贵?你是故意找茬骂我而已,不过浪费确实不对。”于是低头默默走开。其他人彼此望望,觉得两人之间有些问题,却不明所以,也不方便直问。 到了中午时分,大家分批吃饭,谢倩蓉、安小琪和红姐首先离开走出去。公司包一顿午餐,就在后街一间快餐店里头指定食用,可以选择菜式,但固定了十二元的消费又能挑些什么? 于秀华、娜姐还在工作,于秀华说:“阿航,你先等等,过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吃好不?” 胡定航虽然吃了早餐,但年轻人消化能力强,这时已饿得慌了,不过女神开口邀请,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立即点头说:“嗯,我等你。” 娜姐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也先吃了吧。”收拾东西站起来。 于秀华说:“好的。” 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个人了,胡定航没来由地心中大跳,接着怔怔地看着于秀华,越看越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于秀华忽然抬头问:“看什么?” 胡定航一惊,“没,没什么。” “我好看吗?” 这话问得实在太唐突,胡定航愣住出不了声。于秀华的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像是责怪又好像不是,让他琢磨不透。 “不好看?” “好……看。” “好看就能让你看了吗?你想耍流氓?”于秀华顿时沉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大发脾气喝叱。胡定航吓了一跳,又惊又羞之下张口结舌更加说不出话来,哪知于秀华忽然“噗哧”一笑,娇颜如花眼波流转,用手指轻轻顶着腮帮子问:“你是真心赞我好看吗?” 胡定航哪里还敢回答?涨红了脸满头大汗。 “好吧,既然是真心赞我的,那么以后你就看吧,不过……想看就得大大方方地看,不许偷看。”于秀华笑得“咯咯”乱响,十分开心。 胡定航心中七上八下、彷徨失措,只觉得她变化无常、高深莫测,自己犹如堕入云端摸不着方向,晕得迷迷糊糊。 过了一会儿,于秀华又问:“咦?你之前认识安小琪的吗?” 胡定航定定神,回答:“不认识。” 于秀华轻轻蹙起眉头,“怎么她对你好像很不满意很有仇恨一样?” 胡定航当然不会坦白说出自己的糗事,“我……不知道,可能……她看我不顺眼吧。” 于秀华点点头,认真的说:“那你以后注意点,不要惹着她免得挨骂……哎,出到社会就是这样了,豺狼猛虎很多的,自己要是不小心准被吃了。” 胡定航怔怔地点头,心底有些感激有些迷茫,想:“秀华姐是照顾我的,一直在帮着我提点我,但是为什么……唉,她让我看她是不是真的?我要是真的盯着她看,她会不会又大发脾气?” 女人的心怎能轻易捉摸?像于秀华这种终日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女人,更加犹如云雾变幻。这时只见她拿起电话筒拨打了一轮号码,嗲声嗲气地说:“喂,张大哥吗?嘻嘻,出车到哪儿了,准备回来没?啊,我想告诉你,你明天得走躺长途,三天……是是,今晚一点钟装货……嗳嗳,你帮帮我嘛,公司其他司机都是大坏蛋,个个都不同意半夜出车,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不辛苦,你下午四点左右回到,可以休息好几个小时嘛,司机之中张大哥你最结实耐劳了,谁能比得上?好不?” 她说话的语调固然很“粘稠”,表情也十分配合,眉毛轻蹙着,小嘴轻嘟着,一副撒娇哀怨的模样,就像和人对着面说话一般。 胡定航看着就觉热血上冲,想:“哪个张大哥?是姓张的那个矮个子司机?快快答应啊,我不会开车而已,不然就亲自上!” 于秀华继续说:“嗯,嗯,小妹的车次要是安排不下来,怎么向大白鲨交代呢?回头她非吃了我不可……张大哥,谢谢你了哦,拜拜。”挂了电话,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嘀咕了句:“岂有此理,平时个个都油嘴滑舌蛮讲情义的样,真有任务的时候都左推右推……”抬眼看看胡定航,嫣然一笑问:“怎么了?” 胡定航说:“秀华姐,你是负责安排出车的,何必去求那些司机?直接给任务不就行了?” 于秀华无奈地摇头,“阿航,你涉世未深不懂的,别以为打工的都听上司的安排,大部分的人都是阳奉阴违、好逸恶劳。” 胡定航果然不懂,又问:“他们不听安排不怕被解雇吗?” 于秀华定定地瞧着他几秒钟,说:“第一,我不是老板,他们不需要太忌惮。第二,就算是老板,也不能无理解雇员工,尤其是重要的员工,我们这儿是运输公司,司机就最重要了。他们都是领取固定工资的,能不出车当然不愿出车,如果是白天正规上班还好办,现在是临时半夜工作,几十个司机你让哪个去?用什么理由?” 她停了停,接着说下去:“况且现在油价涨了,公司的规定严了,走长途的油水少了,司机们的积极性当然低了,懂了不?” 胡定航更不懂:“油水?” 于秀华叹叹气,忽然忍不住“噗哧”一笑,“算了,很难解释的,反正你是暑期工,以后大学毕业再出来工作,许多事情慢慢便明白的。” 胡定航搔搔头,想:“秀华姐真是高人,不但她的人难懂,连说的话也那么难懂……”为免显得自己愚笨,他不敢再发问,在办公室随便走动,突然瞧着一张办公桌惊奇地“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趣事。 018 癞蛤蟆一只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站在安小琪的办公桌旁边盯着桌面看,于秀华问:“什么?”胡定航用手指了下,回答:“我在看打字的字根呢。” “你还不会打字?” “不会,但以前曾经接触过。” “哟,现在已经很少年轻人不会用电脑的了。” “我就放假的时候去过几次网吧,后来……”胡定航抿抿嘴唇,盯着桌面的电脑一脸的向往。有哪个年轻人不喜欢新事物的?但他家住农村交通不便,而且经济条件不算富裕,网吧消费不便宜呢,他不舍得。 于秀华站起来过去开了电脑,进入字根练习界面,说:“来,里面有完整的打字教学,试试。” 胡定航说:“不太好吧?万一她回来……”朝门外瞅瞅,真担心安小琪就出现在这里。 于秀华点点头,说:“她们也快回来了,不过小琪是会计,基本上每个下午都得跑银行对账单,我帮你问问。”她拿起电话拨了一通,说:“小琪,吃完饭了吗?下午去不去银行?哦,直接去?好的,好的……没什么特别的事儿,问问而已,嗯,就这样。” 胡定航听得大喜,赶紧坐下,盯着字根和学习步骤看了一遍。 于秀华忽然说:“别急,嗳,经理回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再学。” “哦。” 谢倩蓉和红姐、娜姐一起回来,外面道哥喊了声:“定航,我吃过了,轮你了。”当下胡定航和于秀华走出办公室,从后门穿过一条小巷子到大街上,进了一间快餐店。 店里的职员自然和于秀华是极熟悉的,一个女服务员问:“秀华姐,今天吃点什么?” 于秀华叹气说:“能有什么吃?十二元工作餐,惨!” 女服务员淡淡一笑,望了一眼胡定航,问:“听谢经理说有新员工,是你?” “是的。” “那我随便给你们来两份快餐,稍坐。” “随便?” “反正就是一肉两菜加一碗例汤,你要鸡肉还是猪肉?” 胡定航说:“我要鸡肉。” 于秀华说:“给我来瘦猪肉的吧,分量少就少点。” 不久后两份快餐上到,胡定航一瞧,说:“咦?你的瘦肉比我的鸡肉还要多嘛,到底现在是鸡肉贵还是瘦猪肉贵了?我都搞不清楚。” 于秀华微微一笑,“当然是瘦猪肉贵了,不过你和我不同而已。”目光看向另一边,那边正有个男人笑嘻嘻地走过来,一双眼角旁皱纹纵横,看来年纪不小了。 于秀华说:“老板,谢谢你给我加菜。” 那男人说:“小意思,我怕你吃不饱呢,饿坏了怎么办?”一屁股坐下直盯着于秀华看,仿佛胡定航就是透明的一样。 于秀华咯咯咯地笑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胡定航心想:“美女就是多好处。”自己识趣地低头吃饭。他饿得慌了,正大口大口地扒着,忽然看见桌子底下于秀华的一双白嫩小腿斜斜伸过来,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裤子。 快餐店的老板色得很,一边说些露骨的话,一边肆意地上上下下地把于秀华瞄个够。 于秀华今天穿衬衫短裙,胸口严严实实没东西可看,但一双小腿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被盯得暗暗生气,便换了个姿势翘起腿,摆向胡定航那边。胡定航心头一荡,真想用手仔细摸摸。 这时老板说:“秀华妹子,其实每天吃这丁点儿的东西不行啊,干脆今晚我请你吃西餐。” 于秀华问:“西餐?你这儿有西餐?” 老板呵呵一笑,“我这儿当然没有,但外面有嘛,你想去哪儿吃?” “你到外面吃东西,不怕你老婆知道了扭你耳朵?” “我老婆?哈哈,她敢!” “哟,你很有夫纲的嘛。” 老板得意地说:“那是必须的。” 于秀华眼珠一转,说:“你老婆回来了。” “吓?”老板一惊差点跳起来,慌忙扭头去看,胡定航忍不住“唧”地笑了一声。老板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对于秀华说:“要不我们去吃寿司?” 于秀华压低声音说:“我真的瞧见厨房门口走进一个女人,很像你老婆的身影。” 老板又扭头去看,“不会吧?那么快就回来了?我……去看看,妹子你慢慢吃。”依依不舍地走开。 于秀华笑吟吟地挥挥手,等他走远了忽然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胡定航说:“都老头了,还在自己的地方乱泡妞,真丢脸。” 于秀华叹气说:“越是老头越是喜欢泡妞,知道不?你以为只有你才会泡妞吗?” 胡定航一愣,“我?我没有。” “没有?上次不是说有个女朋友的吗?” “呃……” “不会泡妞哪来的女朋友?” 胡定航不说话了,低头吃饭,但于秀华好像来了很大的兴趣,追问:“你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嗯……没怎样。” “说嘛。” “不说了。” 于秀华一瞪眼,佯怒,“说不说?” 胡定航不敢拂逆,支吾了一阵,说:“她……没你漂亮。”于秀华高兴得咯咯一阵笑,“你这样说你的女朋友,就不怕她知道?” 胡定航说:“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漂亮与否,而是从小建立的感情,出来这么久,我经常念着她呢。”说完不经意地一愣,暗暗自责:“这段日子我经常念着她吗?似乎是念着……”抬头看了一眼于秀华,又想:“不行,我的思想变坏了,糟糕!” 于秀华喃喃地说:“经常念着她,念着她……”满脸的笑容顿时消失,显得有些颓丧,“初恋真好,感情真纯。” 胡定航看她表情奇怪,便问:“秀华姐,你……你男朋友呢?” 于秀华淡淡回答:“他?他喜欢的只是我的样子……”似乎感到自己已经失言,尴尬地笑了笑,“赶快吃饭吧,你不是要回去学打字吗?” 胡定航点点头,心里陡然有些落寞,无端地觉得眼前这个美貌如花的女神,其实感情生活并不愉快。 两人一时无语静静吃着饭,过了几分钟,忽然人影闪动,那个老板又笑嘻嘻地过来,把椅子一拉,故意凑近坐下。 于秀华勉强一笑,说:“老板,你老婆不是回来了吗?” 老板说:“她?刚出去收货了……嗳嗳,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咱们去看?”掏出两张票扬了扬。 于秀华淡淡地扫了眼,“什么片子呀?” 老板郑重地说:“好片!国外最新最强大片,梦幻3D过亿投资制作,绝对不容错过。” “哦――” “今晚上你下了班应该有空吧?我们……” “今晚上?哎呀,刚好没空呢。” “那……明晚呢?” “也没有。” “后晚呢?” “唉,其实我不喜欢看电影的,老板,你和你老婆去看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癞蛤蟆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了,哪知道这老板居然比癞蛤蟆还癞蛤蟆,犹在不依不挠地问:“那你喜欢些什么?” 胡定航在旁有些愤怒,又觉得有些可笑,但他根本就是透明的,老板从未正眼瞧过他一下,只是专注地盯着于秀华,满脸的希冀。于秀华无奈地翻翻白眼,说:“我喜欢?我喜欢的就多了,金银珠宝、高楼跑车、名牌服装等等,你……送给我?” 一个快餐店的老板而已,又不是暴发户,想来他也满足不了于秀华的要求,哪知他眨眨眼睛,低声说:“我有一层单位,连我老婆都不知道的……” 于秀华一惊,随即撇撇嘴强笑说:“我要上班了,明天再谈好吧?阿航,我们走。” 胡定航早想走了,便立即站起来。老板也站起来把两张票偷偷塞过去,说:“三天之内任何一场都可以看,你几时有空几时找我,我等你。” 于秀华觉得旁边的人都已经看过来了,哪里敢多停留?急急接过票子急急就走。 019 办公室女人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人走出快餐店,胡定航问:“你真和他看电影?”于秀华哼了一声,“他想得美!喏,票子给你。” 胡定航一愣,伸手接过票子,“给我?他要是问起你怎么办?” “问起就说弄不见了呗。” “秀华姐,你每天都得去吃饭,每天都被他缠一遍,烦不烦啊?” “是挺烦的,不过他老婆一般都在,他不敢那么放肆,今天不知他老婆怎么了到处乱走,才给了他机会。” 胡定航忽然“唧”地一笑。 于秀华也笑,“你追女孩子的时候脸皮有没有这般厚?” 胡定航扭捏地说:“你提这些干嘛呀……秀华姐,票子还是给回你吧,我不认识人,不知道和谁去看。” 于秀华的笑容立即变成了苦笑,叹气说:“唉,我也找不到人陪我看。”加快脚步走去。胡定航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她有感情烦恼?男朋友对她不好?这样的女神居然有男的对她不好?谁?我要是知道,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走进办公室,安小琪果然不在,勇哥也没回来,红姐、娜姐正低头工作着。于秀华朝电脑指指,“来,学学。”胡定航点点头,坐下点击进入界面,认真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练习的十几个字毫无错误地就打了出来。 于秀华说:“咦,你已经会打字了嘛。” 胡定航得意地笑笑,“以前不会呀,吃饭前才记住了字根。” 于秀华惊诧地问:“吃饭前?”随即一个白眼瞪去,“你不老实,敢用这么幼稚的谎话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看一遍就记住了。” “你这小坏蛋,我以前记字根花了好长时间呢,你是神童?” “我真的……” “算了,既然你已经会打字,就……但是你的手指怎么是这样敲击的呢?” “不行的吗?我觉得挺好。”胡定航的手势当然不正确,只是用左右手的食指点下去而已,其他手指都没用,笨拙得很。 于秀华佯怒又白了他一眼,伸手过去放在键盘上,说:“应该是这样的,十个手指头都尽量用上,打字才能快而准嘛,你看,每个手指头都管几个按键,这里……有教程的。” 胡定航果然在看着,不过他看的不是敲打的手势,也不是教程,而是于秀华那修长洁白如葱段的手指。 手指好美! 真想摸摸!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赶紧打了一个激灵,正襟危坐。 于秀华微笑着说:“对了,认真点学习,乖……哈哈哈。”她的笑声把娜姐也吸引住了,问:“干嘛呢?收徒弟?” 于秀华说:“不是徒弟,是小弟,他以后跟我混了。” 红姐也凑趣说:“哟,才第一天上班就被你招揽去了?阿航,我是秘书兼文书,比她懂电脑,跟我混吧?” 娜姐说:“跟我,我教你记账。” 于秀华扭头嘟嘴说:“你们别抢。” “抢你什么了?” “秀华你身边的男人多不胜数,留一个给我们吧?” “就是,可不要糟蹋了大好青年嘛。” “跟着我就不糟蹋,跟着娜姐你嘛……可难说。” “对对,阿娜比较坏……” “阿红你这三八,帮那边的?” “当然是帮你了,帮你糟蹋……” “哈哈……” 三个女人一条街,不说笑则已,一说笑可吵翻天了,况且她们都是惯于调笑的老手,有些话说得面不改色气不喘,大大咧咧地比男人还男人,胡定航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儿,不敢插嘴也插不上嘴。 娜姐又说:“秀华,你收阿航做小弟,不怕小琪对你有意见呐?” 于秀华一愣,“她有什么意见?” 红姐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们问她为什么对阿航那么凶。” 胡定航心头一跳,于秀华连忙问:“她怎么回答?” 红姐说:“她不肯讲出来,但是口气硬得很,一定得给点苦头阿航尝尝。” 娜姐说:“对对,她不但口气硬,脸色也难看,好像阿航欠她钱没还一样。” 胡定航赶紧接口:“我没欠她钱!” “那是为什么呢?”三个女人一起盯着他,他心里发慌,支支吾吾地不出声了。 红姐说:“说啊。” 娜姐说:“说不说?” 红姐立即加上一句:“不说今晚不让你回去了。” 娜姐问:“不让他回去去哪儿?” 红姐嘻嘻一笑,“去你家呗,你收留他。” 娜姐故作姿态几下,说:“来我家也可以的,不过得等我老公出差才行。” “哈哈哈……” 于秀华看见胡定航涨红了脸,说:“你们别逗他了,人家还是个大孩子。” “孩子?来,姐姐抱抱。” “你还姐姐呢?都当姑妈了。” “去你的,你才成姑婆呢。” 娜姐忽然一拍桌子,把大家吓了一跳,她神秘地盯着胡定航,说:“我知道了,你和小琪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胡定航大惊,“没,没有。” 娜姐冷笑,“凭我看电视剧那么多年的经验,你一定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父亲曾经对她母亲不好,所以她才那么恨你。” 胡定航听得呆住。 红姐也一拍掌,说:“有道理!肯定是你父亲当年抛弃妻女,扔下小琪不管,而这样小琪的……”她虽然三八,但也不好意思明拿同事的家庭开刷得太露骨,支吾几声接着说:“反正基本就是类似这样的了。” 胡定航苦笑摇头,唯有苦笑摇头。 于秀华在旁笑疯了,“你们……你们真是名副其实的师奶,被肥皂剧毒入了心肺,咯咯,咯咯咯……” 娜姐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毒入心肺?你们想想,阿航远道而来打暑期工,和小琪理应互不认识的,对不?” 红姐点点头。 娜姐继续说:“两人年纪有差距,不可能是同学,更加不可能是初恋情人对不?” 红姐又点点头。 娜姐索性站起来踱了几步,扮作一副沉思模样,“但为什么小琪这么恨阿航呢?唯有因为家庭关系,对不?” 红姐大点其头,“嗯,不错,不错。” 娜姐手臂一伸指去,“说,是不是这样的?” 胡定航快晕了,他从未想到过在上班时间,在上班地点,会被几个女人像盘问犯人一样质问,而且做毫无根据的猜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当然,办公室本来就是蜚短流长、众口铄金的大熔炉,无论是谁,也无论其身份高低,始终避无可避免无可免,就看是当面还是背地而已。 胡定航第一天上班总算深有体会了,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站起来想走,但娜姐和红姐怎肯轻易放过他?继续追问不停。于秀华一边听一边笑,帮不了他。 这时大门打开,道哥走进来,“哟,热闹着呢?阿航,出去帮我转个圈,我吹吹冷气歇一歇……” 娜姐一瞪眼,“歇个屁呀?回家歇着去!” 红姐一叉腰,“偷懒是不?滚。” 道哥一愣,不明所以。 “快出去。” “这里没你的事儿。” 于秀华笑得捂住肚子,花枝乱颤,胡定航也忍不住笑了。 道哥眨眨眼睛,“你们两个娘们……”他可不像胡定航那样薄脸皮,一挺胸凸肚双手叉腰,一副想“干”就来的姿势,惹得娜姐和红姐开骂。 办公室顿时更热闹了,忽然道哥脸色一变赶紧坐下,原来是谢倩蓉打开门走出来,小绿豆眼射出凌乱的光芒。 大家都很机警慌忙坐好,刹那间鸦雀无声。大白鲨果然是大白鲨,哼了一声问:“阿红,上半月的业绩报告搞定了没有?” 红姐站起来低声回答:“就快搞定了,经理。”哪里还有刚才的三八样?乖得很,淑女得很。 胡定航心想:“好家伙,社会和学校一样嘛,下属见了上司犹如学生见了老师,哈哈哈……谁再吵谁就罚站一节课!阿红,罚你穿裙子倒立……”刚要笑出声,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猥琐,赶紧打住。 020 小店赌桌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六点左右,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许多货车也已停回在广场。 胡定航还不能走,得等到七点钟守夜老伯来接班,反正他刚学会了打字,便兴致勃勃地坐在电脑前练习。他的记忆力相当惊人,早把内容记住了,但手指的配合还没适应,动作不免迟钝笨拙。 “嗒嗒、嗒、嗒嗒……”键盘在响,他刻苦地敲打着,喃喃自语:“w在左边,应该用无名指才对……我老是用食指干嘛?居然还要是右手食指?晕。”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渐渐摸着了门道,不禁露出了微笑,“嗯,打字不太难嘛,空格键最好按了,哈哈……不过,这只是最基本的而已,真要懂电脑可得专门学才行。” 一边想着他一边下意识地拉拉抽屉,看有没有关于电脑的书籍。其中一个抽屉没锁,巧了,真有两本厚厚的书,一本是《计算机中级教程》,另一本是《计算机图形学》。 他大为高兴,“哈,想不到安小琪为人泼剌,其实挺好学的嘛,居然在办公室里边也放有电脑书籍……咦?什么东西?哦,原来她报读了成人大学计算机课程,难怪。” 他随手翻开一本,看了一会儿浑然不明所以,不禁暗暗皱眉。当然了,严格来说他还是个电脑白痴,连门都没入,哪看得懂?记忆力好是一回事,理解能力是另一回事,二者虽有联系,却不可混为一体。 他也不管那么多,一页页地翻下去,一页页地印在了脑海中,就像囫囵吞枣一样,结结实实地变成了自己的学识。反正以后会用得着的对不对?一想到这点他就笑了。 七点钟,守夜大伯准时来接班,他回到住宅区已经是八点十分了,胡乱吃了一碗面,想着时间还早不愿回出租屋,便到叶景影的小店去。 小店依然热闹,三张台球桌子都满了,叶景影见到他隔远就喊:“阿航,快过来,快,快。” 胡定航小跑过去,“影哥,什么事儿?” 叶景影神秘地说:“三号桌子今晚来了高手。” “哦?” “去瞅瞅。” “好。” 三号桌子正有两个年轻人在操杆,一人染着红头发戴着粗银项链,很新潮的样子。他旁边依偎着一名少女,头发用发胶打得奇形怪状,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年纪轻轻的却化了浓浓的艳妆,一看就知道属于什么“非主流”那类。另一人瘦瘦削削鼻子高耸,脸色苍白苍白的,好像许久没晒过太阳。周围还站着四个街坊静静地观战,胡定航都见过了。 这时瘦青年在击球,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蛮潇洒自信的表情,“啵”地一杆就将一颗红球击落袋子。母球缓缓滚动正滚在黑球侧边,对着尾袋非常接近适位,实在漂亮。他随手又是一杆,黑球落袋,母球反弹大力撞开其他红球。 “啪、啵……”一阵响,瘦青年连续击打十一杆,杆杆落球,除了红色球之外,其余都是进黑球或粉球,得分很高。 胡定航瞧得眼睛亮了,暗自赞叹:“厉害,居然使出了香蕉球和回旋球,这人不简单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球技大有进步,不知能不能与他相比较?不禁有些手掌发痒,跃跃欲试。 瘦青年终于停杆,得意地笑了笑,说:“红毛哥,到你了。” 红毛哥沉着脸哼了一声,双眼定定地瞧着桌面,身子一动不动。原来瘦青年的球技相当老练,虽然没能继续进球,但已经把母球藏在尾袋附近,卡在蓝色球和黄色球之间,形成了一个障碍球,也就是斯诺克。 蓝色球在左,黄色球在对上靠右,虽然不是卡得很死,但母球要想从中而过,只怕不能,也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旁观的人都觉佩服,不知不觉走动脚步绕过去细细测量,看母球够不够位置冲出来。 “哎呀,差点点。” “可以穿过去吗?” “反弹行吗?” “按照我的看法,怎么打也得撞球犯规。” …… 红毛哥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拿不定主意。眼下桌面上的红球只剩下最后一个,两人分数相差挺远,如果强行击打的话,不但犯规扣分,而且撞开了色球为对方制造机会,但如果直接把母球击落袋,对方在开球区能轻易把红球击落,估计一杆到底,无论怎么打,似乎都是输定了。 瘦青年悠哉悠哉地吸了一口烟,说:“红毛哥,怎样?” 红毛哥冷冷地说:“怎样关你屁事,不能想想的?” 瘦青年说:“可以想,只管慢慢想,哈哈。” 那个非主流少女大声接口了:“排骨你少嚣张!” 一个叫红毛,一个叫排骨,外号倒也贴切得很,排骨耸耸肩膀没出声反驳,脸上荡漾着得意。 红毛走过去弯腰瞅了瞅,又侧腰看了看,始终难以下手,不禁轻轻叹气,“没办法了,母球直接入袋吧。” 排骨哈哈大笑,忽然有个声音弱弱地说:“不用,这球有的救……” “嗯?” “吓?” “什么?” 大家纷纷转头顺着看去,说话的正是胡定航。他不是多嘴的人,但见猎心喜实在忍不住了。叶景影慌忙碰了一下的他的胳膊,使个眼色,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 “别走!” 红毛和排骨居然一起喊住了他。 红毛问:“这球真有得救?” 排骨问:“要是救不了怎么办?” 胡定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盯着叶景影。叶景影站出一步,说:“红毛,你和排骨今晚有没有赌?” 红毛说:“赌又怎样,不赌又怎样?” 叶景影说:“如果赌的话,就算了,如果不赌的话,让他试试。” 红毛狐疑地打量着胡定航,问:“他行?” 叶景影笑笑,“应该行。” 排骨说:“原本是没赌的,但现在赌了,就赌这球。” 胡定航慌忙说:“我不赌博的……” 排骨一瞪眼,“谁让你多嘴,你好神气吗?” 胡定航出门出外不敢惹事,缩了一步。叶景影说:“排骨你少来,给我点面子。”排骨冷冷地说:“他是你什么人?” 叶景影说:“他是这里的熟客,打球是我教的,现在却比我厉害了。” 排骨悻悻地哼了声,“很厉害?好,我倒要瞧瞧,那就赌小点,他输了的话结帐算了。” 胡定航说:“我……” 叶景影悄声说:“只能这样了,不然他们发脾气我可难做人呢。” 胡定航心想:“结帐问题不大,谁让我多嘴呢?”于是转身拿起球杆,沾上滑石粉抹了抹,慢慢站好位置。 旁观者又多了好几个,围得水泄不通,人人都不出声静静看着,几乎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球真够空间穿过去?” 有人轻轻点头,想:“前几天和他较量过,他的技术不错,这球或许真的有救。”有人面含冷笑,想:“臭小子胡吹大气想碰运气?得罪了这些地痞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景影喊一声:“阿航,我相信你的眼力,上!” 胡定航的眼力当然是极为厉害的,自从他撞上脑袋之后,记忆力与各感观能力都在增强,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球他已经准确地测量过,可以毫厘之差穿过去,没问题,问题在于出手稳不稳、定不定! “呼……”他调整呼吸,轻轻地抚摸着球杆,目光炯炯地盯着桌面。三球之间的空隙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连球上细微的损花都能看见。 他张开双腿蹲下马步,上身缓缓弯曲,左手托起了球杆。这都是必须的步骤,他没经过正式的培训,也没有什么名师指点,但现在架势一拉开,不知怎地无形中就生出了一股威猛的气度――像大山一样沉凝的气度,似乎风吹雨打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叶景影的眼睛亮了,满脸的兴奋。其他人不禁暗暗称奇,隐隐间觉得这个“臭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这时只听“啵”地一声响,球杆击打在母球之上。 021 异能初显威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是胡定航的第一次打赌,本来心里还觉得挺不安挺紧张的,但一握上了枪杆盯住了母球,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进入了状态。他的手很稳,肌肉却在放松,他的心很重视,情绪却一点都不波动。这,正是一种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极佳表现。 稳稳的,利落的,枪杆如毒蛇吐信般点出。母球从蓝色、黄色两球之间闪电般穿过,再碰撞到红色球上――果然成功了! 叶景影大吼一声,“好!”猛地鼓掌。其他人喧然大哗,喝彩不断。 排骨瞪大了眼睛,红毛眯起了眼睛。排骨张大了嘴巴,没吸完的香烟掉下地面,红毛紧紧抿着嘴唇,翘起两道明显的弧线,接着轻轻掏出香烟。 非主流女孩尖叫着跳起来,喊:“噢,噢……”指着胡定航说:“强,强,真强!”胡定航羞涩地笑笑,偷偷环视一圈,感到从未有过的自豪。 女孩又喊:“排骨,认输没?给钱!” 排骨愣了会儿,说:“屁话,给什么钱?” 女孩说:“输了不认?” 排骨大怒,“输个屁,你才输了。”忽然弯腰瞄了瞄,一枪杆捅出,把红球撞入了尾袋。胡定航只是把刚才的斯诺克破掉而已,并没有得分。 女孩也大怒,“你耍赖!” 排骨不理,接着又把绿球打入中袋,然后扭头看看分数,才冷冷地说:“他赢了我的打赌,但我赢了红毛的球局,要付钱也是红毛付,关我屁事!” 旁人轰然大笑,女孩怔住,红毛没作声。 排骨惊异地盯着胡定航看了又看,喃喃地说:“不可能……”悻悻然一扔枪杆,大步离去。 女孩说:“嗳嗳,你……”红毛一把拦住她,“算了……伙计打得不错,改天和你再玩玩……阿影,记账。”拖上女孩也跟着离去。 叶景影高兴地一拍胡定航的肩膀,哈哈大笑,满场的人也跟着大笑,欢呼赞赏声一片。 胡定航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十一点多,他才回到出租屋,一打开门,见到李明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月姐,还没睡?” “嗯。” “我先洗澡。” “嗯。” “五叔呢?又出差了?” “嗯。” 胡定航进了卫生间,一边冲洗一边想:“月姐干嘛了?十问九不答,就会嗯嗯嗯,难道是念着五叔?话说五叔近来出差挺密的,隔三差五……” 第二天,他如常上班,一个上午都如常干着杂工,还被勇哥喊出去帮忙抬货,搞得一身大汗。大伙轮流吃过午饭之后,勇哥又不知跑去哪了,他面对着几个女人有些心慌,但想起能和于秀华共处,便不舍得离开。 娜姐早想逗他了,不过见到安小琪在就不太好意思而已,这时她看看表,说:“小琪呀,今天不用去银行?” 安小琪盯着电脑,说:“嗯。” “在忙什么?你的报表不是都填好了吗?” “唉,忙着做网上作业呢。” “成大的计算机课程?” “嗯。” 红姐插话了:“这不简单?叫个电脑高手帮你做不就行了?自己做得多幸苦。” 安小琪叹气:“交作业容易,但考试过关难啊!始终还得自己懂才行。” 红姐点点头,“倒也是,不然拿不了文凭,白读成大了。” 于秀华忽然也叹气说:“文凭其实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学到技术。” 娜姐开声了:“嗳,不能这样说呀,没有文凭怎么证明你有技术?” 于秀华说:“有麝自然香,谁不信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娜姐说:“试试?怎么试?谁给你试?” 红姐说:“不错,现在的招聘,都是先看你的文凭,没文凭管你有多少斤两一概不理。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得慢慢才显露出来,当老板的哪会给机会让你慢慢发热?” 于秀华反驳说:“我有个同学读完初中就辍学了,一直自己玩电脑,玩着玩着成精了呢,后来去一间大公司上班,年薪百多万。” 娜姐说:“那是个别事件,不能混为一谈,我们是小百姓,就得按小百姓的思路去想。辛辛苦苦读个大学干嘛?不就是要一纸文凭吗?” 红姐和安小琪都连连点头附和,胡定航听得不知不觉走近过来。 于秀华满脸的颓丧,“有个文凭又怎样?现在这个社会,工作与专业对不上口,干活没兴趣没动力,一般大学生的工资还不如中专生的高。” 这话挺实在,大伙没什么意见,红姐说:“秀华,好像你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吧?” 于秀华漫应了声:“嗯。”她的专业本来是不错的,但现在每天就是接电话接订单,还得低声下气、卖弄风情地哀求司机出车,难怪她满腹牢骚。 安小琪说:“现在想回头,要么就读个名牌大学,要么就早早出来工作别浪费时间,文凭嘛……喏,像我这样,问成大要!” 娜姐取笑说:“你以为成大很容易毕业吗?你要是考不过……” 安小琪叱喝:“闭上你的乌鸦嘴!” 红姐也凑趣说:“你连作业都不会做,还想毕业?” 安小琪佯怒,“谁说我不会做的?条条正确,差点满分!” 几个女人一起哈哈大笑,忽然胡定航“咦”了一声,盯着安小琪的电脑看。安小琪一瞪眼,“咦什么咦,看什么看,你会吗?” 胡定航脸蛋一热,嗫嚅着说:“好像……好像你做错了……” “什么?” “哎呀!” “不是吧?哈哈。” 几个女人一起失笑惊呼,觉得奇怪。安小琪本来就对胡定航有成见,这时更加恼火了,“我做错?你懂吗?这是高级计算机课程,可不是你高考的ABC!” 胡定航暗想:“是中级不是高级吧?”觉得有点难为情,支吾着说:“我……”准备转身走了,但安小琪又说了一句:“土包子不懂装懂!” 他是土包子不错,但当着面被羞辱可不行,忽然他热血一冲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朗声说:“第三十二题错误,答案应该是选C,而不是选D!” 大伙见他镇定自若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禁都被震住了,顿时安静下来。 “采用相位幅度调制PAM技术,可以提高数据传输速率,例如……可使一个码元表示的二进制的位数为4位,而不是8位,所以选C。”他不但说出了答案,还把题目也背了下来。 大伙更加惊奇,安小琪盯着屏幕瞧了又瞧,勉强死撑说:“你说是4位就是4位?我记得是8位的……” “书上有,《计算机中级教程》第二十七页,顺数第五段。”胡定航大声地说着,胸膛渐渐挺起,双眼渐渐放光,整个人焕发出无比的自信。 娜姐惊呼:“哇,厉害!” 红姐轻轻拍着手掌,“阿航,你好强哦。” 于秀华定定地看着他,眼波流转,又惊又喜。 安小琪愣了愣,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书籍翻开第二十七页,一看第五段,果然印着这些内容,她当场就有点头晕了。 胡定航感到又兴奋又自豪,笑着说:“看到了吧?我绝对没说错的……”安小琪忽然狠狠把书一摔,大骂:“看什么看?你偷看我的书?你有没有道德?” 胡定航一惊,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 娜姐说:“他未必看过你的书,只是电脑知识丰富而已,阿航,对不对?” 红姐也说:“就是,你的那本什么教程,到处都有,他或许早就学过了,阿航是不是?” 胡定航脸红了,刚想承认自己是看过安小琪的书,但安小琪大发脾气骂骂咧咧几句,怒冲冲地走出去,“我去银行,懒得和你们废话!” 胡定航喊:“喂,小琪姐……” 娜姐疾步走来拉住他,说:“别管她,来,教我些电脑知识。”红姐也凑近拉住他另一边手,说:“阿航,想不到你那么有学识。” 胡定航拉着两个女人滑腻腻的手掌,闻着浓郁的香水味,手臂还挨着她们丰满的身躯,陡然间不知所措,有些晕乎乎、飘飘然地如堕入云雾之中。 022 抓紧时机学习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都说男人爱吃女人的豆腐,其实女人吃起豆腐来更加狠,更加猴急。娜姐拉着胡定航的左手,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往小臂捏上,说:“哟,肌肉挺结实的嘛。” 红姐也捏捏他的右臂,说:“是吗?嗯,果然挺结实的……腰杆还要结实些,没赘肉。” 娜姐哈哈大笑,“赘肉?年轻人哪会有?腹肌才有呢。”说着手掌已经摸去了小腹。胡定航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挡,但两只手都被紧紧拉住动弹不得,急得他嚷嚷:“嗳嗳,我……我……” “你什么呀你?”红姐毫不认输地按到了他的臀部,还用手指利索地圈了一圈。 胡定航大惊失色,又不好意思奋力挣扎,瞬间满头大汗。 于秀华“呃哼”几声,冷冷地看着她们。她们“咯咯”直笑,终于还是放开了。胡定航慌忙走到于秀华身边,只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红姐笑声不停,说:“小伙子怕什么?” 娜姐说:“就是,我们不会吃了你的。” 红姐又说:“对你好才这样,你问问勇哥和道哥,他们有这个福分吗?” 娜姐连连点头,忽然眼神一转,问:“那么慌,难道……从未碰过女人?” 胡定航低着头不作声,两个女人又放肆地大笑起来。于秀华说:“别理她们,都是疯婆子……你的电脑还真不赖啊。” 胡定航说:“我……其实只看过两本书而已。” 于秀华说:“哦,已经很不错了,哼,昨天看你打字就知道你骗我了,现在更加证实了这点。” 胡定航分辩说:“没有,不是……” 于秀华轻轻叹气,“唉,男人都是谎话精,这点我早就知道,不曾想连你也是。” 胡定航刚要讲出实情,红姐却截口说:“哎呀,你不是说阿航是个大孩子很纯情的吗?” 娜姐说:“现在的孩子都学坏了,大孩子当然更坏。” 红姐又说:“上幼儿园已经懂得掀女生裙子,一年级会接吻。” 娜姐大笑,“对,对,听说三年级已经懂……那个了,还有几个女朋友呢。” 胡定航心中羞怒,想:“两个三八闭嘴!我哪有这么坏?” 于秀华也笑了笑,忽然伸手捏着他的鼻子摇了摇,说:“大孩子,小坏蛋。” 胡定航怔住,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也不眨下。刚才娜姐和红姐对他摸来摸去肌肤相亲,他虽然觉得对方皮肤滑腻,但有种不自在的感受,如今只被于秀华的两根手指头轻轻捏了捏,那股柔软清凉的触觉……他差点就开声哀求说“再捏几下好吗”。 于秀华被他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脸蛋发热,装作咳嗽两声,“大家别再闹了,等下经理听到又批评。”认认真真地坐下。 一提起大白鲨,娜姐和红姐也收敛了狂态,立即变成一幅淑女模样,就剩下胡定航一人愣愣地站了几十秒才清醒过来。 忽然房门“咿呀”响,谢倩蓉健壮的身躯果然出现,大伙心里都是一惊,胡定航转身就走。 “阿航。” “啊,经理。” “一见我就走,心虚呀?” “什么……心虚?” 谢倩蓉冷冷哼了声,“来上班才两天,就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喧喧闹闹!” 胡定航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不是你还有谁?以前办公室很有秩序,从未这样过。” “其实不是我,是……”胡定航支支吾吾,终究不敢明言。娜姐她们什么都不说,就像根本不关她们的事儿一样。 谢倩蓉板着脸,“你听好了,以后再在办公室喧哗吵闹,扣当日工资。” 胡定航一惊,“吓?”心中顿觉十分委屈。 谢倩蓉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一遍,转身回房嘭地关上了门。 娜姐和红姐回头瞅瞅,接着齐齐向胡定航做鬼脸,捂着嘴巴偷笑。胡定航说:“两位大姐,以后饶了我吧。” 红姐说:“可以,不过你得听话哦。” 娜姐说:“对了,一听话我们就不用事事提醒你,那么就不用吵咯。” 胡定航心下不满:“我哪儿不听话了?要我斟茶就斟茶,要我搬东西就搬东西……你们哪儿提醒过我了?就会三八!”但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唯有苦着脸乖乖地点头。 于秀华说:“好了,你们别玩他了。阿航,没什么事情便帮我打这份文件吧。” 娜姐忽然说:“嗳嗳,我这儿也有两份,帮忙一起打好。” 红姐当然不会落后,最终胡定航包揽了四份文件和两份表格,但问题来了,他一坐在电脑前,脱声说:“哎呀,我不会啊!” 三个女人一起惊疑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在哪里打字的?从哪儿进去?” 三个女人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于秀华一白眼瞪去,说:“又来这套?” 娜姐也一白眼瞪去,说:“别告诉我,你这个电脑高手连office软件都不会用?” 红姐噗哧一笑,“阿航,你装傻的模样真可爱,我喜欢,哈哈。” 胡定航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当下咧嘴自嘲地笑了笑,扭头看屏幕。他是真的不会用office软件,但谁信?怎么办?突然他念头一转暗暗欢喜,打开搜索引擎输入“office”,嘿,满大堆的教程在呢。 幸好这招他以前就会了,于是淡定地进入学习,以他的记忆力还不是手到拿来?十分钟后,他正确地操作软件,开始打字和绘制表格。 “嗒嗒、嗒嗒嗒……”打字渐渐熟练,手指用法的错误慢慢纠正减少,他越来越喜爱现在的感觉,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 于秀华听了几个电话,回头瞧瞧他,说:“哟,不装了吗?”他微微地一笑,手指没停。 娜姐说:“我看呐,他很多东西都是装出来的。” 红姐也说:“嗯,我们小心些,别给他骗了。” 他暗暗皱眉,心想:“我就是骗谁也不骗你们呀!若是秀华姐嘛……我更加不骗!” 大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胡定航把资料整理好,看着屏幕上office软件,想:“不知电脑里边还有多少这种工作软件?现在不学等到什么时候?” 他左右看了看,悄悄点击搜索引擎,仔细地查找起来。 “ps软件?哇,可以制图、绘画、做广告海报,什么都行啊!这个好,必须得学习学习。”他的嘴角露出微笑,超强的记忆力正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整个人全身心投入,翱翔在知识的海洋里。 一个人有了学习的欲望,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而学习带给人的除了知识的丰富之外,那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是非常非常难以描述的,简直就能让人上瘾! 胡定航的脸上不知为何散发出圣洁的光辉,眼睛闪亮闪亮地眨动着,居然脱胎换骨魅力十足,哪有之前的土包子模样?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某方面的专业人士呢! 于秀华偶尔转头瞅瞅他,一瞅就定住了眼睛锁住了身体,再也动弹不得。渐渐地,她的目光流露出惊佩,表情复杂而激动,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杂工,而是一个能吸引住她的男人! “阿航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平时傻傻的样子,原来深藏不露,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另有目的?莫非……是为了我而来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不期然地捋捋耳边的秀发,脸蛋红彤彤地。她绝对是个美女,身边总有男人想尽各种方法接近她,这想法并不离谱,她有自信!但是…… “他的年纪小了些吧?我还大他三四岁呢!” 女人的心事一旦被调拨起来,可就无穷无尽无休无止。于秀华怔怔地发呆着,嘴角含笑眉梢含春,当真风情万种、出尘脱俗。 023 和谁看电影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当晚乘车回到住宅区,心情还在乐滋滋地。很明显,生活充实而有乐趣,人当然就会精神抖擞。 他一边漫步一边想:“嗯,ps软件已经学会了,不过要运用得精,必须得学会绘画,不然做不出独特的图案来,应该也不难学的……哈哈,电脑真好玩,以后我得利用空闲时间多多研究才对,万一真的研究得透了,岂不是像秀华姐的那个同学一样,初中文凭进大企业,年薪百多万?” 他顿时微笑了,又接着想:“他初中毕业我高中毕业,或许我的年薪两百多万呢?呵呵,如果真的有这个收入多好呀!”他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黑濛濛地无星无月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似乎已看见了自己美好的未来,正挂在天空上某个地方朝他招手呢。 “家里条件不太好,弟弟妹妹都在读书,爸妈的担子很重很吃紧的,我明年考个北大,出来后不混个大款誓不罢休!” “其实……学秀华姐的同学那样,直接学电脑好不好?” “疯了!当然是考大学!” “万一考不上呢?” “以我的记忆力考不上?怎么可能?” 他忽然心情忐忑,重重地吁了几口气,喃喃地说:“别胡思乱想,大学一定要上,电脑也一定要学,什么英文、日文、金融,样样都必须精、必须强!嘿嘿,连法律、医学都一齐学了好不?哈哈……” 他的心情又再愉悦,哼着小调走去面摊,先吃一碗馄饨面,觉得不够饱再吃一碗馄饨,才舔舔嘴舒服地嗝出一口气。 结帐的时候找回零钱,他往钱包里塞,忽然看到两张闪亮的电影票,是昨天于秀华给他的。 找谁去一起看电影好呢?他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于秀华,但翻来覆去地犹豫了很久,终究不够胆子而放弃了念头。 五叔?陈海涛?第一次在大城市看电影怎么也得找个女伴好点吧?不然岂不是浪费得很?但自己哪里认识女的?娜姐她们肯定不适合的……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阿琴,那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开朗的实习护士。她的手机号码只说过一次,但已经足够了。 “嘟嘟……嘟嘟……”电话接通中。 “喂?” “喂。” “你是?” “你是阿琴吗?” “是啊,你是谁?” “我是胡定航,之前撞伤头部住院……” “哦,是你呀,呵呵。”阿琴还记得他,他觉得挺高兴,问:“在上夜班吗?”阿琴回答:“不,我实习完毕回家了。” “吓?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跟你说呀?你又不来复诊。” 胡定航一愣,“我……我没事了,所以没去复诊。”医院确实交代过他要定时复诊的,但他发现自己有了异能,反而担心医院检查出来,到时如果被抓去做研究岂不糟糕? 阿琴笑了笑,说:“没事就好。” 胡定航说:“得感谢你那几天的照顾,本来今晚想请你看电影的。” “哦?你出院快一个月了才想起谢我呀?没良心。” “呵呵,是我不对。” “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要忙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聊,拜拜。” “哦。”胡定航茫然地挂机,心里怅然若失。以后有机会再聊?两人天各一方南北殊途,这机会太也渺茫了吧? 人的一生之中,总会遇到许多匆匆过客,一面之缘后,或许再不相见。无论怎么说都好,阿琴这个过客悉心照顾了他三天,算是善缘吧。 胡定航的心情数度起落,没了兴致去小店打桌球,便提前回出租屋。刚一开门,他的目光一扫,接着赶紧低下头去。 李明月正在看电视,一双玉腿伸直了放在茶几上面搁着,圆溜溜、白晃晃地,闪得耀眼。睡衣裙松散耷拉着才到臀部,不但遮掩不住,反而更增无限的风光。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问:“今晚那么早?” 胡定航抬头瞄了瞄随即又低下头,轻轻回答:“嗯,今晚没去玩。” “你刚来不久就熟悉环境了?每晚都在哪儿玩呀?” “在小卖部玩桌球而已。” 李明月长长地“哦——”一声,叹气说:“唉,我住这区那么久,还没出去玩过呢。”胡定航漫应说:“是嘛?”坐下换拖鞋。李明月的双腿就在他的眼前,他却不敢再看一下。 李明月瞅瞅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猛然惊醒把双腿放下,将裙子扯了扯。她不做还好些,做了双方都觉得尴尬。 胡定航当然不出声,默默地掏出钱包、手机放在茶几面,转身走到阳台上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李明月定定地坐着盯着电视机,目光一扫忽然看见他钱包之中露出一截闪亮的纸张。什么东西呢?她朝阳台外瞅瞅,忍不住伸手过去把纸张抽出来——是那两张电影票。 “咦?电影票都买了,难道这小子想泡妞?嘿嘿,看他平时老老实实的样子,原来也是不老实的,还不到一个月就约女孩子看电影了。”她笑了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阵阵的失落。 “话说我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不行,改天得出去逛逛……宏志这死鬼,老是出差出差,睡一晚缺三晚,留下老娘独自寂寞……” 胡定航洗完澡出来,奇怪地看了下李明月,不知她在发什么呆。自从上几次心猿意马之后,他没敢再当她的面赤着上身,几时都穿得整整齐齐。这时他拨弄拨弄湿头发,坐在侧边。 李明月如梦初醒,“啊,出来了?” “嗯,五叔呢?” “出差没回来。” “两天了呢,他好忙。” “嗯,不是说暂时当了什么副总的司机吗?确实忙多了。” 胡定航突然心想:“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五叔始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回避?唉,等我回家之后告不告诉五婶呢?臭五叔,一把年纪了还临老入花丛!” 他本应对李明月挺怨恨才是,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怨恨不起来,唯有暗地对胡宏志诅咒。 两人一时沉默着,茫然地看电视剧,过了几分钟,李明月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和谁去看电影?” 胡定航“啊”了声,顺口回答:“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 “嗯,公司同事送的票,但我认识的人不多,不知和谁去看。” “那,不如……”李明月微微一笑,盯着他。他一惊,忙说:“我们?这个不太好吧?” 李明月张大了眼睛,“什么我们?我是想你让票给我和你五叔去。” 胡定航脸庞发热,低头自嘲地笑。李明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也掀起一丝笑容,说:“票明晚到期了,如果你五叔不回来,我们去也无所谓啊,免得浪费了。” 胡定航慌慌张张地摇手,说:“不不,你和朋友去看吧,我……我没空。” “哦。”李明月的脸色不由得一沉,心里边暗暗气恼:“和我去看电影好恐怖吗?吓成这样?好,你怕是吧,我就偏偏要你去看。”于是眼珠一转,说:“我正巧闲得慌,不如今晚我们就去看吧?” 胡定航说:“你去就行了。” “我去?两张票的哦。” “呃……你找朋友陪你去嘛。” “临时临急找谁?你五叔又没回来,还是你去吧。” “不好的……”胡定航还想再推辞,但李明月已经站起来往卧室走去,扔下一句:“换衣服,等等我。” 胡定航傻了眼,“和她去看电影?真和她去?” 024 有感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人去到电影院,十点钟,正是人潮拥挤的时候。大屏幕上轮番播放着广告片,四周贴满了巨幅的海报,到处灯光明亮装修豪华,非常有气派。胡定航从未来过这种高档娱乐场所,自然瞧得眼花缭乱。 李明月问:“看哪部电影?” 胡定航答:“不知道。”心中默默数着:“国产、港台、好莱坞、日韩……动作片、恐怖片、喜剧、科幻、战争……哇,居然有八个影厅,厉害!” 李明月又问:“你们男孩子嘛,喜欢动作片?” 胡定航摇头。 李明月有些惊奇,“难道喜欢文艺片?” 胡定航又摇头,“其实我很少看电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喜欢哪一类型。” 李明月微微一笑,“那我决定了,就看这套……《都市爱情故事》吧。” “哦。” “你等等,我去换票。” “换票?” “当然了,不换票哪来的座位?” 胡定航茫然站在人群中,望着身边穿梭不停的靓丽都市男女,闻着各式各样不同风格的香水气味,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呢?他睁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连鼻子也在有节奏地抽动。 好多人!有帅哥有美女,有大腹便便的大叔,有蹦蹦跳跳的小孩童,更多的是一对对一双双亲密的情侣。有人戴名表挂黄金,有人穿名牌提名包,有些人很讲究很贵族的模样,有些人短衫中裤加拖鞋,却也显得潇洒不羁。有些人在谈笑有些人在静坐,还有有些人在引首翘望苦苦等待同伴。 电影院,是最能浓缩都市生活的地点之一。无论你的收入有多少,无论你的社会地位怎么样,各个阶层都汇聚在了一起,谁也不知谁的底细。 胡定航深深呼了一口气,目光四处扫视。 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成功男士,脸上带着自信自足的微笑,挽着美貌如花的艳妇,呢喃地说着悄悄话。他应该妙语如珠,哄得艳妇轻捂嘴巴咯咯地笑,媚眼如丝一副陶醉的样子。 还有一堆年轻男女,估计是中学生,正围绕着看哪部电影而叽叽喳喳讨论不休。男生故意刁难嘻嘻怪笑,女生嘟嘴跺脚,扬起粉拳捶去…… 不远处更有一对情侣,看不清面貌,因为两人的头已经紧紧靠在一起,男的环抱着女的,女的环抱着男的,似乎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谈不尽的浓浓情! 都市,实在是个美妙的地方。 胡定航心头热血澎湃,刹那间明白了自己的感觉。这是一种对都市的向往和羡慕的感觉,是一种对未来生活寄予厚望的感觉。 赚大钱、住大屋、娶美女……当个成功人士,打造不朽传奇,每个年轻人心中都有一团火,一团幻想的火! 胡定航的拳头不知不觉紧紧攥住,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 李明月走回来,看见他的表情不禁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胡定航微微一笑,“没什么,有点感触而已。” “什么感触?” “唉,大城市真是不同!” “嗯。”李明月轻轻点头,“是呀,在大城市住过之后真的不想回家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说:“换好票了,五分钟后进场。” “哦,好的。” 两人进入第五号厅,不久电影开场,内容正是讲述都市男女的性爱情仇。胡定航看着看着,忽然轻轻说了句:“糟糕,男主角错失机会了,女主角不知道那件事。”李明月淡淡地说:“急什么,迟早会知道。” 胡定航点点头,“嗯,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明月说:“那也未必。” 胡定航说:“我觉得嘛……” 李明月一皱眉,“别吵,静静看。” 电影情节慢慢推进,其中自然少不了有一些亲热恩爱的镜头。胡定航脸皮薄嫩,慌忙别过头去,目光一闪间,却看见后排座位斜左方有一对情侣,男人的手已经伸进女人的衣衫里边,正十分享受地摸着。那女人低头依靠着他,也十分享受地被摸着。 “吓?这么大胆?”胡定航心头突突大跳,浑身发热出汗。他偷偷瞄了一眼李明月,没来由地想:“如果是阿娣陪我一起看电影多好呀,偏偏却是五叔的女人……唉,只怕五叔和她不知看了多少场,可怜五婶这辈子应该从未进过电影院呢……”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李明月,接着想:“等我以后结了婚,绝对不会背着老婆出去勾三搭四,一定得对老婆好好,好好……阿娣会不会成为我的老婆?我们的将来是怎样……” 他的思绪陡然就乱了套,不安地挪动着身躯,生像有东西在咬他一样。李明月侧头望望他,问:“干什么?尿急?” “没啊,没什么。” “这种爱情片看不下去?” “不是。”胡定航镇定心神,渐渐地融入了电影情节当中……过了十几分钟,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超级奶妈,穿着三点式扭腰摆臀在大跳艳舞,那骚劲、那风情……简直呼之欲出。 胡定航想扭开头,却有点不舍得,怔怔地看着,浑不知自己的脸庞已经变得通红。李明月有些难为情,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下他,不由自主地夹了夹大腿,挺了挺胸膛。 接下来的电影情节更加刺激,又出现了一个猛男,围着大奶妈转动,两人随着强劲的音乐狂欢跳舞,不亦悦乎。 单单跳舞已经让人吃不消了,跳着跳着又搂又摸,加上放骚电、添嘴唇,还来几个特写镜头,专门拍着大奶妈坚挺的地方――波涛汹涌,极尽诱惑之能事! 胡定航受不了了,觉得跨下鼓胀,内裤束缚得太紧。他伸手捏住裤子往外扯了扯,舒服了点,再扯扯,顺便挪挪屁股。 小弟弟得到舒展,陡然便翘起来,他心中一惊赶紧按住,不期然地朝李明月瞅了瞅。这一瞅糟糕了,李明月也正在瞅着他! 两人目光一触立即分开,但都是心头大震脸色大变,胡定航更是差点就想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惨了,惨了,她可不要以为我在自摸……”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他……不是在挑逗我吧?” 两人都觉尴尬,谁也没出声,心念不停地转动。 “她要是误会了我,以为我故意摸给她看的话……会不会告诉五叔?到时五叔不把我的骨头拆了才怪。” “他现在受了刺激,等下回到房间会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孤男寡女的,一扇房门怎挡得住?不过……他真的敢进来吗?” 忽然之间,李明月有种隐隐约约的渴望,似乎如果胡定航要是真对她有不法行为,她也不会生气。当然,纯纯的胡定航纵然有天生的男性欲望,始终善良老实,有这个色心也没那个色胆啊! 电影在继续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变得更加微妙。胡定航想扭头偷看一下李明月,但哪里敢呢?他想:“爱情片教坏人,下次不看了,就算看也带着女朋友来看,起码动情时可以大方摸摸……”他侧头斜眼,想再看看后排的那对亲热情侣,可惜,男的已经停手了。 九十分钟过去,电影结束,两人随着人流出来,谁都没说话,还没有打破僵局。李明月招了一辆的士,一起上了车。 夜深风凉,烦嚣的城市在缓缓地安静,但两个人的心哪能静得下来? 025 帮人赌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晚上,胡定航下班后再也不敢回去太快,吃了饭便朝叶景影的小店而去。距离还差十多米,便看见店门前有两个显目的身影,正是那晚打球的红毛哥和他非主流的女朋友。 胡定航放缓脚步,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红毛哥已经看见他了。 “伙计,过来一下。”红毛哥朝他招手。 “红毛哥,什么事儿?” “来,我们这边说两句。” “啊?” 三人走开一边站定,胡定航心中噗噗地跳,不知红毛要搞些什么。红毛盯着他问:“怎么称呼?” “胡定航。” “哦,你就喊我红毛行了,她是阿菲。” 阿菲朝他摆摆手,大家算是初步认识了。 “红毛哥找我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找你发财呢。” 胡定航一惊,赶紧说:“我没钱的,就一打工仔!” 红毛一愣,随即和阿菲相视大笑,阿菲说:“又不是打劫你,怕什么呀?” “那找我发财的意思是……” “和你一起发财,懂不?” 胡定航眨眨眼睛,心里不信。红毛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状甚亲热地说:“伙计,有一条财路不可错过。” “什么财路?” “你的球技那么强,应该充分发挥,窝在这儿浪费了。” “吓?” “跟着我混,我来牵线,你……” “我不赌球的!”胡定航说得很坚决的样子,挣脱了红毛的手臂。红毛盯着他,他心里害怕,说:“我……没空,先走了。” 红毛冷冷地“哼”了声,阿菲淡淡地恐吓:“不给面子?” 胡定航停住脚步,轻声说:“我不赌。”阿菲大怒,手指指去便想开骂,但红毛哥眼珠一转,说:“不赌就不赌,谁让你赌了?” 胡定航问:“不是让我赌球吗?” 红毛嘻嘻一笑,“是我赌,你不用赌。”他又凑近一把搂住胡定航的肩膀,悄声说:“我和别人赌球,你当枪手。” “我……” “先听我说嘛,这样,你帮我打球,输了不用你给钱,赢了领工资,行不行啊?” “什么领工资?” “你不用管赌注多少,输赢都不关你的事儿,一场球打下来,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两百块钱,怎样?” 胡定航皱眉想了想,不禁有些心动。 红毛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又说:“你根本就没有损失,输了当练球,赢了就赚钱,这样的好事哪儿找去?” 听起来确实是件好差事,但始终涉及赌博活动,胡定航向来循规蹈矩安安分分,可从来没干过呢。不过……输了没事,赢了拿两百块啊,这诱惑不小。他低着头,心动了。 等了一会儿,他始终拿不定主意,阿菲说:“爽快些,男子汉婆婆妈妈地像什么样?” “我……” 阿菲一瞪眼,“要是给面子嘛,立即出发,要是不给面子,哼哼……” 胡定航一惊,想:“一个小娘们也这么凶!” 红毛哥哈哈一笑,说:“阿菲闪开点……阿航,我是看重你的本事才叫上你一起发财的,别说我不够哥们,一口价,三百块!” “三百?” “嗯,先给你钱,让你放心打!” “先给钱?” “当然,赢了还请你吃夜宵,输了再把钱给回我咯。” 这种条件都开出来了,胡定航哪还能忍得住?他迟疑着说:“赌博会被抓走的。”红毛哥哈哈大笑,“没事儿,我们包房打球,里边全是自己人,况且老板后台硬,谁敢查他的房?” 胡定航终于点头同意了,问:“什么时候去?” 红毛高兴地连连拍打他的肩膀,说:“每天都有这种球局,一边走一边联系。”阿菲接了句:“就算没球局,今晚也请你吃宵夜。”胡定航憨厚地笑笑,“其实刚吃完饭,不吃了……” 三人走出大街,招了辆的士坐上,途中红毛打了两个电话,确定位置在一间豪华气派的大型娱乐城。他当然熟悉环境,直奔二楼VIP房间,一打开门,只见里边有两男两女。 红毛哈哈大笑,走上去说:“乌鸡,我来了。” 乌鸡长得略微肥胖,厚厚的嘴唇,稀疏的胡须,一点都不黑,也没点“鸡”样,不知道他的外号是怎么得来的。这时他撇撇嘴淡淡地说:“红毛,你嫌钱多是不是,还敢挑战我?” “上次你说过的哦,我随时可以找你报仇,而且不论带谁上场,是不是?” “是。”乌鸡一双眼睛已经阴狠地盯住了胡定航。 “是就行了,今晚老规矩,他上场。” “他?” 胡定航见每个人都瞧着自己,不禁有些怯场,背脊微微冒汗。红毛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打你的球,其他的都不要管就行了。” “但是……我慌呀。” “慌什么慌?记住,三百块你已经收下了,是不是想还给我?” “那倒不想。” “嘿嘿,这不就成了?打球是你强项嘛,上去!”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墙壁边,缓缓挑了一根球杆。阿菲大喝一声:“加油!”乌鸡噗哧一笑,“怎么,还得打气呀?要不要加盐?”他那边三人听了哄堂大笑,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递给他一根球杆。 他继续说:“好,红毛,今晚就和你玩玩。” 红毛高兴地说:“一言为定,开球吧。” 乌鸡冷冷地瞟了一眼胡定航,冷冷地笑了笑,沉稳地把白色母球放在D型区域内,沉稳地一杆打出――母球匀速前进,“啪”地撞上了红球堆,只是轻微地撞散了一下而已。 胡定航眼见没有落球的机会,心里也不焦急,一杆打出,母球碰桌壁反弹,整个钻进了红球堆里边。这一杆力道不小,已经将红球堆打散,不过母球周围全是红球,根本没有落球的路线。 阿菲拍手说:“好!” 红毛微微点头。 乌鸡又冷冷地瞟他一眼,跟了一杆,胡定航也再跟一杆,两人开始激战。 要成为英式桌球的高手,有两大关键。第一,具备超凡的眼力。因为英式桌球的体积较小而桌面较大,切球要准当然少不了惊人的眼力,这点正是胡定航的优势所在。第二,善于推断球行轨迹,掌握力度。英式桌球有着严格的罚分制度,特别是七种颜色的球不能乱打,所以如何藏好母球是一个很高深的学问。母球落点落得妙,即使自己不得分,却阻止了对手得分或逼得对手被扣分,才是斯诺克的精义。斯诺克是英文音译,含义为“障碍”。 乌鸡当然是高手了,胡定航凭借着超强的眼力,这段时日进步非常大,两人一杆接着一杆各有得分,暂时看不出谁的优势强。 阿菲有些紧张,悄悄问红毛:“喂,这小子真的行?”红毛悄声回答:“应该行,昨晚我向许多人打听过了,小店附近没人是他的对手。” “只是小店附近而已?” “嗯,起码就比我强,那晚你也看到。” “那晚只看到他打一杆而已,万一他就这点本事呢?” “那一杆不是人人都能打着的,证明他厉害得很。” “可是……” “别吵,都他妈的是你,借个屁钱?你忘了明天就是限期?” 阿菲眼眶一红,嘟起了嘴。红毛在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压低声音开骂:“死三八花钱就开心,买名牌吃龙虾,跑去纹眉雕花,操!还钱呢?” 阿菲嘟囔说:“我有还的……” “还什么还,就凭你那点钱?反正明天没钱大家都得跑路,今晚用三百块拼上一拼,如果拼对了,嘿嘿……” 阿菲眼睛一亮,“发财了!”红毛轻轻点头,嘴角边含着一丝奸笑,望着球桌眼睛都不眨下。这时球桌上松动了许多,战况越来越激烈,随时都有一杆清台的可能。 026 先赚三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桌面上的球早已散开,两人各得十几分,乌鸡毕竟经验丰富,抓住一个机会连打七杆,再把母球藏在尾袋旁边。胡定航眼见没有可落的红球,无奈只得力求打出斯诺克,可惜他掌握的力度不太好,母球荡了荡移开几厘米,刚在停在两个色球之外,可以把一红球击落。 “噢……”乌鸡那边三人在喝彩。 乌鸡微笑着,轻轻一杆将红球击落,接着打蓝球,再红球、再粉球,又得十三分。胡定航望望记分牌,不禁暗地焦急,但他越是急便越是发挥不了,一个长球没切准大势已去,输了第一局。 三局两胜,接下来他不能再输了。 阿菲脸色发白,暗地一扯红毛的衣襟,打个眼色。红毛也一个眼色瞪回去,悄声说:“傻啊?” “现在不走才傻呢!” “怎么走?你当人家是笨蛋?早就盯着我们了。” “那怎么办?” “镇定点,那小子失水准而已,等我给他打打气。”红毛说完一摇三摆地走上前去,挨着胡定航。胡定航正满心沮丧,不好意思地说:“红毛哥,今晚看来不行了。” 红毛点点头,“看出来了。” “对不起啊。” “我倒是无所谓,输了当倒霉,以后找别人当枪手呗,不过你嘛……就可惜了点。” “哦?” “你本来输不了的,却没能把握机会,以你的本事如果好好打,不但稳赚今晚的三百块,而且日后还有大把的钞票。” 胡定航听得低下了头。 红毛眼见乌鸡又击落一球,心中急得要命,脸上却不动声色,悠悠地说:“一场三百,打得好的话我准备加到五百,一个月估计打上十场,那么就是五千了……” 胡定航心头大跳,“五千?”这句话声音颇高,大家都望了望。红毛压低声音说:“你自己看着办,怎么才能打出水平来自己想,能不能赚钱靠的是自己!” 这时乌鸡停下杆,走过来问:“什么五千六千的?” 红毛呵呵一笑,“没事……”拍拍胡定航的肩膀说:“努力,轮到你了。” 胡定航重重地点头,缓步上前一脸的凝重。刚才红毛的话无疑给他十分大的诱惑,一个刚高中毕业的青年,能月入五千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动力可比火箭还强上几倍。 “五千块呀,这种机会哪里找?今晚一定要赢,不然连三百块都没有……分数已经拉开了,我得努力!”他心头转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忽然变得炯炯有神。 “这杆没有好下的球……唯有切下靠边那个红球,再下黑球,不过那球可难切呢……怕什么?我的眼力谁能比得上,要切有何难?”就这么短暂的时间,他的信心与斗志陡然上升,只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个红球紧紧贴在左边桌内沿上,母球在右边下方,两球距离很长,角度很小,正是桌球中最难打的一种――切边球。他缓缓弯下腰站好马步,左手托起了球杆。 在场的都是老手,一看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不禁都有点惊奇。 乌鸡嘴角含笑,心想:“他发脾气了?这样打?” 红毛心中暗骂:“臭小子冲动乱来,早知道老子不给你打气……” 忽然“啵”地一下清脆的声音,母球激射而出撞上红球,红球流畅之极地落下尾袋,十分利索。 大家一愣,阿菲高喊一声:“好球!”喜滋滋地抱住红毛。红毛裂开了嘴,顿时眉开眼笑。 胡定航一球得手意气风发,从赌球的压力当中释放出来,杆杆有如神助,只听“啪、啵”连响,居然拿下二十八分,可把乌鸡等四人惊在当场。最后,这局当然毫无悬念地,他赢了。 一比一平,还剩下最后一局。 乌鸡喝了一杯酒,又悠闲地抽了一根烟,阿菲说:“开球呀,等什么?”乌鸡说:“你很急?” 阿菲撇撇嘴。 乌鸡望着胡定航,说:“红毛,哪找来的枪手,不错嘛。” 红毛呵呵一笑,“凑合着用吧,你怕了?” 乌鸡一扔烟头,“我怕?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说完走上前去,“啵”地一声开始第三局。他见识了胡定航的技术,打得更加小心翼翼,但胡定航已经进入了状态,超强的眼力得以发挥,许多高难度的球都不可思议地落袋了。 “啵、啪!” “啊、噢!” “哈哈,爽呀!” 胡定航每进一个球,都看得乌鸡那边的人惊呼,把阿菲乐得大喊大叫,不停蹦跳。 乌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出杆自然也就越来越不顺,到了后来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怎么也挽救不了。 二比一,胡定航反败为胜。 阿菲欢呼雀跃,抱住红毛狠狠亲了几下,红毛推开她,说:“先带阿航出去。”阿菲点点头,朝胡定航招招手,两人走出。 阿菲说:“你行呀,不错。” 胡定航高兴地说,“似乎比以前打得好些了。” 阿菲拨弄着自己怪异的发型,说:“是嘛?会不会越来越好?” 胡定航歪头想了想,嘴角露出笑容。 “太爽了,哈哈,往后我们合伙一起干,大赚钱!” “哦,呵呵。” “请你宵夜,想吃什么?” “我?其实还没饿。” “切,不饿就喝酒咯。” “我……不会喝酒。” 阿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不会喝酒,那表情就像遇上个外星人一样。胡定航搔搔头,唯有傻笑。不久后,红毛领了赌金也出来了,阿菲喜滋滋地迎上去,“去哪庆祝?” 红毛一搭胡定航的肩膀,“庆祝是必须的,你说,想吃什么?” 阿菲插嘴说:“他什么都不想吃,也不喝酒。” 红毛“啊?”了声,阿菲又说:“不如叫兄弟们出来一起庆祝?”红毛一瞪眼,拉着她大步就走,胡定航自然跟上。 三人打的回去,途中阿菲想打电话却红毛制止住了。到了住宅区之后,红毛说:“阿航,既然你不想吃宵夜,今晚便这样了。” 胡定航说:“好的。” 红毛凑近低声说:“这事儿始终是犯法的,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 胡定航连连点头。 “乌鸡刚才不服气,约好了后天再战一场,你好好休息准备准备。” “还打?” “不打哪来的工资?不是说好了嘛?下次开始每场给你五百。” “五百……”胡定航喃喃地念着,心头一阵激动。 红毛轻轻一笑,“如果以后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加工资,月入过万不是梦。” “过万?”胡定航听着就想跳起来,太兴奋了! “哈哈,把手机号码留下给我,今晚先回去吧。” “哦,好的。”他留下了号码,与两人道别,一边走一边已经开始幻想着以后该怎么花钱了。 红毛和阿菲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当然也是很高兴的。阿菲忽然问:“你是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庆祝啊?” 红毛摇头回答:“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刚才阻止我打电话?” “你打电话干嘛?” “约兄弟们出来庆祝啊。” 红毛冷冷地瞅着她,“你神经病,脑残!” 阿菲一愣,随即大怒,“为什么骂我?” “这件事儿让那么人知道干什么?到时人人都知道我们手里有张王牌,好有趣好过瘾吗?” “他们都是兄弟嘛,知道有什么所谓,还怕他们告状不成?” “告状倒是不怕,就怕他们知道我们有钱了,这个借那个借,我们的债不用还了?” 阿菲想了想,接着在红毛脸上亲了下,撒娇说:“老公聪明,嘻嘻。” 红毛嘿嘿一声,搂住她狠狠地也亲了几下,两人的笑声荡漾在夜色之中。 027 买衣服惹麻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自此之后,胡定航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白天上班对于他来说已成为一种乐趣,除了可以日日和女神于秀华相处之外,下午趁着安小琪去银行的当儿便利用电脑学习,不但把计算机初级知识学会,而且还懂得了操作许多软件,更利用鼠标掌握了绘画的基本原理,有的时候,跟在道哥身后瞧他换开关、换水龙头,一看就记得清清楚楚,问上几句就明明白白。 下班后更加爽,隔三差五红毛和阿菲就让他去参加赌球,五百块五百块地赚,艳红色的钞票渐渐增多,每次都令他心头兴奋雀跃不止。当然,他不敢和家里人提及,五叔是绝对不知道的,女朋友杨阿娣也瞒着,晚晚和她发信息,只是谈些无聊的事情,至于自己拥有异能一事,守口如瓶,因为他不想别人把他当怪物一样看待。 愉悦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七月结束,学校补习班已开,他是时候回去报到了,但他非常不愿意,总在纠结着到底几时才走呢? 杨阿娣考得也不好,决定补习,现在已编入新的班级,发信息询问他归期。五叔、李明月也问,他硬着头皮回答在公司没干够一个月不让走,其实在捷达公司的临时合约签到八月三号,是十分明确的事情。 四号,应该就是他的归期,剩下还有三天时间。 “不舍得呀,不舍得,我现在加上工资月收入有六千多块呢,让我干上一年的话就有七万,两年的话十四万……三四年就可以回家盖房子了。用这四年的时间去补习去读大学好点呢,还是……哎呀,发神经,不读大学成什么样?怎么对得起父母亲?”这晚下班,他乘坐公共汽车一路发呆想着心事,闷闷不乐。 “大学是必定要读的,补习班嘛可以晚点再进,以我目前的记忆力,别人读书学一年,我学一个月就行了,不如等到下个学期才回去,估计也能考上个名牌大学。回得太早没什么用,浪费时间而已。” “不过,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呢?怎么向阿娣说好呢?这倒是一个挺头疼的问题。直接和他们讲我的记忆力惊人?要证明不难,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球能赚大钱啊,一场五百块,老妈得卖多少斤红薯才能达到这个数目?” 正想得头晕脑胀,忽然手机铃声响动,红毛打电话来问:“阿航,在哪儿呢?” “乘车,还有十分钟左右回到了。” “哦,我在街口等你。” “好的。” 胡定航下了车,想着可能又有球局,不禁满心得意,见红毛和阿菲迎上来立即就问:“是不是准备出发?”红毛耸耸肩膀,“本来约好现在去的,但对方临时有事改时间,一个小时后再战。”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红毛还没答话,阿菲忽然说:“老公,娱乐城那边附近有条街,我上次看中了一条裤子还没买呢。” 红毛想了想,又瞅瞅胡定航,说:“好吧,阿航,你这身打扮实在太落伍了,趁今晚这个机会给你装装身。” 胡定航说:“落伍吗?呵呵。” 阿菲撇撇嘴巴,“当然落伍,我早看不惯了,走,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去。” 一行三人打的去到目的地,阿菲直奔一间高档服装店,胡定航左瞧右望,眼花缭乱。 红毛随手抽起一件圆领短袖衫,说:“这件不错,试试?” 胡定航摇摇头,说:“颜色太鲜艳了吧?我喜欢纯色的。” “哦,那件纯红色的可以吗?” “纯红?嗯,还是白色或者黑色好点吧。” “你穿衣服怎么那么单调?” “呃……惯了,呵呵。” 红毛把衣服挂回去,扭头看自己喜欢的类型。胡定航走开几步,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短袖白衬衫,只觉入手软绵滑腻,十分舒服。他心中喜欢,但一看价格顿时吃惊不小,“啊?三百二十元?”赶紧放下。 这间店铺的衣服都不便宜呢,他看了几件越看越惊,实在舍不得买。红毛哈哈一笑,说:“怎么了?看上就买呀。” 胡定航犹豫不决,说:“好贵,在家里可以买四五件了。” 红毛说:“怎么同呢?这里是城市,就算你吃不饱没地方睡觉,也不能把买衣服的钱省下,不然走出去低人一等,别人会看不起的。” 胡定航惊疑地问:“是这样的吗?” 红毛郑重地点头,“当然!穿得好别人摸不清你什么身份,就不敢轻视你,得对你客客气气,懂不?”一边说一边拿衣服往胡定航手上塞,“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也不错,都买了吧。” “吓?都买了?上千元呢。” “切,没大志,上千元算什么?今晚我买单!” “红毛哥……” 红毛挥挥手很豪气的模样,“行了,不用客气,等下帮我赚回来,ok?” 胡定航心中感激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即就开战立即就胜利,好报答红毛的知遇之情。 这时阿菲已经试穿了三条裤子两件衣服,还在不停地挑着,忽然身后有人轻轻说了句:“喂,阿菲。”她回头一看,“咦?阿娴?” 阿娴染一头卷黄发,穿着牛仔短裤,V字型开领黑色T恤,真是上面露白下面也露白,她应该和阿菲差不多大,但都是一样,年纪轻轻的化个浓妆,把少女的青春气息全都毁了。 阿菲问:“你怎么在这儿?” 阿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哟,几个月不见,似乎发财了嘛。” 阿菲一惊,笑了笑说:“发什么财呀?连班都没得上,差点没米下锅了。” 阿娴撇撇嘴,说:“是嘛?不可能吧,听说你和红毛近来混得不错,现在装穷是不是不想认老朋友了?” 阿菲笑得更加勉强,赶紧把看上的衣服放下,“哪里,哪里,我没班上红毛也辞了工作,实在是穷,不是装的。” 阿娴扫了几眼旁边的衣服,“听说你的高利贷还清了,现在还来买高档衣服,难为我满身的债……” 阿菲截口说:“我是问别人借钱还清的,你也知道,高利贷太危险了。” 阿娴嗤之以鼻,“哟,居然还能借到那么一大笔的钱还高利贷?借钱给你的人是瞎子还是傻子?” 阿菲忽然发脾气了,大声说“我有钱没钱关你屁事呀?小贱精!” 阿娴大怒,“你敢骂我?” “骂便骂,怎样?” “你才是个贱货,还钱来!” “还什么还,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神经病!” 阿娴冷笑说:“没借?别忘了两年前,你堕胎是谁借钱给你的。”阿菲一听脸色大变,顿时羞怒交集。 她们的吵闹声已经惊动了周围,好几个人正在斜眼旁观,见阿菲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居然两年前就已堕胎,不禁哗然鼓噪。红毛本来正和胡定航在试衣服呢,急急赶了过去。 阿菲的泪水汹涌而出,大声嚷嚷:“老公,帮我打她!” 红毛疑声问:“阿娴?” 阿娴冷冷地说:“想打我?你找死是不是?” 红毛沉下脸,说:“阿娴,到底什么事儿,吵什么吵?” 阿菲又大声说:“老公,打她,打死这三八!呜呜……” 红毛皱眉,“你哭什么?”望了望周围,“阿娴,走,外边说去。” 阿娴翘着双手,一脸的幸灾乐祸,“我才不走呢,借钱堕胎不还的又不是我,走什么走?” 阿菲大哭,“你还说!还说……”冲上去就想开打,红毛赶紧一把拉住,“阿娴,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想要她还钱而已。” “好,还钱而已,给你。” 028 早到也不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红毛阴沉着脸,说:“以前借你五百……” 阿娴一瞪眼睛张开双手比划,大声说:“废话,两年前是五百,现在是五千!” 红毛强忍怒气,走近两步盯着她,“你少嚣张!” 阿娴一点都不怕,挺直了胸膛叉着腰,“怎么?想打我?可得问问我的表哥同不同意。”看来她的表哥有些斤两,不然她不会这么跩,红毛也不会这么客气。 胡定航一直怔怔看着,心里头不禁很反感:“现在的女孩子真不要脸皮……其实红毛和阿菲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他隐隐间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太过接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红毛恶狠狠地说:“别拿你表哥凶我,要就连本带利给你八百,不要拉倒!” 阿娴撇撇嘴说:“红毛,道上都传开了,近期你赚得盘满钵满,也不差那点儿的小钱,反正本小姐要五千是要定的了,给不给随便你。” 红毛心中一股怒火直窜脑门,差点一巴掌甩去,但想起等下有场赌局不容有失,便硬生生把怒火压下。他能压阿菲可不能压了,尖叫一声伸手就抓,阿娴也大声尖叫,赶紧反抓! “哎呀,贱精!” “小骚货,哎哟!” “抓死你!” “打死你!” 男人打架通常比较血腥比较激情,有时候看着一记记的重拳还挺有快感,女人打架嘛,就比较搞笑了。 揪头发、抓脸皮、扯衣裳…… 胡定航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办,红毛赶紧去拉,但一时间哪里拉得开?周围的观众看得兴致盎然、哄堂大笑,还有人不停从街上冲进来凑热闹,更有人大喊:“加油,加油!” 另有人大喊:“扒她衣服,对了,就是这样!” “哈哈……” “嘻嘻……” 两个女孩打得人仰马翻,途人吵得喧喧闹闹,顿时乱成一片。几个售货员都是女人,不停地喊着:“别打了。”更增杂音。 红毛大吼一声:“住手!”奋力一攥终于把两人分开。阿菲的乱草头比乱草还乱草,脖子上有几条红痕。阿娴的V型T恤也比V型还V型,深浅适宜的小沟沟完全呈现,淡黄色的胸围吊带歪了,两边的肉团挤出来,似乎便要掉地上。 一些男人不禁看得张大了嘴巴,大饱眼福。女人看了就轻轻啐气,暗骂其不知羞耻。 这时阿娴哭着嘶喊:“你们有种,走着瞧!”转身就跑了出去。阿菲大叫着:“小贱人有本事别跑……”红毛一拉她的手,低喝:“走!” 三人一路疾走,转了一个弯进入一条小巷子,才摆脱周围行人的指指点点。阿菲用力一甩红毛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哭着说:“你干嘛?为什么不帮我还要拦着我!” 红毛一瞪眼,“你神经病呀,你们不是朋友吗?” “绝交!” “怎么吵起来的?” “她想借钱我不借,她便拿以前的事儿来侮辱我,呜呜……” 红毛喃喃开骂:“他娘的,小婊子!” 阿菲嘶喊:“她表哥了不起吗,你得帮我打她!” 红毛凶相毕露,“好!”目光一扫胡定航,又说,“今晚有正经事儿办,明天再慢慢想一想。”阿菲也扫了一眼胡定航,抹抹泪水轻轻点头,总算止住了哭声。胡定航呐呐地问:“你……没什么吧?” 阿菲别过头去向着墙壁,哽咽着回答:“没什么的。” 红毛故作轻松哈哈一笑,说:“阿航放心,那三八敢跟我作对,看我怎么收拾她!” 胡定航心想:“我放心?关我什么事儿?”口中跟着敷衍地笑了笑,“呵呵。”忽然念头一转又想:“哎呀,她会不会认得我?嗯,应该不会认得,但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和红毛一起了,免得殃及池鱼。” 红毛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胡定航点点头,阿菲整理了下妆容,三人又进娱乐城。 这次的VIP房间更加宽广,中间一张标准英式球桌,上面吊顶组合冷光照射灯,光线强而柔和。四周摆着六张茶几配椅,还有个小小的吧台,装修非常的豪华气派。 已经有二十余人正喝着酒聊着天,一看见他们都静了下来。红毛目光一扫,对着吧台中间哈哈大笑:“虎哥,虎老板,你好,你好。”瞧他那副巴结的样,差点便点头哈腰了。 虎哥人如其名,长得威武雄壮,目露凶光。他一手捧着酒杯,一手夹着香烟,右肘撑在台面上,斜着身弯着腿,就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姿势,却隐含无边霸气,令人不禁暗生惧意。 他没有搭理红毛,只是阴森森地盯着胡定航看。 红毛自嘲地打个哈哈,说:“阿航,快叫虎哥。”胡定航眼见虎哥气度非凡,早已成立正状态,恭敬地喊了声:“虎哥。” 虎哥也没理睬胡定航,这回却向红毛说:“你来早了。” 红毛看看手表,“早了十五分钟。” 虎哥说:“我不喜欢别人迟到,也不喜欢别人早到。” 红毛一愣。 虎哥又说:“出去,过十五分钟再进来。” 红毛更加发愣,满脸的笑容僵住。阿菲和胡定航也是发愣,连话也不敢说。 虎哥转身继续喝酒,表情轻松从容,似乎他说出的话别人就非得照办绝无异议一般。事实上也确实这样,红毛哈哈几声强笑,“是我们早到了,我们出去等出去等……对不起,虎哥。”灰溜溜地带头就走,阿菲虽然泼辣,也不敢吱声一句,胡定航更加听话,后脚紧跟着前脚。 门关上,二十余人哄堂大笑。 虎哥轻轻一笑,举杯喝了一口。他身边有两个人陪着,两个非同一般的女人。一个是他的老婆,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简直就是艳妇的典范。无论谁见到她只怕都禁不住暗自慨叹,所有能用来形容妇女美丽的词汇,加在她身上都当之无愧。 美艳、妩媚、风骚、魅力十足、性感、靓丽、勾魂夺魄……还有吗?反正你一见到她,所有的词汇都立即冒了出来,而一见到这些词汇,就不期然地想起了她。她,实在是个不折不扣、风情万千的艳妇! 她叫徐媚儿,名字很耐听,人儿更耐看。 另一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少女,乍一眼看去,她像徐媚儿一样丰满成熟,胸脯高耸着,腰肢略粗,一双修长结实的美腿,纵然穿着西裤也线条分明,但细细一看,原来她是天生骨骼宽大,加上眉毛较浓,鼻子较高,才掩盖了青春的气息。 她叫蔡一凤,是蔡一虎的亲妹,从外貌上就知道,她是那种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性格,豪爽大方、巾帼不让须眉。 徐媚儿微笑着,举杯和蔡一虎轻轻一碰,蔡一凤皱皱眉头,问:“哥,我搞不懂。” 徐媚儿说:“凤姑娘又有事不懂了,你当哥的还不快教教?” 蔡一凤嘟着嘴,“我是不懂嘛,哥,你一晚上都没事儿干,为什么要推迟一个小时赌球,为什么别人来了,你又轰出去?我等得腻慌了,你快快开打给我看啊!” 徐媚儿咯咯地笑,蔡一虎连连摇头。 蔡一凤当真急了,一拍桌子嚷着叫:“哥!” “问你嫂子去。” “嫂子。” “哎呀,我的凤姑娘啊,我来问你,你哥是大人物对不对?” “对,当然对。” “这场球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对战,只能赢不能输对不对?” “对,当然对。”蔡一凤眨眨眼睛,“而且……我又不明白了,以大哥的身份地位,何必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对战呢?赢了不光彩,输了丢脸,多划不来呀!” 这个问题确实问得好,不止她不明白,其他跟班的也不明白,旁边的人不禁都静下来,想听徐媚儿怎样回答。 029 江湖大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是南门市的大豪,常人别说想和他赌球,便是想见上他一面也难,为什么却会约上胡定航呢?大家都急着听答案,哪知徐媚儿咯咯一笑,说:“你的问题那么多,我答哪条好?” 蔡一凤说:“都回答,都回答。” 徐媚儿眼波流转,在吧台侍应生的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那侍应醒目得很,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手指快速地一划,房间里的音乐声陡然增强,而徐媚儿压低了嗓子说:“这小子不简单呐,来这里打工不够两个月,学英式桌球也不够两个月,却能声誉鹊起连败十个高手,你大哥听了心动,哪里还忍得住?” 蔡一凤嘻嘻笑着说:“哦,哥想见见他……学球两个月便这么厉害?” 徐媚儿也笑,横了一眼蔡一虎,说:“所以才稀奇呀,你大哥不亲自试上一试,哪里睡得着?” “那就赶快开打呀,为什么约好了又推迟,人家来了又赶?” “傻丫头,以你大哥的身份不容有失,这场球必定要赢,但是那小子的球技出神入化,你大哥也没把握,所以只能耍些手段增加气势咯。” “增加气势?” “嗯,高手相争,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懂吗?” 蔡一凤眨眨眼睛想了想,忽然一跺脚双手扯着徐媚儿使劲摇晃,“嫂子你坏死了,说话总是一段段的吊人胃口,我真的不懂嘛,快干脆点。” 蔡一虎不禁莞尔,徐媚儿咯咯直笑,“哎哟,凤姑娘你放手,快把嫂子摇散了……是这样的,你大哥把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形中令他们心生压力,一旦有了压力,发挥就不正常了,球技也就打了折扣,懂了吧?” 蔡一凤终于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说:“原来如此,就像和别人打架一样,心里有顾忌的出手当然不够狠,也就打不赢,对不对?” 徐媚儿说:“对!我们的凤姑娘拿打架来做比喻,倒是新鲜又贴切,哈哈。”她又笑了,不但声音悦耳动听,便连表情也十分配合,似乎全身都在笑,眼耳口鼻全都笑意盎然,让人看了便忍不住也想跟着一起笑。那个侍应生受过严格的训练,本来深沉不露,但现在也不由得微微翘起了嘴角。 蔡一凤说:“哥,你好阴险。” 蔡一虎不常说话,看上去休闲慵懒的样子,偶尔一睁眼睛却精光四射,正是那种深不可测的江湖大鳄,他轻轻地说:“傻妹子,不阴险怎能保平安求胜利?这个世界,成功人士有哪个不耍手段的?” 蔡一凤哼了声,拿起杯酒一口干了,大声说:“叫他们进来!” 其实胡定航等三人也在门外讨论着这几个问题,阿菲气鼓鼓地说:“瞧他那副样儿,嚣张得……” 红毛低喝:“小心说话!” 阿菲怒哼一声,始终还是不敢乱说了。 胡定航问:“那是谁啊?很大老板似的。” 红毛冷笑说:“什么似的?简直就是正宗的大老板,江湖上的大哥大!” 胡定航一惊,“吓?” “他叫蔡一虎,经营虎啸山庄房地产生意,名义上是个大商贾,其实靠黑道起家,现在还掌控着南门市的黄赌业,可以说是一代枭雄!” 胡定航更惊,“吓!” “外围的博彩类,包括跑马、足球、六合彩等等,嘿嘿,一年经过他手上处理的也不知有多少个亿。” 胡定航听得张大了嘴巴,连“吓”字也说不出了,呆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找上他的?” 红毛摇摇头,“我哪有本事找他?是他的小弟来找我的。” “哦?” “他这个人没别的嗜好,就爱玩玩斯诺克,据说十几年前球技已很了不起了,曾经一杆清台打出一百二十八分的成绩!” “一百二十八分!”胡定航的嘴巴又张大了些。 阿菲问:“这分数很高?” 胡定航苦笑着回答:“按照算法,一个红球一个黑球地进袋,分数是一百四十七,但只是算法而已,真正打起来能一杆清台已经极为了不起,哪能追着黑球来打?” 阿菲“哦”了声,嘴巴也成了O型。 红毛眼见胡定航神情沮丧,心中暗暗担忧:“糟糕,跟他说了这些实在打击他的自信心。”于是强振精神哈哈一笑,“阿航,那是以前的事儿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水平,况且打出多少分,也得看对手是谁呀。” 胡定航摇摇头,叹气说:“以前能打,现在也能打,桌球不同其他球类,不需要太大的体力。” 阿菲说:“那怎么办?不如我们走吧……” 红毛一巴掌打在她肩膀上,叱骂:“死货脑残啊!走?得罪了他,我们走到哪儿去?” 阿菲一噘嘴,有点想哭,“他神经病,那么有钱有势,玩什么不行?非要玩球!” 红毛无奈地说:“有钱人嘛,有些喜欢玩女人,有些喜欢玩古董,有些喜欢玩动物,各有各的爱好,他就喜欢玩斯诺克,有什么办法?怪只怪近来我们风头太盛惊动了他……” 阿菲弱弱地问:“当时你怎么不推掉?”这个问题实在不需要问,就连胡定航也清楚推不掉的。红毛眼珠一转,忽然一巴掌拍在胡定航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干嘛?” “阿航,今晚对你来说意义重大,知道不?” “哦?” “你赌球以来没有输过,因为你遇上的都不是真正的高手。” “嗯。” “蔡一虎是高手中的高手。” “是。” “你能和他切磋,对于你的球技是不是挺有好处?” “不错。” “所以是不是意义重大?” 胡定航眼睛一亮,心中豁然开朗,刚才的低落颓丧顿时一扫而光。红毛讲的话很有道理,能和高手切磋确实大有裨益,好机会!但阿菲不明白了,想:“对阿航是有好处,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输是输我们的钱呐!”她刚想问个清楚,忽然大门打开,有人请他们进去,时间到了。 红毛一入门口,隔远就奉承着笑喊:“虎哥……”蔡一虎神色不动,一双鹰鹫似的眼睛盯住胡定航,又使出了那招――增强气势。胡定航果然心中不安,赶紧说:“虎……哥好。” 蔡一虎缓缓走到桌子边,淡淡地说:“你是年轻人,你先。” 胡定航哦了声,在墙壁边挑了一杆枪,抹上滑石粉,觉得十分拘束。他把母球放好刚想打出,忽然蔡一虎冷冷地说:“近来你的风头挺劲,我瞧瞧是不是名副其实,如果不是嘛……” 胡定航接触到他阴冷的目光,心中一突,枪杆差点就掉在了地下。红毛慌忙说:“绝对是,绝对是,他有两下子的。” 蔡一虎轻轻一哼,“开球吧。”他的造势已经成功,对于胡定航来说无形是种强大的压力,球技自然大打折扣。胡定航哪里懂得这些?一心想着好好战一场,但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紧张,只听“啵”地一声,母球用力过大,撞得红球较散,第一杆便给了蔡一虎机会。 蔡一虎暗暗好笑,随手一杆就进了一个红球。徐媚儿斜眼瞅了一眼蔡一凤,似乎在说:“你看,你大哥目的达到了。”蔡一凤撇撇嘴巴,不置可否。 “啵!”蔡一虎再进一个黑球。这杆的力量好大,母球旋转着撞开两个红球露出空隙,继续有着机会。机会一个接着一个,蔡一虎冷静沉着经验丰富,枪杆一出必有球进,竟打出五十四分才停下。 “好!”周围的人鼓掌喝彩。阿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说:“糟糕,今晚输定了。”红毛微微点头。阿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问:“老公,我们要输钱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红毛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朝四下扫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担心什么?今晚我们不用输钱的。” 阿菲又惊又喜,“啊?” 030 胜负未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明明是赌球,为什么输了不用给钱呢?阿菲忍不住追问:“老公,快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红毛小心地望望周围,才压低声音说:“人家蔡一虎是什么身份?怎会看上我们的小钱?这次他主动约战,无非就是手痒了想和阿航过过招而已,所以嘛……嘿嘿,之前他讲了,如果他赢,不要我们的钱,只要我们封上一封红包表示表示。” 阿菲高兴地咧嘴笑开了,“那如果我们赢了呢?” 红毛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说:“我们赢了的话,他也封上一封红包,但讲明了是八万元,哈哈。” 两人一起轻轻偷笑,十分开心,阿菲忽然一皱眉,“老公,虽然是这样,但看来我们的红包是给定了,阿航他……” 忽然周围的人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声,都伸长了脖子在专注地看着,蔡一凤更加走近桌子边,满脸的惊奇。 胡定航正收杆退开,嘴角挂着自信自豪的浅笑,居然像是占了上风。红毛和阿菲疑惑地互望一眼,又看了看分数,一时不明所以。 分数是五十四比二十四,胡定航明显落后,但他显示了非凡的球技,博得了大家的认同与赞扬。他刚接手的时候,桌面还剩下五个红球,位置都挺刁钻,绝对不容易被击落。本来以他紧张的心情,失手并不出奇,但出乎人意料地,他发挥得很好。 开球那杆他确实失败,接下来看着蔡一虎发威,他没有嫉妒也没有颓丧,反而观摩赞叹、跃跃欲试。蔡一虎每进一个球,他都细细品味,想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打,能不能打出那样的水平。 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了聚精会神的状态,渐渐把紧张的情绪化解得干干净净。这是他的异能,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办到,所以蔡一虎之前的铺垫手段全部作废。轮到他击球的时候,一口气打下五个红球四个色球,得二十四分。这么一来,旁观的人自然对他刮目相看。 蔡一凤斜了他一眼,想:“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有点本事嘛。”徐媚儿也瞟了他一眼,想:“虎哥遇上对手了,他越是赢得艰难,才越是高兴,今晚总算不虚此行。” 蔡一虎还是不动声色,心底下却也不得不暗暗夸奖:“好小子,不错!”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知道这一杆已不能进球,微一思索,伏下腰肢整个人定在那儿好几十秒钟,忽然枪杆一动,母球竟划出一道弧形射出。 “香蕉球!”有人脱声大喊,满场掌声响了起来。 蔡一虎默默退下,胡定航走上前,握住枪杆双眉紧皱。 好一个斯诺克! 球桌上只剩下色球,蔡一虎使出香蕉球绝技,母球轻轻碰开黄色球,居然躲在粉色球之后尾袋之前,已经不够位置冲出来。 胡定航看了又看,想:“没办法,只能击落母球被罚四分了。” 这一罚分,蔡一虎抓住机会一杆清台,第一局毫无疑问地,他赢了。 满场掌声再起,红毛和阿菲互望一眼,都觉有些可惜。 第二局,蔡一虎先开球。他依然的冷静沉着,第一杆、第二杆都打得漂亮打得老练,但他遇上胡定航,可有些意外发生了。 胡定航的眼力之强,无须再多言,只要母球不被挡住,难度多高的球他也能击落。 长球、切边球、重球……即使角度再小,对他来说也轻而易举。只听“啪、啵”一阵响声接着一阵响声,红球一个个地消失,他的分数一行行地上涨,把周围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阿菲嘻嘻一笑,“来了,来了,他以前就是这么清台的。” 红毛也笑,“我早研究过了,只要够位置能打进的球,他基本都能进,简直是神枪手,就只有一个缺点而已。” 阿菲一愣,“什么缺点?” 红毛探头过去轻声说:“母球打落子球后受力反弹,停的位置不够好,经常把自己下一步的路线堵死,即使不用被罚分,却为对手制造了机会,懂吗?” 阿菲点点头,“如果他能克服这个缺点的话,岂不是天下无敌?” 红毛咧嘴一笑,“差不多吧。” 阿菲想了想,捂住嘴巴吃吃偷笑,“到时让他打全国大赛,再打全世界大赛……” 红毛一瞪眼,“脑残!他出名了我们吃风呀?” 阿菲嘟着嘴,“别老是说我脑残好不好?” “好。” “真的?” “脑废!” “你……” 胡定航果然就是这个缺点,所以很难一杆清台,为蔡一虎留下了机会,但是蔡一虎没他那种眼力,有些高难度的球切不下,最终这局输了。 一比一。 红毛和阿菲自然欢喜,胡定航自然大受鼓舞信心增加,在第三局的时候再接再厉,又胜一局,而蔡一虎也不是等闲之辈,奋力追赶扳回第四局。 二比二,说好了五局三胜,还有最后一局。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能和名震桌球界的老将比肩论战,实在是一大盛事。满场的人都觉得十分刺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小子果然厉害,难怪以虎哥的身份,也纡尊降贵和他打球。” “他切球真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什么航?” “好像是叫什么胡的……” 蔡一虎在吧台喝酒休息,蔡一凤凑近过去,轻声问:“哥,你会不会输呀?” “不知道。” “啊?你没信心?” “有啊。” “那……” “傻妞,有信心不一定能赢。” 蔡一凤扭头望望胡定航,又扭头回来问:“你之前不是说什么什么增强气势吗?没用?” 蔡一虎沉思着,与徐媚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徐媚儿轻轻说:“奇怪,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用的,但我发现他很快就平稳下来。” 蔡一凤一嘟嘴,“那简单,再来招增强气势,压压他的气焰。不如……赶他们出去,等下再让他们进来?” 蔡一虎和徐媚儿齐齐失笑,齐齐摇头。徐媚儿说:“凤姑娘,你的提议真别出心裁啊,哈哈。” “干嘛?” “之前我们那样做,是显示我们的地位与身份,别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现在要是这样做的话,就是侮辱了我们的地位与身份,知道吗?” “吓?” “凤姑娘,你别以为大家都是笨蛋才行,手段耍得太肤浅,会被笑话的。” “那怎么办?哥不可以输的,我不想见到哥输。”蔡一凤气鼓鼓地朝胡定航望去,恰巧胡定航也刚望过来,他礼貌地点头笑了笑。蔡一凤狠狠地一瞪眼,喃喃地说:“笑个屁!好神气吗?赢定的?” 胡定航没听见,但见到她那副凶样不禁一呆,想:“这娘们好厉害。”赶紧转移视线。 红毛说:“阿航,刚才和你讲的记下了吧?” 胡定航点头,“记下了,不过藏母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一直在练也没练得好呢。” 红毛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有数就行了,加油。”阿菲也拍拍他的肩膀,“一定要赢哦。” “好!” “哈哈。”三人一起笑出声来。 这时球童侍应生大声说:“休息时间到,请双方就位。”蔡一虎放下酒杯缓缓走近,胡定航紧了紧球杆,大步走向D型区,准备发球。这是最后一局,不容有失。 观众们都比较兴奋,但都静了下来,热切地期盼着。到底是谁赢呢?是老将宝刀未老,还是新人初露锋芒? 忽然,房间大门被推开,娱乐城经理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直朝蔡一虎而去。蔡一虎皱眉问:“什么事儿?” 经理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通话,神情挺严肃。蔡一虎一边听眼珠一边转动,到了后来微微一笑,说:“他们敢?” 经理慌忙说:“他们不敢,所以才来请示虎哥。” 蔡一虎定定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把枪杆往旁边一放,说:“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走?不打球了?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疑惑万分,红毛和阿菲更加瞪大了眼睛。 031 第一次遇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还有最后一局,蔡一虎居然喊走!娱乐城的经理一边微微弯腰一边讨好地笑着说:“虎哥真是大人有大量,谢谢,谢谢!” 红毛急急走上几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蔡一虎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却转向对着胡定航说:“小伙子,球技真的不错嘛。” 胡定航说:“还是虎哥厉害些。” “呵呵,今晚有人扫兴就不玩了,你我之间还有第五局,以后再打。” “哦。” “我先走了。” “虎哥慢走。” 蔡一虎带头走出,其他二十余人自然跟着离去,蔡一凤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胡定航。 红毛和阿菲怔怔相望,不明所以,等那些人全都离开,他才抓住经理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经理没好气地说:“唉,有人报警称这个房间在进行巨额资金的赌球,而且提及你的名字。” 红毛等三人都是大惊,“啊!” 经理冷冷地哼了声:“幸好今晚是虎哥在,警察没敢进来查,不然嘛……” 红毛惊怒,“提及我的名字?嗳嗳,你们娱乐城的老板也挺有势力的啊,怎么会被查的呢?” 经理横了他一眼,“有势力又怎样?一听到巨额资金几个字,谁不想来分一杯羹?你们几个这段时间别来了,顶不住。” 阿菲说:“喂,我们这是给你生意呢,不想赚?” 经理说:“我知道,但有什么办法?你们太招摇……走了,先把帐单结了……” 胡定航心想:“巨额资金?哎哟,红毛到底赌多大的?给我五百一场,他赌五千的?”隐隐约约间,他觉得自己有点亏。 三人走出大门口,红毛阴沉着脸不说话,阿菲犹在骂骂咧咧。这时已经十二点左右,但大街上还是热闹得很,人流进进出出。 阿菲说:“煮熟的鸭子飞了……”红毛低喝一声:“别吵,脑残货!” 阿菲大怒,“死鬼,又骂我!” 红毛也怒,“警察还在盯着呢,脑残!” 阿菲一惊,朝四下瞧瞧,果然发现有几个人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胡定航更加害怕,“走吧,走吧,快呀。” 三人上了一辆的士回去,胡定航经验少,吓得脸色发白,红毛则脸色发青,阿菲的气得发红。 沉默了一阵,阿菲恨恨地说:“一定是阿娴那小贱人!” 没人搭话。 阿菲又说:“明天召集兄弟,把她砍了……” 红毛怒喝:“闭嘴!” 阿菲朝司机瞧了瞧,气恼地哼了声。司机当然是机警的,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开他的车。过了二十分钟,回到住宅区,三人走到街口拐角僻静处,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阿菲再也忍不住了,“老公,要不今晚就叫人。” 红毛想了想,朝胡定航说:“这两天你留神点,没事别往外跑。”胡定航点点头,心想:“跑是当然跑的,不过是跑回家而已,你们慢慢搞!”于是说:“那我先走了。” 红毛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阿菲也说:“别怕,等我们把那贱人砍了,再没人罗里罗嗦……”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响,十几米外阴暗的地方突然冲出几个黑影,向他们扑去。 胡定航一愣,红毛已经大喊:“走!”一拉阿菲就奔。胡定航猛然意识到是有人来打架,吓得大叫:“啊!”转身也奔。 那些人果然就是埋伏他们的,一边追一边嚷着:“打……” 胡定航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心惊胆颤之余慌不择路,忽然重心不稳拌了一跤。他赶紧爬起来再跑,但这么一耽搁的时间,已经有两个人逼近身后。 “别跑!” “打死你!” 他喊:“不关我的事儿……” 住宅区比较静,脚步声和喝叱声响成一片,传出挺远,有些楼层的窗户打开了,不过却没人出声阻止。 跑着跑着大伙分开,胡定航转入一条小巷子。他的眼力虽然好,但光线实在暗淡,移动的速度实在过快,况且他心神不定,才跨出七八步便撞上杂物摔倒在地。 那两人大喝冲来,举起水管子没头没脑地劈下。 “哎哟,别打……” 胡定航蜷着身曲着腿,双手护头抵挡,只觉手臂腿脚阵阵剧痛,当真又惊又怒! 挨了五六下,他本能地挣扎踢脚,这时他正对着巷口,光线从外面射入瞧得清清楚楚,忽然之间他大喝一声,左腿踢出正中一人手腕,那人怒喝,水管子已经飞出一边。 另一人大吼:“敢还手……咦、呃、啊……”觉得腹下一痛,竟被胡定航狠狠踹了一脚,登时直不起腰来。 丢了水管子那人经验丰富,眼见胡定航想爬起来,赶紧一个虎扑,双手张开抱去。 所谓眼疾手快!胡定航惊人的眼力又发挥了作用,他一个转身躲开,顺便一巴掌推去,那人撞上了另一人,一起翻到在地稀里糊涂。 胡定航哪敢停留?撒腿就跑出巷子,往自己住的楼层飞奔。身上的伤开始是不太痛的,等他一口气冲上七楼,倚在墙壁边喘气的时候,才觉得手臂、腿脚、腰杆,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得要命。 “死了,死了,被打死了,好痛……” “呼呼呼……” “嗯嘤嘤……” 他一边担心痛苦,一边气虚喘喘,还一边轻轻啜泣,屋子不敢进,楼又不敢下,更怕吵闹声惊动了邻居惊动了五叔。一时之间,他彷徨失措、后悔莫及,各种情感滋味齐集心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咿呀”一声,703的房门打开,李明月勾头出来瞧了瞧,惊问:“阿航?” 胡定航整个人一激灵,似乎想转身就走,但另一种寻求庇护的心态占据了上风,他忍不住大喊一声:“月姐……”冲过去扑在她怀中。 李明月更惊,“怎么了?” “我……呜呜呜……” 这时隔壁702、704的房间门也打开了,有人伸头偷看。李明月赶紧把胡定航拖进去,关上了门。 胡定航全身无力,却紧紧地抱住李明月,两人倒在沙发上。胡定航情绪不稳,泪水涟涟淌落。李明月惊疑不定,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着说:“别怕,别哭……” 外面渐渐静下,不知红毛和阿菲怎样了,胡定航的哽咽声慢慢停止,不过还在大口地喘着气。李明月柔声问:“好点了吗?” “嗯。”胡定航应了声,点点头。他的头还在李明月的怀里,拱的地方正是敏感所在,李明月的脸微微一红,心想:“好小子,你倒会享受……”忽然心中一荡,眼波流转。 胡定航伏了好一会儿,终于安稳,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样非常不妥,刚想抬头抽身离开,但随即觉得无法面对李明月,便又硬生生止住。这么一动一晃,李明月感到轻轻的触摸,心情更加微妙,脸上再一红。 两人静悄悄地不说话,胡定航鼻子上的热气一浪浪地喷出,灼透了李明月的睡衣直熏入肌肤里面。他的手掌更加发热,按在她的腰肢上就像两只烙铁一样。 不知不觉间,李明月的呼吸声也沉重了。 胡定航开始是觉得尴尬不敢起来,但渐渐地尴尬之情淡下,取而代之是的一种很奇特很玄妙的感受。 好软,好舒服! 好有弹性! 之前的泪水淌落浸湿了衣裳,粘在胡定航的鼻子上,有些不舒服。他侧了侧头挪开鼻子,一只眼睛露出来。李明月的睡衣掀开一角,肚脐雪白而丰满,虽然有些赘肉,却柔美异常。 突然之间,胡定航有种冲动,很想用手摸上一摸,又想用嘴亲上一亲!他的热血在奔腾,他的手臂在微微加力…… 李明月娇嘤一声,目光迷离…… 032 差一点出事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个人意乱情迷,随时都可能出事,忽然间胡定航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脱声大喊:“五叔呢?” 一提起胡宏志,两人瞬时清醒过来,赶紧分开。 李明月脸上红彤彤地,整整衣襟再挽好耳边的发丝,低声说:“你五叔……今晚不在,出差了。” 胡定航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又出差了……” 要是让五叔看到那还得了?不过如果五叔在的话,事情也绝对不会这样发展。 李明月扫了他几眼,问:“刚才在外面干什么来了?被人打劫?” 胡定航始觉得全身痛得厉害,“啊”地叫了声,哭丧着脸说:“不是打劫,是被人打了,第一次被人追着来打。” “怎么回事?” “呃……不知道。” “认错人?” 胡定航当然不敢说出实情,硬着头皮撒谎:“我刚回到街口,和两个人走得太近,他们被人埋伏,连我也打了。” 李明月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奇有些不信,但她想来想去,实在看不出他是个搞事的人,便叹气说:“以后小心些,你每天去玩到那么深夜,终究有一天出事的。” 胡定航嘟囔说:“现在就已经出事了,还用等到哪一天?” “伤得怎么样?擦些药油吧。”李明月站起来在电视柜里找出一瓶万花油,递过去。 胡定航伸手接过,感激地说:“谢谢。”开始擦药。他也不知中了多少下,反正手臂、大腿、小腿、背脊……到处都觉疼痛,擦得几擦,更痛得他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李明月轻轻走去,口齿蠕动间似乎想出声帮忙,但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慢慢擦,我先睡觉了。” 胡定航茫然地应着:“哦……”眼见她的卧室关上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感,“她居然不帮我擦擦药?她……算了,刚才已经相拥相抱,现在再来个肌肤相亲,不出事才怪!” “万一真的出事……嗯,她好丰满哦,比阿娣丰满好多,好多……哎呀,我满脑子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肮脏!” “记住,她是五叔的女人,就算我想怎么样,也不能和她怎么样,不然我就真的会怎么样了!况且她比我大十来岁呢,我要怎么样的话,也应该和阿娣怎么样,阿娣才是我的正宗女朋友……不过话说回来,女人三十才有味道,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就正正是属于这类型的尤物……呸呸呸,我是越来越坏蛋了,卑鄙无耻!下流!” 他神不守舍地擦药,手劲稍微重了下,顿时痛得“啊”地大叫,不禁喃喃咒骂:“红毛和阿菲害人不浅,这次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连小命都不保。别和他们疯了,后天回家上补习班,稳稳当当过日子,反正也赚了六七千元,嘻嘻。” 以一个高中生来说,赚六七千元实在是个不小的数目,他想到得意之处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手劲又稍重了下,再次痛得“嗷嗷”叫。 伤痕不少,他双手能到的地方都擦过了,但背脊腰杆上有一处,手一弯回去就更加痛,根本够不上位。 忽然卧室门打开,李明月走出来问:“怎么了?很痛吗?”她竟然还没睡觉,当然也应该是睡不着。 胡定航赶紧说:“不痛,绝对不痛。” “不痛?不痛喊得像杀猪似的干嘛?” “呃……其实有点而已,痛痛就惯了。” 李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卫生间。 胡定航张口想让她帮帮忙擦背脊上的伤痕,但话语在嘴边溜了一圈,重又吞回肚子里。过了一会儿,李明月出来,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叫唤:“月姐。” “嗯?” “我……” “什么?” “我想请求你,不要将今晚的事儿告诉五叔,好吗?” “不告诉他怎么行?万一改天又出事呢?” “不会的,我后天就回家了,出不了事!” 李明月缓缓点头,“后天就回家了?还过来吗?” 胡定航说:“应该不过来了,读书,上大学。” 李明月轻轻地“哦”了声,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渐渐有一种异样的光辉在闪动。这是一种什么光辉呢?里面包含着渴望、需求、激情……有经验的人自然能懂得明了。 两人孤男寡女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在巧合之下曾经互相见过对方的身体,还有亲密的接触,无论大环境、小环境,时机都已十分成熟。这个时候,只要男方主动一些过去给她温柔的一个吻,或者轻轻地一个拥抱,那么,一个浪费旖旎的夜晚就会顺理成章地拉开序幕…… 胡定航没有经验,但天生的男性直觉让他朦朦胧胧之间有了感受,他的目光也变得热切,他的血流也正在加速,他站起来,双拳紧握呼吸沉重。 李明月动了动嘴唇,牙齿轻咬着,媚眼如丝脸蛋飞霞。她的衣领微微敞开着,白色睡衣衬着红色吊带显得更加夺目,她的双腿紧夹着,圆润光洁的小腿曲线优美肌肤闪光,果然是丰腴性感魅力无限。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时刻,除非是瞎子和傻子,不然还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住? 只有胡定航!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却是一个懵懵懂懂不解风情的大笨蛋!他忽然急急说了句:“晚安!”低头就往卫生间里边冲,“嘭”地关上了门,大力得很! 其实他不太懵懂,也能解风情,但他太纯了,还没真正接触过两性之间的乐趣,当然也不清楚两性之间的吸引力!在他的心里,即使对别的女人有点“非分之想”,也只能深深藏着,怕一旦表达出来便成了卑鄙的流氓。 李明月呆住,随即叹了一口气,“难道我真的老了?”双手不禁摸了摸自己丰满的胸部,再沿着腰肢往下…… “哼!”她愤然地转身入房,更加大力地“嘭”一声,关上门。 胡定航听得心头一跳,想:“月姐生气了?”侧耳凝神再听听,却没了动静。 “唉,我是怎么了?”他没有洗澡,把脏衣服换掉,走出大厅呆呆坐着,思绪一片混乱。忽然手机响起一阵乐声,是红毛打来的。他暗暗恼怒,接了电话,“喂,红毛?” 那边响起红毛急切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事?差点被打死了!” “啊?现在怎样?” “好痛……是谁叫人打的?阿娴?” “就是那个贱货,来的人都是他表哥的兄弟,他娘的……” “那么报警的又是谁呢?” “还不知道,或许是以前输钱的人吧,有机会再慢慢查。” 胡定航心想:“还慢慢查?嘿嘿……” “你没什么大碍就行了,先躲几天,过段时间再找你。” “嗯。”胡定航淡淡地应了声,挂掉电话,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悔有些后怕,“老师说的没错,社会上的二流子招惹不得,从他们那里要来的好处,随时都会十倍奉还。” 忽然手机“嘀嘀”一阵响,有信息发来,一看,上面显示着:“航,睡觉了吗?想你了,快点到4号吧,你好快点回来。” 是杨阿娣。 胡定航心头一震,手指放在手机按键上,却迟迟没有按动。过了一会儿,信息再来:“航,补习班挺多人了,班主任说很难预留位置给你,我有点怕,怕不能和你同班。” 胡定航定定地坐着,还是没回信息。 “航,你睡觉了?我睡不着,想你!” 胡定航痛苦地一皱眉,一狠心赶紧关掉了手机。他觉得有愧,阿娣天天给他发信息天天想他,而他却每天痴痴渴望着亲近于秀华,每晚去打球直到深夜。 “阿娣是个好女孩,我太对不起她了,回去得好好补偿补偿,嗯,明天下班去买东西,给她一个惊喜……”他关灯睡下,双眼犹在睁大着望向天花板,心里头乱七八糟。 033 意外之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胡定航睡得迷迷糊糊,觉得外面好吵,吵了一阵又安静下来,他翻个身想继续睡,但忽然觉得背脊钻心地痛,便醒了。 昨晚挨的那几下水管子,虽然没伤到他的筋骨,却造成了多处肌肉和软组织挫伤。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当时是不太疼的,第二天睡醒了才要命。 胡定航惨叫几声挣扎着坐起,只觉全身上下犹如被火烧着似的,又辣又抽非常痛苦。低头一看,更加把他吓了一跳。 手臂的伤痕肿得厉害,脚上的也是,有些地方泛着灰黑,有些地方却红得发亮,惊人呐。 他当场就懵了,心里一阵担忧:“糟糕,糟糕,会不会残废,会不会断掉?”突然就有想哭的感觉。勉强站起来走动几步,外面阳光普照,估计早过了上班时间。他一慌,赶紧开了手机,随即进入厕所洗漱。 出来拿起手机一看,他暗暗叫苦,十点了,迟到了三个小时! “临辞工才迟到,被扣工钱多不值啊!月姐怎么不喊我一声……哎哟,痛死了!”他越是心急越是触碰到伤口,动作越是缓慢,好不容易整装出门,刚下楼梯,大腿又传来阵阵剧痛。 他咬着牙,忽然眼珠一转,想:“我这个月还没请过假呢,干脆请两天,正好到期。” 这个方法不错,他掏出手机拨打勇哥的电话,一接通,勇哥就扯大嗓子开骂了:“你胆子不小啊,还不来上班?” “勇哥,我……想请假。” “请假?还有两天你居然现在请假?” “嗯,我病了。” “阿航,谁教你用这招的?呵呵……” “什么招?没人教的,我是真的病了……” “算了,我也不追究,但就不知道大白鲨怎么说,她今早问我你在哪里,也打过电话给你,不过你却关机了。” “哦,勇哥,麻烦你跟她说说,好吗?” “好吧,回头给你电话。” 胡定航高兴地咧嘴笑了:“谢谢勇哥。”挂了线,他回到出租屋,心想:“还是勇哥够交情,一直都很照顾我,还有涛哥也不错的。” 晃悠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他赶紧掏出一看,顿时微微一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号码显示不是勇哥打来的,而是大白鲨办公室的座机。 “谢经理……” “你这小子挺不老实的嘛,以前看走眼了。”大白鲨的声音隐含怒意。 “不不不,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你想学其他人一样,扣掉假期提前辞工?” “谢经理,我……” “告诉你,第一,你是一个月的临时工,没有假期。第二,就算给你假期,你没按照规矩请假,也做不得准。” 胡定航心中惊怒,说:“我怎能按照规矩请假啊?昨晚发生了意外。” “我不管你什么意外,今天呢就扣你半天工资,你要是还不来报到,明天结算工资的时候扣足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合约上讲明的,旷工一天按三天计算,就是六天咯。” 胡定航火大了,想:“六天也不是一个星期呀,你这大白鲨吃人不吐骨头!”忍住气说:“谢经理,我现在就过去,让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谢倩蓉哼了一声,“今天恰巧很多事情要干,你快快回来!”接着“啪”地就挂断了电话。 胡定航忿忿不平,“有什么多事情干了?还不是里里外外忙些打杂的?我就是断了腿也帮你倒茶冲水行了吧?没人性的老板……” 他忍着痛蹒跚地下楼,烈日当空照下,十分刺眼。周围的人基本都上班去了,没什么行人,他走到街口等公交车,忽然铃声又响,红毛打电话进来。 “什么事儿?” “阿航你在哪里?” “我?” “你在街口等等我,我有事找你。” “有什么事儿?我今天没空。” “我准备跑路了,念着你一直帮我赌球赚钱,很感谢你。” “哦,不用谢。”胡定航愣了愣,问:“你跑路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你在街口等我吧,我给你分红。” “分红?” “嗯,我们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嘛。” “真的?”胡定航有些惊喜。 “真的,你等我哦。” “好!” 挂了线,胡定航觉得奇怪,红毛不像是那么豪爽的人啊,要跑路了还给分红?不会吧?这时正巧公交车来了,他的脚步挪了挪但又停下,有些犹豫不决。毕竟有钱分是个极大的诱惑,或许红毛赚得多了良心发现呢? “就看看他分给我多少。”他继续在站牌下等着,心里有些乐滋滋的。 过了十几分钟,红毛人影未见,却有两个壮实的年轻人缓缓靠近。胡定航斜眼瞧了瞧,见他们似乎为了自己而来,不禁心中打鼓。 果然,那两人一左一右贴近着他,低喝一声:“跟我走!” 胡定航大惊失色,拔脚便想跑,但已经迟了,那两人猛然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紧紧反扭住。 “干什么?放手!” “老实点!” “救命呀……”胡定航慌忙大喊,周围有几个人等车的人不禁连连退开,惊疑地望着。 “别吵,我们是治安科的!” “治安科?”胡定航愣住了。 一辆警车从不远处拐出来,驶近停下,那两人把他扭送进去。 “真是公安局治安科的人?抓我干嘛?难道昨晚上的事儿……糟糕!”胡定航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进入公安局办公大楼,他被带上五楼一个小房间内,两个干警给他落口供。其中一个干警五十多岁,留着厚厚的胡子,满脸的严肃,另一人挺年轻,负责记录。 胡定航一向老实乖巧,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一想起平时听到的传言以及电影上播放的片段,顿时六神无主惊惧无比。 老干警问:“什么名字?” “胡定航。” “居住地址和家庭地址,身份证拿来核实。” 胡定航乖乖照办了。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昨晚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里?” “我……我……”胡定航满头大汗。 “说!” “呃……” “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一切,如果你不老实点,到时处罚可重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嘛?” “我说……我没打架,是他们来打我的。” “谁来打你?” “不知道。” 老干警一瞪眼,不怒而威。胡定航嫩得很,当场吓了一跳,哪里还敢隐瞒?赶紧把事情经过讲出来,最后加上一句:“我真不认识他们,听红毛讲是什么阿娴的表哥的兄弟……” 老干警定定地瞧着他,“昨晚打架,打破了街口商铺三块落地玻璃,不关你的事情?” “不关!” “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打你吗?” “不……不清楚,好像是阿娴和阿菲吵架……”他把知道的又做了补充。老干警听了皱皱眉头,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不尽不实,撒谎!” 胡定航一惊,“啊?” 老干警满脸的肃穆,伸长了脖子缓缓发问:“说,是不是因为赌球的纠纷?” 胡定航更惊,“什么……什么赌球?”双腿已经禁不住发抖,越抖越厉害。两个干警四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他心中慌乱如麻,明明知道两件事情没有必然的联系,却又不敢过于肯定。刹那之间,无形的压力像泰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汗湿重衣脸色苍白,几近崩溃。 老干警又是一拍桌子,大喝:“说不说!” 胡定航还在犹豫着,牙齿轻轻打颤。 “哼哼,红毛已经什么都招认了,你却还在负隅顽抗?好,到时必须得重重处治你!” “……” 打架他是防卫,追究起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但赌球却是犯罪,一旦认了后果非同小可。不过现在警方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连红毛也出卖了他,不认的话就罪加一等,怎么办才好? 他的呼吸沉重,心跳加速,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攥住! 034 被拘留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个干警的目光凌厉,就定定地瞪着胡定航,胡定航连头都不敢抬,鼻尖上的汗水一颗颗滴落衣襟上。过了一会儿,老干警忽然站起来,说:“既然你那么顽固,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反正红毛已经招认,你嘛……哼哼!”一个转身似乎想走的样子。 胡定航大惊失色,急急叫喊:“等等!” “说不说?” “我……我……” 老干警眼珠转了几转,重又坐下,语气居然放缓了许多,说:“小伙子,我瞧你也是涉世未深让人利用的,这样吧,你就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争取从宽处理,嗯?”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想的?胡定航无奈地说出了自己参与赌球的经过,从怎么认识红毛,怎么帮他赌球,一直说到昨晚为止。 年轻的干警飞快地做着笔录,老干警抽着烟仔细地听着,最后问:“就这样?赌金具体的数目你不知道?” “不知道。” “好吧,你看看笔录有没有问题,签个字。” 胡定航看了一遍笔录,签上字,然后那两个干警就离开了,把他独自留在小房子里。房子里十分闷热,他虽然没有戴上手铐,但走来走去总觉得自己一直被紧紧地束缚住,压抑得发慌。 忧虑、后悔,加上伤痛阵阵,他无声地哭了,哭得没有声音,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流一样怎么也制止不住。 手机已被收缴,他无法通知任何人,得不到丝毫的安慰与依靠,这种恐惧的孤寂感,实在令人无比的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窗的光线慢慢暗淡,应该是晚上,房门才突然打开,那个老干警当门而立,面容依旧严肃,目光依旧阴冷。胡定航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走了吗?” “好,出来呀。” “真的?”他欢喜得屁颠屁颠地跑出门口,浑身的伤似乎不痛了。跟着老干警顺着走廊拐了个弯直到尽头,他心里渐渐生疑,“刚才不是这边进来的,咦?牌上挂着什么字?拘留室!” 果然是拘留室!里边无桌无凳只有一张烂排椅,另有个不遮不掩的厕槽,隔着铁门一览无遗。他大吃一惊停住脚步,老干警已经推开铁门,伸手指着说:“进去。” “什么?” “进去!”老干警一把就将他推了进去,利索地“哐啷啷”几声锁上。 “喂喂,民警大叔,我怎么被拘留了?搞错没有?不是能走了吗?” “走?准备坐牢吧你。” “坐牢?”胡定航惊得“腾腾”地退开几步,随即又“腾腾”地跑近抓住铁门。 “哼哼,根据我国刑法,赌博涉及金额过大,影响过于恶劣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三年!”胡定航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不错,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具体多少时间得由法庭判决。” “不……不……我……”胡定航慌了神,忽然灵光一闪,大声说:“我只是赚了几千元而已,这也算金额过大?” 老干警淡淡地说:“几千?是几十万!” “几十万?” “我们已经调查了解过,你、红毛,和其他人的赌局,涉及几十万的金额,绝对是大数目。” “几十万……” “所以呢,现在暂时拘留你,明天之后……” 胡定航大吼:“等等!我都交代清楚了,我只是领工资而已,多少金额与我无关……” 老干警脸色一沉,“怎么与你无关?你明知道是赌博还打球,能不问清楚金额吗?至于你和红毛的分账,他说了,是一人一半!” 胡定航急得眼冒金星,嘶声喊叫:“红毛他说谎!钱都是他收的,我根本不清楚!” 老干警没出声,静静地瞧着他。 “真的,你相信我,不然去问问那些人就知道,钱都是他收的!” 老干警的表情渐渐放缓,“你真的就领了五千多块的工资?” “是,是。” “好吧,我瞧你也是误入歧途而已,就罚款算了。” 胡定航大喜:“谢谢,谢谢民警大叔。” “你通知家人拿罚款来交,不然后果嘛……” “好,好,我叫五叔拿钱来交,多少?” “三万。” “吓?”胡定航几疑自己听错。 “三万块。” 这下确确实实听准了,他张口结舌,瞪大眼睛,“三……三……万?” “嗯,三万块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幸好打架损坏财物没你的份,不然更加多些,叫你亲人明天拿钱来交,不然等我们准备好材料送交上去就晚了。” 胡定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老干警从裤兜里拿出一部手机,说:“这是你的,现在打电话。” 胡定航发呆了好一会儿,木然地接过手机,木然地打给胡宏志,刚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哭喊,“五叔……” “什么事儿?你哭了?” “我……我……” “慢慢说,你哭什么?” “我被警察抓了。” “啊!” 胡定航涕泪俱下稀里哗啦,说话都说不直,那老干警看得连连皱眉,把手机强行要过去,扯着嗓子喊:“喂,听着,这里是市公安局治安科,你的侄子犯了事……”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虽然走廊亮着灯,但胡定航心里一片灰暗,痛恨不已。他从未想过会被围攻,更从未想过会被拘留,这些在电视上演绎的情节竟突然全发生在他身上了。 现在能怎样?唯有等,等五叔前来交钱,但那是三万块呀,五叔有没有?就算有,他肯不肯给?就算肯给,他昨天还在出差,今天能赶得回来吗? 胡定航很难形容目前的心情,只觉头脑一片昏沉沉地,似乎什么都不想,又似乎想什么都没用。有人拿来个饭盒,他只吃了几口;伤处好痛,他只轻轻抚摸了几下;觉得好困要睡觉,他就躺在排椅上,却睁大着眼睛…… 一夜过去,五叔没有出现,光线慢慢地由暗转明,接着由明转暗,应该又到夜晚,五叔还是没有出现。 “如果五叔救不了我,我真的会坐牢?怎么向家里人解释,怎么向阿娣解释?”这个念头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中,像蚕丝一样。 再过一夜! 再到中午! 胡定航从焦急不安变成了痴痴呆呆,整个人散了架。 终于,下午的时候,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身影出现了。 “五叔!” “七娃!” “五叔……呜呜……” “七娃……” 胡定航隔远就哭开了,整一泪人似的。胡宏志瞧得心疼不已,鼻子一酸差点陪着落泪。陈海涛与他同来,不禁暗暗叹气,轻轻摇头。 胡定航已经二十岁,长得牛高马大身体强壮,按理很坚强才是,似乎不应该动不动就哭鼻子、闹心慌。但话虽这么说,一个刚出校门的高中生,毫无社会经验人生阅历,连续几天遇上了被围殴、被拘留的“黑白两道”大事,他能不惊惧吗?能不忧虑吗?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一般人用来喊口号而已,真要发生了什么切肤之痛的事情,谁敢说男儿不落泪?只怕有些人哭得比娘们还厉害几分。 人嘛,总要经历些风雨接受些磨炼才能坚强,才能硬朗,不然始终都是不堪一击。正如回想起以前小学时代,老师一个眼神一句恐吓的话语,便足以震慑全场。现在再来试试?哈哈……老子管你那么多! 这时铁门“哐啷”声中打开,胡定航飞一般地扑出…… 035 明白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三人走出来,上了陈海涛的货车,一路开着。大家都默不出声,气氛非常沉闷。胡定航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喊:“五叔……” “叔个屁,叔你娘亲,你个小兔崽子……”胡宏志方才还在心疼侄儿,这时一静下来,那股怒火可烧大了,开嘴便骂毫不留情,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乡土脏话汹涌而出,唾沫几乎把胡定航淹掉。 胡定航能怎样?缩着脖子乖乖地挨骂呗。 “你翅膀硬了骨头痒了脸皮更加变厚了是不是?还不到两个月呢学人打架学人赌博好事不干坏事做尽!还说你在家里多听话多孝顺多勤快原来就是放屁装样,我……我……”看来胡宏志实在气得要命,几十个字几乎不停顿像机关枪似的射出,直到一口气喘不上来为止。 陈海涛本来对胡定航也挺慨叹的,这时忍俊不禁,插嘴说:“你停停,有你这么骂人的吗?” 胡宏志一瞪眼睛,“怎么没有?你停车,我打他一顿粗粗的……” 陈海涛说:“阿航,我看你也不是这种人呐,到底怎么回事?” 胡定航弱弱地说:“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陈海涛叹气说:“是不是在捷达公司里头跟那些司机学坏了?几时开始赌的?”胡宏志忽然一拍座椅背,大喊:“那个什么红毛,是个地痞!你怎么搭上他的?还有,你什么时候成桌球高手了?居然开赌?还有,你哪儿来的胆子和别人几万几万地赌,卖了肾还是卖了肝?还有……” 一连串的问题轰得人头晕,陈海涛劝:“别太急,让他慢慢说。” “臭小子,还不说!” “说,就说……”胡定航只得从头说一遍经过,如何开始练球,如何认识红毛,红毛如何诱惑他……他说得断断续续,因为另两人不停插嘴。 胡宏志当然是破口大骂:“笨蛋……天上掉馅饼,有那么好的事情……” 陈海涛说:“唉,阿航你太贪心,不行的……” 一直说到前几晚的事情,提起蔡一虎,陈海涛大惊失色,“你敢跟虎哥打球?倒是胆边长毛……” “这小子怕死的吗?没死过……” “小心呀,跟着小流氓乱来,迟早得罪大人物……” 胡定航心知被骂是一定的了,干脆像背书一样叙述着,一边耷拉着头无精打彩。说到进入治安科之后,他忽然感到奇怪,胡宏志和陈海涛居然不出声了,听得十分仔细认真。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关了两天,幸好你们来了,幸好那个民警大叔相信我的话,他对我还不错的……” “吱……”陈海涛猛一打方向盘把货车停在路边,刹车皮发出尖锐的响声,胡定航吓了一跳,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妥。 两人一起盯着他,神情又惊又怒。 “你们……怎么了?” 陈海涛问:“事情是这样的?” 胡宏志问:“你没说谎?” 胡定航很心虚,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神情更加惊怒。 陈海涛叹气:“上当了,亏大了,白丢了钱。” 胡宏志大骂:“他奶奶的一群土匪,恶霸!” 陈海涛又叹气:“可惜我朋友的面子不够大。” 胡宏志又大骂:“他们不让我们见人,我就知道有猫腻,真草他奶奶的十八代男男女女公公婆婆!” 胡定航暗暗冒汗,连问也不敢问。胡宏志忽然伸手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声响,他的脸顿时就红了。 “你个小王八蛋,笨得要命,你老子生块石头也比生你强!” “算了志叔,年轻人慢慢教。” “教个屁,蠢货一个,治了也浪费药!” “别急,别打……” “不打?不打他能学聪明吗?臭小子你说,你想怎么死?要么就买块豆腐撞死,要么就撒泡尿憋死,你自己挑!”胡宏志越来越生气,又扬起了手掌,还好陈海涛拦住,“别别……” 胡定航不明所以,蜷缩着身子惊慌地躲着。 胡宏志呼呼喘气,大吼:“有你这么笨的吗?我……我懒得理你!” 陈海涛苦笑说:“阿航呀,这次你可真是被骗得惨了。” 胡定航惊疑地问:“谁骗我?” “你说呢?” “难道……难道是……”红毛当然是骗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陈海涛指的是谁呢?只有……胡定航心底一阵发慌,有些不敢相信。 “阿航,我告诉你吧,抓赌博就像抓嫖娼一样,有个相同点,知道吗?” “不知道。” 胡宏志怒吼:“抓奸在床!懂吗?” “啊?” 陈海涛说:“还有句话叫做捉贼拿赃。” 胡宏志冷笑:“还说高材生呢,读书读书,读个屁书!浪费钱财浪费米饭!” 胡定航心中羞怒,满不是滋味,但不敢出声反驳。他是晚辈,胡宏志打他骂他几下,那是应该的,但嘲笑他他就听着不爽了。不爽又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听着? 陈海涛接着说:“你赌球没被当场捉到,可以不认的,他们不敢拿你怎样。” 胡定航说:“但红毛已经把我捅出来了啊。” 胡宏志说:“笨蛋,红毛未必肯说,他们骗你的。” 陈海涛说:“就算红毛真的捅你出来,你还是不认,他们得把之前和你赌球的人都抓回来审问,那些人是傻子?肯定不鸟他们!” 胡定航呆住。 胡宏志说:“只有你这个二货才让他们摆布,超级无敌大笨猪。” 陈海涛叹气:“我和你叔一直想见见你,但他们怎么都不肯,只是出具了你签字的笔录,指你参与大金额的赌博……” 胡宏志插话,“所以才被罚了钱,冤枉!” 胡定航惊怒交加,心情激动地嘶喊:“三万,三万块!” 陈海涛苦笑,“三万倒不用,一万。” 胡宏志说:“若不是海涛人面广交情够,你现在能出来吗?还不谢谢涛哥?” “谢谢涛哥……” “真是一群土匪恶霸,亏你还赞他们不错呢,猪!” “算了志叔,他们就是欺负阿航稚嫩,没经验。” “说真的,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为了罚款什么都干得出来!” “唉,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阿涛,你说有没有办法把钱要回来?” “他们单方面处罚不合程序,按理是能的,不过……呵呵。” “唉,算了,找死用其他方法,不惹他们。” “哈哈。” …… 胡定航听着两人不停的讨论,心底混不是味儿。忧惧、难过之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无比的自责。他一直都知道社会是复杂的,人心是险恶的,但仅仅是“知道”而已,现在身临其境,才有深深的体会。 一幕幕细节重现脑海,他咀嚼再三终于明白了。 那晚治安科接到警报前往娱乐城,碍于蔡一虎的面子没敢轻举妄动,却已经把他们三人锁定为目标,还派人跟踪。接着恰巧阿娴找人埋伏报复,发生打架事件,损坏了别人商铺的财物,本来这是派出所处理的纠纷,但治安科抓住了机会介入。 红毛身为地痞有些臭名气,要捉不难,胡定航天真幼稚,被骗上一骗也被抓了进去。那些干警都是老猫了,边问边吓,当然顺利罚款。 “我这么好骗,不骗我骗谁?还以为有分红呢,嘿嘿,贪心没好下场……还以为那民警大叔通情达理呢,原来根本就是一个局,装着陷阱让我跳……跳吧跳吧,摔死活该。” 他从车窗望出去,外边高楼林立人流汹涌,一条街连着一条街,一辆车跟着一辆车,望着望着有些模糊,眼前的情景竟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漆黑的深渊,任凭他怎么望也望不见底部…… 036 想继续留下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先回到出租屋洗澡换衣服,然后胡宏志带他去看了铁打医生,再和陈海涛一起找了个相熟的小酒店吃晚饭。胡定航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陈海涛侧头瞧瞧他,轻声安慰:“年轻人嘛无所谓,就当买个教训。” 胡宏志哼了声,“这个教训可贵了,一万块,小兔崽子……” “五叔,我会还给你的。” “还?怎么还?就凭你那点暑期工的工钱?” “我赌球领了五千多块,等下去银行拿给你。” 胡宏志一听脸色稍稍缓和,毕竟一万块不是小数目,现在能要回一半已经很不错了。胡定航又说:“本来打工加起来也有两千多的,但给了你不知怎么向爸妈交代……” “嘿嘿,你居然心里还念着爸妈,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学坏!” 胡定航低头没搭腔,忽然脸色沉重,在想着心事。陈海涛瞧着不忍,又劝:“行了,两叔侄有什么好计较的?来,吃菜。” 胡宏志说:“我计较?我计较就不会赎他出来!年轻人什么不学学打架学赌博,成什么样子?花钱事小,出问题了事大,如果是正正经经花钱的事儿,我从来不会推辞。还记得吧?前几年你家里修猪圈,你爸是问我借的钱,你上高中那年,恰巧家里不够钱,也是我借的……” 胡定航忽然低声嘀咕一句:“知道,我都会还的,不欠你。” 胡宏志一愣,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臭小子什么态度!” 陈海涛放下碗筷,觉得有些难堪。 “臭小子你听着,明天立即给我滚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你发火干嘛?我说还钱给你不对吗?” “你……小兔崽子!” 胡定航没接话。 “你凭什么来还?啊?你凭什么?” “我会赚钱,到时全都还给你。” “哟嗬,赚钱?靠打暑期工来赚还是赌球来赚?” 胡定航抿着嘴唇,表情倔强。 陈海涛说:“阿航,别想那么多,好好回去念书,读个大学出来再慢慢还也不迟的,你叔不会计较。” “我暂时不念书了,继续打工。” “什么?” “吓?” 胡定航还是低着头,不过语气很肯定地说:“我想打几个月的工,下个学期才回去。” 陈海涛失笑,摇摇头。胡宏志也失笑,说:“阿航,叔不是催你还钱,你别多心,乖乖回念书去。” “五叔,我想清楚了,下个学期再读书我也一样能考上大学,现在回去反而浪费时间,还不如留下多赚点钱,多学点其他东西。” 胡宏志瞪大了眼睛,呆住。 陈海涛说:“你想清楚呀,你以为打工真的好赚?” “能赚几千是几千。”胡定航说着抬头扫了一眼胡宏志,胡宏志一看顿时火大了,“好小子你想干嘛?翅膀硬了成一家之主了?欠我的钱赶紧还了划清界限还是怎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你折腾个毛!” “……” “你以为你能赚个几千?现在八月初,让你打工到过年一月份,也就三个多四个月,你说,你能赚个几千!” “……”胡定航还是没出声。 胡宏志满脸的愤怒,说得可来劲了,“你以为出来打工日子很好过,赚钱很容易?所谓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钱。大城市里边什么都贵,他奶奶的租房更贵。你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除了伙食费交通费话费,再交了租,看你还剩多少!” 陈海涛接话说:“阿航,你叔讲的都是事实!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你现在干的活儿一个月才千五,怎么办?” 胡定航低声说:“涛哥,我又跟着你。” 陈海涛一愣,随即失笑,“哈哈……我能给你多少钱?我要是出长途你就得当场失业,哈哈。” “等你长途回来我再跟你开工。” “哟,那你每个月的工资还不足一千哦。” “几个月拖来补去差不多够了,我不花钱。” 胡宏志哼了一声,“不花钱?吃饭不用钱的?租房不用钱的?” “现在不是有得住嘛?” “你想得美!你说来打暑期工,我才勉强让你住在阿月那儿,本来我早搬出来了,为了你又要凑钱给她分担一份,我另外还有一间也在凑着钱呢。明天你给我滚蛋!” 胡定航心中急怒,憋得脸蛋通红,“你……你刁难我!” 胡宏志一拍桌子,“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找打是不?”陈海涛连忙在旁相劝,胡定航也不愿再谈,胡宏志骂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气呼呼地瞪眼,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回到住宅区时,他不想面对胡宏志,便借口散步走开了。他能走哪儿去?走着走着就走到叶景影的小店前。 正是晚饭时间,小店没生意,叶景影捧着一个大钵,饭菜堆得老高老高,吃得津津有味。 “影哥。” “嗳,是你呀,那么早?” “嗯,刚吃完饭。” “过来坐……嗯?好大的药味儿,你和人打架?” “不不,我……摔了一跤。” “哦,近来少见你来玩球啊,忙些什么呢?” 胡定航心念一转,忽然面现喜色,说:“影哥,我想找份新工作,你能帮忙吗?” 叶景影一愣,“找工作?你有什么专长?” “我……勤快,肯吃苦。” “哦?呵呵。” “影哥,帮帮忙。” “现在出来找工作,勤快,肯吃苦是必须的,另外还得加上专长。” “那……”胡定航顿时失望了,一脸的颓丧。 叶景影看了他一会儿,说:“按你这种情况,唯有去打厂工。” “厂工?” “嗯,就是车间流水线作业,容易上手,不须学历。” 胡定航高兴地问:“哪儿有,我立即去。” “工业区满街都是,你随便进一间厂问问就得了。” “不用人介绍的?” “切,现在厂工难请得很,你肯去老板偷笑了。” 胡定航呵呵笑几声,又问:“有多少钱一个月?” “工资底,加班费,大概两千至三千的幅度吧,还包食宿。” “好,太好了。”最主要的住宿问题能解决,这才是关键。 叶景影皱皱眉头,“不过……” “不过什么?” “厂工的缺点有两样,一是工作时间长,二是没什么前途。” 胡定航想了想,说:“没事儿,我就干四个月而已。” 叶景影张嘴似乎想说话,但终于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胡定航问:“影哥,还有什么提醒的事儿?”叶景影夹起一大块猪肉狠狠咀嚼几口,盯着他看,挺仔细地看。 “影哥?” 叶景影满脸的肥肉轻轻颤动着,目光朝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会电脑吗?” “会呀,而且学得不错。” “不错?” “嗯,影哥有什么好介绍?” “我想着呢还有一份工作比较舒服,比起厂工强多了。” “什么工作?” “在网吧上班,起码能坐着还有冷气享受。” 胡定航一喜,想:“有电脑当然最好,可以学多很多东西呢,强啊!”赶紧又问:“在哪儿?我立即去问问。” 叶景影摇头说:“问没用的,是我表弟开的网吧,准备找些相熟的有点儿关系的人帮忙,放心些。” 胡定航一愣,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和叶景影互相没有深入的了解,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上边儿,毫无关系可言。 果然叶景影说:“我对你嘛……不知道你什么情况……” 胡定航微笑说:“明白的,谢谢影哥了,我明天去工业区试试。” 叶景影侧头又打量了他一下,忽然一拍大腿说:“好,我就推介你去。” 胡定航心中惊喜,“啊?” 叶景影哈哈大笑,“不知为什么,我越瞧你就越顺眼。” 胡定航搔搔头看去,也觉得他那圆圆的胖脸很顺眼,于是噗哧一声笑了。 037 再换新工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十分玄妙的事情。有些人朝夕相见感情却很淡薄,有些人刚认识不久却产生好感,正是一见如故十分有缘。 叶景影当然还不了解胡定航,但他就是看着合眼,肯热情帮忙,于是在他的介绍下,当晚胡定航就认识了“极光”网吧的老板,叶景影的表弟――张贵来。 张贵来也是本地人,和表哥一个长相,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两撇小胡子稀稀疏疏挺难看,但他偏偏就是不剃,还经常用手拨弄拨弄,有点装模作样。 网吧位于西元乡坑洞村,虽说是农村,但大都市里边的农村非同小可,早已和城市融为一体,经济十分兴旺发达。网吧对上整一幢楼都是张贵来的产业,共五层,上面是出租房。 胡定航去到那里,张贵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既然是老表介绍来的嘛,我信得过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呢经常不在这里,万一偶尔回来看到或者知道你有什么干的不对,那么……就不好意思。” “放心吧,张老板,我很勤快的。” “嗯,上面还空着一间宿舍,你明天可以搬来住,接着上中班。至于伙食方面自行解决,一个月两千块工资,怎样?” “好。” 事情居然很顺利,胡定航找到了一份新的合意的工作,但他怎么向家里和五叔交代呢?这个倒是很头疼的问题。 回到出租屋,胡宏志和李明月在看电视,胡宏志横了他一眼,粗声问:“一天到晚乱跑,又去哪儿了?” 胡定航默默在旁边坐下,轻声说:“五叔,我……” “什么呀,支支吾吾的,你喉咙里有痰?” “我……我找到新工作了。” 李明月惊疑地“咦”了声,问:“你明天不是要回家上学吗?” 胡宏志猛一拍桌子,大喝:“你敢!” 胡定航嗫嚅着说:“我真的找到新工作了,待遇还不错的……” “你是不是要造反!老老实实给我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回去。” “我不回。” “你……”胡宏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李明月皱皱眉头,问:“阿航你怎么了?” “我决定继续打工。” “啊?” 胡宏志忽然大声说:“别管他!”手指指着胡定航的鼻子,“你非要打工是不是?” “是。” “那好,你自己搞定自己的事儿。” “嗯。” “你……有事别烦我!” “我不烦你,我明天就搬走。” 胡宏志直翻白眼,“好,好!我没本事教你,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打个电话给你老爸……” 胡定航急急截口,“不许告诉我老爸。” “不告诉他?你想怎么瞒?瞒得了吗?” “我会和他解释说,我无意中签了合同,走不开了。” “啊!你这臭小子,什么谎话都能编得出来,那他岂不是怪我?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 “别,不要。” 胡宏志掏出手机,胡定航赶紧去阻拦,胡宏志一瞪眼开骂:“臭小子敢对我动手动脚?滚开!” 胡定航被推开几步,急了,“你敢说我也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胡定航斜了一眼李明月,终究不敢讲出口。李明月一愣,居然紧接着就拍掌大笑,“妙,妙啊,你快快告诉他老婆,让他老婆过来闹上一闹,把他扯回去。” 胡宏志忍不住了,扬起手臂就打过去,胡定航慌忙躲闪招架,但厅子太小他能躲到哪里去?只听“啪啪、哎哟”的声音响了好几下,胡宏志边打边骂:“臭小子,臭小子……” “五叔别打了。” “打死你,打死你……”胡宏志气虚喘喘停下手,“敢要挟我?” “不……” “你说,你是不是要挟我?” “不是。” “不是?”胡宏志举手又是一巴掌,胡定航挡住,随即跳开一边。 “你要是敢说,我就打死你。” 胡定航缩着身子没出声。 “好,你想赚钱还债是吗?行!过年前把欠我的都还了,不然以后别认我是叔!” 事情闹大了,胡定航哪敢再搭嘴?唯有怯怯地站着。胡宏志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卧室,“嘭”地关上了门。李明月轻轻叹气,“年轻人都不知道想些什么,以前我没书读,所以出来打工,现在你有书都不好好读,唉……”也走了进房。 胡定航摸摸身上疼痛的地方,心里忽然感到有点茫然,到底自己的决定对还是不对呢?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后悔似乎来不及了。 第二天,他为免见到胡宏志,便早早起来,提起包裹就走,去到“极光”网吧的时候,才八点钟。上班的是个年轻人,名叫谭小智,长得高高瘦瘦挺机灵的样子,他昨天见过了。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叫黄诗韵,已经下班。 “哟,那么早来了?” “嗯,小智你好。” “呵呵,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舍友同事了。” 胡定航友善地一笑。 “这是钥匙,你上去201吧,记住,是靠近阳台的那个房间。” “好的。” “下午三点来接班。” “不是四点吗?” “早来一个小时熟悉操作,懂不?” “呵呵,应该。” 打开201的大门,胡定航心中暗暗惊喜,“哇,地方不错嘛!” 整幢楼房都是张贵来的物业,每层都有三个套间,除了201是留给员工居住之外,其他的都出租了。套间一厅三房,电视、沙发、吊扇等等设备齐全,厨房里居然还有餐具,但从灰尘的分布情况来看,平时应该没人煮饭。 三个员工一人一间房子,这已经是星级宿舍了!胡定航瞧了瞧,走向靠近阳台的那间,掏出钥匙开门。 门刚打开,他愣了愣,慌忙又关上,脸色变得古怪之极。 他看到里面有张床,床上躺着个女人,确确实实是个女人。 真是女人?会不会搞错?他有些迷糊了,拿起钥匙看了看,想:“靠近阳台的只有这间房,小智给的钥匙又是能开门的……” 他走到隔壁那间,插钥匙进去扭扭,扭不动,再到另一间房门前,插钥匙扭扭,还是扭不动。 应该没开错啊,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在睡着呢?他歪头笑了笑,回原处插钥匙进去一扭,“嚓”地锁开了。 没错,就是一个女人睡在床上。她侧着身背对着门口,看不清样貌看不清年龄,但小风扇呼呼转着,吹起了她的小裙子,露出雪白的肌肤,柔和的曲线。 肯定是个女孩!腰间没有赘肉,臀部结实紧绷,双腿重叠交错,形成了优美的弧度,足以让人产生任何的幻想! 胡定航愣住,双眼瞪得老大老大。他很想关上门离去,但也很想继续看仔细地看,当然,最好还能摸摸…… “不不,我怎能有这样的想法?肮脏!”他赶紧退后,顺手拉上了门,发出“嘭”地一声。声音挺响亮,他却似乎听不见,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是黄诗韵?她刚下班不久,难道睡错了房间?不,应该不是她,她貌似比较娇小些,屁股没那么丰满……人家的屁股丰满不丰满你怎么知道?流氓!” 他苦笑摇头,提着行李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房门打开了,那个女孩惊恐着望着他,“你是谁?” “我……我……” “你怎么进来的?” 胡定航哭笑不得,想:“我还没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嘴巴却像被胶布封住一样,说不出声。 女孩望望他手中的袋子,提高声音,“小偷?” “吓?” “色狼?” “不……” 女孩忽然扬起拳头,一拳就照着他的脸庞打去! 038 辣妹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般的女孩遇上疑是坏蛋的陌生人,要么喊叫要么躲避,肯定先紧紧地关着门保护自己,这个女孩却与众不同,居然主动出击中宫就是一拳。 胡定航实在想不到,“砰”地一下就中了拳,惊慌之中连连退步。女孩叱喝大叫:“呀!”又是一记撩阴脚踢去,利索便捷、非常狠毒。幸好胡定航眼力好反应快,用手挡开,“喂喂喂……慢着,慢着!” “死小偷,死色狼……” “不是,听我说……” 女孩手脚不停,一边抓打一边骂。胡定航举起袋子招架,一边躲闪一边呼喊。刹那间,房子里喧闹吵杂,乱成一片。终于胡定航逮住一个机会,丢开袋子闪电般一抓,抓住了女孩的双手把她按定。 女孩大力拉扯,怒吼:“放手!” “听我解释,我不是小偷,是刚来的……哎哟!”他突然就捂着小腹摔倒地上,蜷缩着身体喊疼。女孩轻蔑地哼了声,拍拍手掌说:“敢惹本小姐?不让你尝尝绝招你都不知道厉害!”原来她刚才抬起膝盖撞去,当然正撞到胡定航的下部要害所在。 这下可真够阴险的,胡定航脸色发青,嘶声说:“你……好毒!” “哈哈,对付你这种人,更毒的还有……” 忽然另一扇房门打开了,又一个穿着粉红色内衣的女孩走出来,皱眉问:“怎么那么吵……啊!什么事儿?” “有个色狼不知死活……” “是我,黄诗韵,认得我吗?” 黄诗韵认真地看了看,满脸的惊疑,问:“是你?到底怎么了?” 先前的女孩一听,惊问:“你认识他?” “昨天见过他,老板说请他来上班……你把他……打了?” “没有,他自己发羊癫疯而已,不关我的事。”女孩眨眨眼睛,居然面不改色,“我……继续睡觉,拜拜。”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黄诗韵的房间,“嘭”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喊:“你别走!”挣扎着站起来。黄诗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对不起,她打你了?”瞧着他捂住的地方,脸上不禁一红。 胡定航的脸也红了红,随即恨恨地说:“那三八好泼辣,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别人。” “她是鲁莽了点,我代她向你道歉。” “她是谁呀?” “她叫夏思思,是我朋友,因为一些问题,所以和我合铺睡几天,可能天气太热她不想和我挤着睡,又不知道今天有人来住,所以占了你的房间,对不起。” “她怎么进去的?谁给的钥匙?” 黄诗韵愣了愣,说:“不知道,可能以前没锁门吧。” 胡定航揉揉脸颊,幸好那一拳并不重,便说:“算了,自认倒霉。”转身走进房间,刚要关门,黄诗韵忽然喊一声:“等等……” “怎么?” “呃……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胡定航。” “阿航,能帮个忙吗?” “什么?” “老板不知道思思她住这儿的,你能不能……” 胡定航皱皱眉头,“对呀,规定我们不能留宿外人的,你……” 黄诗韵软语哀求,“阿航,帮帮忙,好不好?” 胡定航想了想,说:“好吧。” 黄诗韵高兴地说:“谢谢阿航。”转身回房间去了。 胡定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搞了卫生,先打电话通知家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母亲暂时哄住。母亲品性纯良老实,没想到儿子会骗自己,虽然很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当然,絮絮不休地叮嘱了五六分钟,那是必须的。 接下来他又给杨阿娣发了一个长长的短信,一样没敢说真话。 最后,便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捷达运输公司领取工资。 他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果然,大白鲨毫不留情地扣掉三百块,只给了他一千二百块。他没做争论,和勇哥、娜姐他们道别后,默默地急急地离开了。 他不敢多作停留,因为于秀华很关心他,问起他这两天的情况,令他十分感动。分别在即,他真的很想很想抱一下她,但周围太多人了,自己什么的都无所谓,心中的女神却绝对不能受到丝毫非议。 出到公司门口,他的眼眶已经通红,想哭!不是因为受了大白鲨的欺负,而是因为淡淡的离愁。无论是谁,在人生道路上都会有这么一段经历,对于比自己年纪大的异性,充满了幻想与尊崇。肯定不是爱情,却比爱情还要爱情一些,永远地让人怀念。 这种珍贵的情感,大部分的人都献给了偶像,一部分人倾注在老师或者学长身上,还有一部分人可能就交给了某个邻居……她有个别名,叫青春的冲动! 这时的胡定航当然还不懂,只是无端地觉得惆怅,还有一丝丝的惶恐不安――似乎对不起杨阿娣! 他郁闷地回到新宿舍,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铃铃铃……”闹钟把他吵醒,下午两点。他走出房想上卫生间,忽然就见到了夏思思。她也刚起床,睡眼惺忪的样子。这下可看清楚了,短头发、大眼睛、长睫毛、小瑶鼻,居然挺美挺美的……就是嘴巴略为尖了些,怪不得骂人那么凶出手也那么凶。 她一愣,搔搔头说:“呃……早。” 他冷声说:“还早?早的时候已经被你狠狠K了一顿。” “呵呵,呵呵呵……” “你也真是厉害,问都不问一下就开打?” “不好意思嘛,我听到门响,以为是小偷。” “你……” “误会一场,别放在心上,OK?”她身子一扭就钻进卫生间,“嘭”地关上了门。胡定航唯有静等,哪知等了足足二十分钟,她还没出来,他却憋得慌了。 “喂,你在里边干嘛,是不是昏过去了?” “你才昏过去呢!” “太久了吧?” “关你什么事?想偷窥呀!” 胡定航翻翻白眼,暗暗有气,“你快点行不行?” “滚,别烦我。”早上她才乱打人一顿,现在说话又极不客气,一点歉意都没有,看来她的为人相当泼辣,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胡定航的嘴唇张动几下,终究没和她计较,想:“算了,到网吧去解决。” 既然来到网吧,索性便提前跟着谭小智上班,熟悉环境以及日常操作。胡定航其实已经有了极高的能力,只是他自己还没察觉而已,对于眼下这些工作,一点即明,十分容易地就上手了。 谭小智大为惊异地问:“你以前干过?” “没有,不过曾经学了些电脑知识。” “哦,怪不得……” “呵呵。” 接着两人又谈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胡定航心念一闪,忽然问:“上面那个女的……你知道吧?” 谭小智一愣,随即苦笑地反问:“夏思思?” 胡定航一拍手掌,“对,就是她!” “你见过她了?” “不但见过,还领教了她的手段。” 谭小智大笑,“恭喜,恭喜,那你必然得到教训了。” “照你这么说,你以前也一样被她揍过?” “揍?”谭小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奇,“你被揍了?” 胡定航失声问:“你没有过?” “哈哈,哈哈哈……原来她还揍人!” “呃……看来我太弱了。” “那三八招惹不得的。” “不错,不错。” …… 提起夏思思,两人大生共鸣,胡定航觉得心理平衡了些,但一想起自己被她那记绝招打得那么惨,又心有不甘。不甘能怎样?以他的性格难道还反揍她一顿?干脆退避三舍为妙。 很快到了四点,谭小智离去,胡定航开始第三份工作的第一天,做网管。 039 辣妹子难缠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网管的工作其实也挺轻松自在的,无非就是收钱冲卡、卖烟卖水、搞搞卫生之类的事情。来这儿的顾客一般都是老手了,自己开机自己上,偶尔冒出个别菜鸟,自然有朋友带着,也不须网管前去教导。所以胡定航上班,也就是坐在柜台位置上,搞自己的事情――继续学习使用ps、fraps等软件。 这类软件内容丰富,可塑性非常强,简直就是纵横东西、上天入地,只要你想得出的点子,基本上它们都可以做到,就是做得好不好的问题而已。尤其是fraps,在视频录制、播放方面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往往能合成出千奇百怪的片段,让人叹为观止。 胡定航正玩得起劲的时候,忽然一个女音大声说:“喂,来包烟。”他抬头一看,又是夏思思。 夏思思嘻嘻笑着:“今早不好意思哦,没打伤你吧?” 胡定航心里不满:“现在才道歉,没点诚意!”随口嗯了声,问:“什么烟?” 夏思思往烟柜上指了指,胡定航拿出来,心里有点吃惊:“哟,二十五元一包的烟,她倒是挺有钱的嘛……切,女孩子吸烟没个正经……” 夏思思给了钱还没走,拆开包装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口,问:“你叫什么名字?”烟雾便随着话语飘散,将胡定航包围住。 胡定航横了她一眼,拂开烟雾,说:“胡定航。” “胡定航?在湖里面定向航行?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乱说。” “不是?嗯……那就是在湖里面定住了,不能航行,哈哈哈。” 胡定航心下恚怒,没理她。 “喂,怎么不搭理人啊?没礼貌。” “你很有礼貌吗?三八!”这句话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可不敢真说出口。 夏思思又喷一口烟,“算了,我知道你被我打了一顿,心里不服气,不过没办法呀,谁叫你身子弱不禁风,比小娘们还小娘们?” “我?” “不是你……是谁?” “你……太过分了。” 夏思思斜着眼睛瞪他,一副挑衅的模样,“怎么,不服?要不要再试试。” 胡定航忍住气,不吭声,低头望着屏幕,但其实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心在想:“见你是女人而已,不然……哼哼。” “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是不是想打我?” “吓?”胡定航一惊。 “我有特异功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以后你要是再敢骂我……我多出几招绝招给你尝尝味道!” “吹牛!” 夏思思仰天大笑几声,猛吸一口烟喷出,转身潇洒地走开,玩电脑去了。胡定航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十几分钟,电脑突然弹出一个小窗口,36号机发来一条信息:“那条定住不会航行的破船,给我换个耳罩来。” 胡定航一愣,伸长脖子一看,果然是夏思思。 “我倒成破船了?你这辣妹子,三八……”他拿出一副耳罩过去,说:“喏,给你。” 夏思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说:“帮我换上。” 胡定航没办法,唯有乖乖地帮她换上,转身便想走,但夏思思又说:“喂,等等,拿瓶水来。” “大瓶的还是小瓶的?” “当然小瓶的,我哪能喝得下那么多?还问!” 胡定航蹬蹬眼睛咽口气,拿了水,放在她的桌子上,收了钱,再回到柜台时已经满肚子的怨气:“岂有此理……不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唉!” 哪知刚坐下,小窗口又弹出来了,“喂,破船,过来一下。” “喊我破船?我偏不过去,怎样?”他开始是不打算过去的,但想了想,终究还是过去了,问:“什么事儿?” 夏思思头都不回,只是递去手机,“帮我充电。” 胡定航喃喃地埋怨:“刚才又不说?要我跑来跑去……” “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我不叫破船,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哈哈,不是破船是什么船?” “哼,懒得理你。”胡定航回到柜台,越想越觉得窝心,却又发泄不得,真是气得要命。 忽然36号的小窗口再一次弹出来,夏思思问:“我想到了,不是破船,是烂船,哈哈哈。” 胡定航大怒,打字回复:“定航是必定向前航行的意思,比喻前程远大,懂吗!!!!!!!!!”连续几个感叹号,总算变相扯着嗓子吼了几下,心头稍稍解气。 “名字起得好,生活不一定过得好,而且你的名字还乱七八糟,有什么前程远大?” “三八,你别出口伤人!” “什么?你敢骂我?” “嘿嘿……”胡定航是个善良的年轻人,要他和一个女孩对骂,那是不太可能的,但打字来骂嘛……就不同了。哪知这下闯大祸了,夏思思气鼓鼓地走过来,一掌拍在柜台面上,发出“嘭”地一声。 胡定航吓了一跳,见周围有顾客望过来,觉得挺难堪,“你……你干什么?” 夏思思瞪着他气势汹汹,“干什么?你好大胆!” 胡定航不想吵,低头不作声。夏思思瞧他这样子更加来劲了,故意扯开嗓子说:“网管,你为什么骂人呢?信不信我向你老板投诉你?” 又多几个顾客注意了,摘下耳罩来听。 胡定航心中急怒,真想一巴掌扇去。 “怎么?瞪着我干嘛?”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当我怕你了。” “怕了吗?哼哼,我向老板告你的状,让你上班和失业都在同一天。” “你,好毒!” 夏思思又一拍桌子,“还骂是不是?”目光一转忽然愣住,紧接着满脸的喜色。真是白天别提人,晚上别说鬼,一讲曹操,曹操就到。 玻璃门推开,张贵来矮矮胖胖的身形居然出现了,他当然是专程来看胡定航上班怎么样。 胡定航脸色大变,暗暗叫苦。 夏思思咧嘴一笑,举手打招呼:“张老板。” 张贵来微笑点头,“你好,你好。” “张老板认识我不?” “呃……有点眼熟。” “我是你这里的常客,每天起码上机十八小时。” “哦――谢谢,欢迎常来。” 夏思思忽然俏脸一沉,说:“本来我是想经常光顾的,哪知网管他……”瞟了一眼胡定航,悠然收口。 胡定航心中大骂:“死三八,害我是不是?害人精!”背脊不由得直冒冷汗。 张贵来望望他们,问:“什么事情?”盯着胡定航,很有责备的意思。 夏思思得意地对胡定航笑着,看来真想告状了,她口齿伶俐,估计随随便便就能硬生生捏造好几条罪名出来,到时可百口莫辩。 胡定航又急又怒,气得顺手拿起钥匙往桌面一拍,赶紧抢着说:“老板,你别听她的,她……” “我怎么了?我想让你帮忙玩玩游戏,你又说要上班不肯陪我……老板,你多请两个人嘛。” 胡定航一愣,“玩游戏?陪你?” 夏思思挤挤眉毛,“嘻嘻,是呀。” 胡定航更加愣住了,一时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张贵来哈哈一笑,说:“他要上班的,真没时间,美女你自己玩吧。” 夏思思眨眨眼睛做个鬼脸,“好吧,我自己玩去了。”转身走出几步,还回头朝胡定航笑笑,耸耸鼻子。 胡定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算她还有些良心。” 张贵来拍拍他的肩膀赞扬,“哟,小子不错嘛,第一天上班就吸引美女的注意了?厉害。” 胡定航勉强咧嘴笑笑,想:“吸引她的注意可惨了,不被气死也被虐死。” 张贵来问:“惯不惯?” “还可以。”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最主要是工作负责。”张贵来向远处瞅瞅,压低声音又说:“就算是泡妞,也不能丢下柜台不管,知道吧?” 胡定航苦笑,点头,不解释,也没得解释。张贵来接着闲聊了几句,最后说:“做得不错,继续努力。”摸摸大肚腩,满意地走了。 040 有麻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网吧虽然有空调,但胡定航的衣衫背部竟已经有了湿痕,他当然十分紧张这份工作,如果夏思思真害他被赶走的话,他可能会发真火的。 “死三八,臭辣妹,专门捣蛋……” 他喃喃地骂着,忽然电脑“叮咚”一声,36号机又弹消息来了:“我放你一马,还不快快感谢我?” 明明什么都是她搞出来的,现在却成了个大好人了? 胡定航又好气又好笑,打字回复:“感谢你?不把你杀了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贱男,是不是这样说话?” “你别骂人行不行?” “谁让你得罪我?” “小姐,我怎么得罪你了?一直都是你欺负我好不好?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专门针对我?” 夏思思沉默一会儿,才发来信息:“破船,你老实交代,今早有没有吃我的豆腐?” 胡定航一呆,手指停在键盘上。 “本小姐冰清玉洁,不把你大卸八块难消心头之恨!” 胡定航喃喃自语:“我看人家女孩睡觉确实不妥,也难怪她对我有意见……”心头忽然闪过早上旖旎的一幕,那流畅的曲线、雪白的皮肤、随风飘拂的小裙子……想着想着不禁脸上一红,有些“鸡”动。 猛然间只听“嘭”地一声,夏思思又站在柜台外,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为什么不回信息,心虚?” “呃……” “为什么脸红?被我说中了!” “没,没有。” “没有?”夏思思眯着眼睛抿着嘴唇,一副找架打的模样,“你真的敢吃本小姐的豆腐!” “没,绝对没碰过你,我发誓。” “没碰过但是看到了,也算吃豆腐!” “啊――” “我告诉你破船,烂船,本小姐跟你没完!”夏思思又一拍桌子,怒冲冲地转身离去。 胡定航怔怔发愣,忽然轻轻叹气,想:“人家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被我看了睡相,当然愤怒当然发脾气的,唉!”他本来对夏思思满肚子的意见,现在却转化为满肚子的歉意了。 接着他念头一转,又想:“话说她睡着的时候样子挺甜美,可不像清醒状态那样刁钻泼辣……一个女孩子,吸烟、骂人、动手动脚的真够粗鲁,她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难道是三陪小姐?不是,不是,人家冰清玉洁呢,我可不能想歪了。” 胡定航强打精神忙了一会儿,忽然手机铃声一阵响,有人打电话进来。他拿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赶紧按停――是红毛,他还来找自己干嘛?不听! 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红毛找他找得很急,他犹豫片刻,喃喃地说:“这种人招惹不得,就当从不认识吧。”下定决心不听!关了手机。 终于到了晚上十二点,黄诗韵来接手,第一天上班结束。夏思思早就离开了,201也不见踪影,胡定航觉得肚子饿,洗澡后吃了夜宵,也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八点左右起床,黄诗韵下班,轮到谭小智上班,他没事做,便看电视一直到中午。刚要出去吃饭,夏思思从黄诗韵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礼貌地问候:“起身了?” 夏思思白了他一眼,“废话!” 胡定航暗中恼怒,转身便走,但夏思思又说:“等等!” “怎么?” “给我买份饭回来,鸡腿、麻婆豆腐、油花菜,记住不要通心菜。”说完自顾走进卫生间,似乎胡定航必定要帮她买的一样。胡定航眨眨眼睛愣了会儿,唯有叹气,过了半个小时,他乖乖地按照要求买了饭菜。 夏思思已经在看电视了,伸着一双白嫩嫩的腿搭在茶几上,居然还没换衣服。胡定航不敢多看,“喏,你的。” 她欢呼一声抢过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胡定航问:“钱呢?” “你看我身上哪里藏得下钱?” “进房拿给我不行?” “喂!”夏思思放下筷子瞪着眼睛,“你还怕我欠了不给?” 胡定航摇摇头懒得多说,进房。 夏思思打个手势,低声说:“去你的!” 胡定航躺在床上翻了几翻,不停地搔着头,喃喃说:“神呀,让我整天对着这个三八,日子怎么过?”回想起以前和于秀华相处的时候,不禁嘴角含笑。 一阵悠扬的声乐响起,有人打电话进来,他一惊,以为是红毛,幸好号码陌生得很,从未见过。他心中稍定,“到底谁呢?”接通了问:“喂?哪位?” 话筒传来一个熟悉阴冷的声音:“阿航,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 胡定航猛地坐起来,惊声说:“红毛?” “哼!在哪里?” “我……在忙点事,改天再……” “慢着!我们先说清楚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什么?”胡定航不禁抹抹汗水,心中忐忑。 “小子居然敢出卖我,胆子挺大嘛!” “我出卖你?到底是谁出卖谁?谁让我在街口等,然后公安就来抓人了?” “抓了你又怎样?抓了你你就可以乱说话的吗?” “什么乱说话?你已经什么都招供了,我不说能怎样?” “屁话!你神经病呀!公安只是调查我们打架损坏商铺玻璃的事儿,你为什么把赌球的事儿也爆了出来?” “什么?” “装傻是不是?” 胡定航听得惊疑,“你才装傻!公安说你已经招供了赌球的事儿,要我坦白配合的,我……我……”心中隐隐间觉得不对劲。 果然红毛大骂:“你脑残,你白痴!我怎么会乱说赌球的事儿?你这笨蛋脑子长草了?被吓一吓就什么都说出来,知道害得我多惨吗?” 胡定航嘟囔:“公安说的……” “放屁!警察靠得住,母猪也上树,没听过这句话?” 胡定航一时无声,额头冷汗淌落。 双方静了一会儿,红毛的语气放缓了,说:“公安有心装我们,你太嫩了没办法。” “嗯。” “可惜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被罚没得丁点不剩,他妈的!” “唉,我不但被罚没了所赚的钱,而且还罚超一倍,不见了一万元。” “一万?老子不见了十几万,知道吗?蹲到昨天才能出来!” 胡定航皱皱眉头想了想,忽然冷笑说:“你不是赚了几十万吗?罚十几万算什么?” “谁说几十万的?” “红毛哥,我帮你打了那么多场,只得五千多块,你倒好,赚的是我百倍。” “又是公安说的?你相信?” “呃……” “阿航你真是嫩,嫩!菜,太菜了!赌球讲究的是真金白银,每一次都得亮钞票,不然谁冒险和你赌?” “啊?” “我开始没有赌本,第一次只是赌两千块而已,还给了你三百。后来慢慢积累才打了十场,哪能赚得几十万?” “那……反正你赚得多我赚得少,是事实,而且承担风险和你是一样的,实在不公平。” “不错,你说得不错。”红毛居然肯定他的说法,倒是出人意外,胡定航顿时心头闪念:“他想干嘛?难道……” 果然红毛说:“你放心,以后我会公平对待你,你出力,我扯线,大家不分彼此,哥俩一块赚钱,多好!” “什……么?” “就是对半平分咯,傻蛋。” “不,我不。” “嗯?” “我不赌球了,绝不。” “你再说一次。” “红毛,我想得很清楚了,这玩意干不过的,风险大,一不小心还得坐牢,得不偿失。” “别怕,这次我们重新部署小心行事,包管万无一失,怎样?” “不,你找别人吧,我是坚决不干的,我还有事情要办,就这样了……” “慢着!胡定航,你是真的不干?”红毛的口气隐隐包含着威胁,胡定航心中发慌,一时没敢回答。 041 划清界线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红毛是个地痞,虽然不属于什么势力强大的黑社会,但对于胡定航来说已经足够有恐吓力,这时他一出言威胁,胡定航立即心中慌乱、担惊受怕。 话筒那边继续传来阴冷的声音:“怎样?是不是要翻脸?” 胡定航嗫嚅着说:“你……吓不了我的。” “哼,你要是不合作,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你别欺人太甚。” “哈哈,就是欺负你怎样!你能把我怎样!告诉你,要么就合作做朋友,要么就翻脸做敌人,你自己决定!” 胡定航沉默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红毛等了一会儿,忽然嘎嘎一笑:“别想那么多了,我知道你住哪儿,干什么工作,你能跑哪儿去?”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住的那幢楼前有棵大树对不对?在捷达运输公司做民工对不对?你曾经跟我提起过,可别忘了。” 胡定航暗暗后悔,实在不该随便透露自己的信息,但随即一转念不禁暗暗高兴,大声说:“好啊,你想找就找啊!有本事就去找。” “小子你嚣张是不是?” “就是!怎样?”胡定航大着胆子嚷了句,赶紧挂掉电话,顺手关机,貌似潇洒其实心里头惴惴不安得很。 “现在怎么办?嗯,得立即和影哥联系,叫他不要泄露我的消息,不然的话就糟糕至极了。”他手忙脚乱地重新开机,和叶景影通话讲了十多分钟,才把事情解释清楚。 叶景影当然大为震惊,训斥了他一顿,同时也肯定了他现在的做法,最后,当然同意为他保守秘密,让他比较安心。 虽说如此,胡定航还是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天,幸好一切无事,看来红毛果然找不到他。这两天中有些陌生的电话打进,他一概不接,心里想着准备换个新号码,免得再受骚扰。 这天傍晚他在上班,刚喊个外卖吃完,电脑弹出个小窗口,又是夏思思。她是每天一睡醒就来上网,然后到了六七点钟的时候就消失,也不知去哪里。 “破船,破船……” 胡定航叹气,打字回复:“你不要再这样叫我好不好?” “好,烂船!” “你去死吧。” “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 “又来这招!” “你别忘了上次我手下留情,不然你……嘿嘿。” 胡定航懒得理睬,抽出根牙签慢条斯理地剔牙。 “给我充100块入卡里。” “拿钱来。” “没空。” “那不充。” “你敢?” 胡定航嘻嘻一笑,继续剔牙。 “喂,我在泡富二代,如果停机的话一切后果你承担。” 胡定航觉得好笑,回复:“好的,到时赔你一个负二代。” “负?” “嗯,负债的负,哈哈。” 夏思思看来十分气恼,连打了一串脏话来骂,最后还是那句:“向你老板投诉,让他解雇你!” 胡定航忽然念头一闪,高兴地打字说:“如果你污蔑我,我就告诉他你在上面住,大家一拍两散。” 夏思思沉默了,这句话正正戳中她的要害。其实那天她真的想当着张贵来的面诬告胡定航一状,但正巧看见胡定航拍打钥匙,便猛然想起当中的关键所在――万一真的闹大,自己在上面借宿的事情也肯定曝光,所以她才临急转换话题放胡定航一马。胡定航不知道,还以为她“有点良心”呢。 她之所以为难胡定航,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性格非常泼辣,另一方面也因为那天早上睡觉被胡定航撞见,令她暗暗觉得吃亏,还好已经痛扁了胡定航一顿解些闷气,不然可能抄家伙血拼也说不定。这时胡定航一句“一拍两散”,登时立竿见影,“疗效显著”! 胡定航忍不住微笑,心想:“呵呵,有张王牌在手一直不懂得运用,白被她欺负了几天,真笨。” 那边夏思思也在想:“死破船,等我过了这段苦日子之后……哼哼,到时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忽然屏幕下角出现一个小窗口,系统提示:“尊敬的客户,您的余额不足一元,请及时充值!” 就快停机了,她愤怒地跺跺脚,又给胡定航发信息:“快帮我充100元啊,真的。” 胡定航回复:“先交钱,后充值,童叟无欺天公地道。” 夏思思喃喃大骂:“乌龟王八蛋!”打字说:“我今天没带包包,钱在上面,明天给你。” “上去拿,很快嘛。” “来不及了,你充不充?不充等下我剪了你!” 胡定航进入软件查了查,发现果然只有四分钟的时间,真来不及了。他歪头想了想,打字说:“好,先帮你充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臭破船想威胁我?没门!” “那随便你了。” 夏思思恨得牙痒痒的,终于投降,“说,什么条件?快点。” 胡定航偷偷直乐,“第一,明天还钱。第二,以后不许刁难我。” “行,都答应。” “真的?” “没时间了,快!” “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 “别废话行不行,还有一分钟。” 胡定航没回复,但叮咚一声,下角弹出一个小窗口,系统提示:“尊敬的客户,您的账号已经充入100元,欢迎继续使用本机。” 夏思思松了一口气,遥遥朝柜台瞅了眼,嘴角边隐含着一丝冷笑。只听又叮咚一声,胡定航发来信息问:“怎样?感谢我吗?”她哼了哼,关闭窗口不再回复,玩自己的游戏。 胡定航问了两次见没有反应,心想:“三八过河拆桥?”这时刚好有一批客人进来,喊着买饮料买烟,等他忙完再看,夏思思已经踪影不见。 这个狡猾的女人…… 匆匆过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八点多,胡定航的手机连续响了又响,都是红毛发来的恐吓信息,内容不外是“小心点”、“迟早找到你打得你脑袋开花”等等之类。 胡定航现在可不太害怕了,冷冷嗤笑,把信息全都删除,想了想,回复一条:“红毛哥,我们一场相识总算有缘,但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你还是不要找我了,也找我不到,因为我已离开本市,而且准备换掉号码,你就省点力气留着暖肚子吧,最后真诚地告诉你,你一点都不威风,阿菲的发型也一点都不好看,你们在一起就像两只怪物,恶心啊。再加一句奉劝,你们少上点街,要不吓着小朋友就不太好了是不是?拜拜。” 他哈哈大笑几声,觉得心头舒畅。 关手机,上网。 042 好姐妹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胡定航已经上班一个礼拜,在工作上他当然是得心应手,也交了几个网虫熟客朋友,还和一群未成年孩子创建了和谐的关系。其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网瘾出奇的大,每天花光了五元钱依旧舍不得离开,在柜台附近转悠,想讨他的欢心。 胡定航眼见他腾出腾进帮忙拿水拿烟,一副勤快的样子,也就觉得他有点可爱,偶尔便私下充两块钱让他玩玩,这足以令他开心得要命,乐此不疲。 手机号码虽然没换,但红毛已经没再骚扰了,一切似乎十分顺意,唯独是关于那个泼辣的女孩――夏思思,总让他感到头疼。 这晚十二点下班,他回到201,一打开门忽然微微一怔,说:“还没睡?你要上早班的哦。” 谭小智无奈地摇摇头,“本来睡熟了的,但……”往卫生间指指,“她一回来居然扯开嗓子唱歌,而且唱得十分难听,唉!” 胡定航哈哈一笑,“她今晚回得这么早……不正好吗?唱歌难听得毛骨悚然,当冷气用,睡得才叫舒服。” 谭小智也哈哈一笑,斜眼望了望,压低声音说:“不知道这瘟神几时才肯走,烦死了。” “嗯,诗韵也真是的,收留了她那么久。” “有什么办法呢?” “咦?不如……我们一起向诗韵提提意见?” 谭小智定定地看着他,两人呆了一会儿齐齐摇头,心知没有作用。胡定航走进厨房烧水,然后再从房间里拿出一块桶装速食面,准备吃夜宵。忽然卫生间传出一阵女尖音:“啦啦啦……哦哦哦……”夏思思在发疯高歌。 两人相对苦笑,谭小智走回房间,胡定航把面泡上。过了一会儿夏思思洗完澡出来,一边哼着歌一边擦拭头发。胡定航随意扭头一看,却看得呆住了。 她穿的又是那天那套小睡裙,群脚刚刚盖过臀部,上面是V型领口,浮凸的曲线若隐若现,妙曼的身材一览无遗,十分性感。 明知这房子里有两个男的在,她还穿成这个样子,不是明摆着害人吗……但她穿归穿,却不许别人看,只见她沉下脸喝叱:“色狼,眼盯盯地想怎样?插瞎你!” 胡定航大窘,急急走进卫生间,心里大骂:“三八、骚货,你想勾引我我还没兴趣呢!老子看过的比你强多了!”尿着尿着忽觉不畅,低头一看,原来下面已经充血挺立…… 等他出来,夏思思正在看电视,还稀里哗啦地吃着东西。他扭头到处扫视几下,惊声说:“咦?我的面呢……你,你不是吧?” 夏思思嘻嘻一笑,“这面不错,有点肉末,香。” 胡定航一脸的不满无奈,“你……怎么能这样?” 夏思思一瞪眼,“干嘛?那么小气干嘛?吃个面不行?” “就算你要吃,也应该另冲一桶,还有,不应该用我的叉子。” “不用叉子我怎么吃?神经病!” “里面不是配有一个塑料叉子的吗?” “那个太短太软,不好用,明知故问。” 胡定航气得发晕,心知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唇舌,一转身就走回房间,“嘭”地关上了门,外面还隐隐传来说话声:“关门那么大力干嘛?故意给颜色我看?没礼貌!” 胡定航喃喃地说:“你最有礼貌!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躺下床把枕头捂在脸上,闭上眼睛…… 夏思思得意地笑笑,不久后吃完了面,转了十几台节目也看不进去。她悻悻地一扔遥控器,眼珠转了转,忽然回房间匆匆换好衣服,下楼。至于电视机关了没有,她当然是不在乎的。 黄诗韵值通宵班,正在上QQ聊天呢,一看见她开门进来,不禁惊疑地问:“你怎么下班那么早?” “我?想下班就下班呗。” “你不是说在大宾馆上班的吗?这么随便?” “呃……刚好有个同事调班,嗳,你在网恋呢?” 黄诗韵白了她一眼,“胡说,只是随便聊聊而已,网络的东西不可当真。” 夏思思连连点头,走进柜台随手拿出一包烟就拆包装。 “女孩子注意下形象行吧?少抽烟。” “在你面前不用那么规矩的,哈。”她喷出一口烟雾,转身就走。 “喂,烟钱。” “没钱了,先帮我垫着。” “又垫?你……” “好姐妹,帮帮忙嘛,我刚换了工作没钱,你是知道的。” 黄诗韵叹气:“既然没钱就少花一点,又抽烟又买衣服,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喂喂,等等。” “又怎么了?” “你还要住多久呀?那两个人都有点意见了。” “他们敢!”夏思思眼珠一转,跑回去搂着黄诗韵的肩膀,撒娇说:“让我住够两个月吧,等我领了工资有钱了,才出去租房住。” “但是……” “好姐妹,你不管我了?你忍心把我推出去露宿街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不对我对谁好?我们一场同学,各自在这陌生的大都市里没亲没戚、孤苦无依,要不是遇上你,我可能已经流落街头当乞丐了,或者沉沦风尘当……什么了。”夏思思说得越来越有情感,居然眼角湿润可怜兮兮的样子,黄诗韵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我当然帮你。” “那……你不要赶我走。” “嗯,不赶。” “他们两人要是赶呢?” “我……我帮你求情,他们都是好心善良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夏思思伸手在眼角边抹抹,咿咿呜呜地低声说:“诗韵,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我爱死你了。” “啐,我不是百合,别搞我。” “我也不是,我喜欢帅哥的,哈哈。”她刚才还有点悲伤,现在转眼就笑容如花,变得倒快。 “不和你聊了,我在上班呢。” “好,我去上网。” 这时是凌晨十二点四十分,夏思思开机玩了一会儿,忽然电话响起,她拿出一看,皱皱眉头问:“萍姐,什么事儿?” “你死哪儿去?” “我回家了,准备睡觉。” “快出来打麻将。” “打麻将?” “嗯,三缺一,有条大水鱼,快来宰!” “哪条大水鱼?” “阿兰呀,她刚学会没多久,自摸牌也能丢出去的,不是水鱼是什么?” “哈哈,等我。” “嗯,老地方见,速度!” 夏思思放好手机,眼珠滴溜溜一转,朝柜台跑去。黄诗韵一愣,问:“慌慌张张的干嘛?” 夏思思一副忧愁的表情,“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儿?” “我有个同事刚刚出车祸,被撞得送医院去了。” “啊!要不要紧?” “听说在急救呢,估计很伤。” 黄诗韵一听就慌了,“那你快去看看她呀。” 夏思思有点为难的样子,说:“我是想去看看她的,不过……” “不过什么?” “姐妹们说医院要求交押金,大家都在凑钱呢,我……我……” 黄诗韵轻轻点头,“凑钱是必须的。” “诗韵,没钱我不敢去呀,但不去我又不安心,唉……”她的演技果然挺了得,眼眶一红似乎就要哭了。 黄诗韵发急地跺脚,“我身上也没钱了,怎么办?” 夏思思缓缓伸出手,朝收款机指了指。黄诗韵一惊,“这怎么行,我明天得交数给小智。” “你和小智讲清楚不就行了?下班之后取钱补上,没问题的。” “那……不行的。” 夏思思忽然叹气,说:“算了,我也帮不了她的,只能向上天祈祷,保佑她不被医院赶出来。” 黄诗韵更惊,“医院不会这样子吧?” “不会?你看新闻看得少?” “唉……嘿!”黄诗韵终究是不忍心,打开收款机取出几百元,说:“今天就这么些了,你拿去帮同事。”夏思思感激地接过钱,深情地注视着她:“诗韵,你真是再世菩萨。” “别乱说,快去吧。” “嗯,我先走了。”她一走出大门,满脸的哀伤顿时消散,嘴角上扬眉飞色舞,十分得意。急急地拦下一辆的士,她去到目的地,一间精致的茶艺馆,这是她近期活动的地方。 早有三位女孩在等着了,一个叫阿萍、一个叫阿兰,还有一个叫阿心,她们各有风情各有姿色,长像不错,但都有共同的特征:穿着妖艳较为曝露,举止随意较为轻佻。 阿萍夹着烟歪着头,正吞云吐雾。阿兰照着镜子搔首弄姿,左瞧右看。阿心更加夸张,把一条白生生的腿搁在桌子上,剪脚甲。夏思思一进门,他们齐齐嚷开了。 “搞什么飞机,那么久。” “今晚被男人包了,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小骚货,带够钱来输没?” 夏思思哼一声,金刀大马地坐下,吼:“正东大吉大利,通杀!” “杀你爷爷。” “杀你汉子。” “杀你卵子!” “我呸,反杀你们的老男人、中男人、胖男人、瘦男人……” 几个女人出言粗鄙,齐齐大笑,随即就是一阵清脆的麻将声…… 043 闲气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四个女人鏖战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阿兰虽然不太会打麻将,但手气非常之旺,不仅没有输钱,反而赢了三家。其他人自然骂骂咧咧大叫倒霉,夏思思更是气愤,心想:“输光了几百块,还欠下千多块,草!” 她回到201,无精打彩地换衣服准备洗澡,刚走出大厅,忽然听到胡定航的房间里传出阵阵的英语声。胡定航很勤奋,买了随身听苦练英语,他的记忆力是很强,不过口语表达需要习惯成自然,不是一月两月就能见功的。 夏思思心情不好,顿时脾气发作,伸手猛捶他的房门,喊:“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想吵死人是不是?还有没有道德?”接着又一脚踹在门板上“砰”地一声响,才解恨地走进卫生间。 胡定航惊怒,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疯婆子,神经病,死三八!”他没开门,继续练习英语,不过声音压低了。 中午,他出去吃了饭,接着回来午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他翻个身拿起一看,忽然脸色一变,眨眨眼睛再一看,猛地就坐了起来,十分兴奋。 居然是于秀华! 女神找他他当然欢喜了,赶紧接通了说:“秀华姐好。” “哟,说话还是那么乖巧嘛。” “呵呵。” “不过看来其实你是不乖的。” “吓?” “我似乎被你骗了。” “秀华姐怎么这样说?我怎么会骗你呢?” “前几天有几个小流氓来找你,找了好几次,刚才又在门外守了好久,你是不是搞什么事儿啦?” 胡定航大怒,暗骂红毛,连忙说:“我没搞事,是他们想搞我。” “你惹上这些人干嘛?其身不正。” “不是的,我已经离开他们了,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算了,反正你也回家了,他们找不到,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 “谢谢秀华姐。” “拜拜。” “拜拜。”放下手机,胡定航心中感动。能得到女神的关心,实在是特别不同……但可恶的红毛,破坏了他在女神眼中的形象,真他妈的…… 他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许许多多零零碎碎的事情,最后索性起床下网吧,和小志一起上班。 接着的一个多月,他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平淡。早上学英语口语,记单词,上班就学习使用电脑软件,兼之涉猎一些其他的知识,偶尔有电脑出现故障,张贵来来修理的时候,他便在旁边瞧着……不知不觉间,他的英语词汇越来越丰富,一本英汉字典竟被他硬生生记下,而电脑知识也达到了某一种挺高的程度。 这全赖于他的超强记忆力!但他自己还不觉得怎样,因为时间太短,他总想着不能一步登天,还在孜孜不倦地汲取、消化。 至于他与夏思思的关系,还是不变,见面不是顶嘴就是瞪眼。夏思思欠他的钱自然没还,他气得牙痒痒的,却毫无办法,数目不多,唯有自认倒霉。 这天傍晚,胡定航在上班,黄诗韵、夏思思和谭小智一起走进来。黄诗韵把一个满满的塑料袋放在台面上,说:“阿航,晚饭到了。” 胡定航一边打开一边惊讶地说:“哇……好多盒菜,菜式丰富哦,谢谢。” 黄诗韵一笑,“思思请客,不用谢我。” “你?” 夏思思昂着头斜着眼哼了一声,“怎么?我请不起吗?” 胡定航撇撇嘴巴,问:“发财了?” “发财是必须的,不过现在先领着工资,慢慢等机会咯。” “切,慢慢?等到六十岁吧。” “小子你说什么,瞧不起人是不是?” “哼。” “很有本事吗?有本事别吃我的请的饭呀。” 黄诗韵一听赶紧相劝:“思思你胡说什么。”胡定航大怒,把饭盒草草包好放出一边,“不吃就不吃,你还钱来。” 夏思思一瞪眼,“还什么钱?”突然有点心虚,转身就想走,但胡定航大声说:“冲卡100块,三包烟五瓶水,拿钱来!” 夏思思又羞又怒:“你……你……” 黄诗韵脱声问:“你也叫阿航冲卡拿烟?” 谭小智说:“好像……我也帮你拿过烟和水。” 胡定航气鼓鼓地说:“到处赖账。” 夏思思涨红了脸,凶狠地瞪着胡定航,过了一会儿才忿忿地说:“什么冲卡100块,你可别信口开河。” “我信口开河?”胡定航的记忆力惊人,立即把具体的时间一一列举出来,连她当时穿的衣服也说的清清楚楚,最后加了一句:“还有两次中午的快餐,晚上的速食面,也就算了。” 黄诗韵和谭小智听得目瞪口呆,齐齐望着夏思思,夏思思脸皮虽然厚,但她欠这三个人的帐确实挺多,平时大家都不好意思问,也不好意思背后说她闲话,这时一摊开来讲,情况顿时就不同了。 黄诗韵轻轻皱眉,“思思,你……” 夏思思的胸膛剧烈起伏,忽然猛一拍桌面,大声说:“姓胡的,你丫的绝世吝啬鬼!我讲过不还吗?当时就说明了是欠着的,现在我领了工资,所有的债一次性给你!” “最好。” 夏思思翻开手袋拿出钱包,掏出一百五十块扔去,“不欠你的!”胡定航心里想:“这里还不够呢。”但眼见大家闹僵了,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再问。 夏思思又拿出五十块递给谭小智,气鼓鼓地转身就走,眼眶已经潮红。黄诗韵喊:“思思,思思……”也跟着追去。 胡定航伸长脖子看看外面,问:“小智,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谭小智耸耸肩膀,想了下才说:“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你确实过分了,但从1度至360度来看呢,你没做错,错的是她。” “什么呀?说得那么深奥。” “我自己也太明白,哈哈,反正我顺便要回我的钱,多谢。” “你这小子。” “哈哈,拜拜。” 胡定航看看手里攥着的一百五十元,大皱眉头满腹心事。他本来是个善良的人,纵然有时候吃些小亏受些闲气,也当自己倒霉,从不会与人斤斤计较。不过呢……夏思思也真是挺可恶的。 他怔怔地出神,忽然旁边有个稚嫩的童音轻轻喊他:“航哥,航哥……” 他猛一激灵,看见那个小胖正泪眼兮兮地站在柜台前,十分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小胖?” “航哥……呜呜呜!” “哭什么?” “有人打我。” “啊?” 小胖抹抹泪水,哽咽地说:“我被抢东西了,他还打我。” 胡定航一惊,“谁抢你东西了?在哪儿抢的?” “28号机的那个人,见我爆出了神器,便抢我鼠标,硬把神器移交给他自己的号了,我……呜呜,我打了那么久,才第一次爆神器,我不肯,他就打我。” “神器?玩游戏的?” “嗯,那神器好厉害的,加攻击加力量,现在没了。” 胡定航觉得好笑,朝28号眺望了下,更加好笑。那也是一个大孩子,目测十四五岁,瘦瘦削削的,高了是高了一点点,但体积还没小胖的一半大。小胖善良,不够他凶,有什么办法? “航哥,你帮帮我,帮帮我。” 本来这事是不应该干预的,胡定航眼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迟疑了下终于说:“好吧,我去问问他。” 小胖破涕为笑,“快去,快去,28号机。” 胡定航走过去,那小子警觉地瞧瞧他,又瞧瞧小胖,“干嘛?” “喂,你为什么抢人家东西呀?” “关你什么事儿!” 胡定航板着脸,“我是网管,当然关我的事。” “网管又怎样?我又没搞你网吧的东西。” “抢人东西是不对的,快给回人家。” 那小子可不是和善之辈,瞪着眼睛不出声。 “给不给?不给报警抓你!” “吓唬谁呀?警察管这种事儿吗?” “那我来管,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号,黑了你的装备,让你没得玩?” 那小子有些惊慌了,在许多大孩子的心目中,网管确实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不可不敬。他犹豫了一下,忽然闪电般退出登录帐号,急急拔脚就走。 小胖大急,“喂喂……航哥,他走了。” 胡定航本想拉住他,但始终不方便强行插手,便无奈地摸摸小胖的头,说:“没办法了,帮不了你。” 小胖的厚嘴唇一撇,忍不住嚎哭起来。 044 多事竟惹祸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没有帮上小胖,还得罪了一个客户,这要是被张贵来知道的话,可能便有一顿责骂。胡定航觉得今天心情十分不好,没了学习的兴趣,于是找出几部很有名气的电影,左剪接右穿插,恶搞制成一条短片,发在一个很有名的论坛之上,当作是一种发泄吧。 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侵权行为,才过了半小时,论坛管理员就删除了他的帖子,而且发来一条警告信。这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了,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居然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台面上狠狠一拍,把他惊醒。他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瘦削的大孩子,正神气地瞪眼瞧着他。目光一转,旁边另有两个身影出现,一个男的满头红发,脸色阴沉,一个女的装扮怪异,顶着夸张的爆炸头,涂着紫亮紫亮的眼影。 几个人都是一愣。 胡定航心中一震,陡然就觉得背脊发冷,毛孔收缩。那一男一女渐渐露出惊喜的表情,接着“嘎嘎”怪笑起来。 居然是红毛和阿菲!这怎么可能? 只听那小子大声说:“表姐,就是他欺负我!”阿菲捂着嘴巴咯咯乱笑,笑得前俯后仰十分激动。近处上机的客人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可大了!胡定航惊惧万分,一颗心在下沉。 红毛缓缓凑近脑袋看了又看,阴阴地笑着说:“阿航,原来你在这儿上班了,哈哈,很好,很好。” 阿菲说:“真是老天有眼,谁让你欺负我表弟呢?哈哈哈,哈哈。” 胡定航又后悔又惊慌,一时呆住。 “表姐你认识他?” “没你的事了,去玩吧。” “啊?不打他一顿?” “废话,给我滚一边玩去。” 那小子郁闷地走开了,世界真是小,他居然是阿菲的表弟!胡定航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别……乱来啊。” 红毛嘻嘻直笑:“什么乱来啊?我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嘛,对不对?” “我……” “朋友,我找你找得好苦,知道不?” “……” “在你以前住的楼下蹲了几个夜晚,在你公司门口又守了几个白天,我草他妈的晒黑了,憔悴了,你看见没?” “……”胡定航全身微微颤抖,哪里说得出话来? “嘭!”红毛满脸的阴笑忽然消失不见,恶狠狠地一拍桌子,沉声一字一句地说:“你、真、行!” “红毛哥,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没问题。” “你……”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明白得很,怎样?” 胡定航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大汗淋漓不知所措。 阿菲一瞪眼睛,“还不肯答应?不要命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刀子捅了你!” 胡定航更加慌乱了,想拔脚就跑,又想出声求饶,但什么都不干,就静静地站着害怕,静静地淌汗。忽然玻璃门打开,黄诗韵走进来,奇怪地看了看几人,问:“阿航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交班了。” “哦。” 红毛向阿菲打个眼色,朝胡定航说:“既然下班了,我们兄弟俩应该好好聊聊,来,出来。” 三人走出门外站在街边,十二点,四周行人甚少,深夜的凉风阵阵吹拂,胡定航忽然心头一清,不断地转念想着对策。 红毛满脸的笑容,搂着他的肩膀状甚亲热,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好兄弟。 “阿航,我们有缘,你就别再逃避了。” “哦。” “从明天开始,我们再度联手淘金,发财容易得很,是不是?” “是。” “呵呵,以前不开心的事儿嘛,一笔勾销,好不好?” “好。” 阿菲拍掌大笑:“这才象样嘛,难道非得撕破脸皮,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定航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红毛又说:“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起打天下!” 胡定航无奈地说:“红毛哥怎么说怎么着。” “哈哈,痛快,痛快!把身份证拿来。” “吓?” “我先帮你保管。” “这……不用了吧。” 红毛忽然脸色一沉,摊开手掌。胡定航又急又怒,迟疑着没有答应。他当然不愿再和他们混在一堆,刚才只是敷衍了事,现在要他的身份证,打死他也不可能肯的,但不肯的话红毛不会轻易罢休,怎么办呢? 红毛冷冷地说:“想耍我?拿身份证来!” 胡定航支吾着说:“没带。” 阿菲走前一步,“我搜搜。” 胡定航强笑着后退,“不用搜,不用搜……” “就要搜,快点放开手!”阿菲越逼越近,红毛却渐渐隔远了,胡定航心头一动,忽然转身就跑。 阿菲一把扯去没扯紧,红毛撒腿就追,大骂:“王八蛋!” 行人道上很清静,胡定航使出吃奶的气力狂跑,速度惊人,但红毛的动作也不慢,牢牢地跟在后面猛追。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不久就到了街尾,再一转弯继续跑,而阿菲早被甩得没影了。 胡定航见红毛咬得很紧,心中焦急,忽然看见对面街远处一片灯火通明,有几间商铺还没关门。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便机会报警,只要报了警,他便有机会脱身,过后乘车回家离开千里之外,红毛又能怎样? 他早就想得通透了,这时身子一扭,打横冲上街去。 深夜车辆稀少,四车道马路显得特别宽广,但也正因为这样,还在行驶的车辆开得就特别快。 这时刚好有辆深色小汽车转弯过来,“吱……”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尖响,胡定航吓得下意识用手去挡,双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幸好,没撞上,但也十分惊险了。 车上立即就走下两个人来,红毛飞身追到,伸手就是一拳打去。胡定航慌忙躲闪。红毛又提起脚踹去,他用手格开,两人在街上就厮打起来。 “还跑!看你跑!” “别,别打!” 红毛经验丰富,拳头沉重,胡定航眼明手快,防守严密,倒还没有吃亏。突然一声大喝响起:“住手!” 胡定航想住手的,红毛却死缠着打。 “住手,听到没有!”一个雄壮的身影逼近,向红毛的肩膀抓去。红毛大怒,沉肩卸力,想继续朝胡定航扑打,但那人的手劲好大,抓得他的肩膀好痛。他更怒,大吼着转身反击,双拳连环打出,哪知道陡然眼前一花、身体一轻,居然整个人被凌空摔出几米远,跌得“啪嗒”一声,漫天星斗。 那人好厉害!胡定航呆住。 红毛痛苦地嚎叫,挣扎着爬起来,“谁?谁他妈的多管闲事!” 灯光下只见那人留着平头,面颊颧骨高突,嘴巴虽然闭上,线条却十分宽阔,似乎可以硬塞下一只拳头也毫不费力。再看清楚点,他身高约一米七五,穿着黑色紧身T恤,包裹着块块坟起的肌肉,非常具有震撼力。 还有一个人站在车门旁,翘着双手冷冷注视,一样的威猛,一样的雄壮! 这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红毛吃了一惊,态度立即放缓了。不过,他的嘴巴还是挺硬的,死要面子叫嚣:“你们是谁?关你们屁事!” 当先那人冷冷一哼:“臭小子不想活了!” 胡定航眼珠一转,大喊:“大哥救命呀,他要打我!” 红毛大怒:“你给我闭嘴!” 胡定航三两步躲在那人身后,红毛想冲过去,但那人伸手一推就推他退开几步,差点站都站不稳。 胡定航大喜,“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那人回头瞧瞧他,问:“刚才有没有撞到你?” “没有,没撞到。” “那就行了,走开别挡道。”那人说完转身就向车子走去,似乎不理了。 胡定航心中惊慌,喊:“大哥,救命呀。” 红毛本来惊怒交加,这时不禁哈哈大笑:“臭小子找死,看看还有谁能救你!”说完恶狠狠地逼上前去。轮到胡定航惊怒交加了,他抹抹额头的汗珠,唯有准备再次逃跑。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忽然有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 045 贵人相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夜虽已深,但旁边还有车辆经过,远处也渐渐有几个行人围上来观看。留平头那人不想惹麻烦,已经准备离开的了,哪知小汽车后座又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开声询问。只见他双眉斜飞,重鼻厚唇,随随便便走上前几步,就十分具有气度。 蔡一虎,居然是蔡一虎! 红毛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哈腰讨好地说:“虎哥,虎哥,呵呵……” 蔡一虎望望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红毛赶紧说:“没事,没事,误会而已。” 胡定航也赶紧说:“虎哥救我……” 红毛大怒喝叱:“闭嘴!” 胡定航那肯错失机会?冲上前去站在蔡一虎旁边。红毛伸手想拉他,蔡一虎已沉声说:“都给我上车!” 他的话谁敢不听?两人都乖乖地上了车。阿菲刚刚气吁喘喘地赶到,却找不着人影了。 名贵小车本来是坐得舒服的,不过胡定航和红毛都是如芒在背,非常不安。蔡一虎冷冷地说:“你们是搭档,现在却大打出手,看来是因财失义咯?” 红毛说:“虎哥,这小子居然在公安面前出卖我……” 胡定航大惊,“不对,是他先出卖我的……” “别吵!”蔡一虎冷冷地低喝一声,手指胡定航,“一个一个来说,你先。” 胡定航大喜,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蔡一虎听得不动声色,红毛越听越不是滋味,恨得牙痒痒的。 说完后,蔡一虎问红毛:“是这样吗?” “他认了是向警察告密,最好不过。” 胡定航说:“你先出卖我的。” 红毛立即反驳:“是你向他们说赌球的事。” “你……” “是你……” “闭嘴!谁再吵他妈的丢下车。” 车内静下,一时无声。过了几分钟,蔡一虎望着胡定航,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上车,管你们的事吗?” 胡定航忽然脑袋一短路,回答:“知道,因为虎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义薄云天!” 蔡一虎一愣,仰头哈哈大笑:“我倒成一代大侠了。”前座的两个保镖听了也哈哈大笑,红毛笑得更响,还说:“你神经病吧?虎哥是那样的人吗?”说完猛觉不妥,顿时脸色大变。 果然蔡一虎十分不高兴,沉声问:“我是哪种人?你的意思是指我只能做坏事不能做好事?” 红毛吓得连连举手道歉:“不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哼!” 红毛继续道歉,轮到胡定航“唧”地笑了一声。红毛对他怒目相视,蔡一虎又说:“其实呢,我已经很久没玩桌球了,上次和你一战,挑起了我的兴致,记得吗?我们还有一局没打。” “记得的,虎哥。” “嗯,所以见到你就让我想起这件事来了……”蔡一虎顿了顿,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定航。” “那……你呢?” “道上的兄弟都喊我红毛……” “道上?凭你也敢在我面前称道上?” 红毛一惊,“不敢,不敢。” “红毛,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能全怪定航,他帮你赚了钱,你们被人伏击出了事故,你却把他骗进了公安局,最后中圈套唯有自认倒霉。” 红毛听得有些不安,“虎哥……” 蔡一虎摆摆手,“按照我说嘛,这次你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的。” 胡定航高兴地一翘大拇指,“虎哥英明!”他不是溜须拍马的人,这话是真心赞扬。 红毛大急,“虎哥,他……他害得我不见十几万呐……” “十几万?” “是呀。” “这钱谁帮你赚的?” “啊?这个……” “人家帮你赚的钱,现在没了,对你来说有什么损失?” “我……他……”红毛无言以对张口结舌,胡定航心里可乐翻了。 蔡一虎沉吟了一会儿,缓缓下了定论:“这事情是你不对,以后不要再骚扰胡定航,因为我和他之间还有一局球没打,我不想他受伤。” 红毛急得语无伦次:“他打,我打,他……” 蔡一虎冷冷地说:“就这样了,你可以下车。” 司机不用吩咐,机灵地靠边停下车子,回头冷冷地盯着红毛。红毛能怎样?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连替蔡一虎提鞋都不够分量,哪还有挣扎的余地? 唯有乖乖下去!满头红发在风中凌乱。 车子又再行驶,胡定航感激涕零,大声说:“谢谢虎哥,谢谢虎哥……”一连重复了七八次。 蔡一虎微微一笑:“你现在在哪里住?”他一直很少笑,这一笑起来居然挺亲切,挺迷人。胡定航瞧得呆了,不禁在想:“虎哥就是虎哥……” 蔡一虎“嗯?”了声,又问:“你没地方住?” 胡定航如梦初醒,“哦,不是,不是,我住西元乡坑洞村。” “干什么工作?” “在网吧上班。” “哦?你的电脑技术挺不错?” “守网吧不一定得会什么技术的……不过我的电脑技术还真的不错。” 蔡一虎笑笑,他跟着傻笑。 “阿童,留下定航的手机号码。” “是。”副驾驶座那个保镖回头递去手机,胡定航接过按下了自己的号码。 蔡一虎淡淡地说:“行了,你下车吧。”胡定航千恩万谢地下车了,临走前差点跪下磕头。 所谓贵人相扶因祸得福,讲的就是这种情况。胡定航站在宁静的街头,仰望天空点点繁星,张开双臂吹着清爽的晚风,觉得世界特别美好,心情特别靓丽!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移开了,自己可以舒舒适适地过日子――当然,如果能不和夏思思吵架的话,那就更好。 这个时候想起夏思思干嘛?扫兴!他哈哈大笑几声,沿着人行道欢快地蹦跳,像个小孩子一样。 周围没见计程车,他也不在意多走几步路,拐过一个弯去到另外一条小街,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十几家大排档灯火通明生意兴旺,熙熙攘攘地十分热闹。 胡定航眼睛一亮,瞧得目不转睛,想:“不如现在好好吃上一顿庆贺庆贺,哈哈,吃什么好呢?葱油鸡……海鲜粥……铁板烧……哇,都没试过的。” 他一路走去,左瞧右望,一时拿不定主意。 “生蚝。”一个大大的彩色招牌竖在路灯杆上,充满了诱惑力。他停住脚步仰望着,有些心动,“生蚝很有名气,估计很好吃,要不要试试?不过会不会很贵?”他兜里没带几个钱,心虚着呢。 多彩的霓虹灯在闪烁着,潇洒的都市人在消遣着,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吸引。有个男人似乎喝醉了,弯着身躯在路边呕吐,旁边有两个女人唧唧咋咋地关心问候: “好点没有?” “喝点水,喝点水……” 另外有男男女女几个人,互相搭着肩膀从他眼前走过,调笑着、叫喊着,旁若无人、意气风发。 还有一些人在猜拳,吼得震天响。 更有一些人在唱歌,扯得嗓子都差点破了…… 怎么他们就那么高兴?第二天都不用上班吗?花钱都不心疼吗? 胡定航怔怔地想着,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向往。他虽然来打工两个多月,但从未真正接触过大都市的生活,听是听了不少,见也见过一点,不过那都是皮毛而已。 忽然之间,他有种强烈的欲望,他要亲身试一试,试一试过都市的生活! 这想法怎么来得那么急切和古怪呢?或许是他正巧心情放松的时候吧,或许是这段时间早就积累的情感吧……反正他心头乱了,好乱! 046 初步了解两个女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最终选择去面档吃了碗牛肉面,回到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见毫无睡意便走进网吧。 黄诗韵微笑着问:“玩到现在才回来?” 胡定航也微微一笑,“是呀。”心里却在想:“玩?差点连小命也玩掉了。” “你那两个朋友的打扮挺潮流的嘛,看不出你还交了这么两个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 “呵呵,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以后不会再来了。” 黄诗韵惊奇地“啊”了声:“刚才我看到你和红头发那男的很友好的样子。” 胡定航不想再提,向周围看了看,说:“咦,今晚怎么好像少些客人?”黄诗韵点点头,接着瞅瞅他,目光却有点闪烁不安。他问:“怎么了?” “嗯……阿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儿,说吧。” “又到调班的时候了,不如你和小智调班,我不调,行吗?” “半个月调一次,上两次你就已经不调,你那么喜欢值通宵班?” 黄诗韵笑笑,“可能习惯了吧。” 胡定航想了下,说:“其实值早班我是喜欢的,看看小智怎么说吧。” “谢谢你。” “我们是同事嘛,谢什么。” 黄诗韵忽然轻轻吁气,似乎放下了一份心事,胡定航瞧得奇怪,念头闪电般一转,顿时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 “吓,你知道什么?” “你一直要守通宵,是因为夏思思那三八。” “你……你别乱说。”黄诗韵有点发急,虽然矢口否认,但胡定航见到那种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说:“思思每晚都是半夜才回来,有时会发神经嚷嚷,如果你值日班,夜晚肯定没好觉睡,对不对?” 黄诗韵低着头,没吱声。 胡定航叹气:“她也真是的,一点礼貌也没有,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要你帮她她还不知足,闹得整个公主模样,哼!” “你别这么说她。” “我有说错吗?没规矩、没礼貌、没良心……喂,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 黄诗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是同学。” “同学?同学好成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姐,要不她妈。” 黄诗韵“噗哧”一笑,掩住嘴巴眼波流转,“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暗示我老?” “哈哈,你和我差不多年纪,怎会老呢?只是那三八幼稚而已。” “嗳嗳,你别这样说思思,其实她的身世挺惨的。” 胡定航顿时来了兴致,走进柜台坐下问:“说来听听。” “我不想说人家的闲话。” “你说嘛,说给我听,我或许会同情她,以后就不和她作对了。” “真的?” “那当然。” “我说给你听,你不许说出去。” “好,我肯定不说出去。” 黄诗韵想了一下,说:“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读书挺棒的,还记得初一中段考试,她总分排第九名,上讲台领奖呢。” 胡定航眨眨眼睛,“哦”了声。 “但后来她的成绩就退步了,期末考试落下十几名。” 胡定航一拍手掌,“必然是早恋了!” 黄诗韵一笑,“不是的。” “那是什么原因?” 黄诗韵的脸色顿时变得哀伤,说:“当时她父亲意外过世,不久后她妈妈就改嫁了,她的继父对她不好,总打骂她,所以呢,学习当然退步了。” 胡定航慨叹:“又是一个普通但悲剧的故事。” 黄诗韵轻轻点头,眼眶突然就红红的。她倒是一个直接简单的女孩,心里藏不住事儿,喜怒哀乐全部显在脸上。 胡定航问:“后来呢?” “初一第二学期读到一半,她就辍学了,出外打工苦苦捱了几年,继父不喜欢她回家,母亲也不管她,她便一直在外流浪,到今年四月份,我们才偶然相遇。” “哦――你们以前在学校的感情相当不错吧?” “嗯……那时候没什么交流,大家是普通友情。” “啊?那么她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她告诉我的呀,我们刚遇上的时候我都认不出她了,是她先认出我的。” 胡定航叹叹气:“原来她的遭遇那么苦!” 黄诗韵也叹气:“是呀,所以我们应该对她好点,让她有点人情温暖。” 胡定航一翘大拇指,“诗韵你的心肠真好。” 黄诗韵脸蛋一红,扭开头说:“哪有?很普通的嘛。” “其实……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啊,什么?” “她到底上的是什么班啊?每晚回来都不太定时,有次我被吵醒了看表,是凌晨三点十分,还有一次是四点二十分,其他的有时是天亮,有时是十二点,根本就搞不清楚。” “你说的也是,我也搞不清楚,她说在某一间五星级大酒店上班。” “大酒店?是不是陪酒的……” 黄诗韵忽然喝叱:“胡说!” 胡定航尴尬地笑笑,“我每次晚上见她,几乎都是满身酒气的……” “思思在柜台上班,不是那种职业的。” “哦。” 谈话告一段落,胡定航果然大生同情之心,对夏思思没那么厌恶了,但他心里总有种郁闷的感觉,似乎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些地方呢?他又说不出来。 黄诗韵悄悄看了一下他,问:“怎么了?” “哦,没有,我想我以后会对她好点的,尽量不和她吵架。” “真的?太谢谢你了。” 胡定航不禁莞尔:“你看看你,比夏思思本人还要高兴些呢,要是她听到,只怕不但不多谢,还得挖苦我几句。” 黄诗韵笑着说:“是嘛?能帮到她我确实是挺高兴的。” “你人真好。” “你……又说这些了。” “呵呵……嗳,你出来工作多久了?” “我初中毕业出来工作,三年多了,你呢?” “我刚高中毕业,打算攒点钱才回去复读。” “哦,你真懂事。” 胡定航耸耸肩膀,“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有个弟弟有个妹妹还在读书呢。” 黄诗韵点点头,说:“我家里的条件也不好,所以当时就决定不读了,把机会留给弟弟。” “哇!你才是真的懂事。” “别笑话我。”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很融洽。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家境、年龄、性格等等,所以很谈得来,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的谈话内容扩展开了,聊及其他的趣事。 半夜三更的网吧十分安静,拼杀游戏的专心致志,挂机升级的早就睡得呼呼作响,有些猥琐些的偷偷翻看着黄页,没人骚扰他们。 忽然,玻璃门猛地被推开,一个跌跌撞撞地人影冲了进来,是夏思思。她肯定又喝酒了,满脸通红满身酒气,神态张扬动作夸张。 胡定航心中一惊,站起来就想离开。 夏思思瞪眼盯着他,“干嘛?” “什么干嘛?” “干嘛一见我就走?” “哪有?我……眼困,想睡觉。” “睡觉?你上班到十二点,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你管我!” 夏思思一拍桌子:“就管你怎样?” 黄诗韵赶紧说:“思思,有很多客人在的,别吵。” 夏思思一嘟嘴,嚷:“哦,你偏心了,你不帮我却帮他。” 黄诗韵大感尴尬,低喝:“思思!” “你居然帮他来说我……”夏思思的手指指着胡定航,又指指黄诗韵,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胡定航皱眉:“什么这样那样,神经病。” 夏思思大喝:“你专门来泡妞的是不是?” 胡定航和黄诗韵听了都是大惊,“啊!” 夏思思叫得更大声:“你敢来泡我的同学?癞蛤蟆吃天鹅肉,想错你的心!” 黄诗韵羞得满脸通红,胡定航又急又怒,大骂:“你……死三八!” 047 无意中听到的秘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这时喝了酒更加指手划脚、出言无忌。旁边许多客人扭头瞧着热闹,胡定航和黄诗韵都觉得难堪。 胡定航骂了一句,抬脚就走。夏思思冲上去扯他衣衫,“喂,喂,说清楚再走……”胡定航哪敢停留?摔开她的手夺门而逃,比起被红毛追还要惧怕三分。 夏思思哈哈大笑,回转柜台边说:“诗韵,那小子……” 黄诗韵严肃地说:“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夏思思一愣,忽然有点恼怒,“我怎么不正经了?” 黄诗韵朝四周看了看,“你别吵行不行?让别人笑话。” 夏思思一拍桌子,手指朝人群环指一圈,“谁?谁敢笑话?”有些怕事的避开目光,有些人喃喃开骂:“疯婆子。”隔得远些的人索性阴阳怪气地嚷:“神经鸡,做生意去吧!” 夏思思大怒,“谁?有本事的站出来。” 又有人逗她:“你有本事的睡下去。” 人群哄笑,夏思思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黄诗韵低声劝:“先上去,别闹了。” “我就要闹,就要闹!”她忽然拿起柜台的电话机使劲摔在地下,又扔了好几件东西,情绪失控。 黄诗韵怔住,不知所措。 夏思思也怔住一会儿,看了看黄诗韵,突然转身就冲了出去。她心中有点内疚,有点闷气,有点愤怒,反正就是十分的不爽。她不想回去睡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掏出了手机。 第一个电话先打给阿萍,打不通,接着再打给阿心,等了好久才听到阿心懒洋洋的声音:“干嘛?” “我好不开心,出来喝酒吧。” “不是吧?害我呀?” “起床。” “不了,你找别人陪你。” “出来……喂,喂?王八蛋挂我的线?” 最后打给阿兰,阿兰居然还没睡觉,声音听来清醒得很。 “思思,现在几点了?还打电话给我?” “你不是没睡吗?刚好。” “我就要睡了。” “别睡,出来喝酒,我心里憋得慌。” “切,你每天心里都憋得慌,我能陪你多少个晚上?” “阿兰你是不是这样讽刺我?” “哈哈,不和你说了,我忙着呢。” “小三八你又接生意?” “嗯,有钱不赚哪来花的?况且他肯给双倍价钱。” 夏思思突然停下脚步,靠在一株绿化树下,惊声问:“是那个老秃头?你居然肯陪他睡?” “嗯。” “刚才我陪他喝酒,他求了我好久我都没答应他,你……” “你是你,我是我,我就贪图他老,省事赚钱快,懂?” “算了吧阿兰,那个老秃头都快当你爷爷了,嘴巴臭、脸皮皱,又矮又胖又秃头,瞧着都恶心!” “那又怎么样?他要是长得帅哪会出双倍价钱?说不定本小姐还得倒贴一点呢。” 夏思思冷笑:“他的年纪那么大了,等下要是……” “我呸呸呸!叉你的乌鸦嘴,他洗澡出来了,不聊了,拜拜。” 夏思思喊:“喂、喂……又挂我线,靠!”她仰头长长地吁一口气,神情非常落寞。昏黄的灯光穿过树隙,在街道上洒下点点光斑,开心的人见到便会觉得挺有诗意,而她见到则倍觉孤清。 忽然,她发现旁边商铺石阶上有一个黑影,正蹲着动也不动。这可真吓她一大跳,尖叫着问:“谁!” 黑影晃了晃,站起来,居然是胡定航!他就是怕夏思思醉酒回去再闹,所以宁愿出外避开,哪知还是冤家路窄。 夏思思羞怒交加,冲上前去,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不停地喝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回去睡觉?你怎么像一个鬼似的躲在角落边?” 胡定航张开口,“我……”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啊!啊!” “我……” “你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假道学、笑面虎、伪君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什么要偷听我讲电话!” 胡定航呆住,心想:“她不是读初一就不读了吗?怎么词汇比我的还好?”眼见她目露凶光,不禁慌得后退一步。 夏思思果然很凶狠的样子,呲着牙瞪着眼,满脸的激愤,满脸的气急败坏。如果呲开牙就能咬人,胡定航的喉咙早就破了,如果瞪大眼就能燃火,胡定航早就被烧焦了。 这也难怪,什么玉洁冰清,什么五星级大酒店的前台职工,全部谎言都不攻自破,她哪还冷静得下来?这时她越逼越紧,似乎真要一口咬过去。 胡定航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失声喊:“你想怎样?” “我想?”夏思思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凶巴巴地恐吓,“我想挖了你眼珠,撕了你的耳朵,一口咬死你,喝干你的血!” “你……好毒!” “毒?更毒的也有!”说完故伎重演,膝盖顶上一撞就撞过去。 “哎哟!”胡定航又是没有防到这招,顿时痛得弯下了腰。他也算可怜,红毛身经百战都没能把他打垮,现在却被一个小妞打得狼狈不堪,而且还要是第二次!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按常理推断的,他固然挺强壮挺灵活,无奈心存善良,面对着一个女孩怎出得了手?唯有受苦呗。 夏思思生像吃定了他一样,肆无忌惮地揪住他使劲晃了晃,“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好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日后要是泄露一点便万劫不覆天打雷劈,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嗯?” “嗯什么嗯,照念!” “我不是多话的人,但我觉得你一直这样欺骗诗韵是不对的。”胡定航缓缓站直了身子,表情严肃。 夏思思大怒,“我几时骗她了?你敢乱说信不信我把你那活儿扯出来,再打上死结,让它永远也伸不直!” 胡定航冷冷地瞧着她,眼神中有光芒闪烁。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越听越厌恶,一甩就甩开了夏思思的手。 夏思思一愣,气焰顿时降低许多,她也算闯荡江湖挺久了,知道不能再逼,识趣地说:“只要你答应不将今晚的事儿张扬出去,我们相安无事,怎样?” “诗韵当你是好同学,好朋友,一直对你推心置腹、关怀备至,你不觉得惭愧吗?” “我……我怎么了?我对她不好吗?” “好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每晚深夜回来吵闹,害她不敢睡觉宁愿上通宵班?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她向我和小智说了多少好话,道了多少次歉?” “我知道她对我好啊,我也对她好。” “哼哼,整天欺骗她是对她好?” 夏思思神情慌张,支支吾吾一阵,“我……我不想骗她的,我的职业与对她的感情根本无关。” “表面上是无关,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胡说八道。” “人品问题。” “你……” “你骗得她一次就会骗她十次,你骗她一件事就会骗她十件事!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随时都有被卖的可能,非常危险。” 夏思思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嘶吼一声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出,但被胡定航快速拨开,她紧接着又是抬膝撞去,但胡定航的膝头先抬了起来,反而正撞中她的膝盖。 “哎哟!”她吃痛后退,心中惊怒,张嘴就想开骂,嘴巴蠕动了几下却迟迟骂不出口,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胡定航定定站着,还是那套衣服,还是那个样貌,但整个人已经变得很不同很不一般。 他挺直了胸膛,双眼在射出灼灼的精光,他的表情郑重严肃,焕发出强大无比的震撼力。这个本是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怎么会变了呢?突然就变得十分有气势!就像一把尘封的宝剑,埋在地下刚出土,沾满了灰脏兮兮地毫不起眼,一旦拔出剑锋便寒芒四射、砭骨入肤。 胡定航,正在悄悄地、不为人知地成长着,异能给予他丰富的知识,而知识则改变了他的气质,这种改变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两人静静对望一会儿,胡定航冷冷地说:“一个女孩子不自爱不自重,真是可悲可叹。”他和夏思思差不多年纪,但板起脸来的样子忽然就老成了许多。 夏思思的面容扭曲几下,“哇”地就哭了。像她这种女孩居然会哭,倒出乎胡定航的意料之外。 她嘶声大喊:“你以为我想的吗?我想骗人的吗?我想当三陪的吗?我恨死你胡定航,恨死你!”一转身掩面狂奔而去。 胡定航懵了,喃喃地说:“关我什么事儿?恨我干嘛?”想起她一刹那间的伤心神态,应该不是装出来,于是长长叹气,“或许她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 048 喜事临门真开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无意中知道夏思思的秘密之后,胡定航接连两天没有见过她,很明显,她在故意回避。胡定航暗暗苦笑,没有向黄诗韵提及这件事,或许是不忍心吧,也或许是为了“闲事莫管”吧,连他自己也确定不了原因。 他已经换成了早班,八点至下午四点。这天他来替换黄诗韵,黄诗韵担心地说:“思思不知跑哪儿去了,你有没有见到她?” “呃……没有。” “唉,打她电话不听,难道她生气了?”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要生气也是我们生气才对。” “你别这样嘛,那晚你走后,我说了她两句。” “嘿嘿……” “她去哪里了呢?” “可能她上班忙吧。” 黄诗韵忧愁地摇头,“不是,肯定有些什么问题了,我很害怕。” 胡定航心中暗叹:“别人当你凯子,你却掏出一片心来对她。”嘴上说:“她那么大的一个人,能照顾自己的。” 黄诗韵轻轻摇头,表情内疚,转身走了出去。胡定航真想说出实情,再狠狠批评她一顿提醒她一下,但张口动了动,觉得如果这样的话,对这个善良纯真的女孩才是最大的伤害。 他想了想,冲出去在楼梯叫住了黄诗韵:“喂,那三八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黄诗韵说了,然后问:“要她号码干嘛?别骂她。” “我是帮你找她,两个人的力量比一个人的大嘛,对不对?” “谢谢你,阿航,你真好人。” “唉,你才是真的好人。”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接触了一秒钟,黄诗韵脸蛋一红,上楼去了。胡定航回到网吧坐下,想:“算了,只要那三八以后规矩些,就当没事发生吧。”于是发了一条信息给夏思思:“我没有告诉诗韵,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你以后不许再欺骗她。她对你好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请珍惜。”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些后悔:“关我什么事儿?唉,狗拿耗子。”他叹气,无聊地上网看了些新闻,觉得心不在焉,老在注意着手机,希望得到回复。 手机真的响起来了,他赶紧拿起一看,却皱皱眉头,这号码陌生得很。 “喂,谁?” “你是胡定航吗?” “是,你是谁?” “我是蔡一虎蔡老板的助理,我叫马伟杰。” “哦,你好。” “我在网吧外面,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胡定航扫视了周围一圈,正巧客人不多,便说:“好的。”走出门一看,一辆银色小汽车停在路边,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白衬衫黑西裤,系着花纹斜边领带,显得斯斯文文、精神奕奕。 “你就是胡定航?” “是的,你是马先生?” “嗯,我是蔡老板的助理,负责虎啸集团的行政业务,这是我的名片。” 胡定航毕恭毕敬地接过名片,心里一阵激动:“虎啸集团,够威风!” 马伟杰微微一笑,“我这次来是受蔡老板嘱咐,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胡定航赶紧说:“不用商量,有事只管吩咐。”蔡一虎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不知不觉让他心生敬畏和仰慕。 马伟杰又是一笑,“虎啸集团名下有间高级娱乐场所,名叫猛虎吧,只是招待会员以及本公司职工。前天蔡老板吩咐我们在吧内改造装修了一间VIP房间,内置英式桌球,蔡老板的意思是,想请你过去专门负责打理这间房,不知你愿不愿意?” 胡定航听得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 “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行吗?” 