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英雄关’慢热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有意见说“英雄关”似乎慢热了点,对此我还真不好解释。 因为我原本想塑造的主角刘尚也就是刘三,他是一个贴近生活,没有远大理想,没有争雄之心,后因经历的增加,情势的逼压,周围人的企盼和社会大环境的需要,才慢慢的摆脱原有大学生活里习惯的安逸,敢爱敢恨,起义军,树大旗,战宝船,定四方的这么一个角sè。 或许是前奏、伏笔、铺垫什么的有些多余,也或是主角成长太慢,所以看起来似乎有点欠爽了。 为此,我后面会稍微处理下。大概再有几章,主角便会于县府立足,这将是主角的一个跳板(后面就不好多说了),后续我尽量完全由主角来带动情节的发展,这样似乎就能避免“慢热”这个问题了。 感谢大家对英雄关的支持,希望继续提出宝贵意见,不甚荣幸,万分感谢。 新书需要支持,愿英雄关能有大家的一路陪伴。再次拜谢……; 楔子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好似一条规律。但看中国历史,由分治而统一,由统一而分治,再由分治而统一,或几百年一变,或几十年一变,果不其然。 元末至正年间,朝廷昏聩,政治**,时局动荡,内战频繁,加之天灾不断,剥削严酷,各地饥殍遍野,民不聊生。当局者尚不自省,种种弊病无不昭示着――天要变了…… 至正十年亦即公元1350年,终因挑动黄河,发生暴动。且不管是否刻意而为之,但有领头的就不再逆来顺受,一时间饥民纷纷响应,有史载曰“贫者从乱如归”,黄河长江两淮之间到处竖起起义大旗,数rì间聚众不下百万。 正是疾风知劲草,乱世出英雄啊,究竟是英雄谱就了时势,还是时势酝酿出英雄?中华大地风云变幻,大争之世,枭雄不尽,英雄迭出…… 来呀,冲过“英雄关”,我便是英雄……; 第一章 家中之变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烈阳正空,大地逡裂,酷热难当,行路维艰,但不远处竟又有一蠕行的队伍。啊,是了,他们是逃荒的。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妻儿双亲今后的生活,他们必须攥起仅有的气力,携家带口离开这受诅咒之地,他们心中企盼着…… 他们是淳朴的世代农民,他们也是被遗弃的中华子民。能活下去,缘何求死?但若必死…那是天意!! 这里是信州路的匣落镇,因整个镇子的轮廓恰似一款方匣而得名。匣落镇下辖17村,约3000多户,2万多人口,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已了无生气了。 刘尚陪着二哥一起埋葬了娘亲,心里空落落的。本来他是建议二哥和逃荒的队伍一起走的,可是二哥不允。坚持要给娘亲置办个草席好裹埋娘亲尸体,可哪还有草席啊! 于是二哥让把屋顶的茅草拆掉编制席子,这一来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刘尚绝对没意见,他佩服这个二哥,也愿意听这二哥的话。因为换做是他的话,遇到这事已经着慌了! “阿三,小七,娘亲去了也是享福呢,以后就不会挨饿了,你们都不要太伤心了,二哥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都起来吧。娘亲以后就在这里安歇了”刘二说完就摇晃着站了起来,不料又跌坐了下去。 刘尚还没站起身,见二哥摇晃立马跨步过去搀扶:“二哥,二哥你咋了?” “二哥,二哥”小七泪流满面爬了过来:“二哥,你不要丢下小七啊,二哥……” 二哥微微摆手:“阿三,小七,二哥没事,二哥肯定没事的。阿三,你听着,二哥要跟你说件事。” 刘尚不明白,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不过出于对二哥的尊重,就老实的点了点头仔细听着。 “三儿,你也快15岁了,也是个男子汉。如今连咱娘都去了,以后就剩下咱兄妹三人了。二哥打算去从军,可你年纪不够,长得又瘦弱,二哥想着咱兄妹三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候二哥发了军饷,就不用挨饿了。三儿你愿意跟着二哥一起吗?” 刘尚本就没什么打算,听了刘二哥的安排自然是同意的。随即点头应允道:“二哥,你放心吧,阿三和小七都听你的,以后二哥在军营里,阿三会好好照顾小七的。” 不过回答完之后,刘尚就有点纳闷了,这刘二怎么和自己的弟弟这么客气呢,眼下都这境况了,要走肯定是一起走哇,有什么好征询的? 听到刘尚的回答,刘二哥点了点头:“那就好,三儿,小七,咱们再给娘亲磕三个头就回去收拾下吧” 说罢,三人对着面前的土丘跪拜了下去。 临别时,小七仍是不断抽泣着,三步一回头,似乎是想要牢牢记住这个地方。这两年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可这会不见的却是自己的娘亲啊,毕竟小七才是个不满8岁的小孩子! “来小七,二哥背着”,刘二蹲了下去回头说道。 小七却是不断摇头“不要二哥背,不要二哥背,小七自己能走的动”,说着就挣脱了刘尚正牵紧的手,往前跑了开去。 看着小七的娇小背影,刘尚很难过,真的很难过。“自己不是穿越的吗?噢不,不是穿越,是重生…可我这个重生的咋就文不文,武不武,竟连记忆都不全,尽都是自己本来的记忆,这个刘三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听刘二哥说,这刘三也学过拳术的,怎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再说了,我怎么也是重生的,总不能我一个21世纪的人在这兵荒马乱的破元朝饿死了吧!真是郁闷到极点了……” “三儿,什么都别想了,一会你在家好好守着小七,二哥去找点吃的,不然明天上路可不好找吃食了” “二哥,这哪里还有能吃的啊?” “你放心,二哥会想到办法的,不行二哥就去黑瘴林看看。” 刘二知道黑瘴林是什么样的所在,可刘尚哪里晓得:“那好吧二哥,你要当心,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和小七就没指望了”说完话,刘尚又不免感到心寒――哎,我刘尚这算得哪门子重生啊! “放心吧三儿,二哥一定能好好照顾你和小七的。走吧,二哥先把你们送回去。” “恩…啊二哥,你这样不是浪费体力吗。我来背着小七回去,二哥就不要来回跑了,万一没找到吃食,明天也能多一口气力。” 说罢,刘尚就快冲了两步,把小七背了起来,然后回头朝刘二笑了笑,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刘二看着刘尚的背影,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里更加坚定了独闯黑瘴林。 没办法谁叫他是二哥呢,阿大生下来就夭折了,四妹、五妹也都没活过5岁,如今六妹还不到8岁。还好有阿三,阿三能帮自己了。 其实在此之前,刘二很是纠结的,因为刘三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三儿是爹爹采药的时候捡回来的。爹爹临死前吩咐,一定要等三儿15岁时才能告诉他。 可是自从几天前三儿热病痊愈后,对自己,包括对小七甚至对娘亲都疏远了很多。刘二不确定是不是娘亲之前告诉了三儿身世,可他不能问阿三,也没来得及问娘亲,所以刘二不知道阿三会不会跟自己一起走。 如今看到阿三背着小七的背影,刘二知道阿三还是阿三,还是他的三儿,之前种种或许是阿三热病初愈的原因吧。 刘二确实允文允武,早年跟着父亲采药打拳,认字学识,也算的jīng明能干了。可他如何能想到他的三儿是实打实的灵魂附体了,而且还因热病烧坏脑子丧失了原有记忆!刘二不知道,刘尚也不清楚,毕竟重生这玩意可没经验可寻啊! ………… 刘尚背着小七回到家里已是筋疲力尽。当然了,这两天只喝了点水,又好一番折腾,能有气力才怪! 刘尚慢慢放下小七,摸着小七的头说道:“小七乖,去看看有什么好收拾的,明天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小七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着这几天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三哥,然后又缓缓低下了头进屋去了。 刘尚很无奈,一屁股坐了下去,依在门槛边…… 想想也是,这刘尚重生而来,却没有本体的记忆。跟刘二和小七的感情自然不够浓厚,再说来这时间也不长,还净挨饿,心里难免憋屈。 愣神片刻,刘尚起身踱了几步,既来之,则安之,回肯定是回不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我总得弄清楚状况先。想到这些,刘尚觉得还是得从小七这边找找线索…… 这个家已是破败不堪,空空如也,刘尚环顾一遍无奈摇头… “小七,小七…”刘尚唤了几遍却不见小七回答,心下一阵紧张,匆匆跑近用手挡开内室的门帘。不料这破烂朽坏的所谓门帘竟被生生拉扯了下来,弄得刘尚满头青灰,好不狼狈。 刘尚哪管这些,卷起缠在手臂的破布烂衫胡乱丢在一旁就抢了进去,却仍是不见小七的身影。 刘尚虽是不熟悉这家,可他肯定这屋子就这么大啊,紧张之余还是不停大声唤着小七的名字。“小七,小七…小…” “小七,”刘尚明显的看到一旁的小床上微微的拱起。这张床刘尚还是知道的,这是二哥新搭好的,因为缺少材料,床身较矮。 刘尚缓缓走近,侧躺了下来,就见到小七低着头,双手抱膝蹲在床下:“小七,你怎么了?来,快出来”。 小七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挪动…… 刘尚知道,肯定是因为这几天自己的态度冷淡,小七心生畏惧了,或许刘二哥也是有疑窦的吧? 哎,怎么说自己也是占用了人家刘三的身体,刘二和小七如今已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也是唯一的亲人了!想到这些,刘尚也有些惭愧。 “小七乖,到三哥这来”说着就伸手去探小七:“小七要帮三哥一起收拾收拾,一会等二哥找到吃的,咱们明天就可以陪二哥一起去当兵了,以后三哥会好好疼小七,好好照顾小七的”。 小七听着刘尚的话,又再次抬了头,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拉住刘尚的手慢慢挪出床底来。 刘尚轻轻用手拽了拽,可小七在下面蹲久了,腿麻得没感觉,刚刚慢慢挪动自是无事,可这会被刘尚轻轻一带竟也一起滚了过去偎在刘尚腰边。 刘尚刚想道歉,小七却是破涕为笑,索xìng趴到刘尚的身上,侧头贴在刘尚的胸口。右手被刘尚牵着,可左手不忘环过去,搂住了刘尚的脖子。 刘尚虽是不明就里,可小七愿意,那就由着她吧。刚好自己这也是累了,好好躺会也不错。 小七趴在刘尚的身上,很甜美,很熟悉,很温馨的感觉:“三哥,小七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小七会洗碗,会扫地还会做饭,小七可以照顾自己的,三哥你不要丢下小七,小七会听三哥话的”。 刘尚听了小七的话,才知道小七原来是怕自己丢下她。“小七乖,三哥不会丢下你的,三哥以后到哪都会带着你” 听罢刘尚的话,小七更是往上蹭了蹭,搂得更紧了些,嘟起嘴满心委屈的说道:“那三哥前几天都不理小七,也不带小七玩,也不让小七搂着……” 看来自己好像严肃了一点,自己虽然借用了刘三不满15岁的身体,可自己是个23岁的大学生啊。 就因为留宿了女朋友在宿舍被哪个王八羔子举报到学生科,学生科的混蛋逼迫要开除学籍,刘尚一怒之下纠结院里几个关系好的哥们把学生科那天带头的家伙打了一顿。 学生科可不是好惹的,第二天就带上校报记者和学院领导直接冲到宿舍质问刘尚,甚至动手打人的都要开除学籍。刘尚被逼无奈,结果一时冲动竟从宿舍楼很潇洒的飞了下来。 本来刘尚想得是我跳楼了,不敢再逼我了吧,反正跳到草坪厚实点的位置,问题不大。可刘尚忽略了这里不是自己的3层宿舍楼,而是为了散心找人喝酒才上来的顶楼6楼。好吧刘尚,你这一跳学院为了大事化小,其他人包括你女朋友自然都没事,不过你就嗝屁了…… 哎,不想了不想了,有够窝囊的…… 第二章 兄妹情深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刘二目送阿三背着小七走远了,就折返到娘亲坟前,再次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娘亲,不管以后阿三会怎样,儿都会好好照顾他到18岁的。虽然儿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但儿一定会去做的。等到三儿15岁,儿就告诉他的身世,然后陪他一起3年……娘亲你可一定要保佑儿此番找到吃食,不然儿能顶住,三儿和小七怕是顶不住了,那样一来,儿就辜负了爹爹的嘱托,也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三儿和小七了”说着说着,刘二也不禁潸然泪下。 刘二狠狠的咬了咬牙,磕了三个响头:“娘亲且在这里安歇,儿去了,他rì儿一定回来为娘亲建坟立碑。“说完立马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黑瘴林跑去…… 刘尚东抓西捡的好一番寻找,结果也只打了一个包袱。家里压根没有什么可携带的物事,总不至于还拿着锅碗瓢盆吧,那样只会浪费气力,得不偿失。找了些干净的衣衫就再无其他了。 噢对了,得做根拐杖,刘尚忽然想起,这要远行的话,有一根支撑的拐杖还是很有用处的。只是刘尚好找了一番,果然是一无所获。悻悻然便退到室内打算唤醒小七。 原来小七趴在刘尚的身上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觉,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三哥,再无忧虑竟在刘尚短短思索的片刻睡了过去。 刘尚不知道的是,其实小七跟刘三是最亲的。小七从记事起就是和自己的三哥一起玩耍嬉闹偷果子。刘三也很喜欢小七,经常背着小七上山爬树下河沟。家里床小,小七基本上是在刘三的身上睡着长大的。刘尚热病那几天,小七自然是不能的了,这才有了刚刚那张新搭的床。只是这些琐事,刘尚哪里晓得…… 刘尚走到床边,小七正睡得香甜,嘴角微张,似是很满足的样子。可刘尚不得不叫醒小七了,睡着了自然消耗低,可一旦醒来就会觉得肚子更饿! “小七,小七……” 小七缓缓睁开眼“恩,三哥,小七刚刚梦见娘亲了,还有爹爹,娘亲和爹爹告诉小七要听三哥的话呢”说完,小七就双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刘尚分明的看到小七脸上干涸的泪痕和甜甜的笑容。 “恩,小七真乖,三哥一会带小七玩。先下来吧,来三哥抱你下来。” 如果换做刘二,小七一定不会让抱着下来,浪费体力啊!可三哥就不同,小七可不管是不是浪费体力,只要三哥还能抱起自己,小七就愿意挂在自己三哥身上。 刘尚把小七抱下了床,就顺势蹲了下来。看着小七面sè发黄,发丝凌乱,衣衫褴褛,只剩那一双眼珠还有点神韵,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悲凉。 不过小七还算是幸福的了,爹娘虽不在,可还有俩哥哥疼爱她,殊不知多少村户丢子弃女,甚至易子而食。战乱时期怕就是这样的了,无怪元末农民起义不断,最后让个放牛的夺取了天下。 想到这里,刘尚不禁双眼放光,对呀,他朱元璋一个放牛娃都能夺取天下,难道我一个后来人知己知彼,还不能于乱世立身,好好照顾小七么?! 一个简单的计划似乎正酝酿而生,刘尚不禁露出笑意…… 小七看着三哥不断变化的神sè很是不解,一会左右侧头,一会皱眉挤眼,还是没搞明白。于是大喊了声三哥。刘尚一怔只好讪笑以避之,干脆把小七又搂在了怀中,更加坚定了些。 小七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三哥搂着抱着就什么都好,不过小七还是跟刘尚说道:“自从三哥身体好了之后,就不爱搭理小七了,小七还以为三哥不要小七了,小七好怕,三哥你不要丢下小七好不好?” “小七不怕,三哥会一直陪在小七身边的,三哥还要给小七买好吃的,买新衣服,买大房子住”刘尚说道:“对了小七,三哥是生的什么病啊?” “娘亲说三哥是得的热病,不容易好的。不过三哥热了3天就全好了,三哥你真厉害。” 听着小七的回答,刘尚也是一乐。什么好厉害,那是我重生的原因。看来这刘三记忆全无应该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也真是够悲催的,发烧把记忆烧没了。哎,不过找到症结所在了就好。 “小七,三哥前段时间是因为热病刚好,脑子不好使,反应慢,你别生三哥的气了,好不好?”刘尚想着,既然有些隔阂能消除,干嘛还留着当隐患呢! 小七抱着更紧了些:“小七不会生三哥气的,三哥对小七最好了” ………… 刘尚把刚烧好的开水倒了一点让小七喝下,没办法,喝多了肚子里全是水更饿,喝一点,应该会好点吧。因为刚刚刘尚自己也喝了一些,感觉还行。 刘尚又折返到内室,因为刚刚蹲在床边和小七说话的时候,明显看到床板下面担着的木棍之类。反正床是用不上了,拆就拆了吧。 抱起所谓的褥子放在一边,刘尚掀起床板,下面果然有几根木棍,弯曲不等。选了两根相对较直粗细均匀的刘尚试了试,还比较结实,心里倒舒服了不少。 本还打算把这两根用水浸泡下甚至煮一煮,可哪里还有多余的水!先这样将就着用吧,料想做个拐杖当个支撑应该没问题。 于是就走了出来,去寻刚才随手扔在一旁的门帘。 小七端着半碗水,看着三哥提根棍子在鼓捣着就蛮有兴趣的走了过来:“三哥你要做什么?” “呵呵”刘尚答道:“三哥做两根拐杖,明天上路的时候用的” 小七很开心,因为以前三哥就喜欢搞着搞那。每次三哥鼓捣些什么的时候,小七都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有时还会提些意见。就比如好早以前三哥给自己剜的木碗,虽然是木头的,可小七非常喜欢,因为那是三哥特意给小七制作的啊! “啊对了,木碗”小七忽然站了起来,差点打翻了半碗水“三哥,你给小七做的木碗收好了吗?” 刘尚正用破布条往木棍的扶手处缠着呢,听到小七的问话不免疑惑,支支吾吾着“额,三哥忘记了,小七自己去找找好么?” 小七倒是根本没多想,三哥忙着呢,忘记收拾有什么,只要没忘记木碗就好。 ………… 片刻,小七就拿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三哥,木碗又扎我了,三哥帮小七修修嘛” 这会刘尚才看清了,果然是个木质的类似酒杯一样的容器,确切的说应该是个茶杯,杯体还有环状的手柄呢!心想这是刘三剜的吗?小小年纪竟能在实木中剜出这么个玩意,还真是多才多艺,不过可惜了,我刘尚不会…… 刘尚接过木杯,噢是木碗,就看到碗口的木屑毛刺之类没有除尽,刘尚对小七笑了笑:“帮三哥把菜…”额,还没讲完,刘尚就发觉不对,家里能有菜刀吗?!刘尚摇了摇头说道:“小七把碗给三哥递过来” 小丫头立马把刚放下的盛着半碗水的碗拿了过来:“三哥你喝” 刘尚心里很开心:“三哥刚喝了,这个是给小七喝的,来,三哥看着小七喝完。” 小丫头也甜甜一笑,仰头把半碗水喝了,然后把碗递了过来。 刘尚接过碗才发现水没有喝完,于是朝小七看去,正好看到小七也在甜甜的看着自己。刘尚知道,小七不相信自己喝过了,这是留给自己喝的。刘尚顿时感到很温馨,真的很温馨。同时也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个聪明懂事的小七,我刘尚一定要让她过上好rì子。 刘尚叉开双腿,并拱起左腿,唤小七过来到身边,让小七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双手环过,将碗口递到小七嘴边。小七侧头撅起嘴不满的看着刘尚。 刘尚讪笑,只好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把碗口递到小七嘴边。小七似乎是想了一会,才把剩下的水喝了下去。 刘尚很自然的摸了摸小七的头,不禁说道:“小七真乖” 小七没有回答,只是冲刘尚甜甜的笑着,然后从刘尚的腿上滑下,又环抱住了刘尚。 刘尚很果断的将碗往地上砸去,然后捡起一片碎瓷开始去除木碗上的木屑毛刺。 ……………… 刘二这边丝毫没有怠慢,很快就采摘了不少苍术,这是爹爹说的,苍术可避瘴气。然后又掰了不少树枝,坐在一边并开始削了起来。 本来刘二有弓有箭的,偏偏那些挨千刀的元蛮子搜索到了镇上,抢这抢那不说,还没收了弓箭并一切铁器。刘二当时正在城里卖皮子,路过铁匠铺见到这把匕首甚是喜爱就买了下来,好赖如今算是有个防身武器了。 30来只箭束成一捆在背,手里的弓渐也成形。刘二果断的解开束腰,从内里抽出一条细索物什,原来是一条牛筋。 自从弓箭被查没后,刘二一直想着再弄张弓,这条牛筋藏在束腰里已有些时rì了,如今当可派上用场。 刘二想着尽量小心点,shè准点肯定能有收获的,只要不碰上大虫猛兽。思虑已定,便提弓负箭入了林去…… ………… 刘尚很快就将木碗口的毛刺刮平了,拐杖扶手处也缠好了布条。刘尚感到很满意,一来是小丫头很满意,二来自己也为明天的出行出了点力。见小七很小心的将木碗用破布条之类的包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塞进了已打好的包袱,刘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许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会明白什么是知足常乐吧。 走到门外,太阳快要落山了,返回家中差不多快2个小时了,只是不知刘二能不能找到吃食,刘尚难免些许紧张。 这时小七也跑了出来,对刘尚说道:“三哥,二哥还能找到吃食吗” 刘尚不想小七多想,更不想让她担心,联想到小七因为自己的冷淡而产生的诸多想法,刘尚就知道这不满8岁的小七可不是全无想法的小屁孩。于是蹲了下去牵起小七的手说:“小七不要担心,二哥很棒的,黑瘴林应该有点远,二哥晚一点就能带着吃食回来了” 小七甜甜一笑:“以前二哥每次出去都能找到东西给小七吃的。” “啊”小七忽然惊呼的叫道:“三哥你说什么,三哥你是说二哥去了黑瘴林吗?”; 第三章 瘴林夺食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三章:瘴林夺食 其实黑瘴林是村里人给取的名字,黑瘴林以前不叫黑瘴林,叫后石林。这是刘二陪爹爹上山采药的时候爹爹告诉他的。 以前后石林草绿树荫,空气清新,环境宜人。只是后来砍伐、捕猎的人多了,最后甚至有村民依林而居,就近烹食各类猎物。结果白天捕猎物,晚上被猎物捕,饲养的家畜大多被林中的猛兽之类残害,甚至有不少村户人家的孩童也被猛兽撕裂而食。 一群村民怒不可遏结队入林除害,不料竟落入自己人设置的陷阱。本都是猎捕猛兽的用途,人跌落进去哪还有命在。可恨的是一帮村民尚不自知,竟然内讧起来,死伤大片。循着血腥味赶来的猛兽,其实就是老虎,见到如此大餐,岂能放过…… 再后来更是灌水入林,甚至引火焚烧,谁也不知道淹死、烧死了多少。只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由此而外泄的怪味百里可闻,这当然有点夸张,不过林中腐尸之多可想而知。 腐尸多了,空气就差了,连土壤也大大恶化,林中灌木树草也变得奇形怪状,有的更是腐烂渗入地底。再加上近几年天干少雨,老远望去,后石林的边界竟出现淡淡的异sè,老人们都说那是瘴气缩聚而成,乃是受了天谴。黑瘴林也由此而得名。 不过仍有不怕死的三三两两入林寻食,结果是再没有出来过。就在不久前,村头王老实家的儿子王二憨,村西李满铁的侄儿小付子以及村里其他几个年轻力壮的,满有十二三个,都是手拿木枪、木叉之类的,闹哄哄的入林而去。 本来刘二也想着一起入林的,因为刘三那会刚开始发热病,刘二也是想着给三弟弄点肉食补补身子,可娘亲不允。在娘亲看来,阿三的热病是很难痊愈的,这么多年,患了热病哪有保住xìng命的!小七还小,如果阿二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个家就彻底散掉了。刘二虽然心里难过,可娘亲说得确实是有道理。 好在刘二没有跟去,因为到今天,那十几个人也没见一个回来的。于是才有了之前一批批举家逃生的画面。其实哪怕有一丁点活路,这些人大多都是依恋故土的,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去到那人生地不熟之地。只是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最后的出路也变成了死路,终于才宁愿举家寻生离开这受诅咒之地,再不敢入林冒死了。 刘二当然知道黑瘴林的危险,可是没有办法,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已绝尽,如今只有黑瘴林里才会有活物了。阿三热病才好,没有肉食进补,怎能恢复,更何谈活过18岁。所以无论如何,刘二都打算入林一试。不过刘二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迷路,逃生的机会还是有的。 幸好收获还不错,刘二看着背在身上的2条黄鼬以及缠在背上、腰间的一条蟒蛇,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两条黄鼬也是命该如此。刘二入林不久就看到右前方一处草丛抖动不止。经验告知,那必是有猎物在交配。 因为草丛抖动得很有规律,不像是打斗引起,而且抖动的范围和幅度不是很大。所以刘尚肯定,那定是体型较小的猎物在交配。 且不管你体型咋小了,如今只好委屈你们喽…… 刘二慢慢摸索着靠近,要在平时,这两只黄鼬能听到细微声响,早就隐遁无踪了。只是这会儿正在成其好事,哪管得了其他,再说这里又是林中瘴气稀薄处,没有什么猛兽天敌。 可是无巧不巧,正当刘二摸索前进中,又听到阵阵响动。刘二大骇,这无疑是猛蛇吐信的声响。 刘二不敢怠慢,立刻慢慢的趴到了地上,屏住了呼吸。要是来个野猪,就算是老虎什么的,刘二自问都有把握设法将其shè杀。可是蛇这种圆溜细长的还真不好对付。 刘二微微抬头,双眼环顾,他可不确定这蛇是个什么状况。只见不远处抖动的草丛仍是不止却是更加频繁,想来正好巅峰欢快时,而再右边略高的树杈上,一条通体灰黑sè的大蛇正盘曲翘首而待。 黑蛇粗细可比自己的臂弯有余,刘二还分明看见大蛇蜷曲的背部满有斑纹,略显黄sè,只是不知这蛇会有多长。 刘二忽然想起爹爹跟自己说过的话:“茂林密集处有蛇,名曰蟒蛇,头小呈黑,喉下黄白,腹鳞均一,尾短而壮,强缠绕xìng攻击,遇之当避,不可与敌。” 是了是了,这应是蟒蛇无疑。只是刘二很是不甘心,这一逃定得保全,可就白瞎了两只黄鼬了。正当犹豫,草丛似是停止了抖动。 正是这一刹那,蟒蛇腾空跃起,俯冲而下,一口咬住雄鼬头部,尾部盘曲而至卷起大片落叶枯枝,竟是把两只黄鼬盘了个结实。 刘二此刻方知这蟒蛇确实是极jīng明的猎手,不急不躁,面对手到擒来的猎物也是静待最佳出击时机。如果蟒蛇早早攻击,势必很难捕获两只黄鼬。竟是等到黄鼬最放松、最虚脱、最无妨的刹那一击必中。好,好,好哇刘二不禁叹服。 只见蟒蛇盘曲的环状越来越紧,本是一环一环的蛇身也越来越小,终于环环相抵,呈现在刘二眼中的蛇身已不是粗细如腕,乃如一黑sè面盘,面积扩大了数倍。刘二确定,自己的最佳出击时机也到了。 只听“嗖嗖嗖…”一箭三矢已尽入蛇身。刘二迅速冲进两步,又是一箭三矢,然后闪到一边,张弓搭箭似是瞄准。 蟒蛇吃痛,终于弃了雄鼬,摆头而至,满口的粘液尚在滴落,似是翘首示威。刘二全然不顾,仍是张弓待shè,紧盯着蟒蛇并微蹲着慢慢的kao近。 啊,似乎是受了极大的侮辱,蟒蛇怒不可遏,便yù俯冲而来,刘二抓住机会,所谓打蛇瞄七寸,刘二已瞄准很久了。可没想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臭味直斥心肺,结果一个激灵,刘二难免错手,箭矢对着蟒蛇破颈而入。 蟒蛇未受致命伤,再次吃痛虽有延缓,却并未阻止其俯冲之势,刘二大惊,迅速后仰,趟地而翻,起身后立马再次张弓搭箭。只见俯冲而下的蟒蛇直挺挺的砸到了地上,溅起灰尘乱舞,枯叶纷飞,那只破颈而入的箭更是贯颈而出,刘二很是纳闷,什么情况?死了?诱敌? 原来刘二首发的六只箭贯穿了蛇身,也分别shè入了两只黄鼬。蟒蛇弃鼬来攻时的俯冲需借尾部甚至是腹部着力,可那六只箭前后各三支分别从刚刚缠绕的不同层环状破体钉住了两只黄鼬。蟒蛇俯冲而下时,尾部难免还是呈环状,还钉着俩黄鼬,结果供力不足。就好像一个人立定跳远,而且还是想跳很远,刚猛一跳起却发现双脚被拴住了,可想而知,肯定是一头栽下了。 