马伟杰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说:“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但蔡老板叫我专程过来与你洽谈,你认为呢?” 胡定航又惊又喜,不禁伸手摸摸额头的汗珠,裂开嘴傻笑。 马伟杰抬眼扫视了下网吧的外墙,说:“估计装修的时间还需要三四天,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处理目前的工作,到时我会联系你的。” “哦,好,好!” “鉴于临时让你辞工可能会造成不便,这是对你做出的补偿。” “什么?”胡定航接过马伟杰递来的信封,有点发懵。 “收下吧。” 胡定航微微颤抖地从信封里抽出一沓钞票,只觉不可思议。有钱人行事果然不同凡响,还没开工就先领了三千大洋,爽! 马伟杰伸手过去,说:“我先走了,三天后再见。” 胡定航忙不迭地握手,“是,是,三天后再见,谢谢,谢谢,再见……”眼看车辆已没了踪影,他还怔在当地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 不是做梦,是真的! 他兴奋地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体会到技能带来的好处。如果他不是眼力超群,玩桌球就不会成为高手,不是高手,蔡一虎也就不可能对他感兴趣。 所谓一技傍身走遍天下,想不到貌似玩耍的桌球,也让他得到一个接近富商的机会。都市实在是太神奇了,无时无刻不充满着希冀不给予人惊喜! 胡定航哼着小调回到网吧,嘴角一直含着笑,想停也停不住,忽然那个小胖跑过来,眨眨眼睛问:“航哥,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哈哈,你想开心吗?” “想。”小胖的目光狡黠,“如果……能上一会儿机的话,就开心了。” “你这小坏蛋,好,今天我请你上两个小时的机。” “真的?谢谢航哥。” 花几块钱请个孩子,对于胡定航来说已经是大手笔了,他摸摸兜里的三千元,忍不住又嘻嘻偷笑喜不自胜。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辞职了,当初说好了提前半个月通知的,现在怎么向张贵来交代呢? 唯有硬着头皮说了,他打通张贵来的电话,“喂,老板,你有空吗?” “怎么了?电脑又坏了?” “呃……不是。” “呵呵,你的技术也挺好了嘛,就算有点小毛病,你也可以搞定的。” “老板,我想向你辞职。” 张贵来很惊讶,“什么?” 胡定航把自己另找工作的事情说了,还不停地道歉,希望张贵来不要扣自己的工资。张贵来当然是有点不爽的,而且胡定航还挺帮得上忙,他便有点舍不得,说:“这样吧,阿航你别走,我加你五百块技术工资,好吧?” 胡定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老板待我不错,只可惜我收了别人三千块啊。”于是说:“张老板,我那边已经定下了,不走不行,至于网吧的事儿,嗳对了,你四楼上不是有套房间退租了吗?我租下来住,以后网吧的维修工作,我免费帮你干。” “啊?”张贵来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怔住。 “行吗?” 张贵来想了一会儿,说:“四楼那间是两房一厅,租金不便宜呐,你一个人租负担得起吗?” “多少钱一个月?” “月租两千八,先交一个月还得预交一个月的按金,就是五千六百块啊。” 胡定航吓了一跳,“这么多!” “你以为租套房子住很容易的事?我那儿家具齐全非常方便,两千八已经算便宜的了。” “那……那……” 张贵来忽然叹气说:“算了,我不会为难你的,工资我照常给你,你什么时候走?” 胡定航一听挺感激的,“三天后。” “好吧,唯有我亲自去顶班呗,到时结算工资给你。” “谢谢张老板,谢谢!” 结束通话,胡定航长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挺幸运。张贵来为人公道,不像大白鲨谢倩蓉那么苛刻,不然又得受气又得吃亏了。但是,住宿的地方始终都得解决,去哪儿找间便宜的出租屋呢? 他搔搔头抓抓耳,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个人。 049 找住房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想起的是李明月。胡宏志说过要搬出去的,不知搬了没有?无论搬不搬,他在那里住惯了,再回去也无所谓,到时凑点水电费不就行了?多省事多省钱呐? 他仔细琢磨了下,觉得唯有这个法子最好,况且那么久没和胡宏志联系了,也该让他了解一下近况,起码得让他知道,现在自己混得还不错。 但是,李明月肯不肯呢? 胡定航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心里有点忐忑。 “喂?” “月姐,是我。” “阿航?” “嗯嗯。” “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你五叔出了什么事儿?” “五叔?他能有什么事儿?我很久没见他了,他不在你那儿了吗?” “那个王八蛋,搬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很高兴?” 胡定航赶紧停住笑声,支吾着说:“月姐,我想……我想……” “嗯?” “我想搬去你那儿住行吗?” “你想搬过来?为什么?” “外面租房子好贵的,我宁愿睡沙发,水电费我凑回给你。” 李明月沉默了,胡定航等了好一会儿,弱弱地问:“月姐,好不?” 李明月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阿航,你来我这儿不方便,因为我始终和你叔曾经好过。” “曾经?” “嗯,现在分开了。” 胡定航一惊,“这么快?” “嗯,之前早就吵着要分的了,恰巧你过来没地方住,你叔便厚着脸皮又来求我而已。我当时还以为他回心转意呢,后来才知道他一切都是为了你。” 胡定航皱皱眉头,“为了我?他说以为你回家了,房子空着才……” “唉,他最初的想法确实这样,但我没回家呀,他唯有被逼着再讨好我咯。” “那你们岂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继续下去吗?为什么分开?”胡定航刚说完,忽然心里大吃一惊:“我应该大力反对五叔找女人才对,怎能说出这句话来?” 李明月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吃惊:“你五叔还有另外的女人。” “吓?” “他一天到晚说要出差出差,其实是在另一个女人那里。” “他……不是吧?” “你一走他也走,很干脆很潇洒,直觉告诉我的,我没留他,不信你问问。” “我……他……这个……”胡定航惊怒交集顿时无言以对,心里暗暗咒骂:“太过分了,我必须得向五婶告密!” 李明月轻轻叹气:“阿航,回去读书吧,社会不好混的,正正经经读个大学出来找份优越的工作,别再为一些小钱毁了自己的前途,不然你会后悔的。” “哦。” “你没学历能得多少工资?如果还要租房的话……呵呵,得不偿失。” “嗯。” “就这样了,拜拜。” “拜拜,月姐。”胡定航迷茫地眨眨眼睛,一时无所适从。胡宏志的做法实在令他愤怒,但他能怎样?还真的告状不成?到时家里吵吵闹闹,会连累堂弟堂妹。 “唉,五叔的事儿我管不了,自己的事儿也搞不定,到底去哪儿住呢?刚才应该问问马伟杰,有没有宿舍分配?工资有多少?” 他忽然苦笑,就算工资比较高,也高不了哪儿去,绝对应付不了每月两千八的租金。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快快打听哪里有便宜的单间可以租用。他眼珠一转灵光一闪,又想起了一个人――陈海涛。 不行,他必定会告诉胡宏志,到时会被狠狠责骂一顿的。那还有谁呢?于秀华?他哈哈一笑,拿出电话准备拨打,但紧跟着连忙放下。如果问于秀华的话,自己没回家的事儿就让她知道了,她会不会以为自己狡猾不诚实?加上之前红毛去捷达公司搞了搞,自己在女神心中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还是不行。 胡定航烦躁了,连找个住所也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他突然很怀念在家的日子。想在房间睡就在房间睡,想到院子睡就到院子睡,热极了的时候,干脆在小河边的树上眯上一觉,惬意得很。 无精打彩地等到下班,他又问了谭小智,一样没好介绍。回到201,他唯有闷闷地看着电视。 忽然门锁“嚓”地一响,一个身影闪闪缩缩地走进来,是夏思思,她终于冒泡了。 两人定定地望了一会儿,夏思思说:“你……你自己讲过的,不告诉诗韵。” 胡定航朝房门看了看,呶呶嘴。 夏思思大咧咧地在沙发坐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她在上学呢。” “上学?哪上学?” “诗韵很勤快的,在读函授大专课程。” “哦,怪不得下午一般都见不到她……咦?她读什么课程?” “好像是什么文秘。” 胡定航点点头,“她真是个懂事的好女孩。”心里忽然想起安小琪,她也在读成人大学,接着很自然地想起了对她那次的“神龙探爪”,于是不禁有些脸红了。 夏思思斜眼瞧着他,撇撇嘴问:“干什么?” 胡定航一惊,“什么干什么?” “我觉得你的样子好淫哦。” “你才淫……” 夏思思脸色一变,眼里闪烁着怒火。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随口乱说的,别见怪。”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 “以为我是那种女人是不是?” “当然不是。”胡定航连忙否认,但心里想:“你就是那种女人呀,到现在还不认?” 夏思思忽然很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嘶声喊:“我告诉你胡定航,我虽然做三陪小姐,但卖艺不卖身!” 胡定航愣住,停顿了两秒半后,脑袋一抽筋居然问:“你卖哪样艺?” 夏思思又羞又怒,随手一巴掌刮去,胡定航一拨拨开,赶紧跳远几步,呵呵呵地自嘲着说:“对不起,我嘴巴臭,对不起。” 夏思思大发脾气,拿起茶几上的杂物一件件使劲扔去,胡定航左躲右闪,上跳下窜勉强招架,大喝:“你够了啊!再来?还来?你……” 茶几上的东西扔完了,夏思思居然操起了一张矮凳,胡定航大急,怒目瞪去猛吼:“住手!”他那种气质又显露出来,立即把夏思思震住。 “凳子放下!” 果然乖乖放下。 “你动不动就撒野,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呀?” 夏思思哭丧着脸,没搭话。 “我好说话而已,换了其他人?哼哼……” 夏思思的泪水流下,还是没搭话。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什么孽,居然会遇见你这种女人。” 夏思思终于开口了,指着他喊:“你好了不起吗?” “懒得和你多说,我告诉你,你怎么对我不重要,反正我就要走了,但是请你想清楚些,不要对不起诗韵。”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我也搬走,免得你老说风凉话!” “你搬走?呵呵,谢天谢地。” 夏思思定定地瞧着胡定航,脸上一副又哀怨又羞怒的样子,胡定航忽然心中一软,放缓了语气说:“算了,我……我向你道歉。” 夏思思“呜呜”地叫出声来,一屁股坐下抱头痛哭。胡定航苦笑摇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就算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说“职业不分贵贱”之类的话?岂不是绕着弯又刺激她?到时她再操矮凳可未必能喝得住。 站了一会儿,胡定航轻轻挪动脚步,想回房间躲起来,但夏思思哽咽地说:“我真不想做这工作的……不敢和别人说,不敢交朋友,呜呜……” 胡定航搔搔头,没吱声,但脚步停下了。 “我知道诗韵对我好,我不想没有这个朋友,我以后再也不骗她了。” “哦,那就最好不过。” “这两天她打了十七次电话给我,留言九条,我都不敢回应她。” “放心,我没对她说你的事儿。” “嗯,谢谢你。” “啊?”胡定航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听错了,这三八居然向他道谢?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夏思思抬头望着他,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次:“谢谢。” “呃……嗯……不用谢,其实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我不该说你……什么什么的,对不起。” “我知道外边的人会怎么看,所以我从来不交朋友,就只有诗韵一个而已,其他的都是同行。” “哦。”胡定航漫应一声,心里忽然觉得她挺可怜。 夏思思抹抹泪水,哽咽几下喘顺了气,继续说:“我想清楚了,我决定搬。” 胡定航大感惊异:“吓?” “我每晚都陪客人喝酒,有时候醉了会吵到她,而且日子久了难保不泄露底细,让她知道的话就不得了了。” “你顾虑的倒是不错,找到地方了吗?” “没呢,租房好贵。” 胡定航长叹一声,“是呀,租房真的好贵……其实你不用搬,因为过几天我搬走后,你可以偷偷先睡着我的房,老板短时间内应该还请不了人。” 夏思思问:“你也搬?去哪?” 胡定航耸耸肩膀,忽然灵机一闪猛想起一个主意,大声说:“哈哈,我们都搬走,一起睡!” 夏思思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他。 050 同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说一起睡,其实当然是一起租房住的意思,但夏思思骤然听来吓了一跳,差点又想一巴掌扇去,幸好忍住。 胡定航赶紧解释:“我们一起租房,四楼有间两房一厅,刚刚合适。” 夏思思眨眨眼睛,“哦――多少钱?” “两千八,一人一千四,划算吧?” “嗯,租个好的单间也得千五,不错,况且好的单间几乎绝迹了,不是那么容易能租到。” 胡定航哈哈一笑,忽然皱皱眉头,担心地说:“不过……我和你一起住,这个……” 夏思思一瞪眼睛,纤纤手指戳过去,说:“什么这个那个的?本小姐肯和你一起租,已经抬举你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亏了呢。”她的情绪现在一稳定,牙尖嘴利指手划脚当然是招牌特征。 胡定航也变成了平时那憨厚老实的模样,呵呵笑几下,心里后悔不已:“嘴巴太快,惹祸上身,糟糕,糟糕……” 夏思思想了想,嘻嘻笑着说:“这样吧,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占便宜,所以呢租金你得多出点。” “吓?” “你出两千,我出八百。” “什么?” 夏思思瞧瞧他,装作很大方地挥挥手,“算了,我出一千,你出一千八。” 胡定航又好气又好笑:“你神经病,我占什么便宜了?” 夏思思叉腰说:“我一个女的和你同住,有损名声,懂吗?” 胡定航撇撇嘴巴,“你有什么名声……”说完立即觉得不妥,赶紧陪笑,“我的意思是外边没什么人认识你。” 夏思思一副恼怒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比起刚才差了好多级,估计不是真的生气,她大喝:“胡定航,你心里就是对我有成见,是不是?” “没……” “你一直都把我看扁看低级了,是不是?” “不是……” “所以你口口声声叫和我一起睡,是不是?” 胡定航大惊,“哪有?” “你就是这种人,色狼、淫虫、咸猪手!” “我还成咸猪手了我?你太过分了……” “你还不认?刚才你分明就想出手了,幸好被我挡开。” 胡定航气得要命,“你这人根本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到底是谁出手的?” 夏思思得意地仰仰头,说:“我不管,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和诗韵、小智他们说你想非礼我,还邀请我一起租房!” 胡定航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喂,你……我懒得跟你废话,不租了!”转身就走向自己的房间,夏思思连忙伸手扯住他,嘻皮笑脸地说:“别这样嘛,开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 “我们一起租。” “不租了。” “你敢……”夏思思本想发脾气,但随即涎着脸说:“好,好,你出一千六,我出千二。” 胡定航没好气地说:“小姐,你的收入比我高,还要我出多钱?” “我是女人嘛,要逛街,要美容,花销很大的,你不同,你是宅男。” “我……宅男?” “宅男好,现在这个社会宅男可吃香了,我是在赞扬你呢,哈哈。” 胡定航疑惑地问:“宅男表示好的吗?” 夏思思板着脸振振有词回答:“那当然,现在的女孩都想嫁给宅男,有安全感!” “不是吧?” “真的不骗你,宅男就是乖乖呆在家里的意思,不乱泡女,不乱花钱,你是不是这种?” “我当然是!” 夏思思一拍手掌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和你一起住,真好。” 胡定航咧嘴嘻嘻傻笑,觉得舒服受用。夏思思打蛇随棍上,又夸奖了两句,接着问:“什么时候搬?在哪间?” “三天后,403房。” “好,到时见,一起搬。” “但是……” “就这样,我睡觉了,拜拜。”夏思思一阵风似的回了房间,“嘭”地就关上了门,胡定航喃喃地说:“我出一千六?而且和她一起住?这不明摆着坑人嘛?” 确实是坑人,不过这是他自找的,能怪谁?况且他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地方住,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共同租房,没办法。三天后的下午,张贵来过来和他搞好了手续,交给他钥匙,他和夏思思就一起搬了上去。 403里边家具齐全,胡定航就一个行李包,夏思思麻烦些,两个皮箱两个袋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包包盒盒,当然都是由胡定航帮忙了。 打扫卫生,整理整理,一切搞定。 胡定航伸手问:“拿钱来,一千二。” 夏思思赖在沙发上,“嗯,等等嘛。” “等到什么时候?” “过几天给你。” “什么?过几天?我刚才一共出了五千六知道不?” “什么五千六?我就欠你一千二而已。” “你想赖账?好,我赶你出去。” 夏思思赶紧爬起来一副笑脸,说:“航哥别生气,有话慢慢商量。” 胡定航大声说:“没得商量!前天就问你要钱了,一直推到今天,今天又推过几天,过几天后呢?分明就是存心不良,想白住。” “哪儿的话?我真的过几天才发工资,现在没有。” “我不信!” “怎么不信呢?你忘了那次我请你吃饭是什么时候?过几天后刚刚一个月,对吗?” “你请我吃饭?那饭盒我动也没动你的。” “那是你不动,可不关我的事。” 胡定航想起这件事就有气,一边去拿夏思思的包一边说:“不管,没钱给就出去,大不了我自己租。” 夏思思慌忙扯住他的手臂,“喂,胡定航,你用得着那么小气吗?” “我小气?我怕被你骗了。” “我骗你?” “哼哼,你说谎本来就面不改色,骗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放开手,放开手!”夏思思气鼓鼓地站在胡定航面前,大喝:“你敢乱动我就喊非礼。” “神经病,这是我租的房子,你喊非礼只管喊,看有没有人相信。” 夏思思气得直跺脚,要是换成平时她不一巴掌扇去,也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十分钟,但不知为什么,她对他渐渐有点畏惧,不敢做得太过分。现在软硬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有效果,破天荒地竟让她感到丝丝害怕。 胡定航想:“不能对她心软,不然苦的就是自己了,反正她住也不给钱,我出钱是出定了,一个人住多好为什么要照顾她?”于是板着脸冷冷地说:“你走吧,到201去睡。” 夏思思幽怨地盯着他,他连忙别过头去不愿看,过了一会儿,夏思思轻轻叹气,“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你赶我走,以后我住哪儿呢?” 胡定航不出声。 “你租的房你最大,你说了算咯,但你真的不理我?忍心推我出去?”她使出了最后一招,装可怜博同情。 胡定航听得心中不忍,差点就要同意了,赶紧又硬生生憋住。 “求求你了航哥,如果我继续粘在诗韵身边,始终会连累她的,不然始终也会让她伤心的,我只有她一个朋友,不想害她呀。” 胡定航轻轻咳嗽两声。 “航哥,难道你忍心见我连最后一个朋友也失去吗?航哥,到底你怎样才肯帮我才肯让我住?” 胡定航终于叹气说:“给钱就可以住呀。” “我现在没钱,迟些给不行?” “不……行。” “那好吧,我唯有借,唉,除了诗韵这个唯一的朋友之外,我真的……” “什么?向她借?” “嗯。” 胡定航瞪大了眼睛盯着夏思思,夏思思也在盯着他,眼里居然有两滴闪亮的东西似乎。两人沉默一会儿,胡定航猛地甩甩手大声说:“算了,算了,住就住吧。” 夏思思立即就高兴得跳起来,刚才的表情一扫而光,说:“谢谢航哥。” 胡定航没好气地说:“你记住,一个星期之后,就是你发工资的时间,到时给我房钱。” 夏思思嫣然一笑,做了一个OK的动作,“没问题!”然后蹦蹦跳跳地入房,屁股还专门用力的扭扭。胡定航直翻白眼,“天啊,我怎么会被她缠上的?” 051 猛虎酒吧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南门市是南方一个世界性现代化特大都市,其发展繁荣昌盛,经济飞速腾达,城市综合竞争力位列全国前茅,已建设成为高新技术产业重要基地,全国性金融、信息、运输中心,不少国际性的大公司大企业都驻足这里,展望未来。 虎啸集团,生意涉及整个东南亚,是本市一间极为出名的跨国性企业,其名下物业众多,尤以虎啸山庄豪华住宅区为最。集团主席名为蔡一虎,更是闻名遐迩威震四方,因为据说他出身江湖,身边兄弟无数,还控制着大批的偏门买卖,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枭雄。 市中心人民大道西,一百三十六号大厦,就是虎啸集团的大本营。这条街本应都是商业办公室,但虎啸集团大厦的地下室西北方位,居然有一间高档的酒吧,名为猛虎吧。 顾名思义,这是虎啸集团内部的娱乐场所,招待的都是有生意来往的会员,即使一般的公司员工,也不能入内。 现在,胡定航来这里上班。晚上八点,他按照吩咐乘车来到虎啸集团大厦的侧门,就看见了马伟杰在等他。要一个集团主席的助理专程招呼,这当然是一种至高的殊荣,他心里暗暗兴奋,赶紧小跑过去喊:“马先生,你好。” 马伟杰微笑着,说:“你好,跟我进去吧。” “哦哦,好的。” “我先告诉你一些注意的事项,其他的呢就照酒吧的规矩来办。” “哦。” “你的专职任务是打理V7贵宾房,那个房间不是人人都可以开的,一旦开了的话,十有八九是蔡老板亲自莅临,要不也是和他十分亲近的人。” “明白。” “如果房间没开,你也得听从经理的指示,一样干其他工作。” “明白。” “还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原则上你是有上下班时间的,但是……有时你得随传随到。” “哦?” 马伟杰站定望着他,说:“蔡老板专门装修这个房间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玩玩桌球,无论他的心情好还是不好,想玩球的话谁来陪?” 胡定航呵呵一笑,“我?好吧,反正我平时没什么干的,就随传随到。” 马伟杰点点头,继续走。胡定航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马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 “呃……我的薪水是……多少?怎么算法?” “我不太清楚,大概三千左右吧。” “吓?”胡定航真是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一个那么大的机构,怎么可能那么低的工资?刚租住的房间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 马伟杰淡淡一笑,忽然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 “我……我觉得嘛……这个工资也太有点……那个了,是不?” “是呀,我们公司一般的文员都领三千以上,还有加班费用。” “就是呀,那我……” “表面上是很亏,不过,我只知道公司大部分的文职宁愿到酒吧上班,也不愿在办公室上班。” “为什么呢?” “哈哈,定航,你从未在大都市里边的大型娱乐场所上过班吧?” “没有。” “小费这样东西听说过了吗?” 胡定航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不禁长长地“哦”了声。 马伟杰说:“以前有个女孩,在酒吧上班打烂了一瓶客人寄存的酒,为了不被辞退,在经理面前哭了三次。” “哇,那说明平时收的小费挺不错哦。” “看个人的能力和运气咯,有人试过一个月没收过一毛钱的,也有人一次收了一捆钞票。” “一捆?” “嗯,银行刚拿出的那种。” 胡定航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惊叫:“一万?” 马伟杰哈哈大笑,领着他走进一闪五光十色的大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迎宾,齐齐躬身呼喊:“马先生好。”女迎宾的笑容当然是很甜很甜的,目光柔和亲切有礼,但胡定航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男迎宾也能笑得那样甜?还朝自己弯腰点头呢。他赶紧也弯腰点头,心想绝对不能失礼。 女迎宾问:“马先生,一个人?” “不用带路了,我直接找你们经理。” “好的,请。” 穿过一道圆拱形的过道,走下几级台阶,整个酒吧大厅呈现在眼前。低沉有力节奏分明的音乐四处回荡,乍一入耳似乎不太大声,但重低音一记记地敲打着人的心房,“嘭、嘭、嘭嘭……” 胡定航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很震撼。艳丽缤纷的霓虹灯旋转四射,他还没看清楚,就进入了经理室。 经理罗克,三十岁左右,西装笔挺容貌俊秀,给人一种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感觉。他呵呵大笑,“马先生,请坐。”又向胡定航点点头,“请坐。” 胡定航受宠若惊,哪里敢坐?连连摇手谦让。马伟杰笑了笑,说:“这是老板亲自找来负责V7房的侍应生,胡定航。” 罗克伸手过去相握,“你好。” 胡定航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握手,“经理好。” 马伟杰说:“前几天我已经和你提过,老板的意思是让他先干一个月,如果合格就留下。他虽然是老板亲自找回来的员工,但隶属你的部门,与其他员工并无区别。” 罗克望着胡定航,轻轻点头。 马伟杰又说:“本来应该下午带他过来先熟悉情况的,恰巧我在外地赶不及,所以现在就麻烦你了。” 罗克呵呵一笑,“哪里的话?马先生言重了。” 马伟杰站起来,“我先回家,他就交给你。”向胡定航笑了笑,转身出去。罗克和胡定航相送到门口,罗克说:“跟我来。”带着他穿过大厅,拐进一条通道。 这里有四间房,墙上竖着牌。胡定航目光一扫就已记下,是休息室、更衣室(男)、更衣室(女)和部长室。 走进部长室,里边有两个人在,都是漂亮的女人,都是三十多岁,但装扮分别非常之大。一个穿灰色行政西装套裙,齐耳短发,精神爽利,一副冷峻精干的样子。另一个穿黑色蕾边低胸束腰长裙,秀发披肩云海高耸,显得性感妖娆。 罗克作了介绍,前者是负责管理员工的商海燕部长,后者是负责管理陪酒女郎的范莺莺部长,难怪彼此风格相差那么远。 罗克说了几句就走开了,商海燕拿出几张资料递过去,说:“首先你要做的就是背熟三样东西,第一,餐牌。第二,员工守则。第三,工作细则。” 胡定航边听边看,轻轻点头。 商海燕又说:“做侍应生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主要有三点很关键。” “哦?哪三点?” “第一,是细心。” “嗯。” “第二,还是细心。” “嗯?” “第三,又是细心!” “吓?” 这不废话吗?胡定航立即就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商海燕冷冷地看着他,一直看了半分钟,直看得他心中发毛,想:“这娘们,貌似十分厉害……” 商海燕说:“细心的含义非常广泛,做事要细心,招待客人要细心,任何事都得细心。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则贵,他们是不是经常来,和谁一起来,来了多半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抽什么烟,喜欢什么类型的氛围,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或者女人,出手大不大方,一般什么时候离开,等等等等,你都得注意都得记下,这……便是细心的体现。” 胡定航连连点头。 “总之,无论我提及的还是没有提及的,你都必须细心去看,去听,去记,懂吗?” “懂了。” 范莺莺一直在旁笑咪咪地看着,商海燕又说:“细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体现,就是神情专注面带微笑,时刻留意客人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满足他们的需求。” 胡定航再点头,“明白!” 商海燕脸色一沉,语气突然变得特别冷峻:“明白?我看你就是不明白!” 胡定航一惊,“我哪里……不明白?” 052 上班不容易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觉得自己听得很明白呀,但商海燕的表情冷峻,不像是开玩笑。范莺莺咯咯笑着说:“海燕,一下子哪能教得了?起码也得经过两天的培训。” 商海燕皱皱眉头,说:“来得那么急,事先没点准备……胡定航,你今晚和明晚都先不要上班,等把工作上所有的细节都学会了才能上班。” 胡定航点点头,“哦”了声,忽然问:“商部长,你说我不明白,指的是哪方面?” 商海燕用凌厉的眼神瞪着他,“我刚才和你说话,但你却经常看着我给你的餐牌和守则,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表现。我已经提醒你了,交谈时神情要专注,脸上要带着微笑,你做到了吗?明白吗?” 胡定航羞涩地一笑,“我……在记这些内容嘛。” 商海燕哼了一声,“你走马观花地看一眼就能记住?应该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神来听,来讲!那三份东西是给你回去后才记的。” 胡定航当然是能记住的,已经记入脑子里了,他想解释但见到商海燕那副严肃的样子,哪敢出声?唯有低着头心想:“果然厉害,难道是第二个大白鲨?惨了。” 商海燕站起来,“算了,现在先带你进V7房,教你怎么打扫卫生。”胡定航不忘向范莺莺微微躬身行个礼,才跟着出去,范莺莺看似十分高兴,又在咯咯地笑。 V7贵宾房,其实就是蔡一虎心血来潮吩咐装修的桌球房,布置得相当豪华气势,相当宽敞舒服。 一套意大利名牌真皮沙发,配白色条纹整块大理石;标准英式桌球台放在正中央,八盏冷光超强灯饰组合吊顶;加上其他的一些装饰以及布置,胡定航这个乡巴佬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 商海燕非常专业,一样样东西,一件件事项,一条条规则,解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小看一间房的卫生,原来真要严格打扫起来,是非常有难度的。别说普通的灰尘,就是厕所里的盖子,也得光光亮亮干干净净。 幸好,胡定航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还有着勤快的工作精神。商海燕每讲完一样他就照做一样,点滴不漏丝毫无错,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到了后来,商海燕越来越惊异,实在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事实,接下来她又教导了其他方面的工作,胡定航照单全记,居然把需要几个小时的培训内容,半个小时就学完了,而且再用二十分钟去练习,准确无比。 最后,商海燕无奈地摇头,拍着胡定航的肩膀说:“年轻人,你真行,我从来不轻易夸奖人的,今晚不得不给你一个赞字。” 胡定航高兴的咧嘴直笑:“谢谢部长。” 商海燕忽然皱眉,“唯一的缺点,你还不能做到面含微笑,是微笑,不是傻笑,懂?” “呃……我懂,我多多练习。”这可真难倒他了,无论记忆力多强,也帮不了脸上的肌肉,微笑嘛,有人笑得如沐春风神态自然,有人笑得龇牙咧嘴超级僵硬。他的笑不算差,但心机太浅,喜怒哀乐形于表面,一时装不来保持不了。 商海燕说:“门口迎宾唐风,是你们男士礼仪的典范,你今晚就先跟着他学习,看看他的表情动作是怎样的。” 胡定航想起他来了,点点头。于是接着他就站在了门口,跟随着唐风,还有另外一位女迎宾袁绍霞,不停地鞠躬,不停地微笑。 做迎宾的当然是俊男美女,他夹在里边可不算一回儿事,幸好他的身材结实修长,一套白色衬衫黑色夹克制服把他装扮得英气勃勃,加上一双闪亮灵活的眼睛,算是挽不少分。 十一点以后,正是人流高峰期。胡定航不知说了多少次“欢迎光临”之类的话语,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了,喉咙也渴了,但哪里都不能去。唐风和袁绍霞借着带路的当儿,还能喝口水或上个厕所,他环境不熟,唯有死站。 终于到了一轮空闲时间,他问唐风:“风哥,听说这里只招待会员的嘛,怎么好像谁都能进去一样?” 唐风回答:“你傻呀,来这里的都是大老板大客户,哪能认认真真的去检查?会员这词是用来提高档次而已,况且以里边的消费价格,一般人根本不愿意来。” “哦。” “还有,如果你上班日子久一点,一看就基本能分出谁和谁了,大人物的气势总是不同一般的。” “哦,好像是。” 袁绍霞笑着接口说:“以后呀,你就会认识许多大老板的,得记住他们的称呼,才显得亲切热情。” 胡定航连连点头,“我记得你们称呼过的人,那个穿花格西装,挺着大肚子的是张总,那个穿休闲服身材挺棒的是李老板,还有那个光头的笑得嘎嘎响的是强哥……”他一口气说出十几个人的身份特征出来,可把唐风和袁绍霞吓了一大跳。 袁绍霞拍掌赞扬,“哇,你好厉害!”唐风惊疑地打量着他,没出声。他呵呵一笑,扭头到处看了看,说:“风哥,霞姐,我上个厕所,很快回来。” 他有些急了,又有些渴了,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心想:“刚才忘了问去哪里找水喝,是不是在休息室?”他望了望自己的制服,大着胆子走到休息室门外,又大着胆子轻轻推开了门。 里边其实是陪酒小姐待的地方,侍应生一般都在更衣室处理私务,他哪知道?进去一看顿时怔住,再一看,更加怔住! 里边有三个女孩子坐着,玩手机,其中一个居然是夏思思! “你?” “你?” 两人都是吃了一惊。 “你在这儿上班?” “你也在?” 两人愣了一会儿,胡定航哈哈一笑,夏思思却撇撇嘴巴,“切,还说找到什么新工作,原来是这里。” “这里不好吗?不好你为什么也在?” “我和你怎么同呢?” 胡定航哼了一声,“确实不同……”目光一望另外两个女孩,赶紧住嘴,她们也在奇怪地望着他呢。 夏思思暗怒,“胡定航,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 “你跑进来干嘛?滚!” “我……我不能进来吗?” 夏思思眼睛一瞪,“不能,信不信我投诉你!” 又玩投诉?胡定航心有不甘,但不方便和她顶嘴,唯有悻悻地退了出来,心想:“我上辈子和她怎么了?在哪儿都被缠着……” 这时过道上急急走来一个妙曼的身影,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咯咯”直响。他赶紧打招呼:“范部长好。” 范莺莺一把推开门,喊:“思思你们三个,快,去三号厢房。”扭头一看胡定航,接着说:“你去拿一打啤酒,半打700装的轩尼诗,还有……最后,去吧台点四杯madneifing。”一轮嘴的说了五六样东西。 胡定航一听就记下了,朝柜台走去。正巧商海燕在,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范部长叫我过来下单拿酒水。” “好啊,你就试试。” “哦。”他按照之前学习的流程,在柜台写单,到货台拿酒水,最后到吧台点madneifing。等所有的东西都送进厢房之后,他另外开了一张单据让客人签名作实,再交回柜台。 步骤一点都没有错,他暗暗松一口气,望着商海燕,但商海燕一点都没赞扬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问:“你知道刚才一共用了多少分钟吗?” 他一愣,“呃……大概十几分钟吧。” “时间用在哪里了呢?” “呃……最后吧台那几杯酒花的时间多些。”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 胡定航一惊,“啊?出问题了吗?”心里不停回忆想着,不明所以。 053 到处都是学问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商海燕还是一副冷峻的表情,目光凛凛地盯着胡定航,说:“你刚才的流程没做错,却浪费了时间,没能提供给客人最优质的服务。” 胡定航乖乖听着:“哦。” “有一种工作方法名为统筹方法,听说过吗?” “统筹方法?知道。” “说来听听。” “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完成最多的事情。” “可以这么理解,你只是知道而已,但不懂得运用。” 胡定航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吧台调酒的时间是最长的,我下的单应该首先放在吧台上,利用这段时间就可以把其他工作做完,那么总时间就是调酒的时间,最短。” 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正如煮饭烧菜一样,肯定是先煮饭,然后忙洗菜、切菜、准备配料等等,等饭煮好了,菜也炒好了,没人会先炒菜再来煮饭的。 不过道理归道理,一旦换了新的环境,许多人就忽略了,所以无论在哪间公司哪间商铺,总有一些人表现得很灵活很轻松,而总一些人手忙脚乱,走来走去也忙不过来。 胡定航暗暗慨叹,说:“我刚才只是按照下单的先后,到柜台出了酒水,才到吧台要调酒,就花多了在柜台的时间。货单是死的,工作是活的,问题出在这里是不是,部长?” 商海燕瞧着他,目光渐渐柔和,轻轻点头说:“你很不错,一点就明。” “谢谢商部长。” “嗯,你不用出门外了,就在柜台附近帮忙吧。” “哦,是。” 商海燕朝旁边招招手,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疾步走过来,“商部长有什么吩咐?” “他叫胡定航,今晚第一天上班,你好好带带他。阿航,这是陈池渊,你跟着他学习学习。”商海燕说完就走开了。 胡定航说:“池渊哥,多多关照。” 陈池渊笑了笑,“别客气,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 “好的。” “那边有张桌子出现空瓶子了,你先去收拾一下。” “哦。”胡定航匆匆忙来忙去,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多还没停过,他却挺开心,干得有冲劲,因为他觉得商海燕并不是大白鲨,在这里工作真的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 这时他本要端些脏的杯子进厨房,正巧有台客人喊结帐,他赶紧应声准备过去,不远处陈池渊疾步过来说:“你忙着,我帮你。” 胡定航笑了笑,心头升起一阵温暖,想:“看来这里的同事挺好相处嘛。”从厨房出来,他又清理了桌子,接着一直到凌晨一点半,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舞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中间的吧台。调酒师名叫Loki,留着长发染成通红,十分有气质,那小流氓红毛根本和他没得比。Loki谈笑风生极为潇洒,总有一群女人围着他喝他调的鸡尾酒,个个一副陶醉的样子。 胡定航心想:“调酒好喝吗?一小杯的家伙居然值上千上百的也有,真搞不懂。”忽然肩膀一痛被人拍了一下重的,扭头一看,是夏思思。 他皱皱眉头,“你干嘛?” 夏思思说:“来和你打声招呼不行呀?” “嗯,你那么有空?” “喝得喘不过气来了,出来逛逛。” “啊?这样也行?” “当然行,本小姐面子足得很。” 胡定航嘻嘻一笑,“面子足?只怕是因为坐冷板凳吧?” 夏思思大怒,猛一脚踩去,正中他的脚背,顿时痛得他大叫,幸好音乐声不小,没人注意。 “三八,现在上班呢,闹个屁呀!” “嘻嘻,玩玩嘛。” “玩?快回陪你的老板去。” “不错,他们就要走了,可不能吃亏,回去看看有没有小费再说。” 胡定航眼睛一亮,“小费?”他站了一晚上也没收过一分钱。 夏思思说:“那几个老板都挺大方的,小费当然是有,就看多少的问题而已,可惜你不是负责那个厢房的侍应生,不然就爽了。” “唉,真是可惜。” 夏思思神秘地问:“你今晚收了多少?” “一分钱都没有。” “怎么可能?刚才基本满座的,走了那么多的客人,每桌客人买单的时候都全额找回?” 胡定航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夏思思一翻白眼:“你这笨蛋,客人买单的时候,那些零头一般都不会要的了,难道你遇见的都是吝啬鬼,二十、三十之类的都不给你留一点?” 胡定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夏思思继续说:“比如买单是八百八十,客人给九百,一般都会说剩下的不要了,剩下的二十就是你的呀,没收过?” 胡定航猛然扭头盯着陈池渊,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一有客人喊结帐他就抢着去,原来是这个原因,还以为他是好人热心肠呢,哪知是头小狐狸! 陈池渊恰巧也望过来,微笑着点点头,很友善,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那么狡猾的人。胡定航心中暗叹:“今晚学的东西可多了……” 夏思思说:“你慢慢发呆吧,笨蛋,我走了。” 胡定航苦笑,目光一转,看见六号桌子上客人举起了手。他走过去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结帐。” “好的,稍等。”他暗暗兴奋,终于轮到他了,哪知当他快步走向柜台的时候,忽然发现陈池渊拿着一张记单卡过来,问:“六号结帐?” 胡定航淡淡地嗯了声。 陈池渊高兴地一笑,“我来吧。”便走了过去。胡定航心中惊怒,猛然想起了什么,在柜台问:“六号桌的单子呢?” 收银员说:“池渊刚拿去了。” 胡定航呆住:“啊!” 陈池渊果然是老手,时刻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从客人一个普通的动作就能基本猜出是什么情况,抢先一步去结帐了。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把钱和卡交回柜台,居然还笑着向胡定航说:“我帮你搞定了。” 胡定航冷冷地哼了声:“多谢,你的脸皮还真厚。” 陈池渊脸色一沉,“什么?” “干嘛抢我的工作急着帮客人买单?” “哟,就了解了?聪明嘛。” “你……无耻。” “你说什么?” “无耻!” 陈池渊大怒,但随即微微一笑,“幼稚!”转身就走开了。柜台收银员名叫露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瞧瞧胡定航,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嘲笑。她显然见多了,见怪不怪。 胡定航憋着一肚子的气,脸上当然就显露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这时经理罗克正在旁边招呼着朋友,转眼刚好看到,不禁皱皱眉头。他缓缓走过去,胡定航一见到他赶紧喊:“经理好。” 罗克沉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等客人召唤呀。” “等?什么都要等的吗?应该主动些,看见客人的桌面空了就去问问还有什么需要,像块木头似的的站在这儿,脸上没点笑容!” “是,经理。” “你是新来的我才给你一次机会,知道了吗?” “知道。” 罗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开。胡定航无端端被骂了一顿,心情真够郁闷,想:“唉,什么都要笑,笑笑笑……嘴巴裂开了也得笑……”他赌气地挤挤眼睛做个鬼脸,深深叹气。 而那边,陈池渊正斜着眼睛看他,脸上居然还在微笑,真是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大家搞完卫生,商海燕召集大家在一起,正式介绍了胡定航。大家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但他吃了暗亏心生警惕,表情可有些不太自然。 054 同租多斗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403,夏思思早就洗了澡在看电视,斜了他一眼,问:“怎么没精打采的?” 胡定航没好气地回答:“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个伪君子,草!” “把你小费都抢去了吧?” “嗯,还好最后收了一张。” “一张?多少?” “十块。” “哈哈哈……” 胡定航眼珠一转,忽然来了兴致,坐在她旁边说:“思思,按照今晚的情况来看,每天平均收入五十,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五,不错哦。” 夏思思摇摇头,“这东西不能平均算的,运气好的话一晚好几千都有,碰上些吝啬鬼嘛,什么都没。” “好几千?” “那是很特殊的例子,一般最多也就两三百。” “唉,两三百就爽歪歪咯,隔天赚个两三百,什么都不用愁了。” 夏思思撇撇嘴吧,揶揄说:“就凭你这副木头样,还想赚两三百小费?别人肯留些零钱给你已经是可怜你了。” 胡定航一横眼瞪去:“喂,这样来踩我?” “不是吗?自己不会笑也不会哄人笑,要不就咧开大嘴傻笑,要不就皮笑肉不笑……” “喂,你够了啊。” “我说真的,你长得本来就不帅,手脚又不麻利,嘴巴更加不会说话,那些大老板阔太太根本就对你没印象,能给多小费吗?” 胡定航想想确实也是,不禁低头叹了一口气。夏思思得势不饶人,数落得更来劲:“你应该去搞搞头发,别一堆乱草似的,顺便整整容,把鼻子垫高点,嘴巴缝小点……” 胡定航赶紧打断,大声反驳:“你以为自己好美吗?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腰肢粗大腿粗……” “你敢说!” “我就说!” “臭小子找架打是不是?” “你再敢动手我就拆了你骨头。” 夏思思忽然猛地站起来,挺直了胸膛,后翘着屁股,示威地朝胡定航扬扬下巴,“你看清楚些,本小姐该凸的凸,该平的平,酒吧那儿也不知有多少大叔大伯想什么什么我。” 胡定航嗤笑,“大叔大伯?怪不得。酒吧光线暗,他们又老花,把母猪当貂蝉是正常的。”夏思思大怒,一巴掌甩过去,胡定航赶紧挡开,边走边说:“疯婆子我懒得理你,洗澡去……” 从卫生间出来,胡定航拨弄着湿透发,想看会儿电视。夏思思忽然说:“喂,你有没有礼貌?水珠漫天飞,又脏又臭。” 胡定航瞪了她一眼,不得不把手放下,目光无意中一扫垃圾筒,不禁“咦”了一声,“你又吃我的面?” 夏思思连忙否认,“没有。” “没有?我看看就知道了,昨天搬上来我记得还有三桶面的。” “你真小气,吃个面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你……老是这样,脸皮真厚。” “哼!” 胡定航想了想,眉头皱起说:“不对,不对,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夏思思说:“你没锁门嘛。” “我记得是明明锁了的呀。” “记错了行不行?” 胡定航怎么可能记错呢?冷冷一笑说:“老实交代,怎么进我房间的?” 夏思思站起来往房间走,“你神经病。” “喂,站住。” “晚安,破船。” “说了不许这样叫,喂,喂……” “嘭。”夏思思把门关上,胡定航无可奈何地咒骂几句,也回房睡觉了。接下来几天,他总是睡到早上十点左右,网吧下面新请了个员工,居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胡定航当然和他混不熟,在下午的时候才去找小志聊聊天,或上上网,傍晚六点便去上班。 他学东西很快,酒吧的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但蔡一虎还是没有出现,V7房也从未开过。 至于小费的问题,陈池渊没有和他硬抢,但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几天加起来还不够两百块,不过也挺心足的。 半夜下班,总得和夏思思斗嘴,幸好她已收敛了许多,只是偶尔出手拍下肩膀手臂,没敢像当初那样乱用绝招。 这晚他回到403,手里提着个塑料袋,脸上居然有些喜色。夏思思问:“什么东西?偷的?” “胡说,是客人留下的酒,整瓶没开呢,97长城。” “啊?切,还以为是什么呢。” “酒吧里卖好几百块钱的。” “我天天喝,喝得腻了。” 胡定航有些失望,把酒拿出来看了看,拿回房间放好。他可从来没喝过,虽然不会喝酒却挺在乎的。夏思思在外头大声问:“今天赚了多少?” 胡定航回答:“你别天天问这个问题行不行?查我的收入是不是?” “哈哈,一听就知道没戏。” “谁说的?今天白赚六十,大进步。” “刚好是我十分之一,不多不少。” 胡定航走出来惊奇地问:“六百?” 夏思思得意地笑了笑,胡定航也笑了笑,轻轻地伸出了手掌放在她的面前,手指不停地颤动――很明显,交租。 夏思思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会问,拿去。”抬起屁股甩来一沓钞票,还是热的。 胡定航数了数,皱眉说:“好恶心。” “恶心?要是有钱掉进马桶里,我也去捡回来。” “唉,说真的,赚钱真难啊,每个月一千六的房租,每天三十元的饭钱,再加上来回的车费,剩下的就不多了。” “白天还可以乘坐公交车,半夜的计程车贵……喂,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这个月试用期,三千,下个月开始四千。” “哈哈,那么刚好花完一分不剩,恭喜。” 胡定航无奈地坐倒沙发上,说:“还以为找到一份好工作,看来不如在网吧上班强。” 夏思思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真笨,侍应生必须得招呼厢房的大老板才有赚头,知道吗?”又一巴掌打去,接着说:“厢房里多妞,男人要面子,给小费豪爽些,懂?” “谁不知道妈妈是女人?多余,废话!” “哼,不过呢,招呼厢房的都是有经验的侍应生,你这种新入行的小弟弟嘛……靠边站去。” 胡定航白了她一眼,“我就是专门负责厢房的,V7!” 夏思思惊异地瞧着他,“嗯?” “嗯什么,不信?” “V7房?话说真的好久没开过了,你真倒霉,负责哪间哪间就倒闭……咦不对,你有什么本事专门负责V7?” “嘿嘿,我本事大得很,是老板专程请我过去的。” “老板?罗克?” “不是。” “难道是蔡一虎不成?” 胡定航得意地点点头,扬扬眉毛。 夏思思一撇嘴,“你别糊弄我,你认识蔡一虎?就凭你这副德性?”上上下下地看了看,似乎胡定航是头怪物。 胡定航恼怒,站起来走开,说:“懒得和你废话,洗澡去。” “喂喂,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认识蔡一虎的?” …… 蔡一虎,蔡一虎,胡定航每天都渴望看到他,但就是每天都不见人影。V7房他扫了又扫抹了又抹,即使闪光发亮,但没人来坐一切都是枉然。 这晚七点多,还没什么客人,胡定航刚经过大厅,忽然吧台有人向他招手,一看,是马伟杰。他正和罗克、范莺莺在一起。 胡定航赶紧走过去,微微躬身说:“马先生,经理,范部长。” 马伟杰笑笑:“怎样?习惯吗?” “习惯了。” “哦,聪明嘛,老板的眼光不会错的。”马伟杰说着朝另两人看去,罗克点点头说:“那当然,那当然。”范莺莺也说:“这小伙子挺勤快呀。” 胡定航受宠若惊,“马先生过奖了,经理过奖了,范部长过奖了。” 马伟杰哈哈大笑几声,“既然这样,等我明天有空提醒一下老板,看他有没有时间兴趣下来玩玩。” 胡定航大喜,“谢谢马先生。” 马伟杰问:“你谢我干什么呀?你很想见到老板吗?”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怎么回答。罗克与范莺莺迅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各自转着念头。 马伟杰说:“好了,你先忙去吧,我准备走了。” 胡定航说:“好的,马先生慢走。”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蔡一虎终于要来了,他等了好久……其实他等着干什么呢?蔡一虎可不一定是好侍候的主儿。 055 关系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每一间公司,每一个集体,都会有许多小道消息。胡定航认识蔡一虎、马伟杰的传闻很快就宣扬开了,得大老板亲自招聘的人员,来头非同小可,绝对震住了这群打工一族。 柜台边上,收银员露露悄声对陈池渊说:“喂,听说没?新来的那个胡定航是大老板的亲信。” 陈池渊也悄声说:“不是亲信吧?只是叫来上班而已。” “不是?专门装修一间房,专门让他来上班,那间房谁都不能开,就大老板一个人可以开,说明什么问题?你用脑子想想吧。” “这……” “人家第一天上班你就抢了他的好处,这下可糟糕了。” 陈池渊心里发慌,口头却还在死撑:“怕什么?就算他向大老板搬弄是非我也不怕,大老板不会那么小家子气,拿我这个小人物来开刀吧?” 露露瞧瞧左右,说:“拿你开刀是不会,不过呢……” “不过什么?” “他身穿黄马褂,谁都给他三分面子,你和他为敌始终危险,说的不好听的万一你犯事,他向商部长告你一状的话……嘿嘿。” “露露你别吓我。” “走着瞧。” 陈池渊皱皱眉头,平时的微笑早已不见,脸色有些难看了。露露勾头望了望他,忽然轻轻一笑,问:“真怕了?”陈池渊横了她一眼,她又说:“胆小鬼,我吓你的,你有什么好怕的?经理不是罩着你吗?” 陈池渊想了想,朝周围看了看,接着向经理室走去。 在经理室里边,罗克和范莺莺也在讨论着这个问题。罗克举着酒杯,轻轻地摇晃着琥珀色的酒液,浅浅地尝了一口,“啊”一声,很满意地说:“这批白兰地醇而不烈后力浑厚,果然不错。” 范莺莺淡淡一笑:“天天喝酒你就不厌倦?” “呵呵,陪客人喝酒不同,自己喝酒是一种享受。” “嗯。” “要不要来点?” “不了,一想起等下还要应付杜老三,就恨不得把胃撑大十倍。” 罗克哈哈大笑:“那个杜老三,只喝啤酒不喝烈酒,难怪肚腩那么大。” 范莺莺冷冷一哼,“他的肚子大,气量却小得很,一边要装大款摆架子,一边却诸多挑剔烦得不得了。” “他是公司的大客户,不能得罪的。” “我知道……唉,总之等下就麻烦了。” “什么?” “厢房全部订满了,他刚打电话来也要订一个,我哪儿找去?” “有什么事儿能难得了莺莺姐?” 范莺莺白了他一眼,“少耍嘴皮子……唯有安排他坐A区卡座,看能不能应付咯……话说了,V7每晚都空着,真浪费资源。” 罗克淡淡一笑,“即使开放V7,也一样爆满,一样有人订不了,况且那间房是老板亲自用的,绝对不能动更加不能露口风,免得自己麻烦。” 范莺莺眼珠一转,“那个小子专门负责V7,是什么来头?” “还不清楚,原先我也以为他只不过是老板请回来的球童而已,但今晚听伟杰这么说法,他和老板的关系还似乎不浅呢。” “嗯,不是皇亲国戚?” “不是,没听说过。” 范莺莺忽然咯咯一笑,“连当今国舅都没听说过,看来他的分量大极有限。” 罗克是徐媚儿的表弟,所以一直都被称为国舅,他也挺享受这份殊荣,笑了笑说:“老板关系深人面广,认识的人多不胜数,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不用太在意那小子的,只要他安安分分就行了。” 范莺莺点点头,“我出去了。” “好。” 范莺莺前脚刚走,陈池渊后脚就到了。 罗克问:“什么事儿?” 陈池渊狡猾得很,先喊了一声:“克哥。”他的大哥和罗克是关系极好的初中同学,所以他一直都是以小弟自居。 罗克一皱眉,“不是和你说了吗?在公司不许你这样叫,忘了?” “是是,我一时忘了。”陈池渊怎会忘记?不这样喊上一声,怎么拉近关系好说话? “找我什么事?” “有件事我想先和你打个底。” “啊?工作出差错了?” “没有,没有。” “没有就好,你也知道商海燕是个铁娘子,你已经栽了一次在她手上,再来一次我也保你不住。” “知道,知道。” 罗克松了一口气,“说吧,什么事儿?” 陈池渊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说:“我把新来的那个胡定航给得罪了,听说他是大老板的亲信,呃……是不是呀,克哥。” 罗克沉吟了下,问:“怎么得罪了?” 陈池渊立即挺直了胸膛,满脸愤慨的样子,大声说:“那小子,刚来什么都不懂,我好心提醒他该怎么做,他却以为我故意让他多干活,还说我抢了他的小费,一发脾气工作就马虎了,还是我帮他殿后收拾的。” 罗克等了一会儿,问:“就这些?还有吗?” 陈池渊的眼珠转了几转,说“有!他嚣张得很,扬言要报复我。” “哦?怎么报复?” “他没说。” “那……干了没有?” “也没干。” 罗克喝了一口酒,冷冷地盯着陈池渊,忽然一拍桌面大喝:“混帐。” 陈池渊吓了一跳,脖子不由得缩了缩。 罗克竟破口大骂:“你这小子有多少斤两有多少本事?敢在我面前装蒜?不想活了?分明就是你去欺负人家对不对?” “呃……” “哼!” 陈池渊低着头不敢再出声,罗克又喝了一口酒,训斥:“你给我老实点,网吧里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别自作主张。” “是。” “出去!” “是。”陈池渊还是低着头开门,低着头出去,可一关上了门,他忽然就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轻松愉快的表情。他已经二十五岁,社会经验不少了,罗克为什么骂,骂了表示什么,他都清楚得很。如果罗克不骂的话,反而糟糕。 罗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不太放心,掏出手机拨打给徐媚儿。 徐媚儿的声音在电话里更加显得妩媚,“喂?阿克。” “表姐。” “嗯,什么事儿呀?” “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好久没见你来了,问候问候。” “哟,对我那么有心?” “当然,我不对表姐好对谁好?” “呵呵……” “表姐夫近来好吧?我也很久没见他下来玩了。” “有什么好玩的?乌烟瘴气……一下去总是一大堆熟人,一人应酬一杯酒的话喝也喝死他。” “那是,那是。”罗克眼珠一转,又说:“不过,他之前吩咐装修的桌球房早已做好,不知他几时下来玩?” “哦――你说桌球呀?他那晚不知发什么神经,半夜回来说要玩桌球,便让伟杰去安排安排咯,我看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这段时间有事烦着他,哪来的心情玩?”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见他专门请了一个小子来上班,马伟杰还说那个房间平时不能开,就只能留着他自己用,所以便以为他很重视。” “有这么说吗?我不清楚。那个小子我倒是知道的,玩桌球很厉害,其他没什么。” “哦?他不是表姐夫的人?” “什么人人人?你太多疑了吧,你姐夫想玩球,知道他玩球不错,就这样而已,平时连面都没碰过。” 罗克摸清了胡定航的底细,心里顿时舒坦了,打着哈哈闲聊了几分钟,挂线。再倒一杯酒,侥有兴致地呷着,很悠闲。 一杯接着一杯,过了半个小时,忽然门板哆哆哆响,他说:“进来。”商海燕推门进来,只说了一句话,立即就让他大惊失色、慌忙站起,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本不应该来的蔡一虎,现在竟忽然来了! 056 不开V7不爽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罗克赶紧说:“快,叫胡定航开V7房。” 商海燕说:“已经去开了。” 两人走出大厅等了一会儿,蔡一虎带着保镖童晓峰、张保大踏步走进。灯光虽然比较暗淡,却遮掩不住他那飞扬的眉毛,凌厉的眼神。 罗克和商海燕齐齐弯腰呼喊:“老板。” 蔡一虎点点头嗯了一声,向周围看了看。罗克刚准备请他去V7,哪知他脚步一抬忽然朝左边走去。 A区,卡座一,围坐着一群人,大名鼎鼎的杜老三就坐在这里。他的头发极短,胡子却极长,满脸横肉凸起肚子,很财大气粗的模样。范莺莺在旁陪着笑,但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 蔡一虎走近哈哈大笑几声,伸手过去相握,杜老三也笑得嘎嘎响,抱着蔡一虎又拍肩膀又拍背脊,十分亲热。 “老三,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壮实了。” “虎哥别笑话我,我是天天泡在酒杯里,天天睡在女人窝,亏死了。” “这也叫亏?” “肾亏的亏嘛。” “哈哈哈……”两人又是大笑,旁人当然也得陪着笑。 杜老三说:“虎哥呀,你是贵人事忙,我想见见你还真的难呀。” 蔡一虎搂着他的肩膀,说:“哪有的事儿?你老三一找,这不,我立马就得下来陪着。” 杜老三仰天笑个不停,十分得意,接着又说:“我呢,向来是敬重虎哥你的,你这猛虎酒吧,我一个星期来够七天,够给面子了吧?” “行,够兄弟!” “本来我也不想打电话吵你,但今晚实在忍不住了,我今天专门招呼两个朋友,老早打电话过来订房,现在却让我坐大厅。” 蔡一虎扭头望向范莺莺,范莺莺心中暗骂:“你个死瘪三,老娘早说没房了你偏要来瞎折腾,草。”脸上陪着笑说:“真对不起啊三哥,小妹一时安排不周委屈三哥了,等下我喊几个漂亮的妹妹过来赔罪,行不行?” 杜老三说:“喊来坐哪里?都坐我兄弟的大腿上?” 蔡一虎截口解围:“都不坐了!难得老三找我,我们两兄弟在哪儿喝不是一样?走,出去找个地方慢慢坐,慢慢喝。” 杜老三哈哈大笑,“虎哥,这不是怪小弟拆你的台嘛?” 蔡一虎一挥手,“屁话!今晚我不把你灌得服服帖帖,哪里对得住?走,出去大酒店通宵直乐!” 杜老三一把扯住蔡一虎坐下,大声说:“虎哥能这么说,就已经给足了小弟面子,小弟还不识趣,算是人嘛?好,今晚就在这里喝!”朝四下的跟班挥挥手,“你们旁边找位置坐……来,虎哥,我们不醉无休。” 蔡一虎说:“好!罗克一起来。” 范莺莺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喊小姐,商海燕也走开安排送上酒水。杜老三介绍了两个朋友给蔡一虎认识,大伙便闹成一团,大喝特喝。 来这里的客人可不止杜老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蔡一虎既然露面喝酒,便不能失了礼数,这张桌子碰两杯,那张桌子干三杯,啤酒、白酒、红酒什么都有,可不是闹着玩的。半个小时不到,他虽然海量,也不得不往厕所里钻。 罗克当然是全程陪伴着,他刚才喝了白兰地,酒力先行开了,现在反而没那么难受。他见蔡一虎脸色通红猛呼大气,担心地问:“老板,没事儿吧?” “唉,喝得太急。” “不如先歇歇?” “怎么歇?” “房间早准备好了,你进去躺一会儿再出来。” 蔡一虎一愣,“房间?”随即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额头,苦笑说:“哎呀,我倒忘了那个V7房,呵呵,呵呵呵……” 罗克也一愣,“忘了?” “前段时间伟杰提醒过我的,但实在太忙,也没什么心情,算了,不进去了,免得让杜老三知道,以为我们故意不开给他。” “是的,老板。” “出去吧。” 罗克跟着出去,心中暗暗佩服:“还是表姐料事如神,表姐夫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白白浪费了一间房,还白白地请了一个愣小子。” 胡定航这个愣小子一直在V7房门口等着,本来的心情很期待,但越等越惊疑,实在不知什么情况。他不敢问当然更加不敢出去找,就呆呆地站在那儿。 V7房在过道拐弯的尽头,其他房间的人进进出出都看不见他,但如果是打电话往往就朝这边钻。 一个,两个,三个……这些人喝多了酒扯开嗓子说话,什么稀奇古怪的内容都有,胡定航的耳力极好,听着听着觉得非常有趣,有时还真好笑得很。 忽然人影一闪,另一个侍应生杨阳走过来,说:“定航,蔡老板估计脱不开身了,来这边帮帮忙行不行?” 胡定航迟疑了下:“那……” “老板在满场子地喝酒呢,就算来也没那么快。” “好吧。” 三号厢房里有客人喝醉了大吐特吐,两人进去收拾干净整理杯具,忙了半个小时才搞定。胡定航走到大厅边上到处瞧了瞧,蔡一虎果然还在陪着杜老三,看来今晚是不会去打球了。旁边有客人在喊他,他便重新投入大厅工作,直到散场。 老板要应酬是正常的事儿,即使没去V7房,谁都没觉得什么,但胡定航一直总在苦等着,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晚,却没能如愿见面招呼,心里便有些郁闷。到底他等蔡一虎干什么呢?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无形中很想接近蔡一虎而已,当然,如果有大把的小费的话,就更加完美。 这是一种攀附权贵的潜意识,人人都有,非常普通,就他现在还不懂。 他回到楼下,觉得不想睡觉,便走进网吧。 黄诗韵瞧见他微微一笑,说:“hi,好久不见了哦。” “不算久吧?才几天。” “呵呵,现在才下班?” “在酒吧上班很累的,晚晚都差不多四点。” “那你还不回去睡觉?” “不想睡。” 黄诗韵定定地瞧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关切,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胡定航懒洋洋地回答:“不知道。” 黄诗韵轻轻地说:“连自己的心情都分不出好坏,就证明了心情不好。” 胡定航仰着头想了想,说:“不错,心情确实不好。” “酒吧很杂的,你小心点,是不是受客人的气了?” “嗯,没事儿,严格来说是受老板的气了,呵呵。” “还能笑得出证明问题不大嘛,谁没受过老板的气?他要是骂你便让他骂骂呗,有什么办法?” “他没骂我,他就是没理我我才觉得郁闷,不过……我算哪棵葱呢?他是大人物,能记得我安排一份工作给我,我应该很知足了,对不对?” 黄诗韵凝望着他,柔声说:“别妄自菲薄,今天你是打工的,以后就会成为大老板了。” 胡定航哈哈一笑,摇摇头。 黄诗韵忽然活泼地眨眨眼睛,“做人得向前看嘛,对自己要有信心。” 胡定航回望着她,“想不到你倒会开导人,谢谢。” “不用谢,呵呵。” “你做人很积极啊,听说你在读大专课程?” “是的,早年错失了读书的机会,现在补回呗。” 胡定航一翘大拇指夸奖:“你真厉害。” 黄诗韵羞涩地笑了笑,低下头。 “都有些什么课程,怎么报名的?” “你也想?” “嗯,反正白天没事儿干,多学点也好。” “首先得参加全国成人高考,考上了才能报读,三年时间。” 胡定航一惊,“啊?还得参加高考?” 黄诗韵笑着说:“成人高考很容易的,才考几科而已,我是去年考的……哎呀,今年的报考时间过了。” “过了吗?” “嗯,不过无所谓,可以先读着,下年再考。” “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交钱就行。” “哦,不是骗钱的玩意儿吧?” “不是……”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天亮了。 057 受闷气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算来胡定航已经换工作将近二十天了,蔡一虎就来那么一次,V7当然从未开过,他满腔的期待渐渐沉底,融入了在大厅的工作里面。其实在大厅工作挺有趣,每晚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听到林林总总的故事。 富豪和美人是必不可少的,饮食男女也随处可见,况且灯光迷离酒精催动之下,母猪既有可能成为貂蝉,色狼更有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护花使者。玉腿横陈,总有某一只大手在抚摸,腰躯娇弱,总有某一个肩膀在依靠,醉生梦死纸碎金迷的生活,在这里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胡定航只是安安分分地干好自己的工作,目不敢斜视,心不敢乱想,偶有空闲的时候,便站在吧台附近,看Loki调酒。 在外行看来,调酒是个很随意的工作,把ABCD什么什么酒都倒一些进酒壶子里,摇几摇晃几晃合成一杯五颜六色的新东西,便称之为鸡尾酒。 神奇! 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真正的奥妙,反正胡定航记下了Loki几十种调酒的方法以及名称,但一杯也没有试过,很难猜想是什么味道。这时他又见Loki端出几杯让几个贵妇品尝,得到一致的好评,还有刺耳夸张的笑声,当然,几张大钞票是少不了的。 “那么贵?改天必须得试试。”他想着。不远处14号桌子有客人举手向他招了招,他走过去问:“请问需要点什么,先生?” 那人喝得面红耳赤,粗着嗓子说:“我刚才点的酒呢?” 另一个人立即接口:“别喝了。” “怎么不喝?刚点了酒。” “我早就取消了。” 那人一拍桌子大喝:“什么?不行,我还要。”另一人赶紧按住他,一边劝一边朝胡定航打手势,胡定航微微一笑走开。两人还在吵闹,吵着吵着都进了厕所,走都走不稳,看来真是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陈池渊端着酒水经过,冷冷地说:“站着不用干呀?C区忙死了,去收拾收拾。” 胡定航虽然对他有意见,但工作总是要做的,便走过C区帮忙,等他再回来,忽然心中微微一惊,“咦?那两个家伙还没出来?”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那两人的踪影,顿时感到不妙。 他快步走到柜台问露露:“14号桌子结帐了没有?” 露露翻查了一看,说:“没有。” 他更惊,转身就往厕所跑,进去找了一圈,还是不见。这下可惨了,走了单得自己补,对他来说随时都可能破产。 要知道这里没有舞池,客人一般都坐得稳定,而且因为是高级场所,不可能像其他酒吧那样先付账,都是最后一起结算的。每个侍应生都负责固定的桌子,如果哪张的钱没收起的话,唯有自己给了。 “他丫的陈池渊,害人不浅!”胡定航暗暗恼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八十几遍,但怎么骂也没用,客人走了怎么追? 他恨恨地站了一会儿,去柜台一查,心中更恨――居然是六百七十五元,那两个人还真能喝。 其实侍应生之间是互相提醒互相照顾的,按照一般的情况,陈池渊让胡定航走开去干别的事情,胡定航就该交代一声:“那两人怎样怎样……”但现在两人成了对头,别说胡定航不想交代,只怕就是交代了,陈池渊也装作不见。 “算了,都是自己经验不够,活该倒霉……”胡定航侧头向陈池渊瞪眼,陈池渊发现了,不知是什么事情,扭开头不理。 当晚散场的时候,14号桌子的帐当然记在了胡定航头上,消息一传开,有人同情有人嘲笑,当然还有人幸灾乐祸。 有两个女侍应生提前搞完了工作,正坐着聊天,陈池渊走过去,问:“聊些什么呢?” 一个叫小梅的说:“聊大事情。” 陈池渊惊奇了,“什么大事情?” 小梅严肃地说:“隔壁街出现了色狼,好恐怖。” 陈池渊哈哈一笑,“切,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 “上个星期就发生了一次,有个妹妹被拖进巷子里,差点……哈哈。” “上个星期就有了?天啊!” 陈池渊撇撇嘴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今晚我们酒吧就发生了大事情,有个笨蛋走了单,白白不见了七百大洋,爽歪歪,爽歪歪……” 两个女孩本来想笑,但目光一转望向旁边,顿时不笑了,还赶紧走开。胡定航刚好从杂物间出来,望着陈池渊怒目相视。 陈池渊脸颊一热,低头默默走远一点。 胡定航向来节俭,不见了几百元可心疼着呢,他不找陈池渊的晦气,陈池渊反而在说风凉话,这口气真是憋得闷极,于是冷冷地说:“无耻小人!” 陈池渊站定回头叱喝:“说谁呢!” “谁认就说谁。” “笨猪!” “你……你这害人精,不是你我会损失几百块?” “哟?你姓赖的?不是姓朱吗?母猪的猪。” 胡定航大怒冲上几步,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陈池渊心中一惊,猛然想起这个小子或许是老板的亲信,得罪不起,便退开了两步。 周围的员工静静观望,胡定航激动了一会儿,终于暗暗叹气,放松了紧攥的拳头,这确实是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忽然罗克大喝一声:“干嘛?”他刚和商海燕、范莺莺开个例会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陈池渊赶紧说:“经理,他发神经骂人!” “你也骂我!” “你先骂的。” “你先嘲笑我的……” 罗克又大喝一声:“闭嘴!”商海燕皱皱眉头问:“到底什么事情?胡定航你先说。” 胡定航脸庞一红,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陈池渊大喊:“冤枉啊,这也关我的事?你又没和我通气一声,我怎么知道那两人出了厕所会跑掉?” 胡定航也自知理亏,低着头没反驳。 罗克重重地一哼,“胡定航,你自己不留神走了单就自己补钱,不能迁怒别人,我们酒吧是高级娱乐场所,你撩事生非辱骂同事,造成不良影响,我可以立即把你辞退!” 胡定航听得一惊,其他人也听得一惊。 058 球桌谜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罗克板着面孔十分严肃的样子,继续高声批评胡定航:“你别以为自己是老板请回来的员工,就可以肆无忌惮高人一等,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球童满大街都是,我随便找也能找一百几十个回来!” 胡定航听得大羞,不作声。 罗克哼了一声,目光一扫陈池渊,说:“我是最公道公平的,无论是谁违反公司的规矩,破坏员工之间的团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好像球童嘛……陈池渊,似乎你也能玩玩斯诺克?” 陈池渊赶紧猛地点头,大声说:“当然,现在谁不会玩?我不但会玩,而且很厉害。”扭头看着杨阳,“你也行的,是不?” 杨阳一愣,摇摇头,慌忙又点点头。 胡定航面红耳赤,简直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商海燕忽然说:“既然自己补回单就算了,定航,以后小心些。” 胡定航痛苦地嗯一声,手掌狠狠地按在大腿上。罗克冷冷地瞧他一眼,转身离开。范莺莺耸耸肩膀,说:“大家搞定手尾,散吧。”也转身走了。员工们一听,默默地散去,胡定航当然是走得最快,一出门口就撒开脚步猛冲,眼眶热热地,随时都会留下泪水,但他死忍着,一直忍…… 当晚他就想过辞职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还受闲气。他好后悔,继续上网吧的工作多好,不用另外租房,每个月可以剩下一千多块,而现在…… 失眠,人生第一次失眠! 睡得晚,但第二天很快就醒了,发呆了半个小时,倒下继续睡。迷迷糊糊之间电话在响,他按停没接,过了一会儿再响,吵得很。 “谁呀?他丫的……”他喃喃地咒骂,拿起手机一看,忽然就吃了一惊,居然是马伟杰。难道昨晚的事情就传到了他的耳中?现在打电话过来想怎样?又骂一顿?还是辞退他? “马先生?” “吃早饭没有?” “呃……还没。” “呵呵,半夜才下班,也难怪睡得晚一些的,起床吧,过来酒吧。” “啊?” “吃饭了才过来,精神点!老板要打球呢。” “啊!” “快快,速度,给你半小时。” “哦,好的。”胡定航猛地坐起来,还有点发怔。一看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十五分,蔡一虎搞什么飞机?他现在去打球? 蔡一虎果然在酒吧里,和马伟杰端着酒杯子悠闲地喝着,胡定航急急赶到急急开了V7的房门,把两人迎了进去。 蔡一虎缓缓地挑了一根枪杆,轻轻地说:“伟杰,你说得不错,我一拿起了枪杆,手上多了些东西,心里就放下了些东西。” 马伟杰说:“老板,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早该放松放松。” 蔡一虎哈哈一笑,望着胡定航说:“来这里上班惯不惯?” “已经习惯了。” “有没有偷偷进来练球?” “我哪敢?” “呵呵,开始吧,你先。” “好的。”胡定航轻轻一杆,母球将红球堆微微撞散,很正统漂亮的一记开球。蔡一虎点点头,也是轻轻一杆,没有任何破绽。两人都是高手,每一球都打小心翼翼,母球总在红球堆里转,而六个袋口已分别被色球挡住。 这时轮到蔡一虎出杆,他定定地站着看了又看,忽然微微苦笑,说:“放眼望去都是肉,其实一口也吃不到。” 马伟杰接口说:“既然吃不到,不如先放在一边凉快凉快?” 蔡一虎摇头说:“不行,你想让它凉快,但别人却想趁热。” 马伟杰眼珠一转,说:“现在球权在我手上,我不动,谁也不能动。” 蔡一虎的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目光深沉。马伟杰又说:“没球证,不计时,对手更加不敢催,我就先慢慢喝上一杯酒,慢慢想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打不迟。”说完真的递上一杯酒过去。 蔡一虎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也真的就坐下旁边,房间里陡然便静了下来。 胡定航当然知道他们在商议其他重大事情,哪里敢催?定定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十几分钟,蔡一虎走近桌子边,皱眉说:“再想也没用,母球被红球重重包围,袋口尽是色球,必须得改变形势才有突破的机会。” 马伟杰目光灼灼,没有答话。 蔡一虎又说:“如果强行猛打,有可能击落色球而被罚分,不猛打的话……红球已经散落四周,母球藏不住,对手有机可乘。” 马伟杰说:“把红球撞开虽然危险,但可以拔开云雾让母球冲出困境,至于对手嘛……他未必就能一杆清台,或许他打下色球来为你加分呢?” 蔡一虎想了想,忽然抬杆一抽一捅,只听“啪啪”几声,几颗红球满桌子乱窜,球势立即完全开朗。胡定航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该不该进球。 蔡一虎低喝:“打,别留手!” 胡定航说:“是,老板。”弯腰开弓,球杆连击,不停地得分。到了第十三杆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虽然把黑球击落,但母球一路反弹滚动,也滚进了袋子里,扣7分。 马伟杰说:“他们如果吃得越贪,结果就会像现在这样,扣得越多。” 蔡一虎说:“他们不但贪,而且精,很难扣分的。”接着抬杆开始追分,只听清脆的声音响起,红球渐渐消失殆尽,母球却忽然一弹,缩在了绿球的背后,而该打的黄球距离很远。 斯诺克,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斯诺克。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沉思,过了几分钟,蔡一虎说:“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嗯……定航,你看这球还有救吗?” 胡定航摇摇头,“位置太窄,母球弹不出来。” 蔡一虎嘿嘿冷笑,把球杆往地下一顿,叹气说:“输了。”哪知马伟杰忽然大踏步走过去,说:“不输!”顺手拿起一根球杆,弯腰瞄准一阵,竟“啪”地一声将旁边的粉球击落。 蔡一虎和胡定航看了都是一愣。 马伟杰动作不停,瞄准蓝球又是一枪击落,跟着打黑球,但他的球技还不行,打了两枪打不进去,索性便把母球拿起放在黑球旁边,硬生生地将它打进袋中。 这不是乱套了吗?霸王硬上弓? 马伟杰面含微笑静静站着,蔡一虎皱眉不语,胡定航简直就是不明所以。 蔡一虎的眉毛挑了几挑,喃喃地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把潜规则打破,在没规矩之中制定规矩?想打哪个就哪个……” 胡定航听得更加懵了,马伟杰却越笑越欢,蔡一虎忽然哈哈大笑,说:“伟杰,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马伟杰说:“这里是我的主场,我想怎样就怎样!”说完拿起剩下的黄球、绿球等等全部放进袋子,再去记分牌上把蔡一虎的分数调高,望着胡定航问:“服吗?” 胡定航呐呐地回答:“服……” 马伟杰笑笑:“我知道你不服,但你能不服吗?” 胡定航乖乖地说:“不能。” 蔡一虎把球杆往桌面上一丢,大声说:“不错,我的主场我做主,规矩我来定,谁也不能不服!”他似乎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心情陡然就兴奋起来,端起酒一饮而尽,接着再哈哈大笑。 马伟杰轻轻鼓掌,“老板果然豪气。” 蔡一虎说:“伟杰,得多谢你呀,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 马伟杰微微躬身,“不敢当,其实主要得多谢桌球,不打上一场,老板的心境又怎能放开?” 蔡一虎点点头,望着胡定航说:“你也有一点功劳,不是你这种高手,怎能在桌球上把我逼死?不逼我我还真的想不通。” 胡定航赶紧说:“不是,不是,是老板厉害,马先生厉害。”他虽然满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但眼见蔡一虎高兴,他也替他高兴。 蔡一虎晃晃酒杯子,说:“可惜,白天Loki不在,不能喝上一杯Red-Matingnu,可惜可惜……” 马伟杰耸耸肩膀,胡定航忽然弱弱地问:“老板,你想喝Red-Matingnu?” 蔡一虎惊奇地瞧着他,问:“你会?” 胡定航傻傻一笑,搔搔头。 059 领奖金请请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记下了许多种酒的调法,有时候Loki讲话的声音较大,便让他连酒的名字也一起记住,Red-Matingnu恰巧便是其中的一种,但他从未试过,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蔡一虎正高兴着呢,如果喝了他的调酒不对胃口影响了心情,岂不是糟糕? 马伟杰说:“哟,居然还会调酒呀?去调两杯来品尝一下。” 胡定航迟疑着说:“我……我怕……” 蔡一虎挥挥手说:“没事儿,只管去干,快!” 胡定航唯有走去吧台,凭记忆找出相应的酒瓶子,十分郑重紧张地调了两杯酒拿进去,心里担忧得乱跳。 蔡一虎和马伟杰端起浅浅地啜了一口,互相望望,又啜了一口,咂咂嘴巴。胡定航小心翼翼地问:“老板,马先生,怎……样?” 马伟杰的脸上还是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蔡一虎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喝:“你还真够大胆!” 胡定航大惊失色,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马伟杰斜眼瞧瞧蔡一虎,跟着说:“你果然大胆!” 胡定航哭丧着脸哀求:“对不起,老板,马先生,你们原谅我吧。” 马伟杰说:“不可原谅!” “啊!”胡定航顿时蔫了。 “你居然还会调酒,为什么不早说?” “嗯?” “隐瞒上司是很难饶恕的,知道吗?” “吓?” “必须得重重责罚,是不是,老板?” 蔡一虎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说:“不错,有这种调酒技术居然隐瞒,必须是得重重责罚。” 胡定航又惊又喜,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马伟杰拍拍他的肩膀,赞许地说:“你真行,调的酒和Loki不分上下嘛。” “真的?” “呵呵,我还想来杯‘烈焰红唇’,老板来杯什么?” “黑寡妇之吻,行?” 胡定航连连点头,“行,行,马上就到!”他兴奋地一溜烟跑出去,在过道转弯的时候差点撞在墙壁上。惊人的眼力和记忆力再次给予他帮助,让他又掌握多了一项技能,其实这些酒的味道怎样?他偷偷地试了一杯,觉得又辣又呛,还有一些酸酸甜甜的奇怪味道,难喝! 但蔡一虎和马伟杰喝得有滋有味,频频点头嘉许。马伟杰说:“老板,这个员工请得值,呵呵……陪打球、会调酒、主要还是随传随到。” 蔡一虎淡淡一笑,“理应嘉奖,好了,走吧。”向马伟杰打了个眼色,放下酒杯起身走了出去。马伟杰说:“老板很满意,好好干。”从钱包里抽出十张大钞递过去,“这是你的加班费,幸苦了。” 胡定航激动地接过钞票,“谢谢马先生,谢谢!” 马伟杰点点头,也走了出去。胡定航发了一会儿呆,陡然“嘎嘎嘎”地大笑起来,美滋滋地把一千元数了又数,不舍得放进口袋。 这钱赚得太爽了,最好蔡一虎天天来打球,那么他就发财了! 他搞好卫生之后,离开酒吧,乘车的时候一路还在偷偷地笑。刚上楼梯口,忽然碰见了黄诗韵和夏思思。 “嗨,诗韵,思思。” 黄诗韵点头问好:“嗨!”夏思思却歪着头眼盯盯地看着他。 “干嘛?发什么神经?” “你才发神经呢,满脸的奸笑,捡了钱?” “哈哈,就是捡了钱,怎样?” “好极,我还没吃早饭,请我们吃辣鸡翅去。” 胡定航一愣,“你想得美,我为什么要请你?” 夏思思一瞪眼,“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走……”伸手就去扯,胡定航喊了几声,目光一扫黄诗韵,无奈地说:“好吧,就大方一回。” 黄诗韵说:“不用了,别和思思一起疯。” 夏思思说:“什么疯?有我们两个美女陪着,他算走大运了呢。” 胡定航哼一声,“你也是美女?” “不是?你敢再说一次!” “就算是……” “哈哈,算你识相……” “也是一个小三八美女!” “找死啊小子,打死你,打死你……” “住手,嗳嗳你,住手,听见没……” 两人在大街上就闹了,黄诗韵笑着劝,三人嚷嚷着一路走去,不久后就上到一间啃鸡鸡连锁快餐店。 黄诗韵、胡定航都要了一杯果汁,夏思思老实不客气的点了两个香辣鸡翅,一份薯条,一杯可乐,还有一个汉堡。 胡定航一边给钱一边嘀咕:“饿鬼投胎呀!” 夏思思不理,端着东西坐下,埋头猛吃。 胡定航又说:“你的前世是土狼?吃相那么难看!” 夏思思一瞪眼,嘴里咬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找架打是不是?” 黄诗韵说:“她真的饿了,睡到现在呢。” 胡定航冷冷地说:“比我下班还早,睡得比猪还晚。” 夏思思一怒,纤指指着他的鼻子,“女人不够睡很容易残的,再说了,我天天晚上死拼,你呢?就只懂得站在那儿,多轻松!” “只懂得站?我满大厅跑来跑去端酒端杯的你没见?你倒好,就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翘着大腿……”胡定航说着说着忽然一惊,望向黄诗韵。夏思思也是一惊,脸色顿时变了。 黄诗韵更觉惊奇,左望望右望望,最后盯着夏思思问:“你们一起上班的?你不是说在大酒店上班吗?定航在酒吧呢。” 夏思思眨眨眼睛,“呃……我是在大酒店呀,大酒店里边有酒吧的嘛,他就在那上班,我在前台上班,是坐在沙发上的。”一拍胡定航的胳膊喝问:“对不对?” 胡定航勉强笑着,无奈地点头说:“对,对……” 黄诗韵疑惑地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的死拼指的是什么意思?” 死拼指的是喝酒,夏思思哪敢说实话?幸亏她够机灵,瞬间就撒了个谎:“在前台得保持微笑嘛,很累的,我死拼地……撑住。” 胡定航说:“是呀,是呀,她脸皮厚不太会笑,容易累。” 黄诗韵听了“噗哧”一笑,夏思思暗怒,高跟鞋鞋尖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过去,胡定航顿时痛得失声喊叫:“哎哟!” 黄诗韵看出来了,关切地说:“没事吧?思思别动粗呀。” 夏思思笑嘻嘻地,说:“我哪儿动粗了?刚见一只蟑螂爬着,原来踢错了。”胡定航哼一声,“小三八……”夏思思对他瞪眼,他也瞪回头,两人互不相让。 黄诗韵轻轻一笑,说:“你们真是欢喜冤家。” 两人一愣,异口同声说:“欢喜冤家?” “我和他?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和她?除非有一天我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破船你少嚣张!” “臭臭你也少嚣张!” 夏思思一愣,问:“什么臭臭?我哪里臭?” 胡定航微微一笑,说:“你的名字是什么?思――屎!臭不臭?” 夏思思大怒,手中的鸡翅骨一扔扔去,胡定航早就防范着了,眼疾手快一挡挡开,但骨头打斜一飞正中黄诗韵的脸颊。黄诗韵“哎哟”一声,捂着脸把头低下。 两人顿时慌了,夏思思搂着她问:“没事儿吧?”胡定航说:“真不好意思,我想不到会……” 夏思思一瞪眼喝叱:“都是你!” “我?你不扔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天到晚就懂得撒泼。” “什么撒泼,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你怎样?” 黄诗韵抬起头来劝,“别吵,别吵了。”她擦擦脸,摸了摸,说:“没事,就是吓了一跳,你们别整天斗嘴行不?” 夏思思“哼”一声,昂起了头,胡定航“嗤”一声,撇了撇嘴巴。难道他们真的天生就是冤家,不吵架不斗气是不行的?黄诗韵想起了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嘴边不禁含着丝丝微笑。 060 无妄之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和马伟杰的嘉许,让胡定航找到了自我价值,尤其那一千元的小费,更加像支强心针一样,刺激了他的工作活力。之前所受的闷气一扫而光,当晚他重回酒吧时已经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他和杨阳比较谈得来,在更衣室的时候,杨阳瞧了又瞧,问:“什么事情春风满面的?” 他哈哈一笑,“没什么。” “我还以为昨晚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呢,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哗,佩服,要是我被经理这样当众骂一顿的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讽刺你。” “没事,无所谓。” 两人相视一笑,整理工作服穿上,忽然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说:“厚脸皮的人就是厚脸皮,怎么骂也骂不进肉里。”杨阳一看是陈池渊到了,不禁向旁挪开两步,他是一个怕事的人,不想和谁斗气。 胡定航也不想无端斗气,但一瞧见陈池渊那副嘴脸实在就觉得恶心,说:“阴险的人就是阴险,总躲在人家的背后连面目也不让人见到!” 陈池渊大怒,狠狠地瞪着胡定航,“听说你是老板亲自请来的嘛,怎么不叫他来帮你撑撑场面?难道他把你忘了?” 胡定航淡淡地说:“关你屁事?”心里暗暗好笑,想:“难道今天中午才领他一千元,我会告诉你?”觉得无谓再与他闹下去,便转身走出,开始常规的检查清洁工作。 他主要负责B区10-16号桌子,昨晚已经打扫过,现在又抹了一遍,闪亮干净一尘不染。还没有客人莅临,他便走近吧台,看着Loki和助手在做准备。调酒的步骤他只是硬记而已,原理什么的还一窍不通,想向Loki请教请教,又无从开口,唯有偷师咯。 过了十多分钟,商海燕到处巡查,忽然喊了他一声:“胡定航,过来。” 胡定航一愣,过去问:“商部长,有什么事情?” 商海燕指着14号桌子,上面居然有一摊很明显的水迹。胡定航暗暗吃惊,连忙说:“我已经从头到尾打扫过,刚才明明没有的。” 商海燕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要听借口,我只看事实,事实就是在你的工作区域内,发现了问题!” 胡定航恼怒地向四周看了看,没见陈池渊的身影,但除了他还有谁?真是个阴险小人! 商海燕瞪着他一会儿,忽然放缓了语气,说:“收拾吧。” “是,我立即收拾。” “呃……还有。” “还有什么吩咐?商部长。” 商海燕沉默了下,轻轻地说:“以后放机灵一点。”胡定航听得这句话大有含义,不禁感激地点点头,望着商海燕转身的背影,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想:“部长的目光亮得很……咦?其实她的身材也挺不错……哎呀,现在什么时候?尽想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陈池渊,你个乌龟王八蛋……” 他拿了抹布把水迹抹干净,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工作区域,没发现其他的问题,心里才松了一松。陈池渊已经站在C区那边,斜眼看着他,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毫无悬念,正是他干的好事。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心胸狭窄而又自私阴险的角色,不害人是睡不着觉的。 这时罗克来了,先走到吧台上要了一杯酒,浅浅地喝着。Loki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话,他的眉头一皱,想了想,朝远处的商海燕招招手。 商海燕过去,问:“经理有什么吩咐?” 罗克低声说:“今晚谁先到场的?” 商海燕说:“每天都是我第一个到场,最后一个离开。” “那你有没有动过吧台的东西?” “没有,也没见人动过,规则写得明明白白,只有调酒师和他的助手才能进吧台,我相信大家都清楚得很。” Loki说:“有人动过我的东西,肯定!”他是老手了,每一瓶酒水、每一只杯子的摆放位置都心里有数,绝对记得。 商海燕问:“损失了什么东西?” Loki扭头问:“清点了吗?”他的助手阿宏回答:“暂时没发现少什么。”他嗯了声,又说:“吧台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而且开了一支82年的lafei却不会好好冻存,我实在心痛。” 商海燕一惊,“82的lafei?” Loki点点头,叹气说:“好好的一瓶酒泄露了灵气,冰冻的温度又过低,可惜,可惜。” 商海燕皱着眉头,问:“没用了吗?” “对于品酒的高人来说,已经是废物了!” 罗克与商海燕都觉震怒,82年的lafei非常名贵,价钱尚在其次,这个世界上存货已不多,喝一支少一支,很有收藏价值。 罗克一拍桌子,提高声音大喝:“全体集合开会,快,快!厨房的,洗碗的,陪酒的,全部给我过来!” 商海燕低声说:“那么张扬?我们看录影视频就行了。” 罗克一脸的铁青,“看谁认不认,再当众处罚以儆效尤!” 大伙彼此通传,两分钟内全部人都已集中在吧台附近,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定航心念一闪,隐隐间觉得不妥。 果然,罗克阴冷地问:“你们之中,谁不守规则擅自进入吧台?谁,动过了里边的酒?” 大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摇头。罗克恶狠狠地逐个扫视,态度非常不善。胡定航心里打突,忍了忍,终于还是向前一步,低声说:“是我。” “咦?” “噢!” “是他?” 大伙纷纷出声惊叹,夏思思夹在人群里垫高了脚伸头看去,吃惊不小。罗克一见是胡定航,心里更加来气,猛又一拍桌子大喝:“你敢!”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今天中午马先生叫我过来陪蔡老板打球,过后蔡老板想喝酒,我便调了几杯,我没偷东西。” 大伙一听更惊奇了,夏思思眨眨眼睛,想:“这小子,真的和老板有关系?” 罗克一听居然扯上蔡一虎,不禁愣了愣,但随即继续大喝:“陪老板打球就可以擅自进入吧台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一瓶很名贵的酒?就算你不吃不喝干三年也赔不起!” 胡定航一惊,赶紧说:“我没浪费,我调了酒后都把酒放好了,没倒过。” Loki忽然冷笑说:“你调酒?凭什么?” 胡定航脸庞一红,支吾着说:“我看你调,我就学着调调……” Loki大怒,满脸的青筋一条条暴起,“学着调调?你以为你是谁呀?神童、超人,还是钢铁侠?我当初去巴黎学调酒学了多久你知道吗?啊!你居然上几天班就想调酒?我……”他越说越气,一巴掌狠狠打在台面上。 胡定航想解释,但罗克已经怒火冲天大吼:“你!违反酒吧规则,立即给我滚蛋!” “吓?为什么?是老板吩咐我调酒的。” “你用老板来压我?这里是猛虎吧,我是经理我最大,我有权利解雇任何员工,你给我滚!” 大伙都静静地瞧着胡定航,有人替他不值,有人暗暗高兴,也有人纯粹就是看热闹,还在想着:“对骂呀,最好打上一架就好玩了。”夏思思有点急,想帮忙说上两句话,但气氛实在太凝重,她一时不敢开口。 胡定航十分委屈,胸膛剧烈起伏,喉咙痒痒的,眼眶发热发红。 罗克接着大吼一声:“滚!”但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女音喊:“且慢!”是商海燕出声了,她贴近罗克的耳边低声说:“万一真是老板的意思,到时……” 罗克怒目瞪着她,音量没有减低,说:“就算是老板的意思又怎样?我自然会向他解释。”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想包庇他?” 商海燕一怔,口齿蠕动几下,终究没再说话。夏思思直跺脚,眼见部长求情都没用,自己掺进去也是送死而已,一点办法都没有。哪知忽然又有一个男音喊:“还不能辞退他。” 大伙心头再震,遁声望去,居然是陈池渊。罗克愣住,商海燕也愣住,最惊奇的莫过于胡定航了,但陈池渊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哪会有好话说出来?只听他哈哈一笑,“经理,这小子损坏了公司一瓶名贵的酒,就这样辞退太便宜他了,怎么也得让他赔!” 夏思思再也忍不住,娇声喝骂:“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他丫的毒辣!” 陈池渊惊怒,问:“谁?哪个三八多嘴!” “找你娘亲干嘛?” “你……”几十人涌在一起,陈池渊一时找不到夏思思的影子,而夏思思旁边的是阿萍等十几个女孩,都同情胡定航的遭遇,齐齐怒目瞪着陈池渊。 商海燕忽然大声说:“好了,都别吵了,定航,你跟我来。”把他带进了部长室,关上了门。范莺莺一直没出声,这时挥挥手说:“美女们回休息室咯,走。”罗克也一挥手大喝:“散会!” 夏思思扯了扯阿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顺着人流朝陈池渊掩去。陈池渊正得意地笑着呢,忽然觉得大腿剧痛难忍,顿时惨叫着蹲下,抬头一看,香风娇影擦身而过,不知给谁狠狠地掐了一掐!活该! 061 难题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跟着商海燕进了部长室,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虽然没哭出声,但喉咙已止不住哽咽。他其实不是软弱的人,只是一个大孩子一直在上学,没见识过人心的丑恶,没受过巨大的伤害,承受力当然是比较小的。 商海燕轻轻叹气,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说:“你在这里呆不下去的了,早早离开吧。” 胡定航点点头,深深地吸一口气,“我不会祈求强留的。” 商海燕也点点头,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胡定航沉默了,现在没了工作,租房负担不起,只能回家上学,但他真的很不甘心,他来都市几个月,学习了很多东西,见识了很多事物,每一口空气每一缕阳光都给他很不同的感觉,这是在家里万万体会不了的。 商海燕沉吟了下,说:“其实我很看好你,你勤奋,你上进,而且工作很容易上手,是个难得的人才。” “谢谢商部长,我会记得你的。” “呵呵,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另外一个酒吧当部长,那里也是高级场所,工资不低的,我和她联系一下,推荐你过去好不?” 胡定航有些惊喜,“真的?谢谢商部长,谢谢!” 商海燕微笑说:“不用谢,我明天和她商量一下,下午给你电话。” “嗯,好的。” “记住了,认认真真工作,别和一些无谓的人怄气,不值的。” “嗯,我记住了。” “换了衣服走吧。” 胡定航又感谢了商海燕几句,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一路低头跑出大门,直到再也看不见酒吧的霓虹灯才停下来,靠在街边的墙壁上猛喘大气,眼泪簌簌而落。 “罗克、陈池渊,你们都是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要再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好好招待我!”他默默地发誓解恨,随即感伤自己的遭遇,“别人都说找到一个大老板做靠山就可以平步青云、风生水起,我已经找到了蔡老板,为什么却没用?唉……” 他拖动着沉重的步伐茕茕而行,忽然手机震动,是夏思思打进来的。 “干嘛?” “破船你在哪儿?蔡老板来了!” “什么?”胡定航一惊喜,整个人顿住,但随即就懒洋洋地说:“他来了又怎样?我已经被解雇了。” “你回来和他解释一下嘛,或许……” “算了,我不会再找他了,就这样。” “但是……喂喂……” 胡定航挂了线顺便关了机,不想再去哀求任何人,招了辆的士急急离去。 蔡一虎现在确实在V7房,同来的除了马伟杰之外,还有童晓峰、张保。罗克坐旁边陪着,陈池渊静静地站在门边,满脸的希冀。 童晓峰拿出一根雪茄递去,罗克赶紧打着了火凑上,问:“老板,今晚这么早?” 蔡一虎吸了一口,说:“来早些免得撞上熟人应酬,咦?胡定航呢?” 罗克一脸怒气,大声说:“那小子别提了,工作马马虎虎,做事粗枝大叶,刚刚才被我辞退了。” 蔡一虎一皱眉,没有立即出声,马伟杰等了几秒钟,识趣地接话问:“罗经理,为什么辞退他?” “他不会调酒居然胆敢乱搞,把一支82年的lafei白白浪费掉,真可惜呀。” “浪费?” “是啊,那酒开了之后得在特定的温度下保存,具体怎样操作连我都不清楚,Loki一上班就和我讲了,整瓶酒报废,我心疼得很。” 马伟杰望望蔡一虎,说:“他调酒挺好的嘛,中午我喝了觉得不错。” 罗克也望望蔡一虎才说:“调酒或许是乱碰的,反正他没点常识,Loki说那酒还能卖给普通人喝,所以我也就没让他赔,辞退便算了。老板要喝酒,我立即喊Loki去弄。” 马伟杰呵呵一笑,“这个……但是老板想打球休闲一下。” 罗克一拍手掌,指着陈池渊说:“我早想到了,这个侍应生也是英式桌球的高手,以后由他来当球童,还可以陪老板玩几把。” 陈池渊赶紧走上两步,弯腰微微一躬。 蔡一虎瞅瞅他,还是没出声,就顾着吸烟。 马伟杰问:“你也会打球?” 陈池渊猛地点头,回答:“会。”他确实是会,而且在网上游戏厅里边,斯诺克帐号的分数非常的高,平时也偶尔玩玩实战,自以为技术不错的。 马伟杰呵呵一笑,说:“去打一杆来看看。” 陈池渊立即就去操起球杆,摆好母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着腰缓缓一抽一送着枪杆,像模像样。陡听“啵、啪”连声,他鼓足了劲果然够力度,满堂桌球散开,有两个红球滚入了袋中,得2分。 罗克大喝:“好,开门吉利!” 陈池渊受了鼓舞,信心更加强了,又击落一个蓝球,再接着击落一个红球,气势如虹很有几分锐不可当的状态。 罗克又是喝彩,蔡一虎冷冷瞧着,忽然敲了敲桌面,淡淡地说:“出去。” 罗克和陈池渊一愣,表情僵住,马伟杰打个手势,“出去,听见没有?” “哦。”陈池渊灰溜溜地走出,又羞愧又糊涂,想不通道理所在。 罗克说:“他打得不错嘛,一杆连进三球,你看……” 蔡一虎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呀。” “呃……是。” “随便找个人来陪我打球?这种人只配当球童,不配当我的对手,我要的是对手,明白?” “是的,是,老板。” 蔡一虎把雪茄按灭,靠在沙发上又不出声了,马伟杰扫去一眼,知道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便笑了笑,“罗经理,你看,能不能让胡定航回来?” 罗克一惊,呆了十几秒钟,忽然朝蔡一虎说:“表姐夫,刚才我当着几十员工的面……这个……啊啊……是不?” 马伟杰听他居然改了称呼,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由得蔡一虎处理。蔡一虎微微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指着罗克的头,说:“你这里长草了,得除少点。” 罗克尴尬地陪笑,“嗳!” 蔡一虎又指着他的胸说:“这里长毛了,也得除少点。” 罗克唯有乖乖地应着:“嗳嗳!” 蔡一虎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着马伟杰,马伟杰说:“我明白了,老板。” 蔡一虎嗯一声,带着童晓峰和张保离去。 罗克赶紧关上门,拉着马伟杰的胳膊说:“伟杰,你得帮帮忙呀,不能让姓胡的小子大模大样回来。” 马伟杰耸耸肩膀,“老板的意思你看到了的,我有什么办法?” 罗克大急,满头的汗水淌下也顾不得擦,“这个……这个……” 马伟杰眼珠一转,说:“不过老板也暗示了要顾全你的面子,不然早就狠狠地把你……呃哼。” 罗克心里一松,“不错,不错,那是,那是……嗳,他到底想怎样?” 马伟杰来回走动几步,皱眉想了又想,一时没有发话。罗克也跟着走,不停叹气,喃喃地说着:“为了一个臭小子,居然连表舅子也不理了?不行,我得和表姐说说去。” “你别瞎扯淡,越搞越乱。” “那……现在怎么办?” “我在想着呢,你没见?” “想出什么来没有?” “哪有那么快?” “你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老板的想法我知道呀,很简单,让胡定航回来。” “吓?不行!他回来后我的脸往哪儿搁?” 马伟杰苦笑,“所以老板才让我想个两全之策,你先别吵,去拿点酒来喝喝再说。” 罗克可不敢得罪马伟杰,跺跺脚亲自出外端了酒进来,还恭恭敬敬地倒满杯子递过去。马伟杰一边喝着酒一边掏出手机拨打,胡定航已经关机,找不到。既然找不到人,也就不用太着急了,他忽然往沙发上一躺,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一甩一甩的。 罗克瞪大了眼睛直瞧,可有几分急怒。 062 升职加薪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从猛虎吧出来,向停车场走去,刚转过一个弯,忽然旁边跳出一个人来张开双手拦住他,喊:“马先生!” 马伟杰吓了一惊,定睛看去,原来是个打扮性感的女孩,似乎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便问:“你是谁呀?” “我叫夏思思,在猛虎吧当公关。” “哦――有什么事儿呢?” 夏思思裂开嘴嘻嘻笑着,“马先生,我在这里等你挺久了……” “入正题,我很忙的。” “呃……你知道胡定航的事情吗?” “他?他离职了嘛,我知道。” “马先生,他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帮他。” 马伟杰看着夏思思,过了好几秒钟才说:“你和他关系挺好嘛,情侣?” 夏思思连连摇头,“不是,是朋友而已,那块木头谁想和他……好?” “木头,哈哈。” “他真是很木的,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上司,所以得罪了……嗯嗯那个……所以就……什么什么咯。” “哦?” “真的,我不骗你。”夏思思伸出一小截指头,说:“马先生,你给他……一次机会行不行?” 马伟杰想了想,说:“我也准备调查清楚这件事,但现在找不到他的人,问不了话。” 夏思思高兴地跳起来,“他在网吧那边。” “不是辞工了吗?还在?” “网吧上面租房住嘛,403,我带你去。” “嗯……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夏思思担心地问:“你真的去找他吗,马先生?” 马伟杰微微一笑,大步向前走去,夏思思追了几步还不停地嚷着:“马先生你必须去啊,马先生……” 马伟杰上到自己的小车,静静坐着想事情,动也不动。其实他真的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唯有先见见胡定航探探他的态度再说。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眉头顿时皱了皱。 “伟杰。” “是,老板娘。” 徐媚儿咯咯一笑,“我也不转弯抹角了,那个球童的事情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好。” “哦?你向来果敢决断,今晚失水准了嘛。” “老板娘过奖了,我在想着如何才让罗经理高兴。” “他那个混球,理会那么多干嘛?最主要是一虎高兴。” 这话可不容易接嘴,马伟杰唯有呵呵一笑。 “嗯……刚才一虎很生气?” “呃……按照我的观察,是有点意见,因为中午我才和老板到猛虎吧,和胡定航打了一场球,老板在球桌上得到些启示,想通了一些问题,今晚他兴致大发,本来准备好好打上一场的,谁知……” 徐媚儿沉默了一会儿,“嗯。” 马伟杰又说:“老板娘,近段时间老板遭遇的压力非常非常大,差点连头发也白了,难得有个消遣可以减减压,这个……他不是有意教训罗经理的。” “我明白,阿克越来越放肆了,是得狠狠教训一下。一虎近来烦躁得很,我在家里看到就觉得心疼,伟杰,这件事情你好好去办,务必令一虎能够高兴高兴,别拖!” “是。” “权衡轻重之下,还是以帮一虎度过难关为重,其他的靠边站去。” “明白。” 徐媚儿又叮嘱几句,挂了电话。马伟杰哈哈一笑,喃喃自语:“这下可好办多了,不然夹在两夫妻中间,他丫的左右不是人!老板娘啊老板娘,你的那些皇亲国戚在公司里可没少给我添乱啊!”他心情大好,发动车子一溜烟开出去,找胡定航。 胡定航独自在403看电视,生闷气,马伟杰的到来实在令他十分惊奇。两人在小厅沙发上落座,马伟杰打量了一番布置,说:“租这里可不便宜吧?家具都是齐全的。” 胡定航点点头,说:“是有点贵,快三千呢。” “和某一个女孩子一起住?” “你……怎么知道的?” 马伟杰朝阳台上的晾衣架上呶呶嘴,胡定航释然一笑,说:“是合租的,不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 “啊?你又知道?” “呵呵,你们俩晾的衣服壁垒分明楚河汉界,加上你的房门打开,我刚才瞄了一眼,没有女人的用品,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你们一人一间房。” “哇,你太厉害了。”胡定航大感佩服,想:“我以为我的眼力好,和他一比差远了!”其实这不关眼力的事,主要是分析判断能力,在这方面马伟杰确实比胡定航强上百倍。 马伟杰微微一笑,说:“还有一点,你们的厨房太干净了,一点油烟味也没有,如果是男女朋友同居,不可能不一起煮饭的。” 胡定航连连点头,忽然疑声问:“就算同居也不一定煮饭啊?” “不同的,同居后生活心态变了,或多或少有了家的感觉,饭必须得煮,如果长期不煮……嘿嘿。” “呵呵。” “两个人合租,压力也不小嘛,一个月差不多千五?” “嗯,是呀。” “唉,不多赚点钱怎么行?” 胡定航一听脸色就黯然了,马伟杰又说:“回来吧,不然你的房租问谁要去?总不能睡桥底啊。” “啊?回去?” “怎样?”马伟杰确实是个精明的人,绕着弯子令胡定航的对抗情绪不知不觉减弱,才提出正题。如果一开始就请求他回去,他可能心中愤懑难平不同意,即使同意了也可能提出难搞的条件。 胡定航确实为了房租操心,但在猛虎吧受了那么大的闲气,自己也对自己说绝不回头了,况且商海燕还帮他铺了路,所以即使马伟杰亲自前来,他也不肯的了。 马伟杰察颜观色知道不行,没等他出口回绝又说:“蔡老板一直对你很器重你是清楚的,这次的事情主要是因为罗克耍威风争面子乱来而已,这样吧,你回去之后不属于他管,不用看他的脸色。” 这话果然提起了胡定航的兴趣,不禁问:“不属于他管?什么意思啊?”难道升职?就算升职也不可能比罗克大呀! 马伟杰说:“升你为高级球童,不用固定上班,只要随传随到。上班后专职服务蔡老板,吧台、V7房随便用,怎样?” 胡定航睁大了眼睛,“高级球童?”想了想觉得条件蛮不错,但是……他一转念又觉得不妥了,虽说不用固定上班,其实一个随传随到也没了自由,可能三更半夜起床还要惨些。虽说不用受罗克管辖,自己却经常在猛虎吧进进出出,见了面一样尴尬。 马伟杰眼看还不能打动他,出杀手锏了,“升了职自然就得加薪水。”停了停观察胡定航的反应,果然胡定航有些心动,问:“多少?” “五千块一个月,蔡老板当场另给的不算在内。” “哦?”这确实是个很吸引人的数字,胡定航才出来多少天?连个像样的文凭也没有,要不是天缘际会凑巧认识了蔡一虎,而蔡一虎现在又凑巧为了大事心烦想打球,他哪有可能得到这个条件? 马伟杰趁热打铁,说:“你当众被赶了出来,现在正应该当众回去,争上一口气,挽回些面子,至于罗经理那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好?” 胡定航鲜血上冲,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大声说:“不错!” “哈哈,其实你还得感谢罗经理,要不是他这么一搞,你哪来的升职加薪?蔡老板对你一片赏识,你可不能故作清高错失机会了。” “好,我答应你!” 马伟杰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干,记住,随传随到,行?” 胡定航站起来说:“行!” 马伟杰也站了起来,目光上下转动一番,忽然说:“还有一样不行。” 胡定航一愣,“啊?什么不行?” 063 大事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到底哪样不行?当然是行头了。身为蔡一虎的高级球童,既然不属于猛虎吧管辖,就不穿制服了,可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马伟杰拿出钱包来,刷拉拉地数了几十张钞票全部递过去,说:“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鞋袜,不然丢了蔡老板的脸他可不高兴呢。” 胡定航接过钱,双手微微颤抖,“这么……多?” 马伟杰一板脸,说:“不多,不多,一套衬衫加西裤起码上千块,一双鞋子起码八百块,这里的钱你就多买些备用。” 胡定航瞧瞧自己身上穿的,羞涩地说:“我……我的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两百块的货。” “呵呵,定航,你现在是大老板身边的人了,比起以前不同了呢,随时都得注意形象,懂?” “嗯。” “如果能讨得老板欢心的话……哈哈,懂?” “懂!谢谢马先生,十分感谢!”他是真心诚意地感谢,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马伟杰看得出来,满意地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几句,离开了。 搞定了这件事,他当然得立即向蔡一虎汇报,通过电话后,他回到猛虎集团大厦。整幢大楼都是猛虎集团的物业,第八层是几个重要人物的办公室,蔡一虎就在这里。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周围一片静悄悄、黑暗暗的,蔡一虎还没有走,童晓峰和张保在等着。 马伟杰轻轻敲开了门,蔡一虎随意地摆摆手,说:“坐吧。”马伟杰在椅子上坐下,担忧地问:“老板,身体要紧,回去休息好吗?” “唉,想不通事情,回去也是睡不着。” “不如……把胡定航叫来打上一盘?” “呵呵,暂时不想……嗳,对了,怎么把他叫回来的?” 马伟杰耸耸肩膀,“对付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升职加薪呗。” 蔡一虎哈哈一笑,“那小子应该还是比较纯的,没怎么为难你吧?” “没有,给了点钱他装身,五千块一个月让他随叫随到。” “嗯,你办事我放心,花了多少明天去财务部那边写好单子。” “知道的,花个小钱能令老板开心的话,多值!如果迟些日子老板心情好了不需要他,就把他辞退得了。” 蔡一虎忽然紧皱眉头,喃喃地说:“迟些日子?恐怕有得烦呢。” 马伟杰口齿蠕动,终于忍不住问:“还没查到人在哪里?” 蔡一虎摇摇头,“已经被秘密关押,基本上没人知道确切的地点。” 马伟杰试探着问:“连邹书记也……” 蔡一虎立即打手势截住话语,瞧了瞧门口,低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隔墙有耳。” 马伟杰低头说:“是的,老板。”果然不敢再多问,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沉凝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蔡一虎站起身来回踱步,平时浓密飞扬的眉头根本就没舒展开过,显见心情之沉重。 他是江湖大鳄,在商海纵横半生,可谓练得铜皮铁骨、浑身是刀,现在却烦恼成这个样子,可知所遇上的问题有多严重。 又过了好一会儿,蔡一虎重重地哼了声,“闷也闷死了,走。”带着马伟杰出去,叫上童晓峰和张保,四人一车离开猛虎大厦,一个小时后来到一间规模气派的水疗会所,开了一个包房泡浴。童晓峰两人在外间,他和马伟杰在里间焗桑拿。 阵阵氤氲缭绕,高温出汗让人的神经缓缓松弛。蔡一虎体型魁梧,不过人到中年微微发福,满身肌肉涨开来显得特别大块。他没有纹身,只有几条深浅不一的伤疤,刻着以前疯狂岁月的印记。 奇怪的是,马伟杰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是个大学生,居然有纹身。他的胸膛有个兽头凶狠狰狞,虽然不太大,但似乎包含着一段极不寻常的过去。 两人都在沉重地呼吸,静静躺在木排椅上享受,忽然蔡一虎长长叹气:“好,你中午说得好。” 马伟杰目光一亮,“老板真的同意?” “想了许多没想到别的方法了。” “那我立即着手去办……” “还不行!” “哦?” 蔡一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在等一个人的重要消息,如果等到的话所有的烦恼都会解决掉。” “是的,明白。” “但无论怎么说,手上的钱得尽快放出,给追查到或者有人居心不良,都是大事情。” 马伟杰皱皱眉头,“线全部断了,路也自己封了,怎么出?” 蔡一虎忽然轻轻一笑,他已许久没露出这种笑容,马伟杰瞧得精神大振,心知他已有了腹案,于是双掌一拍说:“老板不愧是一代枭雄,看来已经智珠在握了!” 蔡一虎抹抹脸上的汗水,双眼陡然一睁,射出了凌厉的光芒,“算不了什么智珠在握,只不过中午得你提醒一下,忽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到了暂时解决的办法而已。” “哦?” “这样,在本地把钱放出去。” 马伟杰吃惊地呼喊:“本地?能行得通吗?”他也是一个深沉的人,脸上总带着微笑不动声色,现在居然失态可见事关重大。原来目前猛虎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稍一不慎就得万劫不复! 蔡一虎是江湖上的老大,这十几年来更是跻身上流社会,与高官、大富商一起搞开发、做生意,势头越来越猛。他的兄弟极多,一直与东南亚各大赌博巨头保持紧密的联系,还负责一部分的清洗赃款任务,也就是俗称的“洗黑钱”。 他利用猛虎集团名下各企业,把外围赌博得来的巨款,除了融入自己的生意当中之外,还通过转账空壳公司、制造虚假账本、买卖古董等等手段,在国际渠道中把钱化作了正正当当的资本,所涉及的金额大得无法令人想象,当然,钱是好多份的。 但是,所谓上的山多终遇虎,近年来政府大力反腐打黑,尤其是对有黑社会背景的官商勾结,打击得更加严厉。 就在一个月前,其中一个负责洗黑钱的中坚分子突然失踪,接着几个重要户口受到严密的监控,蔡一虎便知道出事了。他头脑冷静行事果断,第一时间拆开了各条联系路径,责令相关人员潜逃,损失钱财还是其次,大火只怕就得烧上身来了才是大事中的大事! 现在的形势,正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看上去很平静,其实巨大无比的漩涡已在酝酿,一旦爆发将不可收拾。 该怎样去应付呢?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找出那个失踪的同伴,但他经过多方打听,一直无法查到那人被关押的地方,因为是中央直接下来的调查组,地方官员根本不能过问,也不敢过问,谁不闪远点?所以他才头疼得要命。 糟糕的是,他手头上有一批巨款还没放出去,如果给调查组拔草寻蛇找到的话……后果不用多说。更糟糕的是,给调查组抓了大不了坐牢,而这批巨款是几个大哥都有份的,他们可不管你的死活,即使坐了牢,钱也得要回。黑社会之间的纠葛,随时都以流血收场,比受法律制裁严重得多。 按照以往的做法,应该把钱由大拆小,分批注入不同的户口,再向境外转账绕个大圈,回来就干干净净了,大家分钱!蔡一虎这时却哪里敢动?其他同伴又催得紧,当真内忧外患! 马伟杰中午的时候提醒他,所谓“我的主场我做主”,意思是不能冒险出钱,应该站定立场,以地头蛇的身份先顶住外边的压力,虽然有可能闹意见,不过大家合作已久,而且相互之间投鼠忌器,或许能过关也不一定。现在蔡一虎提出新的想法,让他惊愕不已。 “老板,洗钱不是死罪,阿鬼头被抓了会自己扛上,就算他没义气供你出来,现在做了防范措施,调查组也不见得能把你怎样,况且他们取证也得几个月时间,我们何必冒着风头行险呢?境外那些家伙他丫的,吃的时候就咂咂嘴喊香,出了事照样想收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蔡一虎叹气:“道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栽了就我们这边负责,钱得照算照给。” “所以我说不要管什么规矩,保住自身才是。” “你以为不出钱就能自保吗?迟早查过来的,就算全部从银行拿出埋在地下,一样对不上帐目。” “但可以先挡挡嘛。” 蔡一虎又微微一笑,“你先不急,听我详细说说怎么来打破规则。” 马伟杰赶紧说:“对不起老板,我确实心急了,打断你的话十分不该,对不起。” 蔡一虎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你和我还用那么客气吗?”马伟杰不禁摸摸胸口的纹身,释然一笑。 064 思思来邀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收下马伟杰三千块,心里一直兴奋不已。又是三千,加上之前的,不到一个月时间,一共收了七千。有钱人果然与众不同,连个助理也那么大方那么大权力,现在自己当上了高级球童,如果能有一天真正成为蔡一虎的贴身亲信,是怎样一种境界呢? 想着想着,他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哈哈放肆大笑。 睡不着,也没心情看电视,他从卧室走出大厅,再从大厅走进卧室,走来走去掀着嘴角不停地做着白日梦,越做越开心。幻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得到蔡一虎的赏识,如何如何进入虎啸集团高层,如何如何像马伟杰一样有名望、有身份,最主要的是,有钱! 美滋滋乐了好久,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他眼珠转了转,朝网吧走下。 黄诗韵刚上班不久,他扬手“嗨”了声,笑吟吟地看着她。 “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看得出来吗?” “当然了,满面春风的样子……咦?现在这个钟数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呃……调班了,以后都这样,该上班就去上班,不受时间限制。” 黄诗韵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你那什么酒吧呀?上班还是玩呀?” 胡定航得意地大笑,神秘兮兮地说:“猛虎酒吧,虎啸集团的其中一个部门,听过没有?” 黄诗韵想了想,摇头回答:“没听说过。” “没有?本市大大有名的集团,跨国生意呢,老板蔡一虎更是一个风云人物,真没听过?” “我真没有,呵呵,怎么了?你在里边混得不错?” 胡定航本来想耍耍威风,但现在没了兴致,便说:“没什么,只是工作调动了而已,不上固定班了。” “那好啊,要是能帮我上班就更加好了。” “没问题,到时候只管吩咐,如果我有空一定帮你。” 黄诗韵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一听他居然那么爽快不禁愣了愣,面孔还红了红,把头低下。胡定航奇怪地问:“怎么了?信不过我?” “不是。” “那……”胡定航狐疑地搔搔头,猜不透女儿家的心事。 忽然门口有个人影闪闪缩缩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是一位老人家。他的头发花白胡子花白,穿着朴素,神态拘谨。 胡定航是认识他的,打了个招呼说:“哟,老伯,又来做生意了?”黄诗韵也说:“老伯你好。” 老人展颜一笑,整个人都松了松,说:“原来是你们在啊,真好。” 胡定航说:“很久没见你了呢。” 老人说:“是呀,怎么我白天都不见你上班了?” “我辞工了。” “哎呀,怪不得,可惜,可惜。” “怎了?” 老人叹气说:“以前你上下午班,小妹子上通宵班,我一天来卖两回粽子,生意挺好的。” 黄诗韵说:“现在不一样吗?我晚晚都见你来啊。” 老人无奈地摇头说:“现在白天那两个人不让我卖了,嫌脏。” 经常有些大伯、阿姨之类的小贩,会包些粽子、煮些玉米之类的食物,拿到网吧去卖,网吧里有许多废寝忘食玩游戏的客人十分喜欢,所以生意还是有得做的,但就是一样不好,卫生超级难搞,特别是粽子叶,黏着扫不走。 胡定航和黄诗韵相视一笑。 老人又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心肠好,从来不赶我走。” 胡定航哈哈一笑,“老伯你那么辛苦,我怎忍心赶你呢?来,我帮你点数。”老人大喜,一路走进大喊:“粽子、玉米、花生……” 很多人响应,纷纷嚷着要,老人高兴得眉花眼笑,走出去拿东西。胡定航说:“现在很多网吧都不让人进来卖食物了。”黄诗韵说:“是呀,其实真的很麻烦的,呵呵。” 两人说笑了一阵,老人已经做完生意,把两棒玉米塞在胡定航的手里,说:“请你们吃的。” 胡定航说:“怎么行?我给你钱……” “我说行就行,你们都是好人,刚好一对呢,很般配,很般配。” “吓?”两人听了都是愣住。 老人笑了笑,走了。胡定航怔怔地拿着玉米,忘了给钱,黄诗韵脸蛋红红的,低着头捏着衣襟,眼波流转。 胡定航难为情地说:“呵呵,老伯真会开玩笑……呐,给你一棒。” 黄诗韵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迟疑了下,缓缓伸手接过。两人都没有吃,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胡定航偷偷地斜眼瞧了瞧,忽然心中一荡,想:“她这样子……倒像阿娣那时一样,羞答答文静静的……” “啊哈,我回来了!”夏思思总是大大咧咧喧喧闹闹,一进门口就大叫着扑来,还一把扯住了胡定航的胳膊。胡定航一甩甩开她,“干嘛了你,放手!” “嘻嘻。” “笑个屁呀,今晚回来那么早干嘛?” 夏思思神秘地笑着盯着他看,左看看右看看,勾头看看斜眼看看。 胡定航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发什么神经!” “嘻嘻……” “你!别看,别笑!再这样我揍你了!” 夏思思果然不笑了,忽然双手一叉腰娇喝:“你说什么!敢揍我?” 胡定航把玉米塞过去,“请你吃,嘴巴有东西咬就没空吵架了……” 夏思思把玉米往台面上一拍,“没良心的家伙,请棒玉米就算?起码得请三天三夜的饭,加上夜宵、早餐、零食,统统你包了!” 黄诗韵听了噗哧一笑,胡定航皱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打劫?” “我问你,马先生是不是来找过你?” “你怎么知道?” “哼,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再回去上班,对不对?” “你……又知道?” 黄诗韵疑惑地看着他们,夏思思得意地抿着嘴巴,说:“告诉你,是本小姐见你可怜才求马先生来找你的,不然……嘿嘿,你有现在这副嚣张德性?早捂着被子哭鼻子了!” 胡定航羞怒,“你胡说什么东西,马先生来找我是正常的,是爱才,懂?” “爱才?你有个屁才,如果不是本小姐,马先生会来调查?会同意你回去上班?” “你……” “不是我拦住他求他,他会来?他能找到403上去?” 胡定航想想也是,但要他当面向夏思思服输那是万万不能,于是哼一声转身就走。夏思思喊一声就伸手去抓,“站住……” “放手啊,三八。” “还敢骂我!” “哎哟,痛……” “小子找死……” 两人又吵又扯出了门口,瞬间没了踪影,黄诗韵瞧得目瞪口呆,微微摇头。她知道自己插不上手的,唯有不理,哪知过了一会儿,夏思思突然打电话过来,“诗韵。” “思思,你们去哪了?还在打架?” “屁话,我们哪是打架?是我在揍他!” “啊?呵呵。” “现在他被我揍服了,说请我吃夜宵,等下我打包给你,你想吃什么?” “啊?” 夏思思的声音很得意,说:“想吃什么就让他买什么……”忽然暴喝一声:“破船,你敢走?反口是不是?”隐隐约约传来胡定航的声音说:“什么呀,我去尿尿,别跟着。” “尿什么尿,懒人屎尿多……” “你别跟来!” 两人又在唧唧咋咋吵闹,手机响了一阵就悄然无声,已经挂线。黄诗韵轻轻失笑,但笑得几下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便笑不出了。到底哪里不妥呢?她歪头想了又想却想不明白,接着有客人来买东西打断了思路,不了了之。 065 成人学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被夏思思拉了出去,居然是吃狗肉,居然是喝白酒!这都不算,居然喝白酒还摇骰子!输的人居然一次喝一小杯! 真是一个疯婆子,吃着喝着,骂着笑着,一时忘了形,不记得自己穿得花枝招展是条裙子,居然学大老爷们一样抬高了小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牛! 胡定航三两下就被灌晕了,接着夏思思也把自己灌晕了,两人搭着肩膀上了的士回来,又搭着肩膀上楼睡觉。幸好,夏思思没大吵大闹,胡定航还有些神智,两人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行为。 是不是太可惜了? 酒精在发挥着作用,胡定航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杨阿娣,又想起了于秀华,最后想得最多的竟是李明月――那丰满的身体是他实实在在见过的,而且是遥不可及得不到的,这才令人无尽怀念! 他在床上翻滚着,抱着枕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接下来的生活应该是很潇洒的,不用上班也有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才过了三天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了,太闲,闲得慌。 蔡一虎正处理着大事,当然没空召他,他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花了一千六百多块,已经挺心疼的,一直舍不得穿,没机会穿。 他知道自己调酒还不行,便上网学习,不过网上的资料有限,除了记住一些基础知识之外,真正的本领根本掌握不到。 第四天,他忍了又忍,终于拨通了马伟杰的电话。 “胡定航?什么事?” “没有特别的事情,我想问问……马先生,能不能介绍个地方或者师傅,让我认认真真地学学调酒?” “啊?” “我知道老板和你都喜欢喝酒,但我的本领有限,想多学点。” “你调得已经不错了嘛。” “那是瞎蒙的,而且上次还糟蹋了好酒,我心里有愧。” “呵呵呵,定航呀,你知道真正学调酒需要什么吗?” “什么?” “嗯……算了,很难说得明白,反正你想想,开一瓶酒得多少钱,学调酒得多少年,得开多少瓶酒。” 胡定航听得一惊,大骂自己笨蛋,连忙说:“是,是,我明白了,很贵的。” “贵不贵还是其次,许多有钱人一样学不了,因为调酒师必须具备与生俱来超越常人的味觉,懂吗?你别看酒吧里像Loki那样的调酒师很神气的样子,其实和真正的大师比起来,连挽鞋都不配。” “不好意思马先生,我太幼稚了。” “没事,哈哈,你倒是挺好学的嘛,现在是不是有点无聊了?” “呃……有点。” “老板不是每天都有空,你能有这个工作是非常幸运的,去找些事情做做吧,学学电脑英语什么的,以后有用。” “哦。” “就这样。”马伟杰挂掉了电话。 胡定航轻轻叹气,还在为自己肤浅的想法自责:“学调酒?不知天高地厚,要很多钱的,而且要很强的味觉!”其实自从有了异能之后,他的味觉与视觉一样,已经与众不同,只是他没意识到而已。 又过一天,正好是星期六,他在网吧玩了几个小时累了,下午的时候想上房间睡一觉,刚好遇见了黄诗韵。 “去哪儿,诗韵?” “准备上课呀。” “哦,周末开课了……”胡定航心念一转,忽然高兴地说:“我陪你过去好吗?我也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课程。” “好啊,你真准备读书?” “当然了。” “呵呵。”黄诗韵笑得很开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上了公交车,一路交谈,不久就到了南门市成人培训进修学院。这里牵涉广泛,人事局、教育局,还有一些跨省跨市合作学院等等,设立林林总总的课程,学习的时间也安排得十分灵活。 黄诗韵去上课了,胡定航去接待大厅拿了二十多份简章,在林荫小道上边走边慢慢看。简章宣传得很到位,很有吸引力,几十种课程琳琅满目图文并茂,什么外语外贸,什么金融投资,工商管理,法律、电脑、文秘……应有尽有。 除了一些学年制函授班之外,还有一些中短期课程,最适合胡定航了。他反复看了又看,觉得挑选英语口语速成是挺实在的,刚要转身回去报名,忽然一个女孩急匆匆跑过来,“嘭”地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 “咦?” 女孩跌倒在地,满脸的泪水,盯着他。他一愣,赶紧伸手去扶,“你没事儿吧?”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左右望了望,心想:“道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专往我身上撞干嘛?而且一撞就撞得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 难道遇上一个讹诈的家伙?他一惊,不由得退开一步松开手。女孩刚起来还没站稳呢,身体晃了晃向他怒目而视。 胡定航尴尬地说:“你……” 女孩幽怨地问:“我很脏吗?”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连扶我一下也缩手?我是不是很脏?” “不……” “我又没和别的男人好过,你为什么嫌弃我?是不是我脏?”女孩忽然嘶声大喊起来,胡定航听得惊诧不已。女孩又喊:“既然你嫌弃我,我就走,就走!”掩面哭着跑了。 胡定航一头雾水糊里糊涂,过了好久才弄明白:“唉,看样子是被男朋友甩掉的可怜货……把气都发在我身上了。”旁边是有许多行人经过的,有些人瞧到这一幕不清不楚,便以为是他抛弃了女孩,伸手指指点点低声责骂。他的脸一红,急急走开。 虽然身上带的钱不够,但还是能报名的,他填了表格,先交了几百块买书,还有一个移动硬盘,里边存满了口语对话。 黄诗韵上课得上到五点钟,他反正没事儿干,便抱着书本在校园的小亭子里看。书本的内容不算深,他花了一个小时,看着看着都记住了,记忆力果然厉害非常! 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大喊:“原来你在这里!”胡定航扭头看去,是刚才哭的那个女孩,她冲到面前定定地盯着他,鼓着腮帮子。 胡定航有些惊奇,“你……怎么?” 女孩陡然摊直了手掌,说:“还给我。” “还什么?” “布偶。” “什么布偶?” “天使布偶!” “哪来的天使布偶?关我什么事情?” 女孩的嘴巴一扁,似乎又想哭了,“刚才你撞倒我,不见了我的布偶,一定是你捡了,还来!” 胡定航啼笑皆非,到底谁撞谁呀?谁会捡她的布偶?便说:“我真的没捡你的布偶,也从未见过。” 女孩忍了又忍,终于“嘤”地一声哭了,泪水涟涟掉落。胡定航慌了手脚,退后两步说:“喂,喂……你别哭啊,我真的没捡你的。” “呜呜……你赔,你赔!”女孩捂着脸缓缓蹲下,胡定航愣了愣,朝周围瞧瞧幸好没人,他眨眨眼睛,轻轻地移动脚步,像大马猴似的躬着背,居然溜了! 莫名其妙的女孩,莫名其妙的学院。他不敢再耽搁,匆匆跑着出了校门,很害怕又被女孩缠上。 066 日子过得艰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每天有了事情做,日子就过得比较充实而自在,不知不觉间到了十二月份,算来胡定航已经在南门市打工五个多月了,当上高级球童也有十五天。蔡一虎和马伟杰依然没有找他,他每天都练习英文口语,背得滚瓜烂熟,去成人学院上了几节课,得到老师的肯定与赞扬,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是南方,但天气越来越凉,他咬着牙买了一件挺贵的西装和一张厚厚的毯子,加上两件针织线衫,又花费一大笔钱。这下问题出现了,之前打球赚的钱已经给了胡宏志,虽然从马伟杰手上领取了七千元,也有之前的工资,但除了租房和交上期学费,所有赚的钱都不太够用,现在囊中羞涩,还剩下五百来块。 怎么办?还不知几时有工资,蔡一虎又不找他打球,没收入多支出,单单伙食费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坐在沙发上,摸着身上的西装,忽然很后悔,“太贵了,应该买便宜一些的货,穿着是好看,可惜没人看有屁用?如果马先生忘了给工资的话,连饭都没得吃……糟糕,糟糕!” 想着想着,心里就烦了。 忽然房门轻响,夏思思打着呵欠走出来,懒洋洋地“嗨”了一声,“早。” “还早?三点半了。” “切,睡醒了就是早嘛,我半夜才睡觉,难道天亮的时候爬起来向你问好?神经病。”夏思思说着进了卫生间,还在大声嚷着,“喂,烧开水没有?昨晚喝多了,现在渴。” 胡定航望向厨房,心里灵光一闪,想:“厨房是现成的,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自己做饭呢?省很多的……不行,那三八到时肯定赖着吃,得要她交点伙食费。” 夏思思出来时,胡定航已经帮她放凉了一杯水,她咕噜噜地一口气喝下,舒服得“啊”了声。 胡定航笑吟吟地问:“爽吧?” “还可以。” “有人帮你烧水倒水,服务周到吗?” “算你有点用。”夏思思忽然神情一紧,眼珠滴溜溜地转,问:“那么好心?水里放了泻药?” “胡说八道,我像那种人吗?” “哼哼,量你也不敢!说,有什么居心?” 胡定航横着眼瞪她,“将己度人……喂,你想想,如果你每天一睡醒不单单有水喝,还有汤、有饭、有菜……哈哈,怎么样?” 夏思思惊疑地问:“你准备做饭?” “正确。” “能吃的吗?” “什么话!” “好吧,先做几天吃着试试。” “什么试试?你想不想合伙?想就凑钱来,不想拉到。” 夏思思嘴角含着笑,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说:“好吧,凑钱就凑钱,多少?” “三百。” “一天三顿?” “当然。” 夏思思嗯了声,“三顿三百,我一天才一顿,就是说我凑一百行了。” 胡定航吃惊地啊了声,扭头说:“不凑算了,不要你的一百。” “好神气吗?不凑就不凑,我怕吃了你做的饭,立即就得拉肚子。” “乌鸦嘴,一边玩去。” 夏思思昂着头哼一声,进房了。胡定航呆了一会儿,下了决心,出门去到隔壁街的便利店,买了十斤大米和油盐酱醋等东西,再去附近买了八元的生鸡肉,两元的小白菜和葱,简简单单地拎回来。 有电饭煲电磁炉,菜刀砧板碗筷一应俱全,他清洗了一遍,开始做饭。过了半个小时,饭香弥漫锅铲轻响,鸡肉炒葱已经做好,再炒个小白菜就行了。 忽然夏思思嗯了声,“这鸡肉还不错。”她不知几时钻了进来,嘴里嚼得啧啧有声。胡定航一惊,“喂,放开你的脏手。” 夏思思说:“什么?”手指头又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叫你凑钱又不凑,现在居然偷吃,羞不羞?” “小气鬼,本小姐肯吃是给足你面子了……咦?这块鸡翅我喜欢。”再夹起一块。 胡定航扬起铲子大喝:“再吃我就把你给炒了!” 夏思思嘴里塞了肉,吱吱唔唔作了个鬼脸,转身走出,不久后只听得她高声说:“三百就三百,明天开始。”接着“嘭”地门响,她走了。 胡定航得意地哈哈笑几声,铲上小白菜,盛了饭饱饱的吃了一顿。十块钱的菜,比起外边的当然份量要足好多,吃得也舒服好多,最主要的是因为亲手弄的,那种满足感挺强烈。他是农家人,这点活儿小意思。 第二天,他调整了生活作息时间,早上八点起床,买菜,十点钟煮个面条当早午餐一起吃,然后练习口语看看电视,午睡。起床后开始煮饭,炒菜,夏思思也基本睡醒了,一起吃。 二十元的猪肉青菜,两个人吃原来是吃不完的,剩下一小半刚好给他当晚餐。夏思思说:“亏了,亏了,你吃的比我多。” “喂,我干活你不用干哦。” “算你吧,不过我告诉你,半夜我回来你得给我煮面吃。” “想得美,神经病!把钱拿来。” “三百而已,紧张什么?” “快点,我身上没钱了。” “你没上班当然没钱,话说了,到底马先生是不是找你回去的?十天半月不让你上班,傻子,你被骗咯。” “少管,拿钱来。” “小气鬼,催什么催!” “快!” 夏思思呲牙撇嘴弄鬼脸,说:“越来越有性格了,整天穿西装皮鞋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还像个乡巴佬!”一个转身回房间,不出来了。胡定航等了半天,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是穷得叮当响越是有人问要钱。傍晚的时候,胡定航的弟弟发来一条信息:“哥,我进学校田径队了,得买些装备,寄点钱回来呀。” 胡定航暗暗叫苦,回信息:“哥没钱呢,先问妈要去。” “你出去打工快半年了,咋没钱?哥,你老实说你在外边干嘛?那天我听见爸和五叔打电话,口气好像很担心。” “啊?爸和五叔说什么了?” “不知道,反正爸的脸色不太好,我听见他和妈嘀咕,说是想找你。” 胡定航看了信息大吃一惊,赶紧回复:“哥很好,一切都很好,我会和爸妈多沟通的,至于你的装备,不就是运动鞋运动服嘛?下个月给你弄。” “哦,好的。” 胡定航发呆了片刻,几次想给父母亲打电话,几次都拿起手机又放下。胡宏志肯定是无法圆满地回答父母各种疑问,自己也没怎么解释清楚,所以害得两老担心了。其实胡宏志是找过几次他的,他不想见便推掉了,挨骂也不少呢。 他心里焦急,总不能让父亲千里奔波前来寻找啊?必须得编个谎言应付过去,怎么编呢?他顿时头大如斗。 “蔡老板啊,蔡老板,快点找我陪你打球吧,随便给个三两千小费让我寄回去,再发五千工资给我过日子,不然我……死定了!”他暗暗祈祷,坐立不安。 蔡一虎近来在忙些什么呢?当然是大事情。 067 阴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虎啸集团八楼,蔡一虎的办公室里面,坐着四个人。除了蔡一虎、马伟杰之外,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举止温文,嘴边含着浅浅的微笑。他叫何俊辉,新辉电影制作公司的老板。 还有一个人剪着新潮的发型,中间的头发高高耸起,耳朵两旁却削得平直,他的胡须也是精心修理,颔下一小撮长三四厘米又浓又密,十分好看。新晋导演,罗飞雨。 桌子上开着香槟,四人举杯相邀齐齐干了,笑得呵呵响。蔡一虎说:“何老板,预祝我们合作成功,片子红红火火。” 何俊辉说:“那是必须的,有蔡老板的投资,电影拍摄融进现代化素材,加上演员们的卖力表现,想不红也难啊。” “哈哈哈……”大家笑了一阵。 蔡一虎目光一扫罗飞雨,说:“罗导演有实力有干劲,入行三年就锋芒毕露,一定能拍出好的作品,来,干一杯。” “好。”四人又干了一杯,笑声不断,接着双方互相吹捧,对影片未来各种预测各种看好,似乎成功已经在望,名利就在眼前,气氛其乐融融。 以蔡一虎的身份地位,何俊辉当然十分乐意巴结,哪会想到当中竟有巨大无比的阴谋?大家再谈了一会儿,何俊辉与罗飞雨告辞离去,蔡一虎和马伟杰才真正开心地笑了。 马伟杰说:“老板,大功告成!” 蔡一虎哈哈一笑,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喝着酒。 “老板,合约已经签订,我抓紧时间下午就过账,后天就催他们开工。” “当然,越快越好。” “那头老狐狸,胃口倒真大,出手倒真狠,一部平平无奇的片子,居然敢索要三千万资金,嘿嘿。” “他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最主要的是以为我想玩女明星,哈哈。” “哈哈哈……”两人又都大笑。有钱人投资拍电影想怎样?无非就是玩玩明星模特,这已经是业内的潜规则,不用多说。 “老板,你就勉为其难地什么吧……那个女主不错嘛,身材样貌都是一流的,而且……”马伟杰的眼珠一转,饱含深意地说:“这次可是拿了牌照正大光明泡妞,很难有这种机会的哦。” 蔡一虎一拍大腿笑得更响,“所以说嘛,我之前早就和你讲了,投资拍电影一箭双雕,既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又可以摆脱母老虎的掌握,哈哈。” “一想起老板娘脸上的那种表情,我就忍不住偷着乐,老板,你真行!” 蔡一虎忽然收敛了笑容,轻轻叹口气,马伟杰一愣,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再调笑。他们夫妻俩的问题,外人知道的不多,但马伟杰不同,即使蔡一虎没亲口告诉他,他也能观察推测得出来。 不用多说,徐媚儿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对蔡一虎管得极严,不但公司上上下下都有她的亲信,便是马伟杰也曾经被她暗示过不能过界,所以蔡一虎表面上生活作风很严肃,与妻子相敬如宾,其实暗地里闷得心慌。 他有钱有权有势,外面充满了五花八门的诱惑,要守住“斋钵”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机会来了,大火烧身事急从权,如果他不玩玩女明星,岂不是立即引人怀疑?于是他不但捧上女一号,还连女配角也勾搭上,那才叫“名正言顺、合情合理”之极。 但是,他内心之中是深爱着徐媚儿的,不然也不会甘心受她钳制,因此一边兴奋地玩耍的同时,也一边有着矛盾的愧疚。这种心理很复杂,复杂得连他自己也难以捉摸。 “伟杰,那边监制小组需要我们过去一个人,你有空就过去看看拍片的进度,不能完全不理惹得他们起疑。” “是的。” “其他那些人都安排好没有?” “当然安排好了,无论他们怎么购物怎么出帐,都有专人追踪取证,猫儿不会不吃腥的,哈哈。” 蔡一虎一拍掌,“让他们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马伟杰帮他倒了杯酒,“他们还说有一场街头追逐的飙车戏,正是吃腥的不二手段,我会好好侍候着。” “哦?” “买些报废车,按新车来报销,就是一块大大的猪肉,吃得可香呢。” “好啊,多撞几台车,最好预算不够再问我们要。” “对,到时有了证据,不怕他们不妥协!” 两人相视再笑,举杯痛饮。停了一会儿,马伟杰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三千万不算多,而且拍戏的时间长,回收慢,上边的大哥们……” “没事,我都谈好了,你安排几个人整天到监制小组盯着,做好门面功夫就行。” “是,我明白。” “不能松太宽,得装模作样地紧一紧。” “当然的。” 蔡一虎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下,觉得此事再无破绽,终于稍稍安定,双眉自自然然地舒展开来。为了洗钱的事儿,他有一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可辛苦了。现在他的得力助手老鬼头虽然被抓,但他凡事都有几手准备,自我防范得极好,以他的社会地位,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人敢乱来惊动他,况且他信得过老鬼头,那是他的老兄弟了。 两人接着又谈了一些细节问题,蔡一虎站起来看看时间,下午四点整。他抖抖西装振奋精神,大喝一声:“走!” 马伟杰笑着问:“打球?” 蔡一虎哈哈大笑,说:“深得我心!先下去酒吧,我得操操枪杆练习练习,打电话给那小子,快来。” “是。” “嘿,没真正赢过他,今天老子心情高兴,必须得狠狠教训他一顿。” “呵呵,是该教训他了,白花了那么多钱在他身上,不乐上一乐可不值得呢。” “不错,之前你说给他多少工资?” “五千一个月,还没上过班呢。” “哎呀,亏了,哈哈。” 马伟杰皱皱眉头,问:“老板,这个月结束后,需要把他辞退吗?” 蔡一虎想了想,“干养着他不值,辞退了的话,万一以后手痒了又找不到对手……嗯,这样吧,你安排他进公司上班,一举两得。” 马伟杰苦笑,“那小子,没学历没技能,还真的不知怎么安排。” 蔡一虎仰天一笑,“我们一幢那么大的虎啸大楼,居然没他落脚的地方?”打开门大步走出。马伟杰耸耸肩膀,心里转着念头:“先问问人事部……不行,公司的空缺都得大学生才有本事填补,他算个什么玩意儿?若不是刚巧能打上几杆……算了,找个清洁给他干……也不行,他有时候得陪老板的,太脏了不好。那么……” 即使他头脑灵活,一时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蔡一虎已经走进电梯,他赶紧冲进去按了键,两人往楼下猛虎吧而去。 068 踏出人生重要的一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可把机会给盼来了,乘车到了虎啸大厦,屁颠颠地一路跑进V7房。蔡一虎在自己玩着球,马伟杰坐在沙发上品着酒。 “老板,马先生,你们好。” 蔡一虎微笑着点点头,顺手一杆打出,“啵啵”连声打出一个组合球,进了三个红球。胡定航瞧得一惊,陡然心里有些怯意:“咦?看样子今天老板的气势很不一样,走重力度、直下球的路线?” 蔡一虎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惊疑,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这小子,有点门道嘛……”又是一杆打出,母球阴柔轻碰黑球,缓缓进袋。 这两下轻重交替浑若天然,举手投足收放自如,实在深得桌球个中三味。胡定航虽然还没有深厚的理论基础,但已经具有高手的眼力和本事,不由自主地拍掌赞叹。 马伟杰淡淡一笑,“怎么?拍马屁?”目光扫向蔡一虎,忽然发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同,心中一震,想:“难道不是拍马屁?刚才那两下是老板的绝招不成?这小子,果然有一套……” 胡定航说:“呵呵,老板的球技好,我拍掌是应该的。” 马伟杰晃晃杯子说:“刚才我们喝了点干红,现在想试试你的鸡尾酒。” “好的,不知老板和马先生想喝点什么?” “嗯……随你的意,最好是我们没试过的。” “吓?”胡定航愣了下,硬着头皮应了声,转身走出。他心下惴惴,不知该怎么办,因为他从来没有学过调酒,脑子里记着的都是Loki的招数,难保那两人没喝过。 开了吧台的灯光,他四处瞅了瞅,开始找材料。 “柠檬、伏特加、蓝橙皮……调个高贵的‘蓝香槟’酒?不成,他们肯定喝过,而且喝得多了。” “菠萝、芹菜、七喜……哎呀,不行不行,都是常见的,没创意。”他搔搔头一时呆住,脑子里不停地转动。 鸡尾酒源远流长,风行欧美,已经有四千至五千种调法,一些喝惯的人随口也能喊出几十种名称来。它其实是没有严格的规定,无论多么厉害的大师,也调不出所有人都适合的口味,所以调酒除了讲究懂得各种酒和饮料、素材的味道与特性等等基础知识之外,也很讲究名气。出了名的人,随便调杯出来,再随便起个称呼,一样头头是道。 胡定航从网上学过了基础知识,知道一个人喝酒不但看胃口,还得看心情。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微微一笑,抽出了几瓶酒来…… 房间里,蔡一虎正和马伟杰讨论着他。 “老板,那小子在桌球台上是不是有点儿眼光?” “嗯,他年纪轻轻的,想不到对桌球有那么深的造诣。” “呵呵,这就好了,不然也没资格陪老板打球。” “不错,一看到他,倒重新激起了我对桌球的强大兴趣。”蔡一虎又将一球击落,说:“把他留下,想好放进哪个部门没?” “还在想。” “呵呵,干脆你等下问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专长。” “是。” 过了一阵,胡定航轻轻敲门而进,把两杯酒放下桌面。圆形阔口平底杯装着小半的酒液,一作淡红一作淡蓝,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蔡一虎走过来,问:“什么名堂?” 胡定航把杯子分开,说:“蓝色的是老板的,红色的是马先生的。” 两人微微一笑,端起了杯子,胡定航拿出一个打火机来,在蓝色杯子上一点火,“呼”地一声竟燃烧起来,然后他递过去一根搅拌棍。 马伟杰哈哈失笑:“胡定航,你想把老板的鼻子烧掉?” 胡定航呵呵陪笑,“等火燃灭了再喝,会香些。” 蔡一虎眯着眼睛凑近闻了闻,轻轻搅拌几下,火苗更旺了,但只旺得几秒钟便渐渐熄灭。他头一昂整杯酒喝下,“咕噜”一声呃口气,再深深地呼吸,脸上立即就便红了。 好厉害的酒! 胡定航睁大了眼睛瞧着他,心里有些忐忑。 足足过了一分钟,马伟杰轻声问:“老板,老板?” “呃……好,够劲!”蔡一虎把杯子放下,抹了抹鼻冀面颊的汗珠。胡定航展颜欢笑,马伟杰松了松,问:“你调的什么酒?谋杀还是怎地?” 胡定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这叫……” “B25轰炸机!”蔡一虎接过话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叫燃烧的蓝宝坚尼,许久之前喝过,酒力十分厉害。” 胡定航一翘大拇指,“老板果然见多识广。”马伟杰说:“原来是这种酒,很有名气的嘛,用什么酒勾兑的?” 胡定航回答:“百得加、蓝橙皮、香草力娇、咖啡甜、百利甜。百得加酒有六十多度,必须得烧烧才能喝。” “六十多度?呵呵,我这杯呢?” “草莓红。” “哦?不是太霸道的吧?” “不霸道,是甜酒。” 马伟杰举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咂咂舌头,再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你怎么想起这样调酒给我们喝呢?” 胡定航望望蔡一虎,支吾了下才说:“我见老板今天气势很足,应该喝些霸气点的酒来衬托一下,而马先生你则比较悠闲,喝甜酒应该欢愉些……不知我的猜想……对不对?” 蔡一虎和马伟杰交换了一个眼神,再齐齐盯着胡定航,胡定航心中发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想解释解释又无从解释,额头顿时见汗。 蔡一虎突然哈哈一笑,“好,很好,我今天就是适合喝霸气的酒,给我再倒几杯来。”马伟杰也说:“嗯,还有我的草莓红,goondoing。” 胡定航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称是,转身跑了出去。 蔡一虎喃喃地说:“这小子,有趣,有趣,哈哈。”拿起枪杆继续打球。马伟杰眯着眼睛想了想,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胡定航再进来,每样酒各有三杯,蔡一虎喝了“燃烧的蓝宝坚尼”,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大喊一声:“来!战五局!”他今天心情大畅,兼之酒力扩散,每一杆都打得浑厚有劲。本来这种打法很不妥,容易碰落色球而被罚分,但一个人气势旺了起来,运气也随之而至。第一局,他总共才打了三杆便大获全胜,一分没罚。 胡定航暗暗吃惊,第二局奋起直追,但始终不敌蔡一虎。一个小时后,三比零,蔡一虎不费吹灰之力毫无悬念地大败胡定航。 “啪啪啪。”马伟杰用力鼓掌。胡定航输得心服口服,也跟着鼓掌。 蔡一虎把枪杆一扔,抹抹额头上的汗珠,说:“痛快,痛快!打球痛快,喝酒痛快,哈哈哈……”进了厕所。 胡定航说:“老板今天很不同。” 马伟杰点点头,“过来,我和你说点事情。” “是。” “你现在不用上班,闷不闷?” “呃……我在学英语呢,不太闷。” “哦?好学是好事嘛,学得怎样?” “呵呵,马马虎虎吧。” “嗯,我准备把你调入公司上班,好不好?” “调入公司?” “嗯,你明天上四楼信息部,找毕中华经理报到,我会事先给他打电话的。” 能进入大公司上班是不错的事情,胡定航高兴地答应了。马伟杰沉吟了下,又说:“你的工资不变,由我负责月底给你发放,如果老板另外叫你玩球,加班费另算,怎样?” “好,好的。” “工资数目不能向外透露,你知道的,公司许多人的收入比不上你。” “是。” 马伟杰微微一笑,掏出钱包来,胡定航眼睛一亮,知道小费到了。今天他们那么高兴,给的应该多点才是。 胡定航心中暗暗兴奋,哪知忽然间,门板“哆哆哆”地响,有人敲门。马伟杰一愣,把钱包收起来,胡定航暗暗恼怒,去拉开门一看,更加恼怒! 069 清闲的工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敲门的人是罗克,外面已经开始上班作准备了,吧台开着灯,厢房走廊也开着灯,大伙都知道是老板在里边,没人敢来骚扰。罗克是经理,当然是必须前来打声招呼的。 他一见胡定航顿时愣住,“你怎么在这里?”胡定航与马伟杰的协议没人知道,罗克见那么久没声息,还以为蔡一虎不要胡定航了。 胡定航忍住气,“罗经理好。”退开一边。马伟杰呵呵打招呼,说:“罗经理,过来坐,过来坐。” 罗克狠狠地瞪了一眼胡定航,走过去和马伟杰握手寒暄,这时蔡一虎从厕所出来,罗克赶紧轻声喊:“老板,您来了。” “嗯,外面开工了?” “是的。” “那好,我走了。” “不再坐会儿?” 蔡一虎摇摇头,先行走出,马伟杰和胡定航自然是跟着的。罗克加快脚步冲上,一挤开胡定航,陪在蔡一虎身边。胡定航被撞得晃了晃,暗暗生气,心中直喊:“我的小费啊……死罗克,臭罗克,乌龟王八蛋!” 员工们正在打扫,见了蔡一虎都恭敬地问好,转眼一见胡定航,都是暗暗惊疑。陈池渊心中震撼最大,商海燕则目光流转,有些欣喜。胡定航朝她点点头,她也点了点头。 出到外面,蔡一虎说:“定航一起上车,咱们去吃饭。” 胡定航受宠若惊,“哦”了声。他虽然没有得到小费,但能和大老板一起吃饭,已经难能可贵了。 他今天的表现十分突出,得到蔡一虎和马伟杰的赏识,以他一个高中毕业的年轻人来说,能进入大集团工作是非常荣幸的事情。 第二天八点五十分,他提前上到虎啸集团四楼,一走出电梯门就看到对面墙上挂着大牌子:信息资源部。向左转走几步进大门,他顿时被眼前的规模的吓了一跳。 组合竖板办公桌,分成三个大块,有二、三十个卡位,人流正从门口鱼贯而入,都奇怪地望望他。他发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往里边走,有个年轻人侧头问:“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我找毕经理。” “里边那间房就是,不过他还没有来到。” “谢谢。” 年轻人微笑,“不用谢,大家都是同事嘛。”站起来伸出手,胡定航赶紧和他握手,目光一打量不禁暗暗好笑。 这个人原来很矮,估计还不到一米六,他长得并不胖,但脸蛋圆嘟嘟地,手臂也是圆嘟嘟地,幸好没有肚腩,下巴也没有赘肉,不然就成一个球状了。 “你好,我叫刘文俊。” “哦哦,我叫胡定航。”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有好感,旁边坐着的人却淡漠地瞅了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刘文俊看来是个热情的人,往门口方位一指,说:“毕经理来了。”胡定航扭头看去,只见毕中华大概五十多岁,微微驼着背,戴着眼镜,脸上的皱纹很明显。 “毕经理你好,我是新来的胡定航。” 毕中华打量了他几眼,淡淡地点点头,朝远处招招手,喊:“小黎,小黎,过来。” 又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小跑过来,“经理,什么事情?” 毕中华说了一句:“进我办公室。”向胡定航点点头,示意一起去。三人进了房间,毕中华说:“这是我们部门的组长之一,黎忠德,你就跟着他吧。” 胡定航赶紧问好:“黎组长,请多多关照。”黎忠德含笑和他握手,接着望向毕中华,目光中有些惊疑。 毕中华问:“没位置了?” 黎忠德回答:“位置倒是有,工作方面……怎么安排?” “接电话呀。” “呃……一个人负责五条线路,已经闲得打瞌睡了。” “那就……”毕中华想了想,忽然皱眉一摆手,“算了,有什么干什么,随便安排一下吧,小胡是马先生指定进来的人,说他没什么工作经验,你就安排他干些简单的活儿。” 黎忠德听得一惊,朝胡定航笑笑。 毕中华又说:“小胡你跟着黎组长,出去吧。” 胡定航点点头,“是。”转身就想走出,但刚到门口,毕中华忽然又喊一声:“慢着。”朝黎忠德挥挥手,黎忠德识趣地先行离开。 胡定航问:“经理有什么吩咐?” 毕中华沉吟了下,说:“小胡呀,既然你是马先生的人,既然是来这里混饭吃的,我们就丑话说在前头。” “啊?”胡定航有些难堪,心想:“混饭吃?说得太那个了吧?” “你不能做得太出位,就算工作轻松也得装成很忙的样子,不要让别人说闲话,懂吗?” “哦。” “每天按时上下班,照规矩按指模来定时间,来按一次,走按一次,明白?” “哦。” “公司是非多,你别什么事情都告诉马先生,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好的。” “嗯,行了,出去找黎组长吧。” “是。”胡定航走出经理室,满腔的雄心壮志忽然就消失不见了。他本以为进大公司上班可以学很多东西,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闲职而已,就混饭吃的角色。这也难怪,马伟杰只知道他打球厉害,猜他只是高中生一个,能会什么技能?就随便安插个职位给他,留住人好为蔡一虎服务算了。 胡定航闷闷地呼了一口气,去找黎忠德。黎忠德把他带到角落边,那里有一排竖版间隔开的工作桌,空荡荡地没人坐。 “黎组长,我坐哪里?” “五个位置都归你了。” “啊?” 黎忠德微微一笑,向他详细讲解了部门的工作情况。信息资源部的工作主要有四大项:对公司上下的电脑软硬件进行维护,对顾客历史信息和公司内部信息进行处理及存档,对同类行业产品的信息进行采集比较,对产品售后情况跟踪并接听客户的投诉建议。 第一、第二项各有一个组长,黎忠德负责第三、第四项。这些工作之中,最轻松的当然是第四项,只需接听电话做好记录,然后向上汇报就行。 虎啸集团的规模挺庞大,名下企业有好几间,其中重要的有:虎啸山庄房地产发展公司,“白净洁”牙膏公司,“肥肥”饲料公司。不论任何一间,所有销售的产品信息等等都汇总到这个部门,所以工作量是比较大的,但接电话的又怎么怕多?有就接,没空就不接,有时候不想也可以不接。 胡定航明白了自己的工作范围,不禁暗暗苦笑,不过他的念头一转,想着可以跟随那些电脑高手学学,立即就来了兴趣,问:“黎组长,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可以去看看别人维修电脑吗?” 黎忠德一愣,“那不是我这组的,你别瞎忙活,就坐在这儿听听电话,认认真真做好记录,每天都得上交给我。” “哦。” “就这样了,表格在桌面上,开始吧。” 胡定航坐在第一张办公桌,从九点二十分等到十点零五分,电话一个也没响,可把他闷慌了。他看看不远处忙碌的同事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有些羡慕。 其实投诉电话基本上就是摆设而已,平时很少人用的。像牙膏那东西,有什么好投诉的?刷一次不会白牙齿,刷整支也未必白牙齿。饲料嘛,客户都是直接与业务员沟通,绝不会拨打饲料袋子上印着的号码。至于房地产,即使厕所漏水天花掉落,有物业管理处的人忙着呢,哪个三姑六婆会打电话到总公司来? 闲,闲得蛋疼。 他扭头看来看去,忽然接触到一双恼怒的眼光,一个年轻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过头了。 “他干嘛?和我有仇?我不认识他啊。”胡定航想了想,不明白。 070 放弃了清闲的工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刚进公司谁也不认识,怎么好像有个人对他很大意见似的?他想了想,晃悠着走过去,偷偷地打量。那人忽然又白了他一眼,果然深有敌意。他不方便直接问,一路经过,到黎忠德的办公桌子前。 黎忠德坐的是半开放式办公室,用合板围起来上面加一截玻璃,没有门的那种。他抬眼看了下胡定航,微笑说:“坐,坐,觉得不惯?” 胡定航傻笑几声,“没事情干真的不惯。” “嘘,小声些,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嗯。” “知道吧?你这个职位许多人抢着来干都轮不到份儿呢,为了安排给你,我硬把之前的人调走了,可能得罪了高层也说不定。” “吓?”胡定航心念一转,忽然指着外面问:“是不是边上那个穿红衣服的人?” “别指,别指,就是他呗。” “哦,怪不得他老对我仇视,原来如此。” 黎忠德呵呵一笑,“他的姐夫是牙膏公司销售部的经理,但他已经进来我们部门大半年了,应该学习干干别的事情,至于你嘛……既然马先生有交代,而你又是新手,便先负责接接电话,熟悉熟悉运作再说。” 胡定航也明白人家是照顾得够好的了,便陪笑点头,心里有些感激。 黎忠德眼珠一转,问:“你和马先生是……亲戚?” “哦不,呃……” “你家里人和他是好友?” “也不是,其实我和他……认识才两个多月而已。” 黎忠德大感惊异,“哦?怎么回事?” 胡定航犹豫了下,说:“我和蔡老板有时玩玩桌球,这个……呃……” 黎忠德更惊,扶了扶镜框,伸长了脖子压低声音问:“蔡老板?你和蔡老板一起玩的?”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笑笑。 黎忠德重新坐好,双手轻轻搓了搓,说:“哎呀,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同凡响,果然,果然!” 胡定航一怔,“啊?什么样子?” “你看看你看看,你穿的衣服多有品位?一般的年轻人哪穿得起?” 胡定航不禁摸了摸西装,嘴角露出笑容,想:“确实我这身衣服可花了不少钱的……” 黎忠德又说:“你再看看,你多有气质?经常和上等人一起玩是不同的,慢慢就会变得特别有气质,这叫……叫潜移默化,哈哈。”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举一千几百个例子……”黎忠德兴致大发,正准备说上一通,忽然桌子上电话响了,他向胡定航打个手势,拿起话筒,“喂?哦,哦,行行行,哎呀,我差点忘了,这就让人下去拿,嗯嗯,好的。” 胡定航问:“是不是要拿什么?我去。” 黎忠德点点头,“也好,你去三楼营销部,找梁其芳秘书要一份东西上来。” 胡定航“哦”了声,转身就走。他直接下楼梯,进入三楼一看,又是一堆堆的办公桌子,一簇簇的黑发人头。他拘谨地走进去,没人理他,一直到了经理室门边,有张大的独立桌子,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坐在那儿,估计就是秘书了。 他轻声说:“你好,我找梁其芳秘书。” 女人抬起头来,精致的脸庞轻描妆容,很美。她看了看,问:“是谁喊你来的?” “黎组长。” “哦?怎么没见过你?” “呵呵,我今天才来上班。” 梁其芳忽然淡淡一笑,“第一天上班就让你下来拿东西?看来他对你挺好的嘛。”她不笑的时候已经很美,这一笑起来左脸颊边有个小酒窝,更美了。 胡定航傻笑几声,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梁其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封得密密实实的公文袋交给他,说:“转告黎组长,东西来之不易,下次别再大意。” 胡定航接过觉得手里微微一沉,居然有点重量呢,他点点说:“明白,我先走了。” “嗯。” 胡定航一路走出,回到四楼把东西交给了黎忠德。黎忠德轻轻拍着文件袋,喃喃地说:“差点忘了,差点忘了……这下可有得忙了。” 胡定航弱弱地问:“组长,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吗?” “你?” “组里的工作是不是需要输入大量的资料进电脑?” “是呀。” “我会电脑的,基本上办公室应用程序我都会,只要你给我一份示范文档就行了。” 黎忠德惊奇地笑着,盯着他看了又看,“哟,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真的行?” 胡定航点点头认真的说:“应该行的,给我试试吧。” 黎忠德呵呵一笑,“让你闲着你还不愿意呢?” “组长,把那人调回去吧,我不和他争,我想工作。” “好,真像十年前的我,有干劲!”黎忠德望望外边,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带了一个人回来,胡定航一看,居然是刘文俊,这下更高兴了。 黎忠德说:“你们介绍一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介绍过了……哈哈。” “嗯,文俊,带定航帮忙输入资料,争取明天把这个月的A23文档对比存好,行?” 刘文俊点点头,“多一个人帮忙应该没问题,走,定航。” 胡定航乐滋滋地跟着出去,总算如愿以偿了。说来真是……有些年轻人很懒惰,什么都嫌辛苦,但有些年轻人很勤奋,什么都愿意尝试,或许这就是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 原来负责接听电话的人名叫程家乐,他无端端地被调离了优差,又无端端地被调了回去,真是乍怒还喜,不明所以。 刘文俊打开了一个程氏,教胡定航怎么操作,胡定航一听就明白了,举一反三地干起活儿来。他现在打字已经适应了,眼睛一扫,指尖轻动,大脑神经反应得非常敏捷,打字的速度可比平常人要快。 刘文俊偶尔过去瞅一瞅,不禁大声赞叹:“你真行。”胡定航微微一笑,一边打字一边和他说:“放心吧,保证按时完成任务。”刘文俊瞪大眼睛说:“小心……咦,没错?” “呵呵。” “哈哈哈,你真行,佩服。” 忽然隔壁有个声音冷冷地说:“吵个屁啊吵,小肥。” 两人都是一愣,刘文俊脸孔红红地说:“志豪哥,不好意思。”胡定航转眼望去,那个志豪正站起身来,一脸的肥肉,一身的肥肉,细小的眼睛大大的肚子,正是真正的肥,居然喊别人做小肥! 志豪又说:“就凭你?竟然带新菜鸟?” 刘文俊微微弯着腰,恭敬地说:“黎组长叫的。” “哼!”志豪抽了抽好像就要掉下的腰带,转身往厕所那边去了。胡定航暗暗生气,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刘文俊。刘文俊尴尬地笑笑,压低声音说:“恶人!” 胡定航一笑,急速一扫眼看着刘文俊的身材,心想:“看来他在公司里没少被欺负,唉……” 071 组长请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刘文俊个子矮小,在公司的那些老油条面前老被欺负,但他天性乐观善良,从不和人争吵。胡定航也很善良,两个人一拍即合,相处融洽工作无间。 中午一点钟至两点钟,是吃饭的时间,人流汹涌而出,电梯当然是十分拥挤。两人直接走楼梯下去,刘文俊问:“吃些什么?”胡定航反问:“附近都有些什么吃?” “什么都有的,沿街直上拐弯,有好几家快餐店,对面街直上呢,就是面店、饺子店居多,往下走,有间麦当劳,还有一家酒楼。” “我随便,你带路吧。” “好,我们吃饺子去。” 两人相视一笑,过马路直走。一个小时已经挺长,两人攀谈之下都了解了一些对方的信息。刘文俊刚大学毕业,进公司也就三个多月而已,他是南方人,不过家里挺远的。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是一点五十分,许多同事都已在座了。胡定航觉得有许多人在注意他,与早上相比气氛截然不同。他心中暗暗纳闷,悄悄问刘文俊,刘文俊懵然不知。 其实办公室的消息流通是非常快的,胡定航是马伟杰安排进来的事情,经过一个午餐时间的飞递,已经远远传开了。虽然未必人人都想和他交朋友,但人人都对他心存警惕,免得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这是办公室生活的重要部分,但胡定航明白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工作,力求在第二天完成A23文档任务。不过他的异能实在惊人,眼力好、记忆强,精神专注反应敏捷,工作效率是别人的几倍,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刘文俊那儿提取资料,到了下午五点钟,竟提前搞定。 刘文俊又惊又喜,仔细检查之后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小心翼翼地走进黎忠德的办公室。 “组长,我们完成A23文档的储存了。” “嗯?那么快?” “呵呵,是定航的速度快。” 黎忠德半信半疑地点击电脑文档共享,调出了A23查看,过了一阵他哈哈一笑,说:“嗯,不错,不错……”提高了声音喊:“胡定航,胡定航,你进来。” 胡定航走进去,“组长,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很好,你们工作得很出色。” “谢谢组长夸奖。” 黎忠德看了下时间,说:“今天就不分派任务了,下班后我请你们去消遣消遣,就当是欢迎定航的加入吧。” 两人一听都挺高兴,连连称谢。六点钟下班,三人去到一家西餐厅,各要了份牛排以及汤点。胡定航还没吃过这种东西,但看电视看得多了,学模学样地左手刀、右手叉地割着。 刀子很钝,总割不下去,他偷偷地换成右手刀来割,割得牛肉大小不一,稍一用力忽然飞出一小块掉在桌面上。这下可糗了,他的面孔一红,赶紧把那块牛肉叉回来送进嘴里。 刘文俊低声说:“顺着纹路来切,用腕力,不要用臂力。” 胡定航尴尬地点点头,瞄了瞄黎忠德,他的目光正望向另一边,似乎没注意,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定航,觉得味道怎样?” “好吃,这汤也好浓香。” “西餐没什么清汤老火汤,都是芡汁,其实有点咸。” 胡定航点点头,顺口就说:“还是真正的肉汤好喝,那次和蔡老板吃饭,他点了个佛跳墙,哇,那味道真是一流……” 刘文俊惊异地问:“你和蔡老板一起吃饭?哪个蔡老板?” “我们集团的老板啊。”胡定航忽然想起自己不该炫耀,赶紧补充了一句,“就和他吃过一次饭而已。” 刘文俊一脸的赞叹:“哎哟,定航你真行,居然能和大老板吃饭,你们什么关系?” “呃……没什么关系的。”胡定航塞了一块肉入嘴,低头猛吃。刘文俊望向黎忠德,黎忠德只是微笑。 几两肉很快就完了,胡定航觉得不饱,想点米饭,但又不好意思,他斜眼偷偷瞧了瞧餐牌,刚好看到最上面一页的隆重推介,菜价都是一百几十元的,更加不敢开声。其实有些盖浇饭挺便宜,他不懂。 黎忠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别客气。”刘文俊个子小,说:“够了,够了。”胡定航脸皮嫩,唯有也跟着说:“够了。” 这时门口走进一伙人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下意识地到处望了望,忽然向黎忠德扬了扬手。黎忠德一见,赶紧站起来也扬了扬手。 那人大步走近,呵呵笑着说:“忠德,你也在这儿吃饭?” 黎忠德和他热情地握手,“是呀,和两个同事……一起坐下吃?” “不了,我和几个朋友。” “哦,那改天吧,改天我请客,得谢谢你的资料呢。” 那人笑笑,压低声音问:“昨晚给你的资料有用吧?” 黎忠德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有用,不过忙了一个下午,还没统计出来。” “你这小子,昨天傍晚就给你了,你今早上在干嘛?” “呵呵,有其他事情干。”黎忠德边说边朝胡定航扫了一眼。胡定航耳朵尖,听得清清楚楚,心头忽然一闪念:“资料?今天中午我帮他到三楼拿的那份?怎么会在梁其芳的手上?” 他隐隐间觉得黎忠德和梁其芳之间的关系不寻常,但没敢深想,也不敢多想。那人接着闲聊几句,离开了,黎忠德说:“我等下还有事,今晚就这样咯?” “好的。” “谢谢组长的晚饭。” 刘文俊和胡定航连连称谢,三人出了大门道别分开。胡定航问刘文俊:“喂,组长和你挺熟的?” “一般般吧,他这人挺好说话,没欺负我。” “在公司很多人欺负你?” “呃……呵呵。” 胡定航耸耸肩膀,不再说这个话题,“组长好像有三十岁了吧?有老婆了吗?” “没有,不过有女朋友了。” “哦,哪的?” “没见过。” 胡定航想起了梁其芳,不禁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去乘公共汽车,你呢?” “我也去,要不……先不回那么快?我知道转角就是露天公园,散散步怎样?” 胡定航想了想,“好啊,反正我没急事。” 两人相视笑笑,漫步直行,一边聊着天一边到处看风景,不久进入了公园,觉得更加惬意,聊得也更欢了。 胡定航出来打工快半年了,没交什么朋友。陈海涛、勇哥等都比他年长,酒吧里的人都比较势利,谭小志虽然和他年纪相仿,但两人上班的时间错开,很难一起交流。 现在认识了刘文俊,有点不同了。刘文俊大了几岁,但热情善良、为人开朗,而且一副娃娃脸圆嘟嘟的,看上去居然和胡定航差不多年纪,所以大家挺谈得来。 两人走着走着,胡定航目光一转忽然暗暗惊愕,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实在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她。 072 又见女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夕阳落下,余辉仍在,公园的路灯都亮了起来。一个小草坡上,有株风景树,树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红花,三两枝树桠斜斜伸出,刚好在旁边的小水塘之上。红花、绿叶、碧水,意境十分淡雅清幽。更吸引人的是,树下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 她用手托着腮帮子,目光深邃远眺,正在沉思。长长的睫毛、闪闪的眼神,在昏黄的光线之下,发出慑人魂魄的神采。她的鼻子高挺,脸颊边骨线条分明,一勾一收连着下巴,单单一个侧面就已经完美无瑕、娇若天仙! 胡定航吃惊地吸了一口气,怔怔发呆再也不能动弹。是于秀华,他心中的女神于秀华。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显得那么孤独?她心情不好吗?她需不需要人陪陪? …… 胡定航的表情僵住了,心底下却如波涛汹涌不可遏制。他不敢惊动她,也不愿惊动她。她还是那样美丽,还是那样有着深深的落寞,一种平时难以捉摸的落寞,现在却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了。 刘文俊也看得惊住了,喃喃地说:“好漂亮的女人啊,要是我认识的就爽了。”他轻轻赞叹啧啧有声,忽然扭头望着胡定航,疑惑地问:“怎么了?不是没见过靓女吧……咦,你是认识她的?” “别吵!” “哦……喂,认识就上去打个招呼啊。” 胡定航移动脚步,却缩在一株棕榈树之后,专心致志地偷看着。刘文俊十分不解,不方便多问,也缩在旁边。 两个小子探头探脑的样子非常可疑,公园里人来人往,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美女嘛……跟踪一下很正常的。有人发出会心的微笑,也有人暗暗咒骂:“就凭你们两个癞蛤蟆?做梦!” 于秀华终于挪了挪身子,掏出一条纱巾轻轻系在脖子上,站起来。她穿着米黄色外套深色长裤,动作轻盈而健美,就是脸色比较沉重,太可惜……不过这种哀愁另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被深深吸引。 胡定航瞪直了眼睛,茫然地跟了上去,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秀华姐……”于秀华停了停,转头看去,惊疑地说:“阿航?”顿时笑了。这一笑,可差点把刘文俊的魂儿也勾了过去,居然主动扬手“嗨”了声。 胡定航小跑靠近,傻笑着又喊:“秀华姐。” “嗯,你怎么在这儿?” “我……其实一直没走,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于秀华惊讶地“啊”了声,随即伸出嫩白的手指头指去,“你呀,变坏了。” “没没,我没变坏,呵呵。” “没变坏怎么敢欺骗我?” “我不是存心的……” 于秀华目光一转,问:“他是……” 刘文俊赶紧说:“我叫刘文俊,文章的文,俊俏的俊,是定航的同事。” “哦――” “秀华……妹子,你好。” 这小子居然敢称呼别人妹子?胡定航恼怒地瞪着他,于秀华咯咯直笑。 “秀华妹子,你贵姓?” 胡定航抬起手臂撞了撞他,“秀华姐,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于秀华淡淡地说:“来散步而已,我住附近的。” “哦。” “对了,你在哪儿上班?” “呃……”胡定航犹豫了下,但刘文俊接口说:“虎啸集团!”挺了挺瘦弱的胸膛,很自豪的样子。 于秀华果然脸色微变,“虎啸集团?” “就是啦。” 于秀华轻轻抿着嘴唇,问:“你在什么部门?” 刘文俊又说:“我们都是信息资源部的,我是资深职员,他今天刚上班。”其实他也就工作三个月而已,不过相对胡定航而言确是资深。胡定航真想在他那圆圆的脸蛋上狠狠捏一下,当着于秀华的面却唯有点头应是。 “吓?你今天才刚上班?” “是的。” “哦,我还以为这段日子你都在那儿呢,这么说来你对公司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咯?” “真的不太……” 刘文俊忽然又插嘴说:“我了解,十分了解,秀华妹子有什么要问的?” 胡定航轻声喝叱,“她有什么问的?你真是……” 于秀华呵呵一笑,“好啊,我一直都久仰虎啸集团的大名,还真有些兴趣想多知道一些。” 刘文俊大受鼓舞,一拍胸膛,大声说:“集团几十个部门,都要和我们部门联系,妹子你想知道些什么?”他现在直接称呼妹子,连名字也省下了,胡定航暗暗咬牙,真想把他扔进水塘里好好泡泡,再捞上来扭扭晒干。 于秀华仰着头想了下,“听说你们老板很威武哦,是不是?” 刘文俊一愣,满脸的豪情顿时僵住了。他这种小人物,三个月来连蔡一虎的面也没见过一次,哪里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怎么了?” “呃……我和蔡老板不熟的,定航和他熟悉一些。” “什么?阿航你认识蔡一虎?” 这下轮到胡定航挺直了胸膛,得意地“嗯”了声。 “你真行呀,怎么认识他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而已,其实……不算太熟。” “你真谦虚。” “呵呵,呵呵呵。” 于秀华也笑笑,问:“他在几楼上班,你在几楼上班?” “他在八楼,我在四楼,应该很难见面的。” “乘坐电梯的时候不会遇上吗?” “我才上班一天,不清楚,文俊,你遇上过吗?” 刘文俊耸耸肩膀,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有,倒是遇见过马先生三四次。” 于秀华转身缓缓走着,两人亦步亦趋跟上,刘文俊问:“妹子,其实其他方面我知道得挺多的。” “算了,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哦。” 于秀华的身材高挑,即使穿着外套,也遮掩不住她妙曼的风姿,背影一样的动人。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再说话,胡定航和刘文俊彼此望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绕着池塘转了一个大弯,于秀华突然停下脚步,说:“我回去了,再见。” “秀华姐再见。” “妹子再见,明天再见,拜拜……” 胡定航恼怒地冷声说:“你有完没完?”转身就走。他身高一米七几,步伐大速度快,刘文俊不够一米六,走着走着就跟不上了,喊:“喂喂,定航,阿航,你走那么快干嘛?” 胡定航不理,照走不误。 “等等我啊……哦,你生气了,生我的气是不是?” “哼!” “我和她多说几句话,你就生气了?” “油嘴滑舌的家伙!” “哈哈,你真是生气了!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是你兄弟的女朋友吗?” “也不是。” “那我和她说说话,你生气什么?” 胡定航又不理,走得更快。 刘文俊小跑几步追上,“你暗恋她……”胡定航忽然脚步一停,憋红了脸大声说:“不是!” “嘿嘿,我明白了,她是你心中的女神!” “你……”胡定航被揭穿了秘密老羞成怒,抬脚又是猛走。 “阿航别生气好吗?我向你赔罪行了吗?” “……” “我认错还不行?别不理睬我嘛,我……我……”刘文俊疾跑几步冲上去,一把扯住胡定航的胳膊,胡定航一甩手臂,“你干嘛!” 刘文俊身子一晃,脸色很难看,胡定航心中一震,觉得有些不忍。 “阿航,我们交个朋友吧。”刘文俊苦着小胖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虽然年纪大些,可是和胡定航站在一起,反倒像是个小弟弟一般。 “阿航,别生气,我们交朋友,啊?” “告诉你,我和蔡老板真的没有关系,你就算跟我做朋友也帮不了你。” “不是,我可以发誓,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不为其他的。” “哼。” “真的,我在公司没朋友,他们都欺负我。” “嗯?” “你心地好不会欺负人,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心地好?” “直觉!嘻嘻。”刘文俊忽然就笑了,咧着嘴鼓着腮,像个大孩子。胡定航瞧着瞧着忍俊不禁,也“噗哧”一声笑了。 “呐!你笑了就是不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 “不小气?刚才整个想打架的样。” “谁让你乱说话,还敢喊她……妹子!” “说真的,她是你的女神?” “你还问?找打……” “别别……从今天起,她也是我的女神,我们哥儿俩同心协力一起默默地思念她,呵护她……哎哟!” 胡定航一个爆栗敲过去,“再胡说八道就干掉你!她是我的女神,不是你的,记住!” “哦哦。” 两人一路走出十几米,胡定航觉得自己动手是过分了,便问:“敲得痛不痛?” “痛呢。” “不好意思。” “嗯嗯,话说了,改天你不想她当你女神了,告诉我,我来……哎哟!” “刘文俊,看来你真是找打。” “你也欺负人!” “就是怎样?” “好啊,我看错你了……我和你拼了!” “你敢?啊哈哈,哎呀……” 073 她有什么用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与刘文俊小小地打闹一番,反而增强了友谊。刘文俊这人心机浅脾气好,虽然二十四五岁了,但身材矮小性情纯真,还像个大孩子一样。本来以他的年龄,应该是胡定航跟着他屁股后边转悠才对,但胡定航现在已经渐渐不同了,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气质不时透露出来,让人心生敬畏,所以反倒成了刘文俊的领导一般。 这种气质怎么来的?源自于无比的自信!如今在胡定航的心目中,似乎没有学不会的东西,没有干不了的事情。脑细胞的激活,各种感官能力的提升,让他的眼耳口鼻、灵感俱都超人一等,尤其是记忆力,像复印机一样的记忆力,总能令他自豪万分。 你说,他不自信谁自信? 匆乎就过了两天,他认识了本部门所有的人,掌握了手头上的工作程序,总是提前超额完成任务,震惊了黎忠德,令刘文俊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名声还没宣扬,但那是迟早的事儿。 当初的马伟杰,只是想养一条金鱼而已,哪知他却是一条蛟龙?这条蛟龙正在汲取着营养,或许在某一天,就会破池而出飞舞九霄! 这天他下了班,吃了饭就往成人学院而去。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不得不暂停了在出租屋煮饭,还把学习英语的时间调到晚上,至于黄诗韵和夏思思,也碰不上面了。 七点半到九点半,一个星期有三晚,对于他来说是非常轻松的,轻松得总有种太容易了的感觉,包括他的两位老师也说,他的成绩惊人的优秀。 深秋已过,元旦将至,阵阵的寒风随时吹起侵袭着他,他只有一件西装加针织长衫,似乎不太够用。上楼梯的时候,他微微驼着背抱着手臂,心里暗暗说:“顶住,顶住,就快到月尾发工资了,五千块呢,大把的衣服在等着我……”紧了紧手中的书本和讲义,他搓搓手呵气。 忽然裤袋一阵震动,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掏出一看顿时惊喜,居然是于秀华。 “喂,阿航?” “秀华姐你好。” “吃饭了吧?” “吃了。” “在忙些什么呢?” “在成人学院上学呢,学英语,呵呵。” “啊?你真勤奋。” “学多点知识好,不然没事干。” “嗯。” 胡定航问:“秀华姐,找我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想和你叙叙旧聊聊天而已。” 胡定航心中猛然就兴奋了,女神主动约他,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现在就要上课……他无奈地叹气:“真不巧,我就准备进教室了。” “无所谓的,就是聊聊而已,下次吧。” 胡定航听得她的语气像挺孤寂,不禁担心地问:“秀华姐,你心情不好?” “啊?嗯……没什么的。” “这样吧,我请假去陪你好吗?”这个“陪”字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惊了惊。男女间能用得上“陪”的,证明感情是深厚的了,随时都可能成为恋人。他把书本和讲义往栏杆上一放,立即就有逃课的冲动! 于秀华沉默了下,说:“算了,你好好读书,耽误你不好。” 胡定航大感失望,“其实我可以不上课……” “嗳,对了,你们公司在元旦是不是搞什么舞会?” “舞会?” “嗯,我只是听别人说起的,你有没有份儿啊?” “我没份吧,那个都是高级职员的事儿,我就一个小角色而已。” “呵呵,你不是和蔡老板挺熟的吗?” “哪有?就接触过几次,承蒙他照顾,让我进公司上班。” “蔡老板为人很热情?” “呃……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很冷峻,有时候笑得又很开心,估计是现在开心些,前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都皱着。” “哦?现在没事了?” “嗯。”胡定航心中忽然一动,想:“她为什么老是提起蔡老板?她有什么用意?难道……”不由得暗暗猜疑,赶紧甩甩头清醒下。 果然于秀华很关心蔡一虎的事情,又问:“他一般都和谁在一起?” 胡定航满腔的热情顿时兜头被浇灭,轻轻回答:“一般都是和马先生,没其他女人在的。” “马先生是不是马伟杰?” “嗯,大家都知道,他是蔡老板的心腹,蔡老板去哪他就去哪。” “就两个人?” “是吧。” “那……” “秀华姐,我只是见过蔡老板几次而已,他在忙些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哦。”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于秀华轻轻地说:“阿航,谢谢你。” 胡定航只是“嗯”了声。 “不打扰你上课,拜拜。” 胡定航咬咬牙,茫然地放好手机,心头一阵迷糊。难道于秀华也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有钱有势的男人?不论对方多少岁,不论对方是否已婚?难怪她貌美如花却一直没有男友在捷达公司出现,难怪一提及这个问题她就显出那种深深的落寞。 胡定航真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不停地否定自己的想法,但又不停地再否定自己的否定。 上课铃早响了,他还在发呆,忽然一阵大风吹来,他猛然惊醒,只见一页白白的纸张随风飘荡而去,悠然地划破夜空。 那是讲义中的一页,挺重要的。他顿顿脚喃喃地说:“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再说吧!”看准了方向追去。 他所在的教学大楼是成人夜校专用,隔壁还有一幢教学楼,十几个跨省跨市的合作学院开了全日制中专班,学生倒不少呢。 他沿着走廊一路小跑,眼看着讲义落在了对面三楼,绕了一个大圈才跑到那里捡回来。 隔壁的几个教室都亮着灯,传来阵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和电视机声,中专的生活很潇洒,晚上是没老师管的。 胡定航呵呵一笑转身想走,忽然其中一个教室涌出五六个学生来,争先恐后地拥挤着,就一个女孩子怯怯地落后两步。前面的男生喊:“陈秀梅,你快点。” 胡定航望去,只觉得很眼熟,心念转动之下立即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报名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大哭的女孩,后来还问他要什么天使布偶。 陈秀梅望着他,也认出来了,眼睛一闪一闪地停了下,随即猛地疾走追上那些同学,瞬间不见了踪影。 “她那天很伤心的哦,估计是被男朋友甩了,唉……我的女神也把我给甩了……其实还不算甩……哈哈,甩什么甩?我有资格管她的事儿吗?”胡定航发发牢骚,去教室听课。 074 人情有冷暖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天气越来越冷,还下起了小雨,胡定航虽然是个年轻人,晚上却也几次被冻醒。平时都是七点四十分起床乘车,这天却过了八点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简单洗漱一番,他急急下楼,刚到楼梯口,遇见了黄诗韵。 黄诗韵说:“上班?下好大的雨呢。” 雨果然下大了,淅淅沥沥地夹着冷风斜摆飘荡,看着就让人心愁。胡定航缩缩脖子抱紧了双臂,喃喃地说:“鬼天气。” 黄诗韵轻轻问:“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月尾了,还有几天才发工资。” “你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呃……好吧,谢谢了。” 黄诗韵微微一笑,走上201,过了一会儿她走下来,递过一把伞。胡定航迭声感谢,正想冲出去,哪知她又喊一声:“慢着……” “嗯?” “给你的。” “这……什么?”胡定航接过一团折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心中一震。 “中午去买件衣服,不然感冒就麻烦了。” “不,我不能要你的。” 黄诗韵噗哧一笑,“要什么要?我是借给你的,不是送的。” 胡定航心头陡然涌进一股暖流,很感动。黄诗韵又微微一笑,举起手摇了摇说:“拜拜,我下班睡觉,你上班去吧。” 胡定航怔怔地看着她进了201,直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醒觉,大喊:“谢谢!”所谓雪中送炭,这时他心里的感受岂是一句“谢谢”就能表达的?一直到了公司他还在不停地回味激动。 不知是热血充盈的原因还是公司人多的原因,反正他不冷了,很快就在黎忠德那里领取了任务,投入到充实的工作当中。 十一点,他搞定了手头上的事情,把资料叠好交给文员,上个厕所出来,坐着伸伸懒腰,很有成就感。 身边有人嘻嘻一笑,刘文俊凑近耳边说:“阿航,就知道你动作快,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下面的工作了。”伸手点击电脑翻出一份文档来。 胡定航点点头,忽然斜眼瞧着他问:“你故意的?” 刘文俊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也太懒了吧?把自己的工作给我做?” “不……不是我的。” “谁的?” “阿贵那小子的,他动作慢,我便帮帮他。” 胡定航冷眼盯着他,他尴尬地笑笑,搔搔头,擤擤鼻子。忽然有人说:“我的动作也挺慢,帮帮忙。”卢志豪的胖脑袋从对面桌伸过来,在奸笑着。 胡定航淡淡地说:“对不起,自己的工作请自己解决。” 卢志豪一愣,随即满脸怒色,但胡定航没有理睬他。他犹豫了下,忽然转向瞪着刘文俊,恶狠狠的样子。刘文俊吃了一惊,拔脚就走。 “站住!” “呃……” “小肥,同事之间是不是该互相帮助?” 刘文俊有些慌张,迟疑着说:“是……应该的。”卢志豪嘿嘿一笑,手中的资料朝他扬了扬,他没办法,唯有伸手去接。胡定航实在气愤,但不想和人吵架,忽然打横一抄截住资料,一页页翻开来看。 好家伙,居然是同省十五家有名饲料公司上个季度的公共资料,要求汇总他们之前一年来所公开的活动,总结活动所产生的影响,还得加上自己公司的情况做个对比,算出经费、耗时等等数据。 卢志豪哈哈一笑,“小航,你是年轻人嘛,有活力又有干劲,就交给你了。” 刘文俊轻轻唤了声:“阿航……” 胡定航冷冷地对着卢志豪说:“这份东西我要是帮你做了,你一个星期没活干,岂不是很潇洒?” 卢志豪一瞪眼,“什么话?我已经干了一部分的,而且全省出名的饲料公司你知道有多少间吗?五百多间……” “神经病,五百多间你一个人全负责?其他人都在忙什么?黎组长忙什么?”胡定航心中有气,音量不禁抬高了,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卢志豪羞怒,本想大声呵斥,但猛地想起这人是马先生直接安排进来的,不敢得罪。他怔怔停了一会儿,突然一瞪刘文俊:“拿去!” 刘文俊被吓得整个人打酥,脸色苍白。一个人身材矮小本就容易受欺负,如果再加上脾气好心地好,简直就是死罪,按道理很难在社会上存活!幸亏,世界上有恶霸也有侠士,胡定航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卢志豪,一股气势弥漫扩张,让他不得不收敛了狂态。 “胡……定航,你……想怎样?” 两人狠狠对视一会儿,胡定航终究脸皮嫩败下阵来,把资料往自己桌面上一拍,悻悻地说:“我来做!” 卢志豪得意地嘿嘿笑,环视了一眼周围,缓缓坐下。他觉得心跳得有些剧烈,全没有以前欺负人的快感,不禁抹了抹汗水想:“他丫的,这小子挺硬,招惹不得……” 胡定航忍住气打开了共享文档,发现十五间饲料公司的资料只录入了五间,再加上后期统计工作,担子可不轻松呢。 “嗒嗒,嗒嗒嗒……”键盘在有节奏地响着,不知不觉到了一点零五分,卢志豪等人早就出去吃饭了,刘文俊走过来,内疚地看着胡定航。 胡定航斜了他一眼,“不用等我了,你去吃饭吧。” “你想加班?没钱补的。” “反正干开了有手感,不想停止,而且这份报告估计几天后组长要用,月尾了该开总结会呢。” “干不完也不关你的事,组长没给你安排这个任务。” “哟,现在你说话倒挺跩了?刚才怎么没见你发威?” 刘文俊擤擤鼻子,傻笑了两声,忽然说:“对不起,阿航。” “没事儿,这点工作难不倒我的。” “我知道难不倒你,但你想想,如果你又提前超额完成了,他们又会塞些新的工作给你做,岂不是亏大了?” 胡定航一愣,手指停下。刘文俊扬扬下巴,表情很认真,也含有三分狡黠。胡定航想了想,迟疑着说:“但是……工作不尽全力可不太好。” 刘文俊猛一拍手掌,十分痛心地说:“有什么不太好的?你看看周围,谁会拼命干活?干多了没奖金没加班费,人人都是完成了任务就算,是不是?” 胡定航轻轻摇头,但手指已经轻轻地缩了回去。 刘文俊老气横秋地一拍胸脯,“听我的没错,长命工夫长命做!” “嗯……”胡定航还在犹豫。 “你真没偷过懒?” “很少。” “很少就是有咯?” “呃……” “读书的时候,有没有试过搞校园卫生先跑掉的?” “没有。” “干家务时呢?” “也没有。” 刘文俊愣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很罪恶,正在带坏人嘛,一时不敢再出声。胡定航想了下,正了正脸色说:“去吃午饭是正常的,可以,但我工作绝对不会偷懒,你以后也不许。” 刘文俊尴尬地点点头,又擤擤鼻子,他的动作挺经典,圆圆的鼻头都快让他摸尖了。胡定航站起来一拍他的肩膀,“走,今天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客赔罪。” “好,附近有没有海鲜酒家?” “草,你想宰我?” “哈哈,你说了请的哦,不许反悔哦。” “哈哈,不怕对你说,没海鲜酒家。” “那就随便吃点吧。” “算你够朋友……” “剁椒鱼头。” “好吧,但是,很贵的。” “你同意了?我说的是鳄鱼头,哈哈。” “吓?臭小子阴我?我和你拼了。” …… 两人说说笑笑走下楼梯,刘文俊一说“拼了”二字,其实就是挠痒,总把胡定航挠得全身酸楚…… 075 偶遇大小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月尾,终于到月尾了。一大早起来,胡定航便心情激动,想着能领到五千元的工资,他整个人就精神焕发了。 公司的挂钟似乎走得特别慢,从九点到十点,竟像是过了一天那么漫长,而马伟杰还是没有联系他。 忽然刘文俊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悄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咦?居然还没做完工作?” “嗯。” “哈哈,你想通了?决定偷懒?” 胡定航白了他一眼,“我才没你那么奸诈呢,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切,早上看到你的时候很潇洒的嘛,咧着嘴直笑的样子。” “别吵了,我抓紧时间做完这些,中午你请我吃饭。” “又是我?才不呢。” “你请不请?” “我……轮到你请的了。” 胡定航心中苦闷,没钱了,请个什么?再不发工资别说吃饭,连乘坐公共汽车的钱也没了。黄诗韵借给他的几百块一直好好地放着,他不想用,幸好不下雨气温没继续下降,他也就勉强挺住。 刘文俊当然不了解他的困境,还在凶狠地敲诈:“喂,说好了,今天是你请客,中午吃烤鸭。” “烤人吧,我给你吃。” “啊?你那么大块头,我吃不下,嘿嘿。” “那就分开几天来吃。” “嘿嘿嘿……” 两人正在闲聊着,忽然旁边有个声音响起:“在干什么呢?讨论工作?”这声音好耳熟!胡定航扭头一看顿时立马站起,惊呼出声:“马先生!” 马伟杰微笑站在他的办公桌子边,勾头看了看电脑屏幕,问:“怎样?工作得还好吗?” “好,好,非常好。”胡定航惊喜之下口不择言,哪有自己赞自己工作好的道理?马伟杰扬了扬眉毛,哈哈笑几声,大踏步朝毕中华的办公室而去。他在集团里边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从一开始出现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这时他一进房内,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胡定航的身上。 刘文俊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马先生果然对你很关心嘛。” 胡定航呵呵一笑,心想:“关心的话快给工资啊,难道只是顺路来的?”坐下的时候眼神一扫,正瞧见对面的卢志豪。卢志豪赶紧移开视线,低着头。 过了十几分钟,马伟杰和毕中华一起走出来,经过胡定航身边的时候叫了声:“跟我上去。” “哦。” 应该是到关键的时刻了,在众人羡慕妒忌的眼光中,他跟着马伟杰一路上到八楼,进了他的办公室,心情还有些紧张。 这办公室好大,独立小客厅,靠窗大组合写字桌,还有书架、文件柜,居然还有陶瓷、水晶等等摆设,真是大公司大人物的典范。 秘书跟着进来,微笑问:“马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照旧,阿航,你要喝点什么?” “不了,我不渴。” 马伟杰呵呵笑着说:“别拘谨,安娜,给他一杯咖啡吧。” 安娜点点头,转身出去。 “坐,坐下再说。” “哦,好的,谢谢马先生。” “哈哈,可以随意点,坐吧……今天叫你上来呢,是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胡定航半边屁股小心翼翼地坐下,还是绷直了腰杆,“马先生请说。” 马伟杰翘起二郎腿,说:“明天就是元旦,公司有个年度舞会……”胡定航脱声截口问:“真有舞会?” “是啊,你也听说了?” “呃,是的,听说过。”胡定航想起了那天和于秀华的通话,不禁暗暗叹气:“秀华姐,就算真的有舞会,人家蔡老板也是带着老婆去,怎可能理你呢?” 马伟杰继续说:“老板向来十分重视这个舞会,公司所有部门的高级员工都会到场,另外还有一些社会名流、合作商家等等。” 胡定航一愣,不禁问:“也包括我?” 马伟杰淡淡一笑,这时安娜敲敲门,端进来两杯咖啡,却一时不走,望着马伟杰轻声说:“马先生,蔡小姐在外面……”话没说完,一个清越的女音就嚷开了:“伟杰哥你在见谁呀?哪位公司职员?”身材高挑丰满的蔡一凤大步走了进来,动作利索矫健。 她就简简单单地扎着马尾巴发型,简简单单地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不化妆,不喷香水,正是青春无敌少女本色。 胡定航记得第一次和蔡一虎打球的时候是见过她的,也猜得出是蔡一虎的妹妹,刚礼貌地露齿一笑,蔡一凤已经惊奇地看着他,问:“你是谁?” “我……我叫……” “哦,我记得你了,就是和哥打球的那个小子。” 胡定航尴尬地点头,“是,是的。”他是小子不错,但被人当面这样称呼还不敢反驳的,倒是第一次。 马伟杰笑笑问:“大姑娘竟然大驾光临,难道是为了明晚舞会的事儿?” 蔡一凤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还是你聪明,跟你说话省事多了。” “呵呵,你想提什么意见?” “你猜猜?” “我猜?嗯……”马伟杰沉吟了下,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不会是想让我多加几个人的名单上去吧?” “哈哈,就是这样。” “小事情而已,大小姐要请的客人当然是贵客,只不过时间挺紧,来得及寄出请帖吗?” “来得及。”蔡一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你加上名单写好请帖,再交回给我亲自派送就行了。” “好的,没问题。” 蔡一凤笑吟吟地很高兴,目光一扫胡定航,忽然就不笑了,“他来干什么?还想和哥赌球?” 马伟杰说:“他已经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偶尔陪老板玩一下球。” “哦?” 胡定航终于有机会出声,恭敬地说:“蔡小姐,你好。” 蔡一凤点头回礼,“你好。” 胡定航一愣,看着蔡一凤的言行举止,不像那么有礼貌的人呀!如果别人向她打招呼,即使她冷哼一声也让人觉得是正常的。其实他看错了,蔡一凤只不过从小被宠坏了而已,思想单纯心直口快,倒不是没礼貌的人。这时她一竖大拇指,“你的球技不错啊,居然能和我哥做对手。” “随便玩玩而已,谢谢夸奖。” 她忽然又一沉脸,“什么随便玩玩?你的意思就是说你随便也能赢我哥?” 胡定航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是什么意思?” “呃……”他只觉蔡一凤喜怒无常变化太快,实在不知怎么应付。 马伟杰适时解围了,说:“阿航,我叫你上来,是有件事情和你商量的,关于明晚的舞会,我想让你帮忙调酒。” “哦?” “说什么?”蔡一凤忍不住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去,惊疑地问:“你会调酒?” 胡定航陪笑着说:“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学了一点皮毛就敢在舞会上调酒?” “呃……”胡定航又说不出话了。看来这位大小姐不喜欢别人谦虚,马伟杰早清楚她这种性格,接着说:“你当Loki的助手,怎样?” “马先生,我怕我干不来呢,明晚的场合太大……” “放心,是老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都信得过你。” “啊?”蔡一凤一听,顿时又在惊奇地叫了声,说:“你居然连调酒也有两下子?” 胡定航张口又想谦虚几下,说些“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之类的话,但猛然想起这大小姐的作风,话到嘴边立即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喉咙挤得“咕噜”响。 “算了,既然大哥也相信你,你明晚好好干。” “是,蔡小姐。” 蔡一凤朝马伟杰摇摇手,又向胡定航也摇摇手,说:“拜拜……”大步走了出去,真是豪情不输猛男,来如一阵风,去亦如一阵风。胡定航扭头看着门口,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076 婉拒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既然叫了胡定航上办公室,工资当然是少不了的。五千块现金满满地在西装袋子里,加上有幸参与公司年度隆重的舞会,令胡定航一整天都精神振奋。 中午时,他当然是请刘文俊好好吃了一顿,还没下班,就打电话预先约好了黄诗韵,还钱兼表达谢意嘛。 两人走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胡定航左右张望寻找着吃饭的地方,而黄诗韵则经常低着头,偶尔偷偷斜一眼他,随即赶紧移开视线。 胡定航现在的感官功能超敏锐,当然发觉了,心里暗暗好笑:“这女孩……刚才就不肯让我请她吃饭,嗯,等下得找个消费不太贵的地方,免得她推来推去。”目光一转,说:“我们去那儿吧,炖品店,好不好?” 黄诗韵扫了一眼,说:“现在冬天啊,喝汤?” “那吃什么好呢?” “我随便就行了。” 胡定航想了想,“吃湘菜?” 黄诗韵摇摇头,“好辣。” “嗯……白切鸡?” “天冷了容易结油。” “那……卤味呢?” “好像不太卫生吧?卤汁都是好久的。” 胡定航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女孩子,嘴里说着吃什么都随便,但什么提议都否决,多难侍候呀?黄诗韵似乎察觉了他的不满,说:“其实你的不用谢谢我,我借你的钱你都没花……” 胡定航说:“但你的心意我花了,呵呵。” 黄诗韵脸蛋一红,轻轻说:“别下馆子了,贵。” “那去吃面好不好?” “嗯,好的。” 胡定航一愣,“真的吃面?以后可别说我小气哦。” “不会。” “那好吧,快走,我现在又冷又饿,再不吃东西就得挂掉了。”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脚步寻了个面档。胡定航委实饿得慌了,另加一碗牛腩吃得唏哩呼噜,黄诗韵瞧着偷笑,很斯文地小口小口吃着。 “要不要牛腩?我快吃光了。” “不要,我面里有馄饨。” “呵呵,你吃得真少,果然是女孩子。” “难道你还以为我是男孩子?” 两人一起笑几声,胡定航又说:“女孩子也有厉害的,有些吃得多,有些吃得叼,你问问夏思思,看她怎么吃法?” “思思她……呵呵。” “我那次和她吃狗肉,她点了两斤肉一碟金针菇,另加一碟腐竹,还自个干掉了一盘狗肠,你说恐怖不?” 黄诗韵捂着嘴巴咯咯地笑,“哎呀,昨晚她买粽子,一连吃了两个,我看着就饱了。” “所以饱到现在?只吃一碗面?” 黄诗韵微微一笑,眼神转动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请女孩子吃东西都是很大方的?” “嗯?” “因为太大方,所以把工资花光了?” “才不是呢,我就被思思那三八敲诈了一顿狗肉,没请过谁。” “你们公司应该很多女孩子嘛,OL哦,不去追求一个?” “不追。” 黄诗韵眨眨眼睛,问:“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吗?”胡定航扭头看着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当一个女孩子关心一个男孩子的情感问题,就是最有趣的时候了,她可能对他有意,可能对他好奇,也有可能想增进了解……无论是哪一样,都证明了那个男孩子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机会来了! 胡定航不是笨蛋,明显地察觉到了黄诗韵对他的那个那个……他的目光不禁变得轻柔,嘴角含着微笑。黄诗韵身子一震,赶紧低头吃面,眼波却在滴溜溜地转动。 彼此认识那么久,胡定航还真没仔细端详过黄诗韵,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其貌不扬普普通通。她的穿着挺保守,收藏了匀称的身材洁白的肌肤;长长披散的秀发、整整齐齐的刘海,遮掩了端正的容貌;还有就是她羞涩文静的神态,总是低着头的模样,更掩饰了她的秋波,她的秀美。 其实她不错,真的不错,越看越耐看,最主要的是,她有一颗善良淳朴的心,是都市女孩里边最缺少的最宝贵的珍品! 胡定航陡然就心动了,一股热血呼地就冲了上脑,但他不得不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千万别!我还有阿娣在家里等着呢!胡定航啊胡定航,你一出来打工就变坏了,先是找了个女神,又对李明月有非分之想,现在还要害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现在这个社会哪有天长地久的事儿?打工快半年了,不找个女朋友岂非很对不起自己?哎呀……这想法真要不得,卑鄙!” 黄诗韵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不敢与他对望,心里噗通噗通地跳,很想他亲口承认没有女朋友,但又担心他太快表达心意……自己会慌乱的。 胡定航喝了几口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半夜你要上班,等会儿回去休息一下,我另外有事忙。” 黄诗韵的筷子突然碰在了碗边,过了好几秒钟才轻轻嗯了声。 胡定航勉强镇定心神,继续说:“发工资了,我得寄点钱回家,给弟弟买些运动装备,给妹妹买件外套,最后……还得给女朋友买份礼物。” 终于说出了“女朋友”三个字,可惜前面没加否定词,黄诗韵知道了答案,眼睛忽然一花,就湿润了。 胡定航轻轻加上一句:“不送你了,我先走。”结了帐转身离开,渐渐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诗韵没有回头去看,默默地吃完面,默默地撕了纸巾抹嘴抹脸,然后站起来缓缓地走着。别看她外表柔弱,其实是个刚强的女孩子,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一直以来她都在坚持,很辛苦,却也无惧。 这几年来,她没少见过帅哥,也知道有些男孩很富有,但她都没动心,为什么却喜欢上了胡定航?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一开始像块木头一样的家伙,凭什么吸引了她? 或许,他和她都是同一类的人。他善良热情,肯帮助夏思思,肯帮助老伯在网吧里卖食物,还肯帮她顶班;他勤奋上进,报名读成人学院,工作认真,更进了一间大公司,很有前途;最主要的是,他越来越有魅力,眼睛里总闪着自信的光芒,嘴角边总有淡淡的微笑……他不算帅,但也可以说,帅呆了。 现在,她才明白了那一晚的感受,就是夏思思硬扯着胡定航出去吃狗肉的那一晚,为什么她会觉得不舒服呢?原来是吃醋!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子那么亲密,她吃醋。 街上人流汹涌,阵阵寒风吹袭,掀起了她的刘海她的秀发。她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眼里还有些东西在闪光,却没有流泪。 077 舞会的准备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元旦,虎啸集团公司放假一天,胡定航在下午的时候就得前去会场,帮忙做一些准备的工作。 蔡一虎的身份比较特殊,交友十分广阔,除了一些生意上来往的商贾,社会上一些名流之外,还有省府、市府等各机关的高官,更有一群以前帮他打天下的兄弟,所以他的应酬非常密,尤其是年尾时段,简直分身乏术、焦头烂额。 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他每年都在元旦搞一次舞会,主要邀请公司高级职员、合作商家等,先拜新历年应付一部分,这样到旧历年的时候就能多空出些时间来了。 富丽华大酒店二楼,原本是适用于婚宴之类的大厅,可以容下八十多张桌子,一眼望去几百平方的空间,相当宽敞。现在,饭桌基本都被搬走,换上了长形大方桌,铺上红绸布,几十人在有条不紊地忙着。 搞一个舞会,前期准备的工作量是相当惊人的,主席台、餐桌、大厅彩灯彩条、音响、服装……还有食物、酒水的安排等等,很繁琐。大酒店的人员与公司庶务部合作,已经忙了大半天了,胡定航在下午两点赶去,向Loki报到。 酒水台在大厅的侧门附近,遥遥斜对着主席台,也遥遥斜对着大门口,视野可以说是非常的开阔,因为这里将要摆设四五张大桌子,倒好各种各样的美酒,是客人进来寒暄之后,肯定站驻的地方。 酒店的员工在搬运餐具等杂物,Loki和他的助手阿宏、胡定航便负责清点酒水、工具等。白兰地、伏特加、威士忌,世界三大名酒是必不可少的,蓝橙皮、白橙皮、龙舌兰、将军毡、可可利口、紫罗兰利口、兰姆……几十种用于调和的名酒也得准备充足,还有一些饮料,柳丁汁、七喜、莱姆汁……另外,装饰用的小食物,如樱桃、柠檬、杨桃、贡梨、葡萄等等,甚至还有芹菜。 胡定航望着像小山一样的纸箱,心里暗暗感叹:“这里得花多少钱呐!十万?二十万?一晚上的酒钱就够平常人家用几年了……” 阿宏冷冷地说:“发什么愣?动手。” 胡定航赶紧走上去,一边干活一边搭讪:“宏哥,这里的酒真多,老板怎么不干脆大摆宴席呢?开个几十桌吃晚饭多好?” “神经病,这点酒算多?要是正正经经地坐下来喝,再多十倍也不够。” “那倒也是,来酒会的人都是端着一个高脚杯,盛着一两酒慢慢品尝的,又有风度又有气派,吃饭吃不出那个味道来。” Loki忽然插嘴喝叱:“这不是废话吗?专心点干活!” 胡定航“哦”了声,眼见他们表情冷淡,便没有再说话,免得自找无趣。 三个人手脚不停,花了两个小时,分任务把所有的货都认真清点了一遍,胡定航的动作最快,点完了手头上的饮料单,还去帮阿宏的忙。Loki问:“阿宏,你点的那部分酒怎样?特别是蓝橙皮和可可利口酒。” 阿宏回答:“点了,第一、二张单准确,不过……第三、四张是他……点的。” Loki的眼神一凛,问胡定航:“你确定你点准了?” 胡定航当然确定点准了,用力嗯一声,Loki又惊又疑,沉声说:“不可能!” “确实很认真地点算了,Loki哥。” “哼,这里几十种酒,几十种饮料,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 胡定航突然朗声截口念:“柳丁浓缩液,五箱,每箱十二瓶,因为常用,堆放在第四列最上一层;柳丁果,三箱,密封中;莱姆汁,十箱,每箱十二瓶,堆放在第五列最上一层……”他一口气背出了七八样饮料名称,还一边用手比划指出堆放的位置和理由,实在是口若悬河胸有成竹,整一个大师傅一样。 Loki和阿宏都听得愣住。 胡定航说:“放心吧,Loki哥,我经手的东西必定是准备妥当,绝对不会出错的。” Loki怔怔地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嗯……既然你那么肯定,而货物又那么的多,我就……不检查了,但是如果出错的话……”他忽然一瞪眼,大声说:“你负全责!” “是。” “还站着干嘛?把水果箱的封胶开了,把常用的饮料也拿些出来试试,再把一些必须冰冻的放入冰箱……”Loki轻轻松松地连下了几道命令,胡定航却越听越惊,心想:“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要命了。”但他没有怨言,立即就干。 阿宏瞧瞧Loki,不禁伸手抹汗,Loki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到了五点半钟,整个会场的气氛更紧张了,舞会在七点整开始,工作人员必须在六点半完成所有的工作。剩下的时间不多,大家都在努力着,酒店经理和虎啸集团庶务部经理也亲力亲为,不敢偷闲。 庶务部经理姓洪名亮,四十多岁,他走到酒水台大声问:“Loki,你这里是最重要的,搞得怎么样?” Loki回答:“就快好了,该冰冻的冰冻了,该调的就准备调。” “好,别出乱子,知道吗?” “明白的,洪经理。” 洪亮点点头,转身又去喝问主席台的人,到处检查工作。Loki对胡定航说:“你洗好水果没有?开始切!” 胡定航一愣:“我来切?” “不是你切难道是我切?” “呃……让阿宏切吧,他熟手,我不行的。” “不行你来干嘛?你不是很在行吗?快切!” 胡定航犹豫了下,咬咬牙拿起了刀子,脸色沉重之极。调酒的水果可不容易切的呢,就像菜肴的切花一样,既要精致又要实用,很讲究基本功。胡定航虽然懂得调酒,但那是硬生生记回来的过程,从未真真正正地学过,论起刀功来可比阿宏差上一大截。 不错,他是记得水果的形状,但脑子里想象了出来,手里的刀却根本不配合啊,有几次还差点切伤了手指头。手忙脚乱一阵,勉勉强强切了一些,已累得他满头大汗。 阿宏在整理器皿,偷偷瞧着发笑,胡定航软语请求说:“宏哥,我俩换换工作行不?” 阿宏连忙板着脸说:“当然不行。” “你刀功好,切得好,那些杯杯碟碟的玩意儿谁都会,我来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谁都会?”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会……” “你会个屁,什么都不会!” 胡定航心中暗怒,望向Loki,Loki正在忙着调长酒,很专心的样子,胡定航见猎心喜,又偷师了。 鸡尾酒的调法有很多种分类,可以从时间上来分,有些酒调出来后,应该在十分钟内喝完,称为短时鸡尾酒,多在酒吧中饮用。同样道理,调出来后一两个小时都不变味,称为长时鸡尾酒,是舞会上必备的佳品,也最能体现出一个调酒师的功力。 Loki神态郑重,往内台一个大玻璃酒缸倒酒,一阵阵的西洋烈酒味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会场。Loki拿着一个长勺子不停地搅拌,闻了闻又倒些尝了尝,点点头,再加入莱姆汁,接着继续搅拌。 酒味越来越浓,起先还有些刺鼻,慢慢就变成了甘香,这里的人干活都干得累了,闻着不禁精神大振。 胡定航一边看一边记,一边想一边走过去,他见Loki试酒的杯子里还有点酒,便大着胆子拿起喝下。一股辣味直冲下肚,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浅,这杯酒的度数其实是挺低的。 他咂咂嘴,问:“Loki哥,为什么调得那么低呢?” Loki随口回答:“还有时间,等六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再加入高度的威士忌和……咦?你在干什么?” “呵呵,我在向你学东西呢。” “学什么学?给我滚回去切水果!” 胡定航尴尬地搔搔头往回走,耳边还听见Loki的骂声:“不知所谓!”他暗暗叹气,心想:“加入将军毡和什么东西?他丫的不说清楚,小气鬼!”刚回到那边准备拿起刀子,抬头就看见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盯着他。 078 权重人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庶务部经理洪亮正站在桌子对面看着胡定航,冷声说:“现在是工作的时候,不是向师父学艺的时候,懂吗?” 胡定航低头回答:“是,洪经理。” 洪亮望了望桌面,又冷声说:“你连水果都未能切好,却去学高深的调酒学问,是好高骛远,懂吗?” “是,洪经理。” 旁边的阿宏忽然接话说:“他不是我师父的徒弟。” 洪亮惊疑地嗯了声,“什么?” 阿宏趁机抹黑,“他什么都不会,不是我师父教出来的。” 胡定航心中不服刚想反驳,但洪亮已经喝问:“你是谁?怎么来这里的?” “我……我叫胡定航,是……”他一时不知该不该报出马伟杰的名字。 “是什么?”洪亮忽然扭头大喝一声,“林欣,林欣!”远处主席台上的秘书林欣听见了,赶紧应一声急急小跑过来,问:“经理,什么事儿?” “我早说过元旦年度舞会非常重要,所有的工作人员必须专业敬业,他,根本对调酒毫无认识,谁请过来的?” 林欣朝胡定航看去,样子很吃惊。胡定航已经涨红了脸满心羞愧,阿宏偷偷嘲笑,Loki皱着眉头,另外有几个距离近些的员工,也向这边望来。 洪亮满面怒容,冷冷地盯着林欣问:“不方便说还是怎样?” 林欣赶紧回答:“是安娜让他过来的。” “安娜?” “嗯,据安娜说,他是马先生指定的酒水台工作人员。” “马伟杰?”洪亮脸上的神色转为惊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胡定航一遍,接着连连摇头,过了几秒钟才说:“我不管你和马伟杰什么关系,反正你不能胜任工作就得离开。”他居然连老板的私人助理也不给面子,真够厉害。 要知道一间庞大的公司,每一个部门都非常重要,部门经理或总管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与老板的关系也应该非常之好。他们各有所恃、各有所职,相互合作又相互制衡,才能令一间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作为一个明智的老板或主席,绝对不会把权力放得过偏,因为一人独大的后果有时是十分严重的,会影响公司职员的军心,会繁衍出许多溜须拍马的小人。 洪亮身为庶务部的经理,位置相对来说更加高些。庶务部,有些公司称为后勤部,也有些公司将其和采购部合并为一起。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公司的日常消费,负责公司的后勤工作。 这个部门很多油水,如果管制不严便容易流失钱财,即使用不同品牌的厕纸,差那么一毛几分的价钱,一年下来也是大数目,更别说其他文具、水电维修之类的资源,所以部门经理的人选必须是信得过的亲戚朋友。 洪亮与蔡一虎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老邻居,深得蔡一虎的倚重,因此当然不会奉承马伟杰。不是说不给面子,而是工作原则的问题。场面那么大,职位那么重要,胡定航不懂就不能干!这很对呀! 胡定航羞愧难当,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不能怪别人。他默默地点点头轻声说:“洪经理,我这就走。” 洪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你明白?” “明白的。” “嗯。”洪亮的目光一转,忽然问阿宏:“你是徒弟吗?” 阿宏一愣,“我当然是!” “你在干什么?” “我在忙啊,好多工具得事先整理的。” “整理工具容易还是切水果容易?” “呃……”阿宏的脸色变了,再没之前幸灾乐祸的得意表情。 洪亮又问:“整理工具重要些还是切水果重要些?” “呃……两样都重要。” “就算两样都重要,但他可以整理工具,你可以切水果,为什么你们不妥善处理工作任务?”洪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盯着Loki了。Loki心中暗骂,却没吱声,装作认真地调酒。 他的身份特殊,洪亮倒不好穷追猛打,又把目光收回来盯着阿宏。阿宏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他……他……不懂的,什么都不懂的……” 胡定航淡淡一笑没有反驳,心情忽然轻松了好多。他觉得洪亮很有气势,很够格,身为经理来说,比起罗克起码强上百倍,还得加一!他挺直了刚才佝偻的腰,说:“洪经理,对不起,我走了。” 洪亮目光闪烁,忽然喝一声:“慢着。” “嗯?还有什么事吗?” “你留下吧。” “吓?”胡定航以为自己听错,其他人也都很惊异。 洪亮又说:“今晚酒水台的工作量比较重,临时临急难调动人手,既然你已经忙了一个下午,便继续留下吧。” 胡定航呐呐地说:“我留下……好的,谢谢……洪经理。”这么会这样?他实在想不明白。 洪亮是何等人物?一双眼睛阅人无数,对胡定航肯承担不推卸的作风大有好感,于是多给一次机会以资鼓励,反而对阿宏深有意见,只不过既然已经批评过了就不便再多一回而已。 忽然大门口一阵响亮的笑声传来,马伟杰大步走近说:“洪经理,今天可真忙坏你了。” 大家都眼盯盯地看着他,心里不约而同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他来早一分钟的话,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胡定航还能不能留下呢? 马伟杰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忽然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心念一转立即警惕,把大笑改成了微笑,把热情改成了温和,站直在洪亮面前微微躬身说:“真不好意思洪经理,我来迟了。” 洪亮也微笑说:“你是行政助理,确实该来早些检查一下工作,免得我们庶务部出了什么错误弥补不及呢。” “哪里的话?庶务部是我们公司首屈一指的部门,工作向来严谨务实,几时出错过了?呵呵,呵呵呵。” “呵呵,谢谢马助理的夸奖。” “我说的是老实话嘛。”马伟杰转头四望,说:“你们看,会场布置得多好多有气派?” 洪亮淡淡一笑,扫了一眼胡定航。马伟杰眼观八路,立即就察觉到了,往酒水台扫视一番,问胡定航:“第一次干这种工作,习惯吗?” 胡定航难为情地摇摇头。 马伟杰似乎很生气,板着脸训斥:“不习惯就得多学多练,有没有向Loki师傅请教?” “有的。” “工作认不认真?” “认真。” “嗯……”马伟杰拖长了声音,突然就笑着对洪亮说,“这小子对于调酒是有一套的,他……没出什么差错吧?” 洪亮淡淡地回答:“他不熟悉业务哦,对于调酒一无所知。” 马伟杰一愣,想笑,赶紧又憋住,脸色古怪得很。初时他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胡定航身上,便知道他出了岔子,猜想着无非是打烂了某些物品,或许是某瓶贵价的洋酒,那就确实难以交代,谁知一问之下居然是“对调酒一无所知”,咦?怎么可能? 洪亮的眼睛一咪,眉毛自然皱起挑了挑,说:“马助理,我的意见有什么问题吗?” 马伟杰清清喉咙,“呃……洪经理,敢问你为什么说他对于调酒一无所知呢?” “难道他还是个高手不成?” “呵呵,高手的定义就有点难说,不过他调的酒嘛……老板喝了几次,很满意,我喝着也觉得不错。” 这回轮到洪亮惊疑了,林欣也觉得奇怪,Loki和阿宏是早就知道的,静静站着不作声。 马伟杰歪头盯着胡定航,问:“你搞什么?” “我……我不会切水果,切得不好看。” “啊?切两片柠檬什么的也那么难?” “两片容易,但现在需要好多,另外还有杨桃、贡梨什么的,我切得慢。” 马伟杰一听就放心了,随口就说:“那就让阿宏切,我叫你来帮忙,是帮忙调酒的……”目光一扫Loki、阿宏的尴尬表情,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暗大骂他们小肚鸡肠,也就不方便再追究,一扯洪亮的胳膊喊:“来,调杯酒给我们庶务部经理尝尝!” 079 舞会听闲话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七点钟,会场客如云来。蔡一虎、徐媚儿已出现,不停地打着招呼,马伟杰和洪亮等一些公司重要职员也忙得不可开交。十几张桌子摆满了佳肴美酒,自助享用,酒店侍应生托着盘子放上鸡尾酒、饮料等,穿梭全场,任君选择。 会场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大有身份的名流,所以他们带过来的女人嘛……花枝招展、千里挑一,真是百花齐放、争妍斗艳。 忽然有人喊一声:“哎呀,明星到了。”大家一阵骚动,齐齐望去,新辉电影公司的老板何俊辉,新晋导演罗飞雨都挽着美女、微笑而来。这两个美女小有名气,其中张美爱参演过两部电视剧,是蔡一虎投资电影的女一号,另一位严海玲是女二号,模特出身。她们确实有几分姿色,加上轻盈正规的猫步儿,显得更加风骚美艳,顿时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胡定航还没看过明星呢,当然也看得目不转睛,心中一比较:“嘿嘿,果然是大美女,不过……秀华姐并不比她们差哦。” 酒水台边站着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低声讨论,胡定航耳朵尖,听得清清楚楚。 甲说:“穿得不算曝露,但让人一瞧就想象得曝露,这才是女人!” 乙嘎嘎一笑,说:“妙论,如果脱光光地……反倒没了兴趣。” 甲也笑:“你装什么装?如果她们脱光光,不把你引得流鼻血,算我的。” 乙说:“什么算你的?鼻血还是女人?” 甲说:“都算也行。” 乙说:“其实明星也是人一个,有什么可矜贵的?关了灯一睡下,只怕还不如家里的黄脸婆。” “哈哈哈……”两人小声说话大声笑,十分龌龊,偏偏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斯斯文文的摸样,胡定航不禁暗暗摇头。 这时甲又说:“具体怎么样,你有本事就问问蔡老板。” 乙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据闻蔡老板私生活十分检点,他未必知道。” 甲说:“屁话,哪有猫儿不吃腥的?他投资拍电影的目的,大伙心中有数,不用多说。” 乙说:“话不能那么讲,这些年从未有绯闻传出,或许他在这方面真的挺自律。” 甲想了想,点头说:“或许吧……实在浪费了,如果我有他这样的地位,起码找三十个女人,一天一个,31号休息。” 乙哧地一笑,问:“如果是二月份呢?” 甲一本正经地回答:“其中一天双飞!” “嘎嘎嘎……”两人又是一阵淫笑,乙说:“只怕到时你得戴上三十顶绿帽子,无一幸免,生出的儿女都不关你的事,哈哈。” 甲耸耸肩膀,“总有一个半个的吧……咦?他好像还没有孩子?” 乙一愣,“没有的吗?都四十多岁了啊。” 甲严肃地说:“绝对没有。” 忽然旁边有人大声喊:“喂,你们两个在这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一人大步走过来,是黎忠德。甲乙两人本吓了一跳,一见是他顿时骂开了。 “你那么大声找死啊?” “死忠德。” 黎忠德哈哈一笑,先和胡定航打了招呼,他是组长,今晚有资格进场,刘文俊便不行。胡定航赶紧问好,黎忠德说:“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两位都是营销部的区域主管,赖天明、谭海。他是我部门的员工,胡定航。” 三人礼貌地点头问好,赖天明和谭海见黎忠德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禁暗暗生疑,只是一个小员工而已,怎么对他的态度那么不同?黎忠德微笑接着说:“定航很有本事的,工作认真负责,居然还会调酒,也难怪蔡老板和马先生对他青睐有加。” 胡定航赶紧谦让,两人听得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心想:“糟糕,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让他听到呢?嗯……估计不会。” 会场很吵,酒水台又阔,一般人当然不会听到,但胡定航的听力与众不同,幸好他不是多事八卦的人,不然这两个混球可就惨了。 黎忠德又说|:“今晚好多美女啊,你们两个看中目标没有?” 赖天明说:“哪有你那么好的眼光?” 谭海说:“就是,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神眼电光手?每击必中,佩服,佩服。” 黎忠德哈哈一笑,扯开了话题。胡定航心想:“原来黎组长是个泡妞高手,倒看不出来呢。” 这时会场又起了一阵骚动,大家朝门口望去,原来是蔡一凤出现了。她的身材本来就高挑丰满,加上一双高跟鞋,穿上了一套浅蓝色贴身连衣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便显得亭亭玉立风姿卓越。 会场刚吵了吵,瞬间就静了下来,人人都在盯着。 蔡一凤向来被人看惯了,她性格落落大方,一边朝众人打招呼,一边向蔡一虎走去,她身后跟着几个女孩,也都是美艳得很,但根本就没人注意。 胡定航心头一跳:“哎呀,大小姐打扮起来是这么漂亮的?” 黎忠德轻叹:“唉,什么明星什么尤物,和她一比起来,那个……啧啧!”赖天明、谭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赖天明一仰头干了杯中酒,把杯子往酒水台一放,说:“给我来杯猛的!” 胡定航暗暗好笑,“哦”了声,想了想,开始调“B25轰炸机”,烧死他! 人基本到齐了,蔡一虎携徐媚儿上台致辞,大家围近,掌声不时响起。当蔡一虎宣布投资拍摄电影并已开工的时候,掌声更响,何俊辉、罗飞雨、张美爱、严海玲一同亮相,何俊辉也说了几句话。 接着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精明的商人在着意巴结生意伙伴,风流的男人则在寻找着理想的目标,而一些女人也反过头来物色梦中的白马王子……音乐响起灯光旋转,旖旎的风光随处可见。 胡定航忙坏了,和Loki一直没停过手,摇酒瓶簌簌作响,也不知冲了多少杯鸡尾酒,幸好之前调了一大缸,不然肯定忙不过来。 马伟杰带着一位女人缓缓走近,喊了声:“定航。” 胡定航抬头应答:“哦,马先……”忽然整个人呆住作声不得。马伟杰身边的女人嘻嘻直笑,扮了个鬼脸,十分可爱销魂。 马伟杰奇怪地问:“你们认识?” 胡定航如梦初醒,呐呐地回答:“你好……秀华姐。” 居然是于秀华?她怎么在这里?怎么和马伟杰很亲密的模样?胡定航心中一转念顿时明白了,她之前要打听的不是蔡一虎的消息,而是马伟杰的消息,那个令她心情不好的人是马伟杰! 果然马伟杰问:“定航怎么认识我女朋友的?” 胡定航呵呵笑着说:“我几个月前在捷达公司上班呐,多得秀华姐照顾呢。”他忽然就挺高兴,如果于秀华喜欢的是蔡一虎,他会替她不值,毕竟两人年龄相差太远,但现在她喜欢的是马伟杰,马伟杰才三十岁,青年才俊英伟潇洒,便很不相同。作为一个屌丝,见到女神有美好的归属,心理总算平衡点。 于秀华笑笑:“阿航,你在虎啸集团混得不错嘛。” 胡定航赶紧说:“那得多谢马先生的提携。” 马伟杰说:“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女朋友,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三人哈哈笑了一阵气氛融洽,闲聊了几句后,另外有人把马伟杰拉走了,于秀华留下。 “秀华姐,给你一杯红酒。” “谢谢……嗯,味道不错哦。” “秀华姐,你和马先生……” “唉,他老说忙,我以为他在骗我,便向你问问咯,如果今晚他不请我来的话,哼,我不理他了。” “他是很忙的,你别怪他。” “呵呵,怎么,你帮着他?” “呵呵,呵呵呵……”胡定航唯有傻笑。 于秀华眼珠一转,“你帮我盯着他,好不好?” “我?我不是时常能见到他的。” “那么……公司有没有关于他的绯闻?” “呃……好像没有。” “好像而已?” “我真心不知道,但我会帮你留意的。”胡定航一拍胸脯,义不容辞的样子,逗得于秀华咯咯直笑,忽然旁边走来几个身影,蔡一凤清朗干脆的声音响起来:“喂,不是说你调酒很厉害吗?给我来几杯。” 080 较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凤可是个火辣辣的妹子,胡定航对她心存恐惧不敢得罪,赶紧问:“大小姐要喝点什么呢?”蔡一凤歪着头冷艳地笑笑,说:“coysitle……”她扭头和旁边的一个女孩说话,说的居然是英文,那个女孩一头黑发,但双眼蓝汪汪的,原来是外国人。