不过这状况刘二可不知道,刘二仍是紧紧锁定蟒蛇,张弓yù待。(星星:刘二哥快上啊,不是有匕首嘛你,上前去砍呀,星星可跟你说了哦,这玩意它TM晕过去了……哎,二哥听不到哇) 等了一小会,见蟒蛇仍是无有所动,刘二倒有点意动了。这也不能怪刘二,这可是爹爹说的“不可与敌”啊! “难道它不怕流血殆尽,还在诱敌”刘二心里想着,也是犹豫难决,毕竟刚刚亲眼见这蟒蛇于枝干上静待佳机。 正纠结着呢,蟒蛇再次翘首而起,伺机而攻,不过此时蟒蛇已然是呵呵…冒金星了……刘二顿感侥幸,还是爹爹说的对,如此情形竟仍能翘首待攻,果然是不可与敌哇! 心里想着,手里却不能停,一支接一支的箭矢朝着蟒蛇贯去。蟒蛇再次吃痛后偏头砸了过来,刘二见蟒蛇变换战术只好且shè且退,还得不时注意周围会不会有陷阱之类,好不狼狈。没办法,这该死的蟒蛇他移动了,慌乱中怎能shè中。 一个趔趄,悲催了,原来蟒蛇以头来砸只是佯攻(枯井:废话不是,肯定是佯攻啦,万一砸人不中再砸到地上不得又晕过去!星星:淡定淡定,二哥是老实人嘛!),刘二只顾一味避开,未料及蟒蛇尾部也是趟地而来,正扫在刘二的髋部。被扫中的刘二如风卷残云般跌落至一丈开外,五脏翻涌,箭矢也散落一地。 以刘二的体质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可坏就坏在蛇尾扫过来的时候,那被钉了两只黄鼬的环状蛇身上可是有两排共六只箭啊! 巨大的撞击力下,六只箭矢划破刘二的背部,同时因为刘二背部的阻力,六只箭矢从反方向破体而出尽没入黄鼬体内,再无固定,黄鼬瞬时落地,这下倒好,蟒蛇解脱了! 解脱的蟒蛇虽是行动更加便利了,可也是强弩之末,毕竟刚刚那一横扫,钉有六支箭的俩黄鼬着实给它带来了不小的创伤。再加上蛇身横斜嵌入的8根箭,尤其是颈部的血窟窿,仍是血流不止啊。(星星:蟒蛇是挺难对付的吧各位大大?枯井:切,那是你们家刘二不行!) 所以蟒蛇看着挣扎爬起的刘二,也只能与之对峙而不忙攻击了。 刘二此时方有些后悔了,眼见蟒蛇设法解除了黄鼬的束缚,刘二哪还能不知前翻蟒蛇那一砸根本就是无意而为,既是无意,那还说什么诱敌?想想刘二就积怒难消,想到阿三,想到小七,想到刚饿死的娘亲,刘二大声吼道:“你个挨千刀的,把黄鼬沾了毒且不说,此番还要取我xìng命,看我刘二不打杀了你个畜生。” 说罢就拾起散落的箭矢,刚好凑足一把紧攥在左手中,右手则是拔出了绑在小腿的匕首,大吼一声朝着蟒蛇冲了过去。 蟒蛇避无可避张开大口就迎了过来,3米,1米……啊,千钧一发之际,刘二果断的后仰避其锋锐,同时左手横箭,右腕外翻以抵之,单膝跪地,紧紧的将一把箭矢死死抵在了蟒蛇大口。蟒蛇挣扎着胡乱摇头,刘二只管用力抵住,反正是不松手。 见摆脱不得,蟒蛇尾部再次攻击而至。不过这次不是横扫了,似乎是要缠住刘二。 见蟒蛇暂时受制的刹那,刘二撤出右手,哪还管得了什么七寸八寸的,被它缠住就大不妙了,总之是一个劲的刺吧…… 第四章 双入瘴林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四章:双入瘴林 刘二满身,甚至满脸血迹,咳嗽不停。这蟒蛇果真是不可与敌啊!自己六支箭偷袭成功的前提下,竟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能斩杀,要不是有两只黄鼬为饵,如何能脱身! 刘二采集了些草药咬碎敷在患处,可后背就顾忌不到了,好在伤口处血液已然凝固,想来问题不大。只是刘二已甚是疲累,刚刚猎蛇那会真是险象环生,要不是一直刺那同一处,无意断了蟒蛇之首,怕是不被那挨千刀的缠得骨断也得窒息而亡了,好在有娘亲庇佑,刘二如是想着…… 休息了片刻,见太阳已经落山,刘二决定还是打道回府吧。此处距刚刚猎蛇之地怕也有三两里路程了,却是一无所获。家里阿三和小七还在等着呢,如果回去晚了,两人难免担心。再说一会天黑了,就不好出林了。来时是顺着杂乱的灌木丛,因为那是村民踏出的路,决计不会跌落入陷阱,更不会迷路的,可万一天黑了还没出林就麻烦了。 看着背在身上的2条黄鼬以及缠在背上、腰间的一条蟒蛇,心里踏实了不少。刘二振作起来竟还能加快步伐…… 当此之时,刘尚正背着小七,在小七的指引下朝着黑瘴林快速奔去。 刘尚从小七口中得知黑瘴林是怎样的所在,哪还待得住。本来刘尚打算自己去寻的,留小七一个人在家里,毕竟黑瘴林太危险!可小七不愿意,说什么死活要留在三哥身边。刘尚想想也是,留小七一个7、8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家也不安全,再说这万一刘二和自己都留在了黑瘴林,小七一个人决计也是存活不了的,甚至境况更糟!既然小七认识去黑瘴林的路,那就要死一块死吧。 于是刘尚扯过几段破布条接在了一起,将两根拐杖绑在中间,两端打了结挂到小七背上,立刻背上小七夺门而出。 ………… 刘尚已是筋疲力尽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小七知道三哥跑了这么远的路已是极疲累的了,可小七躺在那里竟是坐不起来,急的小丫头满脸通红。 原来刘尚听到小七说前面正是黑瘴林,一直绷紧的神经终得以放松,仿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就瘫坐了下来,刚好压住了小七背后的拐杖。小七往上拱了拱,哪里挣扎的起来。好在小丫头也不愚钝,知道原因所在,就舍了背后的拐杖,从绑着拐杖的布环内退了出来。 小七哽咽着爬过来扶起正大口喘气的刘尚,不断给刘尚轻抹着胸口,嘴里还不停问询道:“三哥,三哥,三哥你怎么样了?三哥……” 听着小七的呼唤,刘尚使劲的睁开双眼,看着小七满眼的泪水、焦急与不舍,刘尚微微含笑,抿了抿嘴唇:“小七不怕,三哥没事。”说着刘尚又咽了口唾沫:“小七乖,去站到一旁。” 刘尚往侧边一滚借势就慢慢的站了起来。抖抖手,晃晃脚然后又原地小跑了几分钟。 小七看着刘尚的举动虽是不明,可心里原本的惊恐已然淡去。小丫头伸出手臂擦净了泪水,盯着自己心爱的三哥竟是连眼都舍不得眨了。 刘尚感觉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于是解开了拐杖kao在一边,又把小七背了起来。小七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三哥唱反调了,三哥的决定是对的! 想了想,刘尚还是把布带条兜在了小七的屁屁下,然后又斜背在了肩上。刚行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对小七说道:“小七,三哥现在把你邦在三哥的背上,这样会安全些。一会要是三哥走路变快了,小七一定要搂紧三哥的脖子知道吗?” “知道了三哥,小七一定搂紧了”说着小七就用手紧了紧。于是刘尚脱去了外衣,从后面包绕住小七的背部,用衣袖在自己胸前打了个结。 做完这些,刘尚左手托着小七的屁屁,右手拿住两根拐杖就直奔眼前的黑瘴林。小七虽知道黑瘴林的所在,可也没进去过,哪里晓得入口在哪。 可刘尚肯定,这林子尤其是这种瘴气满布的黑瘴林,肯定有入口。因为入林的人怕迷路,唯一辨识方向的法子就是来回走原路、做记号。况且入林之人小心谨慎期间,应该不至于冒险另辟入口。 既已思定,刘尚便开始小心的寻摸入口。说实话,刘尚可没有丛林生存的经验,更不知道入林前该做些什么准备。所谓初出牛犊,不外如是吧…… 沿着黑瘴林的边缘探寻了十来分钟,刘尚便见一处杂草倾轧,枯木断枝散落可循。刘尚大喜,想来这就是入口了。 其实小七给刘尚指的路就是当初刘三和小七一起玩耍时走过的。那会也是无知者无畏,听村里人说黑瘴林的诡异,两人自然好奇也跟了过来。不过临到黑瘴林,却是如何也不敢再进入的了。 好在这条路小七还记得,只是小七很不明白,自己都记得,怎么三哥却想不起来呢,甚至不知道黑瘴林的险恶!难道三哥热病还没好么? “啊”小七心里暗暗嘀咕:“是了,是了,三哥刚不是说过因为热病脑子不清醒来着,哎三哥病还没全好呢!”小丫头又是纠结了…… 顺着蜿蜒而上的灌木丛,刘尚不急不缓的行进着,心里很是着急。一来当然是为二哥担心,再就是天快黑了,这条踏出来的路就难显踪迹,到时可就危险了。 这样想着,刘尚可管不得什么打草惊蛇了,索xìng单手抡起两根拐杖虎虎生风,左右分开两边的杂草,再用力打乱临近的枝叶,怎么说回返时也容易辨认吧。 小七贴着刘尚的背部,小脑袋左右张望,一双小眼睛瞪得圆溜溜,她要帮三哥留意着,留意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同时双手紧紧搂住刘尚的脖子,双脚不够长,却也死死的扣在三哥腰下。因为刘尚挥动拐杖的时候,小七的身体就不免摇晃,所以小七能知道,现在必须和三哥仿似一体,这样才不会给三哥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小七可是聪明着呢…… ………… 刘二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的行进着,他很焦急……是的很焦急。因为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都怪自己当时太兴奋了,竟没有想到猛兽可能会循着血腥味搜寻而至,如此庞大的一条蟒蛇,又有诸多伤口,浓浓的血腥味早已散发出去,恐怕此刻正有诸多猛兽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了吧?可如若就此丢弃千辛万苦猎得的蟒蛇,如何心甘啦! 刘二将绑得结结实实的两只黄鼬,如褡裢般再次挂到到背上,又将蟒蛇蛇身往背上紧了紧,竟而放步跑了起来。 人的潜力真的是很难解释,不说其他,单说刚刚那场人蛇大战,刘二可是消耗巨大啊。而后又负重百多斤重行走了近半个时辰,如非心中有执念,有牵挂,有盼望,有不舍,岂能如此这般啊! 刚跑上几分钟就停了下来,因为刘二听到了……各类声响,是的,是各类响动。犹豫了片刻,刘二仔细的环顾一周,令他欣慰的是此处不远就是刚刚的猎蛇所在了。心中稍定,撒开两腿继续跑了起来,因为时间一长,那地儿一定将被强敌环绕,必须趁猛兽聚集之前,尽可能的kao近瘴林入口。 这点刘二倒是没猜错,怎么说那猎蛇处也是第一现场啊,血流量最大,血腥味自然是最浓,也就更能吸引猛兽之类,不过刘二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头猛虎循着刘二身上的血腥味尾随而来…… 刘尚背着小七仍是缓缓前进,因为体力不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过手上的力道可是丝毫未减,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入林越深,腥臭味就越浓,刘尚集中jīng神,不敢大意,时而站定左右探查,时而回头以防不测。 忽然……刘尚感觉气味似有不同。一路过来的腥臭味,乃以臭味较浓,这会的味道却单纯的是血腥味。刘尚心里顿觉凉意,胸口也扑通跳了起来。这场面可是真的没经历过啊! “小七,闻到了吗?”刘尚轻声回头问道。 “三哥,小七闻到好腥好腥的”,小七也学着刘尚压低了声音。 刘尚回头笑了笑:“小七不要怕哦,咱们一会就能见到二哥了。” “有三哥在,小七才不怕”小七这句话可没压住声音,说完才发现不对,竟主动“嘘……”了起来,就差拿根食指竖放在嘴巴前了。 听到小七的声音,刘尚心里竟然平定了些。这还真不好解释,或许是自我安慰吧,好让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刘尚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了出来,继续赶路,不过动作明显静了下来…… 右前方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刘尚半蹲在一旁,虽然天sè已昏暗,却也能分辨右前方不远处的落叶、枯枝之类是外力促使而分散,非自然而成。 刘尚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从脚边抓起一把落叶连同泥土捏成小团扔了过去……没反应!如是再三,还是没异样。 好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刘尚再次抡起双拐杖直接开路斜插了过去。 这里果然经过一番打斗,大块大块的血迹因不易渗透,仍清晰可辨。刘尚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刘二,可喜的是刘尚找到一颗头,这自热就是刘二猎杀的蟒蛇之头,刘二其实是不忍丢弃蛇头的,可确实也无法携带。 刘尚仔细检查过蛇头,头断处伤口短窄而平齐且杂乱无序,不像是动物撕咬造成,刘尚猜测应是刘二所为,只是不知刘二是如何做到的,因为和刘二分开时,并未见有任何利器之类啊! “小七,二哥猎到大蛇了,咱们晚上有肉吃了”说着就一脚将蟒蛇头踢进了旁边的草丛,这恶心的玩意儿可不能叫小七看到,会做噩梦的。(枯井:算你识相,敢吓坏小七,看咱不收拾你!星星:岂敢岂敢,借颗海胆,俺也不敢呀!) “啊三哥,你是说二哥猎到吃食了吗?咯咯,二哥真棒”小七满是开心愉悦的说道。 正当刘尚准备退返到来路上时,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方丛林中急速而至。顷刻间左边似也有异响传来,忽而左后方,忽而右后方,瞬间仿似四面八方都有强敌环伺。刘尚大骇…… 第五章 瘴林遇险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五章:瘴林遇险 刘尚大骇:“抓紧三哥”,说罢拐杖开先,直奔来路,好不匆忙。 小七听得出三哥言语中的紧张,手脚并用扣紧了刘尚。可小七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三哥怎么突然如此慌张。心下纳闷不已,就胡乱张望好搞清状况。 忽然,小七大喊“三哥……” 刘尚闻听,“啊”一身本能的急速回头,啊的尾音还没结束呢,就倒吸了口凉气,瞪大了双眼。只见一条蛇,大开其口扑面而来。 刘尚哪还管得是什么蛇,怎么不吐信之类的,顺着蛇头扑来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颈部无疑了,很自然的就想低头看着自己的脖颈。(枯井:汗一个,你以为你是21世纪的就能看见自己的脖子吗?星星:sāo瑞sāo瑞,这貌似本能吧,再说也是情节需要,情节需要,勿怪勿怪) 低头的刹那,刘尚眼角余光终于才发现自己右手的双拐。是该汗一下,阿三这会才知道还击。 “发…可”刘尚大喝,双拐用力前劈,许是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竟还左转了个小弧度。好彩,这一拐正好击中头部。(枯井:当然好彩了,击中了嘛!难道还指着打七寸啊,可别被缠了还……) 被击中的蛇头瞬间就向着左边砸去,未料及是蛇的本意还是受力后的惯xìng,蛇尾竟扫了过来。 刘尚因用力过猛正转着呢,眼睛却不离左去的蛇头,只觉颈部生疼,耳朵发麻,这才发现该死的蛇尾从后颈划过。 小七正贴在刘尚的背上,缩头闭眼惊恐难定,忽觉搂紧三哥脖子的双臂疼痛不已,又“啊”了一声,很自然的就松开了双手,因着刘尚的晃动整个上半身就向右倒去。 刘尚正想抄拐上前,趁着砸在地上的蛇头迟钝的片刻,彻底解决这恶心的畜生,竟听小七呼叫,同时感觉贴在后背的小七有滑离的趋势,刘尚大惊,生恐小七有异,弃了双拐右手立马向后背挡来扶住了小七的背部:“咋了小七?小七你咋了?” 小七身形得以稳住才惊魂甫定“小七没事,没事,它…它死了吗三哥?” 听到小七的回答,刘尚才放心不少,拍了拍小七的后背:“哈哈,它一会就死了,小七快抓紧三哥” 说罢不带停留的,半蹲下重新拾起双拐急吼吼的冲了上去一顿猛砸:“草你妹,草,草,草,草,草……”(枯井:真不文明……前途无亮啊!) 不知道草了多少次,反正是见不到蛇头了,只有一个坑状的黑洞。刘尚大定,解去缠在腿上的蛇尾,鸡皮疙瘩许是掉了一地,心里不住暗骂,这恶心的破玩意。 说来也是奇怪,这活蛇尚且够胆除之,面对死物竟作呕不已,人那,就是这样。 刘尚挑起蛇身,用力一扯,竟成了个无头货。哎没办法,来这不就是猎食吗,岂能放过。其实刘尚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怕得有个两三米长吧,当然他也不认识这条是什么蛇了,反正一会它就是食物而已了。 从后背撕下一块破布,刘尚小心的将断头处包裹好,可不好叫小七看到呢! “好了小七,可以看了” “三哥真棒,这蛇好大哦,咯咯,晚上有肉吃了”小七偏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只是满脸的苍白还未尽去。 刘尚回头蹭了蹭小七的头,满心溺爱,心里也大感安慰。 刚刚起身站定,刘尚才发现丛林中的声响仍在继续,大战似乎现在才开始啊!刘尚急忙紧了紧握着双拐的右手,两米的蛇身缠在拐上,也不是很重。怕它何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就等这帮畜生给我送粮了! “三哥,三哥你看”小七小心翼翼的说道。 “咋了”刘尚顺着小七的眼光,差点没瘫了下去,不过还是怔怔的退了三步,才摇摇站定。这不是要老命了么,这…这应该是豹子呢吧? 左侧方距离约莫百米开外,一头状似豹子的猛兽,因光线昏暗难以分辨,不过胸腹四肢皆有白斑,眼睛似能放光,其它倒不易看清。 刘尚后退三步,豹子就前进了三步。刘尚思虑少顷索xìng进了一步,不料那豹子也进了一步,刘尚大悔不迭,我这是犯的哪门子病啊! 好在刘尚不动,豹子也未有所动,刘尚不敢大意,只好与之对峙暗暗思量退敌之法。 正当思虑之际,又是左侧方也就是自己当初前进的方向,杂草两分,当中一猛兽矫健而出,较之前者更加高大。刘尚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又一豹子吗? 不待刘尚看清,第一只豹子(姑且称之左豹)缓缓踱步而来。刘尚无奈,只得退下拐杖上缠着的蛇身,横拐当胸以作格挡。 不过退下蛇身的刹那,刘尚发现右豹的动作明显有所迟疑,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仍自缓缓而来。刘尚不解,这是何故?看着地上的蛇身,刘尚稍稍犹豫,莫非这蛇…… 想到这点,刘尚迅速半蹲而下,捡起蛇身不断挥舞起来。果然,左豹当即站定未敢进前。刘尚大喜,哈哈有效就好哇,只是该如何脱身呢? 忽然,一直未有所动的右豹大吼了起来,吓得小七一个激灵,把刘尚扣得更紧了。刘尚也是吃了一惊,干吗干吗,发火么?还是要召集同伴啊?哎呀真是后悔以前没好好看动物世界。 左豹好像是受到指示似的,听了吼叫竟又开始摆腿走了过来。貌似是发火了呀,刘尚看着越来越近的左豹,退肯定是退不了的,谁能跑得过豹子啊? 于是刘尚叫小七松开双手放在后面,左手只得压住小七的背部,好在小七的PP有布条子兜住,还不至滑落。因为刘尚不能让小七受伤,直面凶狠的豹子,身体正面任何一处都有可能受伤,岂能让小七双手再搂着自己的脖子而置于危险处!确定了小七当无大碍,刘尚再次捡起双拐,yù退还进的试探起来。 30米…20米…刘尚大汗淋漓,心跳加快,扑通扑通似要跳出嗓子眼,手里的双拐也无规律的抖动起来。 “啊”刘尚确实没想到,原来豹子的弹跳力竟是如此之好,腾空速度竟是如此之快,泰上压顶般迎面扑来。刘尚似乎都已闻到豹子口中喷吐出的浓浓腥臭味,看着那獠牙,看着那血盆大口,刘尚早已惊慌失措,无所适从。(枯井:咋把猪脚写这么怂?看着没味了都。星星:冤枉哇,这才开篇呢,阿三要慢慢的成长啊,稍待,稍待……) 只那慌神之际,恶豹已近,眼看刘尚即将被吞噬撕咬,忽的一声大喝“蹲下,蹲”,刘二张弓搭箭已是一箭shè来。 闻听那一声大喝,刘尚顿时一惊,立即后仰蹲了下来,只觉豹身贴面而过。好嘛后仰是后仰了,可哪是蹲,分明是瘫倒了下去,也不知把小七压得怎样。 撕心裂肺的阵阵痛感,刘尚才算是彻底清醒,迅速侧过身稳住了身形,才发现双肩竟被生生撕去了大片皮肉,刘尚可是没穿上衣的,只见两片血肉耷拉在胸,血液顺着身体流至腰间,也染红了裤子。 TMD,哪吃过这样的亏啊,刘尚抄起手边的双拐,怒不可遏向前横扫而去…… 那豹子跃过刘尚身体,于空中可是不能掉头的。不过后爪还是堪堪划过了刘尚的双肩,这样一冲一缓落地不免延迟,后爪还未着地,双拐呼啸而至,扫了个结实。 刘二见第一支箭未中,再yù搭shè却是不敢随意出箭了,可看到三儿浑身浴血,单手作战,身后还负着小七,实是万分焦急。可刘二如何不知,这右豹才是个更大的危险,这畜生尚在伺机而动呢,也只好弃了左豹瞄向右豹,却已然做好随时支援三儿的决定。 而右豹在刘尚瘫倒的刹那的确正yù出击,未料及旁边竟出现了危险,单只刘二身上缠的蛇身,右豹就踟蹰难定了,不过这畜生怕蟒蛇(当然是体型较大的那种),刘二是委实不知啊! 刘尚紧瞪着已然调转身体的左豹,怒气难消,好在刚刚那一拐扫了个结实,信心倍增。所谓“胸有盛怒胆气豪”,刘尚龇牙咧嘴提拐上前,竟发现左豹微微后退。“啊哈,你妹的,瘸了吧!”刘尚大吼:“来呀,过来啊”边说边冲了过去。 这举动可是把刘二大大吓坏了:“三儿…小心反扑” “是二哥,是二哥”小七念叨着才惊喜的回头,终于看到了刘二的身影,这时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二哥…二哥…” 刘尚也是闻声大喜,这会才知道刘二哥已来助战,看着刘二的架势,刘尚才真的是后怕不已。若非刘二在旁牵制,他和小七怕是连骨头也没的剩下了。 “谢谢二哥……” “三儿小心……” 刘尚闻声立马转回头,左豹已腾空而来,不过由于一只后腿断折,供力有限,这架势已大不如前次了。刘尚异常恼怒恶豹的偷袭,猛然侧身偏转,瞅准时机又是一拐扫过,再中后腿。不待其落地,追了上去一顿猛砸。 只听“嗖嗖”两声,刘二哥已是须臾间连shè两箭正中豹背,第三支也正破空而来。 已中两箭的左豹甫一落地,想是后腿站立不住,竟然翻了过来,露出了肚腹。那破空而来的第三支箭刚好贯腹而入,然后第四支,第五支…… 见同伴受伤,右豹再次阵阵吼叫,也冲了过来。刘尚自知难敌,迅速后退捡起蟒蛇蛇身和那已然脱落的外衣撤至刘二身旁…… 第六章 戮力杀虎(二哥接拐)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六章:戮力杀虎(二哥接拐) 见同伴受伤,右豹再次阵阵吼叫,也冲了过来。刘尚自知难敌,迅速后退捡起一旁之前猎杀的蛇身撤至刘二身旁…… “不是吧,还不死啊,这畜生……”说着刘尚就环手拍了拍小七的后背,这时才发现手掌处湿漉漉的,而左手因为一直贴着小七的背部,竟丝毫未觉。想来小七是吓的够呛:“小七不怕,看,有二哥在这呢,晚上有肉吃喽,不哭,不哭了”溺爱的感觉任谁都听的出来。 刘二手中的弓箭丝毫不敢放松,却也安慰道:“小七莫怕,抓紧了三哥,看二哥一会不打杀了它们,就该它们哭鼻子了” 小七一听只觉大窘,还胡乱蹬了两脚,扭头翘鼻:“小七不怕的,小七才没哭呢!” 听得出小七已安定了下来,刘尚呵呵一笑,紧绷的神经才略有放松,这才重新缠绑起小七的背部,不料却摇晃不定,再难支撑。 “三哥,三哥……”这是小七的声音。 “阿三,阿三你怎样了?”刘二这时才将刘尚身上的伤势看了个真切,除了胸口耷拉的两大块肉片,其他位置也是多有划破割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啊!难过的同时其实也有点开心和满足,三儿年纪轻轻却也不失大男子汉气概啊,想来以后定有一番作为。 正当刘二这两秒失神,右豹已瞅准时机跨步而来。 刘二迅疾做出反应,张弓瞄准,他要瞄准喽,争取一击造成最大的伤害。同时嘴里也不忘对刘尚吩咐道:“三儿,这个不好对付了,你快沿原路后撤,二哥稍做拖延,随后跟上。” 看得出刘尚眼里的犹豫,刘二生气了:“三儿听话,二哥虽无把握打杀这畜生,安全撤离却是无疑,且莫再迟疑,快带小七离开,快……” 刘尚犹豫片刻,思虑已定,便点了点头:“那二哥先顶住”,头也不回的踉跄而去……(枯井:什么什么,猪脚跑了?星星:啊,情节需要,情节需要,且看……) 刘二见刘尚和小七已然撤离,心中大定,一箭正中豹头,竟是…竟是弹开了。不待多想,两箭齐发…… 刚刚是侧对左豹,如今这右豹直面而来,头部坚硬了些,三箭竟都未入体。刘二心下不免胆寒,这头果然异常,较之前者危险更甚啊!既无处落箭,只好待其腾空方有机会了…… 右豹仍自前来,约莫还有8米处,腾空跃起,又是迎面而至… 刘二再次张弓搭箭,三矢已定,直待那畜生露出破绽… 好,好正是这样,刘二眼看豹身已至,肚腹处大片外露,颈部也略有角度,正yù放箭,左眼余光处竟闯进一头猛虎。啊,竟有猛虎! 稍一分神,三箭只余其一正中豹腹,可豹爪已然探至。 刘二哪管豹爪,双手持弓抵住豹口,右腿后撤以做支撑,用尽全力身体却还是慢慢后倾而倒。 只听“啪”一声,刘二惊恐万分,弓身已断,无以抵之,豹口堪堪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刘二一个侧偏头避过豹口,纵身一跃已骑上豹背,双手只剩两截已断的弧状弓身,猛力一提,牛筋弓弦便紧紧勒住豹口深处,刘二合手一处,似纵马提缰,另一只手迅速摸出小腿处匕首,不断刺下…(枯井:细节…还算合理。星星:…) 右豹吃痛,怎会安生,东跳西撞,刘二只管猛刺,不亦乐乎… 忽听一声猛虎长啸,刘二这才想起原来身后尚有猛虎,不敢怠慢,弃了弓弦,翻身跃下退后数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只见猛虎威武而来,大比牛,状如猫,眼有光,似黄底黑纹。怎么不早来?废话人家也想等着两败俱伤啊,有便宜干吗不捡,只是万一那豹子被那人干死了,俺再出手岂非对不起俺“猛虎森林王”的名号?果然有理!! 如今已是一虎,两豹,一人,三方鼎力了,好在基本处在一条线,而右豹居其中,左豹当可忽略,刘二自然是相对位置较好,身后乃是瘴林入口的方向。 右豹经一番折腾,元气大伤,那深深嵌入豹口的,牛筋弓弦的尾部半截弓身仍自左右摆动,血流似滴而落。不过似乎仍有不弱的战斗力,只见右豹缓缓而退,慢慢的三方竟形成个三角形,右豹自居顶点而停,大吼不止,怕也是怒气难消吧! 管你那么多,刘二后退的步子慢慢放大,速度也渐渐加快… 那猛虎见豹子吼个不停,也长啸以合之,干吗干吗啊?刘二不明,只见双双停止了噪音污染,一齐冲了过来。 原来是结盟先干掉咱呢,刘二一看便知,撒腿就跑。一人在前,后面一虎一豹左右而来,好不壮观,百年难见啊! 刘二不跑不行啊,一来自己状况不佳,二来这虎豹联手,危险太大。所以必须跑,还且还得沿着来路跑,只要出林一切好说。当然跑也只是个手段,伺机把虎豹分开,才是重点,万不可轻易接战。 刘二边跑边回头,慢慢的虎豹几yù同线了,刘二也大吼一声,反身站定,怒目而视,果然这一虎一豹实实的撞到了一起。这豹子平常时或许不惧,如今既已受伤元气不在,受这一撞便斜斜的飞身而去。刘二看在眼里美得不行,只是胸前刚被豹爪划过的地方流血不止,疼痛不已。 站定后的右豹又是一声大吼,不过这会儿猛虎没有回应,根本没搭理,反而加速直奔刘二。刘二本yù分化虎豹,好趁他们撕咬寻机逃离,不想猛虎已至。如今只有一短小匕首,何以为敌啊? 正是两难之际,猛虎已然探爪临空,刘二故伎重演,转身侧让以避锋芒,匕首瞬间刺去。许是看穿此计,猛虎前爪腾空划过,刘二吃痛匕首落地,不待做出反应,猛虎后爪蹬跳而过,正中刘二身上缠着的蟒蛇蛇身,啊幸甚幸甚。 刘二迅速翻转起身,双手做防御状并缓缓挪动身体,可不能让右豹伺机偷袭。 猛虎未有迟疑,落地瞬间便再度跃起,刘二只得急急跑开趁机又回到路上,迅速逃离,身后猛虎紧紧追赶。 刘二分明听到身后呼声大作,也只好回身死死的抓住猛虎前爪,右脚猛踹其肚腹。猛虎前倾不得,虎头左右摇摆奋力压来。 刘二渐感力有不殆,只见虎口已慢慢逼来,前方不远那右豹似也有攻击之势,心下大急,如之奈何?娘亲,阿三,小七…… 眼见虎口已做吞噬状,又是个千钧一发之时… 只听一声大喝“二哥我来也”,刘二便见自己后方双棍并举齐入虎口… 刘尚见双拐已入虎口小半,情急之下纵身一跳竟能以虎口为中心,借双拐的支撑跃到了猛虎后面,全力下压。 刘二见刘尚举动,如何不明,猛力一推,果然猛虎顷刻间被掀翻在地。 不料虎爪却紧紧扣住了刘二衣衫,一个趔趄,刘二也倒了下去,危险犹在。 刘尚见状,扯开双拐布条,双手用力一分,竟是生生把个虎口撑开老大,似是要撕裂一般。刘二借机用力挣脱了衣衫,挥拳便砸。 刘尚果断抽出一根:“二哥接拐”。(星星:淡定淡定,俺也感觉有点似曾相识――老范接拐,谢谢啊……) 提拐在手,刘二一顿猛抽,先是虎腿,再是虎头…“就是你这个畜生,你要吃了咱吗?你起来啊,起来啊,畜生,畜生……”刘二心里默念着。 猛虎吃痛长啸不止,却被一拐没口而入死死的压在地上,如何挣扎的起来!如若虎腿完好,或许还可借腿力挣脱,可这会已是断得不能再断了。 ………… 见二哥疲累不已,动作稍稍迟缓,刘尚径直上前抢过拐杖:“二哥先休息下”,伴随着一阵阵“草,草,草…”,此刻已是再无束缚,动作更加麻利了些,只见拐杖雨点般落下直抽得天昏地暗,jīng疲力竭… (虎先生:好嘛好嘛,我死了,已经死啦!