她也用英文和蔡一凤交流,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偶然插上几句,谈论的是鸡尾酒的种类和名称。 于秀华听不明白,朝胡定航挤挤眼睛,意思是:你惨了。但胡定航忽然面有喜色,转身就到墙壁边的纸箱里寻酒。 几个女孩商量得差不多了,Loki急急走过来,含笑问:“蔡小姐要喝点什么?”他见蔡一凤亲自驾到,便抖擞精神准备卖弄一番,也好显显本事。 蔡一凤说:“你是大师傅,我信得过你,但那个小子嘛……本姑娘今晚是来砸场的!” Loki暗暗高兴,说:“他的调酒……咳咳,蔡小姐,还是我来吧。” 蔡一凤说:“不用,谢谢了……喂,你倒是来呀。” 胡定航托着几瓶酒放下,又挑了些饮料,说:“我来了,大小姐喝的是Jin&Tonic金汤力,对不对?嗯,这位外国小姐喝的是曼哈顿,另外两位小姐喝的是……青草蜢,对不对?” 大家都觉得很惊异,于秀华更加是瞪大了眼睛,蔡一凤问:“你刚才能听懂我们的说话?” 胡定航谦笑说:“听懂一点……”忽然想起她的作风,赶紧更正说:“是的,我听懂了。” 蔡一凤扁扁嘴嚷着:“我们说的是英文啊。”她自小便受高等教育,一直在外语名校就读,英文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想不到一个打工仔,居然也懂英文,而且还会调酒,实在令她很意外。 胡定航耸耸肩膀,“大小姐,我先帮你调金汤力好不好?”他倒出辛辣金酒和汤力水调和,简简单单地就完成了。蔡一凤觉得有点不服气,问:“行了?” “行了啊。” “柠檬也不加两片?” 胡定航认真地说:“金汤力酒入口辛辣,大小姐不就是喜欢这个味儿吗?加柠檬会适得其反。”蔡一凤哼了一声,心想:“在我前面装专家?要是喝得不好喝得话……”举起酒杯浅浅啜了口,却无可挑剔。 外国女孩coystle很高兴的模样,用英文大赞:“非常好,轮到我了。” 胡定航微微一笑,“曼哈顿甜中有辣,色泽璀璨,小姐请品尝。”他边说边拿出辛辣威士忌,目光一转忽然发现大家都惊异地看着自己,不禁微微发呆。原来刚才他心情兴奋,脱口居然说出了英文,虽然还不太纯正,却实在吓人一跳。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酒调好放在台面,说:“请慢用。” coystle一喝,自然又是大赞,接着他为另两个女孩调出了青草蜢,得到一致的好评。这几个女孩子本来就是全场人的聚焦点,这时一喧闹起来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许多人慢慢围拢过来。 Loki的脸色很难看,偷偷地走开一边去,阿宏也瞧得又惊又怒,但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胡定航有本事? 蔡一凤嘟着嘴左瞧瞧右瞧瞧,真心弄不懂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怎么会有那么优秀的表现?于秀华早已又惊又喜,抽空轻声说:“阿航,你好强哦。” 胡定航傻笑:“呵呵,呵呵呵。” 洪亮在人群中看着,微微点头。马伟杰站得较远,他怕出什么事情,急急和朋友交代两句,往那边走去,忽然旁边有人喊一声:“伟杰。” “啊,蔡老板。” “酒水台挺热闹?” “是啊,我担心定航没见过世面出岔子呢。” 蔡一虎嗯一声,“去看看。”转头向旁边的人说:“何老板,我们喝上一杯,好吗?”何俊辉当然同意,带着一行人齐齐过去。 蔡一虎亲自驾临,场面更加热闹,胡定航有些心慌。蔡一虎的眼神凌厉,左右一扫便通观全局,他缓缓走到Loki对出的台前,说:“何老板,这是我猛虎酒吧的资深调酒师,本领十分高超,试上一试?” 何俊辉点头说:“好啊。” Loki精神一振,手脚麻利地冲了几杯美酒出来,何俊辉、罗飞雨喝得连连点头,张美爱、严海玲喝不惯,只喝了点红酒。 蔡一虎端着酒杯轻轻晃动,叫一声:“定航。” 胡定航赶紧走上两步,“蔡老板有什么吩咐?” “Loki师傅调的酒味道纯正,功力充足,你可得好好向他学习。” 胡定航心中一震,“是的,蔡老板。” “不过你调的酒也很不错,最主要是你年纪还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多多努力吧,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一代大师的。” “是,蔡老板。” 蔡一虎哈哈一笑,又和旁边的人闲聊几句,带着何俊辉等人走开了。蔡一凤忽然说:“Loki师傅,你给我调杯金汤力。” Loki微微一笑,很快就调了出来,蔡一凤一口干完,砸砸嘴巴说:“不错。”也带着几个女孩走了。这样一来,酒水台顿时冷清,就剩下一个于秀华。她刚想说话,但马伟杰在远处喊了一声,连她也不得不离去。 阿宏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冷冷地哼了声:“居然敢和我师傅比较?不知死活的东西。” 胡定航脸庞一红,没搭腔。 Loki也冷冷地说:“别以为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天下无敌,调酒很讲究基本功的。” 胡定航忍不住了,轻声反驳:“我能调酒出来就行,要你管。” Loki暗怒,“哟呵,嘴硬是不是?要不要赌上一把?” “怎么赌?” Loki走近过来,很严肃地说:“品酒是调酒师的技能之一,对不对?” “对!” “就和你赌品酒。” “怎么赌?” “你走开,我倒几杯酒给你品,品得出名称算赢,同样,我走开你倒酒给我品,怎样?” 胡定航热血一冲:“好!”阿宏插嘴问:“输了怎样?” “你说怎样?” “谁输谁……”阿宏忽然顿住语声,毕竟是师傅在赌,他不方便拿主意。Loki撇撇嘴说:“简单点,输的人扮狗叫三声,敢?” “一言为定!”胡定航本不是冲动斗气的人,但Loki师徒屡次挑衅,而且刚才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心里不畅快,便大胆受了赌约,这时一跺脚走向卫生间。过了几分钟,等他重回来的时候,内台上已经倒好了三杯酒,那师徒俩正冷冷地瞧着他。 他想都不想,举起第一杯仰头喝干,一股霸劲裂喉而下,犹如火烫一般。好厉害的酒,他的脸顿时就红了,肚子热烘烘地。 阿宏笑嘻嘻地问:“是什么酒?” 等了一会儿,胡定航说:“威士忌!” 阿宏哈哈一笑:“还有呢?” 胡定航说不出话来,又急又怒。他只是记住了调酒的配方而已,对瓶斟酒挺容易,有些酒他也试过,但毕竟时日太短经验不足,哪里分得清品得出?实在是输定了。 阿宏笑得更爽了,Loki也笑,说:“还有两杯,能说得出照样算你赢。” 胡定航默不作声,再喝了两杯,但结果还是一样,不仅没能分出酒的品种,还让酒精刺激得头脑眩晕。 阿宏一脸的嘲弄,嘿嘿冷笑,Loki说:“轮到你调酒了,阿宏,我们上厕所松松去。”阿宏说:“好咧。”两人得意地离开。 胡定航心知Loki厉害,自己无论调出什么酒来他应该都能品出,怎么办呢?他勉强抑制住酒力上涌,想了又想,忽然开心一笑,出怪招! 他把几瓶不同品种的酒胡乱倒入一个杯子,再加入莱姆汁冲淡味道,根本不按照规则不理会搭配。这是他灵机一动想起来的事,马伟杰和蔡一虎以前曾经有对话,“我的主场我做主,打破潜规则。”他照搬学样,拿来就用。 Loki和阿宏回来,Loki随手端起一杯,浅浅喝了一口顿时眉头大皱,他再喝了一口,连嘴巴也皱了起来。 阿宏本来还嚣张的模样,现在却不禁有些担心地问:“师傅,没事吧?” Loki瞧着胡定航,“这根本就不是鸡尾酒。” 胡定航暗暗好笑,板着脸说:“谁说不是?” “酸甜苦辣样样有,层次分的不清,而且……” “喂喂喂,所有的鸡尾酒你都试过?你都会调?” Loki大怒,“叫什么名字?” 胡定航眼珠一转,说:“我这杯东西的名字嘛……叫小人之痛,只有心胸宽广的人才能喝得下,小人是喝不下的。” 阿宏大喝:“你说话小心点!” Loki更怒,狠狠地盯着胡定航,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红了。 081 散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节凑分明的舞曲在响着,潇洒流畅的脚步在盘旋着,会场气氛热烈,大伙都在微笑着,开心着,但酒水台却一片紧张,三个人敌意渐浓。 Loki沉着脸说:“你这三杯也算鸡尾酒?好吧,不论什么小人之痛什么君子之爱,你把它喝下,我们就当打和。”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胡定航岂能不喝?他得意地哼了哼,忍住一股气把三杯“乱酒”喝下,差点就吐了出来。这些酒又辛辣又呛鼻,味道非常之怪,他表面装得很自傲很神气,其实肚子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Loki和阿宏恼怒地看看,缓缓走开一边去,不理他。 “呃……”酒气涌上喉咙,胡定航赶紧憋住,憋得脸色通红、眉发皆张。在这种场合绝对不能失态,必须忍着,他慌忙吞下几块冰,若无其事。 过了一会儿,于秀华走过来,和他闲聊:“阿航……咦?你没事吧?” “没事的。” “呵呵,你好强哦,原来你又会电脑,又会调酒,还会英文呢。” “都是会一点点而已,其实是半桶水来的。” “嗯,你别谦虚嘛,连蔡老板也赞你呀。” “他赞我什么?” “赞你调酒好,有前途啊。” 胡定航一愣,摇摇头说:“哪有?刚才他只是赞Loki而已,根本就没喝我调的酒。” 于秀华咯咯直笑,“傻孩子,你看不出来?Loki是大师傅,老板必须得先给他面子,后来再提起你,其实主要就是赞你咯。” “啊?真的?” “嗯,不然提起你干嘛?这种场合多大?他当众夸你有进步空间有前途,其实就是看好你,暗示会提拔你,懂吗?” “吓?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如果直接就让你调酒给何老板喝,Loki会没面子的。”于秀华瞧瞧不远处的师徒二人,压低声音说:“这是做老板的艺术,你还年轻呢,不懂。” 胡定航怔怔地点头,心理陡然一片开朗,刚才隐隐间的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了。 于秀华忽然“叽”地一笑,说:“我和伟杰讲起你以前的事情,还有刚才的事情,他惊呆了,呵呵。” 胡定航羞涩地一笑,“秀华姐,别说嘛。” “怕什么?应该让你的上司知道你的本事嘛。” “我哪有什么本事?我……” 于秀华一瞪眼睛,“喂,我真想不明白,你又懂电脑又懂英文,当初为什么甘心在捷达做个杂工?” “当初是什么都不会的,现在才学了点。” “什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哦,四个月而已哦,就学会了那么多?” “是啊。”| “阿航,你很不老实,又骗我了。” “没有,没有。”胡定航一急,额头大汗淋漓,酒气又再上涌。于秀华关切地看着他,说:“你没事吧?喝多了酒?” 胡定航斜眼望望Loki两人,点点头。 于秀华说:“你明知自己要站一晚上,工作辛苦得很,为什么还要喝酒呢?” 胡定航见女神关心自己,不禁心头一暖,嘻嘻傻笑。于秀华娇嗔地白他一眼,从小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说:“瞧,满头大汗的,擦擦。”胡定航有些感动,接纸巾的时候刚巧触碰到她的手掌边缘,只觉温软滑腻,不禁心中大震。 于秀华把他当做了弟弟一样,怎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又殷殷叮嘱几句,转身去找马伟杰了。 胡定航兴奋起来,兼之酒力发作,站又站不稳,坐又没得坐,全身上下热血充盈,十分难受。透过闪烁的霓虹灯,他不停地寻找于秀华的倩影,目光游离中,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脸庞――营销部秘书,梁其芳。 她静静站在会场一角,手臂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眼神却在瞧着另一个方向。胡定航顺着望去,不禁会心地一笑,想:“嘿嘿,果然有门路。”是黎忠德在那里,和梁其芳暗暗打着眼色。 胡定航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和黎忠德吃晚饭,便由拿文件猜想到了一些事,刚才更听说他是个泡妞高手,现在便证实了。梁其芳是公司的美女,胡定航也知道她已结婚,那么…… “黎组长很厉害嘛,呵呵。”胡定航轻轻甩头,一边觉得头晕脑胀,但一边却又清醒无比,感觉真怪。幸好,舞会的时间渐渐过去,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散场。 杯杯碟碟、桌椅台布等是酒店的东西,自然有人收拾,胡定航要干的活儿是把酒水整理好,分门别类拿回猛虎吧。他精神一松,整个人觉得晕乎乎的头重脚轻,刚搬起一箱酒差点就倒翻在地,发出哐啷啷的响声。 Loki瞧着大惊,过来大声训斥:“不行别死顶!知道这酒多贵吗?摔烂了扣你半年工资也不够赔。” 胡定航不作声,深深憋了一口气,准备再搬,但Loki可不放心呢,忽然喊:“停,停!” “怎么了?我能搬。” “搬个屁,你别给我添乱,算了,你先走吧。” “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打烂了酒水,我一样得挨骂。” “哦。” “快走吧,没你的事儿了。” 胡定航心下嘀咕:“对我那么好?不可能的事情呀,难道有诈?”竟不敢离开。Loki冷声说:“贱骨头,就爱干苦力……行,反正你别碰东西,就在这儿呆着。” 胡定航知道自己的状态,也确实不应该再搬,倒也乐得偷闲。那些勾兑的洋酒非同小可,其中有两种酒后劲十足,虽然过了两个多小时,不仅没有消散酒力,反而越来越令他头晕。 “呃……”他捂着胸膛,有点想吐,当然赶紧忍住。这时洪亮走过来打个手势,说:“你们三人的。”从一个大纸袋里拿出东西。 三人围上去,一人领取了一个信封和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 洪亮说:“今晚辛苦大家了,Loki,你负责酒水台的善后工作,完了就可以离开。” Loki说:“是。” 洪亮轻轻点头,望了一眼胡定航,转身走开。胡定航连忙拆开信封一看,有三百元,虽然不多,但总是加班费嘛,想起刚才Loki让自己先走,难道是为了这个?顿时对Loki怒目而视。 Loki冷冷地看着他,说:“领了还不走?” 胡定航心想:“现在走就走。”于是说:“好啊,你们慢慢忙吧。”他收拾了下换了衣服,乘车回去。喝了酒胃不舒服,被出租车的那股味道一熏,差点就得呕吐。幸好大酒店距离比较近,才二十分钟路程,他极力忍住,一到网吧就冲进去。 谭小智在上班,惊诧地问:“咦?怎么了?” 胡定航觉得内急,随手把礼物往柜台一放,匆匆回答:“我上厕所。”扯了把纸巾就跑。 “哇……”上吐下泻之后酒精直冲上脑,再加上洗脸被冷水一浇,他顿时就头晕了。从厕所出来,他脚步轻浮跌跌撞撞,为免出洋相,他赶紧出门往楼上赶,礼物忘记取走。谭小智正巧在帮客人冲钱入卡,一时也没注意。 过了不久,十二点,黄诗韵来接班,和谭小智移交工作之后,她忽然发现了那盒礼物,问:“咦?这什么东西?” 谭小智微微一笑,“是阿航拿来的。” 黄诗韵心中一动,“阿航?” 谭小智做了一个鬼脸,“嗯,估计是送给你的,放下就跑了。” 黄诗韵脸蛋一红,“别乱说。” 谭小智哈哈一笑,下班走人。 黄诗韵拿起礼物,心中安定不下来了,想来又想去,不敢肯定。 “真是送给我的吗?他昨晚好决绝的,应该对我没意思啊!” “他说要买一份礼物给女朋友,难道就是这份?难道他学电视剧情节那样,故意先气气我再给我一个惊喜?” “不会吧?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但……他明知我就要上班,却留下一份礼物在这儿,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如果是其他的女朋友,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会乱放?” 黄诗韵心乱如麻,一时面露微笑眼波流转,一时轻蹙眉头满脸凝重,精美的包装纸被她折腾得“嗤嗤”直响,就快裂开了呢。胡定航正躺着床上呼呼大睡,浑不知一个美丽的误会正在发生…… 082 流长绯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八点十五分,胡定航才从睡梦中醒来,一看时间,顿时急得他整个人跳起,“哎呀呀,得乘出租车浪费钱了,不然赶不及……喝酒真累事!”他匆匆洗漱,匆匆跑下楼,忽然看见了黄诗韵站在网吧门口外,不禁停住脚步。 黄诗韵有些娇羞的模样,低声说:“早上好。” 胡定航觉得有点尴尬,“早上好。” 沉默一会儿,黄诗韵举手挽着耳边的发丝,动作轻缓有致,一条手链在朝阳之下显得特别夺目。 胡定航之前从未见她带过,不禁歪着头直看。 黄诗韵轻轻问:“手链戴着……怎样?” “好看啊,实在好看。” “真的?” “嗯,你戴着最适合不过了。”胡定航是由衷赞叹。黄诗韵心中喜悦无限,脸孔红红的,很美丽。胡定航心中一荡,慌忙岔开话题,“我要上班了……拜拜。” “拜拜。” 回到公司,胡定航心中还在纳闷呢,按道理前晚才当面拒绝黄诗韵,她应该生气或者回避才是呀,怎么今早的表情那么怪? 他大步走向座位,一路上不断地有同事主动和他打招呼,这是以前所没有的事情。他诧异了,心知公司里边又有了关于自己的传闻。 果然,刘文俊一个小狗样扑过去,搂着他上下乱摸,他痒得一甩开,低声喝问:“干嘛?” 刘文俊瞪大了眼睛,“干嘛?你还装蒜?” “我怎了?” “昨晚全公司的高层都在,你一个刚进门的小学徒居然也能在会场……” “我在会场是工作,不是参加舞会,懂?” “这更加厉害了,公司昨晚就传遍了,你是蔡老板亲自找回来上班的人,他还赞扬了你前途无量呢,对不?” “嗯,好像是吧。” 刘文俊忽然一脸的严肃,指着胡定航的鼻子说:“呐,我告诉你,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不许忘了我这个哥们!” 胡定航又好气又好笑,心念一转说:“好啊,不过我现在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刚才起床晚了来不及吃早餐,你要是肯……” “吓?” “嘻嘻。” “阿航你好过分,还没发达呢就开始指手划脚了?我鄙视你。” “我还没发达你就拍我马屁了,我也鄙视你,哈哈。” 刘文俊哼一声转身就走,胡定航耸耸肩膀,坐下准备干活。他只是随口逗逗刘文俊而已,想着缺一天不吃早餐也没问题,哪知过了十多分钟,刘文俊竟真的一脸神秘地窜过来,把个纸杯和塑料袋放在桌面上。 胡定航一惊,“你……” “呵呵,一杯是咖啡,还有一块面包,吃吧。” “哪来的?” “我专门帮你准备的,快吃,快吃。” 胡定航觉得不好意思了,“文俊,这……” 刘文俊说:“我不是拍你马屁哦,我们是哥们嘛,你没吃早餐我帮你,十分正常是不是?” 胡定航心中感激,重重地点点头。忽然旁边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响,文员张丽走来喝问:“死小肥,你拿了我的早餐?” 刘文俊当场红了脸,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张丽一把抢过桌面上的纸袋,眼睛一瞪,“我的蓝山咖啡和奶油包,还说没有?” 刘文俊尴尬地笑,一指胡定航,胡定航大惊,“喂,不关我的事情。” 刘文俊说:“是我拿来给阿航吃的,他没吃早餐呢。” 张丽说:“我的早餐你拿来给他吃?” 刘文俊陪笑,唯有陪笑,说:“我以为你吃饱了的……” 胡定航苦笑,也唯有苦笑。 张丽哼一声,瞧瞧两人,拎着东西转身就走。胡定航刚想教训刘文俊,而刘文俊也做出了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哪知张丽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两人一起愣住。 张丽轻轻笑着说:“我近来减肥,就喝杯咖啡行了,这块面包给你吧,阿航。” “吓?”胡定航怔怔接过面包,不知所措。 张丽又轻轻一笑挪动脚步,头颅扭动面向刘文俊的时候陡然便沉下了脸,喝叱说:“就算送早餐也是我送,几时轮到你借花献佛?哼!”大步走了。 两人彼此相望一阵,齐齐失笑…… 新的一年,许多部门都需要制定公司未来一年里的发展计划,同时做好上一年的总结,而资料自然都是向信息资源部索取,因此胡定航这伙人可有得忙了。大部分的内容只是通过内部网络发送就行,还有些是必须打印出纸张,再由相关领导签字才能生效。 部门里的多功能一体机一直没停过,胡定航正和几个同事在打印或复印着,忽然有人轻喊一声:“哎呀,没纸张了。” A4纸果然还剩下一小部分,资深员工袁得贵皱皱眉头,随口就喊:“定航,你去二楼庶务部拿纸……”眼珠转了几转,改口又说:“还是让小良去吧。”另一个同事接口说:“小良在帮一组的人搬东西呢。” 小良,就是负责接电话的那个闲人,差点被胡定航抢了工作的那个。 胡定航微笑说:“还是我去吧,赶时间的。” 袁得贵咧嘴一笑,“怎么好意思?” 胡定航说:“没事,我应该做的。”走出办公室,见电梯一时来不了,便折向楼梯步行而下,下到三楼转角,忽然听到一阵人语声,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公司里边严禁吸烟,打工一族烟瘾犯了都会偷偷溜出楼梯口,这时就有两男一女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一男说:“四楼姓胡的那小子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另一男说:“我当然听说了。” 女的说:“我也知道,他是蔡老板准备提携的亲信。” 男:“那小子,就一马屁精。” 另一男:“啊?不是吧,听说他有点本事,调的酒不错。” 男:“不错个屁,都是半桶水偷学回来的,根本就没基础。” 女问:“你怎么知道?” 男:“今早庶务部的哥们和我吃早餐,提起昨晚散场后,酒吧的阿宏爆料出来的,姓胡那小子,水果切不了,鸡尾酒品不了,就偷学了十几样调酒的配方而已,不知怎地让蔡老板喝了觉得还可以,便一步登天了。” 女又问:“怎么偷学的?” 男:“他以前就在猛虎吧上班,一天到晚拍马先生的马屁,为了调酒还破坏了一整柜名酒的酒味呢。” 胡定航听到这里心中暗怒:“哪有一整柜?就一支……唉,我确实是偷师,确实是没学基础,倒也怪不得别人说。” 另一男忽然叹气:“现在这个社会,都是马屁精的世界了!” 女的轻轻嗯了声,甚有同感。 胡定航觉得委屈,想:“我是偷师,但我偷得好呀,而且我从不拍马屁,你们这样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男又说:“你们知道他是靠什么关系来拍马屁的吗?” 另两人大感兴趣,齐齐追问。 男嘻嘻一笑:“靠的是马先生的女朋友。” “啊?” “咦?” 胡定航听得身体一震,顿感羞怒。 男说:“原来马先生的漂亮女友和他之前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工呢。” “真的?” “不是吧?” 男:“错不了,昨晚有熟人问过马先生的女友了。你们想,一个小小的杂工而已,才几个月就混成这样,靠的是什么?” 另一男又叹气:“天啊,裙带关系!” 女的咯咯咯地笑着说:“这关系最好用,最厉害,你们没见公司里的硬角色,都是老板娘的亲戚多?” “不错。” “嗯嗯。” 三人把话题扯开,说起了徐媚儿的闲话,伴随着阵阵笑声,像利箭一样刺进了胡定航的心窝。胡定航没有出面和他们吵,带着极度的羞辱不忿,缓缓走开,接着进入电梯下楼,默默地申请了纸张,再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他面无表情,心里暗暗记恨:“三楼,哼,都是三楼营销部的家伙!无耻之徒,你们说我倒也罢了,关秀华姐什么事儿?” 他复印好文件,走进黎忠德的办公室,请他审核签名。黎忠德抬眼瞧了瞧他,疑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的。” “是不是昨晚太累?” “呃……有点吧。” 黎忠德呵呵一笑,“昨晚是大场面嘛,工作幸苦些紧张些是在所难免的了,这样吧,今晚下班我和你去玩玩轻松一下。” 胡定航哪有心情?推辞说:“不了,谢谢组长。” 黎忠德一挥手,“嗳,年轻人需要多多交际应酬,不长见识怎么行?就这样了,六点二十分,你和文俊在街口转角等我。” 083 忠言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虽然心情不好,但黎忠德是上司,既然那么给面子叫出去玩,他岂能不去?六点半的时候,三人汇合,刘文俊最开心了,问:“组长,去哪儿玩?” 黎忠德嘿嘿一笑,“先去吃个饭喝两杯,再去泡吧喝三杯。” 胡定航一惊,“喝酒?”他可醉怕了,听着两杯三杯的顿时心慌。刘文俊一巴掌拍去,“喝就喝点嘛,男子汉大丈夫不醉无归!” 黎忠德点头同意,说:“正解!走,打车去!” 三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去到一家中型饭馆,挑了座位点了酒菜。胡定航看着餐牌心中暗数:“肉类三十五元左右一碟,哇靠,青菜也得十五元?这一顿下来大约一百五十,平均一人五十了,贵!” 黎忠德问:“阿航看什么呢?刚才点的菜不合心意?” “不是,不是……组长,在外边吃饭太贵了。” “不算贵的,基本都一样。” “几千块工资照这样可不够花啊。” “那是,可不能天天吃大餐。”黎忠德眼珠一转,问,“阿航你多少工资?” 胡定航记得马伟杰的嘱咐,含含糊糊地回答:“很少的。” 黎忠德点点头,“你刚到公司,估计也就两千来块,扣除日常费用,省省的话可能省得下五百,一年也就五千。你还年轻,省个两年三年的,有万来块,不过……你也就没了人生乐趣,除了吃喝拉撒,就是上班,整个上班机器一样了。” 刘文俊叹气说:“唉,万来块还不够人家一支红酒呢!” 黎忠德说:“不错,等你年纪渐长,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万两万的顶个屁用?没房没车没背景没前途,自然也就没女人没老婆。” 胡定航呵呵一笑,这些道理他是懂的,但此时还没考虑。 黎忠德微笑盯着他,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还很遥远?” 胡定航不知怎么回答,又是呵呵一笑。 黎忠德叹气:“唉,等你开始想这些的时候,或许已经迟了。” 胡定航轻声说:“几年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啊。”他越来越有自信,倒真的不太担心。 黎忠德微微皱眉,刘文俊插话说:“阿航有蔡老板照着,以后自然是混得不错的。” 黎忠德说:“就是有蔡老板照着,所以更加要提前打算,不然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蔡老板不管你了,而你的事业还没上路,到时就糟糕透顶。” 胡定航眼见黎忠德神情认真,不禁问:“黎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提醒我的?” 黎忠德赞许地点头,说:“阿航,你现在能接近蔡老板,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如果你自己不充实自己,就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那我该怎么办呢?” “第一,多学习。” “嗯,我每天都在学习的。” “第二,多交朋友,扩充生活圈子。” “哦?” “朋友多,信息多,路子多,学得多,对社会的认识也多,得到的帮助自然更多了,等你成熟了,也就是上位的时候了。当然,尽量小心,别误交损友。” 胡定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黎忠德又说:“刚才提起收入的话题,你现在两千多块,顶个什么用?就算让你大学毕业,也就三千左右而已,要把工资涨起,必须找个好的公司,再找个好的职位。” 刘文俊说:“像组长这样的职位,就是好的了。” 黎忠德摇摇头,“我的位置算什么?月薪也就六千多点,公司里边有财政总监、营运总监、行政助理、各部门经理等等,收入都比我们多好多倍,比如说我们毕经理,月薪过万,至于财政总监嘛,嘿嘿……再多几倍。” 胡定航吓了一跳,“那岂不是上百万一年?” “嗯,有些真正的跨国大集团更加厉害。” 胡定航眨眨眼睛,心里陡然升起了无比的向往,年薪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对于打工一族来说还有什么遗憾? 刘文俊忽然长长叹气,“阿航,我大学毕业,现在工资也就三千多而已,这还算好的,我有些同学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胡定航的月薪五千,有点自豪也有点尴尬,自己没受过正规高等教育,没文凭,就靠打上两杆球,记住调上几杯酒,就把一个大学生比下去了,但他如果离开了蔡一虎,离开了虎啸集团呢?就什么都不是。一想起这点,他顿时背脊冒汗。 黎忠德说:“社会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能单靠一张文凭,所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如果混得开了,小学毕业照样赚大钱。” 胡定航沉吟了下,问:“黎组长,你所说的混得开了,就是交朋友长见识?” “不全是,却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哦……” “阿航,你窝在信息资源部是没出息的,最多让你升个经理又怎样?” “那我该去什么部门?” “营销部!” “营销部?” “嗯,只有营销部才能赚钱,才能更好地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 胡定航喃喃自语:“营销部,营销部……” 黎忠德说:“当然,如果你能快速融入社会,能灵活处理人际关系的话,进哪个部门都无所谓,因为你有最、最、最关键的一样东西――靠山!” 胡定航目光闪烁,明白了。无论交多少个朋友,也比不上一个蔡一虎,只有蔡一虎才能给他最好的机会,最强有力的支持,但如果不交朋友,就不能积累社会经验,不能提升自己的思想,自然也不能很好地开创事业。 社会,才是最高等的学府,要想毕业的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等等科目都必须考得合格。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是历经艰苦受尽磨难,碰得焦头烂额,伤得遍无完肤才真正站定脚跟,真正攀上人生的高峰。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胸中豪情澎湃眼前光明万丈。他的记忆力增强之后,对于思维有了非常大的帮助,往往能举一反三。将近半年的打工生涯,一幕幕在他眼前飞掠而过,吝啬苛刻的大白鲨谢倩蓉,阴险恶毒的红毛、狡诈伪善的民警……还有小鸡肚肠的陈池渊、罗克、Loki、阿宏……加上上午在楼梯口说他闲话的不知名同事…… 这些人,这些人啊……他们都给他上了宝贵的一课,让他初步懂得了人心的险恶、社会的复杂。虽然他的心里都已牢牢记住,却没能做一个系统的分析,没能汲取宝贵的经验,现在经黎忠德一指点,顿时恍然大悟、一通百通。 为什么他进入虎啸集团那么开心?为什么一旦接触蔡一虎和马伟杰便特别兴奋?不单单是为了小费,而是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已经有了依靠他们的想法,只有依靠他们,他才能在这个都市立足,不然他永远都是一个不入流的打工仔,一个收入不足两千的杂工! 这些道理不难明白的,只是胡定航还纯洁而已,他灵魂出窍想了又想,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来,笑了。 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也就几十秒,黎忠德问:“听懂了?” 胡定航郑重地点头回答:“听懂了!” “记下了?” “记下了!” 黎忠德呵呵直笑,“好,好,记得是我说的哦。” “当然记得,谢谢组长的提点,真是万分感谢。” “哈哈,客气,客气。” 这时饭菜陆续端上,三人齐齐欢呼举筷大吃。刘文俊一边嚼着肉块,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阿航,以后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可别把我们给忘了。” 胡定航说:“怎会呢?组长永远是我尊敬的组长,你永远是我喜爱的朋友。” 刘文俊大喜,“真的?哈哈……哎呀。”他过于高兴一时没注意,把一片滚热的青菜放进嘴里,顿时烫得龇牙咧嘴。 黎忠德和胡定航哈哈直乐,不停取笑。 “活该……” “把舌头烫熟了吞下去。” “蘸点酱油?” “要不拿出来翻炒几下?” 刘文俊鼓动着腮帮子埋怨:“你们好毒……哎哟。” “哈哈哈……” 黎忠德举起酒杯说:“来,干杯。” 胡定航说:“组长先请。” “嗳,出门在外别喊我组长,就喊德哥吧。”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三人是好朋友,以后同甘苦共患难,互相帮助好不好?” “好!” “干杯!” 三人豪气大发,齐齐干了一小杯,辛辣的白酒顺喉而下,胡定航第一次没有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喝酒喝的就是心情,很快他就会体验到的了。 刘文俊把杯子接连斟满,说:“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好!”黎忠德率先喝下,惬意地叹一声。 胡定航目光扫去,心里十分感激:“组长对我真是太好,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我得记住不能忘本。”他今晚确实想通了许多事情,自以为懂了许多许多,其实根本就对社会毫无认识,简直就是一只小菜鸟! 黎忠德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对他那么好?说穿了还是一个原因,巴结!他和公司高层没有直接的关系,辛辛苦苦干了七八年才混上个小组长,想再升职机会实在渺茫。 胡定航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希望的种子,如果胡定航能混上去,他当然有了大树遮荫,即使胡定航一时没混上去,凭着和蔡一虎、马伟杰的关系,对他怎么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或者在关键的时候就能拉上一把。所以呢,吃个便饭,传传经验算什么?先交了朋友再说。 其实刘文俊也有这个意思,但他心机比较浅,想得没那么长远。公司里边的人多数欺负他,能真正交个朋友他很是高兴,即使胡定航没背景没前途,他也不太计较――当然,如果胡定航混上去了的话……嘿嘿,更加值得高兴! 084 泡吧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桌子上的菜肴在渐渐减少,一瓶精装高度白酒已经喝完,胡定航和刘文俊都有点脸红红的样子,就黎忠德还没事。 胡定航一直对酒没什么好感,这时却飘飘然地觉得挺惬意。 黎忠德说:“这里不喝了,走,我们换地方。” 刘文俊问:“换哪儿?有妞的地方?”神情顿时兴奋。黎忠德微笑不语,结帐后带着两人钻进出租车,一路而去。去到一间名为“薰衣草”的迪吧,这时还早客人比较少,的士高音乐也还没响起,只是放着慢摇。 胡定航扭头瞧了瞧,说:“这里比猛虎吧差远了。” 黎忠德说:“那当然,猛虎吧是什么地方?专侍候有钱人。” 刘文俊说:“我觉得还行,就是凳子高了些。”他的腿短,一坐上去顿时够不着地,黎忠德和胡定航见了哈哈大笑。 啤酒很快就到,胡定航喝了几杯听着音乐,望着五光十色的彩灯,心情特别不同。以前他在猛虎吧是工作,得服务别人,现在却是顾客,感受当然不一样。 刘文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专往美女身上瞧,一副垂涎欲滴的色鬼相。他早想结交女孩子了,无奈天生命苦,唯有独守空房呗。 黎忠德说:“文俊你看归看,千万别手指指,要是打起来我可不帮你。” 刘文俊一听就郁闷了,说:“德哥,你女朋友多,介绍个啊。” “我哪有女朋友?” “你别装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泡妞高手。” 黎忠德自傲地一笑,嘴上却说:“不是的,别听他们瞎吹,我很久没泡妞了。” 刘文俊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喂,喂,快看,好性感的美人啊!” 果然有个美女缓缓走来,一头飘逸的长发,一身黑色低胸连衣短裙,四肢裸露在外,更显得匀称白嫩性感十足。 胡定航心头一跳:“哇,好!” 刘文俊微微张大了嘴,一双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难以自持。看得来低胸,却看不来美腿,看了美腿,又发现手臂也不错,真是目不暇接。 美女走近,黎忠德忽然举起了手“嗨”一声,美女也竖起手指晃了晃,满脸的笑容,接着就走过去了。 刘文俊大急,一把扯住黎忠德,“德哥,德哥,她她她……跑了。” “跑就跑了呗。” “你们认识的?” “好像以前见过,忘了。” “吓?这也能忘?” 黎忠德嘿嘿一笑,“兄弟看开点吧,来酒吧就图玩个痛快,出门之后切莫缠身,别人也不想你缠。” 刘文俊呐呐地问:“不缠泡上又怎么用?” “开了房,第二天各奔东西啊。” “开房?唉……” 黎忠德安慰:“别灰心,慢慢玩,好好玩,有些女人进来之后就变态了,可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也说不定。” 刘文俊气得瞪大了眼睛,胡定航噗哧一声就笑了。 黎忠德也笑:“你看,你的身材多娇小?样子多可爱?正合一些大妈的心意,可以唤出她们的母爱。”胡定航笑得更加大声,刘文俊赌气不说话,猛喝了一杯。 夜色渐深人流渐多,音乐的节奏感也慢慢加强。“嘭、嘭……”的声音似乎直接撞击人的心脏,令人蠢蠢欲动。黎忠德晃动着身躯,刘文俊和胡定航也忍不住跟着扭摆。 美女更多了,到处嘤嘤嗯嗯,与男人左拥右抱。刘文俊瞧得嫉妒,凑近胡定航的耳边说:“就我们这桌子没女的。” 胡定航说:“有什么办法?” “叫德哥找些来。” “他真是泡妞高手?” “绝对是。” “就算是,也只有他的女朋友,哪轮到我们的份儿?” “笨蛋,女的带女的,会扯出一大团来,就像红薯苗一样,懂吗?去,你和他说说。” 胡定航一愣,“为什么是我说?” “他给面子你嘛。” 胡定航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能得别人看得起,当然是件快乐的事情,但他却不会以此提出要求。 这时黎忠德也凑近过来,说:“今晚只是带你们进进场熟悉熟悉,别泡妞,一泡就出丑了。”停了停他又说:“你们分不清什么妞该泡,什么妞不该泡,出事就不好。” 胡定航问:“那什么妞该泡呢?” 黎忠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感觉。” “那什么妞不该泡呢?” “还是感觉。” “呃……”胡定航和刘文俊互望一眼,都觉得他在说废话。 黎忠德推了推鼻子上的黑镜框,说:“和女人的眼神一接触,大概就知道她对你有没有兴趣,但她有兴趣还不行,得当心她身边的男人吃醋。” 刘文俊哦了一声,“就是说,身边没男人的都可以泡……”眼睛已经朝不远处看去,那里正好有一桌女人,没男人。 黎忠德摇摇头,“也不对,就算她身边没男人,但另外有男人想出手,却被你抢先了,照样可能出事。” 刘文俊呆住,“这……什么嘛?” 黎忠德哈哈大笑,举起杯子说:“一句到底,出来玩讲究的是经验,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成功――感觉!” 胡定航苦笑,想不到连泡个酒吧也得讲究经验,讲究感觉,看来这社会大学真不简单呐!他举杯喝酒,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谁呢?他大脑一闪再闪,顿时找出了答案,那个在成人学院遇到的女孩,正转进了旁边的通道,往厢房而去。 唉,现在的学生,泡吧可厉害着呢,他耸耸肩膀,望向舞池。已经有些人喝得兴奋了,在狂欢乱跳。有个女人很放荡的样子,屁股晃来晃去,胸脯震上震下,男人的手从她腰后环抱而过,手掌左右抚摸,她也任由不理。 胡定航心想:“就算是你的老公,也回家再摸行不行?大庭广众的……”念头还没转完,忽然另一个男人挤过去站在她的前面,也伸手去抱她的腰,手掌应该放在臀部上。 天啊,这两个男人好过分!但那女的不仅没有生气,还笑得很开心,跳得更加起劲。 胡定航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心里觉得又气愤又羡慕。他以前工作的猛虎吧是个静吧,场所比较高档,客人比较斯文,虽然也偶尔有些大胆的客人搂搂抱抱,却哪有现在看到的那么疯狂? 疯狂的不止一例,放眼望去,牵手的、搭肩的、摸大腿的,连当众亲吻的也有。有些女人似乎对每个男人都很好,每个男人都可以揩揩她的油;有些男人似乎很受欢迎,转了几张桌子,每张桌子的女人都被他抱了个遍,而同桌的男人却一点意见也没有。 荒唐!可是……荒唐得来却令人血脉喷张,难以自控! 胡定航的心乱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奇异感觉,羡慕、妒忌、向往、愤怒……搞不清楚。他猛喝一口酒,解掉了一粒领口的纽扣。 刘文俊凑头过去问:“热?” “嗯。” “你看看那些妹妹,大冷天的露大腿,连丝袜都没穿,她们更热。” “哈哈哈。” “哈哈……” 黎忠德微笑看着他们,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一个帅哥坐下他旁边。 “阿艺?” “呵呵,德哥,好久没见了。” “是啊,我近来忙些,你也来这儿玩?换地方了?” “嗯,以前那混腻了。”阿艺拿出烟盒分烟,胡定航和刘文俊都摆手婉拒了。阿艺倒了杯酒敬去,四人一同喝了一杯。 阿艺说:“德哥,进厢房玩玩?” 黎忠德眼珠一转,“和谁在一起?” “都是些朋友,有几个你认识的,另外还有好多妹子。” “妹子?” “嗯,都是水嫩嫩的哦。” 黎忠德一听来了兴趣,问:“有我份儿?” 阿艺嘻嘻一笑,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085 乱了套的夜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厢房里边是另外一个天地。七八个男的,五六个女的,分成几堆玩骰子,大银幕上播放着KTV,有人在唱歌。 阿艺带着黎忠德等三人进去,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阿艺拍拍手掌大声说:“这位是德哥。” 大家纷纷点头打招呼,相互挤了挤让出位置来。胡定航目光一转,心中暗暗称奇,原来成人学院的那伙中专生都在,那个女孩当然也在。她看了看胡定航,顿时记起了,赶紧扭开头去。 刘文俊本来就盯着女生看,便发现了,问:“阿航,认识的?” 胡定航摇摇头。 “喂,认识的介绍介绍啊,很多女孩呢。” “都不认识,真不认识。” 刘文俊白他一眼,又郁闷了。这时阿艺倒了酒,大伙嚷嚷着齐齐喝了一杯,一杯还不算,连续三杯。 胡定航的酒量不行,之前又喝了点白酒,现在可觉得难受了,头晕。刘文俊的酒量也不行,但他很兴奋,一颗圆脑袋左扭右扭到处看。只可惜现在天气冷,妹子们都穿得严严实实,没什么看头,幸好她们青春无敌,单单看脸也挺带劲。 黎忠德和阿艺在说着话。 “阿艺,去哪儿认识的一群学生妹子?” “呵呵,我弟弟专门去学校打球,认识了几个男生,自然也就认识女生了。” “真高手。” “偶然的而已。” “喂,那个穿黑色夹克的女孩不错哦,叫来喝两杯?” “她?最漂亮也是最冷酷的,我一群朋友都想和她亲近,但就是没戏。” 两人讨论的就是胡定航见过的那个女孩,名叫赵思琪。她的皮肤特别白嫩,身材特别瘦削,她不太爱说话,眼睛里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问问她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有心事?这时她正唱着歌,对旁人毫不理会,是名副其实的冰山、冰美人。 刘文俊碰碰黎忠德的胳膊,悄声说:“德哥,露两手啊。” 黎忠德微笑摇头,和阿艺碰杯喝酒,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胡定航心想:“德哥心里自然有一套泡妞大法,现在可能在寻找目标,到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可能中了……哎呀呀,我是怎么了?别人泡妞关我屁事?难道还真想学?”他暗暗自责,随手便喝了一杯酒。 刘文俊见他喝,便也跟着喝,阿艺和黎忠德见了,又是鼓噪干杯,四人再喝了两杯。这下胡定航有点慌了,只觉全身发热坐也坐不住,身体里边似乎有一只小老鼠在窜来窜去一样。 兴奋! 还没醉,就快了。 喝酒喝到这个时候最是痛快也最是危险,往往能突破平时的自制,而做出一些大胆的行为来,幸好胡定航一直善良平和,能勉强压抑住冲动,但他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赵思琪。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了解她的经历,想的只是那天她为什么哭?她所说的天使布偶是什么回事? 一个女孩子被男孩子这样盯着,当然会发觉,她飞速地扫视了一眼,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刘文俊也发觉了,凑近说:“妹子真美啊,上去。” “什么上去?” “泡她啊。” 胡定航挺挺胸膛跃跃欲试,终于还是摇摇头。刘文俊也喝得兴奋了,咬牙切齿地说:“我上,拼了!”刚要站起来,忽然黎忠德说了声:“我们走吧。” “走?” “那么快?” 两人都感到惊异。 黎忠德在旁瞧得清楚,知道时候差不多了,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主场,免得惹人不满,便急流勇退。 两人真心不想走,互相望望齐齐叹气。 三人出到大门口,黎忠德说:“记住,厢房不是我们开的,人也不是我们带来的,乱泡妞不妥,知道吗?” 两人都嗯了声。 “你们别这样,改天再出来玩,到时我邀请几个女孩子过来。” “真的?” “太好了。” 黎忠德哈哈大笑,三人又扯了一阵闲话,分别回去。胡定航回到403房,才觉得浑身发软睡意渐浓,他脱了衣服准备睡觉,随便看了下手机,却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 夏思思打了两次电话给他,还有一条信息写着:“破船,死哪儿去了?” 胡定航嘿嘿一笑,喃喃地说:“这个疯婆子找我能有什么好事?等明天再问了,倒也挺久没见过她呢。”两人同住一套房,但作息时间不同,基本上就没碰过面。 第二条信息是女朋友杨阿娣发来的,“航,就要过年了,我下个星期放假,你几时回来?” 胡定航无语了,把头靠在床架上,心里充满了迷茫。他的本意是打工到年底攒些钱回去,再读个名牌大学出来,但如今在都市混了半年,竟有点舍不得离开。 五千块一个月的收入,还有晋升的可能,如果努力点工作,如果再和蔡一虎、马伟杰接近接近……现在公司里的同事大都对他客客气气,令他有种无形的优越感。回去读个大学又怎样?四年之后出来社会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有这种机会吗? 黎忠德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工作了好几年才当个组长,刘文俊也是大学毕业,工资还不及他的高。黎忠德说得对,一纸文凭有时根本无用,有靠山才是王道! 他心里想了又想:“以我的记忆力,上大学是稳稳当当的,不过用这四年的时间去打拼的话……可能月入过万呢,过十万呢?而且要个文凭也不难啊,成人学院的课程都是国家承认学历的……唉,我该怎么办?” 他觉得心烦意乱,翻开了第三条信息,“谢谢你的礼物。” “黄诗韵?什么礼物?”他一惊,大冷天的却陡然出了一身汗,“礼物……哎呀呀,糟糕,糟糕之极!” 那条手链子,是公司发给他的元旦礼物,他却留在了网吧,再加上谭小智开个小小的玩笑,最主要的是黄诗韵本来就对他有意……一个美丽的误会产生了。 “不行,得向她坦白。” “也不行,直说会伤她的心……” 胡定航坐立不安,一会儿跳下床来回走动,一会儿跳上床辗转反侧,原本浓浓的酒意早就消散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深夜两点,他还没能睡得着。他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工作、学业、感情…… 忽然大门外轻微一响,接着是“咯咯咯”的高跟鞋声音,应该是夏思思回来了。她走到胡定航的房外,竟拍门叫喊:“破船,破船……” 胡定航心烦得很,把被子盖过头。 “破船,你开不开门?” “……” “好啊,你找打是不是?” 胡定航心中暗怒:“小三八,又喝醉!”翻一个身还是不理不睬。夏思思不叫喊了,但门锁却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不够一分钟,房门居然打开,她叉着腰走进来一脸的得意。 胡定航猛从床上跳下,惊怒地说:“哦――三八你会开锁!” 夏思思咧着嘴嘿嘿直笑,双肩不停抖动。 “怪不得以前你总能进别人的门,你,好卑鄙!” 夏思思俏脸一沉,“什么卑鄙?我又没偷你东西。” “谁说没偷?偷我的面!” “切,小气鬼,一两桶面而已嘛。” “你……” 夏思思走近两步,一脸的神秘,说:“破船,你现在出名了知道不?” “出什么名?” “昨晚你在舞会上调酒,还能说一口英语,所以就出名了啊。” 胡定航惊喜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刚才公司有几个高层去猛虎吧请客人喝酒,提起了你昨晚的威风事。” “哈哈,小意思而已。” “哟,骄傲了?” “他们都提及我些什么事儿?” “就是说你会调酒啊,会英文啊,得到蔡老板赏识啊之类的,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胡定航大感得意,不禁呵呵傻笑。 “破船看你不出嘛,越来越强了。” “那是必须的。” “废话少说,请客!” “吓?又来讹诈我?没门。” 夏思思一把扯住他,“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帮你的。” “好笑,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当初你被解雇,不是我求马先生来找你,你能……” “屁话,蔡老板和马先生早就……” “你耍赖!” “你才耍赖……放手。” “请不请客?” “放手啊,你,死臭臭。” “还敢这样叫我?找死!” “我就叫,思思,屎屎,臭臭!” 夏思思大怒,双手双腿全部出动,又使出绝招来。胡定航早有防备,招架抵挡加上反击,两人拉拉扯扯吵吵嚷嚷,忽然“嘭”地一声就滚在了床上。 夏思思反应敏捷,伸手去掐胡定航的脖子,胡定航挡开,眼见她抬起了膝盖想撞来,慌忙也是一膝盖压去,顿时把她的腿压住。 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很多,三来五去、七手八脚之下终于把夏思思制服了。他得意地喘口气,“嘿嘿,小妞……”忽然脸色一变,心中大乱。 他的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之上,小腹贴着小腹;他的双手抓住她的双手,胸口对着胸口,脸蛋对着脸蛋。 这个姿势…… 房间内沉寂了十几秒,夏思思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猛地大力一顶手臂一挣,脱离了胡定航的控制,接着她腰肢一扭用力一推,胡定航便“哎哟”一声摔下了床。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夏思思像个兔子一样蹦了出去。胡定航摸摸疼痛的屁股,又摸摸跨下…… “胡定航啊胡定航,你太邪恶了,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可耻地硬了?天啊,今晚是怎么回事,全乱了套!” 086 女孩的心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胡定航那个动作,实在太过分太欺负人了,她真想过去狠狠地扇他两巴掌解气,又想用绝招教训教训他,但她什么都没做,脑子里一直盘旋的就是那个情景――男上女下的情景。 可恶的臭小子哦,居然还“顶”着自己,得把那玩意儿切掉才行…… 其实也没什么的吧?她干的是陪酒工作,男人见得多了,用那玩意儿顶她的也多了,什么老板帅哥应有尽有,她都快麻木了呢,今晚怎么那么生气?当然,除了生气之外,似乎还另有点其他的感觉。 她在床上挣扎了半个小时,起身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下到网吧。网吧很安静,通宵上网的人都戴着耳罩呢,黄诗韵用手撑着腮帮子,怔怔发呆。 “诗韵?” “哦,思思啊,怎么那么晚?” “在想什么呢?” “没啊。”黄诗韵振奋一下精神,微微笑着。夏思思搬张凳子坐她旁边,歪着头也发呆了,不说话。黄诗韵觉得奇怪,问:“你干嘛啊?” “睡不着觉。” “哟,有心事?” “嗯……” “说来听听。” “不说!” “说嘛,是不是姐妹?” 夏思思沉吟了下,说:“诗韵,在这个城市我只有你这个姐妹了,你知道的。”黄诗韵见她说得认真,也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我在这城市也只有你这个姐妹,呵呵。” 夏思思悠悠地说:“其实我人生之中就只有你这个最好的姐妹,无论是哪个城市。” 黄诗韵听着就伤感了,轻轻抱住她的肩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几分钟,黄诗韵轻轻叹气:“怎么了?工作不开心还是感情上出了问题?” 夏思思也叹气:“感情上还没出问题,但……但是……” “嗯?” “嗳嗳,我问你诗韵,你觉得那臭小子怎么样?” “哪个臭小子?”黄诗韵一惊,隐隐间觉得不妥,心里突然就发慌。 夏思思为难地扭扭身子,撒娇说:“还用问?就那臭小子啊!” 黄诗韵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问:“是……胡……定航?” 夏思思羞涩地一笑,低下头去抚弄着衣角。如果她抬着头,应该就能看见黄诗韵那奇怪的表情,应该就能推测出一些事情,可惜,她低着头。 黄诗韵暗暗吸气镇定心神,过了一会儿问:“真是他?” “嗯。” “他说喜欢你?” “没……有。” “那么……” “我想,是我对他有……有点……那个。” “哦。”黄诗韵的眼睛望向门外,目光迷离。夏思思的脸红了,偷偷瞄了一眼,摇着黄诗韵的胳膊问:“怎样?” “什么怎样?” “他怎样?” “哦,还好吧。” “你也觉得他好?”夏思思高兴地笑了。 黄诗韵一惊,脱口否认:“不……”仔细看去,知道自己误会了夏思思的意思,果然夏思思问:“你觉得他不好?哪样不好?” 黄诗韵勉强一笑,“他很好,很好啊。” “哦,你也觉得他好,那证明我的眼光不错,哈哈。” “嗯……思思。” “啊?” “你真的喜欢他吗?” “可能是吧。” “可能?”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应该是,不会错了。” 黄诗韵淡淡一笑,沉默着。 夏思思想了想,说:“自从他上班以来我们就没见过面,每天我一起床就有点失落失落的,晚上半夜回来真想敲开他的门,骂上他一顿或者揍上他一顿,呵呵。” 黄诗韵还是陪着笑,继续沉默。 “知道吗诗韵,和他一起虽然争争吵吵,其实是很快乐的。” “……” “我以为自己很恨他,原来不是的,当我知道他在酒吧被人欺负,我就气疯了,当我知道他被经理解雇,我就帮他去求马先生,当我见不到他的面,心里就想着他。” “……” “我是真心喜欢上他了,刚才我仔细考虑过了,决定向他表白。” “……” “诗韵,诗韵?” “嗯?”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你说啊。” “你认为我该向他表明吗?” “应该。” 夏思思很高兴,咧开嘴笑了,但忽然眉头一皱,“如果他不答应呢,怎么办?” 黄诗韵深深地看她一眼,“你真的喜欢他?” 夏思思一愣,“当然是啊,我说了好几次了,你没听见?” 黄诗韵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头发,紧紧地抿着嘴唇,说:“既然喜欢就表白,别错失了机会。”她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决,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她已经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做出了选择。 夏思思根本就不知道,一把搂住黄诗韵说:“如果他不接受,我就出绝招狠狠对付他,直到他投降为止。” 黄诗韵也搂抱着夏思思,说:“还记得吗?以前我就说过,你们是一对欢喜冤家。” “啊?啊哈哈,好像你是说过的。” “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夏思思更加高兴了,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光辉。 黄诗韵又轻声说:“他有点怕羞有点含蓄,你得和他讲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夏思思一凛,“哦。” “别整天和他打打闹闹,对他温柔一点。” “嗯,那当然,他要是成了我男朋友,我会好好对他的。” “学着煮饭吧,让他下班回来后感受一下家庭温暖。” “煮饭?哇,你教我。” “中午也可以给他送饭,反正也是有空的,对不?” “哈,这个是好主意,诗韵,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你是个爱情专家?” 黄诗韵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她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原本就是想着这样谈恋爱的,现在只能为他人做嫁衣了。 “诗韵,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样样都为我着想。” “嗯,傻丫头。” “你说,我什么时候向他表白好呢?整天不见他的人。” “等他明天下班回来吧,约他吃晚饭啊。” “对,我明天请假,不上班了。”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相偎。夏思思当然一脸的兴奋,满心的柔情,黄诗韵既然作出了决定,虽然心底有些隐隐的刺痛,却也被她深深埋藏下去。 “思思,其实你喜欢他些什么?” “他?嗯……”夏思思想了想,忽然噗哧一笑,“他很帅的。” “帅?” “嗯,我不是说他长得帅,而是……而是有一种气质,很吸引人的气质。” 黄诗韵喃喃地说:“气质?气质……唉,不错。” “你也觉得他有气质?” “嗯。” “哈哈,他的眼睛很勾人的,贼闪贼闪的样子。” 黄诗韵听了不禁莞尔,随即暗暗叹气。 “他骂人的样子也很帅,很威武,很有气势。” “哦?” “你没被他骂过不知道,我见得多了,那股气势啊……整个大将军似的威不可当!” 黄诗韵又喃喃地说:“大将军……他骂人的时候帅吗?微笑的时候帅点吧?” 夏思思疑声问:“微笑?倒是少见。” “嗯,微笑才帅呢。” “好,以后我要他笑给我看。” 两人再次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甜蜜一个苦涩,却又相拥相抱在一起。因为她们是好姐妹,有些话儿是绝对不能说的,有些秘密也绝对不能泄露。 黄诗韵偷偷看着夏思思的后脑,暗暗说:“思思,努力争取吧,阿航是个好男孩。” 胡定航当然是个好男孩,这时他正为了“顶”夏思思的事情睡不着呢,转眼就凌晨四点了,他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087 上人事部受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第二天上班当然没什么精神,又得乘坐出租车才避免迟到。刘文俊却很精神,悄悄扯着他大谈昨晚在迪吧的所闻所见,烦得被他赶走了。 匆匆过了半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夏思思给他打电话。他心念一闪想起昨晚的事儿,不敢接听,按下了静音。夏思思打了好几次见没反应,便发去一条信息:“破船,下班后回来吃饭。” 胡定航看到桌面手机在闪光,拿起看了看,想:“回去吃饭?嘿嘿,这三八,看来非得宰我一顿才甘心?哎哟,加上昨晚的……和她吃饭岂非破产?不行,今晚万万不可回去那么早。” 但他总得回去的呀,就算今天不回,以后呢?半夜被吵起来更加惨。一想起她那巴辣样,他不禁又恨又怕。 “臭丫的死三八,我前世欠你的不成?好,就请你吃顿狗肉,也就百来块,还想多的没门。”主意打定,他回了信息:“吃狗肉吧,就两人。” 夏思思很快来了信息:“好,就两人。” 就这样约好了,眼见时间到了五点五十分,办公室的人都在伸懒腰等下班,刘文俊又窜过来海侃,胡定航随口应付着,其实困得很想睡觉。 就在这时黎忠德忽然走出来,对着自己的组员说:“喂,有份文件明天一早得交,谁愿意加班一小时?”大家互相望望,纷纷低头。一个小时的加班费吃不香、用不爽,谁愿意? 黎忠德心中暗暗咒骂,但任务太少分配不下,难以命令。他瞧瞧刘文俊,刘文俊一惊,小跑过去低声说:“德哥,我约了人相亲呐。” “啊?你又相亲?” “没办法啊,拜托,拜托……让阿航干吧,他闲得很,而且动作快得很。” 黎忠德皱皱眉头,朝胡定航招招手,转身走入办公室。胡定航跟着进入办公室,“德哥,叫我做?” “嗯,事情急了,明早一上班就得上交。” “好吧,反正我做得比较快的。” “笨蛋,这是上面布置的加班,不是自己做不完的加班,做那么快干嘛?没事就慢慢做,记得离开的时候按下手指模。” 胡定航哈哈一笑,“那我等到十点才按。” 黎忠德也笑了笑,“随你便,不过在公司白等几个小时闷也闷死了,拿去吧。” 胡定航接过文件,留下加班。整个办公室静悄悄地,就他一个人。他的速度果然极快,预计一个小时的工作,半个小时就搞定了,还检查了一遍。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阵“铃铃”声,办公室电话在响。 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拿起了话筒说:“你好,信息资源部。”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女音:“还有人没下班?好极了,给我上来查查电脑出了什么问题。” “电脑?” “嗯,十一楼人事部,快!”说完啪地就挂了线。 胡定航眨眨眼睛,一时怔住。维护电脑是第一组的工作,他们早就下班了,自己是第三组的,分工不同,按理不应上去。 不过嘛……维修电脑?很对他的胃口,他有点跃跃欲试了。 “管他呢,能修好就修,不能修就说主要工作人员下班了,自己只是打酱油的而已,哈哈……当然,得说得婉转点。”他心里有了底,兴冲冲地乘坐电梯,不久上到了十一楼,人事部。 开放办公室只有一盏组合光管亮着,没人,尽头经理室灯火通明,看来就是她打电话下去的――人事部经理,廖兰芬。 胡定航大步走过去,敲门,喊:“有人在吗?我是信息资源部的。” “进来。”听声音果然是她。 胡定航进去,终于看到了公司另一位权重人物,负责人事的调动、监督、管理等工作,掌握着一般职员的生杀大权。她大约三十四五岁,脸颊消瘦眉毛弯弯,乍一眼看去便知道以前是个美女,现在也风韵犹存,相当不错。 “廖经理你好。” “嗯。”廖兰芬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不是第一组的,但下面只有我在加班,所以上来看看。” “你会?” “尽量试试吧,如果不行,经理你明天再叫第一组的同事上来。” 廖兰芬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定航。” “胡定航?”廖兰芬的秀眉一皱,又问:“几时入职的?” “上个月。” 廖兰芬的秀眉一扬一挑,低喝:“乱讲!”她的眉毛本来就弯,抖动非常的明显,很容易增强说话的气势,胡定航呐呐地说:“是……真的。” “公司上个月根本就没人入职,我记得清清楚楚,也没你这个人!” “呃……” 廖兰芬忽然拿起桌面上的美工刀,站起来退后一步严密地保护自己,“你到底是谁?敢来窃取我们公司机密?” 胡定航哭笑不得,“我入职是马先生安排的,没在公司名单内,但公司有我的指模记录,你可以打开资料库查看。” 廖兰芬狐疑地盯着他,没作声。 胡定航又说:“元旦舞会上我和Loki负责调酒,不过那晚我没见到你。” 廖兰芬一脸的郑重,缓缓走近桌面拿起手机,拨通了马伟杰的电话。 胡定航暗想:“这个女人真是十分机警谨慎……” 廖兰芬结束通话,长长吁了一口气,说:“舞会那晚我有事没去。” “哦。” “胡定航是吧?” “是。” “好,你试试。”走出两步退开一边。 胡定航走过去,一看电脑在开着,鼠标、键盘一切正常,便问:“是软件的问题?” 廖兰芬点点头,说:“不知为什么,这个软件今晚总自动关闭,输入框总得调节,反反复复让人烦死了。” 胡定航打开了页面,说:“我看看……咦,这软件我没见过……这里……”他操作了一阵,皱皱眉头想了想,又继续。 廖兰芬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闪烁,心里在不停地转念:“马伟杰找他进公司却不在人事部建档,是怎么回事?他说是老板的意思,那老板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媚姐知不知道?” 胡定航心中也在转着念头,而且有点吃惊,他的眼力超人一等,在软件中一扫视,发现内容是公司新一年度的管理大纲,里边提及到“白净洁”牙膏公司的裁员名单建议,还附带了详细的理由。 裁员?而且裁的是高层,这个可是一个大新闻,但他知道不能泄露秘密,唯有装作不知道。过了十几分钟,他停下动作说:“廖经理,你电脑里的软件系统参数出错,必须得重新下载安装。” 廖兰芬点点头,“那你做啊。” “不行的,只有第一组的同事才有密码,不然进不了公司的数据库。” “哦?” “如果你不急着用,明天叫他们来搞吧。” 廖兰芬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今晚想加班完成。” “那么你就得打电话给第一组的组长刘武,问个密码给我。” 廖兰芬一双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看得胡定航心中有点慌乱,“你知不知公司的网络密码很重要的?” “呃……知道。” “一旦泄露,公司所有的机密都会被人知道,后果很严重。” “是的。” “虽然你是马先生介绍进来的,但和我们公司没有合约,也就不能被信任,懂吗?” “懂了。” “这是很容易懂的问题,但你却一开口就索要密码,真不知你是傻还是有机心。” “我……” 廖兰芬说话很直接很有分量,胡定航听着听着不禁暗暗淌汗,心里默念着:“这婆娘真他丫的厉害!又是你说要今晚完成任务的,现在却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廖兰芬顿了顿,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廖经理。” “等等,刚才你看到的资料……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我会守口如瓶的。” “嗯。”廖兰芬点点头,尖尖的下巴显得特别精致。胡定航不敢多看,告辞走出直下四楼,一路不停抹汗。他整理整理桌面,准备下班,拿出手机看了看,忽然苦笑出声。 约了夏思思呢,他忘了。他的记忆力很好,但有些不上心的事情被正事一冲,谁都有可能忽略。手机之前已经调了静音,现在显示好几条未接电话未读信息,自然都是夏思思的。 他锁好门下楼,心里大叫:“唉,这下惨了,又得被三八多宰一刀!” 088 表白失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出租屋楼下,已经八点多了,夏思思在网吧等着,冲出来时一脸的怒气。 胡定航暗暗警惕:“得防她出绝招……”哪知她走近身边忽然嫣然一笑,竟春风满面地说:“回来了?” 胡定航觉得惊奇,“吓?” “吓什么吓?” “你……今晚……” “怎么?” 胡定航越看越奇怪,以前她也笑,却笑得比较疯癫,哪有现在这么含蓄?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有诈?他更加警惕了。 “我们去吃狗肉吧。”她说着走近一步,他赶紧退后一步,“好,去就去。” “走啊。” “先说明白了,两斤狗肉。” “好,够吃了。” “只加一碟金针菇。” “也好。” “最多再加一盘青菜,绝对不另加东西了。” “两个人吃得完吗?就这样。” 胡定航想不通,有点昏昏呼呼。夏思思高兴地往前走,一蹦一跳的。两人转过一条街走了百多米,在一家狗肉档坐下,果真只是点了两斤狗肉,一碟菇,一盘青菜。 胡定航忍不住了,问:“你会那么好心?” 夏思思笑着说:“怎么,请你吃个饭不行?” “你请?” “当然。” “不是我请的吗?” “不了,这顿我请客。” 胡定航连连摆手,“算了,有话直说吧,借钱免谈。” 夏思思一瞪眼睛,“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像那么市侩的吗?” 胡定航认真地说:“不像。”夏思思刚要笑,哪知他又接了一句:“简直就是!” 夏思思一愣,便想发火,“你……” 胡定航伸手虚挡在胸前,说:“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哦。” 夏思思紧紧抿着嘴唇,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不和你斗。”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哼!” 胡定航眨眨眼睛,来了极大的兴趣。她越是忍让,他便越是好奇,非要撩拨不可,于是喊:“臭臭,臭臭?” 夏思思白了他一眼,没反击。 这样称呼也没事?胡定航喃喃地说:“糟糕,病得很厉害,要不就是有极大的阴谋。” “你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听不见就算。”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臭臭,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别吊我胃口。” 夏思思低着头,没搭腔。 “老实告诉你,我没钱借。” “不是。” “不是借钱?哦――你啊你,想找个男人回出租屋一起睡?万万不行!” 夏思思又羞又怒,“你乱讲些什么!” “嘿嘿,没得商量,请我吃多少顿饭也没用。” “不是!” “还不是?”胡定航猜不出了,忽然一跺脚,“再不说我走了。” “你敢!” “说不说?” 夏思思心中挣扎,始终不敢说出口。之前虽然她一直鼓励自己,一旦面对着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表白的。 这时服务员端上狗肉摆设碗筷,两人顺便沉默,各自想着心事。狗肉在锅里滚了滚,香气四溢,夏思思用勺子搅动一番,舀了碗汤汁轻轻喝着。胡定航干脆不问了,筷子伸出开始大快朵颐,吃得啧啧有声。 夏思思偷偷瞧着他,背得滚瓜烂熟的对白在嘴里晃来晃去就是吐不出,她急了,大喊一声:“服务员,拿两斤白酒。” 胡定航一惊,“两斤?” “嗯。” “你神经病啊,自己喝!” “自己喝就自己喝。” “你……疯婆子,看以后谁敢要你。” 夏思思狠狠地盯着他,“我没人要吗?” 胡定航嘿嘿笑着说:“有,除非是瞎的。” 夏思思暗怒,一字一句地说:“胡、定、航!” “怎地?我说错了吗?” “没人要就没人要,我要你就行了!” “哈哈,你还想要……你说什么?” 反正说出口了,夏思思只觉心头一松,索性大方地表态:“我说我要你,就行了。” “要我?” “嗯。” “哈哈,哈哈哈。” “高兴吧?有本姑娘喜欢你,你是赚了三世的彩头。” “赚是赚了,只怕赚了八辈子的霉运。”胡定航悠悠地来了句,夹起块肉放进嘴里大嚼。 “你……好过分,我很差吗?配不上你吗?” 胡定航忽然怔住,定定地看着她,问:“你认真的?” 夏思思郑重地点点头,一脸的严肃。 胡定航张大了嘴巴,整块狗肉挂在牙齿上,还露出一截在外面,肉汁顺着嘴角淌下也顾不得擦。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呃……”胡定航差点就呛着了。 夏思思忽然得意地一笑,“你很惊喜对吗?” 胡定航心想:“惊是够惊的了,喜倒绝对不是!这疯婆子搞什么飞机?哦――肯定是与黄诗韵有关,来试探我呢,哼哼。”于是慢条斯理地把肉吃下,又满满地舀了碗汤汁,美美地喝了一口。 夏思思等得不耐烦了,“喂,你倒是说说啊。” “说什么?” “我……那个你,你……怎么看?” “怎么看?叫元芳来看呗。” “吓?” 胡定航把筷子一压,“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几时有的?怎么我不知道?” “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我女朋友又温柔又体贴,胸大腰细容貌俏丽,嘿嘿,嘿嘿嘿……” 夏思思不禁低头瞧了瞧自己,她的胸不大不小,属于正常的那种,腰部因为坐得多、少运动,加上暴饮暴食,已经有了赘肉。 胡定航也在瞧着她,一脸的奸笑。 夏思思大怒:“好神气吗?胸大没脑听说过没?” “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不管,你和她分手。” “吓?” “就是!本姑娘看上的谁也不能抢!”夏思思耍赖了,倒出一杯白酒猛喝一口。 胡定航淡淡地说:“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也别喜欢我了。” 夏思思沉着脸不出声,又喝了一口白酒,脸色更加红了。 “喂喂喂,你可别喝醉哦,喝醉了我懒得理你。” 夏思思的酒量虽然不错,但这样喝法哪能不醉?不久一斤白酒就进了肚子,吓得胡定航赶紧制止,硬把她的酒壶抢下。 “胡定航你给我说真的,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当然,我骗你干嘛?” 夏思思气得直跺脚,胡定航瞧着大大皱眉,想:“她是认真的?不会吧?就算是认真的,我也不可能接受,整疯婆子一个……神经病。” 夏思思忽然一拍桌子,狠狠地盯着胡定航,胡定航往左右看看,低声说:“你要是敢在公共场所发飙,我便和你没完!” “谁叫你不接受我?” “我怎么接受?我有女朋友的,你想做第三者?” “不!” “就是咯,唉,怪只怪我们有缘无分,不好意思了。” “我不,我不!”夏思思神情大悲,居然有泪花滚动。胡定航一愣,觉得又惊又奇,想:“她是真的?天啊,怎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赶紧又说:“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很好的,我出来打工就是想攒点钱和她结婚呢。” “那么年轻就结婚?” “谈恋爱干什么?无非就是想两个人在一起嘛,对不对?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只是想玩玩的,好不好?” “当然不好!” “就是咯,所以……唉,没办法了。”胡定航装作很为难的模样,心念一转想着:“咦,他丫的,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油嘴滑舌了?” 夏思思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胡定航大慌,“你别这样啊。” “你女朋友在哪里?我去把她杀了。” “你……”胡定航心中大骂“疯婆子”,嘴上却好言相劝,但望她切切不要当众做出难堪的事情。 夏思思哭了一会儿,瞪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胡定航。胡定航暗暗叫苦,唯有陪着笑脸。 “从今天起,我开始追你。” “啊?” “直到追到你为止!” “哦?”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不吵架,不动手,好不好?” “嗯?”胡定航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夏思思嫣然一笑,举起酒杯说:“来,我们干一杯。” “哦。” 两人喝了一杯,胡定航心里迷迷糊糊的,一想起以后不知怎么应付这“疯婆子”便觉头大如斗。 089 调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晚夏思思喝得晕乎乎地,很让胡定航担心,谁知她却不吵也不闹,脚步踉跄地回了房间,关上门再也没出来。 奇事! 胡定航摇摇头,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十分心烦,好久也睡不着觉,第二天,理所当然地又得乘坐出租车了。 去到公司是八点五十八分,差点迟到了。他放眼到处寻找第一组组长刘武,却没见人影,一问,才知道他几分钟前就被人事部叫了上去。 刘武,三十七岁,中等稍胖的身材,戴着一副眼镜,样子比较严肃。他敲开廖兰芬的房门,进去帮忙检查维修电脑。 廖兰芬站在一边,过了几分钟后问:“什么问题?” “可能是系统参数出错了。” “哦?” “得重新下载安装,廖经理稍等,挺快的。” 廖兰芬眼珠一转,问:“没有密码能不能下载?” 刘武摇头回答:“不行。” 廖兰芬淡淡一笑,不说话了。刘武重新下载了软件程式,操作几分钟后,说:“行了,廖经理请试试。” “嗯……是行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 刘武一愣,“哦,廖经理还有什么吩咐?” 廖兰芬坐在椅子上,凝望着刘武,刘武心中一震,隐隐间觉得有大事发生。 “刘武,你的小组有多少人?” “加上我一共五个人。” “平日的工作能应付过来吗?” “基本能了,公司的电脑大致稳定,出错的时候比较少。” “那么……不用修护电脑时,大家都在忙些什么?” “在编写一些程序,开创新的软件,方便公司同事工作。” “也方便一些同事玩游戏吧?” “啊?”刘武一惊,掌心顿时冒汗。 廖兰芬的眼神渐渐凌厉,说:“我听说你们组有人太闲了,闲得在上班时间编写游戏程序,嗯?” 刘武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我回去……查查。” “你心里清楚得很,还用查?” “廖经理,是他们不听话,我等下就教训他们。” “不用了。” “廖经理……” 廖兰芬摆手打断他的话,说:“你们组五个人,就有四个人犯规,而你作为组长知情不报,一样有错,如果我认真来办,所有人都得解雇。” 刘武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我看过你们组员的履历,能留下来的除了你,另外就是顾必豪、董小龙,其他两人你让他们上来办妥手续,离开吧。” 刘武大急,“廖经理,给他们一次机会。” 廖兰芬沉着脸,“五人只能留三人!你说,留哪三个?” 刘武大口大口喘着气,终于缓缓冷静下来,说:“廖经理,虽然平时没什么工作,一旦系统升级或者大范围维护的话,三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的,即使是五个人,也忙不过来。” 廖兰芬点点头。 刘武眼见似乎有机会立即大喜,继续说:“就要过年了,按例我们就要开始做各方面的检修,人手不够啊。” “三个人确实不够用。” “对对,廖经理把他们留下……” “不够就请呗。” “这……” “刘武,你还在浪费时间?我已经留下了三个人,确实不够人用再请,现在必须辞退两人,以儆效尤。” 这话说得不错,刘武心知没有转弯的余地,默默低下了头。 廖兰芬又说:“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下午就调过去先帮你的忙,你带带他。” “谁?” “你们部门第三组,胡定航。” “他?” “嗯,他对电脑也比较熟悉,有一定的基础。” 刘武皱着双眉,心里急速转着念头。 “好了,你下去叫那两人收拾吧,通告随后就到。” 刘武走出办公室,心情闷闷不乐。他的第一组人数少,有共同的爱好,相处几年下来感情都已深厚,突然间要分割两人出去,一时他真难接受。 他是组长,就像大哥一样,带着四位小弟,同甘共苦齐进齐退,就连五人之间的家庭,也相处融洽。女人和女人、小孩和小孩相互交好,整个大家庭一样,现在,什么都即将改变。 被辞退的其中一人刚供了一套房子,另一人的父亲刚因病住院,没了工作少了收入,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有什么办法呢?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后果。通告很快发布了,信息资源部炸开了锅,那两人早就上人事部哀求过,当然毫无用处。 一般人对他们的离去不怎么在意,在意的是胡定航居然调组了。有些人暗暗吃惊,初初以为胡定航只是凭着关系进来的,哪知先是在舞会上调酒,现在又担任了实力派的工作,看来他是真有点本事。 黎忠德把他叫进办公室,叹气说:“你怎么调组也不跟我讲一声?” 胡定航耸耸肩膀,“我不知道调组啊,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啊?” “应该是昨晚的事情,令廖经理下了决定。”于是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黎忠德又叹气,“你这小子,好端端的去整什么电脑?” 胡定航呵呵傻笑,心里却暗暗得意:“要我整天录入资料什么的,干的也腻了,现在好了,可以进新部门学新知识。” 黎忠德搔搔头,说:“看来我这组长当得太窝囊了。” 胡定航慌忙说:“不是,不是,这段时间得组长照顾,我学了很多东西,十分感谢。” “哦?” “真的,特别是前晚吃饭和在迪吧玩的时候,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一辈子都记得。” “哈哈。” “虽然我们不同组,你永远是我的组长。” 黎忠德高兴了,“也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对不对?” “对。” “好,收拾收拾过去报到吧。” “嗯,谢谢德哥,我出去了。” “还是同一个大办公室,以后照样一起玩。” “好。”胡定航喜滋滋地出去,刘文俊早等着他了,两人又扯了一阵,他才走去第一间小办公室见刘武。 刘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你什么大学毕业?” 胡定航一愣,“我还没上大学。” “那,什么电脑培训学校毕业?” “也没上过电脑培训学校。” “嗯?那你凭什么来我们组?” “呃……” “我们组员都是计算机专业人士,你别以为会动鼠标会打字,便可以混进来。” “我不是混的,我真的懂一点点……” “一点点?我给你两点点好不好?” “刘组长……” “行了,行了,外边有位置,你随便坐一个吧。” 胡定航张张嘴,欲言又止,转身走了出去。第一堆组合办公桌剩下好几个位置,但属于第一组的只有两个,他在左边坐下,离门口很近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目光中有冷淡有惊疑,还有就是纯粹看热闹的。他早认识了全体同事,向对面的顾必豪点点头,喊:“必豪哥。” 顾必豪一张正方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有反应。 胡定航尴尬地摸摸鼻子,朝右边又打招呼:“小龙哥。” 董小龙其实并不小,坐在那儿也高出别人半个头,他也不理睬胡定航,装作没听见。 胡定航纳闷了,心想:“他们对我有意见?关我什么事?” 这时刘武走出来,问:“小龙,DH32的代码搞定没有?” 董小龙回答:“还没。” “预计多久?” “三天。” “嗯,阿B,你那边的呢?” 顾必豪回答:“也得一两天吧。” 刘武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胡定航赶紧站起来问:“刘组长,我干什么工作?” 刘武斜了他一眼,想了想说:“给我倒杯茶。” 胡定航一愣,“哦,好的。” “阿B和小龙也要,一起。” “啊?”胡定航回头瞧瞧两人,那两人的嘴角正含着笑。他忍住气,说:“好的。”没精打采地帮他们拿杯子,去茶水间。 第一组的工作其实是很实在的,单单编程一项便是电脑应用中的重要科目,如果能跟着一个好的师傅,得益匪浅。不过,胡定航在这里受排挤了,一整天下来什么正经事儿也没干,成了个打杂的,比起在第三组时更加无聊。 他想不明白的是,虽然办公室是非多,人心险诈,但起码也得笑脸迎人啊,为什么他们会做得那么露骨呢? 090 两个女孩的事儿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总算等到下班了,胡定航故意慢了十分钟,才和刘文俊、黎忠德一同走出,倾述着自己的无聊和郁闷。 黎忠德说:“按道理不会呀,老刘那人没什么的,我见他对那帮兄弟很好。” 胡定航无奈地说:“他对他的兄弟是好,可把我当外人了。” 刘文俊说:“那岂不是好?不用干有钱领,我想都想不到呢。” 黎忠德笑骂:“你这小子最爱偷懒,明天多分点任务给你。” 胡定航说:“不错,让他加班到十点。” 刘文俊说:“千万不要,我准备约会呢,昨天相亲才认识的女孩子,不可不加油。” 三人一起呵呵笑几声,电梯已经到一楼。从大堂到门口有二十多米,胡定航继续抱怨着,刚下石阶,忽然旁边有人扑了过来,大喊:“阿航。”已经搂住他的肩膀。 他吓一跳,定睛一看,更吓了一跳,居然是夏思思。 “你……你干嘛?” “我在等你呀。” “等我干嘛?” “一起吃晚饭呀,这也用问?” 胡定航愣住了,“我什么时候约你吃晚饭了?”赶紧甩脱夏思思的手臂。 夏思思甜甜地笑,又一把搂住他,说:“人家专门等你吃晚饭的,快点,不然我要迟到了。” 胡定航一脸的尴尬,“放……放手……”黎忠德微笑瞧着,刘文俊的眼睛都瞪大了。夏思思大方地打招呼:“嗨!”两人连忙回礼应答,刘文俊惊疑地问:“阿航,你女朋友?” 胡定航正想否认,夏思思已经点头大声说:“是。” 胡定航急了,“是你丫的,你可别乱说。” 夏思思缠过去又搂,腻声说:“是就是嘛,迟早也是的。” “你放手,放手啊。” “就不放。” “放不放?不放我揍你了。” “你欺负我。” …… 两人竟然在大门口纠缠起来,旁人见到自然以为是打情骂俏,黎忠德和刘文俊互望一眼,心里都在想:“这小子有女朋友了?倒看他不出呢!” 胡定航一扫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心里真急了,瞪眼喝问:“放不放!” 夏思思一惊,唯有乖乖放手,还嬉笑着说:“放了,放了,你看我多听话,昨晚我就答应你要听话的。” “昨晚……你……” “昨晚你好狠心哦,不理人家,回到屋里也……” “住嘴!”胡定航慌了,赶紧制止,但黎忠德和刘文俊已经听到,齐齐盯着他,脸上一副又惊奇又很理解的表情。 胡定航实在想一巴掌扇死夏思思,低沉着声音说:“走开。” “那么凶干嘛?” “你去上班!” “我想和你吃饭。” “不吃,走!” 正如夏思思所说,胡定航骂人的时候很帅,很有气势,夏思思本来很委屈的模样,随即忽然噗哧一笑,“是,我听话,这就走。”她朝另两人挥挥手,转身真的走了。 刘文俊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屁颠屁颠地靠近说:“阿航,你太man了!” 胡定航不知怎么解释,唯有苦笑。 黎忠德也说:“嗯,大有夫纲,大有夫纲。” 刘文俊还在远眺夏思思的背影,说:“这妞儿不错啊,阿航怎么泡上的?” 黎忠德皱皱眉头,说:“好像有点儿面熟……呵呵,不好意思,我乱猜的而已,你别见怪。” 胡定航心中暗叹:“当然面熟了,猛虎吧你又不是没去过,可能还叫她上过班呢。”口中淡淡地扔了句:“走了。” 刘文俊跟上去不停追问:“别走啊,先说清楚了。” “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嘛。” …… 胡定航上了公共汽车,心里觉得没趣。夏思思这个疯婆子对他有意思?实在出人意表,也实在不合他的胃口,如果是黄诗韵的话…… “咦?诗韵误会了我送礼物给她,该怎么办呢?将错就错?不行,不行的。她要是再向我表白心意,我……哎呀呀,全乱套了!” 忽然手机“嘀嘀”响,一看,原来是夏思思给他发信息:“破船,你忙一天了,吃饱点,如果半夜又饿了,我给你打宵夜。” “晕死了,这三八!”他没有回信息,觉得有些烦躁,却又有些洋洋自得,毕竟女孩子对他那个那个,是值得高兴的。 下了车,他随便吃了点东西,上楼经过201房的时候,脚步不禁停下。犹豫了几分钟,他深深吸口气,敲敲门。 “谁呀?”黄诗韵果然在,开门露出半边身子。 “诗韵。” “哦,呃……是你呀。” “嗯。”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陡然就变得沉凝,有些尴尬。 黄诗韵低着头,过了片刻,轻声问:“你……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我……经过……所以,打个招呼。” “哦。” “我……走了。”虽然说走,但脚步却没移动。 黄诗韵看了一眼他,心中忽然一痛,想:“我真傻,他的目的很明显,我还不知道吗?”于是勉强一笑,“你等等。”转身走进房间。 其实胡定航根本就没什么目的,只见黄诗韵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闪亮的东西,是那条手链子。他一惊,“你……” “还给你。”黄诗韵把链子塞去。 “不,为什么还给我?” “就算你不来要,我也准备还给你了。” “我根本就没准备要回……喂喂,喂……”他大喊,但黄诗韵已经快速地关上了门。 “诗韵,诗韵……” 没人应。 他大急,猛拍门,喊:“你出来啊,我还有话说呢,诗韵,诗韵……” 门“咿呀”地打开一线,没见着人,只听到黄诗韵低低的声音,“什么?” “我真不是来要链子的。” “说完了吗?” “没,还没呢……”胡定航心里乱了,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急得满头大汗。 沉寂了一会儿,黄诗韵说:“链子我不适合戴,你送给思思吧。” “思思?你知道了?” “她很喜欢你,你好好珍惜。” “放屁……嗳嗳,别关门,听我解释。”胡定航停了停,整理了下思绪,说:“我和她是根本不可能,懂吗?” “……” “反正就是不可能!” “……” “我们要是在一起,天天又吵又打,有什么意思?” 黄诗韵还是没出声。 “嗳嗳,诗韵,你倒是说话啊,相信我。” “相不相信与我无关。” “这个……” “她虽然是粗鲁点,但人很好,你别对她不起。” “天啊,我怎么对她不起?我对她从未有过感觉。” “没感觉就和她说清楚,别害人害己了。” 胡定航忽然就高兴了,“好,好,我和她说清楚。” “说不说是你的事情,就算你们……我……我也不会伤害我的好姐妹的。” “什么?” 大门又再关上,发出“啪”地一响。声音很轻柔,却在胡定航心中大震了一下:“她那话什么意思?什么不会伤害好姐妹?哦,如果我不接受思思,她也不会接受我,免得大家……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好姐妹?黄诗韵,她骗你骗得很惨,知道吗?” 链子有点沉甸甸的,步伐也是沉甸甸的,正如胡定航现在的心情。回到403,进了房间,连皮鞋也不脱,他躺在床上又开始发呆了。 说来也怪,他本来就拒绝了黄诗韵,阴差阳错送了链子给她引起误会,他还想着怎么处理怎么解释呢,如今黄诗韵主动退出,那应该是好事一件啊,多省工夫! 但是……可是…… 他为什么反而不爽了呢?心头好压抑,搞不懂! 091 机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接下来的两天,是胡定航过得最不开心的两天。夏思思大献殷勤惹他心烦,在公司里又无所事事闷得心慌,刘文俊忙着约会没空陪他,成人学院的课程还没排到,他除了吃饭,就等睡觉,睡觉却睡得不好,真惨! 另外,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家里催他回去催得急,他却不想回去,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杨阿娣也在不停逼问,他能怎么办? 各种事情纷至沓来,让他压力倍增。他终于有了体会,为什么都市人老说忙,老说压力大呢?看看自己,都是些小事,已经头疼万分,如果还有什么夫妻吵架、儿女上学、老人住院之类的话……直接晕吧! 尚幸,总算有了好消息,马伟杰打电话给他,蔡一虎要打球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他急急吃了饭回到公司楼下,横过侧门走进猛虎酒吧。 V7房,蔡一虎、马伟杰、童晓峰、张保都在,还有电影制作公司的老板何俊辉,以及他的司机。胡定航一一打了招呼,恭敬地站在一旁。 何俊辉呵呵一笑,说:“那天在舞会上见过他嘛,年纪轻轻的懂调酒了,嗯,不错,不错。” 胡定航赶紧说:“谢谢何老板夸奖。” 马伟杰说:“阿航,我们刚吃了饭,你调些餐后鸡尾酒来。” 胡定航点头说:“是。”转身走了出去。 何俊辉说:“蔡老板,你手下真是猛将如云呐,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也挺有本事。” 蔡一虎说:“哪里哪里,提起‘如云’二字,你手下才是美女如云,哈哈。”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 何俊辉忽然叹气,“什么美女如云,其实真是浮云。我身为公司的老板,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无论多漂亮的女孩子,也就一个看字,遗憾,遗憾啊。” 蔡一虎说:“窝边草不吃,外边也有大把的鲜草,对不对?” 何俊辉耸耸肩膀,“外面的还不是一心想当明星?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孩,长得那个标致啊!当时顾虑太多不够大但,后来让……” 他们谈谈笑笑,说的都是风月之事,不久后胡定航进来,把调好的鸡尾酒放下,各人喝了都赞不错。 何俊辉说:“蔡老板,你这酒吧的酒水都是从哪里进货的?” 蔡一虎摇摇头,“不清楚,酒吧罗经理负责。” “哦。” “有什么建议?” “没,我的小舅子做酒水生意,我想着能不能拉拉关系帮他一把,也算应付了家里的母老虎。” 众人听了呵呵一笑,蔡一虎说:“行啊,伟杰,你问问罗克。” 马伟杰说:“好的。” 何俊辉又说:“提起这酒嘛,我觉得还是V仔好喝些。” 蔡一虎点点头,“V仔顺喉,但后劲太足,如果喝多了,第二天醒来挺难受。” 马伟杰说:“还是喝国产的高度酒好点,虽然霸道些,但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醒后头不痛。” 大家都出声赞同,谈起酒经来。胡定航默默站在一边,当然没说话的份儿。过了十几分钟,蔡一虎兴致大发,操杆开球,胡定航陪了三局。何俊辉只会看不会打,看到精彩处不断鼓掌助兴,对胡定航也大力夸奖。 胡定航近来憋得闷了,击球用力太猛锋芒太露,反而被罚了几次分,最终输掉。蔡一虎玩得高兴,哈哈大笑说:“定航,你的球技没有进步哦。” 胡定航说:“是的,很久没玩,生疏了。” “我和你间隔的时间是一样的。” “蔡老板今天意气风发,状态特别好。” “你的意思是我靠状态?” “不,不。”胡定航难为情地搔搔头,傻笑。 “呵呵,来,再战一局。” “好。”胡定航开球,刚把红球撞散,忽然响起一阵铃声,有人给他电话。他拿出一看,心里揪了揪,“喂,刘组长。” 刘武的声音很低沉,“你在哪里?” “我……我在楼下。” “上班的时候你在楼下?” “因为……因为……” “不用多借口!无故旷工是什么态度?简直无法无天了,你立即给我回来!” “我……喂喂,喂……”已经挂了线,胡定航望了望蔡一虎,不知该怎么办。 蔡一虎问:“是你组长?” “是的。” “有什么紧急的任务?” “我不知道,不过这两天我都没事情做,干在公司坐着。” 蔡一虎哈哈一笑,“那么清闲?看来我们公司人浮于事嘛。” 胡定航尴尬地说:“其实有事情做,但组长不给我分配任务。” 马伟杰插话了,“那么过分?” 胡定航点点头说:“是啊,根本不把我当职员看待。” 马伟杰笑笑:“做得那么过分怎么行?都说了别那么张扬的。” 胡定航一愣,蔡一虎淡淡而笑,何俊辉眼珠一转,也明白过来了。当初让胡定航进公司摆明了就是投闲置散,专门为蔡一虎服务而已,所以马伟杰和毕中华打过招呼,而毕中华也交代了黎忠德。黎忠德当然识趣,便让胡定航接电话,工作不是轻松,而是基本没有工作,哪知胡定航呆不住,主动申请调职,现在更被调到了第一组,这可是马伟杰始料不及的事情。 胡定航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解释了。 马伟杰目光一闪,“咦?不对头,既然说明了你不用怎么工作,刚才你组长打电话给你干嘛?” 胡定航长长叹气,把内情说了出来。 蔡一虎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马伟杰惊异了瞪大了眼睛,接着呵呵大笑,“胡定航啊胡定航,你真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嘛!哦,我记起来了,那晚廖兰芬向我提起你呢,想不到转眼就用上了你。” 胡定航认真地说:“蔡老板,马先生,其实我真的很想实实在在地工作,当然,蔡老板有空要打球,我也很乐意陪伴,但平时我在公司里如果无所事事的话,不但别人有闲言闲语,而且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蔡一虎微微点头,“这是你的真心话?” 胡定航挺直了腰杆大声回答:“是!” “那好,你告诉我,你都会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太会,只英文、电脑方面是懂点的,假如给机会我学习,我相信能做得更好!” “哦?呵呵。” 大家都跟着赞许地笑了,何俊辉一拍掌说:“蔡老板啊,你有这么一个人才应该好好培养嘛,你看看,又英文又电脑的,还懂调酒、懂打球,多有潜力?” 胡定航羞涩地说:“谢谢何老板的夸奖。” 蔡一虎微微眯起了眼睛,朝马伟杰打个手势。马伟杰点点头,掏出手机走了出去。房间内顿时静下来,都在等蔡一虎的决定,胡定航当然是老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过了一会儿,马伟杰走进来,说:“已经给毕经理打了电话,刘武不会追究你的了。” 胡定航说:“是,谢谢马先生。” 马伟杰含笑看着他,说:“趁现在有空,还不去调几杯酒过来?” 胡定航赶紧说:“是。” 他出去之后,蔡一虎望着马伟杰,面含微笑,马伟杰明白了,想了想说:“我明天到人事部看看,要不就和刘武谈一谈。” “嗯。” 何俊辉哈哈一笑,“蔡老板,恭喜你收了个勤奋的下属呢。” “呵呵。”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偷懒,日子得过且过,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时代不同了。” “那倒是。” 蔡一虎微微一笑,“既然他有干劲,我便给个机会他。” 何俊辉和马伟杰都点点头,连童晓峰、张保、何俊辉的司机也觉得胡定航很不错,心里暗赞。 人生就是如此,自己努力还不够,还得争取更多的机会。没有机会,任你多有潜力也发挥不出来,任你多有本事也表现不出来。事情就这样有了转变,胡定航的一生从此变得与众不同,向成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092 训话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四楼办公室,已经是四点多了,他的心情不错,脸上春风荡漾,不过一瞧见顾必豪和董小龙,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冷冷地盯着他,居然盯了十几秒钟。 胡定航装作轻轻咳嗽几声,“咳咳咳,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朝刘武的办公室扫一眼,董小龙说:“偷懒的家伙!”顾必豪加上一句:“小人!” 胡定航暗怒,想:“我得罪你们什么了?又没抢你们的饭碗,又没抢你们的女人!”他站起来,走进刘武的办公室,喊了声:“刘组长。” 刘武连头都没抬,淡淡地应:“嗯。” “我回来了。” “嗯。” 沉寂了一会儿,胡定航问:“是不是有工作给我做?” 刘武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瞅着他,目光中有嘲弄有鄙夷。胡定航心中又怒,说:“刘组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意见,我自问没有得罪你。” 刘武停住手上的工作,靠在椅背上,嘿嘿一笑说:“意见?我哪敢对你有意见啊?你有马先生罩着,连毕经理也不敢对你怎样。” 胡定航气得一瞪眼,“你……” “你想上班就上班,想玩就玩,随你的便,反正刚才毕经理和我讲了,以后组里就当少了个人。” “我想工作的,但这两天来,你们理睬过我吗?我来上班就干坐着,是你不给我工作。” 刘武的脸色一沉,“工作安排你懂什么?暂时没有工作不代表不用工作,今天你不在,我想给工作你也安排不了!” 他这话不错,胡定航反驳不得,但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分明就是刘武故意为难自己,便说:“刘组长,有什么事坦白些吧,为什么对我有敌意?” 刘武倾前了身体盯着他,缓缓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胡定航心中惊怒,“什么真傻假傻,我不明白。” “你装吧你!” “什么!” 这里虽然说是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但却是用合板与玻璃建起来的,即使关上门也不太隔音。两人对话渐渐大声,不禁引起了外边同事的注意,有几个坐得近的人已经勾头望过来了。 刘武瞧瞧外面,压低了嗓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卑鄙小人!” 胡定航见他说得认真,心念连连转动,终于明白了,轻呼一声:“什么?你以为是我整走你两个组员的?” 刘武冷笑:“认了吗?” “认你丫的!” “你……你敢骂人!” “对不起,我不想骂你,但真的不关我事,你凭什么认为是我?” “凭什么?就凭你会电脑!” “啊?” “廖经理既然调你过来,证明你的电脑是不错的了?” “一般般吧。” “我们组员在编程,平常人是看不懂的,唯有行家才分得清,编的到底是游戏程序,还是工作软件程序。” 胡定航瞪大了眼睛,觉得好笑。 刘武继续说:“你每天走出走进,看到了一点都不出奇,但你太贱了,想调组说一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牺牲别人呢?” 胡定航张嘴就想骂,但忍住了,他抬起手臂想指着刘武的鼻子,也忍住了,不过最后实在忍不住笑,笑得“嘎嘎”作响。 刘武心中惊疑,“你疯了?笑什么?” “刘组长,我笑你太多心了,诚如你刚才所说,我和马先生有关系,想调组出声不就行了?何必牺牲别人?” “就因为你与高层有关系,马先生一向都对我有意见,你帮他对付我,再派你过来监视我,有什么出奇?” 胡定航一愣,他没想到马伟杰和刘武之间有矛盾。 刘武又说:“他早想整我了,不过因为我的技术好,他一时不敢解雇我而已,听说他在外面找电脑高手,估计就是想顶替我咯?好,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有的是本事,东家不打打西家!” 胡定航皱皱眉头,“老实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从来没有收到过马先生任何的指示。” 刘武脸色再一沉,低喝:“滚出去!” 胡定航顿了顿,心知解释不了,唯有悻悻然走出。董小龙和顾必豪一直凶狠狠地看着他,当然是和刘武同一阵线。他心中暗暗苦笑:“唉,无端端卷入一场纷争,当牺牲品了,早知道就不逞强,上去修个屁电脑?” 在位置上坐着浑身不舒服,他干脆走到茶水间,晃晃悠悠地喝茶静等下班,心想着第二天和马伟杰提一提,调离这个组。 忽然刘文俊急急走过来,说:“你在这儿啊?害我好找。” “干嘛?” “毕经理要见你。” “哦?”胡定航走进经理室,发现毕中华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毕经理。” “嗯。” “找我有事?” “本来什么事情都没,现在有事了。” “啊?” 毕中华放下眼镜,搓搓满脸的皱纹,叹气:“小胡,你刚来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的,公司是非多,别什么事情都告诉马先生,记得?” “记得。” “你有事要出去就出去,和我说一声,或者和组长说一声就行,没人留难你,总不能旷工吧?” “我……” “好吧,就算旷工,回来和我解释一下,我也接受的,没必要向马先生说吧?还要他打电话回来?” 胡定航低声说:“其实当时我和他在一起,所以……” “行了,行了,这次我不管了,但是你记住,少说话多干活,确实没活儿干就请假休息。” “吓?” 毕中华瞪了他一眼,似乎十分不满,说:“你很惊奇吗?你当初进来不就是挂个闲职吗?搞什么飞机,又调动职位,又调组的……” 胡定航认真地说:“毕经理,我真的很想认真工作。” 毕中华没搭腔,看表情就是不信。 “我说真话,我进来公司不想混日子。” “所以你就调组?” “不,调组的事情我事先不知道。” 毕中华冷笑,“既然你那么想工作,为什么今天又旷工呢?” 胡定航连忙解释:“因为是马先生叫我出去的,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是信息资源部的员工,就算公司高层吩咐你干别的事情,按程序你是不是该向你的上司请示一下呢?” “呃……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毕中华把头扭向一边,冷淡地说:“小胡,我就快退休了,不想参与太多的权力纠纷,公司人多口杂,派系林立,你还年轻,也别太冲动向哪边投诚,免得当了炮灰。” 胡定航想了想,问:“公司是蔡老板的,有很多派的吗?” “母公司加子公司,员工上千人,老板一个人能管得了吗?” “哦。” “小胡,我奉劝你一句,人事斗争最惨烈,你好好地干未必行,好好地玩未必不行,懂?” 胡定航苦笑几下,摇摇头。 毕中华连叹了几口气,好像十分不爽又十分无奈,胡定航瞧着暗暗感慨:“这就是典型的等退休的老马了,走不动,不想动,一心求安稳过渡。也难怪他的,几十岁人了,还争什么斗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公司真的那么复杂?” 两人一时无声,静了一会儿,毕中华说:“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卷入无畏的漩涡中去,嗯?” 胡定航点点头,“谢谢毕经理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了。” “那好,你出去吧。” “是的。” 从经理室出来,胡定航一眼望去,几十个人头伏在办公桌上。这群普通的打工一族,承受着各种各样的压力,人人都想找个靠山,所以就兴起了派系。当然,最强大的靠山是谁呢? 胡定航深深吸一口气,想起蔡一虎那深沉睿智的面容,以及马伟杰那干练敏锐的表情,他就无形中兴奋:“蔡老板,马先生,我决定跟着你们混,一定得混出个人样来!” 093 继续留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无论大公司小单位,都会有派系的存在,无一能够幸免。虎啸集团无疑是十分庞大的,设十几个部门,上千名员工,其中掌握实权的人物有好几个,彼此制衡互相猜忌,明争暗斗。 马伟杰,当然是蔡一虎身边的红人,大家都忌他三分,不过忌不等于信服,不等于害怕。加上蔡一虎后面还有一只母老虎徐媚儿,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这天早上十点,马伟杰乘坐电梯上到十一楼,直接进入廖兰芬的办公室。 廖兰芬笑着说:“哎哟,马助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请坐,请坐。” 马伟杰坐下,也笑着说:“来看看美女啊。” “哇,难怪别人说谎言总是最好的,听着就是舒服。” “别人说美女能自谦是最难得的,想不到我面前就有一位。” “呵呵呵……”两人一阵笑。 “马助理今天来,是不是老板有什么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帮老板处理一个小问题而已。”马伟杰停了停,脸上虽然还有笑意,表情却已渐渐严肃,廖兰芬心知不简单,含笑认真听着。 “下个星期就得开高层会议,不知廖经理的人事管理计划书准备得怎样?” “正在筹划之中。” “老板前几天给你的提示……” “已经融入计划书之中。” “好,很好。” 廖兰芬目光闪烁,说:“这次人事那么大的变动,会不会影响公司员工的士气?” “怎么会呢?变动只是以牙膏公司为主,总公司略为调整而已。” “牙膏公司那边,你已经打过招呼了?” “嗯,暗示过了,让他早做打算,最好趁过年自动辞职保存颜面。” 廖兰芬微微点头,“趁过年这个假期,确实是调动人事的好机会。” 马伟杰沉吟了下,目光凛凛地问:“信息资源部第一组出了事儿?” 廖兰芬心中一紧:“终于问到了。”回答说:“是的,有员工上班不专心,忙别的事情,我把他们解雇了。” “他那组才五个人,刘武管不了?” “或许工作太忙吧。” “呵呵,连你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廖兰芬淡淡一笑,马伟杰也微微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马伟杰想:“我和刘武有过节,全公司的人都清楚,你却放过他,只拿两只虾米来当炮灰。” 廖兰芬想:“你和刘武的事,我为什么要管?帮你踢走人岂不是让你树更大的威望?对我有什么好处?” 两人表面上很和谐,其实勾心斗角。 马伟杰叹气说:“一个组才五个人,居然还有闲情搞其他的事情,看来公司真是人浮于事。” 廖兰芬说:“电脑修护并不需要每天都干,而关于软件程序方面,新的年度计划和月度计划都没有正式发布,他们也真的没什么任务。” “呵呵,对了,那个胡定航……” “关于他,我也想问问马先生。” “哦?” “马先生安排他进来工作,在我们人事部建个档会不会好些?起码也依照规矩嘛。” “实情是这样的,当初让他进来,是老板的意思,而他的工作范围已经另外指定,在公司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哦。”廖兰芬心念连转,脸上却平静得很。 “廖经理说得也对,应该按规矩来办,等下我叫他上来登记建档。” “好的。” 马伟杰微笑又说:“廖经理似乎对他挺了解嘛,调他到了第一组跟刘武。” 廖兰芬说:“他那晚帮我查电脑故障,干得不错,刚好刘武那组少人,便调过去咯。” “但他过去后,刘武不安排工作给他哦。” “是嘛?” “嗯,估计是……呵呵,有些心病。” 廖兰芬理解地笑笑,心想:“大家都知道他是你的人,我就故意调他去和刘武一组,看你怎么办。”便说:“可能近来真的少工作也不一定,我问问刘武。” 马伟杰眼珠一转,问:“公司其他部门还有没有空缺?” 廖兰芬为难地说:“即将人事调动了,暂时说不定啊,就让他先呆着,过了年在说吧,况且刘武那组的人员也太少了。” “好。”马伟杰忽然就站起来,动作干脆利落。 廖兰芬也站起来,“走了?” “我走了。” “好的,慢走。” 马伟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一出经理室,满脸的笑容隐下,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回到八楼办公室,沉思了会,打电话把胡定航叫了上来。 胡定航又晃悠了一早上,这时兴冲冲地跑上来,一走进门口就问:“马先生,是不是调我的职?” “急什么?先坐下。” “哦。”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秘书安娜早就准备了茶水,端来放在桌面上又走了出去。马伟杰问:“阿航,你的电脑知识到底怎么样?” 胡定航一愣,为难地说:“其实我没有专门学过,只懂得点皮毛而已。” “编程呢?” “知道原理,但从未实践过。” 马伟杰“嗯”了声,一时没有说话,胡定航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马先生,虽然我什么学历都没有,但我学习很快的。” “哦?” “我的记忆力很好。” “嗯……学什么都很快,那么关于电脑方面你有了基础,应该更加容易学咯?” “是,不过刘组长他不肯带我啊。” 马伟杰微微一笑,哼了声,说:“元旦刚过,公司各部门都即将制定全新的年度、月季计划,而且公司数据库也得审查检修,他们才三个人,很快就忙得上厕所也没空了。” 胡定航眨眨眼睛,“好像……其实他们每天都在忙,就是我不用忙而已。” “等不了多久的了,忙不过来时必须自己加班,临近过年,辞职就没有奖金,不辞职就晚晚通宵达旦,看他们怎么支持。” 胡定航点点头,眼神扫了下,有点闪闪烁烁。 马伟杰问:“怎么?” “呃……马先生,听说刘组长和你之间……” “你也知道了?” “呵呵,听说的。” “谁说的?” “是……他说的。” 马伟杰目光一闪,轻轻喝了口茶,“他跟你说的?就是挑明了立场咯?” 胡定航一惊,唯有点点头。 马伟杰暗怒,“哼!”一张脸顿时沉下,变得又肃穆又冷峻。胡定航认识他那么久,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不禁心头狂跳。 过了一会儿,马伟杰的表情松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说:“他想跟我斗是吗?嘿嘿。” 胡定航不敢出声,连大气也不敢喘。 “阿航。” “在。” “你就继续留下。” “哦。” “我会做好安排,就算一天四十八小时,他那组的人也忙不过来。” “但……我呢?” “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怨恨了,当然会找你帮帮忙,顺便出出气。” “吓?” 马伟杰呵呵一笑,站起来走过去坐在胡定航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嘛,就当历练一下咯,你不是说想学东西吗?正是机会。” 胡定航想了想,说:“其实加班什么的真无所谓,但如果受气的话……” “忍!” “忍?” “嗯,先忍着。” 胡定航无奈地点点头,“哦。”忽然心念一闪,问:“马先生想让我搜集他们犯错的证据,好解雇他们?” 马伟杰失笑:“你能搜集得到吗?” “不能。” “就是呀,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只是辛苦你了。” “没事儿。” 马伟杰继续说:“过年其他员工有十天假期,你们组得检修设备,只放三天,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好,就这样了……如果他确实骂得你厉害,你就回骂他。” “吓?” “怕什么?他敢打你?不知死活。” “一吵起来他不要我了怎么办?” “不要?轮到他不要吗?有本事他就辞职!” 胡定航疑惑地搔搔头,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马伟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瞧见他眼里那种阴狠狠地光芒,便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094 有被骂的准备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继续留在第一组,而且得做好受气的准备,这个压力可不小。他虽然不懂马伟杰的心思,但已经下定决心跟随,唯有硬着头皮顶上。 这天下午,马伟杰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第一组的任务果然加重了。刘武等三人一直阴沉着脸,为了领取年底奖金而不得不忍声吞气。 胡定航还是干坐着,瞪大了眼睛隔远看刘武。刘武也在定定看着他,终于向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刘组长。” “你到底工作不工作?” “有的话我很乐意。” “好,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 “当然。” 刘武递过去一个U盘,说:“你检查公司网络分段,负责D路线,今天先把D1、D2处理好,然后把数据输入。” 胡定航默默接过,心中有些发虚,说:“刘组长,具体怎么干法?可不可以带带……” 刘武一瞪眼忽然大怒,拍着桌子吼:“什么!” 胡定航一惊,随即苦笑说:“理论上我知道个大概,但从未实践操作,我怕到时出事就麻烦了。” 刘武又大骂:“你他丫的玩我?”他刚才那声已经够响了,现在再来一下顿时引起了外边同事的注意。胡定航有了心理准备,轻声说:“如果没空带,可不可以给本书看看?” 刘武一脸的愤怒,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瞪着胡定航,似乎就想一巴掌打过去的样子。他深深呼吸几下,忽然冷笑说:“嘿嘿,还说对电脑有一套,原来就一个混饭吃的角色。干脆这样,你没事干,去把公司上上下下的电脑拆开又重装,再拆开再重装,不然就睡你的大觉,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胡定航没发火,还是轻声说:“我会尽快学习,跟上大队的。” “哈哈,跟?怎么跟?凭什么?” “要不你带带我,要不给些书籍我看看。” “书籍?好。”刘武满脸的嘲笑,拉开抽屉拿出几本又厚又长的书籍“嘭”地扔在桌面上,“这里面有网络分段的知识,有编程知识,你他丫的有本事就拿去看,一个月够不够?明年行不行?” 胡定航心中大喜,赶紧把书本抱过去。 刘武瞧着,脸上的嘲笑更浓了,“怎么?还真的读书?” “是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哈哈,啊哈哈,嘎嘎嘎……” 外边听到刘武张狂的笑声,偷看得更来劲了,有些人在悄声谈论。胡定航没理会刘武的讥讽和嘲笑,暗暗打定主意必学完书本上的知识。刘武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强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想继续说话侮辱胡定航,但又止不住笑,差点岔了气。 胡定航也在笑,微微而笑,就像愚公面对着智叟,以无比的自信进行默默反击。 刘武发觉了他的异样,渐渐笑不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出去。” 胡定航说:“是。”转身大步出去,没有被辱骂的愤怒和沮丧,反而因为得到了书籍暗暗高兴。 刘武想:“他丫的这小子……不是傻的,就是狂的,要不就是……我呸!难道他真有那个本事?我跪!” 同事们都在看着胡定航,胡定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下就开始翻书。忽然旁边有人影闪动,刘文俊低声问:“怎么了?被骂了?” 胡定航淡定地说:“嗯,没事。” “他敢骂你?” “敢的。” 刘文俊吃了一惊,随即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他也还嫩得很,出来不过几个月而已,懂什么叫争权夺势、相互制衡?一心只以为胡定航既然是马先生的人,大家都应该给点面子,刘武怎么可能敢骂他呢? 胡定航轻轻推他一下,说:“我真没事,回座位去。” 刘文俊还担心地瞅瞅他,接着点点头离开。 胡定航确实没事,他明知是被骂的,骂不进肉就好,现在有了书,还怕学不会?于是定下心来,一页一页地翻着。他不用做笔记,不用写眉批旁注,就这么看下去,偶尔停下想想,又看。 大脑细胞充分调动,他的眼睛就像摄像机,他的脑海就像复印机,所有的内容一页一页地记下,就差怎么灵活运用了。 共有四本书,都是20X40大小,其中两本十分厚。他先看一本厚的,正好记载有相关内容,看得津津有味。 五点四十分,刚好看完那本。他长长地吁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重头又看。刘武透过玻璃瞧着他,心里不停冷笑:“这样读书?嘿嘿,装神弄鬼!唉,马伟杰那混蛋摆明了是要我好看,现在人手不够工作繁重,如果每天加班累也累死了。” 他生气地甩甩手臂,目光扫向董小龙和顾必豪,接着想:“阿B的女儿上幼儿园,不过幸好没其他负担,小龙的儿子还小,他老婆是全职太太没收入,唉……我要是走了,怎么也得带上他们,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皱皱眉头,脸色沉重,望望胡定航又望望两个下属,嘴里喃喃自语:“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组长的职位,况且在哪个公司上班不受气?我何必非要和马伟杰对抗到底?” 他苦笑了下,“如果马伟杰非要整我,我也躲不开,唯有忍忍了。我没做错事,看来他也不敢干得太过分,不会无理解雇我……嘿嘿,其实廖经理对我不错了,不然上一次我就已经遭殃!” 打工一族就是这样,总有大大小小的情绪或者问题,得老板重用的会被下属说闲话,和同事交好的又往往被上司施压,实在难做人。 到六点钟,大伙呼啦一声喊,下班。第二组的人走的最快,第三组也不甘落后,唯独第一组四个人,都静静地坐着。 刘文俊轻轻捅了下胡定航,打个眼色。胡定航摇摇头,回个眼色。 刘文俊说:“去泡吧。” 胡定航笑问:“怎么?今晚不用陪女朋友?” “陪个屁,吹了。” “就吹了?才多少天?” “唉,浪费饭钱,亏大了!” “哈哈,你真是……这也算得那么清楚?” “怎么不算?相亲的时候吃了两百多块,接着几天下来,不见一千多呢。” “哈哈。” “你倒是好笑,有个妞在等你。” “别乱说啊,她不是我女朋友。” “切,送上门都不要,以后肯定后悔。” 胡定航一听不乐意了,刚想说话,旁边的董小龙已经冷冷地接了句:“小肥,下班不走干嘛?” 刘文俊说:“反正下班了,你管我走不走。” “不走也行,别在这儿吵。” 刘文俊一瞪眼,但一接触到董小龙和顾必豪冷冷的目光,顿时蔫了。胡定航低声说:“你走吧,我在加班。” “你都不用干活的,加什么班?这种加班没钱的。” “行了,快走。” 刘文俊唯有走了。顾必豪嘿嘿笑几声,“装模作样。”董小龙也说:“人家要装就装呗,不然怎么搏表现,好向某高层邀功?” 顾必豪哈哈一笑,忽然清清喉咙,装成某人的模样说:“喂,你呀,不错,很勤奋,所以呢,决定升你的职,加你的工资。” 董小龙也哈哈一笑,配合地装,“谢谢,谢谢牛先生,我会好好拍牛屁的,绝对不令牛先生失望。” “哈哈哈。”两人又是大笑。 胡定航知道他们指桑骂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站起来往茶水间而去。顾、董二人望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十分不屑。刘武走出来,低声说:“好了,以后别针对他。” 两人一愣。 “老大,为什么?” “就是啊,难道和他交朋友?” 刘武摇摇头,“交朋友倒不必,就做普通同事吧。” 董小龙说:“老大,对付小人心软不行的。” 刘武一瞪眼,“傻蛋,现在什么时候?记仇有好处吗?任务越来越多,我们三人不睡觉都做不完,多个人帮忙多好?” 顾必豪哼一声,“帮忙?就凭他?” 董小龙说:“对!他是个猪啊!” 刘武说:“就算他不帮忙,只要不帮倒忙就行了,如果惹火了他,他上去搬弄是非,吃苦头的是我们,懂?” 顾必豪和董小龙互望一眼,不出声了。 刘武又说:“记住,不必惹他,也不必讨好他。他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走。” 顾必豪说:“他留下干嘛?监视我们?” 董小龙说:“监视?我们干的工作他看得懂吗?” 三人齐齐一笑,望着远处的胡定航,脸上都是鄙夷的神色。 095 在网吧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刘武等三人都很瞧不起胡定航,认为他留下来只不过是为了监视而已,但有什么好监视的?就算有又怎样?他能看得懂吗? 他们怀着冷笑,把胡定航当成了透明的一样。胡定航毫不在意,就专心看他的书,等大伙走的时候,第二本刚好看完。 八点半钟,肚子饿了。他随意地走在街上,望着两边的饮食当铺,思索着吃些什么。得好好吃上一顿,庆贺自己的电脑知识更上一层楼。 他走进一家饭馆,准备点个牛腩大煲,刚坐下,哪知目光一转忽然愣住。隔壁桌子正有三人冷冷地看着他,是刘武他们。 真是冤家路窄,对视一会儿,胡定航尴尬地扭开了头。 三人没有出言讽刺他,聊起了自己的话题。 顾必豪说:“老大,刚才我编程的时候,写代码出了点小问题。” 刘武问:“什么?模块出错了?” 顾必豪说:“程序越编越大,修改时对着一大堆的代码很不方便。” 董小龙插嘴说:“你怎么不建个DLL库?” 顾必豪叹气:“建库需要时间,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老大,有没有什么比DLL库更容易管理的?” 刘武沉吟说:“有是有,一样需要时间,你做惯了DLL,还是继续用吧。”他拍拍顾必豪的肩膀,“阿B,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懂?” 顾必豪点点头。 董小龙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三人齐齐微笑。 顾必豪又说:“还有一件事,下午我准备在不修改源代码的情况下,想进入……”他一边讲述一边用手比划,还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着,刘武和董小龙连连点头,参与讨论,刘武的功力深得多,讲出的建议很专业,引得另两人经常发出会心赞叹的笑声,获益良多。 他们当然不知道,获益的还有一个偷听者――胡定航。 胡定航耳朵尖、记性好,一字一句都偷学去了,一结合刚才看的书,脑中的疑窦接二连三地解开,真是十分兴奋。可惜,他的基础实在太浅,而且饭菜很快就上,那三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也唯有先吃饱了再说。 三人加班挺累的,吃完了就走。胡定航回到出租屋楼下,直接走入网吧上机,他必须得先练习练习,以免在公司出错。 网络分段其实并不是很难,胡定航心中有了底,按部就班,不久就找出了网吧的网络分段。一般来说,这得在主机上操作才行,但刘武给他的书真的很不错,里边详细讲解了一些攻关技术,像网吧这类的“小泥鳅”,三两下就破解了。 胡定航兴奋地拍拍掌,满脸的高兴。旁边坐着一个大叔听到掌声,冷冷地瞧他一眼,似乎有点责怪的样子。他回瞧一眼,发现大叔正在浏览网页,上面都是穿着性感、搔首弄姿的女人。 “好呀,居然敢看黄页?让你尝尝味道。”他不动声色地敲打键盘,才十秒钟,大叔忽然“咦”地一声,猛点鼠标。过了一会儿,他举手大喊:“网管,网管?” 正是谭小智上班,急急过去问:“什么事?” 大叔不满地说:“喂,你这机子上不了网啊。” 谭小智惊奇地“啊”了声,捣鼓一阵,果然上不了网。他左看右看,周围的顾客正玩得起劲呢,就这机子上不了网?胡定航捂着脸侧着头避开他的目光,暗暗得意。 大叔更不满了,说:“喂,到底行不行?不行给我换机。” 谭小智无奈地摊摊手,“好吧,那边36号机,应该没问题。” 大叔哼一声,一摇三摆地过去,开机,继续看黄页。 胡定航等着呢,一直等过了五分钟,见他正翻网页起劲的时候,动动手指头又断了他的网络。果然那边很快又喊了:“网管,网管?我操你丫的怎么回事?” 谭小智小跑过去,当然无法可想,惊疑地满头大汗。胡定航心里一琢磨:“不行,这样只是害了小智而已,惩罚不了那个好色大叔。”于是偷偷连上了网络。 这时谭小智已经看见他了,走过来说:“阿航,你会维修的啊,帮忙看看。” 胡定航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打开网上邻居,鼠标上上下下点了点,说:“行了。” 大叔早已一脸的怒气,“真行了?” “行了。” “好,再不行我砸了你网吧,他丫的,看得正爽呢……” 胡定航淡淡一笑,谭小志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啊。”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他回到座位,继续练习,研究编程,首先从C语言开始。要想精通计算机,必须得熟记C语言。它应用广泛,是许多计算机课程的基础,如操作系统、数据结构、编译原理等等。 学习并灵活运用它的关键,就是记代码。在外行人看来,代码就是蝌蚪文,也可以说是外星文,别说记,看久点也头晕。即使行内人,有时也会被搞得乱七八糟。不过,对于记忆力惊人的胡定航来说,正正成了一碟小菜,“咔嚓”地就美美地吃了。 学习,实在是一样很奇妙的事情,如果你喜欢它,它便也喜欢你,给你无穷无尽的乐趣。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它的话,它会让你痛苦得死去活来。 胡定航沉醉在学习的欢乐之中,翱翔在知识的海洋之内,每每总有惊喜,每每总有快感,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终于,他停住手,伸伸懒腰活动筋骨,长长地吁气,接着上厕所洗把脸、尿尿,整个人松弛下来。一看时间,竟已凌晨一点半。 “哎呀,那么晚了?快快回去睡觉,明天,嘿嘿,明天就好玩了!”他走出去,还没到柜台就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谈话,是黄诗韵和夏思思,其中夏思思的语气挺重,在骂人呢。 他心念一闪,悄悄躲在柜台边窗台旁,把手机贴在耳朵边装作听电话。 黄诗韵的声音传来:“你别这样。” 夏思思哼一声,似乎很生气。 “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想多,你是不是想得太少?” 胡定航听得没头没尾,心中一震:“什么想多想少?难道我和诗韵的事给她知道了?糟糕!” 黄诗韵说:“他没有怎么样。” 夏思思又哼:“一脚踏两船!还没怎么样?” 胡定航听得更惊,瞬间冷汗直冒。其实他有什么好惊的呢?两个女孩都已经被他当面拒绝,哪里存在什么一脚踏两船?但很奇怪,他就是有种慌乱的心理。 正当他急着想听下去的时候,两个女孩偏偏不说话了,真气死人。 过了好一会儿,黄诗韵问:“过年回去吗?” 夏思思回答:“不回。” 就这么两句,又不说话了,胡定航心中暗暗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咯嚓、咯嚓”的声音阵阵响起,两人估计在吃着薯片之类的食物,忽然簌簌几声,夹杂着夏思思的怒哼,应该是她在撕烂什么东西。 黄诗韵说:“你真的想多了。” 夏思思说:“我没想多,他肯定出去鬼混了。” “不会的。” “不会?你说,现在多少点了?他人影不见,电话关机,去了哪里?难为我一有机会就偷懒早退,想着回来见见他,他倒好,风花雪月!” “或许……他在哪儿吃宵夜呢?” “是呀,不知和哪个狐狸精吃着宵夜呢!” 胡定航听明白了,不禁暗暗好笑:“三八以为我外边有女人?哈哈。” 果然夏思思又说:“我同事阿华跟我说了,昨晚在大厦门口见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很亲热地走在一起,一定是只狐狸精!” 黄诗韵轻轻叹气,不知怎么劝说,胡定航一愣:“昨晚?哦――昨晚下班碰到张丽,聊了几句。很正常啊,关你屁事?就算我在外边交女友,你也无权过问,更加不是一脚踏两船。” 夏思思说:“让我知道是哪个,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哼,敢抢我的男人!” 黄诗韵没出声,胡定航心中又好笑又气愤:“什么你的男人?老子是自由的!” 夏思思接着一阵嚷嚷:“诗韵,他不理我,我该怎么办?”黄诗韵的处境很尴尬,当然不知怎么劝说,胡定航的嘴角微微一掀,觉得又好笑又自傲。他不敢走出网吧,悄悄退回去找了个位置,开机继续上网,半夜觉得累了,便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上一觉。 096 出人意料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在网吧蜷睡一晚,直等到黄诗韵下班了,才匆匆忙忙乘坐出租车去公司。他对电脑有了新认识,准备大展拳脚,好好在刘武等人面前威风一番,所以精神抖擞、昂首阔步。 八点五十分,还没正式上班,办公室还没有来齐人。他饿着肚子呢,先到茶水间冲了杯茶,慢慢喝着。旁边来了个人,是张丽,她轻声问:“昨天被刘组长骂了?” 胡定航淡淡一笑,点点头。 “唉,以前看他挺好脾气的,怎会现在老骂你?” “没事。” “嗯。”张丽拿出自带的麦片,用一个小盘子装着,倒入热水,一顿早餐就有了。胡定航斜眼瞧了瞧,心想着这个主意不错。 张丽问:“吃早餐了吗?” 胡定航呵呵一笑,“没呢。” “要不要麦片?” “呃……没餐具装。” 张丽淡淡一笑,眼珠子左右转动,似乎在想着事情。 胡定航问:“干嘛?” “没啊。” “听说毕经理的秘书辞职了?” “嗯。” “你临时顶了位置?” “是的。” 胡定航呵呵一笑,“多好,做秘书比做文员强啊。” 张丽摇摇头,“我只是临时的,公司以后会再请。” “咦?你不是文秘专业的吗?” “是啊,但公司未必用我。” “好好干吧,表现好了自然就用你了。” 张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你也好好干啊,别给刘组长骂了。” 胡定航一拍胸脯,“放心,以后他不会再骂了。” 张丽惊疑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她以为胡定航找了高层出面,哪知其中的玄妙?胡定航扬扬手,大步走回座位,打开电脑,开始投入工作之中。 他负责的D线路正是四楼的网络,一共有四个段落。他小心翼翼地检查D1,重复几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继续D2。 刘武等三人的座位都在他的正对面,顾必豪和董小龙当然是不理他的,刘武偶然从玻璃望出去,见他很认真的模样,心中起疑,便悄悄走去。 胡定航说:“刘组长你好。” 刘武俯身问:“你在干什么?” 胡定航回答:“在做你昨天给的任务啊,检查D1、D2的网路。” 刘武惊疑地“啊”了声,仔细瞧瞧,果然不错。他侧头瞅着胡定航,心念不停转动。 “刘组长,没什么问题吧?” “呃……没有。” “那我继续了。” “嗯。”刘武眨眨眼睛,缓缓走回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目光还在盯着外面的胡定航。 有点想不明白。 他想了又想,终于有了定论:“这小子可油滑得很,嘴里说什么都不会,其实是个高手来的,嘿嘿,装模作样……但是他为什么不装到底呢?他有什么目的?”任凭他怎么猜测,当然猜不出事实的真相,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记忆力可以达到这般的境界。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胡定航走进刘武的办公室,问:“刘组长,我已经把D网路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接着该干些什么?” 刘武沉吟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说:“先把全部网路检查一遍。” 胡定航点点头,“好的。”转身走出去,刘文俊正在外边等着他,说:“吃饭了。”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胡定航嘻嘻一笑,“你帮我打包个快餐,我加班。” 刘文俊吃惊地说:“又加班?好像你昨晚已经加班了。” “嗯,去吧。” “你那么勤奋干嘛?” “工作当然得勤奋,快去。” 刘文俊搔搔头,一脸的不解离去了。董小龙、顾必豪听得清楚,抬头望了一眼胡定航,又互望几眼,也都很不解。他们的工作很重,当然也是托人买盒饭留下加班,整个办公室,就只有第一组的四个人没动,其余的都走光了。 “哒哒哒……”键盘不时发出声音,胡定航聚精会神地工作着,效率非常之高。董小龙忍不住了,悄悄站起来转个圈,隔远偷偷看了下胡定航的电脑屏幕,脸上顿时显出惊奇的表情。 顾必豪眨眨眼睛,似乎在问:“怎样?” 董小龙也眨眨眼睛,走进了刘武的办公室。 刘武问:“嗯?” 董小龙说:“大哥,奇怪啊,那小子在忙着呢。” “是的,我知道了。” “他真的会?” “是的。” “那么……之前……” “还用问?当然是在装蒜呗。” 董小龙满脸惊怒地骂:“他丫的!” 刘武“嘘”了声,“别动气,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就当不知道行了。” “大哥,他到底想怎样?” “我怎么知道?” “这小子……” 刘武摆摆手,董小龙唯有转身出去,悄悄和顾必豪说了。顾必豪自然也大惊失色、心中惊疑不定。 胡定航没空理会他们,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因为他清楚得很,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可能令人相信,干脆省些。 半个小时后,刘文俊回来了,打包了个快餐。胡定航走过第三组的座位,边吃边聊天。刘文俊在述说着自己相亲失败的经历,唉声叹气,胡定航听了暗暗偷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憋得差点呛了。 不久后,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办公室熙熙攘攘,大家在抓紧时间闲聊,到处一片吵闹声。 胡定航走进茶水间处理垃圾,顺便泡杯茶水,忽然身后响起张丽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啊。” 胡定航回过头刚想打招呼,眼前一亮,张丽拿着一个盘子晃了晃。 “什么?” “吃饭的盘子啊。” “哦,你又买一个?” “这个是送给你的,让你吃早餐用。” 胡定航一愣,“送给我的?” 张丽走近几步把盘子放在胡定航的手上,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胡定航迟疑了下,说:“我不能要。” “为什么?” “这个……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多少钱我给回你。” “不用了,不值钱的,我刚才路过杂货店,顺便买的。” “这个真不行。” 张丽一嘟嘴,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胡定航呐呐地“噫嗯”几句,说不出话来。其实两人不太熟,他怎么能收呢?不过也真奇怪,张丽为什么对他那么好?难道也对他有意思? 他心中想着事,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胳膊感觉一软,张丽靠过去,站得很近很近,贴着他。 她不算很美丽,中等偏瘦的身材,容貌一般般,虽然穿着比较潮流,但在美女如云的公司里边,实在很普通,而且她二十四五岁了,比胡定航要大几岁呢。 胡定航心头一震,僵直地站着不敢动。当真走桃花运了?几天之间有三个女孩子向他示好,这是从未有过的荣幸!也是从未想过的事情。 张丽轻声说:“收下吧,明早我给你麦片。” 胡定航支支吾吾地说:“我……哦……不太好……” 张丽咯咯一笑,又说:“你行啊,今早刘组长真没骂你了。” 胡定航呵呵一笑,偷偷缩了缩手臂,离开了张丽的肌肤,哪知张丽又凑近了点,还是挨着他的胳膊,问:“你吃午饭了没有?” “吃了。” 张丽见另外有同事走来,便笑了笑,转身走开。胡定航望着她的背影,一时迷迷糊糊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诗韵和夏思思已经搞得他焦头烂额,如今再加上一个张丽,他怎么抵挡得住?他暗暗吸口气,想:“什么都不要管,先把电脑知识学多点,认真工作,感情的事……唉,我不能对不起阿娣。” 097 这样加班也不错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天晚上,第一组的人自然是得留下加班的,刘武说任务比较重,可能到十一点才能离开,便叫顾必豪去打饭回来。他瞧了瞧胡定航,问:“你吃什么菜?和阿B说吧。” 顾必豪哼一声,很有点不情愿帮胡定航打饭的样子。 胡定航轻轻摇头,“等下我自己吃就行了。” 刘武皱皱眉,顾必豪已经大步走出,他心里实在有很大的成见。 胡定航淡淡一笑,没有计较,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电话忽然响起,一看,又是夏思思。他厌烦地站起来走出一边,接通了问:“怎么?” “喂,你在哪里?” “我在加班。” “加班?我不信。” “不信算了。” “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睡?” “我回不回关你什么事儿?” 夏思思大怒,提高声音吼:“就关我的事,说,去哪儿了?” 胡定航也大怒,按断了线,顺手关了机,不想再和她废话。他的动作很干脆没有多考虑,也没想过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办公室很安静,大概六点半左右,电梯门打开,有人急冲冲地走进来,胡定航一看,脑袋嗡地一声,想着这下可糟糕了。 是夏思思,背着双手斜站着一只脚,盯着胡定航来看。 刘武在办公室内一时没发觉,董小龙疑惑地瞅瞅两人,没有出声询问。 胡定航赶紧迎过去,低声说:“你上这儿干嘛?下去。” 夏思思小嘴一嘟,没说话,表情很不爽。 胡定航心里暗自急怒,很怕她无理取闹,猛地打眼色让她离开,但她动也不动,就死死地盯着他看。 “你先回去,别干扰我加班。” “干嘛一见面就赶我走?” “不是赶,是现在不方便,懂吗?” “你加班到几时?” “不知道。” “有饭吃吗?” “有的,有人去买了。” 夏思思一副委屈的表情,缓缓把背着的双手放出来,居然提着两个塑料袋,里边是饭盒。 胡定航一愣,“你……” “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你买饭上来和我一起吃?” “嗯,好不?” 胡定航愣了会儿,瞧瞧董小龙,说:“我们到里边去吃。”拉着她直去到第三组的桌位。 夏思思高兴了,笑着摆好饭盒,“一份叉烧,一份烧鸭,你吃那份?” “叉烧吧。” “哦。” 胡定航确实饿了,三两下打开盒盖张嘴就吃,啧啧有声。夏思思也不是斯文人,吃得满嘴饭粒,还一边在笑。 “你笑什么?” “以后天天和你吃晚饭,好不?” 胡定航白她一眼,“好啊,你请?” 夏思思也白他一眼,“你是男人别小气行不?你给钱,我打饭上来。” 胡定航板着脸说:“你不是在追我吗?自然是你请。” 夏思思一愣,“谁说我追你的?” 胡定航也一愣,满嘴的东西忘了咽,哪知夏思思忽然一笑,“是的,是的,是我追你,嘻嘻。” 胡定航瞪她一眼,低头吃饭。 夏思思傻笑一阵,问:“破船,你女朋友哪儿的?” “关你什么事儿。” “问问也不行?” “不行!” “你昨晚就是和她一块?” “不是,我告诉你吧,她不在这个城市。” “哈哈,太好了。” 胡定航冷哼说:“好个屁?反正我们感情雷打不动,你没机会。” 夏思思一敲桌子,“她比我漂亮吗?” 胡定航挤挤眼睛,“你应该这样问,她比我丑吗?” 夏思思皱眉想了一会儿,不禁一巴掌拍去,“我丑?” 胡定航随手挡开,“不是丑。” “哼,算你……” “是很丑!” “你……”她又一巴掌打去,自然又被挡开,她不服,放下筷子左右开弓,但胡定航动作快得很,一只手左右招架全部接下。 “三八安静点。” “就不。” “好,你不吃我吃了你那份。” “好啊,吃我唾液听我话,嘻嘻。” “想得美!” “就想……哎呀,你刚喊我什么?” “什么什么?” “喊我三八是不是?” “忘了,有吗?” “找打!” …… 两人边打闹边吵架,还能一边吃饭,真是一对活宝。董小龙隔远看着,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骂“狗男女”。 夏思思七点要上班,吃了饭就下去了,胡定航加班直到十点半才走。他故意拖沓一点,让那三人先进了电梯,他等下一次。彼此的误会很深,解释不了也没必要解释,面对面也尴尬。 电梯的指示灯在亮,上了八楼再下来,叮咚一声门打开,他脱声轻喊:“马先生?” 马伟杰在电梯内,微笑着说:“哟,真加班了嘛。” “呵呵,是的,昨晚就加班了。” “他肯给工作你了?” “肯了。” “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电梯到了一楼,胡定航想出去,但马伟杰摆摆手说:“我送你回去。”直下停车场,两人上了车。 胡定航有些受宠若惊,但念头一转,想:“看来他有事情问我。” 果然,车子开动后,马伟杰问:“他骂你了吗?” “昨天骂,今天没骂过。” “哦?大发慈悲于心不忍了?” “呵呵,不知道,应该是见我工作比较好吧。” 马伟杰瞧了胡定航一眼,“工作挺好吗?” “一般般吧,暂时没出错。” “主要做些什么?” “他叫我检查公司的网络。” “整个公司网络?” “是的。” 马伟杰点点头,一时没出声,胡定航不方便出声,车内顿时沉默。马伟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镇定而阴冷。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一笑,“阿航,你的电脑技术挺好的嘛。” 胡定航脸一红,“没有啊,临时抱佛脚而已。” “哈哈,有本事又谦虚,是好品质呢。” “马先生过奖了。” “唉,算来我们认识也两三个月了。” “嗯,还不够三个月。” “你尽心尽力陪着老板,现在又进了公司,就要过年了还得留下加班,真难为你了。” 胡定航心中受用,赶紧说:“没事,没事,能帮蔡老板、马先生办事是我的荣幸。” 马伟杰瞧瞧他,“哟,挺会说话的。” “呵呵,呵呵呵。” “你进公司太迟,年底奖金是没有的了。” “哦。” “不过呢……我很欣赏你,决定另外给你奖金。”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给你一个惊喜。” 胡定航心里美滋滋的,一个劲地称谢。马伟杰哈哈大笑,转换话题,问起了他以前在捷达公司的事情,两人聊得很愉快。 回到403房,胡定航的心情还没能平静下来。马伟杰说要给他另外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呢?奖金?多少钱? 这样加班倒是值得,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每天加班又何妨?他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突然很困,便睡着了。 098 乐极生悲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下午的约会当然十分重要,胡定航心中怀着一股兴奋,终于等到三点钟。他这次学乖了,先向刘武说了一声要出去,才上到八楼。 马伟杰在办公室等着他,桌面上已放着滚烫的茶水。 “马先生,我来了。” “坐,坐吧。” “谢谢马先生。” 马伟杰从办公桌那边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方形扁平的皮袋,不知装的是什么。胡定航暗暗猜测,目光自然盯着看。 “呵呵,这就是送给你的惊喜,拿去。” “啊!谢谢……是……哎呀!” 马伟杰笑得更欢了,问:“怎样?” 胡定航打开皮袋,果然一脸的惊喜,“马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吧?”原来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提电脑。 “现在电脑很便宜的,不算贵重。” “我……” “你工作认真,表现良好,是应该得到奖励的。” 胡定航心情激动,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到大,没有人送过名贵礼物给他,就是便宜货也很少。 马伟杰又呵呵一笑,自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上推去,“还有这个。” “还有?”胡定航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拿过来,掀开信封口一瞧,是一沓厚厚的钞票,他顿时就呆住了。 马伟杰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慢慢看着。 胡定航勉强镇定心神,呐呐地说:“马先生,这里……” “那里一共八千元,有五千元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因为过年所以提前发放,另外三千算是你的年度奖金。” “哦……呃……”胡定航有些手忙脚乱的,信封不知放哪里才好,刚插进袋子里又觉得不太适合,赶紧拿出,拿在手里又有种怕失去的感觉。 一次性领八千块,再创下人生中一个新的纪录。相对于刚出来打工领的千多块而言,才半年光阴,收入便提升了七倍!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 马伟杰说:“有了手提电脑,以后工作就方便多了,加班可以离开办公室,不用再面对着那些不想见到的人。” 胡定航连连点头,“马先生你说的太对了,我一见他们的那副面孔,心里就不好受。” “我知道要你和那些人相处是为难了你,所以现在给你补偿。” “谢谢马先生,谢谢!” 马伟杰轻轻点头,“来,喝茶。” 胡定航现在的心情,别说喝茶,就是喝洗洁精只怕也美味得很。他飘飘然回到四楼,心里还在“咚咚咚”猛跳。他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靠着马伟杰这个大码头,真有好处。八千块加上电脑,今天他的收入就过万了,爽! 接下来的日子,他工作更加积极,下班之后回到出租屋,也抱着电脑不放。新年渐渐临近,还剩两天公司就会放假,他们第一组是早就说明了没假放的,但他毫不在乎。 他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选择,留下继续打工,放弃复读考试。他知道,复读是肯定能上大学的,但上了大学又怎样?毕业后到处找工作,什么都得从头做起,有五千块一个月吗?只怕随时都像刘文俊一样,领个微薄的薪水,二十五岁了还不知前途在哪里。 现在有条康庄大道摆在眼前,有老板赏识,有高层关照,最主要的就是,有前途!他仔细想过,文凭而已,成人大学有。能力嘛,自己学!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机遇,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坚决留下,不回去了。 他费尽唇舌和家里说清楚,也寄了钱回去。杨阿娣那边也做了解释,虽然她很不乐意,却也没有责怪,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事事小心。 眼看着一切都很好,哪知就在这个当口,突然就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号,早上十一点零七分。四楼办公室像以往一样,同事们在低头工作着。电梯门打开,一个人影疾步走进来,直冲冲就朝胡定航奔去。 胡定航眼角一扫,说:“刘组长……”刚喊完,刘武大喝一声,居然一拳就狠狠打去。 这一拳好快,瞬间就到了胡定航的脸颊边。胡定航大惊,仰头险险避过,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刘武再大喝一声,左拳又到。 “喂!” “哎呀……” “打死你!” “刘组长……” “打!” 办公室陡然就炸开了锅,大伙都吃惊地站起来观看。两人已扭打在一起,撞来撞去,桌椅一片凌乱。 胡定航身体健壮反应奇快,刘武连番进攻始终没有得逞。 “刘组长干什么?” “嗷!” “住手!” “嗬!” 胡定航不断询问不断招架,刘武却像发了疯似的扑打,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顾必豪和董小龙愣了一会儿,冲上前去,黎忠德和刘文俊也挤开人群赶到了。 大伙都不明所以,纷纷劝说,有人上前去拉,顿时将两人分开。 胡定航满脸的惊疑不解,刘武满脸的狰狞,和平时判若两人。 不少人开口问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架啊?” “受伤没有?” …… 董小龙问:“老大,怎么了?” 刘武大吼一声,顿时把杂音全部掩盖下去,他指着胡定航嘶声大喊:“姓胡的,你这垃圾,卑鄙小人!” 胡定航说:“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还装!我操你丫的,你出卖我!” “我出卖你?”他心头一惊,大伙听了也是一惊。 刘武甩开旁边人的手臂,“你进来第一组就不怀好意,就为了陷害我!你好无耻,贱人!” 胡定航一头雾水,顾必豪和董小龙都是又惊又怒,刘武可是来了真火,猛吼一声又扑了上去。 有人去挡,有人去拉,胡定航向后退缩。刘武被几个人缠住,气得哇哇大叫,顾必豪和董小龙对望一眼,也大吼着冲上去,朝胡定航追打。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深厚,打架一起上。 这下更乱了套,办公室的空间挺小,几十人挤在一堆进退不得,刘武奋力一挣扎,整个人跳上桌面,一路踩着桌子追去。 刘文俊慌了,大喊:“阿航快走!” 黎忠德也大喊:“刘武你住手!” 其他人更加大喊,一时吵吵嚷嚷。毕中华出来了,被挤在后面上不去,想大喝震住场面,无奈中气不够没人听见。 刘武冲到,“呀”地一声居然凌空一脚就踢去,胡定航弯腰一缩躲开。刘武落地动作不停,见刘文俊在前面阻拦,便一手推开。刘文俊个子小哪里挡得住?顿时“哎哟”一声向后倒,跌跌撞撞几步正碰上了毕中华。 毕中华是个小老头了,站立不稳抱着刘文俊一起倒地,痛得咿呀鬼叫。 众人眼见刘武这么疯狂,都是暗暗惊惧,不敢再上前。黎忠德正值壮年可不怕,双手张开抱住刘武的腰,刘武用力扭动,一肘后击,立即把他打得蹲下。 这些过程也就十几秒而已,胡定航怔怔地看着,心里升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黎忠德和刘文俊都是他的朋友,为了他大吃苦头,自己却躲躲闪闪的,有个屁用?还是不是男人? 他眼见刘武又扑了过来,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确定的想法,就是右手握拳,下意识地一冲一击…… 这一拳才是真正的快速!“嘭”地一声,刘武的拳头才刚扬起来,鼻子上已经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招,顿时惨叫后退,接着捂住鼻子蹲下。 旁边的人看得呆住,胡定航也呆住。他不是有心打架的,也想不到一击即中,不禁有点恍恍惚惚。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力有多厉害?同一时间内他看见的东西已经比别人多一些,加上影像传入大脑分析的速度又比别人敏捷几十倍。这样一来,反应当然快如闪电。 刘武痛得“唔唔”声,手指缝有鲜血流出。不远处的顾必豪和董小龙拼命冲过来,一见之下更加震怒,一左一右夹攻过去。 胡定航大惊,转身就想逃,但后面就是墙壁,左边是办公桌,右边是经理室,周围还站满了人,能逃得哪儿去? 099 纷争打斗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顾必豪和董小龙眼见刘武受伤,心中又惊又怒,齐齐朝胡定航扑去。胡定航退无可退,唯有靠在墙壁上出手抵挡。他的反应虽快,但没有训练过,加上心中慌乱,哪能挡得住?瞬时便中了两三拳,痛得哼哼响。 董小龙人高马大,一拳一吼,威力十足。黎忠德大喝一声,整个人冲去抱住顾必豪的肩膀,一起摔倒在地。刘文俊也很心急,走两步想上去帮忙,终究还是不敢。 这些事写来虽长,其实却发生在刹那间,刘武站起来,抹抹满脸的鲜血,准备加入打斗之中。 刘文俊扬起小拳头说:“别过来啊!” 毕中华拦在中间,“刘武,你给我站住。” 刘武咬牙切齿不理,大步走上,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震天的大喝响起:“住手!”几个人影推开人群到来,是马伟杰。他身后跟着四个保安,手里都拿着软棍。 刘武一愣,迟疑了下,没敢再发飙。顾必豪和董小龙也不得不收手,退开一边。胡定航慌忙跳了几跳,站远些。 办公室静下,静得落针可闻,人人的目光都在马伟杰、刘武脸上打转。刘武一副愤懑的表情,马伟杰则脸色阴沉。 毕中华轻轻咳两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伟杰当然不用回答,刘武也没有回答。 毕中华长长叹气,“刘武……” 刘武一摆手,“行,不用多说,我已经被公司解雇,现在就走。” 大家听得心中一凛。 马伟杰忽然哼哼冷笑,“走?”语气十分严峻。 大家心中又是一凛,隐隐间觉得很不妥,刘武的脸色变了,“怎么?不能走?” 马伟杰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目光在现场扫一圈,定在胡定航身上,问:“你没事吧?” 胡定航受了几拳,只是皮外伤而已,摇头回答:“没事,没事。”却不禁抚摸一下腹部,觉得痛呢。 董小龙忍不住了,大声问:“老大,到底怎么回事?我也糊涂了。” 顾必豪也大声问:“为什么会这样?” 刘武咬着牙,瞪着马伟杰,又瞪着胡定航,一副想咬人的模样。 胡定航嗫嚅说:“刘组长,我没得罪你啊……” 刘武大喝:“闭嘴,你这卑鄙小人!”他已经说了好几次“卑鄙”一词,胡定航听得羞怒,“你乱放什么屁!” 刘武冷冷地笑着,望望马伟杰,又转头望着胡定航,说:“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把你调进我这组呢?原来是别有用心,专门来对付我的。” 胡定航瞅了一眼马伟杰,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什么?” “装吧,你最拿手的就是装,一开始说懂电脑,忽然就不懂了,接着忽然又成高手了,骗得我的密码,修改软件的参数……好,你真阴险,我佩服。” 胡定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似乎想起一些事情,但很凌乱,什么都组织不了。 马伟杰淡淡地说:“刘武,是你自己的错,就不要赖在别人身上。编程是你负责,居然出现一个那么大的漏洞,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营销部那边数据出错,公司损失就严重了。” 刘武仰天哈哈大笑,“我出错?编程我是再三检查过的,绝对不会错!肯定有人进入系统做了手脚,就是你!胡定航!” 胡定航摇摇头,还没出声否认,董小龙已经大骂:“果然是卑鄙小人!”顾必豪也大骂:“装模作样,奸诈小人!我呸!” 旁观的人不敢出声,但瞧着胡定航的目光大部分都变了样。 胡定航实在不知怎么解释,大声说:“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是我!” 马伟杰说:“阿航,不用理他。” 刘武又哈哈大笑,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瞪着马伟杰说:“我知道你狠毒,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狠毒。” 马伟杰神色不动,“自己技术没过关,就不要推卸责任。” “我技术不过关?我这边才上交的工作任务,紧跟着就查出了问题,你不是一直守着,会知道得那么快?分明就是有预谋。” “每个部门上交的工作任务,我都有权查看,查着你的有什么稀奇?” “哼,豺狼!” “骂够了没有?” 刘武的胸膛剧烈起伏,过了一会儿才恨恨地说:“马伟杰,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临近过年你才耍手段,当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马伟杰淡淡一笑,还是神色不动,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刘武瞧着瞧着,心中的怒火渐渐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惧,无比的惊惧。他心念连闪,说:“好,东家不打打西家,没有奖金我照样过年,饿不死!”迈开大步就走,但四个保安一字排开挡住,脸色肃穆。 马伟杰悠悠地说:“过年?你还想过年?” 不但刘武心中大惊,几十个同事也听得大惊。 刘武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必豪喝问:“你什么意思?” 马伟杰掏出香烟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大家都在等着听他说话,周围一片压抑。毕中华猜想到了结果,但无能为力,唯有暗暗叹气。 马伟杰喷出一口烟雾,说:“你刚才已经被公司解雇了,之后在公司聚众闹事,袭击公司职员,干扰公司正常运作……”他停了停,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大家都听得明白,不少人惊呼出声。刘武大吼一声,“你……”想起他话里头的“聚众”一词,那是把顾必豪和董小龙也算了进去,顿时震骇失色。 顾必豪和董小龙也听懂了,脸色立即苍白一片。刚才他们动手的时候是一时义愤,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起虎啸集团的背景,想起马伟杰的手段,哪能不怕? 刘武深深吸口气,说:“马伟杰,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他们的事。” 顾必豪和董小龙急了,“老大!” 马伟杰哈哈一笑,“听见没有?他们喊你老大呢?莫非你们是黑社会?” 三人都忍住气没驳嘴,默默愤怒着。 马伟杰向周围扫了一眼,懒洋洋地说:“带到保安室,通知警察。”四个保安齐声应答:“是。”上前围住三人。 刘武说:“马伟杰,要不要干得那么绝!” 马伟杰摇摇头,“唉,怪只怪你咯,又无能又冲动,害人害己。” 刘武心中悔恨,目光刚好瞧见胡定航,便大骂:“胡定航,你个龟孙子不是人!” 保安用力一推,大喝:“走!” 董小龙也骂:“胡定航,你这马屁精王八蛋,小心老子打死你……” 胡定航紧攥着拳头不出声,心里乱极。马伟杰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闪,一拳打横勾出,正中董小龙的腹部。 董小龙淬不及防惨叫一声,但叫声未停,马伟杰左拳急急而至,又打中他的下颔。 “嘭――啊!”这两拳力道沉重,竟把董小龙打得飞起,仰天摔在地上,嘴唇爆裂鲜血狂喷。 大家实在想不到,脱口惊呼。顾必豪愣住了,刘武大喊一声:“小龙――” 马伟杰的脚步一滑,左腿做轴身体旋转半圈,右腿猛地顺势一踹,正中刘武的胸膛,也把他打得倒飞一边,惨嚎倒地。 这几下动作标准潇洒、干脆利落,显示了深厚的搏击能力,顿时把大家震住。马伟杰,平时看上去笑容洋洋、斯文沉稳,谁知道竟有这么厉害的本领? 人人吓得屏息静声。 马伟杰冷冷地哼了下,说:“在我面前喊打喊杀?我打架的时候,你他丫的还是一条大头精虫,在你老爸肚子里游泳呢。草!不知死活的东西!” 100 跳进黄河洗不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人人都知道马伟杰的现在,却无从得知他的过去。他也就三十多岁而已,凭什么得到蔡一虎的赏识,怎样爬上这个位置? 如今看来,这个马伟杰当真不简单呐! 顾必豪心中痛极,搀扶起董小龙,又抱起了刘武,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马伟杰。 马伟杰冷笑说:“怎么?不服?”缓缓地扬起了拳头。 顾必豪嘶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们!” 马伟杰皱皱眉头说:“哦,我没本事。”随即笑了笑,“他们有。”下巴轻轻一挑,四个保安顿时领悟,抡起手中的软棍就打。 四个人四条棍子,根本用不了多少下,顾必豪倒在血泊中,连惨嚎也发不出来。大家都愣住,事情发生得太快,根本没人阻止得及,其实也没人敢阻止。 马伟杰的嘴角含着异样的笑容,似乎很兴奋,似乎意犹未尽。他的眼睛很亮,与夜晚中的野兽双眼差不多。他的表情很怪,享受着胜利之余,好像又有点遗憾。正如渔夫对着网里的鱼儿轻叹,太小了,又如屠夫对着刀下的猪羊皱眉,太瘦了。 怎样去形容呢?胡定航搜尽心中所有词汇也形容不出,只是无端端地感到一阵心寒,一阵恐惧。 刘武嘶声说:“马助理,求你别打了。” “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求求你,别打他们……” “哦,我明白了,别打他们,只是打你对吗?” 大家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震,心知刘武就得遭殃,胡定航脱声喊:“马先生……” 马伟杰扭头疑惑地望着他,“嗯?” 胡定航鼓起勇气说:“不如……不如……”始终还差点勇气说不完整。 “不如你来?” “不不不,我在想……”一接触到马伟杰的目光,胡定航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变成:“不如交给警察处理吧,免得……免得……” “免得打脏了手对不?”马伟杰含笑问。他一愣,唯有支支吾吾地“嗯”了几声,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本意是救刘武三人,所以提议交给警察处理,那么就不用受苦了,但现在大伙都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暗骂他冷血无情。 有人想:“都打成这样了,还抓?” 另有人想:“他丫的黑社会集团!” “姓胡这小子,看不出那么的毒!” “唉,刘武他们惨了。” …… 马伟杰轻轻地抖着腿,想了一会儿,说:“把他们带下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站定,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们都不用上班了吗?” 众人一听,赶紧四散回座位坐下,动作十分迅速。整个开放办公室,就只剩下胡定航一人怔怔站着,满脸茫然。马伟杰到处扫视几眼,隔远指着他呵呵一笑,进入电梯。 胡定航还是站着,心里五味参杂。几十双眼睛盯着他,有不屑,有敬畏,有愤怒,也有不知是什么意思的。 现在,他即将威震公司了,谁都会知道他帮马伟杰铲除了刘武,是真真正正马伟杰的亲信。 但事实不是这样啊,他是无辜的。不行,怎么也得问个清楚。他深深吸了口气,直往外面冲去,电梯一时上不来,便腾腾地跑楼梯。 八楼,马伟杰的办公室开着门,安娜一见到他便笑着说:“马助理在等你,请进。” 胡定航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安娜顺便关上了门。 马伟杰坐在沙发上,微笑说:“比我预期晚了两分钟,哈哈。” “马先生,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嘛,刘武的工作出错,被我查出来解雇了,他捣乱公司,另外处理,嗯?” “但是……刘组长工作很认真,怎会出错呢?” “嗳嗳,你这话不对哦,只要是人就会出错,难道你没出错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呃……” 马伟杰轻轻叹气,“我明白你心中的疑虑,我来说吧。第一,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情,是我一直增加他的工作任务,逼得他犯错,守着来抓他。第二,别人犯错或许可以原谅,但他就不可原谅,因为我摆明了的要出口恶气。” 胡定航苦笑了,唯有苦笑。 “哈哈,阿航,他自己犯错却推卸责任,把所有的一切都懒在你头上,我是预先就猜到的。” “嗯,不用猜的,肯定会。” “就是咯,谁都会这样想。” “但……真不关我的事儿啊,现在大家都误会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马伟杰摊摊手,“洗不清就洗不清咯,有什么办法?” 胡定航用手抓自己的头发,很不安。 “阿航,出到社会上,不是事事都能解释清楚的,有时候就算你怎么解释别人也不肯听,你想想对不对?” “唉!” “有时候你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别人却冤枉你,有时候你偷偷嫁祸,别人也不知道,做人嘛,不用太顾虑别人的看法,自己明白就好了。” 胡定航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 马伟杰哈哈一笑,“现在你反而得了好处了。” 胡定航一愣,“好处?” “当然了,公司里的同事哪敢随便欺负你?” “呃,这个好处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有得必有失,总不能有完美的事情。” “唉!” “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去休息,等明天同事们都放假了,后天才回来加班。” 胡定航眨眨眼睛,“没人带我,我不知道忙些什么哦。” 马伟杰摆摆手,“到时会有新的组长过来带你。” “哦,好的。” 马伟杰站起来走了几步,脸色很自得的表情,“今天心情好,提早下班,给秀华一个惊喜,哈哈。” 胡定航应付着笑笑,问:“秀华姐近来好吧?” “好吧,没怎么哭鼻子。” “啊?” “哈哈。” “呵呵。”胡定航也笑着,心里却是一潭苦水,倒也倒不出。他折返四楼简单收拾了下,回去。 走出大厦大堂站在街上,外边阳光灿烂,在冬天里是个挺难得的好日子,但他心里一片阴霾难散,十分郁闷。他知道,从现在起,公司的人将会误会他是一个卑鄙小人,闲言闲语必不可少。 他长长地吁一口气,喃喃地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大步离开。 101 老板要打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上了公交车,心情沉重,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次建立威名的代价实在太大,也并不是他的意愿,假若能选择的话,他宁愿刘武等三人没事。 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一看,是马伟杰。 “喂,阿航,你回到没有?” “还没呢,在乘车。” “找地方下车,回公司来。” “啊?” “猛虎吧,老板要打球了。” “老板要打球?” “嗯,他这个时候喊打球,目的是什么,你明白吧?” “明白的。” “到时他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不问就不要出声,懂吗?” “懂。” 半个小时后,胡定航走进猛虎吧V7房,房里就蔡一虎和马伟杰。他恭敬地打招呼:“老板好,马先生好。” 蔡一虎点点头,“今天不喝鸡尾酒了,你去拿瓶干红来。” “是。”等胡定航拿酒回房,蔡一虎已经在球桌上玩着了。他倒好酒呈上,静静站在一旁,蔡一虎没喊他一起打,他当然不敢参与。 “啵、啪……”球一个一个落袋,三人都没出声,气氛比较沉闷。 胡定航偷偷打量,蔡一虎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马伟杰含着微笑,也一点都不慌张。他自然是不怕的,不然也不会公然在公司里施暴,不过嘛,既然做出了这么张扬的事情,怎么也得交代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桌面上的球剩下不多了,除了色球还有三个红球。蔡一虎竖着球杆在思考,目光瞧来瞧去,问:“伟杰,打哪个?” 马伟杰回答:“尾袋的红球很好进啊。” 蔡一虎看着他,“是很容易把它扫进袋,不过下一杆就有点难打了。” 马伟杰也看着他,“下一杆打的色球,打了后母球在什么位置还不清楚,或许比现在的还要好也说不定。” 蔡一虎微微一笑,按照马伟杰的提议打进了红球,又问:“现在打哪个色球好呢?” 马伟杰眼珠一转,忽然冷冷地说:“打绿色的。” “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瞧着它不顺眼。” “呵呵,但打下它之后,还得拿上来桌面,一样不顺眼啊。” “现在这个绿球不顺眼,进了袋子又出来,或许就不同了。” 蔡一虎哈哈大笑,马伟杰又说:“如果还是不顺眼,再打,反正现在没有对手不用追分,没有压力。” 蔡一虎笑个不停,“对,对,角度适合为什么不打?”手中球杆如毒蛇般吐出,“啵”地一声将绿球打进袋子。 马伟杰轻轻叹气,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谢谢老板。”这个时候说谢谢?是不是说错了?蔡一虎也轻轻叹气,问:“你对于打球的观点挺有意思嘛,阿航说的?” 胡定航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惊,马伟杰瞧瞧他,说:“不是,全都我自己想的。” 蔡一虎点点头,放下球杆端起了酒杯,慢慢喝着。 胡定航心念转来转去,前前后后想了又想,不禁暗暗佩服。蔡一虎和马伟杰就这么对话几句,已经沟通了几个问题。 第一,把刘武等三人扫出公司,电脑维护这组就空了,怎么办?马伟杰回答,以后的事还不清楚,或许再请另一个人回来比刘武还要好。 第二,为什么要对付刘武?马伟杰说讨厌绿球,意思就是承认了报私仇,故意为难刘武。 第三,公司那么大,可能还有其他的刘武,总不能一个一个对付吧?做高层可不应该啊。马伟杰认为,像刘武这类人,无论在不在都对公司影响不大,如果还有人对他不敬,一样对付。 这个时候蔡一虎哈哈大笑,同意了马伟杰的说法。明知马伟杰是他的得力助手,居然还有人不识时务,确实该打!所以马伟杰说了谢谢。至于最后一句,当然是问关不关胡定航的事,马伟杰否认了。 胡定航越揣摩越觉得有味道,原来对话之中也有这么深的学问,又给他上了宝贵的一课。 所谓近朱者赤,又所谓潜移默化,一个人的成长与环境是息息相关的。老是和一些庸俗的人混在一起,讲粗话,做些无趣的事情,连自己也变得庸俗了。如果和高素质有水平的人多交流多沟通,慢慢地,自己各方面都会大有长进。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现在的胡定航就已经深深得益。 蔡一虎放下酒杯,缓缓走近马伟杰的身边,忽然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可把胡定航吓了一跳。 马伟杰很清楚老板的意思,微笑说:“都松散了。” 蔡一虎又是一拍,“嗯,果然松散了,那么懒?” 马伟杰扬起拳头,紧了紧手臂的肌肉,摇头说:“老了,真有点懒。” 蔡一虎斜眼瞧着他,“老?我大你十岁还不认老呢。” “呵呵。” “一个星期去操练两次,把以前的状态练回来。” “呵呵。”马伟杰还是笑。 胡定航心想:“马先生果然是不简单的,以前应该很勇猛,嗯,蔡老板那么信任他,看来他们之间曾经有一段精彩刺激的故事。” 这时蔡一虎看了看胡定航,说:“在公司习惯了吗?” “习惯了。” “过年加班没问题?” “没有。” “这次你们组的事,对你来说是个考验,你要端正态度,不要想歪了。” “哦,是的。”胡定航眨眨眼睛,想:“叫我不要想歪了,是什么意思?嗯,可能是提醒我不要是恃宠而骄。”便又说:“蔡老板,马先生,我只会认认真真做好工作,不会和其他同事做无谓争端的。” 蔡一虎和马伟杰互望一眼,满意地呵呵大笑。 蔡一虎说:“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了。” 马伟杰说:“他学东西是比较快,工作也还不错。” 蔡一虎点点头,“加班费可不能亏待他啊。” 胡定航刚听得心中一喜,但马伟杰说:“已经处理了。” 蔡一虎淡淡一笑,坐下喝红酒。胡定航心知没有另外的奖金了,不过也不难过,毕竟自己是得到了好处的。 门板忽然“哆哆哆”地响,接着房门打开,罗克走了进来。 102 揭穿造假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罗克和蔡一虎、马伟杰打了招呼,坐下。胡定航帮他倒了杯酒,他只轻轻地嗯了声。 马伟杰说:“罗经理,大白天的请你过来,幸苦你了。” 罗克忙说:“哪里哪里。”深深地盯了一眼马伟杰。马伟杰心中明白,嘻嘻一笑,“公司的风传得真快,罗经理也知道了?” “啊哈哈,那小子敢得罪马助理,当真不知死活。” “唉,行事太冲动了些,影响不好呢。” 罗克扫了一眼蔡一虎,呵呵陪着笑。 马伟杰走到桌子边,从下面抽出一个文件夹,说:“罗经理,关于上次和你谈的事情……” 罗克看着文件夹,说:“这就是我交上财务部的购货清单,上面写得清楚。” 马伟杰点点头,“我看了,罗经理,另买的酒水数目似乎少了些?” 罗克叹气说:“马助理,临近过年的,谁都想多做些生意。以前一直合作进货的经销商,要完成年度任务,我不好意思全部推开。” 马伟杰也叹气,“但是,老板答应了何老板,帮他小舅子进些酒水,这个数目……呵呵,少了些啊。” 蔡一虎一直没有出声,端着酒杯轻轻品尝干红,由得两人商量。 罗克拿过文件夹打开又看了看,随手放在桌面上,说:“本来我们酒吧酒水的销量是不错的,碰巧元旦舞会那天,先购置了一批,用光了,便又购置了一批,搞得现在仓库满满的呢。” 马伟杰皱皱眉头,望着蔡一虎苦笑。蔡一虎说:“算了,和何老板那边说一声,过了年再帮忙进多些吧。”放下酒杯。胡定航一直候着,识趣地上前倒酒,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文件,又退开一边去。 一般人这么一扫是看不到什么内容的,最多也就一行字而已,但胡定航不同一般人,他的眼睛一扫描,映像全部印在了脑海中,再慢慢一点点地整理,一点点地回忆,居然一丝不漏。 马伟杰和罗克又聊起了其他话题,偶尔响起笑声。蔡一虎淡淡笑着,目光忽然一凛,问:“阿航,干什么呢?” 胡定航一愣,瞧瞧罗克,没有出声。这样一来更加引人注意,马伟杰“呃哼”一声,也问:“什么事情?” 胡定航嗫嚅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我……”胡定航看了一眼罗克,终究没敢说。 罗克可受不了,一瞪眼:“有什么就说!” 胡定航挺了挺胸膛,“那我直说了。我看到上面写着可可利口酒需要入货三箱,觉得不太对头。” 三人都在定定地看着他,他继续说:“元旦舞会那晚,Loki哥说可可利口酒是主要的配酒,所以便订了六箱,但那晚没有用完,还剩下三箱零两支。按照我以前在酒吧看到的,这些酒可以用一两个月了。罗经理你刚才说,元旦之后再进了一批货,现在却还要进,那……” 罗克大怒,“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有人私自吞了这些酒?” 胡定航低着头,没出声。 罗克说:“可能这段时间客人喝酒都以可可利口酒为主呢?自然也就销得快些。” 胡定航摇摇头,“清单上的货物,除了可可利口之外,还有蓝橙皮、百得利等等,元旦的时候都剩下许多,不应该那么快就缺货。” 罗克一愣,怒目相视。马伟杰说:“阿航,你瞧清楚了,可别乱说啊。”伸手指了指文件夹。 事关重大,胡定航走上去拿起来翻了翻,仔细看了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不错了,就是这样,许多在元旦剩下的酒,现在又需要进货。” 罗克没有出声,马伟杰问:“你记清楚了?确实在元旦舞会那晚剩有?” 胡定航点点头,“绝对没错,怪不得Loki那晚老是让我先走,原来不是为了那三百块的加班费,而是为了……哼。” 马伟杰又问:“你先走的?” “是,不过即使先走,也一样记得有多少瓶、什么类型的酒剩下。当时我们堆叠得很整齐,哪种酒有多少箱,堆几行,摆在什么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马伟杰不说话了,端起酒杯喝酒。蔡一虎一直都没说话,目光深沉。罗克一脸的凝重,也没出声,房间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过了一会儿,蔡一虎忽然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啪”地一声。大家心头震了震,齐齐望去。马伟杰眼珠一转,说:“罗经理,这个Loki大有问题哦。” 罗克点头,“是是,照这么说,他确实有问题。” 马伟杰叹气:“似乎年年元旦舞会都大进一批酒水,然后就用光了,还得再进,再加上平时的……嘿嘿,公司的损失可难以计算啊。” 罗克嗯了声,额头出汗。蔡一虎扫了他一眼,目光阴沉。马伟杰又说:“这样吧,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反正今天我已经开了戒,顺便活动活动。”说完双手合在一起,指节扭得“咔嚓嚓”地响。 罗克尴尬地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这事儿是我监管不严,我失职,就由我将功赎罪。” 蔡一虎终于出声了,“你有什么功?” 罗克一惊,“老板……” 蔡一虎哼一声,“我把猛虎吧交给你打理,你都干了些什么?每月那点的利润,凡是有这种规模的酒吧都能办到,现在还挂着我蔡某人的名声和虎啸集团的招牌,你羞也不羞?” 罗克涨红了脸,“是,是。” “吧台就两个人,你居然还管不了?” “是,是我失职了。” “混帐东西!”蔡一虎骂完站起身来,走进了厕所,“嘭”地关上了门,很大力。 罗克可害怕了,悄声说:“伟杰,帮帮忙啊。” 马伟杰失笑,“我怎么帮忙?” “这个……Loki的事情由我处理,别再惹表姐夫生气了。” 马伟杰心中暗骂:“你个草包,除了抬‘表姐夫’三个字出来之外,还能干些什么?”口中说:“老板是真的发火了,只怕一时消不了气啊。” 罗克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哀求马伟杰。胡定航瞧着奇怪,现在已经明知是loki手脚不干净了,无论谁处理还不是一样?罗克犯得着这样吗?他脑中转着念头,忽然恍然大悟地“哦”了声。 马伟杰和罗克听了一愣,齐齐望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对不起。” 罗克大声喝骂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玩去。” 胡定航退后两步,心中不忿:“罗克你个乌龟王八蛋!贪污酒水的人是你,Loki和阿宏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 他猜得没错,单凭Loki和阿宏,哪能申请进那么多的酒水?罗克自然是主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蔡一虎气得不想面对罗克,而罗克必须争取自己处理事件,不然Loki一旦公开说出来,后果可就不同了。 马伟杰当然是心里雪亮,但是现在蔡一虎还没表态,可不能随口说话,罗克是他表舅子,天知道他最后怎么决定。 罗克又说:“伟杰,帮忙说两句好话。” 马伟杰指指厕所方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罗克何尝不明白?心中七上八下,想立即打电话给表姐,又知道还不是时候,当真急得要命。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蔡一虎出来了。他应该有了决定,到底会不会对罗克不利呢?马伟杰和胡定航也有些紧张,罗克更加不消多说,额头、鼻冀、脖子尽是汗水。 103 又上宝贵的一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出来后,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沉声说:“Loki的事情便交由你处理。”罗克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抹抹汗水。 蔡一虎又说:“今晚趁各位员工来上班之时,结清工钱福利,暂停营业。” “暂停营业?” “嗯,酒吧乱七八糟不成样子,务必停业整顿。” 罗克满脸尴尬,说:“是的。” “反正就过年了,生意惨淡,没必要养着一大群员工,支付几倍的加班费用。” 马伟杰点点头,“老板说得对,干脆放假。”要知道大都市平时很繁华,但过年的时候人流都往乡下涌去,反而就冷清了。 蔡一虎冷冷地盯着罗克,“你小心点,我心情好不了多少次。” 罗克暗暗吃惊,“是,是,表姐夫我知道了。” “哼,还记得我是你表姐夫就好。” “当然,当然。” 蔡一虎扭头看着胡定航,“今天你立功了,应该表扬。” 胡定航赶紧说:“没什么,老板言重了。” 蔡一虎忽然微微一笑,拍了拍胡定航的肩膀以示嘉许,大步走了出去。马伟杰也微微一笑,挤挤眼睛,跟了出去。胡定航拔脚就走,但罗克打横伸手一把拦住,凶狠狠地盯着他。 房间内就剩下两个人,怒火在罗克心中燃烧着。 “罗……罗经理。” “罗你丫的,小王八蛋!” “我……” “臭小子胆子不小,哼!”罗克双手一抓就抓住了胡定航的衣襟。 胡定航陪着笑,心里暗暗叫苦。 罗克一脸的狰狞,“告诉你,小子,就算你当面告状,我也没事,看见了没有?” 胡定航忙不迭地点头,“看见了,看见了,罗经理威武。” “少罗嗦!你敢和我斗我便撕碎你!” “我没啊,不敢。” 罗克眼中凶光毕露,“现在我就狠狠教训你一顿,看你往哪儿投诉去。”说完当真扬起了拳头。胡定航大惊,正不知该怎么办,忽然外面传来马伟杰的声音:“阿航,阿航,你在尿尿?我送你回去。” 罗克一怔,胡定航大喜,高声喊:“来了,我就来。”挣脱罗克双手,大步就跑。罗克心中不忿,一脚踢去,正中胡定航的屁股。胡定航“啊”一声,趔趄几下继续奔跑,没敢怎样。 所谓“疏不间亲”,无论罗克多么可恶,始终是徐媚儿的表弟,胡定航即使工作多么勤奋,也是比不上的。这点他心中清楚,不禁很后悔揭穿了买酒的事情。 马伟杰载着他回去,一路都在高深莫测地笑着。 胡定航忍了又忍,终于发问:“马先生,在笑什么?” 马伟杰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哈哈,我在想,如果把Loki赶走,吧台就空了,临时去哪儿找人顶班呢?自然是你去了。” 胡定航大惊,“不,千万不要。” “嘿嘿。” “我会死得很惨的。” “哈哈。” “刚才就差点挂掉了。” “我知道啊。” “马先生,谢谢你救我出来。” “别说救你那么严重,我一见你没跟出来便知道坏了,罗克当然会拿你出气。” “唉,幸好酒吧暂停营业,不然调我去吧台,又得被罗经理玩死。” “傻小子,你当老板没想到吗?所以才暂停营业。” “嗯,老板很精明。” “那当然。” 胡定航看着马伟杰,认真地说:“马先生也很精明。” 马伟杰哈哈大笑,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他轻轻说了一句:“阿航,你以后也会变得很精明的。” 胡定航羞涩地笑笑,“我还差得远呢。” “一个人要精明,首先必须得聪明,懂?” “哦?马先生能说清楚些吗?” “只有聪明的人学习才快,学得才多,等到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阅历,自然而然就变得精明了。” “哦,不错,不错。” “阿航,你是个聪明人,我看得出。” “谢谢马先生的夸奖。” 马伟杰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多学习吧,多些揣摩别人的心态,多些观察别人的言行,遇到事情就想一想,如果换了另一个人,他会怎么处理呢?你要是能坚持这样,必成大器。” 胡定航听得热血奔腾,不停点头。 马伟杰一笑,问:“明白?” “明白,很明白!”胡定航想了想,说:“我觉得嘛,就像我读书时写作文一样,肯定有个主题,得围绕着来写。做人也一样,站不同的立场就会说不同的话做不同的事,因为他必须得为自己的主题服务。我……说得对吗?” 马伟杰赞叹说:“对,对极了!” 胡定航渐渐兴奋,又说:“正如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一般人当然谴责他,但他的亲属朋友可能就袒护他。” 马伟杰点点头,“你是指刚才的那件事?” “呃……呵呵。” “阿航,为什么罗经理要亲自处理Loki?” “还用问?他是大坏蛋呗,怕Loki当面抖出来。” “不错,你果然很聪明。其实大家都清楚,罗克也知道我们清楚,所以才厚着脸皮请求亲自处理。” 胡定航接口说:“因为亲戚的关系,一日没有摊牌,一日蔡老板都可以装傻,一旦Loki当面抖出来,蔡老板便不可以装傻了。” 马伟杰哈哈一笑,“就是这样。我再问你,刚才老板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定航一愣,“自然是为了贪污啊?亲戚的也贪,太那个了吧?” 马伟杰微微摇头。 胡定航惊疑地“啊”了声,脑子飞快转动思索。 车子在大街快速行驶,过了几分钟,马伟杰说:“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这间猛虎吧本来就没指望赚什么钱,最大的用途就是招呼朋友,方便自己而已。” 胡定航知道又有东西学了,认真听着,“哦”了声。 马伟杰继续说:“由于来酒吧消费的大半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公司的高层,所以老板赋予罗克挺大的权力,有时候一个月签送的酒水居然过十万。” “哇!” “罗克在酒吧里可以说是领尽了人情,许多人都想和他亲近,老板没什么意见,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由得他潇洒,即使他再另外赚点好处,老板也是默许的。” “嗯。”胡定航听到这里眨眨眼睛,脑中似乎有灵光一闪,却还是没能明白过来,他陪笑着哀求:“马先生,说出谜底吧,我经验有限,实在猜不出。” 马伟杰淡淡一笑,“这次入酒水事件,被你捅了一捅,老板自然很生气,但原因不是因为罗克贪污,而是他不会贪污!” 胡定航惊奇地张大了嘴巴:“吓?” “身为一个经理,居然要伙同其他人来贪,而且贪得还那么明显那么笨,这才是老板生气的原因。” “这个……不是吧?” “呵呵,你现在是很难明白的。” “自己的钱为什么要给别人贪啊?如果想给罗克直接给不就行了?” 马伟杰轻轻摇头,“任何大公司都存在着报销的漏洞,绝对不能百分百防得住,只不过有些人能得益,而大部分的人都沾不上边而已。” 胡定航皱着眉头,忽然说:“就像你一样,出外的消费可以……”话一出口赶紧捂住嘴巴,脸色大变。这些能随便说的吗?他不禁暗暗自责。 马伟杰轻轻一笑,“阿航,嘴巴得严实些啊。” “是,知道了,对不起马先生,对不起。” “今天我和你说的话……” “放心吧马先生,我绝对绝对不会泄露半句。” “嗯,你现在虽然还嫩,但我知道你很有前途,只要磨练几年,或许连我都比不上你了。” “哪儿的话?马先生几时都是我的马先生,我心里尊重得很。” 马伟杰淡淡一笑,“现在尊重,以后可难说呢。” 胡定航大急,差点就举手发誓了,赶紧说:“我以后越有出息,就越会记住马先生,因为我所有的东西,都是马先生给的!” 马伟杰扭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胡定航脸上一片湛然,绝无丝毫的造作。 “好,但愿我没走眼,以后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这话说出来很明显了,马伟杰把胡定航当成了心腹。胡定航大喜,郑重地大声说:“只要有活着的一天,我都会记住马先生,并且愿永远追随!” “哈哈,哈哈哈……”马伟杰心中高兴,脚下用力一踩油门,右手划个半弧,小车“吱”一声拐进右边街道,直冲而去。 “咦?马先生,去哪里?” “兜风,游车河!” “噢耶!” “哈哈……” 104 两人都放假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猛虎吧放假,最高兴的是谁?当然是夏思思。她七点去上班,九点半回到了出租屋,一进门口就嚷着:“破船,破船?” 胡定航在房间里上网呢,一听眉头大皱,想:“糟糕,永无宁日啊!” “砰砰砰。”夏思思在敲房门,他唯有开了,眼睛一瞪说:“吵吵吵,吵个屁呀?” 夏思思也一瞪眼,“一回来就躲在房间里,躲个屁呀?嘻嘻,听说你们信息部出大事了?” 胡定航走出厅坐在沙发上,“没有啊,没什么大事。” 夏思思神秘兮兮地凑近,说:“没有?信息部第一组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其他人都被你卖了是不是?” 胡定航一惊,“我卖了?唉……”唯有叹气。 夏思思皱起了一双弯眉,说:“很多人都是这样传的,你帮马先生陷害刘武,然后趁机把刘武他们打得半死不活,还抓进了公安局。” 胡定航没搭腔,一脸的无奈。 “破船?” “……” “不理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 “唉,被人冤枉了很难受的。” 胡定航一愣,问:“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夏思思点点头回答:“是啊,你不是那种人,当然是被冤枉的。” 胡定航怔怔地看着她,心里陡然升起了阵阵安慰,终于有人理解他了。夏思思忽然嘻嘻一笑,问:“到底实情是怎样的?马先生是不是当众出手了?” 胡定航苦笑了下,说出了大概经过。 夏思思越听越激愤,大声说:“公司的人真过分,查都没查清楚就乱说话,要是我啊,非一人一巴掌不可。” “算了,我有心理准备让别人讲闲话的了。”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什么走狗、小人、马屁精,哎呀,我听着就冒火了!” 胡定航瞧着她,“嘿嘿,想不到你倒是相信我。” 夏思思甜甜一笑,“那当然了,我喜欢的男孩怎会是坏蛋呢?”整个身体挨了过去。胡定航一惊,赶紧伸手推开,低喝:“走远点。” “干嘛?” “你在干嘛!” 夏思思嘟着嘴,厚着脸皮张开双臂抱去,胡定航缩开,慌忙坐在另一个位置。夏思思眯着眼睛歪着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想:“看你能躲多久。”胡定航斜着眼睛满脸警惕,心想:“三八毛手毛脚想吃我豆腐?没门。” 两人的眼睛在瞪来瞪去,夏思思还故意装成色急的表情,居然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十分风骚。胡定航暗怒,真想一巴掌扇去。他站起来往房间走,“别吵我,我在忙呢。” 夏思思急急跨步拦住他,“下班了有什么好忙的?” “关你屁事。” “哦,你那组就剩下你自己了,应该荣升组长对不对?” “发神经,组长另外请来的,我还不够资格。” “是嘛?那你在忙什么?” “滚开,小三八!” “你敢骂我?”夏思思双手叉腰,似乎准备开战了。胡定航可不想,连忙说:“我不和你吵,我回房间。” “不行,难得一个晚上大家都有空,陪我出去逛街。” “你想得美。” “去不去?” “你……”胡定航眼珠一转,说:“既然你放年假了,以后有大把时间对不对?” 夏思思问:“你怎么知道我放假了?我可没有说过。” “嗳,我有办法知道嘛,这样,改天再玩好不好?我今晚真的有事。” “真的?” “真的。” 夏思思歪头想了想,“好吧,明晚哦,明晚陪我。” 胡定航支支吾吾地嗯了几声,抱头鼠窜进了房间,喃喃咒骂:“死臭臭,死三八,我是那么容易泡的吗?嘿嘿,本少爷冰清玉洁呢!”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后天我才上班,明天怎么过?就算过得了明天,后天晚上呢?大后天晚上呢?”一时觉得心烦,不禁又再暗骂夏思思,骂着骂着拿出手提电脑,继续练习新学的知识。 第二天起床后,他玩了会儿电脑觉得无聊,便去超市买菜。有一段时间没煮饭了,既然来了兴致,就买了半边鸭、两斤牛肉,再加上青菜豆腐鱼丸,两个人已经可以大块朵颐了。 中午十一点,夏思思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勾头往厨房里瞧瞧,顿时大喊:“哇,在忙些什么?” 胡定航正洗菜呢,说:“准备打火锅,呵呵。” “好,真好。” “洗脸去,就行了。” 夏思思连连点头,笑嘻嘻地靠在胡定航的肩头上,“你真体贴……” 胡定航一惊,肩头一撞撞开她,说:“滚!” 夏思思一个趔趄退后几步,也不生气,赶紧洗漱去了。过了十来分钟,胡定航摆好餐具食物,开锅。 夏思思用勺子搅来搅去,问:“锅底什么料?” 胡定航回答:“就鸭肉。” “鸭肉?你会不会打火锅?应该放猪骨头嘛,没听说过用鸭的。” “放什么不一样?” “什么一样?味道差远了。” 胡定航一瞪眼,“你行,以后你来做。” 夏思思嘻嘻一笑,“我只会吃不会做。” “懒女人。” “你勤快就行了,我们互补才是天生一对啊。” “你给我闭嘴,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 夏思思还是嘻嘻笑着,“来,吃块牛肉。”筷子伸到胡定航的嘴边。胡定航扭开头呵斥:“滚远点,别打坏了我的胃口。” “我喂你呀,你看我多温柔。” “滚!喂喂……滚开听见没有……死三八!” “哈哈,哈哈哈。” “你……” 夏思思夹着块牛肉猛往胡定航的嘴里塞,胡定航当然反抗,两人又闹了起来,搞得桌子晃动,碗碟作响,差点就弄翻了锅。 胡定航大叫:“别搞了。” 夏思思也大叫:“你不吃就不行。” “就不吃你的,死臭臭。” “说什么!找死……” 夏思思左手去掐胡定航的嘴,右手夹肉猛塞。胡定航双手齐出抵挡,四只手纠缠在一起,忽然夏思思“哎哟”一声,身体站立不稳向旁就倒。胡定航眼明手快,下意识地伸手一抱抱去,拦腰抱个正着。 这下惨了! 夏思思媚眼如丝,顺势就倒在胡定航的怀里,腻声说:“阿航……”手掌摸向他的脸颊。 胡定航打了个冷颤,双手用力一推一丢,顿时把人甩出。 “哎呀……”夏思思一屁股跌倒地上,痛得脸色大变,“死破船,你想怎样!” “我告诉你死臭臭,别老占我便宜。” “你说什么!”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喜欢你的,你省省吧。” 夏思思愣了一会儿,突然声嘶力竭地喊:“胡定航,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胡定航板着脸,“就说一万次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喜欢你,夏思思。” 夏思思恼羞成怒,整个人一跳跳起来,张开双手就抓,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胡定航大惊,赶紧捉着她的手,但她大吼一声,膝头抬起就撞。这是她的绝招,胡定航早就领教过了,哪能不防?于是弯腰缩腹躲开。 “啊!破船,烂船,臭男人……” “你别发神经行不?” “打死你!” “住手!” “乓啷……哐啷……” 好好的一顿饭,搞得一片狼藉。凳子翻了,碟子碎了两个,鱼丸、青菜洒了一地。 夏思思终于停手,指着胡定航的鼻子大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看得上你你已经偷笑了,居然还敢吊高来卖!” 胡定航沉着脸没出声。 “我再给一次机会你,你说,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逼也没用。” “你……好!”夏思思的眼里有泪花闪动,忽然狠狠一跺脚,冲回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105 突然就入会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大发脾气,还很伤心的样子。事情搞成这样,胡定航是十分不愿意的,但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啊?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道理岂非明白得很?不过,态度是否可以委婉一些呢? 他暗暗叹气心情郁闷,连桌子都不收拾,便开门走了出去。漫步长街边,他低着头目不斜视,佝偻着腰背影很孤寂。他应该要想很多事,但脑子里凌乱一片,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长街走完,转一个弯接着再走,他抬头吁了一口气,目光一扫看见一间精品店,不经意地走了进去。 店内商品琳琅满目,造型精致,不禁令人精神一震。他左瞧右看,心情好了一些,忽然他整个人一愣,定定地看着一方玻璃柜台。柜台里摆着几行手链子,泛着璀璨的光芒。有水晶的,有金属加镀的,形态各异大小不一。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黄诗韵,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售货员微笑走来问:“想要点什么?” 他一惊,赶紧摇头,“没,没什么。”转身就走,走出门外十几米,仰头深深地吐了几口气,心情还没平复。 唉,郁闷加无聊,放什么假?不放假多好? 他的目光游离在对面街,一个招牌吸引了他。 “莫家拳馆,南拳正宗!新年大酬宾,月费300起。” 他心头一震,不知抽了哪条筋,抬脚就穿过马路,上了二楼。二楼挂着大牌子,上书“正宗莫家拳拳馆”。走进去一看,场地倒也宽广,有两个擂台,还有许多健身器材。 “哈哈,朋友,来学拳?”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走过来。他真正是个壮汉,大冷天的就穿一件针织毛衣,裹着如丘陵般凹凹凸凸的肌肉,十分威武。 胡定航迟疑了下,目光继续游动,只见右边摆着几张长沙发,应该是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现正坐着四个人,齐齐盯着他。 壮汉又哈哈一笑,“来,来,进来参观参观。” 胡定航想了想,问:“你们这教什么拳?” 壮汉一瞪眼,“莫家拳啊!” “莫家拳?”他跟着说了句,心里很疑惑。平时只听过咏春、洪拳、蔡李佛等等,还有什么柔道、空手道也很出名,却没听过莫家拳。 壮汉说:“就是莫家拳,南方五拳之一。” 胡定航点点头,哦了几声,眼见偌大的一个场子居然人影也没一个,这拳馆莫非是混吃的?他没了兴趣,说:“我只是来看看,改天再说吧。”转身便走。 壮汉赶紧唤住他,说:“朋友,先进来参观参观,了解下我们拳馆的收费嘛。” “不了。” “看看无所谓的,我们才收300块一个月,一个星期教六节课哦,别的拳馆也就教三、四节而已……” “我改天再来。” “嗳嗳,喂……” 胡定航急急走向楼梯,正巧见上面楼有几个人拿着行李下来,便停住让了让。这时拳馆里传出一阵响声,那个大汉在大声说着话:“他丫的,不是那么倒霉吧?客人进了门也走了。” 另外有人说了话,一时听不清楚。 壮汉的声音又传来,“……迟早倒闭……” 胡定航好奇心起,悄悄走回去站在门边,竖起耳朵偷听。 一个虚弱的男声说:“阿光,对不起,都是我……” 壮汉说:“不关你的事,颖哥。” 另一个男声也说:“颖哥,你别自责。” 颖哥叹气,“如果不是我打输了比赛,拳馆的声誉就不会受损,我们的生意就不会变差。” 壮汉说:“哪关这些事?来学拳的都是交了会费的,我们打赢了固然好,打输了他们也不会就退会。” 颖哥苦笑,“阿光,你别安慰我,我知道有八个人退会了。” 壮汉没出声,看来是默认了,另一个男声说:“颖哥,现在是过年时期,客人当然少些,等春节一结束,情况就不同了。” 颖哥说:“莫家拳的声威本来就比较弱,现在更加差了,都怪我,第一场就……” “颖哥……”几个人一起惊呼,似乎颖哥发生了什么事。胡定航很想勾头看看,但又不敢。 过了一会儿,一个苍劲的声音说:“对手太强没办法,他是广东自由搏击三届冠军,曾经打过全国赛事拿过银腰带,一般人都……唉。” 颖哥说:“第一场……第一场就被打断肋骨……肋骨……师父,我对不起你!”语气十分伤感,令人听着就不忍心。 几人又纷纷相劝,吵吵杂杂好一会儿。 胡定航想了又想,忽然做了决定,大步又走了进去。里边五个人看见他都愣了愣,壮汉问:“朋友,来学拳?” 胡定航点点头,“怎么学法?” 壮汉高兴地哈哈一笑,“来,来,我给简章你看看。” “哦。” “一个月收300,每星期教六节课,时间可以自己定。” “哦。”胡定航双眼一扫简章,已经了然于胸,又问:“多学几节呢?怎么算法?” “50一节啊,可以另加,我们有全日制套餐,上面写得清楚……” 胡定航说:“我看到了,但全日制不适合我。”说完想了下:“我只是晚上来而已,六节课其实已经够了。”又说:“好吧,我入会。” 壮汉连声说好,拿来表格让胡定航填妥,收了钱,再和大家作了介绍。 馆主当然姓莫,叫莫家声,五十五岁左右,沉默寡言,表情很严肃。 大师兄叫张得颖,就是颖哥了,三十岁出头,脸色苍白,因为受了伤。 二师兄叫刘海光,就是壮汉了。 三师弟叫莫振威,是莫家声的儿子。 还有一个是打杂的老工人,球叔。 胡定航呵呵一笑,“那我岂不是排第四?” 大伙互相望了望,齐齐大笑,刘海光说:“定航,我们这拳馆开了好几年了,你上面不知有多少师兄呢。”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傻笑。 刘海光问:“现在就开始学好不好?” “好啊。” “嗯,我看你的身子骨也算健壮,用心学的话,能学个三五成吧。” “才三五成?” “呵呵,现在的人学拳,只不过用来防身健体而已,有个三五成已经很了不起了,知道吗?” 胡定航皱皱眉头问:“如果想学全呢?” 大伙又哈哈笑了一阵,莫振威说:“我自小练功到现在,还不敢说学全呢。” “吓?” “其实招式是学全了,但能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得看天赋和努力。” 刘海光说:“不错,一个星期六节课,你想学成啥样?难道还想参加全国大赛不成?” 胡定航说:“也对,我的要求不高,学着不被人欺负就行了。” 刘海光一拍胸脯,“放心,这个我可以写保单,只要你学够三个月,肯定不怕流氓痞子。” 胡定航一听高兴了,跃跃欲试说:“那……我们开始啊。” 刘海光回头瞧瞧莫家声,莫家声说:“就你教吧。” 刘海光说:“是,师父。”上上下下打量胡定航几眼,“喂,定航,你这身衣服不方便啊。” 胡定航摸摸笔挺的西装,点点头。 “我们这里有会员运动服,夏冬各两套,共收七百六十块。” “啊?” “要么你自己穿运动服来也行,不过嘛,既然是我们拳馆的人,就应该穿我们的衣服对不对?” 胡定航点点头,“但是我没带够钱啊。” “没事,先给你穿着,球叔……” 球叔呵呵一笑,“来了,来了,就去拿衣服。” 刘海光又问:“你都是白天来学的吧?” 胡定航说:“不,今天是白天学,其余是晚上学。” “哦,有没有兴趣试试我们的健康套餐?保证体力,而且低脂低糖很健康的哦。” “不用,不用。”胡定航赶紧推辞,心中忽然一惊,想:“糟糕,难道进了圈套?这些连带消费一个接着一个越滚越多,我不是被300块的入会费骗了吧?到时牛绳比牛还贵,那就惨了!”不禁偷偷斜了一眼刘海光,而刘海光一副大咧咧笑嘻嘻的样子,老实得很。 106 开始学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莫家拳确实是南方名拳的一种,绝对不是吹牛的,莫家声拳馆也确实是正宗,武功相当厉害,只不过在现代社会,谁会真真正正地学武呢?那得下多大的决心吃多少的苦头?所以一般拳馆教的都是一些防身术,再耍几个套路充充场面,便行了。才几百块钱一个月,会员们能练结实肌肉,增强了反应能力,当然也就心满意足。 胡定航本来抱着的就是这种思想,如果别人打他,他能躲能挡,受不了伤便万事大吉,至于成为武林高手之事,那是绝对不敢奢望的。 换了衣服,刘海光带着他走过几米,站在中间的空地上,开始教他拳术――莫家拳基本入门,拉长拳。 刘海光大声说:“先看清楚了,记住每一个步骤,呔!”拉开架势,一拳拳打出。 胡定航认真瞧着,跟着照练。 一趟拳打完,刘海光说:“来,再练一次……咦?”忽然就很惊异地定住了。胡定航是何等的记忆力?只看一遍就牢记在心,而且姿势分毫不差,中规中矩。 “你……记住了?” “嗯,记住了。” “再从头来一遍看看。” “哦。” 刘海光越看越惊奇,心中暗叹。 胡定航打完,问:“刘师兄,怎样?” 刘海光点点头,说:“不错,不错,接着练,练熟为止。” “哦。” 刘海光瞧着瞧着,不禁移动脚步走回柜台那边,轻声说:“师父,这小子……” 莫家声点点头,沉吟不语。这天正巧拳馆没有顾客,几个高手都在看着胡定航练拳,对他的记忆力十分佩服。 张得颖说:“很有天赋,是棵好苗子啊。” 莫振威说:“二师兄,再教他下一套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强。” 刘海光点点头,大步走过去,“定航,现在教你第二套拳。” 胡定航高兴地说:“好啊。” “瞧清楚了,十字豹箭拳,挺复杂的。” “哦,好的。” 刘海光大喝一声,双拳猛地击出,配合着脚法身体腾挪幻动,果然挺复杂。但是,在胡定航面前有什么复杂的事?一扫眼就记住了。等一套拳打完,他便也大喝一声双拳击出,一招一式按样照做,练手臂、脚步的位置也没错。 五个人都惊得愣住了。 莫振威说:“爸,是不是同门来的?” 莫家声皱眉不语,其他人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色。只有同门才有这种基础,初学者任凭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做得到。 球叔低声说:“没听说过有同门在附近,而且……他来这里有什么居心?” 莫振威说:“来试探我们啊。” “胡说!多疑!”莫家声终于说话了,他很少说话,但一说话便一锤定音,十分有家长风范。 过了一会儿,胡定航把一套十字豹箭拳打完,满脸兴奋地望着刘海光,而刘海光则唯有苦笑。 莫振威眼珠一转,喊:“二师兄,再教他一套八面拳。” 莫家声低喝一声:“胡闹,练武得打好基础,切忌贪功!”提高了声音又说:“定航,你这个星期就把这两套拳给练好了。” 胡定航点点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头打起。这一打啊,有玄妙。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才三次而已,他全身大汗淋漓,热血流畅,感觉手脚肌肉鼓胀鼓胀地,十分充实。 但过了半个小时他就顶不住了,热汗成了虚汗,脚步轻浮,不得不休息。刘海光问:“怎么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饿了,中午没吃饭呢。”之前打火锅的时候和夏思思干了一场,只吃了块鸭肉,现在当然饿得要命。 刘海光哈哈一笑,喊:“球叔,球叔……” “干什么?” “你在厨房?看看还有饭吗?” “有啊,你就饿了?” “呵呵,不是我。”刘海光朝胡定航招招手,带着他走进厨房。胡定航的目光四处一看,这厨房可不小呢,难怪可以提供什么“健康套餐”。忽然他一惊,说:“刘师兄,我还是出去吃点东西算了。” “剩有的,你嫌弃?” “不,我想嘛……呵呵,这健康套餐可能没必要。” 刘海光一愣,随即笑了笑,“放心,不收你的钱,这是我们馆里的用餐,一样的健康,哈哈。” 胡定航尴尬地跟着笑,觉得好羞。 “坐,坐,我给你拿碗筷。” “我来,我来。” “你找得着吗?”刘海光很热情,从大锅里拿出保温的菜肴,接着拿了碗筷过来,胡定航自然连声称谢。一看,居然有肉有鱼,倒也丰盛。 “定航,你学武很有天分啊。” “哦?呵呵,刘师兄过奖了。” “不是过奖,是真心夸奖,一般人练第一套拳得两个小时,有些人蠢些的得练一个星期。那套十字豹箭拳更难,一个星期能练熟已经不错了。” 胡定航大感高兴,吃着饭菜觉得更香了。 刘海光也很高兴,“好小子,多些练,练好一些。” “好的,我觉得练拳很爽,手脚都有劲,肌肉很紧。” “那当然。” “奇怪,我以前也干过一些苦力活儿,肌肉也有反应,但没这么敏感。” “哈哈,怎么同呢?练武的招式所涉及的肌肉非常广泛,简单来说就专为锻炼肌肉而设计的。” “哦?” “一个人有639块肌肉,每个不同的动作拉动的肌肉都可能不相同,干苦力活主要锻炼的大块肌肉,有些细微的地方便达不到。” “嗯嗯。”胡定航心念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刘师兄,刚才我问你加一节课多少钱,好像你说是50块?” 刘海光眨眨眼睛,“好像是。” “不对啊,300块一个月,四个星期,每个星期六节课,那么一节课应该是十块多一点嘛。” “是哦,呵呵。” 胡定航惊疑地瞧着刘海光,刘海光说:“其实我们一个星期教六节了,一般也就不加课了,有时间的会员可以随时上来练习练习、锻炼锻炼,就是这样。” 胡定航想了想,问:“如果确实要加课的呢?” 刘海光迟疑了下,“确实要加的……一般我们也不加,呵呵。” 胡定航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有钱赚也不赚?其实他不知道而已,一个人一节课两个小时,才十块钱,有什么赚头?莫家拳馆的生意本来就不好,所以推出优惠,一个月300学费,每星期居然教六节,是别的馆拳的两倍,但这优惠一出,加上现在张得颖受了伤,剩下三个人就十分辛苦,自然也就不愿加课。 胡定航是很想加课的,刚才的练习让他很兴奋,他有一个预感,自己会学得很好,所以准备晚晚报到。 刘海光说:“定航,如果你真想学够七天,可以来跟着一起练,没问题的。” “哦,谢谢刘师兄。” “不用谢。” 胡定航暗想:“好咯,晚上终于有地方玩咯,嘻嘻。快快把初级班的拳法学完了,接着上中级班……只是不知所谓的中级班教的是什么?学费变600了,多一倍呢。” 他一心投入到学拳之中,不知不觉把忧郁的心情收起。吃饱了饭休息会,他又开始练拳,一直练到傍晚六点为止,可以说精疲力尽。 107 加班有磨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晚胡定航睡得很早,次日一觉醒来,觉得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 “哎呀,昨天刘师兄叫我不要练太急,早知道听劝就好了。”他翻身下床,又痛得呲牙裂嘴,暗暗咒骂。还好,他年轻,忍忍就挺过去了,匆匆洗漱一下去上班。 虎啸集团的员工大部分已经于前一日放假,不过每个部门基本都有加班的人留下。他一走进大堂,便看到一个醒目的通知:加班的同事请登记,好让保安开门。他做了登记,有个保安跟着他上楼,开了门。整一层楼空荡荡地就他一个人,十分孤寂。 他不知该做些什么工作,索性拉开架势一招一招地练拳,开始的时候还觉得痛,练了两遍就略略舒服了。 电梯“叮咚”一声,他赶紧站好,只见马伟杰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马先生你好。” “阿航早呀,来,我给你介绍新组长,高朝辉。” 胡定航赶紧去握手,定睛一看,高朝辉真有些高,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吧,块头不算大也不肥,身材很标准,很帅气。 另外一个是他带来的组员,叫方智甫,戴着黑边眼镜,低着头缩着脖子,穿着比较老土,典型的宅男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喜玩笑、迂腐沉闷类型的男人。 大家都打了招呼,马伟杰说:“朝辉,就靠你们三人工作了,如果人手方面不足暂时也没办法,得等过年后才做打算了。” 高朝辉哈哈一笑,“有工作效率的人,一个顶俩。”他瞧瞧胡定航,接着目光一扫桌面,缓缓走了过去。 桌面上放着手提电脑,他拿起来端详了阵,打开,“咦?这是最新型号的嘛,定航,看来你很识货哦。” 胡定航说:“这是……”突然截住话语,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是马伟杰送的。 马伟杰微微一笑,“怎样?这电脑还可以?” 高朝辉点点头,“四核处理器,极速独立显存,不错,不错。”望着胡定航说:“我的没带来,今天先让我用用,可以吗?” 胡定航点点头,“可以。” 高朝辉一拍掌,“好,开始干活,我先了解一下内部系统。” 马伟杰交代几句,离开了。三个人都进入组长办公室,开了机,一起研究。高朝辉果然很有本事,才花了两个多小时,就把以前的系统摸清楚了,并重新设置了多重密码,接着分配任务。 第一项任务胡定航想都想不到,居然是搞卫生。 角落里有个小房子,是公司的主机伺服器,里边插着许许多多的电线和传输线。高朝辉进去仔细查看了下,说:“智甫,先去打饭盒回来。” 胡定航觉得奇怪了,问:“组长,现在就吃饭?” 高朝辉点点头,“你去一层层通知,中午午饭时间,我们打扫机房卫生,得把线路重新检查一遍,会断掉网络。” “哦,我明白了,我们先吃饱了,他们去吃饭的时候我们干活,呵呵。” “嗯,去通知吧。” “是。”为免遗漏,胡定航没有使用电话,而是亲自先下去一楼,从保安室开始,逐一通知。他发现还留下加班的部门,庶务部和财务部是最多人的,估计还有大量的工作没做完。 不久上到十一楼,放眼望去,开放办公室一个人影也没有,不过既然门开了就肯定有人在加班,应该是廖兰芬。 他一直走进去,果然透过窗户看见了廖兰芬,廖兰芬也在注视着他。 “廖经理你好。” “嗯。” “我来是想通知一下,午饭时间我们部门检修线路,网络会暂停使用。” 廖兰芬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问:“高朝辉还行?” 胡定航回答:“应该行吧。” “比刘武强?” “呃……” “你也是个高手嘛,怎么?分不出来?” “廖经理,其实我只是一个初学者而已,还分不出来。” 廖兰芬淡淡一笑,笑容中大有深意,喃喃地跟了句:“初学者……” 胡定航忽然觉得很不自在,但为什么不自在又说不清楚。 廖兰芬又说:“现在是初学者没关系啦,你那么努力地求表现,以后应该会大把前途的。” 胡定航一听不乐意了,大着胆子说:“廖经理,我只是用心工作而已,不是努力求表现。” 廖兰芬脸色一沉,“用心工作不是求表现吗?你在家里工作的?不让人看到的?你以前还不是第一组的人,却自动请缨上来帮我检修电脑,不是求表现?” 胡定航脸色一红,不出声了。 “哼,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没说你拍马屁、出风头。” 胡定航的脸色更红了,却反驳不得。 “马伟杰介绍你进公司,你听从他的安排和指示是正确的,没什么不对。” “是,凡是马先生的指示我都尽力完成。” 廖兰芬又一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又说:“马先生看得起你,那就恭喜你了。”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胡定航说:“再见,廖经理。”转身大步走出去,走到电梯口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抹汗。 “唉,这个女人好厉害,句句话都有刺,听着就不舒服……咦?她刚才那话摆明了就说我是马先生的人,只会拍马屁,但她嘴上又说得好听,嘿嘿……” 电梯来到,他走进去,刚伸出手指头想点楼层数字,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呆住。 “糟糕,糟糕,我是个大笨蛋!她说我听从马先生的安排和指示是正确的,什么意思?是不是暗示……我帮马先生动了手脚陷害刘武?” 电梯门缓缓关闭,胡定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想:“我没考虑清楚就胡乱回答了什么‘尽力完成’,糟糕,糟糕,这无异于承认了整件事情!天啊,我真猪!” “叮咚。”电梯也不知在哪一层停下,胡定航一脸的茫然,心里十分不安:“我不但猪,而且牛!她摆明了就是说反语,让我不要那么过分地求表现,太张扬不好,我却还和她对着干,抬出马先生来撑腰……哎呀,死了,死得很死了。” 他心中又后悔又惊怒,是谁走入电梯也没注意,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神不思蜀的干嘛呢?” 胡定航抬眼一望,赶紧打招呼:“安娜小姐,你好。” 安娜轻轻一笑,“我要下去,你呢?” “我要上去的。” “那没办法哦,电梯现在是下去,你跟着呗。” “呵呵呵。” 电梯启动,发出轻微的响声,安娜瞧着他,问:“喂,有心事?” “哦,没有的。” “是不是和新来的组长不合拍?” “不是啊,挺好的。” 安娜眼珠一转,说:“他应该会对你不错的嘛。” 胡定航心中一动,“哦?” “因为他是马先生的好朋友,你是马先生的好助手,他应该知道的。” 这个“好助手”似乎很有深意,胡定航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勉强应付着笑:“呵呵……他和马先生认识很多年了吗?” “这个……应该是吧,我记得三年前他来过一次,不过之后就没出现了,直到上个礼拜。” “上个礼拜?” “嗯,上个礼拜他来找马先生。” 胡定航心念急转,刚想再问,但电梯已经到达楼下,安娜轻轻一摆手说:“拜拜。” “拜拜。”胡定航皱皱眉头,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妥,但哪里不妥呢?却又说不上来。马伟杰想整走刘武人尽皆知,事先约见高朝辉正常得很呀,有什么不妥?关他什么事? “算了,以后说话得谨慎些,不能再像刚才和廖兰芬那样,口不择言,会闯大祸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陡然觉得压力剧增。 108 干杯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公司加班到农历二十九,拳馆的教学也是到那日,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对胡定航来说很充实,高朝辉果然对他不错,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能得到指点,而且在工作的时候,三人有商有量,相处得十分融洽。 方智甫的性格是比较内向,平时不爱说话,一旦涉及电脑方面的事情,他却能很详尽得解说。声音是小了点,但已经足够令胡定航震惊,难怪有人说,专才通常都是孤僻的,方智甫的能力看上去并不比高朝辉差多少。 另外,夏思思的情绪似乎还没平复,老躲在房间里,胡定航每天倒垃圾就知道,她吃的是泡面。老这样不行啊,胡定航想好好煮一顿的,不过时间排得太满,没办法。 日子一晃而过,年二十九那晚十点,他练拳回来,在网吧门口遇见老板张贵来。 “张老板,很久没见了。” “哈哈,定航,近来好吗?” “一般般吧。” “听说你进了大公司嘛,可喜可贺。” 胡定航笑了笑。 张贵来热情地拉着他,说:“你不回去过年?干脆明晚一起吃饭。” “啊?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明晚得回家里吃,但是呢,准备了菜给诗韵和小智,让他们在二楼自己做,你也去吧?” “这样?” “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以前也是同事嘛,大家熟,况且一桌子的菜,他们吃不完的,大家热闹一下。” 胡定航想着也好,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我明天放假,我来做吧。” “行,小智上日班,你和诗韵一起做,不过事先声明啊,现在是寒假,网吧很热闹,我可以先顶着班,你们在下午三点至四点就得搞定,一个小时。” “好的。” “就这样了。”张贵来离开,胡定航心想:“一起吃年饭当然不错,不知那三八有什么打算?”他上到403,犹豫了下,敲夏思思的房门。 门打开,夏思思一脸怒意瞪着他,看来还没消火。 胡定航有点尴尬,问:“呃……吃晚饭了吗?” 夏思思粗声粗气地回答:“没!” “哦……” “哦什么哦!” “我……想问问,你明晚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饿不死!” 面对着这么粗鲁的态度,胡定航却没有生气,继续说:“明晚在201做年饭,你去不去?” “嗯?” “张老板顶班,让诗韵和小智先做年饭吃,我们一起去啊。” 夏思思想了会儿,“当然去。” “那就好。” “好什么好,我是去陪诗韵,关你什么事,你不许去!” “吓?” “砰!”门关上了。 胡定航耸耸肩膀,洗澡,洗衣服,便睡觉。第二天七点钟他就起床了,下到网吧找黄诗韵。黄诗韵递给他几百块钱,说:“老板让我们自己买菜,我还没下班呢,你去?” “好。”胡定航去买了一堆东西,大包小包地拎回来,把几百块花完不够,自己还贴了一点。他想着反正菜是有的,便顺便做早饭,做好了送下给小智,还得喊另外两个女生吃,忙这忙那,琐碎的事情实在太多。吃了中饭简单睡一觉,转眼就到下午,又得开始做晚饭了。黄诗韵起床帮忙,夏思思当然是恕不奉陪的。 胡定航在切猪肉,黄诗韵在煮鸡,她偷偷瞄了一眼,低声问:“你和思思怎么了?” 胡定航想了想:“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现在也就不应该要怎么。” 黄诗韵轻轻一叹,“她很伤心。” 胡定航也轻轻一叹:“我很郁闷。” “我没见她那么安静过。” “我也从未那么尴尬过。” “我看得出她很认真的。” “我也看得出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黄诗韵忽然一跺脚,“你……说话怎么这样?” “嗯?” “我觉得你在抬扛。”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停了一会儿,黄诗韵又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胡定航把猪肉放入碟子,随口回答:“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两人一时沉默,各自忙着事情。 忽然黄诗韵轻喊一声:“哎呀,刚刚三点了。” 胡定航说:“我斩鸡,你炒菜。”他把鸡放在砧板上,举刀一砍,哪知用力过猛,鸡头打横飞出,正中黄诗韵的手腕。 两人哈哈一笑,黄诗韵把鸡头拿过去,胡定航说:“算了,不要了。” “不行,即使没人吃也得摆着,过年嘛,整鸡才好。” “哇,你好迷信。” “呵呵……嗳嗳,鸡脖子砍大块点长点。” 胡定航点点头,说:“哦是啊,记得思思提过,她喜欢吃鸡脖子。” 黄诗韵望着他,“看,你还说对她没意思,连她的喜好也记在心里。” 胡定航停住手认真地说:“诗韵,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就是不喜欢她,但可以和她做朋友。我记忆力好,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记得,不代表有另外的意思。” “真的没?” “真的没。”胡定航轻轻叹气,“其实和她做朋友不错,她也算热心的,而且改变了很多……” “什么改变了很多?” “呃……我是说她比以前懂事了。” “嗯。”黄诗韵点点头,“那倒是,我也觉得她没以前那么疯,喝酒没以前那么醉。” 胡定航暗暗想:“没那么疯?就整一个疯婆子,她以前有多少事骗你你知道吗?”这些话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呵呵一笑,“本来大家做朋友多好?但现在搞得那么尴尬。” 黄诗韵轻轻地嗯了声。 胡定航摇头说:“看来这里我是住不长久了,得找个地方搬。” 黄诗韵一愣,定定地看着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胡定航继续挥刀斩鸡,扭头一看便笑了,“你到底炒不炒菜啊?在石化中?” 黄诗韵哎呀一声,“三点十分了,小智快回来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炒菜,铁锅“哐啷啷”地响。 其实谭小智在三点整就从网吧出来了,他刚上到二楼,正巧夏思思也走下来。 “思思,你倒准时呢。” “哼,不准时岂不是便宜了胡定航那小子?把菜吃光了怎么办?” “没那么夸张吧?”谭小智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很惊愕地停住,说:“糟糕,刚才有客人要了饮料还没给钱,忘记告诉老板了,你先进去。”他把钥匙塞给夏思思,转身下楼。 夏思思一开门,就听到了胡定航和黄诗韵之间后半截的对话,顿时呆住。胡定航和黄诗韵当然不知,不久听到夏思思喊:“我来了。”接着就是谭小智的声音:“好了没有?” “就行,摆桌子吧。” 四个年轻人一起吃团年饭,总算热闹。胡定航还想着和夏思思一起会很沉闷、很尴尬,特别还担心她无理取闹,那就无趣之极了。哪知情况峰回路转出人意外,夏思思一副嚣张的模样,挑剔着这道菜不够香,那道菜不够好,唧唧歪歪像只鸟儿似的吵个不停,居然恢复了以前的个性。 胡定航和黄诗韵惊疑地交换眼色,想不明白。 夏思思正夹起块鸡脖子大嚼,点点头:“不错,有点味道……破船,是不是你斩的?” 胡定航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暗地里做好准备,如果她把骨头扔来,应该怎么抵挡,如果她摔碗筷,应该怎么招架…… 一切都过虑了!夏思思居然是真心赞扬,竖起拇指翘了翘说:“难得你斩得分量够,吃得爽,马马虎虎给个六十分吧。” “吓?”胡定航眨眨眼睛,直觉匪夷所思。 黄诗韵一直定定地瞧着她,轻声问:“思思,思思?” “嗯,怎么?”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儿?” 黄诗韵和胡定航又互望一眼,不知所措。他们的表情太出格了,夏思思装作不明白,但谭小智不是瞎子,看得奇怪,不禁问:“你们怎么了?思思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 “随便问问。” 夏思思看看两人,说:“前几日是有点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谭小智又问:“什么事?” 夏思思嘻嘻一笑,“月事。” 谭小智惊愕地“啊”了声,随即哈哈大笑。夏思思也大笑,笑得更大声更疯狂。 胡定航忍不住问:“现在月事……过了?真没事?” 夏思思忽然一拍桌子,“嘭”地一声。胡定航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双手居然摆出了莫家拳的起手式。 黄诗韵很担心,一把拉住夏思思,连连眨眼。 夏思思板着脸,很严肃地说:“破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一个女孩子的月事,你能随便问的吗?你羞不羞?” 胡定航一愣,无言以对。谭小智又哈哈大笑,黄诗韵一脸的惊异。 夏思思忽然咧嘴一笑,“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都过去了,没事!” 胡定航不敢相信,“真没事?” “嗯。” “不许骗人哦。” “嗯。” “骗人是小狗。” “嗯,骗你这小狗。” “吓?你……”胡定航皱皱眉头,另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夏思思举杯大喊:“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109 扫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的表现十分出人意表,令胡定航又惊又喜,心头阴霾尽去。回到403后,他寻思着该怎么表达一下歉意,但不知怎么开口,怕一提出来反而又惹夏思思生气,岂不大糟? 夏思思忽然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破船,想什么呢?” “没……没有。” “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胡定航迟疑了下,终于鼓起勇气说:“思思,上次是我不对……” “算了,我不应该逼你的。” “真算了哦?以后不许再为这件事生气的哦?” “好。” 胡定航刚一笑,夏思思一瞪眼又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嗯……还没想到,想到告诉你。” “你……神经病。” “死破船,你想开打是不是?” “哈哈,还敢跟我说打?给样东西你瞧瞧。” “什么东西?” 胡定航走进房间拿出莫家拳馆的运动服,得意地说:“看见没有?” 夏思思惊讶地问:“你入馆学功夫?” “正是。” “哈哈,笑死人了。” “有什么可笑的?” “拜托,入馆也找个有名气点的,莫家拳馆?没听说过,是不是混饭吃的?” “胡说八道。” 夏思思实在憋不住了,笑得弯下了腰,许久直不起来。胡定航懒得解释,在厅里就拉开架势,打出几拳。 “喂,破船,你这也叫功夫?” “你懂个屁。” “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够我打,所以才去学功夫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能影响我吗?” “你千万不要穿这套衣服出去,不然在街上被打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切!”胡定航嗤之以鼻,又练几拳。夏思思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朝他小腿狠狠踢去。 “哎哟!” “哈哈。” “你偷袭?” “武林高手不堪一击。” 胡定航大叫:“找死。”一拳打出。夏思思毫不示弱进行反击,两人顿时又闹得稀里哗啦…… 胡定航从未试过在外地过年,那种感觉挺奇怪,有点悠闲有点寂寞,还有点自由的兴奋。年初一他没打算去哪儿,就躲在房间里发信息,打电话。父母亲、弟弟妹妹、女朋友杨阿娣,那是必须得“短话长说”的。感情比较好的同学、朋友,也得一一打个招呼。另外,蔡一虎、马伟杰、黎忠德、刘文俊等,这些人应该发条信息问候一下。还有胡宏志、于秀华、陈海涛、勇哥、叶景影等等,人数居然还挺多。 要说过年的气氛,大都市普遍是冷清的,唯有花市、步行街等地方特别不同。下午一点左右,夏思思和黄诗韵相约去游玩,硬把胡定航吵起来带上。 马路上车流明显减少,公交车的班次也少了,因此上车的人流激增,都快成叠罗汉一样。到了花市街口,人流如蚁群一般络绎不绝,气温也立即升高。那场景,顿时把胡定航吓了一大跳。 夏思思高兴得哈哈大笑,黄诗韵也满脸欢容,胡定航啧啧赞叹:“哇,实在太热闹了,花儿太美了。” 夏思思哼一声,“土包子,带你出来见识一下。” 黄诗韵说:“嗳,思思,上年我们买的仙人球,还在我房间里边呢。” 夏思思连连点头,带路往人潮里挤,胡定航说:“切,千里迢迢来这里就买一株仙人球?”夏思思立即反驳,“买是其次,看才重要,懂不?” 胡定航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很有看头。最常见的就是金光璀璨的盘橘,大小适中的橘子层层叠叠挂在枝头,不但赏心悦目而且寓意吉祥,所以非常畅销。至于其他的……他就不认得了,因为他对花儿的知识实在贫乏。 黄诗韵和夏思思也是不懂的,看到喜欢的花儿便挤过去,盘子下挂着牌子,写着花名。 夏思思说:“哇,原来这种就是杜鹃?” 黄诗韵说:“牡丹果然是名花,好漂亮哦。” 夏思思拿出手机,“破船,来,给我们照张相。” “好。” 三人轮流拿手机,帮另外两人照相,一连换了几个位置。这时胡定航和黄诗韵刚好站在一株水仙花旁,准备摆个姿势,忽然人流涌了涌,有人撞上了黄诗韵。黄诗韵一惊,身子摇晃几下,胡定航眼疾手快,伸手拦腰就抱去,抱个正着。 “啊!”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 大冷天的两人穿的衣服都厚,还戴着手套,按理说没什么肌肤之亲,但刚才那闪电般的一接触,两人都不禁心头一热,脸颊发烫。黄诗韵眼神闪烁不停,挺不自在,偷偷地瞄了一眼胡定航,赶紧又低下头去。 胡定航装作没什么事,明明瞧着前面,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黄诗韵身上,余光扫来扫去。 过了一会儿,胡定航忽然轻喊一声:“咦?臭臭呢?” 黄诗韵也回神过来,到处一看,果然不见了夏思思。 “不是吧?被人流冲走了?” “她应该……去哪儿玩了?” 胡定航踮起脚尖,又跳了跳伸头到处看,人群一望无际,想要找个人出来谈何容易?黄诗韵掏出手机拨打,周围一片吵杂,隐隐约约只听她说:“……回去了。” 回去了?刚来就回去,搞什么? 黄诗韵说:“我们也走吧。” 胡定航说:“让她先回去啊,我们再逛逛?” 黄诗韵沉吟着说:“我……怕她有事。” 胡定航不满地说:“那三八一天到晚神神经经,不用理她。” 黄诗韵犹豫了好一会儿,“不行,她有点不对劲,走。”胡定航耸耸肩膀唯有跟着走,心中暗骂夏思思害人不浅。 挤出花市,再挤上公车,两人紧紧粘在一起。黄诗韵想避开些,但哪里能够?闻着胡定航身上阵阵的男儿气息,只觉心头狂跳。 胡定航早就心猿意马了,一直在尽力克制。眼看着黄诗韵的娇躯近在咫尺,他真想一把搂过去,搂个严严实实舒舒服服。 车子在轻微晃动,黄诗韵低垂着头,一截嫩白的脖子呈现出来,胡定航居高临下瞧得清清楚楚,刚有一种吻下去的冲动,突然想起女友阿娣,赶紧忍住。 “唉,我是有女朋友的,不能花心,不能劈腿!”他暗暗叹息,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失落。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住处,两人一起上403找夏思思,但夏思思只是大喊一声:“睡觉了。”连房门也不开。 黄诗韵惊疑地问:“思思,你怎么了?” 夏思思不应,胡定航说:“先别管了,晚上我问问她吧。”黄诗韵轻轻点头,飞快地看了一眼他,默默离去。 胡定航心中暗怒,大声说:“死臭臭,你搞什么呀!有破坏没建设,大年初一的,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过一天?非要搞得鸡飞狗跳才安心?你呀……”他也不知为什么那么恼,絮絮不休地数落着。 忽然,房门“嘭”地一声打开,夏思思走出来,气势汹汹满脸怒火,眼睛还通红通红,似乎哭过。 110 新春难高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本来就是想引夏思思出来,再狠狠地开骂一顿,哪知一瞧见她那副表情,顿时惊呆了。 不对劲,表情很不对劲! 他轻轻咳一声,“喂,你……” “呀……”夏思思忽然凄厉大吼,直冲过去伸手就抓,犹如电视上含冤复仇的厉鬼一样。 胡定航吓一大跳,闪了几闪没地方闪,被揪住衣襟动弹不了,不由得失声大喊:“干嘛?干嘛!” “你这伪君子!” “啊……” “臭王八蛋!” “喂……” “不是人!” “等等……” “狗男女!” “吓?” “奸夫淫妇!” “你……” 夏思思骂一句就打几下,胡定航不停地抵挡,但听她越骂越离谱,好像骂的不止他一个,连黄诗韵也带上了。 “住手!”胡定航大吼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夏思思恶狠狠地盯着他。 胡定航也狠狠地盯着她,但忽然间就软了下来,说:“我明白了,刚才你照相的时候……唉。” “哼,你认了吗?口口声声什么有女朋友,背着我居然搞我的好朋友!她也肯和你……你们……” “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我亲眼瞧见的,瞧得清清楚楚,你们眉来眼去,当我瞎子啊!” “事情不是这样的。” 夏思思不理,忽然厉吼一声,扬手又打抬膝又撞,发了疯一样。她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这时变本加厉,手脚被胡定航制住了,便张大嘴巴露出森森白牙,向脖子就咬过去。 野兽! 胡定航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偏头一扭腰,脚步一个旋转,两人立即互换了位置,把夏思思压在墙壁上。大家的手脚都不能动,夏思思勾头又咬,胡定航闪开,看准机会额头一顶,正顶住她的颔下,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嘴就在她的胸膛上方。 “放开,混蛋。” “你听我解释。” 一想起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和自己喜欢的男孩有暧昧,夏思思顿时怒火冲天,拼命挣扎。 “我和她比你早!” 夏思思一愣。 “元旦之前就可以开始了。” 夏思思突然安静下来,但没有出声。 “只是可以而已,没开始,因为我有女朋友。” “……” “所以我不能接受她,也不能接受你,你不应该怪我,更不应该怪她,怪只能怪时间不对。” “……” “她对你很好的,知道我们的事后,不停地帮你说好话,你有这个好朋友还想怎样?居然敢称呼狗男女?让她知道怎么办?” 夏思思还是没说话,但喘息声越来越大。 胡定航轻轻叹气,“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喜欢的是她,不是你。” “呜呜……”夏思思忍不住哭了,泪水顺腮滴落在胡定航的鼻子上。 胡定航放开了她,退后两步,满脸的肃穆。夏思思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捂着脸冲进房间,“嘭”地关上了门,还隐隐传来哭声。 唉,大年初一的,搞这些事儿出来干嘛?胡定航闷闷地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但似乎睡着了…… 五点多的时候,黄诗韵喊他们下去吃晚饭,夏思思推说身体不舒服想睡觉,而胡定航也没敢把事情讲出来。黄诗韵感觉到有些不妥,但她性格温顺,不愿勉强别人,所以没怎么追问。 …… 眨眼就到了初三,胡定航得回公司加班。高朝辉没来,方智甫在。整幢大楼除了保安,也就他们两人而已,真够凄凉的。 胡定航心情不好,唯有寄情于工作,尽量让自己忘记不开心的事情。他编程的速度惊人,代码记得准而多,方智甫非常佩服。 中午休息的时候,胡定航伸着懒腰去泡茶,顺便端多一杯回来给方智甫。方智甫轻声说:“谢谢。” “那么客气干嘛呀?同事,伙计,哈哈。” 方智甫的嘴角微微一掀,算是跟着笑了。 胡定航突然来了兴趣,问:“智甫,你平时不和人说话的?” 