还森林王呢…枯井:你不死还要怎样,你就不该出现的。虎先生:额……) 见那猛虎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刘尚用力抽出虎口中拐杖,一手一拐,双拐并舞,跨步而立,大吼一声“到你们了”。看那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的样子,还别说是开始有点范儿了。 “到你们了,快上啊”刘尚咆哮道,快步向前。 右豹大骇,虎先生死了就?我受伤了耶,不用了吧?不知道右豹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它是怔了两秒不到就撒腿跑了,嘴角的牛筋还一抖一抖的呢,偶尔被缠住又是一声吼叫…… 左豹啊?哦,还有左豹呢!不知道哇,好久没看它出现了,许是客串的都这样吧… 刘尚见俩豹子撒欢似的竟然逃跑,别提多搞笑了,豹子竟然会逃跑,莫名的兴奋充斥,竟而哈哈大笑不已…… 刘二看着刘尚的背影,满心欢喜,不过眼下还不是讨论的时候:“三儿,咱们得快快出林了,未免迟则生变,这老虎就且藏匿于此好了。” 刘尚顿觉失态,好不尴尬:“哦好的二哥,咱…咱听二哥的,小七还说她想吃虎肉呢!” 小七,小七,刘尚猛然醒悟:“啊小七……” 第七章 热病复发?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七章:热病复发? 林外几十米一大石后有一凹陷的盆地,小七此刻正光洁溜溜的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三哥背着自己出林后,就寻摸了这么一处,还未待站定就扒了自己的衣裤,鞋子,然后帮自己把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净,说是要回去帮二哥,让自己躲在这里,千万,绝对不能出声,不能乱动。 小七当然无惧于在自己亲爱的三哥面前一丝不挂,也不再担心三哥会扔下不要她,可现在的状况不仅如此啊! 试想在一个昏暗的时分,赤身**立于空旷的山中,且附近不远就是令人胆寒的黑瘴林,偶尔传来阵阵yīn声,我汗,别说一个不满8岁的小女生,换成是俺,俺也哭鼻子了! 不过,可别看低了小七哦。 小七想着想着虽是惊恐不安,泪流不止,却是安安静静,没有声音的哦!(枯井:晕……) 啊,有声音,很急促也很杂乱,小七更加慌张,可又不敢张望,只得又往里缩了缩身子。这前面若非大石而是老鼠洞什么的,小丫头怕是已经钻进去了。 “小七,小七……我是三哥…小七…”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小七回应,刘尚又气又急,恼恨不已。要是小七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立马再去重生。如是想着,刘尚脚步更快了。 小七也在纠结啊,是三哥在唤我,三哥来找我了,可三哥临走时吩咐说千万,绝对不能出声,不能乱动啊… 刘尚走近了才看到刚刚留有记号的大石头,惊喜不已,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七小七…许是天黑难辨,一个不注意就被绊倒,啪的一声跌落了下去。 小七闻声回头,竟看到三哥直挺挺的仰躺在一旁,又见三哥浑身浴血,小七终于爆发了,哇哇的放声大哭:“三哥,三哥你不要有事哇,小七不让你死,三哥…” 刘尚不过有点小晕罢了,只是这一摔牵动了伤口,刘尚龇牙咧嘴,痛苦不堪,局部干涸的血块再次崩裂,浸透了简易的包扎。 可是看到小七,是的,只是看到了小七,刘尚不安的心终于平定,脸上也不由绽放出自豪的笑容,尽管苦涩的成分多了点。 就这样,刘尚搂紧了小七,死死的搂紧,贴在了自己的胸膛(枯井:肌肤之亲?造孽啊!!)。这是他必须去照顾的人,必须去疼爱的人,是他刘尚“这一生”必须去呵护的人,哪怕舍掉自己的xìng命,只要她愿意,只要她需要,胸口些许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刘尚抱着小七回到瘴林入口处,刘二已在等候了… “小七睡着了?” “恩,是的二哥”刘尚微微拍着小七光滑的脊背轻声回答道:“小七也累了,又受了惊吓……” 说实话,阿三就算没有回去助战,刘二也根本不会责怪。可说到底他内心里还是企盼三儿能与自己并肩御敌的,只是要考虑到三儿和小七的安全,这也是刘二当时对三儿说“快带小七离开”的原因,他知道,为了小七,三儿肯定会撤离的。 却不曾想到,他的三儿,风风火火又杀了回去帮自己解围,的确,当时若非三儿棍入虎口,后果难料哇! 此刻终于看到三儿怀中赤luo着的小七,刘二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 三儿如若回返助战,就必须得丢下小七,无束无缚才好放开手脚,可三儿撤离的目的正为了小七,如此危险之地,又怎能丢弃! 原来三儿脱光了小七的衣衫,又将小七藏于稍远的土坑处,既没了血腥味又掩盖了人身气息,果然处置得当,我的三儿不仅有男子气概,尚且有勇有谋啊…… ……………… 小七是饿醒的,或许是疼醒的吧,醒来的小七才发现双臂红肿,隐隐作痛。比起二哥、三哥的疼痛,这点算什么,小七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看到了还睡在旁边的三哥。 小七微微一笑,可管不得起身后滑落的被子,正yù趴到三哥身上,却看到三哥胸前缠着布条子,这才记起三哥那里有伤的,luo露的肚腹和腰间尽都爬满横七竖八的伤痕。小七不禁一阵唏嘘,在她看来,三哥这些伤可都是为自己受的啊。这样想着,小七很是心疼的探手去轻抚刘尚的脸颊。 “啊,这么烫!”小七触手一惊失声大叫:“三哥,三哥你快醒来呀,三哥…”,只见三哥面sè惨白,嘴唇干裂,哪里醒得过来! 小七迅速下了床榻,找了一遍却不见二哥,顿时六神无主。二哥不在,三哥又发热病了,该如何是好啊?好嘛,大家猜的不错,小七此刻正是光洁溜溜满屋子打转呢! 转了几个身,才看到榻旁的小矮凳上半碗水、一满碗蛇肉。小七大喜,端过半碗水就偎到刘尚旁,可这要怎么喝啊,小七又要晕了,眼睁睁看着半碗水却不能喂三哥喝,小七那个急啊! 小七也是渴了吧,看着半碗水不免砸吧下嘴唇,顿时一怔,有了,我可以用嘴喂三哥喝呀!不待迟疑,端起碗喝了小半口就凑到刘尚嘴边,掰开刘尚的双唇,小嘴缩着,满满的塞了进去,缓缓而吐,可刘尚哪知道吞啊,小七想了好久才尝试xìng的捏住刘尚的鼻子,如是再三,半碗水才流进了刘尚的胃里,小丫头只混了个舌润唇湿而已。 看着三哥喝进了半碗水,小七放心了不少,不过三哥双唇还是干裂的,那怎么行呢?小七唇舌并用,刘尚那干裂的双唇便已温润湿滑了。 对了,这边还有蛇肉呢。小七拿起一块麻利的去掉骨刺,咀嚼碎烂后如前次度水般送进了刘尚的嘴里,刚刚捏住鼻子,刘尚大咳不已,竟是醒了过来,神情恍惚。 “啊三哥,三哥你终于醒了,三哥……” 刘尚听到呼唤,才看到梨花带雨的小七赤luoluo的俯立一旁,还没吐干净嘴里的蛇肉,竟**笑了出来:“呵呵,小七,你咋还没穿衣服啊?” “三哥!”小七含泪怒目而视…竟而也噗嗤笑了出来。 “三哥…”说着就趴到了刘尚颈项处… 刘尚一阵抽搐,倒吸了口凉气… “啊,三哥,小七忘了,三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七啊,三哥咋了?” “三哥你又发热病了,额头好烫,不过小七刚喂三哥喝水了嘻嘻,”小七很是骄傲的回答道。 刘尚却不知道小七是以口度水的,他纠结的是热病!热病?怎么又发热病,刘尚嘀咕着,不过确实感到周身燥热。还没搞明白,刘尚一个激灵,又浑身战栗起来,怎么这么冷的? “啊,小七,三哥冷,三哥好冷,快找被子…” 小七顿时蒙了:“啊,三哥你说啥?”小七还以为三哥烧糊涂了呢! “被…被子小七,冷…” 小七:“……” 刘二走进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只见阿三坐在榻上,双眼迷离。而小七呢,贴在阿三后背,左手挽过阿三肚腹,右手正捏着块蛇肉,吃得大快朵颐。 刘二微微一笑:“小七…” “啊,二哥回来了”,小七赶忙弃了手里的骨刺,小手一抹:“二哥,三哥刚才又发热病了,是小七喂了水给三哥喝呢,三哥又醒了咯咯…”小七好不自豪:“可是三哥这会儿又说冷了,不过三哥又说什么打摆子的,没事的…”说完又开始吃了起来。干吗不吃,小七饿了嘛,三哥说自己没事,那肯定没事,再说,三哥也不会有事的! 刘二听了小七说的话,很是满意,心想三儿虽未学医术,却颇通医理,实是难得啊!只是这打…打摆子是个什么玩意? 其实刘二一早醒来就发现了刘尚状况不对,立马赶至黑瘴林附件采集草果、薏苡仁之类中草药。刘二虽不肯定阿三是因吸入瘴气而引发疟疾,但阿三伤口处已然敷好草药,除此实无他因。如今看到阿三忽冷忽热,便可肯定了! “呵呵小七啊,你三哥肯定没事的,一会二哥要去分摊虎肉,你和二哥一起去帮手吧,不要影响三儿修养身体好不好?”刘二对小七说道。 “哦那好吧,”听了二哥的话小七似有不舍,却也不敢耽误:“二哥,那我衣裳,我的衣裳…” “哈哈哈”刘二大笑,心想你个小鬼丫头,现在才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啊,跟你三哥腻成这样!随手将一团衣物丢了过来,正是小七本来的衣裤,还有鞋子,想来是刘二采药时带回来的. ……………… 刘尚迷离着双眼,却是清醒着的:“二哥把老虎拖回来了?” “恩,早上邀了二宝叔,银花嫂子几个人”说着就坐到了榻上:“三儿,你这冷热之病应是无碍,不过伤口处流血太多,二哥虽已帮你敷药,伤口已止血结痂,但仍需妥善处理,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多谢二哥,三儿知晓了”,刘尚回答道:“对了二哥,人五大哥还没有回来吧?银花嫂子一个人带着小根子怕是难以为继了,二哥分摊时,还请多加照顾才好哇!” 刘二微微点了点头:“三儿果然长大了,三儿且宽心,二哥自有安排。” 临出门刘二又回过头来:“三儿要记得吃那蟒蛇肉,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有利于身子痊愈的。”说罢牵着正回头朝刘尚扮鬼脸的小七出了内室。 刘尚也朝小七吐了吐舍头,不过听了那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免一阵感慨,昨天还是饿肚子呢!自己年轻力壮,饿几天无所谓,可那二宝叔,银花嫂子,尤其是4岁的小根子,他们哪能抗得住啊… “啊?啊?小根子…啊!我怎么会记得小根子!”刘尚激动之下手舞足蹈,又牵动了伤口,啪的一声跌落在地,老远的只听见阵阵鬼哭狼嚎“哈哈哈哈哈哈…” ……………… 第八章 二哥心思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八章:二哥心思 匣落镇下辖的17村,名字都很好记,匣一村,匣二村…到匣十村之后,又反过来变成一匣村,二匣村,一直到七匣村。大多都是以姓氏而居,好比匣一村以周姓为主,匣二村以李姓居多。而一匣村,直到七匣村共七村,乃匣落镇最东面,也就是最外面,却又是杂姓而居。或许正是这杂姓而居的原因,每每收税征粮之时,尽都拿这七村开刀,未能全数上缴被活活鞭笞而死的不在少数,这也是村民生活尤为困苦的一个原因。 七匣村也就是刘二住的这村,村里的年轻男子,如今只剩下刘二和刘尚兄弟二人。其余留下的尽都是些无法远行的孤儿寡母、老弱病残。 银花嫂子却是坚信张人五,也就是他的男人,小根子的爹爹肯定会回来寻他们母子的,所以并未随队离去,再说她娘俩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院子里,小七慢慢的撵着4岁的小根子,无忧无虑,乐此不疲… 银花kao着门框,看着这样的情景,一会淡淡而笑,一会又眉宇深锁,最后咬了咬牙向着一旁正忙活的刘二走了过去。 “嫂子有决定了吗?”刘二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仍自鼓捣着一块虎肉。 “二哥,俺和小根子就跟着二哥一起上路…以后怕是要给二哥添麻烦了。”银花低着头,轻声说道:“还是二哥说得有道理,是银花固执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二听后嘴角一扬:“嫂子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考虑小根子呀,毕竟小根子还小着呢!” 似乎状况有点不自然了,刘二只得告辞说道:“既已商定…那嫂子且先给小根子做饭吧,咱带小七回去了…咱三弟的伤势尚需调养几rì,咱们也得稍稍做些准备。” “有劳二哥,银花多谢二哥赠肉,活命之恩,永不敢忘…”银花说道。 “嫂子客气了,咱…咱这就走了…”刘二说罢竟是头也不会的就离开了。 小七见二哥离开,只好揽住小根子说道:“七姨走了哦,明儿七姨再来陪小根子玩吧咯咯…”然后又对着银花嫂子道了句阿嫂再见,再不理会小根子一个劲的七姨七姨的叫唤着,就闪身追出了小院。 银花走上前去,抱住了小根子,也是自己的命根子,心里悲戚不堪。人五自三年前外出就一直没有音讯,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这世道没个男人支撑,家也很难成个家啊!刘二二十多岁的人了,老实本分,又有本事…可是俺如何配得上他?!哎呀,俺在想些什么?人五一定会找到小根子,找到俺的!银花嫂子想着这些顿时大窘…… “根儿”银花用衣袖擦了擦儿子脏兮兮的小脸,怜惜的说道:“娘亲去给根儿做肉吃,根儿自己在院里玩耍好不好?不要乱跑哦…” 小根儿手舞足蹈:“根儿吃肉,根儿吃肉喽…” 小七一路紧追,楞是没追上二哥,匆忙赶了回来,却见三哥正在打拳,一扫yīn霾,就大咧咧的坐到门槛上,欣赏起三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刘尚也没搞清楚,怎么突然就想了起来,怎么突然就有了刘三的记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刘尚感兴趣的是――哈哈我会拳术! 刘尚前世爱看功夫片,什么醉拳、太极拳、咏chūn拳、通背拳的,只要是功夫,就喜欢。所以大一开始就报了散打班,只是学校里的那些玩意,好像差是差了点吧? 刘三跟二哥学习过三套拳,一套太祖长拳,一套岳家拳,还一套无名拳。刘尚刚开始时还觉得有点冷,这会每套拳都打了三遍,虚汗已尽却是神清气爽,神采奕奕了,看来这刘三的身体素质还是蛮好的嘛,当然刘二给敷的草药也是不赖,刘尚得瑟的不行。 “三哥好棒,三哥好棒…”小七见刘尚收了拳势,兴奋的站起,不迭的拍手称好。 如今已然有了刘三的记忆,刘尚对小七更是喜爱了:“快来帮三哥擦汗。” “噢,来了”说着就冲了过来,把刚刚蹲下去的刘尚撞了个满怀,一阵嬉闹不已。 刘尚轻轻刮了下小七的鼻梁,小丫头虽是小小年纪,却也生得眉清目秀,长大了怕也是大美女呢! “好了小七,二哥呢?”刘尚感觉胸口还是有点疼,只好停止嬉闹随口问道。 小七顿时醒悟,对呀,二哥呢?于是把之前分摊虎肉的状况以及帮银花嫂子送虎肉的事和刘尚说了遍。 刘尚稍作沉思,却看到旁边的小七也是做沉思状,大笑不已,好嘛两人又免不一阵嬉闹… 刘二此时正在许大爷家里,既然带上了银花母子,那其他人还是问问比较好。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他们又是长辈,以前也疼爱过自己,能帮上忙的话,又怎好见死不救呢! “二呀,大爷年纪大了,横竖都是个死,再说也经受不起路上的颠簸了,大爷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许大爷正在煮着虎肉,青烟弥漫遮住了苍老的容颜:“二呀,你爹爹临死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 刘二满脸不解,不过还是回答道:“爹爹临走时交待咱,让咱一定要好好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可是咱娘…咱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亲!”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去吧,大爷要好好尝尝这虎肉了…” 一番问询下来,竟是都不愿离去,刘二无奈悻悻然往家赶来。一路上不断疑惑着,许大爷的言语,却是难以猜透,许是随口一问吧,刘二如是想着… “二哥回来了…”刘尚一见二哥踏进屋来,便已捕获二哥脸上的疑虑:“二哥且先坐下,稍作休息。” “恩,三儿伤势如何了?”刘二坐下问询道。 “二哥宽心,三儿感觉已无大碍,刚刚还打了套拳,料想一两rì便可痊愈了。”刘尚回答道:“不知二哥可是去了银花嫂嫂那里?小根子可还好么?” 刘二似有羞赧:“啊是的,二哥帮银花嫂子送了虎肉回去,顺便提议让银花嫂子随咱一起上路。” “还是二哥安排妥当,不知嫂子愿否?” “银花愿意带着小根子随咱一起,只是二宝叔,许大爷他们不愿离去…”刘二说着缓缓摇头:“如不尽早离去,怕是绝无生路啊!” 刘尚恍然,原来是这样:“二哥已然相邀诚心一片,许大爷他们祖辈皆生活于此,如今无儿无女了无牵挂,再说此去逃生路上亦是曲折难料,他们不愿离去乃是情理之中,二哥无需自责,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刘二听后深深叹了口长气:“如若他们愿往,咱兄弟自当沿途好生照料,倘能活人一命也是功莫大焉啊!只是他们执意留下,二哥不免愧疚,仿似亲手断送了他们xìng命一般了。” 刘尚正待宽慰未及开口,刘二又是说道:“也罢,所谓叶落归根,二宝叔、许大爷他们更执于此念,就由他们吧…三弟随后再帮忙送些虎肉过去便是,许大爷刚还问及爹爹呢……”说完话刘二神情凝重,似有沉思。 刘尚听了便觉有异,却也不必表露:“许是随口一问,二哥不必多想…二哥且在家稍作休息,三儿这便再切些虎肉送去。” ………… 刘二正带着小七在制作肉干,银花踉踉跄跄跑进小院来:“二哥,二哥…” “怎么了银花嫂子?何事如此慌张?”刘二回头抢步过来急急问道。 “二哥,根儿…根儿不见了……” ………… 刘尚听着许大爷娓娓道来,震惊不已,心cháo澎湃,不过历经虎豹蟒蛇之危,刘尚已是处乱不惊,淡定而沉着,面sè无太多变化,只是适当点头附和。 却见小七疯也似得闯了进来:“三哥,小根子不见了…” “小根子不见了?二哥去寻了么?”刘尚说着立马站起,回头朝许大爷深深作揖:“大爷今rì教诲,三儿谨记,三儿请大爷放心,他rì但得机缘,三儿定不负苍天,不负爹娘”说罢,牵着小七便速速离去。 许大爷看着刘尚离去的背影,默念着“不负苍天,不负爹娘”微微含笑,捡起一块虎肉就丢在嘴里,却是不住的点头,或许这虎肉正乃上品吧…… 刘二陪着银花已找遍了周围常去的地方,只是不见小根子踪影,银花原本久未进食,如今又情绪激动哭喊多时,摇摇晃就yù倒下,刘二犹豫着只得紧紧抱住了银花。却被闻声而至的刘尚、小七看得正巧! 刘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支吾了半天才知道唤过小七,一起帮忙扶着银花kao在一旁坐下。小七能知道啥,不过刘尚却是看在了眼里。 “二哥,以三儿估计,小根子有可能是饿晕了在某处,一来不存在被拐带,二来咱们已呼唤多时,却未见回应。所以…三儿建议,小七留下照顾银花嫂子,咱与二哥分头入室寻找,方圆半里之地足以…二哥以为如何?” 刘二想都没想:“还是三儿分析透彻,是二哥急躁了,如此二哥便往右边寻去……” 看着刘二慌乱的跑开,刘尚似有所悟,是人都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啊!看来以后不论遇到何事,我都要先站定旁观者的立场才好看清全局啊…… 第九章 阿三保媒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九章:阿三保媒 银花嫂子抱过自己的根儿,紧紧搂在怀中,悲喜交加,泪流不止。这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根儿,想着自己苦命的孩儿,还有那一去不返的孩他爹,心中更是悲苦难耐…… 刘二离去后便一家一户的查找,刘二查找的很仔细,凡是大门洞开的皆不放过,小根子就那么点大的人,一个不注意怕就被一眼带过了。可刘二的速度那是相对快的…… 果然寻至第五家,就见院里的小木马旁,小跟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上前一探发现是晕了过去,心中大定,立马兴冲冲的抱起小根儿返了回来。 刘二不知道,小根儿是刘尚抱放在那里的。很简单,因为在刘尚看来,刘二找到小根儿要比自己找到更有意义,至少在刘二看来应该也是这样的! 刘尚找到小根儿后就发现小根儿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是以立马抱起小根儿折身返回。 刘尚从后面迂回,躲躲藏藏,好容易趁着刘二刚一入院,才潜到第五家,刚好那里有个小木马,再合理不过了。不然以小根儿那双小腿,这么一会儿哪能到得了第五家,怎么的从银花家到这也有个几百米远呢! 刘二见到趴在小木马旁的小根子,三步并一步的就飞身抢了过去,还好果然是晕了过去,问题不大,不带犹豫,抱起根儿就跑了出去…… 刘二站在一旁,不忍见到银花如此伤心,就上前劝道:“银花嫂子,小根儿怕是饿了,昏睡了过去,咱们还是赶紧回家,给根儿喂点汤汁吧?” “啊,二哥说的是,俺一时情急,竟忘了正事。多谢二哥提醒…”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刘尚躲在一角,攥紧了拳头,这个傻二哥,你倒是送送人家啊!见银花就yù走远,刘二仍自呆立一旁,刘尚忍不住了,跑了出来:“二哥可曾找到小根子么?” “啊,哦找到了,银花带根儿回去了…”刘二头也没回的答道。 “二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刘二这才舍得回头:“三儿何意?” 刘尚不敢嬉笑,只得忍住正sè道:“银花嫂子刚才悲伤过度,已然晕厥,想必大受打击,情绪紊乱,如今小根子失而复得,二哥应该护送,以确保安全才是,万一嫂子……”刘尚不知不觉就把银花嫂子的银花给除掉了。 “啊,为兄糊涂,咱这便去……”刘二不等刘尚把话说完,就撒腿跟了上去…… 刘尚忍得难受,终于放声大笑:“哈哈哈,走吧小七,随三哥回家看鲸鱼。” “三哥为何发笑哦,对了对了,鲸鱼是什么嘛?”小七疑惑道。 刘尚:“额……” “三哥你告诉小七嘛,鲸鱼是什么哦?是鱼吗?” 刘尚:…… “三哥!”小七怒目圆睁… 刘尚哪是对手,快撤吧…只是这会儿,后面跟着的是一头小雌虎罢了哈哈… ………… 银花给小七灌了点汤汁,见根儿面sè好转了些,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出了内室,犹豫片刻还是朝刘二走了过来。 “这次幸得二哥相助,二哥前番赠与虎肉,今次又帮忙寻回根儿,大恩大德,银花无以为报,请受银花一拜…”说这就要跪下去。 刘二见状,哪能啊!立刻上前就扶住了银花双臂:“使不得使不得,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如此大礼啊!”(枯井:肌肤之亲,不外如是啊。) 银花被刘二这一搀扶,自然是下不去了,却实实的感觉到刘二那双大手的力度和温暖,顿觉失礼,羞得小脸微红…… 刘二恍然:“啊,嫂子勿怪,是刘二唐突了…”,说着就松了双手,站到一边。 “不唐突,不唐突,是银花…银花…”想了半天,银花也没想到该咋说,难道说是自己多礼了?还是说自己故意的?支吾了半天,小脸更红了,哎呀俺怎么还说不唐突,难道要让他那样么?念及此,连颈脖子都红得分明了。 刘二听着银花支吾了半天,压根没听出个所以然,也是无所适从,尴尬当场。没办法,二哥是个情场新手,这环境换做刘尚,怕早就急吼吼冲上去了…… 所谓郎有情,妾有意,只差一个契机了。料想只要有个突破口,定能玉成其事啊!不过难就难在银花已是他人妇哦…… 正是两相尴尬之机,终于解围的来了。小根子醒来就想起娘亲说过要给自己做肉吃的,哪还犹豫,大吼一声娘亲…… 这声娘亲,听在银花耳里,真如天籁般。啊的一声打破尴尬,直往内室而去… 刘二仍自闷在那里,搞不坨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二叔” 银花抱了根儿出来,刘二听到叫唤,不自然的微微一笑:“根儿乖,来二叔抱抱。” 其实刘二说这句话,真的是下意识,是作为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和喜欢而已,再正常不过了。可你一个大男人从一个妇人怀中接过小宝宝,难免肢体接触吧?所以银花听在耳里,又不免面红耳赤,只是刘二双手已伸,总不至于不让他抱吧,怎么说刘二那可是救命恩人啊! 小根子哪知道自己从娘亲怀里换到二叔怀里这么一会,瞬间又多了两个羞赧、尴尬的人。 “二叔,根儿有肉吃了,娘亲给根儿做肉吃了”,小根子甜腻腻的说道,言语中尽是兴奋和满足。 “那根儿就多吃点,吃饱了才能快快长大,长大了才好照顾娘亲啊!”刘尚抱着根儿也很是开心,几句话一讲,不适感就抛开云外。 “根儿才不要长大,娘亲说长大了要挨饿的,二叔你不照顾娘亲了吗?” 额…貌似不好回答啊!刘二纠结了…… 额…根儿怎么会这么问啊?银花也是忐忑了…… “二叔要和根儿一起照顾娘亲啊,所以根儿要快快长大,长大了才能和二叔一样打虎猎食啊。”原来是刘尚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刘尚笑呵呵的抱过小根子,完全不理那俩人的表情。和小根子逗弄了下,才和银花和刘二打过招呼。只见银花满脸绯红跟个猴屁股,刘二也是极不自然的表情,汗,明明是你情我愿,怎么还这么扭捏?! 刘尚哪知道什么礼教大防,就算知道也不会时刻谨记啊!刘三就更不知道了,他老爹也不过是教会他认些字而已…… “三儿,你咋来了?”刘二终于缓过劲,先开口问道。 “噢是这样二哥,村口的井枯竭了,我是想来看看银花嫂子家这口井可还能汲到水么?” 既然跟自己家有关,那就不能不出声了吧,银花这才缓缓走了过来:“前几rì还曾汲过半桶,不过很是浑浊,二哥且随我去看看便是……” 内室一角,掀开杂物盖板,果然有一口井。这井还是张人五的祖辈打凿的,前后历时三年多,其深度可想而知。为免被人发现,这才建内室于此,私自钻井那可是不允许的!想当年带着小七过来玩耍,要不是张人五提醒一句小心掉到井里,怕是如今就没有刘三,没有刘尚了,也就不会知道竟存在这样的一口井了。 “二哥,咱想下去看看究竟”刘尚征询道。 “还是二哥下去吧,三儿伤势未愈,可不敢造次!”刘尚正sè道:“烦请银花嫂子取来火折子”,有正事干了,刘二一本正经,又恢复了往rì的从容。 ………… 看着银花不安的来回踱步,刘尚料想其必是在担心刘二,却也不需点破,以刘二的身手下个井算什么?哪怕再深点!索xìng蹲下去从小家伙那边找突破口! “小根子,虎肉好吃么?” 小根子正趴在一旁的小凳上,面前放着满满的一碗虎肉,听了刘尚的问话,小根子慢慢抬起了头:“虎肉好吃,根儿最喜欢吃了。” 刘尚听后哈哈大笑,银花听到儿子的回答,也觉好笑,这虎肉根本是头一次吃,哪来的最喜欢之说。 小根子听见刘尚大笑,也嘿嘿的笑了起来,竟还舍得拿起一块递给刘尚:“三叔也吃!” “呵呵,根儿真乖,不枉二叔那么疼你!”刘尚边说就瞟了瞟一旁银花的面sè,见无甚异常,才放心的继续问道:“根儿喜欢二叔吗?” “恩,根儿可喜欢二叔了,娘亲也喜欢二叔的!”小家伙猛吃着,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根儿,好…好好吃肉,不要…不要乱说话…”银花一听小根儿的回答,紧张不已,什么时候叫这小子发现了?真丢死人了…… 刘尚呵呵一笑,摸了摸小根子的头却是回头问道:“二哥,井中可还有水么?” 刘二刚爬了上来,就听到小根子的话,兴奋哦…还想着能有什么其他信息呢,就犹豫着未出井口…… 刘尚可不敢再诱供了,需知点到即止,过犹不及啊! 刘二无奈,只好跳出井口,却是一个劲的偷看银花,银花更是头也不敢抬了! “咳咳,二哥”刘尚无奈,只好出言提醒。 “哦,三儿,咱们明rì再凿深尺余,二哥料想必然出水。”刘二搓了搓手回答道。 “全凭二哥安排,那三儿先回去准备准备,二哥你陪银花嫂子”,刘尚说着还挤了挤眼,刘二这才明白,原来三儿是有意在撮合呢!有了三儿的支持,刘二信心大增…… 第十章 偶得心法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章:偶得心法 刘尚躺在榻上,久久难以入眠…… 这两天还真的不少事呢!先是刘三他娘去世,接着去黑瘴林,猎蛇伤豹打老虎,然后是帮刘二追求银花。嘿嘿,想到这刘尚就忍不住,这要放在几百年后,早就上床了!不过也是,张人五那家伙搞毛啊在?连个信也没有,是死是活,你也让人家知道哇!这不是害了人家孤儿寡母吗?!