方智甫推了推鼻子上镜框,“有什么好说的?” “不说话怎么交朋友?” “电脑就是我的朋友。” “哇,难怪你电脑这么厉害。” “你……厉害点。” “不不不,真心话,我是速度快点,其实没什么知识。” 方智甫飞快地扫他一眼,低头喝茶。 “喂,你学电脑多少年了?” “初中就开始。” “哎呀,读什么电脑学校的?” “就读个培训班,平时自己玩。” “天才,又一个天才!” 方智甫轻轻问:“你呢?” “我?看书学的。” “嗯。” “对了,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关于电脑的书籍?” “有些。” “借来看看好不好?” “行。” 胡定航高兴了,哈哈大笑。 方智甫问:“你想看哪种?” “全都要。” “吓?全要?” “怎么,很多吗?”胡定航暗暗兴奋,越多他就越爽。 “不是很多,还保存着精选的十几本,内容都挺深,我现在还偶尔拿出来看看的。” “哈哈,借我看两晚,怎么样?” 方智甫瞧他一眼,没搭腔,意思应该是说:“两晚?有用吗?” 胡定航心痒难搔,说:“这样啊,你把书带来公司,我们一边加班一边看。” 方智甫摇摇头,“加班就加班,看书就看书,不能一起做的。” “呃……那借两本给我带回家看。” “嗯,好吧,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胡定航又来兴致了,问:“都有哪些类型的?” 方智甫沉吟了下,说:“按我的看法,高深的技术不外就是攻和守两种而已。” “攻和守?” “嗯,就是侵入别人的电脑,以及防止别人侵入自己的电脑。” “哈哈,有意思,就这两种类型已经包罗万有了。” “我只是闲时看看玩玩而已,上班用不着这些技术。” “哦?公司的系统也怕别人侵入啊。” “是倒是,不过我们已经设好了防护,即使是一般的木马从内部植入也不太怕,除非是很厉害的黑客。” 胡定航嘻嘻一笑,“木马从内部植入……木马?”整个人突然一惊,脸色大变。 方智甫奇怪地瞧着他,问:“怎么了?” 胡定航没有回答,脸容扭曲汗珠大冒,似乎想起了十分重要惊惧的事情,“木马……内部植入?” “嗯?” “内部植入?”他的脑中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委实非同小可,让他不敢接着细想,但不想又不行。一时间,他的心头剧跳瞳孔收缩,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方智甫瞧得暗暗惊心,呐呐地问:“你……你没事吧?” 胡定航喃喃自语一会儿,忽然转身拿起手提电脑就跑,只扔下一句话:“我有事出去一下,别跟人说……” 他一阵风似的沿楼梯冲下,出了大门到处寻找出租车,拦截了一辆就上,急急说:“快,给我去最大的电脑商店!” 他在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他突然间受到启发,马伟杰送给他的电脑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木马程序?不然怎么能窜入公司的系统,修改刘武编辑的程序? 虽说人是会出错,但刘武工作谨慎,而且处于非常时期,他样样小心,绝对不会轻易出错,如果要陷害他,必须得有密码,而四个人当中,另外两个是他的兄弟,还有谁? 唯一的解释,胡定航使用的电脑,真的安装了木马,有专门用来对付刘武的病毒! 胡定航越想越慌,大冷天的他居然簌簌冒汗、轻轻发抖。出租车司机从倒后镜看到,还以为他得大病了呢! 111 感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冲上一间商场,找到了一家大型电脑连锁销售店,随便走近一个柜台就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这种手提电脑?” 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员工拿起电脑仔细瞧了瞧,点点头,“有的。” “有没有专业的师傅维修这种电脑?” “有的,先生,请问你的电脑需要维修吗?” “你别问那么多,给我找师傅来。” “好,请稍等。” 几分钟后,员工带着一个高个子,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过来,他很有礼貌地笑笑,胡定航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师傅,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呵呵,请说。” “我怀疑我的电脑曾经被人装入过木马之类的软件,能帮我查查吗?” “哦?我看看。”那个师傅接过电脑,进入系统,开始认真地查看。其实这个过程并不太难,胡定航也懂的,但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自己的电脑知识还不够深厚,干脆找个专业人士来鉴定。 师傅的操作果然是从控制面板入手,找到系统日志,翻查记录。胡定航暗暗皱眉,想:“应该没用,如果真是马先生预谋的事情,必然请高朝辉来干,他是高手来的,手段没那么低级。” 过了好一会儿,师傅说:“没发现有被攻击的迹象。” 胡定航说:“是直接植入去的,有没有?” “嗯……我再看看。” “快。” 又过好一会儿,师傅说:“不好意思,查不出来。” 胡定航一听,苦笑着摇摇头,这个答案其实他早已猜到了。 师傅皱皱眉头,“不过……” “不过什么?” “从系统日志来看,你的电脑只删除过一种软件,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类型的软件,但可以知道时间。” 胡定航一拍手掌,“说,几时删除的?”心中突然很激动,已经猜到了。师傅微微一笑,说出了他心中的答案:“就是农历二十六那日。” 农历二十四,刘武等人出事,胡定航放假一天半。农历二十六,公司放假,他回去加班,高朝辉和方智甫来报到。那天,他的电脑借给了高朝辉,自己肯定没卸载过任何的软件。 所以…… 胡定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谢谢师傅,十分感谢。” 师傅微笑说:“不客气,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没了,拜拜。”他走出店铺,一路不停地警告自己必须冷静,必须冷静!知道了实情又怎样?没怎样,得个“知”字而已。他走出大商场,截了辆出租车回公司。 马伟杰,确实是个很阴险,很有机心的厉害人物,隔山打牛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密码,陷害了刘武。这件事请绝对不可以问,不可以说,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 上了四楼,方智甫奇怪地问:“刚才去哪儿了?” 胡定航呵呵一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办好了。” 方智甫点点头,继续他的工作,胡定航一脸的微笑似乎真的没事,也坐下工作,偶尔扫视方智甫几眼,想:“应该不关他的事……唉,我真是一个小菜鸟,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当然,他不知道,他正在成长当中,而且长势还不错。 当一个人老想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往往那个人就会出现,很神奇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门口出现一个英伟的身躯,赫然就是马伟杰! 胡定航吓得呆住了,方智甫性格内向,抬头瞧了瞧赶紧又低头。 马伟杰失笑问:“怎么?不认得我了?” 胡定航慌忙站起来,陪笑说:“想不到马先生会来而已。” 马伟杰点点头走过去,“嗯,大年初三的,你们幸苦了。” 胡定航摇摇手,“不幸苦。” 方智甫也说:“不幸苦。” “呵呵,工作忙得过来吗?” “行,没事。” “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咋样了?” “基本搞定了。”胡定航眼珠一转,反问:“马先生怎么会上来?” 马伟杰忽然一板脸,“专门来查你的!” 胡定航大吃一惊,差点就叫喊出声了,他心中立即告诫自己:“镇定,镇定……” 马伟杰眯着眼睛,“咦?那么害怕?真的偷懒了?” 胡定航心知自己的表情泄了底不能否认了,不得不说:“是……的。” “真偷懒?干嘛?” “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办点私事。” “好呀,你的胆子倒不小。” “对不起,马先生,我等下补回时间。” “呵呵,不用了,你这小子……”马伟杰觉得胡定航对他很尊敬,便满意地说:“你们工作很勤奋,我知道的,阿航,领导不在场,下次不要这样。” “是。” “我走了。” “马先生慢走。” 望着马伟杰的背影,胡定航心中发悸:“如果他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会怎样呢?杀了我?应该没那么狠吧?” 方智甫侧头瞧着他,忽然“喂”了声。 他吓一跳,“干嘛?” “想什么呢?马先生不会追究了。” “嗯,嗯……” “唉,你真老实啊。” “啊?” “刚才很明显马先生是开玩笑的,你倒好,主动承认偷懒了。” “呵呵。”胡定航傻笑着,伸手抹抹背脊的冷汗,想:“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我刚才有多害怕,你能明白?” 方智甫笑了笑,说:“太老实会吃亏的,不过我喜欢和老实的人做事。”他很少笑,这样子已经是对胡定航最大的示好了。 胡定航苦笑几下,无言以对,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老实?不错,我就是太老实了,以后得注意点……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嘿嘿,凡事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颓然坐下,撑着腮帮子继续想:“其实马先生也没对我怎么样,就是利用了一下而已,我还赚台电脑呢,不过,做人老是被利用有什么意思?当然,利用别人也不太好……唉,算了,如果我不被利用,刘武照样逃脱不了厄运,因为他的对手太强大!”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事情,他想得头都大了,便说:“智甫,中午跟你说的借书一事……” 方智甫爽快地说:“没问题!”又笑了笑。 胡定航也笑笑,想:“这小子,原来是会笑的,我还以为他是石头呢。”心里忽然一动:“和这种人交朋友就放心些,嗯,文俊也不错。” 112 朋友交朋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初五一过,各路人流汹涌回来,大都市恢复了蓬勃的朝气。大部分的公司陆续开始上班,而又处于春节之内,所以同事们彼此间恭贺不断,熙熙攘攘地十分热闹。 虎啸集团发布了最新的人事变动,尤其是旗下的“白净洁”牙膏公司,连经理都换了人,至于其他区域主管、销售人员也做了很大的调整,据说是因为业绩太差。另一个重要的子公司“肥肥”饲料公司,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员工们压力剧增。 当然,这些都不关胡定航的事,他每天就是认真的上班,下班后就抱着方智甫借给他的书来看,日子过得很充实。 转眼到了年十三,胡定航把方智甫的书都看完了,却不敢还那么快,免得令方智甫怪他“装样”,因为那些书籍都是电脑中很高深的学问,他一天一本的强记,速度太快了吧?谁信? 虽然他都记住了,其实有许多内容是不明白的,一下班便向方智甫请教。方智甫平时沉默寡言,但在这方面却很热情,两人渐渐成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这段时间里,夏思思和黄诗韵的关系正常了,不过她对胡定航的态度嘛……肯定是冷淡的,见了面当没见。胡定航理解,想着能相安无事已经阿弥陀佛了,哪敢还奢求其他? 中午的时候,毕中华从外面走进来,问胡定航:“你高组长呢?” “好像上八楼了。” “嗯,他回来让他找我。” “是。” 毕中华忽然皱着眉头捂住胸口,表情难受。胡定航问:“经理,怎么了?” “唉,过年可能吃腻了肠子。” “吓?你的肠子在胸部?” “小娃儿懂什么?肠子不舒服全身都不妥当,知道吗?” 胡定航连连称是,暗暗好笑。毕中华前脚刚离开,刘文俊后脚就跟了进来。胡定航指着他,“你死了,现在才上班。” 刘文俊嘻嘻一笑,“请几天假嘛,有什么所谓?” 胡定航冷笑说:“没所谓?知不知道公司有多大的变化?在调整人事呢,你的职位已经让别人顶去了。” 刘文俊大惊失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哈哈,阿航你吓我。” “哼,吓你?你看看,认识他吗?” 刘文俊看着方智甫,摇摇头。方智甫扫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胡定航说:“嘿嘿,公司换了好多人,请假的都在解雇之列,你呀……嘿嘿。” “胡说,我才不信,你这坏蛋,我一回来就吓我,不管了,今晚你请吃饭。” “什么?你想得美。”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向德哥报到。”刘文俊走出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问:“这位同事怎么称呼?” 方智甫没出声,胡定航说:“他叫方智甫,和我一组的。” 刘文俊眨眨眼睛惊疑地望着胡定航,似乎在问:“他哑巴?” 胡定航忍住笑,摇摇头。 刘文俊不高兴了,提高了声音说:“方智甫同事,你好。” 方智甫只嗯了声。 刘文俊更加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胡定航一把扯住他胳膊低声说:“他是这样的,别怪他,今晚吃饭再给你们介绍。” “嗯……” “不过先说明了,你请客哦。” “神经病……你帮我洗尘,懂吗?” “你这小子,还洗尘呢,多玩了好几天,爽死你了。” 刘文俊一脸的苦相,低声说:“爽个屁啊?回去又是相亲,老爸老妈急死了。” 胡定航一脸的挪揶,“你才多少岁?二十五还是二十六?有什么好急的。” 刘文俊认真地说:“急的,我也急的,现在真急了,上个厕所再说。”便急急跑开了。 傍晚下班后,刘文俊自然磨着胡定航请吃饭,黎忠德也在旁边,还邀请了高朝辉、方智甫。方智甫是不想去的,但高朝辉同意了,又是胡定航作东,他便没说什么。 高朝辉有车子,五人到几十公里远,专门去吃土鸡。胡定航没来过,拿着餐牌看了看,说:“哦,还以为什么土鸡呢,原来是农家鸡。” 高朝辉说:“是啊,现在的都市人都喜欢吃农家的东西。” 刘文俊点点头,“过年的时候吃了几次土鸡,味道真香。” 胡定航噗哧一笑,“我家里大把。” 刘文俊说:“叫家里人寄几只过来啊,这里的土鸡估计是假货。” 黎忠德说:“肯定的。” 四个人闲聊着,方智甫沉默不语。黎忠德和刘文俊慢慢知道了他的性格,也就见怪不怪。不久后菜肴接连上到,黎忠德还要了两瓶酒,气氛更加热闹了。 方智甫当然是闷头吃饭的,高朝辉和黎忠德不停碰杯,胡定航和刘文俊暗暗叫苦,差点跟不上。酒过几巡,黎忠德说:“文俊,今天你才认识高组长,还不敬上一杯?” 刘文俊赶紧端起杯子,高朝辉哈哈一笑,干了,目光一斜扫向胡定航。胡定航脑筋一转,想:“嗯,应该轮到我了。”便举杯说:“高组长,能跟着你学习是我的荣幸,这杯我……”忽然瞧着不对劲。 高朝辉瞪着他,有些无奈的模样,黎忠德却在哈哈大笑,刘文俊也在笑。 他暗暗起疑:“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向高朝辉拱拱手,喝了一杯,高朝辉也只得喝下。 胡定航提着酒瓶把杯子注满,方智甫忽然悄声说:“阿航,你错了。” 胡定航一愣,压低声音问:“什么?” “你应该敬黎组长。” “啊?” 这时刘文俊说:“阿航,高组长那么关照你,你敬一杯怎么够?起码三杯。” 胡定航横了他一眼,想:“哎呀,我们组两人,他们组两人,都敬高组长果然不对,我真笨。”于是大声说:“三杯是必须的,不过不是现在。德哥,以前多谢你的照顾,来,这杯我敬你的。” 黎忠德轻喝一声:“好。”仰头一口倒下,十分潇洒。 高朝辉轻轻点头,意似嘉许。胡定航对他深深忌讳,当然不敢开罪于他,刚才胡乱敬酒已经闹了笑话,现在得赶紧补过,便又倒了一杯酒说:“文俊,今晚帮你洗尘,来,敬你的。” 刘文俊大叫:“好,果然够哥们。” 这几轮酒一下来,胡定航的脸颊顿时成了猪肝色,高朝辉说:“来,来,先吃菜,先吃菜……” 大伙吃吃喝喝,笑笑闹闹,都很开心。高朝辉和黎忠德都是海量,又追加两瓶酒,最后酒足饭饱可算尽兴。 时候差不多了,胡定航有点醉意,喊人来结帐。他心中早已算出,应该是五百七十二块,对他来说,是花费最大的一次了,实在有些心疼,却不敢表露出来。 部长含笑走进,说:“各位老板,一共是五百七十元。” 胡定航呵呵一笑,掏出钱包,忽然黎忠德甩出一沓钞票递过去,说:“我来。” 胡定航一愣,“这怎么行?”话音刚落,那边高朝辉已经把黎忠德的手挡了回去,“我来!” 黎忠德站起身,“我来,我来。” 高朝辉也站起身,“黎组长别和我争,我来。” “不行。” “就是这样。” “部长收钱。” “收我的。” 两人抢着买单,倒把胡定航掠在了一边。他怔了怔,赶紧迎上去拉开部长,“收我的。” 高朝辉一沉脸,“阿航,放下。” 黎忠德也说:“不用你给。” 部长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微笑着让几个人拉来拉去,谁的钱都不敢收。最后还是黎忠德说了句话:“这顿饭是帮我下属洗尘,同时又很高兴能和高组长交个朋友,如果要你结帐,我可无地自容啊!” 高朝辉想了想,一拍桌子说:“好,好,下次我的。” “好,下次就下次。” “哈哈……” 胡定航搔搔头觉得不好意思,但黎忠德向他摆摆手以示没问题。他暗想:“这酒桌上的东东,有时可搞不懂呀。” 113 加油啊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再过几日,拳馆开门了,胡定航下了班吃了饭,乘车过去刚好是七点钟。一走进去,已经有十多人在练着拳,刘海光带着。柜台里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戴着金丝眼镜很斯文、很秀气的样子,乍一看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再一看又似乎万绿丛中一点红,衬托得恰到好处。 她见胡定航看着自己,便问:“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胡定航微微摇头,向沙发上的张得颖打招呼:“张师兄,你好。” “哦,是阿航呀,换衣服练拳吧。” “好的。” 换了衣服出来,胡定航利用健身器材热身,站在人群后面跟着一起练。这套拳他没有学过,但看一遍就记住了,练得有声有色。 张得颖一双眼睛隔远死死地盯着他,脸上充满了惊疑,忽然旁边人影闪动,莫家声来了。 “师父。” “嗯,怎么这种表情?” “师父你看,那个新来的胡定航。” “哦?”莫家声的眼光何等厉害?扫了几下便嘿嘿一笑,“这小子学拳倒真不差啊。” 张得颖严肃地说:“要么他就是以前学过,要么他就是天才。” 莫家声沉吟了下,说:“我看得出他没武功底子。” “那就是天才了!” “可以这么说。” “师父,这可是一棵好苗子……”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时刘海光停下,转身对着各学员说:“好,你们继续练,注意出拳的角度,开始!”他缓缓地绕着人群走动,忽然看见了胡定航不禁一怔。 胡定航咧嘴一笑,拳脚照样打得呼呼生风。刘海光向他招招手,走出一边。胡定航跟着过去,喊了声:“刘师兄。” “你……什么时候也打这套拳了?” “我刚到的,见你在教我便学咯。” “啊?” “之前的两套拳我打熟了。” “你学得太快,我怕你基础不好。” “没事啊,我觉得挺好,刘师兄,我什么时候可以练打木桩?” 刘海光无言以对,看了看不远处竖着的木桩,一脸的难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必须得把基础拳法练熟了,才能学习21式人字桩拳。” “21式人字桩拳?”胡定航兴奋地说:“我已经学了三套基础拳法了,可以了吗?” “基础拳法有二十多种。” “吓?不过不要紧,我学得很快的。” 刘海光叹气说:“就是怕你太快,肌肉还没练出反应,勉强练上去底子不足会适得其反的。” 胡定航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记忆力超强,但在学电脑和学调酒上就是基础不扎实,所以一直徒有其表难登大雅之堂,现在可不应该再重蹈覆辙了,便认真地点点头,说:“刘师兄,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学,我就什么时候学。” 刘海光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很好。你知道吗,要想把功夫学好,必须得让肌肉有记忆力。” “肌肉的记忆力?” “嗯。” “肌肉也有记忆力?” “有的,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自然反应。” “哦。” 刘海光伸出手臂说:“一般人都惯用右手,但如果刻意练习左手能力的话,即使你不是左撇子,一旦有紧急情况,还是会用左手,懂吗?” 胡定航笑着点头:“懂,习惯成自然嘛。” “嗯,不错,一个动作你练上五千次左右,就会产生机械记忆,那个动作一辈子都不会变形了。” “五千次?” “呵呵,是现代科学研究得出的结果,其实根据各人情况而定。” “哦。”胡定航皱眉了,喃喃地说:“五千次,一套拳如果十分钟,那就是五万分钟,八百三十三个小时,三十四天……哎呀,一套拳得不停地练一个月,但实际上每天只可以练几个小时,拆开来那么就是整年的时间?” 他吓得连连甩头,又想:“难怪所谓的武林高手,都是从小就练,一直练到二十岁才有点成就,不简单呐!” 刘海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捏了捏,又扭转他的关节用力压。胡定航吃痛,差点就叫了,但赶紧忍住。 刘海光接着在他大腿根部捏几下,皱眉说:“阿航,你的肌肉算挺结实,不错,但筋骨差哦。” “啊?筋骨?” “嗯,就是说柔韧性不够,打不出高难度的动作,身体的调节能力也大大降低。” 胡定航眼睛一亮,说:“我明白了,看电影那些功夫巨星都是一脚踢上头顶的,是不是那样?” 刘海光呵呵一笑:“差不多吧。” 胡定航一拍手掌,“那好,我先练基础,怎么练?” “我教你方法,以后你每天在这儿练一个小时,早上练一个小时。” “早上也一个小时?” “嗯,坚持哦。” “那么大概练多久呢?” “一般情况下三个月吧,到时你的拳法也扎实了。” 胡定航想了想:“三个月就三个月,反正晚上有空。”便点了点头。刘海光让他到墙壁边的矮杆旁站好,开始教他练习基本功之一,拉筋。 拉筋是极为痛苦的事情,即使几岁的孩童,身体那么的柔软,也会拉得掉眼泪哭鼻子。胡定航已经二十一岁了,开始还雄心勃勃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哪知不到三分钟就想投降了。 刘海光已经回转教拳,他悄悄地把脚放下,不停地揉着大腿,暗暗叫苦:“何必呢?我又不准备参加全国武术大赛,只是学两招防身术而已,用得着那么认真吗?嗯……学几套拳练练反应能力就算,现在是文明时代,谁还动手动脚?” 他想退缩了,但刚巧抬头一看,看到了莫振威。 莫振威在对面的木桩边,赤着上身手上缠着纱布,显然刚打完在休息。他盯着胡定航一脸的笑意,笑容中明显有几分嘲弄。 胡定航大声喊:“莫师兄。” 莫振威点点头,转身站定,继续打木桩。 “啪、啪啪……”木桩有一个人的腰杆那么大,伸出的木棍有人的手臂那么粗,莫振威用手臂一下一下地撞去,小腿配合着一下一下地踢出,十分有气势。 胡定航心想:“用手去打木头,不痛?”殊不知正是这种锻炼,才能把手臂的肌肉变成钢铁一样的强壮,每一次都是汗水与意志的浸淫、痛苦与努力的升华,丝毫取巧不得。 胡定航看着看着,满身的热血沸腾了,拳头不禁紧紧攥住。他扭头向刘海光瞧了瞧,而刘海光也恰巧瞧着他,并微笑地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说:“加油啊。” “对,我应该加油,即使成不了武林高手,但既然交了学费入了门,有什么理由半途而废?”他深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大腿抬上了矮杆,满脸的刚毅之色。 隔着重重的人影,莫家声和张得颖一直在注意着他,这时两人相视一笑,都泛起了赞许的表情。 114 做朋友吧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刘海光教三套拉筋的动作,胡定航练练歇歇,歇歇又练练,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可真痛得够呛。临走的时候,刘海光送他一瓶药油,说:“睡前擦一擦,不然明天抽死你。” 胡定航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刘师兄。” “不用谢,记住,别急,打基础一定要稳。” “是的。” “呵呵。” “我走了。”胡定航向莫家声等人打了招呼,离开拳馆回到403,觉得下半身仿佛裂开了一般,十分难受。他急急洗个热水澡,擦了一遍药油,不到十一点就进入梦乡。 正睡的香甜呢,忽然厅子响起“嘭”一声,应该是夏思思撞倒了凳子。他翻个身,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嘭啷”一声,不知道夏思思在搞什么鬼。胡定航听得明白,喃喃地嘀咕两句,再继续睡。 但夏思思竟似乎有意一样,“嘭隆、吱……”异响不断,还伴随着几下尖叫和狂笑。 “太过分了!”胡定航猛地起床,脚刚一着地,忽然感觉钻心地疼。拉筋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体一时没适应,如果不注意的话,筋脉断裂也有可能。 胡定航受这一痛,心里更加火大了,趔趄着开了灯,一打开房门就骂:“你有病……啊?思思?” 夏思思正躺在大厅地板上,缓缓蠕动着。 胡定航大惊,扑过去就伸手插下,环抱起她的肩膀,抬起她上半身,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受伤了?” 忽然“啪”地一下,夏思思居然甩手就给他一巴掌,声音清脆之极。这下变生肘腋防不胜防,顿时把胡定航打得呆住,“你……干嘛?” “臭男人,毛手毛脚!” “吓?” 夏思思醉眼朦胧,伸出一截手指头在胡定航脸边一圈一圈地划着,忽然又是一巴掌扇去,“啪”地照样清脆之极。 胡定航惊怒交加,双手一抽一震,夏思思“哎呀”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撞得头“咚”一声。 “死三八,你发神经是不是?干嘛打我?” “混蛋,你打我!” “三八……”胡定航摸摸脸颊,缓缓站起来。 夏思思抱着头咿咿呀呀一阵,突地惨叫一声,竟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杀人啦……呜呜呜……” 胡定航大惊,“别吵!” “杀人啦!呜呜……”她不但吵不但哭,而且在地上打滚撒泼,像个小孩子非要吃糖的模样。 “别吵啊!” “啊,啊……唔!唔唔!” 三更半夜的喊杀人?岂不是自找麻烦?胡定航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拼死反抗,用力掰他的手掌。他当然死死捂住不放,两人在地上纠缠厮打,踢得桌椅“嘭嘭”地响。 “听见没有,别吵!” “唔唔!”夏思思瞪着他,眼中怒火燃烧。 胡定航的怒火烧得更旺,不禁脱口大骂:“三八你疯了,操你丫的小贱人,有事没事害老子,想死是不是?好,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等下我把你掐死了再大卸八块,煮熟了剁成肉酱,冲进下水道,让你死无全尸!” 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我的天!我几时变得那么恶毒的?口才几时变好了?骂人居然不用换气?” 无论是谁,听着这番话都不舒服,哪知夏思思是个怪物,胡定航越凶她就越爱慕,恨不得他再多骂几句。 “哧――哧――”胡定航的手掌贴着她的鼻孔,阵阵热气喷出来,有些痒痒的。 他问:“还吵不吵?” 她轻轻摇头。 “真不吵了?” “唔。” “再吵我真杀了你哦。” 她的嘴在动,似乎笑了,眼珠不停乱转,很开心的样子。 胡定航一愣,暗骂:“疯婆子……”小心地放开了手。 夏思思果然不吵,她果然在笑,含情脉脉地盯着他。 胡定航心中又骂:“果然是疯婆子……”摸索着爬起,刚曲着腿想用力,哪知突如其来一阵抽痛,痛得他惨叫一声扑倒。这一扑不要紧,要紧是压在夏思思的身上,鼻子对着鼻子,眼睛瞪着眼睛。 糟糕! 短暂的沉默后,胡定航双手用力一撑,拉开了距离,但夏思思忽然张手一抱,就抱住他的脖子,接着闪电般地亲吻上去。 “嗯嗯……” “啊……” 无论夏思思说话是多么尖酸刻薄,她的香唇始终是润滑的,无论她的性格多么惹人讨厌,她的身体始终是柔软的。 她很会亲吻,动作豪放之中有细致之处,狂野之中亦有柔情万千! 胡定航乱了,下意识地迎合着,另类的感觉充盈着他的心田,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她是谁。 “啊!放手……” “航,阿航……” “放……手!”胡定航奋力站起来,惊恐地退后几步直喘大气。 夏思思盘膝坐起,幽怨地看着他。 “你听着,认真听好,绝对给我听好,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 “我可以给一百个理由你,但只告诉你一个,我有女朋友了。” “我不在乎!” 胡定航一愣,嘶吼说:“我在乎!” 夏思思神色渐怒,呼吸渐重。 胡定航更怒,“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如果我没有女朋友,要找也是找诗韵先,哪会轮到你?” “你什么意思?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差?” “不错!” “你……”夏思思一跳就跳起来,随时准备发难。 胡定航严肃地说:“你敢!只要你敢,我们就玩完,我立即搬走。” 夏思思的眼泪说来就来,簌簌往下掉,她是真的伤心了。 “唉,思思,你还不明白?我们不可能,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呜呜……” “其实我觉得和你做朋友挺开心,真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好点,连做朋友的机会都很渺茫。” “……” “对不起!”胡定航转身回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外面还隐隐响着她的啜泣声。 三点二十八分…… 四点零二分…… 胡定航当然失眠,心里烦躁得很。 夏思思不哭了,但她没有动,就呆呆地坐在厅中,想着自己的心事。 四点十三分…… 门外响起了夏思思的声音:“阿航,你睡了吗?” 胡定航犹豫了一下,回答:“没有。” “还在生我的气?” “是。” “对不起。” 她居然道歉?胡定航皱起了眉头。 “阿航,我想通了,我们……做朋友吧。”夏思思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反应,不禁又气又急,说:“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 门突然打开,胡定航一脸惊异地瞧着她,问:“你真的想通了?”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两人定定相望,表情都有点古怪。 “思思,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过了一会儿,胡定航说:“谢谢你,我明晚请你吃饭。” 夏思思淡淡一笑,“不用了。” “那我……” “晚安。”她说完转头就走,回房间关了门。 胡定航长长吁了一口气,苦笑、摇头。 115 变化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胡定航来说,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快得很。 他白天上班,沉浸在无穷无尽的网络知识当中,晚上就练拳,练基本功。拉筋、拉肌、强化关节韧带,训练反应速度,丰富武功知识……慢慢地,他不觉得痛了,每天一早起床,即使气温挺低,他的肌肉也在微微发胀,略一运动,居然就出汗了――习惯成自然,大脑的意识指令,加上身体各方面的配合,他的体质正在悄悄改变,状态稳定。 他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眼珠子一转动,便闪烁着莹白的精光;他的微笑越来越深沉,嘴角轻轻一掀动,便能给人一种安定、信任的感觉;他的谈吐越来越斯文,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好像直往心里钻一样…… 一个人,怎么会在三个月里头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呢?因为他不是普通人,他拥有超强的异能。 他的脑细胞被激发了,大脑功率是别人的几倍,不但记忆力惊世骇俗,而且还连带提升了感官功能。视觉、味觉、嗅觉、听觉、触觉,还有直觉都在或快或慢地变得敏锐。 现在,他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兼之是在进步中的天才!没有人知道,有时他自己仔细想想,也觉得匪夷所思。 由于上班和作息时间不同,他和黄诗韵、夏思思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彼此相安无事。夏思思间歇性还会疯癫一下,不过已大有收敛。黄诗韵每次见他总是微笑,很客气的模样,但他看得出来,她那清澈的目光之中,还是饱含着深深的情意。 他对她也是有情的,如果不是有个杨阿娣……杨阿娣,是他的初恋情人呐,没见面几乎一年了,她即将再次高考,他不敢发太多信息骚扰,心里很牵挂啊。偶尔他会想:“如果我回去参加高考,结果怎样?唉,算了,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有什么用?现在我月薪五千,还是一个穷光蛋,读书出来假若找个三千月薪的工作,那得直接跳楼了。” 以他的工龄,收入不低了,但他还了五千给胡宏志,结算了成人学院的学费,还寄钱回家,加上生活上必须花销的,所剩无几囊中羞涩。学拳那三百块,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蔡一虎曾经找他打了几次球,不过由于马伟杰把他当成自己人,也就不给小费了,真是让他又喜又怨。他知道,他在公司已经有了些许的地位,没人再敢当他新人看待,进进出出都不少人主动向他问好。 他经历了好几件事,知道权势之争无所不在,也粗略认识了人心的险恶,因此他很低调,特别是对高朝辉,深具戒心。 如今,只有在拳馆他才是最舒适的,只要全身心投入练武,反而可以得到全身心的放松。 这天晚上七点,他如常进入莫家拳馆,满场子打招呼。大家混得厮熟了,“师兄、师弟”漫天叫,他记忆力好认人无误,当然最有人缘。 基本拳法他已全部练熟,什么八面拳、开口拳、六合拳、回龙拳等等,皆信手沾来、中规中矩,于是他找到刘海光,悄声问:“刘师兄,三个月了,什么时候可以练21式人字桩拳?” 刘海光微笑着回答:“再等两个月吧。” “还等?” “你的基础刚打下,还不够牢固,再等。” 胡定航心想:“和我一起练拳的,都上中级课程打木桩了,我天天练基本功那么辛苦,怎么可能比不上他们呢?难道刘师兄不肯教我?”嘴上呵呵一笑说:“刘师兄怎么说我便怎么办咯,我继续练基本功。” 刘海光也呵呵一笑,“好,给点耐心,慢慢来。” “嗯。” “加油,开始压腿吧。”刘海光说完转身走了,坐下和莫家声说悄悄话。 胡定航暗暗不满,一边压腿一边瞄向那两人,心里转着念头:“他为什么不肯教我呢?奇怪,让我上中级班,可以多收学费,对拳馆有利呀,为什么不教?” 他朝不远处的莫振威瞧了瞧,又想:“其实21式人字桩拳我早就记住了,但不能实实在在地打桩,锻炼不了的。” 莫振威正在认真地练拳,挥汗如雨。几个人当中,他担任的课程最少,来到拳馆一般就是自己苦练,有时候张得颖陪着。 张得颖的肋骨伤好了一大半,可以活动自如了,不过要想再上台比赛的话,起码得修养两三年。他是大师兄,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大家都很佩服他,不知为什么,他对胡定航却没怎么指点。 胡定航感觉到有些异样,心里暗暗留意。 拳馆十点钟关门,九点半的时候,会员们陆续离开。刘海光走过来,问:“阿航,还在练?” “是呀,越练越精神了。” “不如这样吧,你以后每晚扎马步一个小时。” “扎马一个小时?” “嗯,能行吗?” 胡定航笑笑,“刘师兄,扎马好幸苦的。” 刘海光一皱眉,“不幸苦怎么能成大器呢?” “好的。”胡定航表面上爽快地答应,心里却在猜疑:“咦?难道想折磨我?是不是因为什么误会?” 刘海光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几句就走开了,态度很和善可亲,不像有什么内情。 胡定航想不通,心里仿佛有根刺,浑身不舒服。他洗澡出来,和大伙告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步走进了对面的精品店,透过玻璃监视着。 十点半,莫家声等一众出来了,几个雄赳赳的大汉之中,夹杂着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美女。她叫颜雪慧,负责会员登记、收款、通知之类的工作。莫家声等人向东走,她孤身向西。 胡定航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街道一片通明,行人不少。 “雪慧,雪慧?” “哦?胡定航?” “呵呵。” “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哦,刚去那边玩了会儿,现在回去。” 颜雪慧低头一笑,问:“你也是走这边的?” 胡定航点点头,“是呀,我住得很近,坑洞村。” 颜雪慧惊奇地说:“巧了,我也是住那的,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村头。” “我住村尾。”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距离顿时拉近许多。 胡定航眼珠一转,问:“雪慧,在拳馆上班多久了?” “两年多。” “听说拳馆的生意一直不太好是吗?” “嗯,都是勉强维持而已。” “奇怪啊,我觉得几个师兄都是挺有本事的,师父应该更加厉害,为什么那么少人来学拳呢?” 颜雪慧歪头想了想,“可能莫家拳的名声不够响亮吧,电视电影吹的都是咏春、蔡李佛。” 胡定航伸长了脖子热切地问:“那么,近年来我们拳馆有没有培养出什么厉害的人物?” “厉害的人物?” “对,就是学武有出息的那种。” 颜雪慧想了想,摇头。 胡定航立即就感到愤怒了,想:“原来如此,哼!他们秘技自珍不肯外传,所以一看到有前途的弟子,便压住不教。” 颜雪慧瞧了瞧他,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胡定航赶紧一笑,“没什么,哦,对了,有没有一些人学到一半就退出的?” “当然有,通常都是学几个月就走了。” “那么快?” “来这里学拳的都是学些防身术,有几个月的锻炼足够了啊。” “嘿嘿……我报名到现在都四个月了。” 颜雪慧说:“对哦,过年前我放假的时候你就报名了。” 胡定航冷冷一笑,又想:“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见我学习快有潜力,便不肯教我高深的武功,怕我青出于蓝!” 颜雪慧接着说:“好像没见你学习打桩?如果不打桩是学不到防身术的,单单靠基本拳法在现实格斗中没用。” 胡定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颜雪慧偷偷扫了他几眼,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偷偷扫去几眼,不禁举起手掌轻轻挽弄自己耳边的秀发。 两人缓缓而行,胡定航显得很严肃,脸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表情,很酷很酷…… 116 目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胡定航学会了起疑心,也学会了套别人的话。现在,莫家拳馆对他的态度,还有颜雪慧透露出来的消息,令他暗暗生怒。不过,他没打算挑明来问,只想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他照常去到拳馆,照常和众人打招呼,换了衣服之后,却没有照常练拳,也没练基本功。他走到左边第一个木桩之前,微微蹲下马步,竟开始练习21式人字桩拳。 这套拳他早就偷看熟了,一招一式打起来丝毫无误,兼之出拳如风很有气势。 “啪、啪啪……噗……”小臂、拳头打在木桩上,发出轻快的声音。他的肌肉已经很结实,手臂线条分明起伏有致,十分健美。但是,始终是打木头,哪有不痛的道理?他用力太猛、动作太快,才打十几下就变了脸色,不得不住手。 往往看上去很容易的事情,一旦自己做起来就变得难了。 他轻轻抚摸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再练。他要把桩拳练熟了,起码和别人动手的时候也有点仗恃,不然学费岂不是白交? “啪啪、噗……”肌肉疼痛,他唯有减少了力道,忽然身后有人喝问:“你在干什么?”是张得颖。 “哦,张师兄你好。” “谁让你打桩拳的?” 胡定航耸耸肩膀,“我自己想打。” 张得颖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盯着胡定航。胡定航淡然相对,不愠不火也不避不让。 两人对恃一会儿,张得颖忽然微微一笑,“好小子,有傲气嘛。” 胡定航说:“不敢,哪有什么可傲的?”心想:“他笑?什么意思?” 张得颖放缓了语气:“阿航,你的基础实在没稳,不适合打桩拳,还是练基本功吧。” 胡定航挑了挑眉头,“和我一起练拳的人,大部分都练桩拳了,我看他们的基本功比我还差,为什么他们能练,而我不能练?” “因为你和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 张得颖沉吟了下,说:“你的天赋比他们强,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所以必须稳打稳扎,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胡定航一愣,想:“他摆明了告诉我,我是有潜力的,什么意思?”又问:“那我需要练多久才能把基础打扎实?” 张得颖严肃地说:“不知道,得看你的表现和状态。” 胡定航沉默了。 张得颖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阿航,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你是棵好苗子,不能随随便便就糟蹋了。” 胡定航有些不信,但见他说得认真,不禁有些犹豫。 张得颖的手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要你苦练基本功,是我的意思,也得到师父的同意,如果你能听从我们的建议,我担保三年之后,你将是武术界的一代新星!” 一代新星?胡定航听得悚然动容,拳头悄悄攥紧。 张得颖没再说话,就定定地瞧着他,眼中有一股热切的期盼。 胡定航心里转念:“到底是真是假?我和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会那么好心来栽培我?难道里边有什么阴谋?”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张得颖,没觉察出有什么端倪。 “他是在敷衍我,拖我?应该不是,拖我有个屁用?就为了三百块钱一个月?不合道理……他说真的?嗯,三年……练三年能成为武林高手,倒也划得来……屁呀!我当武林高手干什么?打擂台?神经病……”胡定航不停思索,继续分析问题,“我只是想学个防身术而已,学那么高武功干嘛?万一失手打死了人那才叫冤枉呢,就算没打死,打伤了也赔得倾家荡产,有什么好处了?不行,我不能答应他。可是……练拳真的很爽很爽呐!” 胡定航经历了三次打架事件,自我防范意识渐渐加强,所以才进来练拳,本来他确实没想过要成为什么武林高手,但现在被张得颖一撩拨,心里竟跃跃欲试欲罢不能。 他无论学什么都得心应手进展神速,这给予他万分的自信与自傲,也给予他无尽的虚荣,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成为武林高手是一种什么情况。不过,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取的,因为其中所需的时间和精力都得很多,很多,绝对不是开玩笑。 张得颖轻轻叹气,“阿航,今晚回去想清楚吧,现在你既然要练桩拳,就让你练一个晚上,来,我教你要诀。” 胡定航点点头,暂且放下心事,专心听从张得颖的指导。 打桩拳当然是有要诀的,主要在于力的运用,一味用蛮力死打只会伤到自己,对练武毫无帮助。 张得颖讲解得很透彻,胡定航学习得很深入,两人练一遍下来,都是暗暗吃惊暗暗叹息。张得颖对胡定航更加赏识,更加爱才;胡定航则领略了练拳的奥妙,体会了其中的韵味。 “阿航,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是一个不世奇才,是明日之星!” “张师兄,你太夸奖我了,原来练拳还有那么多的学问,我以前挺夜郎自大的。” 张得颖重重地点下头,“凡事皆学问,不能太自满啊!如果你能谦虚、勤奋,一定可以大放异彩的。阿航,我看好你。” 胡定航忽然心想:“看来他们真要栽培我,我……怎么办?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我每晚都来,先练着吧。” 这时刘海光走过来,轻声问张得颖:“师兄,讲了?” “嗯,讲了。” “也该讲了,他聪明着呢,心里早有意见了,哈哈……阿航,怎样?” 胡定航笑着没回答,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海光说:“未来几年,我们拳馆就靠振威和你呢,好好练,练出个成绩来!” 张得颖说:“海光,让他仔细考虑考虑。” 刘海光一瞪眼,“还用考虑?阿航,替我们拳馆发扬光大你责无旁贷哦。” 胡定航说:“刘师兄,不能这么说,这个压力太大了。” “没压力怎有进步?按我说你就辞了工作专心练拳,师父曾经提过,一切开支由拳馆负责,你干脆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两年之后打一场广东公开赛,再打一场全国公开赛,接着进军东南亚武术联赛。”刘海光越说越兴奋,哈哈大笑,“到时上新闻、拍广告,可能还拍电影,名成利就、风光无限啊!” 胡定航听得睁大了眼睛,不禁噗哧一笑。 张得颖轻叱:“你胡说些什么……阿航,我们只想培养一个真正的莫家拳高手,好吐气扬眉威震武林,你……认真考虑考虑?” 胡定航望着两人热切的目光,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117 似乎有桃花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要胡定航辞工专职学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打了几轮人字桩拳,其中的无穷趣味又深深吸引着他。他和张得颖、刘海光反复商量之下,定出一套临时的方案:早上跑步一个小时,晚上刘海光陪着多练一个小时,看看情况怎么样。 如此一来,胡定航每天便得七点钟起床,拉筋半个小时,跑步一个小时,再乘坐二十分钟的公共汽车,去到公司的时候险险九点,刚好。 早餐的问题,当然是靠营养麦片解决了。他在茶水间冲麦片,身后脚步声响,伴有一阵香风迎来。他心中笑笑,便知道是张丽。 张丽挨近他旁边,整个人有意无意地碰着他的手臂,轻声问:“这种麦片好吃吧?是不是吃上瘾了?” 胡定航放下水壶,自然而然地拉开几十厘米距离,回答:“嗯,味道还真的不错。” 张丽又走上一步,还是挨着他,说:“好像没剩几包了,明天我帮你买一袋。” 胡定航摇摇头,“不了,我想换换口味。” 张丽幽怨地看着他,“刚才说好吃的,现在就想着换了,你们男人呐,都这样花心。”她似乎很有感慨,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摇晃着身体。胡定航的肘尖觉得软软的,正触碰着她胸前富有弹性的地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丽总是很热情,硬把豆腐送到他的嘴边,但他却不解风情,实在吃不下豆腐,感觉挺别扭。 他把盘子放下桌面,顺便抽开了手臂,问:“你来泡茶喝?” 张丽瞪他一眼,轻轻咬着嘴唇,在卖萌。她今天穿得不错,天气还没太热呢,她已经穿起了V领束腰中裙,四肢洁白身材妙曼,还看得过去。 胡定航继续无话找话,“荣升秘书后爽了吧?” 张丽已经做了秘书,算是升了职,她嫣然一笑说:“有什么爽的?忙死了。” “你之前不是很想做秘书的吗?工资加了哦,该请吃饭。” “好啊。” 胡定航一愣,心中暗暗后悔。 张丽问:“你想吃什么?” “我……其实……” “啊,不如去吃海鲜?” “呃……” “要不,去吃寿司?” 胡定航苦笑。男人追求女人用这种桥段,想不到女人追男人也是这样。 张丽忽然大发娇嗔,“你干嘛?我请吃饭也那么为难你?” “不是,不是,我这段时间都没空。” “哼!” “真的,我一下班就有事做,抽不开身。” “我不管,今天下班街口转角等,不见不散!” 胡定航有些慌了,刚想推辞,但刘文俊和袁得贵正大步走来,不方便再说话。张丽轻轻一笑,抛了个眼色,转身盈盈而去。 刘文俊勾着圆脑袋问:“她是来泡茶还是来泡你?” 胡定航白了他一眼,“多事。” 袁得贵嘻嘻一笑,“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想泡你。” 刘文俊也奸笑,“或许不是泡,是……吃。” “哈哈。”两个小子笑得更加邪恶。胡定航懒得多说,端起盘子就想离开。袁得贵伸手拦住,“嗳嗳,等等。” “我没时间听你们的废话。” “别急嘛,今晚去泡吧。” “又去?” 刘文俊插嘴说:“什么又去?你很久没去过了。” 袁得贵连连点头,“就是嘛,我还没跟你喝过呢,今晚干几杯。” 胡定航摇头,“不行,我下班后有事做。” 刘文俊一撇嘴,“你有个屁事儿做。” 袁得贵问:“金屋藏娇?” 胡定航不愿解释,强行走出茶水间回到座位,喃喃自语:“臭小子,一天到晚花天酒地,生活腐败……”用调羹搅了搅,开始吃麦片。 刚吃了一半,方智甫接了个电话,对他说:“十楼有人电脑坏了,叫上去修修。” “你去不就行了?我在吃早餐呢。” 方智甫没吱声,像是没听见一样。 胡定航无奈地叹气,“你这宅男,就那么怕见人?脸上生疮还是鼻子歪了?” 方智甫微微一笑,扮个鬼脸。胡定航匆匆吃完,在方智甫背上拍了一掌,“先帮我把活儿干了,不然以后你自己上去。” 这一掌力道不小,方智甫瘦弱的骨架差点被拍散,苦着脸点点头。胡定航哈哈一笑,上十楼。十楼是“白净洁”牙膏公司的总部,自己有自己的构架,所有的部门都齐全,只是人数很少而已,但这么多部门加起来,照样把一层楼挤得满满的。 负责业务通讯的章秀梅在等着呢,一见到胡定航便喊了:“快点,快点。” 胡定航微笑走过去,“秀梅姐,急什么呢?” 章秀梅一瞪眼佯怒,说:“当然急,龙门市那边的区域主管发来一份文档,哪知道还没存好呢,电脑就死机了。” 胡定航哈哈一笑,“我看看什么问题。”伸手启动电脑。电脑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不一会儿进入界面,貌似没什么事情。 章秀梅说:“是可以开机,但等下就自动死机了,蓝屏。” 胡定航点点头,随便打开了一个程序,果然,主机“嚓咔嚓”一阵响,显示器变蓝屏了。 章秀梅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胡定航想了想,说:“没事的,小问题而已。”拔掉电源拆开机箱,检查了一下,正是内存条的接触口松动了。他把内存条插紧,重开电脑,运行了一会儿,什么事情也没有。 章秀梅大喜,“胡定航,你真行啊。” “呵呵,你平时老踢它?” “不是我想踢它,椅子没装小轮很难移动,我一翘腿就踢中了,基本每天踢七八下。” 胡定航心想:“这样踢法,石头也得被踢松,何况电脑?”眼睛不禁朝章秀梅的双腿看去。这一看才发现,她今天穿着短裙,双腿虽然粗了些,但又圆又白,脚甲上还涂着均匀的红油,倒也挺有吸引力。 他脑中突然闪出李明月的双腿来,和章秀梅的差不多嘛。李明月,李明月……他想起别的事情,神情便呆了好几秒钟,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章秀梅正盯住自己,嘴角边似笑非笑。 这下可有点糗哦,他赶紧搔搔头,说:“修好了,修好了……” 章秀梅没有生气,反而好像挺开心,走近一步轻声说:“谢谢你了,定航。” “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 “要谢的,我想想该怎么谢才好呢。” 胡定航摆摆手,“不用……”一接触她的目光,只觉热情如火,顿时惊了惊,慌忙把头低下,但一低下头,自然又瞧见了她一双玉腿,吓得赶紧扭开视线,掌心冒汗。 章秀梅笑吟吟地说:“不如我今晚请你吃饭?” 胡定航苦笑,张丽约他吃饭呢,还来一个?便说:“我今晚没空。” “那明天?” “呃……秀梅姐,你不是说那份文档很急吗?” “哎呀,真是的,我先忙了,电话联络。” “好的,我走了。”胡定航走进电梯才吁了一口气,心中很不是滋味。今天似乎大走桃花运,美女抢着请他吃饭,是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他深深清楚,这绝对不是桃花运,两个女人绝对不是喜欢他,之所以对他那么热情,完全因为一个原因,他是马伟杰的人,而马伟杰,是老板身边的第一红人。 回到四楼走入办公室,恰巧与张丽对望。张丽嫣然一笑,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提醒他记得晚上的约会。他温柔地笑了笑,一坐下椅子,脸上便平静了,心里转念该怎么推辞。 118 受苦有人关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的办公桌在最外面,一下班可以跑得最快,他连电梯也不乘坐,直接从楼梯下去,不久就出了大厦门口。 他赶着去练拳呢,哪有空应酬张丽?但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台,张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阿航,你记得在街口转角等我哦。” “这个……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办。” “什么事?” “呃……马先生喊我和他去陪一个客户,改天再和你吃饭了。” “马先生?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听安娜说,马先生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今天也没来,你还不是骗我?” 胡定航一愣,急中生智说:“对呀,就是因为需要陪客户,所以他才没来上班啊,现在喊我一起陪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丽,你对我好我知道的,谢谢。” “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得很。” 张丽高兴地咯咯笑了,胡定航如释重负,急急说:“车来了,我不和你说了。” “好吧。” “就这样了,拜拜。” 挂掉电话,胡定航上了车,心里想着另外一个问题:“马先生有几天没来上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病了?”他突然记起上个星期见到马伟杰的时候,马伟杰的脸色不太好,真病倒了也不出奇。 “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吧。”胡定航想着,掏出手机联系马伟杰,但打不通。再打,还是不通。他想:“马先生如果病了的话,秀华姐一定知道的,秀华姐……”突然之间,于秀华那绝代的风姿又浮现在眼前,他轻轻叹气,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幻着。 诚然,他很感激很尊重马伟杰,是马伟杰一直以来的提携和照顾,他才有今时的生活,才能在大公司站住脚跟。不过,马伟杰送电脑那件事干得太阴险了,在他纯洁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令他产生了不同的想法,有点想避而远之。 但怎么避?避得了吗?他深深清楚,自己还要在公司发展的话,必须得靠马伟杰。现实社会是残酷的,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马伟杰用些手段对付刘武,正常得很,简直就是无可厚非。 他能怎样?大半年来的打工生活,他渐渐积累了经验,许多事情都已无奈地接受,虽然他心里不耻一些人的作为,却明白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公共汽车平稳地行使着,不久到了目的地,他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振了振精神走进莫家拳馆,开始他的练习。 事情既然挑明,拳馆的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没训练时和善亲近了许多,连莫家声也招手让他坐在旁边,但一投入训练,刘海光即时严肃冷峻,一丝一毫都不放松,督促他每个动作必须标准地完成。 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看着别人打拳虎虎生风很威风很神气的样子,一旦自己练起来,就很枯燥很乏味了。 胡定航还是以练基本功为主,先扎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是个什么概念?虽然近来他不断地用功,但还是疲于应付。才五分钟而已,他曲着的双腿便簌簌发抖,全身大汗淋漓,似乎随时就要倒下去。 真苦! 他心中暗暗抱怨:“学个屁高深武功?学点防身术多好?现在自找苦吃,怪得了谁?唉,干脆放弃算了。” 他真想一屁股坐下,然后退学走人,那就满身都轻松了。腰腿的肌肉一阵阵抽搐,痛楚如波涛般袭来,竟似永无休止。他哼了哼,终于忍不住一挺腰站直身体,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目光一转,不远处莫家声正冷冷地瞧着他,一双眼睛凛凛生威。他赶紧别开头,不由自主地双腿分开半蹲,继续! “哎呀,我怕他干嘛?他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师父,但现在谁还在意这个?不如退学……”刚想站起来,另一个念头闪过:“既然选择了学武,就锻炼锻炼吧,有好处的。” 他咬着牙支持了几分钟,双腿越抖越厉害,竟渐渐觉得麻木了。他又累又颓丧,勉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站起来,不停地喘气。他不敢面向莫家声,低着头沿着墙壁往卫生间走去。 耳边响起了刘海光低沉的声音:“干什么!” 他尴尬地抬头瞧了瞧,“呃……刘师兄。” 刘海光板着脸,“想偷懒?” “不是,不是,我……去方便一下而已。” “哼,方便?” 胡定航的汗水流得更多了,有点心虚。 刘海光说:“我知道练功是很幸苦,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胡定航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刘海光继续说:“但如果不吃苦,根本不能成大器,这个道理很简单,连小学生都懂,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胡定航沉吟了一下,说:“很多门派都不用扎马步的,像什么柔道、跆拳道,什么拳击、泰拳等等,似乎只是练桩或对练而已。” 刘海光眼中光芒一闪,说:“这就是我们中国功夫厉害的地方!从古到今,我们中国功夫都是世界功夫界的霸王,为什么?那些外国人身形比我们大一倍,肌肉力量比我们多一倍,却打不赢我们,为什么?” 胡定航又不出声了。 “霍元甲、叶问、李小龙,都是真人真事,假如没有过硬的功夫,怎能对付外国人?” 胡定航一愣,想:“把霍元甲都抬出来了?让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太抬举我了吧?”不禁伸手揉揉酸软的大腿。 刘海光目光一扫,低喝说:“再练,不许偷懒!” 胡定航没反抗,默默地站回原地蹲下扎马。他是一个厚道善良的人,心知刘海光是为了他好,所以即使已经有了退缩的打算,也没有拂逆刘海光的指令。 蹲蹲站站,站站蹲蹲,剩下的大半小时出奇的漫长,让他觉得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拉筋、打桩虽然不好受,总还有点动作有些乐趣,哪有现在这般无聊? 终于挨不住了,胡定航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大腿还在不停晃动,麻痹得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一样。他不敢抬起头,怕见到莫家声、刘海光等人冰冷的目光,但他不看别人,别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 张得颖在另一边和莫振威练拳,刘海光在教导另一组的学员,唯有莫家声,背负双手如山一样站着,隔远盯着胡定航,满脸的肃容。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偷偷瞄着胡定航,是颜雪慧。 颜雪慧本来就觉得胡定航有种吸引力,那晚和他漫步街头,不知怎地加深了印象,更加对他有好感了,这时见他那么难受的样子,心中一紧竟忘了莫家声在旁边,向前走去。 胡定航揉着腿,暗暗定下主意准备离开拳馆,这莫家拳不练也罢。忽然他感应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正是颜雪慧到了。 “定航,你没事吧?” “哦,没事的,没事的。” 颜雪慧微屈着腿弯着腰俯视着,满脸的关切,胡定航不禁心中一动。 “你怎么扎马步了呢?我在这里那么久,就只见振威扎过马步。” “我是自讨苦吃,呵呵。” 颜雪慧一笑,说:“练武就是吃苦的,吃着吃着就惯了。” 胡定航摇摇头,想:“你说得倒轻松,这种苦头你来吃吃看?” 颜雪慧又说:“你很快就能苦尽甘来了。” 胡定航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颜雪慧轻轻抿着嘴唇,想了想才回答:“不知道,只是我的直觉而已,你一定会成为莫家拳的高手。” “哦……”胡定航缓缓站起来,拍打着仍然酸痛的大腿,想:“我都打算退学了,还有什么苦尽甘来?” 颜雪慧怔怔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热切的期盼无比的仰慕,似乎眼前的人真是莫家拳的高手,拥有强大的力量。胡定航心中又一震,无端端地冒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禁挺了挺胸膛。 在女人面前,男人总有种天生的表现欲,总想把自己最威猛的一面展示出来,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示弱认输。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全身充满了力量,大腿舒服多了。 颜雪慧眼见他盯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目光慌忙避开。 119 捱多久是多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段时间胡定航身边的女人多了,对于情感方面的触觉便敏锐了些。颜雪慧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明显嘛。他心里暗暗无奈,又暗暗有些优越感。即使他心有所属,能得到其他女孩子的青睐,毕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颜雪慧轻声问:“你累不累?我帮你冲杯热水来好吗?” 胡定航说:“不用了,我……”目光一扫忽然瞧见刘海光正走过来,赶紧低声说:“我还要练功呢,不然刘师兄骂了。” 颜雪慧回头瞧了瞧,嗯了声快步走开。 刘海光沉声问:“就顶不住了?很辛苦吗?” 胡定航一昂头,“谁说我顶不住?小小幸苦而已。”活动活动大腿,拉开架势一蹲,继续扎马。 刘海光冷冷地看着,过了几分钟默默离去。 胡定航心中埋怨:“不是定下退学的吗?还逞什么英雄?”阵阵酸痛传来,简直就是深入骨髓般难受,他的脚掌一撑,就想放弃了。眼神一转动之间,忽然看见了颜雪慧,她正关切地注视着呢,可不能就此丢了面子,好歹也过了今晚再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周围人影幢幢,学员们大声呐喊、努力练拳,加上打桩声、说话声,很吵杂。胡定航勉强支持了十来分钟,忍不住双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倒在地,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有人缓缓走近,是莫家声。他的年纪不小了,大约六十岁,额头布满了皱纹,但他的眼睛很有神,身材很健硕,肩膀又宽又厚,整座小山似的沉稳之极。 胡定航站起来,嗫嚅着说:“莫师父,我……” 莫家声定定地看着他,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莫师父,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拉筋已有一段时间,绝对可以受得了。” “我……” “你读书应该比我还多,大道理我就不废话了,我只想告诉你,中国功夫注重马步,莫家拳尤其注重腿脚的力量。” 胡定航心里不解:“不是莫家拳吗?怎么尤其注重腿脚力量了?”口中说:“师父,我……我可能不是练武的料子,不如……不如……”他支支吾吾的不敢面对莫家声,但他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 莫家声目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练武很讲究天分,我自认老眼未花,你肯定是块好料!” 胡定航连连摇头,“莫师父,我只是记忆力强些而已,其实对于练武……真没什么天分。” 莫家声双眉一扬,凛凛生威。 胡定航微微缩着脖子,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窝囊。 过了一会儿,莫家声说:“练武除了天分之外,还讲究毅力,既然你没有毅力,练了也是白练……” 胡定航听着就不舒服了。自从他有了异能,一切得心应手,没有记不住的事情,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现在莫家声指责他没毅力,这个当然不爽。但不爽又怎样?自己确实没毅力,扎马过不了十分钟。 莫家声继续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要走便走吧。” 胡定航热血一冲,说:“我没说要走,只是一开始适应不了,莫师父,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边打桩边练基本功吧。”他倒也机灵,心想着先把桩拳打得烂熟了,起码学了点防身术,万一将来真的支持不住,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亏。 莫家声沉吟一下,微微点头,“嗯,打桩半小时,再扎马步半小时。” 胡定航高兴地咧嘴欢笑,三两步走向木桩,但他的腿脚实在酸痛,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打拳? “噗噗……”手臂就像两根稻草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莫家声皱皱眉头,说:“休息一下吧。”转身走开了。 胡定航无精打彩地到一边休息,坐下后立即就像瘫了一样,动也不想动。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知道练武不是开玩笑,会受苦,但受苦的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行,不行,还是早走为上,再练几天只怕把骨头也练散了。什么武林高手,什么前途无量,关我鸟事?我只想学点防身术免得被人欺负而已,真要打起来,打赢了又怎样?” 忽然身旁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颜雪慧捧着一杯热水放在茶几面上。胡定航心中一暖,说:“谢谢你,雪慧。” 颜雪慧嫣然一笑,“不用谢。”她的目光一转,笑容隐下,露出了忧虑的表情,问:“能支持住吗?” 胡定航苦笑。 颜雪慧轻声说:“真要太幸苦,就别练了。” 胡定航点点头,“不错,太幸苦了,我想走。” 颜雪慧一愣,说:“练是要练的,不过别太卖力呀,其实练武是这样的,挺挺就过去了。”她一听胡定航要走,心里不愿意,赶紧挽留。 胡定航还是苦笑。 “别放弃啊,慢慢来。” “唉……” “你很有前途的。” “嗯。” 颜雪慧见胡定航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心里有些急了,说:“你真的有前途,我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有人练基本功超过两个月的,莫师父他们既然悉心栽培你,你可不能浪费了大好机会。” 胡定航轻轻摇头,“算了,我都没打算要在武术界发展。” 颜雪慧有些失望,“唉,那么这几个月你下的苦功都浪费了。” 胡定航扫了她一眼,说:“也不算浪费,起码把身子骨练壮实了。” 颜雪慧无奈地笑笑,没再说话。 胡定航心想:“其实她说的不错,如果现在退学,那么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21式人字桩拳我已经练了开头,为什么不接着练下去呢?扎马虽然苦些,但我可以量力而为,捱得多久是多久吧。”想到这里忽然吁了一口气,猛地站起来。 颜雪慧惊异地看着他,“你……” “我刚才逗你的,我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你……” “哈哈。” 颜雪慧娇嗔地瞪他一眼,小声说:“你坏死了……”这种神态语气最能吸引男性,胡定航不禁耍起了嘴皮子,故意问:“我哪里坏了?” 颜雪慧哼一声,脸上飞起一片红霞,接着跺跺脚转身就走,其实是想掩饰嘴角边的一丝欢笑。 胡定航怔怔地望着她哦娜多姿的背影,心头迷迷糊糊了。如果说公司的女孩接近他是另有目的,那么颜雪慧呢?她应该没有什么目的,难道她是真的对他有意思?难道真是桃花运来了? 胡定航嘿嘿一笑,心里甜甜的十分受用。 这晚,他一边练基本功,一边练桩拳,一直到十一点才结束,累得差点趴下。即使如此,刘海光还有点不满意,不停喝叱催促非常严格。 十一点十五分,他洗澡换了衣服,和刘海光一起在厨房里吃夜宵。过了训练时间,刘海光的态度便和缓了许多,两人讨论着怎么学武怎么打拳,怎么注意别让身体受伤,有说有笑,胡定航无形中得益匪浅。 刚要回去,忽然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马伟杰打来的。 “马先生?”他惊疑地接通了电话。 “阿航你刚才找我?” “是的,我听说你几天没上班了,所以……” “呵呵,谢谢关心,感冒发烧,休息休息。” “啊,没事吧?” “没什么了,阿航,你明白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电影公司那边有几份文件需要我签字,你去那边把文件拿来我家,签了后再送回公司,交给冯大。” 胡定航吃了一惊,“冯大?冯大总监?” 120 计划进行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冯春花,一个很土的名字,人也长得不漂亮。她四十岁左右,高高瘦瘦像条滕一样,鼻梁挺高嘴唇挺薄,整天没什么笑容,看来不是容易相处的人。其实,虎啸公司的员工还真没几个能和她相处,因为高攀不上。 她是公司的财政总监,权力大得很! 第二天,胡定航把文件送上八楼,便告辞离去了。冯春花仔细地看着文件,嘴角边忽然泛起丝丝冷笑,忽然她用力一合文件夹,大步走了出去。在过道上转个弯,就是总经理室,蔡一虎办公的地方。 外面坐着秘书,但冯春花视而不见,直接敲门。 秘书李映虹赶紧站起来,“冯总监,我帮你开门。”推开门说:“蔡总,冯总监找您。” 蔡一虎说:“请进。” 冯春花大步走入,脸上很严肃,竟没有丝毫下属对老板应有的陪笑。 反倒是蔡一虎先笑了,打着哈哈说:“哟,春花有事儿?坐,坐。” 冯春花把文件夹放在桌面上,蔡一虎目光一扫,心里已经明白。 “蔡总,上次我向你提出的问题……” “嗯,我知道的。” “但是,问题好像没有解决,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蔡一虎皱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冯春花凝视着,等了一会儿才说:“帐目明显有假,是越来越假,越来越大胆。” “嗯。” “蔡总,马伟杰这么干,那是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了。” “嗯。” 冯春花眼见蔡一虎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心中暗暗气恼,说:“我身为财政总监,有些事情不得不如实禀报,虽然马伟杰是蔡总你的好朋友,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报假账啊!你看,这里的帐目,临时演员四十七个,每个五百元,但之前临记的价位是二百元,为什么这次多了三百呢?” 蔡一虎沉吟着,说:“或许这次拍摄的时间过长吧。” “过长?那好,这里,一套衣服报价三千六百,拍戏而已,用得着穿那么贵重的衣服吗?还有……这里,撞毁村民树木,就一株,居然赔偿七千元,我的天!” “嗯,让我详细看看。” “蔡总你看吧,帐目上报价都贵出市价好几倍,有些是十几倍。上次他报的单据,买了七辆小车,每辆是二十三万元,到底是不是新车,到底是不是这个价位……唉,蔡总,拍一出电影,据我所知,即使是当红明星做主角,投资也就一两千万,现在倒好,我们公司已经投入超过两千万了。” “这个是在预算之内的。” 冯春花目光一凛,说:“预算归预算,如果是扩大演员阵容,购买道具等等也还可以,但现在分明就是在差价上做文章。” 蔡一虎微微一笑,说:“春花,其实呢,这帐目确实有点假了,不过,是我同意伟杰这么做的。” “哦?” “你也知道,我经常和伟杰出去应酬,花钱都是经他的手,有些钱是不方便出帐的,所以我便让他在其他方面补回来。” 冯春花轻轻摇头,“蔡总,这样可不行啊,有很大的漏洞。” 蔡一虎点点头,“我知道,不过嘛,每个月我看他签的单据,大概能清楚。” 冯春花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有点泄气的样子,说:“蔡总,公司是你的,钱也是你的,你看着办。按照我的看法,所谓积土成山,每个月相差一万几千的,你算不准确哦,长期下去,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蔡一虎摊摊手,“没办法,只要伟杰能帮得上忙,处理得好业务,我也就不会计较太多。” 冯春花忽然倾前身体,严肃地说:“蔡总,现在是相差千万的数目。” 蔡一虎含笑说:“知道,没事的。” “没事?蔡总,帐目是电影公司那边送来的,马伟杰签了字,不单单是他的问题,连电影公司也有问题……” “我知道。” “蔡总……”冯春花还想再说,但眼见蔡一虎淡定的表情,心里忽然一惊:“老板不是傻的,他应该早就察觉了,我何苦多事?嗯……这笔钱,或许是包养明星的支出……好呀,你个蔡一虎……” 其实这笔钱是蔡一虎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以后洗黑钱铺路,这当然不能泄露出去,唯有装傻。 冯春花想了想,站起来说:“既然这样,我告辞了。” “慢走。” “再见蔡总。” 冯春花走出去,蔡一虎满脸的微笑顿时隐下,眉头紧紧皱成一堆。办公室很安静,他坐在太师椅上想着心事,手指头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一看,嘴角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那边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老公,在忙吗?” 蔡一虎调整一下坐姿,说:“不忙,在想事情。” “哦?想什么事情?” “你说呢?” “呵呵呵,是不是春花烦着你了?” “你那个闺蜜真厉害嘛,这么快就向你告状了?” 徐媚儿咯咯咯一阵笑,“她是尽忠职守,你别怪她。” 蔡一虎说:“我当然没怪她,如果她什么都不提,反而不妥。” “唉,电影就快拍完了,老公,事情一切顺利吧?” “当然顺利,下个月电影杀青,我们继续投资拍第二部,到时就有筹码在手,事情按计划进行。” “老公呀,到时不用再……嗯?” 蔡一虎明白自己的老婆想什么,苦笑着说:“应该不用了,到时挑明了谈,不必再打烟雾。” 徐媚儿笑得更加开心,“老公,你也玩了整年了,累不累?” 所谓的打烟雾,就是当时以包养明星为由投资电影,骗取何俊辉的信任,现在何俊辉既然已经入瓮,徐媚儿当然就不同意蔡一虎再胡搞了。 蔡一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上说:“累,怎么不累呢?但做戏做全套,没有拍完电影,就得装装样陪陪那两个小骚货。” “哟,不是小甜心吗?” “骚货,必定是骚货,对不?不然怎么会轻易给包养呢?” “你们男人啊,说话就是口不对心,你真舍得放弃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绝对舍得!什么大美女?满街都是,怎比得上老婆温柔体贴?” “哈哈,咯咯咯……” 蔡一虎陪着笑,“老婆,放心吧,等正事一谈拢,我立即把那俩骚货甩一边去,然后乖乖回到你的身边。” 徐媚儿显然很满意,说:“好吧,这些年我也知道管得你太严了,这次就当给你放个长假,假期就要结束,你好好准备哦。” “好的,好的。” “老公,上次……” 两人接着谈了一些琐事,不久后挂断线。 蔡一虎整个人倒在太师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过了几分钟,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接通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喂,在忙?” “不太忙,今天拍三场而已,估计下午就完事了。” “那样……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呀,但是……她晚上也有空的,怎么办?” “嗳嗳,不管她那么多嘛,就我和你,你想吃些什么?” “你安排吧,不用太隆重的。” “呵呵,你总是这么随和。” “场务喊我了,我现在工作,到时联系。” “好,我派人接你。” “拜拜。” 蔡一虎放下手机,嘴角边还有几分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忧虑。 121 甘心做小三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投资拍电影,力捧二线女星张美爱当上了女一号主角,同时也把配角演员严海玲提携上女二号。为掩人耳目,也为消除何俊辉的疑虑,他当然得像其他老板一样,和两位美女暗中勾搭。这是娱乐圈众所周知的潜规则,没人有过多的关注,大伙心知肚明也就行了。 时间过去将近一年,电影就快拍完,他对张美爱渐渐失去兴趣,反倒对严海玲渐渐情浓,竟有些假戏真做。 傍晚六点钟,河边一家优雅的餐厅内,蔡一虎订了间小房,和严海玲共进晚餐。小房的窗户外边就是水流,风景非常不错,情调也非常不错。 蔡一虎除下西装,白衬衫红领带,成熟之中透着潇洒,威武之中含着沉静。严海玲穿得挺随便,圆领淡黄色T恤配牛仔裤,一头长发挽向左边,露出右边白皙纤细的脖子、小巧玲珑的耳朵,很有秀美的气质。 蔡一虎微笑问:“这里的环境怎样?” 严海玲点点头,“还可以。”说完浅浅一笑,两颗小虎牙很好看。 蔡一虎定定地瞧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充满了温柔,哪还有一代江湖大鳄的凶恶?和其他普通男人一样,他也有情感,也会和女孩子调情,只听他缓缓地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最适合我们了。” 严海玲望向窗外,说:“嗯,就是离市区远了些,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蔡一虎说:“不会,不会,我今晚的工作就是陪伴你。” “啊!你陪我当是工作啊?” “不是,我说错话了,呵呵。” 严海玲跟着笑了下,不过笑容似乎有些勉强。蔡一虎轻轻握住她的手,“海玲,你不相信我?” “相信。” “你说谎。” 严海玲低下头,没吱声。 蔡一虎皱皱眉头,“我只是说错一句话,你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虎哥,对不起,我破坏气氛了。” “没事,是我的错。”他给她夹了一筷菜,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晚风呼呼地从河面吹来,输送阵阵清爽,却好像吹不走她满腹的心事。 蔡一虎忍不住了,问:“你今天怎么了?” 严海玲摇摇头。 蔡一虎啪地放下筷子,“说啊。” 严海玲瞟他一眼,“虎哥,我……” “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 “嗯……美爱有没有给你电话?” “她?有的。” “哦。”严海玲又不吱声了。蔡一虎眼珠一转,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近两个月疏远了张美爱,想必惹得她不高兴,便问:“怎么?她向你说难听的话?” “没有。” “没有?你骗不了我的,她是不是骚扰你?” 严海玲呆呆地坐着,显得幽怨无奈。 蔡一虎哼了一声,“她想怎样?应该给她的我都给了,莫非还想霸占我不成?别理她,下次她还敢跟你胡言乱语,告诉我。” “不,虎哥,其实她也是想见见你而已。” “有什么好见的,明天我就和她说清楚,以后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严海玲忽然抬起头直视蔡一虎,“虎哥,你对女人都是那么绝情的吗?” 蔡一虎一愣,“我和她本来就没有感情,怎么能说绝情呢?” “那……对我呢?” “对你当然不同。海玲,下个月电影杀青之后,我和你去旅游旅游,接着再开一部电影,捧你当主角。” “不。” “啊?”蔡一虎惊疑地喊了声,随即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而且我要骗你的话,你也没什么好让我骗的。” 严海玲的神情变得很严肃,说:“虎哥,我不想再拍电影了。” “为什么?哦,你怕张美爱她……” “不是的。” “那是什么原因?” 严海玲用调羹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水,轻轻地问:“虎哥,你是真的对我好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蔡一虎心念连转,一时不敢轻易回答。 严海玲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追问。 气氛忽然就变得沉重了,过了半晌,蔡一虎说:“海玲,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我们一起开心不就得了?对不?来,我们喝一杯。”他举起酒杯,严海玲淡淡地嗯了声,也举杯相碰,很客气很礼貌。 是不是太客气有礼貌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就拉开了许多。蔡一虎无聊地咀嚼几口菜肴,心中突然觉得郁闷。 严海玲看他一眼,“虎哥,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呵呵,没事,我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而已,不知你心里怎么想。” “唉,我想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哦?”蔡一虎赶紧收摄心神听着,明白已到了关键的时刻。 严海玲沉吟了一会儿,眼里闪烁着哀伤幽怨的光芒,无奈地说:“我高中考上艺术学院,毕业时被模特公司看中,签了约入了行,当时那个高兴啊……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圈内讲究的不是实力,而是靠山。有靠山就有星途,没靠山唯有坐冷板凳。” 她苦涩地一笑,哀伤幽怨的神态更明显了,“有什么办法?为了争取一次演出的机会,除了遵从潜规则还能怎样?” 蔡一虎神情不动,心中暗暗慨叹。 严海玲接着说:“这些年在圈内浮浮沉沉,我早看得清清楚楚了,要么就进大公司,拼命发展事业,要么就找个有钱人,心甘情愿地做小三。”她看着蔡一虎,好像有些难为情,但眼神渐渐坚定。 蔡一虎浅浅地喝了一口酒,“你可以继续发展事业,我会捧你上女主角的。” 严海玲摇摇头,说:“虎哥,你是外行人不知道,新辉电影公司在行内算什么?第九流而已,即使我演十套戏也一样红不了。” “哦?” “除非是港台或国内的大公司,唉……” “新辉已经不错了吧?算是小有名气啊。” “还差得远呢!虎哥,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新人入行,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一个比一个开放,我想清楚了,如果虎哥你……接受我,我就专心做你的……女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蔡一虎可不能不表态,但这事非同小可,他心中瞬间转了四五个念头,换了十数种想法。 严海玲铁了心,忽然站起来,轻盈地走到蔡一虎身边,双臂环抱着他的肩膀,把头挨过去贴得紧紧的,说:“虎哥,我会很听话很温柔的,绝不干扰你做事,只求你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 在这样的情景,有这么一个美女软语相求,确实是很难推却的。 蔡一虎回抱过去,吻着她的脸颊,说:“傻妞,我捧你上位,你的生活不是更好吗?其他的我照样会给你,怎会亏待你呢?” “不,我不想再抛头露脸了,天天应酬天天看别人的脸色,累。” “嗯,你的意思是……” “虎哥,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啊!”蔡一虎吃了一惊,手腕一用力顿时把严海玲拉开。 “虎哥!” “慢着!” 气氛比刚才还要凝重,严海玲轻声喘着气,蔡一虎满脸的肃穆。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如果蔡一虎同意的话,就彻底地背叛了徐媚儿。两人共甘共苦许多年,一直相濡以沫,他从未出去鬼混过,这次因为洗黑钱的事,顺水推舟拿正招牌开开荤,确实让他领略到不同的风情,令他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但要真是过界的话,可过不了他自己的良心。 严海玲又说了一句:“你不想要个孩子吗?” 蔡一虎全身一震,拳头突然就紧紧攥住了,手臂上青筋毕露。四十多岁的男人,当然渴望有个美满的家庭,渴望有个孩子,但是……只可惜…… “虎哥,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老婆根本不能……” “闭嘴!” 蔡一虎和徐媚儿的经历,极富传奇色彩,在本市不算秘密。据说蔡一虎年轻出来混江湖时,把还在读初中的徐媚儿追到手,两人秤不离砣、形影不离。徐媚儿性格刚烈行事果断,跟着蔡一虎过上刀光剑影的生活也毫无怨言,可称双剑合璧。 蔡一虎越混越有名气,地位慢慢上升,而徐媚儿也坏上了身孕,不料在一次被仇家伏击的夜晚,她为了保护蔡一虎,肚子上受了狠狠的一脚,从楼梯滚下。于是悲剧就发生了,小孩保不住,她的身体也造成永远的伤害,再也不能生育。 这是蔡一虎心底极大的恨事,也是憾事。他的命是徐媚儿救回来的,况且两人经历风雨那么多年,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厚,他当然不会背叛她,也没想过要在外边生个孩子,现在被严海玲一提,顿时像揭开血淋淋的伤疤,各种情感纷至沓来,令他大大羞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狂吼:“滚!” 严海玲愣住,泪水无声淌下。 蔡一虎双眼一瞪,忽然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严海玲踉跄倒地。 “告诉你小骚货,再来勾搭老子,老子就把你卖了!” “虎哥……” “滚!” 122 江湖纷争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没有人可以挑拨蔡一虎和徐媚儿之间的感情! 蔡一虎怒气冲冲地走出厢房,坐在外面的童晓峰和张保一见,顿时暗暗吃惊。他们已许久没见过蔡一虎有这样的表情,慌忙结帐跟了出去。 在车上,蔡一虎阴沉着脸,神情恐怖。童晓峰小心地问:“虎哥,怎么了?” “别提了,那小贱人!” 童晓峰和张保互望一眼,不便再问。 蔡一虎重重地哼一声,说:“去猛虎吧,阿童,找胡定航过来。” “是。”童晓峰开始拨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说:“虎哥,那小子不听。”这个时候胡定航当然在练武,手机放储物柜里,哪里知道? 蔡一虎大怒:“他丫的,这小子搞什么?给我再找,找到为止!” 童晓峰说:“是的。” 一路无话,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们才回到市区。童晓峰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听了应答几句,表情和语气都很凝重。 蔡一虎问:“什么事?” “虎哥,西州的兄弟有麻烦了,阿元被黎武峰抓了起来。” “怎么回事?” “阿元有个客人,欠下一笔账不还,现在不但过了黎武峰那边,还把另外的熟客也拉了过去。阿元狠狠地教训了他,黎武峰却说阿元过界动了他的人。” 蔡一虎的浓眉一扬,“黎武峰!” 张保接话说:“虎哥,姓黎的近来好嚣张!” 童晓峰说:“他老表在省厅上位后,他就变得嚣张了,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蔡一虎嘿嘿冷笑几声,“打电话给铁链,我们就去会会这个黎武峰。” 童晓峰点头:“是,虎哥。” 车子拐个弯,驶向另一个方向,半小时后到了西州,车停在路边,隔远望着一家大型汽修厂,那是黎武峰的大本营。 黎武峰,为人够狠够大胆,特别喜欢飙车,在本地原来就有几分名气。上几年他曾染手各种赌博生意,无奈蔡一虎是本地的老行尊,挂的是金字招牌,手里紧紧抓着一批有钱的大客,还对他进行多番打击,所以他始终冒不上去。直到今年年初,他的老表官运亨通,当上了一个很有权力的职位,他才节节高升招兵买马,想和蔡一虎争一席之地。 蔡一虎心知这次冲突不简单,走出车外拨打了一通电话,悄悄做好安排。过了二十多分钟,另有三辆小车靠拢过来,他的生死之交铁链哥带人到了。 铁链哥,原名谢得金,七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因挥舞单车铁链骁勇善战而得名。别看他年纪渐大,却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照样十分有杀气。当然,现在他身份尊贵,出入前呼后拥,再也不需要单车铁链。 “虎哥,什么情况?” “铁链,你到了,好。” “姓黎的小子那么拽?嫌命长了?” “等下别冲动,我们先礼后兵。” “哦,我听你的。” 蔡一虎朝周围的兄弟望了一眼,低喝:“走,过去。” “武峰汽修厂”门户大开,穿过修理大厅,后面有个小院落,数十人分散站坐各处。房屋前摆着一张茶几,有个小光头悠哉悠哉地喝着啤酒,旁边的树上,用绳索吊着一个人在半空,满身的血迹。 蔡一虎带着二十几人大步走进,目光凛凛生威。谢得金一扫视被吊着的那人,就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光头哈哈大笑,“哟,虎哥到了,欢迎欢迎。”他就是黎武峰了,三十岁左右,穿一件短袖花格衫,敞开了衣襟;一件休闲中裤,翘着腿趿着拖鞋;嘻皮笑脸没点严肃,也没点紧张。 就这么一副二流子模样,居然是老大?居然敢向蔡一虎找茬?再看他身边的小弟,都是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要么瘦不巴拉的,要么肥肥胖胖的,站没站样坐没坐姿,整一群乌合之众。 而蔡一虎这边则明显不同! 蔡一虎气度沉凝威猛,如山一样。谢得金目光凶狠,神情彪悍。其他的打手个个身材壮硕、劲力内蕴,看得出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他们都像标枪般站得笔直,单单是阴冷的眼神就足以震撼人心。 两者一比较,就像正规军对着土匪,高下立判。 但蔡一虎和谢得金并没有掉以轻心,蔡一虎的眼睛微微眯着,暗暗警惕。 时代不同了,真正的黑社会都以求财为主,要面子讲排场,处事圆滑善于交际,那些街头厮打热血挥洒的日子已经远去。反而是这些十几岁的小子,脑子发育还有点不全,容易冲动行为不顾后果,要他们杀人,他们或许就真的拿起一把小刀子就捅过去,管你三七二十一,管你是江湖老大还是政府高官! 蔡一虎手下的手下也有一批这样的小毛孩,他哪会不清楚?只听他呵呵一笑,说:“黎老板,有事慢慢谈嘛,何必玩那么大?” 黎武峰摸着小光头,“玩?就是玩,哈哈……”忽然问旁边的人:“四眼,多少分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大声说:“三十一分钟。” “啊!” “草!” “他丫的!” 几十个人一起鼓噪,吵吵嚷嚷地。蔡一虎和谢得金心中更怒,一时却没有发难,静观其变。 黎武峰嘻嘻一笑,望着茶几面上说:“好了,好了,赚多赔少。” 茶几面上放着几张扑克牌,对应着还有一堆堆的钞票,或多或少。黎武峰拿起一张方块A,喃喃咒骂:“十分钟内的,杀!他丫的,杀得少。”顺便就把几百块收回。又拿起一张梅花A,说:“半小时内的,杀!嗯,不错不错,上千了。” 接着是红桃A,他大嚷:“谁下的?” 几个年轻人小跑过去,“我,我的……” 黎武峰笑骂:“你们这些臭小子,咋猜得那么准?喏,拿去,一赔一。” 蔡一虎等人瞧得明白,心中都是怒火冲天。原来黎武峰早就知道蔡一虎到了,居然开了盘口赌他几时进来,真是目中无人十分嚣张! 张保大喝一声:“你找死啊!” 童晓峰也大喝:“姓黎的,你好过分!” 其他兄弟跟着开骂,那边的人立即反骂,骂着骂着杀机上涌,只听“呯呤乓啷”一阵乱响,西瓜刀、牛角刀、砍山刀、扳手、铁锤……都露了出来。 黎武峰笑嘻嘻的毫不在意,蔡一虎大吼一声:“别吵!” 果然不吵了,大家都静下来。 蔡一虎沉声说:“黎老板,把人放了。” 黎武峰瞅了一眼吊着的阿元,嘴角边挂着丝丝冷笑说:“虎哥,这小子又多嘴又多手,我帮你教训一下。” “我的人几时轮到你教训!” “话不能那么说,还记得吗?前几年我有两个弟兄不争气,不也是你帮我教训的吗?” 谢得金忍不住站前一步,“姓黎的,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和虎哥翻旧账!” 黎武峰的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说:“哟嗬,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铁链哥,怎么?今天没带铁链来吗?我这汽修厂什么链子都有,就是没单车铁链,不好意思哦。” 他那些小弟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谢得金竟没有发脾气,和蔡一虎互望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在想:“他凭什么这么神气?难道其中有诈?”要知道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心机相当慎密。蔡一虎背负着双手,朝身后悄悄打个手势,童晓峰见到,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一双眼睛向四周滴溜溜地打量。 张保也向身后打个手势,站在后面一排的一个弟兄,偷偷地缩了出去。 123 激流暗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挺机智,不然怎会有今天这个地位?现在见识广了成熟了,处事更加谨慎。不过,谨慎不代表怕事,面对着黎武峰的嚣张气焰,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还以颜色。 那帮人哄笑了一阵,黎武峰说:“虎哥,现在做生意很难垄断的了,既然你们服务不周到,客人过来我这边也是正常的,这小子……”他指指吊着的阿元,“居然敢向我的客人动手动脚,我替你管教管教,你怎么多谢我?” 蔡一虎淡淡一笑,“林尚勇还欠我们的数,他过户可以,但必须把数目结清。黎老板,阿元追帐天经地义,你管得也太宽了。” 黎武峰一顿啤酒瓶,大声说:“他追帐可以,却不能来我的地盘追!” 蔡一虎看了看阿元,他吊在树上一直没动弹,不知什么情况。谢得金也很担心,双目一瞪,“先把他放下,不然出了人命……哼哼!” 黎武峰冷冷一笑,“他死不了,我会那么傻杀人吗?只要我不杀人,凭着我现在的关系,谁也奈何不了我。” 这话充满了警告与威胁,谢得金老姜弥辣,差点就想扑上去了,蔡一虎还是沉住气,问:“你想怎样,谈不谈?” 黎武峰哈哈大笑,“爽快!当然谈。” “说。” “人我交回给你,林尚勇欠下的数一笔勾销。” 蔡一虎神色不动,没出声。 黎武峰瞪着凶睛,“怎样?”一副不同意就打的架势。 蔡一虎说:“我考虑考虑。” 黎武峰可不是笨蛋,说:“哦,在等人?兄弟不够?无所谓,我大把兄弟,借点给你要不要?哈哈,哈哈哈……”他那边的人跟着狂笑。 蔡一虎也笑,淡淡地冷笑。谢得金也在笑,狞笑。两人心意相通,都下定决心大搞一场,不过现在形势未明,看准了再动手不迟。 张保轻轻走上两步,贴近蔡一虎的耳边说:“外边被围住了,四辆面包车,三辆小货车。” 阵势很强嘛,难怪黎武峰那么嚣张,但蔡一虎镇定得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黎武峰得意地站起来,打了个啤酒嗝,说:“虎哥,你不出声我当你同意咯?” “呜呜呜……”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的尖响,居然是警车的声音。 黎武峰脸色一变,手臂指出喝骂:“蔡一虎,你!” 蔡一虎说:“我有朋友被人绑架,不报警怎么行?” 那边的人都有些发慌,黎武峰大喝:“你敢报警?别忘了,你聚众闹事私闯我的地方,一样有罪。” 蔡一虎悠悠地说:“哦?是嘛?不知绑架囚禁、蓄意伤人的罪名大些,还是聚众闹事的罪名大些?” 黎武峰看了一眼阿元,顿时气得直翻眼睛。 蔡一虎又说:“若说聚众闹事,不知外边那些王八蛋算不算?” 黎武峰一摔啤酒瓶子,“蔡一虎!还以为你是黑道大哥,原来他丫的是个缩头乌龟!道上的事儿竟让警察插手,你算个屁!” 蔡一虎目光一凛,喝叱说:“你才算个屁!有本事就真的别让警察插手,叫你老表回乡下耕田去!你个小瘪三毛都没出齐,整天打着你老表的招牌作威作福,孬种!” “你……” “阿童,救人。” “是!”童晓峰和张保赶紧过去把阿元救下来,黎武峰那边三十多人眼睁睁地看着,无奈警车已到门口,哪敢妄动? 蔡一虎转身就走,连场面话也懒得多说。谢得金狠狠地瞪一眼,“臭小子真有种!”带着其他人大步离开。黎武峰狂吼一声,一脚把茶几踹倒,咬牙切齿地说:“他丫的!”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蔡一虎事先一个电话,轻轻就把黎武峰精心部署的布局打破,姜果然是老的辣。不过,黎武峰的挑衅肯定不会停止,形势正像激流暗涌、风雨欲来。 蔡一虎当然也不会罢休,阿元的委屈不能白受,但他有很多顾虑,一时不方便反击。 虎啸大厦八楼,办公室里边,沙发上围坐了五六个人。蔡一虎、徐媚儿、谢得金、马伟杰,还有另外两个很有身份的大哥,曾伟豪、林福生。 曾伟豪一拍桌子,“虎哥,这小子欺人太甚!” 林福生接着说:“虎哥,这事儿怎么办?你只管吩咐。” 蔡一虎摇摇头,“不急,不急。”他扫视了大伙一眼,说:“黎武峰明知一个省厅高官罩不住他,他为什么偏要和我硬干呢?我们必须得找出原因才能动手。” 所谓知己知彼,大伙都深知这个道理,不禁轻轻点头。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凡事多了思考,少了冲动。 沉默了一会儿,蔡一虎斜眼瞧瞧徐媚儿,两人迅快地交换一个眼色,心里立即产生了共鸣。 会不会与去年的调查组有关?当时上边派来一个调查组,锁定蔡一虎为目标,而且抓了他一个得力干将老鬼头。他迫于无奈唯有全面停止洗黑钱的生意,还改变策略投资拍电影。这么一来风平浪静,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但事情绝对不是那样简单的,他深深知道,有些行动维持十年八载一点都不出奇。 马伟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里他身份最低,当然不会出声,况且牵涉重大,也不敢乱出声。 谢得金“哼”了一下,“虎哥,无论他依仗谁的势力,无论他背后有什么阴谋,我们都得做事,不然威名就没了,兄弟抬不起头来。” 曾伟豪说:“不错,问题在于是自己做还是让‘横手’做。” 林福生说:“我听讲这个黎武峰是个疯子,飙车不要命,平时耀武扬威口出狂言,行事不计后果。” 曾伟豪点点头,“他有个外号,叫黎三疯。” 蔡一虎淡淡一笑说:“我知道,叫酒疯、车疯、打疯。” 曾伟豪说:“是呀,打架就像发疯一样,难缠得很。” 谢得金不爽了,“打架能比我疯?” 林福生笑笑,“铁链哥,你今年贵庚?” 谢得金一瞪眼:“怎么?看小我老了?”他一拍胸脯,“老子有心有力,老虎也能打死几只。” 曾伟豪哈哈大笑:“有心有力?现在又不是喊你去干小妞。”大伙一听不禁莞尔,谢得金大声说:“干小妞也行,打架也行!” 林福生大喝一声:“好!”接着拍拍自己厚厚的肚腩,一脸无奈地说:“我就不行了,什么都不行。” 大伙不禁又再莞尔失笑,气氛稍微缓和,忽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童晓峰走了进来。 蔡一虎问:“阿元的伤势怎样?” 童晓峰一脸的愤怒,回答说:“醒了,但断了两根肋骨,还有内出血,医生估计起码得休养两年。” 大伙一听各种悲愤沉重的表情,气氛急转直下,空中飘着浓重的火药味。 蔡一虎缓缓地说:“你去处理善后,务必办得妥妥当当。” 童晓峰点点头,转身走出。 在座的没人说话,也不用多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唯有给予狠狠的报复。具体怎样干,什么时候干,才是问题的中心所在。 蔡一虎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浅浅啜了一口,目光深沉。徐媚儿一直没说话,她十分了解丈夫心里想什么,于是轻轻地说了句:“晚了,各位弟兄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谢得金等人没有什么罗嗦,纷纷告辞离去。蔡一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居然轻轻地哼起了小调,“千里骑,英雄胆,别问某家去何方……” 124 相约泡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事情闹大了,南门市各界都很关注。第二天,蔡一虎的电话没停过地响,省府、市府、市局等等,加上各方关系网朋友,纷纷表示关心。蔡一虎运用超强的交际手腕,周旋其中举重若轻,应付得宜。 他没表示要追究,也没表示不追究,但短短十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南门市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黑白两道都在静观事态的发展。 普通小市民暂时是不清楚这件事的,照样过着平凡的日子。虎啸集团一切如常,员工们按时上班,戴着虚假的笑容面具,彼此间客套地打着招呼。 胡定航,可有点心事重重的模样,笑容特别的勉强。他昨晚练完拳拿出手机一看,童晓峰居然打来了八次电话,他赶紧回拨,当然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幸好,童晓峰没空理会他,不够半分钟就挂断了线。 蔡一虎要打球,他居然不出现?那可大大地糟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方智甫奇怪地问:“怎么了?破财了?” “啐你的乌鸦嘴。” “不破财你叹什么气?” “你破财才叹气?” “我从来不叹气。” 胡定航无奈地翻翻白眼,无语。 这时另一个活宝刘文俊出现了,一拍他的肩膀说:“阿航,你怎么了?” 胡定航皱眉问:“我额头上有字吗?为什么你们都问我怎么了?” 刘文俊歪着头瞧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你额头上没有字,却乌云盖顶邪气笼罩,看来……” “我叉!” “哎哟!” 胡定航的动作快极,一巴掌就打在刘文俊的嘴巴上。 “哎呀,我草。” “嘿嘿,找死。” 黎忠德刚刚到,朝两人呶呶嘴,把他们叫进了办公室。 刘文俊问:“德哥,有什么好关照?” 黎忠德嘻嘻一笑,“当然有好关照,约了妹子今晚喝酒,算你们一份。” 刘文俊“哇”一声,手舞足蹈。胡定航没什么兴趣,说:“我不去了,我……” 刘文俊很不爽,“喂,阿航,你搞什么呀?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胡定航赶紧否认:“哪会?我真的有事。” 刘文俊说:“哪来的那么多事?自从过年以来,你就不和我们玩了,嘿!” 黎忠德为人持重没说什么,心想:“横看竖看他也不像那么势利的人啊,在公司还没得势呢,就看不起人了?” 胡定航不方便透露自己练武,却又无从解释,很为难。 刘文俊又说:“德哥可真心关照我们的,有好吃好玩的都没少我们的份儿,你总是推来推去,到底什么意思?” 黎忠德呵呵一笑,“算了,阿航既然没空,我们玩我们的。” 刘文俊向胡定航翻白眼,有些生气。胡定航难却盛情,说:“我……我得到十一点过后才有空。” 刘文俊说:“干脆别去了。” 黎忠德说:“呵呵,十一点正好,夜生活正开始,泡妞正合适。” 胡定航笑笑,捅了捅刘文俊的屁股。刘文俊没理他,问黎忠德:“泡什么样的妞?养眼不?” 黎忠德神秘地说:“今晚就知道了,阿航,十一点电话联络。” “哦。” 当晚胡定航练了拳后,去到一家KTV,打开门一看,七八个人在里边正玩得高兴呢。黎忠德向他招手大喊:“来,来,这里坐。”刘文俊也喊:“快来帮忙,我就要醉了。”他喝得满脸通红,旁边坐着个女孩子,两人正在猜骰子。 房间里其实不太复杂,除了黎忠德等三人,就只有一个男的,上次已经见过,叫阿艺。他虽然年轻些,但经常出来玩,和黎忠德成了猪朋狗友,另外五个女生都是他带来的。 胡定航目光一转,忽然暗暗惊疑,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容,成人学院读中专的那个女生,赵思琪。当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却不禁有了相熟的感觉。 赵思琪早就发现他进来了,这时见他定定地盯着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地一冲动,忽然朝他眨眨眼睛。 咦? 胡定航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眼神一闪,望向别处,嘴角边似笑非笑。 这好像有点挑逗哦! 不会吧? 胡定航不禁整了整衣领,挺直了腰杆。 黎忠德在旁看见了,悄声问:“认识的?” “呃……不算认识。” “她对你有意思,过去。” “真的?” 黎忠德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思琪,思琪……来来,和我朋友喝一杯。”赵思琪也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胡定航哪会怠慢?三人齐齐干了。 黎忠德顺水推舟介绍,说:“这是我好朋友胡定航,她叫赵思琪。” “hi。” “你好。” 两人终于正式认识了。 黎忠德低声说:“哥只能帮到这里了,傻蛋,还不过去和她喝酒?” 胡定航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屁股刚放下还没想到怎么开口呢,隔壁的刘文俊忽然嚷着说:“阿航,阿航,过来帮我。” “啊?” “过来呀,我老输。” “这个……哦。” 和刘文俊猜骰子的女孩是赵思琪的朋友许美珍,略长宽形的脸,鼻梁好高。她的身材应该也挺高,就坐着也比刘文俊多出半个头。当然,刘文俊太矮了。 胡定航说:“我不太会玩骰子。” 许美珍说:“不太会,就是会咯?别装。” 胡定航看着刘文俊,有些心虚地说:“我……”赵思琪凑近过去,说:“我们四个人一起来。”胡定航心中一喜,“好,好。” 刘文俊大吼一声:“开杀!”只听骰盅稀里哗啦地响成一片。 阿艺悄声对黎忠德说:“这个阿航是哪儿的?” 黎忠德说:“是我同事,怎了?” “他怎么和思琪挺熟络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唉,思琪是个冰美人,出来玩一直都很酷,少见她这么主动的。” 黎忠德嘻嘻一笑,眼珠一转说:“你对她有意思?” 阿艺摇摇头,“她对我没意思啊,和她出来玩好久了,总是没机会……他丫的,不知道装个什么屁毛。” 黎忠德瞧瞧胡定航,一拍阿艺的肩膀说:“算了,阿航是我好朋友,你要泡妞不是大把吗?那边还有三个,我们……哈哈哈,上!” 阿艺也哈哈一笑,随即大喊一声:“美女们,喝酒了,别唱歌了……”另外三个女孩本来在点歌,一听就过来了,厢房里顿时分成两团喝酒厮杀,气氛十分浓烈。 这种场合最能消磨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小时。 刘文俊早已摇摇欲坠,双眼几乎睁不开了。胡定航来的晚好一点,不过帮刘文俊顶了四五杯,兼之酒量浅,也已头昏脑胀。 两个女孩子气势正猛,不停地开骰盅,不停地催两人喝酒。 胡定航大叫投降,“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下。”急急跑进了厕所。 许美珍撇撇嘴巴说:“大男人有什么用?”目光一扫刘文俊,“你呀,更加没用,来,再喝!” 刘文俊一脸的傻笑,懵着眼睛咧着嘴巴,含含糊糊地说:“喝,继续……喝。” 赵思琪说:“他醉了。” 刘文俊一听突然坐直了身子嚷:“没醉!没……醉……”一歪头就倒在许美珍的肩膀上。许美珍吓了一跳,一巴掌打得他瘦弱的胸脯嘭地一响,“你干嘛!” 刘文俊没干嘛,就是醉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过去,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许美珍脸孔红红,用力一推,竟把他整个人推倒在地下。 赵思琪一愣:“表姐,你……” 其他人发现了不妥,黎忠德赶紧过来扶起刘文俊,刘文俊懵然不知,只是下意识地摸摸额头,喃喃地说:“唔唔,啊……” 许美珍觉得不好意思,偷偷瞟了一眼,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125 再相约泡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黎忠德皱皱眉头,说:“我要杯糖水进来。”急急走出了厢房。阿艺等人散开坐下,他们见怪不怪没怎么在意,忽然刘文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嚷了一句:“喝酒!”整个人愣住一会儿又再倒下,而且是倒在许美珍的身上。 这是不是有意的?揩油? 大伙哈哈笑出声,许美珍又羞又怒,准备用力推开,但不知为什么,看见他那圆嘟嘟甜甜的傻样,竟不忍心动手。 胡定航从厕所走出,惊奇地说:“咦?这小子……嗯?” 许美珍更羞,轻轻闪开身体说:“他醉了,你扶住他。” “哦。”胡定航坐下,把刘文俊扶靠在自己的身上,说:“对不起,他的酒量不好,不是成心骚扰你的。” 许美珍没出声,赵思琪问:“他真的醉了?” 胡定航点头,“是的,他不能喝。” 赵思琪一笑,“你们经常把他灌醉?” “不不,我和他差不多的酒量,哪有本事灌醉他?” “我不信。” “你看我们,像骗人的那种人吗?” 赵思琪撇撇嘴,说:“像。”但目光一转望着刘文俊,已经有些相信了。许美珍微微一笑,眼神中也没了怒意,还多了几分关怀。胡定航和刘文俊的形象确实不错,老老实实的模样,让人瞧着就放心。 这时黎忠德捧着热糖水进来,胡定航问:“糖水能解酒?” 黎忠德摇摇头,说:“不能,只不过喝了之后,明天他没那么辛苦。” “哦。” “你继续玩,我看着他。” “不了。”胡定航瞧瞧赵思琪,“不如……我们下次再玩?” 有人醉了当然扫兴,赵思琪点点头说:“改天再喝吧。” 黎忠德也点点头,于是向阿艺等人打招呼,和胡定航夹着刘文俊提前离去。一出门口,黎忠德就说:“你这笨小子,怎么不问她要个手机号码?” 胡定航一愣,“是呀,唉。” “嘿嘿,小菜鸟。” “呵呵,德哥,下次也有机会嘛。” “下次?天知道什么情况,或许以后再难见到她也说不定的。|” “怎么会呢?阿艺不是和她们很熟吗?” 黎忠德白了他一眼,“出来玩就得靠速度,有感觉就抓紧,难道像处对象一样慢慢了解?这些女孩子晚晚那么多人约,天知道她们几时有空应酬你。” 胡定航受教了,大大点头说:“德哥高见……”心中忽然想:“我又不喜欢泡妞,学这些干什么?不过……思琪也的确不错,挺美的!” 一辆的士行驶过来,两人把刘文俊扶上车,回家。 刘文俊醉得迷迷糊糊,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刚踏入楼层门口,就看见了胡定航揶揄的目光。 他有些心虚,轻声问:“阿航,怎么了?” 胡定航一板脸说:“还好意思问?” “我……昨晚很醉?醉成怎样?” “怎样?哼哼,你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胡定航眼珠一转,忽然起了坏主意,说:“你呀,平时见你规规矩矩的,原来是条大色狼、老淫虫。” 刘文俊大惊,“啊!怎么回事?” “真不记得了?你抱着那女孩又亲又摸的……” 刘文俊慌忙捂住他的嘴巴,推他到角落里低声说:“不是吧?不可能。” 胡定航很严肃的样子,心里偷偷直乐。 刘文俊手足无措,喃喃地说“糟糕,糟糕,引起误会了……”皱着眉头想了下,突然一拍大腿慨叹:“我亲她哪儿了?摸她哪儿了?一点印象都没有,真亏!” 胡定航一愣,“你……你这淫贱的家伙!” 刘文俊嘻嘻一笑,“阿航,下次你见到这种情况,麻烦帮我拍下,也好让我回味回味。” “你……果然淫贱。” “唉,难得和女孩子亲近些,居然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下次怎么也得……” “还下次?”胡定航的眼珠又转了几转,举起手臂说:“看到没有?” 刘文俊瞧了瞧,“咦?你的手臂……肿了?” “哼哼,就是肿了。” “为什么肿了?关我什么事?不会是我打的吧?” 胡定航瞪眼说:“当然关你的事,你非礼女孩子,人家不乐意,然后围着你来打,我帮你挡着挡着,就……喏,手臂都肿了。” 刘文俊十分吃惊,张大了嘴巴合不拢。胡定航勉强忍住笑,但他很少捉弄人,这玩笑开得太夸张了,哪里忍得住? 刘文俊察颜观色觉得不对头,忽然哈哈一声,“你小子蒙我?” “哈哈,哈哈哈哈。” “臭小子,敢蒙我,敢蒙我……”刘文俊一边说一边出手打去。 “哈哈……” 两人打闹嬉笑一会儿,就像中学生一样,忽然刘文俊眉头一皱,问:“话说了,你的手臂怎么回事?哇,还有很重的药味。” 胡定航淡淡地说:“没事,撞了几撞而已。”这两天他又扎马又打桩拳,手脚都轻微地肿了起来,快散架了。 刘文俊侧头望着他,“你,有古怪!”胡定航挑了挑眉毛,高深莫测。刘文俊还想追问,但黎忠德正巧走进来,三个人凑在一块挤眉弄眼,进办公室。 黎忠德问:“文俊,醒酒了吧?头疼不疼?” 刘文俊脸一红,胡定航说:“他昨晚喝了糖水,头当然不疼的。” 刘文俊一愣,“什么?” 胡定航哈哈大笑,把昨晚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黎忠德补充说明。 刘文俊忽然一拳打去,“阿航你那么多事干嘛?让我靠在女孩子身边不行的?非要来捣乱。” 胡定航嘻嘻一笑,“小色狼。” 刘文俊又说:“德哥,今晚再约她出来好不好?” 胡定航插嘴:“还约?就不怕出丑?” 黎忠德哈哈一笑,“又是时候教你们泡妞的技术了。” 两人精神一震,刘文俊大为紧张,“德哥快说。” 黎忠德微微一笑,“你们都有希望,从她们看你们的眼神就可以知道。特别是文俊,那个许美珍瞧着你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充满了怜惜,哎呀,肯定有机会!” “真的?”刘文俊咧嘴一笑,不觉整了整衣襟,挺了挺胸膛。另两人顿时大笑,黎忠德说:“当然是真的,只要再和她喝多几次,保证……” “保证死翘翘!”胡定航说,“醉一次已经丢人了,还来一次的话……” 刘文俊恼怒,一拳捶过去,黎忠德忽然严肃地说:“未必,未必。” “嗯?未必?”胡定航感到很惊诧。 “到底怎样?德哥快说。”刘文俊感到很兴奋。 黎忠德一副学者的模样,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一定喜欢帅哥,有些女人天生母爱泛滥,就喜欢比自己弱小的男人,好用心地去呵护,用心地去照顾。” 两人听了都是一愣。 黎忠德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那个许美珍嘛,如果我没看错,正是这种女人。” 刘文俊疑声问:“母爱泛滥?” 胡定航问:“喜欢弱小的男人?” 沉默了一会儿,三个男人都笑了出声。胡定航笑得很古怪,刘文俊笑得很无奈,黎忠德笑得很欢愉。 胡定航说:“德哥,我知道你是泡妞高手,但现在说的……会不会有点玄?” 黎忠德肯定地摇头,“绝对不玄,正常,正常得一百加一百。” 胡定航斜眼瞧着刘文俊,怪声怪气地说:“来,乖宝宝,吃奶奶……” 刘文俊羞怒,扑上去纠缠,胡定航轻轻挡着,笑得差点抽了筋。 黎忠德朝外边看了看,说:“别闹,别闹……文俊,今晚再来试一次,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刘文俊问:“还要醉一次?” 黎忠德点点头,“醉是要醉一次,不过醉得比昨晚不同才行。” 刘文俊和胡定航都是不解,“怎么不同法?” 黎忠德哈哈一笑,“自然不同,自然不同……” 刘文俊一拍大腿,“好!拼了!德哥,帮我约她们今晚见。” 126 德哥的点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晚九点多,一群人又聚在了一起。胡定航要练武,当然还没来到。许美珍和她朋友阿美,赵思琪和她同学阿玲,共四个女孩,人数刚刚好。 刘文俊涎着脸坐近,许美珍故意昂着头很冷漠的样子。刘文俊小心翼翼地瞅瞅,始终不太敢搭讪,望着黎忠德求救。黎忠德装作不知道,只管着和阿艺、阿美他们聊天。 刘文俊有些尴尬,挠大腿搔头皮根本坐不住,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啊……美珍,吃饭了吗?” 许美珍噗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说:“没吃。” “没吃?那怎么行?” “没钱吃饭。” “啊!我请你吃。” “你能请多少顿?明天我还是没钱吃饭呢?” 刘文俊心知她在说笑,便呵呵跟着傻笑。许美珍又白了他一眼,问:“昨晚喝醉了今晚还来?” 刘文俊赶紧逞英雄说:“我昨晚没醉啊!” “没醉?” “当然没。” 许美珍暗暗恼怒,“好呀,你居然敢装醉!” 刘文俊一听坏了,赶紧又说:“醉了,是真的醉了!”眼见许美珍别过头不理他,不禁大为焦急,朝黎忠德呶呶嘴。 黎忠德坐过去,说:“文俊,来,我们摇骰子。” 刘文俊点点头,“来就来,谁怕你。” “哟,神气了?” “就神气怎样?” “好,今晚又把你灌醉。” “去你的……”刘文俊一边摇骰盅,一边瞧着许美珍。他的技术本就不行,加上心不在焉,当然输给黎忠德,摇十次就喝了八杯,脸蛋很快就红了。 黎忠德毫不留情,一直穷追猛打,摇到酣处他说:“文俊啊,要不你投降算了,投降输一半。” 刘文俊不服,大喝:“绝不投降!听好了,两个一。” 黎忠德嘻嘻一笑,“三个一。” “四个一。” “五个一。” 刘文俊一愣,“你敢喊五个一?”瞧瞧自己的骰子,有三个一,不知该不该跟上。 黎忠德说:“怎么?不喊六个一了?” “就喊六个一!” “真的六个一?” “就是。” “好,我开你,我才两个一,你有四个?” 刘文俊喃喃咒骂,无奈又喝了一杯酒。 黎忠德得意大笑,说:“再来,再来……” 刘文俊用力一拍骰盅摇几摇,一看顿时欣喜,两个六三个一,围骰。他信心十足地喊:“四个六。” 黎忠德斜眼问:“有吗?” “不信就开试试。” “好,我信了,加上一个。” “呃……六个六。” “嗯,七个六。” 刘文俊有些慌了,说:“你老跟我的骰干嘛?” 黎忠德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有,所以跟啊,怎么,自己逼死自己了?” 刘文俊犹豫一下,望着许美珍。许美珍表面上在听赵思琪唱歌,其实一直在注意着,这时终于说:“你输定了,一点都不会玩……投降吧。” 刘文俊难为情地傻笑,不敢反驳。 许美珍又说:“像这种骰子,你不应该喊四个六,而应该喊其他的。” “但是……我六多啊。” “笨死了,有三个一,其他的一样多嘛。” “哦,倒也是。” “还有,你的表情太纯,骰子好谁都看得出来,没喊就已经输了一半。” 黎忠德哈哈笑着,插嘴说:“他老实,是这样的……不如你来?” “我?” “文俊,美珍帮你猜,输了你喝酒哦。” “好吧。”刘文俊说,“美珍,靠你了,你可别输太多,不然我又得醉。” 许美珍眨眨眼睛想了想,“你醉关我什么事儿……你猜你的,我才不要帮你。” 黎忠德说:“不帮?那我十分钟把他放倒。” 刘文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许美珍,许美珍顶不住了,一跺脚说:“好,我来,我猜起码比你强。” 黎忠德会心地笑了,暗想:“上钩!”他的计划是要逼刘文俊喝酒,逼得许美珍看不过眼出手帮忙,这样就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虽说是刘文俊喝酒,但只要次数多了,想必许美珍也会帮忙喝点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半个小时,许美珍的技术当然比刘文俊强,和黎忠德打成平手。即使如此,刘文俊是注定悲惨的了,隔三差五就得喝,喝得他晕晕乎乎。 猜骰在继续,许美珍喊:“四个五。” 黎忠德说:“四个六。” “我开。” “我有四个六,哈哈,美珍你又输了……喂喂,臭小子,喝酒!”黎忠德连赢几把意气风发,可把刘文俊给逼死了。刘文俊苦着脸,说:“我……欠着一杯行不行?” 黎忠德一瞪眼,“刚才就欠着的,现在还没喝呢,快快!” “真不行了,投降。” “不许投降,快!” “我……” “快!” 黎忠德不停地逼刘文俊,许美珍果然出声帮忙了,“别吵,我帮他喝一杯。” 黎忠德嘻嘻一笑,“可以,看你能帮多少次,迟早他还不是……哈哈。” 许美珍一瞪眼,“你少神气!来,三个四。” 黎忠德眼珠一转,“假的,开你。” 一开即中,许美珍很干脆,拿起酒杯就喝。接下去喝着喝着进入状态,竟把刘文俊晾在了一边。刘文俊总算松了一松,但之前他已得黎忠德交代,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便在旁帮忙喊骰子,有时也顶上喝一杯,两人合伙对付黎忠德。 酒精确实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慢慢令人松懈,慢慢令人产生兴奋。男人若是喝多了,看着的女人,就算母猪也变貂蝉。同样的道理,女人喝多了,像刘文俊般瘦小的男人,许美珍居然也瞧得特别顺眼。 两人一起看骰子,一起猜骰子,不知不觉坐得越来越近,虽然才认识两天,却已像亲密的朋友一样。 黎忠德的点子果然有效,他心里暗暗说:“文俊啊文俊,哥只能帮你帮这里了,难为我被你们夹攻,灌得肚子发胀……”他是风月高手,察颜观色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 这时刘文俊说:“喊四个三。” 许美珍摇头说:“不,四个四。” 刘文俊说:“四个三好点吧?” 许美珍一瞪眼,“四个四,听我的。” 刘文俊乖乖地同意:“好好,就听你的。” 许美珍嫣然一笑,大声说:“四个四。” 黎忠德问:“确定了吗?” “确定。” “嗯,我开你。一二三四……哎呀,刚好四个。” 刘文俊和许美珍开心大笑,“哈哈。”刘文俊说:“美珍你太厉害了,连赢五局。” 许美珍说:“当然厉害的……来,我们庆贺一下。” “怎么庆贺?干杯?” “神经,还喝不够?这样庆贺,双掌对双掌……ye!” “ye!” 黎忠德暗暗叫苦:“你们倒爽了,我连喝五杯好受吗?死文俊……事情已经办好,剩下的时间让他们聊聊,我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他的眼神一扫,站起来说:“上个厕所。” 从厕所出来,他没再坐回原位,而是坐在了阿美的身边,长长地吁气。 阿美问:“怎么?喝多了?” 黎忠德很幸苦的模样,说:“嗯,被他们双剑合璧,杀得我片甲不留,惨。” “呵呵,你很能喝的,无所谓。” “多能喝也不能一对二呀,阿美,你帮帮我怎样?” “我?我怎么帮?我不会喝酒的。” 黎忠德眼珠一转,说:“不用你喝酒,坐我旁边给我支持就行了。” 阿美失笑,问:“这样也行?” “行!喝酒就像打架一样,讲究气势,我们两个对他们两个,我就有动力有信心了。” “那……好吧。”阿美虽然叫“美”,也不太美,但她长像甜甜的,身材微微发胖,给人一种珠圆玉润的感觉。 黎忠德心想:“阿美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性情好,加上一身肉够丰满,如果能泡上的话……肯定侍候得很舒服,嘻嘻。”念头不停转动,已在策划着怎么出手了。 阿美哪里知道他这么坏蛋的?出于礼貌,便陪着他过去。 127 飞来的艳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黎忠德、刘文俊等四人分成两队劈酒,战况激烈哄笑不断。刘文俊越来越晕,却晕得得其所哉。许美珍还没什么事,但言行举止已放松了很多,偶尔竟和刘文俊拉拉扯扯,碰下手、碰下肩,挨得很近。 刘文俊心里那个妙啊,加上酒精的催动,只觉飘上天空一样。 黎忠德喝得最多,他没装醉,也没刻意对阿美怎么讨好怎么挑逗,从始自终正正经经地摇骰子,一输就喝干干脆脆。不过他越是这样,越体现出成功男士的魅力,阿美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充满欣赏。 这时黎忠德又连输三杯,刘文俊和许美珍击掌庆贺,阿美关心地说:“别喝那么多了。” 刘文俊嚷着:“你帮他喝呗。” 黎忠德说:“废话,我会让女孩子帮忙吗?阿美酒量浅,等下要是醉了怎么办?”刚说完,一个酒嗝打上来,“呃呃”有声。 刘文俊哈哈大笑,不料笑得太过了,胃部一阵翻腾突然就“吖”地吐出几口酸水来,吓得他赶紧弯腰垂头,拼死忍住。 许美珍说:“逞什么能!”抽出纸巾递过去。阿美也跟着抽纸巾递给黎忠德,四个人笑成一团。 阿艺和阿玲正聊天呢,懒得理睬那边的事儿,这可闷坏了一个人――赵思琪。她唱歌唱腻了,听歌也听厌了,眼见厢房里成双成对,自己孤苦伶仃,顿时大为失落。她悄悄地走出房间,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看来电话打不通,她便发信息,过了几分钟手机没动静,她怔怔地看着,忽然就掉下了热泪。 十几岁的女孩子,本就多愁善感,她应该在感情上还遇上了挫折,不然也不会曾经在胡定航面前追问什么“天使布偶”,如今一受冷落倍觉孤独,情绪上便难以自控。 “嘤嘤……”她轻轻哭喊着,“皓,你在哪里……皓,皓!”哭着哭着,万千悲痛涌上心田,她缓缓蹲下抱着头,双肩不断地抽搐。 皓?就是她的男友吧?过道上房门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眼闪烁着怜惜的光芒。是胡定航,他刚刚来到,刚刚看到了这一幕。 他想过去安慰安慰,却不敢;他想转身走开,却不忍。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几分钟,直到胡定航的手机陡然响起来…… 胡定航大惊,慌忙按停,赵思琪吃惊地抬起头望着他。 “呃……嗯……我……”胡定航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话,一脸尴尬的苦笑。 赵思琪羞怒,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KTV外面灯火通明,有许多出租车,人来人往。她满脸泪水脚步踉跄,只觉心虚心慌,避开了人群在人行道上狂奔。奔出几十米转个弯,对面街似乎有条小巷子。她管不了那么多,照直冲去,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和司机的谩骂声,差点就被撞了。 巷子里光线暗淡,两边堆满杂物,她更加慌张,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跑。忽然“乓啷”一声,不知碰到了什么,她一个跟斗栽下接着滚了几滚,顿时头昏脑胀。 胡定航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状赶紧过去扶起她,“思琪,思琪……” 赵思琪微微呻吟着,没答话。 胡定航的眼力超强,粗略审视了一番没见什么伤势,心神稍稍安定,问:“思琪,你怎样?” 赵思琪惊魂甫定,挣扎着站起来,不禁又“呜呜”地哭出声来。她本来被胡定航撞破窘事,羞于面对,这时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却又突如其来升起一种莫名的依赖感,竟转身整个人抱过去,抱得紧紧的,放声大哭。 胡定航呆住了,动也不动。 “呜呜呜……”哭声很凄凉。 胡定航心中暗叹:“到底是谁辜负了她?她挺好的嘛,人美丽、身材好,唱歌又甜……如果我是她男朋友,我怎会舍得抛弃她?” 巷子深长幽暗,空中飘荡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但胡定航嗅着赵思琪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觉从未有过的舒爽。 这是女孩的味道,他很久没接触过了。那种从怀抱里透出的,结结实实的,似乎能看得见能摸得到的味道,一年前他在杨阿娣那里试过,当真令人怀念啊! “阿娣!”他心底喊了一声,陡然陷入了回忆,双手不由自主地一紧。娇躯在手臂里颤抖,秀发在脸颊边飘拂。 忽然他的背脊也是一紧,赵思琪的双手居然也抱着他,指甲在衣服上“嘶嘶”地划着,很用力。 “呼……”他不禁沉重地呼吸着。 “嗯……”她不知几时停下了哭声,变成了呢喃自语,问:“你很紧张我?” “是的,你没摔着吧?” “你喜欢我吗?” “啊?” “说呀。” “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里还透着迷茫,但双手下意识地再次一紧,搂实了她的小蛮腰。 只听她又是“嗯”一声,接着温软湿润的嘴唇就凑了上去。 怎么回事?他一阵天旋地转。 有一条调皮的小蛇滑入了他的口腔,肆意地搅拌着,散发出淡淡的异香。这条小蛇竟似乎有无穷的力量,直往他的心底里钻,一直钻啊钻,攻破了他的心防。 他的头脑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知道怎么去抚摸,怎么去迎合,但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 忽然“嘶”地一声,他的裤链被拉开,已被控制了根本所在! “思琪,我……” “嗯……嗯!”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一股热流在他体内汹涌澎湃,却无处渲泄,急得他满头大汗、郁闷难当! 赵思琪停止了接吻,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烈火。 他也在盯着她,鼻子里透着牛喘。 她轻轻地退后两步,整个人依靠在墙壁上,双手在短裙边轻轻搓着,搓着……一条小内内沿着小腿落下,接着她单腿一甩一张,高跟鞋就踩在旁边的水管上。 暗黑的夜,昏黄的灯,淡蓝的短裙,洁白的玉腿……这时何等的诱惑?何等的景象? 胡定航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128 新的旧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躺在床上,心里还有些发懵,总觉得精神恍惚。 刚才居然在小巷子里头?居然是和赵思琪?天啊!严格地说,他们两人才认识了一天,这样就发生了关系? 还有,这是他的第一次,自己曾无数次做过不同的幻想,第一次该和谁?该怎样做?不是应该有张舒服的大床,不是应该有浪漫的调情的吗?在小巷子里……那个,站着原来也是可以的,他居然不错地完成了任务! 荒唐!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他算不错的了,许多男孩的第一次,不是给了左手,就是给了右手,甚至有些人给了妓女。赵思琪怎么也算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不亏。 是不是做梦?但事实摆在了眼前,不是做梦。他平生第一次开房,带着赵思琪入住,现在她就躺在他的身边,睡姿柔美而甜蜜。 仔细再看看,她长得当真可以。修长的眉毛,秀挺的鼻梁,五官结构匀称,皮肤细腻洁白。 他不禁想:“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了,但是……” 但是杨阿娣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严重,他心中一个激灵,整个人坐了起来,心头发慌。 赵思琪被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 胡定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你的脸色不太好,你……”她抬起身子,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却浑身一震,轻轻挡开。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不够熟,相处得有隔膜。之前在巷子里,他还像一头恶狼似的又扑又咬,现在无意中一碰到她的手臂,竟然吓得猛地缩了一缩。 赵思琪一愣,随即眼眶就红了。两人默默地坐在床上,气氛很沉闷。 过了一会儿,胡定航轻声说:“思琪,你……” “不要,不要说话!” “我……” “你什么!是不是嫌弃我,是不是鄙视我!” 胡定航大惊回答:“当然不是!” 赵思琪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定航不自在了,心底涌上阵阵愧疚之情。人家一个女孩子,对他那么好,他竟拒人千里之外?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不是有点随便了? 男人就是这样,追不到的就责怪女人倨傲,太容易得手的又不太珍惜。 但胡定航还很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没到存心欺骗、玩弄的地步。赵思琪和他发生了关系,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要承担责任,只是,他放不下杨阿娣,也不知怎么面对赵思琪。 赵思琪哭了一会儿,说:“我不逼你,怪只怪我自作多情。” “思琪……” “我自作多情,自动献身,是我作践!” “不是!”他赶紧抱住了她,心里难受。 “我很喜欢你的,你别抛弃我。” “不,我不会抛弃你,我……我也喜欢你。” “那你会做我的男朋友吗?” “会,当然会。” “会好好疼爱我吗?” “会,当然会。” …… 这一晚好长,胡定航迷迷糊糊地度过了,接着迷迷糊糊地和赵思琪道别,坐在公司的时候,双眼无神失魂落魄。 方智甫瞧着奇怪,问:“什么事情?” “嗯?没什么。” “真没什么?” “嗯。” 方智甫担心地望着他,说:“阿航,这两天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哦。” “你以前工作极有效率,连我都比不上你,但现在……” 胡定航懒洋洋地说:“手疼,按键老按错。” “那今天怎了?疼得没精神?” “唉……” “你这副样子……失恋了?” 胡定航没回答,突然想:“要是失恋还好些,现在是失身了!到底失恋惨些还是失身惨些呢?”他心中一痛,一辈子的第一次就这样糊糊涂涂地没了,感觉挺奇怪。 他现在有了女朋友,应该是恋爱了,却没什么恋爱的感觉。不过,昨晚搂着赵思琪滑嫩的身体,那种缠绵的激情,又令他欲罢不能。 这时组长高朝辉走过来,丢下一沓文件说:“你们分了跟一跟,傍晚下班之前交给我。阿航,把这套Okles装上。” 胡定航接过一个纸盒,问:“旧的还能用啊,就换?” 高朝辉说:“能用但不好用了。” 胡定航愣了愣,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旧的还没用过,丢不丢?新的用过了,要不要?” 高朝辉眨眨眼睛,不明白。胡定航自嘲地一笑,转身走开。高朝辉问方智甫:“他干什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方智甫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不清楚。 胡定航走进主机房,一边换零件一边还在想:“思琪喜欢我,阿娣怎么办?和阿娣一起两年多了,就这样分开多可惜啊,唉……” 他一直都很洁身自爱,出来工作大半年,接触的女人不少,李明月、于秀华、黄诗韵、夏思思……都没出过事情,谁知和赵思琪竟搞在了一起,当真说也没人相信。 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奇怪,想亲近的人怎么也得不到,没心理准备的,一下子就送上门来了。 胡定航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刘文俊走进来说:“臭小子在这里?” 胡定航淡淡地嗯了声。 “昨晚你去哪儿了?我们等你一晚上。” “哦,突然有点事情,没空了。” “唉,你真不努力,那个什么赵思琪孤伶伶地在唱歌,后来居然不见人了。你要是来早点,哈哈……” 提起赵思琪,胡定航不自然地笑笑。 刘文俊也笑了笑,笑得很邪恶地说:“阿航,我的有眉目了,昨晚……昨晚……”他故意顿住话语,心想着吊吊胃口,胡定航必定追问,哪知胡定航生像没听见,只顾着搞自己的事情。 “喂,阿航,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我要给什么反应?” “我昨晚泡妞成功呀!” “哦?” “嘎嘎,昨晚我是光明正大抱着她的,可没醉。” “只是抱抱而已?”胡定航脱口就问。 刘文俊一瞪眼,说:“能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知道,美珍凶得很,我被她至少骂了一百句,才勉强亲近亲近。” 胡定航想了想,问:“文俊,你是不是决定认认真真地追求她,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 刘文俊连连点头,“那当然啊!还用问?” “你喜欢她吗?” “好像喜欢吧。” “好像?” 刘文俊歪头停了一会儿,说:“得交往交往才知道合不合得来,对不?”接着又说:“没女朋友很惨的,寂寞孤单……” 胡定航怔住,心里乱得很。 129 德哥又有教导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既然有了女朋友,生活节奏当然就被打乱。快下班的时候,赵思琪已经打电话来约会了,另外那边刘文俊也约了许美珍,说是要大家一起吃饭。 哪里还有时间练武?六点半左右,三个男人赶到一间饭店里,几个女孩子已经到了,他们刚要落座的时候,忽然赵思琪“嗳”了声,随即扭开了头。 “嗳”什么?大家都不明白,但胡定航的脸孔立即就红了,很拘束地坐在了赵思琪的身边。 “哦……”大家一阵哄笑。 刘文俊嚷着问:“阿航,什么意思呀?” 黎忠德瞪大了眼睛不信地问:“你小子,那么快?” 另外的女孩咯咯直笑,许美珍问:“思琪,这?” 赵思琪还是扭开头望向别处,脸上似笑非笑。胡定航低着头,一副老老实实任凭宰割的样子。 大家都清楚了,哄笑得更加热闹。 黎忠德慨叹说:“哇,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明明平时像块木头一般的人,哪知这么厉害!” 刘文俊一拍胡定航的肩膀,“我真服了你,几时开始的?你们不是前天才认识的吗?” “就是啊,你凭什么本事那么快追上了思琪?” “是不是有什么杀手锏?” “思琪,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 一人一句不停追问,胡定航支支吾吾哪答得上来?真是尴尬。 许美珍说:“阿航,我表妹是个好女孩子,现在还在读书呢,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不饶你!” 阿玲说:“思琪是我们班的班花,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胡定航傻笑着应付,手掌心全是汗水,抽空偷偷瞄了一下赵思琪,越来越觉得她确实不错。但是,一直被众人围攻,滋味可不好受呢,他眼珠一转,突然大声说:“文俊呀,听说你昨晚没喝醉?” 这招当真厉害,大家的注意力果然立马转移,纷纷说话。 “文俊怎么会醉呢?有人帮的。” “就是,帮的人彻底投入!” “听说昨晚劈酒造就了一对江湖侠侣。” “嗯,金童玉女剑法重出江湖。” “哈哈哈……” 阿艺大声叹气说:“可怜德哥独臂金刀苦斗双剑合璧,差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大家又笑。 黎忠德看了一眼阿美,说:“其实我不是独斗的,身后有人在默默支持,给予无限动力,要不可能就输了。” 阿美听得一愣,随即羞涩开心地笑了。 大家哗然,哄闹更响。赵思琪终于敢出声了,说:“德哥,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的女人?” “哇……” “噢耶……” “哈哈……” 不久后酒菜陆续上来,四男四女边吃边笑,一顿饭其乐融融。胡定航受气氛感染,暂时放下了心事,不去想杨阿娣,只用心和赵思琪相处。 饭后,自然又准备一起到KTV唱歌玩乐。刘文俊说:“准备出发,去昨晚那里。”大家点点头,站起来,但赵思琪说:“不如今晚换个场好吗?” 刘文俊问:“哪个场?” 赵思琪微微一笑,“去东方吧,房子大点好玩点。” “东方?”大家都有点怔住。 黎忠德呵呵一笑,说:“我们人数不多,况且昨晚那里我有优惠卡。” 许美珍说:“表妹,去东方干嘛?有阿航陪着你,去哪儿不一样?” 赵思琪“哦”了一声,不再坚持。胡定航说:“既然你喜欢,去东方就东方吧,走。”赵思琪一听连连点头,高兴得拉住他的手臂。大家眼见这样,不好意思再反对,相继走出坐车。 四个男的坐一车,车子刚启动,刘文俊就对胡定航说:“好小子你有豪气,今晚你请客哦。” 胡定航点点头,“应该的,今晚就让我来吧。” 刘文俊哈哈一笑:“当然应该,我们四个人之中你是最早得手的,肯定要去高档点的地方庆祝一下。” 胡定航一愣,“高档?” 阿艺问:“你不知道东方?” 胡定航摇头,“不知道。” 黎忠德苦笑说:“那是一流的、多元化的、高档的娱乐场所,消费很贵的老弟。” 胡定航惊异地“啊”了声。 黎忠德说:“昨晚玩的地方,怎么玩也就几百大洋,但是东方嘛……嘿嘿,起码贵一倍。” 阿艺接话:“还不止!这个赵思琪,总想去高档的地方,以前就嚷着去东方,要不就大上海、万宝路,不是好地方不想去的样子。” 刘文俊说:“哇,真都是好地方,好贵的地方!” 阿艺摇摇头,“所以认识了她那么久,其实出来玩真没几次,每次一约她她就问在哪里,一听地方不适合她就不出来了,这几天还是许美珍拉她来的。咦?阿航,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泡上她的,几时泡上的?” 胡定航呵呵一笑,没回答。 黎忠德说:“阿航,看来这妞不是普通人呐,随时都可能把你拖垮。” 胡定航说:“德哥,没有那么严重吧?” 黎忠德认真地说:“你注意她身上的衣装没有?前晚的是香奈儿,昨晚的是ksens,今晚这套我虽然没见过,但质地很好,应该也是名牌。” 胡定航对这些一窍不通,但知道黎忠德见多识广,绝对不是胡扯。 黎忠德又说:“阿航,泡妞得花钱,而且花得还不少,这里吃点东西,那里买点东西,一笔笔加起来十分惊人,如果碰上一个拜金女嘛,嘿嘿……” 阿艺说:“不错,我泡的妞不少了,凡是碰到这类的女孩子,一两次不行立即撤退,不然钱包随时被榨干!” 刘文俊也插话说:“我泡妞不多,但就是上段时间相亲多了几次,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那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唉!” 黎忠德说:“你那点工资……我一个月加福利七千左右,也不够花。” 阿艺嘿嘿一笑,“阿航今晚去趟东方,起码不见三分一工资,一个月能得几回?” 胡定航听得心慌慌的,知道很有道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问:“那怎样?不交女朋友了?” 黎忠德说:“不是不交,是有计划地去交。追求一个女孩子之前,你就得明白自己的立场,是准备长久的还是短暂的,是拼命加油的还是细水长流的,不能不做打算。” 刘文俊拍掌说:“德哥高见。” 黎忠德说:“找老婆和泡妞不同,付出的自然也不同,如果赵思琪真是那种拜金女,阿航,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 阿艺点头同意,说:“天下的女孩子大把,无谓浪费精力金钱在一个人身上,除非……”他指着胡定航的头说:“你很爱她,想娶她!” 胡定航眨眨眼睛,没承认,也没否认。 黎忠德吃了一惊:“你和她才认识多少天?难不成真想找她做老婆?她还读书呢,明年一毕业各奔东西,你们的将来怎能预料?” 胡定航发怔一会儿,说:“我没做什么长久打算,就是想着既然和她在一起了,也就应该专注点认真点,负上责任嘛……” “负责任?什么责任?” “在一起了?你们算什么在一起?” “阿航,你说清楚些。” 三个人同时追问,吓得胡定航声都不敢声,支支吾吾含含糊糊…… 130 不是拜金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当然不会泄漏自己和赵思琪的事情,他总觉得嘛,在一条肮脏的小巷子里付出自己的第一次,无论如何是羞于启齿的。他知道黎忠德和阿艺对于泡妞很有经验,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赵思琪柔情绵绵,要他贸然舍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车上沉默一会儿,问:“德哥,可能思琪不像表面上那么虚荣。” 黎忠德“嗤”一声,“不虚荣?阿航,相信我,我绝对不会看错。” 阿艺也说:“就是,我敢打赌,如果你和她继续交往,必然钱尽人亡!” 刘文俊“啊哈”一声,说:“阿航,你的工资有多少?到时陪她逛逛街,只怕就得超支了。” 胡定航越听越怕,问:“德哥,那我该怎么办?” 黎忠德叹气,“总不能不追女孩子的,碰上这种情况呢,唯有懂得避重就轻,尽量少花钱。” “哦?说来听听。” “我问你,如果你和她逛街,她看中了一件衣服,你买不买给她?” “呃……买吧。” 黎忠德一拍手掌,“那就糟了,女人的衣服即使是地摊货,也比男人的贵一半,如果是名店货嘛……等于又去了一次东方。” 胡定航大惊,“啊?那我……不买了。” 阿艺哈哈一笑,“不买?你身为男朋友,怎能那么没风度呢?” 看来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连刘文俊都不禁问:“那该怎么办?” 黎忠德脸色一肃,说:“看环境、捉心理、保面子、留余地。” 胡定航和刘文俊互望一眼,齐齐脱声笑了。黎忠德就像专家一样,说话一道一道的。 阿艺冷冷一哼:“怎么?不信还是不懂?” 胡定航说:“艺哥,未请教。” 阿艺朝黎忠德一指,说:“听高人的。” 黎忠德清了清喉音,“呃哼,你们两个小菜鸟,我当你们是兄弟才传授些经验,别人我才懒得理睬呢。” 两人赶紧陪笑,连说好话。 黎忠德嘿嘿一笑,“和女朋友去试衣服,得观察她的表情,如果她很满意的样子,便得赞她穿得好看。如果那件衣服很贵的话,就鼓励她试穿其他衣服,无论试多少件,只锁定一件中等价位的来赞,就买一件。” 胡定航问:“哦,如果她想全部要呢?” 黎忠德说:“女人又不是笨蛋,大约知道你的消费能力,不会一下子就吓跑你的。” 刘文俊叹息说:“能有一个女朋友帮自己买衣服就好了。” 阿艺说:“这种女人也大把,就看你的造化。”接着弹了弹自己的衬衫,得意地说:“我这件啄木,就是以前女友送的。” 胡定航和刘文俊一听,都很羡慕。 黎忠德说:“不过阿航你那个思琪就肯定不会。” 胡定航低声说:“可能会呢?” 黎忠德说:“会?如果她叫你试衣服,千万不要去。” “为什么?” “等你试了衣服,她也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包好了,一起由你付账!” 胡定航一愣,刘文俊说:“这招数高。” 黎忠德又说:“她真的喊你试衣服,你就试T恤,当场一套就清楚了,不用进更衣室。” 胡定航再一愣,刘文俊哈哈一笑,“这招更高,破解得好。” 阿艺说:“其实说多了没用,最后总逃不了一个‘光’字,等你兜里没钱了,就不用头疼了。” 胡定航皱皱眉头,“德哥,艺哥,你们会不会想多了呢?或许思琪真不是那种人。” 黎忠德和阿艺互望一眼,那个表情很明显:说了你不信,以后就知道了。 赵思琪到底是不是拜金女呢?胡定航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傍晚,赵思琪又打电话给胡定航:“下班没有?我们去吃饭。” 胡定航说:“好的,我叫上德哥他们。” “谁请客?” “我请吧。” “干嘛那么豪气呀?我们自己吃个饭就行了,别胡乱花钱。” 胡定航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嘴里连连应声:“好,好,好。”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他钻进了黎忠德的办公室,一脸的得意。 黎忠德问:“干嘛?” “哈哈,德哥,你看走眼了,思琪根本就不是拜金女,很替我着想的。” “是嘛?你怎么知道?” 胡定航不好意思说出来,嘻嘻一笑,“不告诉你,我提前下班了,拜拜咯。”他的工作早已完成,经高朝辉同意,便离开了公司。五十分钟后,他来到目的地,见到了赵思琪。 赵思琪今天又换了一套淡黄色直垂膝盖的名牌裙子,加上白丝束腰,显得身材骄人、亭亭玉立。 胡定航越看心里越乐,问:“我们去哪儿吃饭?” 赵思琪往旁边一指,“就这里。” “啊?串烧?” “不喜欢吗?” “吃晚饭吃这个?” “一样能吃饱的,吃个饭而已,用得着挑来挑去吗?走。” 胡定航心里更加乐了,不断暗暗地嘲笑黎忠德和阿艺:“还说是泡妞高手眼光犀利,哈哈,这回掉眼镜了吧!” 两人找张小桌子坐下,赵思琪只随便点了几串食物,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胡定航聊着,一双眼睛到处乱转。 胡定航忍不住问:“你在等人?” 赵思琪摇摇头,“不是,只是在学校呆得腻了,出来看着社会的人觉得好玩新奇而已。” “嗯,那倒是。” “你不用管我,叫东西吃饱。” “呵呵,你还要吗?” “不了,我一般都吃得挺少。” 胡定航推翻了黎忠德的假设,心情不觉大好特好,吃了三碟串烧喝了两罐啤酒才罢手。最后,他问:“接着我们去哪里玩?” 赵思琪说:“逛逛街好吗?” “好吧,走。” “嗯。” “去西桥的步行街?” “不,去富贵丸街。” 胡定航听了顿时一愣,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难道之前的都是铺垫,现在才进入主题?” 富贵丸街是本市极为出名的地方,出名得连胡定航也知道。那里纵横两条小街,位处市区黄金地段,开设的都是高级商铺,基本囊括了世界顶端昂贵的服饰品牌。一般人别说去买,就是看一看也自卑。 赵思琪说:“走啊。”拉着胡定航钻入了一辆出租车。胡定航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地暗暗叫苦,重复来重复去地盘算着自己有多少钱在身上。哪知去到目的地,情况竟大出他的意料!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沐浴在灿烂绚丽的灯光之下,赵思琪左瞧右看,经过一家家商铺,就是没有进去光顾的意思。 胡定航试探着问:“思琪,你……想买些什么?” 赵思琪摇摇头,“没准备买什么啊,就是来看看而已。” “看看而已?” “嗯,是呀。” 胡定航瞪大了眼睛,心头陡然惊喜万分。 赵思琪又说:“这里的装修真不错,很高档,我喜欢经常来看看。” 胡定航长长地“哦”一声,如释重负。 赵思琪飞快地瞟他一眼,“怎么?很害怕?” 胡定航赶紧说:“哪有?害怕什么?” 赵思琪淡淡一笑,笑容好像很明白很理解。胡定航有点受不住了,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喜欢……买上点什么东西?” 赵思琪盯着其中一间商铺,随口说:“不用了,那么贵,随便一两件就得花你半月工资。” 胡定航尴尬地一笑,心里不是滋味,想:“这话说得是事实,她能顾及我的条件,却又似乎没能顾及我的感受,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赵思琪真的看得很认真,走得很慢,胡定航默默陪着,眼见一辆辆豪车驶近开过,许多富二代、大老板带着形形色色的美女出现,他不禁暗暗慨叹:“这世界真不公平,我辛辛苦苦一个月才五千,而且算是不错的工资了,但和有钱人比较起来……屁!能比较吗?” 将近一个小时,两人终于走完两条街,赵思琪说:“好了,我们去万宝路俱乐部那边逛逛吧。” 胡定航皱皱眉说:“就我们两个?不如……思琪,你要是想唱歌,喊上德哥他们吧。” 赵思琪想了想,说:“不用,我们不进俱乐部里边,就在附近逛逛行了。” 胡定航轻轻抓住她的手,说:“思琪,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不过也不能委屈你自己啊。” 赵思琪白了他一眼,把手一甩,说:“什么呀,你……你知道我是读什么专业的吗?” “什么专业?” “酒店管理。” “哦。” “我很快就开始实习了,所以呢,我对那些高档的地方特别感兴趣,懂了吗?” 胡定航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伸手抱去就想亲一下,却被赵思琪狠狠一肘撞来,正中肋下,顿时疼得呲牙裂嘴,但又在不停地笑,表情古怪。 赵思琪定定地瞧着他,忍不住“噗哧”一声也笑了。 131 老板又喊打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赵思琪读中专二年级,就快到了实习期,她的专业是关于酒店业务管理,所以才钟情于高档场所,倒不是如黎忠德猜测的那样是拜金女。 胡定航了解这点之后,心里那个乐呀,每晚一下班就和她泡在一起,当然也就不练拳了,反正辛苦得要命。 不知不觉过了四五天,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脸上笑吟吟地,惹得刘文俊、方智甫不停追问。 这天下午,他正悠哉悠哉地盘算着下班后去哪儿玩,忽然接到马伟杰的电话,喊他去陪蔡一虎打球。 已经许久没和蔡一虎打球了,他赶紧下到猛虎吧,开着V7房静静等待。过了十几分钟,蔡一虎、马伟杰、张保和童晓峰出现。 四个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胡定航躬身问:“老板,喝点什么酒?” 蔡一虎说:“烈酒,B25轰炸机!”说完操起球杆就是一杆撞出,满桌的球到处乱滚。这一杆就犯了高手大忌,他以前从未试过这样,可见心情之差。胡定航看得暗暗惊心,应了声转身走出。 马伟杰说:“虎哥,少安毋躁。” 蔡一虎哼一声,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这时童晓峰的手机响起来,他接听了一会儿,挂断线,说:“虎哥,果然不错。” 蔡一虎问:“平均减多少?” 童晓峰回答:“零点二五。” 蔡一虎眼中锋芒一闪,“零点二五?他丫的胆子不小,居然敢搞这些手段!” 张保插嘴说:“虎哥,黎武峰这么干,分明就是抢我们的客人!” 童晓峰说:“他丫的,他抢归抢,做烂的市场以后怎么收拾?不是害己害人吗?” 马伟杰一时没有说话,心里不停地转着念头。原来自从上次蔡一虎和黎武峰冲突之后,蔡一虎担心对方另有阴招,便按兵不动深入调查,哪知黎武峰得寸进尺,如今竟在外围赌注上大作文章。 南门市的足球外围一向都是蔡一虎的人在操纵,赌注赔率很稳定很统一,但现在黎武峰把所有的赔率都提升了零点二五,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一场足球赛事,赌博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赌单纯的胜负,可以赌“球胆”,可以赌“进球数、进球人”,还可以赌“走地”。 所谓的“走地”就是只要球赛还没完结,中场可以随意下注。比如说你之前看好甲队,买了一注,但后来发现乙队才可能是赢家,便能另外再买乙队,以保证赌局有赚。 这么一来,往往一场球打完,一个赌徒已经赌了三四次,每次的下注数目越来越大,加起来一般都上万块。如果是豪客就不得了,赌一场或许就超过十万块。 一场球如此,一场联赛呢?一个季度的赛事呢?零点二五的赔率提升,变成了多么大的数目?这还是一个人的算法而已,整个南门市加起来呢?零点二五,本来微不足道的数字,就有可能涉及上百上千万! 身为一个赌客,眼见有这么好的赔率,自然会换庄家,蔡一虎的生意自然也就受到无情的打击。 童晓峰说:“虎哥,许多熟客在问了,我们改不改赔率?” 蔡一虎没回答,球杆又是一挥,“波”地把一个红球击落袋子。 马伟杰向童晓峰做个手势,童晓峰点点头,不再出声。 蔡一虎来打球,目的就是调好情绪、减轻压力,他在仔细地思考,一时间是不会有决定的。 胡定航捧着托盘进来,放下鸡尾酒,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吭也不敢吭一声。蔡一虎继续打球,不说话,不喝酒,整个房间气氛沉闷之极。 “波!” “啪!” 球不停地落袋,胡定航心想:“老板出手过重,而且不按章法,看来他真是烦得很。奇怪,他这样的大老板,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哪来的这么多烦恼?” 终于蔡一虎把球杆一顿,低喝:“摆球!”过去端起烈酒一饮而尽。 胡定航赶紧摆好球,蔡一虎又低喝一声,“你先开球!” “是。”胡定航已经知道自己的作用在哪儿,就是要全力以赴打得最好,逼蔡一虎也要全力以赴,从而能稳定心神冷静下来。照以往看来,他确实有这个作用,但之前几天因为打桩拳打得手臂肌肉紧张,到现在还没恢复,所以出杆的时候不免受些影响。 桌球这玩意,出杆差不得一丝一毫。蔡一虎冷眼旁观,忽然冷冷地说:“你干什么?不会打球了吗?”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说:“老板,我的手有点疼,所以失准了。” “手疼?”蔡一虎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胡定航脸蛋一红,转身走出去在门口站着。 蔡一虎又喝了一杯酒,问:“林尚勇在哪儿?” 童晓峰回答:“一直在黎武峰的汽修厂,不敢出来。” 蔡一虎嘿嘿一笑,望向马伟杰。马伟杰眼珠一转,说:“虎哥,你的意思是?”蔡一虎点点,“先把姓林的搞定,让外边的人警惕警惕。” 马伟杰说:“好的,我去办。” 蔡一虎喃喃念着:“”黎武峰,黎武峰,你到底仗恃的是什么? 马伟杰迟疑了一下,说:“或许……他根本没仗恃什么。” 蔡一虎的浓眉一挑,“嗯?” 马伟杰说:“黎武峰这个人,外号黎三疯,做事疯疯癫癫不计后果,或许……他只是想挑战我们要些彩头而已,没有特别的阴谋。” 张保和童晓峰互望一眼,都觉有理。 蔡一虎冷笑说:“难道真是发疯而已?” 马伟杰说:“虎哥,无论他有什么阴谋,我们是必须得办事。现在风声太紧,不如还是用‘横手’吧。” 横手的意思就是请外部的人动手。蔡一虎点点头,说:“先把林尚勇做了,看看黎武峰的反应。” 马伟杰“嗯”了声,走出厢房。胡定航赶紧打招呼:“马先生。” 马伟杰拍拍他的肩膀:“手怎么回事?” “呵呵,碰伤了。” “碰伤?小心点,近来老板不太高兴,随时都可能打球,你得二十四小时候着。” “是,我知道的。” “嗯,好好干。” 胡定航望着马伟杰的背影,心想:“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连马先生也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132 遇见蔡一凤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在外打工已经一年,又是高考结束的时候了。杨阿娣提出要来见见胡定航,吓得他百般借故推辞。他觉得很对不起阿娣,想说清楚但不知该怎么说,而另一方面,又舍不得离开赵思琪。一个纯情老实的青年,忽然间就变成了一脚踏两船的花心罗卜,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胡定航一边享受着谈情说爱的乐趣,一边却得承受良心的责备,个中矛盾痛苦滋味…… 这天,胡定航休假,下午的时候约了赵思琪,两人在一间高级餐厅喝咖啡。赵思琪还是像平时一样,双眼到处转来转去,把四周打量个遍。 胡定航问:“觉得这间餐厅的装修、布局怎样?” 赵思琪点点头,“还可以。” 胡定航又问:“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的专业是管理,与装修有什么关系呢?” 赵思琪一愣,随即说:“当然有关系了。” “什么关系?” “说了你又不懂,你学过吗?” “呃,没有。” “就是。” 胡定航赶紧陪笑,不敢再问。 赵思琪说:“这里的咖啡不错。” 胡定航连连点头,“是,是。”心想:“咖啡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又贵,还有股焦臭味,比不上一杯白糖水,要不是你喜欢,我才懒得来呢。” 来这种餐厅喝东西的都是一些成功中年人士,他们两人年纪轻轻,自然备受注意,忽然有个清脆的女音喊:“咦?胡定航?” 胡定航扭头一看,原来是蔡一凤,另外还站着两个女孩,在元旦舞会上见过。他赶紧站起来,说:“蔡小姐你好,你们好。” 三个女孩都礼貌地点点头,蔡一凤瞧瞧赵思琪,说:“你们慢慢坐,我和朋友去那边。” 胡定航说:“好的。” 三人走开,赵思琪问:“谁啊?” “是我大老板的妹妹。” “哦……你在什么公司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虎啸集团信息资源部,负责电脑维护。” “哎呀,你是电脑高手啊?认识你那么久,我还不知道呢。嗳嗳,听说虎啸集团是大公司哦。” 胡定航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和赵思琪谈起了公司另外一些事情,谈着谈着,他的目光一转,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门口附近的桌子边,坐着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都穿黑T恤剪平头,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就是蔡一凤坐的方向。 这两个男人眼神阴冷神态严峻,虽然低着头不停地搅拌杯子,却一口饮料也没喝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蔡一凤那桌。 到底他们是谁呢?有什么意图?胡定航心念转动,不禁暗暗担心。 赵思琪问:“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我们走吧。” “呃……等等好吗?” “你还想喝?” “是呀,这里的咖啡真好喝,你刚才不是称赞着吗?再喝一杯吧。” “嗯,也好,换个品牌试试味道。” 胡定航哪里喜欢喝咖啡?新端上来的一口都没动过,心想:“他们会不会是坏蛋?要不要通知一声马先生?但是……如果误会了的话,岂不是闹笑话?或许他们只是两个臭男人,见到蔡小姐漂亮便多看几眼而已……不对呀,那眼神很有点敌意……” “阿航,咖啡快凉了。” “哦,哦,我就喝。” 过了十几分钟,赵思琪看看时间,说:“我要回去了,约了同学。” 胡定航犹豫了下,说:“我没地方去,干脆再坐一会儿,你先回去好吗?” 赵思琪惊疑地问:“还坐?不送我回去了?” 胡定航为难地说:“我……我……想着这里的咖啡那么贵,不坐久些吹吹空调,那不是很亏?” “你……”赵思琪的脸色似乎有些鄙夷,但随即就笑了笑:“好吧。” 胡定航的脸蛋一红,“对不起,思琪。”接着心念一闪,说:“我还是送你回去……” 赵思琪摇摇头,“不用了,你慢慢享受冷气吧。”站起来离去。胡定航迟疑着要不要追出去,瞧了瞧蔡一凤,再瞧了瞧那两个男人,终于还是坐下等着。 “听说老板的背景很复杂,是江湖上的大哥,那么这两人会不会因为老板的原因而想对蔡小姐不利?不可能,既然老板是江湖大哥,有钱有势,谁敢动他的妹妹?不要命了?” 胡定航搔搔头,还是放心不下,接着想:“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我得帮蔡小姐的忙……哎呀,他们有两个人,万一真的什么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不怕,我学过莫家拳的嘛……晕,三脚猫功夫也敢上台?还是尽快告诉马先生为是。”自从他拥有异能之后,用得最多的是记忆力和眼力,但其他感官功能也在激进,有时候连感应能力也变得特别敏锐。 他掏出手机打通了马伟杰的电话,说出这事。 马伟杰大惊失色,赶紧询问那两人的衣着和特征,最后竟哈哈一笑:“阿航,谢谢你那么关心一凤,其实那两人是她的保镖,可能太紧张了,所以盯得太露骨。” 胡定航一愣,“保镖?” “嗯,没事的。” “原来是这样,我太过敏了。” “阿航你做得好,很谢谢你。” 胡定航松了一口气,和马伟杰聊了几句,挂掉电话。他又偷偷打量了下,发现那两人除了注意蔡一凤之外,其实也在注意其他人,因为自己曾和蔡一凤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就不怎么理会了。 原来是一场虚惊,胡定航喊侍应生结帐,准备离去。巧的是蔡一凤她们也在这时结帐,四个人在电梯门口相遇,而那两个保镖就在楼梯口那边偷偷望着。 蔡一凤旁边的一个女孩说:“喂,你调的酒不错嘛。”她在元旦舞会上曾经喝过鸡尾酒,还记得胡定航。 胡定航说:“谢谢你的夸张,其实我调酒的本领还不行。” 女孩咯咯一笑,蔡一凤淡淡地问:“Loki走了,现在谁在猛虎吧调酒?是不是你?” 胡定航回答:“不是,那个师傅姓章,听说功力挺深……电梯来了,请。” 四人进入电梯,都没再说话。胡定航始终有些拘束,全程微微躬着身略低着头。听得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他一看顿时愣住。 蔡一凤自然是有车的,按了-1层的停车场。胡定航一时没注意,便跟着下来了。三个女人走出去,他又得按电梯上到一楼地面。 蔡一凤和一个女孩大步直走,另一个女孩奇怪地望着胡定航,“你不出来?” “我还得上去。” “忘记拿东西了?” “不,我……” “下次再喝你的鸡尾酒,好不好?” “好的。”出于礼貌,胡定航按定了电梯和她说话,刚准备松开手指,忽然一阵尖锐的车轮声响起,让他呆了呆。 女孩转头看去,忽然失声说:“怎么开车的……咦?” 胡定航好奇地走出电梯,一边到处看一边问:“什么?” 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声,有人大喝:“小姐小心!” “啊!” “闭嘴!” “你们想干嘛?” “小姐……” “他丫的,找死……” “乓啷!” “呀……” 十几个人影晃动,伴随着尖叫声、喝叱声、硬物撞击声,胡定航和那个女孩都呆住了,一时动也不动。 133 强出头被囚困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凤的小车就停在电梯门附近,她和一个女孩走过去,刚打开车门,忽然不远处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跳下五六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们气势汹汹显然来意不善,顿时把两个女孩吓得大叫。 两个保镖刚从楼梯下来,一见立即出声提醒,接着猛冲过去救助。他们是蔡一虎的得力手下,身经百战非常勇猛,一上前就把两人打倒,但对方人数太多,短短几十秒钟就控制了场面,蔡一凤被扯住了头发拉走,眼见就得让人强行拖进面包车里。 胡定航回过神来了,疾跑赶到大喝一声:“呔!”伸脚把一人踹开,跟着一拳打向另一人。那人丢开蔡一凤,转身一手挡开拳头,反手就是一拳回敬。胡定航大惊,慌忙躲闪,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胡定航练拳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十几套拳法练得烂熟,但那是练肌肉练架势而已,根本没有对战经验,也没掌握搏斗的技巧。对方却似乎学过拳击,双手臂抬起护在脸颊边,左一拳右一拳,勾拳、横拳、直拳,拳拳有劲拳拳迅速,威力十分大。 顷刻间,胡定航只觉漫天拳影眼花缭乱,赶紧举手抵挡。但哪里挡得住?手臂连痛,接着下巴又痛,惨叫还没喊完,肚子再中一拳,顿时被打得踉跄后退。 幸好,他这几个月的基本功不是白练的,反应还算快缩得及时,没受什么大伤。 蔡一凤的两个保镖被四个人围着来打,对方还有铁管儿在手,但这两人的身手非同一般,缓了一会儿接连发难,竟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有一个贼人大喊:“快,快,出家伙!” 胡定航听得一惊,“什么家伙?”陡然就听到女孩子的惊呼声,刚要回头查看,眼前那人的拳头又攻击过来,几个组合拳打得他倒在地上。 他心中惊怒万分,眼神猛一闪,看到对方的脚步正一脚踏来,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是自然反应,他的脚抢先一踹,居然踹中了对方的膝盖。 这一踹恍若神来之笔妙不可言,“啊!”那人趔趄晃了几晃,也倒在地上。 胡定航大喜,眼见蔡一凤正被一个人拽着推进车子,他赶紧爬起来就扑过去,一边拉扯一边大吼:“滚开……” 那人也大吼,不停拳打脚踢,但他就是不放手,死死抱住那人的肩膀。他的气力不小,双臂犹如铁条一样,抱得那人动也不能动,哪知忽然背脊剧痛,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 车里的蔡一凤大喊:“小心……” 他大惊转身,刚看到一个鬼脸面具,接着胸膛一痛一抽,阵阵麻辣的感觉传遍全身,从头发根到脚板底都颤抖起来,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电击器!一下子就把他电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 朦朦胧胧中,胡定航恢复了意识,他似乎听到一阵声响,却睁不开眼睛,正如在熟睡中被惊醒,听得清楚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一样。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发笑。 “哈哈哈,蔡一凤这小妞倒真漂亮,闻名不如一见……他丫的,我叫你们绑她来,你们又多绑个臭小子干嘛?” “大哥,这小子难缠,竟一直追进了车子,当时情况很急,便一起拉了回来。” “他丫的,这小子是谁?蔡一虎新请回来的?面生得很。”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 胡定航完全清醒了,感觉到手脚都被绑着,背脊、胸膛火辣辣地疼痛。他不敢动不敢声,悄悄睁开眼睛偷看。 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厂房,有一股浓重的机油味道,旁边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残旧机器。蔡一凤躺在几米之外,还在昏迷中,另有七八个人影围着,其中一个小光头特别引人注目,就是那个大哥――黎武峰。他一个人也不认识,粗略扫视一下,慌忙又闭上眼睛。 “大哥,接着我们该怎么办?” “我自有计划,你们几个不许离开半步,给我好好看紧了。” “是,大哥。” “大哥,那小子怎么处理?” “他?嘿嘿,应该有点用处,先放着。把小妞关进房间里,等我的指示。” “是!” 听得一阵杂乱的声响,不久后有铁门关闭的声音,最后周围一片沉寂,那些人应该都已走开。 胡定航终于敢睁开了眼睛,扭头四望。 果然是个废弃的厂房,到处又脏又乱,设有复式二层小阁楼,上面好几个房间。按照刚才所听到的,蔡一凤就被囚困在其中的一个房间内,而胡定航,则在底下的一架机器边,被梆的牢牢的。 忽然“咿呀”一声,上面房间的门打开,有人走出来,胡定航心中一惊,闭上眼睛装晕。 “强哥,就开始了,搞什么?” “我先尿一个,放放衰气。” “哈哈哈,别放了阳气,那就一直输到尾了。” “草……”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撒尿,从二楼喷洒而下,撞在一些杂物四溅开来,星星点点地滴落在胡定航的身上。 胡定航又羞又怒,却吭也不敢吭一声。 “嘭!”那人尿完关上门,房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估计他们在赌博。 胡定航用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手脚、背脊、胸腹传来阵阵疼痛,又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楚?被人囚禁已是羞耻的事情,加上被淋了尿,更加羞耻! 但他能怎样?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忽然,他后悔极了!为什么要那么多事?和赵思琪一起离开多好?为什么当初学武不用心?学好了莫家拳多好? 一时间,他又急又慌,又羞又怒,各种感受纷至沓来,忍不住就淌下了热泪。 他本已学得坚强了些,也早和自己说过绝不再流泪,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大,实在难以接受。这些是什么人?居然连蔡一凤也敢掳,他的小命算个什么?凶多吉少! “不怕,不怕,我已经和马先生通过电话,他会来救蔡小姐,自然也会顺便救我……哎呀,笨蛋,马先生能轻易找来这里吗?” “不怕,不怕,他们只是对付蔡小姐而已,与我无关……怎会无关呢?我知道那么多,他们会放过我吗?”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怕,其实怕得要命,怕得全身簌簌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咿呀”一声,上面房门又打开了,一个人影匆匆走出来,踩得楼梯“咚咚”作响。 有人在喊:“强哥,算了。” 又有人在喊:“有用吗?” 强哥大喊:“当然有用!他丫的,都是这个害人精,打得我好疼,累我输钱。”说完人已站定在胡定航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他。 胡定航听得暗暗惊心,紧闭着眼睛继续装晕,但他心情太过紧张,哪里装得像?强哥哈哈一笑:“醒了,醒了,就是不醒也得把你打醒!” 胡定航大骇,不由得睁开眼睛,一副狰狞凶恶的脸孔就在身前。 134 生死一线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强哥,就是一开始被胡定航踹开的那个人,之后在车上又与胡定航扭打,受了点轻伤。他现在输钱了,想起这事十分恼火,便把一腔怒气发泄在胡定航身上。 胡定航心中慌乱,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想……怎样?” 强哥“嘎嘎”一笑,忽然一脚就狠狠踩下。胡定航大痛惨哼,但身体被绑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 强哥接连踩了五六下,每一下都卵足了劲。胡定航可惨了,被踩得胃液倒流,口水鼻涕狂喷而出,全身都痛得要命。 强哥似乎觉得有些单调,喘了几口气,弯腰把绳子解开,但胡定航的手脚还是被绑着的,只是身体能离开铁架了。 “别……别打……” “哈哈,臭小子知道怕了吗?看你爷爷的流星天马拳……嗬、呔、嘿……哎呀,我草!”强哥一拳接着一拳,揍得胡定航鼻血长流,哪知一个不小心捶中了牙齿,痛得他哇哇大叫。 另有三个人在楼梯上看热闹,哈哈大笑。 强哥更加恼怒,大骂:“他丫的,牙齿居然那么硬?好,我看看有多硬。”从地下把胡定航揪起,蓄足了劲力,一拳就打中他的左下颔。 胡定航“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但强哥揪住他的衣襟,又把他拉定,接着又是狠狠一拳:“嘭!” “啊!” “嘭……”再一拳。 “呃……” 强哥忽然一脚把胡定航踢倒,皱着眉头抚摸自己的拳头,疼!打人并不是很好玩的事情,被打的当然痛,但自己的手腕被力反弹,其实也不好受。 胡定航嘶声哀求:“别打,大哥别打了……” 强哥“哼”一声不肯罢休,走出几步拾起一根木棍,目露凶光直逼过去。 胡定航大骇,双腿用力撑地,身体在地上扭曲爬滚着,“别……别……” 强哥一棍就打在他的下颔上,这次力道非同小可,胡定航“噗”地喷出一口血水,当场昏了过去。 强哥喃喃咒骂:“装死,装死?起来!”又是两棍敲下。 有一个人说:“阿强,算了,想把他打死?” 强哥望了望那人,说:“打死就打死了,这小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人说:“他始终是蔡一虎的人,现在大哥还没决定怎么办,万一真打死了他,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到时大哥怪责下来……” 另外一个人也说:“算了,强哥。” 第四个人悠悠来了句:“他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输死了,哈哈。” 强哥大骂:“输个屁!”朝胡定航吐一口唾沫,又踹了一脚才转身上楼,四个人重回房间内,“砰”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的双手反剪,双腿被绑得蜷缩着,佝偻着身躯睡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鲜血,过了半个小时才醒过来。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就感到无以伦比的疼痛,尤其是嘴巴和鼻子,简直就像火烧一样。 他想呻吟,哪知一出声就哭了。他知道他遇上了真正的黑社会,性命堪虞。以前他虽然也被打过,也被红毛纠缠过,但和现在一比较,那些简直就是小孩玩泥沙! 他咳嗽几声,嘴巴蠕动几下,吐出了两块硬物――牙齿。牙齿终于还是被打掉了两颗,那一棍的劲力实在不可忽视,连带他的下巴、牙床也打裂了,鲜血一直未能完全止住。 “噗、噗……咳、咳……”他吐出几口血水,又咳嗽几声,心里惨然无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很害怕,无尽的恐惧包围着他,让他簌簌发抖。 突然,上边的铁门第三次打开,传来强哥的声音:“下面吵,那小子醒来了。” 胡定航一惊,差点又晕过去。 强哥“腾腾”冲下,怪笑着说:“臭小子,敢吵老子?”顺势就是一脚踩去。 “别打,我求你,别打!” “哈哈,求我?怎么求?” “怎么求都行,大哥,别打了,我……呜呜……” “哭鼻子?嘎嘎嘎……” 另外有个人走出来,说:“强哥,你到底还玩不玩?一输就走。” 强哥大嚷:“老子倒霉着呢,先把这小子搞定,赌运就回来了。” 胡定航嘶声说:“不,不。” 强哥眯着眼睛走上两步,一脚踏在胡定航的胸膛上。 胡定航慌忙说:“强哥……我,我……”只觉胸口郁闷,一句话也说不完。 强哥一脚重重顿下,得意地哈哈大笑。胡定航立即就喷出一口血,身体像虾米一样弯着。 强哥还想再打,楼上那人不高兴了,说:“你到底玩不玩?不玩的话我们几个斗地主了。” 强哥大喊:“谁说我不玩,想赢了我就算?” “那你上来呀。” “好,看我不赢光你们……”强哥踢了一脚胡定航,瞪眼说:“再吵就把你的手打断,臭小子!”转身冲上楼,继续赌博。 胡定航不敢吵,却忍不住地呻吟。他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想:“死了,死了,我肯定要死了……马先生,蔡老板,你们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救我?我要死了,死了……” 迷迷糊糊间,脸上感到痒痒的,原来是只小虫爬了上去。那小虫似乎想喝血,一对小触角不停地舞动着,在伤口处拨弄。 胡定航猛然就升起了一股怒火:“我真死了吗?连你也欺负我!”一转身把脸压在地面,将小虫压得稀巴烂。 怒火越烧越旺,烧走了恐惧,烧开了求生意志。 “我不能呆在这里等死,我得自救,自救!” 三个多月的苦练,终于发挥了作用。他本年轻,加上强劲的肌肉力量,居然渐渐恢复了体力。 体力一恢复,思考能力随之而来。他缓缓呼吸着,双眼到处观望,情绪渐渐冷静。 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解放双手和双脚。双手被反剪着,就是想割绳子也很难。他挣扎着坐起,手掌轻轻地从屁股下方插去。 他的身体多处受伤,这个动作实在要命,痛! 他强忍着,一点一点地提起腰,抬高屁股。 剧痛!痛得他差点就大声惨呼,差点就想放弃了,但他知道必须继续,不然就错失机会了。 深呼吸,手掌撑地,撅起屁股……一厘米、两厘米……他的小腹收起,胸膛压下,全身的伤口都像在撕裂一样,一颗颗豆大的血水从下巴滴落,滴在双腿之上。 坚持,再撅起屁股,收腹,双手穿过…… 这实在需要无比的毅力,胡定航顶住伤痛,终于做到了! 他长长地吁一口气,双手从大腿后绕过,回到胸前。短短的几分钟,这个动作就像一个分水岭,他的命运从此改变,他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135 急中生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废弃的厂房里有的是尖锐的物品,胡定航要割断绳子已不是难事,但大门紧锁,上边又有四个凶恶的大汉,正是叫喊不敢叫喊,出去又出去不得,犹如瓮中之鳖。 他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一点出路都没有,顿时满腔欢喜化为乌有,阵阵恐惧涌上心头。 怎么办?他又急又气大汗淋漓,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别慌,别慌!慢慢来,慢慢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精芒闪烁,“如果是马先生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如果是德哥在的话,他又会怎么办?” 马伟杰和黎忠德都是胡定航的上司,也是某些方面的良师益友。他们教导他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和方法,让他渐渐了解社会,渐渐融入社会。在这最需要帮助的时刻,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这两人。 马伟杰深沉冷静、绵里藏针,做事不择手段、果断狠辣。黎忠德成熟潇洒、和善宽容,做事思虑周详、眼光准确。如果是他们受困,怎样脱困呢? 胡定航的心念转个不停,换了角度飞速思考,虽然一时还想不到点子,但他这种态度无疑是正确的。当一个人遇到挫折危险时,如果只是恐惧,只是悲哀,只是怨天尤人坐等奇迹出现,于事何补?唯有冷静才有出路,唯有积极应对才有可能扭转形势。 胡定航,不知不觉间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可谓因祸得福。 忽然,楼上铁门又响了,几个人影一起走出来。胡定航赶紧躺在地上装晕,心里暗暗祈祷:“不要下来,不要下来,一下来就穿梆了……” 幸好,他们没有下来,却齐齐拉开了裤链。 胡定航侧着头不敢瞧,但听得“嘶嘶”几声,顿时心中大骂:“禽兽又乱撒尿……” 强哥在哈哈大笑:“爽,爽!早说了,修理一顿那小子出出霉气就可以赢了,我现在追回了本钱,准备通杀四方!” 另一个人说:“杀个屁,我饿了而已,他丫的,怎么还不送夜宵来?” 第三个人说:“外面的风声紧,送夜宵的当然得小心些,别急。” 第四个人大吼:“丫的,老子输死了,吃个屁夜宵,快快回来,快!” 强哥说:“输了?下去修理修理那小子就能赢。” “真的?” “看我就知道了。” “下面全是尿,你骗我下去?” 几人一阵笑闹,接连回房,“嘭”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缓缓站起来,一脸的愤懑。他身上沾有几处尿迹,就连头发上也有。这种羞辱不但激起了他无比的斗志,更让他深深地明白了情况的急迫性和危险性。 迟些有人来送夜宵,肯定会发现他已经松开绳索,到时几个人对付自己一个,当然凶多吉少,唯有趁现在的机会,才能有一线生机。 到底用什么方法呢?硬拼?不行。呼救?也不行。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珠转来转去,心思也在转来转去……突然,他瞧着天花板吊着的电灯泡,发出会心的微笑。 他把鞋子脱下,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猫着腰经过铁门,偷偷地朝窗户看进去。里边是个办公室模样,但设备都已破败不堪。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桌子上放着钱和手机,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闪亮亮的,又粗又长的钥匙就在强哥的身前,压在一沓钱币上。 蔡一凤呢?旁边有个小房,估计就在里面。 胡定航暗暗冷笑,又蹑手蹑脚走下去穿上鞋子,仔细地看着墙壁,小心地走到一个插座盒前。以前在运输公司打暑期工的时候,他跟着道哥学了点水电知识,现在正好用得着。 他从地下拾起一块烂铁,用力拗了拗,觉得甚为满意便插在皮带上,又寻找了些破烂的塑料袋和一小片铁块,接着伸出手去掰插座盒。 “啪!” 这个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下还是吓了胡定航一大跳。他紧张地看着楼上的铁门,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或许他们正赌得热火朝天呢,听不见。 胡定航松了一口气,用塑料袋包着铁片,往插座里的金属片上捅去—— “嗤啦、嗤啦……唦!”一溜火花闪过,周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紧跟着楼上就喧闹起来。 “他丫的,怎么回事?” “断电了?” “不是刚开通电的吗?” “去看看。” 铁门打开,有个人拿着手机照射着,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他先朝地下的胡定航照了照,见胡定航睡得动也不动,便不以为意,继续朝大门走去。 悉悉索索一阵响,那人打开大门,抬头望着电表,一脸的疑惑。 强哥的声音在喊:“喂,怎么了?咦?谁……” 那人一惊,转身喝问:“什么谁?”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劈来,正中额头,顿时双耳嗡地一声,就人事不省。 强哥等三人齐齐叱骂,胡定航抓紧机会,撒腿就跑! 外面十分荒凉毫无人踪,他边跑边看,忽然心中一个念头闪电般冒起:“面包车?我不熟路,怎么跑也跑不远,况且我跑掉了,他们立即就会将蔡小姐转移……” 就在电光石火间,他居然下了一个胆大之极的决定!只见他一扭身就冲到面包车旁,一钻就钻进了车底下。 强哥等三人追出来,彼此一阵招呼,分头搜索。过了几分钟,三人聚集在一起,都是气急败坏。 强哥说:“快,把小妞带下来,我们走。” 一个人应声进去,另一个人扶起倒地的同伴,强哥大步走向面包车,打开了车门扭亮了车灯,接着他走回去,帮忙一起搀扶伤者。 “小心些!” “满头都是血,不知伤得重不重。” “他丫的臭小子,居然那么狠!” 强哥冷哼一声,“刚才就应该把他的腿打断……啊!”脚踝陡然觉得无比剧痛,整个人“嘭”地就摔下。 另一人大惊,猛一转身就一拳打出。他也算机警,反应挺快,可惜打错了位置。胡定航在车底又是狠狠一铁条,也把他打倒地上。 “我草!” “你敢!” 胡定航还有什么不敢的?他心底的怨气可憋得足了,从车底出来抡起铁条就是一阵猛打。 “嘭、啪、哎哟……” 胡定航练拳那么久,肌肉的力量已经十分强大,加上铁条非常坚实,这轮暴打犹如狂风骤雨般,威不可当。 两人躺在地上,举起双手双脚抵挡,越挡越痛,越痛越叫,委实惊天动地。 胡定航恨极了强哥,看准一个空档,一下子就打在他的肋骨上,顿时打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另一人挣扎着想站起身,但胡定航紧跟着也是重重一下,打得他抱头惨嚎。 这么稍微一停顿,胡定航忽然听到两声“唔唔”闷响,他灵敏地转身,忽觉背脊一凉一痛,赶紧后退闪避。 第四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的紧张一脸的狰狞,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刀尖在淌着血。而大门边,蔡一凤倒在地上,焦急地看着他,嘴上被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唔唔”声。 胡定航摸摸后腰,满手的鲜红。 那人阴阴一笑,刀子晃了晃,说:“死小子好大胆!”他占了上风,自己两个同伴也即将能爬起来,按道理胡定航讨不了好处去。 哪知胡定航头脑清醒得很,心知目前这个形势唯有尽力一搏毫无选择,不然即使逃跑,也必将跑得失血过多而死!他紧了紧手中的铁条,瞪大眼睛大吼一声,竟然冲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他的刀子短,可比不上铁条够威力。 胡定航奋勇急追,铁条一下一下打出,“呼呼”有声。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胡定航一副不要命的姿势,登时把那人震住。那人退了又退,眼见强哥两人还没爬起来,心底陡然慌乱,转身撒腿就奔,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胡定航意犹未尽,大喝几声,朝强哥两人猛劈几下,直到他们奄奄一息为止。 十几分钟的搏杀,已经耗尽了胡定航的气力,加上满身的伤痛,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晕眼花摇摇欲坠。蔡一凤就在前面不远,但他却懒得过去了。 蔡一凤的眼中留下热泪,几缕秀发在夜风中徐徐飘荡…… 136 在老板家养伤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胡定航就正在享福。 蔡一虎的豪华别墅内,专门开了一间高级的客房给胡定航,请有医生、护士专门治疗他的伤势。现在,他刚喝完一碗阿胶汤,与马伟杰单独谈话。 马伟杰问:“还疼不疼?” 胡定航说:“还有点疼的,好像比昨晚还疼……马先生,我没别的意思,真的疼。” 马伟杰哈哈一笑,“是这样的,昨晚你的身体处于亢奋状态,血液流动快,所以不太疼,今天一静下来,伤口肿胀,就会疼些。” “哦。” “这次真要谢谢你呀,阿航,你立大功了!” 胡定航羞涩地笑笑,摸了摸包扎着的脸颊,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又自豪又心惊。 马伟杰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盒子,说:“你的手机已经被那些人丢掉了,这是新的。” 胡定航心中一喜,“这怎么好意思?”他的手机是二手旧货,早想换一部智能型的了,无奈手头一向拮据。 马伟杰微笑说:“那么客气干嘛?一部手机小意思而已,老板另有奖励的。” “还有……什么奖励?”胡定航心头乱跳,充满了希冀。 “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奖你手机和几套衣服,你原来那套衣服要不得了。” 胡定航苦笑,摸摸身上的睡衣,手感真好。 “阿航,我没看错你,你是智勇双全。” “没什么的,呵呵,呵呵呵。”胡定航傻笑一阵,问:“那些人是想绑架蔡小姐吗?” 马伟杰点点头。 “是不是和黑道有关?我听他们说话好像……” “阿航,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昨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也没有你的份。” 胡定航一愣,唯有点头。 马伟杰深深地看着他,说:“老板的事情你不应该过问,你的功劳老板心中有数,懂吗?” “懂,我懂了。” “嗯,好好在这里养伤,暂时不要和外界接触,更加不能泄露那件事情。” 胡定航又唯有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的手机号码……” “是,我已经换了新的。” 胡定航眨眨眼睛,张了张嘴,但不敢多说。 马伟杰呵呵一笑,“你可以联系你的亲友,告诉他们你出差了,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打个电话给她,让她安心吧。” 胡定航惊疑地说:“你知道我有女友?” “我当然知道,我们调出了当天在餐厅的录像,知道是你出手相助,当然也知道了你和女孩子去喝咖啡呀。” “呵呵,原来是这样。” 马伟杰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哦,马先生慢走。”胡定航坐在床上无聊,想起来走动走动,哪知全身都痛得厉害,连脚都抬不起来。他暗暗叹息,唯有想着心事。 这次他历经惊险,对人生有了不同的看法。救了蔡一凤,蔡一虎当然很感激,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在公司的地位也将节节提升,所以他不后悔多管闲事,反而有些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 富贵险中求,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他这次受的伤不算轻。皮肉之苦是小事,没伤及筋骨,但下巴那一下可就有点糟糕了。强哥那一棍,打掉了他两颗牙齿,震裂了牙床,现在肿得像猪头一样。刚才他心情兴奋,和马伟杰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停下来才感到钻心的疼痛。 他微微皱着眉头,心想:“好险,幸好临危不乱够镇定,嗯,以后要记住了,遇上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唉,也幸好学了几个月的莫家拳,师父师兄们说得对,打好基础很重要,这回如果不是身体结实,哪能捱得住?” 他怔怔地出神,下了决心重新学拳,接着又想:“不但要学拳,而且要学车。昨晚我若是会开车,就能走得更加安全更加快。嘿嘿,幸好送夜宵的人迟迟不来,不然我和蔡小姐一样危险!” 人生在世,学的知识越多就有用,他本就知道这个道理,现在的体会更加深了。 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一个健美高挑的身影走进来,满脸亲切的笑容,是蔡一凤。 “啊,蔡小姐。” “别动,别动,好好躺着。” “蔡小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这次多亏你了。”蔡一凤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无尽的谢意。胡定航傻傻一笑,却不知怎地牵动了伤口,顿时呻吟一声。 蔡一凤赶紧坐在床边,关切地问:“怎样?我喊医生来。” “不用,不用。” 蔡一凤倾前身体,微微弯着腰,很仔细地观察胡定航脸上的伤势,看着看着表情越来越怜惜,说:“定航,你受苦了……” 两人其实不太熟络,胡定航感到有些难为情,说:“没事的,没……”目光一转忽然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蔡一凤只穿着一件圆领T恤,她的身材很丰满,胸围自然挺大,这时这么一弯腰,立即春光乍泄,两团肉鼓鼓、白嫩嫩的东西就把胡定航震住了。 她自己还没察觉,见胡定航神态怪怪的,担心地问:“怎么了?很痛很辛苦?”伸手轻轻摸过去。 胡定航受宠若惊,只觉心跳加速,嘴里支支吾吾。 蔡一凤的手掌比一般女孩子的要大些,指节修长掌肉不多,正因为这样,更显得匀称耐看,摸在脸上滑腻腻的,软绵绵的,十分舒服受用。 她的体香清清淡淡的,很好闻。胡定航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但立即觉得不妥,赶紧收摄心神,说:“蔡小姐,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有点痛而已,正常。” 蔡一凤收回手,说:“对不起,累你受伤,谢谢你!” 胡定航微笑点点头,“蔡小姐,我是你哥哥的员工,帮你是应该的。” 蔡一凤忽然一笑,“别喊我蔡小姐了,喊我阿凤。” “啊?阿凤?” “嗯。” “不行的,我只是公司一个小职员而已。” “我说行就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面前不是公司的小职员。” 胡定航一副为难的表情,不敢答应。 蔡一凤嘟着嘴,佯怒说:“哦,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不,当然不。” “那就行了,以后我喊你阿航,你喊我阿凤。” “呃……” 和蔡一凤做朋友当然是天大的好事,许多人做梦都想不来呢,但蔡一虎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以为胡定航趁机攀附权贵? 胡定航心中七上八下有忧有喜,望着蔡一凤不知怎么办才好。 137 美女柔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晚,蔡一虎和徐媚儿回到家,一齐来探望胡定航,期间当然大赞他够义气,够勇敢,同时表达极大的谢意。蔡一凤跟进来,笑吟吟地听着。胡定航连连谦虚,心里当真高兴自豪。 蔡一虎说:“阿航,你先放心在我家里养伤,公司的事情不用多虑。” 胡定航说:“是的,老板。” “你家里人不知道吧?” “没和他们说。” “嗯,这件事情……” “老板,放心吧,我谁都不说。” “好,好。”蔡一虎和徐媚儿接着再夸奖几句,告辞离开,但蔡一凤却没有走,照样笑吟吟地看着胡定航,一副很欣赏的样子。 “蔡小姐,你……” “又喊我蔡小姐?” “阿……阿……一凤。” 蔡一凤歪头想了想,“一凤就一凤吧。”她从一个包里拿出几盒影碟,说:“我知道你躺着闷,买了几部连续剧给你看,你瞧瞧喜欢哪部?” 胡定航说:“看古装武打的吧。” 蔡一凤哈哈一笑:“我也喜欢看。”喜滋滋地开了电视机和影碟机,搬了椅子坐在床边。 胡定航的眼睛盯着电视机,心里在转着其他念头:“看来她对我很不错,难道有点什么?胡思乱想,人家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而已,别把自己当成情圣,人家是什么身份?千金大小姐,哪会看上我这个小民工?” 他偷偷瞟了一眼蔡一凤,侧面看去,她的鼻子显得更加高挺,眼睫毛老长老长的,漂亮。 “其实我现在在办公室上班,不算民工了……唉,又怎样?难不成还准备对她有非分之想?糟糕,糟糕,我有女朋友的了,家里头还有另一个女朋友,居然还不知好歹?我……” 蔡一凤看了看他,惊疑地问:“怎么了?” 胡定航一惊,“没什么。” “这片子不好看?” “好看,好看的。” 蔡一凤噗哧一笑,“刚开始看,就知道好看了?” 胡定航呵呵陪笑,伸手抹抹额头的汗水。 蔡一凤说:“你热?我把温度调低一点。”走过几步拿起遥控器按了下,又走进卫生间用热水浸湿毛巾,出来轻轻地帮胡定航擦脸。 胡定航愣住,动也不敢动,直到她动作完成了才呐呐地说:“谢谢……” 蔡一凤说:“不用谢,那么客气干什么?”转身去放好毛巾。 胡定航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喜,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不会是真的吧?她对自己……不会是真的吧? “别自作多情,别自作多情!”他默默念着,却不禁抚弄抚弄头发,整了整睡衣的衣领。可惜他一时间忘了,无论怎么搞,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况且他本来就不英俊。 蔡一凤走回来坐下,嫣然一笑,说:“凉爽些了吗?” “嗯嗯,凉爽了,谢谢你。” “又谢?你要说多少次谢谢?” “呵呵,你不也和我说了许多次吗?” “咯咯咯。”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胡定航忽然嘴角一抽,忍不住“哎哟”一声,伤口被牵痛了。蔡一凤立即止住笑声,担心地问:“没事吧?” “没……没事。” “小心些,把伤口扯裂就麻烦了,以后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帅了。” “应该不会吧?反正我本来就不帅的。” 蔡一凤忽然一板脸,“谁说的?” 胡定航惊奇了,问:“难道……我帅?” 蔡一凤郑重地点点头,“不错。” 胡定航更加惊奇了,“啊?” 蔡一凤娇羞地低着头,眼睛偷偷地看着胡定航,悄声说:“以前也不觉得你帅,但是,昨晚……”她似乎有些难为情,没再说下去。 胡定航很想听,心里可急了,追问:“昨晚……怎样?” 蔡一凤飞快瞟他一眼,又飞快地扭开头看着电视,脸上涌起一片红霞,还是没有说。 这个表情……胡定航顿时就像喝了一碗热汤,身体暖烘烘地十分受用。他并不是用情不专的花心萝卜,也不是见色起意的大坏蛋,其实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女朋友,但作为一个年轻男人,被异性夸奖,能引起异性的注意,得到异性的关心,实在是一件开心、自足的事情。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幸好电视机在响着,掩饰了彼此的尴尬。不过,世事是很奇妙的,几十集的连续剧,偏偏在第一集就出现了谈情说爱的内容,还偏偏就在这个时刻,男女主角拖着手在河边散步。 这个…… 胡定航偷偷斜眼看过去,而蔡一凤也正斜眼看过来,两人眼神一接触,都赶紧移开视线,齐齐心跳如雷。 胡定航心想:“真的那么老套?英雄救美就博得了美女青睐?不行不行,我有女朋友的,不但有,而且有两个。我一身麻烦还没解决,现在再来一个怎么行?一脚踏三船非常卑鄙无耻,绝对不能!”一想到这里,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但这时蔡一凤忽然低声说:“昨晚……我看见你打他们,很英勇,很有台型,真的……很帅。”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胡定航耳朵尖,照样听得清清楚楚,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蔡一凤问:“你怎么不说话?” 胡定航暗暗叹气,反问:“说什么?” 蔡一凤恼了,“你……” 胡定航又沉默一阵,居然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好吗?” 蔡一凤猛地抬起头盯着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一个女孩子,都到这份上了,还想怎样?现在胡定航竟下逐客令,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都不顾她的感受? 胡定航不敢正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蔡一凤又羞又气,站起来重重一跺脚,大步摔门而出,“砰!” 胡定航苦笑,唯有苦笑。他关了电视机,想睡觉,但心里头乱得很烦得很,哪里睡得着?一张张俏脸,一个个身影在脑海闪过,最后定格在赵思琪身上,想:“思琪是我有名有实的女朋友,也应该是我真正的女朋友,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和阿娣讲清楚,当然,一凤的柔情我不能接受。” 下了这个决定,他的心里顺了些,不久后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138 女追男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一早,医生和护士来帮胡定航换了药,蔡一虎和徐媚儿也进来问候几句,蔡一凤人影不见。 胡定航想:“昨晚拒绝了她,她生气了,这样也好,免得纠缠不清。”但人家一个那么漂亮的大千金小姐向他示爱,他是不是有点不识时务?他暗暗叹气,心猿意马。 蔡家当然是有工人负责他的饮食,昨天的粥就煮得很可口,不过现在迟迟不送早餐来,害得他饥肠辘辘,却不方便出去催促。 他觉得无聊,拿起新手机玩起来。这个智能手机是市面上最先进的一种型号,整一部微型电脑似的,他玩着玩着不禁入了迷。 门板轻轻一响,有人进来了,托着一个盘子,飘荡着阵阵香味。 他精神一震,说:“早餐来了……啊!” 进来的居然是蔡一凤!她今天照样巧笑晏晏,又亲切又热情。 胡定航微微愣住,“你……” 蔡一凤把盘子放下,说:“怎么?饿了?我专门给你煲了生鱼粥,对伤口有好处。”她居然不生气?居然还亲自煲粥? 胡定航结结巴巴地说:“哦……谢……谢。” 蔡一凤白他一眼,“又说谢谢了?”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粥,坐下床边。 胡定航唯有傻傻地看着她。 蔡一凤“噗哧”一笑,用调羹在粥里轻轻搅动,说:“我煲粥很在行的,来,试试……张开嘴巴呀,看什么。” “我……” “快,别罗嗦。” 胡定航第一次被女孩子喂,一口浓香的粥进入嘴里,顿觉滋味无穷。 蔡一凤紧紧地盯着他,问:“好吃吗?” “好……好吃。” “嘻嘻。”蔡一凤很高兴,低头在调羹上吹了吹,再送进胡定航的嘴里。这口粥似乎含有她的香气,胡定航只觉心中一荡,暖烘烘地十分舒服。 蔡一凤一调羹一调羹地喂着,神态又亲昵又体贴,十足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丈夫一样。胡定航觉得有些迷迷糊糊,连吃了四碗还不知饱,到第五碗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下稀稀的粥水了。 蔡一凤笑着说:“你真能吃。” 胡定航脸蛋一红,“饱了。” 蔡一凤放好碗筷,拿着纸巾帮他擦嘴。她的动作很小心,凑得很近,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蔡一凤白玉一般的肌肤在胡定航眼前闪着光。 胡定航心头一震,赶紧闭上眼睛。 蔡一凤忽然轻轻叹气,说:“你很怕我吗?” 胡定航说:“不,不……你对我那么好,我受不起。” “我就想对你好,不行?” “这个……”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 “啊!” “上次在餐厅见到那个,对不?” “嗯,是的,我有女朋友了。” 蔡一凤凝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有又怎样?我也喜欢你。” 胡定航又窘又喜,不知怎么应答。 蔡一凤抿着嘴唇,脸色红红的,语气却很坚定,“我昨晚想清楚了,既然男人能抢别人的女朋友,为什么女人不能抢别人的男朋友?” 胡定航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对你有多好,我便比她好上十倍。” “我……” “你不用多说了,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蔡一凤嘟着嘴昂着头,果然是一副倔强的表情。她比蔡一虎小很多岁,自幼便被宠惯了,确实是任性的。 胡定航还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 蔡一凤忽然歪头想了想,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有件事我得先问你。” “什么……事?” “你介意我的年纪比你大吗?” “啊?” “说呀,我肯定比你大,你……介意吗?”蔡一凤是个成熟的女孩了,二十五六岁,当然比胡定航年纪大,但她风华正茂,是最有姿色的时候,在胡定航心中一点都不老,极有吸引力。 胡定航摇摇头说:“你的年纪不大呀,很青春很漂亮。” “真的?”蔡一凤开心地笑了。 “一凤,其实……”胡定航想推辞,但好像又不太想推辞,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蔡一凤盈盈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不逼你,等你养好伤再谈吧。”回头一个甜甜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 胡定航发呆了一阵,突然傻傻地笑了。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蔡一凤的条件有多好?人漂亮,身材棒,性情直爽之余,又很细心体贴,加上有权有势的家境,实在是男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 胡定航能不动心吗?不过他心底里另有一把声音在告诫自己: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他接受蔡一凤的话,首先,他得辜负两个女孩子。其次,蔡一虎是何等人物?他会同意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和一个小角色在一起吗?万一他棒打鸳鸯,自己岂不是没趣?而且有一样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顾及,自己几经幸苦才博得蔡一虎和马伟杰的赏识,现在站都没站稳,惹恼了他们,眼前所有的一切肯定烟消云散! 胡定航浑身一颤,冷汗直冒。 自从他得到异能之后,脑细胞特别活跃,智力提升可谓一日千里,许多事情一点就明一想就通。以他二十一岁的年纪,思考的深度和广度都是同龄人望尘莫及的。 “这其实是一个赌局!接受蔡一凤,而蔡一虎心疼妹妹也接受了自己,那么就平步青云一飞冲天。德哥曾经教过,出来社会做事,必须得有大靠山,而这个靠山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但是……万一蔡一虎不接受呢?结果是他必定赶我走,那时我不但得不到蔡一凤,什么也得不到了。按现在的形势看,蔡一虎感激我救了他妹妹,已经对我另眼相看,不久的未来,我照样能有机会出人头地。靠山已在我的背后,何必冒险呢?” 胡定航的念头转来转去,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精光,凛凛生威。他瞧不见而已,一瞧见只怕连自己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他有了这样的神态? 每个人,都在时时改变着,人生观和世界观随着经历的事情渐多而渐渐不同。许多以前曾经厌恶的,或许以后就成为喜欢的,许多不屑的,或许就成为追求的。正如被烟味熏得头晕脑胀而骂娘的人,过上一段时间,可能就自己叼起烟去熏别人。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说:“我是不是太势利了?连感情也算得那么精?嘿嘿,提起感情嘛,其实我和蔡一凤根本没有感情,所以拒绝她在情在理都正确得很。假如我为了虚荣而和她亲近,才是大笨蛋一个!” 他想通了,整个人就松弛下来,嘴边含着微笑,理智而冷静。 过了二十多分钟,蔡一凤又再进来,笑着说:“阿航,我们看连续剧吧?” 胡定航也微笑着说:“好,看就看吧。” 蔡一凤瞧着他,猛然就觉得不同了,但那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她狐疑地走过去,轻轻蹙起眉头说:“你……你怎么……” “我怎么?” “你……” “呵呵,不是说看连续剧吗?开电视呀。” “哦。”蔡一凤点点头,想开电视,但一时找不着遥控器,委实她心里有些慌乱。 胡定航平淡而客气的笑容让她慌乱了。 139 直言拒绝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打定了主意,要令蔡一凤知难而退,所以表现得很有礼貌,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蔡一凤无话找话和他搭讪,他便勉强应答两句,推说自己下巴不舒服。 不过奇怪了,他的下巴真的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疼,越来越肿胀得难受。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就连轻轻张大嘴巴也很痛苦。 蔡一凤瞧着他脸色不对劲,赶紧喊来医生。 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了一阵,医生皱起了眉头,说:“咦,奇怪了,怎么伤口恶化了?” 胡定航听得一惊,苦于说不出话,蔡一凤问:“恶化?怎么回事?” 医生说:“估计是伤口愈合得不好,你的嘴巴经常动吗?经常说话?” 胡定航眨眨眼睛,点点头。 医生叹气:“真服了你!明知下巴受伤,还说那么多话干嘛?搞不好裂缝合不回来,一辈子成大嘴巴。” 胡定航更惊,望着蔡一凤,蔡一凤脸蛋一红,说:“是我逗他说话的,医生,你快想想办法。” “是的,蔡小姐。”医生说:“我给他打针,封闭他脸上的神经系统,让他说不了话,也做不了表情。” 蔡一凤一愣,随即失笑:“那岂不是成僵尸了?” 医生也笑:“哈哈,先做几天僵尸吧,等伤口愈合得好些再说,针水的药力影响不了骨头的。”朝护士招招手,要来了一支针水,直接就朝胡定航的下巴方位刺去。 胡定航眼见明晃晃的针头刺进肉里,心中一阵乱跳。 蔡一凤又问:“医生,他得什么时候才好,会不会有后遗症?” 医生回答:“看情形吧,他的裂缝不算长,而且他年纪轻身体素质好,两三个月后应该能完全康复。” 胡定航暗暗叫苦,“两三个月?躺着闷也闷死了。”抬眼一看,却发现蔡一凤笑吟吟地很开心的样子,不禁暗骂:“你呀,为了见我多些陪我多些,知道我得休养两三个月居然那么高兴?” 蔡一凤当然是这个意思,说:“医生,你慢慢治,小心治,治好为止,时间不是问题。” 医生拔出针头,说:“那当然,我办事蔡小姐请放心。”接着叮嘱胡定航几句,和护士出去了。 蔡一凤斜眼盯着胡定航,一脸的坏笑,“现在你不能说话,就只能听我说,我说什么你都只有同意,知道吗?” 胡定航“唔唔”两声,果然下巴开始麻木了,唯有苦笑。 蔡一凤高兴地跳起来,坐下床边说:“以后你得听我的话,不许惹我生气,不许辜负我,嗯?” 胡定航想苦笑,不料却连苦笑也笑不出,那针水倒真是厉害,不过也有好处,下巴不痛了。 蔡一凤接着说:“你不出声否认就是同意咯?以后不许反悔哦!” 胡定航赶紧连连摇头,又连连摇手,心想:“这妮子,趁火打劫呀!” 蔡一凤恼怒地嘟起嘴巴,嚷着说:“你有女朋友好神气吗?她有我漂亮吗有我好吗?”一转身就走,又把门摔得“砰”声响。 胡定航摇头,拿起手机准备玩,哪知忽然大门打开,蔡一凤又回来了。她嘻嘻一笑,说:“逗你玩的,我怎会那么小气?” 胡定航瞪着她,眼神清澈而平静,似乎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蔡一凤真有点火了,大步走向床边,双手叉腰。 胡定航闭上眼睛,想:“我说不了话,又做不出表情,干脆眼不见为净,看你怎么我。”忽然手臂一紧,已被蔡一凤抓住,她说:“阿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发脾气的,这样吧,以后我听你的话,好好对你,行了吧?” 美女软语哀求,体香袭人,胡定航心中一动就想睁开眼睛,慌忙忍住。 “阿航,你看看我嘛,阿航……” 胡定航轻轻摇头。 “阿航,那女的叫什么名字,哪儿的?我瞧着你们就不太般配。” “……” “我以后每天都侍候你,你迟早知道我的好,是不是?” “……” “臭阿航,死阿航!”蔡一凤再也忍不住生气了,骂了几句摔门而出,这次很久都没回来。 胡定航暗暗叹息,拿出手机和赵思琪发信息。他已经向她撒了一个谎,说是被公司派去出差,而她没起什么疑心,只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中午的时候,他睡了一觉,下午一醒来不久,蔡一凤又到了。她是直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照样笑嘻嘻地,陪着他一起看连续剧。当然,晚饭的时候,爱心粥也是她一口一口喂下去的。 胡定航暗暗担忧,倒不是怕自己喜欢上蔡一凤,而是怕蔡一凤这么热情,迟早会让蔡一虎知道。如果让蔡一虎知道的话,肯定会对自己有看法,那么影响就大了。 得想个法子稳住蔡一凤才行,但现在他不能说话,能有什么法子? 一转眼过了好几天,胡定航身上其他伤势大有好转,他已能下床到处活动活动,而下巴也不用再注射针水,情况稳定。他本想出去转悠一下,但一想起蔡一凤那份粘人的劲儿,便吓得不敢动了。 挑明了拒绝没有用,想躲避又躲避不了,可真烦心。 这天下午,蔡一凤像只小燕子般进房,说:“阿航,我买了新的连续剧,刚出的。” 胡定航随口说:“又看连续剧?” 蔡一凤一愣,“不看?嗯,看了几天确实闷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胡定航苦笑:“我猪头的样,逛哪里?” 蔡一凤噗哧一笑,“就在我家里花园逛逛啊,大哥不许我们出去的,还有,你这猪头的样很可爱,很英俊呢。” “啊?” “不如,以后我就喊你猪头吧,只能是我喊的,就纪念我们这段相识的经历,怎么样?” 胡定航陡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夏思思就专门喊他“破船”,也没其他人这样喊他。夏思思……许久没见她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他没回去睡觉,她把房间搞翻天没有? “阿航,你发什么呆嘛?不喜欢我这样喊你?” “呃……猪头不太好听吧。” “傻瓜,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人家还有的喊傻蛋的呢。” 胡定航心念一转,说:“一凤,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低调一些。” 蔡一凤满脸的柔情顿时消失,“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 “先听我说,老板和马先生也知道我有女朋友,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什么什么……到时就会觉得我欺骗你的感情,对不?” “我会和大哥说清楚的,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你没欺骗我。” “问题是我还没和她说清楚呀,对不?” 蔡一凤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阿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和她划清界线,然后和我在一起?” 胡定航一惊,赶紧说:“还没这么快,你得给我点时间。” “为什么还要给你时间?这些天,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明白,明白的,不过……”胡定航心中一急,老实不客气地说:“不过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不能随便丢下我的女朋友。” 蔡一凤的眼眶红了,轻轻问:“我为了你做那么多,你就真的一点感动都没有吗?” 胡定航硬起心肠,“没有!我一直挂念的是我的女朋友。就算你对我再好,我心里也只有她!” 蔡一凤又羞又怒,娇嘤一声转身就跑,这次连门都没关上。 胡定航长长呼出一口气,喃喃地说:“走吧,走吧,最好以后不要见面,你也不要再对我好了。”但他现在在蔡家住着呢,哪能不见面?如果蔡一凤当着蔡一虎的面对他纠缠,那就死定了。 胡定航一想到这点,不由得又是流汗。 140 闲不住要学习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凤是那种很直爽很任性的人,如果真的不顾一切追求胡定航,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即使当着蔡一虎的面,也许她也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胡定航实在很担忧,觉得心烦了,便出去外边走动走动。 蔡一虎的别墅区当然很大,有前后花园假山喷泉,居然还有林荫小道,地面面积比人家一个住宅小区还要宽广,果然够气派。 胡定航漫步在花园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远眺青山白云,心情不禁一畅。走到前院,有个游泳池,清波在阳光下微微荡漾着,对于几天没洗澡的胡定航来说,无疑是种诱惑。他轻轻叹气,觉得身子痒起来。 忽然后面一个声音说:“在干什么呢,发愣?” 胡定航转身一看,“马先生?” 马伟杰大踏步走近,哈哈笑着说:“今天有点时间,来看看你。” “马先生,要你专程来,怎么好意思?” “嗳,说那么客气的话干什么?怎样,伤势好点了吗?” “嗯,好很多了。” “别心急,慢慢养伤,在这儿什么都有,不会闷着你的。” 胡定航呵呵一笑,自嘲说:“我这人是贱骨头,闲不住。” 马伟杰也呵呵一笑,“哟,倒真有点贱骨头嘛,多少人想闲着都不行呢,你想搞些什么?” “我一身伤呢,能搞些什么?等我养好伤后……”胡定航扭头望着不远处的小车,一脸的向往,说:“去考驾照。” “考驾照?” “嗯。” “应该的,反正你很快就能买车了,先学着。” 胡定航吃了一惊,“我买车?” 马伟杰微笑着看着他,“你不是这样想的吗?这次老板必然很感激你,无论是金钱上的奖励,还是物质上的奖励,或许是工作上的安排,他都不会推辞你的。” 胡定航连连摇手,“马先生,我没有非分之想,真的。” “傻小子,想想有什么好奇怪的?干脆你直接提出来。” “不不不,帮蔡小姐是我应分干的事情。” 马伟杰哈哈大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就是你不提,老板也想着该奖励你什么,如果你提出,反倒令他容易下决定。这样吧,我帮你提出要一辆小车。” 胡定航又惊又喜,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太……贵重了,我怎受得……起?” 马伟杰眯着眼睛,揶揄地说:“别口不对心哦,到时我不提你就没了,可不能后悔。” 胡定航羞涩一笑,“其实我想学车,是因为想多学一样技能。那晚我打跑了坏人,旁边就有一辆面包车,可惜我不会开。幸好送夜宵的人没来,不然你们还没到,或许我和蔡小姐就危险了。” 马伟杰的脸色渐渐严肃,问:“你真的这样想?” “是的。” 马伟杰瞧着他,目光中饱含着欣赏,说:“阿航,你是个上进的年轻人,以后必定大把的前途。” “马先生,过奖了。” 马伟杰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掌,“好,我就先实现你第一个愿望。” “啊?什么?” 马伟杰掏出手机拨弄一阵,说:“把老板那辆686的车钥匙拿来。”接着就挂断了线。 胡定航试探着问:“现在就让我学?” 马伟杰耸耸肩膀,“反正你闲得慌,是不?就在这儿先学着呗。” 胡定航大喜,随即皱眉看着四周,“在这儿?位置不够呀。” “谁说不够位置?小道刚好能让小车通过的,如果你在这儿都能开得顺溜,还怕出去开不了?” “呵呵,那是,那是……但万一撞了怎么办?” “撞了就修呗,怕什么?走,我专门要了一辆自动档的车,简单入门。” 就这样,胡定航坐上了驾驶座,一辆红色跑车的驾驶座。握着方向盘,他不禁微微兴奋,他以前跟陈海涛的货车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开车的操作,但记住归记住,实际操作起来可不是背书那么容易的。况且他受的伤还没好,手脚酸软无力,协调得不够流畅。 不过呢,自动档有好处,不用踩油门车子照样前进,那种速度最适合新手了,只要控制方向盘就可以。 马伟杰指点了一遍,胡定航就上手了,任由车子缓缓行驶,从前院到后院,再兜一圈回来,貌似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马伟杰说:“感觉怎样?” 胡定航说:“没问题,挺容易嘛。” “容易?你踩油门试试……别别,还是别,这辆家伙马力大得很,撞倒了墙壁无所谓,撞伤了自己可就糟糕了。” “我轻轻踩下行吗?” “好,到门边空点的地方,轻轻加油,嗳,对了,就是这样……注意,拐弯!” 胡定航学东西很快很快,多兜几圈后,能开着二、三十时速转悠了,这可把他乐得爽呀。 马伟杰也很高兴,跟着晃了二十多分钟,让他停下车,“今天就这样了,你自己练吧。” “我自己?” “怎么?怕?” “马先生,我一个人怕应付不来。” “没事,开车就得多练习,手脚适应了也就成功了。” “但……撞了怎么办?” 马伟杰哈哈一笑,“你别急别慌就行了啊,稳着点开,每天开一会儿,钥匙你拿去。” 胡定航欢喜地说:“钥匙我拿去?万一蔡老板问起来……” “我会和他说的,这里的人都知道你,你怕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别撞了车,很难堪的。” “嗯嗯,我明白。” 马伟杰朝大门那边指了指,说:“那兄弟叫阿信,有什么事情找他。”说完推开车门走了。胡定航高兴地拍拍手掌,一拐弯加油,车子驶向后院,倒也像模像样。 做人有了寄托,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就过了一个月,胡定航身上的伤已好,下巴也拆除了护托,就是没有完全消肿,有个大疙瘩。医生交代不能大意,得再休养一个月才行,不过不需要他天天护理了,便和护士离去。 这个月胡定航当然已经把车练熟,他的反应能力本来就比别人快,开起车来有纹有路,倒像是个老车手一般。 他的体力恢复,四肢如常,每天都不闲着,除了出来练车,就在房间里苦练基本功,拉筋、掌上撑、仰卧起坐、扎马……为日后重新学武做积极的准备。经过那么多次的搏斗,他深深体会到武术的重要性,尤其是跟在蔡一虎、马伟杰身边,可说不定几时有场大厮杀呢。 不过,他一直最关心的问题,蔡一凤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没见她出现?某一天他和阿信闲聊,终于得知,原来她离开了本市。 胡定航总在猜想,她为什么会离开呢?难道是他伤了她的心?没那么简单吧?他偶尔看到蔡一虎匆匆的身影,即使是在微笑打招呼,也掩饰不住那股沉凝的起色,还有那一群总跟在他身后的兄弟,加上家里各处守着的保镖,都显示着蔡一虎如临大敌。 蔡一虎在忙,应该是忙着对付那帮绑架蔡一凤的敌人,所以才把她送到外边去。那帮敌人,当然就是黎武峰一伙了! 141 占便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在蔡一虎家中,胡定航和阿信混得挺熟。阿信是个年轻小伙,长得浓眉大眼骨骼粗壮,性情直爽。他喜欢运动,也喜欢武术,自称是泰拳高手,常和胡定航聊起搏斗的乐趣。 胡定航知道自己是半吊子,没敢在他面前透露学莫家拳的事,眼见他块块坟起的肌肉,和结了一层层厚茧的关节,心下暗暗羡慕,更增加了学武的决心。 既然蔡一凤离开了本市,胡定航就安心了,问阿信要了钥匙,在他的指导下学开有离合器的车。车辆多了档位和离合器,操作显得麻烦些,手脚的协调要求更高些,但这根本难不住胡定航。 眨眼又是大半月,蔡一虎和徐媚儿露面的次数增多,面色也缓和下来,似乎问题已经搞定。胡定航心知是离开的时候了,向蔡一虎告辞。 蔡一虎果然给了他奖励,一张银行卡内含十万元,还有一辆崭新的“广本”小车,价值不菲。胡定航本来不想收下的,无奈蔡一虎言出如山,况且他也真的历经危险,这是他应得的报酬。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胡定航开着小车,载着几袋子新衣服,当然还有银行卡和新手机,离开了蔡家。 两个多月而已,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员工,混得有些人模人样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思想迈向了成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回到出租屋是四点多,一打开门,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房间果然乱了套,到处摆满了杂物,甚至连夏思思的内衣裤也撂在了沙发边上。 这三八…… 胡定航走进房间整理衣服,打扫打扫卫生,忙了一会儿便开门出来,哪知刚踏入大厅,顿时惊呆了! 夏思思也惊呆了! 胡定航两个多月没回来,这时回来又不提前说一声,天气太热,她惯了在屋里赤着上身,只穿一条小白内裤! 浮凸玲珑的娇躯展现无遗,白雪雪的肌肤耀得刺眼! 短暂的沉默后,夏思思爆发一声怒吼,猛地就扑了过去。换了别的女孩子,不是吓得捂住脸颊,就是慌得跑回房间,但夏思思不同,她就是光着身子也敢和人打架。 只见她双手连环打出,非常迅速。 胡定航大惊,“别……”急退几步回到房间。 “呀!”夏思思十指尖尖,就朝胡定航脸上抓去。 胡定航眼明手快双手伸出,钳制住她的手腕,喊:“喂喂,喂喂喂……”夏思思不理,抬膝就撞。这绝招胡定航早已试过多次,慌忙缩腹躲开。 两人纠缠在一起,夏思思拼命挣扎奋力进攻,全身晃来晃去,胸前的两团白肉当然也跟着晃来晃去,晃得胡定航的头都要晕了。 这时一副奇异的景象,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不会有如此的眼福。试想想,当中是怎样的画面?真正的波涛汹涌啊!加上小蛮腰一扭一扭,玉腿一屈一伸……胡定航双眼发直稍微发呆,真被撞中了小腹重要部位。 “啊!”他弯腰差点跪倒,双手松开夏思思的手腕,顺势就抱住她的大腿,脑袋伏在她的肚子上。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倒不是有心占便宜,但刚才只是看了下就被“追杀”,现在还得了?他心中发悸,却一时站不起来,暗呼不妙。 夏思思一愣,眨眨眼睛,居然笑了! 她实在是个疯疯癫癫不可理喻的怪女人!她的手已放在胡定航的后脑门上,不仅没有袭击,还轻轻地抚摸着,问:“痛吗?” 胡定航呻吟着没回答,以为自己听错。 “你呀,那么坏干嘛?” “我……” “你想看我是不是?早说嘛,谁不让你看了?”这似乎不是假话,以前她就曾经向胡定航示爱,如果胡定航肯首的话,两人早睡在一块了,要看还不是随便看?但胡定航心中暗骂:“看你丫的,死三八,差点毁了我的小祖宗……”想站起来,不料一抬头就碰上了两团坚挺的白肉,鼻子就夹在双峰之间! 晕,要命! 胡定航整个人僵住,夏思思脸蛋一红,没有避开,只深情地瞧着他。 又是短暂的沉默。 胡定航惊呼一声,往后就跳,跳一下不算,再跳,直跳到床上为止,一脸的古怪表情。他有点慌张,有点尴尬,还有点什么……反正就是很复杂。 夏思思不乐意了,叉着腰怒喝:“我身上有虫子?咬着你了!” 胡定航傻傻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夏思思眼睛一瞪,“哼!刚才让你看,现在让你摸了、亲了,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 胡定航连连摆手,“不,不,我没摸,也没亲……” “还狡辩!” “这个……” 夏思思忽然嫣然一笑,走上几步问:“是不是那么久不见,想我了?” 胡定航赶紧否认:“不是。” 夏思思大怒,“不是?那就是非礼!” “哪有?我无意的。” “无意就能乱来?无意就能碰一个女孩子?” “呃……” “人家一个女孩子,让你这样乱来,可亏大了,羞也羞死了,知道吗?”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大声。这本来说得没错,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现在挺起胸膛和一个男人理论,哪来的“羞死”? 胡定航一直都很难为情很觉得自己理亏,这时心念一转,忍不住“噗哧”地笑了。 夏思思一愣,“你笑什么?哦,你占了便宜在偷笑!” 胡定航镇定下来,可不怕了,懒洋洋地走下床,悠悠地说:“女孩子,如果害羞的话,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夏思思的脸皮再厚,听了也受不住,双手抱在胸前轻叱:“不许看!” 胡定航正面对着她呢,哪能不看的?但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他毕竟是个男人,是个经历过巫山云雨的男人。他年轻,精力充沛热血方刚,一个赤裸裸的女人站在他的眼前,他会有自然的反应。 夏思思的身材无疑很不错,虽然肚子有些赘肉,却更显丰满。她双手捂住了上胸,却更让胡定航想起了刚才。从一动到一静,体现出两种不同的诱惑,对比太强烈了! 胡定航的双眼渐渐发光,喉结上下滚动,刚被撞击的小祖宗陡然就坚挺起来,似乎要报仇雪恨。 夏思思的双眼也在发光,她觉得胡定航比两个月前更加帅,更加有英气。她是陪酒女郎,见男人比别人见太阳还多,哪会看不穿胡定航的神态?她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如果他真的要…… 但她忽然“唧唧”一笑,说:“你说得对极了,我穿上衣服才和你理论。”一转身就跑了出去,接着听见“碰”地门响。 她居然走了! 胡定航眨眨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走了好,走了好,差点失身呢我……”他整理了几下上衣,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这三八,其实挺勾人的。”下意识地摸摸下体的小祖宗,不禁心猿意马。 忽然门口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夏思思靠在门边斜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揶揄,充满了调皮。 胡定航大窘,“你穿的什么衣服呀,那么快!” 夏思思就穿多了一件T恤和一条短裤,当然快了,她轻轻咬着手指头,“你……咯咯,咯咯咯……”又笑。 胡定航羞死了,把她推出去关上门。 夏思思在外边说:“喂,自摸不要关门啊,让我看下。” “看你妹!” “哎呀,你敢说粗话?开门,开门。” 胡定航软软地坐倒地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无语。 142 追悔莫及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实在吵,胡定航心念一转,站起来猛地打开了门,张口就说:“拿钱来。” “什么?” “房租,两个月了。” “你干嘛像个追债的一样?很穷吗?”夏思思眨眨眼睛,忽然拽住胡定航的衣服,惊奇地喊:“哇,名牌。” 蔡一虎送的东西当然是名牌了,短袖蓝衬衫,柔软的质地,精致的针织,新颖的款式,胡定航很满意,穿得很舒服。 夏思思的手在衣服上滑动,紧紧贴着胡定航的胸膛。坚硬的肌肉凸显出来,比衣服更有手感。她摸着摸着,也不知到底是在摸衣服呢,还是在摸人。 胡定航拍开了她的手,冷声说:“房租。” 夏思思一白眼瞪去,“就给你,看你急的样……哇,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刚想去小桌子拿,却被胡定航一把拉住,“别碰。” “我看看嘛,是不是上个月才新出的那款?” “嗯。” “放手,我看看。” 胡定航哪肯让她看?赶紧把手机装进了裤袋,说:“你别老岔开话题,快快交租。”他养伤期间,通过网银把房租全额转给了张贵来,自己还没住过呢,怎会让夏思思白住? 夏思思大声说:“你现在穿名牌,用名牌,发财了,还问我要那么一点儿租金。” 胡定航一愣,“我没发财。” “还没?你那部手机起码五千块,不发财你舍得买?” “我还买了小车呢,就算发财,你也得交租。” “买了小车?”夏思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信。胡定航心想始终瞒不过,便说:“是的,下面网吧门口停着的无牌广本,就是我的。”不但汽车无牌,他也没有驾照,不过蔡一虎让他边考驾照边开着,保证他没事,他也就乐得自在,说得大大声声。 夏思思问:“哪儿?网吧门口?真的买小车了?” 胡定航得意地嘻嘻一笑,“当然。” “你哪来的钱?” “我……买彩票中的。”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事实就在你眼前嘛。” 夏思思歪头看着他,又围着他转了一个圈,忽然惊呼说:“哦,我知道了。” 胡定航一惊,“知道什么?” 夏思思压低了声音说:“你帮蔡老板做事!” 胡定航更惊,“什么!” 夏思思一脸的神秘,说:“整个南门市都吹遍了,蔡老板和黎武峰不和,干了几场狠的,你是不是去帮忙了?所以蔡老板奖励了你一笔钱?不然你为什么失踪两个多月?” 胡定航心头跳得“砰砰”响,勉强镇定说:“哪有?我是去出差呀,蔡老板手下猛将如云,几时轮到我帮他做事?”猛觉手掌发热,背脊发冷,暗想:“这三八……” 夏思思皱皱眉,点点头,“说得也对,你最多就是陪蔡老板打打球而已,打架你不行,是没道理让你去……哦,你赌球!” 胡定航松了一口气,“不是赌球赢钱,是买彩票赢钱,明白了吗?” “真的?” “嗯。” “太好了,太好了。” “好什么?” “以后我不用交租了,你交。” “啊?” 夏思思一脸的甜蜜笑容,“还有,既然你有了车子,以后就送我上班下班……” “你做梦!” “你干嘛,是这样对女朋友说话的吗?” “女朋友?你几时是我女朋友的?” 夏思思嘟着嘴巴,大嚷,“你刚才不是……不是……什么我吗?” 胡定航苦笑,“我刚才真是无意的,以前我们谈好了的啊,井水不犯河水,忘了?” 夏思思大怒,“既然河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看我?为什么摸我,亲我?” “我……” “你分明就是不认账,不负责任!” “我……” “你占了便宜就赖,色狼,淫虫!” 胡定航眼见夏思思咄咄逼人,不禁也怒了,“谁让你不穿衣服满屋子乱走?别忘了,房间是我租的,我有权到处看,看到了你不穿衣服是你活该。” 夏思思一听忍不住了,抡拳就打,喊:“破船,烂船。” 胡定航一把就抓定了她,大喝:“你疯够没有!” 夏思思一呆,不闹了。每逢胡定航一发威,她就变得乖巧。 胡定航冷冷地说:“我看了你,已经道歉了,还被你打了,你还想怎样!” 夏思思的嘴一撇,“你欺负人,看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打几下就行?