鄙视,强烈鄙视,看来,刘二的感情之路,不平坦啊! 噢对了还有许大爷,刘尚不免想到白天许大爷跟自己说的话,其实刘尚当时说的“不负苍天,不负爹娘”不过是敷衍罢了,这年头保命都难,何谈其他。只是想到许大爷那深邃的眼神,哎,刘尚不禁深深叹息…… 小七似乎是听到了叹息声,翻了个身,竟是又攀到了刘尚身上。昏暗中刘尚看不清小七的表情,不过刘尚肯定,此刻的小七肯定是很满足,很甜蜜的! 是啊,银花嫂子的满足和甜蜜是能好好照顾小根子,刘二哥的满足和甜蜜是好好照顾小七和刘三,然后和银花生活在一起,许大爷他们也有自己的满足和甜蜜,虽然很难实现,好吧就算实现了,许大爷也肯定是看不到的,可他有! 只是我刘尚的生存目标又是什么呢,我的满足和甜蜜又在哪里呢?我刘尚又该何去何从呢?刘尚抚摸着小七的脊背,无奈的浅浅睡去…… 如往常一样,刘尚起床后依然是不见刘二,或许又是去黑瘴林采药了吧,刘尚从未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自己的秘密,何必贸然动问呢! 刘尚沿着小路跑到村头的上坡上,活动了下筋骨,便开始逐一打起那三套拳。仍然是太祖长拳,岳家拳和无名拳的顺序,一遍,两遍……刘尚感觉动作越来越娴熟,那种感觉不可以用熟练来形容,应该是一个比熟练更高一层的阶段。那是什么阶段?刘尚却不得而知…… 打完第三遍,刘尚大感畅快,却是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觉得一丝疲乏呢?按道理说,如此活动之后应该气喘吁吁,感到乏力才对啊!刘尚摇了摇头,不明白的东西还真不少。 正yù下坡,刘尚忽然想到一件爽事。当rì助刘二打虎之时,曾凌空跃起近两米来高,借拐杖之力翻身跳到猛虎身后。想到这个,刘尚兴奋不已,跃跃yù试,毕竟原地腾空和跳高、跳远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啊,怎能不期待…… 吸气……呼气……刘尚做好准备,一个腾空…… “我次奥”刘尚不甘心,又调匀呼吸再次腾空…… “我次奥啊,怎么回事”,刘尚郁闷不已,这哪是腾空啊! 不行,得再试,刘尚想着,这会儿是我,难道那天的不是我么?! 如此再三,原地腾空就不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幸好一个跨步跳差不多能有丈余,刘尚才稍感安慰。只是那rì怎么做到的呢?刘尚再次摇了摇头,哎不明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既已索然无味,那就打道回府吧…… 此刻刘尚正小跑着,不经意间却看到斜侧里竟闪过一道人影,因为太阳正在后面,所以先看到人影。 刘尚立马站定,双手撑膝,本来打完拳还jīng神抖擞的,腾空了几次后,身体和心灵俱受打击,哪能不觉疲惫? 却见刘二闪身走了出来,面sè如常,仍是淡定而从容,刘尚见到嘿嘿一笑:“二哥…” “哦,三儿,三儿怎会在此?”刘二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下刘尚,也笑道:“恩,三儿面sè已大有好转,要记得多吃那蛇肉,二哥可是放了中草药的,固本培元,补气益血,不在话下。” “多谢二哥,三儿知晓了,有劳二哥”刘尚直起身回答。 “三儿何需客套……”刘二又问道:“三儿为何在此啊?” 刘尚正有些许不明之处,就坦然相告,同时也提及了当rì凌空跃起的事。 刘二思虑了片刻,也是不解:“拳术之道,或源远流长,或新创甫立皆博大jīng深,为兄虽习练多时,却也不得窥其门径。” 刘二继续说道:“太祖长拳和岳家拳,乃当年爹爹一老友探望爹爹时,教授为兄以作强身健体之用,三儿亦曾随二哥习得。不过那套无名拳,却是二哥后来机缘巧合遇一道人,偶然习得,同时还有一套呼吸吐纳之法。师傅曾言拳术当配合呼吸之法,拳随心动,力从意发,只是二哥愚钝,尚未参透。” 刘尚听到这里,小小激动了下…… “今见三儿对拳术颇有兴趣,不如就将这吐纳之法一并教授与你,三儿愿否?”刘二征询道。 哪能不愿意,不愿意是傻子!不过刘尚却仍自强定的犹豫道:“三儿自然愿习,只是此法乃二哥师尊所授,三儿岂敢私自练习?” “三儿多虑了,那无名拳,三儿不是已然习得!再说师傅并未曾吩咐,此法不得传授。师傅曾言,拳术之道不可拘泥一法,宜博采众长,纳百家之jīng髓,融会贯通。” 刘尚听着,很是感慨,原来这么早,就有人知道武术不分家的道理了!很自然的就问道:“不知师尊谓何名讳,三儿今rì习得其功法,rì后也当谨记才是。” 刘二抬头远眺,遐想了片刻:“其实二哥也不知师父名讳谓何,不过曾听师父自称“玄玄子道人,师父他老人家高深莫测,咱也多年未曾相见了……” 刘尚本还想着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却是个什么玄玄子!这是何方小道,心下不免失落,哪还顾及刘二在一旁煽情…… 没办法,刘尚只知道张三丰、张君宝,他压根不知道张三丰云游四方时曾自号“玄玄子”。这刘尚要是知道此呼吸吐纳之法正是张大真人所授,还不激动的哭爹喊娘啊! “好了,若有缘他rì自会再见师父他老人家”,刘二以为默不作声的刘尚也在追忆师父呢,于是开口安慰道:“三儿也不必失落了…好了,二哥便将口诀教授与你,此法咱琢磨不甚,也不好胡乱指点,三儿自行修炼,慢慢参悟便好,切不可cāo之过急啊。” “太初有道,生天地万物,含yīn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而生太极。人身命门两肾空隙处,气所由生,是为祖气,五官百骸之运用知觉,皆根于此。提祖气,炼jīng化气,炼气化神,炼有形之jīng,化微芒之气,炼呼吸之气,化出有入无之神,贯五藏六腑而为中,五气朝元。成圣胎,复还元始,炼神还虚,复归无极。气脉静而蕴元神,神思静而长元气……” 刘尚默背了几遍,感觉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大喜不已,哎呀不管是哪个道人的吧,总比没有的好嘛,以后这心法就叫玄玄子了,如是想着,二人这才并肩回了家去…… 推开小院门,入眼处竟看到小根子爬在地上,不知在戏耍着什么。刘二便停了说话,快步抢了上前。刘尚摇头苦笑,这刘二哥…… “根儿,你咋来了?”刘二蹲到一旁,逗弄了起来。 小根儿见终于有大人来了,张开双臂就偎了过去:“二叔抱,根儿要二叔抱抱……” 许是听见了叫唤,银花走了出来:“二哥,三叔回来了,俺…俺正帮着小七弄些吃食……” 哎呀,连称呼都改了,看来刘二哥进展神速啊!刘尚想归想,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啊,却是拱了拱手,促狭的说了句“有劳嫂嫂”。 这以前吧,叫着银花嫂嫂,还不觉其他,这会直接改叫嫂嫂,又是这样的场景,味儿来了,直羞得银花俏面绯红,进退两难…… 刘二抱着小根儿,也觉吃味…… 刘尚看着俩人,哈哈一笑,唤着小七的名字大叫肚子饿,便进了灶房,这调侃的滋味实是不足与外人道哇…… 午后又是一番忙碌,刘二在刘尚的配合下,总算是将银花家的那口井凿深了半丈有余。刘二更是佩服起自己的三弟了!怎么这个方法,自己就想不到呢? 本来刘二是准备用自己的那把匕首慢慢撬来着,如今就只有这样的一件利器了,刘二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可结果是撬了好半天,只薅出那么一点土来,双手还疼痛不已,差点为匕首所累。 刘尚看到半天功夫才提出小半桶的土,就感觉进度太慢了,这样下去岂不明天还不能完工!可确实是缺少工具,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这样了吧?刘尚纠结了,郁闷了,凿个破井会难到我吗?如是想着便开始动起了脑筋…… 刘尚找来一块石头作锤子用,又将银花家小院围栏的木桩子拔出了十来根,这些木桩子都挺结实,一端已削成了尖头,刘尚看着还挺满意,便将这些从井口吊了下去。 刘尚吩咐刘二先按井底的轮廓,用匕首划出一个模子,然后将木桩子钉入土中。其实井底的土并不是烂泥,就算是蓄满水的井,井底之土也是挺坚硬的。 刘二钉了几根木桩,就看到井底之土成块状裂开了,如何还不明白刘尚的目的。于是又加紧再钉了几根,土块裂开便延伸至边缘,与自己刚划过的模子结合了。这会就再不用敲敲打打,所幸搬着土块就是…… 如此往复,一层又一层,很快便已凿深约半丈有余。 接下来就只好等待了,能否出水,只待明天…… 刘尚没有继续留下来帮着刘二一起处理凿出来的泥土,这种小事,还是交给银花和刘二互相配合吧,再说不是还有小根子帮手嘛,我可要回去研究功法喽……刘尚又是哈哈大笑出了院门,哪管后面刘二怒目圆睁…… 第十一章 小有感悟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刘尚回到家时,小七正在缝制皮囊,想是蓄水之用吧。刘尚本来不想打扰的,可万一回来晚了,小七肯定会担心的,于是走了过去…… “三哥回来了,可是凿好了么?”小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并迎了上来。 “恩凿好了,明rì便可知能否出水,不过想来应该是可以出水的呵呵……”刘尚回答道。 “那小七明rì也去看看,小七一人在家好无聊哦,三哥又不陪人家玩”小七一个劲的嗔怪着。 刘尚大汗,刚看这丫头缝着皮囊,心想小七还真是懂事呢,原来还是一贪玩的小屁孩啊!不过刘尚很快就释然了,小七本来就是小丫头小屁孩嘛,总不能因为她做了些大人的事,就把她当大人看待吧?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身上,这也不能是大人呀!想着想着,刘尚竟笑出了声:“呵呵好的好的,三哥明天陪着小七,一起去看它出水,它要是不出,咱就打到它出水为止,好不好哇?”刘尚话刚说完,才想到这话会不会有歧义呢,出水?哈哈还好小七不懂… 小七听罢就乐了,这才拉过刘尚的手,亲昵的偎了过去…… 刘尚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搂着小七就觉得很踏实,很安慰,或许是因为曾和小七一起经历过生死吧?刘尚摇了摇头… 搂了一小会,刘尚才想到自己要去研究功法呢,这才对小七说道:“小七乖哦,三哥出去一会,好不好?” “太阳快下上了呢,三哥还要一个人出去么?”小七问道。意思很明显嘛,要出去也要带上小七,不好一个人呀! 刘尚哪里听不出来,只好解释道:“本来三哥是想和小七一起的,可万一二哥回来不见咱们,二哥会担心的。所以呢,小七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明rì也好跟三哥一起去看那水井出水啊。” 小七本来就听三哥的话,如今刘尚这般说了,小七自然同意,于是交待刘尚注意安全,早些回来,跟个小大人似得。 ………… 清晨固然是空气清新,可傍晚时分也自有她的美好。刘尚在小山坡上又打了遍连环拳,就老僧入定般坐了下来…… 想想也是哈,内功心法耶!搁在当今,还不早抢疯了。无怪乎刘尚迫不及待的就想着要好好参详。 现今我们也经常讲到什么jīng、气、神,不过基本上都是做一个词汇讲的。好比有时就会听人说,唉哟jīng气神不错哦之类的。 而事实上,jīng、气、神是分开来说的,分别有着不同的概念和意义,且都有先天和后天的区别。无论是哲学、医学、佛学或是道学,都有过比较详尽的阐述,观点也基本一致。 所谓jīng就是构chéng rén体生命组织的jīng华。先天之jīng顾名思义就是承自父亲,所以是与生俱来的,又称元jīng;后天之jīng大家都懂。先天之气,也作元气,就是人本有的原xìng之气。人死了,气也断了当然不错,有时候气断了人却未立即死去,这就是先天之气的作用,只是这时候已再无救活之理;至于后天之气那就是指呼吸之气,断气也正是指断了这呼吸之气。而神就比较复杂了,先天之神也就是元神,代表的是人本身的一种自我意识。仙侠里常有元神出窍一说,大抵就是指将自我意识封存于虚体内,然后凭意识感知周围一切。后天之神倒好理解,就是后天经学习、锻炼、领悟等一系列方式方法,而形成的一种对外界的敏锐感知能力,即神识。不否认现今有的人是有神识的,他们的感知能力特别强。(星星:自我理解,做情节铺垫用,如有不当,乞恕…) 刘尚所习心法自然是缘从道家了,张三丰一生悟道,多有建树,要是让张大真人知道此刻正有个虔诚的弟子努力的修炼着,不知要作何感想喽! 刘二在银花的帮助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清理了泥土,收拾妥当。本就yù返回,却是被银花留下一起吃了些虎肉。然后又是陪着小根子好一番嬉闹,眼见天sè已晚,这才告辞离开。也就目前这情况,村里没什么人了,银花才敢邀刘二留下吃饭,若在以前,怕是早撵了刘二滚蛋走人了。如此看来,银花虽非胆大,却也不是迂腐不堪了。 只是苦了我们的小七妹妹,小七热了些蛇肉,见三哥出去了,二哥又一直未回,气得不行,本来想哭的,发现哭了三哥也看不到,只好掩了门往银花家走去。 “二哥……” “啊…小七啊”,刘二刚出院门打了个弯,就听到小七的声音,顿时大窘,忽然又想到小七应该不懂男女之情的吧,这才迎了上去。 看到小七满脸的不悦,还嘟囔个嘴,刘尚就知道应该是和阿三闹别扭了,只是阿三疼爱小七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疑惑的问道:“是不是三哥惹小七生气了?” “才没有呢”小七仍是嘟囔着:“三哥出去玩都不带小七……” “三哥出门了么?几时出去的?”刘二问道。 “三哥出去都快两个时辰了呢,哼”小七仍是不满的回答道。 刘二一听就猜到阿三这小子怕是研究心法去了,想到阿三如此勤奋,心里也是舒坦的很。不过小七正生着气呢,得帮忙给她出去啊,不然二哥也罩不住呢!于是试探的问道:“二哥带小七去寻三哥可好?” “好额好额,小七去寻三哥…”小七想都没想。 ………… 小山坡上,刘尚正打着无名拳,这已是第十二遍了,刘尚越打越是感到呼吸顺畅,气力不竭,源源不断,好不畅快……打完收势,刘尚大喜。心想这才按照心法调整了下内息,效果便如此明显,这心法当真是好宝贝啊!正yù坐下继续打坐,却是被一声大喝惊倒…… 小七弃了刘二的手,匆匆跑了上来:“三哥!” 只这一声,刘尚便没了脾气,只好抱起了小七:“小七可是来唤三哥回去吃饭么?” 小七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搂住了刘尚的脖子,小脑袋也枕到刘尚的肩上,好像意思很明显嘛,三哥你看着办吧哈哈…… 刘二指了指刘尚怀里的小七没有言语,刘尚也是无奈,二人相视一笑,缓缓而去…… 为表示对三哥的不满,小七今晚直接就睡在了刘尚的身上。