是那么随便看的吗?” 胡定航脑袋一热,不知抽了哪条筋,冲口说出一句最不应该说的话:“不随便?你很冰清玉洁呀?每晚还不是让男人看?”刚说完就脸色大变,懊悔不及。 夏思思整个人定住了,看着胡定航,瞬间眼睛里就有泪水滚动,夹杂着羞怒、失望的光芒。 “思思,对不起,对不起。” 夏思思的泪水淌下,还是盯着他,似乎想看清楚他的内心。 “思思,我错了,对不起。” “……” “我胡说八道,你……” “闭嘴!” 两人静静站着,只听见夏思思的啜泣声。胡定航心乱如麻,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夏思思一抹泪水,哽咽说:“胡定航,你听着。” “我……你别生气,别说了,好不好?” “我以前就想到你会嫌弃我,但我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幻想着我们有一天终会在一起,今天……” 胡定航心中愧疚,伸手想去拉夏思思的手,但她一甩就甩开,转身就走。 “思思,别走。” “让开!” “你原谅我吧,我是一时口快,无意的。” “让、开!”夏思思的语气十分坚决,胡定航唯有让开了,眼见着她走出,心底忽然一阵疼痛,很害怕,很害怕,但害怕什么呢?又说不上来。 夏思思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停了停,说:“我不怪你,怪只怪自己下贱。”说完冲进去,“嘭”地关上门。 胡定航抱头长叹,缓缓蹲在地下。现在能怎样?唯有等,等到事情淡下来再慢慢解释了。他愣了一会儿,颓废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很多。 不错,夏思思是陪酒女郎,应该也曾和客人做过交易,但人家一个弱女子,初中毕业就出来社会,家人对她又不好,又没什么朋友,走上这条道路有什么办法? 她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但他偏偏拿这件事来侮辱她,真是过分! 还有,两人住一起那么久了,生活习惯都已知道。她基本晚晚都按时下班回来睡,虽然喝酒多了大吵大闹,起码说明她不是滥交的女人,不然也不会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以前还骗黄诗韵的钱。 或许她……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女人,陪酒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胡定航越想越痛恨自己,觉得烦了就走出街外,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多小时,再胡乱吃了些东西,准备回去正式道歉,哪知一进屋里,顿时大吃一惊! 夏思思的房门开着,显得有些凌乱。胡定航暗呼不妙,到处一找,果然在桌面上找到一张字条和一沓钞票。 字条上边写着:“航,你随口的一句话,说出了心底的想法,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对我的鄙视,这种鄙视就像看不见的墙壁一样,隔在我们中间。你一直骂我疯婆子,对,我是疯了,疯得失去了理智,根本不自量力自作多情。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怪你,怪只怪我自己。我搬走了,欠你的房租一时不够钱,只有这么多,你先收下,其余的以后我会给你的。” 胡定航大吼一声:“不!”猛地就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143 感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夏思思的手机当然关掉了,打不通。她在本地没什么朋友,能去哪里?胡定航第一个找的就是黄诗韵,但黄诗韵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不停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定航既不敢说也没时间说,匆匆交代了几句,开车就朝猛虎吧赶。 去到的时候,猛虎吧刚开门,就只有商海燕一个人在,她身为部长,每天总是第一个到。 胡定航冲过去,说:“商部长,我想找夏思思,她来了吗?” 商海燕觉得很惊奇,“胡定航?很久没见你了,你找思思?” “嗯,她在吗?” “不在,这里就我一个人,其他人还没上班。” 胡定航眉头大皱,问:“那么你肯给阿萍、阿心的电话号码我吗?” “你干什么?急急慌慌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 “呃……我迟些才向你解释,我想找思思,但找不到,阿萍、阿心和她交好,我想问问她们。” 商海燕定定地看着他,一时没表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几个月不见,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魁梧些了,成熟些了,也有了一种特别的气质。不变的是,他眼中依然饱含着真诚和热切。 “好吧。” “谢谢,谢谢商部长。”胡定航记下了号码,顺便就跑到C区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打电话。不过很可惜,阿萍和阿心也不知道夏思思去了哪里,而且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线索。 胡定航没办法了,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夏思思,就被她狠狠揍了一顿,接着两人不停发生摩擦,可以说得上从未友好相处过,现在她主动离开,他应该很高兴很庆幸才对呀,为什么那么担忧,为什么那么后悔?难道就为了一句无心之失的话语? “不,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喜欢上她了?”他苦笑着摇头,双手捂着脸深深埋下。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他与她日久生情了? 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其实她也有可爱的一面。她曾经帮助过他,曾经关怀过他,虽然疯疯癫癫的,却不失赤诚,虽然总想占便宜,却似乎总是被他占了便宜。她喊他做“破船”、“烂船”,初初听来很刺耳,但越听越顺,还很亲切。 天啊,难道他们竟是一对欢喜冤家? 胡定航思潮起伏,扑在了桌子上,觉得自己很没用。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居然连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搭上了赵思琪,家里还有个杨阿娣,怎么办?幸亏赵思琪去外地实习了,不然怎么面对她呢? 胡定航乱糟糟了一阵,忽然被悠扬的乐声惊醒。已经到了上班时间,酒吧人员都开始工作,他们虽然知道有个人扑在这里,却没人来骚扰。 胡定航抬眼四处望了下,日光灯熄灭,霓虹灯亮起,酒吧璀璨的夜生活即将来临。 他不禁心生感慨。 半年前,他在这里上班,结识了一群工友,还上了人生宝贵的一课。后来,他只是白天偶尔陪陪蔡一虎打球,晚上就没进来过了。这时隔远看着工友们,另有一番感受,因为他是坐着的来消费的老板,而不是站着的侍候人的服务生。 忽然,他的眼中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池渊,那个卑鄙的小人!他脱口就大喝一声:“喂!” 陈池渊疾步过来,“这位老板……咦?是你?” 胡定航冷笑,说:“什么你你你,会不会喊人,懂不懂礼貌?” 陈池渊脸色一变,瞪着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胡定航说:“我是来消费的,你什么态度?” 陈池渊也冷笑,说“来这里消费?你可别充大头,你应该还记得这里是什么价位……” “放肆!”胡定航本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这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差点就一拳揍去。他勉强压制住怒火,“怎么?要不要喊你部长或者经理过来?” 陈池渊也勉强压制住怒火,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于问:“老板喝点什么?”心里暗暗开骂:“臭小子来这里找我晦气?没那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顶的帽!” 胡定航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应该喊我胡老板,听到没有!连个服务生都干不好,找骂!”这句话可解气了,轮到陈池渊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但他没办法,咬着牙说:“胡老板,要……请问要喝点什么?” “嗯,这才有点像样。说说看,这里都有些什么喝的?” 陈池渊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不得不把酒水的类型介绍了一遍,心里恨极,想:“你丫的玩我?老子记下了!” 胡定航那个爽啊,简直难以形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去,给我来杯B25轰炸机。” 陈池渊点头离去,一转身,满脸的狰狞之色。 胡定航才不把他放在心上,想了想,掏出手机联系黎忠德和刘文俊。他们是好朋友,那么久不见,真得好好聊聊。 过了几分钟,一个身影款款走来,放下一杯B25轰炸机,是商海燕。胡定航赶紧站起来,说:“商部长,要你亲自端酒,多不好意思?” 商海燕微微一笑,“你今晚是老板,请坐。” 胡定航尴尬地陪着笑,不敢坐下,他心里还是很尊敬商海燕的。 商海燕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说:“你以前也做过服务生,应该能体会被客人刁难的苦楚,为什么现在反而这样干呢?” 胡定航脸蛋一红,“我……” 商海燕接着又说:“我知道你和池渊有过节,他以前也确实对你不起,但都是一些小事而已,你何必放在心上?” 胡定航强辩说:“他为人真的很阴险很小气的。” 商海燕轻轻摇头,“他阴险小气,你便得学他一样?阿航,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性格上、人品上的差异,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上进勤奋、心地善良的年轻人,你是不是想变成和他一样?” 胡定航赶紧说:“不,不,当然不。” 商海燕笑了笑,“这个世上成功的人,有些靠的是运气,有些靠的是家境,但都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成功的人,靠的是自身的修养和不折的勇气。” 胡定航听得心中一震。 “我看得出,你近来应该混得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靠的是什么?单单是运气而已吗?” “我……” “这杯B25轰炸机我请你喝,我也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凡事应该大度点,别把自己的不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是……”胡定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更乱了。 商海燕已缓缓走开。她身为酒吧部长,下属被客人刁难,理应出头解决,同时,她一直对胡定航有着良好的印象,以前也曾经照顾过他,所以交浅言深,提醒了几句。她有信心,自己的话会让胡定航折服,这是她身为部长积累的经验和手段。 事实上,她的话确实震撼了胡定航。他喃喃自语:“传说中有种人,一朝得志语无伦次,我就是这种人了,唉……”鸡尾酒在散发着浓烈的气味,他举起轻轻尝了一口,想:“我只不过得到了一辆车子和十万元而已,靠的是什么?几乎连性命都丢掉,有什么好得意的?商部长说的不错,我除了运气之外,靠的是我平时孜孜不倦的学习。如果不学武,就挡不住别人的殴打,如果不学水电知识,就想不出逃脱的方法,如果不向马先生和德哥学习,更加不可能在危险之中保持冷静。看来,做人真的不能自满,更不能嚣张。” 霓虹灯在变幻着,音乐在响着,在这个普通的夜晚,胡定航却经历了特殊的心理历练,从后悔、失落的情感纠纷中,发展到狂傲、暴戾的报复心态,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陈池渊隔远偶尔狠狠瞪着他,目含怨恨,但他已不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他终于明白,对付陈池渊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这种人不配他生气,不配他记仇。 客人越来越多,周围渐渐坐满,两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刘文俊一把抱住他大喊:“哈哈,臭小子死回来了?到哪儿出差?” 胡定航反搂住他的手臂,笑得特别开心,特别灿烂。今晚,他真的很需要朋友陪伴在身边。 144 不醉无休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三人聚在一起,话题自然是围绕着胡定航出差的事情来转。胡定航没办法,唯有睁着眼睛说大话,支支吾吾地总算搪塞了过去。他现在已经变得很机警灵活,话题一扯就扯到刘文俊身上,问:“你和高妹发展得怎样了?” 高妹就是许美珍,本来不算很高,但和刘文俊一比较,立即成为高妹。一提起她,刘文俊微笑不语满脸得瑟。 胡定航一拍手掌,“哦!搞定了!” 刘文俊说:“别搞定搞定地说得难听,我们是情投意合。” 胡定航大笑:“哇,哈哈。” 黎忠德插嘴说:“什么合不知道,反正两人是合在一起睡了,那晚……” 刘文俊大急,“不许乱说!” 胡定航赶紧追问究竟,黎忠德当然乐于奉告:“不是那晚,应该说是那天早上,我有事给他电话,他接听的时候,旁边不小心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哈哈。” 胡定航赶紧又问:“什么声音?是‘嗯嗯’还是‘啊啊’?” 刘文俊一瞪眼佯怒,“去你的。” 黎忠德捏着喉咙装,说:“小俊,荷包蛋要几成熟?” “哈哈哈……” “还小俊?” “就是,快进老人院了……” “什么老人院,你们找打是不?” “我早说过,美珍是天生有母爱的那种,喜欢……哎哟。” “打死你。” “嗯,我明白了,她把你当儿子看待,晚上带着你睡,喂奶了吗……哎呀。” 两人不停取笑,刘文俊极力反击,三人乱成一团又打又闹。这里要不是酒吧音乐响些,只怕就得吵翻天了。 刘文俊忽然指着黎忠德说:“别老是讲我,你也即将受困了。” 胡定航问:“怎样,怎样?说来听听。” 黎忠德双手一摊,潇洒地说:“没怎样呀,我才不像他那么容易失身呢,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两人一齐喝倒彩:“吁……” 胡定航说:“不可能,文俊是个小菜鸟都成功了,你有什么理由不行?” 刘文俊嘿嘿冷笑,“他不是不行,只是不想负责,但别人不是傻子,死活不上当,奈何?” 胡定航哈哈一笑,朝黎忠德挤眉弄眼。 黎忠德哼一声,“我不忍心下手而已,纵然把她吃了又如何?” 胡定航问:“德哥,你所谓的不忍心下手,其实是不是真动了感情?” 刘文俊大喝:“正是这样!”抬手喝了一杯啤酒。 黎忠德淡淡一笑,没回答。 刘文俊说:“阿美真是个好女孩,性格温柔,人长得也算不错,最主要的是玉洁冰清呢,这样的女孩去哪儿找?德哥,你也三十出头了,是该好好想想了。阿航,你说对不?阿航……” 胡定航有些发愣呢。一听到“玉洁冰清”四个字,条件反射般他就想到了夏思思。 刘文俊一花生仁扔去,“你在干嘛,冥想?” 胡定航举起酒杯说:“没什么,来,我们齐齐干一杯。” “好。” “喝。” 黎忠德叹气说:“想想也是,现在找个好女人很难了,我得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刘文俊一拍手掌,“我是很认真和美珍发展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是我的结婚对象。干脆这样,我们三个一齐摆喜酒,多热闹?” 黎忠德和胡定航一愣,相对瞠目。 刘文俊问:“阿航,你的思琪去实习了,毕业后上哪儿工作?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胡定航摇摇头,心里一阵茫然。老实说,他和赵思琪一起,根本就没想过以后,现在一提起,真不知怎么回答。 黎忠德说:“阿航还年轻,不用考虑太多的……” 胡定航忽然又很心烦,大喝一声:“来,干了。”举杯一饮而尽。黎忠德和刘文俊自然相陪,三人边喝边聊,都离不开女人,尤其是刘文俊,老把许美珍挂在嘴边,更让胡定航听着刺耳。 胡定航的心情本已稍稍平复,这时越喝越低落,不久啤酒告馨,他大喊:“再来一打虎牌啤酒。” 刘文俊一愣,“还来?”三个人已经喝了一打,他酒量比较浅,开始有点晕晕的。 黎忠德说:“算了,今晚就喝到这儿吧。” 胡定航说:“德哥,今晚我想喝,陪陪我。” 黎忠德耸耸肩膀,“好吧,咱是哥们嘛,当然陪你,不过……这里的消费不低呀,不如换个场子?” 胡定航摆摆手,“我就想在这儿喝,多花几个钱又怎样?” 刘文俊“哇”一声,说:“阿航,出去两个多月,发财了嘛。”上上下下仔细一瞧,更加“哇”得大声,“你这身行头……咦?名牌啊!” 胡定航笑一笑,没说什么。 刘文俊大拇指一翘,说:“厉害!我早就说你厉害,现在一身光鲜的,还上高级酒吧玩乐,十足大老板!” 胡定航还是笑了笑,却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晃了晃。眼前这两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了,有好事哪能不分享分享?说来也奇怪,刚才还觉得特别郁闷,现在陡然就轻松了许多。 刘文俊一把抢过手机仔细观赏,又是赞不绝口,连黎忠德也从旁夸奖。 哪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胡定航终于忍不住了,说:“这些都是小意思,我还有一样东西你们没瞧见,如果瞧见的话……嘿嘿!” 刘文俊问:“什么东西?说呀你,臭小子吊人胃口是不是?” 黎忠德也狐疑地问:“还有什么东西让我们瞧?总不成是小车吧?哈哈,哈哈哈……”说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刘文俊也笑:“他有小车?他多少工资?上班多久?如果他有的话,我……嗯?嗯嗯?” 两人的笑容渐渐消失,换上了满脸的惊疑,因为胡定航的表情似乎正在告诉他们,这事是真的。 刘文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车在哪儿?” 黎忠德勾头问:“没骗我们?” 胡定航哈哈一笑,“当然没骗你们,先喝完酒再去游车河!喂,喂,给我拿一打虎牌……” 第二打啤酒上到,三人边喝边闹。黎忠德和刘文俊自然不停追问,而胡定航还是推说自己中了彩票赚了钱。他说得斩钉截铁,两人勉强信了,于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恭喜赞叹,还灌他自己喝了三瓶酒,以作庆贺。 胡定航的酒量和刘文俊差不多而已,这时酒气上涌,渐渐就头晕了。不过今晚他是主角,怎么也得撑下去。当第二打啤酒喝完后,他又吼了一声,“拿酒!” 黎忠德和刘文俊都在为他高兴,便没有阻止,但周围正巧没有服务生,胡定航连喊几下没人应答,顿时感到不满。他目光一转,刚好瞧见陈池渊,不禁暗生怒气,站起来连连挥手。 陈池渊一愣,真心不想过去,但既然面对面见到了,不过去可不行。他暗暗咒骂,勉强挂着微笑问:“胡老板,有什么吩咐?” 胡定航越看越觉得他面目可憎,以往种种不愉快的事情瞬间涌上心头,大喝说:“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我要啤酒没人招呼我?” 陈池渊见他想找茬的模样,忍不住火了,冷声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要怎样?” 胡定航一想起以前的事儿,经理罗克的可恶嘴脸也浮现上来,禁不住大吼:“找你们经理来!” 刘文俊也帮腔说:“对,找你们经理来!” 这么一闹颇为明显,音乐声也不算大,周围的客人都朝这边望来。黎忠德最清醒,眉头微微一皱,感到有些不妥。 陈池渊向四周扫视一眼,终究不方便翻脸,走上一步压低声音说:“胡定航,你少在这里撒野,别忘了,罗经理是什么人!” 胡定航一听,脑中热血一冲,顺手就抓住了陈池渊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也别忘了,我是在替谁做事!你一个小酒保,罗克能照得住你?” 陈池渊羞怒交加,“你敢在这里闹事,谁也保你不住!” “我闹事?我来捧场而已。你想唬我?就算是Loki,我也照样对付!” 陈池渊一愣。 胡定航得意地笑了笑,贴近他的耳边说:“知道Loki是谁弄走的吗?罗克保住他了吗?哈哈,哈哈……” 陈池渊知道Loki被辞退,却不知道其中内情,这时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他眼珠乱转,忽然谄媚地陪笑说:“胡老板,你来玩而已,何必动气呢?我这就给您端酒来。”他为人不但阴险小气,还欺软怕硬,连“您”字都用上了。 胡定航大感痛快,一把推开他几步,“懒猪,还不快点!” 陈池渊忙不迭地转身就走,不敢再吱一声。 胡定航大笑不停,只觉心中一股闷气彻底消散,从未有过的舒服!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刚才还自省着不要太嚣张,不值得为陈池渊生气。不过,酒精实在是十分累人的东西,足以让人丧失理智,况且他近来确实很自得,而今晚的心情也确实不好,所以便意气风发地抬出了蔡一虎,顺便舒缓一下压抑的情绪。 一方面是初初成功的快感,一方面是情感纠纷的失落,本来两样一正一反,一乐一哀,现在同时发生,成了非常矛盾的组合,胡定航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总之,就是需要发泄。 年轻人嘛,就是这个样子,没靠山的装着有靠山,有靠山的就亮靠山。世间那么多人蛮横无理容易出事,原因便在这里。 刘文俊满脸羡慕地问:“阿航,你刚才说了什么吓着了他?” 黎忠德赶紧打个手势,“算了算了,何必怄气?”心里暗暗叹息:“看来他这两个月真的靠拢了蔡一虎,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了呢。” 胡定航已陷入酒精兴奋状态,哪管其他的?手臂一挥,说:“喝!今晚不醉无休!” 145 入门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第二天回到公司,自然引起不少的骚动,十几人都在问来问去。他还是那几句谎话应付着,但应付一般人可以,在高朝辉和方智甫面前可有点招架不住。 高朝辉把他叫进办公室,问:“公司让你去学习,都学了些什么回来?” 胡定航回答:“没学到关于电脑的知识,只是关于英语方面的。” “英语方面?” “嗯,我想着申请去其他部门试试,便先学习一下。” “哦?在这个部门不好吗?你的电脑不错呀。” “我想趁年轻换换环境。” 高朝辉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学电脑呢,莫非想坐上我的位置?” 胡定航连忙摇手,“哪敢,哪敢?” 高朝辉点点头,“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就我和智甫两人,忙死了。你得帮忙补回些工作,来,拿去。”递过一个移动硬盘和一沓资料。 胡定航接过,“好的,组长。”转身走出。方智甫早等着呢,又扯住他问东问西,他胡乱说几句,去茶水间冲茶喝。巧了,遇见张丽也在。 张丽以前可对他有好感,还约他吃饭,现在隔了两个月不见,理应纠缠一番才对。胡定航一想起要怎么招架她,心里就有些烦了,哪知根本不是那回事,张丽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招呼几句就离开了。 胡定航怔住,望着她的背影有些迷惑,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刘文俊一脸邪笑地问:“怎么?不舍得?” “去,别胡说。” “你省省吧,以前不理人家,现在人家和六楼的一个男的好上了,当然不理你。” “哦,和六楼的好上了?怪不得。” “哈哈,后悔了?” “我才不后悔呢,没空和你瞎扯,我大把的工作。” 刘文俊低喝一声:“喂,昨晚你好拉风哦,厉害!” 胡定航淡淡一笑,往座位回去,想起昨晚陈池渊的那个窝囊样,确实很舒心,自己当时也确实很拉风。 这天傍晚,他完成了工作下班,黎忠德提出一起吃饭,他婉辞拒绝了,因为有一样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重回莫家拳馆。 当初离开拳馆,是因为赵思琪,莫家声虽然极力挽留,但他去意坚决,现在再回去,不知人家还收不收? 他想好了一番措辞,买了一篮水果,忐忑地走上去。 才七点钟,拳馆里学员不多,莫家声父子、张得颖、刘海光都在,当然,还有文员颜雪慧。胡定航的到来无疑让他们惊讶,但随即就是一副冰冷的面容。颜雪慧没什么敌意,只用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 胡定航陪着笑,“师父,大师兄……” 莫振威打断他的话,“且慢,谁是你师父?我可没你这个师弟。” 胡定航早有心理准备了,镇定地放下水果篮,说:“三师兄,我知道我当初不对,但我今天来真的很有诚意,能听我解释解释吗?” 莫振威冷冷地说:“不听!” 胡定航心知莫振威年轻气盛最难说话,便向莫家声说:“师父,我想清楚了,以前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意志不坚定,怕苦怕累……” 莫振威又打断,“你知道就好,还敢回来?” 胡定航不理他,继续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令我痛定思痛,决定排除万难重新练武,请师父批准。” 莫家声喝着茶,没作声,莫振威揶揄地问:“发生什么事?被人打了?” 胡定航点点头,坦然承认:“是的。” 几人一愣,莫振威随即哈哈大笑,说:“被人打了就想回来,难道你想挂拳馆的名报仇还是怎样?” “不,我不是想报仇,而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屁话。” “真的,三师兄。” 莫振威哼一声,扭开了头。 胡定航走上几步,对刘海光说:“二师兄,以前你总责怪我不够刻苦,练基本功不够积极,那是因为我自己缺乏热情,对武术缺乏认识。现在,我反省了。”他又转向张得颖,说:“大师兄,你说过练武除了天赋之外,还要有端正的态度,现在,我自认为态度端正了。” 几个人都在看着他,不发一语。 胡定航微微躬身,脸上一片诚恳,看来不像造作。 刘海光的性情最豪爽,心肠也最软,终于“咳咳”两声,望着莫家声。莫家声轻轻喝口茶,脸色缓和了许多。 张得颖问:“阿航,你刚才说被人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定航赶紧回答:“我被人抢劫,差点丢了性命,你们看。”昂起下巴,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刘海光走上来摸了摸,皱眉说:“肌肉有一小块还没散肿,你用的是什么药水?” “是医生开的药油。” “有个屁用!我们拳馆的祖传铁打酒才有用,不然你的伤口不知几时才能好,还会留下个小疙瘩。” 胡定航大喜,“谢谢二师兄,谢谢。” 刘海光微微一笑,他心里是原谅了胡定航。 张得颖又问:“学拳就是为了自卫?” 胡定航恭敬地回答:“是的。”这个答案明显太简单,不够大气不够澎湃,几个人互相望了望,都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 胡定航接着说:“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现在也不需要什么‘为中华而战’,‘为民族而战’,我学拳就是想自卫,想强身健体。当然,我会正式拜师,以后就是莫家拳馆的人,如果学有所成,为莫家拳争光,那是理所当然!” 几个人微微发愣,觉得他这番话当真无可挑剔。忽然旁边响起一阵掌声,颜雪慧拍着小手说:“讲得好,实在,不虚伪。” 刘海光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虽然懒些,倒还算是个正直诚实的小伙子。” 张得颖也挺满意,瞅瞅莫家声。 莫家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终于说话了:“胡定航,你想清楚了?” 胡定航一听就知道成事在望,赶紧回答:“是,想得很清楚,我以后必定苦练,绝不偷懒。” 莫家声点点头,“本来你来学拳,我们没理由不收的,但你要分清,你不是拳馆的顾客,你是我们莫家拳的正统弟子!” 胡定航喜滋滋地点头,“是。” 莫家声忽然站起身来,走进旁边的小房间。 胡定航愣住,问:“师父他……” 莫振威喝骂:“他什么他?还不跟着进去跪下叩头?” “哦,哦……”胡定航三两步就冲了进去,莫家声已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头顶方位挂着一副画像,应该是莫家祖宗了。 几个徒弟跟着进来,张得颖轻叱:“跪下!” 胡定航当真立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颜雪慧冰雪聪明,早就准备了一杯茶水送来,胡定航接过举高,说:“师父,请喝茶!” 莫家声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喝了一口茶水,礼成! 这次拜师非同小可,不是普通的那种交几百块钱进馆学艺,而是入门! 现代社会发达了,人们对武术的看法也不同了,一般都是学些防身术,没人把练武当作终身事业。而中国武术历经岁月的洗礼,流传下来的门派挺繁杂,但掌握真正武术的高手并不多。这些门派受当今法律限制,为避免弟子出手伤人引起无谓的纷争,所以择徒越来越严格,不然随便一拳把人打躺下了,岂不是赔得倾家荡产? 胡定航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及反应能力,兼且给人良好的印象,竟被莫家声看中,可说是非常幸运。不过,入门不是开玩笑的,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门派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有利也有弊,起码在思想上就增加一个无形的枷锁。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清楚了,要么就不学,要学就学最好的。他可不想像外边的学员一样,花个一千几百块学个架势,他要真真正正成为武术高手。 这时莫家声呵呵一阵朗笑:“阿航,以后你就是我嫡传的第四个徒弟,一家人了。” 胡定航说:“是,师父。”他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不禁暗暗涌起雄心壮志:“莫家拳查过了,很厉害,我一定要学会其中的精髓!” 146 暂定事宜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莫家拳确实是很厉害的一种拳法,为广东五大名拳之一,与洪拳齐名。 明末清初,中原大地各处狼烟四起,国人多喊反清复明,同时也衍生出不少流寇土匪,祸害民间。祖籍广东东莞的莫士达从少林学武归来,组民团以保家园,也曾与清兵抗战,因而声威大震。 他把少林武艺结合实战经验,自创莫家拳。因战阵所需,招式狠辣,动辄取人性命,比起其他拳法更加霸道。 只不过,受传统封建观念影响,拳法不传外姓人氏,所以渐渐式微,越来越少人懂得真正的莫家拳,而其名声自然也就下降,少为人知。 莫家拳讲究近打远踢,长短配合,名义上虽为拳术,其实腿法才是取胜之道。在其门派之内,有“一脚胜三拳”的说法。 莫家声的拳术,正是莫家拳最正统的一脉。不过,社会形势不同了,打打杀杀后患无穷,因此他虽然开馆授徒,其中的狠辣招数却秘技自珍,即使张得颖等人也没能学到。 他的亲儿子莫振威本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不过因为他性格太过冲动,莫家声也不敢教导,以免酿下大祸。 胡定航有幸加入门下,如果真能领悟其中的精髓,要成为一代武林高手并不是难事。 刘海光很高兴,呵呵笑着说:“阿航,既然你进来师门,把你的情况详细说一下。”胡定航应一声,把家境和工作的大体情况粗略说了。 莫振威浓眉一竖,“你说什么?在虎啸集团工作?” 胡定航点点头,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果然,刘海光说:“他只是一个修电脑的小员工而已,蔡一虎那么大的人物,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呢?” 莫振威哼一声,“那家伙是黑社会,干的都是坏事。” 胡定航呵呵陪着笑,心想:“糟糕,看来我学武的事情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也不能让师父他们知道我和蔡一虎有关系。” 张得颖说:“阿航,我们学武之人,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坏人利用。而就是因为我们能打,坏人又特别想利用我们,懂吗?” 胡定航连忙回答:“懂,懂的。” 刘海光哈哈一笑,“我看阿航不是那种人,大家放心吧。况且他就要离开那儿了,怕什么?” 胡定航一愣,问:“离开哪儿?” 刘海光说:“离开虎啸集团呀!” “啊?为什么要离开?” “当然要离开了,你以为学武很好玩?必须得像上班一样,每天不能练少于八个小时,不然成不了气候。” “啊!” 莫振威插嘴说:“你看看我,我一天练足十多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 胡定航怔住,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茫然地望着莫家声,莫家声微微点头。 刘海光又在大笑,接着说:“你明天就回去辞工,把出租屋也退掉,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师父有一幢独立楼房,大把的地方,我们是一家人了,以后就算你娶媳妇也可以。” 胡定航呐呐地说:“我……这个……”他拜师的本意是学好了武术,能积累更多的实力,以便日后得到蔡一虎更多的赏识,从而鲤跃龙门出人头地。要他辞工?那是万万不可! 张得颖也说:“是啊,我一家大小都在师父那儿呢,不用出去租房,以后你成了家,给些家用就可以了。” 胡定航心念急转,说:“我不工作的话就没收入……” 刘海光皱眉截住话语,说:“不是刚说了吗?现在不用你给钱,吃的住的全不用费心,专心学好你的拳。等以后你有成绩了,帮忙教教学员,师父还给你工资呢。” 胡定航有些急了,脱口而出,“但我的家人怎么办?我弟弟妹妹在上学,母亲身体不太好,就父亲一个人在养家,如果不是这样艰难的话,我也不用刚读完高中就出来做事啊!现在家里条件允许的,谁不在读书呢?”他越说越大声,最后振振有词,大家听了反驳不得。 胡定航打铁趁热,又说:“我现在有几千元工资,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去,弟弟妹妹才能读书,是不是?” 刘海光皱着眉头,“但你学拳的时间……” 这倒是个问题,大家顿时没了主意。 胡定航也有点为难,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我早上起早点练基本功,下班后就过来练桩拳,一直到十二点。” 张得颖说:“十二点?那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 “早上七点之前起,八点去上班,傍晚七点来学武,一点之前睡。” “那样?有六个小时也一般般了,但是……那么紧的时间安排,你顶得住吗?” “顶得住,我租的房间就在坑洞村,转过一条街就到了。” 几个人互相望望,都望向莫家声,莫家声沉吟一会儿,微微点头,说:“早上那个小时别偷懒。” “是,师父。” 刘海光加了一句,“干脆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多好?又省下了时间,又省下些租金。” 胡定航咧嘴笑了,刚想答应,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车子怎么办?让这几人知道自己有小车,还不问长问短逼自己辞工?于是说:“我租的房间签了约,退租得赔钱的,况且我和别人一起租,花不了几个钱。” 刘海光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胡定航暗暗惭愧,手掌心全是汗水。一年前他刚出来的时候,整一只小菜鸟模样,老老实实的纯纯净净的,现在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下,顺溜之极。难道社会真是个大染缸,谁都会被教坏? 事情就这么定下,胡定航学拳由莫家声亲自教导,他的生活从此变得十分充实,充实得简直挤不出一点时间。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赵思琪实习了,他不想做其他无谓的应酬,唯一担心的就是蔡一虎不知几时找他打球,所以他把手机放在柜台上,交代颜雪慧帮忙看着。 日子淡如流水,对于胡定航来说却又浓如酱汁。转眼过去两个月,天气转凉。胡定航每天都很刻苦练武,进步神速,得到众人的夸奖。 蔡一虎和马伟杰都没有专程找过他,黎忠德和刘文俊多次约他他都推辞,彼此只是在公司见面,交流减少。 他寄了一万元回家,为免被父母亲追问,不敢寄太多,不过却买了些衣物给弟妹,叮嘱他们好好学习。 至于赵思琪,真奇怪。她一去实习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放假也只是回家里。胡定航开始还天天和她通电话,后来便慢慢淡却了。有时胡定航临睡前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夏思思的倩影。 唉,什么男女朋友,什么恋爱情人,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什么都是废话!他已隐隐间知道,他和赵思琪之间是没有戏了。而关于杨阿娣,正在一间不错的大学深造,经常给他短信问候,令他暗暗愧疚。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又过一个多月,年关在逼近,元旦先在望。 147 变样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既然快到了元旦,舞会是必定得准备的。还有两个多星期,胡定航先不用忙,但马伟杰已经打电话和他提起过,到时得去帮帮调酒师傅。 胡定航当然乐意之极。话说回来,他韬光养晦那么久,有点静极思动了。随着练武的深入,他又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神更加凌厉,隐隐含有一股杀气;他的身体更加壮实,肌肉块块坟起,步伐轻而稳健;他的话语更加自信,经常都用肯定的语气。如果说他以前是段朴实的、不起眼的木头,现在就是一把锋利的、耀眼的刀子。 他的体内奔流着火热的鲜血,他的身躯蕴藏着无穷的精力,他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正是最危险的时期。为什么当兵的人一出到外面就喜欢打架?为什么读警校、体校的学生总是那么神气?青春的躁动加上自傲的心态,当然容易冲动,当然喜欢显摆威风。 胡定航目前就是这样。他有马伟杰撑腰,加上渐渐培养出来的气势,在公司里不知不觉成为了强者,不但没人敢欺负他,他还有点欺负人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方智甫,那个内向的,勤快的小宅男。 胡定航练功初期,每天不知要击打木桩多少下,一双手伤痕累累,皮开肉绽。肌肉刚锻炼时很不适应,有点不协调,所以对于打字这么小巧的工作,可应付不来。 没办法,请方智甫帮忙呗。方智甫瞧着他的手,很同情他,义无反顾地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有时赶不及便得加班加点,而他又赶着去练武,丢下方智甫一个人干得死去活来。 开始胡定航还有点内疚,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只是他自己没察觉到而已。方智甫嘀咕了好多次,可每次一接触他的眼神,登时吓得不敢出声,更加不敢向高朝辉提及。 当然,比方智甫更糟糕的还有。 这天下午,大伙吃完午饭陆陆续续回来,胡定航坐在椅子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方智甫。忽然,只听“乓啷”一声,有东西摔碎,接着就是一声怒喝:“死小肥,不长眼睛啊!” 小肥就是刘文俊了,他陪着笑,说:“不好意思,志豪哥。” 卢志豪向来嚣张,对刘文俊也喝骂惯了,这时顺顺溜溜地又骂几句,才说:“你赔。” 刘文俊无奈地说:“好吧,明天我给你买个杯子。” 卢志豪一瞪眼,“明天?那我今天用什么喝茶?现在去买来!” “现在?就快上班了,迟到会被扣钱的。” “去不去?不然把你的杯子拿来给我摔烂。” “这……”刘文俊回头朝组长办公室瞅了瞅,黎忠德正走出来,说:“算了志豪,明天买就明天买吧,那边不是有一次性杯子吗?先用着。”他和刘文俊关系好谁都知道,卢志豪当然也清楚。 卢志豪陪笑说:“既然组长开口了,明天就明天吧。”他倒也有些心机,先唬一唬刘文俊,黎忠德一出面他立即妥协,白赚一个人情。可惜,他似乎忘了与刘文俊交好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明天买你丫的买。”胡定航走过来了。 同事们都知道有好戏上台,齐齐瞩目。 卢志豪脸色微变,说:“定航,骂人干嘛?” 胡定航冷冷地盯着他,说:“刚才你不也骂人吗?就不许别人骂你?” 卢志豪暗暗羞怒,却不敢顶撞回头,一脸的晦气。 黎忠德赶紧劝说:“算了,算了,都是同事,骂来骂去多难看?” 胡定航又说:“文俊,杯子你不用赔了,刚才被骂的就当补偿吧……慢着,刚才他骂你多少句?看来得要些回来才对头。” 卢志豪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大喝一声:“喂!你不要欺人太甚!” 胡定航大怒,两步冲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卢志豪的衣襟,大吼:“你欺负人就行?草你个……”一溜粗话毫不客气地劈头盖脸砸去。 卢志豪双手奋力想扭开胡定航的手腕,但哪里扭得动? 胡定航用力一推,顿时把他推撞在写字桌上,又反弹横跌两米,差点就倒在了地下。黎忠德大惊,冲上去抱住胡定航,“别乱来,别乱来。” 胡定航恨恨地说:“姓卢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文俊,老子一拳把你打扁!” 卢志豪羞愧难当,拔脚就跑,跑进厕所“砰”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哈哈一笑,意气风发。黎忠德皱着眉头,说:“你呀,越来越不象话了。” “我不象话?他欺负文俊呢。” “唉……”黎忠德朝周围挥挥手,喊:“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工作吧。” 刘文俊可得意了,凑近胡定航的耳边说:“阿航,你够义气,今晚我请你吃饭。” 胡定航轻轻一拳打在他肚皮上,笑骂:“请个饭就成了?” “那你想怎样?” “我救了你,你起码得以身相许吧?” “哈哈,我的高妹可不肯呢。”忽然发现胡定航在发怔,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了,阿航?” 胡定航摇摇头,“没什么,不用你请吃饭,我没空的。”走回座位上,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刚才说出那句“以身相许”,突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蔡一凤。她当然没有以身相许,却正是他英雄救美救回来的。这个时候她在哪儿呢?元旦回不回来?回来如果见面了,该说些什么才好? 胡定航叹口气,想:“管她呢,反正我又不喜欢她……”一抬头,瞧见高朝辉正向他招手。他走进办公室,问:“组长,找我有事?” 高朝辉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有些古怪,说:“阿航,在公司里收敛一些。” “呃……是的,是的。” “你很能打?” “不不,随便玩玩而已。” “随便玩玩?我瞧你很大力气嘛。” 胡定航狐疑地看了下他,想:“说我大力气干嘛?要我帮忙搬家不成?” 只听高朝辉呵呵一笑,接着说:“阿航,其实呢,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胡定航心中嘀咕:“来了来了,想怎样?”嘴上说:“有什么事情,组长请吩咐。” 高朝辉高兴地连连搓手,突然就笑得挺奸挺奸的样子。 148 挺威风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高朝辉显然有求于胡定航,满脸的笑容,说:“阿航,本来有件事情呢,我想请马助理帮帮忙的,但你也知道,他很忙,不如……你来帮我?” 胡定航心想:“用得着拿马先生来压我吗?肯定不是好事。”嘴上说:“组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帮。” 高朝辉满意地点点头,“是这样的,上个礼拜我的车子抛了锚,找‘云达’汽修厂拖去修理,本来是个小问题,但他们居然敢要我两千元,实在是狮子开大口。” 胡定航问:“组长,你的意思不是……叫我去揍他们一顿吧?” 高朝辉连连摇手:“不不,不用那么暴力的。我今晚去提车,和他们理论理论,你跟着去,我就放心一些。” 胡定航“哦”一声,同意了。他还没傻到帮高朝辉打人的地步,不过去助威倒是无所谓,于是他打电话向莫家声说了声,下班后载着高朝辉前去“云达”汽修厂。 去到那里天色已暗,厂里有几个人在吃着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隔远就喊:“高老板,你的车早就修好了,怎么现在才来?” 高朝辉淡淡一笑,“不带够钱还真的不敢来提车呀。” 那人哈哈一笑,“高老板真会说笑话,区区一点儿钱而已。” “一点儿?那到底你收多少?” “咦?在电话里不是说清楚了吗?我给你打个折,就两千吧。” “嘿,还打折呢,这不是砍人嘛?” 那人一听不高兴了,沉着脸说:“高老板,我们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你看看单据,换了两个零件,加上拖车费、人工费,就两千已经少收你的了。” 高朝辉也沉下脸,“我问过你们行家,最多也就一千五,而且我在斜对面街抛锚的,拖车费居然要两百?” 那人冷笑:“无论多近,既然帮你拖车,至少两百,这是行规。” 高朝辉大怒,“那你就是乱收费!” 那人一摆手,“别多废话,我现在关门不做生意,你要不要车?要就给钱,不要拉倒。” 胡定航本来没准备干什么的,就是跟来看热闹而已,哪知一看这人的嚣张嘴脸,顿时忍不住了,站前一步眼睛一瞪,“你他丫的真没礼貌!” 那人一惊,瞧了瞧胡定航,大声说:“怎么,想怎么?”另外三个工仔立即站起来,似乎人强马壮。 胡定航哪会把他们放在心上?觉得有些手痒痒的,不禁微微兴奋。 修车厂老板是个老油条了,看人准得很,一见胡定航这架势,便有些心慌,说:“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情我愿,既然你们让我修车,我收钱就很应该啊,对不对?” 胡定航的眼神凌厉,自然而然就有股气势,连高朝辉都感觉到了,嘴角边立即挂起微笑,心中大定。那老板暗自嘀咕,又说:“如果你们信不过我,就不应该打电话来让我过去拖车,对不?”语气渐渐缓和,看来知道硬的不行,便来讲道理了。 高朝辉说:“你的招牌做那么大,当时我急起来当然是找你了,谁知道就在斜对面街?还有,我让你修车,不代表你可以乱收钱。” “我怎么乱收了?都是有单有据的,高老板,你的车子旧了,线路都老化了,我们帮你整理线路就花了两天时间,你……” 胡定航大喝:“什么单据?你的单据就一定准?” 高朝辉也大喝:“不错,要不我们打电话去消委会查查?” 胡定航又吼一声:“快说,少不少?”逼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那老板慌得退了一步,“你……想怎样?别乱来。” 胡定航冷冷一笑,“现在是你乱来,你想怎样!” 那老板迟疑了一下,望了望身后的工仔,但那些工仔又不是他的马仔,眼见胡定航很霸道很厉害的样子,当场都吓蔫了,话都不敢说一句。 高朝辉心中得意,哈哈一笑说:“这样吧,按照时价,给你一千五,怎样?” 那老板一脸的不忿,却又无可奈何,最终点了点头。 事情办得很顺利,高朝辉当然满意,转过一个街口,他叫停了胡定航的车子,说:“我们去吃晚饭。” 胡定航摇摇头,“不去了,我还有事请要办。” 高朝辉一皱眉:“办什么事情连饭都不吃?” “组长,我……” “别多话,来,跟着来。”车子“呼”地一声就驶开了,胡定航挑了挑眉头,喃喃自语:“去就去吧,不给面子组长不行啊。”掏出手机来,再向莫家声交代一声。 这天是他拜师入门以来第一次不练拳,也当做是放个假轻松轻松吧。他淡淡一笑,和高朝辉去到一家酒店吃饭喝酒。 高朝辉另外约了几个酒友,谈起刚才的事情,不停地夸奖胡定航。他的心情很好,倒不是为了五百块钱,而是不忿让人宰割,现在出了一口气,连喝酒都觉得豪爽些。 另外几个朋友自然对胡定航也很尊敬,说了许多奉承的话,特别因为高朝辉在做介绍之时就已强调:他,是马伟杰的兄弟! 马伟杰,蔡一虎的左右手,名头响亮。胡定航既然有这样的靠山,加上一身健壮的肌肉,随随便便都能吓倒一片小混混,那几人又怎能不忌惮呢?表现客气得很,客气得很! 这个说:“定航年纪轻轻的就有本事,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啊!” 那个说:“当然的,你们看他的拳头,多大多粗?汽修厂的小子识趣而已,要不就有苦头吃了。” 还有一个说:“定航,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什么请多多关照。” …… 胡定航开始还能把持得住,嘴里连连谦虚,但几杯酒下肚,越听就越顺耳,想起刚才的事情,自己还真的挺威风,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时高朝辉问:“阿航,如果他们敢动手,你有把握对付他们吗?” 胡定航哈哈一笑,“就凭那几根萝卜青菜?不是我吹牛,幸好他们不出手,不然……哼哼!” “哇……”几人又是大赞,连连敬酒。 胡定航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放松了心情喝酒,奇怪的是,这次他的头不晕了,反而十分亢奋活跃。他的肌肉渐渐收紧,一种鼓胀的感觉在潜滋暗长…… 149 无聊想调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胡定航被闹钟吵醒,猛地坐起身一看,还好,七点零五分而已。他的生物钟已经稳定,虽然昨晚酗酒,但还是按时起床。 刷牙、洗脸,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活动活动筋骨,开始每天的功课――拉筋、扎马。 他缓缓控制着呼吸,微闭着眼睛,心里却在回味着昨晚的事情。他很享受那种感觉,有人敬畏他,有人奉承他,有人乐意和他交往。做人嘛,有时就那么简单,只为了点点虚荣的面子而已。 回到公司,做了半个小时工作,高朝辉把他和方智甫叫进了办公室,说:“今天征求一下你们一件事的意见,我想申请多请两个人帮忙,怎样?” 方智甫大喜,“好,好。”望了下胡定航。 胡定航可有点担心他乱说话爆出自己偷懒的事情,赶紧说:“应该请,应该请,我们这个维护组,以前就是五个人,我们三人都干了快一年了。” 高朝辉点点头,“我知道的,以前五个人的工作,其实我们三个人也应付了那么久,说到底,是因为你们工作效率高,呵呵。” 胡定航陪笑,“组长过奖了。” 高朝辉想了想,说:“现在就到年底,检查维护工作是最重的,还要设计一些新的软件,不另外多请两个人回来帮忙是不行的了。就这么先定下,我填表向人事部申请。” 胡定航和方智甫齐齐点头,方智甫心中最高兴。 高朝辉说:“智甫你先出去,我和定航有话谈。” 方智甫出去了,胡定航问:“组长,什么事儿?” 高朝辉呵呵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嗳,你以前不是经常和忠德、文俊出去玩耍的吗?” 胡定航说:“以前是,但近段时间我晚上有事情要做,所以大家就少见面了。” “哦,我以为你独食自玩,不要朋友了。” “哪会呢?等我晚上有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怎么玩?” “十二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嘛。” “啊?呵呵。” 高朝辉没有追问胡定航每晚在做什么,说:“我晚上偶尔也出去泡泡的,如果你有兴趣,以后喊声你?” 胡定航高兴地一笑,说:“谢谢组长关照,不过我……” “行了,十二点才有空对不?好,碰上合适的时间再约。” “好的,好的……” 胡定航回到自己的座位,想:“能出去玩当然好,不过我要学拳啊……组长为人挺豪爽,以后应该多和他玩玩。” 其实高朝辉不是豪爽,而是有机心,想拉拢胡定航而已。他申请多两个人上班,固然是因为工作重,内中也有自私的想法。组里头多了人手,以后加班加点自己就不必留下,当然,把胡定航一起带出去也没什么坏处。 胡定航虽然没能洞悉高朝辉的目的,却明显感到他在亲近自己,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方智甫偷偷扫他一眼,将一沓文件递过去,说:“签字。” “签什么字?”胡定航一瞧,不好意思地笑笑,“智甫,辛苦你了,帮我干了不少呢。” 方智甫低声说:“你的手已经痊愈了,但还一直懒着……” “嘘……别说出去。这样吧,我帮你干回一些。” “我才不用你帮,你做好自己的再说。” 胡定航翻翻白眼,“唉,干来干去都是这些,有点儿闷得慌。”他的电脑知识早已升上和方智甫同级,每天处理琐碎的工作,确实没了当初的热情。忽然他眼珠一转,问:“你上次玩的那个是什么游戏?” 方智甫一愣,反问:“你不是对游戏没兴趣的吗?” 胡定航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说:“我是没什么兴趣,那天你说想要一把武器?不如我们……” 方智甫吃了一惊,“你想侵入人家游戏公司的系统?” “哈哈,好不?” “当然不好,是犯法的。” “呃……我说说而已。” “阿航,你别乱来,会出事的,而且就算让你侵入了游戏系统,人家的极品武器是有数据的,无端端多了一把,立即就得穿梆,有什么用?” 胡定航耸耸肩膀,翻翻白眼。 方智甫深深看了他一眼,嘀咕说:“不好好工作,整天……” 胡定航轻叱:“你敢数落我?”伸手抓去。方智甫没有反抗,只是缩着肩膀缩着脖子,任由他拉扯。 胡定航逗了几下他觉得无趣,看着桌面上的屏幕长长叹气,“好闷啊,我终于明白以前那些小子为什么会在上班时间编写游戏程序了。” 上班无疑是闷是辛苦的,这谁都知道。胡定航在上班时能够不受气,不受欺已经难能可贵了,他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心里暗暗转着念头:“跟马先生说一声转个部门?嗯,德哥曾经说过,要发财要积累做生意的经验,销售部最适合,对,就申请调去。” 他趁着上厕所的当儿,拨通了马伟杰的电话,不久就传来了马伟杰的声音:“喂,阿航?” “马先生。” “什么事儿啊?” “呃……马先生有空吗?不如今晚我们吃个饭?”有求于人请吃饭,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马伟杰有些惊异,说:“你请我吃饭?” “嗳,我想感谢马先生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他倒也学会了一些社交的技巧,说话有纹有路了。 马伟杰呵呵笑几声,“难道你有心,谢谢了,不用的。” “用的,用的,不知今晚……你有空吗?” “阿航,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胡定航感到一阵羞,有点不好意思了,支吾一阵才说:“呃……是这样的……我嘛,想试试其他的工作岗位,不知……” “你想调职?” “嗯。”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 “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试试不同的工作。” 马伟杰沉吟着,一时没有回答,忽然话筒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和谁通电话呀?你还不快快去拿地拖?” 胡定航听得心头一震,那是于秀华的声音,那个在他心中永难忘却的女神。话说很久没见她了,她现在怎样?会不会比以前更加漂亮? 马伟杰说:“阿航,今天我没上班,现在也没空,等我考虑一下再回复你。” “好的,好的。” “就这样了。” “再见,马先生。”胡定航放下电话,脑中还闪着于秀华的倩影,不禁有些回味。他猛地甩甩头,想:“她是马先生的女朋友,我还念着干什么?我也有女朋友啊……嗳,赵思琪,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男朋友?总不回来,老子去泡其他妞了。” 150 拳法初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提起泡妞的事情,眼前最顺手最有机会的就有一个人,颜雪慧。这几个月来,胡定航和她夜夜相见,不但十分熟络,而且还产生了微妙的情感。 胡定航现在不是小菜鸟了,对男女之间的事儿有了些许的经验,从颜雪慧那关注的眼神和柔情的微笑,已能觉察出一点什么什么。不过,馆里的人对他督促很紧,他的武功刚刚在打基础,所以便没有分心,也不敢分心。 这晚,他按时抵达拳馆,练到十点多钟,其他学员陆陆续续离开。莫家声把他叫过去,说:“阿航,近来进展挺稳定的嘛。” 胡定航说:“全凭师父栽培。” 莫家声微微一笑,“来,和海光过过招。” “过招?”胡定航心中惊喜,猛地点点头。 苦练了几个月,肌肉力量、身体反应、拳法套路什么的都已具备,终于能学实战了。他喜滋滋地跑上擂台,大喊:“三师兄,来呀。” 刘海光呵呵一笑,缓缓上去。其他人围着看,莫振威说:“阿航,小心脸庞开花,哈哈。”颜雪慧也没有走,睁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鼓励。 胡定航大喝一声,跨步上前,开始进攻。他兴致勃勃,一动手就使出了莫家拳法之中的“推掌”,朝刘海光肋下推去。 刘海光伸手挡住,非常轻松。 胡定航连连大喝,紧跟着“撑掌、按掌、盖掌、拉手、标手”……配合着四六步、半马步、双弓步等,气势如虹。 刘海光缓缓退步,守得严密之极。 胡定航越战越勇,他之前就和刘海光经常互动,招式练得很纯熟,这时用得十分顺溜。不过,多么顺溜也没用,刘海光一旦使出真工夫,他可惨了。搏斗中只见刘海光双拳像棍子般敲来,他赶紧挡住,但下盘一个没注意,忽然觉得小腿一痛,整个人就被扫跌在地,摔得“嘭”一声响,半天爬不起来。 莫振威失笑:“阿航,小心些。” 张得颖轻轻摇头,莫家声微微皱眉。 刘海光把他拉起来,“怎样?” 胡定航羞了,摸摸后腰说:“没事,没事。” 张得颖说:“只攻不守,有什么用?” 刘海光说:“所谓出力留三分。阿航,不能攻得太到底。” 胡定航点点头,“是。”想了想,又再攻上。这次他小心了很多,坚持的时间也久了些,最后虽不用摔倒,却被刘海光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像只大虾一样弯起了腰,惨声呻吟。 颜雪慧瞧得心惊,不由得“啊”了声。莫振威回头望去,她连忙捂住嘴巴。 莫家声低喝一声:“年轻人打不死!再上!” 胡定航揉揉肚子,咬着牙再上。他的武功当然比不上刘海光,怎么打也是输,但他的进步很快,对刘海光的威胁越来越大,因为他的眼力比任何人都强。 眼力强,看到的影像虽然和别人一样,但传输进入脑中的速度却快很多。他的脑细胞特别活跃,大脑接收数据后,分析的速度又快好几倍,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就快了。 换句话说,顷刻间发生的变故,别人想都来不及想,他却能想上一想该怎么应付,这样无形中大占优势。加上半年来的苦练,他的进步可以说得上是一日千里、追风逐日,不然莫家声等人也不会那么瞧得起他。/ 目前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样去协调身体各方面的动作,以求加强己身攻击的速度和力量。这得靠积累经验,靠强化肌肉,急不来。 其实,刘海光已经感到有压力了。他发觉无论怎么打,胡定航都能半途就封住自己的招式,即使娴熟地转变进攻的方向,也难以突破胡定航的防守。 真郁闷。 莫家声瞧着瞧着,目光闪烁。 张得颖和莫振威也慢慢有了惊疑的表情。 胡定航的适应能力,简直是出类拔萃,短短二十几分钟,整个人换了似的,脱胎换骨。 激斗中,刘海光双拳齐出,一击胡定航的左胸,一击右肋。胡定航双手一分,居然闪电般抓住了他两只手腕。他暗暗震惊,抬腿中宫就踢,哪知大腿刚抬起小腿还没摆正,胡定航也抬腿扫来,正中他的膝盖。 这几下兔起鸠落,瞧得颜雪慧眼睛都花了。 刘海光身体摇晃不禁微微一慌,下意识地大喝一声,双拳出力一震一圈再一捅…… 胡定航捏不住他的手腕,顿时被打得闷哼一声,趔趄着倒退,又一屁股坐在擂台上。 “好!”莫家声等三人竟齐齐喝彩。 颜雪慧暗暗不满,想:“人家一个新人而已,被打得那么惨,你们还帮海光喝彩……咦?”她忽然发现那三人的目光都在瞧着胡定航,而刘海光也是一副惊叹的表情。 胡定航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嘟囔着说:“师父,我被打很好吗?痛啊。” 莫家声呵呵大笑,笑得胡定航莫名其妙。 莫家声属于老封建那种,平时不苟言笑,对胡定航的要求很高,动辄就训斥就喝骂,哪有这般笑过的? 张得颖说:“师父,我也替您老人家高兴。” 莫振威撇撇嘴巴,“是不错。” 刘海光用力拍打胡定航的肩膀,苦笑说:“小伙子,好样的。” 胡定航搔搔头,不明所以。 刘海光接着说:“阿航,我虽然打倒了你,却没有赢你。” “啊?三师兄你说什么?” “唉……我练了十几年拳,赢你是赢在手臂的力道,而在拳法上却输得一塌糊涂。你才练多久?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够半年呢,有这样的表现,实在难得。” 张得颖插了一句:“不错,算是初成了。” “这……啊哈,我明白了。”胡定航一想就通,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莫家声笑声一停,忽然轻叱:“得意什么?明天起,扎马时间改为两个小时,健身时间也改为两个小时。” 胡定航一愣:“啊!” 刘海光微笑着说:“阿航,你的手脚力量还很单薄,继续苦练基本功才行。” 胡定航无奈地点点头,想:“我还单薄?只怕连牛都能打死了,只有一个小时练桩拳?闷啊。” 要知道扎马是最无聊最痛苦的事情,现在要两个小时?不是要人的命吗?但胡定航也知道,学武是必须刻苦的,这点他早有心理准备。 莫家声等人走了,就剩下他一人在。这段时间,拳馆十点半关门,他就留下自己练习,直到十二点整,加上洗澡、步行,通常都在十二点四十分才回到出租屋。 “嘭、啪……”他继续练着桩,想着刚才的事情:“师兄他们说的不错,我缺乏的是力量,明明抓着三师兄的手腕了,如果力量够强,一脚踢跨他的马步,再一个重推掌,再一个侧身横扫……哈哈,还不把他扫下擂台?” 想着想着心里兴奋,他抬起脚掌一踩一踹,将木桩踹得微微摇晃。 中国传统功夫的练习与众不同,注重打桩。通过与木头相撞,锻炼手臂、小腿的反震承受能力,而西洋拳击、泰拳等都是借助沙包练习,两者一比较当然有些差距。 木桩坚硬,开始击打的时候自然皮开肉绽、骨节错位,但常年累月击打下来,成果却十分可观。皮肤会变得粗糙,落力点会长出厚厚的茧子。因为骨节受损,人体自动分泌钙质修补,令其坚实。钙质一多,骨节就变粗,甚至会变形。 所以真正的武术大家,从他一双手掌就可见端倪。都是老茧遍布,手指歪斜,尤其五个指节拳峰,更是高高隆起,一拳打出就像一块石头砸去一样,威力多大?那些空手碎砖的绝技,差不多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胡定航当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他的拳头也算挺坚硬了,茧子在慢慢地磨了又生,生了又磨…… 151 不能调也想着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都市人学武术,一般都是学个形式而已,即使有人学有所成,一万个人当中也难有一个能成为武术大家。在这方面,中国自古英豪辈出,而当代却人才凋零,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只怕就在于“吃苦”二字。 以前习武的人忙个什么?干农活,习武,再干农活,再习武,整日价的锻炼身体,肌肉哪能不壮力量哪能不强?而现代人呢?不用多说,有些人一个月才练几天,距离强身健体也还差上一点。 胡定航算是能吃苦的人,不过没时间吃苦而已。幸好他拥有超凡的眼力和反应力,弥补了不足,进步十分神速。别人打两拳的时间,他已打出了三拳,别人刚出手,他就看清了攻击的方向,大占便宜。 转眼又过一个星期,他的格斗技术越来越强,刘海光要把他击倒,非得用上劲力不可,已没初时那么轻松。 这天他回到公司,中午的时候,接到马伟杰的电话,让他上八楼。他猜想可能是工作调动的事情,赶紧上去,敲门进了马伟杰的办公室。 马伟杰微笑着说:“坐,坐……就到午饭时间,我喊了外卖,牛排加餐包,还有罗宋汤,合适不?” 胡定航说:“这怎么好意思?” 马伟杰倒出一杯红酒,“先试试这个,六千多块一瓶的。” 胡定航受宠若惊,赶紧接过,连连称谢,心想:“哇,在办公室也能吃西餐喝红酒,这日子过得才叫滋润。” 马伟杰说:“阿航,你之前提出的调动工作……” 胡定航心头一紧,“来了。” 马伟杰接着说:“你想调去哪个部门?” “我想去营销部试试。” “营销部?” “嗯,行吗?” 马伟杰深深地注视他,“阿航,你知不知道去营销部只有三种人?” 胡定航惊疑地问:“哪三种?” “第一,是文员,以女性为主,坐在办公室里和其他部门没分别。” “哦。” “第二,是金融专业人士,大学学历,最好有学位。” 胡定航一惊,愣住。 “第三,是有经验的,以前跑业务很有成绩的,很有人际关系的老手。” “啊?” “你说,你属于哪一种呢?” 胡定航尴尬了,脸上一红。 马伟杰呵呵一笑,“你要过去也行,当个小助理打杂吧,再捱个三两年可能就有机会了。” 胡定航当然不愿意,苦笑摇头。 马伟杰喝了一口酒,“当然,你想尝试新工作,这份热情可嘉,如果你真要在营销方面发展,唯有……调出去当业务员了。” “业务员?” “嗯,就是推销商品、联系业务,风里来雨里去,还得看人脸色靠点运气,怎样?” “我……这个……” “呵呵,你想清楚哦,经常得出差,吃饭休息没个定时。不过嘛,我可以保证你现在的工资,再算正常的提成给你,你要是干得好,月收入过万不是问题。” 胡定航沉默了,月收入过万无疑是挺吸引人的,但怎样才干得好?能不能干得好?况且离开本市生活不稳定,练拳怎么办?哪还有充足的时间? 这条路行不通。他呵呵陪笑几声,“马先生,不如……我还是先干着电脑维护的活儿吧。” 马伟杰微笑点头,“咦?怎么外卖还没来?” …… 吃了午饭,胡定航走出马伟杰的办公室,外边几个秘书也刚吃完饭,正围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夹杂着轻轻的笑声,估计在讨论着谁的是非。 这是办公司文化之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像病毒一样飞快传播,可少不了这些“三八”的功劳。 胡定航向她们微笑点头,走向电梯。 马伟杰的秘书谢彩娟说:“胡定航,走了?” 胡定航站定,回答:“是的,彩娟姐。”他的样子乖得很,很有礼貌,因为面前的几个秘书都非同小可,在公司里虽然没有实权,却都是大巨头的近身人物,谁都想着巴结不敢得罪。 蔡一虎的秘书李映虹说:“哟,喊彩娟姐呢,那么亲热?” 几个女人立即笑开了,胡定航也只有陪着笑。 财务总监冯春花的秘书黄小英说:“怎么不喊我姐姐?” 营运总监廖四海的秘书林思芬说:“你喊谁都行,可不能喊我哦,我还是小妹妹呢。” “你还小妹妹?那我是女童了。” “哎呀,思芬她装嫩就让她装装嘛。” “不错,趁现在她的皱纹还不明显……” “找死呀,你。” “哎呀……” “哈哈哈……” 几个女人笑闹成一团,胡定航不敢走开,静静地陪着。 谢彩娟说:“胡定航,你不错嘛,居然能和马助理一起吃午饭。” 胡定航说:“不敢,不敢,刚巧有事谈谈而已。” 黄小英说:“谈什么事情呀?能不能透露一点?” 林思芬斜着眼睛问:“他就是胡定航啊?听说很得马助理的关照,怪不得一起吃午饭。” 黄小英又说:“你没见过他?去年元旦舞会在调酒台的那个不就是他吗?还差点被洪亮……呵呵。” 林思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你……咦?怎么看着不太像?” 提起去年的事情,胡定航确实差点被庶务部的经理洪亮赶走,还在公司引起一阵流言蜚语。当时他还是一块木头样,不过现在可不同了,英气勃勃有型有款,难怪林思芬认不出来。 谢彩娟说:“是有点不太像,你们看,人家穿着一身名牌呢,好贵的。” 林思芬“哇”一声,走上去伸手就摸,“是哦,真是名牌哦。” 黄小英取笑:“你摸什么?别乱摸人家,人家还是个小伙子呢。” 谢彩娟咯咯一笑,“她就是专摸小伙子。” 林思芬一撇嘴,“不摸小伙子难道摸老头子?胡定航,你这肌肉……哇,很结实啊。”她已将近四十岁,对年轻人当然有兴趣,手劲渐渐加大,透过衣衫直达肉里。 胡定航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脸上不得不敷衍地笑着:“一般般,一般般而已。” 林思芬妩媚地笑着,双眼闪亮亮地,尽量装着动人的样子。可惜她满面的脂粉,实在很难有吸引力。胡定航暗暗叫苦,却不敢躲开,真是受罪。 林思芬问:“你是资源信息部的?第一组?” “是。” “那正好,我家里的电脑坏了,你几时帮我修修?” “这……” 几个女人又笑。 胡定航心中大骂:“修电脑?那是专门为女神服务的,你也想?”口中说:“这样吧,几时我帮你远程看看。” “远程干嘛?我家里很近的。” “呃……”胡定航就快招架不住了。 黄小英说:“你就帮她修修吧,她家里没人,不知道向谁求助才好。” 谢彩娟笑得弯下了腰,“赶紧帮,必须帮,谁让你是电脑维护组的哦?” 胡定航勉强笑了笑,发现林思芬的手还没拿开,心中更是暗骂:“色婆!” 忽然李映虹咳嗽几声,“好了,到时间了,回位置工作吧。”她是老板的秘书,也就无形中是秘书的头头,几个女人一听顿时收敛狂态,分别散开。林思芬朝胡定航做个手势,“别忘了哦,到时我给你电话。” 胡定航点点头,拔脚就走。一走进电梯门他就狠狠地一击掌,“岂有此理,让她揩油了!唉,电脑维护组真不好干,但又不知调去什么部门好……管他呢,回去仔细想想,看哪个部门的工作时间正常而又可以学到新的知识。” “叮咚。”电梯门开,他大步走出,一脸的坚毅,下定决心调职。 152 车祸人祸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元旦在即,胡定航打好主意,在舞会当晚尽力结识公司高层,以求打听有哪个部门还有好的空位,到时让马伟杰出面说一声,调职还不容易?不料在这个当儿,忽然接到赵思琪的电话,她要在元旦那天过来。 两人之间藕断丝连,虽然感情好像淡了,毕竟还没正式分手。胡定航一想起她那紧致细腻的胴体,不禁心猿意马“小弟”冲动。 怎么办呢?是参加舞会的工作还是陪伴女朋友?胡定航心里挣扎几番,终于选择了后者,向马伟杰解释清楚。马伟杰一听他佳人有约,倒也没难为他,还介绍了几处谈情胜地,好让他尽情玩乐。 一月一号中午,胡定航有假期,去车站接了赵思琪,先吃了午饭,再带她到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水上乐园,疯狂地玩了四个小时,跟着吃了海鲜才回来。他现在有钱有车,无论在气质上还是言行上,都和以前大大不同。赵思琪可爽翻了,一直笑脸吟吟地,赞不绝口。 车子停在路口等绿灯,胡定航问:“想好了没有?去哪儿?” 赵思琪歪着头,“约表姐她们出来玩吧?” “文俊说你表姐没空,而德哥带着阿美参加公司的元旦舞会了。” “哦,你不用去吗?” “我……本来要去工作的,难得你过来,便请了假。” “那……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下午玩得太累。” “累?那和你回去休息休息。” 赵思琪白了他一眼,娇嗔说:“你坏。” 胡定航哈哈大笑,“让你休息是坏吗?今晚不让你休息才是坏呢。” 赵思琪佯怒,粉拳不停地打去,但越打胡定航笑得越大声,果然是个坏蛋模样。 车子启动,胡定航心里兴奋,伸手去摸赵思琪的大腿。虽然隔着一条裤子,但年轻女孩特有的肌肉弹性,怎么也隔不住。 赵思琪脸上似笑非笑,没拒绝。她是他的女朋友,怎会拒绝呢? 胡定航更加来劲了,手掌上移摸到了小蛮腰。腰肢好纤细啊!他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手指轻轻一挑就挑开了衣服,贴着嫩滑的肌肤一直向上。 赵思琪“嘤”一声,轻叱:“专心点开车。”从衣服外按住了他的手,却一点也没用力。 胡定航“嘎嘎”一笑,手指再一挑,钻进了文胸里边――满手的奇妙的坚实而柔软的感觉顿时像阵阵电流般涌来。他的手掌因练武磨得粗糙,对比之下感觉尤为强烈。 这段日子他太苦闷了,满身的精力到这时再也难以忍住,蓬蓬勃勃地爆开来,让他有了停车就上的欲望。 距离出租屋还有半个小时路程,他的手掌左右游动,不舍得缩回。赵思琪轻轻呻吟着,“不要……” 不要?女人一说这个词,通常下面紧接着就是一句:“住手。”那么加起来成了:“不要住手!” 胡定航无端端想起这个笑话,陡然“噗哧”一声就笑了。 赵思琪一愣,“你笑什么?” 胡定航扭头对着她说:“你不要,我要,哈哈……哎呀!”忽然眼前一辆小车从旁边街道冲出来,就要撞上!他大吃一惊,赶紧左扭方向盘,但左车道又有一辆小车冲上,情势危急得很。 他眼明手快,急急右扭方向盘,脚下狠狠一踩,总算把车子刹住。三辆小车挤在一起,幸好没事。他刚准备松一口气,不料后面“砰”地一声,被别人给撞上了。 这一撞冲击力十分巨大,胡定航的车子一冲,又撞上了左右两辆车,糟糕! 胡定航有些慌了,呆在车子里边。他的车子早已入了户,他也早已抽空考了驾照,但第一次发生车祸,总会慌的。 左右车辆的司机都下了车,望了望车子,便望着他。他勉强镇定心神,开门下车,朝后面走去,放眼一看心里就更慌了。 那是一辆名牌跑车,车牌***168,不用多说,准是有钱人。 车里的果然是个有钱人,而且是富二代。看他的发型,看他的穿着,再看他满脸的嚣张样,还有戴在手腕上那闪闪发光的名表……绝对不会错了。 他长得很俊俏,皮肤白白的,鼻子高高的,只可惜笑容太冷太造作,似乎随时都在蔑视别人一样。 车边站着一个美艳的女孩,大冷的天,她披着皮草,内里却穿一件V型羊毛针织衫,露出半边鼓胀鼓胀的肉团。 胡定航瞧了瞧车尾,说:“这个……” “这你老母啊!”富二代咆哮了,“你发神经呀!会不会开车!” “我……” “吵个屁!还用多说吗?立马给我赔来!” “我赔?你撞我的。” “我撞你老母!”富二代越吼越大声,粗话噼里啪啦地像连珠炮似的倒了一大堆,“你有没有常识?你的车偏离车道了,还突然刹车,想害人是不是?” 周围的人渐渐围上,在看着热闹。 胡定航脸上挂不住了,说:“就算我突然刹车,你也不能追尾。” 富二代冷笑,“我追尾有责任,你的责任也跑不掉,最多到时五五分责。” 胡定航心中一惊,瞧着跑车的那个牌子,这车起码价值百万,随便修理一下也得好几万,如果五五分责,自己肯定破财,加上前面的那两辆,还不知怎么办呢。他支吾了一下,说:“你的车买了保险……” “就买了保险怎样?我就要你赔钱不行啊!” 胡定航心中暗怒,一时没有说话。 那个女孩说:“和他罗嗦那么多干嘛?叫人来!” 富二代嘿嘿冷笑,“也好……”目光一转忽然看见赵思琪走下车,顿时有些惊呆的样子,喊:“琪琪?” 赵思琪一脸的复杂表情,定定地瞅着他,没应声。 胡定航和那个女孩都奇怪了,望着望着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富二代说:“琪琪,这段时间你上哪儿了?” 赵思琪还是不理,扭开头。 胡定航心中醋意大发,“她上哪儿关你什么事!” 富二代斜眼一扫,突然嘿嘿嗤笑:“原来跟了个小王八蛋,切,开辆本田也学人撞车,他老母的!” 胡定航大怒,“你说什么!” 富二代混不当回事儿,“琪琪,你没了我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啊,找个好一点的,人模人样的,别受委屈行不?” 胡定航真想一拳打过去,指节捏得“咯咯”地响。 富二代又说:“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过来啊……” 那个女孩一听不乐意了,急急几步走过去拉扯,“你干嘛?” 富二代笑嘻嘻地说:“她是我以前的女人,打个招呼总可以吧?琪琪,来,我们叙叙旧,想你了呢。” 赵思琪忽然就流泪了,大嚷:“你胡说!” 当着满大街人的面,公然挑逗自己的女朋友,胡定航这口气怎忍得下?他大吼一声伸手抓住富二代的衣襟,“你找死!” 富二代也大吼一声,一拳打来。 胡定航哪会让他打着?一挡挡开,顺便就是一记重拳捶去。 富二代“哎哟”惨叫,脸颊被狠狠揍了一下,口唇破裂鲜血飞溅。 “啊!”那女孩急怒,冲上去使劲推胡定航,“你干嘛打人!滚开!” 赵思琪脸色发白,怔怔不语,走上两步却又停住。 富二代被打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一时回不过神来。 胡定航知道闯祸了,浑身颤抖着手足无措。他一扭头望向赵思琪,但赵思琪正看着富二代,嘴里喃喃地说:“皓,阿皓……” 声音很低,可胡定航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头一抽,似乎天地之间万物齐齐摇晃,周围有个巨大的黑洞,而自己正掉进这个无底深渊…… 皓?他就是皓?就是那晚令赵思琪伤心欲绝失去理智的皓?她现在的那种眼神,那种表情,还用得着多说吗? 自己的女朋友不关心自己,却把整个注意力放在人家身上,实在是一个无比的讽刺!不过,其实真相很容易理解。 还记得那晚,赵思琪也喃喃地喊着:“皓……”蹲在地上垂泪,很悲痛,后来在小巷子里和胡定航发生了关系。多么的激情,却又多么的不切实际?她必定是受了刺激,必定是拿胡定航来当替身,其实在她的心底,一直喜欢的是皓! “呜呜呜、卟卟……”警车在呼啸,接着就来到现场。胡定航失魂落魄,也不记得是怎样被警察带走的,只记得赵思琪并没有坐在他的身边,依然注视着皓…… 153 吃一惊长一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拘留所。 一年前胡定航曾经被拘留过,想不到现在又关了进来。 一道铁栏栅隔着,胡定航和马伟杰相对而立。胡定航自然是满脸的颓废,马伟杰瞧了他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放开些!Don’tworry!” “嗯?” “没事的。” “唉,马先生既然来了,我知道没事,但……”胡定航的眼睛里饱含着痛苦,赶紧别开头去。 马伟杰伸手穿过栏栅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说:“我明白,被女人背叛是很悲愤的事情。” 胡定航心头一抽,紧紧咬着牙关。 “我和姓赵的女孩谈过了,她说对不起你,求你原谅。” “哼!” “其实……换了是我,我也揍他老母的!” “啊?” 马伟杰又哈哈一笑,“有什么奇怪的?身为男人就得有这点火气!那小子嚣张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你女朋友和奚落你,不揍怎么行?” 胡定航眨眨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你是闯了祸,但错不在你,而在于你的身份。” “那小子是谁?” “他叫洪明皓,是庆东实业公司的太子爷,老爸洪庆东,是本地的土豪。” “土豪?” “嗯,就是土生土长,社会关系非常广非常有实力,身份非常尊贵的那种。” 胡定航一惊,愣住。 马伟杰轻轻叹气,“你算是大胆了,居然把他儿子揍得差点晕过去,现在他的脸肿得和猪头一样。” 胡定航更惊,“那怎么办?” “揍了就求情呗,老板也不想得罪他。” “怎……么……求情?” “放心吧,不用你求情,老板会搞定的。刚巧他也在我们公司的舞会上,老板和他很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胡定航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愈加郁闷。 马伟杰凝视着他,说:“阿航,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我支持你打,但站在其他任何的角度上,你都不应该打。” 胡定航也凝视着他,问:“马先生,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 “抽离男女之间的关系不谈,如果是我嘛,嘿嘿……一看他开的车就知道他不好惹,先记住他的模样,记下他的车牌,最好用话套出他的底细,吃点眼前小亏。要是他干得太过分,那就以后慢慢找机会搞他,要是没受什么大损失,就算了。” “但是……我忍不住这口气!” “是你年少气盛冲动而已,加上为了女人要面子,呵呵。” 胡定航想了想,沉默不语。 任何事情都有最佳的解决方法,当然,那是以事论事而已,一旦身临其境陷身其中,人的理智就会被蒙蔽,就会做出不妥的行为。甚至有时明知那样做肯定不对,却也不得不做! 这便是人的七情六欲,是人世间最精彩的体现,也是最无奈的体现。 胡定航冷静下来,心里的压抑情绪缓缓释放,忽然哈哈一笑,说:“现在想起来,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而闯祸,真是划不来。” 马伟杰也哈哈一笑,“怎么?想通了?下次再发生同类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胡定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过了几秒钟吐出两个字:“照打!” 马伟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停,胡定航也笑。身为一个年轻的男人,无论身边的女人是不是真爱,也绝不能让人当面调戏、当面奚落,绝对得照打! 马伟杰说:“照打是可以谅解的,不过当今社会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你想照打可得有实力才行。” 胡定航点点头,“马先生,我跟着你吧,我也要成为社会上有身份的人!” 马伟杰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炯炯。 胡定航也定定地回看着他,一脸的真诚。 过了一会儿,马伟杰轻轻说:“无论你多有身份,总不能一人独大,始终得忍让,得审时度势。” 胡定航又重重地点头,“知道。”右手一挥做个手势。 马伟杰看着他的手,“你的拳劲不小嘛,近来在练拳?”他可不是普通人,一看拳头就能猜出了。 胡定航呵呵一笑,“是练了几个月,没什么成绩呢。” “不错了,我每次见到你都感觉不一样,证明你在慢慢发生改变。” “是嘛?” “嗯,好好练,练强了身体总是好事来的。” “是。” “你去练拳,是不是因为一凤那件事?” “呃……算是吧,其实在那件事之前我就开始练了,不然可不能支持得住,所以后来我更加苦练。” 马伟杰连连点头,很满意的样子,说:“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上进,很有前途,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胡定航大喜,“当然的,当然的,马先生的眼光怎会错呢?准得不可再准。” “你小子……拍马屁?到底是在赞我还是赞自己?” “啊?哈哈,哈哈哈。” 两人又在大笑,心情都不错,似乎不是在拘留所,似乎胡定航刚做的一件不是祸事,而是喜事。 当然,有蔡一虎出面,事情肯定是能圆满解决的。 第二天下午两点,交警中队队长办公室,相关人等坐在一起,做最后的决定。胡定航走进去,坐在马伟杰身边,向蔡一虎礼貌地点头。蔡一虎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 对面的洪明皓脸上包着纱布,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胡定航假装没看见。他虽然被关了十几小时,却神情自若精神饱满,这更让洪明皓恨得牙痒痒的。 中队长先哈哈笑几声做开场白,说:“今天呢,我请双方来私下协商,签个文件,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多好?蔡老板和洪老板都是本市的知名人士,向来心胸广阔目光远大,而且你们又是朋友关系,有什么误会的,一笑置之,呵呵,一笑置之。” 蔡一虎说:“队长说得不错,我和老洪十几年的交情了,一些小误会他哪会计较?这次是我弟兄鲁莽闹事,老洪,真对不起。”以他的身份亲口当众道歉,分量不轻。 洪庆东淡淡一笑,“一虎言重了,年轻人不懂事乱来,可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情。”他已五十多岁,胖胖的身形,有些秃顶。 中队长高兴地接话,“那就好,那就好,来,两位当事人签个字,这件事就完结了。” 胡定航站起来就准备拿文件,哪知洪明皓忽然大喝:“我不签!” 众人彼此相望,一时都没作声。马伟杰朝胡定航使个眼色,胡定航会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洪公子,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洪明浩“嚯”地站起身,“少来这套!” 胡定航还是平和地说:“洪公子,我正式向你道歉。” 洪明浩一拍桌子,“道你老母!”扭头大声问:“爸,这事就这么算了?” 洪庆东横了他一眼,“嗯。” “不行!我被他打啊!打得嘴都肿了,差点牙齿也掉了!” “我知道,这事就这么办吧。” 洪明皓愤愤不平,瞪大了眼睛。 胡定航想:“还吵?等下嘴裂了别怪我,嘿嘿……” 蔡一虎说:“阿皓,你就给点面子虎叔,他呢,是虎叔的兄弟,你交给我,我好好教训他。” 洪明皓自小骄纵惯了,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大吼:“不行!” 洪庆东一拍桌子,“你这臭小子反了!居然这样和虎叔说话!” 洪明皓一愣,随即嚷着:“不行,就是不行!要我放过这个王八蛋,绝不可能!” 大家都不出声,看着洪庆东。洪庆东也“嚯”地站起来,“臭小子,给我滚蛋!” “爸!” “滚!听到没有!” “你……”洪明皓一跺脚,转身就走,顺手把一张椅子狠狠摔开,“嘭”地一声响。 洪庆东叹气:“各位,真不好意思,这小子……” 蔡一虎呵呵笑着说:“年轻人就是这样,性格刚烈。” 洪庆东说:“一虎,这事就这么办了。”转头向中队长说:“这样吧,文件不用签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事情也从来没发生过。至于车辆的维修,就交给保险公司去搞,队长,好不好?” 中队长陪着笑说:“可以,可以,我把这事儿的档案销了,你们私下协商处理。” 洪庆东和众人打声招呼,准备离去,最后目光落在了胡定航身上。马伟杰在桌子底下一脚踢去,胡定航立即明白,恭敬地说:“洪老板,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洪庆东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几眼,“嗯,年轻人脾气别太暴躁嘛,啊?” “是,是,我知道错了。” 洪庆东微微点头,走了。 一场风波总算结束,胡定航的心情刚刚一松,但上了蔡一虎的车,不禁又紧张起来。 154 第一次分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张保平稳地开着车子,胡定航坐副驾驶座,蔡一虎和马伟杰坐后面。胡定航总感觉好像脖子凉飕飕的,似乎蔡一虎的眼神如有形之物,正穿透着他的皮肤。 这个压力可不小。 沉闷了好几分钟,他忍不住了,回头说:“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闹事的。” 蔡一虎盯着他几秒钟,问:“如果当时他不认识你的女朋友,也没调戏你的女朋友,你还打不打?” “啊?”胡定航眨眨眼睛愣了一会儿,心里不停地转着念头。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正常的答案应该是“不打”,但蔡一虎是吃江湖饭的大鳄,如果表现得太过软弱,会不会令他瞧不起? 马伟杰和张保都觉得挺有意思,嘴角边含着笑。 胡定航咕噜一声咽口唾沫,说:“老板,如果撇开男女关系,我就得看情况来打。他开着那么名贵的汽车,想必来头不小,先把他的样貌、车牌记下,再套出他的底细,要是吃点小亏就算了,要是太吃亏的话……嗯,嗯……过后还是必须打的。” 马伟杰挑挑眉毛,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现学现用,把我教他的东西搬出来了。” 胡定航斜一眼瞧去,咧嘴傻笑。 蔡一虎神色不动,没有立即表态,却又问:“洪明皓明显不服,如果他以后向你报复,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胡定航早已想过了,脱口而出:“我怕什么?老板和洪老板当面说清楚的,事情已经结束,如果他真动手,我当场还以颜色,再向老板汇报。”停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是……是这样吗?”望着马伟杰。 马伟杰当然不会说话,脸色平静。蔡一虎也没说话,竟微微闭上了眼睛。车子转个弯,接着开了十分钟,车内一片沉静,谈话居然似乎结束了。 胡定航心里忐忑,想:“有身份的人就这样,什么都摆架子摆款,到底什么看法说明白呀,害得人心思思……” 忽然蔡一虎淡淡地说:“停车,下去。” 胡定航乖乖地下车,向几人辞别。 马伟杰哈哈一笑,“阿航,记住四个字:审时度势。”说完车子开动,转眼就消失不见。 胡定航喃喃说着:“审时度势,审时度势……嗯,很有道理。嘻嘻,看来老板没有怪责我,这次多亏了他,不然我可就危险了。”他抬眼到处瞧了瞧,发现自己在出租屋隔壁街,于是便迈步回去,心里还想着:“看马先生的态度,似乎已经接纳了我,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就能直接跟着他混了,噢耶!” 他忍不住高兴地一笑,打开手机电源。 “嘀嘀,嘀嘀……”信息提示声响了好几下,都是未接电话的记录,其中刘海光打来一次,高朝辉打来一次,另外三次当然是赵思琪打来的。 赵思琪,这个女孩子…… 胡定航陷入了沉思,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可以说,他是赤裸裸地当面地被背叛,原本应该很伤心才对,但很奇怪,他没有过多的伤心,只是有不少感触而已。难道他根本就不喜欢她?难道在她利用他当感情替身的同时,他也一样? 或许他是单身苦闷了,一个女孩子主动献身,他便顺理成章地接受。 或许他只是下意识地负责任。 或许他根本就是发挥着男人的天性,与她异性相吸而已。 或许…… 突然电话一阵响,赵思琪刚巧打电话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阿航,谢天谢地,终于能打通了,你没事吧?” “没事了。” “阿皓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胡定航一听“阿皓”这个词,眉头顿时大皱,只淡淡地说了声:“没有。” 赵思琪沉默了一下,“阿航,你怪我吗?” “没什么怪不怪的,你有你的选择权。”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呜呜……”她在哭着。 “不用道歉,我没放在心上。” “你……” “我明白了你的想法,这样也好,起码我知道,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全是误会,阿航,你要相信我,我……” “行了,别多说了!” “阿航……”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思琪,从一开始你就利用我,拿我来当幌子。” “不!” “你那晚心情激动,索性放纵自己,才和我什么什么。” “不!”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不,不是的!” “你总是想去一些高档的场所,例如东方、万宝路等KTV,还有富贵丸街,皇室桑拿浴城,等等、等等,并不是因为与你读书的专业有关,而是因为那些地方都是洪明浩经常出入的地方。” 赵思琪本来还很坚决地否认,这时却不出声了。 胡定航微微苦笑,继续说:“当然,包括一些高档的咖啡厅,还有大众化的串烧店,因为他喜欢喝咖啡,喜欢吃串烧,对不对?” “……” “你和我一起,只不过是让我陪着你找他而已。你明知我的收入有限,不可能真的和你去消费,所以即使在外边逛上一逛,也照去不误。你的目光一直在搜索在观望,不是在欣赏装修布局,而是在找人,就找他――洪明皓!” 赵思琪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声,很悲戚很刺耳。胡定航轻轻叹气,停住了话语,也停住了脚步,眼睛朝天空眺望。 阴天,多云,一如他的心情。 赵思琪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话筒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挂了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分手吧! 这是胡定航人生中第一次分手,却不是初恋,也没有对他造成特别的打击,唯一令他难受的是,有一个女孩子爱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都市爱恋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重新迈步向前走去,想:“别谈什么恋爱了,不过是一场游戏。对女人嘛,没必要那么认真,像德哥那样多好?满足了生活需求,又不用负责任,哈哈……我还是认真练拳吧,不久的将来,马先生就会带我出道了,到时我的莫家拳可能威震整个南门市!” 他的嘴角掀起淡淡的微笑,脚步变得轻快。他的脑细胞太活跃了,学东西太快了,虽然有时他能敏锐地看穿一些事情,却也有可能想得太偏激…… 一个本来淳朴的乡村小伙子,历经一年的都市生活,性格在量变之中,就到了质变的时候! 155 美女坐顺风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年底将到,很多公司都更加忙碌。要总结业务,要计划新一年的生意路向,要调整人事管理等等。一些部门加班加点,如财务部、庶务部、营销部等是必定有份的,资源信息部也不能幸免。 胡定航这组虽然多请了两个同事,工作还是干个没完没了,搞得他经常练拳迟到。莫家声很理解,没怎么责怪。 这晚,十点多了才下班,胡定航心想不去练拳了,朝方智甫挤挤眼睛说:“我送你回去。” 方智甫惊疑地问:“那么好?” “当然的,还请你吃个夜宵又如何?” “那么好?” “你有没有别的话说?老这句。” “你想打什么主意?” 胡定航一瞪眼,“好心当驴肝肺!我是念在你一直帮我干了那么多活儿而已,今晚反正有空。” 方智甫撇撇嘴,有些不信。胡定航手臂一揽,把他拖进了电梯,顺便在他胸膛上捣弄捣弄。方智甫缩着身抱住手臂,任由他“非礼”。 两人下到停车场,刚上车,胡定航忽然“嘎嘎”一笑,“智甫,你还是不是老处?” 方智甫脸上一红,没回答。 “我帮你找个妞破了它?” “去你的。” 胡定航笑得更坏,“据说每个宅男心中都有女神,然后就意/淫着撸/管,你是不是?” 方智甫脸色更红,有些恼怒的样子。 “告诉我,你的女神是哪个?现实中的还是AV界的?” “哼!” 车子拐个弯出了虎啸大厦,胡定航还想戏虐戏虐他,忽然轻呼一声,“哎呀,真有女神嘢!”只见路边站着一个高挑美女,厚短裙黑丝袜,外披黑风衣,一头波浪形的秀发在冷风中飘荡,十分惹火。 车速故意慢下,胡定航急急问方智甫:“敢不敢挑逗她?” 方智甫瞪大了眼睛瞧,没出声。 “快呀,你逗逗她。” “……” “他丫的胆小鬼!”胡定航喃喃骂着,其实让他来挑逗也是不太敢。 车子就要经过,那个女孩的容貌更加清晰,果然是个大美女。胡定航心中暗叹:“唉,自己泡妞的手段不行,要是德哥在的话,估计便得拿下……”哪知那个女孩朝车里看了看,居然高兴地摇摇手。 胡定航又惊又喜,赶紧停车按下车窗,但方智甫却有些不安的样子。 女孩躬身看了看,说:“智甫,这么巧?” 方智甫木纳地点点头,“你好。” 认识的?胡定航眼珠一转,喊了声:“嗨,美女。” 女孩微微一笑,笑容很灿烂。 “在等车?” “是呀,现在居然没出租车了。” “没事,我兜你。” 女孩看着方智甫,方智甫点点头,“上车吧。” “谢谢。” 胡定航扭头扫了一眼方智甫,想起“女神”这个词,不禁暗暗好笑。世情很奇怪,宅男的社交面很窄,但几乎总会认识个把美女,让人羡慕不已。 这个美女落落大方,主动聊天:“你们也加班到现在?” 方智甫只是点点头,胡定航赶紧接过话,“是呀,你也加班?” “嗯,累死了。” “你在虎啸大厦的隔壁楼层?” “是,十五楼信德保险公司,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关照。” 一张淡黄色的名片递过来,衬托着两根小巧洁白的大拇指,很好看。胡定航接过,一眼就记下了内容,读着:“保险销售经理,陈水清。” 陈水清呵呵一笑,“我是智甫的同学。” “我早就猜出你们是同学,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会认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你过奖了。” “也因为你是美女,所以我更猜出了你是在隔壁楼层工作,因为我们虎啸根本没有。” 陈水清被赞得“咯咯”直笑,很开心。 胡定航来了兴致,荷尔蒙急速分泌,口才突然就变得挺好,说:“我猜你们公司很少男的,就算有,也是领导层年纪大。” 陈水清点点头,“是呀,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些男的一见到你就争风吃醋,互相残杀死光了。” “啊?哈哈哈。” 方智甫冷冷地瞅着胡定航,眼神挺明显,似乎在说:“这种烂笑话也能说得出口?” 胡定航神气地回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反驳:“就是这种笑话,怎样!” 无论什么笑话,能把人逗笑就成。陈水清表现得享受的样子,一边笑一边伸手挽耳边的发丝,很有点风情万种的样子。 胡定航在倒后镜瞟了一眼,又说:“陈经理,以后你别等出租车了,随便往哪辆车子一招手,保准载你。” 陈水清说:“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 “多坏的人见到你这个天使,都变为纯情少男了。” “哇!就怕不是纯情少男,而是色鬼恶狼。” “哈哈哈……” “咯咯咯……” “碰上色鬼也不怕,你先朝他抛个媚眼,他就乐晕了。” “我在车子里边呢,他晕了我怎么办?” “那就……” 两人说说笑笑十几分钟,气氛十分融洽,方智甫无聊地听着,一直没出声。 其实胡定航的口才一向没有这么好,和女孩子交谈也不是很灵巧,今晚能转变风格,不外乎几种原因。 第一,他的脑细胞非常活跃,反应快。 第二,他跟着黎忠德混有一段日子了,多多少少也能学了几招,用上几句。 第三,经历了和赵思琪的情感波折之后,他对女人有了新的看法,对男女之间的事儿也有了新的看法,心情便轻松许多。 第四,陈水清身为保险销售经理,口才无疑也是极好的,能开玩笑。 所谓的营销经理,和其他公司的经理定位不同,说穿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头衔写得好而已。她要不停地开保险单从而赚取提成,当然不会放过和任何一个人交谈的机会。 又过了几分钟,陈水清眼珠一转,问:“你的车看上去很新嘛,刚买的?” 胡定航淡淡一笑,“有两三个月了。” “哟,一样算是新车哦,看来你很有本事。” “没呀,我和智甫一样,干电脑维修的,才几千块工资。” “所以才说你有本事啊,那么年轻,领着一份工资就买车了。” “这车不值钱的。” 陈水清眼珠再一转,说:“唉,现在满大街的车,真挤,所以呢,事故也多了,麻烦也多了。” 胡定航心念一闪,“小妞儿好坏,兜那么大的圈子来哄我买保险,哈哈。” 果然陈水清接着说:“你开车得小心些,有些人开着车乱闯的……嗳,你的车买保险了没有?” 胡定航暗笑,“买了。” “全保哦?全保才真的有保障。” “是全保。” “那……人身保险有买吗?” 胡定航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忽然方智甫冒出了一句:“喂,你开哪儿去?” 车子开在一条大街上,既不是往方智甫住的方向,也不是往陈水清住的方向。胡定航没回答,却一扭方向盘又拐进一条陌生的小街。 156 粥档夜话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开车的技术越来越娴熟,这时兴致大发有意卖弄,不理方智甫的疑问,手臂左右划弧,车子在小街之间飞速行驶。他的眼力强反应快,每每可以准确地作出判断,趋吉避凶,看上去似乎有些惊险,其实稳稳当当。 方智甫吓得大喊:“喂喂……你去哪里?你……哎呀,小心对面有车……” 胡定航哈哈一笑,一扭一拐弯,插进路边的白线内,终于停下。 陈水清当然是紧张的,不过两人不太熟便不好意思责怪。方智甫恼怒,说:“你搞什么?这样开车不要命了?” 胡定航耸耸肩膀,“放心,没事的。” 方智甫很不爽,“哼!迟早你得闯祸。” 胡定航又耸耸肩膀,“已经闯过祸了。” 方智甫一愣,“你来这里干嘛?” “请你吃夜宵啊,刚才说好的。” “不吃!” “陈经理,你赏不赏脸?” 陈水清迟疑了一会儿,“既然……来到这里了,嗯……”望着方智甫。方智甫气鼓鼓地,没出声。 胡定航说:“那就下去吧,这间海鲜粥真的不错。” 这是一条食肆集中的街道,两边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桌椅一路排过去,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有,人山人海十分热闹。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一锅海鲜粥,慢慢等着。 陈水清说:“哇,你的车技不错嘛。” 胡定航淡淡一笑,“还不行的,早前才出了一次车祸。” 方智甫冷冷地说:“出过一次车祸还不汲取教训?” 胡定航说:“就是汲取教训,所以才要练好车技。” “狗屁不通,只怕你越练越闯祸。” “错,这叫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胡说八道,满嘴歪理,照你这么说,如果滚下楼梯摔伤了,岂不是天天都得练习滚楼梯?” “你又错,我是从教训的根本出发,练习技术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滚下楼梯摔伤,应该锻炼身体,而不是练习滚下楼梯。” “你!” “呵呵。” 方智甫气得翻翻白眼,无语。 胡定航斜着眼睛瞧他,“智甫你怎么了?今晚心情不好?”心里忽然一闪念,想:“这小子,九成是因为我和女神谈得来,喝醋呢。” 陈水清插嘴说:“这档粥是不错的,我以前来过,上面还有一家咸骨粥,也很好味道。”她精通世故,怕两人争吵,连忙岔开话题。 胡定航说:“咸骨粥?我觉得调料太多掩盖了原本的味道,不及海鲜。” 陈水清微微一笑,点点头,目光望向方智甫,问:“喂,过年回去吗?” 方智甫还没答话,胡定航就说:“他不回去了,和女朋友在这儿过年。” “啊?”陈水清一愣。 “什么!”方智甫一惊。 胡定航嘻嘻笑着,方智甫又急又怒,“你别胡说八道,我……我……”狠狠地瞪大了眼睛。 这副表情还用多说吗?胡定航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笑得更加坏蛋了。 陈水清问:“你交女朋友了吗?” 方智甫连连摇头加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哦?” “他发神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信他。” 胡定航问:“难道你的狗嘴……能吐出象牙?” 方智甫差点就想杀了胡定航,而他越是这样胡定航就越是逗他,又问:“智甫,十楼的林灵今天又找你,让你帮忙修修电脑,你上次不是修了一次吗?怎么还没修好?” 陈水清乐了,“修电脑?通常女孩子有这个请求,可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智甫……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方智甫想直接死了算了,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胡定航说:“放心吧,他机灵着呢,故意一次修不好,留着下一次机会。” 陈水清双掌一拍,“高手,就像那些医生一样,治病不会只下一次药,得慢慢拖。” “哈哈哈……”两人又一阵笑声,方智甫可惨了,满肚子的苦水。 胡定航忽然一肃表情,说:“咳嗯,我们都看错了,其实智甫绝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留着一次机会。” 陈水清妙目一转,“是嘛?” 方智甫听着刚有点顺耳,哪知胡定航话锋一转说:“留着三次、四次机会。” “哈哈哈……”两人再大笑。 陈水清笑得累了,故意轻叹:“智甫,为什么上次你帮我修电脑一次就搞定了呢?难道……嗯?” 胡定航抢着回答:“就是经过你那一次,所以他才学乖了,现在懂得先留一手。” 陈水清本来又想笑,但猛地看见方智甫脸色变了变,心里暗暗自责:“他开不得玩笑,还是不要攻击他了。”便说:“胡定航,换了是你,你留一手吗?” 胡定航说:“不留,一次搞定。” “哦?为什么?” “那样才显得霸气,说不定女的一高兴,就什么什么了,哈哈。” “哟,你挺有自信的嘛,有成功的案例没有?” “那是必须的。”胡定航吹牛不要本钱,说谎面不改色。 陈水清一翘大拇指,“厉害!” 胡定航涎着脸,凑近了头低声说:“所以呢,如果你下次电脑又坏了,记得找我……”他开玩笑开得尽情,话语渐渐显得不够庄重。陈水清听惯了,没什么所谓,但方智甫再也忍不住,忽然“嘭”地重重一拍桌子怒吼:“够了!” 两人一惊,四周的客人都望了过来。 方智甫铁青着脸,沉声说:“胡定航,我今天才看清楚你!”转身大步就走,头也不回。 胡定航呆住。 陈水清喊:“喂,喂……我去找他,你……”她轻轻一跺脚,朝方智甫追去。 胡定航坐在四周惊诧的目光中,觉得满身不自在,忽然觉得羞怒:“这小子,他丫的。”他其实不是刻薄的人,只是犯了一个多数年轻人都容易犯的错误,玩笑开大了。 现在剩下他孤单单一个人,很无聊。他闷闷地坐了一会儿,等到海鲜粥端上,他满满地盛了一碗,准备吃饱就走。 忽然身后有个女声响起:“咦?胡定航?” 他扭头一看,“哦,是你呀,坐。” 阿心微微一笑,在旁边坐下。她是猛虎吧的陪酒女郎,也是夏思思的姐妹。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粥?” “呵呵,另外两个朋友有事走了。” “哦,你找到思思没有?” 胡定航心中一震,“没有啊,她联系你了吗?” 阿心摇摇头,忽然神秘地一笑,“从来没听说她有男朋友,难道你和她……”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事找她而已。” “不是问她追帐吧?” “呃……是关于其他的事情。” 阿心又一笑,意似不信,胡定航赶紧岔开话题,“你和朋友来吃粥?” 阿心朝不远处瞟了一眼,低声说:“屁,几个疯子喝多了,硬把我们拉了出来,我都不想的。” 胡定航眼睛一扫那边,几个男人高声谈笑旁若无人,阿萍、阿华也在。他轻轻摇头说:“既然不想,何必勉强?” 阿心轻叹:“你现在进公司当白领了,哪能明白我们这些苦命人的悲哀?他们都是熟客,得罪不起。” “嗯,那倒也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但嘴巴蠕动几下,终究不敢出声。 阿心疑声问:“怎么?” “呃……阿心,我想问一个问题,但是你不许生气,好吗?” “干嘛?” “呃……你先答应我我才敢问。” “问问看?” 胡定航鼓起勇气,“你们这些女孩子陪客人喝酒、吃夜宵,接着……接着是不是……嗯?” 阿心脸色一变。 胡定航赶紧说:“别介意,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阿心冷笑:“哦!我明白了,思思就是这样走的,对吗?” “什么?” “你别装了!你看不起思思,把她气走了,对不对?” “我……”胡定航突然冷汗直冒,反驳不得。 阿心冷笑更甚,鄙夷地说:“混蛋!” 胡定航低下了头,呐呐地说:“我想问问……而已。” “你想问?好,我就和你说清楚!做我们这行,绝对没有不卖的,就看怎么卖,想不想卖!如果我们装纯情骗男人是我们不对,但你本来就认识思思,本来就知道她的职业,为什么最后还要为难她还要伤害她?” “我……唉。” “我们也是人,也有情感的,也可以喜欢男人的,你如果在意就别接受,既然接受了就别在意!”阿心说完,气鼓鼓地站起身来。 胡定航苦笑,心头难过。他虽然从未接受过夏思思,但事实上确实对她有成见。 “最后告诉你一句,以前思思很疯的,但自从你到猛虎吧上班后,她就变了,每晚都按时回去,从来不陪客人过夜,连陪我们打麻将的时间也少了。” “真的?” 阿心冷冷嗤笑,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你自己有眼睛看,何必用我多说?” 胡定航全身一震,整个人僵住再也动弹不得。他确实早已想到,只不过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问而已,答案无疑令他更加自责追悔。夏思思,是实实在在地喜欢他,为了他而努力改变。 但他呢?伤得她那么的重…… 寒风怒吼,胡定航缩缩脖子,颓废地离去。 157 主动出击泡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次无意的相遇,一次无意的谈话,或许就会悄悄改变一个人的看法。胡定航,刚从情感的沼泽地爬起来,刚准备放下担子,却因为阿心而勾起了对夏思思的思念,也激起了他深深的思考。 他突然下了一个决定,要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要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好对自己有个交代。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不知道,不解释。 他躺在床上,双眼发着光,决心越来越强。 与杨阿娣的异地恋,太不现实;都市饮食男女的快餐文化,更加不现实。他必须找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不让情感带上一丝丝的杂质和遗憾。 谁呢?他脑中飞快闪过两个倩影,一个是黄诗韵,一个是颜雪慧。 对,就是这两个人选,挑哪个来发动攻势? 两个女孩都对他有意思,都挺斯文。黄诗韵温柔一点,颜雪慧漂亮一点;黄诗韵自立一点,颜雪慧矜持一点;黄诗韵的体态轻盈一点,颜雪慧的皮肤白皙一点…… 好烦!各有各的好处,怎么挑? 胡定航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睡不着,真要命。他吐声开气大喝一声,索性跳下床穿好衣服,跑步直奔拳馆。 “嘭嘭,啪啪啪……”木桩在静夜之中更加响亮。胡定航沉住气,一拳一脚打出,神态专注。既然想得烦了,干脆什么都不用想,把精神集中在拳脚之上。 练了拳再练基本功,接着洗个澡,把满身精力发泄完,天亮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终于有了一种轻松感。 一晚没睡,现在当然困了,况且昨晚和方智甫闹得不愉快,今天见面可有点尴尬,干脆请个假偷偷懒多好?他哈哈一笑,发个信息给高朝辉,出门回出租屋。 转过一个街口,已到坑洞村的范围,清晨人烟稀少,一些老人家在散步健身。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惊奇地张望。 一个伟岸雄健的身躯挺立在路旁,抬着头,一动也不动,居然是莫振威。他住在另一边,怎么跑这里来了? 胡定航心想:“他每天都跑步,跑来这里也不出奇,咦?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一幢平常普通的楼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莫振威就站在那里望了好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小子,在干什么? 胡定航心念连转,忽然明白过来,顿时暗暗吃惊。惊了一会儿,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明白了,莫振威喜欢颜雪慧。 颜雪慧也租住坑洞村,和胡定航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而已。以前两人曾经一同从拳馆走回,虽然只有一次,但胡定航的记忆力特强,记得清清楚楚,她就住在这幢楼的第四层,也就是莫振威观望的角度。 莫振威,原来一直对颜雪慧有意思。 自从上次张得颖参加武术联赛受伤之后,莫家拳馆声威急下,莫振威自然而然就成了拳馆的希望。新一次的联赛在下年举行,他每天加紧操练不敢松懈,压力十分巨大。在这个时候,男女私情便不得不放置一边了。 胡定航心想:“幸好雪慧为人矜持,只是用眼神来表示对我的好感,如果再露骨一些,被他知道的话,只怕就得影响他操练。好吧,为了莫家拳,为了师傅为了他,绝对不能向雪慧展开追求。” 他看了看时间,七点二十分,黄诗韵半小时后上班,自己得制造一个“有缘分”、“有气势”的碰面才行。 黄诗韵上早班,七点五十分下楼,进入网吧查帐以及查饮料零食的数目,交接完毕后开始工作。网管的工作挺轻松,如果没有顾客冲卡或买东西,多数都在上网玩自己的。 过了十来分钟,忽然有人大声喊:“喂,怎么动不了了?” 又有人大喊:“是啊,断网了!” 这一喊顿时激起千层浪,其他人陆续跟着大喊,尤其是玩游戏的人,喊得更加高声。 黄诗韵一惊,赶紧试了试,果然不能上网。她一边大声安慰众人,一边按照平时的操作进行检查,但是查来查去一点用处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平时井然有序的网吧,现在成了闹市一样吵吵嚷嚷。一些人忍不住开始骂娘了,一些人不耐烦地连声催促,还有一些人伸着懒腰干脆离开。 黄诗韵慌张失措,拿起手机就要拨打老板张贵来的电话,忽然胡定航走进柜台,微笑问:“怎么了?” 黄诗韵当场就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在就好了。” “断网了?” “嗯嗯,快帮忙查查看。” “好的,还有信号来了?” “有。” “线路没问题吗?” “应该没。” 胡定航问了几个问题,在主机上操作检查,似乎很用心地帮忙,其实根本就是装疯扮傻,不是他搞的鬼还能有谁? 十几双眼睛围着盯着他看,尤其是黄诗韵,又感激又关切的样子,令他暗暗得意。为了卖弄本事,才几分钟,他就解决了线路故障,网吧得以重新上网。 厉害! 不是他的本事厉害,而是他做戏厉害! 网吧一片欢呼声,顾客散开回座,黄诗韵说:“阿航,真谢谢你。” 胡定航潇洒地摊摊手,“小意思。” 黄诗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这一眼令胡定航大受鼓舞,想:“她对我还是有情意的,哈哈,加上刚才的表现,能不成功?”于是轻轻咳嗽一声,说:“诗韵,许多没见你了,近来好吗?” “嗯,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依然单身呢?胡定航更加兴奋了,坐在她身旁勾头定定地瞧着她,“你瘦了,我以为你近来很幸苦。” 黄诗韵惊疑地摸摸脸颊,“我瘦了吗?”一和胡定航的眼神接触,赶紧别开了头。她越是这样害羞躲避,胡定航就越是高兴,又说:“我觉得是瘦了,你别开那么多夜班,注意身体要紧。” 黄诗韵没有立即出声,似乎已被这句关切的话语震住了。 胡定航微微一笑,想:“德哥的招数果然有用,幸好那天记下了他的一段故事,现在正好用得上。”口中继续说:“要不这样吧,几时轮到你上夜班,如果累了告诉我,我帮你顶顶班。” 黄诗韵望着他,这次时间长了些才扭开头,轻声说:“不用了。” “别客气,我很乐意。” “你……有空?不用睡觉?” “就算没空也可以帮你呀,只要能帮得上。睡觉的事情,我们男人嘛,趴在桌子歇一会儿就行了。” “你……你这人真好。” “呵呵,对你好是应该的。”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好啊。” 黄诗韵再一次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感动。这次她没有扭开头,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胡定航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黄诗韵的情感已重新被他点燃。 黄诗韵忽然轻轻一叹:“还记得我对你好?” “记得,当然记得。” “但是……当初你……” “唉,当初因为客观原因,我不得不……现在我……嗯?” 有些话是不用多说的,以前的事情大家都记得,黄诗韵对胡定航的情意,很明显还在保持之中。如果这里不是网吧,如果这里有一片海滩,有一抹月晕,有一阵柔风……胡定航很有信心,立即就可以把她拥入怀抱。 但网吧就是网吧,随时都有人无心搞破坏,只见一个小胖子大步冲来,喊:“买包烟。” 黄诗韵猛一激灵,“哦,哦,买什么烟?” 小胖子看来看去,挑了好十几秒钟居然还没下决定。胡定航暗暗生气,沉声说:“抽双喜!又便宜又有味道,名字更好听。” 小胖子哈哈一笑,“好,就双喜。” 胡定航心中暗骂:“臭小子还不滚蛋!抽烟抽死你!” 小胖子走开,但黄诗韵的情绪已经稍稍平复,瞟了一眼胡定航,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啊!”胡定航大急,“诗韵,以前我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 “嗯。” “其实我也早就对你……对你……你知道的。” “嗯。” “就是咯,我一直都很惋惜,现在我准备好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黄诗韵神情有些激动,紧紧地抓住了衣襟下摆,胡定航趁热打铁,说:“诗韵,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我好后悔,你原谅我行吗?”他这次泡妞用的手段虽然有些低劣,但其实他的心底确实对黄诗韵有意思,所以他的语气很真挚,倒不是骗人的。 黄诗韵察觉到了,忽然眼圈一红,哽咽着说:“太迟了。” 太迟?为什么太迟?胡定航陡然心中急怒。 158 最珍贵的礼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太迟的意思是……难道黄诗韵有了男朋友?不可能呀,以她的性格,如果真交了男朋友,绝对不会和胡定航说那么多暧昧的话,直接就一口封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胡定航当然要问个清楚。不过,这里始终是网吧,是工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平时清早没那么多客人的,这天却络绎不绝。买烟买水的,冲卡的,问这问那的,搞得黄诗韵静不下来。 终于等了个空档,胡定航刚想发问,黄诗韵说:“你先走好吗?” “我……” “我下班再找你。” “好吧。”胡定航离开网吧,心中七上八下,躺在床上胡乱猜疑了好久,终因困意来袭而沉沉睡去。他当然不会睡过头,三点五十分就等在201门口,直到黄诗韵出现。 两人一进屋子,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 黄诗韵坐在沙发上,没回答。 胡定航也坐过去,紧张地再问:“有了男朋友?” 黄诗韵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原因啊。” “我……” “诗韵……” 黄诗韵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太迟了,我要离开了。” 胡定航一惊,“离开?” “嗯,我已辞职,后天就走。” “怎么这样?” “我爸爸得了重病,家里照顾不来,我必须得回去。” “但……病是可以好的嘛。” 黄诗韵满脸的忧伤,语音有了淡淡的哽咽,说:“我爸得的是慢性病,初步估计得护理好几年,我……”抬头望了一眼胡定航,再也说不下去。 胡定航呆住,一颗心在下沉。 “阿航,我们是有缘无分,你走吧。” “不,你给我一次机会!” “有用吗?恋爱一天?” 胡定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黄诗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入房间关上了门。 胡定航能怎样?唯有失望地离开。 世情总是那么的化学,她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向她表白的时候,却没了机遇。两人明明很登对,很相衬,也很喜欢对方,但偏偏不能走在一起。 胡定航郁闷之极,当晚没去练拳,硬把黎忠德和刘文俊喊出来,苦饮了一顿。第二天,他继续请假,浑浑噩噩混到下午,吃了个面,就坐在沙发上动也懒得动。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心里有个结解不开。 这是爱情吗?失恋吗?但他和她还没恋爱过呢。 这是花心吗?之前夏思思不辞而别,他是这样痛苦失落,现在黄诗韵要回家,他也是这样痛苦失落,怎么回事? 难道两个女孩子他都喜欢?到底喜欢谁多一些?如果现在杨阿娣也在的话,他又会怎么想? 不能想,他也不愿再想,但脑子里偏偏高速运转着,烦得很! 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人生情感道路上最彷徨也最精彩的路段,正是青春特有的体会,正是青春特有的际遇。 这个时刻,总对异性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期待,既想深入接触了解,又怕找错目标。总会对每个异性的优点偷偷评价,却又能轻易宽恕异性的缺点。所以有些男孩多交女朋友,并不是他花心,而女孩子经常和不同的男孩相处,也不代表她淫荡。即使一些看上去很专一的情侣,谁能保证他们心里没另外有倾慕的对象?谁能保证他们不偷偷地注意异性?从一而终不分手,恋爱结婚一直到老的人,世间能有几个? 胡定航的表现其实是很正常的,只不过他的思想还不够成熟,经历得又少,当然不懂,所以才烦恼。 夕阳西下,他无聊地挪挪屁股,猛呼出一口气喃喃地说:“算了,我还是专心练拳吧,有合眼的小妞就泡泡,没有就发展事业。”刚站起来,忽然门板“哆哆”地响,是谁呢?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黄诗韵! “你……” “我能进来吗?” “能,能,当然能!” 黄诗韵缓缓走进,脚步似乎有些沉重,脸色也有些沉重。分别在即,她始终喜欢了胡定航那么久,怎轻易舍得?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呆呆相望,彼此的眼神都看得明明白白。胡定航忽然转身就冲进了房间,接着一阵风地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链子。这条链子是公司元旦舞会的纪念品,当时他误送了给她,而她又还回了给他。 黄诗韵看着链子,忍不住泪花闪动。 胡定航轻轻地托起了她的手,把链子缠上去。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多说。黄诗韵忽然放声悲哭,一把就搂过去。胡定航也紧紧反抱,直想把她嵌入怀中再也不分开。 感情瞬间爆发,热血在奔腾,气息在急喘! 黄诗韵呢喃说着:“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好让你永远记得我!”一昂高头就亲吻上去。 她的唇舌香甜而柔润,她的动作激情而笨拙,她的身躯在颤抖,她的皮肤在发烫……她是真真正正玉洁冰清的女孩子,带来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胡定航像头野兽一样,贪婪地吮吸着抚摸着……他很狂野,占据了主动,一双手已经伸入了圣洁的领地,肆意地侵略。 黄诗韵就像狂风暴雨之中的鲜花,是那么的娇弱无力,是那么的楚楚动人,但她没有退缩,默默地承受着。 忽然,胡定航双手一分,已把她的外套甩开,再从下往上一捋,贴身衣物顿时被丢落地下,洁白的紧致的细腻的肌肤就呈现在眼前。尖而挺的肉团,配上小而红的圆点,焕发出无比的光辉,具有万分的诱惑力。 胡定航双手拦腰横抱,一转就走进了房间,把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深情地对望,急促地呼吸,身体紧贴着身体,纠缠一起难以分开。 胡定航的动作缓下来,轻轻地褪下外套,再轻轻地脱除衣裤,最后把手伸向黄诗韵的裤头,手指抠开了纽扣。 黄诗韵轻“嘤”一声,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手掌紧紧地拽住了床单。 胡定航热血贲张,动作忽然又再加快,连扯几下扯落了裤子,整个人压了上去…… 外面夕阳犹有余辉,寒风还在呼号,但房里春意盎然,其暖融融! 黄诗韵刚发出一声撕天裂地的叫唤,就被胡定航一吻亲去,堵住了嘴巴…… 159 美女求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黄诗韵走了,留给胡定航一份最珍贵的礼物。胡定航感动好久好久,几天都不能摆脱那种兴奋自傲而又遗憾惋惜的情绪。他曾完全拥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心,这足以令他怀念一辈子! 岁末将近,大都市的人流四散回乡度假。他又没有回家,只是寄了一些钱物,拨打了几通电话。杨阿娣第一次发脾气,连发几条信息责骂,他心中有愧不敢面对。 过年的时候,莫家很热闹,把他也叫过去,几师徒相处融洽。幸好颜雪慧也回了家,他才没那么尴尬,可以和莫振威一起舞狮菜青,体验传统武学世家的浓郁氛围,也认识了一些同道中人。那些传说中的白鹤门、八卦门、鹰爪门等,果然是存在的。 日子匆乎而过,这边好像才刚吃团年饭,那边就要上班了,一旦过了农历正月十五,喜庆气氛便荡然无存。苦逼的打工一族散尽钱财,办公室里的人几乎都是颓靡不振。 方智甫是个善良的人,早就原谅了胡定航,胡定航也向他保证,绝对不打他女神陈水清的主意。但说归说,有时做起来可有点难度。 这天干完工作,胡定航提早下来,无巧不巧又遇见陈水清在等出租车。陈水清朝他招招手,他停下车问:“偷懒下班呀?” “才不是呢,我们上班很有弹性的。” “哦,去哪儿?” “过坑洞村。” “咦?我也要过去,兜你一程吧。” “太好了。”陈水清上了车,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得很顺畅。到了坑洞村之后,胡定航要练拳,陈水清要见客,理应没什么事情了,哪知陈水清要见的客人居然是陈贵来。 车辆驶近“极光”网吧,陈水清说:“在这儿停下就行,我进网吧。” 胡定航惊疑地问:“你来这里干嘛?” “等一个房主……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认识他的哦?” “呵呵,我认识网吧老板,租他的房子住呢。” “真的?我就是过来向他租房。” 胡定航皱皱眉头,“这幢楼确实是他的,但没有单间,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住?” “我一个人住,他说可以介绍人租单间房给我。” 胡定航点点头,心里忽然一乐:“我上面不是有一间空房吗?一个人承担两份租金太划不来,现在可正好,不过……”瞧了一眼陈水清,想起答应方智甫的事,顿时不敢出声。 陈水清察颜观色,笑着问:“你不会告诉我,你有房间出租吧?” 胡定航呵呵一笑,迟疑了下才说:“四楼上面有两房一厅,我住着一间,还有一间空着,人刚搬走。” 陈水清抬头打量打量,“两房一厅?走,上去看看。” “真要上去?和我一起租的哦,孤男寡女的你不怕?” “怕什么?难道你是色狼?” “嘻嘻,色狼倒未必,恶鬼却有可能。” “哈哈,上去。” 两人上到四楼进入屋子,陈水清到处走了一转,连连点头,“不错,两个人住刚刚好……喂,多少钱一个月?” “二千八。” “哦,不贵,不贵,一个人才一千四而已,家具虽然旧些,却那么齐全,值。” “呵呵……” 陈水清一拍手掌说:“行,就这里了。” 胡定航眨眨眼睛,“想清楚哦,和我一起住的哦……嘿嘿。”笑得比较坏蛋的样子。 陈水清也笑得比较邪恶,“怕你?谁吃亏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 “哇,够劲!” “哈哈。” “不过,智甫如果知道你搬来这里的话,非把我的头拧掉不可。” 陈水清一愣,随即有些恼怒地说:“他呀……别告诉他就行了。” 胡定航心想:“看来她知道智甫的心意,哈哈,那小子,估计曾经吃过柠檬的……” 陈水清又一拍掌,“决定了,我先打电话推掉张老板。” 胡定航回房间摸出钥匙放下,“好吧,欢迎进住,我有事先走了,你……” 陈水清连连招手嚷:“喂喂,你怎么那么没风度?” “什么?不会叫我帮你搬家吧?” “就是。” “也行,以后你交租多两百。” 陈水清笑得花枝乱颤,“你是不是男人啊,那么小气?” 胡定航忽然一板面孔说:“是不是男人,你晚上就知道了。” 陈水清斜着眼睛瞧着他,说:“那么……我是不是女人,你也很快就知道了。” 胡定航装出一副受惊样,“难道你是男……人?” 陈水清一挺傲人的胸膛,“不,我是……男人杀手!” “啊,哈哈。” “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胡定航在陈水清面前特别轻松,特别能开玩笑。两人才见过一次而已,却似乎已相识许久一样。 陈水清眼珠一转,问:“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上来的?” 胡定航摊摊手摇摇头。 “先说好了,这里是大家共用的地方,不许带另一个的。” “我肯定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胡定航笑着看过去,挤挤眼睛。陈水清也笑着看过去,皱皱鼻子,接着两人又一起大笑。 笑毕,陈水清问及一些日常情况,胡定航简单说了,最后就是打电话给张贵来,再回到旧居搬家。 陈水清基本收拾好了东西,整理一下床上物品,胡定航帮着拿下楼。女人搬家很麻烦,大包小袋好一堆,胡定航一身牛力,也得走两转才行。刚下到二楼,就听到陈水清在和别人争吵。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响:“我不管,你给了钱才能搬走。” 陈水清说:“关你什么事情?是我自己换的。” “你换的又怎样?当初你搬进去就是能用的,现在你搬出来不能用了。” “之前那个早就坏了,是我出钱再重新换过的。” “我不管,赔钱。” “你想得美!” 胡定航走下去,问:“什么事?”只见一个中年矮胖男人一脸不满地站在一旁,叉着腰很神气的模样。 陈水清说:“房子里的热水器用着用着就坏了,我便买了个新的换上,哪知道前几天又坏了,我想着反正要搬走了,便没有理会。”她指着那男人继续说,“房东居然要我赔热水器的钱给他,岂有此理。” 房东一瞪眼,“当然要赔,租给你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坏了不赔怎行!” 陈水清气得一跺脚,胡定航放下杂物,说:“喂,人家自己掏钱买的热水器,凭什么赔给你?” 房东打量着他,说:“她买是她的事,我的本来好好的。” 陈水清忍不住又说:“你那个旧货根本没用……” “什么没用?当初你租房的时候用着呢。” “用着就坏了,喊你换你又不换。” “谁说我不换?后来我不是说帮你修吗?” “等你修?三天还不见人影,我不用洗澡的?” “你私自换也行,但现在得……” “什么?不讲道理!” “嗳嗳,你才不讲道理。” …… 两人吵了一会儿,陈水清终究是个大美女,觉得有失身份,一跺脚就想给钱算了。胡定航忽然大喝一声,“你,闭嘴!” 房东一惊,“干嘛?” 胡定航瞪着他,满脸的煞气,沉声问:“坏了为什么不修?” 房东瞧着他,心里有些发慌,“你……你想怎样?” “我问你,热水器坏了为什么不修?你怎么当房东的?” “谁说不修?喂喂,你别过来啊!” 胡定航逼近过去,“你的明明是旧货,坏了为什么不修也不换?” 房东瞧着他的凶样,越来越慌,忽然大声说:“我不怕你,我是本地人。”扭头左看右看,似乎想找人帮忙。周围是站着些瞧热闹的人,不过都淡漠得很。 胡定航“哼”一声,打开车门提起东西丢上去,说:“走。” 陈水清犹豫了一下,急急跑上车。 房东大喝:“你敢?你……”刚走上去想制止,一接触胡定航冷冷的目光,立即吓得倒退两步。 胡定航懒得理他,上车就走。 陈水清可高兴了,咯咯笑着说:“喂,你太厉害了。” 胡定航得意地昂昂头。 陈水清又说:“你好威武哦!” 胡定航哈哈一笑,觉得自己确实挺威武,脚下微微用力,车子加速疾驰穿梭而去…… 160 文俊被欺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一个人有了本事,就会有了信心,有了信心,自然就有了气势。这种气势从心底焕发出来,足以影响周边的其他人。所以,我们在社会上,总会碰到一些人,觉得他很猛,或许觉得他很强,和他一说话,心里不知不觉就会对他敬重、忌惮。 胡定航,现在正是渐渐有了这种气势! 他的生活充实而滋润,有大老板当靠山,自己练拳学有所成,同事和他交好,女孩对他注意,随便走在大街上,路人也多看他几眼,这怎么不让他高兴,不让他意气风发? 例如帮陈水清搬家那次,房东面对着他,吓得噤若寒蝉,足以证明他的威风。 莫家声一向不苟言笑要求严格,近来也对他颇多夸奖,即使他经常迟到也没怎么责怪,更令他暗中得意。没什么的,就因为他的拳法进展神速。日积月累的锻炼,不但加强了他的肌肉力量,而且充分激发了他敏锐的反应力和观察力。现在刘海光和他对战,他竟能偶尔赢上几次,真是震撼拳馆! 气势一强再强,便是“运”了。人一走运起来,凡事顺风顺水,横财滚滚而至。蔡一虎似乎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连续几天相约胡定航打球,小费几千几千地打赏不算,还带着他进入高级场所玩耍玩耍,真是暗中乐死了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便是关于陈水清了。 胡定航每晚十二点多回到,陈水清一般都没睡觉,两人惯了闲聊一会儿。陈水清总是穿着柔软的睡衣,虽然宽大却更能衬托阿娜多姿的身段,而且巧笑嫣然神情亲切,可把胡定航逗得心猿意马。 幸好现在天气冷,如果到了夏天……她穿的睡衣…… 胡定航想都不敢多想,窝在被子里老骂方智甫。 一个人运势强,旺了,好像连朋友也能带旺。黎忠德请了假,要回老家和阿美结婚,而刘文俊也透露,他和许美珍好事将近。三人感情挺好,胡定航当然衷心祝福,还提议搞一次“单身之夜”,黎忠德和刘文俊欣然同意。 这晚十点多,三人相约一起上了一家有规模的夜总会,进入小包厢。刘文俊啧啧称奇,说:“阿航,你现在的品味都不同了,这儿是他丫的高档场所啊!” 胡定航微微一笑,“德哥结婚从此被困,今晚怎么也得玩好点,玩疯点。” 黎忠德很高兴,呵呵直笑。 刘文俊问:“下次轮到我了,怎么玩?” 胡定航故意一撇嘴,“人家德哥是公司的领导级别人物,才有这样的待遇,你嘛……下次带你吃牛腩粉吧。” “你这臭小子!” “哈哈。” 黎忠德在旁说:“阿航,趁年轻攒点钱,不用乱花。” “德哥别和我客气。” “哎,等你到结婚的时候就清楚了,我就是平时花销大没积蓄,现在结婚焦头烂额。” 刘文俊插嘴问:“来这种地方一晚得花个三五千吧?” 胡定航点点头,说:“如果真要花钱的话,一瓶酒就过万,花个十来万也看不出。” 刘文俊咋咋舌头,忽然一脸的惊奇,“你这小子,职位和我一样,怎么老有钱的架势?我领三千八的工资,你多少?” 胡定航微笑不语,扭头看向门口。房门打开,部长带着三位女孩走进来,个个都是佳丽,顿时把刘文俊吸引住了。 有了女人有了酒,三人又是老朋友,这气氛要多融洽就有多融洽,玩得要有多爽就有多爽。 喝到兴浓时,刚巧啤酒没了。胡定航一把搂住旁边的女人,说:“去,开三瓶龙舌兰。” 龙舌兰的度数不算高,一般40度左右,但它口感霸道烈喉而下,混上胃里边的啤酒,反应很快。刘文俊一口喝下,“呃呃”几声,差点就要吐了,其他人哈哈大笑。 胡定航有意逗他,举杯喊:“来,文俊,这杯我敬你的。” 刘文俊连连摇头,不敢喝多。 胡定航坐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喂,这杯恭喜你当准新郎,喝不喝?” “不,等下再喝,好辣。” “不怕,再一杯,快,快……”端起杯子硬压去。 刘文俊整个中学生的身躯,哪里挡得住?皱着眉头喝下。 胡定航哈哈一笑,“好事成双……别怕,来!” “不……嗳嗳……呃!” “事不过三,第三杯!” “我……”刘文俊毫无还手之力,被钳制着灌下三杯,只觉肚中翻腾难受,不停地咽唾沫。 大伙看着好笑,胡定航最高兴了,跟着喝下三杯,大吼:“兄弟,说了敬你的,你看,我喝了。”随手把杯子一扔,摆出很潇洒的模样。 三个女人见惯了场面,一边拍手哄笑,一边喊侍应生来打扫玻璃碎片。 刘文俊恼怒地瞪大眼睛,嘶声喝骂:“臭阿航,灌我的酒?来,拼了!” “好,拼了!” “整瓶吹!” “好,吹!” 黎忠德也大喝:“来,我也来!” 这样喝法情况就不同了。黎忠德酒量好,只是脸红而已,神智还清楚。胡定航身体强壮,酒量也相应加强,居然还没事,就觉得浑身发热兴致高涨。刘文俊当然最弱,刚喝下时还能趾高气扬地大叫大嚷,顺便搂着女人又摸又吻,但过不了五分钟就冲了出去,在厕所大吐特吐。 黎忠德说:“我去看看他。” 胡定航哈哈一笑,忽然觉得旁边的女人挺养眼,问:“小姐,怎么称呼啊?” “你这死鬼,进来那么久现在才问人家的名字。” “现在才发现你漂亮嘛,哎呀,生气了?” “哼!” “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贫嘴……人家叫小桃,记住了哦,五十六号。” “小桃?你的小桃子在哪里?左边这个还是右边这个?” “坏死了,哎呀……哈哈……放手……” 来这种地方摆明了就是买笑的,胡定航上下其手摸了几下,乐得笑个不停。小桃欲拒还迎,更增挑逗力。另外两个女的就当没看见,跑出一边点歌了。 玩了一会儿,忽然房门“嘭”地急响,部长大步走进来,一脸的严肃说:“先生,你最好出去看看。” 胡定航一愣,“看什么?” “你两个朋友在外边可能惹事了。” “什么!” 刘文俊喝得一塌糊涂,吐得也一塌糊涂。他摇摇晃晃地去洗脸,双手连连甩动,水渍便到处乱飞,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呕吐物。 旁边的盥洗盆旁有个年轻人,大骂:“草你丫的,眼睛瞎了!” 刘文俊嘟囔一句:“你……才瞎了。”刚说完忽然眼前一黑脸颊一痛,顿时惨叫翻倒地上。 那人冷笑说:“小不点,欠揍。” 刘文俊呻吟着:“哎哟,哎哟……你别走!” 那人回头一脚踢去,“不走又怎样!” 厕所里有几个人在,都没出声,这时黎忠德来了,一见大惊,“喂,你干什么!”冲过去扶起刘文俊。 那人瞧瞧他,鄙夷地说:“小四眼,信不信我连你也揍!” “你敢!为什么打人?” “你问他该不该打!”那人说完转身就走。 刘文俊说:“他打我,好痛……” 黎忠德立即追出去,在门外截住那人,两人顿时吵了起来。黎忠德虽然戴着眼镜挺斯文的样子,但身材可不小,那人一时不敢动手。侍应生瞧见了便告诉部长,而部长赶紧告诉胡定航。 胡定航三两步跑出去,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已经围上了一大堆人,其中几个人穿着黑皮衣,形态凶猛,似乎是看场的。 胡定航大吼一声:“什么事!文俊?” 刘文俊捂着脸说:“他打我。” 胡定航扭头瞪去,目露凶光。那人也狠狠回瞪,毫不示弱。旁边一个人忽然说:“小事情而已,算了算了。” 胡定航暗怒,“小事?你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没回答,另一个人大声说:“连健哥也不认识?这个场子是我们负责的!” 胡定航酒气上涌,管他什么哥?一指那个年轻人,“你们为什么打人?” 健哥说:“搞清楚,不是我们打人,是你朋友和他发生误会而已。” “这么说你是来主持公道的咯?” “可以这么说。” “我的朋友在你的场子被打了,怎么算?” 健哥微一沉吟,不好回避这个问题,低喝一声:“小扬,你到处惹事!” 打人的那人名叫小扬,嚣张地一挥手,“我惹事?是他先惹我的。” 刘文俊赶紧反驳:“我没惹他,不知怎么他就打我了。” “草,你敢不认?” “我真的没有惹你。” …… 两人一人一句互相指责,又吵了起来。健哥皱皱眉头,大喝:“住嘴!”扫视了众人一眼,“客人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你们别妨碍这里的生意,有事出去解决。” 胡定航冷笑,“你不是看场的吗?不管?” 健哥也冷笑,“我是看场,只看看有没有人搞事,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如果再不走开就与我有关,懂?” 胡定航脱口大骂:“你丫的!” 健哥身后有两个小弟,一听立即反骂。 “凑小子嘴巴干净点。” “你说什么!” 胡定航怒目而视,拳头悄悄攥紧,心头越来越气。 小扬哈哈一笑,“你想怎样?我就和你出去你又怎样?” 胡定航说:“信不信我揍你!” 小杨笑得更加大声,“你?就凭你?” 黎忠德不想闹事,轻轻说:“算了,我们走吧。” 胡定航哪里肯?突然脚步一跨手臂一挥,同时大喝一声:“呔!”黑影晃动间,一拳已经打出。 161 大闹夜总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看小扬那嚣张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是善男信女,平时肯定经常斗殴闹事,所以反应挺快的。这时他眼见胡定航一拳打来,赶紧举起手臂抵挡,哪知这拳的力道好大,一挡竟没挡住,只觉手臂剧痛紧跟着脸颊也痛,顿时“啊”地一声就喊出来。 胡定航动作不停,左手又一拳捶出,这回正正捶中小扬的胸膛,“噗”地就把他整个人打退几步摔倒地上,惨叫不已。 围观的人齐齐一愣,脸上变色。刘文俊大喊一声:“好!”黎忠德皱皱眉头。 健哥忽然低喝:“住手!” 胡定航冷声问:“怎么?” “说了不许在我场子里闹事。” “他在这里打了我的朋友,我便在这里打回他,很公道啊。” 健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朋友,我看你也有几分本事,不过……嘿嘿,我怕你闯祸而已。” 胡定航一瞪眼,“闯什么祸!” 小扬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嘶声喊:“你敢打我?知道我老大是谁吗?” “谁?” “三桥区矮龙,矮龙哥!” “矮龙?哈哈,没听说过。” 小扬又惊又怒,大喊:“有种别走!” 胡定航忽然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就不走你又怎样!” 小扬痛得打滚,惨叫呻吟。健哥脸色大变,说:“还来?你当我死的?”胡定航一瞪眼就想顶撞,但黎忠德已经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走了,犯不着和他们硬干。” 胡定航看了看刘文俊,再想了想,神气地说:“好,今晚就这样。”当先走开去。 健哥身后有个人说了一句:“小子好嚣张。” 胡定航一听不乐意了,转头大喝:“就嚣张怎样!” “草你丫的。” “说什么!” 黎忠德赶紧上去拦着,一个劲地劝:“别吵,别吵……” 胡定航心里犹未服气,嘴里嘟嘟哝哝地开骂,忽然健哥冷喝一声:“站住!”他一开声,后面的两个小弟立即冲上去。 黎忠德和刘文俊吓得退后,胡定航却高兴得很,双拳齐出就打。 要知道年轻人本来就热血方刚容易冲动,而且他自恃学有武功兼之有靠山,所以气势凌人,最主要的是酒意上涌,令他特别兴奋,早就想大打一场了。 喝酒这事儿,最怕是到将醉未醉的时候。这时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起了极大的变化,不但神智受到影响,同时也变得力大无穷。 胡定航一身牛劲拳法有成,那两个家伙刚刚冲上,其中一个人便被他一腿踹飞。另一人大惊,双拳轮番击打过去,胡定航挡开几下,看准了空档一招“推掌”回击,正中胸膛,也把他打得倒飞一边。 这下可糟糕了,周围的人一阵喧闹,健哥大喝一声:“兄弟们,上!”他身为大哥,手下真不少,只见人影晃动伴着吆喝助威,五六个人齐齐扑上。 胡定航“哦”地长叫一声,转身就朝大厅中央奔跑。他的速度快身手灵活,踩着桌子左跳右闪,不一会儿就把几个人拉散。 有个穿红衣服的人追得最近,当然最危险。胡定航连出几拳,已把他打得鼻血长流、晕头转向。 另一人操起椅子砸来,胡定航眼神一扫,看准了一脚横踢而出…… “噗!” “嘭!” 椅子砸在胡定航的背上就当搔痒,但那人却被踢得当场倒地不起。 “上!” “干掉他!” “这边……”很多人大嚷大喊,围上去追打。 顾客们早已回避躲在四周,贴近墙壁观望。厢房里边的人也走出来,挤成一堆。大厅乱成一团,胡定航穿梭其中看似得心应手,拳打脚踢。看场的人来了一批再来一批,估计有二十余人,却居然没能把他制服,还伤了好多个。 健哥瞧得冷汗直冒,双拳攥得“咯咯”响。他身为老大别无选择,看准了胡定航的身影,猛然就扑去。 胡定航刚把一人打翻,跟着一脚踢向健哥。健哥举起手臂挡开,回了一拳。一拳还没打实另一拳又已打到。 胡定航心中一凛:“有点路数!” 健哥的姿势明显是西洋拳法,左右双拳护在下巴边,拳头一勾一勾地击出,很有架势,看来是正式学过几招的。 要在平时,胡定航当然不把这几招放在眼里,但现在四面楚歌,就这么稍微拖了一下,两三个人就已冲到。他大惊,转身就跑,挡开一个酒瓶子,躲过一条棍子,但背脊一痛,不知被什么砸中。 这一砸不算要紧,不过敌人越围越多,他一时抵挡不过来,顿时肩头、小腹、背脊等地方接连受伤,痛得他又急又怒! 忽然他钻进了桌子底,用力一托一掀,桌子横扫一圈扫出空位。他的眼力特强,于顷刻之间审时度势,桌子扔出人也跟着冲出了包围圈,但肩胛还是中了一棍,火辣辣地疼。 其实他还不是高手,被那么多人围攻哪里招架得住?形势已进入凶险状态。黎忠德和刘文俊瞧得脸色都变了,却无法上前帮忙。 健哥大吼:“上!” 一群打手齐齐叫喊,争先恐后地扑上。有操警棍的,有操铁管儿的,有拿着酒瓶的……眼看着胡定航又得被围住,刘文俊惊呼一声,捂着眼睛不敢再看。哪知“霹雳嘭啷”一阵乱响,夹杂着惨叫骂娘声,倒下了一地的人,而胡定航则威风凛凛地屹立着,双眼放着凶光,手里横着一根黑色老长的家伙。 众人惊呆了。 健哥捂着流血的额头,不敢再动。 十几个打手怔怔站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更加不敢乱动。 胡定航大声咒骂:“乌龟王八蛋,让你们试试老子的厉害!”手臂一挥,发出“呼呼”的声音。 原来大厅正中有个小舞台,平时有些歌手艺人表演助兴,台上自然有个麦克风铁架,差不多一米六七长。胡定航冲上去抡起当作铁棍,一扫几扫顿时把那些打手扫倒。 莫家拳之中除了拳脚功夫之外,还有莫家棍法。当初莫士达在清朝乱世初期创始莫家拳术,其棍法用于冲锋陷阵,威力之大可见一斑。胡定航一棍在手更增勇猛,这些只是在街头打架的混混,怎能与之匹敌? 胡定航上前几步,十几人便退后几步,形势急速逆转。胡定航高兴得很,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孬种,有本事的来!”他挺直了胸膛摆出了架势,一副征战沙场的将军样,果然很拉风。旁观中不少人已经暗暗震撼,暗暗佩服。 健哥咬牙切齿地说:“算你狠,看你能狠多久!” 胡定航心中一慌,想:“对呀,打得了这批人,打不了下批人,全打光了也打不了警察。哎呀,我太冲动了,开夜总会的老板肯定有大后台,我怎么能和他比较呢?”他出了一身汗,酒意醒了几分,越想越乱,越想越准备开溜了。 他勉强大笑几声,说:“今晚就这样,恕不奉陪!”朝刘文俊和黎忠德打个眼色,脚步朝门口移动。 健哥大喝:“想走?没那么容易!” 胡定航扬扬手中的铁架,“怎样!你来呀!” 健哥一脸的狰狞,嘶吼:“让你走得出这个门口,也走不出停车场,走得出停车场,也别想走出南门市!” 胡定航心知他说的实情,说:“我们打和,好不好?”口气已经软了。 健哥的口气却陡然硬了,一咬牙又吼:“兄弟们,操家伙!”那些人一听,有人便朝柜台奔去,估计是要出刀子了。 胡定航也咬牙,想:“一不做二不休,先过了这关再说,等下找马先生撑腰。”手中铁架开路,当先向门口直冲,黎忠德和刘文俊从人群边绕着墙壁跟去。 健哥正要追上,忽然大门“嘭”地打开,四五个人一起走进来,后面的一人大步走上前面,凸着肚子一挺,很有气势。健哥一见顿时大喊:“老板……” 胡定航一惊停住,心中更慌。 162 调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来人五短身材,四十多岁,有些秃头,有些肥胖,脸上表情冷峻双眼精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人物。他就是夜总会的老板,也是蔡一虎的兄弟,名叫林福生。 胡定航知道走不了了,朝黎忠德打个眼色。黎忠德会意,正要打电话给马伟杰,但几个看场的已经走过去,把他和刘文俊也控制住。 胡定航大喝:“不关他们的事。” 林福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沉声说:“好小子真有种!哪儿的?” 胡定航心知不亮名号是不行了,便大声说:“虎啸集团!”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惊疑地看着他。林福生想:“虎哥的人?虎哥身边几时有这么一个猛将,我居然不知道?”当初胡定航救出蔡一凤,林福生等只是知道这件事而已,倒没有见过他本人。 健哥冷笑说:“虎啸集团?集团那么大,你当自己是谁呀?” 胡定航也冷笑说:“我是蔡老板的人,马先生是我大哥。” 健哥一惊,不方便说话了,瞧着林福生。 林福生脸色不动,心中暗暗恼怒,说:“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来搞我的场子?” 胡定航暗呼不妙,想不到这老板居然是蔡一虎的兄弟,糟糕。他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林福生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健哥看着胡定航大喝:“还愣着干嘛?还想打?”胡定航丢下铁架,唯有乖乖地跟着走。 林福生的办公室自然是很大很宽敞的,十几个人在里边也不觉得挤。林福生了解了情况,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喝:“哼,你嚣张得很!” 胡定航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林老板。” “对不起?你可以和小扬干,现在却连我的场子也干了,哼哼,胆子倒是不小!” “我是一时糊涂,真对不起。” “既然你是伟杰的小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胡定航心中后悔,小心翼翼地问:“林老板,这事儿让我自己解决行不?” 林福生冷笑,“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 “我赔。” “哈哈,外边十几张桌子的客人,酒水零食加上小姐的工钱,一共多少还没算出来,估计起码超十万。还有其他财物和装修费用,还有对我生意的影响,最主要的是……”林福生停住话语,一双眼睛里怒气越来越盛。 胡定航一听那么多的赔偿,心里就发悸了,脱口问:“还有最主要的?” 健哥插嘴大喝一声:“你猪呀?你来这里捣乱,我们林老板的面子往哪儿搁?” 最主要的当然是面子问题,胡定航暗暗叹气。 健哥又说:“如果马伟杰帮你出面,你还有几分生机,不然的话……嘿嘿!” 胡定航越来越后悔自己冲动,心里不停祷告:“马先生,帮帮忙,帮帮忙!” 林福生大喝一声,“把他们关进杂物房,等马伟杰来领人!” 马伟杰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他在电话承认了胡定航的身份,却没有立即赶过去,因为他明白凭自己的地位还不能和林福生谈,即使谈了也吃亏得很,所以他先去找蔡一虎商量。 蔡一虎听了这件事,朝徐媚儿笑了笑。徐媚儿也笑了笑,说:“虎哥,看来这个小弟很勇猛嘛,一个打二十个,呵呵。” 蔡一虎摇摇头,“不是我的小弟,是伟杰的小弟。” 马伟杰苦笑,“也不是我的小弟,不过他当自己是了。” “呵呵呵……”三人一阵笑,彼此都明白其中关键所在。 过了一会儿,蔡一虎叹气说:“上次是洪庆生,这次是林福生,下次不知又惹上谁?” 徐媚儿嘻嘻一笑,“上次是为了女人,这次是为了朋友,下次……” 蔡一虎摊摊手,“没办法,谁让他是一凤的救命恩人呢?话说了,上次怎么不见他那么神勇?” 马伟杰说:“他之前就开始学拳,估计现在才有点成绩。” 徐媚儿说:“才有点而已?阿健那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二十人都搞不定他,看来他的本事不小了。虎哥,既然他想当伟杰的小弟,干脆就收了算了。” 蔡一虎望向马伟杰,马伟杰沉吟了一会儿,说:“他这个人本性不错,收拢也应该可以帮得上忙,不过……要他做公司的事倒是可以,其他的不适合。” 蔡一虎淡淡一笑,“公司的事?我们公司大把的硕士学士,他能有什么用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社会,光明正大打打杀杀已经不需要了,他就算一个能打五十个,也帮不了多少次。如果让他动真格儿的去办事,他也没那个胆量,我们也不放心。” 徐媚儿和马伟杰都点点头。 蔡一虎想了想,继续说:“但他救了一凤,这个恩情我们不能不还,可还起来呢……呵呵,他一天到晚打着我们的招牌惹事,始终会闯祸。” 马伟杰苦笑,徐媚儿淡淡一笑。 蔡一虎又说:“今晚的事情,必须得向福生要人了,我给个电话他,你去办妥。” 马伟杰点点头,“是。” “不过呢,你得想个法子制止他继续这么下去。” “这个……说实在的,他为了女朋友和朋友动手,本来就无可厚非,就是运气太差,总惹着一些大人物,呵呵。” “就算是小人物也不能这样搞法,别人说的是我们的闲话。” “是,明白的。” 徐媚儿忽然说:“虎哥,不如……把他调远一点,别留在公司了。” 蔡一虎点点头,“伟杰,你怎么看?” 马伟杰想了想:“调开也好,起码让他知道,以后不能再依仗我们。” 蔡一虎站起来,“就这样吧,你办妥他。” 马伟杰也站起来,“好的,我先走了,虎哥。” “嗯。” 马伟杰开着车子从蔡家出来,脸色沉重。虽然他一直对胡定航比较赏识,但现在涉及的问题太复杂,他没必要冒险包揽着胡定航。虎啸集团的业务很广泛,把人调哪儿去呢?他心里闪过几个念头,终于决定了一个。 当晚,胡定航等三人都可以出来了,黎忠德和刘文俊自然先回去,马伟杰和胡定航在车里谈话。 胡定航猛地道歉,马伟杰微笑点头,说:“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朋友出面,倒也怪不全你。” “是,是啊,那小子欺负文俊,我实在忍不住了。” “那你打了小扬,为什么又打阿健的人?” “呃……我……” “说到底就是你太嚣张!” “是,我知道错了。” 马伟杰轻轻叹气,说:“老板很不高兴。” 胡定航一惊,“啊!” 马伟杰认真地说:“听着,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或者老板帮忙,但绝对不能公开打着虎啸集团的名号。” 胡定航难堪得很,无言点头。 马伟杰又说:“这件事闹得太大,很快就会传回公司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我看……你还是先调职吧。” “调职?” “嗯,你不是一直想调职吗?” “是……的。” “现在正好,公司在佛定有一间高级商场,你过去那边推广部,可以学学怎么谈生意。” “佛定?商场推广部?” “嗯。” “佛定很远的啊,得坐几个小时的车。” “有什么所谓?你一个人无牵无挂,去哪里不一样?” 胡定航沉默了。他有些猜到是因为自己太麻烦,所以蔡一虎要调走他。这种感觉当然不爽,好像被人嫌弃一样。 马伟杰察颜观色,心想:“他是蔡家的恩人,如果处理不当他以后乱说话,会影响蔡家的声誉,得好好安抚安抚才行。”便说:“让你过去那边,一方面是让你学习学习,同时也避免公司里边的人乱讨论,最主要的一点,我还是信任你的,特别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胡定航猛一醒神,问:“什么重要任务?” 如果是执行任务的话就不同看法了,他的感受截然两样。但马伟杰只是敷衍他而已,哪有什么特殊任务?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先过去,我安排好了之后才告诉你该怎么做。” 胡定航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马伟杰轻轻一笑,“你过去后得隐藏身份,脚踏实地地工作,懂?” “懂。” “商场的人事部经理会给你虚拟一份简介,就当你去面试录用的员工,也只有他才知道你是总公司调去的。” “哦,明白了。” “就这样了,好好干。” 胡定航郑重地点头,“是,我一定好好干!” 163 蟠龙公司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佛定市,在南门市的西边,同属南方沿海先进都市,经济文化俱都与世界接轨。在市里的文星镇,有一座高达十九层的“蟠龙”商贸大厦,其中一至六层是巨型商场,七至八层是“蟠龙”物业管理公司,对上的是各种各样的公司办公室。 当然,整幢楼都是蔡一虎的产业。他平时很少前来查看,都交由旗下物业管理公司去管理,而公司总经理据说与他的关系非常的深,不过为人就比较软弱,实在不是管理人才。 这些都是听来的。这天,胡定航第一天上班,八点四十五分就到了八楼。门开着,他走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都没上班?谁开的门?他呆呆地站着,到处打量。 “咯、咯、咯……”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女人缓缓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杯子,散发着浓郁的咖啡香味。 胡定航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很严肃,很庄重,有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她烫着齐肩秀发,戴着黑边眼镜,一件淡灰色外套披肩,里边是白衬衫。宽松松的长裤一直垂下脚跟,只露出小巧的皮鞋头。她应该有四十岁了,但多瞧两眼又似乎是三十多岁,她很懂得化妆,掩饰了真实的年龄。 胡定航心想:“这是谁?总经理是男的呀。”微微躬身有礼貌地说:“你好,我是新来的胡定航,请多指教。”把入职信递过去。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两根手指优雅地接过了信封,“嗯,胡定航,推广部……”嘴边忽然划起一道弧线,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冷笑,接着说:“你们推广部的新经理还没请回来,倒把你先请了。” 胡定航只是陪着笑,“呵呵。” “好吧,或许是人事部那边想先培养一个业务员,以后好成为新经理的得力助手。” “呵呵,或许是。” “我叫汪卓玲,总经理的秘书。” “你好,你好,原来是玲姐。” 汪卓玲微微一笑,对这个称呼好像很满意。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女孩一脸的尴尬冲了进来,对着汪卓玲傻笑,齐喊:“玲姐早。” 汪卓玲指了指手腕,“多少点了?我说了多少次?做秘书的永远要比上司早,要提前半个小时回办公室。” 两个女孩一起点头,“是,玲姐。” 汪卓玲忽然走上两步,手指指出。其中一个女孩的身材极高,一双修长的大腿曲线柔美,胡定航早就留意了。她穿着丝袜,花白色的裙子刚好盖住臀部,很性感。 汪卓玲说:“你又这样了,当秘书的穿着一定要庄重,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故意勾引上司,说闲话多难听?” 女孩双手遮住群角,说:“玲姐,不是裙子短,是我的腿长而已。” “不能买长点的裙子吗?” “这裙子是限量版,我好幸苦才抢到手的。” 汪卓玲无奈地摇摇头,目光转向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心中一惊,赶紧检查一遍衣服,幸好没发现什么不对,但汪卓玲手指一指,“早上很赶时间?眉笔画歪了知道不?” “啊!”那女孩赶紧捂住眉毛。 汪卓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呀,要我提醒多少次?晚上别玩那么深夜,临睡前就准备好第二天的衣服,提早起床,提早上班做准备工作,帮上司安排好日程表。”她的语气很缓很温和,但责怪的意思十分明显,两个女孩低着头,乖乖地受训。 “上班不专心,隔三差五就出错,怎么能成为一位出色的秘书?” 长腿女孩低声咕哝:“女孩子嘛,每天的心情都不同,昨晚想穿的衣服,一起床就不想穿了。” 汪卓玲脸色一沉,“那就多准备几套衣服!你们要不是玩得那么晚睡得那么晚,怎么挑衣服穿也来得及。” 另一个女孩低声说:“玲姐,我可没有出去玩……” 汪卓玲一皱眉,忽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个人陆续走进来。快九点了,推广部三个文员,办公室助理,还有总经理都出现了。 总经理张传富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笑容和蔼,但是……他的容貌似乎丑了点。鼻子太大,嘴巴也太大,额头却很窄,把脸颊压成了扁状。一个总经理长成这样,会不会影响商场? 胡定航正想着,汪卓玲点头打招呼:“总经理你好。” “你好,卓玲。”张传富目光一扫胡定航,问:“这位是……” 汪卓玲拍拍手掌,说:“大家都过来一下,我们今天有新同事上班。”依次一一介绍给胡定航认识。胡定航记忆力极强,听一遍就记住了,还暗暗猜测各人不同的性格。 长腿刘小敏,管理部的秘书,容貌不算很美丽,却满身名牌很风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想攀附权贵飞上枝头的拜金女。 租务部的秘书覃一君,小巧玲珑乖乖巧巧,应该干活挺卖力也挺听话。 办公室助理魏日光,穿T恤牛仔裤加波鞋,皮肤黑黑的体格壮实,似乎经常运动,很青春活力。 另外三个推广部文员,静静、莎莎、小圆,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各有千秋。 胡定航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心想:“应该还有两个经理,人呢?” 正巧张传富也问了:“两位经理呢?” 汪卓玲无奈地笑笑,指了指手腕说:“时间还没到,估计十点吧。”众人一听也都笑了,似乎两位经理迟到是正常的事情。 张传富咳嗽几声,说:“呃……两位经理不仅负担本部门的工作,还得兼顾推广部的工作,晚上出去应酬交际,是幸苦些的。嗯……”这是理由吗?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入总经理室,“卓玲,来杯咖啡……” 各人散去,汪卓玲朝胡定航说:“你们部门经理的位置还悬空着,你这段时间就跟着租务部、管理部两位经理学习学习,另外翻查上几年我们商场所做的推广活动,了解了解情况。” 胡定航恭敬地说:“是。”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也可以问问推广部的同事。” “是。” “还有,公司的章程也趁早背熟了,免得出错。” “是。” “去吧。” 胡定航走到隔壁的推广部,小圆安排了桌子给他,几个女孩子便唧唧咋咋地问这问那,他勉强应付着。 莎莎眼尖,说:“哇,你这件西装的牌子不错嘛,倒舍得下本钱。” 胡定航微微一笑,“得见客人嘛,呵呵。” 静静说:“你的身材也不错,穿着这西装整个模特一样……哎呀,四楼的hodng男装店在搞活动大减价,小圆,你不买一件给你男朋友?” 小圆一撇嘴,“切,肯定是他买衣服给我了,我买给他?” 莎莎一笑,“小圆很厉害的,训得男朋友听听话话。” 静静问:“到底你有什么绝招?快告诉我们。” 小圆还没回答呢,莎莎又说:“嗳嗳,昨天吃饭的时候,听说三楼的女装liwaner店也在搞活动哦。” “liwaner?好贵的。” “才七折,不算贵了。” “七折也贵,不如我们去haihong看看?” “好,中午吃饭时就去。” “喂,上次追你的那个男的怎样了?” “他?别提了。” “什么,说来听听。” …… 三个女人聚在一起,从衣服说到男人,再从男人说到衣服,就当胡定航透明的一样。她们吵也就算了,居然都不工作,说得累了就拿出包包,开了盒子补妆,哪像上班模样? 胡定航想:“这间什么公司来的?难怪马先生要交给我特别的任务,估计就是暗暗查探他们的举动。”他朝空荡荡的桌面看了看,把手提电脑放好,接着一弯腰就钻进了桌子底下。 三个女人发觉了,齐齐惊疑地“啊”了一声。 164 公司有问题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钻进桌子底下,三个女孩子都惊呆了。小圆问:“干什么?”静静赶紧捂住了裙子,莎莎走开一边勾头去看。 胡定航捣弄一阵,抽出一条网线来,检查下水晶头,说:“应该还能用。”插进手提电脑试了试,高兴地拍拍手掌,“行了。” 小圆说:“这张桌子很久没人坐了,电脑坏了拿去修也没见换回来。” 胡定航问:“公司没有电脑维护人员吗?” 静静插嘴说:“没有,七楼只有人事部几个人,财务部几个人,水电工什么的,要是谁的电脑有问题,就请上面的一家公司的人下来帮忙。” 胡定航耸耸肩膀,“以后我来搞吧。” 小圆说:“那你赚定了,以前请人帮忙都是付费的。” 静静说:“有什么好赚的?一年坏不了三次。” 胡定航问:“没人定时维护,没人升级程序,不怕公司的资料泄密吗?” 莎莎顾着补妆,没回答。静静忽然说了声:“哎呀,我的发夹呢?”往手提包里乱翻。小圆端着茶杯直接走开了。 胡定航苦笑,想了想,运行一个程序,打开网上邻居,尝试着能不能进入公司的资料库。很快其他电脑都出现了,都设有密码,但在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障碍,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他的手指一动忽然停住,想:“这样不是太好吧?嗯,马先生还没有明确的指示,万一被人知道了……”他手指轻点,退出了程序,问:“莎莎,公司过往几年搞活动的资料呢?我想看看。” 莎莎随手一指墙边的高柜,“都在那儿,自己找。” 胡定航上前找了十几分钟,先把上几个月的记录拿下来看。其实推广部的工作核心,就是在商场举办活动,吸引客人。活动的主题都是以商场的商品为主,比如某品牌的手机、服饰、食物等等。活动当然要经常搞才能有气氛,才能增加商场的人气。 但是,活动的经费就得商家赞助了。商家觉得这间商场有活力,有销售的潜力才会进驻,才会宣传,不过不是所有商家都愿意花这笔钱的,推广部的人就得努力游说客户赞助,不然一楼空出的地方岂不是浪费?最好天天有活动,天天都热闹,那么对商场对商家来说都是好事情。 当然,活动的内容如果太单调,就会适得其反,所以推广部的人得很有几分创作灵感,老是抽奖、歌星表演等怎么行? 胡定航看得很快,看完了近三年的资料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而已。那几个女的真是闲得很,电脑开着没用过,文件本堆着也没写过。 胡定航暗暗摇头,想:“这间公司真的很有问题,不知其他人是不是也一样偷懒?”他悄悄走出去,隔壁三张秘书办公桌,三个秘书都在低头工作,似乎有点忙。 他走上两步,斜眼一瞄顿时暗暗好笑。长腿秘书刘小敏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原来是在网上聊天呢。另外两人因为角度问题一时看不清,不过估计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干。 忽然汪卓玲说:“一君,昨天的会议记录你打错了两个符号,拿回去改改。” 覃一君“哦”了声,过去拿回文件。 “你小心些,秘书记录得存档的,一丝一毫都错不得。” “是,玲姐。” 胡定航一愣,想:“哎呀,居然真有工作的人,看不出……” 汪卓玲看见他了,问:“胡定航,怎么了?” “呃……没有,到处走走。” “年轻人刚上班别偷懒,快去看熟资料。” “是的。”胡定航往回走,脚步一扭走进对面的影印房,双眼一扫顿时又是一乐。魏日光也在上网,不是聊天却在打游戏,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 这个公司呀,经理迟迟不到,下属个个偷懒,如果说工作的人,除了那个汪卓玲之外,只怕就没了。 突然魏日光重重一拍桌子,“唉,杀不死他被他逃了……咦?胡定航你几时来的?” 胡定航笑笑,“刚来。” “要影印什么文件?” “没有,到处看看。” “嗯,熟悉下新地方是应该的。” “你……忙吧,我走了。”胡定航才走出,就看见两个人从大门进来,他心中一震:“他们就是经理?样子好嚣张。” 两个人都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头昂得高高的,胸膛挺得直直的,嘴上都叼着牙签。左边一个皮肤较黑,身材较消瘦,右边一个脸蛋较圆,鼻子有点扁。 胡定航站定,微微躬身很有礼貌。 左边那人问:“你是……” 小圆等三个女孩立即喊了:“两位经理早。” 两人哈哈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脚步不停,已到了经理室房门前。 覃一君和刘小敏站起来喊:“经理早。” 租务部经理赵业鹏只是冷傲地点点头,管理部经理商洪波却嘻嘻一笑说:“小敏,今天穿得真漂亮。” 刘小敏摆了摆身躯,拨弄了下头发,很开心。 汪卓玲忽然说:“两位经理,中午好。”话里的“中午”二字说得特别重。两人脸色微变,没回应,赵业鹏扭头望着胡定航问:“这个是……” 胡定航赶紧说:“我是推广部新来的职员胡定航。” 赵业鹏问:“推广部还请人吗?” 商洪波摊摊手,表示不知。 汪卓玲又说:“他第一天上班,暂时跟着两位经理。” 两人还是没回应她,赵业鹏“咳咳”两声,说:“一君,这些单据拿去帮我报销了。”商洪波也掏出一沓单据递给赵小敏说:“metoo.” 两位秘书接过单据看也不看都递给了汪卓玲。汪卓玲看了下,拿起一张单来念:“便利店买烟也报销?” 赵业鹏说:“客人要吸烟我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我是不吸烟的。” 商洪波哈哈一笑,“我吸烟,但你们以为晚上陪客人吸烟喝酒很好吗?熬夜很辛苦的,很伤身的。” 汪卓玲再拿起一张单,说:“大排档的消费……不是正式单据的哦。” 商洪波说:“不是正式的就不能报销吗?客人要吃夜宵,不然请我我也不去。” 赵业鹏说:“没去五星级大酒店已经很省的了,还那么多废话。” 商洪波说:“就是废话,需要向她交代的吗?她只是一个秘书而已。” 汪卓玲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说:“对,我是秘书,本来管不了两位经理,但这些单据,只怕过不了公司的审核,我只是想提醒两位经理而已。” 赵业鹏说:“昨晚见的客人很重要,张先生已经吩咐我们要好好招待,一切费用都由公司负责,能不能报销只是张先生签个字而已。” 商洪波说:“和她讲那么多干嘛?她只是一个秘书而已。” 汪卓玲说:“其实张先生很关心昨晚见客的事情,今早还想亲自听听两位的汇报,可惜……两位现在才上班,张先生有事出去了。” 商洪波一瞪眼,“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故意迟到咯?” 赵业鹏哼一声,“租务部、管理部、推广部一向是商场管理的金三角,推广部的经理走了,剩下的工作由我们两人分担,多累啊你知道不?” 商洪波说:“就是,还要没加班费呢。” 赵业鹏忽然捂住肚子说:“咦?不舒服?一定是昨晚陪客人喝多了酒。” 商洪波长叹一声:“你可别有事啊!为了公司我们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万一真捱坏了身子……” 赵业鹏也长叹一声:“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有高度责任心的人呢?”朝经理室走去,关门的时候喊了声:“一君,来杯咖啡。” 商洪波也走进办公室,也喊:“小敏,metoo.” 三位秘书彼此瞅瞅,都是一脸的无奈。覃一君喃喃地说:“肚子疼还喝咖啡?”刘小敏嘻嘻一笑,“傻丫头,去,顺便也把商经理那杯冲好了。” 胡定航早已瞧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汪卓玲看了看他,做个手势。他点点头,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心里不停地转念:“这公司……很有问题。” 165 两位经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赵业鹏在经理室坐下,嘴里喃喃咒骂:“一个秘书而已,仗着总经理撑腰就拿鸡毛当令箭,老子偏偏不买你的帐,怎样?”一边骂着一边打开电脑仔细看,看了一会儿忽然满脸的笑容,拿起桌面的电话就想拨打。 “哆哆哆。”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身影敏捷地进来,居然是商洪波。 “你来了,我刚要打电话给你。” “哈哈,我看着那样升,心里痛快啊,就过来了。” 两人相对大笑,接着齐齐盯着屏幕,赵业鹏兴奋地指手划脚,说:“升,升,升!” 商洪波也兴奋地说:“我早就看准这个股了,果然升。” “如果今天能赚上两千多好。” “两千?我想最好是每天两千。” “哈哈哈……”两人再一起大笑。 “哆哆哆。”又有人敲门。商洪波赶紧在桌子对面坐下,赵业鹏关掉股票页面,皱皱眉头说:“进来。” 这次进来的秘书覃一君,她端着两杯咖啡说:“两位经理,请喝咖啡。” 赵业鹏点点头,“嗯,放下。” 覃一君出去,两人勾头再看屏幕,笑得见牙不见眼。赵业鹏说:“那么高兴,得庆贺庆贺,今晚老地方。”商洪波一拍手掌说:“还等今晚?午饭时间就去。” “那么快?白天有什么好玩的?” “二楼美食广场那个新妞,那个身材呀……” “兰兰?” “对,就是她。” “切,你就喜欢这调调儿……” “嘎嘎嘎……” 两人一脸的坏笑,忽然门板再一次“哆哆哆”地响,两人顿时惊愕,兴致连番被打断当然也很恼怒。 “进来。” “赵经理,商经理。”魏日光鼠窜进来,目光一扫发现两人表情不善,顿时惊了一惊,问:“两位经理……被玲姐刁难了?” 赵业鹏一拍桌子轻喝:“我用得着怕她?说,你来干什么?” 魏日光谄笑着说:“我见商经理过来了,知道必然有什么好事情,所以来祝贺祝贺。” 商洪波呵呵一笑,“臭小子,倒挺机灵。” 赵业鹏也呵呵一笑,“嗯,算你识趣。” 魏日光说:“当然了,两位经理是我们蟠龙物业管理公司的栋梁,两位有好事,我也能沾沾光啊。” 商洪波哼一声:“还用多说?难道你以为公司里是那三八在做主吗?” 赵业鹏也哼一声:“那三八……日光,你站哪边?” 魏日光成立正姿势,像发誓一样说:“当然坚决拥护两位经理!” 两人哈哈大笑,十分开心。商洪波说:“好,好,以后午饭、宵夜、泡吧都有你的份儿。” 魏日光大喜:“谢谢商经理,谢谢赵经理。” 赵业鹏眼珠一转,忽然问:“新来姓胡的那个小子,什么来头?” 魏日光皱眉说:“不清楚,听说是在人事部面试应聘进来的。” 商洪波说:“管他呢,他要是不会做,三天让他滚蛋。” 赵业鹏“嗯”了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才十一点多?好久才到午饭时间。” 商洪波眨眨眼睛:“我们身为经理,很应该下到商场去巡查巡查。” 赵业鹏哈哈一笑,“不错,走,巡查去。” 三人走出房间,魏日光当然是不能随便离开的,径自回影印房。两位经理大摇大摆地走着,将到门口的时候,商洪波眼角一扫,忽然大声说:“喂,那个谁,什么胡?” 胡定航站起来,“是胡定航。” “嗯,你今天刚上班,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是的,经理。” 汪卓玲隔远看着,暗暗叹气。商洪波甩头哼一声,又大声说:“小敏,现在我和赵经理去巡查商场,张先生回来你记得告诉他,免得被小人乱打小报告中伤我们。” 刘小敏瞧瞧汪卓玲,“哦”了声。 电梯来到,胡定航走在最后,问:“两位经理,去第几层?”手指虚按在键上。 两人互望一眼,心里都觉得满意:“这小子,倒有点机灵,有点礼貌。” 商洪波说:“二楼,美食广场。” 既然名为美食广场,自然聚集了许多国内外的知名饮食小店。“麦基基”当然是必须的,大型连锁东北饺子王、北京烤鸭、云南米线、广西馄饨、沙县小吃等等,有高档的也有方便的,一家连着一家,排得满满的。 胡定航双眼到处扫视,注意着广告布局,商铺装修,还有人流情况,但两位经理目不斜视,直直走进一家“兰兰”面食店。 这个时候很少顾客,一个服务员过来问:“几位吃点什么?” 商洪波摆摆手,朝柜台笑着喊:“兰兰……” 兰兰当然是老板娘了,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身材丰满,正是典型的轻熟女,很性感。她“哟”一声走出来,说:“两位经理,今天那么早就吃午饭了?” 商洪波说:“还没到午饭时间,我们只是下来巡查巡查。我身为管理部的经理,很应该第一时间掌握商场信息,所以每天都巡查几次,以给予商家最好的保障。” 兰兰赞叹:“商经理,你工作真负责。” 胡定航心想:“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商洪波哈哈一笑,“应该的,应该的……你这开业也有两天了,一切顺利吧?” 兰兰说:“基本上没问题,对了,我发现厨房有个排水道似乎排水不太顺畅,可能里边塞有些东西呢。” 商洪波一拍胸脯,“这是我们管理部门的工作,我立即喊人来帮你搞定。” “谢谢你,真谢谢你,商经理。” “不用谢,不用谢。”商洪波眼珠一转,又说:“你初来乍到,没什么人来搞事吧?” 兰兰一惊,“这里的治安很不好吗?” 商洪波赶紧说:“不不不,治安好得很。治安也是我管理部的工作,有我在哪能不好呢?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唉,兰兰你长得美丽,我担心有些狂蜂浪蝶来骚扰你而已。” 兰兰羞涩地一笑,“谢谢经理关心。”这一笑很妩媚,连胡定航见了也心中一荡。赵业鹏一直没说话,这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商洪波更是掉了魂儿似的,居然接不上话。 门口人影晃动,五六个人一起走进来。兰兰说:“哎呀,有客人了,商经理改天聊。”转身走去招呼。 商洪波点点头,喃喃地说:“聊,天天聊。”望着兰兰的臀部猛咽唾沫。那个臀部呀,又圆又涨,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似乎就要挤爆了。 赵业鹏捅了捅他的胳膊,“走吧,不能太急。”声音说得虽然低,还是被胡定航听见了。胡定航暗暗咒骂:“以权谋私,泡妞?” 三人出了面食店,两位经理顿时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巡查什么店铺?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而已。 忽然旁边有人喊:“商经理,商经理……” 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个中年男人,他急急走过来说:“商经理,前天我和你提过了,我铺子里有一块地方的瓷砖歪斜爆裂,行走不方便呐,特别是穿高跟鞋的女客人……” 商洪波长长地“哦”了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已经吩咐工人了,但近两天工人请假的多,一时忙不过来。” “那……几时能搞定?” “快了,就快了,这两天吧,你等等。” “哦,好的。” 商洪波大步走出几米,掏出手机拨弄一阵,说:“喂,是我。你听着,立即派人过来‘兰兰’面食店,厨房的下水道排水不够顺畅。嗯,嗯,二楼,是的,立即办。”挂了电话随手就放进口袋,对于刚才商家投诉的瓷砖问题绝口不提。 赵业鹏当然见惯不怪了,朝胡定航扫了两眼,陡然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说:“胡定航,跟着我们一起,得学机灵点,懂吗?” 胡定航陪着笑:“是的,是的,跟着两位经理,确实获益良多。” 商洪波呵呵一笑,“聪明!” 赵业鹏一挥手,“走,吃午饭去,就当给你这个新人接风!” 166 偷听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在商场里边吃饭都是以快捷方便为主,一般都没大鱼大肉,上班期间也不能喝酒。胡定航的生活节奏一向很紧,养成了用餐快速的习惯。他点了一份红烧排骨饭,三两下就吃完了。 两位经理还在一调羹一调羹地慢慢喝汤,都斜眼瞧着他。 商洪波笑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动作快。” 赵业鹏说:“不用急的,慢慢来,你和我们在一起怕什么?一切为了工作嘛。” 胡定航连连点头,“是,是。” 商洪波眼珠一转,忽然严肃地说:“你做得对,吃饭就是要快,工作也要快,什么都得有冲劲才行。” 赵业鹏和胡定航都是一愣,商洪波接着说:“你现在就快快上去工作,尽量在明天下班之前,赶出一份五月份的推广计划书出来,特别是五一长假的推广计划。” 胡定航说:“五月份推广计划书?明天下班之前?好的,我尽量,尽量。” 商洪波说:“尽量的意思不是给你借口,而是试试你的工作能力,懂吗?” “懂的,懂的,我现在就上去。” 望着胡定航匆匆的背影,赵业鹏轻声问:“怎么了?” 商洪波嘻嘻一笑,“没人工作我们岂不是要亲自工作?况且新人不能太宠,得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是老板,谁能决定他的前途。” 赵业鹏扬起手指哈哈连笑,“对,对。” “明天无论他交什么计划,先否决了让他重做再说。” “嗯,现在是三月尾,五一大节的计划很快就得上交了。” “不用慌,他做了几次肯定做好的,四月初保证有货交给张先生。” “哈哈。” “哈哈哈。” 两人笑得很开心,想着公司请回来的人当然是能办事的,不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胡定航在商业这行根本就是一只小菜鸟,五一大节的计划书能不能应付得了? 胡定航清楚知道自己的不足,虽然他看了之前几年的推广活动记录,但看和做是两码事,不过既然有了工作,他心里燃起了一团热火,想着会好好干出点成绩来。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研究以往的推广计划,还上网搜查了不少资料,有了十几个想法。开始他还有点洋洋得意,但不久后就明白自己的想法太俗套,肯定不能得到别人的同意。 同办公室的三位美女,没吃午饭就讨论着该吃什么,吃了回来又讨论晚上吃什么,十足的吃货。她们唧唧咋咋,还偶尔骚扰胡定航一下,搞得胡定航心烦意乱。 他坐不住了,走去茶水间冲茶喝。忽然他目光一转,看见魏日光正弯着腰趴在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外,似乎在偷听什么。 有这样的事?他悄悄走过去,缩在魏日光的身后,而刘小敏和覃一君在伏案工作,都没察觉。 一阵语声传出来,张传富和汪卓玲在说话。 汪卓玲说:“五一是很关键的节日,是我们商场重大的商机,虽然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但也应该着手准备了。” 张传富说:“不错,不错……两位经理还没回来?” “呵呵,暂时没见。” “这个……” “张先生,两位经理近来越来越……唉,您身为总经理,是不是应该……嗯?” “唉!” “张先生,我们商场三楼居然还有空的铺位没租出去,而且有些商户反映,他们的店铺存在各种各样的小问题,有的是空调滴水,有的是光线欠足,还有一些其他的我都记录下来了。” “哦,好的,这些都是……” “都是两位经理份内的事情。张先生,他们经常报销数额不小的接待费用,但真的没什么实际性的工作成绩。” “唉,他们也确实懒了些。” “那么……” “他们都是经理身份,要骂他们我实在骂不出口。” “张先生,你是一位很尊重下属的好上司,但可惜你有两个不尊重上司的下属,应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你的底线了。” “难道真的劈头盖脸骂去?” “啪!”听来是手掌拍桌面的声音。 “你……”张传富显然吃了一惊。 “张先生,这就叫做气势!” “气势?” “嗯,不用直接骂人的,只要让他们感到你在发火就足够了。” “哦?” “你只管说平时该说的话,加重语气借助手势,他们会明白的。” 房间沉默一阵,忽然又是“啪”地一声,接着汪卓玲说:“对,就是这样。”张传富哈哈一笑,“拍桌子倒也挺爽……” “啪!” “张先生好有气势。” “嗯,立即帮我打电话喊他们回来开会。” “是,张先生。” 魏日光很机灵,转身就走,不料胡定航在身后,顿时撞个正着。 “哎呀……” “你……” 魏日光推开胡定航急急又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汪卓玲威严的声音:“站住。” 魏日光和胡定航都感到尴尬,汪卓玲望着两人,问:“怎么回事?” 魏日光举起手中的文件,说:“刚帮张先生复印了文件。” “既然复印了文件,为什么不交给张先生,而要走回头?” “呃……突然记起好像漏了一页。” “哼!”汪卓玲盯着胡定航。胡定航心中一慌,赶紧说:“我来找张先生,问一下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 胡定航心念急转,说:“我对公司的维修人员不熟悉,本来想问问两位经理的,但他们不在。” 汪卓玲盯着他好几秒钟,才说:“这些小事不用问张先生了,其实你们部门有哪些员工的联络方式。” “是的,玲姐。” 汪卓玲又望了魏日光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胡定航和魏日光都松了一口气,也连忙走开。 汪卓玲扫了几眼刘小敏和覃一君,问:“他们来多久了?” “不知道。” “没注意。” “哼。”汪卓玲脸色一沉,刘小敏和覃一君都有点惊慌的样子。 “把你们的经理叫回来,张先生准备在十五分钟后开会。” “是。” “是。” 过了一会儿,刘小敏说:“玲姐,商经理的电话打不进去。” “再打!” “是。” 覃一君说:“玲姐,赵经理说他和商经理在见客,一时回不来。” 汪卓玲眼神一凛,“不回来也得回来,就说是张先生的命令。” “是,我再打。” 汪卓玲心中生气,面沉如水。 167 秘书对经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蟠龙”物业管理公司会议室,下午三点二十七分。 椭圆形大会议桌的顶端,当然坐着张传富总经理,旁边是秘书汪卓玲,对下两边隔坐着刘小敏和覃一君,而胡定航也有份,挨着覃一君。 大家正在沉默,脸上表情不一。 汪卓玲轻轻叹气:“张先生,我们把会议推迟了又推迟,他们答应在三点十五分回来的,现在……” 张传富一皱眉头,说:“岂有此理!”手掌“啪”地一声就拍在桌面上。 刘小敏和覃一君吓了一跳,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想不到总经理这么威风。汪卓玲的嘴角微微划起一道弧线,朝张传富送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胡定航心想:“嘿嘿,这个张总经理,不是要秘书来教吧?” 忽然会议室大门打开,两位经理终于现身了。商洪波哈哈笑着说:“各位,不好意思,迟了点。”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真是大忙人啊,为了公司奔奔波波,几个小时才抽得空出来开会……” 赵业鹏一瞪眼说:“我们当然是为了公司奔波。” 汪卓玲淡淡一笑,望了一眼张传富,说:“今天的临时会议,主要就是商议五一假期推广活动事宜,不知两位经理有没有什么计划?”她当然知道他们没计划,只要他们稍一推诿,张传富就有机会拍桌子示威了。 两位经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赵业鹏忽然一拍桌子大喝:“岂有此理!”大家一惊,齐齐看着他。他继续说:“我们一天到晚那么辛苦,刚刚才搞定一份租约,五月份的事情一时哪顾得上?” 商洪波忽然也一拍桌子大喝:“岂有此理!我们劳心劳力,居然没人知道也没人欣赏!” 赵业鹏又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我们谈了几个小时,口水都干了,要不是对方的秘书动作慢,我早就回来了。”说完把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又说:“张先生,三楼其中一间空店铺,刚刚租了出去。” 张传富吃惊地望着他,还没说什么话表示,商洪波也狠狠再拍桌子,大声说:“六个商铺出现的各种问题,已经全部搞定。唉,那些工人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我全程监督着,或许还得拖上几天。”他嘻嘻一笑,“张先生,目前我们手头上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可以着手五月推广活动的计划。”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张传富和汪卓玲,更是吃惊得接不上话来。 赵业鹏和商洪波得意地交换一个眼色,齐齐端起桌面的咖啡喝了一口。赵业鹏故意大皱眉头,朝覃一君说:“岂有此理!你怎么搞的?咖啡都凉了!” 覃一君慌了,赶紧站起来说:“对不起赵经理,我立即帮你换。” 刘小敏也站起来说:“商经理,我帮你换过一杯来。” 两位经理更加得意,笑嘻嘻地。 汪卓玲的眼珠转了几转,忽然狠狠地盯着胡定航。胡定航大惊,慌忙摇头,心想:“肯定是日光事先告密给他们,可不关我的事。” 张传富呆了一会儿,轻轻咳嗽几声,望着汪卓玲。汪卓玲勉强一笑,“两位经理为公司的事情尽心尽力,真是令人敬佩。” 赵业鹏哈哈一笑说:“那当然,如果像你一样老坐在办公室打字冲咖啡,哪有成绩?” 商洪波也笑着说:“不错,当然得靠我们去努力嘛!” 汪卓玲暗暗恼怒,没吱声。张传富打了个哈哈,说:“两位经理对公司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嗳,说回这个五一长假的推广活动……” 商洪波说:“五一长假对我们商场十分重要,虽然我作为管理部的经理,平时十分忙碌,但既然和租务部同时兼顾推广部,拟定计划是应当尽力的。” 赵业鹏也说:“唉,碰巧四月份有很多商铺需要谈续约的事情……不过洪波说得对,我们多忙也得搞定这个计划。” 刘小敏和覃一君重新冲了咖啡进来,大家就静了一下。汪卓玲想:“左一句有多忙,右一句分担推广部工作,你们真以为自己好了不起吗?公司没了你们就不会转了吗?”但这句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她也没这个身份说这句话,目光一扫胡定航,说:“两位经理到底有多忙,这点大家都清楚的……” 两位经理一听不高兴了,“到底多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发火,汪卓玲继续说:“现在推广部新请来了一位同事,而且据说虎啸总公司也准备另请一位经理接手推广部,所以呢……” 赵业鹏冷冷地说:“既然汪秘书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就不需要再为推广部头疼了。” 商洪波也说:“对呀,这个星期六本来有个活动要搞的,我们不管了,你去搞吧。” 汪卓玲微微一笑,“要两位兼顾推广部,是公司的意思,一天没有推广部经理,只怕一天都得麻烦两位。还有一个多月到五一,其实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无论怎么样,计划书也应该在四月初递交,张先生,你说是不是?” 张传富连连点头,“是,当然是。两位经理,请尽快搞定计划书,我们还需要商讨计划的可行性,加上部署,加上预算,其实时间真的不多。”他说话的分量不同,赵业鹏和商洪波唯有应声同意,都狠狠地瞪了一眼汪卓玲。 该说的话都说了,会议不久就散,胡定航走在最后,刚要出门口,忽然汪卓玲转过身来就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 “玲姐,真的不是我。” “这么说来你是听到的咯?” “是……是听到一点。” “一点?” 胡定航心知瞒不过,不得不坦白了,“玲姐,我看见日光在偷听,好奇之下也偷听了一些,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汪卓玲冷冷地看着他。 “玲姐,我第一天上班,哪有胆子管闲事?” “就因为你是第一天上班,上午又和两位经理去巡商场……” “不不不,上午只是和经理初步沟通了一下而已,真没什么。” “真的不是你?” “绝对不是。” 汪卓玲转身就走,回到办公桌顺手拿起一份文件,朝影印房而去。胡定航暗暗叹气:“每一间公司都是这样,人事关系那么复杂……他丫的,如果日光也死口不认,以后她岂不是把我当眼中钉?切,她一个小秘书而已,怕她干嘛?我有马先生罩着……” 想是这么想,但心里隐隐间觉得汪卓玲不是简单人物,而马伟杰以后还罩不罩自己,真难说得很。他似乎有了感悟,如果老是给麻烦靠山,始终会失去靠山,因为靠山不是专门为你解决麻烦的,而是要你去帮他解决麻烦。 168 租房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汪卓玲走进影印房准备质问魏日光,哪知一入门口就看见了赵业鹏和商洪波。他们嘻嘻笑着,而魏日光装作很忙的样子,没有转过身来。 商洪波问:“汪秘书,怎么亲自来打印文件?” 汪卓玲反问:“两位经理不也是亲自来打印吗?” 赵业鹏哼一声,“我们是在了解同事的工作情况,多多沟通一下。” 汪卓玲淡淡一笑,“哦。”转身就走了。情况已经明显得很,无需多问。两位经理得意地哈哈大笑,魏日光松了一口气。 “这三八,你瞧她那神气的样儿!” “哼,一个小秘书而已,要不是张先生……嘿嘿。” “感谢两位经理。” “什么话?我们得感谢你。” “就是,没有你事先通知,开会可能就被将军了。” “好小子,今晚晚饭泡吧玩乐,少不了你的份儿。” 魏日光大喜,连连称谢。 胡定航就在对面几米远坐着,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却从汪卓玲的表情猜出了大概,知道自己没事了。他暗暗摇头,静下心来做自己的工作,一直到下班。 在商场工作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吃饭很方便,选择又多样,但另一个问题困扰着他,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已经找了两天,没有合适的,不是距离商场太远,就是租用价位太高。现在他调了过来,工资由这里的会计发放,数目掉了一千多,想起就气人。 吃完饭,他又拨打了几个广告电话,了解情况之后决定去查看一下,尤其其中一个单间,价格和位置都挺好。 车子有导航系统,他一边慢慢驾驶寻找一边记下路径。以他的记忆力来说,只看一遍就行了。过了半个小时,他到了约定的地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在等着。 “芳姨是吧?你好。” “你好。”芳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胡定航,目光中有点惊奇的样子,“哟,看来是个成功人士嘛,怎么来这个区租房了?” “这个什么区?”胡定航放眼到处看了下,周围的楼房确实旧了点,但不远处的蟠龙大厦招手可及,他很满意。他现在才发现,刚才开车只是在绕着大厦转,其实相距很近的。 芳姨说:“我们这里是老区,嘉庆村,住的都是穷人的多。” 胡定航微微一笑,“我也是穷人啊。” “你?开小车穿名牌……实话告诉你吧,我那里是板间房,二十平一间,只有公共厕所没有厨房,隔音也不好。” “呵呵,怪不得那么便宜。” “就是嘛,我见你斯斯文文应该是坐办公室的人,只怕……” 胡定航心念一闪,问:“芳姨,这里到蟠龙有没有近一点的路?” “很近,走过去也就二十几分钟而已。” “走?” 芳姨看了看小车,说:“你想把小车停在蟠龙?那里过夜要收费的,一个月攒下来,够你去租另外的房间了。” 胡定航暗暗高兴:“员工有停车位置,不另收费,哈哈,在这儿住上班真方便。”便说:“芳姨,带我去看房间吧。” “你真的看?别浪费我时间哦。” “不会,应该租了。” “没地方给你停车的。” “没事。” “还有,这个区的住户挺杂的,我那层楼房分成五间,其他四间租给了……凤姐。” “凤姐?” “唉,就是北方下来挣皮肉钱的那种。” “哦。”胡定航忽然想起夏思思,陡然间觉得一阵亲切,不觉微微而笑。芳姨瞧他这神情,心里暗骂:“原来是个小色鬼,看着外头有模有样,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倒枉我多事替他担心了。” 两人走进村里,转过一条小水泥道,上到一幢旧楼的三层。屋子里很静,没人,现在这个时间,她们当然在上班。大厅还算宽敞,但卫生情况可不行,垃圾桶满着,杂物乱丢。 芳姨打开了第一间房门,里边有个旧床架有套旧桌椅,其他的什么都没了,就算想有也没多余的空间摆得下。 胡定航想:“哪有二十平?最多十五平,连个窗都没有。” 芳姨问:“怎样?” 胡定航淡淡一笑,“租了。” 芳姨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份合约,“交钱,三个月押金,加上四月份租金,共三千二。” 胡定航办好了手续,定下了落脚的地方。八百块一个月,算便宜的,虽然条件不好,但一时急不来,等以后熟悉环境了再换呗,就当骑驴找马了。 他向芳姨问清楚路径,放下行李,把车开回蟠龙大厦停好,买了席子,再直接翻过两道护栏穿过大马路,又横过五条小路,到嘉庆村村口时真的只需要二十分钟,可比开车快捷一倍。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做,他惯了锻炼身体,便在房间里练基本功,十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大门有响动,接着一阵喧闹声。有女人在笑,有女人在叫,唧唧咋咋地在夜间特别刺耳。 他有心理准备了,翻个身继续睡。 外边的响动在继续,电视机开了,挺大声,夹杂着似乎有人在讨论什么,说着一些和普通话很接近的家乡话。 胡定航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忽然有个女人惊呼:“哎呀,阳台上挂着谁的衣服?” “什么?” “哪个骚货带男人回来了?” “谁?” “啊?” “不是吧?” “阳台上挂着男人的衣服,他丫的,小内裤挺性感的嘛。” “哈哈哈……”几个女人一起笑了。 胡定航听得一激灵,陡然就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在想:“深更半夜的,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 突然有个女人说:“大家别吵,我想起来了,七点多的时候包租婆给我电话,说第一间房租给了一个男人。” “又租出去?” “男人?” “她还敢租给男人?难道不清楚我们四女侠的厉害?” “就算是租给女人,也得给我们四女侠跪下!” “不错。” “把他揪出来。” “去!” …… 胡定航一听顿时苦笑,想:“看来这四个都是辣妹子,招惹不得,好像以前有男人吃过苦头的……” “砰砰。”有人在敲门。 胡定航套好一件纯棉T恤穿上一件运动长裤,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个女人,四个靓丽的女人。 最显眼的一个,昂着头翘着手臂很神气的样子,偏偏她长得瘦,脸颊娟秀眉毛长长,看着不但不吓人,还很可爱。 另一个略长形的面部轮廓,鼻子高挺骨骼粗壮,典型的北方身材,丰满而健美。 左边那个是苹果脸,就算紧绷着脸嘟着嘴,也有一个浅浅的酒窝露出来。 右边的一个只看见半边脸和一只闪亮亮的眼睛,因为门太小不够位置了。 胡定航微笑说:“你们好,我是新租客,请多多关照。” 四个女人盯着他,他一点都不心慌,也没像一般男人那样看得眼睛发光,总之就是很平静,平静得像在大街上和陌生人见面一样。 四个女人盯了十几秒,都觉得他高深莫测,不禁彼此惊疑地交换一个眼色。最神气的那个问:“喂,你是谁?” “胡定航。” “哪儿来的?” “南门市。” “我是问你老家在哪儿!” 胡定航微微一笑,没回答。 那女孩立即就不爽了,翘着的手改为叉着腰,似乎想发脾气。高大的女孩子轻轻一扯她,说:“喂,我告诉你,既然你在这里住,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神气的女孩大声说:“听到没有,我们的规矩很多的,第一……” 胡定航说:“反正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不会心怀不轨,不会私自带人回来,我只在我的房间,除了厕所之外,其他地方不会乱走也不占用,行了吗?” 四个女人齐齐一愕。 胡定航又说:“各位,我明天得上早班,请!” 四个女人相互望望,一时没说话。 胡定航礼貌地笑笑,关上了门。 那个神气的女孩名叫柔柔,其实可不太温柔,一捋袖子又想拍门。高大的女孩名叫阿馨,一把拉住她走开,说:“他说得不错,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就行。” 苹果脸蛋的女孩外号就叫苹果,她说:“馨姐,我觉得他……嗯……” 柔柔接着说:“他欠揍!一副神气样。” 苹果说:“他不神气呀,很有礼貌,不过我又觉得他很……很什么呢?说不出来。” 最后一个女孩名叫格格,她接了一句:“他很深沉!” “深沉?” “嗯。” “看来有点像?” “切,什么深沉,我看那叫装酷!” “说来好像也有点酷。” “去你的,苹果,你老赞他干嘛?看上了?” “去你的!” “哈哈……” 几个女孩又吵了一阵,洗澡的洗澡,看电视的看电视,散开了。柔柔在阳台上晾衣服,望着胡定航的小内裤,想:“你说的哦,除了房间和厕所,其他地方不占用。哈哈,阳台嘛,可不关你的事。”手里的晾衣杆一伸就准备捅去,忽然又想:“太过分了点吧?今晚搞什么?心情老不爽似的。”跺跺脚,一转身回房去了。 169 刁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清早胡定航去上班,街道转角有家小店,虽然比不上商场里边的气派干净,却另有一番独特的风味。其中具有广东特色的粉皮、油炸鬼,配上白粥或豆浆,真的很不错。他急急吃了早餐,横过马路,八点五十分上到公司。 毫无悬念地汪卓玲是第一个到的,刘小敏和覃一君也在了,其他人就迟一点,至于两位经理……十点的时候能见到人,已经很勤快了。 胡定航暗暗摇头,他只是第二天上班,却已心中有数。公司里边明显分成两派,而总经理张传富是个软弱无能的人,镇不住。一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总经理呢?看来传言是真的,他和蔡一虎有很深的关系。 “一间那么大的商场,一切都已上了轨道,无论是谁坐总经理的位置,公司都是有赚无赔……”胡定航想着想着忽然暗暗皱眉,“这些与我有关吗?马先生说有重要的特殊任务给我,到底是什么?唉,他现在既然没有指示,我就先干好自己的工作吧,两位经理等着要计划书呢。” 要做好一份计划书,说简单很简单,说困难很困难。计划书里边不但要有新颖的观点,还需要列明支持观点的数据。数据要有力嘛,靠空泛的资料还不够,得有市场调查等等方面,很繁琐。 胡定航以前也做过计划书,但和现在的类型不同,所以做得比较吃力。他重新翻查了过往几年的记录,挑出成功的实例,研究来研究去,发觉似乎好的主意别人早就用过了,自己怎么想也冲不出模仿的圈子。 大抽奖…… 优惠卷…… 积分换物…… 歌星、明星表演…… 胡定航想得头都要爆了,明知商场的活动始终离不开优惠,但怎么优惠才有新意,才能刺激客人做更大的消费? 他喃喃地说:“假期客人多,商家优惠多,但有了优惠利润就少了,商家要赚多点唯有增加销量……销量上升,商场地位上升,人流量上升,租金也就上升……嗯,其中的关系我想明白了,但怎样才能在有限的优惠中增加销量呢?” 一起办公的三位女孩还是没什么事情做,除了唧唧咋咋说些无聊的事情,就是在搬弄大厦某人的是非。什么九楼某公司的经理和秘书有一腿啦,什么十一楼的女厕所闹鬼啦,什么什么…… 胡定航觉得心烦,干脆到茶水间坐下,望着窗外静静思考。他虽然没有经验,却有无比活跃的脑细胞,背熟的资料在他脑中窜来窜去,自动进行对照排列,拼凑出全新的组合。忽然,他睁大了眼睛,眼睛在放着光。 无论是任何节日,除了商场本身搞活动之外,几乎所有的商家也在搞优惠活动。什么打折、什么积分、什么买二送一等等。不过,任何一家的店铺只是对自己的商品进行优惠,当然不能顾及客人的总消费来进行优惠。 比如说某人在A店铺买满一千元,优惠了一百元,接着他在B店铺买满两千元,却还是只优惠了一百元,因为两家店铺的优惠标准不同。那么,能不能把客人所有消费的总数再来一次优惠呢? 客人经过两次优惠,心里感觉可大大不同,而且是真的得到了实惠,五一长假时间不短,风声一传开,还不客似云来? 胡定航哈哈一笑,急急走回座位,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打出了一份计划书。这份计划书虽然少了资料数据的支持,但观点新颖独特,照样具有吸引力。他心中兴奋得很,三两步就走到商洪波的办公室门前,“哆哆哆”地敲门。或许是力道大了些,刘小敏皱眉看着他。 胡定航一笑,听到商洪波的声音响起:“进来。”便走了进去。 “商经理,我……” “什么事?很急吗?敲门敲得那么响!” “呃……对不起。” “有事就说。” “我把计划书做好了,请你过目。” 商洪波淡淡地“哦”了声,随手接过计划书看了看,随手又丢在桌面上,说:“才两页?回去重做。” 胡定航一愣,“重做?” “嗯,太简单了。” “不是呀,商经理,内容是少了点,但方法很新的,相信其他商场从来没有过……” “什么什么?什么?” “我是说……” 商洪波眼睛一瞪,“你这小子才多少天的人?这个世界有商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呢!上班不到两天就做出了计划书,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其他商场从未有过?可见你既没有做调查,也没有用心去思考!” 胡定航哀求说:“商经理,你就先看一下?” 商洪波又一瞪眼怒喝:“我看个屁!一份毫无诚意的计划书,必然也是毫无创意的!急于求成的工作态度,也必然是无法求成的!” 胡定航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灭得清洁溜溜,一颗心在下沉。 商洪波冷笑一声,“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回去好好研究一个下午再加一个通宵,明天上班之前交份详细的过来。” 胡定航十分不爽,“多少页才算详细?” “没十页也得八页,你以前读哪间学校的?怎么毕业的?” “是,商经理,我现在就重做。” “嗯,我告诉你,开通宵没加班费用的哦,要不你回去弄!” “我知道的。”胡定航走出经理室,满心的不忿!但他能怎样?唯有写详细点呗。 商洪波在里边“嗤”地一笑,拿起电话拨打内线,很快赵业鹏就接电话了,问:“喂,怎样?” “吃午饭去。” “吃什么?” “吃面咯,兰兰面食,绝对一流!” 赵业鹏笑骂:“淫荡!” 商洪波也笑骂:“好色!” “带上日光吧。” “也好。” “那个姓胡的小子……” “不用了,他刚被我骂了一顿,才写份两页的计划书交给我,当我们是什么?让我们怎么在张先生和汪三八面前讲解?” “啊?他那么懒!” “就是嘛,我让他今晚干通宵,明早交一份详细的。” “嗯,新人不磨练磨练不行。” 商洪波站起来,说:“走,出去。”把电话挂断。 170 抢功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的工作能力已经是极强的了,脑中既然有了想法,就像一部复印机一样,唰唰地就印了出来,哪用得着开通宵?下午三点钟就重新搞定了。这次他把活动过程写得更加详细,等到两位经理回来,他立即就迎了上去。 商洪波眼睛一瞪,“喂,说了让你认真做好才拿来的。” 胡定航陪着笑,“商经理,我很认真做好了,不如你先看看再给点意见我修改?” 商洪波随手一推,满脸的不爽。胡定航更不爽,他没有再说什么,退开两步扭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汪卓玲,忽然间他觉得在公司里如果要踏实工作的话,问这两个饭桶经理是没用的。 商洪波嘟嘟哝哝骂着,准备走开,但赵业鹏冷眼旁观发现了胡定航的异样,他心念一转:“总不能让这小子靠去三八那边。”便呵呵一笑说:“年轻人好样的,既然你有信心,好,我们便仔细研究一下。” 胡定航大喜:“谢谢赵经理。” 商洪波一愣,却被赵业鹏扯了进经理室。 胡定航恭恭敬敬地把计划书递给赵业鹏,赵业鹏也开始认真地看,商洪波心想:“如果是狗屁不通的话,哼哼……”斜眼一瞧,不禁微微诧异:“业鹏的表情有点……难道这份计划书真的有用?” 房间里很静,胡定航心里挺紧张。 “嘭!”赵业鹏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商洪波吓了一跳。 “好,好,不错!” “真不错?”商洪波赶紧拿过计划书看了起来。 胡定航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说:“谢谢赵经理,谢谢赵经理。” 赵业鹏哈哈大笑,“年轻人果然有干劲,脑子也灵活,这个计划我觉得是可行的。洪波,你怎么看?” 商洪波喃喃地说:“双重优惠?嗯……是和积分形式不同……嗯……把赞助品的免费性质改为打折收费性质……”他看了好几分钟,也哈哈一笑说:“好,这样的话,和商家谈赞助的事情就更容易了。” 两位经理都赞赏,胡定航心里那个美呀,笑得乐滋滋的,问:“几时向张先生递交计划书?” 两位经理互望一眼,赵业鹏说:“别急,计划书还不够详尽,等我和商经理商量一下,做些补充。” 商洪波点点头,说:“这样吧,你去七楼找工作人员沟通一下,看看到时会场该怎么布置,应该有多少利用的空间,怎么安排客人进行活动。” 赵业鹏又说:“对对,这些工作很琐碎的,必须提前策划。” 胡定航大声说:“是,我现在就去!”他兴冲冲走出经理室,忽然觉得内急,可能真是高兴过了头,连“小鸡鸡”也冲动了。他偷偷一笑,先进厕所痛痛快快尿了个,还得意地吹着口哨。 出来后他朝里边瞅瞅,透过玻璃看到推广部的三位女同事还在,但汪卓玲和覃一君的位置却空了。他狐疑地走上几步,连刘小敏也不见了人影。 小圆“咦”了声,问:“胡定航,你没去开会吗?” 胡定航一惊,“开什么会?” “两位经理说要讲解五一推广活动计划啊。” “讲解活动计划?” 静静笑着说:“我们是文员,没资格参加会议,你不同哦,你是营业员,怎么不去开会?” 胡定航脸色大变,整个人呆住,根本就没了反应。三个女孩子互相望望,齐齐做了个不可理解的表情。 现在开会?不是说要做详细的补充说明吗?胡定航转身缓缓走出去,木然地进入电梯,心里如波涛起伏,最后狠狠地一拳打在铁门上:“卑鄙小人!” 他明白了。两位经理看见他的计划好,便故意支开他才开会,好领取他的功劳。在无数的公司里这本来是很正常的现象,新人无论多勤奋,最后都得不到应有的奖励。胡定航当然早就知道的,也听说了许多,但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恨恨地咒骂着,心知不可挑明,一口闷气唯有“咕”地吞会肚子里。 两位经理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就正准备向张传富提出计划。 商洪波微笑着说:“大家手头上这份复印件,就是我和赵经理的五一长假推广活动计划书。唉,我们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今天又推敲了一个上午,算是勉强赶出来了。” 赵业鹏说:“时间紧迫,没办法了,我们唯有硬着头皮上呗。” 汪卓玲一边做着记录,一边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张传富呵呵一笑,“两位经理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向来都是顶呱呱的……”他拿起计划书,“这个计划的重点是什么,该怎么实施,麻烦两位讲解一下。” 两位经理顿时来劲了,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这次我们不搞抽奖。” “也不搞积分换礼。” “赞助品不免费,只能打折。” “对,凭着消费单据来打折。” 赵业鹏看计划书比较认真,了解得比较多,说:“在五一期间,无论在任何一间店铺消费,可把所有的消费单据统一起来,在我们商场一楼活动专区进行商品优惠申请。我们设定一个消费数目,消费得越多,申请的优惠商品就越贵重。” 商洪波一拍手掌,说:“不错。例如客人消费满三千,立即就可以申请以八折的价格购买最新的iph手机,依此类推。这样,客人在店铺已经优惠了一次,还可以再优惠一次,那么,他们的消费数目基本都会翻倍。” 赵业鹏哈哈一笑,“本来在商场可能已经消费几千元了,申请优惠之后还得再花几千元,他们得到了实物,商家赚了钱,我们赢得了人气,一举三得!” 张传富满脸的惊叹:“听来倒是十分可行哦,卓玲。” 汪卓玲想了想,说:“这个计划只能针对贵重商品,其实销售面并不是很大。即使有折扣,客人也不一定愿意购买。” 赵业鹏说:“折扣这方面还是初步估计而已,具体的可以和商家商榷。” 商洪波说:“不错,难得的一个长假,商家可不是傻子,宁愿单价低点也会把销量提上去,或许有人肯开个七折六折呢?” 汪卓玲又想了想,皱着眉头。 赵业鹏轻轻咳嗽一声,“汪秘书,你的工作是做记录,我们在开会,你怎么不动手而动嘴呢?” 商洪波说:“张先生,我们这个计划是惊世之作,一旦推出必然引起全城轰动,也必然成为同行中的典范,你怎么看?” 张传富“呃”了声,看着汪卓玲。他是个没主见的人,汪卓玲不表态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做。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这个计划看似可行,其实有很多难处。第一,所有的店铺都加入活动,涉及的范围的太广,况且连续几天人流上千过万,单单在一楼看我们的活动介绍,只怕就挤爆了场地。第二,人流太多,我们的工作人员太少,推广部才四个人,其他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帮不上忙。以几个人的精力去应付上万人的优惠申请,还得持续好几天……” 大家越听越惊,都觉有理。张传富大喊:“到时把我们几个都加上去,也忙得半死!” 汪卓玲微微一笑,“不是半死,是,必死无疑!” 赵业鹏和商洪波互望一眼,心中暗暗后悔太过冲动。他们只是看了一遍计划而已,哪有深思熟虑?而胡定航经验太少,只是想到了可行性,却没有顾及实际操作的难度。 商洪波说:“我们可以另外请人嘛。” 汪卓玲说:“请人是可以,按照初步推算,起码得请三十人,分二十左右条队伍。客人来购物,已经够拥挤了,还得排队申请优惠,申请了我们还得分类通知商家,加上登记、发货、验货等等事情,哪有那么大的空间和时间?例如一些名牌服装,客人想买却不能试穿,有什么用处?” 商洪波“呃”了声,不说话了。 赵业鹏说:“我们可以把领取优惠商品的时间延长,比如七号停止活动,一直到十四号也能领取商品,不行?” 汪卓玲摇头,“单单那几天的场面乱成怎样,大家都可以想象,而且我们另外请人,这里的工钱和伙食费是一笔庞大的支出,到底划不划得来呢?” 大家都沉默了,两位经理交换一个眼色,满脸的悻悻然。 汪卓玲能做张传富背后的智囊,一直在跟两位经理作对,果然有几分本事。这时她笑得更甜了,轻喊一声:“小敏、一君,经理们的咖啡凉了,换一杯吧。” 赵业鹏“嚯”地站起来,沉声说:“不喝了。” 商洪波也站起来,“张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散会吧。” 张传富望望汪卓玲,汪卓玲说:“两位经理,后天就是四月一号,不知……推广计划能不能准时再商讨商讨?” 两人都暗暗恼怒,赵业鹏说:“关你什么事,你是秘书而已!” 商洪波说:“张先生,我们会办妥的。”一起大步走出。 171 市场调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心里本来就郁闷,去七楼找工作人员找不到,更加郁闷,暗暗把两位经理骂了上百遍。他却不知两位经理比他更加郁闷,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汪卓玲面前输了一仗,滋味可不好受呢。 他们走出办公室下商场到处乱逛,也把胡定航暗暗骂上了上百遍。随便逛到一楼的时候,巧了,胡定航也在。 三人一见面,都是一愣,接着心底升起怒火。胡定航毕竟是小职员,不敢发泄什么,勉强礼貌地说:“两位经理好。” “好个屁!” “你这小子……” 两人齐齐冲上,一人站在一边凶狠地瞪着。 胡定航暗暗戒备,“什么事?”心想:“管你经理不经理的,如果真把我惹毛了,照样揍你!” 两位经理当然不会动手,只压低了声音在训斥。 “你怎么搞的?什么屁双重优惠活动?”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连个计划书也做不好!” 胡定航眨眨眼睛问:“我的计划书有问题?”突然觉得一阵高兴。 “当然有问题!” “而且是很大的问题!你想忙死自己也就算了,到时人山人海的找谁来和你一起死?” 胡定航心念一转恍然大悟,觉得更加高兴了。自己的方法虽然不行,但总算长了经验,最主要的是没有被窃取劳动果实。 赵业鹏冷哼一声,“没脑子的家伙,一点都不顾及实际情况,纸上谈兵!” 商洪波也冷哼一声,“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下班之前,我要一份详细可行的计划书放在我的桌面上!” 胡定航说:“是的,经理。” 两人发了一通火,心情平和了点,赵业鹏到处看了看,问:“在这里干什么?” 胡定航回答:“本来想研究一下场地布置的……” “研究个屁呀?回去好好写计划书!” “是。” 计划书当然是要继续写的,但写了之后要不要再给两位经理看呢?胡定航暗暗冷笑,十分不愿,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失势了,因为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给马伟杰,他都挺冷淡。如今在这里孤苦无依,如果还得罪两位经理的话,那就真是等着被辞退吧。 当晚胡定航回到出租屋,心情十分不好。他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一旦离开了虎啸集团,还想找一份好的工作应该非常的难。他想了许多,想起之前自己的嚣张跋扈,想起之前自己的得意忘形,真是幼稚天真!幸好,两次都被蔡一虎帮忙解决了,不然那些天价的赔偿他一辈子也还不清! 做人还是低调和谐的好一点,他忽然重重吁一口气,想:“就让经理抢些功劳又怎样?是金子迟早都会发光!等我积累了工作经验,到时想跳槽就跳槽……嗯,趁现在有时间有些钱,应该报考个夜校或者成大,拿个学历才行!”他想通了心事,顿时又精力充沛,舒展舒展筋骨,开始每晚的基本功练习。 第二天,他准时回到公司,搜查了更多的资料,参考了更多的成功活动记录,形成了好几条构思,但没用,没有一条构思是值得嘉许的,连自己也觉得不满意。 他闭上眼睛思考:“为什么别人能想出那么多的主意呢?因为他们读书读得多?或许吧……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看来实践和经验也很重要,两位经理说得对,纸上谈兵不行的。” 他突然就站起来,急急往商场下面而去。 才十点三十五分而已,商场人流不多,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望着形形色色的店铺和广告牌,心里不停地转着念头。他无疑是个好学的人,也有着勤奋上进的良好品质,加上越来越聪明,所以在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他看见一个女人,很靓丽很性感的女人。这个女人提着几个纸褶袋,袋面上都印着名牌商标,估计里边装的不是名牌衣服就是名牌皮鞋。只见她走着走着忽然微微一笑,走进了一家手提包店铺,看来又要扫货了。 胡定航想:“这种女人有钱得很,只要有名店的地方就会有她的身影,五一长假活动针对的是普通大众,她不是考察的对象。” 走出十几米,他又看见了女人,两个一样靓丽的女人,她们悠闲地走着,悄声说着话。胡定航想起来了,刚才在六楼就见过她们,现在到了四楼她们还是老样子,两手空空没买东西。 为什么她们不买东西呢?胡定航不由得跟了上去。 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聊一边看,几乎每走几步就停下,对着玻璃里边的商品指指点点,却根本没进去过。服装店、首饰店、电器店,就连餐厅外挂着的菜单,她们也能看上好几分钟。 终于她们走进了一家女装店,胡定航隔着玻璃看进去,见她们走了一圈,也试穿了两件衣服,但还是没有买,再走了出来。 碰上两个真正逛商场的闲货了! 胡定航大步走上去,站在她们身前,礼貌地笑笑。 两个女人惊疑地看着他,一个瓜子脸的问:“干什么?” “你们好,我是这间商场推广部的职员,这是我的工作证。” “哦,什么事?” “我想做个调查,为什么你们来商场那么久却没买东西呢?” 两个女人一愣,瓜子脸随即就骂了:“神经病!谁说来商场一定要买东西的?你们商场要管吗?” 胡定航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做个调查而已,是我们商场的商品不够齐全呢?还是价钱不够理想?” “都不是,我们就是想逛,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当然……” “神经病!” 胡定航心中暗骂:“整一个大美女的却出口就伤人,你才神经病!”表面上还是陪着笑又问:“如果我们商场五一搞活动,你们最期待的活动是什么类型的?” 瓜子脸不耐烦地说:“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还不是抽奖积分之类的?”另一个女孩忽然问:“喂,你们能搞个公开演唱会吗?” “演唱会?” “嗯,能请来林峰吗?” “林峰?” 瓜子脸哈哈大笑,一扯那个女孩就走,丢下一句话:“梦想吧,就凭个商场能请来林峰?” 胡定航望着她们的背影,喃喃地说:“明知是梦想还问?多余!”他朝四周打量一下,乘坐扶手电梯下到一楼。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他急走几步过去说:“你好,我是商场的职员,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妇女瞧瞧他的职员证,“问吧。” “请问你今天消费了多少钱呢?” “呃……七十八元。” 胡定航望着那些包,心想:“才七十八元?称重也值了。”又问:“你平时都是这样买的吗?” “大概一个月买一次吧,都是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水果。” “哦,如果我们商场五一搞活动,你最想是那种类型的呢?” 妇女一听就来劲了,“最好会员卡积分三倍,抽奖人人有份,生活用品搞半价,特级水果也半价。嗳嗳,还有,我家的电磁炉坏了,你们能不能也搞个半价?” 胡定航敷衍地笑了笑,说:“我记住了,谢谢你的参与。”转身走开的时候听到那妇女在嘀咕:“记下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乱来的,没纸没笔……” 胡定航当然不需要笔和纸,他接着又问了几个顾客,采集了一定数量的信息,但这些信息真的没什么用。他暗暗叹气,走上扶手楼梯,心想:“市场调查没价值,我该怎么办?” 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在悄声说着话。胡定航本来不想偷听的,奈何耳力超强,还是听得一字不漏。 一个女孩说:“我的胸变大了,得换个bar。” 另一个嗤笑:“是长胖了吧?哈哈。” “去你的。” “咦?刚才你买月事垫的时候,为什么不顺便买?” “唉,那里只是月事垫有折扣,bar没有。” “哦。” “我们到上边看看,有一间内衣店,里边的内衣超性感。” “哈哈哈。” …… 胡定航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其中一个果然挺胖,虽然穿着外套,但文胸带子勒得紧紧的,痕迹很明显。他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跟着她们走去。 172 计划实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中午十二点五十分,别人都准备去吃饭了,胡定航却急急赶了回来,坐下就忙着打字。他的脸色很凝重,却又含着几分兴奋,眼睛里焕发着光彩,手指敲打得啪啪直响。 隔壁桌的莎莎奇怪地瞧着他,站起来想走,但又瞧瞧他,忍不住问了:“喂,胡定航,你不吃午饭吗?” 胡定航朝她微微一笑,手指没停下,说:“我等下再吃。” “你在忙什么呢?”莎莎勾头过去看了下,嘴里喃喃念着:“五一假期推广活动之交换优惠?” “是啊。” “你想好计划了?” “嗯。” “那你忙吧,我去吃饭了。” “拜拜。” 胡定航无意之中听到两个女孩说话,竟触发了他的灵感。他跟着两个女孩一直走,去到一间内衣店,那里没有搞优惠活动,胖女孩便闷闷不乐。 胡定航心里却乐翻天了! 如果五一的时候,商场里每个商铺在搞优惠活动的同时,能够帮另一家商铺也搞优惠的话,那么结果会怎样呢?客人在服装店打折买了服装,还收到鞋店的优惠卷,很有可能便去多买一双鞋子。买了鞋子又收到电器店的优惠卷,也有可能再买样电器。这样一环扣一环,客人手里捏着优惠卷,丢掉不舍得,就算是送给朋友,始终会回头把它用出去…… 精彩! 这就是新颖的观点,完美的计划! 搞创作靠的就是灵感,有了灵感多难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没有灵感即使给的时间再长,也毫无用处。 胡定航思涌如潮手指翻飞,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五页计划书。他暗暗兴奋,走进影印房打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中。 下一个问题是,交给谁? 再交给两位经理,自己就没有功劳了。交给张传富的话,自己肯定受表扬,却会得罪两位经理。 交给谁? 胡定航默默地收好文件,默默地去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默默地敲响了商洪波的房门。他记起德哥的话,出来工作得找个靠山,拍马屁是捷径之一。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现在还不适宜“讲骨气,讲个性”。 “进来。” 一推开门,胡定航便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模样,说:“商经理,计划书写好了。” “真的假的?如果又是垃圾,你直接跳楼算了。” “绝对不是垃圾,你先听我讲解……” 商洪波听着听着,身体渐渐坐直,表情渐渐严肃,最后一拍桌子说:“不错啊!有想法!”为免重蹈覆辙,他急忙把赵业鹏找过来,三人细细讨论。 赵业鹏听了也很振奋,说:“这次不用乱了吧?” 胡定航说:“不用。只要我们做好前期工作,做好广告,到时优惠卷在各店铺之间流动,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 胡定航又说:“我们处理好商品的等值交换……” 商洪波截口说:“对!总不能珠宝店的优惠卷到糖水铺,而糖水铺的优惠卷却到了名牌店。” 赵业鹏说:“先和各店铺沟通,让他们自己订出适合的折扣,我们把所有的店铺进行分类,统一做好优惠卷交付他们使用。” 商洪波哈哈一笑,“商场有343间店铺,一间扣着一间,服装和电器,手机和电脑,日用品和……和什么好呢?” 赵业鹏也哈哈一笑,“这个好办,到时一对照,什么都能配出来了。” 胡定航暗暗吃惊,问:“有343间店铺?” 商洪波说:“多吗?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怕。”接着轻轻按住胡定航的肩膀,“好,好小子,有脑筋,有前途。” 胡定航赶紧说:“都是两位经理的功劳,要不是你们督促有方,哪有这个计划书出来?开会的时候便由两位讲解,因为我是新来的,怕紧张。” 两位经理相对大笑,都觉得满意。 商洪波说:“好,更加好,你那么懂事,我很喜欢。” 赵业鹏也说:“放心,你对我们好,我们也对你好,绝对不会亏待你。” 商洪波一挥手,“今晚和你好好庆功,先吃个面……” 赵业鹏一愣,“面?”随即一个白眼瞪去,“又是兰兰面?” 商洪波不好意思地笑笑,“吃面好,面是粗粮,对脾胃好……当然,吃了面还有下半场节目,十点集合,今晚算我的。” 赵业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阿航,你初来乍到,今晚带你出去逛逛。”他心中一高兴,连称呼都改了。 胡定航连连称谢,心中却暗暗叹气。做人就是这么样,有些事明明不想干却不得不干,有些人明明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商洪波忽然一皱眉头,“我们再仔细想想,到底还有没有漏洞?免得又被那三八找茬。” 赵业鹏心神一凛,“不错,我们再重复讨论一下预算以及工作强度,还有商家接受的可能性。” 这个计划无疑是相当不错的,一开会就通过了,连一向挑剔的汪卓玲也只是提出了细节问题而没有反对。接下来便是公司总动员了,从上到下都开始忙起来。 首先,向商场每间商铺发一份倡议书,征求大家的意见,让他们订出适合自己的折扣。倡议一提出,反应出奇的好。接着,便是落实具体工作了。 单单把343间商铺进行分类配对,便花了一天的时间。几个经理亲自和一些大型商铺约谈,剩下的两百多间就靠胡定航一人奔波。会谈不是一次就行的,有些商铺拖拖拉拉,几天都拿不定主意,还有诸多的要求。这可苦了胡定航,人际关系不熟,之前又没什么经验,真是焦头烂额。 推广部的三个女孩子再也不能偷懒,她们得制定一楼会场的布置,得制定广告的内容和形式,得制定优惠卷的规格和排版。而几个秘书则要拟定几百份合约与商家签订,魏日光要不停地影印样板让大家比较。 至于七楼的同事,除了人事部闲点,会计部得对活动进行预算,其他工作人员则要规划会场的布置,拉横幅、吊气球、搭建临时会台……四五个人忙了一天又一天,还没见搞出什么样来。 匆匆过了一个星期,事情越搞越顺,消息也越传越盛。胡定航开始还有点郁闷,但忙着忙着心情便放开了。他就把这次当作学习,每天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充实而快乐。 这天,他去到四楼一家珍珠奶茶店,一进门口,老板娘就说:“你又来了?烦不烦?” 胡定航笑笑,“美女,来喝杯奶茶还不行吗?” 说是老板娘,其实是个年轻女孩。她叫袁乐,二十来岁,身材不算高挑,皮肤也不算很白,但脸颊的轮廓还算可以。这时她淡淡地说:“先说明了,我这里是没有折扣的。” 胡定航一笑,“我知道你这里是小本生意,就算是五一也未必有优惠活动。” “那当然,难道也要我学那些名店一样?打折?开贵宾卡?别逗了。我一杯奶茶才卖几块钱,要我卖二送一?” “嗯,明白的,你本来的不用打折,但五一我们商场的活动,别的奶茶店都参与了,你要是不参与,到时可能少很多客人呢。” “唉,少便少了,我准备过了五一也不做了。” “关门?” “嗯。” “为什么?” 袁乐没好气地说:“你真烦!你看我这儿,几十平的地方,那么贵的租金,做得下去吗?” 胡定航想了想,说:“你不参与我们不勉强,但是我要提醒你……既然你准备关门了却还要过五一,证明你是想趁这个假期赚多一点的。俗话说薄利多销,其实打折你一样有钱赚,捞少一点总比没有的强吧?大部分客人要喝奶茶,可能手里都捏着另一间奶茶店的优惠卷,你这里……” 袁乐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胡定航等了一会儿,说:“好吧,我走了。”刚走出几步,忽然袁乐喊一声:“慢着,把合约给我。” 胡定航一笑,走了回头。他真的高兴,这些天的奔波让他学到了很多,尤其是与人相处交谈的技巧,令他深深感慨。 173 乱了套的出租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个星期转眼就过,五一长假推广活动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刚刚入职一间公司就碰上那么大的动作,要是换了其他人可能就吃不消,但胡定航精力充沛身体强壮,白天干了一天晚上还能继续练拳,真是越干越有劲。 这晚七点半他回到出租屋,一打开门就有点愣住了,只见大厅里摆了麻将桌,四个女孩居然没上班,搓得哗啦啦地响。 彼此生活作息时间不同,五人自从那晚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胡定航虽然记得四个女孩的样貌,却还没知道她们的名字呢。 她们对他也陌生得很,都停下手盯着他看。他礼貌地笑笑,走进房间练基本功。 柔柔说:“他叫什么来着?什么航?” 苹果说:“胡定航。” 格格轻轻一笑说:“哟,记得真准嘛。” 柔柔说:“看他提着公事包像模像样的,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 阿馨说:“管人家那么多干嘛?说好了相安无事的……碰,七筒。” 苹果说:“我看呐,他倒也老实。” 柔柔笑了,“老实?外表老实的人肚子里总是坏水……五万。” 格格说:“还打五万?馨姐在做万子清一色……喂,按你这么说,外表好色的是好人咯?” 柔柔一瞪眼,“屁话,男的没一个好人,都是性欲机器。” 苹果一嘟嘴,脸颊的酒窝更加明显了,说:“你太偏激了,男人之中还是有好的,我男朋友在上大学,就是老实乖乖的……” “切!” “去你的!” “哈哈。” 三个女人一起起哄,阿馨说:“你小心些,别太相信他了,说不定他现在抱着其他女人花前月下呢。” 苹果再嘟嘴,“肯定不会,我对他那么好,辛辛苦苦赚钱供他读书,他能对我不起?三万谁要?” 柔柔忽然大声说:“我要,碰!”她迟疑了一下,拿起个二万望着阿馨问:“馨姐,你在做万子?” 阿馨笑笑说:“是啊,小心哦。” 柔柔说:“我怕什么,又不能吃胡的,就打二万给你碰个。” 阿馨说:“我不用碰牌了,要自摸……咦?七万,清一色自摸了。”另三个齐齐鼓噪,纷纷埋怨她赢得太多,一人一句加上搓牌的声音,吵翻了天。 十点左右胡定航走出来,倒了杯水喝着,便顺便瞧瞧。四个女人都静下来,一边打牌一边也瞧着他。 苹果问:“你干什么工作的?” 胡定航回答:“办公室,公司小职员。你们……该怎么称呼呢?” 女孩们一一作了自我介绍,大家寒暄几句。胡定航又说:“同一屋檐下,以后请多多关照。”他笑容可掬言行礼貌,几个女孩都不禁有了好感,似乎熟络了些。 胡定航心想:“看来她们打通宵?管她呢,我睡我的觉。”便打了个招呼,洗澡进房了。夜里偶尔被惊醒,他连眼睛也不睁开,对自己说:“睡吧,吵不到的……”翻一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人就这么奇怪,只要注意自我调节就能很快适应环境。第二天,胡定航六点多起床,精神奕奕。四个女孩居然还在奋战,居然也精神奕奕。胡定航上去调侃几句,洗漱之后开始锻炼身体。 苹果朝房门望了望,说:“我们是不是吵着他了?” 阿馨说:“那就小声点。”忽然大声喊叫:“等等……我碰!” 几个女孩子一起失笑,格格说:“不是说小声点吗?” 阿馨吐吐舌头,“好吧,吵着别人总不好意思的。” 柔柔说:“还顾忌那么多干嘛?都吵了一晚上了,以后继续得吵。” 苹果问:“馨姐,我们几时才能上班?” 阿馨摇摇头,“不知道,豹哥说等通知。” 格格叹气说:“唉,豹哥也真是的,和气生财嘛,那晚上太重手了。” 柔柔说:“那小子也活该被揍,什么不好做,居然敢叫霸王餐!” 苹果说:“就是,我们姐妹这钱赚得有血有泪的……哇,开杠三条!” “又杠?” “天啊,我独听卡三条。” “哈哈哈。” 几个女孩嚷了一阵,阿馨说:“大家等等吧,听说对方很有势力,豹哥现在找南门市的哥们救援了。” 柔柔点点头说:“豹哥在南门市那边确实有很多哥们,不过呢,现在做不了生意,我们终究是亏了。” 苹果说:“就是……” 麻将继续打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忽然门板“哆哆哆”声地响,几个女孩惊疑地互望一眼,阿馨走过去开了门。一个雄伟高大的身躯缓缓走了进来,大家纷纷喊着:“豹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短头发高挺鼻,满脸煞气,正是佛定市有名的红灯区老大,豹哥。 阿馨问:“豹哥,怎么那么早?” 豹哥说:“昨晚打牌打通宵,他丫的倒霉样样贱,输得一塌糊涂。” 柔柔笑着说:“我们也打通宵,我也输得一塌糊涂。” 豹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斜眼瞧了瞧,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我上来就是想找个旺货旺旺我,谁赢钱?” 柔柔望着阿馨,呶呶嘴。阿馨耸耸鼻子,“豹哥,我们这里不……” “少来这套,进房。” 阿馨拒绝不得,朝豹哥的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豹哥哈哈大笑,也狠狠地反拍一巴掌,“够劲够弹性,果然够旺。” “打了一个晚上的牌,累死了,还搞?” “搞,当然搞!” “大清早的……” “傻货,没听说过男人早上特别厉害吗?” “豹哥……” “哈哈哈……” 牌打不成了,三个女孩散开,有开电视的,有喝水的,有上厕所的。房间里传来“嗤嗤”笑声,接着不久就有了“吱吱”的床板响声。这些板间房隔音很差,动作稍微大点可吵了,但三个女孩见识多了,理都不理。 胡定航可不行。 他练完基本功出来洗澡,刚走出大厅猛然觉得不对劲,惊疑地看着几个女孩子。几个女孩子都有点尴尬,别开头去。 “嗯,啊……” “嘿,嘿!” 房间里传出快乐销魂的声音,节奏激荡似乎已渐入高潮。胡定航简直无法相信,问:“谁?阿馨和谁?” 没人回答。 胡定航有点恼怒了,“不是说过不许带人回来的吗?” 柔柔说:“你少管,别惹事,快去上你的班吧。” 胡定航忍了忍,走进卫生间,心里实在不爽。这个出租屋,吵还不算,更乱得要命,加上周围环境复杂,在这里住真不是长久之计。他叹气:“唉,在公司站定脚跟后就搬走吧,耳根清净些,眼睛也清澈些。” 洗完澡,刚打开门出来,忽然迎面就遇见了阿馨。阿馨一时大意,全身光溜溜地准备去洗澡,居然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胡定航。 两人愣住,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之后,阿馨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其他三女齐齐爆笑。 胡定航还是没有动,脑子里闪烁着刚才的景象。 阿馨身材高大,胸前饱满。她的肉团圆而凸起,微微下垂,当中圆点色泽乌黑,犹如两颗葡萄,衬托在白玉般的皮肤上特别瞩目。这是典型的天然“凶器”,平时应该只能在AV片中看到,普通女人不可多见。 忽然豹哥怒吼一声冲出来,“什么事?”瞪着胡定航,一拳就打过去,“什么人!”胡定航一惊,退后一步闪开。豹哥动作不停,左手又是一拳打去。胡定航一挡挡开,顺便一手回推竟把豹哥推得晃了一晃连退两步。 豹哥大惊,一时不敢妄动,旁边的女孩子唧唧咋咋喊起来:“别打!” “他是同租的。” “嗳嗳……” 胡定航怒喝:“你想干什么!”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几个女孩子冲过来,吵着解释。豹哥哼一声:“你们怎么和陌生男人一起住?” 苹果抢着说:“都是包租婆的事,我们也没办法。” 豹哥还是狠狠地瞪着,不过心里很有几分忌惮,想:“这小子有点本事。” 胡定航冷冷地看着他,忽然迈步就走回房间,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穿上你的裤子吧。” 豹哥当然也是光溜溜的,一听顿时羞怒,几个女孩子哈哈大笑起来,齐齐盯着来瞧,差点就评头论足了。 豹哥一甩手喝骂:“都给我滚开点,小骚货……”走回房间,“嘭”地关上了门,里边还隐隐传来阿馨的声音:“不穿裤子跑个屁呀,很屌吗?” 豹哥怒喝:“你不也一样?吵个屁!” “我就喜欢让男人看,怎么了?” “既然喜欢刚才慌什么?张开大腿呀!” “草!” “你丫的……” 三个女孩边听边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174 关系难处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从出租屋出来,一脸的晦气,满心的不爽,但一进入商场情况就截然不同。许多人在和他打招呼,令他笑着笑着真心笑了起来。 这个喊:“胡先生,早。” 那个喊:“胡先生,来上班了?” “胡先生,你好。” “早啊,胡先生。” …… 胡定航这半个月来走遍了整个商场,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几乎认识了所有商铺的负责人以及工作人员,他勤奋踏实的工作态度,加上礼貌的言行,让他人气急升,年纪轻轻的,就成为胡先生了。 这种和谐的关系无形中增强了他的社会影响力,也增强了他的自信。现在,他的步伐坚定而轻盈,神态从容而稳重,一身得体的名牌衣着,衬托着挺拔伟岸的身材,显得特别英气勃勃,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他不算英俊,但很有台型。 一楼A区有许多商家在做广告,免费试用商品,尤其是化妆品居多,其中一个销售员对他很留意,几时都在和他打招呼。这时胡定航经过,先朝她礼貌地笑了笑,举手扬了扬。那个销售员高兴了,说:“胡经理,早啊。” “你也早,呃……我不是经理。” “我总觉得你就是推广部的经理。” “呵呵,说笑了。”胡定航进入电梯,心情还在激动着,默默想:“加油啊,没有了靠山一样得出人头地,加油!” 上到办公室,和以往一样他是第二个到达的,第一个当然是汪卓玲。汪卓玲照样喝着杯咖啡,微笑看着他,“年轻人,每天都能坚持早到,实在不错。” “谢谢玲姐夸奖。” “夸奖你是应该的,不过你才来半个多月,得坚持下去哦。” “那当然。” 汪卓玲忽然一敛笑容轻叹:“如果公司里边人人都像你一样勤奋就好了。”这句话可不是随便接的,胡定航笑笑,没出声。 汪卓玲看着他,眼中光芒闪动,又说:“我知道你辛苦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两位经理,他们平时应该也在忙吧?” 胡定航心想:“他们只是约谈一部分商家而已,上个星期就搞定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忙的?你本来就知道,现在这样问我无非是试探一下我,看看我的立场对不?”于是微微一笑说:“我的工作很明确,也在能力范围内,不用麻烦到两位经理,所以一直没找他们。” “我看你挺能干的,他们有没有奖励你?对你好不好?” “没有什么奖励,也没有开骂,平平常常的,呵呵。” 这么一番对话,内中的含义可不一般。汪卓玲和两位经理是对立势力,而胡定航是新来的,目测也有点工作能力,所以汪卓玲用话套问他和两位经理之间的关系。如果胡定航回答不慎,说什么“经理对我很好,请我吃饭和我一起玩”之类的话语,那么就会令汪卓玲心生不满,但胡定航很机灵,保持了中立态度,意思是说:“他们对我不好也不坏,我和他们也没什么。” 如果胡定航如实汇报两位经理偷懒,汪卓玲可能会收揽他,但他不想卷入这种无谓的纷争。 汪卓玲是何等人物?一听就听出来了。她看着胡定航微笑的面容,镇定的表情,心里不禁暗暗称奇:“这个人……嘿嘿,有意思,不简单呐。”嘴上说:“好吧,你去忙吧。” “是的,玲姐。” 汪卓玲望着胡定航走进茶水间,皱眉想了想,转身回到座位打开了电脑,调出胡定航的档案来。她看着看着喃喃自语:“22岁,商业专科刚毕业,没工作经验?咦?人事部李经理是个老员工了,一向处事谨慎,在推广部经理没上任之前请营业员,应该请个有经验的啊,为什么会请他呢?而且看他的年纪,即使是专科毕业,现在也应该是实习期,一般的学校不是六、七月才发毕业证的吗?” 职员资料是人事部管理的,汪卓玲还无权过问,她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越想越觉得有趣:“一个嫩嫩的大专生,居然能有这样的交际学问,嘿……” 胡定航出来工作还不够两年,但他经历的事很特殊,所以变化比平常人要快几倍。这种变化无声无息也没有征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时他处理好一些文档工作,下到商场一楼。 交换优惠活动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会场已经基本布置妥当,广告也已经高高拉起,宣传单张早就开始派发。他想了想,忽然有些惆怅:“唉,还以为真的要搞一个月呢,可以多干点多学点,可惜一切就绪,静等五一了。”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商洪波站在他的身后。 “啊,商经理你早。” “嗯,今天我确实早了点。” 胡定航笑了笑,商洪波也在笑,忽然一板脸说:“我每天都是准时到的,有什么好奇怪?” 胡定航一愣,眨了眨眼睛。 “干嘛?不是吗?” “呃……是,当然是!” 商洪波又笑了,说:“我经常不上办公室,是因为我一来到商场便到处巡查,看看商户有什么投诉,管理有没有到位,例如公厕是否洁净,灯光是否明亮等等,对不对?” 胡定航捂着良心大声回答:“对,当然对!” “你虽然才入职半个月,但这段日子都清楚我是这样的,对不对?” “对!” 商洪波轻轻拍着胡定航的肩膀,“听说你每天都是很早上办公室的,嗯?” “是。” “那么你每天在上去之前,都看见我也在一楼了,嗯?” “是,绝对是。” “哈哈哈,答得好,答得好!” 胡定航陪着笑,搞不清商洪波打什么主意,心想:“你丫的,你的脸皮之厚,真是天下无双,世间少有了!” 商洪波整整西装,一副道貌昂扬的样子,说:“我身为管理部的经理,每天为公司尽心尽力绝不含糊,嗯?” “当然,当然!” “好,你记住刚才的话。” “哦。” “下午三点有个会议知道不?” “不知道。” “所以说你这些低级职员……呵呵,我收到短信通知,总公司有高层对我们商场的交换优惠活动非常重视,今天前来了解情况,实地勘察。” “哦……”胡定航恍然大悟了,但随即心中一凛,问:“哪个高层?” 商洪波撇撇嘴巴,“还用问吗?当然是营销总监。” “营销总监廖四海!” “嗯,就是他……你认识?” “不不,我听说过他的威名嘛。” “嗯,下午那个会议……你懂?” 胡定航当然懂了,但他现在却暗暗叫苦,心头一转念说:“商经理,下午我想……我想请个假。” 商洪波一愣,“请假?不许!” 胡定航有些急了,“真的有……有病需要请假。” “什么病?” “我头晕,感冒了。” “哪有?” “呃……我还肚子疼……” “混蛋!”商洪波不高兴了,“一点小病小痛就请假,根本就没有艰苦奋斗的工作精神!下午那么重要的会议,你能缺席吗?” 胡定航心中暗暗咒骂:“你这懒鬼,怕汪卓玲捅你的腰背,就让我帮你说假话,什么‘艰苦奋斗的工作精神’,亏你说得出口!” 商洪波忽然又笑了,亲热地搭着胡定航的肩膀,低声说:“定航,我知道你是能干的,这不,交换优惠的绝世点子你都想得出来,前途无量啊!你放心,你现在虽然是试用期,但只要试用期一过,我保证你转正加薪!” 胡定航心中又骂:“拿试用期来威胁我了?草,死贱精!”嘴上不得不应酬说:“谢谢商经理,好吧,我去买点药,应该没问题的。” 商洪波开心了,很大方地说:“我批准你买药,这个上午你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下午报到。” 胡定航点点头,“谢谢。” 商洪波昂头打一个哈哈,“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就这样了。”转身大步离去。胡定航看着他那屁颠屁颠的模样,真想一个弓箭步加上一招回堂掌把他揍趴在地。 这下可好了,马伟杰吩咐他不能泄露曾在总公司工作的事情,但廖四海要来,一见面怎么办?他在总公司虽然是个小员工,但身份向来不同,尤其是经过电脑维护组上次打架事件,人人都知道他是蔡一虎和马伟杰的亲信。即使廖四海贵为高层,也在虎啸大厦八楼以及电梯上见过他几次,绝对不会忘掉。 胡定航搔搔头,不停地想着主意。忽然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顿时苦笑不已,“赵经理你好。” 赵业鹏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一楼会场。” “嗯,等着我别走开。” “好的。” 不用多说,赵业鹏的目的和商洪波一样。胡定航站着想了几分钟,忽然嘻嘻一笑计上心来,“就用这个办法,估计没事,嗯,白拿了半天假,去哪里好呢?不如去看看有没有成人大学课程,考个金融毕业证回来再说!”他深深吸一口气,脸上一片湛然。 175 总监莅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把胡定航调到蟠龙物业管理公司,不让他公布身份,其实是不想他再借蔡一虎的名头去惹是生非。当然,他也担心做得太过火,胡定航心中不忿,爆出蔡一凤的事情来,那便很不好,所以一方面把他稳住,一方面投闲置散。 胡定航心里已经隐隐洞悉了马伟杰的意图,便力求发奋图强干出成绩,现在即使让他挂着虎啸集团的名,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不过,现在廖四海突然前来,有可能打破这份宁静。 胡定航不愿得罪两位经理,又不愿被廖四海认出,想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法,戴上口罩装病,一样大大方方地坐在会议室里边。 三点整,开会。张传富说了开场白,廖四海也简单地打了几句官腔,进入正题。他呵呵一笑,“其实今天早上十点多我就来了,到处逛了一遍,也在这里吃了午饭,接着还看了一场电影,给我的感觉嘛……挺好,挺有气氛。” 大家一听都有些高兴,齐齐笑了。 廖四海继续说:“这次五一推广活动之交换优惠,买点相当不错,有新意,有潜力,商户乐于接受,顾客得到实惠,更重要的是我们公司形象大大提升,是商场界近年来少有的杰作!” 大家笑得更加高兴了。 廖四海望着两位经理,问:“听说是两位想出来的?” 两人赶紧点头,谦虚了几句。 廖四海又问:“是怎么想出来的?借助什么灵感?” 两人一愣,商洪波说:“我每天早上都巡查一遍商场,接触的商户和客人多了,自然就想出来了。” 赵业鹏也说:“是呀,我们经常在一起巡查,讨论讨论着计划就生成了,哈哈,哈哈哈。” 廖四海点点头,“不错,两位经理尽忠职守,是我们公司职员的典范。” 两人赶紧又再谦虚,不约而同斜眼瞟了瞟汪卓玲。没想到汪卓玲竟像是赞同得很,陪着微笑,一点也没有告状的意思。她是精明人,知道当众扯烂面皮绝不可为,结果可能两败俱伤。 胡定航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好了,不用我做假证供了,也不用我出声了,乐得清闲。” 哪知廖四海忽然直直望着他,说:“这次活动能在两个星期内做好策划,推广部的工作人员功不可没啊。你是推广部唯一的营业员?” 胡定航点点头,“嗯”了声,又指指口罩,表明说话不方便。 廖四海很关切地说:“病了应该好好休养,但你仍然来上班,精神可嘉。按照我看,你的病与这半个月的超强度工作有很大的关系,辛苦你了。”他不愧为营销总监,体恤下属,肯定下属的工作能力和付出,这对振奋军心提高士气很重要。在座的都是打工的,一听顿时感同身受,暗暗点头。 廖四海又说:“各位也辛苦了,我代表总公司向各位致意。” 大家纷纷礼貌地微笑或者点头,“应该的。” “不客气。” “廖总监过奖了。” …… 廖四海又说:“本来我就担心着商场推广部经理上任不及时,会影响五一的推广活动,但现在看来,各位众志成城团结合作,尤其是两位经理思想敏锐、才华横溢,令我十分安慰,也十分赞赏。” 两人早就乐开了花,笑得见牙不见眼。 张传富插口问了句:“新经理几时到?” “本来要他月中到的,现在看来没那么急,我就让他五一过后才来。” “哦。” “不过呢,我觉得在新经理上任之前,你们应该给他事先安排个秘书。” “应该的,应该的。” 两位经理一听,互相打了眼色,竟然微微有兴奋的表情。胡定航觉得奇怪,招个秘书而已,是人事部的事情,关他们什么事? 廖四海又问:“现在活动还有什么没有具体落实的?” 张传富说:“就只有优惠卷的印发了,等推广部的几位同事组织设计好最后的方案,开会研究决定之后,就可以印发。”他拿出几张色彩鲜艳的方纸递过去,继续说:“这是几款样板,我们准备用不同的优惠卷代表不同类型的店铺。金色象征尊贵,用在珠宝店、名店,银色夺目靓丽,用在电器之类的店铺,蓝色比较柔和,用在家具店、一般的服装店等。” 廖四海边看边点头,“都不错,设计精美,颜色搭配也都柔和。” 张传富说:“既然廖总监来了,便帮忙给点意见吧。” 廖四海说:“这个你们拿主意就行了,我相信你们的眼光,哎呀,又得幸苦推广部的同事了。”望着胡定航微微一笑,“这位……” 张传富说:“他叫胡定航,新入职才半个月,刚好就赶上了五一推广活动。” “哦,胡定航……” 胡定航突然一惊,暗呼不妙。他能掩盖住样貌,却没注意不能改变名字。果然廖四海眉头一皱,提高了声音问:“胡定航?” 张传富介绍得更加详细,说:“是呀,安定的定,航行的航。” 廖四海和蔼的面容突然一肃,盯着胡定航仔细地看,“你……”刚才还认不出来,现在一对上名字,立即觉得眉眼轮廓越来越相似。 胡定航可担心了,连连点头。 其他人心中都在惋惜,两位经理更加暗中嗤笑:“笨蛋一个,这个时候还不赶快把口罩摘下?能被总监留下印象是何等荣幸的事情?” 廖四海心中的念头一转再转:“他怎么来这里上班了?还戴着口罩……嗯,必然有什么其他意图,或许是老板亲自安排的,我可不能多事。”于是哈哈一笑:“新入职就干出病来,可见很勤奋嘛,好,好!” 胡定航松了一大口气,眼神中满是喜悦和感激,他和廖四海一对视,彼此心中有数。汪卓玲的眼珠飞快地闪了几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她没说什么。 廖四海岔开了话题:“具体的工作事宜,不如就让三位经理带着我到会场边看边说?好不?” 大家当然没有异议,便散会了。 176 请秘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廖四海对公司上下的工作表示极大的肯定,对管理层更是赞不绝口,张传富听着就高兴,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欢愉的笑容。他一在椅子上坐下,汪卓玲端着咖啡就进来了。 “卓玲,谢谢你每天的咖啡。” “张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传富望着杯子赞叹:“喝了几年,一看到这些图案我就心旷神怡。” 汪卓玲冲咖啡很有一手,不但香味浓郁,而且竟能在咖啡表面上形成图案,有时是一片叶子,有时是一个简单的“哈哈笑”,有时还能冲出人像来,可不简单呢。 汪卓玲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她打开了门,原来是两位经理。 汪卓玲下意识地看看时间,惊讶地说:“两位经理真早啊!” 赵业鹏哼一声:“我们几时都那么早的。” 商洪波说:“就是,你躲在办公室里哪能知道?” 汪卓玲翻翻眼睛,无语。 张传富说:“两位请坐,找我有事?” 商洪波说:“张先生,昨天廖总监提起要请一位秘书,我们想亲自招聘。” 张传富一皱眉,“亲自招聘?” 赵业鹏说:“不错。” 汪卓玲说:“但招聘工作是人事部的事情,两位插手是不是有些不对呢?” 商洪波说:“有什么不对?张先生,招来的秘书是推广部是不?” 张传富点头,“是。” “推广部经理没有,现在我们暂代是不是?” “是。” “既然我们暂代,我们想使用合适的合拍的秘书可不可以?” “呃……”张传富望着汪卓玲。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的意思是……想请个熟悉的人,关照一下朋友?”张传富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无所谓,只要符合条件,两位的朋友优先聘用,这个面子难道我还不给吗?” 两位经理跟着大笑,赵业鹏忽然脸色一肃,说:“不是我们请朋友,是我们要亲自筛选。” 张传富惊异了,“哦?” 商洪波说:“现在我们一起做推广部经理嘛,请来的秘书当然得符合我们的条件才行,对不?” 张传富点点头,“有道理。” 汪卓玲微微一笑,“两位经理,莫非想请个美女?” 商洪波和赵业鹏互望一眼,没作声。 汪卓玲又说:“请秘书不是选美,最低要求一分钟起码打五十个字,速记每分钟七十个字,要懂得电脑、传真、复印等不在话下,另外还需精通两文三语,有良好的会话书写能力……” 商洪波赶紧打断,说:“行了,行了,现在又不是聘用联合国大使,有那么多的要求吗?” 张传富说:“卓玲就有经验请一个好的秘书。” 汪卓玲说:“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我行了。” 两人一惊,赵业鹏说:“张先生,秘书是帮我们工作的,应该由我们来请。” 商洪波说:“就是,这点权力我们都没有?” 汪卓玲说:“让你们请人,不如买个花瓶回来?” 眼见气氛渐渐不对头,张传富赶紧说:“好了,好了……其实很简单,请一个经理喜欢,而也过得了卓玲这一关的秘书,OK?你们慢慢商量,不用急的,但要快。”说完耸耸肩膀,朝三人笑笑。 三人唯有点头同意,出去公布招聘消息。才一天,就有许多人报名了,三人就坐在会议室里进行面试。 第一位应聘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虽然五官端正,却身材臃肿。两位经理暗暗叹气,连话也懒得问。 第二位更加丑,嘴巴出奇的大,还喜欢笑,露出满口的牙齿。两位经理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心中大骂汪卓玲变态。 第三位还离谱些,满脸的雀斑又矮又瘦,刚走进来赵业鹏就别开了头,商洪波冷冷地看向天花板。 汪卓玲问了几句话收下了简历,请她回去等消息,然后说:“两位经理不过问一下吗?是不是看完才给意见?” 商洪波一拍桌子,“还看?看得我眼睛都瞎了!” 赵业鹏也一拍桌子,“就这些素质?怎么带得出去见客?怎么还有心情见客?” 汪卓玲暗中笑破了肚皮,表面上很认真地说:“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也很有工作经验,尤其是第一位,我认识她十几年了,是我的师妹……” “好了,好了,我不想多说。”商洪波叹气,“这样吧,你挑选的我们都不合意,先由我们挑选一遍明天再面试。” 汪卓玲说:“这样我把资料……” 赵业鹏突然站起来就走,“受不了,受不了。” 商洪波跟着也走,汪卓玲说:“喂喂,还有几个没见……”但他们已冲出了会议室了。汪卓玲冷冷一笑,低声自语:“想借机请美女?过得了我这关才说!” 第二天,招聘工作如常进行,这次来面试的素质明显不同,都是二十来岁的佳丽,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两位经理笑吟吟地,很热情。 见完第四个人,赵业鹏问:“汪秘书,怎样?” 汪卓玲说:“几个人都有一定的学历,专业也对口。” 商洪波说:“这不就行了?业鹏,第二个漂亮点。” 赵业鹏低声说:“我觉得第三个温柔点。” “啊哈哈。” “嘎嘎嘎。”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虽然她们专业对口,但全都没有工作经验,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也就三个月而已。” 商洪波一瞪眼,“无论是谁,总有第一份工作的时候。” 赵业鹏也一瞪眼,“如果谁都不给机会,她们又怎有工作经验呢?” 汪卓玲微微一笑,“你们说的有道理,但现在公司请秘书要立即上班,还要立即应付五一推广活动,请个没经验的人很不是时候哦。” 两位经理互望一眼,不说话了。 汪卓玲又说:“推广部的经理是新的,工作人员胡定航是新的,如果还请新手来做秘书,那么到时推广部的情况……两位经理已经那么幸苦了,是不是还要分担工作?可没有津贴补偿的哦。” 两位经理再互望一眼,满脸的悻悻然。 汪卓玲大占上风,笑得更甜了,“有经验而又外表漂亮的,估计都有固定的工作,时间那么急,一时哪找得到?不如还是……请我师妹吧?” “你师妹?” “那个老家伙?” “两位经理,虽然目前你们是用家,但五一过后新经理上任,秘书也就归他管了,多漂亮又有什么用?” “哼,办公室多了美女,怎么也看得舒服。” “不错,都是老妖怪,会影响公司的形象。”赵业鹏斜眼望着汪卓玲,“都是”两个字说得特别重音。 汪卓玲暗暗恼怒,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接着覃一君进来问:“玲姐,刚来了一个人想应聘秘书,还接见吗?” 商洪波站起来就走,“见个屁!” 赵业鹏也说:“和她讲,已经请了个妖怪,不用招聘了。” 覃一君一愣,汪卓玲得意地笑了笑。 两位经理认输,满心的不爽,哪知一走会议室,忽然齐齐顿住,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大厅角落有个小型的接待处,只一长一短两张沙发而已,这时正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静静等着。她看了看两位经理,礼貌地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差点就把两人的魂儿勾了去! 他们急急走上,商洪波开口就问:“来应聘的?” “是。” 赵业鹏说:“我们是经理,你被录取了。” “啊?” 汪卓玲和覃一君走出来,汪卓玲大声地“嗯嗯”两下,一脸的冷峻。商洪波挺直了腰杆,说:“就请她。”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太儿戏了吧?简历没看过,也没了解过,就……” 赵业鹏急急问:“你是秘书专业的吗?” “是。” 商洪波也急急问:“有工作经验吗?” “有,我曾经在三家公司当过秘书……” 两位经理哈哈大笑,齐齐拍掌,“OK,明天上班有没问题?” 汪卓玲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急急走去拿过美女手中的简历表来看。美女更加吃惊,问:“那么快?” 两位经理齐齐说:“不快,不快。” 美女的意思其实是“那么快就录用了?”她看了看两位经理,又微微一笑,“好的,没问题。” 177 经理争美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美女名叫方怀玉,真是人如其名,整一块玉一般洁白,一般美润。她的五官轮廓当然标致,最耐看的还是身材,尤其是那条小蛮腰,与背脊、臀部各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偏偏她还要穿套裙,中间扎一条腰带,更显无比风骚。 胡定航一见到她,不禁暗暗震惊,偷偷瞄了不少次。另外三个女孩子不乐意了,总有妒忌的目光和表情,不说冷言冷语已经极为大方。 方怀玉是推广部的秘书,自然而然坐在了推广部,与胡定航才两米的距离。胡定航的感官功能强,闻着淡淡的幽香,有点心痒难搔。 “怀玉……”商洪波来了,一脸的笑。 “商经理你好。” “第一天上班习惯吗?” “还行吧,商经理,我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工作。” “哦。”商洪波扭了扭经理室的锁把,眉头一皱,大声问:“怎么锁着了?” 小圆说:“自从上一个经理离任后,门就一直锁着。” “打开,这段时间我在这里上班。” “啊?” “还不快点?” “是。”小圆看了看方怀玉,有点不爽。 商洪波又笑,“怀玉别急,我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工作。”一扭头朝小圆说:“里边尘大,还不快快打扫一下?”小圆无奈地点点头,一转身满脸的不愿,撅起嘴巴来。 商洪波继续搭讪:“怀玉,吃早餐了没有?” “吃了。” “二楼美食广场有一间西饼奶茶屋,哇,那个味道……最适合吃早餐了。” “我已经吃了面。” “面?那就得去兰兰面店……”商洪波忽然惊觉,赶紧打住话语。 莎莎早就妒忌了,忍不住插嘴说:“就是咯,很美的,兰兰……面。” 方怀玉疑惑地问:“面只是讲好不好吃而已,有美的吗?” 静静说:“当然了,兰兰……面嘛,美!” 商洪波一瞪眼,“你们没事干吗?” 莎莎和静静齐齐撇嘴,不说话了。 商洪波呵呵一笑,“怀玉来,我们进去谈。” 两人走进经理室,关上了门。小圆哼一声:“好色经理。”莎莎赶紧接了一句:“淫贱秘书!”静静也接了一句:“狗男女。”胡定航叹气:“你们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你看那骚样!” “一上班就勾三搭四!” “就是,好漂亮吗?不见得。” 忽然脚步声响,赵业鹏急急走进来,“怀玉……咦?人呢?” 小圆朝经理室指了指,赵业鹏大惊,连门都不敲,直接就冲了进去。外边四人互相瞧了瞧,都笑了出声,三个女孩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下两位经理对一位秘书,有好戏看了。 赵业鹏和方怀玉打了招呼,瞪着商洪波说:“这么早?吃面了没有?” 商洪波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有些不爽,说:“你迟了些哦,难道昨晚又喝珠江?”话里的“珠江”当然代表着另一个女人,赵业鹏也不爽了,轻轻一哼,“我只是晚上喝点而已,你不是全天都在吃面的吗?哪还有闲情顾及其他?” “我忽然不想吃面了,行不行?” “行,我也戒酒了。” 两人互相瞪眼,方怀玉静静站在一旁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商洪波说:“虽然我们一同分担推广部的工作,但今天我来得早,便由我负责吧。” “你……”赵业鹏眼珠一转,忽然哈哈一笑,“好啊,你慢慢做。”转身就走了出去。商洪波还准备抬扛几句的,眼见那么顺溜,不禁一呆,想:“他有那么好说话?在打什么鬼主意?” 赵业鹏直直走向张传富的房间,敲了敲门。汪卓玲正在汇报当天安排的日程表,开了门。张传富问:“赵经理,有事?” 赵业鹏瞧瞧汪卓玲,说:“我有些事情和总经理谈。” 汪卓玲淡淡一笑,“好的,张先生,我出去了。” “嗯。业鹏你……” “张先生,前天廖总监大赞我们商场的交换优惠计划,看来我们不容有失,对不对?” “对啊,难道有什么问题?” “唉,我怕到时有突发情况。” “什么情况?” “突发嘛……哪能知道?所以我们得认真布置,未雨绸缪。” “是啊,不错啊,我们向来都很认真的。” “现在推广部没有经理,胡定航又是新来的经验不足,万一真的有突发情况,我怕推广部应付不来。” “不是请来了一位秘书吗?何况有你和洪波看着,不至于有什么吧?” 赵业鹏叹气:“我和洪波各有各的工作,而新来的秘书对于我们公司的运作还不熟悉,所以我想……” “怎样?” “不如调一个经验丰富的职员过去,以备不时只需。” “啊?调谁?怎么调?” 赵业鹏微微一笑,“把一个经验丰富的秘书调过去,不但可以应付突发事件,还能为新来的经理做好各样工作,让新经理能尽快上手。” 张传富很吃惊,眨了眨眼睛愣住。 “我仔细想过了,汪秘书是您的得力助手,当然不能调。刘小敏虽然也有经验,但您也知道,她平时工作不够勤快。所以,就覃一君最适合了。” “你的意思是把方怀玉调来做你的秘书?” “呵呵,张先生,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 张传富忽然哈哈大笑,“业鹏啊业鹏,你呀真多鬼主意。” 赵业鹏脸色一肃,“张先生,我是为公司着想,一君肯定能帮新任经理,而我呢,也不介意慢慢带着方怀玉上路,对不对?” 张传富想了想,说:“你的话倒也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 “让我考虑考虑,也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不必了,事不宜迟。” “这个……” “张先生,不用犹豫了,你认识我那么久,应该清楚我为公司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一直都在公司着想,提出的任何建议向来都是正确的,对不?” “但是……” “张先生……” “等等,你等等。”张传富说:“公司里的秘书除了受管于经理之外,其实也是卓玲带领的,她应该有好的意见。” 赵业鹏暗中开骂:“又是汪卓玲,让她知道了哪还调得成?”赶紧又再游说,唾沫横飞。张传富被吵得招架不住了,刚准备表态,忽然电话响起来,他接听了一会儿,放下话筒说:“业鹏,我赶着去见客,这样吧,下午给你答复。” “张先生,你先出了通知再见客也一样,不如你现在吩咐人事部出通知。” “好了,等我回来。” “张先生,张先生……” 两人走出总经理室,汪卓玲微笑说:“张先生,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好,好,走。” 赵业鹏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把汪卓玲骂了十几遍,却也奈何不得。覃一君奇怪地望着他,说:“赵经理,三楼文具店的黄老板和你约下午两点见面,你有时间……” “见见见,见个屁!我今天没心情,谁都不见,把所有的预约全部取消。” “啊?” “啊什么?欠骂?”赵业鹏怒气冲冲地走进经理室,“嘭”地关上了门。 刘小敏说:“又被骂了?他这人真是!” 覃一君淡淡一笑,“算了,反正被骂惯了的。”回到座位上开始打电话。 178 换秘书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张传富和汪卓玲一起见客,途中自然把赵业鹏的要求说了出来。汪卓玲心念连转,暗暗冷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说:“张先生,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去海南看看吗?” 张传富说:“是有这个想法,听说三亚有个商场搞得真不错……嗳,你让我现在去?” “当然啦。” “但我们正在重点抓五一推广活动哦。”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去,你想想,一来我们前期的工作基本完成了,二来你去那边看看,或许有新的灵感可以在我们商场加入新的元素呢?” “说得有道理。” “一去一回两三天而已,大把的时间。” “嗯。” “我现在给你订机票,等下见客完了就去,公司那边我会帮你交代的。” “好……不过,刚才业鹏提出的建议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处理的了。” 张传富高兴地笑了,“卓玲,没有你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汪卓玲也笑笑,“张先生,我身为你的秘书,自然一切以你为中心,为你分担所有都是必须的。” 张传富连声夸奖,“好,好!”殊不知已经被支开了。汪卓玲笑得灿烂,因为有一个计划她将要实施。 送张传富上了飞机,汪卓玲回到公司,是中午十二点零五分。她径直走到赵业鹏的办公室,敲开了门。 赵业鹏一见是她顿时心中一凛,“你想怎样?” 汪卓玲本来要进去的,一听就停住了脚步,索性站在门口说:“赵经理,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早上提出换秘书的事情,张先生同意了。” 赵业鹏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另外刘小敏和覃一君也惊奇地望了过去,覃一君的脸色变得慌张了。 汪卓玲微笑着说:“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却把我当仇人一样看待。” 赵业鹏赶紧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快进来坐,来,坐坐。” 汪卓玲优雅地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坐下。 赵业鹏一副激动的表情,“张先生真的同意了?”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临时有急事去了海南,所以无法签字给人事部出通知,唯有等他回来才能真正实施。” 赵业鹏一拍手掌,“只要他同意就好……”忽然斜眼瞧着汪卓玲,目光很古怪。汪卓玲也斜眼眨了眨,问:“赵经理信不过我?” “你居然没反对我的建议?” “呵呵,赵经理我想你一直都误会我了。我们平时虽然有争执,但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反对。” “哦?” “正如上次你提出的交换优惠计划,是多么的精彩?我有没有反对?这次赵经理提出的建议,我觉得很正确,推广部的主要成员如果都是新手的话,确实给公司的运作带来不便,所以我支持你。” 赵业鹏再一拍掌,笑得哈哈响:“那是当然的!我呢,也一直以公司的利益为大前提,以前和你的争执,都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嘛。” “不错。” “哈哈哈,这次真谢谢汪秘书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 “赵经理言重了。”汪卓玲说,“趁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不如让一君和怀玉多多交流,也好做做准备。” 赵业鹏连连点头,“事不宜迟,马上就办!”站起身连冲几步打开门,喊:“一君,进来。小敏,你去把方怀玉叫过来。” 刘小敏和覃一君刚才听到汪卓玲那句“换秘书”的话,已经心中忐忑惴惴不安了,这时覃一君走进去悄声问:“玲姐,这怎么回事?赵经理要辞退我?” 汪卓玲轻轻摇头,望着门外。赵业鹏就站在门边,期待方怀玉的到来。过了一分钟,两位秘书来了。刘小敏一双长腿身材高挑,方怀玉与她一比矮了半个头,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怎么看都是方怀玉胜人一筹,风姿卓越。 赵业鹏越看越开心,哪知忽然脸色一变,表情僵住,原来商洪波也过来了。他哈哈笑几声,说:“业鹏呀,已经十二点半了,你还想让怀玉干什么工作?是就快点,我约了客人午餐会议,怀玉得一起去做记录。” 赵业鹏冷冷一笑,“做记录的事情,你带一君去吧。” 商洪波一惊,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汪卓玲说:“赵经理,你和商经理讲清楚,一君,怀玉,你们跟我来。” 商洪波一脸惊疑警惕地走进赵业鹏的房间,不到两分钟里边就传出了吵闹响声。几个女人在外面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都震惊了。 汪卓玲很淡定,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说:“经理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来,一君,公司准备把你和怀玉的工作位置进行调换,以后你就是推广部的秘书。” “啊?” “嗯?” “哦!”连刘小敏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覃一君忽然就笑出声来,“没问题,我会把工作交代好的。”她一直以来被赵业鹏骂得惨了,调开是求之不得。方怀玉皱皱眉头,不知该说什么。 汪卓玲接着说了一番话,交代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忽然房门“嘭”地打开,商洪波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狠狠地瞪着眼睛。 汪卓玲可不想撞枪口上,静静地没有说话,其他人当然也不说话。 商洪波站了一会儿,大步就向外边走。推广部四个人听到响动正在探头探脑,被他大声训斥:“看什么看!” 几个人一惊,赶紧坐好。 商洪波又大声说:“怕什么,我以后不再理会你们推广部的事情,哼!”三两步走去按电梯,哪知电梯迟迟不到,真把他气得够呛。他按奈不住了,竟从楼梯直接走下。 推广部三个女人呼啦地冲出厅,嚷着问:“什么事?什么事?” 赵业鹏站在办公室门口说:“没事,等下午饭我请客,一君,订位子。” 经理请吃饭,要是在平时大家早就欢呼雀跃了,但今天的气氛非常不同,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有点发呆。 汪卓玲说:“一君,听到了吗?赵经理在吩咐你呢。” 覃一君如梦初醒,“哦,是的,赵经理,请问订哪里的位子?” 赵业鹏微微一笑,“老地方,听着有份。”整了整西装领,潇洒地走回房间。 满大厅的女人彼此相望,默默无语。汪卓玲心中暗笑,方怀玉表情沉重。胡定航站在推广部门口,眼珠不停地乱转,最后定格在汪卓玲的身上,而汪卓玲忽然抬起头,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接触,心中都是一震。 胡定航心想:“这女人真厉害,抓住机会一出招就把两位经理离间了!” 汪卓玲心想:“这个小子……嘿嘿,好像懂?果然不是一般的年轻人呐!” 179 帮两个小忙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当然不简单,他已经渐渐融入了社会,思想日趋成熟。反观两位经理很可笑,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被汪卓玲轻易离间,虽然那个女人真的很美,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品质问题。 品质低劣的人难以讲求什么道义,一旦有利益冲突,自私自利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胡定航越想越觉得有趣:“这两个蠢材是怎么当上经理的?估计也是溜须拍马擦皮鞋得来的,哼哼,其实连总经理在内……”他暗暗叹气,不愿多管闲事,忙着手头上的工作,直到下班。 商场里边很多餐厅,有高级的西餐、寿司店、法国菜,也有中餐,小食店等等。胡定航食量大,每餐都要几碗饭进肚才能饱,所以这段日子都在一间名叫“海叔小厨”的地方吃饭。 这里是快餐形式,什么豉椒排骨饭,什么猪脚花生饭,配上一些青菜豆腐之类,还有碗例汤赠送,十来块钱左右,最是适合一个人消费。胡定航作为商场管理人员,老板海叔还特意给他多加了米饭,让他吃得更加饱。 吃着吃着,海叔端了一碗汤过来,顺便坐下。胡定航一看,惊奇地说:“海叔,今天的例汤有鸡?” “当然不是,特别给你舀的。” “啊?呵呵,海叔你太客气了。” “什么话,没事,喝吧。” 胡定航美滋滋地喝了两口,忽然发现海叔还坐着在望着他笑,不禁心中一凛:“糟糕,这汤可不是随便喝的。” 海叔笑嘻嘻地问:“汤怎么样?” “好,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海叔,你……” 海叔果然是有意图的,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定航啊,你能不能在五一的时候,给海叔这里添加点广告?” “怎么添?” “我听说对面的‘金贵’餐厅,一共有七家店铺帮他用优惠卷,而只有三家店铺持有我这里的优惠卷,这不公平嘛。” “海叔,对面的餐厅装修好,一桌一桌摆着的,随便和朋友吃个饭都得一两百元消费,而你这里是快餐店啊。” “我明白,所以这不是让你帮个忙嘛?” “这个……海叔,店铺分类优惠已经定下了,不能再改。” 海叔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招呼两句走开了。 胡定航心里有些郁闷,望着面前的鸡汤,好像有点对不起的感觉。他心念一转,想:“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海叔每顿都给我加饭加菜,能帮的话就帮帮吧,反正对其他人对公司没损害。”他又仔细想了下,急急吃饱离去,重新回到公司。 当初将商场店铺进行分类,而且设定优惠卷的比例,这款软件是他亲自设计的,所以一天时间就能基本划定。现在要动点手脚,以公司这群人的水平来说,应该不会有事。 他接上手提电脑进入程序,操作了几分钟,就把拥有“海叔小厨”优惠卷的店铺多加了两间,大大地提高消费率。完了后他下去找海叔,悄悄告诉了他。海叔自然大喜,忙不迭地称谢。 胡定航说:“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但千万别告诉别人。”海叔自然满口答应。 胡定航走出商场,心中充盈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利用工作之便换取人情,事实上已经违规,但他没有负疚感,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终于他也能像别人一样,真正地建立社会关系网了。 走过商场大门的喷水池,绕过几株绿化树,刚准备横过马路回去,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荫下呆站着,是方怀玉。 她怎么还在这里?等人? 胡定航犹豫了下,扬手“嗨”了声。方怀玉一惊回神过来,勉强笑了笑。 “在等人?” “呃……不是,无聊在想些事情。” 胡定航定定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说:“我……走了。” “喂,今天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难过。” “啊!”方怀玉回过头,脸色变了。 “真的不关你的事,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胡定航当然不会直说,只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很勤奋,整天都在记资料和翻查记录,绝对不是花瓶。” 方怀玉怔住了,面容渐渐激动,“谢谢!” “不用谢。” “其实我不想的,什么都不想的,就想好好工作,但我一连换了三间公司,每间公司都做不长久,我……”她说着说着语气哽咽,泪水悄悄滑落。胡定航没有出声,就静静地看着她。 她心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委屈,这时一打开缺口再也抑制不住,抹了抹眼泪继续说:“我不是货物,不想被别人抢来抢去。我也不是鸟儿,不愿被人霸占着来照顾,我就是想自食其力好好工作,但是……呜呜。” 胡定航心中暗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偏偏读的又是秘书专业,哪位上司不对她有意?” “上司亲近我,同事说我闲话,每一次我和上司出去见客,心里压力大得像山一样重!” 胡定航柔声安慰:“你很坚强,现在像你这么自立自尊的女孩子真是很少很少了,我佩服你。” 方怀玉望着他,泪眼中满是感激。 胡定航说:“你在这间公司很快又会重蹈覆辙,不过不用怕,你找汪秘书帮你。” “汪秘书?” “嗯,如果她肯教你两招,保证你受用不尽。” “真的?” “呵呵,那娘们很厉害的,你干脆拜她为师算了。” 方怀玉噗哧一笑,脸上还挂着泪珠,衬托着笑容另有一番风情。胡定航赶紧别开头去,想:“漂亮的女孩子真好,无论是哭是笑都那么好,实在好!” 方怀玉轻轻说:“胡定航,今晚真的多谢你。” 胡定航潇洒地耸耸肩膀,“小意思,一个小忙而已。”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刚吃过。” “那下次?” 美女请吃饭居然拒绝,胡定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赶紧答应:“好的,下次一定哦。” 方怀玉笑着点点头。 胡定航眼珠一转,“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方怀玉眨眨大眼睛,“送我?我住在红墙区呀。” 胡定航心想:“红墙区?幸好不是红灯区。”微微一笑说:“小事一桩,你等等我。”撒腿就往停车场跑,把晾在那儿半个月的小车开了出来。 方怀玉当然大为惊异,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拥有一台小车。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胡定航觉得特别的爽。 与美同行,哪个不爽? 这时方怀玉忍不住问了:“看你的年纪也就刚工作不久嘛,你……哦,你是富二代!” “不是。” “那么……” “我的车是用命拼回来的。” “啊?” “拼命工作的拼命,呵呵。” “原来如此。你在公司上班多久了?这里的提成很高吗?” 胡定航摇头,“这里没有提成的,只有接待费报销而已,我也是刚来半个月,以前在南门市上班。”方怀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换工作,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他轻轻岔开。 短短的大半小时,两人似乎已经很熟络了,谈得很开心。望着方怀玉绝美的背影,胡定航心中暗暗叹气:“如果我要和经理争,迟早被解雇,还是不要多想了,站定脚跟才最重要。”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手中方向盘一拐,脚下微微用力一踩,车子呼地就奔了出去。 灯光璀璨,夜风凉爽。他久已不开车,这时竟兴致大发,车速不断提高,在大街上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180 渔人得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出租屋,一打开门不禁心中嘀咕:“天天打麻将?烦不烦?”他目光一扫,发现有三个男人在,顿时暗暗警惕。 豹哥坐在阿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他装作没看见,径直进房关上门,想:“这几个女的应该都是那些人的谋生工具,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开工,难道遇上扫黄了?我得小心点,那晚毕竟有冲突。” 外边一个男的问:“豹哥,就是这个小子?” 豹哥点点头。 “什么来路?要不要试探一下?” “不用,别节外生枝。” 另一个男的说:“斧头哥走了?事情怎么办?” 豹哥皱皱眉,“他搞不定,说要回去搬个猛人来。” “谁?” 豹哥没回答,目光深沉。 胡定航照常练拳,洗澡,睡觉,第二天刚到公司就收到通知,十点钟开会。会议内容只有一个,把优惠卷的形状内容订下。 商洪波打着呵欠,十分不满,见到方怀玉坐在赵业鹏身边,就更加不满,冷冷地说:“汪秘书,我看你很有问题,张先生不在场,谁敢开这个会?” 汪卓玲说:“是张先生的指示,他对优惠卷没有特别的意见,要两位经理从速确定优惠卷的颜色和排版,从速打印发下给各商户,因为有些商户计划提早派发。” 商洪波哼一声,“提早?这是五一推广活动!” 汪卓玲微笑说:“可以提前派发,但规定了五一才能使用,这也是宣传的一种手段嘛,既然有客户提出,张先生便同意了。” 商洪波又冷冷地说:“笑话,优惠卷上打的别家商铺的字号,有什么宣传的价值?况且很多商户向我提意见,关于优惠卷的式样……” 赵业鹏忽然冷冷地接口说:“三百多间商铺,我们只能征求大体的意见,如果按每一间的要求来完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商洪波心中大骂:“他丫的,居然帮着这三八来顶我!”口中的语气不禁变得重了,说:“你懂什么?商户是上帝,我们必须以客为尊。” 赵业鹏脸色一沉,也暗骂:“你这猪!敢说我不懂?你才不学无术!”冷冷一哼说:“以客为尊是一种服务的态度,但我们商场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管理方式,难道商户要求把铺子扩大两倍,我们也得照办?” “你……强词夺理!” “你目光短浅!” 众人面面相觑,汪卓玲暗中笑疼了肚子,却一脸叹息地相劝:“两位经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我们就按之前的样板开始打印了。”把手中的卷子扬了扬。 赵业鹏说:“我没意见。” 商洪波眼角一扫,说:“金色太土,换掉。” 赵业鹏不爽了,这金色是他当初定下的,当然不能让商洪波一句话就换掉,于是说:“金色代表尊贵,最适合高等店铺使用。” 商洪波撇撇嘴巴说:“钻石翡翠也很尊贵啊,就换成翡翠绿吧。” “你故意找茬,推延工作进度!” “你懂个屁!这是精益求精!体现严肃严谨的工作态度!” 大家都不敢插嘴,唯有汪卓玲又劝了:“两位经理,本来你们一起负责推广部的工作,但现在意见不合,怎么办呐?” 赵业鹏一瞪眼,“是他在乱弹琴。” 商洪波也一瞪眼,“是你在敷衍了事!” 赵业鹏索性一挥手,“好,你看不过眼是吧?那以后推广部的工作我不管了!”他想着反正漂亮的方怀玉已经调在身边,而且推广部的事情做了也没奖金,不管才好。 商洪波当然明白,大嚷一声:“我也不管了,关我屁事!”心里暗暗冷笑:“我手下一大帮工人,还有保安也归我管,才不稀罕推广部的事!” 汪卓玲皱着眉头:“两位经理啊,推广部还有很多细节的工作没落实,你们都不管,难道留给张先生去管?况且张先生还没回来,眼下优惠卷的事情不能再拖。” 商洪波眼珠一转,指着胡定航说:“他管!” 大家一愣,齐齐望着胡定航。 胡定航惊讶地问:“我?” 商洪波忽然就露出了笑容,“阿航,你是有本事的,只管放手去干,我支持你,需要管理部合作的马上告诉我。” 赵业鹏心中一惊,想:“这个王八蛋,手下一大群人还想把胡定航拉拢过去?不行,我部门人丁单薄,得把胡定航争取过来才是。”赶紧一拍手掌大声说:“不错,我同意。” “啊!”大家眼见两人居然不斗嘴了,都感奇怪。 赵业鹏又说:“阿航这段时间的工作能力,人人有目共睹,就让他全权负责推广部的工作。” 商洪波心念连闪,说得更加大声:“我提议,让胡定航暂代推广部的经理。” 赵业鹏伸出手臂,指着小圆等三个文员说:“你,你,你,从现在起一切听从胡定航的指示,直到新经理上任为止。” 三个文员呆住了。 胡定航也呆住了。 几个秘书更加呆住了。 商洪波一拍桌子喝问:“你们三个听见没有?” 三个文员彼此相望,然后齐齐盯着汪卓玲。虽然两人是经理,但彼此不同部门,根本就不能下这个决定。 汪卓玲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笔杆,想:“这个胡定航是有些本事,但就是太有本事了,如果让他这么快上位……不过现在的形势,两位经理都想争取他,我如果为难他,他要是反过来牵制我的话可不太好对付……” 她思维活跃处事果断,微微一笑说:“好吧,我会和张先生汇报这件事,估计问题不大。胡定航,你在新经理上任之前,把推广部的工作认真做好咯,我会酌情给你申请另外的奖励。” 胡定航又惊又喜,“真的让我负责?” 汪卓玲点点头,“我支持你。” 赵业鹏赶紧说:“我也支持你。” 商洪波当然不甘落后,“我早说支持你了。” 公司里三个实权人物一致支持,哪还有假?真是天上掉馅饼,飞来的喜事。胡定航乐了,站起来说了一番谦虚的话,心里却在打着坏主意:“哇!爽歪歪!如果新经理突然不来了,或者出车祸摔大街什么的,那我岂不是有机会当真正的经理?哈哈……” 三个秘书和三个文员齐齐盯着他,一脸的惊叹,实在想不到他才上班半个多月而已,居然在公司有这样的地位。这地位一旦牢固,以后即使新经理上任,他也算是副经理了。 商洪波哈哈一笑,站起来说:“没什么了吧?阿航,来我这里,我把一些文件交过给你。” 赵业鹏也说:“我也有一些文件移交给你。” 两人彼此瞪一眼,接着齐齐瞪着胡定航,看他先答应哪个。 胡定航心中一惊,满腔的欢喜顿时消散:“哎哟哟,糟糕,两边一夹攻,我他丫的两面不是人啊!怎么办?”他也算有些急智,赶紧说:“两位经理请稍等,我应该先和玲姐一起向张先生征询一下意见。” 这个借口妙得很,两位经理无话可说,悻悻然地离去。汪卓玲赞赏地看了一眼胡定航,说:“大家散会吧,我和阿航得和张先生通话。” 大家散去,会议室就剩下胡定航和汪卓玲两个人。汪卓玲靠在椅子上翘着手臂,一脸的高深莫测。胡定航轻轻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这娘们可不容易对付,得小心些。” 181 三方都要顾着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汪卓玲看着胡定航好一会儿才说:“两位经理那么看重你,你可得好好干哦。” 胡定航微微一笑,“最主要是得到玲姐的看重才行。” 汪卓玲也微笑了,“哦?” 胡定航站起来,微微躬着背很尊敬的样子,说:“有玲姐的照顾,我相信我的工作会干得更好。” 汪卓玲变成欢笑,“咯咯咯”地响了一阵,“你很聪明。” 胡定航说:“谢谢玲姐的夸奖。” 汪卓玲沉默了片刻,说:“张先生那边我会帮你通知的,你先出去吧。” “是,玲姐。”胡定航走出会议室,心知汪卓玲这边暂时搞定了,但还有两位经理,到底先去哪边呢? “胡经理,赵经理说等你出来就让你进去见他。”方怀玉巧笑嫣然地说着,胡定航赶紧摆手否认:“别说笑,我不是经理。”那边刘小敏也逗他,“胡经理,商经理让我请你进去。” 糟糕! 胡定航眼珠一转,走过去对方怀玉低声说:“帮我约赵经理吃午饭,就说我现在得处理文件。”接着大步走进了商洪波的房间。 商洪波看了下时间,心知他是先过来了,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阿航,你可好了,上班不够一个月就能负责一个部门了。” “都得靠商经理提拔。” “呵呵,我们是哥们嘛,那么客气干嘛?中午吃个饭庆祝一下。” “呃……我约了赵经理。” 商洪波脸色一沉,胡定航赶紧又说:“怎么也得应付一下的。” “应付个屁!和他划清界限,那个乌龟王八蛋!” “唉,商经理大人大量,何须和他计较?按我说,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嗯?”商洪波顿时来了兴趣。 胡定航装作神秘地说:“我打听过了,那个方怀玉很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 “她向来不喜欢应酬上司,特别讨厌上司对她另有目的,所以以赵经理的性格,很快就会吃柠檬了。” “真的?” “千真万确!只要商经理在她面前保持一种成功人士的风度,到时自然而然与赵经理成对比,那么……哈哈,她不对你留意还留意谁?” 商洪波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嘴角含着微笑,说:“嗯,我就是看得出方怀玉不是一般的女秘书,果不其然!” 胡定航接着说:“赵经理喜欢骂人大家都知道,只要他多吃几次柠檬肯定忍不住开骂,或许一发火就把方怀玉调走了。” 商洪波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我最讨厌骂美女的人了,我就不同,对女人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多情!” 胡定航陪着笑猛地夸奖,心底暗骂:“什么屁多情,是好色而已!”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胡定航取了相关文件,从商洪波的房间里走出来,又得去应付赵业鹏,真是万分不愿。他去到商场的西餐厅,赵业鹏和方怀玉正在说笑,一见到他立即沉下了脸。 “赵经理,你好。” “哼,你不是在和商洪波一起吗?舍得来和我吃饭?” “唉,没办法,你也知道,商经理为人没有你那么大量,怎么说我也不敢过分丢他面子啊。” 赵业鹏听着这话有些舒服了,脸色稍微缓和。 胡定航打蛇随棒上,又说:“还有,商经理的工作没有你那么专心,拿文件万一去迟了一些,说不定他不知道放哪儿了。” 赵业鹏嘿嘿一笑,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胡定航昧着良心猛拍马屁,当着方怀玉的面大赞赵业鹏,赵业鹏越听越顺耳,笑容越来越明显,先慢慢地和着谦虚几句,后来简直就变成了自吹自擂。 胡定航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暗暗抹汗,心里不是个味儿。他学了很多技能,为人很自信,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溜须拍马的角色,哪知道现在他竟成了主角,比起其他人厉害几倍! 社会真他丫的是个大染缸,有时要低头时不得不低头!有时不想学坏却不得不学坏! 方怀玉静静地听着,偶尔瞧瞧胡定航,心里在暗暗叹气:“还以为他是一个有作为有能力的人,看来也好不了多少去。” 胡定航想的吗?他得顾及三方,实在不容易。如果不顾及的话,别说什么暂代经理,随时连试用期也过不了,到时被踢了出去,学历没有门路没有朋友又不多,岂不是很糟糕? 现在他有了小车,有了十来万的存款,加上学会了那么多的技能,要他重新做散工做杂工,打死他他也不愿!这时他已踩上一级阶梯,怎么也要硬着头皮上。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了饭,气氛倒也融洽。赵业鹏说要带着方怀玉见客,胡定航便告辞离去,经过商场走廊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袁乐的奶茶店就在前面不远,他想了想,走进去。 现在正是饭市时间,奶茶店冷冷清清,袁乐笑了笑,“怎么那么有空?” “饭后喝杯饮料嘛。” “啊?饭后水果还可以,饭后还喝饮料?” “呵呵,来杯青梨汁,要鲜榨的那种,不要混浓缩料的。” 袁乐一瞪眼,“行,二十块一杯。” “那么贵?” “知道现在多少钱一斤梨吗?知道纯榨得多少个梨吗?” 胡定航叹气,“本来还想帮你多做宣传的,但你收费那么贵,客人来一次不回头了……” 袁乐眨眨眼睛问:“帮我多宣传?什么意思?” 胡定航笑笑,“发给你的那张通知看了?有多少间店铺帮你出优惠卷?” “三间,但我要帮另三间出优惠卷,还得让客人挑,烦死了。” “烦?” “哼,不知道谁想出这个鬼主意……喂,你说帮我多做宣传是怎么回事?” 胡定航神秘地耸耸鼻子,“我帮你拉多几间帮忙啊。” “真的假的?” “哈哈,不过你的梨子汁好贵。” 袁乐乐了,说:“我这就帮你榨,免费!” 胡定航得意地笑了笑,很有优越感。现在他光明正大地负责优惠卷的工作,顺便给个人情当然是小意思。对于这个袁乐,他很有好感,但不明原因。 袁乐很快就端来杯青梨汁,“喂,不许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哦?我最喜欢别人骗我,你来骗我吧。” “去你的。” “别说出去哦。” “嗯嗯,知道了,谢谢。” 胡定航回到办公室,把袁乐的事情办妥,然后就仔细对照检查各商铺的优惠卷,发觉没问题后,已经忙了一个下午。接着他和三个文员交换了意见,确定了优惠卷的式样,准备第二天开工印制。 三个文员都很配合,没有因为胡定航年资浅而故意刁难,或许是因为他渐渐有了霸气,也或许是因为他得到了公司三位权重人物的支持。 胡定航很认真很重视,这是他在公司很关键的一项任务,做得好的话对以后大有影响。第二天,他早早起床,早早回到了公司,一进门,除了看见汪卓玲之外,居然还看见了张传富。他从海南回来了,还那么早就已上班。 胡定航心中一紧,疾走几步上去,张传富望着他微微而笑。 182 身兼两职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有汪卓玲支持,张传富当然不会反对胡定航,他微笑着问:“优惠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胡定航回答:“已经检查无误,今天只等日光来上班,立即可以开印。” “好。” “三百多间商铺,平均每间拥有五种优惠卷,每种上千张,而且由于是彩印时间较长,所以估计明天才可以搞定第一批。” “嗯,抓紧了,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五一,刻不容缓。” “是。” 张传富停了停,轻轻拍着胡定航的肩膀说:“年轻人好好干,虽然只暂代半个月的经理,却不能大意啊。” “是。” 张传富转身进入办公室,胡定航也去做了一些准备,九点的时候,魏日光等人来上班了,推广部便进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打印工作。匆乎两天过去,第一批优惠卷全部发放,没什么问题,大家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胡定航真像个经理模样,得到三位文员和魏日光的尊重,言出随行,很有充实感和优越感,正当他暗暗筹划在五一大展身手之时,不料张传富突然宣布,新经理要在五一之前上任。 胡定航暗暗咒骂:“不是五一后才来的吗?草他丫的!”心情顿时从高峰跌下了谷底。幸好说明了是暂代,没那么难堪,也没有人说什么冷言冷语。 张传富下指示要推广部的人打扫经理室,整理好文件,小圆提出了一个问题,当初上一任经理走后,电脑设置了密码打不开,得请人破解才行。胡定航义不容辞,承担了这份工作。他没有任何的心理抵触,而是趁公司没有电脑维护部的机会来表现自己,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破解密码小意思而已,他很快就搞定了,接着进入公司伺服器,想顺便升级维护维护,哪知仔细一查,竟令他大吃一惊。他皱眉想了想,急急走下一楼保安室,接着再急急进入张传富的办公室。 张传富一听他的汇报也大吃一惊,立即召开经理级会议,连人事部的李广茂也得出席。 李广茂将近五十岁,中等发福的身材,其貌不扬。他先和几位经理打招呼,又向胡定航点了点头。胡定航当然不会失礼,帮他轻轻地拉开了椅子。汪卓玲冷眼旁观,想:“他们之间必定有某种关系……” 这时张传富说:“阿航,把事情详细说一说。” 胡定航说:“是。各位经理,我发现公司的伺服器已经被人占用,换句话说,我们成了子公司,而楼上的‘明辉’电脑公司成了主公司。” “啊?” “嗯?” 各人都大感惊异,面面相觑。 胡定航继续说:“按照常理,我们公司负责牵入光纤,再通过伺服器把信号传输到大厦的各层,原则上起到一个管理分配的作用,但由于长期以来我们公司没人维护,总是请明辉公司的人操作,所以他们更换了主线,也重新设置了防火墙,替换了我们的位置。” 张传富说:“你讲的是电脑的事情,很复杂,我不懂,各位有什么看法?” 几个经理也不懂,有个屁看法?汪卓玲问:“阿航,你查清楚了?” “是的,绝对清楚。” “那么……是不是应该让他们重新调配?” “没用的,电脑信息日新月异,必须时时更新维护,最根本的处理方法就是设立电脑维护部,做全方位的管理。” 张传富皱眉说:“设立电脑维护部?这个动作可大了点,其实自从两年前撤离电脑维护人员以来,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胡定航说:“张先生,现在是信息时代,我们大厦有三百多间商场,楼上有十几间公司,伺服器一旦出现问题,所有的资料都会泄密。还有,我们公司连着南门市总公司,如果有人居心不良,对总公司也有莫大的影响。” 大家一听这么严重,都是表情肃穆。 胡定航又说:“这两年来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不代表以后没事,这种事不发则已,一发就是大问题。明辉公司的做法当然不对头,不过也幸好他们是专业的电脑公司,无形中帮我们解决了问题。” 赵业鹏哈哈一笑,“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得感谢他们?” 胡定航轻轻一笑,“赵经理,他们也得到了许多好处,起码在资源分配上占了很大的额度,而且现在他们掌控着整幢大厦的信息,万一侵入其他公司的网络,后果不堪设想。” 赵业鹏点点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张传富问:“阿航,你说得头头是道,难道你可以搞定?” 胡定航郑重地回答:“当然可以。” 张传富又问:“一个人?” 胡定航想了想,“也可以,其实主要是开始难点而已,一旦上了轨道,而我们公司要处理的信息不多,一个人是足够了。”他越说越起劲,“即使是总公司那里,维护组也就三个人而已……”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打住。 大家望着他,汪卓玲和李广茂的目光都特别专注,只不过两人的想法不同而已。汪卓玲想:“上次廖总监见到他,一副惊讶的表情,或许是认识的,他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李经理会请他?”李广茂想:“他年纪轻轻的很有本事,难怪刚来不久就暂代了经理位置,也难怪总公司会派他来,不过……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胡定航呵呵一笑扯开话题:“张先生,我们得把主动权夺回来,还得出封警告信给明辉公司,必要时可追究他们的责任。” 张传富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大家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商洪波眼珠一转,忽然拍着桌子说:“好,就让阿航全权负责!” 赵业鹏也说:“不错,我同意。” 张传富望着李广茂,李广茂当然不会反对,笑笑说:“能者多劳,就让他干吧,我也同意。” 张传富又望着汪卓玲,汪卓玲说:“如果设立一个维护部就有点兴师动众,现在阿航能一个人应付得来,何乐不为呢?” 张传富呵呵一笑,“胡定航,你现在是众望所归,当仁不让了,好好干!” 胡定航连忙点头,“是,我会尽力干的。” 李广茂心念一闪,说:“张先生,我提议加一份薪水给胡定航,只要你签一份文件给我就行了。”他想着不管胡定航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先巴结了准没错。 张传富迟疑了下,又望了望大家,说:“呃……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加薪水是应该的,我仔细考虑一下。” 胡定航心中大喜,赶紧称谢了再说。 商洪波忽然问:“张先生,既然现在阿航负责电脑维护的工作,是不是属于物业管理的一部分?” 张传富愣了下,“当然是。” 商洪波微微一笑,“那就行了,也就是说……” 汪卓玲反应极快,截住了话语:“商经理,阿航是推广部的人,即使负责电脑维护,也还是推广部的人。” 赵业鹏也反应过来了,说:“不错,电脑维护目前是新工种,理应由他直接向张先生汇报。” 胡定航眼见三人都在争取拉拢他,不禁又得意又为难。 商洪波暗暗生气,“既然属于物业管理的一部分,为什么不归我管?” 张传富说:“这样吧,在没有成立电脑维护部之前,阿航兼这一工作,呃……因为他领取两份薪水,还是直接隶属我比较好点。” 商洪波哼一声,不说话了。 李广茂很惊疑,想:“他身份曝露了吗?怎么几个经理都这样?”斜眼瞧瞧胡定航,不禁有些忌惮。而汪卓玲正偷偷瞧着李广茂,想着自己的心事,揣测着其中的关系。 183 感觉良好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保安室隔壁有间房子,里边有公司的伺服器,一个铁架好几层,堆放着几十台电脑以及机器,连通了整幢大厦。 胡定航正在工作着,神态认真而专注。他必须重头检查一遍线路,同时在主机上设定全新的程序。 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打开一看,保安员高志明带着一位戴着眼镜,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站在那儿。 胡定航问:“什么事?” 高志明说:“这位是楼上明辉公司的老板,安振兴。” 安振兴赶紧陪笑,接着递烟。胡定航摇摇头,“我不抽烟。” “哦,先生怎么称呼?” “姓胡。” “原来是胡先生……”安振兴拖长了声音,朝主机上瞧了瞧,“哇,专业人士嘛,呵呵。” 胡定航淡淡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安振兴说:“胡先生,你把我们公司的线路断掉了?” 胡定航点点头。 “这可不行呐,我们公司的损失谁负责?” “你来向我问责?”胡定航眼神一凛。 安振兴赶紧陪笑,“不敢,不敢,不过你们也不能这样断线啊,都半个小时了。” “断几天吧。” “啊!” “你别给我装傻!你们公司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其他客户的可以不断,你的必须断!” 安振兴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胡定航继续说:“现在张总经理还没决定怎么处理这事,你等通知。” “胡先生,这件事当初是得到张总的口头同意的,我们公司不算违规。” “口头同意?你有没有讲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呵呵,你也知道,张总为人好说话,所以……” “我不管,你也别和我磨蹭,找张总去。” “张总我肯定找,但兄弟你能不能……先把线路给接上?” 胡定航摇头,做了一个手势,送客。安振兴当然不肯走,软语哀求:“帮帮忙兄弟,我上面有一项任务急着赶,如果赶不出来会损失很大的。” “请!” “你给我接上,我立即找张总,肯定他不会怪你。” “用无线路由吧。” “哎呀,大家都是同行,无线那东西顶个多少用你不知道?求求你兄弟,你一边检修一边通着线路是没问题的,大家都知道……嗳嗳,嗳嗳别别……” 胡定航关上了门,懒得理他。不知不觉干了几个小时,他锁好门去吃午饭,刚上扶手电梯,旁边冲来一个人,是安振兴。 胡定航当作没看见。 安振兴悄声说:“我找过张总了,他没说追究。” 胡定航“嗯”了声。 “帮我把线接回来吧?” “我没收到通知。” “你先接上,以后我们讲和也好,处罚也好,都没有影响啊。” “……” “胡先生,胡先生……” 胡定航走出十几米,继续乘坐扶手电梯,安振兴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停地哀求。忽然胡定航觉得衣服一沉,有东西钻进了西装的口袋。他一愕,安振兴悄声说:“帮帮忙,让我赶出手头的工作。” 胡定航站定,一时不语。 安振兴继续说:“我们当初确实得到张总的口头同意,因为贪方便才搞成这样子,其实我们根本没做任何对其他公司不住的事情,不然也不用安安稳稳地度过两年,对不?” 胡定航叹气:“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你们这样搞法……”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张总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现在请胡先生高抬贵手帮帮忙,感激不尽!” 胡定航不由得捏了捏口袋,犹豫着。 安振兴知道有希望,又说:“同行嘛,现在有你坐镇,我们还能搞出什么来?这事怎么解决都好,接上线路是无关的,也是对你们没损失的,啊?” 胡定航朝左右望了望,终于点了点头。安振兴大喜,连连称谢,兴冲冲地走开了。 还是那句话,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想了想,转身下到一楼主机房,把明辉公司的线路接上,然后拿出口袋的信封来。三千元,厚厚的一沓,数目可不小了。他深深地吁一口气,忽然就笑了。 吃了饭,他心情特好,慢慢迈着步伐闲逛,不知不觉又逛到了袁乐的店铺前。袁乐“嗨”了声,他走进去,笑嘻嘻地说:“每次我来,你的生意都很差哦。” 袁乐佯怒地一翻白眼,“因为你是瘟神!” “啊,这样说我?那我走了。” “呵呵呵,来,请你喝杯东西,柚子汁,帮助消化的。” “这还差不多。” 袁乐望着他,眼神有点特别。胡定航微微一笑,望回去,她立即有些脸红了,赶紧转过身子装着收拾工具。 胡定航心想:“难道她对我有意思?嗯,她不算漂亮,身材也不算很好,不过,好像另外有种风情,到底是什么风情呢?说不出来。” 袁乐回头看了看,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怒,嘴唇顿时就抿着了。不过这样还好看一些,胡定航笑得愈加欢快,问:“如果五一的生意不错,还准备走吗?” 袁乐说:“单单一个五一有什么用?” “我查过了,按照你这里的面积大小来算,租金不是很贵啊,你绝对可以赚钱的,况且就你一个人。” “你来的时候都是饭市时间,唯一的一个工人去吃饭了。” “就是两个人也没问题啊。” 袁乐的脸色忽然沉下来,没说话。胡定航识趣地闭上了嘴,喝完柚子汁马上走开,想:“她有别的原因……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回到主机室继续工作。 匆匆又过两天,离五一越来越近,商场的店铺全部打出了优惠内容,加上一楼的宣传,到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胡定航已经把电脑的事情处理妥当,公司的人自然对他倍加赞赏。经理拉拢他,和他套近乎;女秘书女文员尊敬他,有时候居然听他的指示;店铺的老板巴结他,尤其是海叔,只要他去吃饭,包管添饭加菜。 日子过得滋润啊,胡定航的感觉很好,有时想起那三千元,更加偷偷地乐。这天他去上班,中途被几个店铺老板拦住询问五一活动事宜,便迟了一些,九点十分才回到公司。一走进门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应该满屋子的人了,现在却只剩下一个魏日光。 魏日光朝他嚷嚷,“你现在才来?他们都在开会了。” 胡定航一惊,“新经理来了?” “就是,快进去。” “草,怎么不给个电话?” “你的手机不通啊!” 胡定航大急,掏出手机一看,早不早迟不迟刚好没电,真是害人不浅。他急急冲去会议室,敲开了门,目光一转,看到了新经理。 184 新经理上任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新经理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老女人。她四十多岁吧,穿灰色西装,留着短发,显得很干练。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赶紧坐好。汪卓玲在旁介绍:“这是陈蓉经理,他是你部门的唯一营业员,胡定航。” 胡定航欠身问好,陈蓉轻轻地“嗯”了声。 张传富说:“陈经理已经初步了解了我们公司的构架,现在不如就请你发言几句?” 陈蓉笑了笑,说:“本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才过来上任,但一听到公司的交换优惠计划,顿时很有兴致,等不及了。两位经理真是商业奇才啊,想出的点子很有新意,我这个推广部的经理,看来万万不及,心里压力挺大的。” 赵业鹏和商洪波笑着谦虚几句,不约而同地瞅了瞅胡定航。 陈蓉接着说:“这个活动如果搞得好了,可以增加我们商场的名气,也可能多拉一些知名的品牌进驻,我在想呢,六一跟随就到,我们要一鼓作气干下去,争取更大的成绩。” 大家纷纷点头,出声附和。 陈蓉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大体方向,商洪波忽然一拍桌子说:“陈经理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计划,我们管理部会全力配合,要场地有场地,要工人有工人!” 赵业鹏也说:“我租务部也全力配合……” 商洪波冷冷地插话:“你租务部能配合个什么?减租?” 赵业鹏哼一声,“全商场商铺的负责人都是和我签的约,熟得很,以后搞任何活动需要商户赞助,我来介绍!” 陈蓉望望两人,笑着说:“在这里先多谢两位了,十分感谢。”她经验丰富,只听了两句就明白了,赶紧岔开话题:“胡定航,我要详细了解五一活动的内容和计划,你去准备一下。” 胡定航说:“是。”走了出去。 张传富说:“不如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陈蓉刚回到办公室,胡定航也刚送文件进去,赵业鹏和商洪波就过来了。两人彼此瞪了一眼,都迟疑了一下,分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门还开着,陈蓉瞧得清楚,低声问:“胡定航,这层楼才十三个人,关系很复杂吗?” 胡定航犹豫了一下,转身关了门,说:“有三派。” “三派?十三个人有三派!” “呵呵,其实是四派。” “说来听听。” “几个秘书都听汪秘书的话,而张总也很给她面子,是一派。” “嗯。” “两位经理各自一派。” “还有一派呢?” “我和三位文员是中立的,也算一派吧。” 陈蓉苦笑,“我也在不少公司混过,十三个人居然有四派,倒是第一次见……那个助理魏日光呢?” 胡定航摇摇头,“不清楚。” 陈蓉轻轻叹气:“一个商场,租务部、管理部、推广部是三角关系,接口不稳就会成为三条线,是烂摊子,张总怎么不管?” 胡定航笑了笑,没答话。 陈蓉瞧着他,也笑了笑,表示理解。她低下头开始看文件,有疑惑的地方就问胡定航,而这次活动是胡定航一手一脚跟进的,他记忆力又强,解释得清清楚楚,哪里挂着广告,广告是什么式样什么大小都说得明明白白,就连彩旗有多少支,彩布有多少条也毫无遗漏。 陈蓉问着听着,越来越赞赏,越来越满意,后来说:“你不错嘛,工作认真负责,很好,很好。” “呵呵,都是我经手的,熟悉。” “唉,我有你这个那么能干的下属,真是荣幸。” “陈经理过奖了。” 陈蓉的脸色忽然一肃,说:“其实廖总监这次派我过来,是想把商场的业绩搞上去。蟠龙物业管理公司已经连续三年利润倒退,虽然还没亏本,赚得却不尽人意,比起同类商场来说,真是相距极大。” 胡定航心中一凛,“哦。” “你也听说了,张总和蔡老板的关系匪浅,他这个位置是稳如泰山,所以要想搞好蟠龙,推广工作必须快马加鞭!” “是。” “但现在……”陈蓉一想起那两位经理之间的矛盾,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胡定航不方便多嘴,静静地站着,心里在想:“一个商场赚钱的途径从哪儿来?当然是租金。三百多间商铺啊,每个月差不多百万的租金,如果管理得好了,商场信誉上升,租金也自然提升。嗯,推广活动确实很重要……管理部也很重要,像上次商洪波那样就不行,兰兰面食店一提出问题他就关心,其他商户的问题却拖来拖去。” 陈蓉忽然问:“在想什么?” 胡定航说:“没有,在等经理的指示。” 陈蓉笑笑,“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看文件就行了。” “好的。”胡定航一回到座位,旁边的小圆就悄声说了,“赵经理让你有空就过去,另外,商经理也是这样吩咐的。” 胡定航无奈地仰天长叹,小圆笑嘻嘻地。 “笑得那么奸干嘛?” “我羡慕你呀,公司里边的经理都看重你呢。” “唉,难做人。” “什么嘛,要是换了我就爽了,两位经理有很多商铺的赠品……” 胡定航懒得多说,眼珠一转,“喂,帮我回复两位经理,陈经理让我下去办事,一时走不开。” “哦。” 胡定航下到商场,从六楼一直逛,逛到四楼,心里在不停地盘算:“五一活动的计划就当大奉送,便宜了两个死经理,接下来的六一计划可得显点本事给新经理看看才行。”他到处观察,接着想:“凡是六一,商户都从小朋友的需求下手,文具店、玩具店、模型店等等当然大赚,连带着饮食类型的商店也沾光,可不可以想个办法,把一些与大人相关的商店也带旺呢?” 他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又到了袁乐的店铺左近。隔远看去,她正在做着准备工作,另外有个男的在帮着忙。 “那是谁?唯一的工人?怎么是个男的?”胡定航觉得有点奇怪,想过去看清楚,哪知袁乐忽然和那男的吵了起来,才吵两句而已,那男的把手中的东西一扔,居然大步走了出去。袁乐也把手中的东西一扔,满脸的气愤。 胡定航急急过去,问:“怎么了?他是谁?” 袁乐一瞪眼就吼,“关你什么事!” 隔壁的店铺已经有人出来看热闹了,胡定航脸颊一热,瞧瞧周围,赶紧走开。走出几步回过头,心里嘀咕:“唉,真不关我的事,那么多事干嘛?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她男朋友?” 185 人情世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新经理上任,工作无疑更加具体细致。转眼到了五一,商场人流激增,交换优惠活动相当成功,赢得一片赞扬。 公司员工没有放假,全力投入到一楼的宣传工作之中。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晚上也需要有人当值坐镇,胡定航年轻单身,八楼的这个重任当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倒无所谓,反正没有家庭琐事,他也不想回到出租屋面对那群凤姐和豹哥。19:00-23:00,他便在公司里玩电脑,虽然冷清孤单,却也安静舒适。 五月二日下午,商场人头攒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一楼帮忙宣传,解答客户疑问,直到三点多才有机会吃个饭盒。几个女孩子穿高跟鞋累得要命,一边吃一边轻声诉苦,忽然保安组长高志明走过来,喊:“阿航,阿航……” 胡定航问:“什么事?” “呵呵,太多人了,停车场的车位得调一下,你的车要换个位置。” “哦,换哪儿?” “你吃饭,给钥匙我我帮你弄吧。” “好的。” 高志明拿了钥匙转身走了,胡定航刚想继续吃饭,猛地觉得气氛不太对,原来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盯着他,满脸的惊疑。 当初胡定航在人事部向李广茂报道后,顺便拿了职员证,接着问高志明要了停车位置,之后就很少开车。除了方怀玉之外,公司里边没有知道这件事。 魏日光忍不住先叫嚷了:“阿航,你居然有车了?” 胡定航笑笑:“旧车而已。” 商洪波说:“我想起来了,停在公司位置那里的确实有辆‘广本’,还有九成新呢,是你的?” “是的。” 大家的眼神顿时更加惊疑了。以胡定航的年龄和工作时间,有什么理由能买一辆二十万的车?赵业鹏和商洪波也只开着十来万的而已。 小圆立即问:“是家里给的?” 静静问:“你家在哪儿?” 莎莎说:“哇,我早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你们看看,阿航身上穿的都是名牌!” 胡定航连连谦虚否认,心里却感到很虚荣很满足。他不是富二代,出来工作也就两年而已,已经有车有存款,实在不容易。 大家一言一语地讨论,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暗暗警惕。魏日光就是属于嫉妒的那种,想起自己在公司的时间较长,却让一个刚入职的比自己还小岁数的人抢尽了风头,当然不顺气。他默默吃着饭,不出声了。几个经理和汪卓玲却是属于警惕的那种,各自转着念头。 小圆说:“阿航,你领两份薪水,这么大的喜事,还没庆祝呢。” 静静说:“就是,得吃顿好的。” 莎莎也说:“什么时候?” 胡定航知道推不掉的,干脆地说:“好,等活动结束了就请大家吃个饭。” 几个女孩乐了,秘书刘小敏一直在注意着他,这时走过去挨着坐下,不停地搭讪。胡定航知道她是拜金女,所以没怎么动心,敷衍了事。忽然电话响起来,他借机走开一边接听,算解围了。 是刘海光打来的电话,“喂,阿航。” “三师兄。” “嗯,在忙?” “是呀,公司这几天很忙。” “后天呢?” “也忙啊,有事?” “后天是师父的生日,多忙你也得赶回来。” “啊!师父生日?” “不错,你是入室弟子,不能不来,记住了,后天傍晚六点入席,别迟到。” “哦。”胡定航挂掉电话,心里为难了。明摆着这几天走不开,但师父的寿辰不能不祝贺。他想了想,过去刚想向陈蓉请假,陈蓉见到他就抢先说了:“阿航,商场的宣传已经到位了,我觉得应该把我们的会场缩一缩,腾出更多的空间让客人流动。” 胡定航“哦”了声。 “这样,你后天开始规划,看看怎么缩,既要保持宣传,又要节省空间。” “这个……” “怎么?” “陈经理,其实我想后天请下午的假。” 陈蓉一瞪眼,满脸的诧异,“这个时候请假?” 胡定航尴尬地咧嘴笑了下,“我有急事,所以……”忽然张传富走过来喊:“陈经理。” “是,张先生。” 张传富满脸的欢笑,“哈哈,刚收到消息,富特公司对我们的活动非常有兴趣,想在剩下的几天里借我们的会场搞宣传。还有,niki公司、alaifeng公司也有兴趣进驻我们商场,这下好了,我们公司的形象大大提升啊!” 陈蓉听了欢喜,连连点头,胡定航却心中一顿,暗叫糟糕。 张传富回头招招手,“两位经理过来,卓玲,我们立即回去开个会,商量一下怎么招租,怎么宣传,阿航,你也来。” 胡定航回答:“是,张先生。” 陈蓉悄声说:“你看看,工作多得干不完,还想请假?” 胡定航无奈地叹气,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推掉莫家声的寿宴。傍晚下班,大家都走了,他还得当值便留下来。想起师父的事,他朝一间珠宝店走去。 店里灯火通明,映着各种金银闪闪发光,售货员都是认识他的,热情地接待。他这个柜台看看,那个柜台瞧瞧,心里暗暗发慌:“晕了,都那么贵?还想买个金桃子呢,哇……” 一个圆脸蛋的售货员巧笑嫣然问:“胡先生,想买些什么呢?我可以给多几张优惠卷你哦,呵呵。” 胡定航说:“优惠卷我也有,和我说这个?” 售货员笑得更加甜了,“想买个金猪?还是金牛?” 胡定航望着金猪金牛面前的标价牌,使劲摇头,想:“就算了买个小的,但怎么送?快递可不安全,嗯,不如直接寄钱过去?”他沉吟了下,离开珠宝店,给刘海光打电话。 “阿航?” “三师兄,后天我没空啊,怎么办?” “什么没空?必须过来!” “我……我寄钱给你,你帮我买份礼物吧?” “扯淡!师父的寿辰你都不来,还有心意吗?” 胡定航为难了,叹气。 “阿航,当初你离开拳馆就不对,出去打工有什么前途?你好好操练两年,到时比赛赢个冠军奖杯回来,比什么都强!” “三师兄,我……” “哼,枉师父那么看重你,想把你栽培成才,你倒好,刚有了点成绩就自满骄傲了。” “我没有!” “阿航,辞工回来吧,你的进步很快,连我都几乎赢不了你了,再过两年,你应该能和振威有得比,到时光大门楣明成利就,总比现在打工强百倍吧?你说,打工有个什么用?虽然现在赚点钱,却没有前途啊!” “三师兄,我……我还得养家呢。” “唉,你仔细考虑吧,如果确实像你说的家里那么困难,我也不能勉强你。” “我给你寄钱去,你帮我买份礼物。” “好吧,但你得亲自和师父说声。” 胡定航挂掉电话,心里忽然就乱了。他的家境确实不算好,不过也不算坏,他就算不寄钱回去,父母亲也能照顾弟妹,况且他有了存款,三两年不干活也没问题,加上他还能在师父家里吃住呢?可以说没什么顾虑的。正如刘海光所说,以他的能力,苦练之后参加武术比赛,没准真赢个奖杯,可是…… 他望着商场璀璨的灯光,望着商铺里边名贵的物品,再望望身边的人流,要他舍弃这些而专心练武,可惜吗? 他很难得才有了车,很难得才在商场站住了脚跟,很难得才融入了这个繁华的都市,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真的要舍弃? 他想起了蔡一虎的威猛霸气,想起了马伟杰的飒飒英姿,更想起了于秀华的万种风情和方怀玉的娇俏美艳……忽然他狠狠地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上,下了决定:“我要成为强者,要把一般人臣服在脚下,要大把的钱,更要大把的女人!这个时代赢个武术冠军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开馆授徒?还不是以此赚钱?能赚个多少?只有做生意才是赚钱的大道,我要成为一代富豪,就从现在开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中充盈着无穷无尽的斗志,他相信,总有一天他拥有自己的商场,拥有自己的公司,会比蔡一虎更加威风,更加强大! 186 勾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晚上九点,商场里很热闹,胡定航却在办公室当值,静静地看电脑。他本想报读成人大学,可惜却在九月份才能报名,所以他便先在电脑里搜查一些金融方面的知识,如饥似渴地汲取着。 他的记忆力提升了理解能力,比起一年前大大不同,一目十行的同时,也能基本转化为自己的知识,缺乏的就是实践而已。现在,他推广部的工作,就正正给了他实践的机会,跟着陈蓉见客两次,已经领悟多多。 “咯、咯、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去,是刘小敏。 “阿航。”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值班很闷,专门带了糖水给你喝。” 胡定航笑笑,心里想:“勾搭我?别说我不是富二代,就算是也不给你勾搭。” 刘小敏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勾搭他,一边卖弄风情地说着话,一边很温柔地拿出了糖水,几乎就要喂过去了。 胡定航把糖水放在一边,淡淡地说:“我刚喝了饮料。” 刘小敏娇嗔一声,“那些饮料有什么好喝的?我这腐竹白果糖水特别滋润的,你快喝嘛。” “行行行,我自己来。” “甜不甜?” “嗯,可以。” “你看我对你多好?” “嗯嗯,谢谢。” 刘小敏靠在桌子边,斜着身体扭着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天气还凉,她却穿起了短裙,露出膝盖对上约二十厘米的地方,浑圆修长的美腿在耀耀发光。 胡定航对她这个人没兴趣,却很难抵挡这双腿的诱惑。这是一种天生的原始的兽性,他飞快地瞟了一眼,赶紧挪开视线,但不到十秒钟,不得不再飞快地瞟一眼过去。 刘小敏一直在注意着他,哪能逃过她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笑,双腿缓缓交叉,一只脚尖踮起,鞋子的高跟在轻轻晃动。 这个姿势又很不同,诱惑在加强。胡定航心中暗骂“骚货”,却又好像被激起了欲望。他猛地喝完了糖水,暗暗镇定。 刘小敏柔声说:“阿航,我请你喝糖水,你不请我吃夜宵吗?” 胡定航说:“我值班得很晚才能下班哦。” “没关系,我等你嘛。” “呵呵……”胡定航勉强笑笑。 刘小敏也笑,笑得很得意的样子,“阿航,你住在哪里啊?平时都不见你开车。” “我?就住在附近。” 刘小敏定定地看着胡定航,一副静等着他开口说出地址,然后一起回去的样子。胡定航心想:“你发骚啊!老子偏偏不甩你。”但瞅瞅她的长腿,还是有些意乱情迷的。 刘小敏也在想着心事:“他不错啊,越看越有型,以前怎么没发觉呢?他这么年轻就有车了,或许也有房?或许是个富二代?”正准备试探一下,忽然电话响起来,她拿出看了看,走开一边去听。 胡定航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这女人,被她缠着真讨厌,不过嘛……要是白白给我摸下大腿还不错……” 刘小敏走回来,说:“我有朋友在等我,下次聊。” “好的,好的,慢走。” “记得欠我的夜宵哦。” “呵呵……”胡定航眼见她一双腿优雅地移动,心中不多不少有些感触:“一次性睡一晚行不行?哈哈……话说我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咦?出租屋里边有四个哦,嘎嘎嘎。”他奸笑一会儿,脑中闪过几个身影来,想:“还是阿馨的够大,那天早上看的太短时间了。嗯,格格的屁股好看,翘!至于苹果和柔柔……” 心猿意马意/淫一阵,他暗暗摇头,心知自己想的事不靠谱。哪知世事奇妙得很,似乎凡事都有预感一样。他一回到出租屋,发现就只有格格一个人在,其他三个女孩不见人影。 格格在看电视,随口问:“回来了?” 胡定航点点头,“她们呢?” “今晚开工。” “那你不去?” 格格扫了他一眼,说:“我不舒服,干脆不去了。” “不舒服?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女人有时候不舒服,是不用看医生的,这你都不懂?” 胡定航愣了愣,懂了。 格格瞧着他,问:“这几晚都回来的那么晚,不是在回避豹哥吧?” 胡定航反问:“为什么豹哥这几晚都在?当然,我不是回避他,只是加班而已。” 格格说:“豹哥惹了些事,所以在这里安全一些,不过现在都解决了。”她目光一转,“喂,你挺行的嘛。” “怎么?” “豹哥是出了名的勇猛,那天早上你居然可以挡住他?” 胡定航淡淡一笑。 格格忽然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在胡定航壮健的胸膛上摸了摸,“哇,很结实的哦。”她的手指纤长,指甲涂成淡红色,挺好看。 胡定航挺了挺胸膛,更加结实了。 格格不客气地摸下腹部,轻轻赞叹:“有腹肌啊!” 胡定航眯着眼睛,问:“你在非礼我?” 格格“咯咯”乱笑:“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你的身材真棒。” “你摸我,我能不能摸回?” “你敢吗?”这句话充满了挑逗。 两人对视着,格格眼里发着光,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准备再摸下一点了。胡定航忽然说:“你不是不舒服吗?”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格格愣住,一只手举在半空中,随即喃喃自语:“今天放过你,下次……姐被男人玩得多了,怎么也得玩玩男人,嘻嘻。” 其实胡定航也想玩玩,不过又有些心理障碍,觉得这些女人不值得。他坐在床上,烦躁不安,不禁想起了刘小敏,再想着想着想起了方怀玉。那个真的是美女啊,和于秀华不分轩轾各有千秋。 “小敏那双就是传说中的美腿了,看来她对我有点意思,如果我要……不行,这三八,和她在一起,随时都把我的钱包榨干。方怀玉也好像对我不错,平时笑吟吟地……也不行,得罪了赵经理可难混了。”胡定航暗暗叹息,一腿打在墙上竖高,开始拉筋。 187 小敏的糗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五月五号,蟠龙商场重新布置了会场,缩小了地方,另作了宣传。除了推广部的六个人继续留下工作之外,其他人已经返回了公司。各类文件堆积如山,大家都忙得团团转。 中午时分,汪卓玲刚处理了手头上的事,抬头就喊:“小敏,小敏?”却不见有人回应。方怀玉说:“好像见她走去茶水间了。” 汪卓玲皱皱眉头,拿起杯子也走向茶水间,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刘小敏甜腻腻的声音:“真的假的?你可不许骗我……咦!老说想着人家,总不见你有什么表示?” 汪卓玲悄悄走进去,刘小敏在打电话,“我才不信,除非你把那天我看中的项链买给我,不然……哎呀,上司来了!”她看见了汪卓玲,急急交代两句挂了电话。 汪卓玲说:“小敏,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不对的。” 刘小敏“嗯”了声。 汪卓玲问:“昨天的会议记录搞定没有?得给你经理过目,还得给我存档。” 刘小敏说:“打出了,在我桌子面上。”急急走到位置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汪卓玲。汪卓玲打开看了看,忽然皱起眉头,指着其中一行说:“这里不对吧?语句不通,还有错别字。” 刘小敏勾头一看,难为情地笑了笑。 “小敏,你的工作就不能认真些吗……”汪卓玲絮絮不休地说了几句,刚巧魏日光走出来,而商洪波也走了出来,方怀玉当然在一直看着,刘小敏越来越难堪了。 商洪波说:“小敏,又做错事情了?别怕,我不怪你!”一手就搭向她的肩膀,斜眼瞪着汪卓玲。他平时就搭惯了,刘小敏并不在意,汪卓玲翻翻白眼:“商经理,秘书做错了事,不但是你一个部门的事,而是整个公司的事情哦。” 商洪波也翻翻白眼,不说话了。 刘小敏忽然一跺脚,提高了声音说:“玲姐,我知道我工作不够认真,但我人生目标不是干个秘书,学不了你!” 汪卓玲问:“那你读秘书干嘛,来当秘书干嘛?” “我……我就是想进公司接触高层人士,好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 “啊。” “当护士可以嫁医生,当空姐可以嫁机师,我当个秘书,起码可以嫁个经理呀。” 商洪波眼睛一亮,搭在肩膀的手指动了动,刘小敏一甩就把手甩开。 魏日光问:“难道你喜欢赵经理?” 刘小敏瞪他一眼,摇头。 方怀玉忍不住起身走过去,问:“那么是大厦里哪位经理?” 刘小敏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看上哪位是哪位咯。” 汪卓玲叹气:“小敏,就算你要找一个经理,起码也得把工作先做好了,不然留不下公司里,怎么找呢?” 这句话已经有了警告成分,刘小敏抿抿嘴,低声说:“是的,玲姐。”汪卓玲摇摇头,转身走去茶水间。 商洪波悄声说:“别怕,要辞退你先得过我这一关。” 刘小敏化哀为笑,“谢谢商经理。” 商洪波哈哈说:“刚才你说的……喜欢经理?我……” “你省点吧,花心大萝卜!” “呃!”商洪波望望魏日光和方怀玉,一脸的悻悻然。方怀玉觉得好笑,说:“小敏,十个女人之中有九个想嫁有钱男人,但十个男人之中只怕有九个是没钱的。” 刘小敏一瞪眼,“你小看我?现在就有一个太子爷在追求我。” “啊!”三人都来了兴趣,接连追问。 刘小敏得意地拨弄了下头发,“他家里有几间手袋店,其中一间就在我们商场。他不知有多喜欢我,说了以后把钱都交给我管理,哼!” 三人齐齐一愣,这时赵业鹏也出来了,听了这话插嘴说:“给钱你管理?要么就是你喝醉听错,要么就是他喝醉讲错!” 商洪波一拍手掌,“也不要这么说,情到浓时嘛,我也试过把身上的钱交给女人的。” 赵业鹏忽然伸出一只手掌,再伸出另三只手指,商洪波猛地点头,两人接着哈哈大笑。笑得几声忽然觉得不对劲,赶紧别开了头。一只手掌代表五百块,加另外三只手指代表双飞八折,这是他们以前一起鬼混时的暗号,突然亮出来当然很默契,但现在两人有了矛盾,气氛可不太对头。 刘小敏虽然不懂手势,却也想到不是好事情,气得暗暗咬牙。 魏日光说:“情到浓时是可以的,如果我有女朋友,也不介意把钱交给她管理。” 刘小敏轻叱:“给什么给?你每个月都得拿工资还信用卡,给欠单?” 两位经理又笑,魏日光脸孔顿时红了,低下头。 刘小敏拿起文件一摔,“气死人了!不管了,等下干脆答应那个太子爷,嫁了!”她提起挎包迈步就走,“吃午饭!” 商洪波问:“那么早?还差二十分钟。” 刘小敏头也不回,“和太子爷吃饭,谈好了就嫁,再递辞职信。” 几个人互相望望,表情惊疑。 商洪波说:“那么跩?真不真啊?” 赵业鹏说:“想知道真不真……”打了个眼色。 魏日光说:“我也去。” 方怀玉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 赵业鹏说:“去嘛,看看戏。” 方怀玉摇摇头,赵业鹏还想再劝,但商洪波和魏日光已经动身了,他赶紧追上去,边说:“我回来告诉你结果。” 方怀玉轻轻摇头,转身回座位坐下。 商场五楼,高档西餐厅,商洪波等三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去,刘小敏看见他们了,却没有什么意见,照样拉着隔壁的男人说着话。 三人坐在旁边桌,一看之下顿时吃惊,哪里是什么太子爷?几乎五十岁的男人了。 赵业鹏低声说:“不错嘛,一身名牌,哎呀,真是我们商场的租户,有间手袋店。” 商洪波说:“穿得好有什么用?真太子爷又怎样?把钱给小敏管理,这句话是真的才有用。” 魏日光恨恨地说:“快进棺材了还称太子爷,他丫的!” 这时太子爷从椅子下拿起一个袋子,再拿出一个精致的手提袋,递给了刘小敏。刘小敏大喜,抚摸着袋子惊叹:“我好喜欢哦,好漂亮。” “哈哈,喜欢就行,下次出新款,我再拿一个给你。” “哇!”刘小敏凑近亲了他一下,“好坏哦,对人家那么好,以后要是不理我了,我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几时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真的?” “当然真的,我答应你,此生此世,我都对你这么好。” 刘小敏一听,心里甜透了,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撒娇,“你说过我们结婚后,你把钱都交给我管理,不准反悔哦。” “呵呵,这个……嗳,你喜欢吃什么?点菜吧。” “等我们吃了饭,去注册结婚吧。” “啊!结婚?” “怎么?我和你谈恋爱也一段时间了,现在工作不开心,不想干了。” “但是……你那么年轻那么能干,太早结婚可惜了。” 赵业鹏和商洪波听出端倪来了,互望一眼,齐齐微笑。魏日光也听得明白,心中大骂:“无耻之徒,玩弄女人!” 刘小敏还沉醉在幻想之中,继续撒娇:“上次在你家里,你不是说不想我辛苦要养我吗?天天上班很辛苦的。” 赵业鹏和商洪波赶紧捂住嘴巴以免笑出声来,魏日光双眼圆睁,满是怒火! 太子爷支吾了一下,忽然说:“哎呀,这里的牛排很出名啊,来,点一个。” 刘小敏也发觉不对劲了,瞪眼问:“你干嘛?老岔开话题干嘛?” “唉,结婚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草率决定呢?让我仔细计划计划。” “你早答应我了,还用计划?” “点菜吧,点菜。” “不点!你说,你是不是想耍赖!” “你别这样,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你!”刘小敏的音量提高了,一脸的怒气。赵业鹏和商洪波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太子爷左右望了望,说:“喂,你别发飙哦。” 刘小敏站起来,“你说,是不是耍赖!” “神经病!”太子爷也站起来,转身就走。刘小敏伸手去扯,但哪里扯得住?眼看着人消失不见,她顿时气得大哭,猛拍桌子。 赵业鹏和商洪波笑得快抽筋了。赵业鹏说:“给钱你管理?现在连分手费也没了。”商洪波说:“不上班了?下午回去辞职?请假就有你份!” 刘小敏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跑出去,魏日光叫喊一声,也跟着出去。两位经理笑了一阵,忽然彼此望望,笑容消失,再彼此望望,又勉强笑了笑,都有点尴尬。 188 矛盾分合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刘小敏的糗事被两位经理知道,哪里还捂得住?连楼下的推广部同事也收到了风声。她当然是极羞怒的,连假也不请,下午没出现。 汪卓玲一边同情她,一边又暗暗摇头,对着商洪波说:“商经理,小敏不在这里,她的工作由怀玉暂代吧,以免影响进度,你可以和怀玉……”说完转头望了望赵业鹏。 按照她的想法,赵业鹏会一口回绝,这样自己做了好人的同时,又能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可谓一石两鸟了。如果牵涉到刘小敏身上,而她又帮忙化解的话,刘小敏必然感激自己,那就一石三鸟了。 哪知道赵业鹏眨了眨眼睛,说:“怀玉,帮管理部干些吧。” 方怀玉点点头,汪卓玲微微一怔。 商洪波笑了笑,赵业鹏也笑了笑,似乎已经解开了芥蒂。两人毕竟有交情,彼此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怨气慢慢消淡。刚才刘小敏事件,两人言行默契,都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商洪波说:“业鹏,多谢你了,今晚喝酒,我的!” 赵业鹏哈哈一笑,“好,我等你电话。” 两人挥一挥手,各自回房间,汪卓玲和方怀玉对望一眼,都是满脸的惊疑。 傍晚推广部的人回来,对于刘小敏的事情不免又是一番讨论,接着各自下班。胡定航仍然需要当值,七点钟准时回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电话就响了,他拿起一看,按停不听。过了几分钟,电话再响,他干脆按下静音丢在一边,忙自己的事情。 是刘小敏打来的电话,听了没好处,但刘小敏可不会罢休,接着公司推广部的座机就响了。胡定航看了看,还是没接听。公司有好几个座机,那个刘小敏居然全部打了个遍,胡定航干脆看都不看,当作不知道。 铃声此起彼伏,十多分钟过去,一切终于安静了。 但事情还没有完,将近九点的时候,伴随着高跟鞋“咯咯”声响,刘小敏出现。她气势汹汹地把手袋一扔,大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胡定航说:“我很忙,没时间陪你。” 刘小敏冲过去大嚷:“我想找你喝酒而已,这都不给面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不搭理本小姐?”一阵酒气熏来,胡定航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心中,她更加不是东西,也不是尊贵的大小姐。 刘小敏在撒泼:“胡定航!你好过分!” 胡定航冷冷地说:“我要上班,你走吧。” “走?多少人想我留下我都不愿!知道吗?本小姐有四十二寸长腿!”她说着把裙子一捋直到臀部,淡红色的内裤与洁白浑圆的肌肤相映成辉,果然非同小可。 不过胡定航心里很厌恶,厌恶得连那双骄人的长腿也不屑一顾。 刘小敏连绝招都出了还不能挽回面子,自尊心大受打击,忽然抓起桌面上的文件就扔,一边扔一边哭喊,状若疯癫。 胡定航一把按住她:“你闹够了没有!” “滚开!” “住手!”这一声大喝凛凛有威,眼神凌厉。胡定航本来就有了气势,这时更加威风。刘小敏一愕,不禁呆住。 “有四十二寸长腿又怎样?再给你四十二寸大胸也没用!一天到晚发神经,总想着嫁有钱人,你这副模样能招人喜欢吗?有人要吗?” “你!呜呜呜……” “哭个屁啊!” 刘小敏哭得更加厉害,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脸猛嚎。胡定航不理她,俯身捡起东西整理好。 “我心里难受啊!当众被甩了,还是在公司的人面前被甩的!呜呜……我是想嫁个有钱人,有错吗?我就不可以有我的追求吗?都是那些王八蛋,玩弄感情玩弄我,呜呜……” 胡定航听了皱皱眉头。 “人生在世,谁不想过得好一点?一个人追求的是什么?别跟我说什么保卫地球,什么为社会做贡献,我没这么伟大,其他人也没这么伟大!我只不过追求得高调一点而已,有什么错?不要脸的人大把!” 胡定航想起自己不也是在追求物质吗?顿时暗暗叹气,怒容消失。 “人人都说我贪慕虚荣,他们就不贪?我是贪慕虚荣怎么了?不偷不抢不骗人,呜呜……”刘小敏发泄了一通,想到伤心处又哭。 胡定航忽然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心中的厌恶之情竟慢慢淡下。他抽出几张纸巾,蹲下递过去。刘小敏泪眼兮兮,很可怜。 “你没错,人在指责别人的同时,总忘了审视自己。”胡定航微微一笑,“这是一个伟人说的。” “我当然没错,我追求幸福理所当然!” “嗯。” “那你为什么鄙视我疏远我?” “呃……其实我……”胡定航说不出话来。 刘小敏忽然把纸巾扔在他脸上,“算了,我不生你的气。” 胡定航淡淡一笑,把她扶起来。 刘小敏抹干眼泪,“我想过了,那些老头子信不过,还是找个年轻有为的,上进心强的,钱少就少点吧,有本事的人以后总会富有的,对不?” 胡定航点头,“当然!” “今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 “好的,我不多嘴。” 刘小敏显然是直心肠的人,哀伤已经过去,心情好转。她轻轻一笑,“我走了,今晚谢谢你陪我发牢骚。” “不客气。” “拜拜。” 胡定航目送她走进电梯,心里一阵感慨。刚才他还对她无动于衷,现在看着她的长腿晃来晃去,再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陡然就“鸡动”了。他喃喃自语:“他丫的笨蛋,怎么不看多几眼?”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明明有很深的矛盾,忽然就淡化了,明明相安无事,忽然就有矛盾了。 胡定航对刘小敏的看法有了改观,而刘小敏对胡定航呢?似乎也有微妙的变化。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敞开心扉之后,双方往往就会发生情感,不论男女。胡定航坐回位置,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189 宝贵课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五一交换优惠活动终于结束,且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公司上上下下都很欢喜,先大吃了一顿祝贺,但接下来推广部的工作不仅没有减轻,还增多了。 胡定航要干的事情是,写一份活动财务报告,还要写一份总结,关于活动期间商场的人流情况,传媒宣传情况,还有以后搞类似活动的建议等等。这都不算,他还要亲自下到商场,征询所有商户的活动反映然后做出统计,忙得他头都晕了。 三个女孩子只能帮他一些文件上的工作,至于陈蓉,由于活动搞得出色,吸引了不少商家注意,覃一君不停地帮她安排见客,洽谈其他推广活动。 一连忙了几天,这天中午陈蓉说:“阿航,有个客人临时改时间,我分不开身,你去见见他,和他吃个午饭。” 胡定航“啊”了声,“陈经理,我从未单独做过类似的见客工作。” 陈蓉微微一笑,“之前我不是也带过你了吗?你行的。” “这……好吧。” “记住,见客不需要一次就成功,只要双方达成共识,或者摸清对方的态度和底线,懂吗?” “是。” “能拉赞助就多拉,不能的就得要有取舍。” “是。” “问一君具体情况,好好干。” “嗯。”胡定航抖擞精神,做好准备,开始了第一次单独见客。地点约在另一个区的一间酒家,对方是隆升企业的商贸经理谢东,他带着一个助手。 胡定航上前做了介绍,递上名片,双方寒暄几句,酒菜正好上桌。谢东看来酒量极好,什么都不多说,先邀了三杯。胡定航当然不敢推辞,一喝下肚子就暗暗皱眉:“好家伙,应该是五十二度的。” 谢东说:“年轻人酒量不错,来,再喝三杯。” 胡定航唯有又陪了三杯,他怕继续喝酒,赶紧说:“谢经理,我们还是谈谈贵公司搞活动的事吧,不知贵公司准备哪天在我们商场上促销商品呢?” 谢东呵呵一笑,“在你们商场搞促销,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而已,我查过了,你们商场已经有了四种电子产品专店,我们再过去,似乎竞争太大。” “竞争是有的,但你们既然是促销,相信在价格方面有很大的优势,其他对手影响不大。” “话不是这么说,刚过了五一,人群消费能力普遍降低,增加了风险。”谢东微微一笑,“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价位,如果合理嘛……” 胡定航连忙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张价位表,“谢经理,这里已经详尽地列明了我们商场的活动收费标准,请过目。” 谢东接过,看得挺认真,他的助手举杯说:“来,我们喝。” 胡定航不好意思拒绝,又干了三杯,开始有点反应了。他知道不能失态,深深吸口气压住酒气,夹菜吃。 谢东忽然说:“哎呀,价位偏高啊。” 胡定航说:“不高了,我们商场的五一活动很成功,现在名气大盛,人流激增呢。” “呵呵,也对。”谢东的手指点了点价位表,“我们有自己的工作人员,单纯租用你们的地方而已,就用这个套餐吧。” 胡定航想不到那么容易就谈成功,喜出望外地说:“好的,好的,回头我搞好文件传真给你。” “呵呵,不急,不急。” “对了,不知谢经理准备在哪天搞活动呢?” “月底嘛,加上六一一天,三天足够了。” “哦……啊!”胡定航瞪大了眼睛,“谢经理,你要用的六一?” “当然啊,平时人流少,我要来干嘛?” “可是谢经理,节日租用场地,不是这个价位,而是那个价位。” 谢东一沉脸,“这价位是最高的,又不用你们的工作人员,值吗?” 胡定航说:“谢经理,凡是节日,场地都很紧张。我们一样提供工作人员,保证令你满意。” “嗯,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呃……谢经理,这价位是公司定下的,我做不了主啊。如果要少的话,起码得我经理和租务部的经理都同意才行,所以……” “哼,你连打个折扣都不行,和我谈什么?” “谢经理,其实以我们商场的条件,这个价位绝对超值,你……” 谢东忽然站起来,“行了,改天找个能做主的来见我。”转身就走。胡定航挽留几句,他却充耳不闻。胡定航郁闷了,望着桌上的菜肴,更加郁闷。 回到公司,当然得向陈蓉汇报。 陈蓉问:“怎样?” 胡定航难为情地说:“不成。” “哦?具体什么问题?” “他要打折,我……” “凡是做生意的,都想要折扣,很正常啊。” “他要六一时段,我不知怎么回答他。” “详细说来听听。” “哦。”胡定航的记忆力当然没得说,把一字一句都照搬复述一遍。陈蓉听完满脸的笑容,“哟,记得很完整嘛,不错。” “陈经理,不好意思,我搞砸了。” “没事。”陈蓉盯着他,“忘了之前我和你说的话?第一次见面就是摸底,不一定能谈成的。” “但我看他好像生气了。” “哈哈,阿航啊,你很聪明也很勤奋,缺乏的只是经验而已。” “哦。” 陈蓉深深地注视着胡定航,说:“今天的焦点就在于,他欺负你是新人,想给你一个下马威。” “嗯?” “他是经理,你只是一个营业员,彼此的身份不同,他当然得摆摆威风。” “那我以后岂不是不用出去见客了?一般来谈活动的都是经理级别。” “错。之前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说明由你去谈,但他还是要见你,就表示他真心有兴趣谈。换句话说,他今天也在摸底,看看我们公司的开价。” “哦,是这样。” 陈蓉说:“出去见客谈生意,身份固然重要,技巧和能力也很重要。做生意嘛,利益为先,只要有商机有前景,身份就是次要的了。比如你去告诉美国总统,买个西瓜送颗导弹,他照样和你谈,和你吃饭。” 胡定航呵呵一笑,明白了。 “所以呢,一个好的营业员,就应该把焦点放准,告诉客人他能得到什么利益,只要他满意的话,生意就谈成了。” 胡定航连连点头,茅塞顿开,忽然他一皱眉,问:“但是正如陈经理所说,凡是谈生意的都想有折扣,而我却做不了主,怎么办?” 陈蓉微微一笑,“就算你能做主,也不能答应得太满,同样,你不能做主的,也要给他一点希望。见客不是一锤定音,先缓一缓放一放,回来大家讨论一下,出错就少了。像上次niki公司一样,我们开了四次会议才决定怎么做,对不?” 胡定航一拍掌,“对,太对了!” “当然,做生意有时需要雷厉风行,但以你的地位还不到那个层次,慢慢来吧。今天的事,我心中有数的,你别灰心。” “嗯,谢谢陈经理。” “好了,你出去吧。” “是。”胡定航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转身说了一句:“陈经理,刚才吃午饭……我……” 陈蓉淡淡一笑,“你结帐的吧?拿来我看看。” 胡定航把单据递过去,陈蓉吓了一跳,“六百?不是说三个人吗?” 胡定航大骂:“那臭经理,点了瓶酒已经三百多了,还有四菜一汤,我……” 陈蓉摇头叹气:“再告诉你一条,以后见客要早到,既显得有诚意有礼貌,也可以把握主动,明白?” “明白,我知道了。” “好吧,这次就当学费,下次再这样,我可不批了。” “是,谢谢陈经理。” 走出经理室,胡定航满心的欢喜,倒不是因为能报销饭钱,而是因为又上了一节宝贵的课程。他乐滋滋地坐下,旁边的小圆问:“怎么?有喜事?” “呵呵,当然。” “果然春风满面嘛,工作爱情两得意哦。” “那当然……什么工作爱情?哪里来的爱情?” 小圆没回答,目光斜盯着桌面。胡定航顺着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190 不知我厉害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办公桌面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上边缠着花纸,写上:胡定航收。看来是一份礼物,到底是谁送来的呢?拆开一看,是一只闪亮亮的领带夹,里边没有落款。 静静和莎莎都笑嘻嘻地看着胡定航,小圆问:“阿航,哪位女孩子送的啊?” “呃……我不知道。”胡定航心念一转,想起了刘小敏,但又好像不是她的风格啊,她只会索要,怎会赠送呢? “咯咯咯……”高跟鞋一阵响,高挑的刘小敏过来了,端着杯子往桌上一放,“阿航,你可有空了?请你喝咖啡。” 胡定航一愣,望了望领带夹。 刘小敏捂住嘴巴笑,“怎样?喜欢吗?” “真是你送的?” “嗯,我花了好多心思才挑到的。” 三个女文员互望瞅瞅,都感惊疑。胡定航呵呵一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 “别和我客气,就当多谢你咯。” “还是不要了。” “干嘛不要?” 胡定航心想:“收你这份礼物,搞不好老子得破产!”嘴上说:“无功不受禄嘛,我受不起。” 刘小敏一瞪眼就想发脾气,但忽然笑了笑,说:“反正我是送了,不要的话丢掉它咯。”转身就走,剩下胡定航在发呆。 三个女孩齐齐大笑,唧唧咋咋地讨论起来,还不停地追问胡定航。胡定航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幸好陈蓉打电话给覃一君,吩咐他去办另外一件事,才能脱身大吉。 下班的时候,大家都走了,胡定航还有一些工作没干完,便留下一会儿。刘小敏又过来了,扭着腰卖弄着长腿,“阿航,去吃饭咯。” 胡定航想了想,“好,我请你吃饭。” “真的。” “嗯,你看你,裙子旧了,吃了饭我再给你买条新的。” 刘小敏一愣,随即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呀?” “什么什么意思?” “我上次请你喝糖水,你就请我吃饭,我送你个领带夹,你就送我条裙子。现在怎么了?和我划清界限。” 胡定航心想:“你知道就好。”嘴上说:“这叫礼尚往来嘛,对不对?” 刘小敏大怒,“胡定航,我告诉你,我是想追求你,但和以前的不同,我要认认真真发展一段感情,不要那么市侩的。” 胡定航眨眨眼睛,不知怎么接话。 刘小敏瞪了他一会儿,甩头就走,丢下一句话:“我就追到你心甘情愿和我一起为止!” 胡定航呆住了,喃喃地说:“神经病!”想起她那个性格,看她能干些什么? 刘小敏果然光明正大地追求胡定航了,上班时间嘘寒问暖,一时端来咖啡,一时送来小吃,把办公室的同事都当成透明的一样。胡定航有点难堪,却也毫无办法。 同事们都在调笑他们,刘小敏落落大方,胡定航支支吾吾。小圆等三个女孩私下一谈论,都觉得出手太迟,很有些悔意。商洪波和赵业鹏很直接,悄悄问有没有摸到那四十二寸长腿,感觉如何? 胡定航压力可大了,在暗暗咒骂刘小敏的同时,却也偶尔幻想着那双长腿,毕竟那是罕见的宝贝,连电脑中的广告也不多见。 这天他和陈蓉出去见客回来,要处理一份文件,按照常规他在自己的电脑里弄好了,然后到影印房提出共享文件来打印,还需复印几份备用。他去到影印房,魏日光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不做声。 胡定航微笑说:“日光,让一让好吗?” 魏日光说:“为什么要让给你?” 胡定航一愣,心想:“这小子,近来总对我有意见似的,态度很冷漠,我没得罪他啊。”又说:“我有份文件急着打印呢。” 魏日光还是冷冷地说:“现在没空,把文件号写下,等下搞给你。” 胡定航沉吟一会儿,“好吧,十分钟行了吗?陈经理等着要的。” “嗯。” 胡定航走出影印房,心里还想不明白,也就没多想,回座位继续其他的工作。过了十几分钟,陈蓉出来问:“阿航,文件呢?” “哦,刚才日光说不方便,我现在过去。” “快点。” 胡定航走去影印房,魏日光没玩游戏了,在打印着东西。 “日光,我的文件行了没?” “什么文件?” “十分钟前我共享的那份,写下号码给你了。” “哪有什么文件?我没看到。” 胡定航一愣,明白了他是故意刁难,说:“那你现在调出来。” 魏日光头也不回,“不行啊,我在帮赵经理处理一些文件。” 胡定航忍住气,等。 魏日光在一份文档里操作,把段落、词句调来调去,还转换格式,看似很认真的样子,但胡定航的眼力何等的厉害?看了一会儿就知道那是一份废文,而且魏日光根本就在重复操作,乱来! “喂,日光,这是上个星期的废文,你搞什么?” “谁说是废文的?”魏日光忽然就说得很大声。 胡定航平静地说:“陈经理真急着要,可不可以给我一分钟?” “你急着要,别人就不急着要?” “你的真急?大家拿出来比一比怎样?” 两人对视着,目光中都有怒意。魏日光“嚯”地站起来,“好啊,给你一分钟。” 胡定航打开共享文档,忽然一愣,随即更怒。文档已被删除,这不是明摆着搞事吗?他回头瞪着魏日光,魏日光也瞪着他,眼里有浓浓的敌意。 胡定航心念连转,实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便忍住气说:“日光,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坦白说出来,没必要搞针对,而且就算搞针对,也不要拖延公司的工作。” “谁拖延工作了?你不见了文档关我屁事!” “共享里本来有的……” “你说有就有啊?就算有关我屁事?我怎么知道谁删的?” “你他丫的乱来。” 魏日光大怒,“骂人是不是!” 胡定航也大怒:“就是!”拳头不知不觉攥紧,准备魏日光要是敢动手便一拳撂倒他! 魏日光果然逼近过去了,似乎想动手,但两人的争吵声已经惊动了外边的人,门一打开,覃一君、三个文员,还有刘小敏、方怀玉都在门口观望,而几个经理也正走来。 汪卓玲排开几个女孩站在前面,问:“你们吵什么?” 胡定航正想解释,哪知魏日光反咬一口,说他在这里无中生有,冤枉他删除文件。胡定航这个火啊,腾腾地燃烧起来。 魏日光犹在污蔑:“我管理影印房怎么会出错呢?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文件共享,只怕是他在偷懒,被陈经理催得急了,所以才……” “住口!”胡定航大喝一声,把在场的人都震了震。他满脸严肃地说:“魏日光,你以为删除了文件我就找不到了吗?你干了那么久,难道没听说过恢复文件的事儿?” 魏日光心中暗暗得意:“我专门下载了一个程式来强力粉碎,你有什么办法?啊哈哈……”嘴上大声说:“既然你是电脑维护部的高手,你来恢复啊!” “好!”胡定航大步走出去回到座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着手恢复。大家都跟去看着,彼此间窃窃私语。刘小敏当然是帮着胡定航的,一跺脚伸手指去喝问,“喂,日光,是不是你在害阿航?” 魏日光阴沉着脸回答:“没有!” 汪卓玲偷偷瞄了一眼魏日光,心中生疑。 恢复文件虽然难,但对于胡定航来说还是可行的,只不过这个过程可不是像到市场买白菜那么容易,需要较长的时间。 过了几分钟,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张传富说:“算了,一件小事而已。阿航,你重新做过一份文件吧。” 陈蓉也说:“嗯,阿航,这件事到此为止,抓紧时间做过。” 胡定航哪里肯?大声说:“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魏日光冷笑,“装模作样!” 刘小敏一瞪眼,“你少说两句不行?” 魏日光没理她,脸色难看。 汪卓玲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张传富又说:“卓玲,卓玲……你处理吧,我还得出去呢。” “是的,张先生。” 赵业鹏和商洪波互相望一眼,各自耸耸肩膀,也转身走开,哪知胡定航大叫一声:“成了!” 大家都是一惊,齐齐围了上去,只见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框条,上面有几行字:文件正在恢复当中,指定的路径…… 胡定航哈哈大笑,“想整我?知道我的电脑有多厉害吗?用强力粉碎机又怎样?” 魏日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脸颊边的骨头微微突出来,明显在咬紧牙关。 小圆说:“还没有行啊。” 胡定航说:“需要点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吧。” 大家看着进度条,显示着1%,确实还需要时间,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少人已经瞧着魏日光,目光都不太对头。魏日光大喊:“就算你恢复了又怎样?关我什么事?” 胡定航冷笑,“哼哼,等下就会显示出来文件创建的时间和大小,以及删除的时间,还有在哪部机器删除,详详细细,公公正正!” 刘小敏高兴了,“阿航,你好厉害哦。”走过去就挽着他的手臂。 莎莎也说:“真厉害,不愧为电脑高手,也难怪一个人能扛起整个维护部。” 魏日光背脊冒汗了,嘴里还想强辩,但汪卓玲忽然轻叹一声,“唉,算了,把它关闭吧,其实我知道事情是怎样的。” 大家都很惊奇:“你知道?”齐齐望去。 191 要成为强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大家一听汪卓玲这样说,都觉得奇怪,只听汪卓玲继续说:“其实文件是我刚才错手删除的,唉!” “啊!”大家都愣了。 魏日光眼珠连转,心中大喊:“她为什么帮我顶了?” 胡定航心中也在大喊:“当然不是你,是他!”嘴里刚想反驳,但一接触到汪卓玲明亮的目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覃一君说:“玲姐,你一向工作认真谨慎,怎会呢?” 商洪波哈哈一笑,“一向是一向,现在是现在。张先生,汪秘书搞出个小风波,差点酿成公司大风波,如果令员工互相误会斗气,岂不是很严重的错误?” 张传富一愣。 汪卓玲说:“是,是我一时疏忽,对不起,张先生,不好意思,阿航。” 张传富赶紧笑了笑,“没事,没事,误会已经澄清了,没事了。阿航,你立即重新做一份文件给陈经理,大家也回去工作吧。” 大家小声嘀咕一会儿,各自散去。胡定航和汪卓玲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了默契。陈蓉说:“阿航,还不把程序关了?” “哦。” “干活吧。” “是。”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胡定航心中有数,打出了文件之后交给陈蓉,陈蓉示意他坐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明白了吗?” 胡定航点点头,“明白的。” 陈蓉望着他,眼神中闪烁着睿智,说:“作为一个领导层,汪秘书处理得十分好,你应该多学学。” 胡定航肃容说:“是。” “与同事相处,不是争勇斗狠就行的,有时即使让你赢了彩头,也未必是好事情。” “唉……” “处心积虑耍手段,做些猥琐阴险的勾当,始终不能成大气。所以就像他一样,一直都是公司里最低级别的人,而你却很有前途。” “明白了,谢谢陈经理的提点。” 陈蓉又深深地看着他,“明白道理还不行,要懂得怎样去处理,怎样去消除矛盾。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胡定航沉吟了一下,说:“唯有一个解释,就是关于刘小敏。” 陈蓉点点头,“我也这样想。” 胡定航皱着眉头,“这个没得处理啊,矛盾怎么去化解?” 陈蓉苦笑:“这倒也是,痴男怨女之间的矛盾,往往会酿成大祸!” “陈经理,我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 “啊?” “阿航,我只是以事论事,告诉你一个道理而已,至于怎么去做,世间并没有万能的公式,得靠自己想办法。” “哦。” “如果懂得道理就能解决问题,这个社会又怎有那么多的矛盾呢?” “呵呵,那倒也是。” “不过只要知道当中问题所在,始终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 “好了,出去吧。” “谢谢陈经理。”胡定航走出经理室,愁眉不展。魏日光这么对他,明显是因为妒忌吃醋,怎样去化解呢?把刘小敏拱手相让?就算能让,刘小敏也肯定不会喜欢他。干脆把刘小敏占为己有让他死心?到时只怕他的嫉妒心更重。 烦! 这时刘小敏又像一只鸟儿般飞过来了,一脸的笑容,端着一杯咖啡。 胡定航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喝咖啡的,苦。” 刘小敏很惊愕的样子,“啊?怎么不早说?公司里有茶叶,要不要?” “我自己来行了。” “我帮你嘛,等等啊。” 刘小敏一走开,小圆三个就长吁短叹了。 “阿航好幸福哦。” “阿航,平时你们都去哪里谈恋爱?” “喂,今晚电影城新上映一部爱情片,不去看看?” 胡定航更加烦了,丢下一句:“我去检查一下伺服器。”抬脚就走。刚下到一楼,刘小敏的电话就打来了:“喂,我给你冲了茶,你跑哪儿去了?” 胡定航没好气地说:“我下来工作了,就这样!”挂了电话他心中暗骂:“死三八,老缠着我害我受攻击……”忽然看见大门口有两个保安和一个妇女在大声说话,似乎想吵架的样子,便走了过去。 那个妇女无论打扮、气势都很强,明显有些来头,她说:“喂,你们两个怎么搞的?吓坏了我的bobo,赔得起吗?”她脚下蹲着一只哈巴狗,乖乖的。 一个保安说:“太太,商场有规定,不能遛狗。” “谁说不能遛狗?你们这是什么商场?神经病!” “太太,别为难我们。” “哼,你管得着吗?走开。”贵妇牵着哈巴狗直直走上,两个保安不敢动粗,唯有向后退步。 “太太,请合作点,不然上头怪责下来,我们保不住工作的。” “你别把我惹毛了,到时不但保不住工作,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太太,太太……” 贵妇忽然站定脚步,摘下戴着的墨镜说:“听清楚了,我开的车子是***678,想好了才来罗嗦!” 两个保安一愣,不禁停住了脚步。贵妇得意地冷笑一声,转眼就走得没了踪影。一个保安低声嘀咕:“他丫的,什么玩意儿!” 另一个保安说:“算了,这种人我们惹不起,就当没看见……”忽然发现胡定航就在旁边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胡定航微微一笑,问:“什么***678?很厉害的角色?” 两个保安互望一眼都觉尴尬,其中一个说:“不知道。” “不知道?” “唉,胡先生,市区那么大有钱人那么多,我们哪认识得全?” 胡定航无奈地点点头。 另一个保安说:“见她那么嚣张,穿得那么名贵,反正就是大人物了。胡先生,我们只是打工的,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当看不见,哈哈。” “哎呀,谢谢,谢谢。” 两个保安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开,胡定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一出来打工,就没少受欺负。先是在运输公司被大白鲨克扣工钱,接着遇上红毛,差点被勒索,再就是陈池渊、Loki、阿宏、罗克等等,现在轮到了魏日光,哼哼!” “我还不够善良吗?我有害人吗?为什么总受欺负?红毛怕了蔡一虎所以不敢骚扰我了,陈池渊等人也怕了蔡一虎,还有在总公司的时候,那些人欺负刘文俊却不敢动我,因为知道我是马先生的人。看来,要成为一个强者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他深深地吸口气,目光变得更加明亮,“如果我是经理,魏日光那小子敢怎样?还不是暗暗咒骂而已,连屁都不敢放个?就像刚才那样,贵妇趾高气扬,两个保安明明职责所在也不敢阻拦,唯有过后发牢骚生闷气。嘿嘿,嘿嘿嘿……” 要成为一个强者,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在胡定航的脑中出现,此时更加下了决定。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中有凌厉的光芒在闪动。 192 士别三月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屡经挫折,加上懂得汲取经验,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毛头小子了。他明白要成为一个强者,绝不能一步登天,没了马伟杰的撑腰,他唯有老老实实地学习,慢慢地成长。 在公司里有两个人是他学习的对象,汪卓玲心机深沉、观察入微,陈蓉交际灵活、善于营销,至于其余的角色,都比较肤浅。 第二天下午,胡定航出外回来想倒杯茶水,巧了,魏日光也刚刚去到。胡定航微微一笑,“你先。” 魏日光冷眼盯着他,迟疑了一下,倒了茶水走了。 胡定航暗想:“臭小子,让你嚣张一下,以后就知道我的厉害!”茶水在氤氲飘拂,他轻轻地品尝着,目光深沉。 忽然身后有人说:“在想些什么呀?那么入神。” 胡定航回头一看,“啊,玲姐你好。” 汪卓玲走过来,一边冲着咖啡,一边问:“还在想昨天的事情?” “不了,过去了。” “嗯,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是的,我明白。” “明白就好,一切以大局为重,对不对?” “对。” 汪卓玲又说:“该提醒的人,我已经提醒他了,相信以后没有类似的事件。” 胡定航点点头,“不用提醒的人,玲姐也不用提醒,因为他很听话,无须操心。” 汪卓玲哈哈一笑很高兴,“看来,我真的不用多操心。” 胡定航微微一笑,举起杯子相敬,汪卓玲也微微一笑,举起杯子,彼此心照不宣。 汪卓玲走出去,忽然停住脚步说了句:“问题还没解决的,得尽快想办法。” “玲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没有,只是知道粤语里有个嬲字很流行而已。” 胡定航无奈地摇头,汪卓玲笑笑,走开了。胡定航暂时没有特别的办法,只有尽量避免冲突,对于刘小敏的热情,他平和地拒绝着,专心于工作。在他看来,刘小敏这种性格的人坚持不了不久,而魏日光的敌意也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事实上,他的猜想没错。刘小敏过了一个星期就忍不住发脾气,见胡定航像牛皮一样又坚又韧,不得不服,慢慢就疏淡了。魏日光对他的态度也没有过激,两人不瞅不睬却也相安无事。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过,六一活动搞完,七一没什么好搞,眼看着八一也不是很大的节日,公司照常运作,没特别的事情。 不过,暗地里却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陈蓉无疑是位极为出色的推广部经理,营销能力非常的强,交际范围也非常的广,在她的努力下,基本每个星期都搞两三次活动,商场的人流持续增多,名气也持续增大。 胡定航,跟在这么一个上司后面,学到的东西真是多不胜数。他的记忆力和反应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整个人的素质、气度都焕然一新。虽然他很忙,却忙得十分开心。 他真的很忙,忙得腾不出空余的时间,除了锻炼身体,工作已经成为他的全部。为了理想,他准备把青春尽情燃烧。 这天从外边回来,他敲开了陈蓉的门,递过去一份文件,说:“陈经理,这是我们和信达玩具公司初步达成的协议,请你过目。” 陈蓉认真看了一遍,点点头赞许说:“很好嘛,前天才谈的生意,今天就谈成了,你越来越能干了。” 胡定航笑笑,“全凭陈经理教导有方。” “咦?还有额外的赠送?” “是的,对方经理很好说话,另外赠送玩具给我们公司职员的孩子。我算过了,一共有十八份。” “不错,为职员争取福利啊,他们都得感谢你。” “呵呵。” 陈蓉忽然脸色一肃,“阿航,对于下个月的活动大体计划,你怎么看?” 胡定航想了想:“陈经理,一直我们都是拉拢一些商家做活动做宣传,实际上消费人群已经没有显著的增长。我看我们得想些新的招数,把一些平时不来逛商场的人群吸引进来才行。” 陈蓉点点头,“嗯,这两个月专门针对学生群体,但暑假就要结束,九月是消费能力比较低下的一个月份,在这个时候基本所有商场都在为十一做准备,而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握住九月这个机会呢?” “嗯,别人都不动,我们正是一鸣惊人的时候。” “不错,你好好想想,这两天给个初步的计划书我。” “好的。”胡定航走出经理室,眼珠转了转,朝楼下而去。一层一层慢慢踱步,他的心念不停闪动。 要做好生意,首先得做好市场定位,就是针对什么人群进行销售。现在暑假将尽而十一在望,一般的家庭都在休养生息,绝对没有能力超额消费。那么,应该把焦点放在哪一部分人群好呢? 学生?消费力太低。 老人更加不用说。 年轻人?哪有钱剩余? 但无论怎么说,有钱的人始终有钱,而他们也不需要看日子花钱。这个九月要想创新,非得把这群人吸引过来不可。商场里边照样有高档货,有钱人不是不来逛商场,但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可有大大的难度。 胡定航仔细考虑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微微一笑,急急回到办公室找陈蓉。陈蓉望着他,“怎么,就想到办法了?” 胡定航说:“陈经理,我认为商场的主要工作是增加人流,至于商家赚不赚钱,我们是很难兼顾的。” “嗯,你怎么这样认为的?” “虽然理论上说人流多,商家机会多,但我们不能保证有人流就必定让商家赚钱,对不?真正的销售应该由商家去努力,我们只是营造一个气氛,提供一个场地而已。” “不错啊。” “所以我想,就算来的人没有刺激消费,但只要人流旺了,我们也对得起商家了,偶尔做做戏那是不可避免的。” 陈蓉呵呵一笑,“阿航呀,你很聪明嘛,把一些实际性的问题看透了。” 胡定航也呵呵一笑,“这应该就是商业上特指的‘合理化烟幕’,陈经理之所以没有提起这方面的知识,是想让我在目前尽心工作而已,我明白的。” 陈蓉很赞赏,笑得很欢愉,说:“合理化烟幕……唉,你懂就好,其实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为什么我们有时拉赞助那么难呢?因为商家都明白,无谓的宣传即使能增多人流,却不能刺激消费。” 胡定航点点头,“如果我们不找势利的商家,而做其他类型的宣传活动呢?那样不仅能增加人流做好表面工夫,赞助也容易拉。” 陈蓉来兴趣了,问:“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我们城市的学校不少,九月是开学期,我们不搞商品的促销宣传,而搞文化的促销宣传。” “文化?” “嗯,比如请个知名作家来发行新书,亲笔签名,我们负责拉赞助。” 陈蓉双眉一挑,“好主意啊。” “学生的世界与众不同,他们不会关心哪种电器价格下降,也不会关心哪种服装推出新款,但对于名人作家嘛……呵呵。” “不错!我们拉赞助,做好了活动,作家可以免费宣传作品,互惠互利。” “到时商场挤满了学生,人流旺了,至于消费增不增加,那是商户的事情,可不能怨我们不干事。” 陈蓉笑骂:“你呀,越来越鬼头了。” 胡定航嘻嘻一笑,忽然皱眉说:“但是,距离九月一号只有几天了,哪里赶得及呢?” “这个倒不用担心,九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学生哪有空?干脆我们制定一条系列,每个周末搞两三次活动,都是关于文学……加上艺术类,这样才方便学生才能调起学生的积极性。” 胡定航一拍手掌,“才能增加人流!” 陈蓉想了想,语气坚决地说:“就这么办!我们分工合作,你去打计划书,我查找适当的名人艺人,争取在下班之前开个会议向张先生汇报。” 胡定航站起来,“好。接着就是联系具体时间,拉赞助,做广告,派传单,哈哈。” 陈蓉笑着说:“先做好计划书,快去。” 胡定航乐滋滋地答应:“是!” 193 深夜偷听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必须落到实处的,有些只是表面工夫,做来没有很大的作用,但不做却又不行。胡定航想出了吸引学生的办法,在消费疲软的九月撑起了场面,干得漂漂亮亮。 陈蓉对他赞赏有加,专门在公司的会议上表扬一番,张传富等经理也跟着大大夸奖。 忙碌了七八天,整个月的活动基本都安排妥当,接下来便是关于十月一日的重头戏。由于中秋与十一非常接近,无形中更增强了工作的强度和难度,胡定航显得越来越忙了,经常得加班。 但忙有忙的好处,两份薪水和加班费,之前有七千左右,他早已转为正式员工,从七月份开始变成一万多的收入。他没什么特别消费,除了寄三千元回家,其余的都攒着。 他建立了新的人际关系,虽然每天电话时时响,却和南门市少了联系,与杨阿娣的感情更是渐渐淡下。 这天他加班完顺便下到商场,与其中一间商户交谈一阵,离去的时候经过袁乐的奶茶店,不禁微微发呆。 袁乐早搬走了,这个在预料之内。胡定航本来对她有点意思,可惜没有深入的接触,对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人就是这样,生活之中遇到许多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正像他自己一样,已经暗下决心要在公司混出个名堂来,按目前来说也挺有前途,可惜命运的安排半点由不得人。 能继续发展或许是好事,换个新环境呢?或许更好。 他回到租住的嘉庆村,顺着水泥道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才十点而已,以往正是热闹的时候,有人在打麻将,有人在海侃,也应该有人在玩桌球。现在却静悄悄地,气氛特别不同。 周围的店铺依然开着,也有人在坐着,还是那些熟悉的脸孔,但他们的眼神特别紧张,盯得死死的。 胡定航在这区住了快半年,属于老住户了,旁边一家理发店里有人喊了声:“喂,过来。” 那人是豹哥的手下,胡定航不知他的名字,“什么事?” “叫你过来就过来。” 胡定航走过去,望着他。 “喂,有没有遇见惹眼的人?” “啊?没有。” “大道边上有没有惹眼的汽车?” 胡定航心知出事了,摇摇头。 那人挥挥手,胡定航径直回出租房,心里在冷笑:“豹哥真是个大麻烦,整个嘉庆村都是他的势力,却还搞得草木皆兵,这次又得罪了哪位大哥?”打开房间大门一看,豹哥果然又在了,另外还有两个大汉,阿馨等四个娇娃老样子,打麻将。 大家互不理睬,胡定航做完自己的事情,上床睡觉,外边的吵杂声就当给他催眠。不知睡到几时,他忽然就惊醒了,这是一种高度的警觉性,是他常年习武锻炼的结果。 麻将声已经停下,却有人在说话。夜深沉,话音虽然不高,还是轻轻地传了进来。胡定航的耳力非凡,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男人在轻叱:“你搞什么?一次还不够?” 豹哥说:“那小子实在不是人!” “你是做生意的,这点忍耐力都没有?” “……” “现在搞大了,人家不肯妥协。” “不妥协就干!” “啪”地一声拍桌子响,接着是那人的低吼声:“你是猪还是牛?就会干干干,干你娘的!” 豹哥不做声。 那人又说:“人家老爸是土豪,懂吗?在你场子里隔三差五地送钱给你花,你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能忍忍?” “斧头哥,这气没法忍!你不在场而已,在场的话你也忍不了!” 斧头哼了一声。 豹哥说:“他丫的那小子是变态的!他花钱找小姐,都他丫的玩SM,玩也就玩了,把人家一个大姑娘用皮带抽得满身的血痕,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斧头说:“现在生意难做,都是这样的啦,你要钱他给钱,服务不好怎么行?” 豹哥的声音提高了,“人家就是不愿意啊!想走走不了,给他硬搞了,其中一鞭抽在脸上,鼻子都歪了……草他丫的!我不出面动手,以后怎么带妞出来混?” 斧头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豹哥的一个手下说:“斧头哥,那小子喝醉了酒就发疯,行内都清楚。当时我收到消息去和他理论,他已经基本醒酒了,却还嚣张得很,把上次的事情拿来说。” “他说什么?” “他说我们是垃圾什么的,上次放我们一条生路,要我们摇尾巴求他……反正就是很难听,我和几个兄弟忍不住动手,被他的保镖打倒在地,后来豹哥才亲自去揍了他一顿。” 豹哥说:“我已经留手了。” 斧头冷冷一笑,“这小子,真他丫的!” 又是一阵沉默。 斧头忽然轻声叹气,“这件事真麻烦,真麻烦!” 豹哥说:“反正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就看他想怎么样!”他等了一会儿见斧头没搭腔,又说:“要打架我倒是不怕,就怕皇气!” 斧头说:“按照和他吃晚饭的情况来看,他不敢出动皇气。” “哦?” “他嫖娼,虐待,而你只是打他轻伤罢了,真要摆上桌面摊开来谈,他理亏,我们也有皇气,所以他不敢乱来。” “对!” “但他也不会罢休!” “还怕他怎地?只要没皇气,我就……” “笨蛋!就会打,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个兄弟?怎么说也是外来的,人家呢?地头蛇!” “他是地头蛇我就是过江龙!” “你……”斧头估计气得半死,不说话了。 胡定航想:“这个豹哥果然够胆量哦,不过既然那么够胆量,为什么还怕皇气呢?哈哈。”皇气指的是公安部门,“皇”字源于香港皇家警察,后来在广东地区被广泛引用。 豹哥说:“斧头哥,我们是兄弟,你支持不支持我?” 斧头说:“当然支持,现在不是来帮你处理吗?” “哼,要我赔钱那是不可能的!” “唉,人家存在银行里的钱也不知有多少,十年八载不干活也照样潇洒,你呢?场子不要了?你有多少存款?” 这回轮到豹哥不出声了。 斧头接着说:“现在的办法,就是从他老爸那里入手,只要镇得住他老爸,自然也就容易解决了。老大,你怎么看?” 胡定航一惊,想:“原来还有一个老大在?他那么久都不说话,果然很有风范。”忽然很有打开门偷偷看一眼的冲动。 只听一个人说:“暂时不行。”这个声音很清朗,咬字准确,不急不徐。 胡定航陡然浑身一震,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 静夜之中,这惊呼声可刺耳呢,豹哥大喝:“臭小子干嘛!” 斧头哥大喝:“谁!” 接着就是门板被捶得“砰”一声,豹哥又大喝:“滚出来!” 胡定航打开门,没有理会豹哥,只是望着大厅。一个人站着,应该是斧头哥了,另一个人坐着,翘着二郎腿,很悠闲很镇定,一双眼睛闪闪发亮,面容沉着。 他盯着胡定航,忽然微微一笑。 胡定航也微微一笑。 大家有些发愣了,一时不敢妄动。 “你怎么住在这里?” “呵呵,方便嘛。” “哦,是,是方便。” 豹哥忍不住问了:“马大哥,你认识这小子?” 这人当然就是马伟杰了,他微笑着说:“是兄弟来的,阿航,过来坐。” “好。”胡定航走过去坐下,其他几个人都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以马伟杰的身份,对胡定航那么客气,那么胡定航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咯,但为什么租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马伟杰看着胡定航,侥有兴趣的样子。胡定航也看着马伟杰,整个人已经镇定下来。 194 又是打二十多个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定定地看着胡定航,问:“半年没见,一切可好?” 胡定航心想:“你也知有半年没见了吗?果然已经把我抛弃了,也幸亏我没有指望你。”微微一笑说:“还好。” “奇怪,每次隔得久些不见你,总觉得你变得不同了。” “哦?还不是老样子?哪有不同?” 两人相视一笑,马伟杰看看手表,说:“六点了?我们去吃个早餐吧。” 胡定航说:“好啊,鱼肉粥怎么样?我先下去街口粥店点上等着。”他知道马伟杰他们还有话要谈,便先走开了。 豹哥想起那晚居然被胡定航推开,心中更加惊疑,问:“马大哥,他是……” 马伟杰没有回答,说:“谈回正经事情。昨晚我和斧头请他吃饭,席间并没有见到他老爸,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临时飞去杭州了。” 斧头冷笑说:“故意避开!” 马伟杰点点头,“既然故意避开就是不想谈和,阿豹,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他们会找人动手。” 豹哥说:“只要不动用皇气,他们进不了嘉庆村。” 斧头说:“我还是那句话,他们财雄势大,纠缠下去亏死你。” 豹哥一皱眉,望着马伟杰。马伟杰说:“先等几天吧,如果谈不拢唯有请老板出面了,到时轮不到他不给面子。” 斧头和豹哥都一拍手掌,连连称是。 马伟杰站起来,大家一起去街口的粥店吃早餐。胡定航早就占了一张桌子,粥还没上到,先开始闲聊。 对于以前的事情,两人当然绝口不谈,马伟杰只是问及胡定航在新公司的工作情况,胡定航谦虚地应答着,其他人很少插嘴。 马伟杰虽然身为行政助理,其实关于公司的许多事情都难以顾及,区区一个商场的业绩更是不需由他过问,所以并不知道胡定航已经成为蟠龙物业管理公司的骨干人物。 不久后粥煲好了,几人慢慢吃着,一时都没说话。胡定航的眼角余光一扫,忽然心中警惕,认真看去,只见两辆面包车飞速冲来。 连接村口的道路只有两车道,这时行人虽然不多,但车辆逆向行驶硬切进来,绝对来意不善。一秒钟之间,胡定航已经意识到了会发生危险,急喊:“马先生!” 在座的都是机灵的人,瞬间反应过来,齐齐盯着外边! 车子“嘎吱!”地刹定,马伟杰等人身经百战,纷纷大嚷:“走!”拔脚就跑。两车上下来一共十四、五人,操着铁管儿围着就追打。 马伟杰这边有六个人,都不是弱者,尤其胡定航,已经入搏斗高手之列。只见他一腿中宫踢出,将一人踢得飞回又撞倒两名同伴,接着他双手挥舞,竟贴着对方的铁管儿抢进,又把两人重重揍了几拳,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斧头和豹哥都十分勇猛,马伟杰更不用多说,以前就是一个出名的硬手,对方虽然多出几个人,但一时也没能占据上风。 哪知忽然“呜呜”声响,再来了两辆面包车,几人大惊叫喊:“快走!”但哪里走得了?被缠住了狠打。对方手上有铁管,几人都被敲得疼痛,这时又多了十来个敌人,形势非常凶险! 豹哥伸脚踹开一人,出拳打倒一人,背脊却被敲得“嘭”地一声,当场就趔趄摇晃。他目光一扫心中发慌:“糟糕!”这里虽然是嘉庆村村口,无奈他的人都在睡觉,短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兄弟能帮得上忙。 马伟杰和斧头哥,还有另外两个兄弟也明白了处境很危险,一面拼命突围,一面大声呼喊,可惜终究寡不敌众,纷纷跌倒。 幸好,有一个胡定航! 莫家拳创于清朝初年,用于冲锋陷阵的短兵搏杀,所以招式简洁而平实,迅猛而有效。拳脚击出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华丽姿势,一脚就是一脚,一拳就是一拳。胡定航吐声开气大吼:“呔!”对着人群就冲! 他极快地撂倒两人,一个打滚捡起两根铁管儿,左右开弓挥舞。 “当当……啊……哎哟!”一连串的吵杂声响起,他如入无人之境,竟被他打垮了七八个人! 其他人又惊又怒,轰然叫喊齐齐围过去。 胡定航冷静沉着,进退之间使出莫家棍法,每一铁管打出,必然凝聚百斤之力,根本就没人挡得住!那些人乱棍齐出,却被他急速奔跑拉开距离,逐个击破。 只听惨叫声一片,二十余人的阵势居然被他一个人冲破,呼天抢地睡倒一地,辗转哀嚎。 马伟杰等人惊呆了。 旁观的人也惊呆了。 那些动手的人更加惊呆了。 也不知谁喊了声:“走啊!”呼啦地就散了伙。有人想开车走,但胡定航甩出一铁管儿,打烂玻璃再敲中了头,他便晕了过去。 就三五分钟,一切结束。四五个人人事不省,五六个人捂着伤口不停呻吟,有几个人虽然能站立,却动也不敢动,惊恐而可怜。胡定航挺直了腰杆,双眼射出凛凛光芒,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情气势。 马伟杰等人爬起来,纷纷大声喝彩:“好!” “够厉害!” “好功夫!” 胡定航问:“马先生,没事吧?” 马伟杰捂着肋下苦笑:“死不去。”随即瞪着那些人咒骂:“他丫的连我也动?真是嫌命长了!” 斧头哥的额头在流血,他也喃喃咒骂,忽然拔出了一把小刀,就想当场报复。 马伟杰说:“别动手,阿豹,叫人把这些混蛋都绑起来,把车子藏好。” “是。” 马伟杰朝胡定航说:“我们先走开。” 胡定航点点头。 不久后村里出来一大批人,在警察来到之前处理了现场,而马伟杰、斧头、胡定航、豹哥就回到了出租屋,胡定航从谈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本地有一名很有权势的土豪,名叫宋立高,他儿子名叫宋耀祖。宋耀祖是独子,从小倍受宠爱,当然任性胡为,是典型的富二代败家子。他的女人当然大把,玩得腻了有些变态,喜欢玩SM、强奸之类。 上段日子,宋耀祖喝疯了,在豹哥的场子里叫去两名小姐,狠狠地折磨了一番。两名小姐当然不愿意,过后向豹哥诉苦,豹哥便带人过去修理了一顿宋耀祖。 这回闯祸了。宋家势大,豹哥撑不住就请了斧头哥帮忙,斧头哥还是不行,最后请马伟杰出面才将事件平息。不料在前几天,宋耀祖又搞到了豹哥旗下的小姐,还狠揍豹哥的手下,言语嚣张之极。豹哥忍不下这口气,又带人把宋耀祖修理一顿。 马伟杰和斧头过来请宋耀祖吃饭,想谈和,但宋耀祖哪里肯?连宋立高也大为生气,故意躲开马伟杰不露面。马伟杰正准备回去请蔡一虎出头呢,刚好遇见胡定航,想不到在吃早餐的时候被伏击了。 胡定航了解了之后,摇头叹息说:“唉,真他丫的富二代,变态!” 豹哥说:“你没看见过他那副样!嚣张得……谁见谁想打他!” 斧头问:“马大哥,现在怎么办?” 马伟杰哼一声,“还能怎么办?和他干到底!连我也动,还用和他客气吗?” 斧头和豹哥都点头。 马伟杰又说:“我现在就回去向虎哥交代一声,直接向宋立高兴师问罪!这次嘿嘿,不是他要阿豹赔钱了,是我问他要赔偿!” 斧头和豹哥又都点头,嘴角得意地翘着。马伟杰的身份非同小可,动他就等于动蔡一虎。宋立高虽然贵为土豪有钱有势,但比起蔡一虎来还是相差挺远,因为蔡一虎是混江湖出身,关系盘根错节,属下人强马壮,单单是动真格的“刀手”也不知有多少个,真要斗起来,宋立高就算请一百个保镖,也得提心吊胆不得安稳。 马伟杰忽然朝胡定航笑笑:“你真厉害啊!上次一个打二十多个,这次又是一个打二十多个,还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哈哈。” 胡定航谦虚两句,斧头和豹哥跟着夸奖不已。 马伟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捆钞票,说:“这几天别回来,也别上班了,到其他地方玩玩,到时我再通知你。” 一捆钞票就是一万,胡定航接在手中,暗暗兴奋。他笑了笑,忽然轻轻一皱眉说:“公司里正是最忙的时候,我请不了假。” 马伟杰哈哈大笑,“请不了假?”斧头和豹哥也大笑。胡定航耸耸肩膀,也开心地笑了。 195 公司动荡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十一将近,蟠龙物业管理公司当然得做很多工作,尤其是推广部,更是忙得团团转。胡定航已渐渐成为骨干,要正常请假可难呢。 不正常的请假却是容易的。 九点半,陈蓉找胡定航,可覃一君打了多次电话给他都是关机状态。推广部的人觉得奇怪了,因为胡定航留给大家的印象很好,工作负责、勤奋上进,只有早到可没有迟到的。 小圆等人议论纷纷,后来连几个秘书、经理也知道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人事部经理李广茂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和大家打了招呼,走进张传富的办公室。不久后大家就知道了一件事情,总公司发来传真,行政高级助理马伟杰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派遣胡定航出差,回来的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 总公司?马伟杰? 大家的讨论更加激烈了。胡定航的身份忽然就变得神秘起来,他年纪轻轻的开小车穿名牌,现在又和总公司扯上了关系,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汪卓玲没参与讨论,坐在位置上想着心事,眉头轻轻皱着。忽然她站起来,敲开了张传富的门。 “卓玲,有事?” “张先生,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加大力度管理公司,令公司业绩稳定地提升起来。” “哦?卓玲你认为我不够努力?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张先生,其实这几年公司的业绩真的不行,我不是说你不够努力,而是那两位经理不够努力。” “唉,他们……” “张先生,现在形势不对头,如果你再不整顿公司,只怕到时……” “卓玲,你想说什么?” 汪卓玲沉吟了一会儿,严肃地说:“之前推广部经理的位置空缺,本来以你的身份,可以做主另请一位经理回来,但总公司不同意,派了陈蓉过来。” 张传富说:“这个……” “那个胡定航,应该本来就是总公司的人。” “你也这样想?” “初时李经理请了他,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廖总监过来视察,见到他的名字十分惊奇,肯定是认识的,现在马助理公然调动他出差……” 张传富急急接口问:“总公司为什么派他过来?谁派过来的?” “张先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老板和你的关系是很好,但在商言商,我们公司赚不了钱他当然介意,所以先派了个卧底来调查,又派了个陈蓉来工作,以后慢慢就会调换人手……” 张传富大惊,“把我也换掉?” “这个应该不会,他还顾念着和你之间的恩情,按照我的猜想,他会让你做个名义上的总经理,实际架空你的权力,到时你上班还有什么味道?” “不会吧?卓玲,你说该怎么办?” 汪卓玲说:“你应该反客为主,亲自把公司的业绩整顿上去,好让他知道你是行的。” “怎么整顿法?” “当然是从两位经理入手!张先生,两位经理近来故态复萌,迟到早退,签的交际费用又多,不提醒提醒他们可不行啊!”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辞退?” “不,不行。只要其中一位经理离任,按照规矩便得上报,虽然你有权再请,但总公司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有了机会换人,到时你的权力丧失得更加快!” “那……该怎么办?” “把两位经理请来,告诉他们利害得失,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好,好,你快快请他们过来。” 汪卓玲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她其实对两位经理很有意见,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张传富若是被架空的话,她这个秘书做得也无味之极。当然她是多虑了,蔡一虎没有那个意思,不过她心机深沉,想得总比别人多一点。 赵业鹏和商洪波进来,一听之下都是暗暗吃惊,却又不得不相信。他们想起之前对胡定航的威胁和打压,更加害怕。 汪卓玲说:“两位经理,现在是非常时期,两位以后能不能遵守公司规矩,为公司尽心尽力?” 两人对望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汪卓玲又说:“我知道两位已经和好如初,恭喜了,不过晚上能不能不要玩得太晚?” “知道了。” “行了,行了。” 汪卓玲淡淡一笑,“自从胡定航、陈经理来了之后,公司的业绩在提升,总公司想到的只是他们的功劳,而我们嘛……” 张传富叹气:“业鹏,洪波,我们得加油了,不然迟早被踢出一边去。洪波,商场的店铺还有没有管理上的漏洞?硬件还有没有缺乏的地方?商户还有没有各种的投诉?” 商洪波为难地“呃”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 张传富又说:“业鹏,年底将有一批租户租约到期,你能不能争取加租续约?大铺位加百分之二十,小铺位加百分之十,行不行?” 赵业鹏一拍桌子,“张先生放心,年底之前,所有的铺位都得加租,而且担保租满!” 张传富点点头,“好,好,这就好。” 商洪波也一拍桌子,“我管理部全力配合,把硬件设施做到滴水不漏,把保安措施做到严密无缝,让商户租得顺心,客人逛得开心。” 张传富欣慰地一笑,“这么我就放心了。” 汪卓玲说:“还有一样很重要,就是把交际费用降下来,不是真正的应酬,就不要乱开单报销。” 两位经理对望一眼,都有些尴尬。 汪卓玲继续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为十一的活动奔波劳碌,陈经理经常吃盒饭,所以两位经理也应该吃盒饭,尽量在她面前表现得积极一点。” 赵业鹏一脸的愁容,“那个胡定航,真是总公司派来的卧底?” 商洪波说:“先是胡定航,又来个陈蓉,我们……” 四个人互相望着,都感到沉重的压力。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覃一君走了进来。汪卓玲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覃一君瞧了四人几眼,严肃地点点头,“玲姐,我问过总公司相熟的同事了,那个胡定航……” 张传富惊声问:“到底怎样?” 覃一君叹息说:“他不但是马伟杰的亲信,而且是蔡老板指定的桌球玩伴。” “啊!”四人忍不住惊呼。 覃一君继续说:“他原本在总公司资源信息部上班,隶属电脑维护组,因为他动了手脚,害得整个组换人,马伟杰还公然把那些人打了一顿很惨的……” 张传富等人越听越惊,倒吸凉气。 覃一君也是脸色发白,“还有,据小道消息传说,胡定航的功夫非常厉害,曾经在南门市的夜总会一个人打二十多个人,结果由蔡老板出面摆平,之后就辞职了。” 汪卓玲问:“几时的事情?” “三月尾,也就是来任职之前。” “啊!”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很惊恐。 张传富说:“他精通电脑,又精通搏击,老板派他过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汪卓玲说:“不但如此,我曾经拟定了十几份英文租约,他刚来的时候照样看了遍,可见他还精通英文。” 赵业鹏说:“这么一个人,应该留在老板身边,但……” 商洪波说:“唉,难怪他一来就想到了五一计划,这个人真不简单呐……” 张传富问:“什么?那个五一交换优惠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不是你们吗?” 商洪波和赵业鹏互相瞅瞅,更加尴尬。 汪卓玲郑重地说:“两位经理,现在你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吧?很明显总公司要对我们公司有一番大动作,如果你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嘿嘿……” 两位经理的脸色都变了,说不出话来。 张传富说:“卓玲,赶紧想办法!” 汪卓玲皱着眉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找到胡定航。” 张传富大声问:“他在哪里?”急得站了起来。 196 霸占初恋情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关了机,简单收拾了些行李,买了火车票回家。出来两年了,心里可想家呢,难得现在有了空闲,他潇潇洒洒地乐了几天。和父母聊聊,和弟妹玩耍玩耍,走访一下亲戚……但他心里有根刺,隐隐之中极为在意。 杨阿娣,想她了! 初恋情人啊,胡定航正值情感空虚期,既然回到了家里,哪能不想呢?杨阿娣在另外一座城市读大学,适逢十一长假,也回到了家里,两人约了见面。 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 小村外,长河边,柳树之下。这里是他们定情的地方,风景依旧、流水淙淙,晚风带着凉意,胡定航的心里却暖烘烘地,嘴角边含着笑,想起了温馨往事。 杨阿娣如约而至,款款走来。她有些变了,原本娟秀的面容变得略微饱满,原本朴素的衣着也变得略为潮流。她换掉了马尾巴发型,青丝飘荡着,又直又长。她没再穿布鞋,漆黑的皮靴闪闪发亮。 胡定航心中一震:“这妮子,以前从未觉得她这般的漂亮!” 杨阿娣也在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辉。 胡定航当然也变了。他的体型更加魁梧,胸膛挺得笔直,双肩撑得开阔,似乎天下之间没有他惧怕的事情,也似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如天边挂起的明月。他的微笑很甜,甜得从容甜得迷人。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源自于骨子里深深的骄傲! 他已不是以前那个木纳憨厚的小伙子,而是一把出鞘的刀――锋利而有霸气!这次打架事件,重得马伟杰的倚重,令他更加看透了一些事情。他要成为强者,要平步青云一飞冲天!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他的目标伸手可及了。 他文韬武略,有这个本事。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省却了无谓的招呼,连个“嗨”字也没说。 柳枝轻拂着,犹如她的发丝。 明月映照着,犹如他的眼神。 终于,胡定航走上几步,伸手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她的手娇嫩滑腻、小巧玲珑,握在手中感觉特别舒服。 “我回来了。” “嗯,可惜不久后又要离去。” “有所谓吗?无论多远,其实我都想你。” “不,是我在想你,而你像风筝一样越飞越高,我已经扯不动丝线。” 胡定航的脸颊显出微微的痛苦,“是的,对不起,我曾经迷失过,但现在见到了你才发觉,我的心底很挂念你。” 杨阿娣咬着嘴唇,没出声。 “相信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怎么好?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不不,就两三年而已,到时你毕业了可以去找我,而我应该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因为眼前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能成功!” 杨阿娣忽然轻声哭泣,“呜呜……” “三年之后,一切都会不同,我们再也不用为生活奔波,我们会有幸福的生活,永远也不分开!” “呜呜呜……” “别哭,是我不对。” 杨阿娣哭得更加大声了,忽然一拳狠狠地打在胡定航的胸膛上,哽咽着说:“你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那么坏!” 胡定航双臂一揽把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肩膀。她的泪水汹涌而出,流入了他的衣领里边,凉丝丝的。 “阿娣,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你是大坏蛋!” “是,我是大坏蛋。” “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想你想得疯了,但你越来越冷淡,我越来越害怕!” “是我错了,对不起。” “现在不想你了,你却突然跑回来!” 胡定航一惊,赶紧说:“不,不,你还是想我的,对吗?” 杨阿娣忽然一把推开他,“太迟了,有人在追我,追得我好苦。” 胡定航更惊,“谁?哪个王八蛋!” “你才是王八蛋!” “阿娣,我才是你的男朋友,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初恋男朋友!别的人不需要理会。” 杨阿娣转过头去,眼神凌乱。 胡定航陡然清醒过来,心里念头直转,问:“是你同学?” 杨阿娣迟疑了下,点点头。 “你们没将来的,毕业后各奔东西……” “我和你有将来吗?” “有!只要等你毕业,立即就可以到南门市找我,我打好了事业基础等你。” 杨阿娣的眼神更乱了。 “阿娣,相信我。” “他……对我很好。” “我也可以对你很好,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全心全意对你,永不背叛!” “说得轻巧。” “真的,阿娣,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开始,啊?” 杨阿娣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月光之下,她的手腕戴着一条精致的链子。胡定航心中一震,再瞧瞧她的衣着,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送了很多东西给你,所以你就认为他好?” “你……什么?”杨阿娣明显惊慌了,言辞闪烁。 胡定航醋意大发,提高了声音,“那些都他丫的是骗子!专骗女孩的!” “你……你别胡乱侮辱人!” “那些富二代都是败家子,把女人骗上手之后就甩,我在外边见多了!” “他家里是富裕,但不是败家子,你别再说了。” “真的……” 杨阿娣忽然脸色一沉,“阿航!” 胡定航一愣,心下隐隐觉得不妙,不妙之极。 果然杨阿娣深深地吸口气镇定下来,说:“不如我们……” “不!” 两人对视着,气氛已经变得迥异不同。刚才还有柔情款款,如今却像秋风一样暗含肃杀之气。一段珍贵的初恋感情,或许就将被灭。 杨阿娣轻轻叹气:“阿航,算了吧。” “不!” “我们始终分隔两地,就算你肯等我,我也未必能抵挡他的追求。就算我能抵挡他的追求,你也未必能守得住。外边太多的诱惑,大家都清楚的。” 胡定航再次大喝一声:“不!”这一喝震破了夜晚的宁静,震破了旖旎的氛围,杨阿娣瞧着他,眼里满是怒意,“你干嘛?你怎么那么自私?你要我等你还是你等我?能等得到吗?” 胡定航攥紧了拳头,只觉满心的不忿,满心的悲伤。自己的初恋情人被别人抢走了,那怎么行?绝对不行!他的性格已经变了,不知不觉中变得狠,变得凶,这时一动气,脸色凝重威猛,与平时判若两人。 杨阿娣从未见过他有这种表情,不由得大吃一惊,竟退后了两步。 胡定航逼近过去,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阿娣,你是我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杨阿娣吓坏了,连退几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胡定航定定地看着她,有一种居高临下而强硬的气势,让她不敢反驳。 “你是我的女人,谁也抢不走!” “阿航……” 胡定航忽然就扑了过去,把杨阿娣压在身下,伸嘴就亲,伸手就摸。杨阿娣真的吓坏了,她想挣扎,但胡定航像座山一样沉重,她想喊叫,却又不敢,她只能苦苦哀求:“阿航,阿航……” 这种哀求适得其反,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性。胡定航现在就是兽性大发,动作粗鲁而迅速,三两下居然把她外套脱掉,手掌已经完全伸进内衣,满满地霸占着,肆意地揉搓着。 杨阿娣就像一只狮爪下的小绵羊,一边哭泣一边哀求。她明显感到防守将要彻底被攻破,那个惊骇啊,差点就要昏了过去。她大喊一声:“不要,你……”嘴巴却被堵住,胡定航浓浓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浸没! 风依旧,树依旧,河水依旧。夜枭偶尔啼叫几声,鱼儿偶尔翻腾几下,一切都重归宁静。明月渐高,月光从树隙穿射下来,斑斑点点地落在了一对人影身上。 杨阿娣紧紧偎依着胡定航,还在轻轻抽搐着,而胡定航这个坏蛋,当然是满脸的自足表情……可惜他不吸烟,不然这个时候点上吸一口,那才叫爽呐! 197 高层会议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南门市,虎啸集团八楼会议室,团团坐满了人,人人脸色凝重。坐正中的当然是蔡一虎,旁边是他秘书李映虹,接着都是集团的重量级人物。 财政总监冯春花。 营运总监廖四海。 庶务部经理洪亮。 人事部经理廖兰芳。 信息资源部经理毕中华。 行政高级助理马伟杰。 子公司“肥肥”饲料公司总经理,肖飞达。 子公司“肥肥”饲料公司营销经理,赖小民。 子公司“肥肥”饲料公司财务部经理,甘桂霞。 马伟杰扫视众人一眼,说:“各位,今天的会议议程,就是讨论一下目前饲料市场的情况,针对我们子公司‘肥肥’饲料公司的不足提出合理的建议。肖总经理,你先汇报一下工作。” 肖飞达说:“呃……各位,多余的就不废话了,自从上年我担任总经理一职以来,十分惭愧,未能为‘肥肥’饲料公司取得辉煌的成绩,到现在为止,虽然有了利润的增加,却不足百分之十。具体的情况,大家手头上一号文件列举得很详细。” 赖小民说:“如今市场低迷,猪肉价钱一年之中起落六七次,而且平均幅度大降,但饲料的制作成本却在升高,所以许多行家都遭受打击,倒不止我们公司的业绩不理想。” 毕中华点点头,说:“大家手头上二号文件,是我们部门对全省五百间饲料公司的销售信息采集,经过初步评估,确实整个市场都很疲软。不错,我们未必清楚、准确地知道他们的销售情况,但信息表明,除了三十多间老品牌公司之外,其他的都不行,有些简直就快关门了。” 马伟杰问:“对于同行的销量我们难以准确把握,但对于他们产品的成本,我们是可以相对清楚的吧?” 毕中华说:“是的,从他们向政府汇报的生产原料上,再加暗地里调查他们的工厂机器,我们可以大概算出他们的生产成本,由于时间关系,我之前派了人去做最后的资料调查,应该也快送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板“哆哆哆”声响,一个人走了进来,说:“资源部的人送了文件上来,我复印了。”接着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每人发了一份。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蔡一虎说:“嗳,留下来听听吧,学点东西。” 那人一愣,随即大喜,“是的,蔡老板。”小心翼翼地在尾座坐下。几个巨头侧目瞧着他,都感到很惊异。 这个人正是胡定航,他已经调回了总公司,职位是行政助理,也就是马伟杰的助理。按照常规,这个会议他是没份参与的,但蔡一虎竟然让他留下,可真是与众不同。 马伟杰微笑问:“阿航,你在资源部做过,认为这些数据的误差有多少?” 胡定航恭敬地回答:“资源部的同事只能按数据进行统计,如果来源准确的话当然误差就小,我们以前也就是在网上查找他们官方发布的消息,如果是上市公司,受法律管束,数据就准些,私营公司因为得亮名气,所以一般都夸大些……” 他说得满腔热情,但眼见大家都不为所动,不禁心里一震:“哎呀,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哪个不是高手?我说的话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废话!” 蔡一虎缓缓说:“大家手头上三号文件,是赖经理的新营销计划,大家看一看,五分钟后发言。” 众人低头看文件,胡定航手头上没有,便斜眼盯着毕中华的来瞧。他的眼力非同一般,还是瞧得清清楚楚。 冯春花皱着眉头问:“还要提高业务员的提成?” 赖小民说:“是,提成高了,业务员给经销商的回扣也就多了,那么就刺激了消费。” 冯春花淡淡一笑,“这是饮鸠止渴,就算把业绩提上去,利润少了,按比例来说,不太划算。” 洪亮点点头,“薄利多销的办法已经用无可用,再提高提成,以前卖一包饲料赚的钱,现在得卖一点五包,过程当中要是有什么意外,随时都会白干一场。” 赖小民说:“以现在的技术来看,无论任何一种饲料,基本成效都差不多,我们无法在技术上占优势,唯有通过价钱优惠拉拢顾客。按照养殖行业的潜规则,一旦用上了某种饲料,养业户绝对不敢随便更改品牌,尤其是养猪业,以免猪吃不惯而拉稀掉膘。那么,只要我们先让他用上了,之后再适当上调价钱,估计问题不大。” 洪亮苦笑,“又是这招……不过,实在也想不出有其他好的招数。” 冯春花也苦笑,“唉……” 廖兰芳的部门与营销没有直接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说话。毕中华年老持重,也不怎么出声。廖四海身为营销总监,不得不发表意见了,“肖总经理,赖经理,我不否认现阶段是市场低迷期,也不否认薄利多销的手段,但我想提醒你们的是,在如今这个大家争得头崩额裂的大环境之下,要想突围而出,必须找到全新的蓝海!” 肖飞达和赖小民连连点头称是,心中暗骂:“谁不知道?要你多说?你是营销总监,怎么不想个蓝海计划出来?” 胡定航心中大喊:“蓝海!我懂的!就是创新价值,新的商机!” 廖四海继续说:“现在饲料的用途已不是简简单单的喂猪喂鱼喂鸡了,你们应该用心思考一下,怎样开创一条全新的路线。” 肖飞达和赖小民又是连连点头。 廖四海微微一笑,朝蔡一虎说:“蔡老板,当然了,蓝海计划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已经在联系美国的朋友,他们公司研发了一种特殊的激素,或许能帮助我们。” 蔡一虎来了兴趣,“哦?那样就可以提高饲养的速度降低养殖的成本咯?” “不错,会受到客户的欢迎。” 冯春花说:“蔡老板,从美国引进新技术,只怕得花费许多资金和时间。” 蔡一虎扭头望着廖四海,廖四海点头说:“他们的研究结果还没得到批核,不过我们可以提前打招呼,到时抢先商洽代理权。” 洪亮说:“等双方谈下来,再做市场定位,市场调查,市场宣传,还要增加机器设计包装,没个一年半载怎么行?现在我们的燃眉之急是怎样去提升公司的业绩。” 廖四海朝他笑笑,点点头。 洪亮沉着脸,说:“老板,技术革新是必须的,但我们要两手一起抓,先想个应急的方案才是首要。” 蔡一虎“嗯”了声,“廖总监,你继续留意美国那边的动静,也把明年‘肥肥’公司的营销计划给定下来才是。” 廖四海回答:“是的,老板。” 蔡一虎又说:“中华,你部门一年之中处理那么多的资料,就没个感触不给个意见?” 毕中华说:“呵呵,我们只是负责做书面工作的,数据出来,大家看得清楚,全凭廖总监拿主意。” 蔡一虎心中暗暗笑骂:“你个老油条……”嘴上笑了笑,不再逼他。 马伟杰冷眼旁观,心想:“你们这些家伙总在得过且过,不给些压力你们,都不知厉害。”于是长叹一声,“老板,当初做饲料是因为赚钱,现在既然赚不了钱,反正没亏,不如舍掉算了。” 大家听了都是一惊。 蔡一虎说:“这个……如果确实不行的话……” 肖飞达和赖小民都慌了,肖飞达说:“老板,做什么行业都是这样的,竞争大,业绩一时不理想,我们总不能一有困难就逃避啊。” 马伟杰插话:“肖总经理,你说这个饲料市场是不是已经饱和了?” 肖飞达心中暗骂,却不得不点头承认。 马伟杰又叹气,“那就糟糕了,以肖总的能力,也只是提升了百分之八的利润,下年的情况真是不敢再想。” 这句话明煲暗踩,肖飞达听得脸色阴沉。蔡一虎适时打圆场,说:“飞达已经算很好的了,其他公司更加糟糕。飞达呀,继续努力哦。” 肖飞达勉强一笑。 赖小民说:“蔡老板,其实主要是肉价不稳定,影响了产品的销售。以猪料来说,从我们公司发货出去,到了经销商手中,经销商再转卖给客户,有很多是赊账的。猪肉卖得贱,客户亏本,经销商也就收不起钱,拉不起货。” 肖飞达也说:“就是。经销商逼客户逼得急了,还断了供应,客户就换品牌再赊账,从此进入一个恶性循环,令每间公司都不好过了。” 胡定航想起家乡的情况,暗暗点头想:“不错,村里的养猪户都是从镇上的店拉料,说好是年底结帐,但始终都无法结清,一年欠一年。” 肖飞达又说:“这些都是普通情况,幸好我和赖经理都认识好几间大型专业养殖户,公司直接供货过去,维持了最起码的销售。” 这话当然是暗中表示自己的实力,马伟杰心知不能再逼,赶紧拍掌哈哈大笑:“肖总,还是你行!”蔡一虎也含笑点头,肖飞达和赖小民互望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 胡定航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似乎跃跃欲试的样子,马伟杰扫了他一眼,忽然心中一动。 198 是很复杂的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一直在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经过蟠龙商场半年的历练,已不是门外汉了。他听了各位高层的发言,忽然心有感触,脸上便露出表情来。 马伟杰瞧得清楚,轻轻咳嗽两声,说:“老板,其实我们一直身在局中,可能不及旁观者清呢。” 蔡一虎眉毛一挑:“哦?”大家不约而同望向胡定航。 马伟杰说:“阿航,你是局外人,一直都没接触过饲料业务,你有什么看法?” 大家心里都在想:“旁观者清未必是绝对的,他一点都不懂,有个屁看法?”哪知胡定航真的说了一番话出来:“呃……我认为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得讲求信誉。有良好的信誉,自然得到更多的认同,生意也就好做了。” 马伟杰疑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饲料公司的信誉不好?” 大家都是一惊,肖飞达和赖小民坐得立即笔直了。 胡定航说:“我听到一些传言,还不知属不属实……有经销商从区域业务经理处拉了货,由于手头拮据没有结帐,区域业务经理便带人强行把货拉回。” 大家一听更惊。 蔡一虎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清楚。” 胡定航说:“详细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区域业务经理赖天明,带了十几个人强行拉回饲料……” 肖飞达和赖小民顿时大骇,赖小民赶紧说:“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业务经理把货送出去就得负责,经销商不给钱,他唯有把货收回,合情合理。” 胡定航“哦”了声。 蔡一虎问:“飞达、小民,有没有这件事情?” 赖小民回答:“有是有,不过他的做法没有不对,不然就得自己掏腰包付款了。” 蔡一虎又问:“拉去的是什么料?” 赖小民低头回答:“是……养猪的成品料。” “啪!”蔡一虎一拍桌子大喝,“岂有此理!预混料可以压货,可以事先送去,明知成品料是先付款再拉货的,为什么还要犯错误?” 赖小民暗暗担心,低声说:“他也是一时被骗了而已。” 马伟杰忽然问:“那个赖天明……我好像有点印象。” 赖小民难堪了,“呃……是我的同堂兄弟。” 马伟杰皱皱眉头,忽然扫了一眼胡定航,不出声了。 蔡一虎哼一声,“既然是你的兄弟,会不会是因为仗着你的势?” 赖小民大惊,“不是,当然不是。他真的一时疏忽,我已经严正教训他了。” 肖飞达说:“这件事我也知道的,当时小民向我汇报,我发现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就没上报。” 蔡一虎脸色阴沉,人人瞧了都觉害怕,会议室瞬间静得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他说:“胡定航,把这件事再调查一次,给我一份报告。” 胡定航想不到这个任务交给他,顿时“啊”了声。 蔡一虎站起来,“散会!”大家齐齐盯了胡定航一眼,也都跟着散去。马伟杰朝胡定航打个眼色,两人回到马伟杰的办公室。 “马先生,这件事到底怎么调查法?” 马伟杰盯着胡定航,脸色有些古怪。胡定航有些惊疑,自己上上下下瞧了几眼,问:“有什么吗?” “阿航,刚才那事儿谁让你说的?” “没人啊,我想到就说了。” “真是临时想的?” “嗯。” 马伟杰横了他一眼,“你这个臭小子,害人不浅。” 胡定航不解:“害了谁?你指赖天明?” “屁,把我给害了,也让人误会了老板。” “啊!” “唉!你个小菜鸟!” “马先生,我真的不懂,请你指点指点。” 马伟杰摇摇头,问:“谁让你留下开会的?” “老板啊!” “谁让你发表意见的?” “你啊!” “你一个小小的助理,居然能参加高层会议,别人心里已经警惕了。我让你发言是因为真想听听你的意见,哪知道你居然告赖天明的状。别人怎么想?当然以为我和老板事先已经知道这件事,拿来借题发挥刁难肖飞达和赖小民。” 胡定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作声不得。 马伟杰继续说:“刚才在会议上,我已经将了肖飞达的军,再加上你一告状,偏偏又是赖小民的同堂兄弟,哎呀!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可让人误会了,还以为我专门给颜色他们看呢。” 胡定航说:“马先生,对不起,我……” 马伟杰指着他的头,说:“你这小子,在蟠龙干得像模像样,所以我才给个机会你发言,纯属死马当活马医。好了,爽了,现在无端端地闹出事儿来了!” 胡定航很难堪,结结巴巴地说:“马先生……这个……能不能补救?我去解释清楚?” “解释个屁!越描越黑!” “啊!那怎么办呢?” 马伟杰沉吟半晌,倒出杯酒来细细品尝,忽然“噗哧”一声笑了笑,可把胡定航搞懵了。 “哈哈,我一想起他们的表情就好笑。” 胡定航勉强咧咧嘴想陪笑,却笑不出。 “就当给点颜色他们看又怎样?他丫的,长长威风再说。” “呃……” “你害怕什么?怕他们吃了你报复你?” “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样得罪人可不好嘛。” “得罪就得罪了,阿航,我告诉你,你刚进来公司当我助理,虽然人人都知道你身份不同,但是未必会敬畏你。哼哼,你无心这么一搞……哈哈,可长你威名了!” 胡定航眨眨眼睛,“我……” 马伟杰望着他,目光深沉,说:“你就是我的人,就是比其他人厉害,怎么了?树立威名是好事,以后在公司做什么都顺利些,懂?” 胡定航心念一转,连连点头。 “不过,树威和嚣张是一线之隔,你不要过了界哦。” 胡定航心中一凛,又连连点头。 马伟杰眼珠一转,“或许老板也误会我了,我得过去说两句。你,去调查清楚那件事,尽快汇报。” 胡定航问:“是!但……怎么调查法?” 马伟杰一瞪眼,“笨蛋,找双方当事人,再找相关的员工问啊!” “哦哦。”胡定航赶紧走了出去,回到座位上,他立即找出员工联系表,搜索赖天明的电话号码。 忽然旁边有个人“喂”了声,“阿航,你行嘛!”他是廖四海的助理,傅恒盛。 胡定航敷衍地笑了笑。 冯春花的助理黄翎也说:“阿航,刚来公司就得大老板赏识了,不简单呐。” 胡定航赶紧谦虚几句,“哪里,哪里……” 傅恒盛又说:“高层会议也能参与,呵呵,都说了什么?”他还没那么快收到消息。 黄翎笑着说:“那是高级机密,你叫人家怎么回答呢?” 胡定航懒得和他们应酬,说:“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下,回头见。”一走进电梯,他满脸的陪笑顿时消失,暗暗叹气。那两人虽然表面和善,但他已经从他们的复杂目光中读懂了几分嫉妒,几分忌惮。 他想:“办公室是斯文人聚集的地方,却比原始森林还凶险,稍一不慎,得罪人了也不知道,若不是有靠山,真是怎么死的也不明白啊!复杂,太复杂了!” 199 调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当日离开南门市区,坐车四个小时去到另外一个中等城市,东明市。车站门口人流拥挤,有个高个男人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胡定航走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赖经理,你好。” 这个人就是赖天明了,两年前在总公司的元旦舞会上,他和另外一个经理说别人的是非,正巧被胡定航听到,所以胡定航认得他,他却不认得胡定航。 “你是……胡助理?” “不错。” “哎呀,胡助理真是年轻有为啊。” “过奖了。” “来来,我的车子在街外。” 两人上了车,赖天明不停地陪笑,不停地搭讪,明显是想讨好胡定航。胡定航应付着,心里想:“唉,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的,只要那件事不是太过分,我的报告会好好写。” 其时正是下午三点左右,赖天明说:“胡助理,我们先去订好房间,你休息一下再吃晚饭,好吗?” 胡定航摇摇头,“不用了,现在正是办事的最好时间,你直接载我去经销商那里,当面问个清楚。” 赖天明脸色一变,“还是先吃晚饭吧,我安排了地方,吃正宗的土产,还有正宗的土酿,还有……” 胡定航微笑打断他的话语,“赖经理,吃饭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老板催得紧呢。” 赖天明脸色再变,不说话了。 胡定航瞧瞧他,说:“没事的,只是循例问问而已。” 赖天明沉声说:“那个家伙,脾气暴躁,说话还颠三倒四,你就是问他,他也就专门讲我坏话而已。胡助理,我们是自己人,可不能让外人离间啊!” “他离间不了我的。” “哼!”赖天明很不爽,连语气都变了,但他很快又变得谄媚,哈哈笑着说:“胡助理,你来过东明市没有?知道这里最出名是什么吗?” “不知道。” “最出名的就是烟丝!” “哦,我不抽烟的。” “还有,最出名的是土酿白酒……” “我也不喝酒。” “不要紧,不要紧,这里山区多,生态繁盛,还有野生动物,可滋补着呢。” “我对于吃很随便,快餐就行。” 赖天明暗暗咒骂,唯有使出杀手锏,忽然神秘地一笑,“胡助理,山区里有个好处,人健康,身材……好!”话里的“身材”二字特别重音,明显有另类的含义。 胡定航又瞧他一眼,想:“你丫的,吃喝嫖吸样样都说了,可惜老子不是那种人……不过,太不给面子好像也不妥,摆明了要针对他似的,岂不是令误会更加深?” 赖天明见他没有及时拒绝,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切入口,高兴地说:“真的不骗你,吃了饭带你去见识一下,嗯嗯?”还挑逗地扬扬眉毛。 胡定航哭笑不得,心中大骂色鬼,说:“那个就不用见识了,这样吧,先去商务酒店住下,吃个饭再定。” “好的,好的。”赖天明笑得开心,想:“年轻人居然喜欢嫖?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两人开了房间,胡定航提议先替赖天明记录一份事情的经过,赖天明同意了。他自然说得十分委屈,把经销商形容成骗子一样。 胡定航暗暗起疑:“既然那人这般不堪,为什么你们还合作了那么久?”但没有发问,而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记录很快就完成了,还没到吃饭的时间,胡定航提出想洗个澡,让赖天明到时来接,赖天明没有起疑,告辞离去。 胡定航走下大街,叫了辆出租车,孤身来到经销商的店铺。这是一间拥有三铺位的大型饲料店,门口竖着其他饲料公司的招牌,看来已和“肥肥”脱离了关系。 柜台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一件短袖衫,十分精壮。 胡定航走进去问:“请问,你是张老板吗?” “我是。” “哦,我是‘肥肥’饲料公司派来的工作人员。” 张老板脸色大变,“你们还来干嘛?” 胡定航递过去一张名片,“我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的,听说你和我们业务经理有些矛盾,不知具体是怎样的呢?” 张老板看着名片,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过了十几秒钟才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合作得不顺就拆伙呗!” “听说他从公司调出了成品猪料赊账给你,而你没有在定期内付款是吗?” “我没空了,你走吧。” “后来他问你要钱,你的态度还很强硬是吗?” 张老板脸色再变,脱口吼了句:“不是……”随即忍住了气扭开头。 胡定航瞧得蹊跷,眼珠一转,说:“我是总公司派来调查的,本来还想着如果是他工作失误,我们会处理他,但现在看来……” 张老板盯着胡定航,“总公司就是虎啸集团?” “是。” “老板是不是蔡一虎?” “不错!” “听说你们老板是黑社会?” “呵呵,不是的,只不过他人面很广。” 张老板冷笑,“别糊弄我了,虽然这里离南门市很远,我也听说过他。哼,都他丫的是……”忽然住口,但下面要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胡定航缓缓地说:“张老板,我就是蔡老板亲自派来的,你现在不说,这个事情以后再也没人调查。” 张老板惊异地看着他,脸上有些不信。 胡定航微微一笑,从公事包里拿出职员证,递给他看,“我是行政助理,就是老板的跟班,可以直接向老板汇报工作,就算肥肥饲料公司的总经理,也无权干涉我。” 张老板拿着职员证,手掌轻轻颤抖,“真的?” “当然。” “他丫的乌龟王八蛋!总算让我有机会告他丫的状了!” “哦?” “胡助理,你请坐,请坐……喝什么茶?我去拿些珍藏观音给你喝。”张老板忽然就热情万分,看来高兴得很。 胡定航问:“现在可以说了吧?”掏出录音笔来。 “唉!那个赖天明真不是个东西,整个黑社会一样,我不敢乱投诉他啊!” “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九月尾他来找我,问我要不要猪料。我的库存还有一些,而且没有现金,便拒绝了,但他说大家那么熟了可以压一批货。成品料压货不是常有的事情,我当然同意,便要了十吨。哪知不到一个星期,有天送货进山,三轮车翻下山沟,一顿货掉进了水坑里……” 胡定航一惊,“没事吧?” 张老板一脸的哀伤,“送货的是我请的员工,车子也是我的,根本就没买保险,猪料没了是小事,单单员工的伤药费我就花了好几万,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 胡定航听了眉头大皱,十分同情。 “唉,我自己倒霉没怪别人,但赖天明却来追帐就令我十分气愤!” “他听说了你的事情?” “肯定的,行内的风声吹得快,我一出事,许多养殖户和其他牌子的业务员都知道。” “嗯。” “胡助理,你应该知道压货的意思。上一批货没用完,我没要下一批货的时候,他就不可以来问我要钱,对不?” “嗯。” “但他害怕我的钱收不回去,就急急来收账,我哪有钱给他?他到我仓库去看还有十吨,便找人来硬拉了走。” “原来是这样。”胡定航再问:“当初他肯压货给你,证明你们的关系应该很好的嘛,为什么不慢慢商量?” 张老板一脸的怒容,“好个屁!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好?无非就是九月份的任务做不够,所以才在最后一天出了一批货。” 胡定航点点头,心想:“任务做不够,他的福利会少很多,难怪他铤而走险……以他和赖小民的关系,要申请压一批货不是难事,但万一收不了款,十吨货大概八万块,他自己就得赔上了。嗯,公司有规矩,压货不得超过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之内不要新货,也必须得上缴之前的货款。他担心以张老板的状况,三个月后也许还没钱,所以一见还有货就赶紧拉回。” 张老板又说:“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对不?我当时真想打电话去公司投诉的。” “哦?为什么不打呢?” “唉,他叫来的人是本地有名的烂仔。” “烂仔?黑社会?” “嗯,还说什么虎啸集团的老板怎么怎么威风,本市的大哥都得给面子,我要是敢怎么怎么,他们就怎么怎么我!” “啊!” “反正我拉的货没给钱,他拉回去我损失不大,所以我虽然很气愤,但还是忍了。我在东明市做饲料有三十年,和养猪户的关系非常好,这次出事后,那些欠我料钱的人,多多少少都和我结了些帐,我才能挺得过来。” 胡定航点点头。 张老板斟满茶水,“喝,请喝……胡助理,既然你是大老板身边的人,我才敢向你说实话,你要处理好哦,可别害了我。” 胡定航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他沉吟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已经是五点半,赖天明打了多次电话过来,胡定航都没有接听。他马不停蹄继续调查,走访了附近的饲料店,电访了本市的一般业务员,听取了各方面的说法之后,心里有了定论。 200 将错就错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拉十吨饲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期间赖天明和张老板更有争吵,所以这件事很容易调查。胡定航下了结论,错误的一方当然是赖天明。第一,他违反了与客户之间的协定,在没到三个月的期限下,强行把压货拉回,破坏了公司信誉,丢失了一位顾客,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有第二,他没得到蔡一虎的许可而打出了旗号,利用本地黑社会分子恐吓张老板,造成极坏的影响。这也是蔡一虎最最讨厌的事情,一旦胡定航如实上报,只怕不但赖天明有大苦头吃,连赖小民也吃不了兜着走! 胡定航为难了。一次无心的告状,令他陷入了困境。 上报不上报呢?上报就会如马伟杰所说,肖飞达和赖小民都以为公司是有意整他们,甚至会以为是马伟杰的手段。不上报嘛,万一风声再次传到蔡一虎耳中,连胡定航也得受牵连。 “这事儿与马先生有重大关联,还是交给他处理为好。”胡定航思前想后,拨通了马伟杰的电话,告诉他调查结果。马伟杰当然挺吃惊,没有当场表态,让他回去再说。 于是,胡定航没有再理会赖天明的纠缠,关了手机乘车连夜回到南门市,把录音笔交给马伟杰后,第二天照常上班。马伟杰已经对他面授机宜,他赶着打出报告交给蔡一虎,哪知刚在停车场下车,忽然就看见了赖小民。 来者不善! 赖小民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胡助理,工作很认真负责嘛。” 胡定航说:“哪里,哪里……” “我明白这件事你是身不由己,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 “唉,其实……”胡定航心念连转,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敢说?都做得这么出面了,还有谁看不懂?说不说都一样!” “……” “看来是我不懂!我自问进公司以来谨言慎行,没得罪过他,就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胡定航明白所谓的“他”是指马伟杰,赶紧解释说:“不是他,也不是老板的意思。” 赖小民惊疑地问:“那到底是谁?” 胡定航不得不坦白了,“其实是我不懂事,会上乱说话,你放心,我……” “哈哈哈!”赖小民大笑几声,脸上却阴沉沉地,“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是他的刀子,这点谁都知道!去年电脑维护组刘武的事,没人会忘记。” 提起刘武的事,胡定航那次是被利用了,绝对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 赖小民继续说:“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他的刀子,可见做人厉害着呢,居然会在高层会议里失言?骗谁啊?” 胡定航苦笑。 赖小民越说越气愤,还想再发泄一下,但这时正是上班时间,停车场络绎不绝地出现车辆停下。有车的基本都是公司的领导级别人物,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目光都很异样。 开会的事已经宣扬开了,他们在一起当然引人注意。 赖小民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你告诉他,我斗不过他,我认输!他不满意就直说,一句话,我就走,犯不着耍什么手段。” 胡定航默默地没出声,望着赖小民远去的背影,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上到八楼,他先敲开了马伟杰的门,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马伟杰一听,也只有苦笑。 胡定航说:“马先生,都是我不好,我该怎么补救呢?” 马伟杰轻轻地瞧着桌子,没答话。 胡定航等了一会儿,又说:“不如我现在立即按照你的意思打出报告,交给老板……” 马伟杰一摆手,“不用了!” “嗯?” “我昨晚说的话作废,你按照实情向老板汇报。” “啊?为什么?”胡定航这一惊非同小可,“如实汇报只怕老板发脾气,到时可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还转什么弯?照杀!”马伟杰忽然一瞪眼,射出凌厉的光芒。胡定航愣住,不明所以。 两人昨晚已经商量妥当,因为是无心之失,所以决定隐瞒赖天明第二个严重的错误,只汇报第一个强行拉货的错误,接着再由马伟杰求求情,这件事也就算了。哪知现在马伟杰居然推翻了自己的说法,要彻底查办! 马伟杰阴沉沉地说:“阿航,当一句慌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了一句真话。” “哦?” “我们要对付赖家兄弟,这句话当然是假的,但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说是真的,就成了真的。” 胡定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马伟杰冷哼一声,“就算我们放过赖小民一马,他也不会承情,公司里边的人也不会了解其中的真相,我们……也没得解释。” 胡定航说:“是,不错。” “既然这样,我们唯有将错就错,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唉……” “这小子,居然敢公然叫嚣,如果说两句好话来听听,还能有个机会。” 胡定航迟疑着,问:“这样一来,公司岂不是失去了两位人才?” 马伟杰哈哈大笑,“人才?街上大把,论斤称去也行!阿航,我告诉你,做业务经理靠的不是学历,而是人际关系和经验。你以为赖家兄弟读很多书吗?不过就是做了很久的业务员,认识了很多的经销商和养殖户而已,现在赖天明强行拉回压货损坏了声誉,那是他自讨苦吃!” 胡定航点点头,“我懂了。” “你懂就好,东明市的市场必须得换人重新开拓,营销经理的位置也普通得很,我们这次就当错打错着,不但帮公司清除淤血,而且振振我的声威!就让公司的人误会又怎样?得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马伟杰可没有好果子吃!” 胡定航瞧着马伟杰阴骘的表情,心里不禁一惊,“这家伙,手段真狠真毒!处事果断、干脆利落……” 马伟杰摸出录音笔晃了晃,忽然微微一笑,问:“现在,你知道怎么该做了吧?” 胡定航接过录音笔,“是的,我现在就去办。”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去打报告,而是径直走过去问李映虹:“李秘书,请问老板来了吗?” 201 又和美女同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某一天早上,胡定航难得有个假期,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段日子他很忙,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做不完的工作。距离赖家兄弟的事情已经过去半年,毫无疑问,他的地位陡然飙升,在公司里无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他拥有多样技能,头脑灵活反应敏捷,脚踏实地勤奋进取,把蔡一虎和马伟杰交代的事情都办得妥妥贴贴,越来越得到他们的信任。 半年来,他就像一块庞大的海绵一样,汲取着知识,充实着自己,虽然还不到24岁,却日趋成熟了。 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开门一看,是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 胡定航皱皱眉头问:“找谁?” 中年妇女瞧瞧他,“以前租房的不是你嘛,电话换了打不进去。” “租房?” “是呀,以前那人一次性交了半年房租,现在已经过期三天了。” “哦。”胡定航点点头。 当初从佛定市回来,马伟杰另外派人帮他租了房间,一住就住了半年,差点都忘了这是租来的房子。之前是谁签约的已经不重要了,胡定航微笑说:“租金我给,重新签个字吧。” 中年妇女一脸的不满,说:“那个人不像话,手机停了找不到人。” 胡定航才不管那个人是谁,或许只是马伟杰的某个小弟而已,他说:“我朋友有事离开了本市,现在我住,租金我付,多少钱?” 妇女问:“就是说还有一间空房?” 胡定航皱皱眉头,望着那个女孩,她居然提着两袋行李,看来是新租客。 妇女说:“既然有就好办了,我们进去。” 胡定航退后两步,忽然喊:“慢着!我自己住,不想和别人同住。” 妇女说:“人我都带来了,反正你空一间房子,有什么所谓?” “两个人住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人家大姑娘一个还不介意呢,你介意什么?” 胡定航微微摇头。 姑娘一直没出声,朝妇女猛打眼色,示意要租。妇女说:“你就将就将就吧,她明天得上班,本来约好的朋友却突然失踪了,急着找地方住。” “真不好意思……租金多少?” 女孩忍不住说了:“我真急着找地方住啊,我公司就在附近。” 胡定航还是摇摇头,现在他收入高了,想起以前的经历,不愿再和陌生人一起住。 妇女没办法了,说:“好吧,我另外找地方给她,交租。” “多少?” “四……五千。” “啊!” “五千!” 胡定航皱眉,“五千?太狠了吧?你这就两房一厅而已。” “算便宜了,这里交通方便,附近衣食住行样样不缺,我的房子又很新,就五千了。” “以前多少?”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不是要重新签约吗?五千。” “你……”胡定航暗暗生气。他现在的基本工资是八千,还有各种话费、油费补贴,收入不少,不是交不起,而是有种硬生生被砍的感觉。 妇女的语气很坚定,“不能少了,你想清楚,要么就给钱,要么就搬走。” 胡定航忽然微微一笑,问:“你欺负人是不是?”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是明买明卖,你要是……不同……意,我……”妇女开始还说得很大声的,但看到胡定航冷冷的目光,不知不觉心中惊慌,居然连话也说不直了。 胡定航现在已经非同小可,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一旦板起脸来,那种无形的气势可把人压得透不过气。 他又变了,如果说他之前是一把出鞘的刀子,现在就是一把归鞘的刀子。没拔出来没事,一拔出来可锋芒毕露。 妇女勉强镇定心神,“你给不给钱?” 胡定航还是淡淡地问:“你现在是赶我走?”目光中冷芒更甚。 妇女一时不敢回答,反倒是那个女孩说了一句:“就让我住下吧,好吗?我很幸苦才找到这份工作的。” 胡定航瞧她一眼,“刚大学毕业?五千块的房你自己租?” 女孩低声说:“我只肯给两千五百块,但不反对和别人一起租。” 妇女说:“一间房人家肯给两千五,我没有理由不租出去呀?小哥,我不是赶你走,但你一个人租这里,我少收了租金不划算的。” 胡定航想了想,好好的一天假期没必要闹得不愉快,便说:“好,一人给你两千,一共四千。” “这可不行!” “我只给两千,你要是再罗里罗嗦我就当租霸,看你能怎样!” 妇女又惊又怒,又不敢发脾气,一张胖脸鼓得圆圆的。胡定航不理她,回去继续看电影。女孩轻声说:“包租婆,我照给你两千五吧,不过我没那么多的押金。” 妇女大喜,“没事,没事,先交一点一行了,下个月再补足给我。” “哦。” “好了,你住下吧。”妇女拿了租约出来,三人都签了一份,算是搞定了一件事情。妇女走后,女孩进去收拾房间,胡定航暗暗惋惜。那间房是他练拳的地方,现在没了。 自从回到南门市,为免被莫家逼着练武参加比赛,胡定航隐瞒了回来工作的消息,和莫家拳馆联系不多,晚上就在这里练功,倒也逍遥自在。这个女孩突然搬来,可有些不惯。 他微微闭起眼睛,想:“奇怪,凡是和我同住的都是小妞,难道我天生桃花命?送到嘴边的……有吃不吃是白痴!”正巧那女孩走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女孩把另一个袋子搬进去,胡定航说:“我帮你吧。” “不用了,谢谢。” 胡定航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又想:“脸蛋那么圆,眼睛那么大,腰肢咋地那么小呢?手长腿长的……我嘞了个去,又害我?”他抓弄一下头发,忽然感到阵阵的烦躁不安。 这半年来,他没亲近过女人。虽然公司里不少白领向他献殷勤,但他很理智地保持着距离,一下班就躲在房里练拳,生活得很简单。偶尔他见到美女也有冲动,却忍住了,因为…… 半年前离开佛定市回家,他硬把杨阿娣占有了,逼得她回心转意,可以说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只不过,杨阿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要他承诺不能接近其他女人,只能等她毕业。在那种情况下,他怎能不答应呢?还答应得心甘情愿,胸脯拍得震天响,如今想想,有点后悔了吧? “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要是她勾引我的话……嘿嘿,嘿嘿嘿……” 忽然那女孩走出来,拿着杯子倒了水。 胡定航微微一笑,问:“怎么称呼?” “我叫梁晓月,你呢?” “胡定航。” “室友你好。” “呵呵……” 女孩看来有些羞涩,却又好像有些开朗,明明觉得她应该低下头去的时候,她偏偏睁大眼睛瞧着你,明明觉得她应该笑的时候,她却扭开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真奇特!胡定航忽然就来了兴趣,一句一句地逗着,不久就把她的情况摸出来了。 梁晓月也是北方人,刚大学毕业。她男朋友在本市工作一年了,本来两人约好了一起生活,她也找到了工作,不料她男朋友忽然就失去了人影。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边工作边等待,所以她宁愿贵一点租房方便上班。 她的工作关于外商外贸,工作量大,时间也长,不住在附近还真的不行,幸好待遇也不错,可以支持下去。 两人聊着聊着不觉到了中午,梁晓月忽然问:“你不煮饭的?” 胡定航摇摇头,反问:“你准备煮饭?” 梁晓月认真的点点头,“平时工作如果煮不及午饭,也得煮晚饭,自己做的最香了。” 胡定航说:“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只买一个电磁炉煮面吃。” 梁晓月走进厨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电磁炉配有锅和煲,再买些用料就行了。” 胡定航眨眨眼睛,“平时晚饭算上我吗?” “当然算。” “好,现在我就去买东西!” 梁晓月走出来,嫣然一笑,很好看。 202 大小姐归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现在的女孩子居然会做菜,而且居然做得还不错。 胡定航坐在沙发上打个饱嗝,很满意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又要你做,又要你收拾,怎么好意思呢?”话虽如此,屁股却没抬一下。 梁晓月说:“我吃得慢,还是我来吧,反正我在家做惯了。” “呵呵,真是勤快的女孩子,嗳,说真的,手艺不错。” “是嘛?可惜没有煤气,电磁炉很多菜式做不出来,煲汤也不够火候。” “那简单!下午我就去买齐装备,让你大显身手。”胡定航想了想,走进房间拿出两千元放在桌子上,“你刚工作花销紧张,这个月的伙食我先出,以后慢慢算。” 梁晓月点点头,“也行,不过不用这么多。” “先放着吧。” “你是不是每天都回来吃?” “基本是,如果我不回来就留着饭菜宵夜,如果你没空做就打电话告诉我。” “行。” “今天下午吃什么好呢?” “呵呵。”梁晓月笑了。 胡定航也笑,刚想再说话,忽然手机响起来,一看,赶紧接听:“马先生你好。啊?紧急会议?我立即回去。” 半天假期没了,胡定航回到公司,一走进会议室顿时暗暗嘀咕:“又是高层会议。” 不久冯春花走进来,会议正式开始。 蔡一虎问:“春花,查清楚了吗?” 冯春花点点头,“查清楚了,雄治公司的总欠债是125.36万,总价值约八千万。这份文件已经列明了他们的欠债明细和公司固定资产、非货币性资产等信息。” 蔡一虎轻轻点头,接过文件看起来。大家惊疑地互望一眼,看来蔡一虎想收购雄治公司。 过了几分钟,蔡一虎阖上文件,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各位,今天召开这个紧急会议,就是商量一下收购雄治有限公司的事情。” 廖四海说:“老板,据我所知,雄治虽然涉及多个行业,但主力发展服装业。我们公司向来对服装业没有兴趣,不知……” 蔡一虎微微一笑,望向冯春花。冯春花说:“以我们公司目前的财政状况,要收购雄治并不是难事。” 蔡一虎又望向毕中华,毕中华说:“要搜集服装行业的数据也不是难事。” 蔡一虎点点头,接着望回廖四海。廖四海知道他主意已定,便说:“虽然对这行不熟,但做生意的套路基本一样的,以我们公司的声誉和实力,要结交一些大客人也不是难事。” 蔡一虎说:“好。” 廖四海又说:“不过,我预测未来几年赚不了钱,八千多万投进去,实际意义不大啊!” 蔡一虎哈哈一笑,“我没指望赚什么钱,四海,说实在话,这公司也没准备让你管理,只是想让你从旁协助而已。” 廖四海一愣,大家都挺惊奇。营销总监都不管,谁来管?胡定航瞧见马伟杰的表情,忽然心里一震,“难道是老板娘亲自出马?她在家闲不住了?” 蔡一虎继续说:“收购雄治之后,我会交给一凤管理。” “一凤?”大家释然地笑了。胡定航眼前忽然就冒出了一个高大的倩影,蔡一凤,已许久没见,当初的事情……他悄悄握紧拳头,暗暗镇定。 洪亮问:“一凤回来了?” 蔡一虎点头,“是呀,她学服装设计的嘛,就让她搞。” 廖兰芳说:“那就学以致用呗。” 蔡一虎说:“学设计和学管理是两码事儿,但她既然有这个兴趣,便给她试试咯。” 大家笑着点头,没有不同意的。蔡一虎没有儿女,对妹妹的关爱程度可以想象,花个几千万即使亏了,也赚了亲情。 蔡一虎轻轻咳嗽两声,面容一肃,说:“春花,尽快核算具体的数据,做好帐目。四海,先联系一下外边的朋友,看能不能拉些客人。阿亮,我准备安排十楼做新公司的地址,你去办。兰芳,一旦收购成功,你就过去精简人员,把以前的淤血统统去掉,只剩下能干的。中华,立即做资料收集,我要知道有多少个对手,有多少个……” 一道道命令发下来,各人各司其职,一间全新的服装公司即将面世。马伟杰和胡定航的工作,就是协助财务部进行收购。 财务部的人本来就加班了好多天,现在更是停不下手来。马伟杰、胡定航不得不跟着留下,工作到很晚。胡定航刚刚参与的“住家饭”,第一天就没吃得成。 蔡一虎雷厉风行不计较雄治以前的业绩,收购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过了几天,已经尘埃落定,而蔡一凤也刚刚回到。公司开了个扩大会议,所有领导级别的人都来欢迎蔡一凤接掌新雄治公司。 马伟杰一一做介绍,蔡一凤一一打招呼。胡定航冷眼旁观,想:“她不同了,变了,成熟了些庄重了些,没了以前的大大咧咧,多了一份矜持一份内涵。” 寒暄客套完毕,马伟杰当然没有介绍胡定航,而蔡一凤也当没看见,从始自终没和他说一句话,很冷漠。 胡定航不禁又想:“她还在生我的气?唉……” 会后,在蔡一虎的办公室,只有马伟杰和胡定航陪着。 蔡一虎说:“一凤,阿航现在是伟杰的助理。” 蔡一凤笑着说:“阿航,上次多亏了你。”她的笑容很礼貌,很平静,生像以前的事情就是“帮了一个忙”那么简单。 胡定航也礼貌地笑着说:“不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 “我得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呃……呵呵。” 蔡一凤扭头说:“哥,你帮我请吧。” 蔡一虎和马伟杰齐齐大笑,蔡一虎说:“好,我请,多少顿我都请。” 蔡一凤没再理会胡定航,说:“哥,关于新公司的事情,我会服装设计,一定做出一批款式新颖漂亮的衣服,打响市场。” 蔡一虎轻轻摇头,“不对,不对。” “啊?” “一凤,你现在是总经理,应该去管理一间公司,而不应该把精力放在服装设计上。” “但是……” “你的专业有助于判断产品的质量和潜力,是好事,你只需要审核就行,具体的工作交给其他的设计师。你目前要做的,是跟着廖总监学习怎么管理,怎么扑捉商机,懂?” 蔡一凤皱皱眉头,“那就是要应酬了?我最烦了。” “唉,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所以这间公司只是让你实习一下而已……” “哥,你说什么?看扁我是不?” 蔡一虎呵呵大笑,马伟杰和胡定航也跟着笑了。 蔡一凤哼一声,“我就不让你看扁,我就把雄治搞得有声有色,我就威风一次给你看看。” 蔡一虎耸耸肩膀。 蔡一凤一瞪眼睛,“你不信?反正就不亏钱,赚来给你看。” 胡定航心想:“挂着虎啸的名头,你又是老板的妹妹,谁不给点面子?怎么会亏呢?如果你能创新业绩,提高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利润,才算你厉害。” 蔡一虎和马伟杰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彼此心中雪亮,蔡一凤是个风风火火、爽爽朗朗的女孩,在云波诡谲的商业社会,面对着口蜜腹剑的奸商小人,能不被气死已算万幸了。 蔡一凤的目光扫视着三人,说:“哥,一直你都说商场如战场,我知道是很险恶的,你不用担心,我肯定做点成绩给你看!” 蔡一虎竖起大拇指,“好,好。” 马伟杰说:“一凤壮志可嘉嘛,呵呵。” 胡定航的身份还不够,忍住什么话也没说,一直微笑着。 203 人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公司九、十两层本是“白洁净”牙膏公司的办公地方,现在雄治服装搬来十楼,大厦的人事调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员工被辞退,有些员工被调职,据说紧跟着还有一批。 蔡一虎身为江湖大鳄为人豪爽,从来没有刻薄员工,所以工资待遇都不错。现在的社会要找一份好工作可不容易呢,人事部经理廖兰芳大刀阔斧整改人事,公司上下顿时人心惶惶。 这天中午胡定航照旧很忙,刚准备打电话喊个快餐,忽然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微笑着接听:“臭小子,干嘛?” “能走了没有?”那边传来刘文俊的声音。 “能是能走了,不过好多事情要干,怎么?请吃饭?” “对头,来,去吃顿好的。” “切……午饭那么点时间,能吃个什么好的?” “少罗嗦,我在停车场等你,快下来开车。” 胡定航挂了电话想了想,刘文俊这小子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估计与公司精简人手有关。这可是难处理的烫手山芋,不过身为哥们能帮就帮吧。 他下到停车场,载了德哥和文俊出去,转了二十分钟来到一间规模不错的酒楼,进入预定的房间。打开门一看,他就暗暗苦笑了。 果然,房间里有个人在等着,是公司资源信息部第二组的职工杨峰。这小子生性疏懒,工作表现当然很一般,不过他为人随和,与刘文俊挺聊得来。 这时他哈哈大笑,热情地邀请三人落座,接着喊部长上菜。大家心中有数,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谁都没有多问。眼看着饭局基本结束了,杨峰找了个机会说:“阿航,本来想请你大喝一顿的,不过有件事情很急,所以今天就先粗略地应付着吧。” 胡定航微微一笑,“不用客气的,我近来少喝酒,德哥和文俊都知道。” 杨峰一拍手掌慨叹:“以前就经常和德哥、文俊喝酒,但现在他们都结婚了,节目就少了些。” 大家呵呵一笑。 杨峰又说:“德哥这人真没得说,我早想跟他学习学习了,德哥,近来公司人事调动,你顺便把我要了去怎样?” 黎忠德连连摆手,“同一层办公室,你过来不是给颜色你们组长看嘛?不行不行。” 杨峰说:“怎会呢?以前阿航不也是从你那组调去第一组吗?” 黎忠德说:“阿航怎么同?” 杨峰点点头,一脸的羡慕,“那是,以前阿航是马助理直接调动的,如果我也有个高层关照一下,那该多好?” 黎忠德笑笑,知道不用自己说话了,端起杯子喝茶。 胡定航说:“杨峰,这次公司的人事调动很复杂啊,涉及了蔡小姐的新公司,老板很重视,廖经理也很认真。” 杨峰赶紧说:“阿航,帮帮忙,趁着时机关照关照我嘛。” 胡定航为难地笑笑,也端茶起来喝。 杨峰斜眼望向刘文俊,刘文俊赶紧开声帮忙,“阿航,都是朋友,能关照的就关照一下。” 胡定航说:“千万别说关照,我还是一个小人物,那么大的帽子难戴啊。” 刘文俊说:“你和马先生提一下,要不自己去向廖经理暗示暗示?” 胡定航一惊,“文俊你疯了?我是助理的助理而已,哪能向廖经理暗示?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传了出去还得了?” 刘文俊一想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杨峰可担心了,恭敬地站起来给三人倒了一轮茶水,苦着脸说:“阿航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可能很惨呢。下午应该就出文件了,这个……” 胡定航沉吟了一下,问:“你真准备调组?” 杨峰陡然一喜,“当然!” “可是……按照昨天人事部出的通知,凡是年度评审为优良以下的,都在第二批考虑辞退之内。你……是优良?” “呃……呵呵。”杨峰难为情地搔搔头,脸红了。黎忠德和刘文俊相视一眼,都感到无奈。 杨峰说:“我虽然不是优良,但你们也知道,是我组长对我有意见。况且是在考虑辞退之内,考虑嘛,对不?可以说情的。” 胡定航淡淡一笑,心想:“你倒狡猾,提出调组来避难,现在连能不能留下都不知道呢。” 杨峰眼见哀求无功,心里可急了,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刘文俊。刘文俊没办法,唯有又再帮忙说好话。 胡定航在公司的朋友挺少,实在无法推辞刘文俊的软功,唯有勉强答应说:“行了,我尽量帮你问问……” 杨峰大喜,忙不迭地称谢。 胡定航苦笑:“你先别谢,能不能帮到你还是未知之数。” 杨峰大声说:“有阿航哥出马,哪有办不了的事儿?哈哈。”举杯相邀,“来,今天且以茶代酒,改日再大醉一场。” 胡定航想:“哟,喊我‘哥’了?这小子……” 回到公司,胡定航仔细想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去找廖兰芳。他在公司已经挺有威信,不是样样事情都得靠马伟杰。 下到人事部,一瞧见那个阵势,胡定航心里就暗暗发愁了。不用多说,整个部门忙得翻了天,所有员工中午都是吃盒饭,一直没停过。廖兰芳正在和两个重要职员开会,开了一轮又一轮,胡定航等了大半个小时才能见她一面。 廖兰芳倒在椅背上,一边按摩着头部,一边问:“胡助理,有什么事情吗?” 胡定航单刀直入说:“廖经理,你贵人事忙,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求你在这次调动当中,帮一个职员换个工作岗位。” 廖兰芳望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你倒是挺直接的嘛。” “是的,我向来就是直话直说,请廖经理别见怪。” “马助理来到这里,也还先套套近乎卖卖交情,你倒比他更厉害了?” “不是。马先生身份特殊,他多说几句廖经理你也听得进去,而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而已,说太多废话恐怕浪费你的时间。” “你认为现在提出的要求不是废话?” “我是很真诚提出要求的,廖经理,请你帮帮忙。” 廖兰芳定定地看着胡定航,他确实一副老老实实、诚诚恳恳的模样。 “胡助理,你知道不知道要调动一个人事,尤其是现在这个形势下,有多敏感有多难?” “知道的。这次调动,公司二十几个领导层的人都得顾及,是很敏感,很难。” “你知道就好,现在方案已经拟出,我上午递交给老板签字回来了,你如果想改的话……你和老板熟嘛,去问问他咯。” “这么小的事情何必烦老板呢?只要廖经理一句话不就行了?” 廖兰芳沉默着,喝了一口茶水。 胡定航继续说:“他是资源信息部第二组的杨峰,以前我在下面工作的时候和他比较熟,所以才来麻烦你,调他去第三组。”他先把名字说了,如果名单上本来没有的话,廖兰芳就可以做个顺水人情,那么就避免了更僵持的对话。 廖兰芳目光闪动,当然明白,不过刚巧杨峰就在被辞退的名单上。她想了想:“怎么说这个胡定航也是老板身边的人,既然他开了口,可不能太落他的面子。”于是微微一笑,“胡助理,老实说,杨峰是在名单上,要我改也可以,但如果老板问起来,我就推到你身上去。” 胡定航点点头,“好,我负责。” 廖兰芳淡淡一笑。 胡定航又称谢几声,转身离开。他本来犯不着欠廖兰芳的人情,但眼见黎忠德和刘文俊同时出面,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叮咚”一声,他走出电梯,还没回到座位,手机忽然就响起来。他拿出一看,顿时眉头大皱。 204 手段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半年来,胡定航在公司的地位渐渐上升,一般的职员都想和他套近乎,不过他为人自律,很少出去应酬,所以也少了许多麻烦。这次帮杨峰,已经让他欠廖兰芳的人情,而马伟杰和廖兰芳向来是各有所恃、各有忌惮,关系很微妙。 胡定航懒得多想了,刚准备回座位工作,忽然有人打电话过来,是张丽。原来资源信息部的文员,后来转为毕中华的秘书,开始对胡定航猛有意思,胡定航没表态,她便嫁给了另外一个同事。 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干什么?她应该在休产假,裁员可不关她的事情,谁敢解雇生孕妇女?蔡一虎也不屑这么做。 难道廖兰芳和她有仇? 胡定航迟疑着,不想接电话,放进兜里。不久后,手机再响,却是一条信息:“阿航,拜托回个电话,十万火急!” 难道廖兰芳真那么大胆解雇她?胡定航思前想后,拨通了她的电话。 “阿航……” “哦,张丽,什么事情那么急?” “帮帮忙,公司裁员……” “真敢辞退你?” “不是我,是我老公!” “你老公?他是在外边跑业务的,也遭受了牵连?” “是呀,他的业务经理说,他的业绩最差,不得不把名字上报给人事部。” “哦,上报而已,只不过在考虑范围内,估计不用解雇。” “就怕真的解雇呢?到时通告一出来,就挽不回了。” “呃……毕经理不帮你吗?” “他?你不是不知道,他都快退休了,一点事儿都不管,他还说已经帮过人了,所以帮不了我。” “其实我也……” “阿航。”张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孩子刚出生,他不能没有工作啊!求求你,去打个招呼好吗?” “这个……”胡定航真的为难了。 “你就不能帮帮我?我们以前是同事啊,一起吃早餐呢。” 胡定航无语了。当初张丽帮他买早餐,送他麦片,替他冲茶,他可算享受了一段时间的。 “阿航,求求你了。我老公就在六楼,我让他上去找你。” “不用,不用。” “你认识他吗?他叫许安杰,我让他上去,你认识一下啊,他……” “不用,我……尽力吧,你等我的消息。” “好,好,谢谢,谢谢你……他叫许安杰……”张丽自然千恩万谢。 胡定航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廖兰芳求情第二次,但听到张丽的哀求又真的很难推辞,一时间他的头都大了。他想了又想,如果让马伟杰出面,当然是可行的,但据他所知,马伟杰已经借这次机会调整了几个人事职位,再让他出面必须得有个充足的理由。 张丽和他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深,彼此根本没有交流过,为了她而大费周章值不值?不帮嘛,好像又很难面对。 烦! 这时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冯春花从办公室出来经过,顺手把一份文件放在黄小英桌面上,说:“送去人事部给廖经理。”便走开了。 黄小英拿起文件正准备走,忽然“哎呀”一声,原来是衣服下摆被桌子边缘勾破了线。她当然恼怒,细心地检查着衣服,好心疼的样子。 胡定航脑中灵光一闪,走过去问:“怎么了?” “衣服被勾起线了,我这件毛衣好贵的。” “呵呵呵,毛衣的线头必须剪得整整齐齐,不然线会越扯越长,变型呢。” “嗯。”黄小英气得直跺脚,赶紧找剪刀。 “你慢慢搞吧,我下人事部。” “啊?你去人事部吗?帮我送份文件给廖经理。” “好的。” “谢谢哦。” “不用谢,应该的。” 黄小英嫣然一笑,挺甜。胡定航笑得更甜,目的达到了!他一脚迈入电梯立即就给电话张丽:“喂,让你老公马上到人事部门口等我,快。”他先下去人事部,敲开了廖兰芳的房门。 廖兰芳疑惑地看着他,“怎么?还想来帮谁?” “哪敢?我顺便帮冯总监送份文件给你。” “顺便?” “嗯,主要目的是再次感谢你。” “哟!”廖兰芳笑了。 胡定航也笑,“冯总监走得急,我便帮她送一下……说真的,廖经理,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没那么忙了,我要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 “要的,要的。”胡定航故意拖延时间,又问:“你想吃些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哈,太夸张了吧?吃顿饭要准备多少天?我们起码还得忙一个星期呢。” “海鲜?法国菜?西班牙风情?” “到时再说。” “好,我先走了。” “嗯。”廖兰芳的脸上有了笑容。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以和为贵,别人敬你一尺,你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啊!虽然她对胡定航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始终胡定航是那么的有礼貌,令她不知不觉也友善些了。 胡定航走出办公室,抬眼一看,门口果然有个男人在急切地张望着。 “许安杰?” “胡助理,你好,你好……” “嘘!”胡定航使个眼色,两人走进楼梯道。 胡定航一脸的严肃,说:“我帮你问过了,这件事请很难办。” 许安杰大惊,“啊!那么……” “别急,我向廖经理求了情。” “哦,谢谢……” “也别急着谢,她没答应,也没拒绝。” “啊?” “这件事情啊,公司震动,人人自危,不单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懂吗?” 许安杰连连点头,“懂的,懂的。” 胡定航好像真的出了很大力气一样,凝重地说:“因为廖经理上午已经送了名单给老板签了字,所以就特别难办,看她有多为难咯,或者你是有机会的。” “知道,知道。” “我是一个小助理而已,能力有限,如果真的帮不了,请不要见怪。” “不会,当然不会。胡助理,你肯出面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许安杰满脸的担忧,“老板已经签字了?唉……” 胡定航拍拍他的肩膀,“抱着乐观的心态吧,可能没事呢。”接着又安慰几句便赶紧走了。许安杰犹在不停地称谢,根本就没起什么疑心。 回到座位上,胡定航的心还很不安。 骗人是不对的,虚伪是可耻的!但这是一种必须的手段。表面工夫做得妥妥当当,尽量避免冲突,尽量搞好人际关系,不然就难以在社会上立足。无论多强的人,也不能独大,即使是古代武林高手,也不能满江湖地结怨! 况且胡定航还不是强者,在公司还不能独霸一方。这点他十分清楚,他不是马伟杰,他的年资还很浅,多数的人在忌惮着他妒忌着他,却不是尊敬他,所以他不能得罪人,处事得更加小心翼翼。 低调,务实,是他现阶段的主要行事方针。 他轻轻叹口气,沉默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忽然对面的傅恒盛大叫一声:“公司出通告了,大家上网看啊!” 几个秘书和助理纷纷应声,人人争先上公司主页查看。 这个说:“哎呀,真的又裁员了。” 那个说:“裁员八个,调动十三个,我的妈啊,大动作。” 另一个说:“能比前天的大?” …… 胡定航盯着屏幕,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憋了几秒钟再也忍不住偷偷笑了出声,赶紧一手捂住了嘴巴。 幸运!杨峰的事儿当然是妥当的,想不到连许安杰也没事。这次他是属于考虑范围,廖兰芳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拿他开刀。胡定航一句好话都没有帮他说,却无端端地得到一份天大的人情,赚! 很快,胡定航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毫无悬念地是张丽。当然的,她不感谢他感谢谁?胡定航微微一笑,想:“面子足了,可不能太贪,她怎么请我吃饭,我都不能去!” 205 豪宅宴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切终于就绪,蔡一凤的服装公司顺利开业,改名为“凤舞”。虽然是子公司,也有自己的构架,市场推广部、财务部、设计部、生产部等等,人数是少了点,但个个都是精英。廖四海虽然没有直接管理权,却很给面子,利用强劲的交际网络,帮忙找了几个大商客。 蔡一虎为了庆贺妹妹第一次创业,专门在自己的豪宅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各界名流出席,也当是宣传宣传。 当晚,蔡一凤一身华服珠光宝气,衬托得高大健美的身材,艳惊四座,理所当然地成为全场的焦点。胡定航站在角落边偷偷注视着,想:“越来越美啊!当初我要是接受了她,现在成什么情况呢?或许已登入豪门了……不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靠女人上位会被人耻笑的……” 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于秀华走近,低声浅笑问:“满场子的美女,不找上一个?” 胡定航笑笑:“哪有秀华姐美?”面对着当日心中的女神,他现在已淡然处之,能风趣地开玩笑了。 于秀华佯怒娇嗔,“你呀,几时变得油嘴滑舌了?” “嘻嘻,跟马先生学坏了。” “真的?他怎么坏法?偷偷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还有用吗?你都被他骗上手了,哈哈。” “你才是个坏蛋。”于秀华一脸的幸福,嫁给马伟杰是她一直觉得很满足的事情。 “秀华姐,介绍个妹妹来认识一下啊,寂寞呢。” “我?我现在做全职太太,认识的都是人妻,没有妹妹。” “好,人妻才好……” “你坏!” “哈哈哈……”两人相视欢笑。 于秀华说:“喂,周日来我家,我们搞个小派对,到时真有美女哦。” 胡定航点头说:“好,必定到。” 于秀华嫣然一笑,又聊了两句走开了。胡定航扭头看向一边,想:“大家都在喝香槟,老子去大吃一顿,哇,这虾不错。”他拿起叉碟装得满满的,在角落边坐下大快朵颐。他虽然能出席,不过身份低微,场上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不过别人却不太认识他。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在公司里他算威风,一旦在这些富豪贵族面前,就成为小蝼蚁了。 他边吃边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侥有趣味。蔡一凤无疑是引人瞩目的,她风华绝代,无论是端着酒杯子,还是随便站立着,都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度。 这种气度,一部分来自天生的美丽,另一部分来自后天的培养。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她出自大豪之家,自然而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本来她还有点爽朗大方的性格,但现在懂得了含蓄和矜持,更增魅力。在场的男人几乎心里都想和她亲近亲近,但碍于她的地位,只能默默欣赏了。 胡定航目光一扫,已经看到一些商场老手的眼睛里放着光,一些年轻才俊满脸的希冀,还有一些女人是既惊叹又嫉妒的表情。 当然,蔡一虎身为主人家,也是备受关注的。这种成功成熟的男人,不但对女人有吸引力,便是男人也瞧得心动。胡定航便很仰慕敬重他,总觉得他举手投足之间魅力四射。 除了胡定航之外,居然还有人对蔡一虎感兴趣。一个侍应生,静静地站在餐桌边,偶一抬头便偷偷瞄一眼蔡一虎,随即又赶紧扭开了头。 胡定航心想:“你这小子倒有眼光,以前我在酒吧侍候老板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很想多看几眼却又不敢看,哈哈哈……”他的嘴角含着微笑,爽爽地吃了一只虾,忽然又发现了一件奇事。 有个女人在盯着他。 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脸上涂得白白的,保养得十分好。她穿着一套黑色长裙,一双手臂洁白浑圆,浅V型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 她端着酒杯,一手叉在腰间,很有风情。 胡定航避开了目光,想:“盯我干嘛?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可不是随便被你玩弄的。”他认得这个女人,是某公司的女老板娘,别看她斯斯文文高高贵贵的样子,胡定航早就听说她是情场猎手,为了喜欢的男子不惜一掷千金。 胡定航虽然不是帅哥,但他有气质,而且身材挺拔,年轻得来显稳重,越看越有味道。 女老板看上他了,目光流转嘴角含笑,眼看着她似乎要走过来,胡定航心中大惊,赶紧拿起餐纸抹抹嘴巴,站起来就闪。 蔡家他住过一段时间,熟得很。走出大厅,绕过游泳池,几条林荫小道铺着碎石,与里边相比显得宁静舒适。他漫步着,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在这里,他学会了开车,就在这里,他拒绝了蔡一凤。 初夏的晚风在吹拂,他心中感叹。 忽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模模糊糊地却又像是挺熟悉。走近了些,他侧耳再听,不禁暗暗咒骂:“狗男女,是谁?” 园中花丛茂密,一阵轻轻的调笑声响起,一对男女在幽会。 “啊,啊……” “嗯,嗯……” “别搞了,再搞忍不住了。” “嘻嘻,忍不住就来啊!” “你疯了?这是别人的家。” “又怎样?他们都在厅里,没人知道的,来,来。” “不……啊!” “我也忍不住了。” “不要啊,传了出去,你老婆和我老公都……哎呀。” 男的没再说话,鼻息沉沉,喉咙低吼,像只野兽。接着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再接着是压抑而剧烈的呻吟声响,这对色情男女居然真的搞了起来。他们沉醉在兴奋当中,根本就不知道胡定航拿出了手机正悄悄拍着。 胡定航不是想要证据,而是见猎心喜。他一边暗地咒骂,一边拍得兴致勃勃。毕竟这种事不是随便遇上的,有另一种快感,另一种刺激,比当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分钟,野战结束。偷情的“偷”字没有错,双方都心情紧张激动,高潮来得特别快,完了之后还得逃得特别快,不然怎符合一个“偷”字? 两人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嬉笑,调骂几句匆匆钻出花丛,分两个方向走开。男的昂首阔步,女的雍容优雅,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胡定航又暗骂一句:“狗男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猛地转身一看,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 那个女老板就在他的背后,翘着手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狡黠而醉人的光芒。 胡定航大窘,低下头,但紧接着发现自己的姿势,更是羞得想一头撞死了算了。他刚才春心大动,一只手不知不觉间竟伸进了裤裆,这时还没拿出来! 女老板轻轻一笑,脸颊边有个小酒窝。 胡定航能怎样?转身就跑,不过才跑出两步,听到一句话立即就定住了! “只有你会偷拍吗?”女老板拿着手机摇了摇,里边播放着画面,是胡定航刚才的丑态。 胡定航惊怒交加,“给我!” “嗯?” “你……”胡定航冲上去,却始终不敢动粗,哀求说,“删掉吧。” “为什么要删掉?” “你删掉,我也删掉。” “切,他们的关我什么事儿?” “这个……”胡定航满头大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女老板盯着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认得你,你是蔡一虎的助理?” “呃……不是。” “不是?那我问问他。” “别别别,我……我是马先生的助理。” “哦,马伟杰……呵呵。” 胡定航满脸颓废,像只待宰的羔羊。 女老板说:“要我删掉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胡定航一惊,随即暗呼不妙,忽然恶向胆边生,想:“如果要挟我的话,大不了抢了手机就跑,就算她喊我也硬着头皮干了!” 哪知女老板咯咯一笑,说:“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得还我哦。”没等胡定航反应过来,就当着他的面删掉了录影。 “啊!”胡定航实在又惊又喜,不明所以。女老板又一笑,转身居然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206 马伟杰的危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那个女人想怎样?胡定航实在弄不明白。回到大厅外,他驻足不前,一时不敢进去。 “曾淑芳,开有一家公关推广公司,听说离婚了好几年一直没再婚,生活奢华,裙下俊男无数……他丫的,淑芳,淑芳,淑个屁!整一个淫妇……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过我?难道想放长线钓大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老子天天撸管也不睡你的床!” 胡定航想着想着,又气恼又担心,忽然转身就走,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上了车,掏出手机拨打马伟杰的电话,打个招呼,哪知马伟杰还没等他开口,就说:“正想找你。” 胡定航一愣,“哦。” “在哪儿?” “门口附近。” “等我。”马伟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人大步走来。那两个人胡定航认识,是他的小弟,一般都不在公司出现。 胡定航轻喊:“马先生。” 马伟杰喝得脸色微红,一脸的严肃,他一挥手说:“上车。” “好。”胡定航跟着上了车。车子开出豪宅二百多米,马伟杰忽然又说:“停车!”他皱着眉头,不再有新的指令,似乎在思考着很严肃的问题。车子就停在路边,三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都很识趣地没有发问。 过了两分钟,马伟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阿航,你走路回去。” “啊?” “回去,不用跟着我了。” “那……我下车了。” “嗯。” 胡定航下车后,车子继续开动,旁边的小弟名叫阿林,他问:“老大,为什么不让他过去?他应该能应付。” 马伟杰摇摇头,“不行,他还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阿林说:“看得出他很想跟你,你对他还有戒心?” 马伟杰又摇摇头,“不是有戒心,他这个人我清楚,虽然身手不凡,但一直以来都是兔乖乖,真要在道上混还不够资格。就算拉他进来他不反对,不过……” 开车的小弟名叫阿军,他说:“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做事不够狠,经历也不多,挑不了大梁。” 马伟杰微微一笑,“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他打架不难,打赢也不难,但如果要他打残或者打死人,他必然做不到。还是让他安安分分地在公司上班,他挺能干,帮我分担不少工作,让我有时间出来处理另外的事情。” 阿林点点头,“那场子怎么办?估计没人制得住狂牛!” 马伟杰喃喃咒骂:“他丫的,福高去哪儿找来的狂牛?这么横!” 阿林说:“是泰拳高手。” 马伟杰骂得更加厉害,“草他丫的大王八蛋……” 原来,马伟杰有间地下拳场,每个星期都有十次左右的赛事,其中涉及的赌注之多可想而知。赌注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马伟杰喜欢。别看他平时阴沉阴沉的样子,其实内心十分狂野十分暴力。从他处理刘武、赖家兄弟的事来看,就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 拳场养有一批拳手,都是搏击精英,接受各方高手挑战,有时也开放给别人私下解决恩怨,反正有得打有得赌有得看,满足一群罪徒的变态心理就行。 马伟杰身为主办方,平时当然是输少赢多,不料这段日子忽然来了一个泰拳高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把赌注赔率重创得惨不忍睹。从开始一赔一,到一赔零点八、零点五,到现在的零点三,已经令赌客非常不满,怨声载道。 明知是赢面大,买一千才得三百,有什么味道?赌客次次都喊拆台,吵得马伟杰心烦得很,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位高手扭转局面。刚才他喝酒喝得兴起,差点就把胡定航给叫了过去,但仔细一想还是忍住。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偏僻的工厂区,经过三重大门下地下室,阵阵海浪般的喧闹声震耳欲聋,几百人围着擂台呐喊助威。 拳赛还没开始,但已群情汹涌! 马伟杰等三人从特别通道上到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向下观看。拳场的主管叫黑鹰,黑黑的皮肤高瘦的身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马伟杰问:“情况怎么样?” 黑鹰说:“不好,买狂牛的单占了八成,倍率又不敢再降,看来今晚我们得亏上百万左右!” 马伟杰一惊,“上百万?” “嗯,狂牛的老板福高哥,一个人就下了一百五十万,按赔率能赢四十五万。” “他丫的!” 阿林插嘴说:“这不是明踢场吗!” 马伟杰摇头说:“就算踢也没办法,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得接!接不了是另外一回事。” 黑鹰说:“大哥,照这样下去,不用三场,我们就得把以前赚的全部吐出,开始亏本!” 马伟杰沉吟一会儿,问:“场子里还有多少流动的资金?” “五百万。” “今晚对付狂牛的是谁?” “火霹雳!” “他?唉,如果他还不行的话……” 大家都知道后果严重,一时鸦雀无声。 赌博最怕的就是一面倒,赌客跟风猛压,到时真是兵败如山。 马伟杰想了又想:“现在唯有用拖字诀,尽量把狂牛的挑战压后,找出旗鼓相当的对手客串,赚些佣金和赌注再说。” 黑鹰点点头,“是。不过……福高哥很难说话,他的意思是,逢开场日狂牛必须得有一场赛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拳手都不行,勉强出战就是送死,而其他大哥也不愿意出人和狂牛打。” 马伟杰气得紧紧闭上眼睛又再睁开,心乱如麻。 黑鹰等了一会儿,说:“大哥,还有二十分钟开第一场,狂牛和火霹雳那场在凌晨一点钟。” 马伟杰叹气说:“嗯,一切你去安排吧,我尽快想办法搞定他。” 黑鹰说:“是。”转身出去。 下面的鼓噪声越来越大,赌客们越来越激动,许多人抓住擂台边的铁丝条不停摇晃,状若疯癫。 不久后开始第一场赛事,马伟杰双眼呆呆地望着,一点兴致也提不起。凌晨一点那场狂牛的赛事才是重点,而以火霹雳的实力,估计敌不住。 阿林轻声说:“大哥,事急从权,还是……” 马伟杰摇头,“不行,就算胡定航能对付狂牛,他没打过这种比赛,心理素质过不了。”他心念连转,想:“那小子……是匹黑马!如果他真能对付狂牛,一定把当晚的赌注全部赚光!嘿嘿,今晚的数目就已经到了三百万,后天起码到五百万,之后就过千万了……” 他目光闪动,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动,再想:“福高有恃无恐,必然越压越大,其他人也跟着压大,一次性就来个雷霆扫穴,一锅端!” 忽然他摇摇头,“不行,接连几次我赔出的数目加起来也肯定过千万,即使一次性赚回来,总数也赚不多。而且,阿航从未打过拳赛,万一输了,嘿嘿……我岂不是亏得更多?” 阿林和阿军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看着马伟杰神情变换几次,一直没能想出个办法了,他们不禁暗暗焦急。 忽然马伟杰喃喃地说:“这是一个危机,一个很大的危机,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亏钱,还得被福高砸了场子,丢了老板和我的面子!” 阿林忍不住了,说:“大哥,我去一趟泰国吧,那里高手多!” 马伟杰还没说话,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黑鹰开了门,后面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哈哈大笑,“伟杰,我来了!” 马伟杰目光一凛,随即微笑着说:“呵呵,福高哥,请坐。” 一个大汉龙腾虎步地走进来,满脸横肉,气势威猛,正是黑道巨擎吕福高。 207 三十万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吕福高赢钱赢面子也就算了,还得每次都上来踩上一踩,说话刺上一刺,可真把马伟杰气得够呛!但又有什么办法?当晚的赛事毫无悬念,名拳手火霹雳照样不敌狂牛,被打得内伤吐血,倒地昏迷。 马伟杰回到家里,满心的郁闷。他睡不着,洗澡后就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忽然楼梯上有脚步声,于秀华从二楼下来查看,马伟杰歉意地一笑,“老婆,还不睡?” “老公,有心事?” “唉,没事的。” 于秀华偎依在马伟杰的怀中,“老公,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多事情烦心,但我一点都帮不上忙。” 马伟杰轻轻搂着她,亲吻着她的秀发,“我能应付得来,放心吧。” “蔡小姐的公司刚成立,会增加你的工作量对吗?” “呃……不是,是其他的事情。” “嗯,公司那么大,确实很多事情要处理……嗳,对了,胡定航帮不了你吗?” “他?能帮啊,还可以。” 于秀华嫣然一笑,“他以前在运输公司的时候就很勤快,现在经验足了,也成熟了点,应该更能干了吧?” “嗯嗯,是的。”马伟杰心想:“他就是太纯情,太勤奋太乖,如果为人坏一点,唯利是图一点,或许这次就能帮到我!”一想起狂牛那锐不可当的气势,他不禁又头大如斗。 于秀华感受到了他的不开心,却不知怎么安慰,唯有尽量显示女性的温柔,默默地给予支持。 夜深人静,两夫妻搂在一起,都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那是一种很充实的感觉。马伟杰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老婆,你总待在家里不行,会闷着你的,不如找些事情做吧。” “啊!你肯让我出去做事?” “傻瓜,怎么不肯呢?不过……不能再去什么公司上班了,会受欺负,会被色狼挑逗。” 于秀华嘻嘻一笑,“那……找个什么工作呢?” “随便,工资多少无所谓,主要是干得开心。” “嗯,好的。”于秀华想了下,“老公,星期天的小聚会我想把阿航也邀来,顺便介绍表妹他认识,好不好?” 马伟杰一愣,“做媒?” “是呀,阿航人品不错,应该靠得住。” “哎呀,老婆,阿航还很年轻的,你搞那么多事儿干嘛?” “那……我已经邀请他了,怎么办?” “没事,到时我使开他就行了。”马伟杰沉吟着,想:“狂牛的事情刻不容缓,虽然阿航不是圈内的人,但也不得不冒险拼一拼了。嗯,先试试他再说。” …… 第二天晚上,马伟杰专门找胡定航陪着吃饭,就两个人在酒店包厢里。 胡定航倒着酒,问:“马先生,我们喝一瓶?” “一人半斤而已,你行的啊。” “呵呵,这酒52度的,呛喉!” “没事,喝得多少就多少吧,来。” 两人干了一杯,胡定航赶紧又倒酒。他知道马伟杰必定有事情和他说,便问:“马先生,今晚你喊我出来……” 马伟杰淡淡一笑,“阿航,工作得怎么样?” “好,很好啊。” “嫌工资低吗?” “不低了,马先生已经很照顾我了。” 马伟杰轻轻皱着眉头,“你一个月基本工资是八千,加上其他福利大概是一万,省着点花一年有五六万左右,十年才五十万。现在这个社会啊,买间像样的房子得过百万,买辆像样的车子也得五六十万,如果想过舒服的生活……呵呵,呵呵呵。还有,十年过后是什么世界,很难说。” 胡定航这段时间接触的大老板多了,耳濡目染之下,确实对上流社会的生活很向往。他轻轻叹气,忽然眼珠一转,问:“马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关照?” 马伟杰定定地注视着他,“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想赚钱就必须得付出!” 胡定航心中一震,说:“你的意思是……” “阿航,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办,时间不用多久,不是杀人放火,也不用潜逃躲避,如果成功了就赚大钱,不过很危险。” 胡定航沉默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马伟杰不会乱说话的,既然有这份工作,危险和利益共存,自己要不要冒险呢?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过得三两年肯定有机会升职,不过怎么升也升不了总监的位置,最多就一个经理。 经理的待遇是好点,但也只是好点而已,与现在并不相差多少,还不如做个助理亲近老板来得威风。当然,他的理想是创造自己的事业,哪甘心当一辈子的助理? 创业需要什么?金钱是基本,没有钱什么都是空谈! 他想了又想,年轻的躁动压抑不住,终于问:“是什么工作?” 马伟杰知道他愿意拼搏了,开心地一笑说:“你的强项,打拳!” “打拳?” “嗯,黑市拳赛。” 胡定航攥紧了拳头,陡然双眼放光,他对于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马伟杰说:“打拳不能长久,我也不想你深陷进去,就帮我打一场,赢了给你三十万。” “三十万?” “当然,对方是非常厉害的泰拳高手,你的赢面不大。” 胡定航的呼吸沉重了。三十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拒绝的诱惑,他仰头一口干了杯酒,全身都热血沸腾。马伟杰的嘴角含着微笑,缓缓举起酒杯。胡定航再干一杯,豪情壮志顿时燃烧。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废弃工厂,厂房的一角灯火通明,设有一个简易的擂台,旁边有四五个人在操练,打得沙包“砰砰”声。 人数本来还要多十来个的,可惜接二连三被狂牛PK,就剩下眼前这些年轻的拳手了。 马伟杰和大家打了招呼,心中暗叹,转身走进另一个封闭的房间。胡定航当然跟着,还有一个人也跟着。 胡定航没敢正眼瞧那人一眼,心中在暗暗震惊。那人的鼻子是歪的,脸颊坑坑洼洼伤疤无数,容貌出奇的丑陋,也出奇的凶猛。谁要是在夜里忽然见着他,别说小孩,就是大人也会吓得飙尿! 他肯定是一个经验丰富、浴血百战的老拳手,胡定航猜测着。 关上门,这里是另外一间操练房,马伟杰说:“就是他了,你看看。” 那人便盯着胡定航看,一双眼睛阴森森的,衬托着狰狞的面孔,胡定航陡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又急速地下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人在对视着,气氛诡异。 过了半分钟,胡定航的压力越来越大,不禁退后一步。那人忽然踏前一步,紧紧相逼,目光更凶。 胡定航大惊,再退一步。 那人的嘴角牵动一下,发出如夜枭般的笑声,说:“不行。” 马伟杰皱着眉头,“真不行?” 那人冷冷地嗤之以鼻,“小绵羊一只,送去塞牙缝还差不多。” 马伟杰的眉头更加皱了,胡定航一听大怒,高声说:“谁说我不行?有本事来试试!”他突然就不太怕了,一挺胸膛,斗志在酝酿。 那人又盯着他看,不过目光之中多了鄙夷之色,说:“试试你?你要我动手打你?” “不错。”胡定航摆好了架势。 那人冷笑更甚,“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为什么要试你?”说完转过身体,面对着马伟杰。胡定航又急又怒,上前说:“其实我行的,我……” 忽然之间,那人一脚就向后踢出。 这一脚无影无踪像羚羊挂角,全身动也不动,就右腿后伸,动作快而力道劲。 胡定航实在想不到他会偷袭,也想不到他的腿法那么厉害,电光火石之下,那人的脚跟已经接近到了他的肚皮。 他狂吼一声…… 208 询问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那人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浴血百战的老拳手。他的鼻子被人打碎了,怎么修补也补不直,但他也打碎了无数人的鼻子。他的脸皮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打得开裂,缝针再裂,裂了再缝,直到纵横交错为止,但在他的拳下,无数人的脸皮也被打得稀巴拉。 他打了十几年的拳,每年都有几次一脚踏入了鬼门关,而每次都幸运地存活下来。他的名字已被人淡忘,人人都喊他“老鬼”。 一个老而成精,凶猛无匹的厉鬼! 这时他偷袭踢向胡定航,胡定航大吼声中一缩肚皮,脚步后退,但眼前黑影晃动,老鬼第二脚横扫腰间,“嘭”地就重重扫中。 胡定航再大吼,再退。 老鬼双腿连环,扭腰、侧身、脚又踢出!又重重地扫在胡定航的脖子上。 胡定航不停大吼,不停招架,吼声中已有痛苦惊惧之意。他没得选择,唯有拼命搏斗务求反击,他的腿法也很不错,可惜刚想抬起来就被扫中,痛得站都站不稳。 老鬼的腿法太厉害了,短短几秒钟时间,他踢出了八脚,每一脚都扫中目标。终于,第九脚中宫直进踢中胡定航的肚子,把他踢得倒飞出去,“啪”地摔在地上,七荤八素。 马伟杰的眉头皱了又皱,脸色沉重。 老鬼傲然挺立着,目光阴冷。 胡定航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只觉全身上下痛得要命,骨头要散了一样。 老鬼冷冷地说:“不行就是不行,试也没用。” 胡定航大怒,“你偷袭!” “我就是偷袭你怎么了?难道对手会和你客客气气?难道对手会让你像现在一样喘息?只要你在擂台倒下,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对手会一拳拳一脚脚把你往死里打,直打到你动也不能动为止!” 胡定航一惊,倒抽一口凉气。 老鬼的语声充满了恐怖,“赛场有公证,但没人理会比赛过程,只要结果。赛场有观众,但没人同情你,只要赢钱。买你死的人恨不得你快死,买你输的人恨不得你快输!” 胡定航的脸色都变了,“咕噜”一口吞下唾液。 “你哀求没有用,流泪没有用,流血更加刺激对手,令他亢奋,令他一拳又一拳地打你,因为他知道,你就不行了。” “我……”胡定航瞧瞧老鬼,又瞧瞧马伟杰,心底慌乱,手心出汗。 老鬼似乎越说越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另类的光芒,脸上的肌肉不停跳动,真的宛如厉鬼一样。他大喊:“如果你想赢,就必须打,狠狠地打,绝不留情,绝不认输!别人一拳打中你,你倒下的时候也要扫中他的腿;别人一脚踢中你,你倒飞的时候也要抓破他的皮!如果你死了,死也要咬掉他的耳朵,喝一口他的鲜血!啊……啊!” 胡定航听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忽然,老鬼扑了过去,一拳就凶猛地击出! 胡定航大惊,“别……”面对着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再也无暇说话。这次他防备得快些,没像刚才那样糟糕,但还是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老鬼厉吼着,每一招都出尽全力,似乎和胡定航有深仇大恨。 马伟杰在旁边瞧着,紧皱的眉头居然渐渐松开,嘴角边有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胡定航照样被动,照样被揍得惨哼,但他的马步稳健、防守严密,受伤的只是手脚、肩膀外围而已,没有丧失搏斗的能力。他就像一只在海浪当中打转的小船,四周是铺天盖地的波涛,形势岌岌可危,却又暂时没事。 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老鬼毕竟老了,就是老了才不得不退下来当教练。他的攻势渐渐缓下,力道渐渐减弱。 胡定航瞅准一个机会奋力一推,往后一跳跳开,场面顿时静下。 马伟杰神色不动,目光闪烁。 胡定航急急喘息,脸色发白。 老鬼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怎么不反击?” 胡定航:“……” 老鬼厉吼:“我问你为什么不反击!” “我……我……” “笨蛋!蠢货!” “……” “你来打我,你应该来打我!我的体力衰退了,你的体力还很旺盛,为什么不来打我?”老鬼在咆哮,胡定航怔怔发呆。 马伟杰忽然轻轻叹气,“算了,你出去车上等我。” 胡定航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侧身横着走出去,委实他还怕被偷袭。 老鬼望着他,直到大门关上,说:“唉,还是不行。” 马伟杰目光闪动,“不行也差不了多少。” “不!差一点就是一点,何况根本不止一点!” 马伟杰没说话,沉吟着。 老鬼说:“我知道你想怎样,但没用!你必须提高赔率才能吸引更多的赌注,如果他赢了当然能连本带利赚回来,而他赢不了,到时赔得可多呢!” 马伟杰终于叹一口气,死心了。 老鬼忽然淡淡一笑,“要是在两个月前让我训练他……” 马伟杰问:“他有前途吧?” “有!” “呵呵。” “给我一年的时间去磨练他,他必然成为人间凶器!到时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真的那么厉害?” 老鬼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不会看错人的,他的武功底子很好,使出来的是传统的套拳,不过不是咏春,也不是洪拳,看不准。” 马伟杰说:“套拳的弊端就是太多的套路,不够直接,难成大器。” “不,他的拳法很精简实用,他的反应十分快捷,他的筋骨也很柔韧坚强,但他就是不够狠,不够凶,出拳还不够力道,下手还不够毒辣!” 马伟杰苦笑,“他的性情就是这样,纯得很。” 老鬼狞笑:“越纯的人越容易变坏!” 马伟杰的心念不停转动,问:“真的要训练他?” 老鬼说:“如果你想造就一个杀人机器,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马伟杰来回走了几步,心里犹豫不决。 老鬼说:“他很有潜力,只是没发挥而已!” “可惜来不及了。” “目前就让狂牛嚣张一些,就让福高得意一些,又怎样?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我必然让他成为高手中的高手!” 马伟杰迟疑着,难下决心。老鬼也没再相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 过了好几分钟,马伟杰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说:“水一旦泼出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老鬼说:“不错!他是你什么人?” “他帮过我挺多,也替我解围过。” “嘿嘿,你自己想。” 马伟杰点点头,忽然抬脚就走。出到工厂外上了车,胡定航的神情看上去还没完全镇定下来。 车子驶上大路,马伟杰打破了沉静,问:“还要那三十万吗?” 胡定航迟疑着,没敢搭腔。他是聪明人,知道刚才是考试,而他没及格,也清楚地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厉害。 马伟杰扫他一眼,“放心,你不用和那个人打拳了。” 胡定航一愣,“那么……三十万是怎么回事?”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给你三十万,之后再给你五十万。” “啊?” “你拜老鬼为师,学一年。” 胡定航思绪如飞,猛然醒觉,问:“之后就帮你专职打拳?” “嗯,打足三年。” “这……” “一答应就给三十万,学出师再给五十万,之后每打一场算一场。” 一年得八十万元?这是十分优厚的条件,但天上绝对不会无端掉馅饼,有得益必须得付出,而且胡定航付出的肯定非常巨大。 胡定航沉默了。 马伟杰说:“阿航,以我们俩的关系,我不想骗你入局,坦白说,你有前途,我愿意投资,但当中的危险和艰苦,相信你也能猜测得到。” “嗯。” “你仔细想想再答复我。” “嗯。” “为了公平起见,这两个星期我会带你过来观摩观摩,让你有心理准备。你得知道黑市拳是怎么打,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胡定航点点头,又“嗯”了声。他现在除了“嗯”,能说什么?望向窗外,都市的繁华似乎在向他招手,而每一幢楼房,每一辆汽车,或许都暗暗凝聚了不为人知的血汗。 多少成功的人士,在他们拥有的时候,也失去了很多很多……胡定航,愿意冒险吗?愿意尝试吗? 209 黑市赛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没有对胡定航耍手段,老老实实地讲明了事情的厉害关系。胡定航心中惊惧,虽然面对着巨额的收入,一时间还是不敢答应,唯有先跟着了解情况再说。 第二天夜晚,马伟杰、胡定航、阿林、阿军一行四人去到工厂,到地下室二层阁楼,居高临下俯瞰赛场。 人群依旧汹涌,气氛依旧热烈。观众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言行粗暴穿着奇异。有人拿着啤酒罐在喝酒,满脸通红吵吵闹闹;有人抱着女人,一边吸烟一边亲嘴;有人等不及了,索性摆扑克牌先赌上一手…… 胡定航首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禁大受震动。 音乐在响,霓虹灯在转,打扮妖艳的女侍应生到处推销着啤酒香烟,你如果摸她,可以,买啤酒,买得多就让你多摸几下。再买又如何?拉到角落边就……也行。 当然,有人不喜欢那调调儿,到处都有卖药丸的拆家,只要你招招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痛痛快快地吃摇/头丸、吸白/粉…… 这是真正的黑社会场地,是真正的黑社会聚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与外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胡定航的心乱了,脸色发青。 马伟杰走近,轻声问:“怎样?” “我……我……” “从来没见过吧?” “听说过,但亲眼瞧见还是……唉!” “阿航,你是聪明人,不怕对你实说,我们不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而是要像现在一样,站在他们的头顶!” 胡定航怔怔不语。 马伟杰继续说:“只要你成为强者,万人为你欢呼,千人听你命令。你一个眼神,一句闲话,都足以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 胡定航看着马伟杰,还是没出声。 马伟杰也在看着他,目光闪动,“正如我……对你一样。” 胡定航心中一震,拳头攥紧。 不错,当然的胡定航刚踏入社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是,如果没有马伟杰,他现在在干着什么?或许有另外一个马伟杰出现,但无论如何单靠他自己绝对不能有目前这样的生活。 现实是残酷的,一个人再有能力,也需要机遇,需要有强者扶持。 胡定航终于轻轻叹气,问:“马先生,我打拳能成为擂台的强者,还能成为社会的强者?” 马伟杰仰天哈哈大笑,“怎么不能?打出了名堂,打出了资本,到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想做什么不行?如今这个世界,老老实实做生意多幸苦?你别忘了,老板是靠什么起家的。” 胡定航又不出声了,望着下面,目光深邃。 “咚咚、咚咚咚……”音乐忽然一变,重低音敲打着人的心弦,擂台中央的灯光亮起来。 “噢!嗬嗬……”满场的人随即兴奋,大声鼓噪,因为第一场拳赛即将开始。 擂台的一边是墙壁,有三扇小门,中间那门走出个司仪出来,拿着麦克风大喊:“兄弟们……” “嗬嗬,嗬嗬嗬……”满场的人都在回应。 “又是万众期待的十一点,十一点!” “噢……” “第一场拳赛你下注了没有!” 有许多立即大喊:“青龙,青龙,青龙……” 另外有人也大喊:“黑熊,黑熊,黑熊……” 场面更加沸腾了。 司仪继续调动气氛,两分钟后,小门各自打开,灯光照耀下,青龙和黑熊两位拳手出场,都是一身的肌肉,满脸的凶相。 司仪走到正中,左手高高举起,场面忽然就停下,鸦雀无声。只见他的左手向下一挥,便迅快后退,拳赛正式开始! “呔!” “嗬!”两个拳手冲撞到一起,拳打脚踢。 这是一场血腥的肉搏战,没有裁判,没有公证,也没有时间的限制。规矩只有一个,把对方打倒,直到他动也不能动为止。当然,如果拳手够狠够毒的话……真会硬生生把对手打死。当然,马伟杰的手下一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胡定航静静地看着,神情不动,内心却翻江倒海。 “如果是我的话,青龙刚才那个转身我就能攻击他的后背。黑熊为什么要闪开呢?嗯,他没有我这种的眼力,反应不够快……还有,他也没学过莫家步法,占不住那个位置……” 拳赛渐渐进入白热化,黑熊的鼻血长流,青龙的眼角也已开裂,但两人愈战愈勇,奋不顾身。 胡定航继续思考,代入揣测:“黑熊刚才明明可以躲避的,为什么不躲避而要硬拼呢?嗯,他仗着自己比青龙粗壮,一拳换一拳赚便宜……打这种拳赛,一味防守不行,太珍惜自己也不行,对手不会退却,即使被打得直不起腰也会绝地反击,老鬼那晚说的话很有道理。” 胡定航也经历过两次大型的搏斗,还大占上风,但那些搏斗和眼前的一比较,实在肤浅得很。别看那些小混混嚷得凶、打得狠,他们只是以多欺少而已,一旦受挫逃得可比兔子还快,只要你够勇猛,随时一个吓走好几个。 但职业黑市拳手不同。你凶他比你还凶,你勇他比你还勇!真是不遗余力至死方休。 现在黑熊和青龙都已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动作缓慢下来,两人都喘着气,不过他们的目光依然凌厉,神情依然狰狞。 胡定航暗暗叹气,回到沙发上坐下。 阿林回头问:“怎么?不看了?” 胡定航淡淡地回答:“如无意外,黑熊输了。” “哦?”阿林、阿军和马伟杰互望一眼。 又过三分钟,下面的观众喊得震天响,看来拳赛已到了尾声。忽然阿林惊呼一声,“青龙倒地了……哎呀!黑熊被扫了一腿……嗳嗳,嗳嗳!” 阿军也喊:“真是黑熊输了,被踢晕了过去!” 三人齐齐望着胡定航,胡定航微微一笑,“我看到青龙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攻下盘,这是对付黑熊的必胜绝招,所以黑熊肯定输。” 阿林说:“但黑熊对于下盘的防守十分严密啊!” 胡定航说:“如果是我,我也故意让他击倒,然后在他欢喜的那一刻出击!” 阿林点点头,阿军也点点头,马伟杰微微一笑。 阿林又问:“第二场你怎么看?” 胡定航耸耸肩膀,“我还没看,呵呵。” 阿军说:“阿航,听说过你的威风事了,本来还不太信,现在不得不信。” 胡定航淡淡笑了笑,没作声。他不是普通人,脑细胞的活跃不但给予他超强的记忆力,还刺激着他的感官功能,令他适应任何事情任何环境都十分迅速。只研究了一场拳赛而已,他就像深有体会了。 第二场开始,他再走到窗台前,静静注目。 两位拳手外型相似,一交手旗鼓相当,倒一时看不出结果来。 阿林说:“阿航,现在你要是能说出谁赢,我更加佩服你。” 胡定航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过了十几秒钟说:“蓝色中裤的拳手应该胜算大。” 阿林惊异地“噢”了声,“为什么呢?” “不是硬打就行的,蓝色拳手的眼神坚定而冷酷,红色拳手的眼神狂傲而激动,两人实力相当,必然是先耗尽体力的一方输。” “眼神?”阿林更惊异了。 下边两个拳手打得噼里啪啦,满场的观众呐喊助威,还是一时分不出谁占优势。马伟杰屹立如山,表情冷静。胡定航扫了他一眼,想:“他也是一个高手来的,不知是否看得出来?” 忽然间,有人敲门,黑鹰又带着吕福高进来了。 吕福高哈哈大笑,“伟杰啊,听说今晚你也找了个泰拳高手过来?” 马伟杰微微一笑,“打泰拳的谁能敌得过狂牛?我找个来也是冲冲场子而已。” 吕福高又大笑,目光一扫就盯住了胡定航。 胡定航心中一凛,微微低下了头。 210 救人却遇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吕福高身材高大肥胖,圆脸光头,挺着肚腩,是个典型的老板模样。他盯着胡定航瞧了一会儿,又望着马伟杰说:“听说那人是蔡老板的得力干将嘛。” 马伟杰说:“是的。” 吕福高大喝一声,“好,我就看看他的能耐!” 不用马伟杰吩咐,黑鹰已经端了张沙发放在小窗台边,吕福高大马金刀地坐下,他的保镖站在身后。 这时赛场上的斗争越来越火爆,正如胡定航所说,红色中裤拳手的性格略为冲动,消耗的体能比较大,正被蓝色中裤拳手逼着来打。不到五分钟,赛事结束,红色中裤拳手吐血落败。 阿林斜眼扫了一眼胡定航,心中佩服。 大家当然不把这场赛事放在眼里,都很期待第三场压轴好戏。鼎鼎大名的狂牛终于出场,胡定航一看,顿时暗暗吃惊。 初初一听狂牛的称号,必然以为他是一个雄壮的大块头,哪知他的身材精瘦得很。他大概一米七五高度,一条蓝色中裤,赤着上身。他的胸肌不大,但背肌扁长宽阔,像眼镜蛇的蛇头,显示着惊人的爆破力。 他狂在哪里? 胡定航盯着他那高高凸起的膝盖和手肘,心中一转念:“难道他的出拳很疯狂?嗯,看他的三角肌可以猜得出,他的拳应该很快很重!还有,他的膝和肘也是厉害的武器!唉,这是个高手啊……” 下边已经吵得震翻天,观众都在为狂牛呐喊打气,而狂牛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眼看向自己的脚尖,完全一副大宗师的风度。 司仪说了一通话,接着介绍狂牛的对手。一个人走出来,犹如豹子一般的敏捷。胡定航一见又是吃惊,原来这人他是认得的,蔡一虎家里的保镖,阿信。 胡定航在蔡家养伤的时候,与他的关系最好,当然知道他是泰拳高手,但他为什么冒险来比赛呢?胡定航侧头望向马伟杰,马伟杰苦笑一下。 胡定航走过去,轻声说:“马先生……” 马伟杰轻轻叹气,“不是我逼他的,他等钱用,而且,他不弱。” 胡定航点点头,心中十分担忧。 场上突然就静下来,随着司仪的手势一落,阿信大吼一声扑过去,抢着进攻。他早已看过狂牛的比赛,心知不能让他先出手。 狂牛连连后退抵挡,踩着细碎的步伐,一点也不慌乱。眼见他被逼得到了铁丝网边,他一个侧身换了方位,继续退。 阿信也是泰拳高手,高扫腿、侧扫腿、低扫腿,腿腿都那么有力。 “噗、噗。”是双方腿脚相交发出的声音。 阿信大吼一声,中宫一腿踹去,狂牛双臂抵挡,突然一个趔趄似乎挡不住。阿信再大吼冲上,抬起膝盖就撞。 泰拳中很讲究膝盖和手肘的顶撞力量,学泰拳的人基本都把膝盖和手肘的外皮磨成厚厚的一团,即使是铁门也能撞凹。 阿信这一撞气势汹汹,哪知胡定航失声大喊:“糟糕!” 只见狂牛一缩肚子双手一抱就抱住了阿信的大腿,紧接着用力一轮就把阿信整个人抡飞出去。阿信临危不惧,空中一个转身卸力,在地下翻个身就站了起来。 可惜先机已经丧失了! 狂牛如影相随扑去,左拳一闪打出,阿信赶紧举起手臂挡住。狂牛右拳再出,阿信再挡,但狂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迅速。他的拳头硬生生地撞开阿信的双臂,再打在胸膛、肚皮上,阿信痛得大吼。 一拳、两拳、十拳……狂牛的体力竟好像无休无止,一连打出十几记猛拳,充分发挥了“狂”性。 几百观众瞬间爆发了阵阵呐喊,阿信已经被打得弯着腰、缩着头,情况不妙。持续的击打造成了抵挡的习惯性,阿信顿时就忽视了下盘。 胡定航又喊一声,“注意低扫腿啊!”话音刚落,狂牛的小腿一扫就扫中阿信的腿肚子,他整个人晃了晃,双手臂松开一线。 就这么一线对于狂牛来说足够了,他一拳硬穿过去,打在阿信的鼻子上。 “噗……”鲜血喷洒而出,阿信的头颅后昂,双臂再松开。 一拳、两拳、三拳,再加上一个膝盖顶撞,阿信睡到地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满场观众不停呼喊,很多人抓住了铁丝网用力摇晃,气氛达到了高潮。胡定航瞧得满身冷汗,拳头攥得紧紧的。 吕福高斜眼盯着他,目光警惕。 狂牛还没住手,一脚狠狠踩下,阿信又是吐血,整个人缩成一团。再一脚踩下,他勉强挡了一挡,还是痛得痉挛。 胡定航瞧得热血沸腾,突然大喊:“马先生,不救阿信吗?” 马伟杰说:“下面有人看着。” “怎么看?直到他死?” “不会,打拳有暂时性休克,很多拳手缓过气来能绝地反击,所以不可以那么快就判他输。” “他的对手是狂牛,没机会的了!” 就这么两句话时间,狂牛又踩了几脚,忽然整个人跳起,曲着双腿用膝盖凌空撞下! 胡定航瞧得一颗心蹦了出来,两步冲过去就拉开了窗台的门。 这一撞就算不死,治好也有后遗症,可能就残废了。幸好,阿信奋力一个打滚滚开。 “砰!”狂牛的膝盖撞上擂台,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膝盖就像是石头一样,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阿信毕竟锻炼有素,这时颤抖地爬起来,但还没站定就被狂牛一脚扫倒,接着猛踩。 观众在呐喊,阿信在呻吟,狂牛在怒啸,胡定航的心在滴血!忽然他大吼一声,竟做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从窗台小门跳了下去! “哇……” “咦?” “噢……”四周一阵吵,突然就静了下来。 狂牛转身盯着胡定航,目光阴冷。 胡定航大声说:“他输了,放过他!” 狂牛哼一声,向胡定航逼去。 马伟杰又惊又怒,扑近窗台喃喃地说:“疯了!”按照规矩,凡是到擂台的就是打拳,现在胡定航已经深陷危境。 司仪当然是认识胡定航的,惊疑地抬头看着马伟杰。 吕福高嘿嘿一笑,“伟杰啊,你手下的高手不少嘛。” 马伟杰心念一闪:“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大声说:“各位听着,接下来这场,赔率是一比一!”朝下面的人打了个眼色。 现场顿时疯狂了!自从狂牛连胜之后,他的赔率向来是一比零点三,赢得十分不痛快,眼下居然是一比一?下注的几个地方顿时被挤爆。人人争先恐后,都是押狂牛的注。 吕福高轻轻皱眉。 马伟杰回头瞧着他,“福高哥,你怎么玩?” 吕福高心想:“这小子刚才能洞察先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但他明显是临时救人,如果他有信心打败狂牛的话,马伟杰怎么不安排他上场呢?”于是微微一笑,说:“伟杰啊,居然你开出了一个这么好的盘口,我岂能不撑撑场面?好吧,我下三百万。” 马伟杰暗暗吸了一口气,“好,成交!” 赛场在播放着音乐,司仪在大声煽动观众下注,狂牛和胡定航冷冷相视,都在暗暗揣测对方的实力。 狂牛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力量到底去到一个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胡定航当然是面生的,但他敢跳下来挑战狂牛,也当然有他的本事。一些下了注的人重新回到铁丝网边,瞧着胡定航如山的气势,忽然就有些心虚了,捏着手里的单据,觉得好像不太保险。 司仪继续大喊:“兄弟们,下注了,下注了!一赔一,一赔一!” 音乐“咚咚咚”地响着,赛事即将开始。胡定航把手机等杂物掏出交给司仪,心里不停念着:“冷静,冷静……” 211 拼命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人生中一个极大的挑战,成功了就有无限辉煌,失败了就一蹶不振!他缓缓地呼吸着,力求冷静。这是他的优点,无论在什么环境下,他都能很快适应。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每经历一件事情都能反思,都能汲取经验,所以他进步得很快。他曾经为了救蔡一凤而几乎丧命,他曾经在夜总会独斗二十余人,他更曾经在嘉庆村外痛揍几十人。 他每天都坚持练拳练基本功,身体状态优良。他习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提高了领悟能力,还有超强的眼力和反应能力。 所以,他已经是一个强者,他的武功已经很厉害。 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狂牛,一个真正的泰拳高手!狂牛看上去二十多岁,可能学拳就有十七八年,那种坚厚的基础,浸淫着无数的血汗,比水泥钢筋还要结实,胡定航又怎能相提并论? 两个人冷冷对恃着,轻轻地绕着小圈子,谁都没有先动手。 现场很静,静得有种压力。有人喝了酒,有人吸了粉,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大喊起哄。 胡定航没有理会外边的人,就紧紧地盯着狂牛。狂牛忽然动了,小腿扫向胡定航的小腿。 胡定航缩半步躲开。 狂牛又一腿扫去,胡定航忽然右手动了动,狂牛机警地蓄力准备,那一腿扫在胡定航的腿肚上,没了力道。 观众以为狂牛占了上风,大声助威:“狂牛,狂牛……” 楼上阿军紧张地低声说:“阿航他……” 阿林也低声说:“没事,我总不知为什么,对他特别有信心。” 阿军惊异地看着阿林,阿林笑了笑。吕福高偷偷地瞟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狂牛连试几次都试不出胡定航的底细,忽然低吼一声,抡拳就打。他的拳头很有力,胡定航手臂一挡顿时心中一震:“厉害!” “噗、噗。”手臂相交发出沉闷的声音。 狂牛步步进攻,胡定航步步后退。观众都是买狂牛的多,见状纷纷喝彩,有人喊着:“赢了,快了。”哪知两人在擂台上转了一圈,形势一点都没变。 胡定航明白打黑市拳不同打正规比赛,正规比赛中裁判会记下双方的进攻次数,即使守到最后没有伤,也算输了。但黑市拳赛不同,只要没人倒下就不分胜负,谁支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胡定航守得稳稳的,在等机会。 狂牛心想:“这小子动作真快,我打哪里他就挡哪里,好像知道我出拳的方向一样。”他却不知胡定航的眼力超群,当然看得清楚。 狂牛有些生气了,渐渐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和力量,一拳一脚打出,都把胡定航震得生疼。 只听狂牛怒吼一声,连续打出五拳,踹了三脚。胡定航挡是挡住了,不过力量不够,唯有不停后退,退到铁丝网边就侧身继续躲闪。忽然狂牛横跨一步截住方位,一腿扫去,胡定航避无可避,开始反击。 “噗、噗!” “呔、嘿!” 两人终于真正短兵相接,场面热闹激烈起来。观众又是呐喊,马伟杰等人心中都是忧虑。 胡定航的弱点就在肌肉和皮肤的抵抗能力差,以前他还击打木桩锻炼,现在没练了,皮肤慢慢变得光滑,与狂牛的一碰撞,顿时痛得难受。他一咬牙关,决定以快打快。眼见狂牛一拳打来,他便抢先捶他的手肘。 “嘭、噗!” 狂牛的拳头打在胡定航的肩膀上,忽然手肘剧痛,这拳就没什么力。 胡定航大喜,跨步反攻。 满场的人喊着喊着都喊不出声了,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胡定航居然占据了上风,连续揍了狂牛好几拳。 阿林哈哈大笑,吕福高“嚯”地就站起来。 其实胡定航心里暗暗叫苦,狂牛一身铜皮铁骨,打在他身上觉得一点都不受力,根本就没造成什么伤害。 狂牛更加生气了,眼见胡定航一拳打来,他挡也不挡,顺手也是一拳打去。 “啊!”两人齐齐惨叫。狂牛的嘴角被打裂,胡定航的肚子被打中,痛得连腿几步。 狂牛动作不停,扑了过去。胡定航赶紧招架反击,两人瞬间又打在一块,各有损伤。 但还是胡定航伤得重些。他心中一慌,又开始后退防守。 观众重新欢呼,为狂牛助威。 狂牛气势如虹,拳头如风,忽然一脚把胡定航踹倒。胡定航一个打滚翻身站定,狂牛又再扑上,两人纠缠在一起。 那么近的距离,胡定航的眼力发挥不了作用,而狂牛的泰拳重招全在手肘和膝盖上,此消彼长之下,胡定航立即陷入了危境。 “嘭、噗、啊!” 胡定航的肚子、胸膛、大腿外侧都受到了强大的攻击,伤痕累累。狂牛越打越狂,越打越猛,一拳奋力抡去,胡定航虽然用手挡住,还是被打中下颔方位,整个人仰面摔倒。 这下更危险了,狂牛右腿屈膝撞下,胡定航双手护住,但紧跟着脸颊一痛头脑一昏,已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拳,嘴唇立即开裂,鼻血立即长流。 一拳、两拳…… 胡定航死命抵挡,右腿一记倒勾踢中狂牛的脖子,总算把他踢开。 狂牛厉吼一声,重新扑回,胡定航大骇,一脚低踹正中他的膝盖,居然把他踢倒! 两人暂时分开,彼此敌视。 胡定航全身都痛得很,他抹了抹血迹,心中又惊又怒。 狂牛一展双肩,骨骼“喀拉拉”地响,蓄足了力猛冲上前。胡定航一腿扫出,紧接着第二腿连环,“嘭”地踢中狂牛,两人又再分开。 这连环双腿法是莫家武功中极为厉害的招数,哪知竟不能伤害狂牛分毫。狂牛活动一下筋骨,抬腿反击。 两人继续苦战…… 阿林很紧张,抓住了阿军的手臂。 马伟杰也很紧张,拳头攥得苍白。 在角落里,老鬼冷冷地盯着,喃喃地说:“笨蛋,打他要害!打他要害!”他的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了胡定航的优点是动作快,而缺点是力道不足。狂牛皮粗肉厚,不打要害怎么行? 但胡定航从未经历过这种赛事,根本就没有置对手于死地的想法,哪里打得出手?他的体力正在消耗,他的伤痛正在增加,而狂牛的气势正渐渐提升,最终的结果似乎可以看见了。 “呃!”胡定航又中一拳,痛得张开了嘴巴,唾液和着血迹喷出。狂牛又一拳,胡定航一个打滚滚开,再一个打滚,滚得远远的,靠在铁丝网上不停地喘息。 狂牛哈哈大笑,用泰语连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嘲讽的意思。 胡定航心中慌乱,真想出声投降,但知道投降是没有用的,顿时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忽然之间,脑中闪过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有亲人的面孔。他大悔,为什么要挺身而出呢?为什么要拿生命来开玩笑呢? 狂牛缓缓逼近,面目狰狞。 观众在欢呼,有人在大喊:“杀了他!” 也有人在大喊:“赢了,赢了,老子赢了五万!” …… 胡定航扶着铁丝网站起来,准备拼死抵抗。 忽然在铁丝网外面有个人高声说:“喂喂,你这个谁,你给我狠狠的打,我买你赢的。” 胡定航斜眼瞧去,那是一个年轻人,满脸的惊恐,在说:“我全副身家买你赢,你要爆冷!现在你的赔率是一赔二十了。” 胡定航苦笑,盯着狂牛。 那个年轻人还在喊:“一定要爆冷!一赔二十啊!出绝招!出绝招啊……” 狂牛一拳打出,胡定航向左边躲闪,狂牛一腿横扫,胡定航抬腿去挡却挡不稳,脚步一个踉跄,而狂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已经劈头盖脸地涌过去。 满场的观众齐齐大喝,手舞足蹈。 阿林的脸色变了,马伟杰的脸色也变了,吕福高得意地笑着,摸出了烟斗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忽然间,场面静下,似乎刚才叫喊欢呼的人都死了一样。 胡定航的怒吼声响彻云霄,狂牛的惨叫声也响彻云霄。 阿林惊奇地长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 吕福高的烟斗“啪”地就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212 一战成名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狂牛的确名不虚传,出拳沉重有力,状若疯狂。胡定航难以招架,突然就有了临死前的悲哀。他想起了许多往事,挂念着许多人,这时忽然有人大喊说押大了他的赌注,让他出绝招。 他哪有什么绝招?连环双飞腿都使出了,还是没有效果,被狂牛压着来打。眼看着狂牛即将取胜,哪知形势陡地发生了变化。 那人的一句“出绝招”令胡定航想起了一个人,夏思思。夏思思有一记绝招,以前令胡定航吃了不少苦头,就是用膝盖顶裤裆。 胡定航在千钧一发间触动了灵感,身体一蹲看准了时机,一脚就踹了出去。他的眼力准动作快,狂牛又正值进攻疏于防守,竟让他一击即中! “啊……”狂牛惨叫后退,双手捂住腹下。 胡定航绝地反击,莫家拳步伐跨出,就是一记双撞掌狠狠打在狂牛的胸膛上。接着一拳两拳,一脚两脚……狂牛勉强招架但哪里招架得了?越打越虚弱,越打越喊的凄厉! 胡定航打得兴起,全身心尽情投入,动作一气呵成,发挥了极大的威力。莫家拳的创始,本来就是用于短兵交锋,其中的招式阴狠毒辣,动辄取人性命。一代一代流传下来,鉴于社会的发展改变,很多厉害的绝招都秘而不宣,唯有掌门人才懂。 胡定航虽然没学到,但现在生死相拼,出手自然而然毫不留情,专门朝狂牛的关节、软肋、脖子攻击,使得顺手之极,无形中竟把莫家拳的精髓充分体现出来。 只听“嚓咔”一声,狂牛的右手关节断开。他的惨叫未停,又被胡定航一拳勾中左肋,再断肋骨。 “噗……”狂牛鲜血喷出,胡定航还没住手,手掌一砍就砍在他的脖子上。 “嘭!”狂牛像烂泥一样摔倒擂台上,身体阵阵抽搐,眼见是没有搏斗能力了。胡定航剧烈喘息,整个人愣愣地站着,心里还不能平静。 观众都惊呆了。 司仪也惊呆了。 马伟杰和阿林、阿军惊喜无限,满脸激动。 吕福高紧紧咬着牙齿,不可置信。 短暂的沉默之后,满场沸腾了!大多数人都在大声咒骂,单据、啤酒罐飞得到处都是,桌椅被人踢翻,铁丝网被拉扯得哗啦啦地响。 这里本来就是发泄的地方,没人阻止。司仪用麦克风大喊:“我们场的航哥赢了,航哥赢了!我们场的航哥打倒了狂牛,打倒了狂牛……” 胡定航的地位陡然就变成了大哥级,人人盯着他,目光之中都带着敬畏。 阿林和阿军相拥大笑,马伟杰朝吕福高挑挑眉毛,说:“福高哥,不好意思了。” 吕福高冷哼一声,“伟杰,你倒是会耍手段嘛,身边有个这样的高手却一直按兵不动。” “哪是什么高手?一时碰运气而已。” “嘿嘿,那小子扮猪吃老虎,也亏他忍得那么久!” “呵呵,哈哈哈……”马伟杰大笑,委实开心得很。吕福高越想越气,掏出支票本飞快地写了张支票丢下,转身就走。 阿林赶紧去拿起支票,恭敬地递给了马伟杰。马伟杰轻轻一弹指,说:“全都赚回来了,可惜赚得太少,哈哈。” …… 赛场里自然有最好的黑市医生,也有最好的铁打伤药,居然还有珍藏的熊胆!胡定航斜躺在软床上,旁边坐着马伟杰和老鬼。 马伟杰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说:“阿航,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胡定航满脸满身的绷带,刚才激斗当中不觉得怎样,现在才痛得抽筋。他吃力地问:“狂牛没死吧?” 马伟杰摇头,“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啊!” “哈哈,没事的,没人会追究。” “唉,我觉得过意不去。” 老鬼忽然冷冷地接话:“过意不去?如果你被打得趴下,你被打得残废,他会过意不去吗?” 胡定航轻叹,不出声了。 马伟杰说:“老鬼的话很对,打拳赛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我要是你,早就攻击他的要害,自己就不用受伤了。” 老鬼赶紧说:“不行!以狂牛的本领,攻击的太早根本没用,没有这个效果。就是在最后他松懈的时候,才能一记凑效。” 马伟杰点点头。 老鬼盯着胡定航,惊疑地问:“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胡定航眨眨眼睛,“当然是无意的。” “无意的?别骗我,我看你出招凶狠无比,绝对不是临时用得出来的。” “我……当时心中愤怒而已。” “你学的是什么拳?” 胡定航心想不能把莫家拉下水,沉吟不语。 马伟杰说:“无论学什么拳都好,学以致用就行。” 老鬼皱着眉头想了下,又说:“让我带带他吧,现在有了经验,三个月就行了。” 胡定航大惊失色,“不不,我不打了!” 马伟杰呵呵一笑,“好,不打就不打。”朝老鬼使个眼色,老鬼无奈地走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咧嘴一笑说:“胡定航,以后想成为真正的擂台杀手,记得找我!嘎嘎,嘎嘎嘎……”笑声中关上了门。 胡定航只觉一阵反胃,恨不得一拳把他那丑脸揍得稀巴烂。 马伟杰说:“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不会再逼你打拳,毕竟这是一个无底深潭,一失败就万劫不复了。” “谢谢马先生。” “谢我?我才是真正感谢你呢。阿航,你很厉害,这三十万是你应得的。” “啊!” “哈哈,我说过的,只要你帮我打赢一场拳赛,就给你三十万,而对手就是那个狂牛!” “唉……这钱赚得危险啊!” “富贵险中求!不过你是一个人才,我也不想你掉进泥坑可惜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你就不要出手了。” 胡定航应付着笑笑,心想:“还有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是说到时又有人来挑战,我还得上?我的妈呀……”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便问:“信哥怎样了?” 马伟杰的笑容僵在脸上,叹气说:“他……唉,受伤很重,身体或许不能复原了。” 胡定航心中一阵难过,又问:“他为什么要打拳呢?” 马伟杰苦笑,“还是那些普通而悲哀的原因,他的亲人得了重病,他必须筹一大笔钱……放心吧,我答应过他,即使他输了,我也给他八万元。” “才八万?我看肯定不够。” “嗯,可能吧。” “马先生,我想看看他。” “好,他在隔壁,我扶你。” 两人走出房间,厅里有七八个马伟杰的手下,立即齐刷刷地站起喊:“大哥好,航哥好。” 马伟杰听惯了,只是点点头,胡定航一愣,有些难为情。 马伟杰说:“你现在是航哥了,真正的航哥。” 胡定航尴尬地笑笑,“不是吧?” “不是?现在整个南门市道上谁不知道你航哥?一夜之间,你的名声响彻黑社会,以后去酒吧、夜店、夜总会,一亮你的号,立即就……” “不要,不用了。” 马伟杰哈哈大笑几声,说:“你们再喊。” 那些人便再次大喊:“航哥好!” 胡定航心底又惊又喜,脸上忍不住露出激动的表情。做人嘛,挣的就是个面子,现在有钱有面,他当然高兴。 两人走进一间小房,阿信躺在床上,微微张开眼睛,眼内毫无一丝光彩。 胡定航轻轻喊:“信哥。” 阿信勉强一笑,很虚弱地说:“阿航……” “信哥,你……”胡定航忽然就悲从心起,语气哽咽。 “我……还挺得……住。” “信哥!” “谢谢你……救我!” “别说这些,信哥,你家人需要多少钱治病?” 阿信愣住了。 胡定航扭头向马伟杰说:“我把奖金给信哥,三十万我不要了。”他眼见阿信如此凄惨,不但帮不了家人,而且以后连自己的生活也难以照顾,顿时大起恻隐之心。他刚经历过生死,可以说感同身受。 马伟杰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点头赞扬:“阿航,你真够义气。” 阿信感激得眼里饱含泪水,连话也说不出,挣扎着想坐起来。胡定航赶紧轻轻按住他,说:“信哥,我反正也没想过得三十万,还是你用来救急吧。” “阿航,阿航……”阿信喃喃说着,忍不住哽咽。 马伟杰也叹气,说:“这样吧,我再多给两万元,阿航你那么拼命不要钱始终说不过去,我给你十万,给阿信三十万,嗯?” 胡定航点点头,阿信又再掉泪,房间里弥漫着悲凉的气氛。 213 有美女照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个人曾经面临生死,过后心境肯定会发生改变。有些人变得豁达,把一切都看得很平淡,什么都不在意;有些人变得刻薄,把一切都看得很重要,不愿放弃任何的权利。 胡定航的思想当然也发生了变化,过程挺微妙。他明白了富贵险中求的含义,也明白了做事不能过于冒险;他明白了成功并非必然,也明白了成功需要机遇和运气。 他参与打拳,几乎丢失了性命,现在却赢得了地位和荣耀。他如果不是每天都锻炼身体,可能早就被狂牛打垮,但即使像他这样锻炼,如果没有一位陌生人的提醒,他便不能触动灵机取得胜利。 世间真是充满了矛盾,他得到的经验居然是相反的两面同时存在,到底该怎么办呢?最终,他统一地结合起来得出了结论:做人做事既要勇于冒险,又要脚踏实地,既要讲究积累,又要抓住机遇。 好深奥的学问啊! 胡定航想着想着,连自己也觉得头晕了。当晚他回到出租屋,本来是累极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想起了阿信。 他不后悔把二十万元分给阿信,因为他忽然觉得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做人有时是那么的无奈。钱用来干什么?攒着无非就是为了花费嘛,多有多的花法,少有少的花法,不然即使再多的钱也发挥不了它的本质作用。 他想:“我有二十多万存款了,平时也不用太节俭的,我会继续赚钱,赚很多很多,买房子娶老婆……嘿嘿!其实老婆也不用专门计划几时娶的,缘分要来就来,现在何不多结识一些女孩,创造多一些机会?” 想归想,至于杨阿娣,他却没有想起。迷迷糊糊中,他终于睡去,竟直到第二天下午。起了床,他全身都疼,疼得连尿尿也似乎不顺畅。肚子饿得很,便去厨房准备冲个方便面。 马伟杰曾经让他留下赛场养伤,但他对那个地方有种深恶痛绝的感觉,便坚持回来,现在可好了,厨房的面没有,饭菜也没有。 他苦笑,忽然门锁一响,梁晓月进来了。她惊异地望着胡定航,“你的脸……你受伤了?”急急走过去。 胡定航点点头。 “哇,肯定是打架打成这样的!” “呃……”胡定航正想编个谎话,哪知梁晓月又惊叹地说:“啊!好性感哦。”胡定航一愣,“性感?” “是呀!”梁晓月一副仰慕的表情,“好有男人味!” “男人味?” “嗯,男人没点气概,不打上几场架没伤痕算什么男人?” 胡定航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梁晓月嫣然一笑,“你伤成这个样子,谁来照顾你呀?”不等胡定航回答接着又说:“我来照顾你吧,反正这几天有空。” “这怎么好意思?” “无所谓的,你一个人嘛,我们是租友,我不帮你帮谁?” “你不用上班吗?” “刚好这几天不用,你坐下,我看看。”梁晓月凑近来看,伸出手轻轻摸着胡定航的脸颊检查伤势,动作很温柔。 胡定航闻者她身上的香味,对着她丰满的胸脯,心中不禁一荡,想:“这妮子……挺不错的嘛。身材匀称,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咦?其实她的腰肢不算很小,但上面宽了就显得小了。她的腿挺长啊,肌肉看上去真结实。” 梁晓月整理着纱布,哪知道胡定航心中起着歪念? 胡定航的眼珠一转,又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了。其实她的手指很长很不错,但手背的青筋粗了些,不够柔美……哎呀,她居然没留长指甲,也没涂指甲油,倒是难得。” 这时梁晓月一笑,说:“以后睡觉别乱动了,会影响伤口的,我现在下去买菜做饭,你想吃什么?” 胡定航心中感激,“随便。” 梁晓月望向屋顶,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生鱼汤对伤口有好处,我去超市看看有没有……嗯,超市没有的,得去市场买。” “去市场?很远的哦。” “没事,你肚子饿了吧?我那里有饼干。”梁晓月急急走回房间拿出饼干,又交代两句,急急走出房门,似乎胡定航的事就是她的事一样。 胡定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人家与我非亲非故,居然那么热心,唉……”但他忽然“噗哧”一笑,“嘿嘿,看来我是很有女人缘的,同租的都是女孩子,都还对我不错……”脑中陡然闪过夏思思的倩影,顿时心中一痛。 夏思思是对他最凶恶的一个女人,其实也是深爱着他的女人,如果不是记起她,这次或许就死在擂台上了。 夏思思,现在在哪儿呢?胡定航的思绪飘荡着,直到梁晓月回来才清醒。 梁晓月对他很崇拜的样子,当他男朋友一般款待,一天三顿饭菜煮得好好的,还帮他换药抹身,居然照顾了四天。 胡定航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自己身体有伤转动不便,唯有硬生生地消受了。他暗暗把这份恩情记在心上,真的感激。 这四天,两人聊了许多,关系渐渐亲近。梁晓月望着胡定航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胡定航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第五天清晨,两人一起吃早餐,梁晓月就要上班了。 胡定航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你男朋友的行踪知道了吗?” 梁晓月本来还满脸欢容的,一听见这个问题顿时拉下脸来,冷冷地说:“知道了。” “呃……有什么不对劲的?” “哼,他和另外一个女人走了,就这样。” “啊!” “别提他了,一提我就冒火,他有本事找第二个女人,我不算生气,最生气的是他居然连基本的胆量都没有,不敢和我说清楚!” 胡定航不知该说什么,低头喝粥。 梁晓月的眼眶红红的,“我最讨厌就是没骨气没胆量的男人,当初为什么瞎了眼居然喜欢他?” “呃……” “不过这样也好,让我早点解脱!”梁晓月望着胡定航,抹了抹眼角,说:“我上班了,厨房有饺子,你中午先吃着,晚饭等我回来煮。” 胡定航点点头,“谢谢。” 梁晓月出去,胡定航暗暗叹气:“其实她真的不错,我如果是那个男人……哎呀,我想怎样?我要是和她好上了,到时阿娣找过来,遭遇岂不是和她一样?不行,绝对不行!” 他出了一身冷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做第二个坏男人。 日子平淡地过着,梁晓月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胡定航,而胡定航伤已经好了,只是眼角还有淡淡的疤痕,虽然马伟杰给的药很灵验,但也需要时间去冲淡。 天气越来越热,在房间里闷得慌,胡定航每天最渴望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只有一样,等梁晓月回来。这种情感在潜滋暗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很危险!他可能真有机会像梁晓月以前的男人一样。 又过一段时间,某个夜晚,他正和梁晓月边看电视边讨论呢,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马伟杰。 “马先生。” “喂,前天就说伤好了,现在还不敢出现?” “呵呵,眼角还有痕迹,我担心会被公司的同事追问。” “放心,我不是催你回来上班,老板今晚特别有兴致,过来!” “哦?哪里?” “打球的老地方,你很久没来了吧?” “好,我现在过去。” 猛虎吧,胡定航确实很久没过去了,那个V7贵宾房,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想起来真有点怀念。 214 地位提升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猛虎吧,一切都没什么变动,站在门口迎宾的还是那两人,唐风和袁绍霞。胡定航戴着墨镜走进去,两人齐齐打招呼。 袁绍霞问:“老板,有位置了吗?” 胡定航说:“V7贵宾房。” 袁绍霞目光一亮,“原来是来找老板的贵宾……”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人很面熟。唐风也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胡定航微微一笑,“唐风,绍霞,不认得我了?” 两人惊疑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轻呼:“胡定航!” 一年多不见,胡定航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霸气侧露。 唐风赶紧陪笑,“胡助理,您好久没来了。”居然用了一个“您”字。 袁绍霞也陪笑,“胡助理,升职那么快,真是厉害啊!” 胡定航淡淡一笑,心里很高兴,被人奉承的滋味当然是很爽的。 “胡助理,我带您进去,里边请。” “不用了。” “要的,要的……”唐风在前开路,恭恭敬敬地领着胡定航到了V7房,开了门。胡定航大步走进,摘下墨镜说:“老板,马先生。”向张保和童晓峰点点头,又和罗克打招呼:“罗经理。” 罗克看着他,愣住。 蔡一虎已经哈哈大笑,走过来一把就搂着胡定航的肩膀大声说:“阿航啊,今晚我高兴,你和我玩玩不介意吧?” 胡定航受宠若惊,“当然不介意。” “早想找你玩了,就怕你不方便。” “方便的,老板几时叫我几时到。” 蔡一虎又哈哈大笑。 唐风退出去,就听了这么两句话,心中震惊万分:“这个胡定航,才离开这里多久?居然那么得大老板的信任,两人关系那么亲近!” 罗克心中还要震惊一些,盯着胡定航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见到,不但蔡一虎、马伟杰对胡定航很亲热,而且张保和童晓峰竟对他十分敬重的模样,真是匪夷所思! 胡定航问:“老板,既然今晚那么高兴,想喝杯什么酒?” 蔡一虎打趣说:“就算想喝也不用你出马了,你现在是航哥了嘛。” 马伟杰也笑着说:“就是咯,航哥。” 张保和童晓峰也跟着嚷,胡定航不好意思了,慌忙谦让。 蔡一虎朝罗克使个眼色,“喊一瓶极品金樽过来。”罗克点点头,走了出去。 蔡一虎脸色忽然一肃,说:“阿航啊,上次的事儿辛苦你了,伟杰很感激你呢。” “小事而已,老板过奖了。” “呵呵,我早看出你不是池中物,想不到那么厉害而已。” “我也是临时出阴招才险中求胜,现在回想起来还慌得很!” “在伟杰的场子里打拳,谁不出点阴招?” 大家一听齐齐笑了起来,接着马伟杰又多谢了几句,张保和童晓峰又奉承了几句,胡定航不停谦虚着,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明显感到蔡一虎、马伟杰对他的态度再次变样,知道自己的价值又提高了许多。 不久后罗克带着人拿了酒进来,蔡一虎和胡定航开始玩桌球。 罗克冷眼瞧见胡定航从容镇定的神情,越来越不是味儿:“他丫的,这小子会法术?怎么哄得表姐夫那么顺当?”胡定航当然知道罗克在注意自己,不过装作没看见。 罗克眼珠一转,悄悄走了出去,找到了范莺莺。范莺莺瞧他一副神秘严肃的表情,问:“什么事儿?” “那个胡定航,还记得吗?” “记得,以前V7就是让他打理的,怎么了?” “听说他近来很得势?” “你还不知道?他现在是马伟杰的助理了,在公司威风得很。” “这个我早知道了,我问的是近来。” “近来?嗯……没听说过什么。” 胡定航在拳场的事情虽然在道上疯传,但毕竟不是卖广告,还有一些比较高尚的地方没收到消息。罗克皱皱眉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拨打徐媚儿的电话。 “阿克,什么事情?” “表姐你好,呵呵。” “嗯,你表姐夫在那边嘛,是不?” “是的,他在和那个胡定航打球呢。” “哦,阿航出现了吗?” 出现?这个词可有点含义,罗克立即追问。 徐媚儿轻骂:“亏你还是个酒吧经理,消息那么闭塞。阿航现在是道上的红人,金牌打手!” “金牌打手?” “嗯。” “这个……他……” “兄弟们都喊他航哥了,咦?你和他以前有些过节是不?” “是啊,是啊。” “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起,还有,你干活小心点,再出什么乱子被你表姐夫知道,我可保不了你。” “呃……是的。” “就这样了。” 罗克放下手机,眼睛里一片茫然。明明一年前胡定航还像块木头一样,怎么如今全变了样?不但做了马伟杰的助理,还成为什么航哥了!他猛地甩甩头清醒一下,向V7房走去。 蔡一虎和胡定航刚打完一局,坐在沙发上喝酒。 蔡一虎问:“阿航,去到伟杰的场子里,有什么感觉?” 胡定航轻叹:“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几人呵呵一阵笑,蔡一虎说:“不是问你打拳的感觉,而是在场内的感觉。” 胡定航一愣,其他四个人都是注视着他。 这个问题必定有什么另类的意思,场内的感觉?胡定航心中闪电般一转念,有些明白了。 蔡一虎在明在暗都有庞大的生意,必须找些得力的助手帮忙管理。公司上的事情,胡定航虽然很得力,但这些很多读金融的人才都可以做到,或许做得比他还好,而现在他在打拳方面表现出来的本领,在道上就显得出类拔萃了。 在道上混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威名!没有名气谁给你面子?现在有蔡一虎当幕后靠山,而胡定航又刚巧成为金牌打手,若是出去办什么事情,可说事半功倍。 胡定航沉吟着,说:“我只记得马先生有句话,不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而应该站在半空,高高在上。” 蔡一虎一听就笑了,马伟杰也淡淡一笑。 蔡一虎又说:“道上的事除了暴力,其他的无非就是黄赌毒而已,毒,我向来不碰,赌,你也不会,你想不想见识一下黄是什么样子?” 胡定航试探着问:“老板指的是夜总会之类?” 蔡一虎的目光深沉,“有很多分类,何止单单夜总会一样?”他继续盯着胡定航,胡定航显得有些慌乱了,在一代枭雄面前可不容易保持镇定。 蔡一虎忽然一笑,“今晚不谈这些,来,我们喝酒……阿航,听说你也能喝的嘛?在这里喝不尽兴?怎么显得那么拘束?” “不是。” “你想上哪间酒吧喝?叫伟杰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 “呵呵,你以前也是在这里上班的,可能觉得不方便吧?” “当然不是。” 蔡一虎大声说:“只要你想,把酒吧怎么样都行,这猛虎吧是我的嘛。” 马伟杰说:“听到没有,阿航?老板可看重你呢。” 这时罗克刚巧推门进来,只听到后面两句话,顿时心中一惊。蔡一虎瞧见他,脸色忽然一沉,“阿克,听财务那边反映,上个月酒吧的盈利又少了,你怎么搞的?” 罗克更惊,慌忙说:“这段日子客人少些。” 蔡一虎冷冷地哼一声,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伟杰,你和阿航慢慢玩。” 罗克送蔡一虎离去,没再回V7,他皱着眉头暗暗担忧:“表姐夫说什么让阿航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想给他来管理酒吧?不会吧?怎么说我也做了那么久了,何必当着胡定航的面来奚落我?他丫的胡定航,想踩过来挤我?没门!” 胡定航可不知道误会已经莫名其妙地产生,他和马伟杰边喝边聊天,直到十二点才离去。 215 阴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虎回到家里,洗澡上了床,发现徐媚儿在盯着他。他笑着说:“哎呀,好老婆,每次你一这样看我,就是我犯错了,呵呵,我又犯了什么错?” 徐媚儿轻轻一巴掌打去,“你是大英雄,能犯什么错?”她目光一转,“今晚罗克打了两次电话给我。” 蔡一虎一皱眉,“他丫的小混蛋,我已经对他那么仁慈了,骂他两句还不行?居然还敢向你诉苦?” 徐媚儿咯咯一笑,“他心里害怕才打电话给我嘛,证明你威风啊。” “哼!那个没用的东西,每个月都签单过十万,生意额一点都没见上涨。我调查过了,他签的单都是给自己的兄弟朋友,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应酬!” “所以……你就想把他给换了?” 蔡一虎一愣,“什么?” “第一次他给电话我,是问胡定航的情况,第二次他给电话,是说你准备让胡定航接手酒吧。” “他……哈哈,神经病。” “不是就算了,他那人啊,小心眼。” “嘿嘿……” 徐媚儿搂着蔡一虎的肩膀,问:“老公,你准备重用胡定航?” 蔡一虎想了下,“本来想的,但还得考虑考虑。” “老公啊,中央调查组的事情还没确定完结,他突然冒出来,会不会……” “没事,我查过了,他清白得很。这小子,很有本事,从一个纯纯的乡下青年,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能文能武,是个人才啊。” “那么……你准备让他帮哪里的忙?” “我本来是想让他帮忙的,但还是忍住了。他那人,底子太纯,沾不得我们那些生意。” “呵呵,那就让他继续留在公司吧?” “唉,可惜了他一身的本领。”蔡一虎拿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又说:“他还嫩,如果磨练一下,或许能帮大忙。” “帮哪方面?” “我想让他干外围,他一身好武功,名气只会越来越大,追帐应该很容易。” “嗯,也对。” “不过……他太善良,得把他逼紧点才行。” 徐媚儿嫣然一笑,“这容易,老办法啊。” 蔡一虎哈哈一笑,搂着她狠亲一下,“老婆,你去安排。” …… 胡定航想着终于能得到蔡一虎和马伟杰真正的信任了,哪知自己只不过是人家的一只棋子而已?他不知道,一场灾难正在逼近。 第二天,他回到公司上班,一切如常。跟回之前的工作,很忙碌。这晚他加班结束,刚下到停车场,忽然觉得不对劲。 有几个人分散四周,正在围拢。 他心念一闪,暗暗警惕,想到的就是关于在拳场上事情。难道是狂牛的亲友想报复?还是吕福高的人马? 哪知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三个人几步冲来,亮出了证件,大喝:“公安局的,跟我们走!” 胡定航脸色一变,“干什么?” “少罗嗦,上车!” “我要打电话!” “不许打!”有人亮出了枪,真的是枪! 胡定航慌了,唯有乖乖地上了他们的车,又不能通知马伟杰,可真让他六神无主。 警察带他回到公安局,直接上了刑警一队侦讯房,副队长亲自审问。 胡定航的手机早被收缴,他低声说:“队长,我是虎啸集团的人。” 副队长冷声说:“我知道。” “我是蔡老板的人,是马先生的助理。” “我也知道。” “啊!” “嘿嘿,胡定航,现在找你了解情况,在本年*月*日,你涉嫌参与非法集会,并且从事非法比赛活动,期间更动手打伤泰国籍男子,外号狂牛,令他身体致残,可有此事?” 胡定航一听就吃惊了,想不到这事会宣扬出来,更想不到会拿他开刀。 “承认不承认?” “……” “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你。” “……” “你是不肯交待咯?” 胡定航还是没有作声,心中急急地想着办法。 副队长忽然抛出一沓照片,全是胡定航当时与狂牛的对战情景。胡定航一见,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不禁又气又悔。 “这是物证,人证我们也有,可谓铁证如山,容不得你抵赖。” “我……我当时是救人。” “不管你的动机怎样,毕竟是犯了法,就像误杀一样,即使是无意的,也是杀了人。” “怎么同?误杀和谋杀的差别很大!” “嘿,你还想狡辩?” 胡定航大汗淋漓,嘶声说:“我……要找蔡老板。” 副队长冷笑,“你还想他帮你?我们这次找你来,就是要你指证他!他能帮你什么?” 胡定航更加慌了,“指证他?你们……你们居然敢动他?” 副队长脸色一沉,“有什么不敢的?” 胡定航彻底怔住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蔡一虎权势通天,而马伟杰既然敢开黑市拳赛,也必然是疏通了各种关系,不料现在居然被立案侦查,还连累了自己。一时间他微微颤抖,不知所措。 副队长冷冷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说:“胡定航,你蓄意伤害他人身体致残,是很严重的罪行,现在你的罪是定的了,就看你能不能坦白从宽。” 胡定航不停抹汗,“我……”忽然觉得有句话很耳熟,但是哪一句呢?他的记忆力向来极强,要在脑海中搜索本不难,不过眼下心慌得很,便一时记不起来。 副队长忽然一拍桌子,大喝:“说不说!” “……” “不说?是不是马伟杰指使你打拳?” “……” “是不是蔡一虎在背后操作?” “……” “臭小子嘴硬?”副队长朝旁边的刑警努努嘴,那人冲上去就是一拳。胡定航自然反应挡住,那人大怒,拳打脚踢,劈头盖脸的打过去。胡定航虽然戴着手铐,还是挡住了。 那人更怒,抽出警棍使劲抽去,“啪啪”声响。 胡定航身手灵活,眼力奇准,在棍子落到手臂的一刹那间往旁边卸力,一点事儿都没有。 副队长看得生气了,说:“把他反手铐在椅背上!” 胡定航大惊,“你们不能这样逼供!” “嘿嘿……” “住手!” “臭小子!臭小子神气!看我怎么整死你!” “呃哼!” 警棍一下一下砸去,专门朝胡定航的胸腹之间招呼,胡定航现在挡无可挡,被打得结结实实。他虽然精壮,也受不了这般的折磨,十几棍之后,整个人都萎缩了。 副队长大喝:“说不说?” 胡定航痛苦地惨哼,“我……我告你们!” 副队长狞笑:“哈哈,怕你告吗?给我继续打!” 胡定航被打得几乎吐血,他暗暗惊惧,再也难以忍受下去,大喊一声:“别打,我说了。” 两个人都紧紧地盯着他,目光阴冷。 胡定航喘息片刻,心里还在挣扎:“真的说?说出来就是得罪了蔡一虎和马伟杰,到时他们没事的话我就完蛋了!” 副队长问:“你不是说的吗?” 胡定航看着他,一副犹豫的表情。 那个刑警又是一棍砸去,“快说!”随即整了整衣装,朝副队长笑笑,“他丫的,近来胖了,衣服不太合身,一动手差点爆裂。” 副队长也笑笑,随即朝胡定航大喝:“还不老实交代!” 胡定航暗中叹气,真的准备老实交代,但心头忽然一闪念,整个人呆住。他记起了刚才的那句话:“那是很严重的罪行!”这句话咋地那么耳熟呢?原来在以前就听过的。 当时他在运输公司上班,结交了小混混红毛赌球,被抓进了治安科。治安科的那个刑警也曾经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后来才明白其中的猫腻,无非就是为了罚钱而已。 现在这些刑警抓他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罚钱?不对,以蔡一虎在本地的势力,通过这种方式去罚他的钱,不是明摆着对着干吗? 那就是为了真正抓蔡一虎? 胡定航心念急转,瞅瞅那个刑警的身材,想:“衣服太小,穿不下胖的身体。同样的道理,部门权力太小,也抓不了大的罪犯!蔡一虎是什么人?就凭你们一个刑警队?只怕批捕文件还没到检察院就被挡回头了。他和省府领导吃饭喝酒,连市府领导也得对他客客气气……” 他再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摄像头全部没开,而桌子面上虽然有记录本,却没人做记录,十分不合规矩。 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副队长见他一直不出声,又大喝催促:“到底说不说!” 胡定航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说,紧紧地闭上了嘴巴。那个刑警大怒,棍子再次砸下,打得“噗噗”响。胡定航咬紧牙关,即使痛得抽搐,也哼都不哼一声,心想:“你们两个黑警,想拿我的证供去讨好蔡一虎,不但赚上一笔还得个顺水人情,岂不是很爽?没门!” 那刑警打得累了,忽然抬脚一踹把胡定航踹倒,大骂:“这小子嘴硬得很!” 副队长目光闪烁,想了一会儿,说:“把他关进拘留室。” 就这样,胡定航人生中第二次被拘留,一解开手铐躺下,痛得他抱住胸口蜷缩成一堆,动也不能动。 216 考核失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副队长和那个刑警又狠狠地修理了胡定航两次,但胡定航站定立场怎么都不开口,勉强支持下去。当中的痛苦可不是容易忍受的,除了肉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上的折磨,毕竟他的罪证已经成立,随时都可能坐牢。 在忧心焦虑中又过一天,当晚深夜十一点,副队长和刑警走进拘留室把胡定航铐起带了出去。胡定航心中大惊,“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白天做?” 那刑警大喝一声:“闭嘴!” 三人上了一辆小车出去,胡定航心中越来越惊:“在局里他们不敢太过分,不会到偏僻的地方才整我吧?这次死定了!”忽然之间,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忍不住就想招认。 车子行驶在大街上,渐渐就离开了闹市,果然朝偏僻的地方而去。胡定航心头一紧,想起电视电影上的情节,顿时双腿发软。他大喊:“你们到底带我去哪里?” 两人理都不理他。忽然一阵铃声响,副队长掏出手机接通了,说:“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怎么还不过来啊?等得好闷呀。” 副队长呵呵一笑,“再等等,就行了,包你不闷。” “你老是这样说,等下有什么新鲜事搞?” “什么新鲜的都有。” “切,送我东西?” “送,整个人都送给你,嘻嘻,让你慢慢搞,保证舒舒服服。” “恶心!” “哈哈,恶心才好啊!” “我不管,我要钻石项链。” “行,你等我。” 胡定航只听到副队长的话语,不知头不知尾的顿时吓得半死。他身处危境,凡事都朝坏的方面想:“什么新鲜事儿?什么整个人送给他?什么恶心?”只觉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他们不敢整死我,却准备整得我彻底崩溃!听说有些手段,那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事情,那些心理阴影……”他不敢再想,精神恍恍惚惚一阵,陡地嘶喊:“停车!” 两人望了望他,刑警说:“安静点,就到了。”他的语调居然很和善,比起之前有天渊之别,但他越是反常,胡定航就越是惊惧。 “停车,别带我去。” “嗯?” “我说了,我什么都说了。” “啊?”两人互望一眼,都感到惊奇。 胡定航哭丧着脸,“我说了,是马伟杰让我打拳,我本来不愿意的,我……”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哽咽出声。他毕竟是个社会经验不多的青年,刚适应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没能抵挡住其他的逼迫。在他的内心,还是一个奉公守法、畏惧法纪的老实人,终于承受不了强大的压力而投降。 车子“嘎”地一声在路边停下,副队长严肃地问:“你真的准备把马伟杰供出来?” “是,我招供。”胡定航猛地抬起头,“能不能宽大处理?” 副队长盯着他,目光炯炯,胡定航也盯着他,满脸的希冀和期待。 过了一会儿,副队长忽然打开车门走下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情况有变。” “嗯?不是在送他过来了吗?” “他刚刚反悔,愿意招供。” “啊?” “嘿,本来还以为过关了,现在看来……”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轻轻叹气说:“把人送回去,明天我会安排人领他出来。” 副队长说:“是!”转身回到车上。 毫无疑问地,整件事都是蔡一虎的阴谋,目的就是磨练一下胡定航,测试他的承受能力。如果胡定航不畏法纪死撑到底,那么就通过考核,当然是个绝好的助手,可惜最终功亏一篑,善良诚实的本性还没被社会完全污染,令他临时变卦。 这肯定是丧失了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但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蔡一虎放好电话,脸色显得无奈。马伟杰坐在他的旁边,轻声问:“他到现在才害怕?” “嗯,可惜啊!” “这个小子,还以为他撑得住。” “算了,他始终不是那路的人,硬逼不来的。” “不错,万一让他摸熟了门路,到时一出事,反而会拖我们下水。” 蔡一虎点点头。 马伟杰等了一会儿,问:“现在怎么办?” “就当没发生过,明天去把他弄出来,把照片销毁掉。” “是。” “毕竟他还是帮过我们的,而且对一凤有恩,以后就让他在公司干吧。” “是。” “外边的生意才是我们的正行,可不能本末倒置了,你以后放多些心思在外边,把公司的事情尽量交给阿航来做,他应该是能胜任的。” “是。” 蔡一虎嘿嘿一阵苦笑,他心里对胡定航当然是挺看重的。马伟杰也觉得惋惜,不过没办法,便和蔡一虎离去。 胡定航回到拘留室,还以为会跟着录口供,哪知道竟没人理睬他,直到第二天早上,见到了马伟杰,他顿时又惊又喜,心中忐忑。 马伟杰把他弄了出去,在车上的时候,胡定航一直没说话,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马伟杰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我打电话给你,你却关了机,加上大厦的保安那天看到有可疑的人进出,我便翻看录像,才知道你被抓了。” 胡定航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 “他们说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只是说有人报警,你是打黑市拳的拳手,他们便干活而已。” “他们……”胡定航一时不知该怎么问,很担心自己的口供被马伟杰知道。 马伟杰心中暗笑,说:“他们无非是想弄点钱,我搞定了。” “他们真的没说什么?” “没,他们开始还很嚣张,但我用话唬住了他们。” “哦。”胡定航终于放下心来,想:“嗯,他们本来想拿我的证供来威胁马先生,但没绝对的把握,反正也肯给钱了,便大事化小。唉,还好没说出我的事来,不然我可惨呢!”举手抹抹汗,湿漉漉一片。 马伟杰又说:“放心,在本市一般的权力机关动不了老板,也动不了我。” 胡定航听得心中一震:“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马伟杰接着说:“你是我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人动的,嗯?” “是,谢谢马先生。”胡定航想来想去,猜测着马伟杰话内的含义,一时摸不着方向。 马伟杰说:“我送你去疗伤。” “好的,谢谢马先生。”一提起个“伤”字,胡定航顿时觉得疼痛非常,忍不住轻轻抚摸呻吟。 马伟杰淡淡一笑,安慰几句之后没再说什么。 217 帮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近来似乎有些触霉头,老受伤,幸好他的身子骨强壮,修养一个星期之后康复了。在无奈埋怨之余,他又有些得意。看来他还是有点运气的,准备捅马伟杰的事情,马伟杰不知道,而自己在出租屋养伤,尽享美女照顾之福。 梁晓月对他温柔体贴,令人想入非非。 重回公司,他已经养精蓄锐,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马伟杰听从蔡一虎的指示,放手让他去干,很少在公司出现。而蔡一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几天都不见人影。这样一来,中上层职员递交的工作表格和文件,内容都是由胡定航从中转达,还经常代蔡一虎审核签字,无形之中地位狂飙。 一个行政高级助理的助理,忽然就成为真正的高级助理了。 这天他上到十楼“凤舞”服装公司,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会议室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他目光一转,忽然暗暗心惊。 蔡一凤说:“胡助理,介绍两位贵宾给你认识,这位是长虹广告推广公司的老板,曾淑芳。这位是他们公司的创作总监黄绍雄。” 胡定航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想起那晚被偷拍的事情,心虚得很。曾淑芳却落落大方,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蔡一凤继续说:“我们公司以后在市场上的推广活动和计划,都交给长虹公司负责,这次就先听听他们的初步建议。” 黄绍雄点点头,微笑说:“各位,这次我们公司制定了全新的计划,务求令贵公司以一个全新的企业形象亮相,争取一炮而红,打进国内高档服装市场。大家手头上的那份文件,就是我们公司……” 他不愧为创作总监,计划周详观点新颖,加上他滔滔的口才和自信的表情,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胡定航作为总公司的代表,这次开会只是来做个样子旁听而已,真正拿主意的还是蔡一凤,所以他很低调地听着,一声不发。 曾淑芳微微低着头,像是很认真地听着黄绍雄发言,其实她早已全盘了解计划,注意力都放在蔡一凤身上,仔细而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蔡一凤轻轻皱着眉头,不停地和她的得力下属交换着眼神。她的经验虽然浅薄,但那些经理们都是经过廖兰芳筛选出来的老手,看问题很有见地。不过正是因为他们是老手,所以都很滑头,在没有摸清蔡一凤的意向之前,谁都不想先开口,以免碰钉子。 一间全新的公司,面对着一个新的老板,有些人会努力出风头博取注意力,有些人会看风使舵,顺着老板的意思去说话,以免唱对台戏而留下不好的印象。两者一比较,自然是后者比较安全。 蔡一凤问:“大家有什么看法?陈经理?” 市场推广部经理陈木林说:“这个计划是挺不错的,我觉得嘛……广告是不是做得太宽?资金消耗是不是太大?”他问得小心翼翼。 蔡一凤点点头,黄绍雄赶紧说:“广告必须做大才能吸引群众的注意,有些品牌为了打响名气,在这方面不惜工本,事实证明了是可行的。例如金利来,在打入大陆市场之前三年就开始做广告,搞得人人都知道有个金利来,但一件商品都没有,那句广告词,‘金利来,男人的世界’深植人心。三年之后金利来铺天盖地涌入,自然被抢购一空。” 陈木林说:“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没人会这么浪费资源了,况且金利来当时在港澳台已经拥有稳定的销售额,可以填补广告花费,我们公司是新成立的,学不了。” 黄绍雄微笑说:“我只是打个譬喻而已,要想商品成名,广告是必不可少的。” 制作部经理郭燕插话说:“广告当然必不可少,但一开始投入太多,而我们的业务跟不上,就成了空谈。” 陈木林又说:“现在我们才开拓南门市的市场,脚跟还没站稳,而你们的广告计划却覆盖了全国,这个……” 蔡一凤听得又点点头。 黄绍雄说:“据我所知,贵公司的业务已经跨省过市,全国性做广告不好吗?” 陈木林呵呵一笑,“虽然名义上跨省过市,其实合作的商家少得可怜,只不过在某个城市挂点而已。”他一直在留意蔡一凤的反应,这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越说越大声,“蔡小姐,我觉得我们暂时没必要在广告上花费巨资,应该落实一些具体的事项,以保证资金的流动。” 蔡一凤再次点点头,明显赞同。 曾淑芳也一直在留意着她的反应,眼见她即将拍板,到时可就更难游说了,于是目光一闪,向胡定航迅快地眨眨眼睛。 胡定航一愣,随即暗暗恼怒:“死三八,要我帮你说话?”但一想起偷拍的事情,不禁暗暗叹气:“她把短片删除了,怎么我也欠她一个人情,不帮忙说话看来是不行了。” 蔡一凤张张嘴巴,说:“呃……” 忽然胡定航打断了她的话,说:“蔡小姐,我能给个建议吗?” 蔡一凤“嗯?”地一声,“好吧,你有什么建议?” 胡定航微微一笑,“广告宣传得针对市场定位来做。我知道蔡小姐的愿望是让更多的人穿上自己设计的服装,所以定位在中产阶级这一群,既然是这样,广告可就得做大一些了。” 蔡一凤轻轻皱眉,“哦?” “中产阶级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上班忙,没什么时间消遣,而一旦有假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逛商场,对不?” “嗯。” “我们先在各大商场做推广宣传,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产品名称被大众熟知,再在商场洽谈经销商,开铺销售……” 陈木林插嘴问:“胡助理的意思是……主力放在商场销售上面?” “不错。商场给人的感觉就是正货,高档,但如果是专场,又给人一种太贵的感觉,所以我们一边把价格下调,一边大力发展专场经营,在每个城市寻求商业伙伴,就可以形成一条龙的销售。” 曾淑芳越听越怒:“这算什么?把我们公司丢一边去了?商场自然有自己的宣传机构,到时我们干什么?” 胡定航扫了一眼曾淑芳,继续说:“由于涉及面太广泛,而我们公司人手不足,所以我建议干脆由长虹公司暂时代理宣传业务,和各大城市的商场洽谈。” “啊?” “嗯?” 大家听了都觉得惊异。 胡定航又说:“现在的商业社会是合作的社会,我们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与其在媒体上做无谓的广告,不如实实在在地进军商场,与商户直接交流。例如,我们在某一个商场租用会场,面向广大群众招商,相信总有人会感兴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沉默。 陈木林想:“你把我的工作交给了其他公司,我这个市场推广部经理做什么?”不禁暗暗生气,但胡定航的身份不同,他便不敢立即反驳。 蔡一凤问:“这个方法行得通吗?” 胡定航说:“试试就知道了,先由长虹公司帮我们初步联系客户,再由我们公司陈经理确定签约的对象以及内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虽然我们从中得支付一笔费用给长虹公司,但我们却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批合作商户,其中的应酬交际费用因而省了下来,不算吃亏。” 曾淑芳心中大喜:“这小子当真不错,居然把那么一大笔的生意送给我……其实他这个方法确实很实用,不愧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助理,果然厉害。” 陈木林想:“最终是由我来下决定,也没什么损失啊……”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微微地笑了笑。 蔡一凤扫视众人一圈,见没人反对,不知该不该同意。她的经验少,对于营销策略根本不会,她看了看胡定航,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信任感:“他是大哥的人,对我又有恩,就听他的吧。” 刚准备拍板同意,哪知见到胡定航的微笑,顿时暗暗一震。胡定航的微笑充满了自信,充满了魅力,正是对于女人有股难以描述的吸引力,但蔡一凤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被他拒绝过,那种悲哀愤怒可无法释怀。 她心下恼怒非常:“好神气吗?好有本事吗?好帅吗?我就不听你的!”于是淡淡地说:“胡助理的提议,我还得慢慢思考一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吧,散会。”站起来居然走了。 胡定航一愣,大家也是一愣,曾淑芳又急又恨,却也毫无办法。 218 四赢计划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一凤当先出去,其他几个经理跟着,胡定航知道曾淑芳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便故意落在后面。果然,曾淑芳朝他打个眼色,三人一起走入电梯。 下到停车场,黄绍雄识趣地走远上了车,两人站在一角悄声说话。 胡定航说:“没办法,我已经帮你帮到底了。” 曾淑芳皱着眉头,说:“蔡一凤在想些什么呢?如果她对我们公司有意见,就不会让我们接手业务,看来她是胆子小,要问问蔡一虎的意见才能定下。” 胡定航耸耸肩膀说:“可能是吧。” 曾淑芳瞧着他,微笑说:“蔡一虎肯定问你的意见,嗯?” “是吧。” “到时你帮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尽量帮。” “阿航,谢谢你哦。” “不用谢,人情还一次给你,以后各不相欠。” 曾淑芳的眼珠直转,“你那么生分干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的。” 胡定航神色不动,心中暗骂。 曾淑芳又说:“我主动删掉视频,就是想和你交朋友嘛,对不?” “呵呵。” “蔡一凤刚上台,始终太嫩,什么事情都得问蔡一虎,以后也麻烦得很。如果你能取得她的信任,到时就好办了。” 胡定航心中暗叹:“可能她就是怪我以前伤她的心,所以才反对我的提议,还怎么能信任我?”脸上微微一笑,说:“我和她毕竟不同部门,平时接触也不多,难建立交情啊,而且她还是太子女,哪能那么容易接近她?” 曾淑芳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要是我能帮你呢?” “你能帮我?怎么帮?” “嘻嘻,你知道现在的布料是什么价位吗?” 胡定航心念一转,说:“价格我粗略看过,怎了?你有物美价廉的布料?” 曾淑芳说:“蔡一凤要走大众路线,把中产阶级定为销售对象。那些人都是上班族的多,洗衣服全靠洗衣机,所以蔡一凤要做衣服,必须以涤纶和棉料为主,对不?” 胡定航想起以前曾接触过的货单,点点头。 “现在是夏季,棉质衣服走俏,如果你能把棉料的入货价格降低,蔡一凤还不对你另眼相看?” “降低价格?”胡定航一愣,心中不停思索:“我和棉料供应商不熟,凭什么降低价格?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和我也不是很熟的……哎呀,原来是这样!”于是冷冷地说:“你要我要挟别人?那晚的人都有些什么社会关系?” 曾淑芳一拍手掌大赞:“果然不愧为胡助理,什么都一点即透!那对偷情男女,女人名叫董纤纤,她的弟弟是一家面料厂的厂长,而她本身就是一个股东。” 胡定航哼一声,“我不干那种事情。” “你不干?不干为什么留着那段偷情的视频不删?” 胡定航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没删?” “那对男女你都是认识的,而且也认识他们的老公和老婆,他们或多或少都和你们公司有业务联系,所以你的潜意识已经帮你下了决定,认为这段视频始终会用得着,而现在……就是用得着的时候了。” 胡定航铁青着脸,不出声。 曾淑芳得意地笑笑,“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的,你如果行事那么公公正正,以你这点年纪,能当上个助理?” 胡定航暗怒,说:“我一向堂堂正正,当上助理是靠我自己的本事!” 曾淑芳挑挑眉毛,“和你一样有本事的人大把,怎么不见他们当上?你和蔡一虎非亲非故,怎样取得了他的信任?这点我没兴趣知道,我有兴趣的是,你怎么才能令我、和你,有好处!” 胡定航冷冷地说:“你有大好处而已,我有个屁好处!” 曾淑芳哂然一笑,“终于谈到正题上了,开门见山吧。”她朝四周瞧瞧,再压低声音说:“按照你开会的提议,如果蔡一凤采纳而实行又顺利的话,我公司一年下来起码有三百万的利润,我每个季度按收入额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怎样?” 胡定航的脸色又一变,心里震动了。一年的利润有三百万,那么收入额起码有五百万,一年四个季度,每个季度就是一百多万,提成也就是六万左右,一年二十多万了,实在不错。 只不过用视频来要挟别人,太龌龊可耻了些,胡定航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曾淑芳等了一会儿,说:“阿航,你想清楚哦,计划成功的话,我赚钱,你也赚钱,而蔡一凤自然也赚钱,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唯一受伤的是董纤纤,其实她不算受伤啊,少赚一点而已,对不?” 胡定航皱着眉头,还在犹豫。 曾淑芳打铁趁热继续游说:“董纤纤虽然赚得少,但所谓薄利多销,只要蔡一凤的服装卖得好,她照样赚,是一个四赢的局面啊,嗯?” 胡定航用力抚摸着脸颊,还是没作声。 “你做一次坏蛋,却换得蔡一凤的信任,对你以后在公司的地位大有裨益。蔡一虎本来就对你不错了,再加上蔡一凤……嘿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好的事情,还用得着考虑吗?” “……” “你现在不是在出卖公司,而是在帮公司赚钱!” 胡定航终于轻轻一叹,说:“我会帮你继续提议,但不会利用董纤纤。” 曾淑芳双手一摊,说:“如果能是最好,不过……我看蔡一凤好像不太欣赏你,你用一般的方法根本行不通。阿航,你是聪明人,应该抓住机遇当机立断!不然错失机会可就后悔了。”她轻轻一笑,转身走开,空中还飘荡着她妩媚的声音:“等你的好消息……” 胡定航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过了几分钟,他缓缓地拿出手机,播放着那晚偷拍的视频。董纤纤花容欢愉、气吁喘喘,好享受的样子。 他缓缓放好手机,心想:“就淫妇一个,我对她讲道义有什么用?我一年能赚二十多万才是真的有用!好,先再和蔡一凤谈谈,如果不行嘛……董淫妇,你可不能怪我,怪只怪你太过淫荡,勾引别人的老公!” 他冷冷一笑,走进电梯。他的手指在数字8上方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数字10上面。 十楼,“风舞”服装公司。他径直走到蔡一凤办公室的门口,蔡一凤的秘书看见他赶紧站起来打招呼:“胡助理,你好。” 胡定航微笑说:“我要找蔡小姐。” “好的,你等等。”秘书拿起电话,和蔡一凤说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放下电话,“胡助理,蔡小姐说她暂时没空见你。” 胡定航心下惊怒,还是微笑地问:“她在里边吗?” “在的。” “和谁一起?” “呃……” 胡定航目光一凛,隐含怒意。秘书一看就有点慌了,说:“就她自己在。” 胡定航想了下,说:“那好吧,请转告她,我迟些再来。” “哦,好的。” 胡定航转身大步离去,心里很不爽快。蔡一凤明显在避开他,自己想和她详细谈谈也没机会。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怨恨那次的事情? 唉,女人,一旦记仇可长久得很啊! “叮咚”一声,电梯下到八楼,胡定航走出来,脸色阴沉沉的。几个秘书本来想和他打招呼,一看到这个表情都不禁心中一震,彼此望望,不敢出声。 如今的胡定航,越来越有气势,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敬畏,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因为人是不可能随时都带着镜子的。 219 耍手段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当晚蔡一凤回到家里吃晚饭,徐媚儿是在的,正巧蔡一虎也在。蔡一凤说:“哥,这段时间都难得见你啊。” 蔡一虎呵呵一笑,“这不出现了吗?今晚一家人好好大吃一顿。” 蔡一凤一笑,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已经满桌子的菜了,她一看就高兴得很,全是她喜欢吃的。 蔡一虎夹起一件鸡翅放在她碗里,说:“刚才还像苦瓜干的样子,现在就变得莲子一样的面容了。” 蔡一凤撒娇说:“有好吃的嘛,当然变了。” 徐媚儿问:“在公司很辛苦?很忙?” 蔡一凤轻轻叹气,“嗯。” 徐媚儿说:“你刚开始管理一间公司,是有点顾此失彼的,以后慢慢经验足了,什么都会顺手了。” 蔡一凤点点头。 蔡一虎说:“知道你经验浅,所以当初人事部确定职员的时候,留下的都是行内的精英,应该能帮得了你。” 蔡一凤再点点头,津津有味地吃着鸡翅。 蔡一虎看着她,“但大哥又担心那些人喧宾夺主,所以交代总公司这边的人也帮忙照看着,冯春花负责财政,廖四海负责监督。” “嗯。”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提的建议应该都是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如果建议内容不错,你就应该考虑接纳……” 蔡一凤忽然脸色一变,把鸡翅放下,瞪着眼。 “怎么啦?” “哥,是不是那个胡定航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哦,呵呵,他向我汇报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哼!” “阿凤,他那个建议虽然还有需要具体斟酌的地方,但总体方向是不错的,我听了之后……” “哥!” “啊?” 蔡一凤气鼓鼓地说:“吃饭时间我不想谈公事。”抓起鸡翅又咬,这次咬得有点出气的模样,骨头啃得“咯咯”响。 蔡一虎和徐媚儿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徐媚儿想了一会儿,问:“你是怪那个胡定航事先没有和你商量过,抢了风头?” 蔡一凤生气的当然不是这个,翻翻白眼不出声。徐媚儿却以为她默认了,说:“唉,那个胡定航……” 蔡一虎说:“他那小子是有点急才的,可能也没多做考虑。” 徐媚儿眼珠一转,“在会上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对曾淑芳的公司影响很大嘛,他是不是在暗中帮忙?” 蔡一虎皱皱眉头,“应该不会,没听说过他们有交往,而且这个计划听来也确实不错,可以在一两年内开拓更多的市场,比单纯在媒体上做广告强。” 徐媚儿点点头,“嗯,现在的人都不怎么看电视了,看报纸的也少。” 蔡一凤听着他们赞扬胡定航,心里忽然有些高兴,但一想起他那很得意的笑容,便又大生闷气。她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又爱又恨的感觉,既甜且苦。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放下胡定航。 蔡一虎夫妇见她脸色有些异样,便担心了。蔡一虎说:“阿凤,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算了,慢慢来。” 徐媚儿说:“是咯,反正要成为女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来,再吃一块鸡翅,我叫厨房专门做的。” 蔡一凤嫣然一笑,“谢谢嫂子,还是嫂子疼我。” 蔡一虎笑骂:“哥不疼你?” “哼!” 三人一起呵呵直笑,气氛融洽…… 胡定航当然知道蔡一虎会询问蔡一凤,但结果会怎样呢?他整晚都心中挂念,老看着手机,但一直没有蔡一虎的来电。第二天,蔡一虎又没回公司上班,他等了再等,终于忍不住了,上十楼找蔡一凤。 这次蔡一凤没有回避他,把他请了进去。两人对坐着彼此相望,都觉得有些尴尬。 胡定航迟疑着问:“蔡小姐……关于昨天开会的提议……” 蔡一凤沉着脸,“我哥说了,凤舞服装公司我说了算,什么事情都没必要经过总公司,也不需要总公司的人插手。” 胡定航大感尴尬,咧着嘴勉强地笑着,心中失落。 蔡一凤目光一扫,忽然心中不忍:“我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他是在帮我……咦?可能不对!”于是狠狠一瞪眼,问:“你那么关心这件事干嘛?” “我……” “你和长虹公司很熟吗?” “当然不是。” “哼,听说曾淑芳她……很有情调的嘛。” 胡定航大惊,赶紧否认:“扯哪儿去了?我是真心想帮你发展业务,让你表现一下实力。” “哼!” “真的!那个曾淑芳的为人我也听说了,我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真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胡定航连做了几个手势,很无辜的样子。 蔡一凤瞧着他,说:“这个提议明显对长虹公司有很大的好处,你可别说你没有私心。” 胡定航说:“没有!虽然提议对长虹公司有好处,但也对我们公司有好处啊。我确确实实是从公司利益点出发的,你要是不信,我再做一件事情给你看。” “什么事情?” “帮你把面料的入货价再降低。” “啊?你能?” “当然!” “喂,我哥那么大的人面,才向面料厂要了优惠价,你?” 胡定航“嚯”地站起来,“你不相信我?要是我能呢?” 蔡一凤的心早就软了,只是口硬而已,说:“你要是能,你说怎样就怎样!” 怎样就怎样?这句话可大有歧义,蔡一凤的话一说出口,脸蛋就红了。胡定航一时可没注意,大声说:“等我消息。”转身大步走出。 他沉着脸进入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仔细想了又想,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喂?”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响起。 胡定航冷冷一笑,说:“是董纤纤老板娘吗?” “你是?” “明人不做暗事,我是虎啸集团的行政助理,胡定航。” “哦――我们好像不认识啊,找我有事?”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你!” 这句话的语气十分不善,董纤纤明显感觉出来了,顿时惊疑地问:“你找我想干嘛?” “*月*日那天晚上,在蔡老板家里的宴会还记得吗?” “你说……什么?”董纤纤陡然一惊,声音已经颤抖了。 “别人都在大厅喝酒聊天,不知董老板娘你在干些什么?” “你……” “废话我不多说了,我现在传送一段短片给你过目,很精彩哦。” “放肆!”董纤纤老羞成怒,大喝:“你找死!” “嘿嘿……” “你知道老娘是谁吗?你敢勒索我?”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社会上的地位,更清楚你们两个家庭的实力,如果短片流出的话……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 “混蛋!你这样做是找死!” “别吓唬我,我不怕!” “不怕?到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嘛?嘿嘿,你去外边问问,我航哥是什么人,有多大的名气!只怕让你翻转整个南门市,也找不到敢对付我的人!” “你……我让蔡一虎干掉你!” “呵呵。” 董纤纤忽然大惊,问:“是蔡一虎让你做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你听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后果自负!” “你……”董纤纤气虚喘喘。 “我要你把面料价格再降低百分之三。” “啊!” “老实告诉你,我要在蔡一凤面前求表现,你如果不同意,到时我就把短片公开。” “你真是找死!” “听好了,明天我要收到降价的消息,反正你只是赚少了而已,不亏!” “你……”董纤纤又惊又怒,说不出话来。 胡定航冷冷一笑,挂掉电话,再把视频发送过去。他心头一闪念,忽然想:“我怎么不干脆直接要她一百万呢?可比收取曾淑芳的回佣要强哦?嗯,直接要钱是真的勒索,现在嘛……我只不过是耍耍手段而已,一切为了公司,为了老板着想,哈哈哈……” 其实他的做法本质上就是勒索,但被他这样一解释,居然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欺欺人,本就是扭曲人性的开始! 220 得益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虎啸集团八楼会议室,蔡一虎、廖四海、冯春花、蔡一凤、马伟杰等人都在座,又召开了高层会议。 蔡一虎满脸春风,呵呵大笑说:“阿航,干得好!” 胡定航陪着笑,谦虚地说:“那是我应该做的。” 马伟杰说:“你小子真行呐,用什么办法令董纤纤降价了?” 胡定航当然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笑。 蔡一虎说:“人家现在是航哥了,当然有点本事的。” 众人一听大笑,胡定航心里美滋滋的。 蔡一虎又说:“现在成本低了,我们必须趁势迎头赶上。阿航,你上次提出的建议不错,尽快草拟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交给我,争取早日行动。” 胡定航大喜,“是的。” 蔡一虎扫视一遍在座的人,“我们总公司,必须全力配合凤舞公司的运作。” 大伙齐声回答:“是。”廖四海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但没有出声。蔡一虎看到了,问:“四海,你有什么意见?” 廖四海沉吟着,说:“老板,走商场路线是不错的,我们可以在主要的大城市增设办事处,方便招聘合作伙伴,自己搞总比把业务交给长虹公司来得划算。” 胡定航心中一惊,暗骂:“你这王八蛋来捣乱是不是?” 蔡一虎微微一笑,心想:“胡定航与董纤纤之前并没有什么关系,与曾淑芳也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为什么要帮长虹这个大忙呢?还有,他凭什么令董纤纤降价?肯定是曾淑芳在后面活动。”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胡定航,接着想:“曾淑芳很有本事,应该事先与胡定航取得了联系,让他出头提议,然后帮他搞定了降价的事儿增加他的威信。现在如果撇开长虹公司,不但胡定航难堪,而且以后的价格也降不下去了。” 他不愧为一代枭雄,权衡各方面的轻重之后,严肃地说:“虽然把业务交给长虹公司会支出一大笔费用,但他们公司有规模有实力,办事有效率。要是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单单招聘工作人员以及选取办事处的位置等等杂务,就不知得忙多久。所以,我决定还是用合作互利的形式,采纳胡定航的提议。” 胡定航一听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廖四海点点头,不再反对。 蔡一虎望着胡定航,忽然哈哈大笑,说:“阿航,这次你干得很好,立了大功,为了表彰鼓励,从下个月开始,提升你百分之三十的工资!” “啊!谢谢老板,谢谢!”胡定航更加高兴,止不住地笑。 蔡一虎又说:“还有,你以后多多与长虹公司那边联系,这次的工作任务交给你全权负责,知道吗?” 胡定航赶紧点头,“知道!”大家看着他,各自目光都有点异样。 蔡一虎站起来,“没什么事情,便散会吧。” 这次会议让胡定航在公司的地位再升一层楼,不久后消息传出,同事们纷纷祝贺,有人暗暗羡慕,有人暗暗嫉妒,有人大拍马屁,有人背后开骂……那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当晚,胡定航和刘文俊、黎忠德等一群亲密的朋友去吃饭唱歌,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把他都赞得不好意思了。正玩得高兴呢,忽然手机响起,一听,原来黄绍雄打来的。 “黄总监,你好。” “哈哈,胡助理你好!” “收到通知了吗?” “当然收到了,十分感谢你啊!” “呵呵……” “我知道今晚胡助理必然很忙,所以就没打搅,这样吧,后天傍晚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不知方便不方便呢?” “嗯……可以。” “好,那就这样了。” 挂掉电话,胡定航心想:“我帮你们拉了这么大的生意,你们请吃饭是必须的,不但要吃,而且还得吃得豪气。”刚想走回厢房,忽然电话又响,这次是曾淑芳。 “曾老板,你好。” “哎呀,胡助理你好。” “黄总监一打电话来,你跟着就打来了。” “哦,那是我之前交代他的,要他好好谢谢你,我是另外有事。” 胡定航心中一突,想:“还有什么屁事?” 只听曾淑芳接着说:“胡助理,你住在哪个区?” “嗯?” “我想明天早上在你上班之前见见你,你定个地方吧。” “哦。”胡定航心念连转:“她要在早上见我?有什么事?”便随口说了一个地址,曾淑芳确认之后没再多说什么,定下时间,很快就挂机了。 第二天八点半,两人见面,曾淑芳提着一个包,坐上了胡定航车子。胡定航一眼扫去,忽然心中剧跳:“难道她给我钱?不会吧?” 曾淑芳微笑着,说:“胡助理,这次真的感谢你出手帮忙。” “唉,不帮你可不行呐。” “哟,话里有骨头哦。” “嘿嘿……” 曾淑芳把提包轻轻放在胡定航的大腿上,一脸的神秘。胡定航又惊又喜,问:“什么?” “我从来不敢亏待恩人的,这里十六万八千元,寓意‘一路发’,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啊!”胡定航摸着包,心里一阵激动紧张。 “之前我们的约定当然有效,我会每个季度在和凤舞公司结算之后,把收入额的百分之五给你。” “哦,呃,这个……”胡定航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赶紧镇定心神。 曾淑芳的眼睛闪着光芒,说:“现在你得到蔡一虎和蔡一凤的信任,在公司里位高权重,以后还有很多地方得依仗你呢。” 胡定航哈哈一笑,全身发热,十分兴奋。 “计划是你拟定的,以后的业务也由你来监督,胡助理……” “喂,你不是想搞什么坏主意吧?” “当然不会,我才不敢当蔡一虎是傻瓜,只不过在生意扩展上,我想越做越大,那么收入就越高了。” “嘿!你们公司虽然大,只怕也不能发展太快。” “放心,拔苗助长的故事,我早就懂了。” “嗯,你懂就最好。” “我是生意人,不是骗子,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好好把握,到时有了成绩,赚钱是光明正大,对你对我,对蔡一凤,甚至是对于董纤纤,都有好处。我早说了,那是一种四赢的局面。” 胡定航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心想:“对董纤纤有个屁好处?她基本上是没有盈利了,还得窝着一肚子的火气。” 曾淑芳也大笑,说:“胡助理,我们公司已经制定了一套全新的宣传策略,就看你的计划怎么实行,让我们怎么配合了。” 胡定航朝手提电脑瞧了瞧,说:“我的计划今天就可以出炉。” “哎呀,胡助理的工作效率真高啊!” “过奖。” “哈哈哈……”两人又是一阵大笑,曾淑芳又奉承了几句,告辞离去。 胡定航迫不及待地打开提包,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在闪着光,散发出浓郁的独特的墨味,闻着就心旷神怡。 这个世界上最香的是什么?还有比钞票更香的吗? 胡定航摸着钞票,心里升起了万丈雄心:“十六万八千元而已,算个屁!老子以后要一百六十万,一千六百万,十六亿……” 他启动汽车,“呼呼”声中朝银行疾驰而去。 221 情色场所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黄绍雄身为一间大公司的创作总监,请吃饭当然与众不同,鲍参翅肚、名贵洋酒应有尽有,两个人一桌显得太浪费了些。 席间黄绍雄自然对胡定航百般奉承,好话说个不停,胡定航听着听着倍感舒服。这次他虽然使用了卑鄙的勒索手段,却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不但加了两千多元的工资,还有十六万八千元现金,加上以后的百分之五分成,可谓财源滚滚了。 做人做成这样,也算小有成就。他边闲谈边喝酒,不知不觉兴致高涨,意气风发。 一瓶酒下肚,黄绍雄又喊来一瓶,再喝完,两人都有了些醉意。黄绍雄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胡助理,我看还是不要喝那么多了,不如我们另外找些节目?” 胡定航笑着问:“还有什么节目?下夜总会?哈哈哈。”这句话已经明摆着提出要求了,黄绍雄说:“去夜总会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享受享受,当皇帝去!” “当皇帝?” “嗯,男人不当皇帝难道当皇后吗?哈哈哈。” “哦,我明白了,一向都有听过,但没去过。” “正好,今晚就去试试!” 当皇帝是嫖/娼的至高境界,但说到底还是嫖/娼!胡定航从未干过,心理有些障碍。他总感觉嘛,身边不乏女人,只是自己一直守着对杨阿娣的承诺而已,现在去嫖,是不是太低级了点?去夜总会是高级场所,玩玩还不一定就要嫖的。 黄绍雄一脸的神秘,说:“我知道有一间私人会所,里边全是A级的妹妹,节目多样化,服务多样化,凡是你想到的都有,想不到的也有!” 胡定航犹豫着,“呃……还是不要了。” “干嘛?你怕出事?绝对安全!” “不是怕出事……” “对呀,你是蔡老板的人,随便一个电话,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况且那场子是本市极品高档会所,老板的后台硬得很!” “这个……” “呵呵,胡助理,你又帅气又能干,我知道你身边女人多,不过男人出去混,不是解决生理问题那么简单,还有心理上的需求,是一种享受,知道吗?” “哦?” “你想想,就是你老婆、女朋友,也不会对你做那些事,而现在,几十个女人让你挑,燕瘦环肥、多彩多姿,爽啊!” “嗯……”胡定航心动了。黄绍雄站起来大喝一声:“走!”一扯就把他扯了出去。两人上了车,行驶将近一个小时,去到一间豪华的酒店,一进门口,眼前灯光辉煌明亮,两排迎宾齐齐躬身唱喏:“欢迎光临!”一个身穿旗袍的美女知客急急过来,笑嘻嘻地把两人带了进去。 厢房里,装修豪华自然不须多说,沙发坐下去软绵绵的,似乎又在缓缓上涨,舒服得很。房间里居然有个小舞台,大屏幕开着,边上居然还有表演专用的灯具。 知客打开桌面的烟盒,恭恭敬敬地递给黄绍雄一只雪茄,帮忙点燃了再问:“老板,可有相熟的妈咪?” 黄绍雄点点头,“叫阿波过来。” “好的,您等等。” 胡定航以为阿波是个大波的婆娘,哪知道过了一会儿,一阵嘻哈大笑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扭着屁股进来,一下子就坐在黄绍雄的身边,搂着狂拍肩膀喊:“雄哥,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胡定航惊异地问:“妈咪不是女人的吗?” 阿波说:“单亲家庭,我身兼母职嘛,还有啊,你不是找我,是找我的妞而已,她们跟着我才更加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对不对?哈哈,雄哥,你说对不对?” 胡定航失笑,黄绍雄介绍说:“这是航哥。” 胡定航礼貌地点点头,阿波的脸色忽然变了,问:“航哥?请问……是哪里的航哥?” 黄绍雄问:“有很多航哥的吗?” 阿波笑了笑,“应该不是那个航哥,你看航哥多斯文?怎么会是那个呢?” 胡定航知道他提及的就是自己,顿时暗暗兴奋:“想不到自己真的有威名了。”便故意问:“哪个航哥?” 阿波大笑,“那些不同道的不说了,我们还是入正题吧。雄哥,今晚想怎么玩?” 黄绍雄说:“主要是看航哥的意思。” 胡定航迟疑着,不知怎么说话。 阿波说:“航哥很少出来玩吧?不如让我介绍一下?” “嗯。” “航哥想玩本国的,还是外国的?” 胡定航心想:“外国的也有?试试也好,为国争光嘛。”便说:“外国的吧。” “好,日本、欧洲、非洲、韩国,泰国,马拉,俄国,选哪个?” 胡定航一惊,“那么多?”望着黄绍雄。黄绍雄耸耸肩膀,只是笑。 “就……日本的吧。” “哈哈,好。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 胡定航更惊,大声说:“当然是女人!” 阿波说:“其实男人也不错的……是熟女还是嫩妹?老女人也有哦,变性的也行。” 胡定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本来他喝了酒就有点晕,现在更晕了。黄绍雄插嘴说:“年轻人应该玩熟女,够骚够刺激,可以多学两招。” 胡定航点点头,“好,就熟女。”他以为已经选到了,哪知阿波又问:“是双飞还是群P?” “这……一个人就行了。” 阿波凑近来涎着脸问:“要不要玩SM?” 胡定航睁大了眼睛,只觉匪夷所思。 “皮鞭?” “……” “手铐?” “……” “捆绑?”阿波连问几声,眼见胡定航神色不对劲,哈哈笑一声说:“明白了航哥,等下立马就有风骚日本熟女送上,包你满意!” 胡定航看着他那满脸的肥肉,恨不得一拳就打得开爆。 阿波问黄绍雄:“雄哥,你呢?” “我要嫩嫩!” “哈哈,识货!” 胡定航皱眉说:“快点!” “好,好的。”阿波在耳机上弄弄,说:“日本熟女,乖乖幼幼,速度!” 这种大场所的工作效率十分高,才几分钟,大门打开,一排女人接踵走了进来。胡定航想不到还要挑选,顿时眼花缭乱。 三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黄绍雄双眼发光,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胡定航心想:“哎呀,那个女孩好瘦好小,有没有十四岁啊?犯法的!”却一时没想起,自己本来做的就是犯法的事儿。 阿波拍掌大喊:“姑娘们,showtime!”拿起遥控器一按,顿时响起一阵强劲的音乐。乐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呻吟,低音炮“嘭嘭”地撞击着人的心田,六个女人脸含微笑,一起扭动着身体,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做着销魂性感的表情…… 胡定航惊呆了!一股热血冲上,全身都在发热。 黄绍雄问:“怎样,喜欢哪个?” “……” “喂,发什么愣啊?” “啊!什么?” 黄绍雄大笑,“问你喜欢哪个呢,要不……三个都要了?” 胡定航脸色通红,连连摇手,“不不不……” “不用太拘谨的,今晚尽情玩,我包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胡定航突然“咕噜”地吞下一口唾沫,心情兴奋紧张起来。 他一直以为找女人就是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给了钱干了事就成,哪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选择,有这么刺激感官的花样? 阿波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两位,满意吧?” 胡定航说不出话来,黄绍雄望了他一眼,说:“我要左二那个,他就要右二那个吧。”他知道要是自己在不开口,只怕胡定航选到天亮也选不下。 阿波按停音乐,又问:“选个什么样的场景?” 胡定航一瞪眼:“还有得选?” 阿波得意地挑挑眉毛,“当然了,我们这里是全世界顶尖的场所,服务是全世界一流的,质素也是一流的,一定让客人选得满意为止!” 胡定航倒吸一口凉气,问:“怎么选法?” “呵呵,有水浴,有药浴,有圆形电动床,有云端,有草地,有机械……” “呃……云端草地机械?”胡定航觉得头脑更加晕了,阿波和黄绍雄相视大笑。 222 看一看开个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只要有钱,便是去嫖/妓也与众不同,是种真正的享受。坊间流传的“当皇帝”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小姐服务得真的很周到,场地真的很豪华很舒适,男人就像当皇帝一样。胡定航试了一次,就禁不住慨叹。 当晚胡定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了很多,想起人生在世的奋斗目标,想起了对杨阿娣的承诺,也想起了周边的女人…… 这是一个危险的时期,无数青年才俊刚在事业上有些成绩,最终不可避免地被社会大染缸玷污,失去了纯洁的本质。 胡定航早已一只脚踏下去了,且看他能撑到几时…… “凤舞”和“长虹”两大公司合作,胡定航拟定计划进军国内服装市场,一切进行得如火如荼。蔡一凤本来就不懂多少营销策略,她性格豪爽粗懒,却十分喜欢设计服装,渐渐地把重心移到设计部上,虽然名义上签字执行命令,其实权力不知不觉落入到了胡定航手中。 胡定航深得蔡家兄妹信任,且挺有本事,当然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公司上下有谁敢提出异议?不到一个月,“凤舞”公司就建立了完善的网络招商系统,而长虹公司也在附近各大城市基本找到了商业伙伴。 看来不到半年,“凤舞”公司将在服装界成为崛起的新星。 蔡一虎偶尔过问一下进展,面对上千万的投资不以为意,总是对胡定航赞赏有加,更令胡定航充满了干劲。 两个月,陆陆续续有几间商场成立了“凤舞”服装专店,而最大型最重点的一间当然是在旗下的“蟠龙”商场。 视察业务是必须的,尤其是在创业初期。这天,胡定航带着一个人来到久违的佛定市蟠龙商场,如今的他架势完全不同,已经有了自己的助理,名叫……刘文俊。 就是刘文俊,那个只有瘦瘦小小的身材,却长着一个圆脸蛋的亲切朋友。胡定航事业有成,怎能不照顾自己人?理所当然地就是他了。 蟠龙公司的人事没怎么变动,还是那群熟悉的面孔,只新增了一个营业员和电脑维护员,来顶替胡定航以前的位置。两人一上去,大家夹道欢迎。本以为是老同事了,必定很热闹很热情,哪知彼此一见面,他们刚齐声喊了一句:“胡助理好……”便寂然无声。 大家都盯着胡定航,表情惊愕。 其实胡定航的容貌还是老样子,也带着淡淡的微笑,很和气。但他整个人站在那里,无形中竟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度,沉静之中显得威武,斯文里边含有霸气,与大家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当然就愣住了。 胡定航笑着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汪卓玲反应最快,赶紧笑呵呵地说:“哎呀,胡助理,许久不见,越来越英气勃勃了。” 总经理张传富,经理商洪波、赵业鹏、陈蓉等也上前打招呼,接着是几个秘书,几个文员,还有办公室助理魏日光。 魏日光之前曾经陷害过胡定航,这时心中忐忑不安,表情不太自然。胡定航却落落大方,十分平静地与他握手寒暄。 商洪波和赵业鹏之前也曾对胡定航不好,都是心中打鼓,胡定航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这些人当中,胡定航最注意的是方怀玉。她还是老样子,依然的美丽,依然的动人,身材一丝一毫增减都没有,整一个画中的仙子一般。 忽然一声娇唤响起,长腿秘书刘小敏扑近过去说:“阿航,大半年不见,人家想死你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抛媚眼。 大伙偷偷地乐,胡定航含笑应付,刘文俊盯着她一双42寸美腿,禁不住咽口唾沫想:“好家伙,厉害!” 打过招呼,高层进入会议室开会,胡定航理所当然地坐上了主位。现在不同了,他是总公司派过来的钦差大臣,再也不是去年的那个推广部营业员。 汪卓玲递过一沓文件,说:“胡助理,这是近半年来公司的业绩报告,每个月业绩都有稳定的上升,我们这几位经理都劳心劳力,功不可没啊!” 胡定航微微一笑,心想:“你倒机灵,怕我重提你们以前的糗事,先来个邀功了。”于是说:“蟠龙公司的业绩我早看过了,确实比起半年前有很大的进步,我代表总公司谢谢诸位的付出。” 大家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哪知胡定航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一离开,业绩就上升,看来是我拖了后腿。” 大家一惊,纷纷发言否定,大赞胡定航以前如何如何勤快,如何如何有本事。 胡定航含笑听完,继续说:“这次我来的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凤舞服装的业务刚刚起步,而商场里的专卖店是目前最大的一间,所以我来实地考察情况,以求拿到最真实的资料。” 大家连连点头称是。 张传富说:“我们公司是很重视的,无论在硬件上,还是服务上,都尽量做到最好,尤其是宣传,一直没停过。” 胡定航点点头,望着陈蓉说:“陈经理的能力,我是深有体会的,说来以前还是我的师傅。” 陈蓉赶紧欠欠身,说:“不敢当。” 胡定航问:“陈经理,十一长假将到,不知有什么计划?” 陈蓉说:“具体的还真没有,不过正在计划当中。” 商洪波忽然插嘴问:“不知去年五一搞的互换优惠计划……还行不行?”话一出口忽然大悔:“哎呀,那个计划是他想出来的,提出干什么?让他想起我们以前硬抢他的功劳多笨蛋?” 赵业鹏也想到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商洪波。 有什么事情是胡定航想不起来的?只是他不愿计较罢了,说:“活动的具体情况我就不方便参与了,只是关心专卖店的事情。” 商洪波说:“胡助理放心,这个专卖店经营的是大小姐公司的服装,我们商场必定把它搞旺。” 赵业鹏也说:“就是!必要时我们搞一些推广活动,进行有奖销售……” 陈蓉听着皱皱眉头,暗呼不妥。果然,胡定航淡淡地说:“两位经理,我想你们努力的方向是否有些偏离了?” 两人一愣。 “专卖店卖的虽然是凤舞服装,但经营者是另外的人,公司帮他进行有奖销售,得益的是他而不是我们。” “呃……”两人尴尬地一笑。 “如果公司能让经营者自己进行有奖销售,那便不同,陈经理,你说是不是?” 陈蓉点点头,“是的,我明白胡助理的意思。这是我们推广部的工作,我必然趁着十一长假的活动,在全商场推广商品的同时,侧重于服装行业,而且再侧重于凤舞服装专卖店。” 胡定航暗暗称赞:“陈蓉确实是有本事的,单看她的反应和领悟能力,便是那两个草包的十倍!”于是说:“不错,商场是总公司的,凤舞也是总公司的,但专卖店的利润却是别人的,我们如何在不投入经费的同时,能帮助提升凤舞的销售量,才是问题的关键。” 两位经理满脸的不自然,低下了头。其他人都觉得胡定航气势凌人,不敢再胡乱说话。张传富有点急了,望向汪卓玲。汪卓玲沉吟着,说:“胡助理,要不要亲自下铺位看一看?”她想赶紧把他支开,免得大家再挨骂,因为她已深深警惕,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分不简单。 胡定航望着汪卓玲,微微一笑,汪卓玲也微微一笑,两个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就这么一望就大体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胡定航缓缓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说:“好吧,我下去看看。” 张传富立即站起来说:“我陪你去。” 胡定航摇摇头,说:“不用了,大家忙自己的事情,我看了之后就直接回去,不必相送。”大家一愣,他已带着刘文俊大步走出会议室。 进入电梯,刘文俊伸手想按4楼,但胡定航抢先按下了-1层停车场。刘文俊不懂,问:“不是去看专卖店吗?” “刚才开会之前已经看了啊。” “但……你说又去看?” “都看过了,硬件没问题,还有什么好看的?” “呃……装客人试一下他们的服务态度?” “试他干嘛?商场提供了铺位给他们,宣传横幅也挂上了,他们能不能卖出衣服,能不能赚钱,关我们什么事儿?” “啊?”刘文俊更加不懂了。 胡定航轻轻一巴掌打过去,说:“商场就像就一个教堂,提供场地给客户和商品结婚,却绝对不包生儿子的,明白?” 刘文俊噗哧一笑,摸摸圆脑袋说:“那我们这次来就是看一看,开个会?哇,开会才十几分钟,看店铺也是十几分钟,我们从南门市一来一往半天啊!图个什么?” 胡定航微微一笑,走出电梯,上了车,才说:“其实我这次来……”刘文俊盯着他等他说下去,但他忽然又是一个古怪的笑容,说:“就是看一看,开个会而已,哈哈。走,去吃饭。”车子启动驶出,转眼消失不见。 223 突然的醒悟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的意图当然不是看一看,开个会那么简单,其实主要就是回蟠龙公司显显威风。以前他在那里可被欺负得狠了,特别是商洪波和赵业鹏,硬抢他的功劳,所以这次他借着视察专卖店的机会,给点颜色他们看看,也算出了一口气。 刘文俊还嫩着呢,怎会明白?唯有汪卓玲明白。 在车上,刘文俊问:“去哪儿吃饭?” 胡定航微微一笑,“已经有人订了饭局,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本地的马夫大哥。” “马夫?” “就是专门靠小姐赚钱的那类人。” “哇,岂不是很多美女?” “呵呵。” “可不可以免费的?” “你这小色狼?不怕老婆知道?” “切,出来玩嘛……” “玩归玩,还想玩免费的?” “哈哈,跟着航哥你,好处多多。” “哈哈哈……” 两人去到一家酒楼,胡定航事先通了电话,豹哥在门口等着。寒暄几句进厢房,里边一个美女也没有,居然清一色是男人。豹哥大喝一声:“喊航哥!” “航哥!”几个人一起喊,神色尊重,声音洪亮。 刘文俊吓了一跳,胡定航也吓了一跳,他眼珠一转,举手微笑打招呼,随即低声和豹哥说:“我带着个人不方便。” 豹哥顿时明白过来,说:“大伙坐吧,航哥临时有事要办,今晚不能和大伙畅饮了。” “啊!”几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个大块头说:“还准备向航哥请教请教呢,那天……” 豹哥打个眼色制止,把胡定航和刘文俊引了出去,另外开了个房间,然后出去安排事宜。这么一来,陪吃饭本来是雄赳赳的大汉,就变成了白嫩嫩的小姑娘,正和刘文俊的心意。 这小子,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因为身材矮小脾气和善,总被人欺负,自从跟了胡定航,理所当然地备受尊重,那个爽啊,可不是一般词句可以形容的。他旁边坐着个大波女,不停地“俊哥”前,“俊哥”后地称呼,一杯杯酒水灌过去,他很快就迷迷糊糊了。 胡定航和豹哥闲聊着,语音甚低,豹哥讲了许多江湖中的事情,有些也是涉及蔡一虎和马伟杰的。胡定航本来就知道外围赌博的生意,现在了解更多了。 慢慢酒足饭饱,刘文俊整个身体偎依在女孩怀里,醉眼朦胧。豹哥微微一笑,说:“航哥,刘助理不胜酒力,不如……” 胡定航点点头。 “我本来还想安排你们去桑拿松一松再什么的,现在看来还是直接点吧,哈哈。” 胡定航望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子,心念一转,说:“你先安排他去休息,我和你去场子里转转。” 豹哥一愣,“场子?” 胡定航说:“那些关于外围收单的场子,没有?” “有是有……”豹哥面现难色,“但那些不能随便进去的。” 胡定航呵呵一笑,“也对,也对……” “航哥你不知道,做这行的都很小心,始终不是挂牌经营的,对不?” “那是,那是。” “唉,以航哥你的本事,真奇怪,为什么蔡老板不给重担你挑呢?” 胡定航心中一动,皱皱眉头。 豹哥又说:“很多人跟着伟杰哥,都没你那么厉害的。” 胡定航点点头,说:“你先安排他去酒店,我上个厕所。” “好的。”豹哥朝女孩子打个手势,夹起刘文俊出去。 胡定航到厕所洗把脸,头脑清醒了点,思绪不停翻腾。打拳成名之后,蔡一虎曾经暗示过让他接手一些生意,但一直没有下文,为什么呢?那晚在猛虎吧还说得好好的,但不久他就被警察带走了…… 警察?胡定航的眼角一跳,忽然大惊失色! 两个警察不停逼问他关于蔡一虎和马伟杰的事情,却一直没做笔录,也没录影,而且最奇怪的一点是,他们似乎避开了其他的警察单独行事。 胡定航越想越惊心动魄,以前他还以为是那两个警察要拿证据勒索蔡一虎,现在一仔细推敲,事情绝不是那么的简单。 那晚他们要带胡定航去哪里?胡定航同意作供之后,副队长又给谁打电话?后来为什么不立即拿下证据?第二天为什么马伟杰就过来赎人? 胡定航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发白的脸庞,喃喃地说:“这是一次考核,天啊,我被否决了!怪不得第二天马先生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一般的执法部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哎呀,我真是笨蛋!” 他心中急怒,忽然一拳打出,“哐啷”一声,镜子碎落。 “老板因为这样,所以没再让我接手那些生意,反而要我帮忙管理公司……这样好还是不好呢?” 忽然门板轻响,陪他的女孩在外面焦急地问:“航哥,航哥,你没事吧?” 胡定航打开门,“没事。” 女孩一脸的慌张,勾头瞧了瞧玻璃碎片,说:“没事就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豹哥交代?” 胡定航怔怔地看着女孩,想:“阿豹不就是个扯皮条的吗?除了打打杀杀会个屁?但他却能令人敬畏……听说他在老家起了豪宅,买了商铺给家人经营,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有这种本事?我一年十几万的工资,十年也比不起他!” 女孩看见胡定航的眼神,心里更怕,嗫嚅着问:“航哥……你……真的没事?” 胡定航摇摇头,随手关上了门,心里起伏不定。他知道,要在商场上有所作为,必须当老板,但自己还没那种基础。如果想发达的话,非得靠拢蔡一虎进入他真正的圈子不可! “我现在也算是高级行政助理了,但马伟杰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几十万出来当奖金,手下一呼百应,有属于自己的物业家当,我呢?”他再次洗了一把脸,水珠冰凉,却浇不熄心中沸腾的豪情壮志。 他哼了一声,走出去。两个女孩子见他脸色不对劲,不敢怎么说话,他也没心情调情,刚升起的一点欲念,这时已压了下去。 不久后豹哥回来,哈哈笑着说:“安排好了,让刘助理好好睡一觉,有人陪着。” 胡定航笑着称谢。 豹哥说:“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朋友嘛。航哥,不如你也……嗯?” 胡定航眼珠一转,说:“不急,你那些兄弟还在不在那边?我过去打声招呼。” 豹哥大喜,“好啊,现在去。” 胡定航站起来,眼神坚定步伐从容。他想接触另一类人,了解他们的生活,融进他们的社会,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是这类人的首领。 豹哥当然不知道胡定航想什么,其实在他的眼中,胡定航已经是一个“大哥”了,上位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224 意料之外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天,胡定航送一份文件给蔡一虎签署,然后问:“老板,近来总春风得意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蔡一虎哈哈大笑,“我的样子很好?不错,不错。” “简直就是意气风发!” “哇,哈哈哈,哈哈哈……”蔡一虎很满意,笑个不停。 胡定航试探着问:“既然心情那么好,不如……打几局?” “咦?说来真是有点手痒了……不过,不行呐,这段时间有点忙。” “好的。”胡定航转身出去的时候,心里挺失落。要令蔡一虎重新相信自己,必须创造机会,必须多和蔡一虎相处,但看来蔡一虎真的很忙,两人一个星期见面不到三次,有个什么用? 刚出到门口,他心中一转念又走了回去,轻声喊:“老板。” “嗯?还有事?” “我想谈谈关于饲料公司的事情。” 蔡一虎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坐下。廖总监的计划书你也看了,有另外的意见?” 胡定航迟疑着,一时没说话。 “嗳,大方发表,没问题。” “廖总监提议引进美国高新技术合成高营养饲料的做法,我觉得……” “让你大方说你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是,那我直说了。我觉得养殖业最大的困难是出售价格的波动,以养猪为例,开始养的时候价格还不错,往往几个月之后价格就变了,如果变高当然好,一旦跌养殖户便不愿卖,养着养着增高了成本,最后还是没能赚钱……” “这些我明白,说重点。” 胡定航深深吸一口气,“我们提供一个一条龙的养殖计划,允许赊饲料,在猪肉价格下跌时期包回收,再统一宰割统一批发。” 蔡一虎惊疑地“哦”了一声。 “老板,你人面广,搞一个屠宰场不是问题,把猪统一收集起来,内脏和肉分拆销售,绝对不会亏损,就像鸡鸭牛羊一样。市面上的牛杂、鸡脚、鸭脚什么的,那种不是冰冻货?猪肉的需求量也很大。” 蔡一虎点点头。 胡定航心中一喜,继续说:“就算因为收货价钱较高赚不了大钱,起码把饲料钱赚起来了。先免费提供饲料给养殖户,再以猪回抵饲料钱也行。” 蔡一虎想了又想,忽然拿起电话,过了几秒钟说:“四海,你过来一下。” 廖四海就在不远的办公室里边,很快进来了,听了胡定航的建议,沉默不语。 蔡一虎问:“怎样?” 廖四海望了一眼胡定航,说:“这个建议看上去挺有意思,但实行起来相当冒险。第一,需要庞大的资金,第二,必然涉及商业纠纷。我们是以猪饲料为主,养殖周期一般都得五六个月,千千万万的养殖户,我们可能得预先投入过亿元,资金周转大受限制。如果遇上流感,养殖户血本无归,不能按照合约支付我们货款,那便是牵涉广泛的商业纠纷,单单打官司也不知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蔡一虎听得点点头。 廖四海又说:“胡助理,你的这个建议别人早就想到的了,一直很少人做便是因为以上两个原因。” 胡定航说:“这两点其实我也想到了,我们可以先搞个试点。” “试点?” “小面积搞一下,算算利润的多少和风险的大小,再决定大搞不大搞。” 廖四海冷笑,“还有,这其中波动很大的,不但是肉价,而且包含了原料的价格。近年来天气反复,玉米、豆类的种植大受影响,几乎每两个月价格便得调整一次,如果我们什么都包了,这后果……” 胡定航不出声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成熟,但一心想和蔡一虎套近乎图表现,便尽量寻找话题而已。 蔡一虎沉默着,在思考。 廖四海说:“老板,依我看,还是引进高新技术,把饲料的质量提升上去。别人的饲料养殖周期是五个月,我们才三个多月,养殖户一算,当然选择我们的。” 胡定航说:“虽然养殖周期加快,但成本高了卖得贵,养殖户的养殖预算也提高了,照样很多人跟不上,买不起啊。” 廖四海摇摇头,说:“胡助理,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养殖户有国家养殖津贴,养得越多补得越多,越是大型的养殖场越是有关系搞补助。他们不在乎饲料的价格,而关心养殖的周期,卖掉一批拿一次补助,爽得很!” 胡定航张张嘴巴,无话可说。做生意方面,他的经验怎能和廖四海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可能连小巫都不算。 廖四海心中得意,又说:“老板,虽然从美国引进高新技术也需要资金,但见效快,回收快,最主要的就是不需要赊账,保险很多。” 蔡一虎还是沉吟不语。 廖四海忽然心中有些发慌:“难道这个胡定航在他心中的地位居然那么高?连我也比下去了?”赶紧又说:“老板,胡助理的计划起码得投资上亿元,或许还不行,我的建议只需要两千万左右就行了,很快回拢。” 蔡一虎微微一笑,“廖总监是公司的顶梁柱,所下的决策向来都是正确的。” 廖四海呵呵笑着,刚准备谦虚几句,哪知蔡一虎接着说:“但阿航的建议很有创意,你也知道,我是江湖人,向来喜欢冒险喜欢刺激,上亿元的投资嘛……亏了也亏不完。” 廖四海大惊失色,胡定航又惊又喜。 廖四海问:“老板,你真的准备那样干?”他的脸色很严肃,眼睛瞪得大大的。现在不单止是公司决策的问题,而是关于老板对谁重视的问题。如果是马伟杰,他无话可说,但现在是马伟杰的助理,一个新出的小人物,要是输了面子他可不甘心。 蔡一虎明白廖四海的想法,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四海,你是公司的第二把交椅,说的话哪能不准?” 廖四海的脸色稍稍平和。 蔡一虎朝胡定航说:“你先出去。” 胡定航点点头,转身出去。 蔡一虎接着说:“四海,知道我为什么对胡定航那么关照吗?” 廖四海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欠他很大的人情,所以才不断地给机会他,培养他。” “哦?” “这次他提的建议我也知道很不成熟,就当是给他一个磨练吧。” “老板,这话我可不同意,要磨练一个年轻人的方法很多,犯不着用公司的前途和巨资来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廖四海脸色大变,“你真的同意那样干?” 蔡一虎又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别紧张……我不会拿公司前途开玩笑的,我准备让伟杰负责这个方案,保险得多呢。” 廖四海见他主意已定劝也没用,顿时沉下了脸。他外国留学回来,纵横商场多年,建立了广泛的交际关系,有才干有学识,许多大公司都争相请他做事,对他尊重有加,想不到现在却比不上一个胡定航。 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蔡一虎是何等人物?心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心中有刺,留在这里反而碍事!”于是眼珠一转,说:“四海,北方我还有一间分公司你是知道的,我看你能不能帮忙发展一下业务?” 这话再也明白不过,廖四海仰天哈哈一笑,大声叹息:“蔡老板啊蔡老板!” 蔡一虎听他连称呼都变了,知道事情已定,索性懒得多说。 果然廖四海说:“虎啸集团有今时今日……”他脸色变幻数次,始终不愿口出恶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国外的同学在美国新开了一间公司,我想过去发展一下,对于贵公司只怕我有心无力了。” 蔡一虎微笑看着他,没有出声挽留。 廖四海心中大怒,说:“我便辞职吧。” 蔡一虎轻轻叹气,“唉,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支持,你如果要走,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啊!” 廖四海暗骂:“假道学!”说:“那我现在打辞职信。” 蔡一虎缓缓一伸手,说:“不送!” 廖四海再也忍不住怒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出到门外见到胡定航在等着,张嘴便骂:“马屁精!” 胡定航一愣,浑然不明所以。 225 又在意料之外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廖四海心中不忿怒而辞职,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对助手傅恒盛粗略说了经过,大骂蔡一虎用人唯亲,胡定航溜须拍马。傅恒盛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廖四海离去后,消息传出,整个八楼先震了一大震!几个秘书、助理暗中指指点点,惊骇莫名。其中刘文俊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了,他屁颠颠地跑近胡定航身边,低声问:“航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胡定航脸色沉凝,反问:“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你和廖总监同时向老板介绍计划,老板接受你的却不接受他的。” “嗯,好像是吧。” “他们还说老板很看重你,居然为了你打压廖总监把他调走,好让你坐上总监的位置。” “啊!” “航哥,你厉害呀!” “屁!谁说我要坐上总监的位置?” “不会错了,廖总监临走前对傅恒盛那小子说的。” 胡定航苦笑,摇摇头,说:“别信那些猜测的传言,我还没本事坐总监的位置。” 刘文俊眨眨眼睛,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廖总监为什么辞职?” 胡定航沉默了一下,“你别烦我,我在想事情呢。” 刘文俊一愣,“哦。”转身走开。 胡定航确实有事情想不通。蔡一虎这个人沉稳干练,绝对不会草率行事,怎么会因为自己一个不成熟的计划而逼走廖四海呢?他在公司架构上分散权力相互制衡,便是马伟杰也不能一人独大,有可能把自己捧上总监的位置来一手遮天吗? 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难道是他早就想逼走廖四海,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导火线而已? 胡定航轻轻叹气,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人都在偷偷盯着他,眼神中敬畏莫名。他心中忽然一喜,想:“管他呢,老板的心机深沉得很,猜不透他的用心,现在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威名,到时再让我负责饲料的事情,可就爽了。或许……总监的位置……”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掌心内全是汗水。他有自知之明,做一个总监可不单单有本事就行,还得有广泛的人脉关系,他才是一个刚刚冒头的小菜鸟,根本和廖四海没得比较。 但是……做人嘛,总得有点野心,有点幻想才行啊。如果真做了总监,那肯定是十分美妙的事情。 这时高跟鞋“咯咯”响起来,冯春花经过,朝胡定航注视一眼,接着走进蔡一虎的房间,估计是商量刚才的事情。十分钟后,“肥肥”饲料公司的总经理肖飞达带着几个经理也上来了,再之后,是人事部的经理廖兰芳,后勤部经理洪亮。 八楼的人都已回位置工作,见状窃窃私语,知道公司将会有一次大动作。胡定航表面上在静坐,其实心中翻腾,很想快快知道结果。他还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刘文俊在他隔壁,悄声问:“航哥,怎么不喊你进去开会?”胡定航一瞪眼,他赶紧拿起文件佯看,不敢再问了。 过了半个小时,会议还没开完,外边的人都等得焦急。胡定航走到茶水间倒杯水喝,忽然身后有人快步走来,是廖四海的秘书林思芬。 胡定航礼貌地点点头,她朝四周扫了一眼,低声说:“胡助理。” “嗯?” “廖总监走了,你说……谁来顶替他的位置?” “我怎么知道。” “胡助理……公司只是换营运总监而已吧?会不会……换其他人?” 胡定航看了她一眼,微笑不语。 林思芬可担心呢,一脸的谄笑,“胡助理,你是老板身边的人,你应该收到点风声吧?” 胡定航摇摇头,“不知道,廖总监离职是突发事件,我真的不清楚。” “哦。”林思芬点点头,显得很无助。她的上司走了,换个新的来,可能立即就把她给撤掉,这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胡定航心里明白,喝口茶水准备离开。 林思芬忽然又说:“嗳嗳,胡助理,给你添杯茶。” “不用了。” “添多杯嘛,我有上好的普洱,这就去拿……” “真不用了,谢谢。” 林思芬心急,轻轻扯着胡定航的衣袖说:“胡助理,你好像……还没有秘书?” “我?我有个助理了。” “助理有助理的用处,秘书有秘书的用处啊,对不?你经常出差,文俊跟着你,公司的文件信息有个人帮你打理一下多好?” “呵呵,林秘书,我连一个办公室都没有,哪有本事用秘书?” “有的,你最有本事了,营运总监的位置或许就是你坐呢。” “别乱说话,这开不得玩笑。” “我……” 忽然外边有人急急走来,黄小英低声喊:“喂,马助理回来了。” 两人都是一震,“马助理回来了?” 一提起马伟杰,胡定航暗暗叹气,想:“马先生是老板的得力助手,总监的位置轮到他也轮不到我啊……但是可能,他要负责外边的业务,说不定没空……”一时间心里患得患失。 马伟杰进去又快半个小时了,会议还在继续。八楼的人表面上伏案工作,其实暗地里都在注意,时不时便勾头去望蔡一虎的办公室大门。 胡定航从未试过那么紧张,茶水喝了三杯,厕所上了三次。他心知总监的位置很渺茫,只希望能在饲料生意上取得一席之地而已。终于,李映虹小跑过去说:“胡助理,老板请你进去。” “啊!”胡定航猛地站起来,定定神,走进蔡一虎的办公室。大家都在看着他,气氛有些异样。 蔡一虎哈哈大笑几声,“阿航,你的建议我和他们说了,虽然其中有很大的风险,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胡定航陪笑着,点点头。 “年轻人肯思考能用心工作是好事,可见你平时很关心公司的业务。” “老板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阿航啊,现在我正式升你的职。” “啊!”胡定航心头一跳,惊喜无限。 “从今开始,你是虎啸集团的高级行政助理,主要负责凤舞子公司的业务,工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啊?”胡定航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不禁有些惊异和失望,小心地问:“老板,关于饲料公司的……” 蔡一虎呵呵一笑,“让伟杰来专门负责吧。”又说:“廖经理,就按刚才的安排,发一份通知。” 廖兰芳说:“是的,老板。”转头看着胡定航,“胡助理,恭喜升职。” 胡定航赶紧陪笑,谦虚几句,其实心里郁闷得慌。他本来就负责着凤舞公司的业务,也负责着总公司的信息传递,现在只是名衔升级了,实际上却没变动。肥肥饲料公司的事情到底怎样?蔡一虎既然同意了他的提议,为什么不让他去实施?连会议也不让自己参加? 散了会不久,公司正式的通知就出来了,同事们都向胡定航庆贺,尤其是刘文俊,爽得唧唧咋咋响。胡定航勉强陪着笑,心中落寞。 他哪能知道蔡一虎的心思? 蔡一虎是何等的人物?一听他的计划便知道风险极高,任何一个老板都不应该采纳。但蔡一虎有自己的算盘,准备以险制险,博取更多的利润。他表面上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涉及的生意很广泛,但赚的钱相对来说无疑是少的,真正赚钱的项目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怎么才能把那些钱大大方方地拿来用呢?便得靠洗钱了。 生意越杂,过程越曲折,便越容易掩盖其中的真相。 按照胡定航的建议,赊账给养殖户,经营屠宰场,分拆销售肉食,与千千万万的客人构成了复杂的关系,到时做帐肯定有许多灰色地带,而这,正是蔡一虎所希望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由马伟杰去操作,给胡定航知道了岂不是麻烦?财政总监冯春花,曾经看出了马伟杰的报账有问题,害得蔡一虎要帮忙掩饰,再多一个人搅和的话,就更危险了。 胡定航还不知道其中的关键,一心还想着大展拳脚呢。 226 重回拳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这段时间负责凤舞公司的业务,出去结识了不少商场上的朋友,他们一听他升职,都嚷着要为他庆祝,加上公司一些相熟的同事,几天的应酬下来,搞得他身倦神疲。 他本来就不是真心的高兴,还要勉强弄个笑脸应付,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奈。 这天傍晚他刚上车准备参加一个饭局,忽然手机响起来,他拿起一看,顿时皱皱眉头,是刘海光打来的。 他知道拳馆的人对蔡一虎有成见之后,便没敢告诉莫家声等人自己重回虎啸集团上班,还当上了行政助理。现在再升一级,更加面对不了,所以一般很少和拳馆的人联系。 现在刘海光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呢? 他接通了问:“刘师兄,你好。” “阿航啊,下班没有?” “刚下班。” “你明天抽点时间回来,有重要的事情。” “呃……什么事情?” “振威参加拳赛了,你不回来打气助威?” “哦……是哦,他要参加全省武术大赛,刚开始的?” “已经过了初赛,现在是半决赛,对手强硬很多,你要回来观摩观摩,顺便帮忙照顾一下拳馆。” “但是……我要上班啊,走不开……” “阿航!”刘海光的忽然大喝一声,显然十分生气。 胡定航一惊,唯有暗暗叹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海光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几个是师父正式收的入室弟子,和其他交学费的学员不同,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我……” “你还年轻,不懂以前江湖中的规矩,但你在师祖灵位前发过誓,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如果你嫌弃我们门派,要离开师门必须正正经经向师父提出申请,不然一辈子都是莫家拳馆的人!” “我哪有嫌弃?刘师兄你想多了,我真的要工作,要养家糊口啊!”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五千元够不够?你要照顾家里是吗?回来!在拳馆里上班,食宿全免,师父给你三千元,剩余的两千元我帮你垫!” 胡定航苦笑了。 刘海光是个豪爽的热心人,一直认为胡定航有潜质,不继续学拳可惜了,所以经常劝他回去,又说:“阿航,你别怪我多嘴,在社会上闯荡凶险得很,哪比得上和自家兄弟一块儿安稳?” “是,刘师兄说的是。” “你快快回来,不然要是给师父知道了……唉!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何必惹他生气?” 胡定航想起以前学拳的日子,拳馆的人确实对自己关爱有加,自己疏远他们真是不对,便说:“刘师兄,你向师父他们转一声,一个星期之内,我调回南门市上班,每天晚上报到。” “嗯?” “刘师兄,求你帮忙了,我事业上刚起步,不愿放弃啊。” “那……” 胡定航又再哀求几声,刘海光耳根软,终于同意。 挂掉电话,胡定航双眉紧皱,十分为难。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了,有些应酬不得不去,晚上不可能按时回拳馆练拳,更加没时间帮忙教拳,但刘海光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除非脱离关系,不然肯定得回去。 “唉,看着办吧,走一步算一步。”他喃喃自语,车子行驶出去,参加饭局,喝酒耍乐。 几天之后,他重回拳馆,首先见到的是文员颜雪慧。颜雪慧惊异地“啊”了声,随即很爽朗地笑着打招呼。胡定航也笑着和她聊几句,忽然觉得彼此间不同了。 以前颜雪慧是对自己有意思的,瞧着他的眼神是又害羞又爱慕,但现在却落落大方,剩下的只是同事间的一份热情。 胡定航走向莫家声旁边,尊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莫家声扭头看着他,一直看了好几秒钟才微微一笑,说:“回来了?回来就好。”就这几秒钟的时间,他已选择原谅了胡定航。胡定航心底一松,高兴地说:“师父,那么久都没来探望您,真对不起,这几盒补品是我孝敬您的。” 莫家声淡淡地说:“回来就好,买什么东西?” 胡定航把礼物交给颜雪慧,去和刘海光打招呼。刘海光正教着学员练拳,说:“去看看振威和大师兄。” 擂台上,张得颖和莫振威在对练。张得颖双手套着护垫,有节奏地喊着:“左右,左左,低头,右右……”莫振威跟着他的节奏,一拳一脚地打在护垫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响声。 胡定航看了一会儿,心想:“振威的底子好,动作快有力量,如果和狂牛相比较……嗯,狂牛比他更猛,出拳比他更强……哎呀,我连狂牛都能打赢,岂不是也比振威厉害了?切,那是黑市拳赛,无所不用其极,我是靠一招撩阴腿才取胜的,胜之不武!” 过了几分钟,张得颖说:“明天比赛,今晚别练太多,休息休息……咦,阿航回来了?” “张师兄,莫师兄,你们好。” “呵呵呵……” 三人寒暄几句,张得颖说:“阿航你回来就好,振威要比赛,明天半决赛第一场。” 胡定航说:“莫师兄一身横练铁骨,赢定的。” 莫振威笑笑,抹着汗水。 胡定航问:“张师兄,一般操练都练些什么?” 张得颖笑笑:“你以后每天都看就知道了,我是参照泰拳和西洋拳的练法,中外合璧嘛,呵呵。” “哇,还中外合璧!” “其实外国的拳术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对。” “来,你上来陪振威练练。” “我?” “振威和我打惯了,你来刺激刺激他的反应能力,或许更好。” 莫振威说:“去换好衣服,上来。” 胡定航耸耸肩膀表示同意,换了衣服戴上护垫、护头,和莫振威对练。他离开拳馆的时候只勉强顶得住刘海光,莫振威天天锻炼,两人的距离当然越拉越远。但他有个强项无人能及,就是眼明手快。别人一拳打过来,他便看准了方向闪避或者抵挡,占了挺大的优势。 莫振威开始还将就着来打,打着打着,眼见胡定航防守严密,自己居然突破不了,登时暗暗称奇,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胡定航命好,无端端地得到异能,学什么都快,但学武不是记住就行的,一拳一脚,每一块肌肉都必须浸淫着血汗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他就是基础不够扎实,反应快力量却不行,和莫振威的手臂一接触,痛得暗暗皱眉。 “嘭嘭……啪啪……”手臂,小腿不停碰撞,胡定航渐渐后退闪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激斗中,莫振威大喝一声拳头猛地捶出,胡定航小臂格出,莫振奋的拳头一震一摇,穿过他的防线直击胸膛,打得“噗”地声响。 胡定航吃痛,莫振威的拳头再次捶落,又把他的手臂震开,打在肩头之上。胡定航已被绳索拦住退无可退,唯有抵挡卸力咬牙支撑。 莫家声和张得颖瞧得目不转睛,颜雪慧也走出来观看,刘海光带着学员正巧到了休息时间,擂台边围着十几人。 胡定航已经有了经验,特别是黑市那场拳赛,令他获益良多,这时心慌却不心乱,输阵却不输势。他看准了莫振威的攻击方向,始终紧紧防守着,一点都不松懈。 莫振威这段时间处于巅峰状态,遇强愈强,越打越顺手,不知不觉之间力道发挥出来,拳点如铁锤般落下。 “嘭!”他在胡定航的肚子上狠揍了一拳。 “噗!”胡定航也在他的肋下回揍了一拳。 莫振威肌肉结实,竟浑然无事,继续进攻。胡定航觉得打在他身上就像打石头一样,顿时惊怒交加,心中猛地一闪念:“这样不行!”双臂一震推开莫振威。 莫振威一退即上,一脚横扫胡定航的脸颊。胡定航一挡,顺势走几步跑回擂台中央。两人周旋几十秒钟,战况悄然变得激烈。 忽然莫家声大喝一声:“住手!” 两人一愣,退开几步,胡定航手脚酸软,暗暗惊骇。刘海光大喊:“阿航,有进步啊!” 张得颖走上擂台,也笑着嘉许:“阿航,大半年不见,越来越强了,居然能支持那么久。” 胡定航苦笑说:“莫师兄的拳头真带劲,挡不了啊!” 莫振威一笑,“竟打不到你,动作不错。” 莫家声盯着胡定航,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也充满了赞赏。 227 旁观者清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年轻,体力还算不错的,反应能力更是一流,但他的缺点就是基础不够扎实,肌肉的力量不够强大,所以别看他能在社会上以少胜多,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便难以招架。 莫振威从五岁开始练武,二十年来勤练不辍,一身铜皮铁骨又坚又韧,更兼拥有正宗的莫家拳法,可以说得上是武学界一颗耀眼的新星。他进入半决赛之后,一路过关斩将,场场把对手击倒,顿时成为冠军的热门人物。 胡定航每场必定跟往观战,每晚也参与陪练,无形中学到了不少新的武学知识,对于莫家拳法有了新的体验。 张得颖自从前几年参赛败北受伤之后,一直潜心研究武学,把西方的拳击精髓融合在自己的拳法当中,转而操练莫振威,这么一来,对于莫振威和胡定航都有了极大的影响。 莫振威一鼓作气,在两个月之内连赢七场,当真所向披靡。很快到了半决赛的尾声,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咏春高手,据说其咏春拳法已经登堂入室,非同小可。 这天傍晚七点钟,在体育馆内,双方准备对战,四周座无虚席,都想一睹两大高手的风采。 后台休息室里,莫振威轻轻活动着筋骨,调整呼吸。莫家声神色肃穆,说:“我再提醒你一次,等下交手千万不要和他近距离对打。” 莫振威点点头,刘海光担心地问:“师父,周华基真的练成了寸劲?” 莫家声轻叹:“据说是真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感到震惊。寸劲是咏春武功中极为高深的境界,一旦被他的拳头击中,暗藏里边的劲力瞬间爆发,足以碎砖穿木。 莫家声又说:“振威也不用太担心,寸劲虽然霸道,却不是随时都能使用出来的,手臂横出或者斜劈,便发不了劲。你等下对敌应该从偏锋切入,严防他正面的桥手。” “爸,知道了。” “周华基是你的劲敌,只要你今晚赢了他,即使进入决赛也不用太担心了。” “嗯,我会全力以赴的。” “记住,他的桥手又黏又沉,还有寸劲作为后着,小心!” 莫振威当然不敢怠慢,郑重地点点头。不久后,双方出场,张得颖和刘海光在擂台边掠阵,莫家声、胡定航、颜雪慧和一众学员坐在前排。胡定航抬头看去,只见周华基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形并不是很魁梧,但他学的是咏春,这种身材恰恰合适。 满场的观众大声呐喊助威,司仪上台做了介绍,又帮赞助商打广告,罗里罗嗦一大堆,接着裁判简单讲述一遍规则,拳赛正式开始。 莫振威听从老爸的吩咐,脚步一滑向右边跳开,想从边锋切入。周华基脚步不动,一个侧身还是面对着他。两人在擂台上游斗了几分钟,竟都没有轻易发动进攻。 解说员的声音持续响起,分析双方的实力以及战术,观众们心情紧张,屏息静气。 两种拳术的创始相隔不久,咏春派能人辈出,代代相传下来,名震天下闻名遐迩,因此周华基的粉丝较多,不知是谁喊了声:“咏春,咏春……”接着满场的人都在喊:“咏春,咏春……” 这种气势无形是种极大的压力,莫振威耐不住了,右拳晃了晃踏上一步。周华基明知他是在试探,依旧磐然不动,左手伸出微微弯曲,手掌斜翘,右手藏在左手肘旁边,保持着起手式姿势。 莫振威伸腿去撩拨几下,转个圈又伸手去晃晃,小心翼翼。周华基马步内敛屹立如山,不为所动。莫家拳主攻,而咏春拳主守,两个人都是门派之中的强者,深懂其中奥妙。 忽然之间,莫振威猛然踏步进攻,击打周华基的肋下。周华基双手抵挡,从容不迫。莫振威攻势威猛,拳拳生风,周华基见招拆招,四条手臂碰得“噗噗”响。 莫振威拳打脚踢,攻势不停,犹如狂风骤雨。周华基防守严密,牢不可破,恰如海礁大石。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喝彩声一浪盖过一浪,两位解说员也说得兴奋无比。 胡定航冷眼旁观,想着如果是自己应该怎样去进攻,但那周华基实在是高手,咏春拳术被他施展得毫无破绽、滴水不漏。 匆乎间,第一回合结束,双方并无明显的优劣。 莫家声表情严肃,沉默不语。胡定航说:“师父,照这么看,第二个回合莫师兄就会损耗过多的体力,到了第三回合情况不妙。” 颜雪慧插嘴问:“真是这样吗?” 胡定航点点头说:“对手太强大,莫师兄一旦体力不纯,就容易被反攻,到时周华基的寸劲……”扭头看了看颜雪慧,忽然觉得她满脸的担忧,眼神中透着慌张惊恐。 他一愣,心想:“哦!原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和振威……其实他们挺登对的。”这时莫振威望下来,而颜雪慧也望上去,两人都轻轻地点点头,果然如此。 “当当”几声,第二回合开始。莫振威进入了状态,出招渐渐加重了力道,双方对战愈加激烈。莫振威似乎占据了上风,打中周华基几下,但周华基并没有丧失搏斗的能力,后来也狠揍了莫振威两拳。 莫家声坐不住了,大喊一声,“得颖!” 张得颖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一时没听见。 莫家声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胡定航瞧着,赶紧帮忙把张得颖喊了过来。张得颖问:“师父,什么事儿?” “你告诉振威,第三回合主守,不许再攻。” “师父怕他体力不支?” “不是怕,是必然的!” “可是师父,单单死守也不是办法,万一对方反攻呢?” “总之告诉他保持实力,看准机会一击命中!” “好的。”张得颖跑了回去。不久后,第二回合结束,莫振威一脸的艰辛,张着嘴巴直喘粗气,看来情况果然不太妙。休息的时间很短,他用水漱口换了牙套,和张得颖说了几句话,又得开始第三回合。 这次他没有再强攻,采取游斗的方式,但周华基知己知彼,步步紧逼发动反攻。他踩着碎步,以桥手贴身出击,想把莫振威缠住。莫振威奋力反抗,一时竟被打中两拳。 形势忽然逆转,观众们情绪大受波动,支持周华基的人更加大喊:“咏春,咏春……” 莫振威毕竟年少气盛,况且那么多场赛事打下来攻无不克,便无形中生成了一股傲气,忽然他的左手飞快一甩引领周华基的眼神,整个人跳起左腿踢去,腿势还没落定,右腿也紧跟着一扫一抽,正是莫家拳中的绝招双飞腿。 这招威力强大,周华基危急之中双手护头,被踢得连退几步,步伐踉跄。莫振威大吼一声扑上,重新夺得主动。 颜雪慧高兴地站起来拍掌大喊:“好!”哪知莫家声和胡定航齐齐大惊失色,脱口惊呼:“糟糕!” 莫振威根本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周华基,周华基既然没被踢伤,只要缓过一口气来反击,很有可能反客为主。 莫振威猛捶几拳,踢出几脚,体力急剧下降,力道渐弱。周华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双臂像毒蛇一样吐出来,架开莫振威的手臂,接连几拳打中。 “噗噗……”莫振威后退躲避,周华基急追不舍。 现场观众再次鼓掌大喝,莫家的人都看得惊心动魄。激斗中周华基双掌齐出穿过莫振威的防守,重重地把他推倒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裁判冲上去拦住,大喊:“一,二,三……” 胡定航目光锐利非常,隐隐约约间看到周华基刚才那一推分成三个步骤,指节、拳峰、手掌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他暗暗震骇:“这就是咏春寸劲?他丫的真厉害!”眼见莫振威痛苦地挣扎一会儿,颤巍巍地站起来,捂住胸腹之间站都站不稳。 颜雪慧登时便哭了。 周华基的体力也消耗甚巨,狠狠地喘着气,但谁都看得出来,目前他占了上风。裁判闪开,莫振威后退,周华基扑上去,几招之内又把他打得一个趔趄,身体向左边一晃,单膝跪倒。 周华基上前一脚低抽,莫振威双臂一挡,还是被踢得翻了个身。如果他倒下还好些,裁判会上前制止,但他十分硬朗,半跪着坚持。 张得颖和刘海光在旁大声喊话,颜雪慧捂住脸庞泪光闪动,莫家声铁青着脸,观众大声呐喊,解说员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眼看着周华基一跨步上前,这脚蓄力待发,腿上的肌肉条条横现,显然力道非同小可…… 莫振威心智还算清醒,准备拼力抵挡,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吼声传进他的耳中:“蹬马腿!” 228 庆祝胜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莫家拳创于清朝初期乱世之时,经常用于冲锋陷阵,有许多必杀绝技,其中有一招专用来对付骑马的敌人。战马汹涌冲来,而马上的敌人同时挥动长兵器砍下,这时莫家高手便会突然矮身躲避,并且以手掌撑地,双腿倒后凌空踢出,模仿马蹄后踢的姿势。 这便是“蹬马腿”! “蹬马腿”踢的不是敌人,而是以其马之道还治于其马之身,踢向马匹的后腿关节,从而令马匹失控,敌人跌落。现在莫振威半跪在地上,周华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角度刚刚合适。 刹那之间,莫振威腰肢一扭双腿后摆,直袭周华基的鼻子和下巴。周华基大惊,双臂抵挡,但手臂的力量哪里比得上大腿的力量?况且他的重心本来放在脚下想踢出,这时更是后力不足。 “嘭……呃……”周华基吃痛后退。 莫振威一招扳回形势再不迟疑,一振精神爬起来追打。这次周华基还没回过气来,顿时陷入困境。 擂台外低沉的声音突然又响起:“脚髁!膝盖!脖子……” 喊话的自然是胡定航。他的眼耳口鼻各感官功能都异于常人,在这喧闹的情况下,双方距离七八米远,他鼓足了气从丹田发音,居然能传到莫振威的耳中。他眼光独到,于顷刻之间辨清形势,提出“蹬马腿”的招式,宛如画龙点睛一般,妙不可言。 莫振威当然是懂得这招的,只不过他比赛一直处于优势,突然落入劣势只想着怎么站起来,怎么重新夺回主动,而且这招流传至今已失去了原先应有的含义,所以被忽视掉了。 所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危急之中这招发挥了强大的作用,反败为胜! 莫振威听从指令,一拳一掌,一脚一肘,尽往周华基软弱的部位进攻,竟把莫家拳中辛辣狠毒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周华基淬不及防,也防不胜防,兵败如山倒,短短十秒钟的时间连续受创,最终不支倒地。 会场瞬间静下,只听裁判的声音在响:“一、二、三……七!” 周华基勉强站起来了,但他的腿部关节伤得不轻,体力消耗也十分巨大,再也没有能力制伏莫振威。莫振威后来越战越勇,时间到了的时候,以绝对的优势取得胜利。 颜雪慧开心得跑过去,张得颖反而走回胡定航身边,眯着眼睛瞧他。其实莫家声也一直在注视着胡定航,目光中有赞赏,有惊异,有不信,十分复杂。 刚才的形势,如果是结束之后,两人当然都能推敲出其中的关键,也会想起“蹬马腿”的招数,但在十万火急之中,唯有胡定航一个人反应够快及时出声提醒,这可十分不简单呐! 裁判宣布结果,莫振威在台上欢呼。胡定航望望师父和师兄,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我是瞎蒙的……” 莫家声微微一笑,张得颖兴奋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喊:“好小子,够机灵!” …… 当晚,大伙理所当然地庆祝一番,挑了个大排档坐下,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杂工球叔不用做夜宵,也跟着一起。他当时也在场上,瞧得血脉贲张,回来一直赞不绝口。 莫振威说:“球叔,你就别夸我了,刚才要不是阿航提醒,可能我已经败了。” 球叔眼睛一瞪,“他是旁观者清,也证明了我们莫家拳馆能人辈出啊,馆主,你说是不是?” 莫家声呵呵一笑,点点头。张得颖和刘海光也跟着赞扬几句,搞得胡定航又自傲又有点难为情。 莫振威举杯相邀,说:“阿航,来,我敬你一杯。” “好,祝你下个月决赛一切顺利,勇夺冠军!” “好,承你贵言……” 刘海光笑骂:“都是一家人,什么贵言贵言的,那么客气干嘛?”大伙哈哈一阵笑声,齐齐举杯,边聊边喝边吃,十分惬意。 球叔忽然咂咂嘴巴说:“这里的菜做得不怎么样,还是回去自己做好一点。” 刘海光说:“球叔,难得让你休息,你还不愿意?” 球叔一瞪眼说:“我最喜欢做菜了,看我明天去市场挑一条新鲜的大鱼,慢慢蒸给振威吃,好补充体力。” 胡定航凑趣问:“我有没有份儿?” “有份,有份……话说了,阿航,你很久没回来吃我煮的饭。” “呃……工作忙啊,呵呵。” “多忙也得吃晚饭啊。” “我……我有应酬。”一提起此类的问题,胡定航便有些不自在,赶紧岔开话题,望着颜雪慧微微一笑,说:“球叔煮饭做菜,你是不是应该煲个汤给振威喝呢?” 小两口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振威一直为了比赛苦练,大家都没有捅破那层纸而已,现在被胡定航捅了一捅,惹得一片会心的笑声。颜雪慧脸蛋一红,狠狠白了胡定航一眼。莫振威也脸红了,低声说:“阿航,别乱讲。” 胡定航说:“哪里乱讲了?嗳嗳,雪慧,你会煲什么汤水?” 颜雪慧娇嗔说:“什么都不会!” 大家又是一阵笑。 张得颖说:“阿航,下个月开始振威打决赛,有几场是白天的,你明晚看清楚日程表,先向公司请好假。” 胡定航点点头,心想:“其实不用请假了,现在我是高级助理,除了老板谁也管不着我,有人找我我便说出去谈业务,哈哈。” 张得颖又说:“还有,从明晚开始,你来早点,陪振威练拳。” 胡定航一愣,“我?” “嗯,我和海光陪他练多了没新意,你来或许能激发他的潜能。” “这个……” 刘海光说:“不错。”莫振威也说:“很好啊。”连莫家声也点点头,看来难以推辞了。胡定航满心不愿,想:“糟糕,后天约了陈经理吃晚饭,大后天约了赵老板看货版,估计也得吃晚饭,还有其他的应酬……我勒了个去,都推不了的。” 大家看着他的表情,一时没再说话,气氛陡然沉闷下来。 胡定航赶紧笑笑说:“好吧,我尽量抽时间。” 刘海光是直性子,不满地说:“阿航,你既然调回来工作,何必还去租房子住呢?师父家里有的是地方。” 胡定航尴尬地笑笑。 刘海光又说:“这段时间学员多了些,你应该多些回拳馆帮忙,陪振威练练拳,好让大师兄抽身上课,要不你去上课教学员也行。” 胡定航唯有“唔唔”答应着,不敢反驳。 莫家声说:“算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海光你别多事。”刘海光不作声了,球叔是老资格,一向敢说话:“阿航,你看馆主他们对你多好?你一个人在外边干嘛?不如……咦?难道你是不方便?” 胡定航一愣,大家也一愣,颜雪慧忽然取笑说:“你和女朋友一起睡?” 胡定航眨眨眼睛,心想:“索性认了,是个好理由。”便笑着点点头。大家一听释然了,重新开怀地笑着,莫家声说:“等决赛打完了,带出来瞅瞅。” “对,对。”大家跟着说。 刘海光说:“不用打完决赛的,就这个星期六吧,刚好我生日。” 大家又说:“也对哦。”纷纷赞同。 胡定航可呆住了,短时间内哪里找个女朋友出来?但谎话已经说了出口,可不能修改了,唯有哈哈一笑说:“好,就这个星期六。”心中不停转念,几天之后找谁临时顶上呢? 229 找个女朋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以胡定航的身份,要找个女朋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好的对象暂时没有,即使有,三天也搞不定。太随便的,拜金的,他不想勾搭,免得后患无穷。他想来想去,唯有一个人选了。 这晚他回到出租屋,梁晓月的房间还亮着灯,他轻轻敲了下门,喊:“晓月,晓月?” 门打开一线,梁晓月勾着头问:“干嘛?”她只露出一个头,但胡定航从她后面的镜子里忽然发现,她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短裤叉,上身是全裸的。微微扩张的双肩,收紧的小腰,凸起的臀部,修长而匀称的长腿…… 这属于偷窥?可比直接看更要刺激。 胡定航当场就有点眩晕了,心猿意马。 梁晓月奇怪地问:“你干嘛了?” “没,没干嘛……晓月,我有点事情和你谈谈。” “什么事情?” 胡定航嘻嘻一笑,伸手去推门。梁晓月自然大惊,拼命顶住,“喂,不许进来!” 胡定航装傻,说:“为什么?我有急事啊。”推得又大力一些。 梁晓月慌了,大声说:“别,别!你等我出去!” 胡定航心想:“这妮子的力气好大,居然一下子推不开?”他始终不好意思做坏事,笑了笑到厅里等。眼前闪烁着刚才见到的景象,忽然间,他“鸡动”了! 梁晓月走出来,穿着淡白色的睡衣,虽然不透明,但在胡定航现在的眼中,与透明毫无两样,他照样把她里边幻想着…… “喂,你今晚怎么了?怪怪的。” “呵呵……”胡定航心念一转,“做我女朋友吧。” “啊!”梁晓月呆住。 胡定航想:“就是真的也不错,先试试。”又说:“我未婚,你未嫁,大家同住一屋檐下,凑合凑合也不差,哈哈哈!” 梁晓月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忽然噗哧一笑,问:“去哪儿学的顺口溜?挺逗人的。” 胡定航大着胆子说:“不是逗人的,是真的,做我女朋友吧,怎样?”满脸真诚的样子。 梁晓月真的震惊了,呆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今晚有病,不和你多说了。”转身就想走,胡定航赶紧跳起来冲上去,“嗳嗳,等等……我……” “阿航,你再胡闹,以后不理你了。” “我没胡闹啊!” “无端端地和我说这些,不知道你什么居心。” “我……”胡定航已经深有经验,觉得梁晓月并没有真正生气,胆子更大了,说:“我喜欢你嘛,你就不能给个机会我?” 梁晓月想装作生气的模样,偏偏装不像,说:“你再这样?信不信我以后不做饭给你吃?反正你十天也不回来吃一次。”后面这句已经有了埋怨的意思。胡定航一听,顿时微笑了。 有戏! “晓月,我工作很忙的,每天都得应酬,烦也烦死了。而且,我虽然没吃你做的晚饭,但天天吃你做的早餐啊,哇,美味之极!”胡定航赶紧做出很享受的样子。 梁晓月的嘴角牵动一下,似乎想笑又拼命忍住,还是板着脸说:“应酬不好吗?听说你们男人应酬快乐得很,多节目呢。” “没有,绝对没有!”胡定航誓言旦旦地,一脸的正经,“我不是随便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女朋友,直到和你一起住……”他偷偷观察着梁晓月的表情,越来越肯定,说:“你是个好女孩,我想和你正式发展,好吗?” 梁晓月的脸蛋早红了,她突然一跺脚跑回房间,丢下一句话:“乱发神经,不理你!” 胡定航望着关闭的门板,笑嘻嘻地喃喃自语:“不理我?看你装到几时。嗯,明晚加把劲儿,送她一份礼物,一击即中,哈哈。”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洗漱之后出到大厅,目光一转忽然惊异地“咦”了一声,接着走进厨房瞅瞅,又到梁晓月的房前听听,满脸的困惑。按照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梁晓月应该煮好了白粥,准备吃早餐了,但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有,难道她真的生气了? 这可是一个不好的现象,胡定航暗暗咒骂:“小娘皮,那么小气,装清高……”忽然大门轻响,梁晓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胡定航目光一扫,便高兴地说:“哟,出去买早餐?” 梁晓月白了他一眼,“吃白粥腻了,换换口味。” 胡定航过去接过塑料袋,从里边拿出快餐盒打开一看,“哇,有我最喜欢的糯米鸡,有肠粉,豆浆,还有面卷?”他瞪着梁晓月,“你真能吃!” 梁晓月说:“什么!你不吃?” “吃,当然吃,不过……两个人吃得完?” 梁晓月去拿碗筷,懒得理睬。 胡定航嘻嘻一笑,“话说了,以前和你一起吃饭,就觉得你特能吃,而且居然不长胖……”眼见梁晓月脸色不对,赶紧又说:“身材还是那么好,那么性感。” 梁晓月转怒为喜,娇嗔说:“吃早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胡定航美滋滋地吃了一口,“我好像只跟你说过一次,你就记得我喜欢吃糯米鸡了?” 梁晓月说:“是我自己喜欢吃才买的。”筷子一动,却夹起了面卷。 胡定航高兴得很,知道自己成功了,便继续挑逗,“女朋友,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感激你呢?” “谁是你女朋友,别乱说。” “嗯嗯,女性朋友,对不对?” “哼。” “慢慢地就少一个字了,对不对?” “哼。” 胡定航一路笑嘻嘻地,梁晓月一路板着脸,但目光流转之间毫无怒意。 “晓月,你以前不是说过男人不打架不像男人吗?” “啊!你又打架了?” “没有,只是我想带你去看看真正打架的男人。” “真正打架的?黑社会?” “当然不是,是参加比赛的武术高手,懂?” “在哪儿?”梁晓月顿时被挑起了兴趣。 “近来的全省武术大赛听说过吗?” “没有。” “周末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饭局,都是武术高手,其中一个很可能是这次大赛的冠军。” “哇!好啊,我去。” “不过,你得做我女朋友。” “你……想得美!” “嘿嘿,那些都是我的师父师兄,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容易介绍点嘛,对不?” 梁晓月盯着胡定航,“哦……原来如此,你也是学武的吧?难怪那次伤得那么重。” 胡定航说:“千万别提那次的事情,我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提。” 梁晓月忽然发脾气,大声说:“我知道你什么事儿了?我们彼此的了解跟本就不深,不说就不说,我不去了。” 胡定航赶紧陪笑,说:“是这样的,我二师兄一直笑我找不到女朋友,我就撒谎说我有女朋友好久了,所以才让你配合一下,千万别捅穿。” 梁晓月更加不乐意了,走去沙发上坐下,“你是想找个替代品?对不起,我没空。” 胡定航涎着脸跟过去坐下,“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我想一箭双雕。” “什么一箭双雕?” “既可以应付师兄,又真正找了个女朋友,不是一箭双雕吗?” “哼!” “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胡定航费尽唇舌,好话说尽,终于哄得梁晓月同意,去参加刘海光的生日饭局。其实她对胡定航也是有点意思的,不然怎会有这种表现?而胡定航也对她感觉不错,这次错有错着,借女朋友可能真找到女朋友了。 230 又斗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莫家拳馆的人都是豪爽汉子,刘海光过生日,就几个家庭一起简简单单的吃个便饭。胡定航本来想在酒店订个好房间,但自己那边老说要赚钱顾家,这边总不能太铺排张扬,于是在附近的大排档开了两桌,大伙热闹热闹。 梁晓月的出现无疑成为焦点,大家都暗暗称赞,莫家声等人的妻子早就把她拉过一桌围着,亲热地轮流问着话,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几个男人在一桌,也都轮流悄声问着胡定航。胡定航支吾以对,很担心那边梁晓月露出马脚。 大排档渐渐满座,莫家在这一带很有名气,许多人都和他们打招呼,一知道是刘海光的生日,自然免不了来敬酒。刘海光招架不住,张得颖、胡定航唯有顶上,气氛热闹之极。 其中一个五十左右的小老头喝多了,摇摇晃晃醉态可掬。他扯大着嗓子敬酒,大赞莫家拳馆,大赞莫振威勇猛,大伙呵呵笑看着。他胡乱说了一通,转身想走回自己的座位,哪知一个踉跄忽然撞上了另一桌,撞翻了几个碗碟,把一个顾客的衣服弄脏了。 如果是熟人还好办,偏偏那桌是三四个陌生男人,横眉怒目不像善类。一个身穿黑色上衣的男人手臂一推,就把小老头推倒在地,大骂:“你瞎眼了!”旁边的人纷纷出声谴责,刘海光走上去扶起小老头,朝那人说:“喂!你才瞎眼了!” 那人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其他几个也站了起来。刘海光这边人多着呢,谁怕谁?顿时围了十几个人。他们仗着有莫家的人在,你一言我一句地骂着。 “找死?敢惹莫家拳馆的人?” “狠狠修理他!” “他丫的不知死活。” …… 那几人刚才已经从喧闹中知道了莫家拳馆,心想着打架是肯定打不赢的,互相望了望,气势顿时弱了,都没出声。 小老头痛得哼哼卿卿,刘海光很生气,大喝:“喂,赔礼道歉!” 那男人的脸颊抽动几下,说:“他撞我这里来,要我道歉?” 刘海光一步跨上去,揪着那人的衣襟,瞪着眼睛。那人挣扎几下挣不脱,又惊又怒。 旁人大声喝彩,莫家声皱皱眉头。 胡定航走上去,说:“刘师兄,今天是你好日子,这些粗重的活儿让我来吧……喂,让你道歉呢,快点。” 那人一张脸涨得通红,紧闭着嘴巴。同桌的另一个男人伸手去扯,劝:“有话慢慢说。”刘海光一双手臂像钢铁一样,他哪儿扯得动?他再上一步,不知不觉用上了力。 胡定航看着不顺眼,忽然一手抓去正抓住那人的手肘尖,那人脸色一变,奋力甩动。胡定航哼一声,一拉一送,就把他推开几米,差点把桌子掀翻。 情况明显之极,那几人怎么也讨不了好处去。旁人又再出声挑逗辱骂,那几人彼此交换一个眼色,终于道歉离去。 一场小风波结束,大家看得意犹未尽,各自回座位边吃边讨论,话题都是围绕着莫家拳。刘海光喝得有点醉意,更加提起了当年的猛事,那个小老头不停凑热闹发问,莫家声和张得颖等人苦笑摇头。同桌的人只有胡定航没听说过,倒听得津津有味。 刘海光的老婆早知道丈夫是这样子的,懒得理睬他,只是和其他妇女闲谈。 一切都好像没什么事儿,过了一个多小时,已是九点多,客人陆陆续续离去大半,几个妇女带着孩子也都走了,梁晓月坐回胡定航身边,大家继续聊着。胡定航的酒量大增,居然还没有醉,而刘海光却渐渐坐不稳了,趴在桌子上。 莫家声说:“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吧,得颖,结帐。” 胡定航说:“我已经结帐了。” 大家一愣,莫家声正要说话,忽然间,外边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响,人影幢幢。胡定航有了经验,第一个反应过来,眼光一扫大喝:“小心!”整个人已经迎了上去。 一大群人拿着铁管扑过来,呐喊声震天地响,刚才的人居然来寻仇! 莫家声哼一声,端坐不动。莫振威要比赛不喝酒,神智最清醒,已跟着胡定航冲去。张得颖站在桌子前面,说:“晓月,雪慧,球叔,看着海光,坐近师父身边。” 陡然听到一声怒吼,胡定航酒意风发威不可当,一个矮身闪过最前面的袭击,竟钻进了敌人的阵营。莫振威毫不示弱,短兵相接之间便打倒了两三个。 这两人是莫家拳的嫡传子弟,都具有无可比拟的强大威力,深陷二三十人的围攻里边仍然占据了上风。大排档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个个惊异地张大了嘴巴。 莫家声和张得颖也认真地注视着,忽然莫家声双眉一挑,眼神十分奇怪。 两个人打的都是莫家拳,但方式截然不同。莫振威历经十几场赛事,搏击娴熟精巧。他以守为攻,一进一退之间灵活非常,每个接近他的敌人都被他击退。胡定航却是以攻为守,他疯狂地冲来冲去,长拳、短肘、飞腿、膝顶……看上去他一点都不防守,但事实上他根本不用防守,因为碰上他的人都被他事先打垮,倒在地上呜呼哀嚎。 莫振威很有大将风范,静如山脱如兔。 胡定航很狂野,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打在敌人的关节或者要害之上,一下子就让人暂时失去了还手能力。 两个人一比较……莫家声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震惊! 胡定航使出的才是莫家拳的精髓,用于战场搏杀的精髓!莫家一直秘而不宣,现在连莫振威也没学到的绝招,想不到竟在他的身上显出了影子,莫家声哪里还坐得住?顿时就站立起来。 “噼里啪啦……咿咿呀呀……”一阵乱响之后,场面忽然静下。十几个人躺在地上,七八个人惊恐地站在外围,再也不敢上前。胡定航和莫振威一左一右昂首挺胸,恍如两大金刚。 刘海光已熏醉,伏在桌子上睡大觉。颜雪慧和梁晓月都盯着自己的男朋友,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知谁喊了一声:“走啊!”稀里哗啦,拉的、扯的、扶的……瞬间走了个精光。胡定航大笑几声:“臭小子们,打得少!”和莫振威相视一笑…… 这场打斗十分轰动,震惊了整条街。莫家声等人去派出所录了口供,赔偿了大排档的损失,一切搞定之后已经夜半一点多了。 胡定航的酒醒了,不禁有些后悔:“又和黑社会打架?不知打了哪帮的人?如果又要老板出面解决就不好了……草,他们来打我,我不打怎么行?那些小子我记得许多,以后见到了再摸底。” 回去的路上,梁晓月问:“你就是这样打架的?” 胡定航一愕,反问:“什么这样打架?” 梁晓月轻叹:“今晚这么打你也没事,上次受的伤是怎么来的?到底对付多少人?” 胡定航苦笑:“一个人。” “一个而已?” “嗯,老虎和羊群毕竟是有区别的,懂吗?” “哦,就像你和振威一样,对付那些人挺容易,但互相打起来就危险了。” “不错。” 沉默了一会儿,梁晓月说:“那些人不简单的,我看这事儿还没完结呢。” 胡定航心中一动,点点头,想:“我应该采取主动,而不能等着被别人寻仇。”于是掏出手机来,拨打斧头哥的电话。斧头哥这种人当然是混得很夜深的,没睡觉。 “斧头哥,在哪儿潇洒呢?” “航哥啊,哈哈,我在酒吧泡着呢,来不来?” “不了,有件事儿想让你帮帮忙。” “什么事儿?只管说。” “帮我收收风,今晚九点多在坑洞村附近的大排档,是谁拉帮结派打群架。” “咦?这事儿……你有兴趣知道?” “咦?这事儿你已经知道?” 斧头惊异地问:“不是你吧?” 胡定航哈哈一笑,“就是我把他们打倒的,都是哪儿的人?” “你这小子真厉害,把人家一大群人撂倒了,现在道上都吹遍了呢,不过……唉,是铁链哥的人马。” “铁链哥?” “是呀,呵呵。” “草他丫的,这回又得和老板解释了。” “呵呵呵……” “斧头哥,今晚帮我看看情况,我明天一早向老板汇报。” “好的,估计今晚没事了,他们也在查……咦?你是莫家拳馆的人?” “嗯,这事儿我负责。” “好吧,我帮你看着,你尽早处理,铁链哥脾气火爆,栽了那么多兄弟他面子过不去的。” “哦,谢谢了。”胡定航挂掉电话,双眉紧皱。 231 四巨头聚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铁链和蔡一虎是三十几年的生死之交,这次胡定航闯的祸可大了。第二天傍晚,在铁链的私人会所里,几个巨头坐在一起。胡定航乖乖地站在蔡一虎身后,低着头很老实的模样。 铁链沉着脸怒气冲冲,林福生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胡定航,说:“虎哥,你干脆让他出来算了,那么有本事,是个人才啊!出来之后兄弟们都知道了,也就不会再自己人动自己人了。” 蔡一虎淡淡一笑,没说话。 曾伟豪说:“也对,上次就在福生的夜总会闹一场,现在又打伤了铁链那么多的弟兄,迟些就轮到我了?我勒了个去!” 蔡一虎说:“铁链,那些伤的兄弟没事吧?花了多少?” 铁链说:“花了十几万的医药费是小事,有三个人现在还躺着起不来,七个人骨头裂了、折了,其他什么软组织挫伤他丫的全部都是!鼻青脸肿的都他丫的可以成立一支足球队了!” 他越说越生气,遥指着胡定航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七八句,说:“你很能打是吧?捱得了一颗子弹吗?受得了一刀子吗!” 马伟杰目光转动,站起来过去加了茶水,说:“铁链哥,喝杯茶润润喉咙。”这么一打岔,铁链的话语便停了下来,呼呼喘气。 林福生说:“医药费是小事,兄弟们开不了工干不了活,损失就大了,还有,被外边的人笑话我们窝里反,更他丫的难堪!” 曾伟豪点点头,“虎哥,你一句话,怎么说?” 铁链怒气冲冲地说:“先讲明白了,我不要他的钱!” 胡定航心中一惊,别说让他赔钱他已赔不起,现在居然不要钱,那要什么?他暗暗担忧,看着蔡一虎。蔡一虎举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说:“大家都是老兄弟了,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我再保他一次,兄弟们的医药费我负责。” 三个大哥都是脸色一变,充满了疑惑。他们和蔡一虎之间的交情非比寻常,现在话语虽然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明显得很,蔡一虎居然还要为胡定航承担? 蔡一虎回头看了一眼胡定航,再看着三位老兄弟,苦笑说:“理由是要交代的,还记得一凤的事儿吧?” 三人恍然大悟,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当时胡定航救了蔡一凤,他们只知道事情,却不知道是谁,没想到就是胡定航。 铁链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说:“一凤就是我的妹子,既然是这样,我就代妹子也多谢你一次,扯平算了。” 胡定航大喜,赶紧躬身称谢:“谢谢,谢谢铁链哥。” 铁链搔搔头没理睬他,又说:“虎哥,我们两兄弟不用计较,钱不用你赔,兄弟们那边我会另外交代的。” 蔡一虎说:“好,我不赔,我拿一笔慰问金出来,让兄弟好好休养。”朝马伟杰使个眼色,马伟杰点点头。 曾伟豪呵呵一笑,“虎哥,这小子是匹黑马,反正现在威名更甚了,干脆让他出来咯。” 林福生也说:“就是……喂,阿航。” 胡定航赶紧回应:“是,福生哥。” “你可出位了,兄弟们都知道有个航哥,却不认识你,你以后要是动手,得先把名号亮出来,懂吗?” “哦,我亮……名号?” “笨蛋,你亮了名号别人还动手的,就不是兄弟,即使是兄弟,错也不在你,还不懂?” “懂了,懂了。” “上次在我夜总会你要是先说明是虎哥的人,哪还用得着麻烦?草!” “对不起,福生哥。” 铁链说:“虎哥,准备给份什么工作给他担担?” 曾伟豪说:“那么能打,不如让他再去伟杰的场子混!” 大伙笑了笑,蔡一虎说:“先等等吧,他在公司很能帮忙。” 胡定航心念一转,想:“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不可错过。”于是大着胆子说:“老板,给个机会我试试吧。” 蔡一虎神色不动,岔开话题说:“铁链,我们很久没玩过了,不知你的牌技进步没有?” 铁链一瞪眼说:“我的牌技向来一流,你想再输?” 大家又是一阵笑。 铁链又一瞪眼,说:“小看我是吧?让你们知道厉害!”朝门边的小弟呶呶嘴,那人转身走了出去,不久后拿回一副扑克。 四个老弟兄偶尔都会聚聚,闲来玩玩大老二。铁链的技术最差,但胜在运气好,总是有好牌在手,赢多输少。现在解决了胡定航的事情,四人便趁机乐乐。他们都有一个像马伟杰一样的得力助手,坐在旁边观战,唯独胡定航站着。 胡定航当然不介意,他也懂得玩,只是不精而已。看了半个小时,有许多地方不太明白,却又不敢多问,闷在心里。 “刚才虎哥明明有张红桃A,已是最大的了,为什么不打福生哥,而让他赢了呢?难道是让牌?不对呀,上一局他拼命顶福生哥,搞得自己也输了五张……唉,赌博的事儿搞不懂。” 这时曾伟豪出了一对Q,大家都敲了桌子表示不要,铁链忽然大声喊:“福生,一对老K在你那儿,为什么不打?他就要赢了。” 林福生笑了笑,“哟,进步了嘛,居然算到我有对老K?” 铁链得意地说:“我当然有进步的……喂,还不打?” 曾伟豪出完最后一对,取得胜利,而林福生才亮出一对老K晃了晃,说:“我打他干什么?他赢我也赢啊!” 铁链生气了,“你们……真阴险!”把手中的一沓子牌猛地拍在桌子上。 “哈哈哈……”大伙一阵笑。 蔡一虎说:“铁链,你两手筒花出不了啊?哎呀,刚才我大的时候,忘了出小顺子给你了。” 铁链哼一声,“假慈悲,专门不出的,害我翻倍!” 曾伟豪说:“铁链还是老样子。” 大伙又是一阵笑声,马伟杰出手帮忙叠牌。胡定航的眼珠转了转,猛然醒悟过来,暗暗喝彩:“原来是这样!” 他们玩大老二的规矩,一局结束后,剩八张牌就翻倍等于十六张,剩十张牌就翻三倍等于三十张,没出过牌的算四倍是五十二张。赢的人分别与其他三人算差额,有时可以赢七八十张牌,每张牌一百元,就是七八千元。 剩牌最少的又和第三、第四个人算差额,第三和第四算差额,第四的赔三家,所以如果最后一个人是翻赔,三个人都可以赢,于是便往往出现三打一的现象。 刚才林福生虽然有对老K可以对付曾伟豪,但打了之后他得出单牌,最大的单牌可能在铁链手中,就等于给了机会。反正他手上的剩牌不多,只要把铁链牢牢套住翻三倍,照样赢钱,所以他就按兵不动,任由曾伟豪胜出。 这是一种技巧,任何老手都懂,但铁链是火爆性子,心机浅耐不住,有牌都要打,见到玩阴的就生气。他喃喃咒骂几句,重新拿了牌上来一看,忽然眉花眼笑。 蔡一虎等三人深知他的脾性,知道这局他的牌好,自己得隐藏实力。蔡一虎手中有对2,有对A,方块3还带着筒花。 胡定航瞧见后暗暗高兴,想:“先出筒花,回头走单走双都不怕,胜算高啊。”哪知蔡一虎居然抽出方块3直接扔出去,单牌。 胡定航眨眨眼睛不明白了。看了一会儿,单牌打到老K,林福生敲敲桌子放弃,铁链皱着眉头犹豫一会儿,也敲敲桌子,曾伟豪笑笑,也放弃了。 蔡一虎悠然地拆开筒花出牌,打个方块6,林福生跟张小的,铁链竟然不出,一副恼怒的样子猛敲桌面。 三人走了四五轮,都在八张牌之内了,唯有铁链剩下十张。胡定航忽然忍不住“噗哧”一笑,一笑出口顿时捂住嘴巴。 铁链一瞪眼,喝叱:“笑个屁呀!” 胡定航低下头,心里实在笑翻了。他又懂了,蔡一虎手头既然有两对大牌,那为什么铁链还那么高兴呢?显然他有俘虏或者大的顺子之类,如果蔡一虎事先出方块筒花,那就便宜他了,所以蔡一虎兵行险着,拆开来一张一张打,害得铁链拿着两铺牌,怎么也出不了。 果然,这局又是铁链翻倍数钱,他狠狠地拍拍脑门大骂:“三个老王八蛋,千年老乌龟!” 蔡一虎等人不停地笑,其他四个助手和胡定航不敢明笑,偷偷地乐。 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铁链的一个小弟走进来说:“老板,蔡书记来了。” 铁链一听顿时大喜,“快,喊他进来。”转头嘻嘻地笑着说:“那个蔡对付你这个蔡,虎哥,看看哪棵是葱,哪棵是蒜。” 蔡一虎佯怒,“你个老东西……” 232 被将了一军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蔡书记是政府高官,和四位大哥熟络得很。他带着一个人,进来之后打了招呼,被铁链拉上椅子坐下。 “要我来?” “蔡书记帮我搞定他们,他们阴得很。” 大伙一阵呵呵笑声,蔡书记说:“没空啊,我在隔壁约了人吃饭,既然几位大哥都在,不如一起吧。” 铁链问:“和谁?” 蔡书记神秘地笑着,打了个手势,几人恍然地点点头。 铁链说:“我身为主人家,来了贵客也不知道,实在差劲,呵呵呵……” 蔡一虎说:“相请不如偶遇,好吧,我们都过去打个招呼,聊聊。”在座的人都站了起来,他扭头向胡定航说:“你先回去。” 胡定航答应着,心里有些失落。看来蔡一虎对他的信任程度还是不够,始终不让他参与真正的生意。没办法,谁让他之前的表现不合格呢?他走出会所,经过大厅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懒得理睬是哪个了,没心情。 既然赚钱的捷径不通,唯有正正当当地来。为了打实基础,胡定航一心放在公司的业务上,广交朋友增加见闻。应酬交际当然是少不了的,业余时间他还得学习英语、学习金融知识,时间排得很紧。 之前答应回拳馆帮忙操练莫振威,可他一个星期有三天缺席,开始他还担心莫家声责怪,不料莫家声等人却不再罗嗦,不知是什么原因。 至于梁晓月,两人同住一间屋,自然而然关系渐渐亲密,好像真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不过胡定航心底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嘴里虽然彼此调笑着,也抱来抱去,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有时候静下想想,胡定航十分奇怪,拿梁晓月来和杨阿娣、赵思琪一比较,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这不是真正的恋爱?是什么?苟合?也不对呀。胡定航要想得到梁晓月,估计不难,但他就是隐隐间有种畏惧感,为什么呢?却又说不清楚。 日子如流水般消逝,国庆过去了,元旦也过去了,新年也过完了,又是半年时光。这半年里,公司没请新的营销总监,马伟杰负责饲料业务,其他的都由胡定航向蔡一虎转达。悄悄地,他的身份地位已相当于营销总监,公司上下员工都对他非常尊重。 当然,实权派人物还是对他暗暗不满,暗暗忌惮。例如,冯春花。 这天他正在座位上处理文件,忽然被喊进了冯春花的办公室。冯春花板着脸,似乎有些不善,他一见顿时心中警惕,笑着问:“冯总监有事找我?” 冯春花把一份文件扔桌面上,问:“怎么回事?” 胡定航扫了一眼,回答:“这是长虹公司下个季度的预算啊,有什么回事?” “当然有事儿,预算比这个季度上升了百分之十。” “哦,现在外边什么样的工钱的都涨了,员工的,运输的,饮食的……” 冯春花冷冷地打断了胡定航的话,“什么涨了?涨了关我们什么事儿?那是他们公司的事情。” 胡定航陪笑着说:“呵呵,他们只是负责推广宣传,钱是我们出的。” 冯春花冷哼一声,说:“对,钱是我们出的,合作关系也是我们说了算,如果他们不能胜任,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公司合作。” 胡定航心中暗怒,一时没出声。 冯春花继续说:“上个季度的费用,已经升了百分之五,下个季度居然敢升百分之十,他们想怎样?” 胡定航说:“帐目我查过,没有问题,而且蔡小姐也看过的,同意的。” 冯春花耸耸肩膀,“蔡小姐同意,不等于总公司同意,而且大家都知道,她向来都不太了解市场。” 胡定航心想:“你丫的老三八,是明冲着我来了?靠!”微微一笑说:“蔡小姐了解不了解市场,别人不能妄自评价。老板也曾经说过,凤舞服装公司的事务由她来定,既然她签了字,还有什么问题?” 冯春花说:“不错,老板是曾经说过,凤舞公司的事务由蔡小姐来定,但是也曾经说过,凡是公司里任何的财政问题,都得由我监督负责。” 胡定航不再微笑了,沉着脸说:“一个公司里有哪样事情不是涉及财政?就是人事方面也涉及工资啊,按你这样说,凡是蔡小姐定下的事情你都不同意咯?” 冯春花淡淡一笑,“你别拿话套我,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我心中有数。长虹公司的推广预算比市面上的要高,你不是不清楚吧?” 胡定航当然清楚,他就是默认了长虹公司的价位,而且也从中受益,现在被冯春花将了一军,不禁又恨又怒,说:“老板让我专门负责凤舞公司的事情,我肯定是清楚的。所谓市面上的价位,有高有低正常的很,就像一卷厕纸,也分五毛的和五块的,不知你用的是哪一种?” 冯春花哼一声,似乎想发火骂人,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胡定航又说:“长虹公司信誉好,服务好,我们合作以来,市场拓展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收费贵一点有什么出奇的?一分钱一分货,向来是商场上的金科玉律。” “长虹公司能做到的,其他公司也能做到,而且我保证……”冯春花盯着胡定航,眼中闪烁着光芒,“价位要比长虹的低!要不要……换个试试?” “换就换呗,不过我提醒你两点,第一,长虹公司已经和我们合作了那么长的时间,一旦换了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问题,到时影响了凤舞公司的业务,损失是难以估计的。第二,换不换公司,似乎……”胡定航也盯着冯春花,缓慢而坚定地说:“不是你的工作范围。” 两人针锋相对地瞪着,冯春花忽然冷笑一声,说:“不错,业务方面确实不是我的范围,但我认为长虹公司财政有问题,可以提交申请,严格审查,到时……一样得换!” 胡定航不吃她那一套,说:“好啊,我们去跟老板谈谈。” “不必了。” “嗯?” “由于老板没空,我已经向老板娘亲自做了汇报,她很赞同我的看法,指示我照办,老板方面她会交代的。” 胡定航惊怒交加,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想:“死三八,仗着和徐媚儿关系好,居然使出这种手段?”徐媚儿虽然不在公司上班,却安插了许多心腹,她既然支持冯春花,所谓疏不间亲,蔡一虎绝对不可能反对她的意见。 胡定航深深懂得其中的道理,顿时一阵慌乱。 冯春花笑了笑,说:“胡助理,你回复长虹公司,如果不把价格降下来,我们将暂停和他们的合作关系。” 胡定航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再狠狠地踹上几脚,但他沉吟了几秒钟,忽然哈哈一笑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冯春花挑挑眉毛,朝门口方位看了看。胡定航满脸的微笑,点点头转身走出,一出到门口顿时沉下了脸,暗暗咒骂。 其实他一直都想和冯春花打好关系,不过只是他想而已,冯春花却视他如洪水猛兽。 无论在哪个集体,权力之争向来激烈。 胡定航从一个小职员出身,两年时间飙上了高级行政助理,实在锋芒太露,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加上廖四海的辞职,更加犹如火上浇油,令斗争越烧越旺,几个实权派的人物都对他忌惮得很,暗暗排挤他。 这个问题胡定航也深深明白,他知道在公司里自己表面上很风光,其实有人阳奉阴违、挑拨离间,有人笑里藏刀、故意刁难。现在冯春花抓住了机会狠将他一军,他不得不认输一次。 没办法,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233 有种奇怪的感觉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座位上,脸色当然不太好。旁边的刘文俊问:“怎么了,航哥?”他摇摇头没出声,眼睛盯着不远处营销总监办公室的大门。 大门紧闭,闪着油油亮光。那间办公室一直空着,胡定航虽然接手公司许多业务,但蔡一虎为人精明深沉,为免胡定航坐大,没有让他使用。 “营销总监?嘿嘿,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现在无论能干些什么,没有一个正式的衔头,始终被人欺负……冯春花你个臭娘们,更年期到了?像只母狗一样到处乱咬……” 胡定航正生着闷气,忽然桌面上放下一杯咖啡,傅恒盛谄笑着说:“航哥,请慢用。”自从廖四海走后,他仍然身为总监助理,不过暂时受命于胡定航,当然得大拍马屁。 胡定航斜望他一眼,没作声。他赶紧说:“航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咖啡,但这杯是蓝山咖啡,很不错的,你试试。” 胡定航缓缓喝了一口,冷冷地说:“咖啡就是咖啡,无论什么品种还是咖啡!一样有那种臭味道,你懂不懂!” 傅恒盛脸色一变,“是是是,我立即换掉。”慌忙拿起杯子走开。 刘文俊低声说:“这小子……航哥你别生气,其实他人挺好的。” 胡定航淡淡一笑,心想:“唉,文俊这人太单纯,哪知人心险恶?傅恒盛是典型的势利分子,不可深交不可深信,要是被他表面那一套骗住,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刘文俊,忽然闪电般地捅了一捅他的胳肢窝,逗他。 刘文俊一酸一愕,瞪大了眼睛。 “今晚我们去玩。” “啊?哪儿玩?怎么玩?” “当然是玩大人的事儿,男人的事儿。” “好……呃,我答应了老婆今晚陪她吃饭哦。” “臭小子没出息,老婆奴。” 刘文俊呵呵傻笑,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和她吃了饭再找你。” 胡定航望着天花板,说:“不用了,我去郊区玩,不等你。” “郊区有什么场子好玩的?” “嘿嘿……农家风景,农家风情。”胡定航眼珠一转,脸上有几分色色的样子。刘文俊大感兴趣,连连追问,胡定航支支吾吾,故意吊他胃口。他急了,正想再问,但这时傅恒盛回来了,两人便住口不说。 下班后,刘文俊还是选择了回家侍候老婆,胡定航突然觉得没心情,索性也不去了,打了个电话给梁晓月,相约一起吃饭。回到出租屋时,梁晓月正在厨房忙着,她扭头看了看,说:“急急的要回来吃饭,不早点通知……你干嘛了?” 胡定航懒洋洋地说:“没什么,觉得累。” “哟,武林高手也觉得累?是不是中毒了?十香软骨散?” “切……” “你不是练有九阳神功吗?把毒逼出来啊……”梁晓月本想继续逗笑,但眼见胡定航的脸色不太好,便识趣地住嘴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厨房走出来,“就快能吃了。” “嗯。” “你今天干嘛?受气了?” “嗯。” “你不是公司里的高级人物吗?有谁能让你受气?老板?” “是小人而已!” 梁晓月坐下,温柔地贴在胡定航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胡定航顺势把她抱住,微微闭起了眼睛。 小两口温存了一会儿,梁晓月的身躯充满了弹性,具有极大的诱惑力。胡定航大受刺激,生理突然就有了反应,只觉得一股热血急速冲下丹田。他一惊,说:“菜糊了吧?还不去?” “关火了,我去把青菜煮了,你等等。” 望着梁晓月窈窕的腰肢,胡定航伸手安慰了下勃起的“小弟弟”,眉头紧紧皱着。他已经是个老手了,鬼混了也不知多少次,现在有个女朋友在身边,还天天同屋睡觉,他居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说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有时问问自己,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似乎梁晓月这个人亲近不得。这种感觉,就像养着一只老虎,可以摸它的毛皮,可以搂着它睡觉,但绝对不能把头伸进它的嘴里试试好不好玩。 都说女人如老虎,梁晓月就算是老虎,也不是真的老虎啊,何必那么忌惮她呢?胡定航甩甩头,头昏。 从梁晓月的口中,他知道了她许多事情,家庭啦、学校啦、朋友啦……梁晓月给人的印象也不是属于变态的那种,而且她漂亮、性感,特别是身材,出奇的匀称,实在令人难以抗拒。 但胡定航偏偏就是抗拒,看来变态的是他自己! 难道是因为对杨阿娣的承诺?他陡然心中一震,杨阿娣的倩影突然就浮现出来了。嗯,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一种愧疚感充盈着他的心田,令他不敢对别的女人付出真感情。 只不过嘛,男人都是有性欲的,天天对着这样一个吸引力爆满的女朋友,却能看不能用,真草他丫的无穷痛苦啊! 这时梁晓月捧着碟子出来放在桌上,喊:“吃饭了。”她的笑容很可爱,她的表情的很温馨,作为她的男朋友应该是幸福无比的事情,但胡定航唯有苦笑,暗暗苦笑。 吃了饭,胡定航的心情还不能平静,借故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冯春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困扰不了他多久的,反而是关于梁晓月的事情,每天总在缠绕着他,心烦! “不行,得和她说清楚,她是个好女孩,不能坑了她。阿娣经常来电话,而且还在网上和我有联系,说不定哪天就得穿梆,到时……长痛不如短痛!” 他眨眨眼睛,继续想:“可是……做人嘛,哪能那么死板?还有一年半阿娣才毕业,我先找个女朋友打发下寂寞不行?” “不行的,不行的,如果行的话我早就把她……”他翻个身,拿起枕头捂住下体,只觉得膨胀得难受,似乎连裤子也裂开了。 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他始终下不了决心,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下床,换了衣服大步走出去。 梁晓月在厅里看电视,问:“你不是困了吗?还出去?” 胡定航笑笑,“公司有个急会要开,我得回去。” “什么公司来的?晚上还开会。” “没办法,我走了。” “小心点开车。” “知道了。”胡定航走出大门,下楼,上了车开出大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觉得轻松许多。他当然不是回公司开会,掏出电话约了两个朋友,车子左拐右拐,半个小时后来到一间酒吧。 时间还早,才八点钟,酒吧里人数不多。朋友还没来到,他坐在吧台上,要了瓶啤酒慢慢地喝着。 吧台的侍应生是相熟的了,低声问:“来那么早?” “是呀,没事儿做。” “今晚是周末哦。” “呵呵,所以我来了,而且来早了。”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心神领会的味道。不错,胡定航偶尔都在这里玩,除了和朋友闲聊增进交流之外,最重要的是……酒吧很多美女,也就很多艳遇的机会。 胡定航,不知不觉中,成了都市饮食男女群体里的一分子。他今晚要做都市猎人,捕捉风骚野性的女老虎。 234 打赌泡妞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酒吧分很多种,有种是特别有情调的,总是播放着轻柔的音乐,销售着名贵的酒水,灯光也明亮许多,客人也有素质许多。没有十分喧闹的场景,没有人大声嚷嚷地猜拳,也很少人喝醉。客人一般都是低声地说着话,端着一杯饮品慢条斯理地喝着,挺文明。 胡定航身处的正是这样的酒吧,进进出出的人都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中上层人士。在这里泡妞,可比迪吧相差百十倍,不是有钱就行了,还得有口才,有气质。 一个身穿水蓝色套裙的女人从吧台经过,看了看胡定航。胡定航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但她没什么表示,扭头径直走了。 胡定航吃了个柠檬,无趣得很。 侍应生轻轻一笑,说:“她叫小小。” 胡定航一愣,问:“小小?她哪里小了?” 侍应生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胡定航哼一声:“要么是假名,要么是假胸,嘿嘿。” 侍应生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他见惯了场面,像胡定航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每晚都有一大箩。 胡定航又问:“她经常来?一般和什么样的男人碰头?” 侍应生说:“每个周末好像都来,一般和……嗯,似乎都是斯文人,戴眼镜的居多。” “草,喜欢小四眼?” “呵呵。” “我也去弄一幅眼镜来装装,或许她今晚肯和我……嗯?” “航哥,这是装不来的,你有霸气。” “哦?”胡定航一听高兴了,猛喝一口啤酒。 侍应生忽然神秘地说:“听闻道上也有个航哥,是个出手狠辣的家伙。” 胡定航更加高兴了,满脸的笑容,问:“哪里的航哥?” “应该是虎啸的人。” “哈哈哈……”胡定航想不到自己那么有名气,心情当然就爽快了。他左右瞅瞅,问:“四号桌子的两个小妞是什么来路?” 侍应生看了看,说:“她们?算了,你送上去,还不知道是谁玩谁呢。” “啊!” “她们很开放的,谁勾搭都行……嘎嘎,她们看过来了,估计是看上你了。” 胡定航嗤笑一声,扭开头。这个社会,还真不知道是男人玩弄女人,还是女人玩弄男人,就看谁占据主动,满足一种特别的心理了。 这时一个帅气男人大步走过来,喊了一声:“阿航。” “喂,振雄,现在才来?” “没办法,塞车啊,明伟呢?” “他比你还婆妈!” 两人要了酒水,挑了张桌子坐下,振雄摸出烟来,悠哉悠哉地点燃吸了一口。隔壁桌有个单身的女人,忽然唤了一声:“嗳,借个火好吗?” 这女人貌似不错,胡定航顿时来了精神,“好的……”手刚伸出,但振雄已经拿着火机走过去,很绅士地帮那女人点燃了烟,再很绅士地笑笑,说:“小姐,一个人?” 胡定航心中暗骂:“臭小子,这眼疾手快的……” 女人说:“我在等朋友。” 振雄问:“一起坐会儿,聊聊天?” “不了,我男朋友就来了。” “哦。”振雄有些失望,回来坐好。胡定航轻声笑:“喂,硬抢啊,怕什么?” 振雄也轻声笑:“算了,满场子都是女人,何必抢人家的?” “我看她也坐了十几分钟了,或许她男朋友不来了呢。” “唉,看好了再说,喂,找到目标没有?” “没有。”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了,四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把在场的女人都看了个遍。振雄说:“喂,吧台刚来的那个怎样?” 胡定航的眉毛一挑,说:“有气质,冷酷、优雅。” “嗯,这种女人一般都是外冷内热,如果搞定了……嘿嘿,一定很爽。” “那你去啊。” “我?好,你看我的。” 胡定航笑着说:“给你三分钟,不行的请喝酒。” “行。”振雄站起来,满怀信心的样子,整了整西装,弄出最潇洒的一面,走过去。胡定航隔远瞧着,只见振雄开始一脸的微笑,不知在说什么话,但十秒钟不到,满脸的笑容即时僵住,才半分钟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胡定航笑得捧腹,又不敢放声大笑,憋得两腮鼓鼓的。振雄没好气地说:“笑什么,有本事你去。” “喂,她说什么了?” “三个字。” “草泥马?” 振雄翻翻白眼,“人家是有素质的人,怎会骂粗口呢?” “哪三个字?” “滚远点……” “哈哈,哈哈哈……” 振雄没好气地说:“还笑?你上啊。”举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胡定航望着那边,忽然一脸的深沉,说:“如果我行呢?” “你行?赌什么?” “下个月,要货多三吨。” “什么?”振雄吓了一跳。他姓高,是某公司的经理。他那公司涉及的业务非常广泛,代理许多品牌的商品,推销到全国各地,赚取转手费用。简单地说,就是经销商。虎啸集团旗下的“白洁净”牙膏,就是与其合作。 现在胡定航提出要他下个月多进三吨牙膏,可不是开玩笑的。 “阿航,多三吨牙膏很难消化的,便是挤,一个军的人也得挤一天。” “怎么?不敢赌?” “怎么赌?市场上牙膏的需求量都饱和了,我要你那么多货,老板知道岂不是骂死?” “嘿嘿嘿……”胡定航眼珠一转,说:“你公司不是有一批女人内衣在积货吗?如果你赢了,我帮你打开销路。” 高振雄一愣,“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说实在的,我真不敢多要你三吨牙膏……”高振雄说到一半,眼见胡定航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禁心中大动。十秒钟左右,他暗暗一咬牙,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慢着,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的?要是合伙整我,我岂不是冤枉?” “你这小心眼……好,打通我的手机,让你听清楚,行不行?” “嗯,这还差不多。” “先讲明了,我只赌能和她交朋友,要号码,今晚可不一定能带走的。” “行了,你要是不被踢走,我也算服!”高振雄长得帅气,他自认不行,跟本就不怕长得不帅的胡定航。 胡定航微微一笑,按通了高振雄的手机,然后施施然地走向吧台。他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女人,而是站在不远处向侍应生说话:“来杯好喝的。” 侍应生问:“要什么样的呢?” 胡定航故作沉吟,说:“会调酒吗?来杯火红色的朝霞。” 侍应生一愣,“火红色的朝霞?” “嗯,朝霞绚丽,不是火红色的吗?” “呃……航哥,真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的调酒师,只是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不会?我教你好不好?” 侍应生又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胡定航忽然伸手一按台面,双腿凌空抽起,腰肢一扭一弯,整个人跳进了吧台里边,十分利索干脆。 侍应生有些慌了,说:“这个……这个……不是员工不能进来的。” 胡定航没有理会他,目光一扫,就拿起了酒盅,打开检查、清洗、抹干,动作娴熟而老练。接着他打开酒柜,找出一瓶德其拉烈酒,再接着榨出鲜橙汁,勾兑红石榴汁…… 几种酒水在酒盅地晃动,发出轻微的“汩汩”声。胡定航一脸的庄重,专心地调着酒,目不斜视。但他清楚得很,那个美女正侥有兴致地看着,已经被吸引住了。 有戏! 他暗暗高兴,不久后把酒倒出来,加上一颗红樱桃,举杯向侍应生微微而笑。侍应生问:“这就是火红色的朝霞?” “不错!色泽火红,味道甜中有辣,犹如朝霞一般,象征着热情和奔放,美好而艳丽,对不?” 侍应生苦笑一下,点点头。 胡定航终于向那位美女看去,接着说:“这杯酒还有一个名堂,是特基拉日出酒的配偶。”他见那美女没有抗拒的意思,接着说:“小姐你这杯就是特基拉日出,用得是特基拉酒,一样配橙汁,一样配红石榴汁,一样的热情奔放……” 那位美女笑了笑。她果然很美,瓜子脸,小瑶鼻,脸型恰到好处,眼睛有点小,眯眯的,却显得她冷峻深沉。现在一笑可不得了了,正如冰川融化、春风吹拂,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胡定航暗暗赞叹:“真他丫的大美女啊!今晚必须一鼓作气拿下她!” 235 鸭子飞走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要在酒吧泡个女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能不能投其所好而已。胡定航早就注意到那个美女在喝鸡尾酒,所以找到了切入点,打开了僵局。他举起酒杯微微一笑,说:“为两杯情侣鸡尾酒,干杯。” 美女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些许赞美,终于也举起了酒杯。 “乓。”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之间的隔膜顿时被捅穿,高振雄听着看着,又惊又奇,暗暗服气:“这个胡定航,居然会调酒?晕死。” 胡定航趁热打铁,说:“一杯是日出,一杯是朝霞,本来是绝配,可惜朝霞不长久,烈日终究孤单,唉。”这话很有点“诗意”的样子,也带着淡淡的伤感,那个美女一听,忽然就蹙起了眉头。 她孤身一人来到酒吧喝闷酒,显然心情不好,再听什么绝配,什么不长久之类的话语,果然触景伤情。 胡定航心想:“真是一个失恋的?好,趁虚而入!”又说:“喝酒就得符合心情,这样喝的才有味道,但是……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是什么?”美女终于说话了,语声柔柔的,轻轻的,像缓缓吹拂的晚风,听着很舒服。 胡定航精神一振,说:“最高境界就是,改变心情。” “嗯?” “本来心情不好的,喝酒就变得好了,那才是奇妙的地方。” “哦?能的吗?” “能,怎么不能?”胡定航笑着,把酒盅洗干净,重新找出酒来,再调了一杯送过去。他动作利索,旁边的侍应生瞧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赶他出去。 美女问:“这杯酒是……咦?在变色呢,叫什么名字?” 胡定航打个手势,说:“你先喝一口尝尝。” “嗯……有点酸味……辣味很浓啊……还在变色?”美女轻轻地咂咂嘴巴,歪着头仔细品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杯子。 其实鸡尾酒味道复杂,一般人喝着都觉得难受,但只要喝惯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区分其中的酒水成分,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胡定航神秘地一笑,说:“入口先是苦涩,接着辣味上冲,夹杂着甘甜芳香,寓意苦尽甘来。” 美女点点头,微笑了。 胡定航继续说:“色彩只是表面的东西而已,无论多么绚丽,始终会消散不见,何必太过执着?只要曾经绚丽便好,对不?” 美女整个人定格住了,脸上表情变幻,一直过了两分钟才轻轻叹气,把酒杯放下。胡定航已经走出吧台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说:“今晚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能陪陪我听我说说心事吗?” 美女回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抗拒,她的心已经接纳了胡定航,只是一种天生的高傲性格让她在矜持着。胡定航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不敢催得太急,只用眼神发出恳求的信号。 美女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就要同意了。胡定航暗暗兴奋,一股热流在全身上下窜动。做为一个男人,能在短时间之内把一个女人钓住,那种虚荣感和成功感实在非同小可,比直接上床还要重要得多。 忽然,有人哈哈笑几声,一只手掌拍在胡定航的肩膀上,“喂,阿航,对不起啊,来晚了。” 胡定航回头看着他,恨不得就一巴掌打过去。 来人三十多岁,正是他今晚相约的朋友之一,黄明伟。他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美女笑了笑,说:“你朋友来了,我就不打搅了,再见。” 胡定航大急,“嗳嗳,不是的,我……” “再见。”美女转身就走。胡定航追上两步,还要再说,但她摇摇头,说:“谢谢你的酒,再见了。”转眼就走出了大门。 胡定航愣住,一颗心顿时不停地下沉。侍应生偷偷地笑着,瞟了一眼黄明伟。黄明伟耸耸肩膀,无辜地说:“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胡定航忽然一手就抓住他的衣领,低吼:“你他丫的臭小子,不来就不要来了,一来就搞破坏!” “我,我……不知道啊!” “放屁!” “放手,放手,很难看的。”黄明伟挣扎,但哪里动得了?他也有些怒了,刚想出大力,一接触到胡定航怒气冲冲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就吓了一跳,不敢乱动。 胡定航真想打他呢,最终还是忍住,悻悻然地放开了手。这时高振雄已经过来了,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高兴的笑容,胡定航更想一巴掌扇过去。 侍应生说:“航哥,有一套嘛。” “套个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喂,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哦,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啊?”胡定航蔫了。 黄明伟说:“连名字还不知道的,就算了……” “算你娘!出来玩知道不知道名字有什么关系?十个名字九个乱喊的,你上次带走的那个妞,你查她身份证了没有?” “哼。”黄明伟不爽地扭开了头。 高振雄眼见两人似乎有点动气了,连忙打圆场说:“不管了,所谓妞死妞还在,何必为了一颗树伤和气呢?放眼整个森林嘛。” 胡定航说:“那是一颗千年楠木啊!我的天,太美太有气质了。”高振雄呵呵笑着,把他扯回了座位。黄明伟冷哼一声,“什么东西?不就一个女人吗?犯得着这么对我?” 侍应生笑笑,“喝点什么?” “随便吧。”黄明伟余怒未息,“他丫的虎啸的人就是跩!” 侍应生一愣,“那个航哥是虎啸的人?” “屁航哥,只不过他在公司里有点地位,胡乱叫叫而已。” “虎啸有几个航哥?” “不知道。”黄明伟见侍应生问得认真,便反问:“干什么?” 侍应生扭头望望胡定航,低声说:“听闻虎啸老板身边有个航哥,非常了不起的。” 黄明伟一惊,“怎么了不起?” “一个打几十个!” “草!吹的吧?” “真的,道上都传开了,听说那个航哥不常出来混,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一旦和他撞上了,保管被他揍得趴下。” “啊!” “到底是不是他呀?” 黄明伟望望胡定航,想起刚才自己被揪得动弹不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胡定航已经冷静下来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朝黄明伟招招手。黄明伟走过去,一改刚才的脸色,堆满了笑容。 胡定航说:“明伟,刚才真对不起了。” 黄明伟赶紧说:“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害你今晚白费心机了。” “唉,我出来玩得少,太紧张了些。” “呵呵,以后多些出来玩,大把的美女。”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了。高振雄一见放心了,嘻嘻笑着说:“航哥,你既然想开了,那么……可得愿赌服输哦。” 胡定航一瞪眼睛,“我赢了。” “你怎么赢了?” “我……我泡上了,你没见?” “怎么泡上了?嗯?” “这个……” “名字不知道,手机号码不知道,地址更加不知道,只是说几句话就算泡上了?” “我……” 高振雄哈哈大笑,“你输了,认吧。” 胡定航喃喃咒骂:“他奶奶的……”猛灌了一口酒,觉得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自己确实输了,得帮高振雄把女人内衣推销出去。这点他心中有数,无奈地说:“好吧。” 高振雄可高兴了,连连举杯敬酒,黄明伟问明情况之后,说:“这样吧,这件事我总得负责一些,我也帮忙问问朋友,看看有什么销路。” “好!”三人碰了一杯,齐齐喝下。 236 谋取私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第二天,胡定航与高振雄去到一间货仓,高振雄翻开纸箱,拿出几件女人内衣来。胡定航一看,顿时大皱眉头,说:“搞什么呀?这么旧款的东西?” 高振雄无奈地耸耸肩膀,说:“不是那么旧的,早卖光了。” 胡定航接过一件文胸揉了揉,苦笑说:“这种东西,应该是九十年代的妇女穿的,也就是现在的老太婆穿的,不但又厚又重,而且居然还是淡黄色?” 高振雄说:“别那么夸张,在几年前,这东西还卖得出去。” “喂,你怎么得来的?居然还要?” “没办法啊,去年有家合作的内衣厂倒闭了,剩下几百箱,便拿来对数。” “草……” 高振雄瞧瞧周围,低声说:“这些东西我早在公司账单里划开了,如果卖得出去是白赚。” 胡定航一笑,“你小子有毛病?什么不贪贪这种旧货?” “不是贪,夏天下大雨漏水了,弄湿了一些货,我趁机上报说这些内衣没用了,准备丢掉免得占地方,哪知道偏偏就是这些内衣没事,呵呵。” “几百箱……” “好几万元呐,卖出去之后我们平分。” “嗯……” “你找个路子卖到乡下去,半卖半送也赚啊。” 胡定航沉吟着,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一时没有搭腔。高振雄不知他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干嘛?” 胡定航忽然嘻嘻一笑,说:“不能便宜卖。” “啊?” “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再便宜的话连车费都赚不回来。” “那怎么办?” “既然不能便宜卖,我们就吊高来卖!” “啊!” 胡定航的笑容越来越神秘,说:“反正不用本钱,如果我们再投入一些资金改装改装,说不定能赚大钱呢。” 高振雄皱眉说:“不是吧?你别发疯了,还要投入资金?我可不想。” 胡定航放眼瞧了瞧仓库,问:“那你准备卖多少钱一件?” “一箱五十套,这里三百六十箱,如果能卖五万元的话……” “有那么贵吗?” “哎呀,现在虽然不流行了,但在以前还是可以的,你看看里边的料子,质地很好,耐用,五万元平均一套才收你三四块钱,你还想怎样?”高振雄的话倒是没错,胡定航眨眨眼睛,说:“要不这样,反正也是捡来的,我给你一万五千元,你把货给我。” “嗯?”高振雄眨眨眼睛,“你还真想重新包装推广?” 胡定航呵呵一笑,“你别管,你白赚你的一万五千,我要是亏了不关你的事儿。” 高振雄犹豫了一下,说:“价钱也太低了吧?五万元已经是贱卖了。” “当然是贱卖,要不你自己搞。” “你这小子……” “你想清楚,放这儿占地方,拖得越久越垃圾,而且再被你老板知道的话,嘿嘿……亏死你。” “好吧……给四万元?” “草!”胡定航转身就走,说:“二万五千元,先放在这里三天,三天之后我来提货。”高振雄耸耸肩膀,无奈地跟着走了。 胡定航看清楚了,内衣上没有厂家商标,只是在纸箱上有而已,于是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上了小车,他慢慢行驶着,边掏出电话,打给一间小型造纸厂的老板,“尤老板?” “哎呀,胡助理啊,你好,你好。” “许久没见,发财了吧?” “胡助理说哪儿的话呀?你不关照关照小弟,小弟这厂子快关门了。”尤老板已经四十多岁了,还自称小弟,胡定航得意地笑笑,说:“这样吧,我要三百六十个常规纸箱,装衣服的,就是上次要的那种。” “好,好,不要多些?” “要不了多的,说好了,三天后要货,给现金不压货,算便宜点。” “哦,没问题。” “等下我发印刷图样给你。” “好的。” 胡定航挂了电话,继续拨打给另一个人,那是一间小型制衣厂的老板。凤舞公司本来有自己的制衣厂,但是有时赶货时间太紧了,便外判一些任务交出去,所以胡定航清楚得很。 “吴老板,你好啊。” “胡助理你好。” “有批货急着用,想让你帮忙改一改。”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胡助理的关照。” “三天后我会让人把货和图纸送去。” “好的,胡助理,有空吗?先吃个饭喝两杯?”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请要办,等赶出了货再说吧。” “嗯,也行。” 胡定航放好手机,把事情重新想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开心地笑了笑。这次他准备盗用凤舞的商标出自己的货,所以找的都是外人,尽量降低风险,不然要是被蔡一虎知道了,可得受一顿臭骂。 造纸厂那边是不知深浅的,会以为是凤舞公司订造的纸箱。制衣厂那边进行改装,但内衣上没有商标,他们也看不出来。只要三天之后,找几个北方民工帮忙换掉纸箱,一切处理完毕,再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销售出去,便可以赚一大笔了。 到时以一个厂家优惠直销的名目,略微降低价格,那些人还以为得到了好处,这样胡定航不但赚了钱,而且赚了人情,可真是一举两得。 胡定航想着想着笑得更爽,再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喂,郑老板?” “胡助理你好。” “近来生意还可以吧?” “一般般啦,算过得去。” “就是嘛,我早说了我们凤舞公司的服装,会渐渐成为名牌的,呵呵。” “反应是不错。” “肯定是不错的,而且也不算贵,上次我还给了你优惠嘛。” “谢谢胡助理,谢谢。” “不用,我们是朋友啊……这样,现在有一批特销内衣,你拿去试试销路。” “特销?内衣?你们也做内衣了?” “是啊,刚开始生产的,但设计师忽然改变了主意,所以就只有几百箱,很特别的。” “这个……” “是我直接要出来的货,价钱便宜哦。” 郑老板沉吟了下,说:“这种货……好卖了进不了,不好卖就堆积了……” “嗳,你放心嘛,我们凤舞公司的产品,形式多样,总有适合客人需求的。如果好卖,你就顺势推销其他类型的咯,不会不好卖的。” “那就……试试吧。” 胡定航高兴地笑了,“就这样决定,一个星期之后交货。” “好。” “别和其他人说哦,不然我很难向其他老板交代的。” “那当然,谢谢胡助理的关照。” 胡定航心里爽得很,又闲聊了几句挂掉电话,满脸的欢容。以他的身份,谁都想不到他会挂羊头卖狗肉,因为这事儿风险极大,不但是犯法,而且要是被老板知道了,随时连工作都得丢掉。 身为行政高级助理,而且兼管分公司业务,到了这个阶层,一般人都不会为了那几个钱以身冒险,但胡定航已渐渐熟悉了社会上一些勾当,无论是谁,哪有不利用职权私赚的?就看够不够胆子了。 他把计划翻来覆去仔细琢磨,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了,终于放心地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如他所愿,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换了纸箱,拿到制衣厂重新染色,改了扣带,再重新包装,加上凤舞公司的商标和合格证,就剩下送货的事情了。 他当然不会找公司的货车,而是联系了一位老哥们,当时带他工作的陈海涛帮忙送货。十天而已,扣掉投入的资金,二万五千元就变成三十来万,竟赚了十几倍。 胡定航心里那个乐啊,连续几天都睡着也会笑醒。 237 惊人的发现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可是越来越大胆了!他偷吃了一大笔,一边得意洋洋,一边却又有点心惊胆战,刚过了一个星期,这天蔡一虎忽然把他叫进了房间,顿时吓了他一大跳。他镇定心神,微微躬身问:“老板,有什么吩咐?” 蔡一虎的表情自然,看不出什么来,说:“上次你提议的放贷饲料计划……” 胡定航心神一松,说:“听讲进行得很顺利?” 蔡一虎呵呵一笑,“不错,第一批资金顺利回收。” “恭喜老板。” “你也有一份功劳,我让伟杰今晚摆个庆功宴,你也去吧。” “是。” 原来是这件事情,胡定航走出房间,暗暗失笑。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其他事情:“唉,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无端端让马先生拿了功劳,如果让我去办……”他觉得自己也会办得挺好。 当晚,在某家大酒店的贵宾房内,两桌人参加盛宴,主要是饲料公司的领导层,总公司营销部有几个同事,蔡一虎和徐媚儿,马伟杰带着于秀华,还有就是胡定航。既然是庆功宴,大家当然都是喜气洋洋,说的都是好话。 这个说多亏了蔡一虎目光准确,高瞻远瞩,那个说幸好有马伟杰领导有方,雷厉风行,马屁拍来拍去,高帽子不停飞来飞去。 胡定航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他丫的,全靠老子提出的建议,你们这群混蛋……连提一句也不提。”他也知道饲料公司的人对他有成见,全因之前调查赖家兄弟一事,所以他闷声不响,静静地坐着。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浓,有人开始轮番敬酒。胡定航毕竟是得势人物,大家都不敢将他冷落,但他心中有气,推辞得便多一些。没人敢硬逼他喝酒,但渐渐就不再理睬他了。 过了半个小时,气氛居然还没有淡下,反而愈来愈烈。胡定航觉得无聊,悄悄站起来走出厢房,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 门外是一条走廊,七八米之外就是饮食大厅,座无虚席。喧闹的声音阵阵传来,他不经意地朝外面看了一看,于是转身。突然间,他心中一震,整个人愣了愣。 奇怪! 他的眼珠转了又转,把手机放在耳边却没有拨打出去,缓缓转身,目光迅快地掠过大厅,然后就走进了房间,满脸的惊诧之色。 真是奇怪,怎么又看见他了呢? 走廊对出第二桌,坐着三个人,似乎在闲聊,一切显得很正常,目光也没特别注意胡定航。但其中一个人胡定航是见过面的,而且不止一次。 胡定航在心中不停搜索,越是仔细想越是震惊,因为在记忆之中,那个人居然出现了八九次。 不是那么巧吧? 每一次见面都在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一点是,蔡一虎都在场。有一次在蔡一虎家里,他是侍应生,还有一次在虎啸大厦门外,他坐在一辆小车内,另外有一次,是在铁链哥的私人会所里,胡定航先走,他就在大厅里面坐着。 其他的时候…… 胡定航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有人在监视蔡一虎! 厢房里的人照样兴高采烈地喝着酒,蔡一虎也有点酒意了,笑得呵呵响。马伟杰是主角,当然被围着敬酒,于秀华在旁照顾着,差点就招架不住。大家都没发现胡定航的脸色不对劲,除了一个人,徐媚儿。 徐媚儿自小就跟着蔡一虎出来打滚,可不是一般的富婆贵妇。她眼观四路八方,目光一扫胡定航,然后站起来走过去,轻声问:“什么事情?” “啊!我……” “嗯?”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来听听。” 胡定航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徐媚儿一听非常吃惊,脸色马上变得凝重。她想了一会儿,说:“一切当没发生过,我会处理的。” 胡定航点点头。 徐媚儿走进卫生间,过了好久才出来,照样一副笑脸,但胡定航知道她已经有了安排。 宴会到了尾声,终于散席。大家酒意上涌,犹在哈哈大笑,互相大声说着话。出到大厅,胡定航眼角余光扫去,那三个人还在,样貌普通得很,就像一般的客人。 接着大伙纷纷离去,胡定航打开车门正要进入,忽然徐媚儿喊了声:“阿航,阿航……” “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张保送我回家,老板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坐你的车子。” “好的。”胡定航静静地回答,两人没有什么眼神交流,但彼此心神领会。童晓峰说:“我来开车。” 蔡一虎半眯着眼,似乎不胜酒力,坐在车上软软地躺下,但车子一启动,他的双眼立即射出凌厉的光芒,整个人精神焕发。 胡定航回头说:“老板……” 蔡一虎沉声说:“慢着,坐好,别响!” 胡定航立即坐好,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不久上了大街。蔡一虎还是躺着不动,满脸的凝重,说:“你把刚才的事情再说一遍。” “是。”胡定航又详细说了一遍。 蔡一虎沉吟着,问:“你确定多次见过那个人?” 胡定航坚定地回答:“绝对是!凡是被我见过的人,我必然不会忘记,凡是被我看过的东西,我也必然不会忘记!” “好小子,居然有这种本事。” “老板过奖了。”胡定航忽然失声惊呼,“后面那辆桑塔纳,**J125,曾经四次在公司对面大街停留过。” 童晓峰从倒后镜看去,果然有辆桑塔纳跟在后面。 蔡一虎冷哼一声,“阿童,靠边。” 车子减速,停在路边,那辆桑塔纳匀速开了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胡定航的眼力非同小可,又说:“后面蓝色的广本***560,我也见过三次。” 蔡一虎的眼珠连连转动,轻叱一声,“开车!” 车子启动,本来停在后面路边的蓝色广本,果然缓缓跟了上来。侥便蔡一虎心机深沉,这时也不禁面容失色。 童晓峰说:“老板,看来是分组跟踪。” 蔡一虎喃喃咒骂,“试清楚些,看看一共有多少辆车。” “是。” 车子兜来兜去,为免引起怀疑,蔡一虎故意去了三个地方,每个地方停留十几二十分钟,两个小时之后,在胡定航的指引下,发现共有四辆车轮流监视。那些人十分小心,不但跟得较远,而且同一辆车居然换了几次车牌,看来是有组织有能力的部门。 蔡一虎心中惊骇:“中央调查组一直都在布控!他丫的,这两年来他们到底搜集了什么证据?嗯……我办事很小心,什么都不亲自出面,他们搜集到只是下边兄弟犯罪的证据,所以按兵不动。” 这时童晓峰忽然说:“阿航,你的眼力真强啊,那些人在车子里,你也能认得出来。” 胡定航笑笑,“还算可以吧。” 童晓峰摇摇头,“开始我还不信,刚才借个机会走近看了看,果然刚才酒店里的那三个人也在。” 蔡一虎说:“阿航,干得好!” 胡定航连忙说:“那是应该的。”心中不无得意,想:“我的本事大着呢,嘿嘿!”忽然整个人一惊,又想:“这些人明显是政府部门,他们要对付蔡一虎,我沾上去会不会有事?他丫的……” 蔡一虎沉声说:“好,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陪他们……阿童,回家。” 童晓峰答应一声,车子加速行驶。车内顿时沉静了,三个人分别想着心事…… 238 梁晓月的劝慰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出租屋,刚才兴奋得意的心情一扫而空,眉头大皱。原本他极想亲近蔡一虎,极想染手那些偏门生意,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利润非常的高,赚钱非常的快。以蔡一虎的社会地位,加上十几年的根基,应该是吃得开的,但现在…… 如果政府准备对付蔡一虎,这个时候凑上去,可危险得很,随时都有可能当炮灰。看来还是安安定定地在公司打工,反正领取的工资不低,在长虹公司那边还有分成,日子算过得有滋有味了,何必冒险呢? 不过经过今晚之后,蔡一虎发现他另外有才能,加上一身武功,无疑是个得力的帮手,会不会重新考虑重用他?到时拉他入伙他怎么办?拒绝还是答应?这个…… 胡定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苦苦思考,连梁晓月站在门边望着也不知道。 “阿航,阿航……” “啊?哦,你还没睡?”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梁晓月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看着他。他那种心理压力顿时又涌上来了。近来两人表面上没有亲近,但梁晓月的目光似乎越来越激情,有时还有点挑逗的意思。胡定航心中抗拒,一直装傻没表态。 “有心事?在公司里又受气了?” “哦,没有,不是公司里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的……” “你说谎!”梁晓月脸色一沉,“你都不把我当作女朋友,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讲,哼!” 胡定航赶紧陪笑,说:“哪是呢?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不想连累你操心。” “我操心怎么了?操心是应该的,我是你女朋友啊,但你整天……整天……” “整天什么?” “不说算了。”梁晓月忽然发怒,站起来就想走。胡定航一手拉住她,连忙说好话哄住,最后叹了叹气:“做人真难啊,以前一直想得到的东西,现在有机会了,却发现危险得很,不知该怎么办。” 梁晓月娇嗔说:“什么以前,什么现在?你说清楚一些,行不行?” 胡定航沉吟着,“说不清楚的,反正就是……这样说吧,以前很想亲近一个人,明知他有些门路赚钱,但现在突然发现,他的情况很危险。” 梁晓月吃了一惊,“既然危险,你怎么不通知他?” “通知了,就是因为通知了,所以他有点赏识我,不过呢……现在让我亲近他,我又不敢了。” “嗯,那倒是,他要是危险的话,可别把你也拉下了水。”梁晓月轻轻皱着眉头,胡定航紧紧皱着眉头,两人的表情基本相同,一时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胡定航喃喃自语:“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今晚既然了解了形势,肯定能见招拆招的,看来……应该不会被抓走。” “被抓走?” “呵呵……” “阿航,要是那人被公安盯上,你就别再和他亲近了,知道吗?” “好的,但我担心他拉拢我,我不知怎么推辞。” “那很简单啊,是你提醒他的,他不会笨得现在拉拢你的,一定先解决了险情,才好意思拉拢你嘛,不然岂不是大家无趣?” 胡定航忽然腰杆一挺坐直,失声惊呼:“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哈哈,晓月你真聪明。” 梁晓月嫣然一笑,娇媚无限。胡定航一见,忍不住狠狠亲了她一下,心里十分高兴。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显浅的道理,蔡一虎是何等人物?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拉拢胡定航。胡定航身在局中一时糊涂,脑子转不过来白白担心了一个晚上。他嘻嘻一笑,说:“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能度过这一劫,到时再找我……嘿嘿,我可有机会发财了。” 梁晓月说:“阿航,这个社会谁都有过界的时候,但你不要干太大的坏事,好吗?” 胡定航一把搂着她,“放心,我只是打一些擦边球而已,站在灰色地带上,绝不杀人放火!就是他想让我干大坏事,我还不干呢!” “那就好。”梁晓月偎依过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胡定航心情一松,注意力立即回来了。梁晓月的身体焕发着青春的魅力,充满弹性的肌肤似乎能透过衣服放射而出,直击他的心窝。 时值阳春三月,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羊毛衫,却根本裹不住成熟的胴体,胸前的肉团狠狠地压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很舒服。 胡定航不禁咽了一口唾液,生理上的反应可大了。 梁晓月的反应好像也不小,呼吸竟渐渐急促起来,手指头在胡定航的肩胛处轻轻挠动,就像一只小猫咪在挑逗。 胡定航想推开她,却又不舍得,想进一步有动作,却又不敢,当真苦闷得很。他暗暗咒骂:“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犯贱是不是?家里有菜不吃,总想着去外边吃快餐?” “不行啊,早就打好了主意不动她的……” “不动白不动,广东人的话,有食唔食,罪大恶极!” “但怎么对得起阿娣?” “你早对不起她了,装什么纯情?” “那是肉体上生理上的需要,情感上还是专一的。” “专一个屁!你和夏思思没感情?和黄诗韵、赵思琪呢?就对得起阿娣了?” “那时不同现在……” 胡定航一边抱着梁晓月,一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不觉呼吸也急促起来,手臂渐渐加力。他倒不是性欲难抑,只是思绪激动而已,但梁晓月可分不清楚,忽然间有些害怕。她奋力一挣挣脱拥抱,低着头站起来就走。 胡定航一愣,“干嘛?” 梁晓月头也不回,说:“夜深了,休息吧。”随即窜入房间,“嘭”地关上了门。 胡定航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这个奇怪的女人,我刚想什么什么的……算了,就当冥冥中我们无缘吧……不行,如果不想就别害人家,还是找个好的理由搬走为是。” 第二天,他照常上班,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蔡一虎也没有专程找他。梁晓月说得没错,现在的蔡一虎,不处理好眼前的危情,是不会有另外的举动的。至于他怎么去处理呢?胡定航可不清楚。 匆乎又过了几天,胡定航的心情渐渐放松,每晚和一群生意上的朋友喝酒泡吧,偶尔玩两次一夜情,日子过得潇潇洒洒。但是,他每次去玩,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原来是非常渴望能再见那个美女一次。那个喝鸡尾酒的美女,实在是漂亮而有气质,倩影总在他心头晃动。 说来也真奇怪,人确实有心想事成的时候,想得多了好像就应验了。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晴空。胡定航开车去上班,在街口等绿灯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她! 239 以茶会美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两辆小车并排等在交通灯前,那个美女开着敞蓬红色小车,而且是新款名牌,价值百万。胡定航暗暗吃了一惊:“好家伙,是个白富美?” 他本想打声招呼,但自己开着二十来万的车子,这个招呼怎么打?犹豫了片刻,绿灯通行,美女一踩油门直窜出去。 胡定航本来是向右方向的,但好难得才见到她怎么肯舍弃?他暗暗一咬牙,抢线直行,即使被扣分罚钱也在所不惜了。 他的车技已经炉火纯青,很快就占定了位置,紧紧地跟在敞蓬车后面。行驶了大半个小时,美女来到一座商业大厦,车子开进了停车场。 胡定航没有进去,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从大门直接走入。四座电梯正在运行,人流不少。他目光到处一扫,从指示牌上发现这大厦里边有许多公司或商铺,保龄球场、健身房、茶道馆,中医馆…… 他的眼睛就像录影机一样,瞬间全部记下,一个不漏。 电梯灯在闪烁,他静静地等着,直到左边的电梯显示着-1,才微微一笑按了下键。 “叮咚。”一声响,电梯门打开,里边只有一个人,果然就是那个美女。真是天助我也,胡定航大步走进去,微微一笑。 美女显然有些意外,盯着胡定航。 胡定航说:“怎么,不记得我了?” 美女想起来了,淡淡笑了笑。 胡定航又说:“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啊。” 美女还是淡淡地笑了笑,没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不想见到我?” “你上几楼?” “七楼。” “嗯?” 胡定航早就看清了红色的7键,装作惊异地问:“你也上七楼?听说那里有间茶道馆,很不错的。” 美女似笑非笑,“所以你专门来试试?” “不错。” “你经常喝茶的?” “偶尔喝一下。” 美女又笑了,淡淡的,却极有味道。 “叮咚”又一声,电梯上到七楼,两人走出,胡定航目光一扫,忽然有些尴尬。茶道馆的门锁着,哪有那么早开门的?他暗暗后悔:“吹牛皮过了界,忘了是早上……” 美女瞧着他,说:“原来你就是贵客,幸好我赶得及来到呢。”掏出钥匙开门。胡定航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呆住了。 “贵客,请。” “呃……”胡定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边布置得当然很雅典,古色古香,散发着一种浓厚的艺术气氛,看来是个挺讲究的场子。 “请随便坐。”美女说完,走开了。 胡定航就近坐下,一边打量着环境,一边暗暗揣测:“什么贵客?她把我当成了贵客?什么意思?” 美女很快走出来,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熟练地倒水,烧水,准备泡茶。 桌面上关于泡茶的工具,一应俱全,胡定航应酬得多了,对于喝茶也略知一二,说:“这桌子的结构倒是精巧。” 美女说:“一切为了泡茶嘛……请问贵客贵姓?” 胡定航赶紧说:“免贵,姓胡。” “哦,胡先生……你和我姐姐很熟的?” “嗯?你姐姐?” 美女一愣,“你不认识我姐姐?这里的老板娘啊。” 胡定航不好意思地笑笑,“真不认识,我是第一次来。” “那你……今天早上专门来品茶的不是你?” “不是,我是碰巧来这里的。” “哦……”美女轻轻蹙着眉头,“我姐姐一大早让我过来开门,说要招待贵客,我还以为是你呢。” “呵呵,看来我是叨光了。” “既然有缘,就请品茶吧。” “有缘,当然有缘,肯定有缘!”胡定航加重语气强调,美女目光一扫,随即低下头摆弄茶具。 胡定航问:“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叫我阿荷吧。” “阿荷,好名字,有韵味。” “呵呵。” “不知全名是……” 美女犹豫了下,说:“关素荷。” 胡定航夸张地说:“更加好,好名字,我叫胡定航。” “胡先生,你也是经常喝茶的吧,试试这里珍藏的茶叶。”关素荷打开盒子,取出一个小包,胡定航一看顿时暗暗心惊:“普洱?”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茶叶的话题,像普洱这类普通的茶叶,却那么隆重地介绍,想必是不简单的,而关素荷的意思,竟是要他评价评价。 胡定航能评价个屁?心中暗暗叫苦。 关素荷已经开始了,冲水、洗茶、泡茶……最后优雅地倒出一小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胡定航勉强一笑,拿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只觉一道滑润甘香的水流顺喉而下,令人精神一振。 他脱口就说:“好茶!”虽然他不会品茶,但味觉发达细腻,好东西吃下去当然分得出来。关素荷微笑看着他,静静等着。如果按照常规,胡定航应该把品尝的感觉一一解说,指出茶叶好在哪里,但他懂个什么?只是一个“好”字而已,可有些尴尬了。 过了几秒钟,关素荷有点忍不住了,表情疑惑。 胡定航镇定心神硬着头皮说:“实在太好了,好得……无话可说,呵呵……” 关素荷“噗哧”一笑,继续泡茶,又给他满满斟了一杯,说:“这是千年古生野树的普洱,历经五十年收藏,醇厚甘甜、陈香四溢,入喉滑而有质感,色泽暗而有光泽,特别是饮用过后颊齿留香,余味无穷。” “我就说嘛,这么好喝的茶叶,原来是这么珍贵的。关小姐,你对茶叶真有研究。” “胡先生,你对鸡尾酒也很有研究啊。” “哈哈,我是充大头的,只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关素荷轻轻一笑。 胡定航心念一转,说:“茶和酒是饮品之中的两个极端,茶叶就像隐士一样,谦和淡泊,柔而坚韧。酒就像名人一样,尤其是鸡尾酒,总是引领潮流,潇洒不羁。” 关素荷一听来了兴趣,说:“哦?茶和酒不是一样的吗?都是以陈香驰名,越醇越好。” 胡定航笑笑,“我说的是鸡尾酒。鸡尾酒讲究创意,花式层出不穷,随心所欲,只要掌握了调酒的基本规则,可以按心情按环境调出全新的一种酒,还可以起用一个全新的名称,与我们传统的佳酿很不同。” “嗯,原来是这样。”关素荷问:“那天晚上你调的鸡尾酒就是即兴的?” “是啊,稍微改了一下而已。原来确实有一种酒叫做‘龙舌兰日出’,但你已经在喝‘特基拉日出’酒了,我便来个‘火红色的朝霞’助助兴咯。” “咯咯咯……”关素荷开心地笑了。 胡定航更加开心,知道自己已经和关素荷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他当然趁热打铁,说:“我对于鸡尾酒的认识虽然不敢说很多,也是会一点点的,不知几时才有机会再和你共同品尝一次?” 关素荷浅浅地喝着茶,目光流转,一时没答话。 胡定航心想:“好的东西通常都是难求的,吊吧,你吊高点吧,老子迟早把你搞定。”脸上一直堆着微笑,又说:“喝茶可以静心,喝酒却可以让人变得高兴哦。” “这么说来,我得试试了?” “那是必须要试试的!不知……关小姐可肯留个电话号码,改天也好方便找你?” 关素荷的笑容欢愉,看来是准备答应了,哪知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人都是一愣望了出去,不约而同心想:“真正的贵客来了,不知是谁呢?” 240 情侣闹别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脚步声嘎然而止,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胡定航的目光一扫去,禁不住暗暗喝彩:“好俊!”连男人瞧见他也这样,要是女人见了还得了?胡定航有些妒忌,扭头望着关素荷,看她有什么反应。 关素荷竟是一脸的惊诧,随即脸色沉下,似乎很恼火的样子。 那男人差不多三十岁,皮肤白嫩,看上去比起女人的还要滑腻一些。他的五官很精致,如果长在女人脸上,可能就倾国倾城了,加上他的身材挺拔修长,绝对是个美男子。 但关素荷见到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胡定航暗暗叹气,想:“应该是对欢喜冤家,我是没戏了……” 果然,那个男人微笑说:“想不到是我吧?” 关素荷扭开脸不理睬。 男人看了一眼胡定航,又说:“意外吗?送给你的。”把藏在背后的一束鲜花拿出来晃了晃。红玫瑰花瓣盛放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关素荷还是不理睬。 “素荷,生气也生够了吧?嗯?” “……” “几天不接电话,也不让人进门,人家想你呢。” “……” 男人连吃几次柠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走进来闲逛几步,继续说:“我是今早的贵客哦,真的不理我?” 胡定航一听就猜到了大概。这个男人想必是关素荷的男朋友,不知怎样惹得关素荷生气,不肯见他,所以他就找关素荷的姐姐出面,故意说有个贵客早上要来,让关素荷自己来开门,好制造一个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料胡定航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 那男人眼见胡定航与关素荷在品茶,心里当然有些不爽,他很敌意地看着胡定航。胡定航不想卷入这种无谓的漩涡,说:“关小姐,我先走了……” 关素荷立即说:“走什么?一道茶还没喝完呢,你是今早的贵客,让我好好接待接待。” 那男人脸色一变,胡定航苦笑。 关素荷忽然就笑了,对着胡定航笑。她热情地泡好茶端给胡定航,态度很亲近的样子。 胡定航真是尴尬,想着这不是害人吗?要是那个男人骂起来,自己真是冤枉呢。哪知那个男人精明得很,一下子就从关素荷的态度上看出来了,释然地笑了笑,说:“素荷是泡茶的大行家,朋友,你有口福了。” 胡定航点点头,闷声不响地喝茶。但他想置身事外,关素荷却偏偏拿他来当挡箭牌,又满满地倒了一杯,问:“味道可以吗?” “可以,不错,我要上班了……” “嗳,别急嘛,喝了茶我们去喝酒。” “喝酒?” “是啊。” “现在?” “是啊。你是调酒大师,我请你喝茶,你没理由不请我喝酒吧?” “呃……”胡定航觉得十分没意思,索性把茶杯一放,说:“关小姐,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先讲清楚为好,我可是不方便介入其中的。” 关素荷眼睛一瞪,“什么不方便?你不是想追求我吗?” “啊?”胡定航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个男人,更加尴尬。 “既然想追求我就拿出点勇气来,婆婆妈妈地干什么!” “这个……”胡定航心中暗骂:“臭小娘,你是利用我来气男朋友,我才没那么傻呢。”便说:“之前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之前有,现在没了,我是自由身。” “嗯?” 关素荷很认真的样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随时联系我,我有空。” 胡定航苦笑接过,目光一扫就记下了电话号码。 关素荷巧笑嫣然,说:“那天晚上我喝的酒很有味道,还想再喝一杯。” 胡定航简直说不出话来,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那个男人明知关素荷是在做戏,但这种刺激很不好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说:“素荷你别疯了行不行?” 关素荷的脸色又沉下来,“这里不欢迎你,请。” 男人伸手去扯她,“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关素荷一甩就甩开他的手,“你自重点!” 男人一呆,白嫩的脸上顿时红彤彤一片。这种俊俏潇洒的哥儿,平生之中也不知多受女人关注,女朋友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只有女人受他的气,他是极少受女人的气。现在当着胡定航的面连番被拒绝,可有点吃不消了,沉声问:“你真的不理我?” 关素荷果然不理他,还是向着胡定航说:“时间那么早,我们去哪儿喝酒呢?嗯,你是大行家,应该能找到地方的。” 胡定航勉强一笑。 那男人又问:“你就算生气也气够了吧?” 关素荷干脆把椅子拉过去一点,靠近胡定航说:“你想想啊,去哪儿喝酒?喝些什么鸡尾酒好呢?” 那男人脸色变青,怒气愈盛。 胡定航眼见两人之间的火势越烧越旺,本来不想趟浑水的,但不知怎样心念一转,想:“这样才好啊!我又不是追求她当女朋友,那晚就是想亲近亲近玩玩而已,难得有机会我应该趁虚而入嘛……”于是说:“地方是有的,而且环境还不错,如果你真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带你去。” 猛虎吧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他又轻易可以弄到钥匙,正是可以显摆显摆的时候了。 关素荷一听就笑了,还故意笑得很大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说:“现在就去,关――门!” 这话当然是说给那男人听的,那男人终于发脾气了,开骂:“你发什么神经!有你这么疯的吗?你说,你要怎样?” 关素荷还是不理他,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随即走向一边房间。男人跟着过去,不停地追问。胡定航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心里暗暗偷笑:“哦,原来是你先出去鬼混,可就怪不得她生气了,既然是这样,她也应该和我鬼混鬼混扯平才行的,哈哈……” 正得意着,忽然听到一句话,顿时脸色大变。 只听那男人说:“你就算生气,骂我打我也就算了,何必找个男人来气我?就算是找个男人来气我,也要找个帅一点,好一点的,何必找个那么丑的?” 胡定航“嚯”地站起来,心中大骂:“草你老丫老头的!老子丑?你找打是不是?”捋起衣袖就想过去狠揍他两拳,但猛然想起一件往事,不得不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以前他和赵思琪一起的时候,赵思琪看上去对他很好的样子,哪知他一打赵思琪的旧男朋友,反而激发了赵思琪心中的情意。 女人这种动物都是表面一套内里一套,如果这个时候去打人,关素荷必定维护那男人,他们立即和好如初了。 胡定航暗暗冷笑,喃喃地说:“臭小子,算你走运,今天我当没听见,等我把她……嘻嘻,到时再让你知道厉害。” 那男人犹在絮絮不休,关素荷闷声不理,收拾东西之后和胡定航大步走出,锁上门。进电梯的时候,胡定航故意挡着,他身体强壮,那男人猛推几次居然推不开,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话也说不出了。 胡定航淡淡一笑,“再见。”肩膀一震一抖,把那男人甩开几步,进入电梯,转眼消失。 那男人心中惊怒交加,呆了一会儿大吼:“你找死!敢推我?知道我是谁吗……”猛地就朝楼梯口冲去。 241 又惹事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猛虎吧确实是个好地方,装修豪华高档,空间宽敞舒适,吧台的东西应有尽有。由于蔡一虎时不时白天进去,所有酒水都没上锁,钥匙就在庶务部秘书林欣那里保管着。 胡定航把自己的车子留下,乘坐关素荷的敞篷车过来,事先打电话让刘文俊开了门。关素荷进去后到处张望,不禁慨叹问:“好大的场子嘛,你的?” 胡定航笑了笑,“这是猛虎吧,虎啸集团名下的产业,怎么会是我的呢?” “哦,这幢大厦就是虎啸集团?” “是啊。” “很出名,但一直没接触过。”关素荷又问:“那么你是这里的……嗯?” 胡定航可不愿意随便透露身份,说:“我和这里的一位高层挺熟,所以他肯让我进来玩玩。”他走进吧台,整了整衣装,微笑着说:“欢迎光临,不知这位小姐想喝点什么?” 关素荷“咯咯”一笑,“我啊?你最拿手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拿手。” “吹牛。” “既然是美女莅临,我今天便调一杯妃子醉酒吧。” “妃子醉酒?没听说过。” “哈哈,鸡尾酒是外国的东西,哪来的妃子一词?我是乱说个名字的。” “你真坏!” “嗳嗳,名字虽然是胡乱起的,但酒是货真价实的,请稍坐。”胡定航对于这吧台十分熟悉,不一会儿就找齐了材料,三两分钟就调好了一杯淡红的鸡尾酒,接着加上樱桃,递了过去。 关素荷浅浅地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一下,又浅浅喝了一口,说:“很不错哦,是什么酒来的?” “红橙皮酒,少量,有一半是石榴汁。” “难怪那么甜。” “甜才好,心情不高兴多吃甜的,有帮助。” “谁说的?” “专家说的。” “切……你就这点斤两?” 胡定航佯怒,说:“敢小看我?好,来杯够劲的给你,醉了可不要怪我哦。” 关素荷淡淡一笑,“本小姐是出了名的酒量好,如果你……图谋不轨的话……嗯?” 胡定航笑了,“不敢,不敢。”心中暗暗冷哼,“臭小妮,等下就让你知道厉害。”另外取出几种酒来,很细致很潇洒地调着。 无论古今中外,都有一类后劲十足的酒。这种酒初初喝下去很顺喉,反应也不大,但酒力潜伏非常深,时间非常长。通常喝着喝着,就像慢性中毒一样,不知不觉侵蚀人的意识,最后令人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坊间纯正的糯米甜、桂花陈,就属于这类。 鸡尾酒里边有许多饮料冲量,味道更加甜腻,酒力更加不易察觉。胡定航心眼可坏了,专门挑上一些后劲足的酒,互相混合,再加入石榴汁、柠檬汁、柳丁汁之类等等,杯杯味道鲜美,却是名副其实的绵里藏针。 关素荷一连喝了四杯,脸色渐渐红晕,笑容慢慢欢愉,看来整个人正在放松。 胡定航心中大喜:“臭小妮,还不知道厉害吧?再多几杯酒就知道啦……不行,猛灌她意图太过明显,得阴柔些。”于是停下手来,说了些笑话,逗得关素荷咯咯直笑。 两人一边聊一边喝,胡定航还专门播放了一些音乐,在封闭的空间下,居然也有晚上的情调。 如果一切顺利,估计胡定航的奸计就得逞了,哪知事情通常都是这样的,总有人打岔,总有人干扰。忽然手机响起来,胡定航皱皱眉头看了下,无奈接通了,“喂,什么事情?” 是刘文俊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有些焦急,“航哥,有公安!” 胡定航暗怒,压低了声音说:“笨蛋,我们又不是黑社会,怕公安干嘛?” “不是啊,航哥,他们专门来找你。” “嗯?” “有人报警说不见了一辆价值百万的小车,就在我们停车场找到了,而且车主形容偷车贼的模样,衣服装扮都像是你……” “啊!” “另外,刚才他们在保安室的录影带上,车主指认了你……” “我草!” “他们正去酒吧呢,航哥,你要不要逃?” “逃你娘!”胡定航又惊又怒,挂了电话,问:“刚才那男人是谁?小车是他的?” 关素荷点点头,忽然嗤笑一声,“怎么?他找上门来了?” “我操他丫的老头子,老太婆,老祖宗……他居然冤枉我偷车!” “他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关素荷脸色一变,随即轻轻叹气,“我当初是瞎了眼睛,怎么会看上他?” 胡定航心中大骂:“你瞎不瞎盲不盲的关我屁事,这回可害死我了。”又问:“他是谁?他老爸是公安局长?” 关素荷轻蔑地一笑,“公安局长算什么?全省的公安局长都得听公安厅长的命令,而公安厅长却得听从他大伯的命令。他姓陈,叫陈龙一。” 胡定航越听越惊,“他大伯是陈建国陈副书记?” “嗯。” “我……”胡定航顿时就慌了,随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大骂:“这人一点素质都没有,泡不到妞就仗势欺人!” 这时大门一阵响动,伴随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当先的是三个身穿制服的公安,还有两个应该是便衣。陈龙一紧跟着,一脸的狠毒。还有就是虎啸公司庶务部经理洪亮,以及秘书林欣,最后是几个保安员。 公安中有一个人留着浓密的胡子,特别有气势的,应该是领导层。他径直走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胡定航,问:“就是你?” 胡定航点点头。 “现在怀疑你偷车,跟我们走一趟。” “慢着!”胡定航经历的事情多了,已经冷静下来,说:“车子不是我开的,凭什么说我偷车?” “少罗嗦,带走!” 胡定航急忙说:“这事儿明显得很,想栽赃嫁祸没那么容易!”他的双手已经被两个公安扭住,但嘴巴不停,说:“陈龙一,你要对付我不难,这样一来,可把素荷也害了!” 大家听了都是一震,气氛忽然凝固。无论从那方面去看,关素荷都逃不了干系,车子不但是她开的,而且一直在开。小两口耍花枪,要不要耍得那么过分?大胡子公安朝陈龙一望去,暗暗皱眉。 陈龙一的脸色变幻不停,一时没有出声。 关素荷冷冷坐着,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胡定航朝洪亮猛打眼色,但洪亮视而不见,紧紧地闭着嘴巴。胡定航心中大怒:“老狐狸,说两句圆场的话不行?想我死是吗?” 要知道以洪亮的身份,在旁说两句好话,给个好的台阶陈龙一,事情或许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洪亮一直忌惮胡定航,当然不会帮他。 “蹬蹬蹬……”脚步声急速响着,刘文俊冲了进来,大喊:“航哥,航哥……” 胡定航赶紧说:“立即给电话给老板。” 刘文俊说:“已经给了,放心。”转头大声对着公安说,“你们看录像带的时候,开车的是那个女人,可不关航哥的事儿。” 大胡子公安说:“谁开车不是主要的,偷车的不一定就开车!” 刘文俊可急了,对着陈龙一说:“这位先生,这件事显然是一场误会,对不对?”他伸手一指胡定航,继续说:“他是我们公司的高级行政助理,蔡老板不在公司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他怎么会去偷车呢?偷了车还在这里傻傻的喝酒等着被抓吗?” 陈龙一铁青着脸,还是不出声。大胡子公安眼见他坚持到底,便低喝一声:“把两人带走,到底是不是偷车,由我们调查过后再作定论。” “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铐上了胡定航的双腕。胡定航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从心底升起,眼睛里顿时射出凌厉的光芒!他瞪着陈龙一,又瞪着洪亮,咬着牙关默默走了出去。 关素荷没有被铐住,她经过陈龙一身前的时候,忽然“呸”了一声。陈龙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想喊停,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嘴巴嗫嚅几下终究喊不出声,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何必再客气?世上的美女大把,就不要你,怎样?臭三八你好神气吗?”眼中也射出了凌厉的光芒来。 242 闲言碎语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这件事当然不能栽赃嫁祸,蔡一虎也当然出面帮忙,但胡定航被扣留了二十四个小时,其中无端端遭受三次暴力侦讯,而且一直被折磨着不能睡觉,明摆着就是公报私仇。 他的身体强健,皮外伤是小事,心中的悲愤才是大事!他不是没有被欺辱过,也不是没有被迫害过,不过形势已经不同,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个人,如果向来弱小善良,被欺辱之后,生气归生气,慢慢地也就消气了,不敢想,也不敢声。但一个人,如果是强者,平白无故地被冤枉受侮辱,那股怨气可不容易消除。 胡定航,当然已成为一个强者。他文韬武略,博学多才,近年来在公司急速窜起,地位尊贵。平时他受人巴结奉承的多,被人谩骂鄙视的少,可以说面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丢不起。 这件事……彻底激起他的恨意。他从未有过这么痛恨一个人,从未有过! 从拘留室出来,上了蔡一虎的轿车,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连客套的多谢话语也没对蔡一虎说。蔡一虎心里理解,也没说什么废话,只在他下车的那一刻,说了一句:“阿航,社会是个大丛林,有时狼群可以吞掉大象,有时猎豹会屈于鬣狗,不是像下斗兽棋那么简单的,嗯?” 胡定航点点头。 蔡一虎微微一笑,打个手势,离开了。 胡定航心中烦闷,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到了某一家酒店开了房间,洗个澡吃个饭,然后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他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少年,当然,行事也不再单纯,任何事情他都会想上一想,考虑考虑。 陈龙一,后台硬。如果直接报复他,后果很严重,没必要。就算玩阴的,自己刚和他结仇,也脱不了干系。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必急在一时?胡定航嘿嘿一阵冷笑,忽然翻个身盖上被子,竟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他当然还得上班。他的事情当然也在公司里传开了,人人看见他,在打招呼的同时,眼神都有点怪怪的。他阴沉着脸,心里十分不爽,却又毫无办法。 坐在办公椅子上,总觉得好像别人在指指点点,特别是刘文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令他恨得牙痒痒的。 马伟杰回来了,把他叫进了办公室,了解一下情况,安慰了他几句。他满肚子的牢骚,终于开口骂娘了。马伟杰忍不住笑,边笑边听,后来听到他连洪亮也骂上了,不禁脸色一肃,说:“阿航,说话小心些。” “哼!那个老小子……” “洪经理是老板的兄弟,几十年的交情,你要是和他硬碰,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啊!” “唉,好吧。” “公司里的人事关系非常复杂,老板得顾全大局,必须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和权力,就连我……有时也得受气。” “知道了,马先生。”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当买个教训吧。林子大了,什么飞禽走兽都有,你倒霉碰上了陈龙一,有什么好怨的?” 胡定航无奈地轻轻叹气。 马伟杰又说:“即使是老板,也忌惮他三分,有些闲气是没必要争的,懂吗?” 胡定航点点头。两人接着说了一会儿话,他告辞出去。在办公室里十分压抑,他坐了半个小时实在坐不住了,交代了刘文俊几句,提早开溜。 等电梯一直没到,他心里不耐烦,便从楼梯走下。八楼而已,倒不幸苦。下到三楼的时候,忽然听见两个人在说话,他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一个鸭子叫喊般的声音说:“这烟太霸道,呛喉。” 另一个人的声音比较好听,“吸烟就图个烟味,那些淡的没味道,还贵!” “嗯……哈哈,就像女人一样,越辣越来劲啊。” “草,你个大色鬼……” 胡定航听到这里,知道是偷懒出来吸烟的家伙,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准备继续走下,哪知道那人话语一转,居然说:“要是想辣的女人,嘿嘿,昨天那个怎样?” “昨天那个?你说的是姓胡的泡的那个?” “哈哈,就是,够辣吧?” “其实不是她辣,是她的姘头辣。” “嘎嘎嘎……” “嘿嘿嘿……” 胡定航大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两人浑然不知,还在兴致勃勃地喷着唾沫,把昨天道听途说的故事翻出来讨论了一遍,当然是很羡慕陈龙一的权势,也免不了嘲笑胡定航不自量力。 “姓胡的小子,敢和官二代斗,真是找死啊!” “就是嘛,他以为有老板撑腰就翻云覆雨了?别说在外边,就是在本公司也大把的人不吊他!” “小样,进公司还没我的时间久,要不是靠溜须拍马,现在就一个洗厕所的角色。” “嗳嗳,人事部的哥们和我说,他的简历上学历一栏是空的,没读过书的乡巴佬。当时据说是因为桌球打得好,所以才能接近老板的,真要论资排辈讲本事嘛,什么洗厕所?连公司的大门也进不了。” “嗯……” 胡定航越听越怒,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他缓缓抬起脚步,沿阶而下无声无息。 “还记得他怎么上位的吗?在电脑维护组把自己的上司给出卖了,大大地拍好了马伟杰的马屁!” “记得,记得,这件事谁不知道?他不拍好马伟杰的马屁,怎么能接近老板,又怎么能弄了高级行政助理?” “哈哈,这个‘高级’,可害死人了,要不是这样,他怎么胆大妄为,竟和官二代争女人?” “就是,就是,哈哈……其实有个屁高级,他能和马伟杰相比吗?马伟杰放一个屁也比他说话响。上次牙膏公司搞活动记得不?他布置会场,用了蓝色布料做背景,马伟杰后来上去一看,只说了一句话‘不太好看吧?’,他立马就点头哈腰喊着换,谄笑得一副狗嘴脸模样!” 两人一起大笑,十分开心。在别人背后说闲话当然是开心的,不过……要是被当事人当场听到,可就十分无趣尴尬了。现在胡定航就在他们头上楼梯,不但是无趣尴尬的事,而且还有危情似乎即将发生! 胡定航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他暗暗咒骂:“你们找死了!都是庶务部的人对吧?好,正要拿你们开刀,给洪亮一个下马威!” 他的身影出现了,那两人一脸的笑容尚未收敛,一见到他,顿时齐齐僵住,额头、鼻冀瞬间冒出汗水,眼睛惊恐地睁得老大老大。 胡定航冷笑,“哟,好有闲情逸致嘛。” “呃……” “啊……” 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胡定航哼一声,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私自离开工作岗位,吸烟偷懒,按照规定,必须扣除本月一切福利,还要接收警告信!” 两人终于回过神来了,分别嚷着: “不要,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 胡定航一步一步走下,脸色阴沉得骇人。他对庶务部可是恨透了,恨不得先把洪亮干掉,再把整个庶务部端掉,但他心念一转,想:“扣些钱,给封警告信有个屁用?惊动了洪亮,岂不是让他更加警惕?” 他的眼睛闪着寒光,那两人吓得簌簌发抖,连声哀求: “航哥,真对不起。” “航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 胡定航忽然双臂一扬,闪电般左右开弓一连打出四拳,分别重重地捶在两人的肚子上。 “哎呀!” “啊!” 两人像虾米一样弯下腰,张大了嘴巴直淌口水。胡定航又猛出两拳,打在他们的背脊上。 “嘭、啪!”两人应声趴倒,痛苦挣扎。 胡定航阴冷地说:“我除了会溜须拍马之外,忘了告诉你们,我还会一点打狗拳法,专打胡乱吠叫的野狗!” “哎哟……”两人痛得抱住肚子蜷缩着身。 “听着,以后再敢惹我生气……嘿嘿,虽然我斗不过官二代,但要对付你们两个小野狗嘛,绰绰有余!”胡定航懒得再说,摸摸拳头,大步走下楼梯。他出了气,气却没有完全消除,只觉心中有无尽的压抑,无尽的愤恨,似乎再打几十拳也没有用! 243 居然是私家侦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回到出租屋,梁晓月上班去了,正好让他清净清净。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马伟杰身上,陈龙一敢不敢这样干?肯定不敢,就算他敢,警察也不会硬来。如果发生在蔡一虎身上呢?不用多说,陈龙一连屁也不会放一个。 看来,人的身份地位真的很重要,会把许多即将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无形中消除,让它不会发生。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马伟杰,但很想像马伟杰一样,有尊崇的地位。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地位,但这些地位放出社会上,实在很渺小,很渺小。 其实,即使就是马伟杰,在社会上也不算什么大人物,能像蔡一虎那样,才算有点颜面。即使就是蔡一虎,在高官面前或许也得点头哈腰,也要受些闲气。做人啊,肯定无法一人独大只手遮天! 胡定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很不爽。 马伟杰是高级行政助理,他也是高级行政助理,衔头虽然一样,但有本质上的区别。马伟杰深得蔡一虎的信任,管理着黑道上一些业务,手下猛将如云,名声威震江湖。 而他呢? “唉……如果不能打入蔡一虎的核心事业,没有用啊!要么就自己当老板,不需受闲气,但是,老板得做大的才行,开一个小公司还不是仰人鼻息、看人脸色?有个屁用!”他喃喃自语,一脸的惋惜,“蔡一虎已经重新评估我了,不知他处理被调查的事情怎样?能不能过关?如果能帮他摆平的话,肯定大受赞扬,平步青云……他丫的,我有个屁本事帮他摆平?一个高官也不认识,没钱没势!”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他有点累了,便回房睡觉。一觉睡醒来,已是下午五点多,梁晓月居然回来了,正在厨房忙着呢。 胡定航奇怪地问:“咦?那么早?” “啊!”梁晓月回头看着他,笑了笑说:“今天早休,知道你也在,便早些买菜做饭咯。” 若在平时,胡定航不免调情说上几句“你怎么知道我也在?难道进房偷窥我?”之类的话语,但他眼下没什么心情,只淡淡一笑,走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他出来,饭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碟菜,煮豆腐和韭菜炒豆芽。 他皱皱眉头,问:“吃得那么清淡?” 梁晓月说:“有肉的,锅里蒸着鱼呢。” “呃……还是清淡。” “你整天大鱼大肉的,不腻吗?” 其实胡定航是没什么胃口,即使满桌子摆上龙虾熊掌,估计他也吃得不香。梁晓月忙完了活儿,把蒸鱼端上桌子,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轻叹说:“唉,你又烦心了?” 胡定航无奈地点点头,“嗯。” “是为了上次说的事?你想靠拢的人险情还未解除?” “呃……嗯。”胡定航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糗事。 “别烦了,要么就出力帮他解决,要么就置之不理。” “我没本事帮他解决,不过不理的话……唉,不说了,吃饭吧。” 两人默默地吃着,气氛沉闷。梁晓月拿出手机玩弄一下,似乎在查看信息,过了一会儿又放下。胡定航走进厨房盛饭,接着出来坐好……忽然一阵乐声响起,梁晓月来了电话,她接听说:“喂?哦,你到了?好,二十分钟后我下去拿……嗯,你的车牌是多少?***548是吗?好的,就这样。” 胡定航整个人一震,失声问:“是谁?” 梁晓月白了他一眼,“一个老乡而已。” “什么老乡?” “老乡就是老乡,你那么紧张干嘛?” “快说!快点啊,有要紧的事情!”胡定航真的很紧张,满脸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号码,当晚追踪监视蔡一虎的车辆,其中一个车牌就是***548.。 梁晓月看他问得认真,便老实说了:“他是我的同乡,我前段时候碰巧遇上他,怎么了?” “他干什么工作的?” “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是啊。” 胡定航整个人愣住!原本他以为蔡一虎是被政府机关监视调查,哪知道居然是私家侦探?他急急又问:“什么地方的私家侦探,为什么找你?” “是本市的私家侦探啊,他那侦探社规模很大的,工作人员不少呢。他知道我准备回家,便买了些东西让我顺便带回去。” “哦……咦?哈哈……你要回去吗?我怎么不知道?” 梁晓月立即就不高兴了,“我能见你的人影吗?你几天不出现,手机又关机,哼!” 胡定航心情大好,赶紧陪笑着哄了两句,随即说:“我有事忙,你回家吧……慢慢吃,慢慢吃!”站起来就跑进了房间,拿出手机准备拨打蔡一虎的电话。但他心念一转,觉得应该调查清楚谨慎行事,便又跑出去,问:“你不是要下楼见他吗?还不去?” 梁晓月撇撇嘴,“你急什么,关你什么事?” “没啊,我关心你嘛……” “切,假关心!” “哈哈……” 梁晓月下楼,胡定航当然偷偷跟了下去,在街道的转角处,他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小车,车内下来一个人,果然就是监视蔡一虎的其中一个。 那人微笑着,在和梁晓月说话,从表情上看似乎有点勾搭的意思。这不奇怪,梁晓月人长得不错,应该是被勾搭的对象。 胡定航暗暗冷笑,“你丫的胆子真大,敢跟踪蔡一虎?不知是受谁的指使?”他静静地等着,眼看梁晓月走回头,那人上了小车,他赶紧钻上了一辆出租车,进行反跟踪。 那人在街上兜兜转转,去了五个地方,胡定航一一记下,并尽可能用手机拍照。直到晚上十一点,那人开车进入一个住宅小区,应该是回家了。胡定航没有跟进去,又在小区外苦苦等候一个多小时,确定他没再出来,才拨通了蔡一虎的电话。 蔡一虎一听到消息当然十分震惊,吩咐他继续守着,命人兼程赶去。那晚其实他也让人进行了反跟踪,不料那些人非常机警,竟无法跟踪得到。这段日子他小心翼翼,出动几十人一批批地埋伏在自己周围,准备请君入瓮,但一直没有人再出现,真奇怪。 现在,胡定航居然找到了那些神秘的人,而且还知道是私家侦探,可让他惊喜交加。一个多小时后,几辆小车疾驰而至,胡定航目光一扫,迅快地钻上了其中一辆车子,马伟杰正在里边,一脸的严肃。 胡定航喊:“马先生。” 马伟杰说:“把事情详细讲一遍。” “是。”胡定航边说边拿出手机,翻开了照片。 马伟杰静静听着看着,慢慢地嘴角泛起了笑容,最后冷声说:“好小子,竟是私家侦探!哪个乌龟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跟踪虎哥?” 胡定航说:“就是啊,原来是私家侦探而已,我初初还以为是……哈哈!” 马伟杰也笑了笑,提高了声音喊:“阿林!” 阿林在车上,应声:“是。” “摸清了这小区的底没有?谁搞的房地产,那间物业管理公司?” “搞清了,是个外地老板搞的房地产,没有特别的身份。” “好!你和阿军进去探探路,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是!”阿林和阿军下了车,走进了小区。 胡定航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禁有些兴奋有些紧张。马伟杰可是驾轻就熟了,摸出香烟点燃,烟雾缭绕之中,他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244 什么都问不清楚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凌晨一点十五分,夜已深。远远望去,小区内许多楼层都熄了灯火,周围安静得很。几辆小车十几人,人人都在静等消息,一股沉凝的气氛在空中飘荡。 过了二十分钟,阿林和阿军回来了,上了车,阿林说:“大哥,这小区一共有三个出口,有一个在九点前关门,还有一个在十二点关门,就面前这个大门通宵可以进出。” 马伟杰点点头,“有没有惊动人?” 阿林说:“没有,我们试探门卫的口风,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说如果过了十二点访客,得户主下来接人。” “嗯。” “大哥,怎么办?硬闯还是苦等?” 胡定航听着一愣,想:“硬闯?怎么个硬闯法?连那个人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就闯个大门?”于是说:“刚才我也想跟进去的,但这里的保安挺严,进出都得登记。” 马伟杰想了想,说:“那群人人数不少,硬闯的话可能泄漏风声,还是等吧,大伙轮流守,一直守到他出现为止。” 阿林点点头,下车去通知其他车辆的兄弟。 胡定航忍不住问:“马先生,如果是硬闯,怎么个硬闯法?” 马伟杰笑笑,说:“把门卫吓住控制住,去保安室查看录像和资料,当然就知道了他住哪一幢哪一层了。不过,那些人人数不少,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草惊蛇。” 胡定航苦笑,说:“这个……也太硬了吧,呵呵。”心想:“真是黑社会,像电影上的情节一样了,搞不好难道还杀了保安不成?” 马伟杰看了一眼胡定航,又说:“阿航,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胡定航一愣,“啊?” “你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们来办,嗯?” “呃……好的。”胡定航满心不愿意,却不得不下了车,不久后就离开了。 马伟杰一伙人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十点,还是没见那个人下来,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马伟杰静静地躺在座椅上,沉着得很。他是老手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 阿林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忍不住说:“大哥,可能那小子昨晚就发觉了不对劲,进小区后从另外一个门溜了。” 马伟杰还是闭着眼睛,摇摇头,说:“如果是溜了,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是迟了,如果不是溜了的话,我们一有动作反而让他防范。等,死等!” 阿林点头说:“是。” “继续监视。” “是。” 又过了半个小时,阿军忽然大喊一声:“出来了。”满车的人精神一振,马伟杰睁开眼睛来,射出凌厉的光芒,低喝说:“跟上!叫其他车的人注意,前后行驶,分点跟踪,不能曝光!” 阿军说:“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进行布控。 ***548的小车驶出小区,上了大路,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进了一幢商业大厦。大厦上边有间侦探社,这个人果然是个私家侦探。他打开大门,里边规模巨大,单单一个开放性办公大厅,就有一百多平方米,满是办公座位。不过奇怪的是,整间公司静悄悄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走进茶水间,把水壶插上电,再拿出一包三合一咖啡准备拆开,哪知忽然之间,身后有响动。他刚想回头,但脖子一紧腰脊一痛,已被人箍住,同时被狠狠揍了两拳! “呃……谁?” 阿军走到他面前,抡拳又是两下,打得他惨叫,不过脖子被箍住了,喊不出声来,只是“嗯嗯”作响。 七八个人在公司里搜索着,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马伟杰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厅中间,阿军和阿林把那人推到在他脚前。 马伟杰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阴冷无比,“叫什么名字?” 那人心中惊慌,知道出事了,赶紧说:“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哎呀!”背脊被阿林踹了一脚重的。 马伟杰冷笑,“再问一次,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魏平。” “名字那么普通?真的假的?” “当然是……哎呀!” 阿林一听马伟杰的口气就知道他不满意,于是又狠狠踹出一脚。 魏平惨哼:“是真的,真的。” 马伟杰又问:“你是这间侦探社的负责人?” “是,是。” “怎么都快中午了,还没人上班?” “这……这个……”魏平目光流转,一时没有回答。阿林和阿军不用马伟杰吩咐,立即左右开弓拳打脚踢。魏平惨叫:“不要……啊!啊!” 马伟杰一摆手制止殴打,问:“怎样?能说了吗?” “说,说!”魏平鼻青脸肿满头是血,嘶声说:“这里……这里已经关门了。” “关门?” “是的,前段时间结业的。” “哼!”马伟杰一冷哼,魏平又再被打,连声惊呼:“不要,不要!我说的是真的,真的!” “你骗谁啊?” “马大哥,别打我了,哎哟,哎哟……” 马伟杰一愣,“怎么?认识我?” 魏平苦着脸说:“当然认识,我们跟踪了蔡老板那么久,他身边的人怎会不认识呢?” 马伟杰眯起了眼睛,缓缓地吸了一口烟,说:“你倒是够坦白,从头说起吧,少受点苦!” 魏平点点头,喘息了一阵,说:“几个月前,有个人来到我们公司,要求我们跟踪蔡一虎。当时我大吃一惊,不太敢接这桩生意,但他给的价钱很高,我和其他合伙人一商量,还是决定接了。” “那是什么人?” “不清楚,我们从来不问客人的身份,这是行规。” “他长得什么样子?” “戴着墨镜长着胡子,我一看还知道他戴着的是假发,样貌根本就不明显。这个我们也理解,要调查蔡老板哦,谁不小心翼翼的?” “草!那你们怎么联系?” “他只给了一个邮箱地址,我们每个星期把跟踪蔡老板得到的资料和照片,都发在那个邮箱上,没有电话,没有住址。” 马伟杰一时不说话了,狠狠地盯着魏平。魏平心中惊惧,赶紧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那个人……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啊,马大哥!” 马伟杰冷冷一笑,“那他调查蔡老板的目的是什么?要求你们特别注意什么事情?” 魏平摇摇头,“什么都没交代,只是要我们跟踪蔡老板,把他的行程和接触过的人都记录下来就行了……”话没说完,马伟杰大怒,当面一脚踩过去,顿时把他的嘴唇踩裂。 “啊!啊……”魏平吃痛惨呼,捂住脸。 马伟杰大骂:“草你丫的笨猪,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个屁?直接宰掉就算!” 魏平赶紧求饶:“别,别……我什么都说的,什么都说了!” 马伟杰目光一转,扫了一遍办公室,说:“你不肯老实交代,或许其他人肯的……其他人哪去了?你的合伙人呢?” “公司暂停营业,因为……”魏平惊慌地看着马伟杰,继续说,“那晚马大哥在酒店摆庆功宴,我们照常有几辆车子跟踪,但后来发现竟被反跟踪!” 马伟杰冷哼了一声。 魏平急急喘了几口气,“我一收到消息,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吩咐大伙小心摆脱跟踪之后,第二天就休业关门,让兄弟们各奔东西,暂避风头。” “你倒是很机警的嘛,难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见你们的人影。” “唉,蔡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无论他知道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也不敢再跟下去了。” “你突然不干了,客人同意?” “同意,同意的。我给他发了邮件,他居然很同意,还让我们早点离开。” “哦?” “真的,我电脑上有记录,不信你去看。” 立即有个人跑进了魏平的办公室去查看,马伟杰沉吟着,又问:“你有多少个合伙人?” “两个。” “他们呢?” “不……不知道。” 马伟杰心中越来越怒,眼看着什么都问不出来,回去怎么向蔡一虎交代?他突然站起身,杀气腾腾。 魏平大惊,急急嚷着:“马大哥,马大哥!不要……” 245 魏平的秘密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马伟杰似乎要动手了,一双眼睛射出阴骘的光芒,冷冷地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的合伙人在哪儿?” 魏平颤抖着声音说:“我……当初我们就约好了,出了……事情,大家分别潜伏,不回家,不泄露目的地……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回来处理其他生意上的事宜才回公司的,不然也早走了。” 马伟杰“嘿嘿”一阵笑,问:“那么你们从此之后不相往来?” 魏平摇摇头,“不是,约好了以一个月为期限,到时上网查看留言,再决定怎么办。” 马伟杰怒声低吼:“现在去上网留言!” 魏平苦笑:“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看,就算看了也不相信啊!” 他说的很有道理,干私家侦探这一行,挺容易出事故的,不能不多加小心。但是,马伟杰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问不出他想知道的内情,怎会轻易放过魏平?他目光一凛,踏上一步。 魏平大惊,还没出声哀求,双手已被阿林、阿军紧紧抓住。马伟杰一扭就扭住魏平的耳朵,一边出力一边凶狠地说:“好小子,你的耳朵听不到东西没用了,我帮帮你吧!” 魏平的耳根顿时见血,痛得他惊恐万分,大喊:“不要,不要……” “嘿嘿……” “啊!放手!我……说了!” “哦?”马伟杰放开手,顺便摸了一下魏平的脸颊,“乖,早乖些多好?免得吃苦头嘛。” 魏平气吁喘喘,瞪着马伟杰片刻,忽然微微一笑。他半边脸的血迹,满头的汗水,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看,这么一笑古里古怪,可让人暗暗吃惊。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马伟杰心中警惕,喝问:“笑什么?” 魏平又是一笑,“我要见蔡老板和徐老板娘。” 马伟杰一皱眉头,“什么?” “我要见他们才说。” “草!敢嚣张?找死!” “不是嚣张,也不是看不起你马大哥,不过……我要亲自得到他们的保证,我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你敢……” “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马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你丫的!”马伟杰大怒,一脚踹过去,接着扑上连续几脚,再抓起旁边的椅子狠狠劈下…… 这一轮施暴,魏平被打得动弹不得,浑身抽搐,看来伤得不轻,但他还是死死盯住马伟杰,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倔犟。他当初接下生意之时,就已经想到了后果,也做了许多准备工夫,留了退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半点也不能让步的。 马伟杰当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发泄了一通之后,缓缓走开一边,掏出手机请示蔡一虎。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阶段,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小时之后,在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区,魏平如愿以偿地和蔡一虎夫妇会面。 其他手下都散开了,现场只有几个人。 蔡一虎淡淡一笑,“魏平,我可以不为难你,能说了吗?” 魏平望着徐媚儿,问:“老板娘,你呢?” 徐媚儿眨眨眼睛,惊讶地说:“我?还需要我的承诺?我们家虎哥是什么身份?答应你了你就爽快点啊。” 魏平还是纠缠不休,继续问:“你可以保证我没事吗?就问你!” 徐媚儿笑了,“好吧,你真麻烦。如果你讲出来的东西有用,我们就不追究你,反正你也是做生意帮人跑腿的。” 魏平一脸的严肃,说:“我知道的事情当然有用,而且是很重要的很重要的,老板娘,你可得记得自己的承诺,无论怎样也要保证我的安全……”目光朝蔡一虎瞟了一眼。 在场的人都有些奇怪了。蔡一虎才是当家做主的人,他保证还不行?非得徐媚儿保证?而且听魏平的口气,似乎隐隐之间对蔡一虎毫不信任。 蔡一虎心念急转,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脸色发白,手指头竟然微微颤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魏平身上,谁也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徐媚儿说:“魏平啊,别兜圈了,直说吧。” 魏平点点头,刚想说话,冷不防蔡一虎大喝一声:“他丫的!去!”大家心中一凛,瞧着他,表情都有些震惊。 这些年来,蔡一虎的身份地位不停上升,为人越来越深沉,像现在这样破口大骂的情景实在不多见。 徐媚儿一皱眉,想问问怎么回事,蔡一虎接着大喊:“你敢和老子玩?”疾步走上去,一脚踹出,再一脚踩下,气势汹汹。 魏平嘶声喊:“老板娘……救命……”蔡一虎弯身一巴掌扇去,打得他呼叫不得,低吼:“老实点!” 魏平本来看上去虚弱得很,哪知忽然奋力一个打滚滚开,竟滚到徐媚儿的脚下。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大声喊:“我要说秘密,秘密!” 蔡一虎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强悍,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发青。 徐媚儿可是老江湖了,她十多岁就跟着蔡一虎出来闯荡,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时心中一个打突,想:“怎么了呢?难道魏平知道的事情这么奇特,只能告诉我却不能告诉虎哥?” 蔡一虎平时做的任何事情,无论什么见不得光的,其实徐媚儿都知道。能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隐瞒的?但现在的情形看来…… 蔡一虎又冲过去,一把揪起魏平,顺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脸颊上。蔡一虎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江山,目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这一拳就像铁锤一样霸道无匹。 魏平眼睛发黑头脑发昏,喷出一口血来,再也不能出声。但是,徐媚儿已经起疑心了,她冷冷地说:“住手!” 蔡一虎哼一声,“这小子故意拖延,得慢慢收拾他!伟杰,拿刀子来!” 徐媚儿又冷冷地说:“住手!” 蔡一虎一愣,“你干嘛?” 徐媚儿不理睬他,俯身扶起魏平坐好,轻声问:“到底你知道什么秘密?说!” 魏平微微睁着眼睛,似乎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但他没有晕,嘴角边含着一丝冷笑。 蔡一虎脸色大变,扭头望着马伟杰。马伟杰忽然之间也明白过来了,紧跟着也脸色大变。旁边的童晓峰、张保瞬间忍不住惊呼出声。 徐媚儿抬头环视一遍,心中更加怀疑了,坚定地说:“魏平,你有什么秘密就大胆说出来,我在这儿呢!” “好!”魏平只说出一个字,就重重地喘息,委实他受的伤可不轻。幸好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的就是徐媚儿的保证,因为只有徐媚儿,秘密才会有价值。只见他微颤颤地伸手解开皮带,从皮带扣里边摸索出一张内存卡来。 徐媚儿一手接过,掏出手机开始换卡。蔡一虎张张嘴巴,终究没有出声,脸上一片慌张。马伟杰和张保、童晓峰等互相望望,表情都是又慌又乱。 终于,徐媚儿看到了卡上的内容。她看着看着,两道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越淌越多……以前她曾经被人骂过打过,没有哭;被刀子砍过,也没有哭;受多少苦难,还是没有哭。 但现在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足足过了十分钟,她把手机放下,淡淡地说:“魏平,你的秘密果然很有用,你走吧,以后谁也不能追究你,我说的!” 魏平“嘎嘎”一笑,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徐媚儿扭头看着蔡一虎,目光复杂无比。蔡一虎轻轻叹气,低下头不敢对视。他能怎么样?他对不起挚爱的老婆,在外边保养了女人,还生养了儿子。这个秘密被魏平一伙人跟踪发现了,现在成了魏平的救命灵丹,却成了他自己致命的毒药! 马伟杰朝童晓峰打个眼色,张保一把揪起魏平,三人悄悄退下…… 这时正是下午,骄阳高挂,风和日丽,但一场家庭大战即将开始。气氛正凝固,风雨正酝酿…… 246 徐媚儿召见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若说朋友与朋友之间,有生死之交,那么蔡一虎和徐媚儿,则是生死夫妻。蔡一虎年轻时出来混,就把在校读书的徐媚儿追上手,之后两人共同进退,经历风雨无数。 两个人一条心,刀光剑影浴血奋战,终于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成就了现在的辉煌。所以说,两人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 蔡一虎一直对徐媚儿不离不弃,从未背着她出去花天酒地,保持着一份忠诚之心,他也因此而获得赞赏,周边的朋友都佩服他,称他是最好的丈夫。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中央调查组的出手,令蔡一虎不得不狠心断掉洗黑钱的路线,重新开拓新的局面。于是他投资拍电影,鱼目混珠。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像其他老板一样,包养女明星逢场作戏。一开始,他还能把持得住,虽然不多不少投入了感情,却不敢也不愿背叛徐媚儿。所以,当女明星严海玲要和他发展进一步固定关系时,他严厉地拒绝了。 可惜,形势急速逆转,严海玲居然怀孕了! 怀孕?这个消息对于蔡一虎来说可以说得上晴天霹雳!他深爱着徐媚儿,绝不能做出背叛家庭,背叛妻子的事情,但是人到中年,忽然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这种感觉到底有多震撼? 徐媚儿身体有事儿,不能怀孕。当初为了救蔡一虎,她曾经被仇家踢了一脚,从楼梯滚下导致小产,从此不能怀孕。这对于夫妻俩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憾事。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蔡一虎的家庭本来就人丁单薄,目前只有一个亲妹妹,不能生儿育女,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楚。他一直在忍着这种痛苦,决定陪伴徐媚儿终老,不过严海玲突然间帮他怀上了一个,可让他心摇神荡。 最后,他接受了现实,把严海玲安置妥当,肩负起另一个家庭的责任。这件事情,他当然捂得很严密,只有马伟杰、童晓峰、张保三人知道。匆乎一年多过去,他的儿子生下来并开始呀呀学语,身为父亲的怎么也得和儿子玩耍玩耍啊,不料就被跟踪的魏平发觉了。 魏平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护身符,向徐媚儿换取了自己的安全,却酿成了惊天动地的家庭纠纷。徐媚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到底两夫妻吵了多久?怎么吵法?结果怎样?没人知道。 胡定航当然更加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他那天被马伟杰遣走,心里闷闷不乐。明明是自己的功劳,却不能参与行事,可不爽得很。 一眨眼过了两天,蔡一虎没有出现,马伟杰也没有出现,偏偏公司有个重大会议,需要与外商洽谈生意。外商的时间挺紧,秘书李映虹多次打电话给蔡一虎,始终无法约好时间,公司的高层都有点急了。 胡定航自作聪明地心想:“抓到了跟踪的人,肯定要追查下去咯,那么大的事儿,老板当然重视,这个外商虽然与公司有着挺大的生意往来,相比之下还是小菜一碟。” 他早已学好了英语,现在正陪着外商在会议室闲聊,先做简单的生意探讨。不过他只是一个助理而已,没有实权,也就无法再深入商谈细节,不久后,外商遗憾地离开了。 胡定航送他出去,再回到八楼,不经意地朝营销总监的办公室瞧了一眼,想:“总监的位置悬空很久了,这次我立了大功,老板可能一高兴,就让我上位呢?哈哈哈……” 人嘛,总有些时候是做做美梦的。胡定航正想得美美的呢,忽然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了说:“喂,你好。”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阿航。” 他一惊一喜,“老板娘?”这句话声音不禁大了些,旁边的刘文俊等人都扭头望过来。他赶紧走开一边,低声说:“老板娘,你好。” “呵呵,在公司不?” “在的,当然在。” “下停车场来。” “哦,立即到。” 徐媚儿找胡定航干什么呢?胡定航整整衣装,忍不住心中窃喜。管他呢,肯定是有喜事了。他快步走入电梯,几分钟后到了停车场,上了徐媚儿的车子。 徐媚儿戴着一副白边蓝光太阳眼镜,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细小而匀称的脖子,白得耀眼,实在十分性感。 胡定航哪敢多看?恭敬地问:“老板娘有什么指示?” 徐媚儿嫣然一笑。她的名字没有起错,真是妩媚无比,就这么随便笑了一笑,车内陡然春光一片似的。 胡定航心想:“以前都是隔得好几米远,原来近距离之下,她还要美些,还要吸引些呢。” 这时徐媚儿缓缓摘下眼镜,说:“阿航,你多次帮我们化解危机,是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嘛。” 胡定航听得美滋滋的,谦虚说:“哪里,哪里……” “你能文能武,多才多艺,实在不简单呐。” “老板娘过奖了,我这些都是小把戏而已。” “你在公司能出谋划策,还能辅助虎哥做生意,一切都井井有条,不错嘛。” “呵呵,那是我应该做的。” 徐媚儿话锋一转,问:“在公司干得还开心吗?” 胡定航心中大喜,想:“难道真的准备提升我?有戏。”赶紧说:“开心,开心!即使有时候有些不如意,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他打好了算盘,只要徐媚儿顺着他的口风问:“有什么不如意的?”他便把自己权力不够的苦楚委婉地倒出来,再把刚才见外商的经过添油加醋地夸大一番。那样,升职的机会更大了。 哪知徐媚儿居然没有问,而是轻轻一叹,说:“公司里边老臣子多,你一个年轻人阅历年资不够,很难熬出头的。” 这话什么意思?浇冷水?胡定航一愣,张大了嘴巴不知怎么接话。 徐媚儿又说:“虎哥已经从香港请来了一位营销总监,下个星期上任。” 胡定航大惊,“啊!” 徐媚儿盯着他,问:“怎么?你想坐总监的位置?” 胡定航想不到她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所措,“呃……哦……”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怕什么承认?人往高处,谁不想?” “呃……呵呵。” “阿航,一直以来你都很勤奋很积极,我虽然不在公司,但清楚得很。” “谢谢老板娘赞赏,我……” 徐媚儿打断他的话,说:“人嘛,总得有个奋斗目标,越有野心越好,对不?” 胡定航又发愣了,这话可不能随便接下去。 “你想不想成功?想不想别的人看见你都尊敬,都巴结?” “嗯?” 徐媚儿盯着胡定航,目光闪动,深不可测。胡定航也盯着徐媚儿,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徐媚儿的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阿航,你是个有潜质的人,我觉得你行的。” 胡定航忍不住了,问:“老板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说?” “好,我就不转弯抹角了,我想你出来闯荡,成就一番事业。” “啊?” “你不是一直想向虎哥靠拢吗?嗯?” “我……” “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 “哦!”胡定航又惊又喜,不由得手心出汗。 徐媚儿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也知道,虎啸集团的生意只不过是虎哥表面上的,他另外还有庞大的,不想让人太过明白的……嗯?” 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点头。 “你是个人才,在公司里恐怕被埋没了。” “老板娘,你准备让我干些什么?” “你还嫩,得先历练一下,刚开始的时候,从低干起呗。” “哦……是什么呢?” “去收账!” “收账?” “嗯,放心,我不会太委屈你的,给你两个兄弟,好歹你也是大哥。” 胡定航眨眨眼睛,心中迁回百转,一时回答不了,因为这件事情实在非同小可,非同小可…… 247 矛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接近蔡一虎,接手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而大赚特赚,确实是胡定航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现在徐媚儿让他入伙,他忽然间就犹豫了。 有什么好犹豫的?诚如徐媚儿所说,他在公司很难熬出头,现在蔡一虎新请来一个营销总监,更加没戏了。如果去干另外一些事情,说不定一年赚下来的钱,比目前要多十几倍,那是多么的爽? 胡定航张口就要答应,但心念一转,始终答应不下来。他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本性纯良,从小被家人谆谆劝导不能胡作非为。如果同意了徐媚儿的邀请,首先是放高利贷,迟些可能经营赌场收外围,再迟些可能还要干更严重的坏事,怎么行?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不行,一脚踏进去就起不来了,万万不行! 那么……应该拒绝徐媚儿?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错过了多么可惜?以后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其实也是有的。以他的本事,只要脚踏实地在公司干上三五年,积累了更多的经验,学到了更多的知识,肯定能有一番作为,毕竟他才二十三岁,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徐媚儿说得对,人总是有野心的。尤其是像胡定航这种人,拥有无可匹敌的异能,本事越大野心越大。一股年轻人特有的冲动总在他心里汹涌,渴望成功,渴望被人仰视,渴望那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觉! 更加要命的是,他刚刚才被陈龙一羞辱了,这个仇不能不报!要报仇必须自己很强大,要强大机会就在眼前! 怎么办? 胡定航只觉头脑嗡嗡地响,心中十分凌乱。 徐媚儿一直冷眼旁观,忽然说:“阿航,事关重大,你可以考虑考虑,不急的。” 胡定航茫然应答:“哦。” “你先上公司吧。” “哦。” 胡定航下了车,身子站得笔直,头颅却耷拉着,眼神呆滞。徐媚儿深深看了他一眼,徐徐开车离去。回到豪宅,她刚走上楼准备进房,隔壁的房门打开,蔡一虎走出来。 他陪着笑,说:“媚儿,回来了?” 徐媚儿正眼也不瞧一下他,直接入房。蔡一虎“嗖”地窜过去顶住门,涎着脸说:“媚儿……”一般人很难想象,平时威武沉稳的虎哥,现在居然是这个样子,整一副讨好巴结的神态。 “滚!老娘没心情和你说话。” “媚儿……” “滚!” “媚儿,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何必搞那么多的事儿?” 徐媚儿忽然猛地摔开了门,大喝:“什么搞事!” 蔡一虎轻叹:“你肯定是去见胡定航了。” 徐媚儿一愣,随即冷笑说:“嘿,虎哥真是虎哥,什么都瞒不过你。” “唉……” “怎么了?我就是去见他怎么了?” “他还嫩,我怕他拖累你呢。” “屁话!这小子是很有本事的,你不用我用!” “他有本事我清楚得很,就怕他年少气盛,所以越有本事越容易闯祸啊!” 徐媚儿冷冷地笑着,盯着蔡一虎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担心他日后变得厉害了,把你的风头抢光?” 蔡一虎皱眉说:“媚儿你说哪里的话?” “那就是怕他日后人强马壮,盖过了你的威风?成了你的心腹大患?” “你……”蔡一虎苦笑摇头。 “如果他入了行成了才,你怕不怕你的狐狸精会……嗯?” “媚儿啊,你就放过她好不好?” “要我放过她?哼!”徐媚儿忽然狠狠关上门,发出“嘭”地一声响,然后她转个身靠在门板上,眼泪哗啦哗啦地就流了下来。 她的心头当然非常的恨,恨不得一刀就杀了严海玲。她本就性情刚烈,出来江湖厮杀多年,手段更是毒辣干脆。但是,她这些年养尊处优,势力已经江河日下,与往日大不相同。 她虽然还能帮蔡一虎的忙,还接手一些事务,不过用的都是蔡一虎的兄弟,没有了自己的亲信。眼下她想要严海玲的命,却不知从何下手。马伟杰等几个当然是向着蔡一虎的,其他人也用不得。 怎么办? 唯有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而最有培养前途的人,她算来算去,胡定航无疑是适合的。 蔡一虎深沉睿智,怎会不明白徐媚儿的想法?他一方面对她觉得十分愧疚,另一方面又要保护严海玲和自己的孩子,左右为难。这时他望着门板轻轻叹气:“媚儿,我对不起你,你要捧谁就捧谁,不过……无论是谁,无论被你捧得多么强大,又怎么动得了海玲呢?” 他缓缓转身走回房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江湖险恶,胡定航,你最好不要答应……” 胡定航到底答应不答应?一直他都在困扰着。从公司回出租屋这段路,他有点神不思蜀,差点发生了车祸,刚走进房子坐下,忽然整个人一愣,说:“你怎么在这里?” 梁晓月走过来,“怎么?不想见到我?” “哪里的话,你不是回家了吗?” “是呀,又过来了。” “才两三天而已,走来走去的不嫌费事吗?” “公司有急事,又把我召了回来。”梁晓月坐在他旁边,看了看他,“喂,怎么你又是这个样子?愁死了。” 胡定航叹气,闭上眼睛。 “怎么了?烦什么呢?” “没事。” “有事和我说嘛,别憋在心里头。” 胡定航怎么能说得出口?厌烦地嚷:“你别吵行不行!” 梁晓月脸色一变,气鼓鼓地扭开了头,说:“嫌我烦啊!我是你女朋友,问问也不行吗?” “行行行,总之你别吵,该告诉你的我自然就告诉你。”胡定航站起来想走开,梁晓月眼珠一转,忽然一把扯住他,“喂,是不是关于那件事?” “哪件事?” “你之前说过的,想靠拢一个大人物,是不是?” 胡定航一愣,心念转动之间,脚步停住了。 梁晓月一拉就拉他坐下,又问:“那个大人物的危情解决了?” 胡定航皱皱眉头,没搭腔。 “是不是解决了?” “呃……算是吧。” “那就行了呀,你还想那么多干嘛,跟着他啊!” “唉,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那又怎样?” “嗯?”胡定航惊疑地瞧着梁晓月。 梁晓月歪着头想了想,说:“如果不是杀人放火,不是抢劫运毒,管他那么多?这个社会啊,有谁不是在干坏事?什么什么大老板,还不是靠贿赂官员抢生意?造假、逃税,就很见得光?” 胡定航苦笑,无奈地点点头。 梁晓月继续说:“正正经经地做事,打一辈子的工,没什么出息。要想发财,非得有些门路不可,所谓的门路,有多少是堂堂正正的?就像你这种公司里边的高层,不也是靠吃回扣吗?你敢说你没有?” 胡定航又再苦笑。 “当公安的靠抓赌抓嫖,当教师的靠补课,收家长礼物,当医生的更加不用多说,红包少了病肯定治不好!” “呵呵,你呀,细想太偏激了吧?” “我说的有错吗?” 胡定航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唉,这年头,连个养猪的,如果不想办法骗国家补助也过不活,他丫的……” 梁晓月哼一声,“就是嘛,那你还犹豫什么?他让你杀人了?不就是捞点偏门吗?出了事他会关照你,再弄点钱疏通疏通,怕什么?” 胡定航怔怔地看着梁晓月,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不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梁晓月嫣然一笑,笑容可甜了。 248 形势所逼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梁晓月不但漂亮,而且还很聪明,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很有胆量很有雄心。有这样的一个女朋友,无疑是幸福的,但胡定航总觉得有些抗拒,一直缠绕着他的那种压抑感越来越浓了。 他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答应徐媚儿,到了第二天,他想得心烦了,傍晚的时候,他停车在出租屋楼下没有回去,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边。 华灯初上,车流不息。环境太喧闹,他更加厌烦,转个弯走进了一条小街,再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出了巷子又是一条小街,两旁是些小食店,牛杂、饺子、云吞、炒面等等之类的东西。 正是饭时,到处坐满了人,熙熙攘攘的。胡定航走着走着,忽然旁边有人“啊吭”一声,一口浓痰就吐上了他的裤脚边。 真恶心! 胡定航怒目相视,只见那张桌子坐着四个男人,齐齐看着他。其中一个光头佬摸摸自己的光头,居然哈哈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照旧夹菜张口就吃。 胡定航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受得了这口闲气?他冷冷地说:“瞎了你的狗眼?” 光头佬一听大怒,猛一拍桌子叫吼:“臭小子说什么!”四个人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隔壁的食客顿时望过去,附近突然一片安静。 胡定航攥紧了拳头就想出手,但记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应该先报出名号,免得又打了蔡一虎的关系网,于是他镇定地说:“你们哪条道上的?我是阿航。” 光头佬又一拍桌子怒吼:“航你娘!”实在十分嚣张。胡定航正准备狠狠地教训他,另外一个中年人忽然问:“阿航?哪个阿航?” 胡定航冷冷地哼一声,瞪着他。 那人又问:“是不是伟杰哥的人?” 果然是认识的,胡定航心知这架打不成了,很不满意,沉着脸不说话。光头佬一愣,说:“伟杰哥的人?喂,小子你是不是?” 胡定航一瞪眼,“你说话客气点!” 光头佬也一瞪眼,“你想怎样!” 那中年人赶紧打圆场,说:“算了,算了,都是自家人,来,阿航,来喝一杯。”胡定航哪会喝他们的酒?沉吟了一会儿,默默走开。这种态度别人可看不惯,光头佬骂骂咧咧,另外三人也有意见。他们却不想想,那口浓痰怎么算? 胡定航已经不想算账了,忍住气,一转身拐进旁边的小道,身影消失不见。但想不到这条居然是死巷子,走了几米无路可通,他暗暗气得要命,唯有再走回头。光头佬等人就坐在旁边不远,这时正嚷嚷不休,声音挺大。 “他丫的,他算什么东西?敬酒不吃!” “就是!他只不过是马伟杰公司里一个跟班的而已。” “嗯,我们大B哥和马伟杰同辈,都是蔡老板的兄弟,按辈份他也大不过我们,居然装模作样,草!” “说得不错,况且他根本就没入道,充其量也是一个助理,刚才应该修理修理他,免得他目中无人。” “嗳嗳,不对不对,你们可别小看他,以前打赢泰国高手的人就是他。” “他?哈哈,说笑话吧。” 光头佬笑得更加大声,说:“就凭他?你让他别走试试?我一拳就把他收拾咯。”话刚说话,忽然一个黑影冲过来。他心中一惊,双手抵挡护在脸边。但哪里护得住?只觉下颔一痛,紧跟着右边脸颊再痛,之后晕头转向不辨东西,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另外三人大乱,喝叱着围上去帮忙。 胡定航一身武功,根本就不把这他们放在眼里。只听“嘭啪”一阵乱响,他的身影闪了几闪,惨叫声中,一人已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另一人早被踢中胸膛,飞出几米远,撞上旁边的桌子,稀里哗啦地。 还有那个中年人,打斗经验十分丰富,居然趁乱踢了一脚胡定航。可惜他的功底不行,这一脚不够力道,反而把胡定航惹火了。胡定航冲上去,双拳左右开弓,逼得他退靠在墙壁上。想不到他竟有点能耐,双手护住头脸,一时还没倒下。 他要是倒下还好点,这一坚持更让胡定航火起。 胡定航猛一使劲,左拳震开他的双手,右拳闪电般穿插过去,“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中他的下巴,当场就晕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才几分钟的时间,附近的人还没看清楚什么回事,胡定航已经大步疾走,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这场架打得很不合时,似乎冥冥之中上天要逼得胡定航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几人的大哥名叫大B,在道上很有威名,是蔡一虎的得力助手,不然也不会这般嚣张。 胡定航既然捅了篓子,唯有请徐媚儿出面了,顺水推舟答应徐媚儿的要求,自然而然之中也挺无奈。 徐媚儿当然高兴得很,亲自带着胡定航去见大B,处理善后。 大B哥长相威武,一双眼睛尤其显得凶狠,纵然在徐媚儿面前,也有点凌人的气焰。现在是在他的地头,三十多平方的厅子里,旁边站着坐着二十多人,都是他的手下。光头佬等三人都在,就不见了那个中年人。 胡定航心中有数,那一拳的力量足以打爆他的下巴,起码几个月才能痊愈。 徐媚儿坐在中正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姿势优美。大B哥冷冷地盯着胡定航,过了好一会儿才“嘎嘎”一阵笑,说:“媚姐,怎么亲自上来了?有什么事情来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话说得很客气,表情却淡淡地。 徐媚儿说:“大B,今天我来的目的大家都清楚,打开天窗说亮话,阿航是我的人。” 大B一皱眉头,“哟,他几时成了媚姐的人?不是公司里的一个助理吗?” 徐媚儿微微一笑,“就在前天。” “前天?怎么道上没有通知呀?” “我收个人还需要专程告诉你不成?” “不敢,不敢……媚姐,他既然是你的人,昨晚他可没说明白哦。” 徐媚儿回头看了一眼胡定航,说:“他报了名号,是你们的人装不认识而已。” 光头佬一听忍不住接了一句:“他没说是你的人……” 徐媚儿脸色一沉,“他报了名号,谁不知道他是航哥?谁不知道他是虎啸的人?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光头佬不敢驳嘴,低着头,脸色一片愤然。 徐媚儿又一瞪眼,说:“他在马伟杰的场子里把泰拳高手都搞定了,你们几个是不是找死?” 大B的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地说:“媚姐,航哥的本事大家都听说了,之前不也和其他兄弟干过两场吗?昨晚又……” 这话隐隐指责胡定航专门对付自家兄弟,胡定航脸色一变,徐媚儿冷冷地说:“是那些兄弟们不认识阿航而已,之前的事情虎哥已经处理了,至于昨晚的事……哼,是你的人没把他当兄弟!说了什么话他们心中有数!” 大B横了一眼光头佬,光头佬赶紧又低下了头。 徐媚儿忽然站起身来,说:“就这样了,你帮我在道上吹下风,从今以后,阿航就是我的人,负责达利公司的业务。” 大B一愣,“负责达利?” 徐媚儿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不行吗?他就是达利的大哥。” 大B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光头佬轻轻地说:“那小子有个屁本事?刚出来混就做大哥了?还敢负责达利?” 大B突然“呸”了一声,“能打又怎样?看你怎么收拾达利这个烂摊子!” 249 烂摊子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即将接手的“达利”公司,是一间注册的财务公司,名义上是民间小额放贷公司,拥有正规的经营权。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当初成立的时候,就已准备朝高利贷方向发展,负责人是蔡一虎的一个手下。 蔡一虎的偏门生意相当庞大,涉及赌博、色情、洗黑钱等等。他自己当然不会出面,所有相关的生意都有负责人开上一间几间公司,形成错综复杂的链条网络。而达利财务公司,只是其中一个点而已。 公司原本的负责人,因为某些原因,连同一批兄弟不得不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人,正等着上头重新安排人事。这些小事蔡一虎是不屑理睬的,一般都由手下去办,刚巧徐媚儿收到了消息,便让胡定航顶上。 胡定航去到公司一了解,不禁暗暗苦笑。 那三个人都是结结实实的小伙子,外表看上去倒还不错,但一听他们的外号就大约知道是什么货色了。 最热情,最多话的人名叫“响螺”,意思就是牛皮比天大,吹得呜呜响。第二个人长得挺英俊,发型衣着十分新潮讲究,一双眉毛还经常挤弄挤弄的。他叫“阿虫”,据说是淫虫的“虫”。还有一个总是很深沉冷漠的样子,外号也挺怪,叫“有千万”。 胡定航很好奇,问:“你为什么叫有千万?” 有千万淡淡一笑,没回答,响螺立即说:“他姓尤,做梦也想有千万身家,所以叫‘有千万’。” 胡定航失笑,说:“有理想好啊,千万身家虽然难点,也不是没机会的。” 尤千万点点头,忽然从兜里拿出一份彩报,一边看一边喃喃地说:“不错,不错,先赚十万再说……今晚开什么特码呢?就靠它了。” 胡定航一愣,心想:“原来是个赌棍!” 阿虫和响螺嘎嘎直笑。 胡定航在公司里转了一圈,望着像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暗暗叹息:“糟糕,接手这烂摊子……一个靠吹牛,一个好色,一个好赌,成什么样子了?唉,都是小混混嘛,当然不能像大学生那样,我该怎么办?” 徐媚儿摆明了强硬态度支持他,蔡一虎也假以辞色支持他,他必须得干出一些好戏,不然不但丢了面子,日后也难以再发展。 响螺屁颠颠地跑进经理室,把椅子上、桌面上的杂物三两下拨到一边去,说:“航哥,请坐,请坐。” 胡定航望了一眼,哪里坐得下?不禁问:“没人打扫卫生的吗?” 响螺说:“有的,不过之前公司关了几天门,还没通知大婶来上班,明天就来了,就来了。” 胡定航沉吟一会儿,问:“公司都有些什么业务?以前怎么操作的?” 阿虫说:“业务就是放账,操作就是收账!” “啊?” “航哥,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们这是高利贷!” “知道的……”胡定航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一想起以后自己要干的事情,不禁又苦又恨。他又到处看看,问:“扫地的大婶没有来,那么记账的文员呢?不是由你们来干的吧?” 响螺说:“当然不是,以前是有的,但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阿虫忽然凑近胡定航,低声说:“现在也有,也有!”他一把就搂住胡定航的肩膀,“航哥,我介绍个女人来当文员。” 胡定航微微一笑,心想:“你这条淫虫,能认识什么像样的女人?还不是借机泡妞?”便说:“外面的事情由我们办,但办公室的嘛……得有个专职的文员处理文件之类,还必须懂会计……” 阿虫接口说:“就是会计啊,有正规毕业证的,不信?”他瞪着眼,一副责问的模样。 胡定航心念一转,想:“初来咋到,得和他们打好关系给点面子,不然寸步难行。”伸手一拍阿虫的肩膀,说:“好,既然是你介绍的,我当然信,喊她明天就来上班。” 阿虫大喜,连连点头,掏出手机就去打电话了。 胡定航目光一扫,尤千万还在认真地研究彩报。胡定航皱皱眉头,响螺赶紧捅了尤千万一下,尤千万抬起头眨眨眼睛,识趣地把彩报收起来。 胡定航耸耸肩膀,问:“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尤千万立即就回答:“去赌场!” 胡定航暗暗恼怒,想:“你他丫的就知道赌!” 尤千万继续说:“旧账一时难收起,公司又关了几天门,我们得去赌场转转,看看谁的手气不好做点生意呗。” 胡定航一愣,说:“原来是这样……” 响螺说:“不过……航哥,之前的老大出事后,所有的钱都被上头收回了,我们手头上……” 胡定航点点头,说:“不怕,媚姐喊权叔给了一笔资金我们公司流动,等下我就去提一部分出来周转。”权叔是道上的老行尊,负责许多下线,蔡一虎的生意有一半是他掌控着。 响螺说:“那就好。” 胡定航说:“你们把放贷的方式和计数的公式告诉我,我还不懂呢。” 尤千万和响螺相视一笑,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不久后阿虫打完电话,也在旁边插嘴,几个人嚷嚷闹闹的。 胡定航记忆力超强,听一遍就懂了,不禁暗暗惊心,想:“难怪社会上的人都说放高利的是恶魔,这种算利息的方法,一旦借了钱可真糟糕啊!”突然之间,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自己是不是决定错了? 响螺最爱说话了,眼见胡定航发呆的样子,以为他不明白,又不厌其烦地解说多一次。 胡定航轻轻一叹,说:“我都懂了……我们去提钱,然后直奔赌场好不好?” 三人齐齐点头,尤千万一改刚才的冷漠,突然就双眼放光。胡定航瞧得暗暗警惕,想:“这小子,得注意着,可别让他碰公款,不然输完了也不知道。” …… 胡定航从未进入过赌场,让响螺开车,兜兜转转后居然来到一处水果批发市场里边。他不动声色,暗暗观察。几人走上市场二楼,楼梯、走廊都有几个人在闲站着,朝响螺他们打招呼,明显就是放哨的。 响螺逢人就介绍:“我们老大,航哥!” 胡定航一一点头问好,目光扫视之下,把那些人的样貌和名字都记住了。 来到一扇铁闸门边,门口也守着有人,已经把门打开。响螺等人正要进去,胡定航忽然说:“慢着。” 响螺一惊,问:“怎么?” 胡定航转头到处看,说:“一般赌场应该都有几个出入口,我要先探好路,万一出了事也知道怎么走。”他虽然没有经验,但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思渐渐慎密。 响螺等人相视一笑,带着他沿着走廊一直走去,视察周围的环境。门口的两个看场的在小声地嘀咕: “咦,这航哥挺有一套,行事挺谨慎。” “嗯,要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让大老板看得起?” “听说媚姐很关照他?” “是的,虎哥、媚姐,还有伟杰哥都很关照他,他很能打。” “哦……” “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他得罪了不少大哥,有几帮人都不妥他。” “我知道,大B哥就不妥他。” “嗯……嘘!别多说了。” 走廊尽头,胡定航等几人又转了回来,不久就进入了赌场。 250 拦路虎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几乎所有中小型的赌场都差不多,喧闹吵杂的环境,乌烟瘴气的场面,脸容扭曲的赌客,目光阴狠的打手,紧张刺激的气氛…… 胡定航在道上声誉鹊起,现在一露面,许多人都和他套套交情,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响螺不停地介绍,不停地交际,很活跃的样子。 这个场子也是蔡一虎旗下的一个点,负责人名叫黑头。黑头其实并不黑,脸蛋还有些白嫩,至于为什么有这个外号,响螺悄悄告诉了胡定航。原来他以前满脸的青春痘,“黑头”自然是少不了的。 黑头把胡定航请进了办公室,倒了酒浅浅品尝。胡定航已经懂得了应酬,加上这两年在社会上也历练了不少,言行总算得体,很快就和黑头熟络了。他在交谈之中旁敲侧击,多知道了一些赌场的规矩。 “黑头哥,我是刚刚入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提点。” “呵呵,航哥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航哥英勇威武?” “哎呀,什么英勇威武是夸张了,再说嘛,这个世界能打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有办法赚钱,对吧?” 黑头嘿嘿一笑,喝了一口酒。 胡定航目光一转,试探着说:“黑头哥,你这个场子……生意可不小啊。” “一般般吧。” “有什么肥羊之类的,可不可以介绍认识一下?” “航哥,老实说吧,我们也做放数的生意,就算有客人手头紧,好收钱的我们当然自己做,不好收钱的,介绍给你也没用嘛,对不?” “那是,那是……咦?黑头哥,好像这个场子里有几批同行哦。” 黑头点点头,“是有几批同行,虽然不同帮派,追根究底都是跟着同一个老板,有饭一起吃呗。” 胡定航有些不明白了,问:“这么多的派系,怎么个吃法?” 黑头哈哈一笑,说:“这你就不懂了,赌博的人通常都是迷信的,很讲究一个‘旺’字。” “旺?” “嗯,就是运气好!赌博的时候不但讲究位置讲究赌法,而且讲究人。” “讲究人?” “不错。和谁一起赌,谁的地头,甚至向谁借钱,都有讲究的。”黑头知道胡定航不太懂,继续说:“如果有人一直输钱,就会怨那个地头不旺他,所以就转场了。也有人一直向某人借钱,但还是一直输,也会怨那个人不旺他,所以就向另外一个人借钱了。” 胡定航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黑头又说:“我们做生意的,最好的是客人借了钱立即就能赢,爽快地连本带利清还,不然他要是一直输,输得倾家荡产,我们也没好处,是吧?” 胡定航连连点头赞同,“不错,不错。” 黑头举杯相邀,说:“所以嘛,无论一个场子里有多少帮派,总能混口饭吃的,大伙同声同气,交流赌客的借钱信息,和气生财。”胡定航举起酒杯碰了碰,说:“合作互利,明白了,谢谢黑头哥提醒。” “干!” “干!” 黑头再倒上一杯酒,说:“你今天刚进场,有些赌客就图个新鲜,应该就会向你开借。” 胡定航哈哈一笑,“真的?”话音刚落,门板“哆哆哆”响几下,响螺走了进来,说:“航哥,生意上门。” 胡定航感到惊喜,望着黑头,两人相视大笑。 阿虫走进来,带着一个中年胖子,说:“航哥,他是下边果栏的许老板。” 胡定航第一次有生意,十分热情地走过去打招呼:“许老板你好。” “航哥,你好,你好。” “怎么?手风不顺?” “哎呀,就是啊,五千块转眼就没有了。” “那么……你要多少?” “一万。” 胡定航望了一眼响螺,响螺点点头,暗示这钱可以借。胡定航呵呵一笑,说:“好,预祝许老板一本万利。”刚要从挎包里掏钱,忽然有人大声说:“许胖子,在干什么?” 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胡定航目光一扫,心中马上警惕了。他认得这三个人,都是大B的手下,具体的名字不知道。 许老板一见他们,赶紧陪笑说:“哟,是飞哥。” 飞哥淡淡一笑,说:“许胖子,今天手风怎么样?要不要哥们支点旺气给你?” 许老板一愣,望着胡定航。 响螺说:“飞哥,许老板在和我们做生意。” 飞哥一瞪眼盯着许老板,“什么!”许老板一惊,缩了缩脖子。胡定航心想着生意可不能让别人抢了,掏出钱就要往许老板手里塞,但飞哥又是一吼:“嘿!”接着一抱许老板的肩膀,顺便把他扯开一步,说:“胖子啊,你倒是挺有眼光啊,人家是新晋的大哥,你沾上去立即就把老朋友忘掉了。” 许老板赶紧说:“哪里,哪里……” 胡定航走上一步,说:“交个新朋友也不错嘛,是不是许老板?来,拿去。” 许老板望着飞哥,一时不敢接。飞哥嘻嘻一笑,“胖子聪明,做生不如做熟,我们谁跟谁啊?如果到时手头不方便,说一声也好通融嘛。” 胡定航暗暗恚怒,一只手拿着一沓钱,僵在半空。 阿虫说:“飞哥,你这是明摆着抢生意,不合规矩啊。” “放屁!”飞哥一瞪眼,“我哪里抢你生意了?我可没出声叫他,是他自己要向我借钱的。对不对许老板?” 许老板连连点头,“对,对……” 响螺不爽了,嚷着说:“大家都看见的,你……” “吵什么吵,臭小子!” “你……”阿虫想放硬点态度,但想起对方势力强大,可不是好惹的,便把一口气忍了下来,转头看着胡定航。 这个时候胡定航必须说点什么了,他缓缓把钱放回挎包,说:“飞哥是吧?你是大B的人,是不是故意找茬?” 飞哥忽然大笑,指着胡定航说:“什么?什么?我哪有故意找茬?你接不了生意就怨我?”接着一板脸,“我就是大B哥的人,怎样?我知道你能打,是不是准备打我?” 胡定航说:“你抢我生意,我……” “什么抢你生意?是胖子和我熟,主动和我做生意的,不信,你问他呀。”飞哥转头一瞪眼,许老板赶紧承认:“是,是!我和飞哥是老朋友了,主动向他借钱的。” 胡定航朝黑头说:“黑头,你刚才不是说大伙要同心协力,才能互惠互利吗?” 黑头淡淡一笑,说:“客人向谁借钱是他的自由,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管不了也不敢管,不过嘛……场子是我的,有什么要商量的请到外边去。” 飞哥说:“算了,我不想和无谓的人商量什么,我们走。” 胡定航低喝一声,“站住!” 飞哥心中其实十分戒备,立即转身,他的兄弟也围了上去,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大家都听说了胡定航很能打,很想看看热闹,旁观的人不知不觉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一堆。 胡定航目光游离,终于没有动手,说:“你欺负我是新人,以后会付出代价的。” 飞哥冷笑着,没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响螺凑近过去,轻声说:“航哥,就这么算了?” 胡定航沉吟了一会儿,“走,我们回去。” 围观的人陆续散开,黑头看着胡定航的背影,点了烟缓缓吸上一口。他旁边有个小弟,低声说:“老大,我看他也没有什么能耐。” 黑头一瞪眼,“你懂个屁!据说这小子确实能打,现在看来他还能忍,可不简单呢!”接着“呼”地喷出一口烟圈,目光深沉。 251 意外的无助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刚刚上位当大哥,应该树立威名,把飞哥等人痛扁一顿。但他年纪虽轻,行事已渐渐稳重,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乱子,所以忍住了怒火。四个人出了赌场上了车,都是闷闷不乐,满脸的悻悻然。 水果批发市场当然有点拥挤,眼看着前面一辆货车行行停停堵着道路,响螺伸头出去大骂:“草你丫的,挡你******,***。”一股怒火发泄出来。 尤千万冷冷地说:“吵什么吵,人家听得见吗?” 响螺说:“我就吵,怎样!” 尤千万哼一声,“回家吵去!” 阿虫说:“算了,别闹。” 胡定航没出声,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汽车“呜呜”声中,竟硬从空隙中穿了过去。他心中理解,几个小弟刚跟了自己,就丢了大面子,确实不好受。其实他自己更不好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是正道,唯有求助马伟杰了。 当晚,他敲开了马伟杰的房门。 开门的是于秀华,一身休闲装,身材略显丰腴了些,却充满了轻熟女的魅力。 胡定航眼睛一亮,笑着说:“秀华姐你好。” 于秀华也笑着说:“阿航,你很久没上来了。” “忙嘛。” “你先坐会儿,伟杰在书房听电话呢。” “好的。” “喝什么?” “不用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喂,听说你接掌了一间财务公司?” “呵呵,是的。” 于秀华盯着胡定航,眼神中有点怪怪的,说:“唉,以前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一个清纯的小男生,多说两句话也脸红,想不到才两年多,你又进大公司做助理,又当了负责人……”话语中意犹未尽,却突然止住了声音。 胡定航淡淡一笑,明白她的意思。 停了一会儿,于秀华问:“真的想清楚了?” “是啊,想清楚了。” “唉,在虎啸上班不好吗?” “挺好,但我想出去闯闯,见见世面。” “嗯……”于秀华默默走开,开冰箱拿饮料。她的意思是,胡定航不应该出来混,太冒险,可惜了。 胡定航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暖暖的,想:“秀华姐和我的关系不算深,但很关心我……” 这时里边一间房门打开,马伟杰喊:“阿航,进来吧。” 胡定航说:“好的。”走过去进了房。 书房其实没有什么书,马伟杰当然是不好读书的,摆了一个小酒柜,一个小冰柜,俨然竟是一个小吧台模样。 马伟杰说:“坐坐坐,喝点什么?” 胡定航说:“随便吧。” 马伟杰倒了两杯酒,两人静静喝着,一时无声。过了一会儿,马伟杰轻轻一叹,说:“法国黎斯达尔镇的著名红酒,不错,不错。” 胡定航点点头,轻轻摇晃着酒杯说:“确是好酒。” “阿航啊,你对酒的认识可比我深,知道黎斯达尔镇名酒的由来吗?” “嗯……不太清楚。” “呵呵……黎斯达尔是个小镇,也盛成葡萄,不过以前呢,一直都是把葡萄供给其他商人酿酒,没有自己的品牌。” “哦。”胡定航应答一声,知道马伟杰话中有话,专注地听着。 马伟杰的神情严肃,说:“在漫长的供应中,镇上的居民已经懂得了造酒的知识,也有一些人私自酿酒,只是自己喝着。忽然有一年,法国面临着欧洲其他国家的攻击,酒业不景气,而适逢全国葡萄大丰收,于是葡萄的价钱急剧下跌。” “呵呵,那么镇上的居民只能自己酿酒了,谋求出路。” “不错。葡萄即使贱卖也没人要,居民们唯有尝试着自己酿酒,最后酒是酿出来了,却无法开拓市场,因为……” “市场萎缩,粥多僧少供过于求,而他们的品牌又没有名气,当然是没有销路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 胡定航目光闪动,凝声问:“后来他们是怎么成功的?”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哪知马伟杰淡淡一笑,说:“一直都没能成功。” 胡定航意想不到,惊声问:“什么?” 马伟杰说:“后来镇上的居民实在无法可想,便把所有的经营权和家当都卖给了一个大商家。那个商家接手后,凭着自己的渠道推广红酒,才渐渐闯开了道路。所以说,黎斯达尔镇的红酒虽然有名,其实靠的是别人,而不是本身。” 胡定航皱着眉头,不说话了,心想:“这个故事明显就是比喻我目前的情况,难道马先生是要我学黎斯达尔镇的人一样,把手头上的业务转让?那我还干个屁啊?” 他看了一眼马伟杰,马伟杰也正微笑看着他,目光深沉。 “马先生,你的意思是……” “阿航,利达公司已经没有实力了,剩下的才几个人。你不熟悉业务,也没有这行的交际圈,始终很难搞。” “但是,是媚姐让我……” “嗳嗳,媚姐是支持你的,老板也支持你,我也支持你,不过呢,支持归支持,我们总不能硬拉客人给你呀,得靠你自己努力。” “我会努力的,问题是现在有人故意刁难,抢生意呢,我怎么办?” “生意被抢走,那是因为你的声望不够,客人怕得罪别人却不怕得罪你。” 胡定航的眼中有光芒一闪,说:“马先生的意思是……” 马伟杰连连摆手,说:“别误会,我不是叫你去打去抢,你的势力不够,怎么和人家斗?大B在道上很有名,身边随时都有十几二十人,登高一呼,百来个人也能喊来。这股气势,你有吗?” 胡定航低下了头,轻声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的,但他们明知我的关系还这么欺负我,不是不给面子媚姐和你吗?” 马伟杰失笑,说:“你要我怎样?拖人去和他们打?” “就算不打,说一声成不成?” “说有什么用?岂不是显得你无能?” “呃……” “你是新人,虽然有媚姐支持,但要是自己没本事,谁瞧得起你?” “我……” 马伟杰一皱眉头,语气渐渐加重了,说:“大家都是兄弟,追根到底都是帮虎哥做事的,你自己太弱上不去,有什么办法?” 胡定航心中不服,但没有出声反驳。 “唉,阿航,你之前和几帮人开打,得罪的兄弟着实不少,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却排挤你刁难你,那是肯定有的。” “哼,我知道。” “知道就好,所以呢,以后你要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可困难了,特别经过今天的事情,赌场里的生意估计你是没份儿了。” 胡定航一惊,瞪大了眼睛。 马伟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三个人跟着你,每个月你都得支出一大笔费用,如果赚不了钱,很快媚姐就会不高兴了,到时多难堪?” 胡定航被激得暗怒,握紧拳头说:“我就不信!” “信不信随便你。” “马先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嗯……不如这样吧,你还是别干这些了,回虎啸,重新当你的高级行政助理,好好学做生意。” “啊?” “我是为你好,懂吗?” 胡定航愣住了。他望着马伟杰熟悉的脸庞,忽然间觉得十分陌生。奇怪了,一直以来马伟杰都很关照他,为什么这次像是故意回避一样?以他的能力,想个办法帮帮自己有多难? “或许他真的为了我着想,不让我趟浑水,但是……”胡定航心中起疑,总觉得马伟杰貌似真诚相劝的背后,有着另一种目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实在非常突然。 就在一刹那间,胡定航对马伟杰有了深深的警惕,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马伟杰叹了一口气,关切地说:“阿航,回去公司吧,出来混真的不适合你。” 胡定航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好的,我想想。”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觉红酒味道苦涩,已没有了刚才芬芳醇香…… 252 被抢先一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要胡定航现在放手,可能吗?绝对不可能! 汽车开得飞快,晚风呼啸从窗边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的心更乱。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有了徐媚儿的支持,蔡一虎和马伟杰也会帮助自己,那么纵然自己是新人,也应该能干出一番成绩,但现在……忽然间一切都不同了。 马伟杰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没能力帮忙吗?不是。他真的希望胡定航及早回头?不太像。到底怎么回事呢?胡定航本想打个电话给徐媚儿,但想着连马伟杰都不管,徐媚儿当然也不管了,自己丢人还不够? 他却不知道,马伟杰和徐媚儿,对他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徐媚儿想培植势力,选中了胡定航,要对付的人是蔡一虎。蔡一虎早就知道,马伟杰也了解,当然他就不会再支持胡定航。如果胡定航真的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岂不是麻烦? 其中内情十分复杂,胡定航外人一个,被蒙在了鼓里。眼下他陷入困境,必须想个办法解决才行,既然赌场没有生意可做,唯有去试试另外的途径。 第二天,他很早就回到了公司。公司大门紧闭,他进去后看着空荡荡而脏乱的地方,不禁生了一肚子的怨气。这哪像一间公司?简直就是要倒闭的模样。他也知道响螺等人都是小混混,不到中午起不了床,但公司也得有公司的样啊! 他阴沉着脸,打开了文件柜。之前的文件基本已清除,还剩下五份档案,里边记载着欠账人的资料。他一份份看下去,都记在了心里,接着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思。 这五笔账当然都是烂账,可不容易收起,尤其当中一笔,欠账人很有些背景,以前胡定航就听说过这个人物。 铜头豪,颇有名的小混混,烂命一条,兄弟不少。 胡定航喃喃地说:“目前的形势,不宜硬碰硬,铜头豪的账还是迟些再收。现在最关键的是打好第一仗,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响一下名头。找谁呢?嗯……” 中午的时候,人到齐了,胡定航带着他们草草吃了顿快餐,开始第一次出征。 老城区,还有许多旧楼,街道也不太宽阔,住宅密度非常高。胡定航问:“就是这里吗?” 响螺回答说:“就是这里。” “多少楼?” “八楼,他丫的那么高,每次上去都爬得累死,还找不着人!”阿虫喃喃咒骂,抽了抽裤头。 胡定航淡淡一笑,“希望这次上去能找到人,走。” 几人上了八楼,胡定航目光一扫,心中暗暗震惊。只见左边第二个单位大门紧锁,墙壁、门板尽是油漆字体,什么“不还钱杀你全家”、“死肥猪还钱”、“******”写得满满的。 胡定航问:“都是你们干的?” 响螺哈哈一笑,“这个……就是我的杰作了,其他的……咦?不是我们干的。” 胡定航大皱眉头,“看来他欠的钱还真不少,当初为什么借给他?” 尤千万说:“其实不是他欠的钱,他老爸比我还烂赌,几乎能去的场子都去遍了,欠一身债最后跳了楼。” 胡定航一惊,“跳楼死了?” 尤千万点点头,说:“是啊,但他死归死,所有的债主都找上了他的儿子。” 响螺说:“那个死胖子开始还肯还点的,但数目越来越多,怎么也还不起,唯有跑路咯。还有,他超级能打,以前我们弟兄六个人,居然也制服不了他,让他逃了。” 胡定航暗暗叹气,想:“所谓人死债清,但高利贷可是殃及家人,祸害无边呐。”又问:“一直没见过他了吗?” 三个人齐齐摇头。 胡定航从窗子里看进去,破碎的窗帘布隐隐显露出里边荒凉孤寂,似乎确实长久没人居住了。他摇摇头,转身向楼梯口走去,但忽然又停下来,扭头盯着大门。 响螺问:“航哥,还要不要写几个新鲜的字?” 尤千万没好气地插嘴说:“写个屁,浪费油漆。” 胡定航没答话,缓缓走回去,蹲下身体仔细地看着门边,然后轻轻地摸了一下门锁把手。 响螺精神一振,“航哥,怎样?” 胡定航淡淡一笑,“他回来过,就在近段时间。” “哦?”三个人都凑近上去。 胡定航说:“你们看,门边的灰尘乱了,门锁还留有指纹呢,肯定有人进去过。” 响螺说:“航哥真是细心,让我把他逼出来。”刚要用力拍门,只听“咿呀”一声,隔壁的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走出来。她惊疑地看了几眼,慌乱抬脚就走。 响螺大嚷:“喂,见过这家的胖子吗?喂,喂……老三八跑得那么快。” 尤千万一笑,说:“阿虫,女人嘢,搞定她!” 阿虫眯着眼睛,“老女人?可以试试。” “哈哈哈……”三人一起怪笑。胡定航目光转动,忽然抬脚猛地一踹,“嘭啷”一声顿时把门踹开。他建功心切,顾不了那么多了。 四人走进去,大厅一片混乱,有打斗过的痕迹。忽然胡定航“嗯?”了一声,大家一看,齐齐震惊。响螺还忍不住喊了出声:“啊!”阿虫也张大了嘴巴,“哦!”随即都凝神戒备。 卧室里有人。不但有人,而且还是几个大男人,全都很粗壮。 响螺愣了两秒钟,说:“武哥,是你们呀。” 五个大汉围着一个胖子,一把西瓜刀架在胖子的脖子上,看来是另一派收账的人。果然,一个身穿白T恤的男人淡淡应答:“响螺,你们来晚了,这小子是我们的。” 响螺看了一眼胡定航,无话可说。 胡定航也无话可说,唯有自认倒霉。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讲究先来后到,没办法。 武哥朝胖子挥手就是一巴掌,“他丫的,跑路那么久,钱不用还了?”胖子横眉怒目,不说话。武哥又是一巴掌扇去,“钱呢!” “都给你了。” “给我了?就刚才那点?草!” “我只有这么多。” “连利息都不够,说,还不还?不还就把你手指头剁下!” 胖子咬着牙,很倔犟的样子。旁边一个大汉说:“武哥,你看。”递过去一个钱包。钱包里的钱当然已经被搜光,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武哥阴阴一笑,“密码多少?” 胖子扭头望着墙壁,不回答。 武哥不用吩咐,四个手下立即拳打脚踢,边打边嚷:“让你嚣张,让你不还钱……” “嘭嘭噼啪……”胖子被打得倒下,抱头蜷身抵挡。但他就是不吭一声,十分硬朗。他刚才是被围着坐在床上,胡定航看不清楚,现在一看,只见他的身体又圆又壮,四肢发达结实,如果站起来起码有一米八几,应该是非常孔武有力。 四个人打一个人,打得手脚都好像有些软了,胖子依然没有求饶。武哥轻喝一声,“住手!”蹲下说:“胖子,不是要我们动刀子吧?嗯?” 胖子剧烈喘息,还是没有出声。 武哥忽然“嘎嘎”怪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片,大声念着:“学文,祝你生日快乐,姑妈。哎呀,想不到你还有一个姑妈啊!” 胖子一惊,伸手就去抢纸片,但武哥一跳跳开了,哈哈大笑,而旁边的人一脚踢去,又把胖子踢倒。 武哥阴阴地说:“贾学文,你对你姑妈很有感情嘛,都十几年前的贺卡了,你还珍藏在钱包里?” 贾学文嘶吼:“还给我!” 武哥说:“你还了钱我就还给你咯……对了,姑妈就是你老爸的妹妹,你老爸的债既然你还不了,我们应该找他妹妹去。” “你敢!” “我不敢,真不敢,哈哈。” 贾学文急怒交加,忽然大吼一声,整个人疯狂一般地动了起来! 253 不忍心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贾学文一身牛劲,这一发飙非同小可。他大吼一声,双腿分别踹开两人,同时一张手臂,抱住第三人拖倒在地上。第四个人一惊,一脚狠狠踩下,武哥也扑了上去。 贾学文以寡敌众,捱了几下重的,但他再次大吼,不知怎样拉拉扯扯,把这两人都摔了开去。卧室地方小,其他人又爬起来过去帮忙。六个人喝骂厮打,乱成一团。 胡定航等人互相望望,都没动。响螺小声说:“他丫的,以前就试过他的厉害了,像头野猪一样,又胖又壮……” 阿虫说:“对,果然是头野猪,记得星爷的片子吧?他就是那个猪刚鬣!” “猪刚鬣变成人样可比他帅多了。” “但是猪样不够他帅……”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贾学文竟然挣脱了五个人的围堵,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阿虫站在最前面,心中一慌,立即向旁边闪开。尤千万和响螺稍一犹豫,不知该不该阻拦。 贾学文厉声大吼,闪电般冲近。他的脚已经站直,他的手臂已经护住了前胸,这么一撞力道凶猛无匹。 忽然,暗影一闪,同时伴随着惨哼。 “噗、啊、嘭!” 贾学文偌大的身躯竟凌空抛起半尺,再重重地仰天跌倒,震得地面微微摇晃。胡定航终于动了,出其不意一记侧扫腿扫中他的下颔,立即就把他踢晕了过去。 好快好强的一腿! 武哥等人瞧得愣住,响螺等人也瞧得愣住。 胡定航微微一笑,拍拍皮鞋上灰尘,神态潇洒得很。这下虽然有偷袭的嫌疑,但展示的腿法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没几个人能挡得住。 五个人涌了出来,武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说:“你就是航哥吧?果然够厉害。” 胡定航点点头,“过奖,过奖。” “谢谢航哥了。”武哥打个手势,想让手下搬走贾学文。 “慢着。”尤千万忽然喊了一声。 “嗯?” “人是航哥抓的,现在由我们来办事。” “什么?”武哥又惊又怒。 胡定航暗暗皱眉,一时没有说话。 响螺反应过来了,连忙接话说:“你们抓不住人,现在是航哥抓住了,当然由我们先追债。” 武哥沉下了脸,“航哥,这不合规矩吧?我们先到的。” 胡定航还不太懂这是不是规矩,不好答话,但既然尤千万和响螺都表态了,他虽然不想惹事,但总不好拆台驳斥自己人。 响螺又说:“不错,是你们先到的,但先到的没抓住人,有什么用?武哥,你也知道规矩,谁到手谁说了算。” 武哥满脸愤然,咬着牙沉默半响,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好,你们有种!”盯着胡定航说:“航哥,你够横!我们走!”带着手下走出了门口。 胡定航低声问:“真有这种规矩?” 三个人都点点头。 “他们是哪派的?不是我们兄弟吧?” “不是,他们跟另外的大哥,跟另外的老板。”响螺哈哈一笑,“航哥,你刚出来,必须得树立威风。” 阿虫点点头,“要是昨天也……” 胡定航烦躁地一挥手,说:“好吧,得罪就得罪了,快点弄醒他,快!” 响螺去厕所提来一桶水,泼在贾学文脸上,十几秒后,贾学文悠悠转醒。他捂住下巴,愤恨地看着几人。 响螺一脚踩在他胸膛上,“死胖子老实点,我们航哥可是会功夫的人,别耍花样!” 贾学文瞪着胡定航,目光更恨。 胡定航说:“把卡的密码说出来,不为难你姑妈。” 响螺接口说:“对,要是你不说,后果嘛……嘿嘿!” 贾学文紧闭嘴巴,不出声。 阿虫嘻嘻一笑,装模作样地问:“他姑妈住哪儿呢?” 尤千万冷笑回答:“反正我们知道他乡下在哪,到时去问问,总有人知道的。” 响螺接着说:“就算没人知道,把他的手指切下来,一根当一万,也比没有强。”说完真的掏出一把小刀,闪着寒冷的光芒。 贾学文脸色微变,但还是没有出声。 胡定航目光一转,淡淡地说:“急什么?他这次既然回来,估计就是为了姑妈的事情。他姑妈一把年纪,知道侄儿回来了,但许久也不找她,自然心中牵挂,只要我们关他几天,开着他的手机,还怕他姑妈不自动送上门来?” 响螺等人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阿虫走进卧室,很快就捡起了一部手机,得意地摇晃着。 贾学文无法再强硬,长叹一声:“唉……密码145158,拿去吧。” 响螺一脚踹去,大喝:“他丫的你够犯贱!犯贱!犯贱……”骂一声就踩一下,贾学文双手抵挡不敢反击,一张脸怒得通红。 阿虫问:“里边多少钱?” 贾学文喘息几声才说:“两万多一点。” “才两万多一点?连利息都不够!” “我全部的钱都在这里了,我辛辛苦苦打工一年多,你们……”贾学文悲从中来,眼泪忽然哗哗直落。那么大的一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哭着,教人瞧着就心酸。 胡定航眉头一皱,赶紧别开头去。另外三人却是惯了,见怪不怪,围着又是一顿猛打。贾学文刚才只是凭着一股彪悍之气拼命而已,他身上中了不知多少拳脚,又被胡定航踢散了元气,这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登时被打得吐血惨叫。 胡定航看着不忍心,轻喝:“停手!” 三人停下来,响螺说:“航哥,是不是把他绑了,等他姑妈打电话过来?” 胡定航心想:“他欠十万块的账,现在卡上有两万块,没必要逼死他。”他看了一眼满脸鲜血的贾学文,又想:“其实他欠的本金早还清了,利息加利息,滚了又滚……唉!” 贾学文忽然嘶声说:“你们要是敢动我姑妈,我就杀了你们!” 响螺大怒,“还敢嘴硬!”抬脚再次踹下。 胡定航轻轻推开响螺,蹲下身体对着贾学文说:“听好了,我们是求财,不是求气,也不想要你的命。你账单上还欠十万,我们拿去两万,剩下的八万让你分期还清,怎么样?”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胡定航继续说:“利息停住,八万分一年还清。” 贾学文惊疑地问:“你有那么好心?” 胡定航笑笑,“逼死你有用吗?你死了谁还钱?” 响螺张张嘴巴想说话,被胡定航一摆手制止了。贾学文发了一会儿呆,长长叹气说:“就算分一年还,我也还不起。我打工一年也就攒三四万,还有其他的高利贷……” 胡定航点点头,“没事儿,慢慢商量。现在你有伤,先把伤治好了再说,留个地址留个电话号码,别失踪了,不然……嗯?” 贾学文睁大眼睛瞧着胡定航,终于点了点头。 响螺大喝一声,“说,你现在混哪儿?” 胡定航缓步走开,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心中有着莫名的惆怅。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要他打打杀杀,威逼他人亲友要钱,实在不愿意干。只要能收钱,他不介意放松一点时间。 阿虫走近,悄声问:“航哥,真的这样做?你相信他?” 胡定航点点头,“反正有钱收就行,少点就少点,不用多费手脚。” 阿虫说:“也有道理……但就怕他再玩失踪。” 胡定航刚想说话,忽然微微侧着头,似乎听到外面有响动。才两秒的时间,他脸色一变,低喝一声:“大家小心,有好多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尤千万和响螺冲了出去查看。 “谁!” “不许动,派出所的!” “啊!” “操!” “航哥,跑!” …… 胡定航大惊,慌忙夺门而出! 254 闯的祸不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外面有七八个人,两个穿警服,其余都是便衣,把楼梯口堵得严严实实。阿虫和尤千万想冲过去,三两下就被扭住了。 胡定航一出到门口,就有一人伸手抓来。他闪电般一拳后发先至,正中那人的鼻梁,顿时打得他惨叫摔倒。紧接着又有两人扑去,一人抓住了胡定航的手臂,一人想箍住胡定航的脖子,同时大喝:“别动!” 干派出所的多数是协警,基本上都是退伍兵,年轻力壮伸手敏捷,有些还学过散打,不可轻视。 但是,基于职业习惯,他们想的是“抓”,而不是“打”,所以出手不够狠不够辣。这其中细微的区别,对于胡定航这种搏击高手来说,已经有了足够的反击空间。他的双手一震一拳,加上一脚,那两人又是惨叫摔倒。 形势危急,胡定航想不了那么多,大步向前拳脚交加,把莫家拳的精髓使用出来,竟在须弥之间,放倒了另外几个警察。他本来干收账就心虚得很,第一次遭警察围捕,当然又慌又乱,出手不知不觉十分沉重。 七个警察都没爬得起来,哀嚎惨哼。 阿虫和尤千万自由了,盯着胡定航,一副敬佩的表情,而胡定航,则呆在当场,有点不知所措。响螺大喊一声:“跑啊!”带头冲下楼梯。 四人慌慌张张下到楼底,只见一个妇女在探头探脑,就是住在贾学文隔壁的那个。刹那之间,大家都明白了报警的是谁。响螺气不打一处来,大吼:“死三八!”挥手就是两巴掌扇去,再补上两脚重重的。 妇女哪经得起这种折磨?顿时呼天抢地。 “走啊!” “快快!” “上车!” …… 犹如一场梦一般,胡定航好久都没能平复心情。汽车停在一段偏僻的路边,四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相同。 响螺平时吹得最响,其实胆子最小,他抹抹额头上汗水说:“我们把警察揍了,怎么办?” 尤千万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他最狠,说:“揍便揍了,先潜水一段时间,看看风声再说。” 阿虫似乎不担心这个问题,而是羡慕地瞧着胡定航,“航哥,你真的很厉害很厉害啊!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咏春?跆拳道?要不就是……” “别吵!”胡定航大喝一声,眼神凌乱之极。收高利贷、伤人、加上拒捕伤警,这些罪名一旦加起来算,也不知得坐多少年的牢。他本是一个正正经经有着大好前途的高级白领,为什么突然之间沦落成这样? 他心中又惊又惧,猛地重重拍打方向盘几下,接着就下车走得远远的,掏出手机通知徐媚儿。 徐媚儿听了大吃一惊,说:“你搞什么?把警察都打成重伤了,怎么收拾?” “媚姐,我也不想的,不反抗就被抓了。” “抓就抓了,又不是杀人放火,到时我出面保你不就行了?那么冲动干嘛?” “我……唉!” “笨蛋一个!借钱的人不敢指证你的,就算你被抓,最后花点钱也不了了之,现在倒好,拒捕伤警很大罪名的,他们受了气怎能饶你?你让我怎么摆平?” “媚姐,当时我真乱了套。” “屁话!当大哥的乱什么?凡是这种情况,只能逃跑,不能反击,你懂不懂?” 胡定航暗暗气恼,想:“我就是不懂!他丫的,谁让我当大哥的?你怎么不教教我?”一时不说话了。 徐媚儿也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几秒钟,她的语气缓和下来,“阿航,也难怪你的,你还没什么经验。” “嗯。” “这样吧,你和几个兄弟找个地方躲几天,把手头上的手机都关掉,换个号码联系我,等我的消息。” “好。” “小心些,别被抓住了。” “知道。” 事到如今,还真得躲一躲。胡定航回到车上,说:“得潜水,你们谁有地方?”三人互相望望,响螺耸耸肩膀说:“老地方呗,车水村,我老表家里。” 胡定航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走吧,什么都别收拾,趁早离开。” 阿虫忽然说:“等等,航哥,我得去找个人。” “谁?” “呃……你们到车站等我。” “什么等你?现在警察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再迟就晚了,车站满是摄像头,要我们等你?” “我……真的有事,不如……我们分开潜水。” 其他三人互相望望,都不作声。 阿虫打开车门,一只脚放下地,一边回头说:“就这样吧,我……” 胡定航冷冷一哼,“不行!” 响螺皱眉说:“阿虫你搞什么?一起走!” 阿虫一脸的为难,但瞧着胡定航阴冷的目光,终究不敢反抗,把脚缩回来,关上了车门。 胡定航启动车子朝汽车站而去,说:“打电话回公司,让她们暂停上班。” 阿虫说:“我打,我打。”那个新来的会计是他介绍来的,当然是他打电话,倒没人和他争。只听他小声嘀咕着,刚说了几句,竟然爆出一句谁都料想不到的话来:“阿珍,和我一起走吧?” 胡定航一惊,响螺和尤千万都瞪着阿虫。 “没事儿,就当放假嘛,我们去……反正就是好玩的地方,想不?” 胡定航冷冷地说:“挂掉电话,把卡抽出来!” 阿虫瞧了一眼,无奈地匆匆说了几句,挂机。 胡定航心情不好,忍不住数落几句说:“阿虫,我刚出道没什么经验还说得过去,你是老油条了,这个时候还顾着泡妞?” “我……” “会害死我们的,知道不!” “也没什么嘛,她要是肯跟着去,有个伴多好?” “我们四个人还没伴?嗯?” “知道了,航哥。” 胡定航还想再说,忽然手机响起来,他掏出一看,顿时暗暗吃惊,“马先生?你好。” 话筒那头响起了马伟杰冷峻的声音,“好个屁!你这小子,闯的祸可不小,胆子可大了!” “马先生,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还快?发生都一个小时了!现在道上吹遍了风,无数眼线在找你们。” “啊!” “公安那边的行动即将展开,你这小子,等着完蛋吧!” 胡定航心中更惊,一脚把车子煞定,“那怎么办?” “哼!我和虎哥说了,你回公司等着,让虎哥给你想办法。别怕,没事的。” “好!”胡定航急急挂断电话,继续开车。其他三人自然发问不停,他简单地回答了,正心乱如麻之时,哪知过了几分钟,手机突然又响起来。他急怒烦躁,大骂:“他丫的谁啊……咦?”却原来是徐媚儿。 “媚姐。” “你在哪儿呢?” “路上。” “嗯,别开自己的车了,别到车站乘车,半路上车吧。” “但是……马先生让我回公司等着……” “等着死啊?神经病!别管他,听我的!” “啊?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立即停好车子,然后到郊区二站外边,随便看到一辆客车就上。” “嗯?” “先离开本市,到了外面再转车,懂不?二站偏僻点。” “我……” “记住,一切听我的!” “好吧。” 挂掉电话,胡定航忽然就迷茫了。徐媚儿和马伟杰为什么会有两种指令?或许他们事先没沟通,所以各说各的。不过,两种指令的性质很不同,马伟杰的意思是,让警察抓去,蔡一虎再去保他出来。以蔡一虎的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徐媚儿却让他走,不能被抓住。 到底听谁的呢?车子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来议论去,吵得要命。胡定航大喝一声:“闭嘴!”猛打方向盘,车子急速拐弯上了人行道,停在路边。 他想了一会儿,说:“下车,关手机放车子里,乘的士!” 三人互相一眼,齐齐点头,照做。 胡定航望望旁边的商铺,再望望路面的车流,只觉手心出汗,心跳加剧,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255 逃难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车水村,隶属另外一个城市,距离南门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这里已经受到经济发展的影响,虽然是个村庄,但幢幢楼房挺拔而立,交通发达,人们生活水平还算不错。 响螺的老表名叫唐威,长得高高大大,说话声音洪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豪爽。事实上他还真的挺豪爽,偷偷地把四人接了回来,热情得很,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老婆名叫阿红,性格温顺,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他们有两个儿女,都在封闭式贵族学校上课,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既然是跑路,当然不能像度假一样大摇大摆。四个人窝在三楼上,整天不出门,免得被村民发现问东问西。无聊的日子干些什么呢?唯有赌博消遣了,特别是尤千万在场,打腻了麻将玩扑克,扑克又变换着许多花样,什么斗牛、大老二、金花、二七王等等,可把胡定航折腾得够呛。 胡定航平时是不赌博的,现在没办法,陪着兄弟们玩玩呗。他经验不够也不想赌,但赌博这玩意儿十分邪门,越是新手越是旺,加上他记忆力强领悟快,赌什么赢什么,一连两天都大杀三家。 阿虫和响螺已经输得蔫了,尤千万却十分振奋,直嚷着要和胡定航这个高手过招。胡定航笑笑,说:“我不是高手,只是手气好而已。” 尤千万不信,说:“航哥,你是扮猪吃老虎。” “哪里?” “骗不过我的,别看你笨拙笨拙的样子,其实非常精明。” “呵呵……” “再来!” 响螺插嘴说:“还来?我都输光了。” 阿虫说:“就是,我还欠航哥五百块呢。” 尤千万说:“我借给你们……”一掏口袋,才三百来块钱,不禁为难了。 胡定航微微一笑,打开挎包说:“这样吧,赢来的钱呢,是不方便退的,意头不好嘛,但赚来的钱,可以先分。” 三人一听精神大振,腰杆都挺直了。 胡定航算着钱,说:“贾学文的卡上有两万一千八百块,之前我全部取出来了,现在每人给三千块玩着,怎么样?” “好,太好了。” “航哥够意思。” “有钱有得玩,不然闷都闷死了。” 胡定航把钱分好,说:“你们先玩着,我回房间睡一觉。” 三人连连点头,立即嚷着斗地主,尤千万手脚麻利地开始洗扑克,迫不及待。胡定航回到房间,哪里睡得着?方方面面地想着事情。他隐隐间察觉到徐媚儿和马伟杰的立场有些不同,到底谁才是真心帮助自己呢? 马伟杰一路对他照顾得很,他从一个小民工,到酒吧侍应,再到大公司里工作,直到高级行政助理,全靠马伟杰的提携。按照道理,马伟杰不可能不帮助他。 徐媚儿呢?是她全力捧他当大哥的,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抛弃不理。 或许……两个人都是真心帮助他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他想得心烦,站在窗口放眼远眺,双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窗外对着一个小山岭,上边种满了果树,枝头结着沉甸甸的未熟的果实,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但是,他的希望在哪里?难道真的在道上混下去?如果眼前这关过不了,被拉去蹲了大牢,这辈子就完了! 他猛地一击掌,心中不无后悔…… 外边三人斗地主斗得很激烈,翻倍不设上限,有一回居然出了四个炸弹,可把阿虫输惨了。他猛地站起来,摸了摸裤裆说:“草,那么邪,应该找个白虎妞干干,以邪制邪!” 尤千万笑着说:“白虎妞难找,不如找个肥妞旺一下吧?” 响螺哈哈大笑,说:“现在什么妞都没有,上厕所打飞机去吧!” 阿虫喃喃咒骂,眼珠一转忽然说:“响螺,昨天吃饭时,你老表不是说隔壁家有个寡妇吗?” 响螺笑骂:“你条大淫虫,真是一天不淫也不行啊!我们现在是逃难,别搞那么多的事情。” 阿虫嘎嘎地笑,“不搞小寡妇,枉为大丈夫!听说过这句话没有?” 尤千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只听说过不赌不知运气到,不嫖不知身体好,现在没得嫖,唯有赌了……喂,你到底洗不洗牌了?” 阿虫把纸牌一丢,“你赌个够吧,我去睡觉。” 尤千万一瞪眼,“你丫的……” 响螺大喊:“喂喂,喂……两个人怎么赌?” 尤千万一把抓住响螺的手臂,说:“别管那淫虫,其实两个人赌更加过瘾,胜率更高对不?来……” 响螺站起来,转身就走,“来你个屁,你用左手赌右手吧,我也睡觉了。” 尤千万大急,“别走,嗳嗳……” 乡村地方宽敞,唐威的楼房少人住空间大,整个三楼四间房,刚好让他们一人一间。阿虫躺在床上,无聊地摸着裤裆,只觉越来越闷,越来越难受。他暗暗咒骂:“岂有此理,早说了带阿珍过来的,又不肯……唉,当初大伙分开,自己带着阿珍跑路多好,和这些小子混在一起,早晚输死!” 这时正是夜晚九点多,哪容易入睡?阿虫翻来覆去过了大半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站在窗户边,朝隔壁看去。 隔壁也是一幢三层高的楼房,彼此之间高度差不多,但相距五六米远,可不能从天台跳过去。 阿虫一双眼睛贼闪贼闪的,心里转着坏念头:“房间亮着灯……嗯,灯光朦胧哦,这种光线,她在干什么呢?莫非在自慰?要不就是在看A片。嘻嘻,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必然很空虚很孤寂,她怎么睡得着?还是让我去陪陪她吧!” 所谓色胆包天!阿虫心中欲火焚烧,什么都不顾了,竟整个人跳上了窗台,缓缓从排水管爬下去。 “汪汪汪……”寡妇家里当然是养有狗的,它嗅到了陌生人的味道,狂吠不已。阿虫经过一片小草地,看准了位置,从排水管爬上。刚爬到二楼,眼看着就到阳台了,那狗吠叫得更加凶猛,声声震耳。 忽然,一个女人的娇叱声在院子里响起:“别吵!”紧接着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还吵?宰了你!”之后是开门的响声。 阿虫听得一惊,整个人挂在水管上动也不敢动。不是寡妇吗?怎会有男人在的?他心中暗暗叫苦,但一转念间突然大喜:“哈哈,寡妇偷人了,爽!” 只听女人的声音说:“怎么才来?” 男人低声说:“走不开……去去,叫那么大声干嘛?这死狗!” 女人说:“别叫,再叫宰了你!”一脚踢去。 那狗跑开一边,十分委屈,嘴里哼哼卿卿不停,很想警告主人家,却被呵斥得不敢再叫了。 男人说:“奇怪,以前来的时候它是不叫的。” 女人说:“现在不叫了,上楼吧。” 两人上楼进房,阿虫已经蹲在阳台上了,正偷偷地从窗户里看进去。里边挂着窗帘布,看不完全,但布幔旁边的缝隙宽松得很,打侧可以看见一些,而且刚好对着床。 “真是天助我也!”阿虫双眼泛光,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的兴奋之中。须知道,偷窥比直接上马更要刺激,更能挑起性欲。这种情况对于阿虫来说千载难逢,即使让他去搞寡妇,也没那么爽! 何况,现在只能偷窥到一半身影,朦朦胧胧之中,隐隐约约之间,听着荡笑嬉戏,想象着完整情节,简直就是有一条小淫虫一样,直往他心里钻啊钻,钻啊钻,又痒又酸,又麻又乐……其中的奇妙感觉,根本就不可言喻! 不知不觉,阿虫的手放进了裤裆里抚摸,心里不停地念:“开始,开始啊!”里边的一对男女一进门口就搂搂抱抱,接着齐齐滚上了床,眼看着就要…… 256 大坏蛋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房间里亮着黯淡的彩灯,朦胧中特别有气氛。一对色情男女迫不及待,激情拥吻,动作狂野。 男人三两下把衣服脱掉,露出黝黑的肌肤,接着也三两下把寡妇的衣服扒掉,压上去又摸又啃。女人“咯咯”荡笑,两具胴体纠缠在一起,视觉对比强烈,让人看了血脉贲张。 “啊……” “嗯……” “嘿咻,嘿咻……” “嗬嗬嘿嘿……” 阿虫躲在窗外,一边专注地偷窥,一边兴奋地自慰,心里不停地呐喊:“冲,冲啊,用力点,用力!你这老家伙……肾亏了?冲啊!” 那男人四十多岁了,干这活儿当然比不上年轻人,阿虫瞧着瞧着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恨不得立即取而代之直捣黄龙才对心思。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色,心里大骂:“老王八,老不死,这么快就完了?你还有没有用?” 房间里头的战事结束了,短短几分钟而已。男人翻身躺下,踹着粗气。寡妇伏在他胸膛边搂抱着他,手掌缓缓地在他身上游动。 男人说:“明天得去镇上开会。” 寡妇“嗯”了声。 “想要什么?买点给你。” “什么都要。” “哈哈哈,我整个人都给了你行不?” “好啊,我要了,今晚不许回去。” “不行呐,我就走了。” “那么急?” “早上出门没回去过,再不回去,那婆娘起疑心了。” “哼!” 那男人爬起来,悉悉索索地穿衣服。 “不洗澡吗?” “不能洗!出来一整天,身上太干净了怎么解释?” 阿虫听得暗笑,想:“这家伙,偷吃也偷得太细心了。” 两人下了楼,过了一会儿,寡妇独自回房,开亮了灯。她站在中间,窗帘布遮掩住了,但身影映射出来,凹凸有致,充满了女性的魅力。阿虫心中一荡,又把手伸进了裤裆。 寡妇不知搞些什么,过了两分钟重新回到床上靠坐着,刚好在阿虫的视线内。她简简单单地穿着睡衣,纽扣没扣全,随随便便地露出上胸的肌肤和半截起伏的肉团。 阿虫猛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夜深人静,寡妇却毫无睡意,眯着眼睛,双手缓缓地在身上游动。那男人刚才太快了,还没能满足她的欲望,这时不禁发骚地回味着…… 阿虫越看越受不了,呼吸渐渐沉重,头脑渐渐发热。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在玻璃窗上,想推开,哪知窗叶应手移动,竟轻轻地打开一线! 窗没锁! 他一愣,随即大喜!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嗖”地就蹿上了窗台,拨开窗帘跳进房间里。 寡妇猛地醒觉,花容失色。阿虫不等她喊叫,已冷冷地说:“别吵,一吵就做了你!”他身上当然带着小刀,此时掏出来晃了晃,刀锋闪烁着阴寒的光芒。 寡妇再一惊,整个人蜷缩一团,脸色都吓白了,果然没敢大声呼喊。 阿虫嘻嘻一笑,走近过去,“别怕,我是劫色,不是要命的。” “你……你滚!” “哈哈,别装了,你不是很需要吗?” “无耻!” “我让你装,装吧,等下舒服了可别呻吟给老子听。” “你走开!” 阿虫早等不及了,快速地脱掉衣服,像头恶狼一样扑了过去。寡妇双手护胸用力挣扎,但力量实在过小,而且阿虫不停恐吓,最终唯有…… “啊……嗯……”她竟真的在呻吟。 阿虫果然是“阿虫”,下边那条虫非同凡响,功夫了得,才半分钟就已完全掌握了局面。寡妇的身体放软,任其摆布,脸色由白转红,目光中的惧意慢慢消退,眼角眉梢布满了另一种风韵。 阿虫憋得够久了,这时奋力策马加鞭不遗余力,几分钟后猛打几个寒噤,山洪倾泻……他虽然也是几分钟,但和刚才那人相比,无论抽动的频率或者“硬度”方面,都强上好几倍,可把寡妇搞得身心舒爽,娇喘连连。 阿虫满意地长长吁气,得意地说:“怎样?爽不爽?” 寡妇怎么可能出声呢?捂着脸不说话。阿虫伸手把她的手拉开,“喂,喂?”语气忽然一顿。寡妇红着脸,闭着眼,根本就没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异样。阿虫耸耸鼻子撇撇嘴巴,翻身靠在床架上。 刚才他兴致勃勃,兼且看不清楚,还有一种偷窥特有的激情,所以性欲高涨不能自已。这时仔细一看,立即觉得索然无味,心里还有些后悔了。 寡妇不年轻了,应该三十大几四十岁左右吧。她的胸是很大,可惜下垂得厉害;她的皮肤是很白,可惜比较松弛不够弹性;她的脸蛋虽然还没皱,但容颜逝去,瞧着就不爽…… “他丫的,是个老货,枉我这般卖命,便宜她了……”阿虫有些不忿,但心念一转又想:“算了,总比没有好,反正现在闷得慌,就当解解馋咯,咦?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只要下些功夫,说不定财色兼收呢。” 一想到这里,阿虫顿时精神了,嘻嘻笑着,伸手去抚摸寡妇的脸颊,温柔地说:“真对不起,吓着你了。” 寡妇微微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阿虫。 阿虫也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想硬来的,只不过见到你这么性感,实在忍不住了。” “你……” “别生气,好不好?” “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好好好,我就走……你真的让我走?我还想……嗯?” 寡妇羞怒,“你这色狼!” 阿虫一把用力抱着她,上下其手摸着。寡妇似乎急了,慌忙抵挡挣扎,好像根本忘了刚才自己是多么的顺从。 阿虫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摸女人。他的手就像带电似的,寡妇浑身发抖,越来越无力。阿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喊一声:“认了!老就老点吧!”一跨跨上去,重整雄风再战…… 年轻人就是不同,不但梅开二度,还持久了许多。寡妇呻吟连连,神魂颠倒,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强奸还是通奸了。 阿虫换了几个姿势,尽情发挥所长,过了半个小时才大叫一声,满身大汗地倒在寡妇的肚皮上。两人都在沉重地呼吸,寡妇紧紧抱着阿虫,舍不得放开手。 阿虫轻轻咬着寡妇的耳朵,“爽吗?” 寡妇娇嗔说:“你怎么这样问?”头颅转动,在阿虫的脖子上也咬了一口。 “我可爽歪歪了。” “……”寡妇不答话。 “我就喜欢你这种女人。” “嗯?” “成熟的女人,充满女人味的女人。” “你……”寡妇心中欢愉,白了他一眼,说:“你骗人的。” “真的,没骗你,要是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寡妇听了更加欢愉,把头埋在了阿虫的胸膛上。 阿虫厚着脸皮继续说:“你看你多性感?屁股多大多圆呐?真想咬一口。” 寡妇噗哧一笑,“死相!” “来,让我咬一口。” “呵呵呵……” “来嘛。” “走开啦,别搞。” “喂,我说,你不但屁股漂亮,而且……”阿虫鼓舌如簧,使出泡妞的绝代招数,哄得寡妇晕头转向。两人卿卿我我,轻声说大声笑,调情越调越浓,关系越来越近,竟像恩爱的夫妻一样,气氛慢慢就变得温馨了。 阿虫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眼珠一转,忽然转移了话题,说:“哎,可惜啊。” 寡妇一愣,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被那老小子霸占着,我不能天天来。” “你……知道?”寡妇一惊。 “我当然知道,还认识他呢。”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女人就是笨的情况多,都什么什么两次了,现在才发觉还没知道对方是谁。 阿虫神秘一笑,说:“我不但认识你们,而且这些天,我天天见到你,只是你没见到我而已。” “啊?” “我一见到你,我就上瘾了,不然我今晚冒险爬上来干嘛?” “什么嘛?”女人总是喜欢被人赞,被人注意的,寡妇一听十分惊喜,眼睛里放着光。 阿虫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只敢远远地偷看你,今晚见到那老小子又来了,实在不甘心,所以……草他丫的,一个干部有老婆有儿女,一把年纪了,还来搞你,真不知羞耻。”他记起刚才偷听的话,男人既然要到镇上开会,肯定是村干部了,就不知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寡妇轻轻地说:“不能这么说他,他对我挺好的。” 阿虫轻叹说:“算了,你那么维护他,我不能天天来了,明天以后我……反正他晚上也要来的。” 这招以退为进十分管用,寡妇一听果然有点急了,说:“其实……他不是经常来,而且他明天还要到镇上去开会。” 阿虫心念连转,说:“他骗你的,他不想天天陪你所以找借口,前些天早开过会议了。” 寡妇皱着眉头说:“前些天开了会吗?我不知道,他是主任,会议多吧。” 村主任?终于套出口风了。阿虫开心地一笑,双手把寡妇拥入怀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在打着坏主意…… 257 打坏主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阿虫滞留直到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爬了回去,立即就把另外三人叫醒。响螺嚷着大骂:“臭小子,发什么神经?”尤千万也满心不爽,说:“你睡不着去打飞机啊,吵我们干嘛?”胡定航觉得有异,问:“阿虫,有什么急事?” 阿虫哈哈大笑一阵,神秘地说:“航哥,兄弟们,这次我们发财了。” “发财?”几人顿时精神一振。 阿虫得意地问:“你们说,这个村子怎样?富裕不富裕?” 响螺说:“还用问?当然富裕了。” “就是,你老表也有些身家吧?” “草,你敢打我老表的主意?做人别那么过分!” “不是,不是,你老表只是一个普通村民而已,如果是村主任呢?” “主任?” 阿虫郑重地点点头,说:“现在大都市旁边的村庄,靠卖地租田,每年不知有多少收入,加上地理环境,家家户户都是富豪。” 胡定航点点头,“阿虫,你到底想说什么?” “航哥,唐威不算很有钱,但村主任呢?随随便便也有个三两百万吧?” “快说重点!”尤千万等不及了,猛地催促。阿虫嘻嘻一笑,把昨晚的事情完整地搬了出来,最后加上一句:“一问就知道村主任是谁,住在哪儿,到时给他一点压力,还怕他不乖乖送钱给我们花?” 响螺和尤千万互相一眼,都很惊喜,连连点头,一人一句夸赞着: “这是一个绝世好计!发财了!” “不错,可以大赚一笔呐!” “死淫虫,泡妞总算跑对路子了。” “哈哈,阿虫,好样的,等下我就问清楚表哥,那个主任反正不是好货色,我们砍他一笔不算伤天害理。” 阿虫笑吟吟地,目光一转望着胡定航,问:“航哥,你?” 胡定航皱着眉头一直没出声,这时轻轻摇头说:“不妥,不妥。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勒索!” 三人齐齐一愣,过了一会儿,阿虫小声地说:“航哥,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干着犯法的事儿嘛,不然也不用躲在这儿了。” 胡定航凝重地说:“就是因为我们身上还有事情没摆平,不能节外生枝,万一有什么纰漏,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虫觉得不爽,有些不高兴了。 胡定航继续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地头,人生路不熟,不好办事。而且,我们无论怎么做,都会影响唐威,那就不好意思了。” 响螺说:“那倒是,如果把我老表拖下水,我可不愿意。” 阿虫和尤千万互望一眼,还是不甘心。 胡定航放缓了语气,说:“别急,只要我们过了这关,以后大把的世界,还怕没钱赚吗?” 阿虫说:“就算我们过了这一关,回去收账得收多久才能发财?何况……” 胡定航听出这话的意思,顿时暗暗恼怒:“你丫的,你是看我不起,欺负我以后收不到帐?”口上说:“记住,不能多事,静等媚姐的通知!”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阿虫,阿虫默不出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异样了,胡定航不想搞得太僵,说:“放心吧,我答应你们,以后要钱有钱,要威风有威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就忍一忍吧……我还没睡够呢,大家也回去休息吧。” 胡定航走回房间,阿虫还是不甘心,招招手,把另两人招进了自己的房间。 响螺说:“阿虫,别干了,航哥不同意。” 阿虫一瞪眼,“他不同意又怎样?” “他是我们的大哥啊!” “大哥?哼!又不是他带我们出身的,只不过是上边派下来的经理而已,可以不认他当老大。” “你……”响螺一惊。 阿虫的脸色忽然变得阴狠,说:“你们想想,只要勒索成功,我们三个人每人能分多少?五十万,八十万,还用出来混吗?” 尤千万和响螺对望一眼,都是怦然心动。 阿虫又说:“跟着他?他现在没有势力没有地盘,满大街都是对头,以后他要上位,肯定打打杀杀争争抢抢,我们岂不是当炮灰?” 两人脸色一变,不禁点头同意。 阿虫继续游说:“现在难得有个机会,只要我们干成功了,有了钱,管他谁当老大!” “对,说得对!”尤千万首先赞成。 响螺迟疑了一下,说:“但是……会把我老表拖下水的。” 阿虫微微一笑,说:“我早想好了,只要你问清楚村主任的情况,我们立即就离开这里在行动。外边到处都是山头,在哪儿落脚不行?钱到手了就走,谁也不知道和你老表有关。” 响螺心动了,目光缓缓变得坚定。 尤千万忽然问:“航哥怎么办?留他一个人在这儿?”这倒是一个问题,响螺一击掌,恨恨地说:“刚才不应该和他讲的……” 阿虫沉吟着,一时没说话。 尤千万掏出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所谓捉奸在床,捉贼拿赃。我们没有证据在手,始终很难成功。” 响螺说:“这还不容易?让阿虫今晚再去陪寡妇睡一晚,偷偷装好摄像头,嘻嘻……” 阿虫哼一声,说:“对!响螺,你等下去找你老表,托他买个针孔摄像头,另外再买两台手机,我今晚过去。” 响螺点点头,下意识地朝大门看了看,说:“那……航哥……” 尤千万冷笑说:“瞒着他!我们装作听他的话,等一切搞定了,大家各奔东西,让他做他的光头司令去!” “嘎嘎嘎……” “嘿嘿嘿……” 几人压低声音一起奸笑,再接着商议一会儿,把事情定了下来。阿虫搞了一个晚上,当然累得要命,倒头便睡。响螺悄悄下楼找唐威,尤千万就坐在厅子里,注意着胡定航的举动。 胡定航一直没出过房间,他没有睡觉,只是在静静地扎马练功,脑子里想着事情。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尤千万喊他,他才下到厨房。 阿红在忙碌着端菜,阿虫自然是在睡觉没醒,胡定航目光转动,响螺和尤千万都在陪笑,但笑容是在太假了。 胡定航暗暗冷笑:“这几个小子……”却什么也不说,夹菜便吃,吃完又回房间,好像故意放松一样。 这一天过得挺漫长,唐威买回来东西交给响螺,阿虫夜半偷偷爬出去,再偷偷爬进了寡妇的家。寡妇早等着呢,根本就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接近…… 258 空口勒索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阿虫装好了摄像头,大家都在兴奋地等待。阿虫晚上当然不再去了,就趴在窗台边遥遥监视。尤千万和响螺也当然十分关心,刚巧胡定航一天到晚不出房门,他们正好窝在一起。 无聊之中,阿虫述说着一些龌龊的话题,把他和寡妇之间的风流行为加油添醋地渲染着,惹得另两人不停淫笑。 响螺轻声叹气说:“还是阿虫好啊,找个老货,祛病延年呢!” 阿虫笑骂:“草……” 尤千万说:“应该是祛风湿……咦?你们看,她走出窗台来了,等着阿虫呢。” 响螺说:“就是,还在向下望呢,阿虫,你可把她逗毛了。” 阿虫笑笑,满是得意的表情。 响螺装腔作势地低声说:“死鬼,怎么今晚还不来?” 三人淫贱地笑着,又不敢笑大声,憋着的那副样……显得更加淫贱! 响螺又说:“再不来,老娘找别人啦!” 尤千万立即接口说:“找响螺吧,他特别会吹!” 响螺笑骂:“你丫的,你才帮她吹呢!” “嘎嘎嘎……”三人又是一阵淫笑。 阿虫忽然轻喊一声:“哎哟,她回房间了,难道是那老小子来了?” 三人齐齐精神一振,放眼看去,哪有人来? 尤千万说:“不急,不急的,放长线钓大鱼!” 阿虫点点头说:“不错,那老小子今天到镇里开会,估计是没空了。” 响螺说:“那老色鬼,可别在镇上玩什么三温暖、五重天,一不小心翘了辫子,我们就白忙活了。” “哈哈哈……”三人又笑。 阿虫说:“看他那模样,对寡妇依恋得很,应该很快就来了。” 响螺说:“嗯,明天或者后天,到时我们拍下录像,嘿嘿,发财!” 尤千万一听到“发财”两个字,眼睛顿时发光,咧着嘴巴直笑。 按照他们几个人的想法,似乎几十万元唾手可得,实在美妙得很,但没想到的是,一连三天晚上,那个村主任都没有出现,他们白等了! 这三个晚上,三人的热情一天比一天降低,渐渐变得焦虑不安。不过没有办法啊,唯有死等,只能盼望着“那老色鬼”快快出现,反正他们没事做,浪费些时间也无所谓……可惜,世事无巧不巧,这天胡定航向大家宣布,南门市殴打警察的事情,徐媚儿已经帮忙搞定,他们可以回去了。胡定航满脸的高兴,订下了第二天回程事宜。 这可把三人气得哇哇叫,眼见到嘴的鸭子就飞了,都觉得不服气不甘心。他们偷偷凑在一起商量,响螺问:“怎么办?” 尤千万立即喃喃开骂:“草……他丫的……” 响螺迟疑着,说:“要不我们先回去,迟些时候再过来处理?” 阿虫说:“摄像头装得虽然有点隐秘,但我们不看着,始终不放心,万一穿了帮他们有了防备就糟糕了。” 尤千万说:“如果是拍下了录像,穿帮倒无所谓,就怕还没拍到就被寡妇发现了……” 响螺失声大喊:“那怎么办?” 几个人互相望望,都拿不定主意。 阿虫想了又想,忽然一咬牙狠狠地说:“不管了,硬上!” “硬上?” “怎么硬上?” 阿虫掏出手机来,说:“给电话他,直接勒索。” 响螺惊疑地问:“没证据,他肯听吗?” 阿虫冷笑说:“这是事实,他心知肚明,只要我们装着有证据,他不敢不听。” 尤千万一拍掌,点头说:“好,时间紧迫,就这么办。”响螺也点点头。阿虫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拨打电话。 “嘟嘟嘟……” “喂,谁啊?” 阿虫淡淡地说:“别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和寡妇通奸的事情,我们知道了。” “什么?你是谁?” “准备两百万现金,不然要你好看!” “两百万?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给不给?” “给你老母!”村主任居然开骂了。 阿虫又惊又怒,“你那么嚣张?不怕我将你的糗事公布?” “怕你老母,村里谁不知道我和她有一腿?就算我老婆也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只颃家产死仆街,屌你老母你作死啊!死仔包,你敢勒索我?信唔信我收你个皮……”村主任继续开骂,而且用的是粤语,阿虫听得晕晕乎乎,怒火朝天。 电话开着免提,尤千万和响螺都听得清楚,也是又惊又怒。这事儿居然全村都知道,连他老婆也知道?那还勒索个屁啊? 阿虫目光一转,忽然笑了笑,说:“唐主任,你是党员干部吧?生活作风腐化,是会出大事的。” 村主任一愕,一时不出声了。 阿虫又一笑,说:“唐主任,你和她之间的全过程,我都拍下了,你可以不怕老婆,不知怕不怕政府怕不怕党委?” “你老母的,你唬谁?” “不信?”阿虫清了清嗓子,把那晚偷听的话说出一段来:“我整个人都给了你行不?好啊,今晚不许回去。不行啊,早上出门没回去过,再不回去那婆娘就起疑心了。不洗澡吗?不能洗,出来一整天,身上太干净了怎么解释?” 尤千万和响螺边听边笑,电话那头的唐主任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阿虫慢条斯理地说:“唐主任,这些话都是你前几天晚上说的吧?我有没有录错?” “你……有种!” “要是我把证据交给镇政府……哈哈,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到时不但你身败名裂,可能还牵涉出其他事情,得坐牢呢。如果肯花点小钱挡灾,那就平安大吉了。” 唐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说:“兄弟,两百万实在我拿不出啊。”这种口气无疑是屈服了,三人一听齐齐来了精神,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阿虫说:“唐主任,我们开价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两百万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就别装了。” 唐主任有点急了,“真拿不出来,兄弟,高抬贵手行行好,啊?” “行,你说,有多少?” “我……全副身家只有几十万。” “几十万?” “三四十万吧。” “屁话,你当我们傻的?你是真的找死!”阿虫一生气,立即把电话挂断了。尤千万整个人跳了起来,失声喊:“怎么不继续逼他?”阿虫淡淡一笑,说:“放心,他比我们还急呢。” 果然,三分钟后,唐主任拨打电话回来了,不停地哀求。阿虫和他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了数目:一百五十万元。 “唐主任,今晚十点,村北小山岭路口见,别玩花样!” “兄弟,时间那么急,我去哪儿筹钱?” “那是你的事情!就这样了。” “嗳嗳嗳……” 阿虫挂了线,关了手机拆了卡,三人一起高兴地笑了。接着三人仔细地研讨了细节,定好逃跑的路线,当晚八点的时候,偷偷地爬下了楼…… 这几天,胡定航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对于他们的勾当不闻不问,似乎全不知情,又似乎放任不理。三人顾不了许多,想着一百五十万元即将到手,都是暗暗兴奋紧张。 小山岭孤寂冷清,凉风吹拂。淡淡的月光下,一条黄色小路蜿蜒而上。十点钟,一束明亮的灯光照射,唐主任开着小车过来了。他只有一个人,提着皮包下了车,到处张望。 三人分别躲在周围的树丛中,阿虫发话了:“把皮包打开。” 唐主任盯着发声的方向,说:“兄弟,出来混可得讲信用,把证据给我。” “给了钱自然给证据你,把皮包打开。” “好。”唐主任打开包,车灯照耀下,里边是一捆捆的钞票。 “把包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证据呢?” “收了钱当然会给你,放下包。” 唐主任迟疑了下,“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丫的,你敢罗哩罗嗦?” “嘿嘿,我可不是笨蛋,把证据给我。” 阿虫哪里有证据给他?眼看着钞票就在面前,真是心痒难搔,恨不得冲出去就抢。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种很特别的声音。夜深人静,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渐渐逼近。他呆了呆,猛地脸色大变! 259 兄弟吗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那是什么声音来的?“呜呜……嚎嚎……”好像是野兽在吼叫。阿虫听了一会儿,越听越惊,失声问:“什么东西?” 唐主任嘻嘻一笑,“没什么,只是一群狼狗而已。” “狼狗?” “哈哈,我有一个小林场,养着十几条狼狗,今晚放出来溜溜风而已,没事,没事。”唐主任故作轻松地说。 阿虫可一点都不轻松,瞪眼大骂:“你……草你丫的!” 唐主任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兄弟,你居然敢勒索我?是不是找死?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 阿虫惊怒交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尤千万大喝一声,“抢!”从隐秘的地方冲了出来。响螺和阿虫应声跳出,都现身在小路上。 唐主任十分机灵,钻进了车子锁好门窗。 三人对着汽车又打又踢,无奈手头没有重物砸不开,白费气力。 “汪汪……嚎嚎……”小山岭陡然亮起七八道强烈的灯光,不知有多少人围过来。山岭里边还是黑漆漆的,人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狼狗!无论有多黑,无论阿虫他们怎么逃,都不可能逃得过狼狗的追踪。 一时之间,三人都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跑啊!还等?” “快快……” “这老色鬼,那么阴险……” 三人早就选好了退路,撒腿狂奔。林中黑暗,地下不平,他们边跑边摔,边摔边跑,过了几分钟跑到山岭的另一侧。 “嚎……嗥……”狼狗近在咫尺,已经到身后了。忽然间,一条庞大的黑影打横扑出来,一下子就把响螺扑倒,伴随着阵阵的狂吠声。 响螺惨声大叫拼命挣扎,阿虫和尤千万立即帮忙。三个人,居然不能把一条狗制服,都在喝骂叫喊。 狼狗一般有八十斤重,体型大力量足,尖牙利爪勇猛无匹,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时“汪汪”有声,另外一条狼狗又已扑到。 三人惊乱之下,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惧意,想着是完蛋了。 “呔!”危急之中,有人大吼一声,接着就是狼狗的悲鸣声,随即听到“砰砰、哼哼……”两条狼狗竟被打翻在地。 “走!”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胡定航到了。三人喜出望外,爬起来没命奔跑。 嗥叫声再响,又一条狼狗追到。它整个身体跃起,朝几人扑去。胡定航转身一腿高踢,刚好中它的肚腩,顿时踢得它惨哼飞出一边。跌倒的其中一条狼狗爬起来,刚刚张开嘴巴,胡定航再一脚踏下,正中它的鼻梁,顿时晕厥。 胡定航的腿法是多么的厉害?那些狼狗对付一般人可以,在他面前可发挥不了威力。不过,狼狗数目太多,而且皮粗肉厚悍不畏死,胡定航打着打着心头发慌,大声喊:“跑左边,跑左边……” 四人跑出百多米,前面一片水波,是一个大鱼塘,身后狼狗气势汹汹,应该有五六条正追着过来。 响螺大叫:“糟糕了……” 尤千万也大叫:“跑啊,跑啊……” 胡定航叫得更加大声:“还不跳?”整个人凌空跃起,“噗通”一下就跳进了鱼塘,激起一阵浪花。 三人微微一愣,唯有跟着跳进去。 “噗通……” “汪汪汪……”狼狗在塘边狂吠,没有跳进水里。四人朝对岸游去,胡定航说:“不把身上的气味洗干净,跑到天脚下也甩不开这些畜生!” 响螺大笑:“哈哈,不错,不错……呃!”他被狼狗咬伤,又跑了一段路,突然力气不济,翻翻白眼就往水底沉下。尤千万和阿虫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勉强支撑而已,只剩下胡定航帮他了。 胡定航一个大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地拉他出水面,拖着他向前游行。 响螺心中感激,嘴里嘘嘘喘气,眼神中又敬又佩。 “汪汪汪……”狼狗虽然没跳下水,却绕着塘边追踪,看来始终难办。这时远处传来声音,另外有人在追近。 胡定航说:“你们在水里泡着,等我上去放倒它们再说!” 四人即将靠岸,塘水浅了许多,可以站立了。六条狼狗早等着呢,月光下只见它们呲牙咧齿,神态凶猛得很。 胡定航打横拉开几步距离,解下皮带“啪”地抽去。一条狼狗躲闪不及,被抽得惨哼倒退。另外的狼狗狂性大发,跳下水去扑咬。 水位到胡定航的腰部,但对于狼狗来说却刚刚没顶。几条狼狗同时大惊,昂着头吠叫,四肢游动,攻击力顿时大减。 胡定航哈哈大笑,退开一步一脚抬起,狠狠地把一条狼狗的头踩下水中。那狼狗呛了水拼命挣扎,原地翻腾。 胡定航连环几脚,加上皮带抽击,水中的五条狼狗狼狈不堪、连连惨哼,立即就溃不成军。之前岸上被抽中的狼狗见状,再也威风不起来,盯着胡定航呆呆地看。 胡定航大步走上岸,双眼圆瞪高举皮带。那狼狗“哼哼”两声,转身就跑,正是正宗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鱼塘另一边灯光闪动,十几人嚷叫着跑过来。 “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追!” 胡定航不愿再争斗,轻轻说了说:“走吧。”四人钻进了旁边的杂草堆,摸索着转过小山岭,听着没有人追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虫等三人已经累得不行,齐齐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胡定航体力充沛,一点事都没有,靠在树干上看着他们。 过了几分钟,响螺说:“航哥,谢谢了。” 胡定航淡淡一笑,“不用谢。” 尤千万说:“对,不用谢,大家都是兄弟嘛,是吧,航哥?”他看着胡定航,眼神中充满了佩服,希望得到接纳和肯定。 胡定航又淡淡一笑,说:“当然是的。”心中念头一转,想:“兄弟?你们有把我当成兄弟吗?” 尤千万如释重负,点点头。他见胡定航没有责怪,而且语气和善,心头渐渐安定下来。 响螺说:“航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他的命是胡定航救回来的,这番话倒是心里话。 胡定航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是兄弟,不用多说的。” 阿虫一直没说话,这时嗫嚅着说:“航哥,是我错了,你……”胡定航微微一笑,“没事的,别往心里去。”阿虫咧嘴一笑,说:“航哥就是航哥,功夫好气量大,真是好大哥!” 胡定航一直在微笑,似乎真的没事,其实十分生气,心中暗暗慨叹:“当大哥可不容易啊,他们不是我的亲信,始终不会对我死心塌地。”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实在太孤单。 这三人密谋勒索,哪里瞒得了他?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劝也没用,弄不好还可能撕破脸皮。自己刚刚出道,要依仗他们的地方多得是,可不能一味端着“大哥”的架子。所以他决定暗中行事,如果勒索成功当然是好,不成功的话再出手帮忙咯。 这件事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去干,三人对他的态度令他感到愤怒而沮丧,但也令他深深地思考了怎样去做一个大哥。目前他手下只有这三个人,不但不能随便约束他们,还要讨好他们才行,不然他们一翻脸,自己就是光杆司令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骑牛找马。先带着三个人干,等以后有了名气地位,收的小弟多了,当大哥的阵势也就出来了,现在受些闲气,那是毫无办法的。 一阵晚风吹来,响螺等三人的伤口隐隐疼痛,不禁喃喃咒骂。胡定航解下湿衣服,拨弄几下头发,说:“走吧,回南门市再做打算。” 260 碰巧有生意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一伙人大摇大摆地回到南门市,本来要好好吃喝玩乐一番庆祝庆祝,但响螺等三人被狼狗咬伤抓伤,可得打针了。那种狂犬疫苗最损害身体,还要分几十天来打,当真折磨得人够呛。 最惨的是,必须戒口! 无论怎样,还是要洗尘的。徐媚儿力挺胡定航,专门在一家很出名的素菜馆订了桌子,请大伙吃了一顿。可别小看素菜,吃起来芳香可口回味无穷,几人吃上瘾了,第二天又去。 一张小圆桌,带上会计阿珍,刚好坐得舒服。大厅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人,尤千万左看右看,说:“这里的东西味道真不错,怪不得那么好生意。” 阿虫边吃砸嘴巴,说:“不就是木耳吗?怎么做得这么好吃?” 响螺斜了一眼阿珍,取笑说:“你就喜欢吃黑木耳!” 阿虫满脑子都是那些玩意儿,这句话一听就听出来了,开骂:“草……我是吃木耳,你他丫的吹木耳!” 阿珍听着不爽,“你正经点行不?” 阿虫一把搂抱过去,“我哪儿不正经?哪儿歪了?像标枪一样的直!”一脸的坏笑。 阿珍啐一声,不理他了。 尤千万忽然说:“还能直?打了那些针,连鼻子都直不了了。” 大伙一阵笑,随即想起车水村的事儿,都觉得心寒。狼狗可不是好惹的。 响螺问:“航哥,你功夫好厉害,去哪儿学的?” 胡定航淡淡一笑,没回答。 阿虫说:“学功夫的事儿,你能?” 响螺一瞪眼,“我怎么不能?”捋起衣袖露出健壮的手臂扬了扬,很有几分威武的样子。阿虫“嗤”地一笑,顺手夹起一截豆角甩过去。响螺手掌一拍,豆角转个方向,忽然就飞到隔壁桌去了。 那桌人当然很不高兴,其中一个年轻人脱口就骂:“草你***,干什么!” 响螺大怒,“你骂谁?” 年轻人哼一声,“明知故问!” 阿虫近来很不高兴,这时可找到机会发火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小子欠打是不是?” 胡定航皱皱眉头。 那年轻人看了看,眼见这些人似乎不好惹,便没敢出声反驳。阿虫可神气得很,又一拍桌子,吼:“臭小子,你有本事再说一句!” 年轻人心中不忿,喃喃地说:“装什么装……” 糟糕了,阿虫就想冲过去动粗,胡定航一手拦住。哪知响螺也冲了过去,一把就将对方的桌子掀起来,“稀里哗啦”一阵响,七八个人惶恐地避开。 响螺揪住那人的衣襟,满脸的凶狠。那人心里害怕,脸色都变了。胡定航正想出声,忽然不远处有人高声喊:“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急步走来。 他微笑着,显得很有风度,“兄弟,我姓姚,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好吗?” 响螺瞅他几眼,说:“这小子欠打!” 那年轻人连忙分辩:“不关我的事,是你们扔东西……” “什么!”响螺一瞪眼,似乎就想动手。 姚老板赶紧陪笑说:“别急,别急,小事情而已,小事情而已,请给我个面子。”目光一转再转,就落在了胡定航的身上。他在商场混迹多年,眼光自然准得很,一下子就看出了谁能做主。 胡定航淡淡地说:“算了。” 响螺把手松开,“这回饶了你,下次再敢惹我们,让你知道厉害!” 阿虫插嘴吼了一句:“知道我们航哥吗?还不道歉!” 年轻人涨红了脸,愤愤不平。旁边的朋友轻轻捅了他一下,低声说:“有名号的,黑社会,快!” 年轻人不得不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即转身就走,心里委屈万分。 胡定航白了一眼阿虫,心想:“这小子,乱亮名号。” 老板呵呵一笑,“航哥是吧?这里太乱了,我里边还有一间厢房,请!” 胡定航本想拒绝,但一想在这里吃已经很不自在了,便点点头,一伙人移进了厢房。 服务员打点好一切离开,姚老板坐下相陪,说:“航哥,真不好意思。” 胡定航说:“是我们不好意思,打搅老板了。” “哟,航哥真是客气,想不到航哥这么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和外边的传闻很不同啊。” “哦?”外边有传闻?胡定航顿时有了兴趣。 姚老板接着说:“我也是听来的,航哥有真功夫,手段毒辣,出手凶狠……” “什么?啊?” “不知航哥的公司是不是利达?” 响螺大声接话:“不错,就是利达财务公司!” “呵呵……”姚老板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乱说话了……今天能认识航哥,才知道航哥有气度,有内涵,呵呵,呵呵呵……” 胡定航苦笑,“想不到外边传得我这样。”响螺等人也笑了。 姚老板忽然叹气,“唉,航哥是真人不露相啊!能把帐收到派出所去,普通人能吗?” “嗯?”胡定航又惊疑了。 姚老板看了他一眼,“传闻航哥去派出所收账,还把警察打倒了一大堆,厉害,真厉害!” 几个人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胡定航心想:“不妙,不妙,怎么传成这个样子了?糟糕,被‘皇气’听到,可对我不利呢。” 姚老板见胡定航没说话,以为他故作深沉,便哈哈一笑说:“航哥,我知道这事儿在公安那边很不爽,我不应该多提的,不好意思。” 胡定航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唯有苦笑。响螺等人互相挤挤眼睛,也都苦笑。 姚老板倒了一杯茶,神态很恭敬,又说:“航哥,既然今天有缘相识,我想请问一件事情。” 胡定航问:“什么事情?” “不知贵公司的收费是怎样的?是不是什么帐都收?” “哦?老板有生意要我和合作?” “哈哈,正是有一笔旧账,想请航哥出面搞搞。” 响螺一听登时高兴了,说:“多少钱?谁欠的?” 姚老板说:“十八万,欠债人名叫范有才……” “范有才?”胡定航忽然一惊,问:“是不是白鹤门的范有才?” 姚老板一拍手掌说:“就是他!” “白鹤门?”阿虫三人齐声喊了出来。 一直以来,武林门派在社会上都有一种神秘的气氛。说武术无用嘛,千百来年脍炙人口经久不衰;说武术有用嘛,好像在现实生活中也用不着。 响螺问:“航哥,你认识他?” 胡定航当然是认识的,之前跟着莫家声出席过多次武林门派会议,认识的行家着实不少。 阿虫眼睛一亮,问:“航哥,你的功夫那么厉害,难道也是白鹤门的?” 尤千万说:“屁话,白鹤门算老几?航哥应该是咏春派的。” 阿虫皱眉说:“你懂个屁,看过电影吗?咏春是怎么打的?这样,这样……”比划着手势。 响螺说:“航哥应该是……” 胡定航轻喝一声,“别吵!” 三人都静了下来,姚老板小心翼翼地问:“航哥,认识的不方便做?” 胡定航想了一会儿,问:“怎样欠下的?” 姚老板喝了一口茶水,说:“早些年,我们是好朋友,一起合作做生意,但亏了。一算账,每人还得拿出十八万元,哪知他说没钱了,就一直拖欠着。你也知道,他是白鹤门的门主,手下一大群徒弟,打官司嘛又麻烦得很,所以我就要不回来……” 胡定航听着,没作声。 姚老板停了一下,继续说:“航哥这么威猛,应该能把这笔帐要回来吧?” 胡定航还是没作声,心里为难得很。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收账,再难点也必须做,不过对方是行家,自己一旦出手,肯定会让莫家声知道。莫家拳馆的规矩里有一条,门下子弟不得与黑社会有勾结,到时自己如何面对? 这才是真正的难题! 261 技不如人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南门市白鹤门,门主范有才,这里只是其中一支流派。白鹤门源远流长门徒众多,虽然已经日渐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有些实力的。 胡定航考虑再三,最后终于接下了这笔生意。他既然踏上了这条道路,迟早会让莫家知道的,到时会怎样,那就到时再说吧。 这天下午,他带着响螺等三人登门造访。 门面不算大,和莫家拳馆差不多。租来的一层楼,大概几百平方米,正有十几个人在练功。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满身的肌肉,满脸的英气,接待了他们。 “几位好,想报名学武吗?” “我们来找范门主。” “哦?不知有什么事情?” “有些私事想和他谈谈。” “什么私事?” 胡定航微微一笑,问:“你叫阿辉吧?” 那人正是阿辉,惊疑地反问:“你是谁?” 胡定航和气地说:“我姓胡,前年狮会我们是见过的,我认识范门主,今天真的有事找他。” 阿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跟我来。”把三人带进了范有才的办公室。范有才正和两个徒弟在商量事情,打量了胡定航几眼,问:“找我有何贵干?” 胡定航掏出名片递过去,先不说话。 范有才看了一眼名片,脸色微微一变,“财务公司?”阿辉和另外两个弟子也都脸色一变。财务公司的人上门来,哪会有什么好事?阿辉冷冷地说:“好啊,追帐追到我们白鹤门来了?好大的胆子!” 胡定航说:“我们公司受姚老板委托,向范门主追讨十八万元的欠款。” 阿辉大怒,手臂就伸了过去。胡定航镇定得很,任由他抓住了衣襟。 范有才轻叱一声:“住手!”他盯着胡定航看了又看,说:“你面熟得很,混哪儿的?” 阿辉插话:“师父,他说前年狮会他也参加。” 范有才一惊,恍然大悟地说:“哦,我记起来了,你是莫家拳馆的人,莫家声最小的弟子!” 胡定航点点头,“不错,不过嘛,我今天来是私人身份,不关莫家的事儿。” 范有才哈哈一笑,“听闻莫家的人向来自律,你是入室弟子,居然进了黑社会,居然当了‘大耳窿’!” 胡定航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范门主,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欠姚老板的钱……” “也不用你管!”范有才大声截断了话语。 “既然他委托我……” “托他老母!” “范门主……” “滚!”范有才气焰嚣张,似乎根本不把胡定航放在眼里。响螺等人看着就生气,不过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不能随便出声。 胡定航心中也很生气,表面上还是淡淡地说:“我可以走,话已经说明白了,如果以后……” 范有才又打断了话语:“以后怎样!你想怎样!” 胡定航眼睛一瞪,有怒火射出。范有才也在瞪着眼,两人对视着,气氛立即不同了,似乎随时开打。 过了一会儿,范有才冷笑说:“想动手?来啊!你们莫家拳馆拿了广东第一,不知你的功夫学得怎样?” 胡定航哼一声,“范门主,我早说过,我的事不关莫家拳馆的事……” “好,那就你来!” “这么说,你是坚决不还钱了?” “我和姓姚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你知道吗?我和他一起做生意,他负责管理,其中不知吃了我多少钱!还想问我要?” “这就真不关我的事,要么你就给钱,要么你们就谈清楚。” “没什么好谈的!” 胡定航眼见范有才态度强硬,真想一拳就揍过去。他忍了又忍,冷冷地说:“后果自负!走!” 几人转身想走,阿辉忽然喊:“说什么呢!”又伸手去抓。胡定航举手反抓,两人的手臂碰上,闪电般抖动几下,接着阿辉身体摇晃,被推开了一步。他大吼一声,随即扑上。 这下不同了,是正正式式的对打。办公室地方小,两人拳脚施展不开,用的全是近身擒拿功夫。阿辉是白鹤门的得意门生,一手鹤嘴拳出神入化,但胡定航眼光独到,每每先发制人。只听一阵急骤的“砰噗”响,阿辉再次被推开,撞上了桌子撞翻了椅子。 范有才脸色大变。另外两个徒弟不等他出声,大喝一声同时攻上。响螺等人当然帮忙,顿时打成一团。 范有才冷哼一声:“好小子!”伸出手就朝胡定航的胸肋间啄去。他的身材高瘦,手臂修长,五指并拢成鹤嘴型,威力非常大。 胡定航挡了几招,大喊一声:“是不是翻脸!” 范有才大声回应:“就翻脸怎样!” 几个人打得激励,碰倒许多东西,发出吵杂的声音。外边的门徒听见,有人推开了门问:“什么事?”忽然眼前黑影晃动,接着胸膛剧痛,已被胡定航一脚踢飞。 范有才更怒,进攻更加猛,但胡定航总是间不容发地挡住,还能抽空袭击另外的人。范有才心里震惊:“这小子那么厉害?今天要是让他出去了,白鹤门可颜面无存!” 胡定航知道情况危急,大喝一声:“冲出去!”响螺等人立即往外边跑,他们不出去还好些,一出到大堂,地方宽敞了,对方人多,顿时被围着来打。 七八个白鹤门子弟都身体强壮,动作敏捷。响螺等人只是街头混混而已,虽然格斗经验丰富,始终不能匹敌,短短两分钟,都被打倒在地。 胡定航被缠住帮不上忙,惊怒大喝:“范有才,有本事单挑!”范有才也大喝说:“现在不是单挑吗?”左手牵引,右手进攻。胡定航说:“好!”使出莫家拳法,两人激烈相斗。 白鹤门的人把响螺三人制服,围成一圈静静观看,脸上都有些紧张。 两派的武功各有特色、各有专精,其实很难分出优劣高下,但是,不同的人使出来,效果就不同了。范有才五十多岁,对于练武的人来,还属於强盛时期。他半辈子钻研武术,无论力量、经验、技巧,都比胡定航优胜。 胡定航凭的是什么?就是惊世骇俗的眼力! 他早已接触过白鹤门,对鹤嘴拳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见招拆招,偶尔反击几拳,竟打得有声有色,毫无败象。 范有才越打越生气。当着十几个徒弟的面,连个年轻后辈都收拾不了,成何体统?激斗中,他单手直插,胡定航弯左臂拦住,右拳冲出。这一拳,他没想到能击中,只是解围而已,哪知“砰”地一声,居然打在了范有才的胸膛上。 范有才身体一缩卸力,抢身进攻。瞬时之间,胡定航措手不及,只觉脖子一紧,接着腰肋剧痛,嘴里刚刚惨叫一声,腿弯又中一脚,顿时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好!” “师父高招!” “打他!” 围观的人兴奋地叫喊着。 范有才兵行险着终于取胜,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他站着没动,其实刚才胡定航临危反击,已狠狠地揍了他一拳,现在痛得不轻。他勉强忍着,只是冷冷地盯着胡定航。 胡定航缓缓爬起来,捂着肋骨。 阿辉叫嚷:“臭小子知道厉害了吧?莫家拳馆又怎样!”范有才横一眼瞪过去,他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范有才说:“你敢来我拳馆闹事,可怪不得我。” 胡定航嘿嘿一笑,“我是来收账的,收不到钱还会再来。” 众门徒一听,纷纷斥骂: “还敢嚣张?” “打得少!” “把他废了……” 胡定航就当没听见,一步一步走过去,把响螺等人扶起来。旁边有人落井下石,推他一把,他趔趄一下没倒,又有人推他一下,他用手拨开,愤怒地瞪大眼睛。 阿辉说:“怎么?你还想被打?” 胡定航默不作声,转身离开。响螺等人都是满身的伤,蹒跚地跟着。出到门口的时候,那群人的嘲笑声、喝骂声吵得震天响…… 262 还是媚姐够义气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受的伤不算重,其他三人也没到住院的地步,但他们的心里可伤得重了。一直以来,只有黑社会打别人,现在居然被狠狠揍了一顿,谁服气? 上了车,他们立即叫嚷了: “找人来,修理这群王八蛋!” “对,劈死他们!” “这仇怎么也得报!” 胡定航没出声,脸色阴沉阴沉的。 响螺说:“航哥,找权叔要人!” 阿虫说:“要不就找媚姐!” 尤千万问:“航哥,怎么个说法?” 胡定航哼一声,“等我想想。”心里急速地转着念头。过了一会儿,他问:“要是以前有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响螺说:“当然是告诉权叔,让他喊人,砍那些王八蛋!” 胡定航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权叔。” 权叔是蔡一虎极为得力的助手,负责道上许多业务。他开了一家麻将馆,平时就坐在二楼办公室里,足不出户,却运筹帷幄。一行人登门拜访,胡定航被请了进去。 权叔眼神犀利,一扫眼就明白了大概,呵呵笑着说:“阿航呀,怎么?连你也被揍了?” 胡定航涩然一笑,“没办法,遇上同道高手,白鹤门的门主。” 权叔大感兴趣,眼眉一挑,“白鹤门?你是什么门派的?” “我是莫家拳的。” “莫家?哦对了,不久前刚赢了什么比赛那个。” “是,得冠军的是我的小师兄。” “呵呵,看来你没学到家嘛。” “唉……权叔,现在白鹤门十分嚣张,我该怎么办?” “嚣张?动他呗!” 胡定航一听暗暗高兴,说:“权叔,我刚出来……身边没什么兄弟,你是……支持我的吧?” 权叔大咧咧地说:“支持,当然支持。不教训教训他们,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胡定航开心地笑了,“对,对,不知具体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把人交给你,你怎么办就怎么办。” “哦,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但权叔忽然笑容一敛,伸长了脖子问:“你要多少人?” 胡定航沉吟着,“他们都是懂武功的,我看……得四五十人才能办事。” “好啊,这些人我有,一个两千吧。” “两千?”胡定航愣住。 “怎么?你还不懂规矩?” “这……什么规矩?” “兄弟们帮你办事,不用吃饭的?” “哦,要的,要的,两千块一个人?” 权叔点点头,说:“动手之后,受伤的跑路的费用都是你负责哦。” “啊?”胡定航彻底怔住。权叔微微而笑,笑容可有点阴沉。 一个人两千块,五十人就是十万块。这次如果帮姚老板把钱收起来,按照行规抽三成的佣金,胡定航才得五万来块而已。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和白鹤门群殴哪有不受伤的?万一搞出几个残废来,医药费可是天文数字。如果再加上惊动了警方,到时几十人一起跑路,路费也不知得花多少。 值得吗?胡定航忽然间觉得十分可笑,又觉得十分无奈。 权叔淡淡地说:“阿航,出来混的人不少,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大哥的,就算当大哥的也不少,却不是每个大哥都当得爽的。” 胡定航“嗯”了声。 权叔继续说:“你越有钱,就越多人帮你办事;越多人帮你办事,你就越有钱。无论什么江湖道义,无论什么兄弟情谊,哪里脱得开一个‘钱’字?响螺他们是你小弟,但你要是不发工资,行吗?” 胡定航摇摇头,轻声叹气说:“唉,我懂了。” “很多人都想身边有一百几十个小弟,但没钱哪里养得起?” “是。” “呵呵,你好好考虑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办。” “好的,权叔,我先走了。” “嗯,慢走,不送。” 胡定航走出大门上了车,响螺不停地追问结果。尤千万说:“航哥,看你的样子……难道权叔不肯帮忙?” 阿虫立即说:“不会吧?” 胡定航皱着眉头,说:“帮是帮,不过……需要一大笔钱。” 三人互相望了望,都不说话了,其中的潜规矩,他们也是知道的。胡定航暗暗咒骂:“都说黑社会兄弟多,讲义气,讲他奶奶的臭屁!他们几个曾经为了钱抛弃我,现在有事了想找些人帮忙,权叔也为了钱抛弃我,我草……” 现在该怎么办?忍声吞气?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自己威名扫地,以后要收账就更加难了。但手头上没钱没人,能怎样呢?胡定航紧紧地皱着眉头,唯有使出最后一招。 他送三人去找铁打师傅疗伤,自己躲在楼廊尽头,掏出手机联系徐媚儿。如今只有求助徐媚儿,才有一线的希望。他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想着徐媚儿肯定会责怪他几句的,哪知徐媚儿一听,立即就表态了:“有这种事儿?他们那么嚣张?给点颜色他们看看!” “是的,媚姐,他们真的很嚣张!” “放心,我帮你找人搞定他们。” “啊!谢谢媚姐,不过……我刚找过权叔,他……” “他问你要钱是吧?” “唉,媚姐,我付不起这笔费用。” “嗯,是这样的了,就算虎哥找兄弟办事,钱也少不了。” 胡定航想想也对,以前自己只是陪蔡一虎打打球,也三两千块地得赏,办事哪里不需要钱的?他支支吾吾地说:“媚姐……我……” “放心,一切有我呢。” “媚姐,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我的人,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胡定航的心头一阵感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你什么事情都不用管,高调地在公开场合露面,自然有人会收拾白鹤门。” “媚姐,谢谢你。” “傻的,不用谢。” 胡定航是真心的感谢,对徐媚儿这份人情深深地记住了。 徐媚儿又说:“阿航,你在道上还没站稳脚跟,凡事别亲自去弄,我先帮你打开门面。” “是,媚姐。” “就这样了,别和任何人多说。” “嗯。”挂掉电话,胡定航缓缓地吁出一口闷气。他发了一会儿呆,对某些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类似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难道每次都等徐媚儿帮他解决?当然不可能。看来,他必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必须有自己的势力和财力。 “嘿嘿,黑社会……我要么就不干,现在既然洗湿了脚就不想上岸了,要干就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得像蔡一虎那样,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老大!”胡定航暗暗发誓,念头一转又想起了其他:“我必须得招揽自己的兄弟,响螺他们靠不住得很,还有,每次收账都打打杀杀,万一出事就万劫不复了,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干得轻松自在一点呢?” 肋下隐隐作痛,他捂着伤口,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楼外斜阳正美,他眺望远方,整个人似乎定格住了…… 263 逐出师门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以徐媚儿的身份地位,既然答应了帮忙搞定,就肯定是出大手笔了。胡定航心里有些惴惴,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过了几天,才早上七点钟,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起一看不禁苦笑。 终于找上门来了,是刘海光。 “刘师兄,你好。” “阿航,你告诉我,你在外边都干些什么?” “……” “阿航!” “……” “你说话啊!” “……”胡定航实在无话可说。刘海光又气又急,狠狠地骂了好几句,接着叹气说:“你呀……师父叫你现在就过来。” “好的。”胡定航早有心理准备了,很淡定地换好衣服出门,去到莫家拳馆。时间还早,没有其他的学员,除了莫家父子,张得颖、刘海光,另外就是白鹤门的几个人。阿辉在,范有才却不在。 大家都在冷冷地注视着胡定航,阿辉等人的眼里闪烁着怒火。 “师父,张师兄,刘师兄,莫师兄。”胡定航一一打招呼,没人回应他,个个脸色冷峻。 气氛很沉闷,大家一时间都没说话,陡然阿辉大吼一声:“武林败类!” 胡定航扫他一眼,不吱声。 张得颖沉声说:“我问你,你是不是进了黑社会?” 胡定航点点头,“是的。” 张得颖脸颊的肌肉一抽,问:“白鹤门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 “是的。” “范师傅是不是你偷袭的?” “不是,也算是。”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你亲自动手,却是你派的人?” “也不是我派的,不过我们公司后面有庞大的团伙,他们派了谁,我不知道。” “你……”张得颖气得脸色发青。 莫家声的脸色更加难看,始终没有出声。 阿辉大喝:“莫师傅,他什么都招认了,怎么说!” 胡定航轻哼一声,“欠债不还,咎由自取!” “你还敢嚣张!”阿辉明知不是胡定航的对手,这时也忍不住一跨马步就想动粗。张得颖拦住,说:“先等等。”转头望着莫家声。 胡定航轻轻地说:“我之前声明过了,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一切与莫家拳馆无关。” “好!”莫家声轻轻地喝一声,“胡定航,你违反师门戒律,我以掌门人的身份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之后,你的所作所为与莫家再无关系!” 大家都是心头一震。莫家声又说:“不过,之前你还是莫家的人,对范门主暗暗下毒手,现在他左手残废,我们必须负责。” 胡定航没出声,眼神很复杂。被逐出师门是意料中事,但他很舍不得,想哀求却不知怎么哀求才好。 莫家声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知道你们黑社会不会轻易罢手,范门主欠的钱我来给,就当是我收徒不慎做出的补偿。阿辉兄弟,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了,反正以后你们怎么办,胡定航都与我们莫家无关。” 阿辉表情激动,大声说:“行,我会把经过告诉师父,让他做决定。”接着环视众人一眼,“我们走!”带着几位师弟大步离去。 刘海光看着莫家声,嘴巴张动几下,始终没出声。他心里最看好胡定航,想帮腔求情的,但眼下这种情况,莫家声已经宣布了结果,那就回天乏力了。 胡定航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走上几步,忽然双腿一弯就跪下,双手伏地说:“师父,是我的错,师父保重,各位师兄保重……”眼里泪水打转,实在伤心。 张得颖一直很欣赏胡定航的才华,这时恨铁不成钢,大骂一声:“***!”就跑进了更衣室,不忍再看。刘海光长叹一声,朴实的脸上也挂上了泪痕。莫振威低声说:“爸……” 莫家声大吼:“还不滚!” 胡定航郑重地磕三个响头,说了一句:“师父,钱不用你还。”弯腰掩面奔了出去。刘海光喊一声:“阿航……”大步追去。 整个练武大厅空荡荡地,就剩下莫家父子两人。莫振威说:“爸,其实……” “想说什么?想帮他?” “阿航搞成今天这个样子,好像我们也有些责任。” “嗯?” “爸,你想想,自从我得了省武术冠军之后,阿航就很少来拳馆了。我们都想找他过来,但爸你却总是……” “总是什么?” “好像有点阻止我们找他的意思?” 莫家声忽然长长地叹气,坐在了椅子上。事实确是如此,大家都看出了胡定航非凡的武术才能,多次喊他辞职回拳馆全心发展,不过,胡定航不肯,而后来莫家声有了另外的想法。 “爸,如果我们多些和阿航在一起,他就不会进黑社会了。他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孤苦伶仃,容易结交猪朋狗友,我们对他不够关心,爸。” “唉,振威,你知道个什么?” “爸,你是不是和阿航曾经吵过?” “当然没有。”莫家声沉吟了一会儿,问:“你还记得你得冠军之前,对付咏春的那一场赛事吗?” 莫振威点点头,“我当然记得,那场差点就落败了,幸好有阿航及时提醒。” “嗯,阿航的眼光和反应能力,都是我历年来见到过的最厉害的一个。” “是呀,大家都这样说,那爸为什么不悉心栽培他呢?” “唉,本来我也很想,但是他一直回避不肯搬进拳馆,说明他志不在此,而且……” “而且什么?” “振威,如果他真的进入拳馆,只怕到时连你也没有容身之所。” “啊?”莫振威大感惊异,失笑说:“爸,虽然阿航是有前途,但怎么能和我相比?我从小练拳练大的,他才练一年多而已。是,他是反应快,学得快,但是……爸你不是说过吗?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有深厚的根基啊!” 莫振威深沉地一笑,说:“不错,任何一项技能要登峰造极,必须有先天的资本和后天的努力。这两方面你都是中上的,一直以来我很满意。但胡定航的天赋十分奇特,已经弥补了后天的不足。他还年轻呢,如果让他在拳馆潜心锻炼几年,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莫振威很震惊,呆了一会儿觉得不服,说:“爸,你真的……看准了?” “傻小子,爸怎会看不准呢?打完咏春那场赛事,我们去大排档庆功,和一群小混混起冲突,当时是你们两个应付的。” “嗯,就我和阿航两个,打倒了对方几十人。” “你们打,我在旁边看,越看越吃惊,胡定航他……” “他怎么了?” “唉,我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摸着了莫家拳的精髓!” “精髓?”莫振威的表情更加震撼,“什么精髓?” 莫家声苦笑一下,说:“儿子啊,我们莫家拳法创于清朝初年,用于两军交锋搏斗,有很多招数都是一击必杀。” “一招必杀?” “不错!凶狠、毒辣,就是莫家拳的精髓所在!” “啊……” “时移世易,莫家拳种种毒辣的招数,不能在现代社会使用出来,不然伤了人害了命,始终对自己不利,所以从你祖父开始,就禁止莫家门徒学习精髓拳法,只传儿子不传外人。” “啊!” “我秉承祖训,一直没传给任何人,包括你在内,我也认为还没到传授的时候。” “爸,你的意思是……阿航学到了?” 莫家声的目光一凛,说:“他不是学到,而是因为天赋迥异,能从莫家拳法之中体会里边深藏的奥妙,融会贯通,已渐渐到达化境。” “这……怎么可能?” “唉,一旦胡定航进入拳馆,一旦以后你学到了精髓拳法,只要你们互相切磋,他肯定能从中摸索体会,也就是变相学会了我们莫家的压箱本领。” “呃……” 莫家声语重心长地说:“振威呀,就因为这样,自从那次群殴之后,我就再也没找过胡定航,也阻止你们接近他。现在倒好,他进了黑社会,搞出这么一件事来,我可以名正言顺地逐他出师门,免得后患无穷!” 莫振威实在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多的内情,不禁呆住了。 莫家声望着屋顶,也在发呆,嘴里喃喃地说:“如果他能像得颖和海光一样,一心一意为我莫家,那该多好啊!可惜,他心比天高、不甘安稳……” 264 女友真体贴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说胡定航“心比天高,不甘安稳”是正确的,不然胡定航也不会走到目前这个地步。他的偶像是蔡一虎,一个叱咤风云的江湖大豪。又或许,他心底的目标还要远些,要做一个睥睨天下的枭雄! 莫家声因为私心把胡定航逐出了门墙,虽然有点惋惜,却不得不这样做。胡定航还不知内情,他总算是一个善良重情的人,离开了莫家,离开了相处两年的师父师兄们,心中当然很不高兴,情绪低落。 梁晓月身为女朋友,又及时地陪伴在胡定航身边,温柔体贴地劝慰。 “晓月,你销假去上班吧,我没事。” “不了,反正请了假……嗳嗳,我去买些海鲜,煮一顿丰盛的午餐,好不好?” 胡定航敷衍地笑笑。 梁晓月眼珠一转,又说:“不行,你没胃口的……不如我们去西郊泡温泉?” 胡定航又敷衍地笑笑。他确实没胃口没心情。 梁晓月接连提出几个建议,眼见胡定航懒洋洋爱理不理的样子,忽然就发火了:“喂,你什么意思!” 胡定航一愣,“我没什么意思啊……好吧,我们去泡温泉。” “想不到你是这样子的人。” “我怎么了?” “哼,一点点挫折就像条死狗一样!” “你……”胡定航不高兴了,用“死狗”这个词是不是太过分?听来刺耳得很。梁晓月索性站起来叉着腰,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我知道你不爽,你每次不爽都这样低落,你的EQ实在太差,没男子气概!” “啊?” “不是吗?干大事的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一点点事情就多愁善感就意志消沉,没出息!” 胡定航愣住,说不出话来。 梁晓月瞪着他,一时也没再说话。 过了几十秒,胡定航叹气说:“唉,我真的很舍不得师父他们。” 梁晓月说:“知道你不舍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是后悔还是怎样?要是后悔就别管公司了,要想成功,便得迎着困难继续奋斗!” “我……” “听到没有!” 胡定航眨眨眼睛,忽然伸手一揽就揽去。梁晓月很灵活,腰肢一扭闪开。胡定航嘻嘻一笑:“好女人……”再一手揽去,把梁晓月抱住,说:“行了,我明白了。努力对不对?” 梁晓月娇嗔:“哼!” 两人拥抱着,胡定航在想着心事。梁晓月骂得对,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有取必有舍。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迟早要和莫家声摊牌,是不可避免的。 梁晓月的身体在发热,散着淡淡的幽香。胡定航的双手不经不觉地开始游动,左手搂着她的小腹,右手缓缓从她衣领上方伸了进去。 很舒服,有种与众不同的弹性! 他抚摸一阵,拿出右手,又放左手进去体验一下,照样的舒服! 梁晓月后昂着头,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航,我相信你行的。” “行,我当然行!”胡定航一嘴吻过去。她的唇舌香甜,她的口气芳香,有着无法形容的吸引力。他的动作不禁激烈起来,呢喃说:“我什么都行,很行!”开始解裤头。 “唼!”皮带发出响声,轻轻的,却把梁晓月吓了一大跳,忽然奋力挣脱。 胡定航一愣,盯着她。他虽然对她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抗拒感,但现在欲火焚身,什么都管不了那么多了,按照平时的观察,只要他肯……她必定也是肯的。 梁晓月红着脸,双手捂在胸前,说:“不。” “为什么不?” “就是不。” “我们都住在一起了,我们……” “不要。” 胡定航又急又气,现在都箭在弦上了,这女人还来玩个欲拒还迎?太不是时候了吧?他踏上一步,准备强攻。 梁晓月赶紧后退,娇叱说:“我今天……今天不方便。” “啊?”胡定航释然一笑,“哦……”这可没有办法了,他转身回到沙发上坐好,慢慢冷静下来。 梁晓月倒了杯水过去,温柔地说:“你呀,别胡思乱想那么快,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发展事业。” 胡定航点点头,接着摇摇头,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们又不是非得放高利贷不可,降低点利息不行?” “当然不行,低利息收效慢,划不来。” “那……代人收账呢?上次碰的是白鹤门,他们难搞而已,没有一些比较好欺负一点的?” “呵呵,好欺负的都乖乖还钱了,哪用得着我们?” “这倒也是的。”梁晓月歪头想了想,忽然高兴地说:“你以前不是认识很多做生意的人吗?他们肯定有经济上的纠纷。” 胡定航沉默了。他也想到过这点,但是,他不愿意把目前的情况让以前的朋友知道。毕竟,现在他是黑社会,有点难为情,于是他说:“那些人当然有经济纠纷,不过数目不太大,我们出手讲究提成,如果得个三五千的弄不好惹上一身臊,还是划不来。” “那你的老板呢?他不是罩着你吗?让他给点帐你去收啊。” “唉,我的老板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一般人哪敢欠他的钱?就算有,也轮不到我这些小人物去收。”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胡定航唯有苦笑了。别以为当黑社会很神气,他现在总算深有体会了。有人关照还不行,还得有钱。有了钱也不行,还得有威名。他什么都好像有了,却好像什么都不够,不上不下地吊着…… 梁晓月伏在胡定航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宽阔而结实,似乎可以容纳任何事情。她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会成功的。” 胡定航抱着她,手臂紧了紧,满意地笑了。有这么一个女朋友,总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身边,有鼓励,有安慰,是多么的舒心?他吻了下她的秀发,也轻轻地说:“嗯,我会成功的。” “别急,慢慢来。” “嗯。” “如果急功近利,我担心你会出事。” “嗯……”胡定航心念一转,表情忽然凝重起来。他确实对这方面思考了很久,当个收账的,也就是“大耳窿”,可不可以不要打打杀杀凶凶霸霸?他暗暗叹气,知道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梁晓月又问:“现在你亏了钱,多少?” 胡定航淡淡一笑,“十几万而已,我还有。怎么?你想借给我?” “神经,我哪儿来的钱?” “没点私房钱吗?” “我才工作多久啊?有什么私房钱?”梁晓月忽然坐直了身体,轻嗔薄怒地说:“你想怎样?骗财骗色?” “骗财嘛……你没有。骗色嘛……好像是你骗我多一些。” “你好讨厌……”粉拳不停锤落。 “哈哈哈……”胡定航开心地笑了,说:“不是要做一顿大餐来吃吗?还不去买菜?” “你刚才不是没胃口吗?”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快去,我要吃海鲜!” “那好,拿钱来。” “不是给了家用你吗?” “哼哼,说了是家用,今天是特别加菜的,不在预算内。” “你呀……我刚亏了钱,没了。” “那好,大伙吃咸菜罗卜干吧。” 胡定航笑着说:“做我的女朋友,吃咸菜罗卜干你不嫌弃?” 梁晓月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嫌弃的。你要是还不快快赚钱回来,我走了。”胡定航伸手抱去,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梁晓月挣扎反击,两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房间里的阴霾顿时消散,胡定航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别搞了,我去买菜。” “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 两人站起来正准备出发,忽然胡定航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素菜馆的老板姚安。 “姚老板,你好。” “航哥你好,没打搅你吧?” “没有,没有。” “方便过来吃顿饭吗?” “吃饭?”胡定航心想:“他肯定是收到了风声,以为我讨到钱了。唉,反正是要给他的,总不能让师父给吧?”便说:“好,我现在就去。” 265 开拓业务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喊上响螺等三人,一起去到素菜馆。姚安早就准备了一个静雅的小厢房,点了可口的素菜。 几人寒暄说笑一会儿,忽然房门打开,服务员隆重地端着一个闪亮的盘子进来。盖子一掀,一股浓重的奇异味道飘荡在空中,有点刺鼻。只见里边装着一小堆黑幽幽的东西,切成一块一块的。 响螺张嘴就想发问,忽然想起自己这样很没见识,连忙忍住。胡定航也不知道是什么,尤千万和阿虫也瞪大了眼睛。 姚安得意地一笑,说:“这是黑松露,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黑松露?”四人都吃了一惊。 姚安点点头,“不错,就是世界上美食三大天王之中的黑松露。它不但可口美味,而且富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其中雄性酮有壮阳、调理内分泌的功效,鞘脂类化合物可以活通血管,抗癌。另外,还有许多神奇的地方,单单里边包含的十八种氨基酸,有八种就是人体不能合成而必需的……” “哇!”响螺已经听得惊叫了。 尤千万问:“这东西多少钱一斤?” 姚安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千……一两。” “一两?”几人又是一惊。实在是太贵了!这么一小碟得值多少钱? 胡定航慨叹:“原来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姚老板,怎么好意思呢?” 姚安哈哈一笑说:“航哥你别客气,你帮我追回了十几万元,我请个饭还不是正常得很?” 胡定航心想:“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不过是老子给的钱,十几万吃碟黑松露,可贵得要命……” 响螺插嘴问:“钱到帐了吗?好像他们还没给呢。” 姚安说:“到帐了,到帐了。一大早的,就有人给我电话,存了钱进账,说是代范有才还钱。” 几个人都有些惊疑,望着胡定航。胡定航脸色微变,知道了是师父的安排。他被勾起了心事,不禁一阵难过,便什么都没说。 响螺轻声问:“航哥,动手了?”昨晚才发生的事情,胡定航也是早上才知道,他当然还不知道。 胡定航点点头,姚安大笑几声,说:“昨晚范有才被人伏击抢劫,听闻被挑断了手筋,这个嘛……”他看着胡定航,笑容更欢。 尤千万一拍桌子喊:“好!” 阿虫说:“不错,好!” 响螺咧开口大笑不停,“他丫的,敢揍我们?不知死活的东西……航哥,你几时找人动手的……”胡定航一眼瞪过去,他赶紧住嘴。 胡定航淡淡地说:“不关我们的事,是有人打劫,懂吗?” 几人纷纷点头,“懂,懂……” 姚安瞧在眼里,心中赞叹:“姓胡的真行,找了外人办事,自己人都没动,警察找上门来也奈何不了。”举起茶杯说:“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好!” 几人还打着针不能喝酒,但这杯茶喝得比酒还要香醇一些。阿虫兴奋过头了,动作有点大,刚想夹菜吃,忽然眉头一皱“哎哟”一声,捂住肋下弯了腰。他被白鹤门的人狠狠揍了一顿,伤还没好呢。 响螺喃喃咒骂:“我也痛……”摸了摸后腰。 尤千万说:“痛也值得了,他丫的屁白鹤门,就会围殴!”话中愤愤不平,似乎自己很“大侠”的模样。 姚安说:“几位大哥被白鹤门的家伙嗯……呵呵,他们真是胆子长毛了!航哥,听说你能对付范有才,功夫真是厉害啊!” 胡定航说:“姚老板,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嘛,你才厉害。” 姚安眼见胡定航好像有点不高兴,暗呼不妙:“糟糕,他们被打的糗事,我还是不要提了。”便打个哈哈说:“总之我在这里感谢航哥的帮忙,也感谢几位大哥,来,我们再喝一杯。” 胡定航确实有点不高兴,不是为了被打的事,而是为了师门的事。他也不想提起,草草吃了两碗饭,就开口告辞。 姚安一愣,“这么快就走?” 响螺也一愣,“航哥,有事?” 胡定航淡淡地说:“嗯,我还有事干。” 姚安沉吟了下,说:“好吧,我现在用电脑转账给你,航哥你等等。”他一走出门口,响螺三人就迫不及待地问胡定航什么情况。胡定航简单地提及是徐媚儿援手,其实内情他自己也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姚安回来说:“行了。” 胡定航点点头,“我手机有信息提示,数目没错。” “呵呵……”姚安眼珠一转,低声说:“航哥,方便借一步说两句吗?”胡定航不好意思推辞,便跟着出去。他们在走廊上转个弯,来到另一间厢房前,姚安推门进去,里边坐着一个人。看他四十多岁,衣着得体,笑容很温和有礼。 姚安作介绍:“这是航哥,这是我同堂大哥,姚龙。” “航哥,你好,你好。” “你好。” 三人客套几句落座,谈话进入正题。姚安说:“航哥,我堂兄也经营一些小生意,和别人有点纠纷,想让你出手帮帮忙。” 胡定航笑着说:“好啊,有生意做我求之不得呢。” 大家都笑了笑,姚龙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开了间纸箱厂,一直把货提供给另一间塑料厂,压着货款。” 胡定航点点头,“现在做生意,没有不压货款的。” 姚龙一拍大腿说:“就是咯,本来合作一年了相安无事,说好了按季度结算货款,哪知他那间塑料厂经营不善,欠了我两个多季度的钱还没给。” “多少?” “一百一十多万元。” “厂还在吗?” “就是结业了。” “那人呢?” “人我知道在哪儿,登门找了几次,他却推三阻四不给,有一次被我逼得急了,还找人吓唬我赶我走。” 胡定航心想:“那人肯定不是本地的,如果在外市或者外省,可有点难办……不过,生意上门没理由推辞啊,怎么也得硬着头皮上。”便问:“什么名字,住哪儿?” “尤志福,清远市人。” “清远?他丫的可真的有点远。”胡定航心想着,眉头一皱。姚龙见他表情不太对头,又说:“我知道外地的帐难收,其实我之前也找过人去办这件事,但没办成。” 胡定航问:“什么原因没办成?” 姚龙说:“始终是人家的地头,登门去找他不理你,吵大了他找‘皇气’赶你,他还认识当地不少混混,所以……” 胡定航“嗯”一声。 两兄弟对望一眼,姚安说:“航哥,你本事大,连白鹤门都敢动,这事儿应该难不住你,啊?” 胡定航淡淡一笑,没表态。 姚龙说:“航哥,我也知道这事儿有难度,本来钱收不回来我就很生气,加上他十分嚣张,不是拖着迟些给,而是直接说没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这样吧,我加你旅差费用,另外提成那边再加点。” 胡定航一直在衡量着,这时决定做了。他一拍桌子说:“好,我试试。” 两兄弟都高兴地笑了。 “不过……话先说清楚了,我要是办不了,旅差费没得退,订金也没得退。” “这样子?”姚龙看着姚安,姚安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姚龙也一拍桌子喊:“好,就这样!我就要尤志福知道,欠我的钱不能那么嚣张!” 胡定航说:“放心吧,我尽力帮你搞,出事了也不用你扛,这是行规。” 姚龙大笑几声,说:“航哥,你够爽快!无论行不行,我都感谢你!”伸手出去,两人紧紧地握手,一桩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266 想办法摸底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接下这桩生意,实在有点迫不得已。现在不是干正行,而是黑社会收账,在本地熟人多有大靠山,去到清远还真是远了。万一被警察抓住,随时蹲大牢。 但是,他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决定了人生道路,就需要勇敢地闯下去。他先不告诉响螺等人,打了个电话给徐媚儿。 徐媚儿一听,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说:“阿航,有生意当然要接,放手去干吧。” “好,谢谢媚姐。” “我在那边不认识人,但你不用担心,交情是人找出来的,可以让兄弟们搭路,别说一个小小的清远市,省港澳也大把的关系!” “呵呵,我明白的,以媚姐的地位,哪里怕?” “不过我提醒你哦,阿航,我尽力支持你,你也必须有自己的本事,不能硬闯硬来。” “嗯,懂了。”胡定航脸颊一热,觉得很不好意思。 “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有什么问题找我。” “好的。” “就这样了。” “拜拜……”胡定航挂断线,心里暗暗发誓:“总不能每件事都让媚姐帮我善后,我不闯出个名堂来,就不姓胡!”刚升起一股雄心壮志,转眼又有些心虚了,想起清远人生地疏,这事儿成功的机会可不大。 “尤志福,尤志福……到底他在清远有多大的本事?”胡定航喃喃自语,忽然脸色一喜,开始打电话给另外一间纸箱厂的老板。 那个老板也姓尤,碰巧也是清远人氏,不知和尤志福有些什么关系?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尤大伟爽朗的笑声:“哎呀,胡助理呀,好久没见你了。” “呵呵,尤老板好,近来生意兴隆吧?” “我们这些小厂子,饱一顿饿一顿的,哪来的兴隆?胡助理,没了你的关照,厂里的业绩立马下降呐。” “尤老板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哦,真的。自从你离开虎啸之后,虎啸给我的生意越来越少了。” “有这样的事儿?回头我帮你问问什么情况。”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嗳嗳,你在虎啸位高权重,为什么离开了?有些什么好路数,可得关照关照我嘛,到底在哪儿啊?” 胡定航可不方便说,呵呵一笑,“我搞点小生意而已……尤老板,我虽然离开了虎啸,但是还有关系在,你放心,我帮你尽量下货单。”他当然不愿意再管虎啸的事,只是卖个交情说得好听而已,但尤老板听得可爽了,说:“好好,谢谢。” 胡定航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嗯,有个尤志福,干塑料厂的,听说是你的同乡?” 尤老板一愣,“他?开塑料厂的尤志福?清远的那个?” “你认识?真是同乡?” “算是吧。” 胡定航高兴得很,“不会是兄弟吧?” “也算是吧,同族的兄弟。” “那你对他很熟悉咯?” “呃……其实我们不算熟,重阳扫墓偶尔会遇见……我们的家相距很远的。” 胡定航听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知道事有蹊跷,追问:“到底熟不熟嘛?” 尤老板反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是找他有点小事。”胡定航眼珠一转,说:“奇怪了,你们既然是同乡兄弟,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要点生意?他那厂子不小,纸箱有需求量哦。” “他?算了吧……呵呵,况且他那厂子也结业了。” “听口气,你好像对他有点意见?” “胡助理,你想知道些什么?” 胡定航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我真的有事找他,想知道他的为人怎样。” 尤老板也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想找他合作做生意,我劝你还是不要了。这人信用不太好,比较阴险的。” “是吗?怎样个阴险法?” “呃……哎呀,我有点事情忙呢,胡助理,改天再聊。” “嗳嗳……” “嘟嘟……”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胡定航冷冷一笑,想:“看来这个尤志福有点问题,要想对付他,必须先把他的底细摸清楚咯。”他仔细盘算了下,给刘文俊打电话,问清楚公司目前的大概情况。自从他离开以后,新上任一位营销总监,名叫肖必高。刘文俊转任成为他的助理,可以说混得不错。 刘文俊对胡定航当然是言听计从的,立马去查公司的采购流程,半个小时之后搞清楚了内情。 胡定航运用以前的关系,找到相关的人员,弄到了一批采购纸箱的任务。他虽然已经离开,但到底在公司混了不短时间,威望犹存,还是有人给点面子的。当天下午,他就约尤大伟吃饭。 尤大伟明知他另有目的,但冲着那批采购任务,立即应约,还主动订了地方请客。两人许久没见,寒暄客套一阵,浅浅地喝了几杯酒。 尤大伟说:“胡助理啊,想不到你果然有一套,还那么照顾我,来,我敬你一杯。” 胡定航举杯喝了,说:“别客气,都是朋友嘛,朋友有事哪能不帮忙?对吧?” 尤大伟心想:“他话中有话,看来我也得帮帮他了。”于是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极了。” 胡定航眼见时机成熟,试探着问:“尤老板,那个尤志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尤大伟沉吟了下,说:“他嘛,以前也算一个成功的人物,不过这几年走了下坡路,估计现在的状况不太理想。” “听说他的塑料厂不小规模啊,怎么混不下去了?” “唉,说到底,家和万事兴,后院要是起火了,整间房子都得倒塌。” “哦?怎么回事?” 尤大伟既然决定帮忙,便不再顾虑,说:“还不是很普通的事儿?包小三呗。” 胡定航“嗤”地一笑,“哦。” “那个尤志福,和老婆一起打下江山,生活好过了就忘本了,在外边包养了个女人。他老婆知道后大发雷霆,两人吵着吵着,他老婆就亲自掌管财政,害得他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嗯,原来是这样。” “他没了钱,那边的女人可活不下去,没办法,他唯有向这个朋友借,向那个伙伴挪,但他没法子还啊,渐渐地信誉就差了。” 胡定航冷冷一笑。 尤大伟轻叹:“说实在的,我也借过几千元给他,那是肯定泡汤的了。” 胡定航呵呵一笑,问:“就这样生意做不下去了?” 尤大伟摇摇头,“生意还行的。他老婆掌管大权,厂子还能经营下去,哪知偏偏又传出惊天内幕,那小三帮尤志福生了个儿子。” “哦?哈哈哈,这下可好看了。” “就是嘛,尤志福一天到晚呆在那边,他老婆气不过,一怒之下将厂子结业回了老家。” “那么……尤志福没了收入,养不起小三了吧?” “嗯,应该是,所以他也回了老家,应该是和老婆谈妥了,内情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胡定航眼珠一转,问:“他那小三你认识吗?” 尤大伟连连摆手,“真不认识,没见过面。” 胡定航又问:“那么谁认识?” 尤大伟皱着眉头说:“这个……真不清楚。” “他以前厂里的人认识她不?” “不知道啊。” “尤老板,你认识他厂里的人吗?” “呃……认识几个,我手机应该还有些联络电话。”尤大伟掏出手机翻弄了一会儿,说:“这个,是他厂里会计的电话。” “哦。”胡定航一眼扫过去已经记下了,问:“他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曾妙清,不知现在转了什么工作。” “好的,尤老板,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不客气,说来我也多谢你呢,呵呵。” 两人相视大笑几声,举杯喝酒。 267 转折追查 - 花都极品小民工 - 钟空 胡定航又向尤大伟打听一些事情,不久告辞离去。这时华灯初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该怎么入手。按现在的情况看,找到曾妙清,才有机会找到尤志福的小三,只要把她们母子控制住,不到他不给钱来赎。 胡定航掏出手机,拨打曾妙清的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喂,请问是谁?” “是清姐吗?” “嗯?你是……” “是曾妙清会计吗?” “呃……我是。” “哦,我以前和你同厂的,我是车间第二组的修理工阿雄啊。” “阿雄?哪个阿雄?” “清姐你不记得我了?上次下雨你还借过伞给我呢。”胡定航信口胡谄,谎话说得崩崩响。 曾妙清可糊涂了,想了一下还是记不起来,唯有呵呵笑了笑。 “清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啊?什么事情?” “我现在进了另外一间厂,准备晋级呢,但厂里头要我的工作经验证明,我们厂倒闭了,你能帮我写份证明吗?” “证明?有这样的事情?但我……” “清姐,现在我就只有你的电话了,你帮帮我。” “我……可帮不了哦,我写的证明有用吗?” “有用,到时有人打电话问你,你知道这件事就直说行了。” “可是……” “清姐,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这……” “清姐,我先感谢你再说,证明慢慢写。” “不用了,我……” “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嗯……”曾妙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我现在在文化广场,你来东边的奶茶店等我吧。” “好,我现在就去!”胡定航高兴地一踩油门,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他不认识曾妙清,曾妙清当然也不认识他。进了奶茶店,他掏出手机拨打,见有个女人有反应,立即就走过去说:“清姐,你好。” 曾妙清愣愣地看着他,惊疑地说:“你是什么阿雄?你……” 胡定航淡淡一笑,坐下。 曾妙清有点不自在了,还想再问,胡定航掏出钱包,把十张红红的钞票放在她的面前。 “啊!”曾妙清又惊又喜,一时还不敢拿,问:“开什么证明?怎么开?”至于眼前的是哪个“阿雄”,管他呢! 胡定航问:“认识尤志福的小三吗?” “嗯?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透露消息给我,钱就是你的。” “我……不认识。” 胡定航又掏出十张钞票放过去,“机会只有一次,说吧。” 曾妙清愣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胡定航。 胡定航朝左右看了看,用餐牌把钱盖住,静等答复。 过了一分钟,曾妙清说:“我有事,先走了。” “好啊,你走啊。”胡定航悠闲地抱着手臂,“老实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今天找上了你,要么你就收钱,要么……”他冷冷地一笑,脸色沉下来,当然很吓人。 曾妙清再次愣住一分钟。 胡定航又说:“曾小姐,说出来对你有好处,何必自讨苦吃?” 曾妙清有点慌了神,“我……我是认识她,但不知道她在哪儿呀!” “嗯?”胡定航的眼睛一瞪,闪烁着凶光。他已经很有霸气,这么一作势,曾妙清只是一个普通妇女而已,立即吓了一跳,说:“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很少人知道的。” “很少人?就是有人知道咯?” “我……” “当初尤志福不可能捂得那么紧,不然风声也不会传到他老婆那,对吧?” “唉……”曾妙清迟疑着,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阿鹏知道。” “哪个阿鹏?” “尤老板的司机。” “他现在人呢?” “也回清远了。” “哼!”胡定航又是一瞪眼睛。 曾妙清赶紧说:“真的,我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也听说过他家大概的地方,但是没去过。” “说!” “号码是*********,清远市方同区。” “就这样?整个区那么大,我怎么找?” “大哥,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胡定航定定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就站起来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不想惹麻烦的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走回车子后,他立即给响螺打电话,约齐四个人连夜出发去清远。 道路宽广,夜间少车。胡定航猛踩油门,把车技发挥出来,时速竟达到一百二十左右,还是开得稳稳当当。响螺等人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夜猫子睡不着,各自玩弄着手机。 前面有车挡着,而且不止一辆。胡定航一扭方向盘驶进左车道,超车。刚超越两辆,还没够位置,正好遇上拐弯,猛然前面灯光照射,随即响起嘹亮的喇叭声,一辆车迎面而来。 响螺三人惊觉,心底都震了震。 道路拐弯,灯光射眼,旁边有车挡着……这种情况之下最容易出车祸。胡定航很沉着,一脚踩油门尽底,车子再加速,接着他一扭方向,硬生生地闯进了右车道,夹在两辆车之间。 “呜……叭叭……”那辆车呼啸而过。 胡定航紧接着又把车子驶出左车道,加速超上,再拐回右车道,完成了惊险刺激的超车。 车内三人齐声大呼小叫。 响螺说:“哇靠,厉害!” 阿虫说:“航哥真强啊!” 尤千万说:“都快赶上车神了!” 胡定航淡淡一笑。 气氛活跃起来,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赛车的话题,点了许多传说中飚车很厉害的人名。接着话锋渐渐转移,从车子说到女人,再说到赌博,每个人都发表了一通演讲。也不知什么时候,车内安静下来,那三人都睡着了。 去到清远市,夜半。胡定航找了个旅社,几人休息到第二天中午,吃了饭,胡定航开始打电话给张鹏。 他故计重施,以阿雄的身份来搭讪,但张鹏机警得很,只说:“我不认识什么阿雄,你开证明什么的不关我事。”接着就挂断了线。 胡定航气得暗暗咒骂,想了想,打电话给曾妙清。 曾妙清不乐意了,说:“你还打来干什么?” “要你多帮一个忙,就说有东西带过来给张鹏,约他见面。” “什么?神经病,那岂不是把我也拉下水了?” “你照办就行!” “不行!” “你敢?”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是你说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是黑社会也得讲信誉啊!” 胡定航一愣。 “反正我不管了。”曾妙清说完,立即就挂断了线。 胡定航咒骂:“哎呀,臭娘们!” 响螺说:“她不肯合作?阿虫!” 阿虫马上应声:“好,等我回去把她奸了,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大棒抽死蚌!接着拍片放上网……” 尤千万说:“航哥,现在怎么办?方同区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可难了。” 响螺说:“就是,如果我们是公安倒好办,单凭一个手机号码就能知道他人在哪儿。” 手机定位?胡定航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