刘尚敢有意见!所以刘尚又睡不着了…… 有时候刘尚感觉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有意思的,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都好!不用上学,不用找工作,也不用无聊了。只是不能天天洗澡、刷牙、换衣服,还是有点遗憾的!好在如今已经习惯了。 刘尚先是默诵了遍玄玄子,然后慢慢的思索起来……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有看到关于元婴期的说法,修炼到一定层次的时候,丹田之中会形成一个像婴儿般的实体,这些固然是虚拟杜撰的,可比对下玄玄子里提到的“成圣胎”一说,莫非还真有这么回事?“炼jīng化气,炼气化神,成圣胎,炼神还虚,复归无极”,啊哈,刘尚惊喜不已,差点吓醒了小七,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刘尚心里一直重复着。这玄玄子好比道家炼丹之秘诀了。以人之身体机能为炼丹之熊熊烈火,以人身为丹炉,调息吐纳,吐故纳新,存jīng华于丹田之内,这jīng华应该就是所谓的元婴呢吧?我若循序渐进,必也能做到。难怪武侠小说里总说废了丹田就武功尽失,原因竟是如此哦。rì后内外兼修,我刘尚怕也能做个拳术高手了,历史上会不会有“武术大家刘尚”的记载哦哈哈哈…… 哎,看来刘尚的要求也不高嘛!有了这样的一本玄玄子,竟只想到做个内外兼修的武学大家,岂不知这正是张大真人得道成仙的不二法门么!若真被张大真人得知正有一人拿着他的玄玄子苦心积虑想做个武学大师,怕是也活不到两百岁羽化飞升喽…… 银花家,那口井旁,刘二、刘尚、小七、银花,站立成一圈,神情有些庄重,也很严肃,只是刘尚这个异类左一个呵欠,右一个呵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昨晚交了多少功课呢! 小七等不及先发话了:“二哥,可以开井了吧?” “可以了啊,出了就是出了,没出就是没出,再等也没意义的”刘二自顾自的说道。 “那二哥怎么一直站到现在?”银花也是纳闷的问道。 “咱,咱不是看你们都在站着嘛!”刘二好像很委屈似的回答道。 刘尚打着呵欠,正用手捂着嘴巴,听到这么一段经典的对白,左看看,右看看竟是呆立当场…… “俺也是看二哥你站那,才站着的呀!”银花解释道。 刘二尴尬了:“这……” 须臾,一圈人尽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根子看见大人们都笑了,虽是不明却是最佳配角啊,在他娘亲怀里就手舞足蹈了起来,好不欢实呢…… 刘尚心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刘二还有这样呆板的时候呢!这完全不符合猎蛇、猎虎的大英雄形象啊,刘尚不免汗了一个…… 一桶水提了上来,刘尚感觉这分量,就知道必然是蓄满了水的。果然,满满一桶水清莹透彻,倒映出一圈人的影像,缓缓抖动,那是希望,是动力,是生命的源泉…… 第十二章 刘二援手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二章:刘二援手 太阳还没有出来,虽是六月份,那清晨的微风缓缓吹过还是挺凉爽的。再说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宜人,又压根没有几个村户了,还确实是个宜居之地呢!只是宜居之地乃是和平年代的说法,战乱时期哪有什么宜居之地哦,没吃没喝保命都难,还在乎什么宜不宜居的,不过刘尚决定了,rì后一定要再回来这里,盖一座大大的庄园,养花种草,饲养牲畜,养儿育女嘎嘎…… 小丫头就是小七咯,此刻正蹲在山坡下,双肘撑膝,手掌托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坡上的刘尚潇洒的打着连环拳。小丫头昨天好好的洗了个脸,乐得不行。看来爱美之心,果然是女生的天xìng,是不分成年还是未成年的! 看到刘尚打完收势,小七就站起来迎了上去,象征xìng的帮刘尚擦了擦汗,还别说真的挺体贴呢! “三哥,明rì便走么?”小七问道。 “待二哥探听得消息,便好上路了”刘尚回答道。 “可是二哥,小七还没有跟娘亲告别”小七似有不舍。 刘尚揽过小七,安慰道:“小七不要难过,待二哥回来咱们一起去拜祭娘亲,好么?” 刘尚猜想,小七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才突有所想。小孩子嘛情绪来快,去得也快。于是又抱起了小七,缓缓而去…… 原本计划是猎得一些吃食,以做逃生路上充饥。不成想,一去黑瘴林竟收获颇丰,又喜得水源,一切就显得不紧不慢了。所以刘二一早就去了城里,看是否能探听些什么消息,是北上、南下还是西行、东去,能提前定个方向总比胡乱上路的好! 元时的信州路也就是今天的江西上饶之地,领上饶、玉山、弋阳、贵溪、永丰五县。永丰县位处东面,也就是刘二正去往的县城。 刘二扛着虎皮正急急的赶着路,他进城固然是为探听消息,其实也是想着能将虎皮出售,虽是六月天,但只要有人买,多少也能换些盘缠。有钱在手,一切就都方便了。 正行进着,忽听前方阵阵杂乱的喊叫声。刘二犹豫片刻,还是小跑了过去。刘二为节省时间,所行乃是山间小路,直接穿插而过,便见大道之上正有两拨人对峙着。一方全部蒙面,有八人之多,皆手执利刃;另一方被围在中间,也是八人,不过有两个女子,应该还有四个是轿夫,因为旁边正有一顶轿子。 只见一个差不多是领头的蒙面人走上前来,开口喝道:“笑话,某等兄弟还缺你那些财帛么?兄弟们是见你家闺女如花似玉,正当妙龄,想和你结个亲家罢了,哈哈……” “混账”开口的是一男子,约莫三旬有余,当道而立:“汝等若为钱财而来,尽皆取去便是,若敢妄想其他,某自当拼死相搏,哼……” “哟哟哟,真没想到陈县丞亦习得刀兵么?”蒙面人说罢,便引得周围一阵哄笑。蒙面人也是哈哈一笑:“既如此,某便来领教领教……” 三旬男子身侧竟是个捕役,刘二识得这身衣着,难怪刚才蒙面人唤了句什么“陈县丞”。只见那捕役横刀在胸:“县丞勿慌,待某去会他。你等四人,保护陈县丞”,说完就冲了过去。那四个轿夫竟也没逃窜,估计是知道逃不了吧,扶着三旬男子就走到蹲在一边的两位女子旁。 “阿爹,贼人不是拦路打劫的么?” “蓉儿莫惊,阿爹自有分数。”三旬男子说道:“小云,一会看老爷眼sè,你带着蓉儿从后面逃离。” “是的老爷,婢子知道”小云点头应允,却是掩不去内心的恐惧。 可是蓉儿不愿意了:“蓉儿要和阿爹在一起,阿爹不走,蓉儿也不走。”说话的正是三旬男子的女儿,今年13岁。 “糊涂,你留下能济得何事!听阿爹的话,随小云先行逃去,阿爹有大强在,定能无碍。你若不去,大强一人如何能护得过来!” 大道正中斗得正酣,两人刀法竟都是大开大合,不带一点花俏,不相上下。不过蒙面人下手明显狠毒了点,想想也是,哪有捕役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正是难解难分之际,又有两个蒙面人加入了战局,捕役立时应对无暇,慌乱中被一刀划过手腕,弃刀在地。这下更难应付了,随即就连中三脚,晕倒在一旁。 “大强,大强……”三旬男子惊见大强倒地,顿时无计可施。 “如何啊陈县丞,我等可做得亲家了么?”蒙面领头人得意的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汝等何意,不妨直言,某自当斟酌便是,无谓故弄玄虚!”三旬男子昂然站定,护住身后的蓉儿和小云,大声喝道。 蒙面领头人听后哈哈不已:“陈县丞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某便实言相告。只要县丞允诺不再过问县仓之事,某便不与县丞为难。” “笑话,某岂可因一己安危,置合县乡民于不顾?如此贪赃枉法,jiān佞小人,某必上表朝廷,以振朝纲!”三旬男子恨恨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某心狠手辣了,弟兄们,不留活口!”蒙面领头人挥手吩咐道。 听到命令,一圈八人缓缓而进…… “阿爹……” “老爷,老爷……” 刘二听到现在,大致明白了,这个县丞是好官呀,既然是好官,咱就必须出手帮忙!眼见两具刀锋已至,刘二大喝一声“贼人岂敢”便从山上几个纵跳,跃了下来,临空一张虎皮一挥,正好遮住前方俩人视线,刘二落地一个连环踢腿,便将这俩人踢翻在地。 “快退至山下”刘二急道。 此话一出,三旬男便知何意,一行人背依高山,刘二正立当前,做防御状。 蒙面领头人见突生变故,恼怒不已,提刀便砍了过来…… 换做平时,刘二自问对付这几个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可这会要保护身后的人,一时也是难以取胜…… “停”蒙面领头人退出战圈大喊一声,于是四下里七个人就都退了回来。 刘二正是不解,只见蒙面领头人朝自己拱了拱手:“足下是管定此事了么?” “路见不平,责无旁贷”刘二不卑不亢回答道。 蒙面领头人犹豫片刻:“既如此,某便与足下商议,由某与足下单打独斗,若足下胜了,某自当离去,若是某胜过一招半式,足下可不便再无谓纠缠,可否?” 刘二思虑少顷,未敢作答。 蒙面领头人好像看出了刘二的顾虑,再次说道:“足下大可放心,某等兄弟虽非顶天立地,却也尽都一诺千金,绝无反悔一说!” 刘二听罢只好点头应允,这本就于己方有利,只是不知敌方可尚有yīn谋。 刘二习练拳术多年,偶尔参悟下玄玄子,虽未有大的进展,不过对付这些人还是手到擒来的。蒙面领头人实未想到,竟在这样的场合,碰到了将太祖长拳打得如此犀利果敢的人!未做停留,便招呼一众人草草离去。他急啊,他可一直在留意打太祖长拳的人。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刘二见歹人走得如此果断,很是不解,这也不符合歹人的形象啊!尚在疑惑中,三旬男便跑了上来:“多谢小友出手相助,某感激不尽”说罢又转回头:“蓉儿,还不速来拜谢恩公!” “蓉儿拜谢恩公,大恩大德,永不敢忘”说着蓉儿就yù拜下…… 刘二上前将蓉儿虚扶而起,然后拱了拱手:“县丞公、小娘子不必客气,某虽一介粗人,却也知道何事当做,何事不当做。县丞公为合县百姓计,不顾个人安危,才正是大道所为啊!” “小友见笑了,某甚是汗颜那,不知小友尊姓大名,yù往何处去啊?”三旬男问道? “噢,某姓刘,家中排行老二,自匣落镇来。前rì与三弟猎得猛虎一头,正yù往县城里兜售虎皮呢。”刘二说着,便四下张望找寻刚刚掷出的虎皮。 轿夫甲见危险已去,又听恩公提到虎皮,便立即跑了过去捡起那虎皮,捧了过来,只是那虎皮已被践踏,破烂不堪了…… 陈佑朝看到却是一把抢过虎皮:“二郎这虎皮既是出售的,不如就售于某吧,再说此时进城,怕回返时天sè已晚了。只是二郎别要价太高才好哦。” “县丞公见笑了,这虎皮已无大用,县丞公若是有用,只管拿去便是”刘二说道。 “如此也好,只是这虎皮确为二郎所有,某怎好无故受之?”陈县丞说道:“rì前曾见市集虎皮高达50贯,二郎这只,似有瑕疵,如此便以40贯售于某可好?” 刘二听后大惊:“虎皮能有如此高价么?” “二郎莫不是信不过某么?这虎皮可遇不可求,物以稀为贵嘛!”说着,陈县丞便吩咐蓉儿取来银两。 刘二见蓉儿拿过来的是四十两银子,更是激动不已:“如此,小可便谢过县丞公,谢过小娘子。” “二郎客气了,二郎如无他事不如通行,某家正在陈集镇,想必不会耽误二郎行程,二郎意下如何?” 刘二想着,这人乃是县丞,想必有些消息,路上伺机询问便是,再说进城里也指不定能否探听得消息,当下便应允下来。 陈佑朝邀刘二同路有三个原因,一来自然是为确保路上安全,二来则是酬谢一番了,区区40两纹银算得什么,三来是想招刘二为己用,很简单,因为自己手下没人。 还是轿夫甲唤醒了大强,又帮忙包扎了伤口,一行人再次上路了,只是没人知道,身后不远处正有个人影悄悄跟来…… 第十三章 陈府密议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三章:陈府密议 看着“太祖长拳”随那陈县丞一起离去,李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这可是大人(这里的大人是指父亲)的交待,李安甚至还记得父亲当时的原话,“安儿,rì后如遇习练太祖长拳之人,要多加留意,倘习练jīng通,必探得其底细,报于为父知晓,切记”!李安虽是不明父亲用意,却也不敢违逆的。遣散了众兄弟后,便悄悄请托富娃帮忙回家捎个信。这富娃正是蒙面人之一,私下里与李安关系甚是不错。 此刻富娃正赶到李府上:“见过坊正大伯,今rì外出公干,不料竟遇一强人,太祖长拳打得甚是不赖,安哥也是不敌,不过安哥心有不甘尾随跟上去了,这不差富娃来给大伯捎个信。” 眼前这人正是李安之父李久昌。四旬有余,中等人才,此刻身着常服却也不失威严,只是好似略显苍老了些。 李久昌闻听便是双眼一亮,不过一般人可看不出来:“李安做事忒也莽撞,如此有劳富娃了。” “无妨,无妨,大伯客气了,那侄儿这便告辞了……”富娃拱了拱手,说完就退了出去。 李久昌即是李安之父,见富娃已退,便也匆匆离开了客厅,径直入了书房去…… 刘尚安抚好小七,见果然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于是邀了银花帮着小七一起制作肉干,尽量在出行前做好充分的准备,银花自无不可。 这下好了,刘尚得了空,便立身闪到隔壁吴四二家研究心法去了。看来这人的兴趣一上来,如上瘾般无异啊!刘尚仍是先打了遍连环拳,然后便开始入定了…… 却说刘二随着陈县丞赶到陈集镇,已是傍晚时分了。没办法,一路东拉西扯,又有轿夫同行,行路肯定是慢了点。一行人刚到镇口,便有陈家人来迎了:“二老爷回来了”,说话的是陈府管家。 “恩陈管家,你且先行随蓉儿回府,报于老太爷和大老爷知道,就说某陪着恩公随后便到。”陈县丞对管家吩咐道,然后又唤过大强:“大强你也随管家先行回府吧……” 陈管家毕恭毕敬,待听得“恩公”二字,心下触动,却也没有动问,因为现在还轮不到他来问!于是领着轿子自行回府而去…… 陈管家急匆匆的跑到老太爷旁,将事情稍作禀告,陈华庭听后像是没听到一样,果然是人老成jīng了,只是吩咐老管家在主桌上再添置一副碗筷。 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天正是陈华庭72岁生辰,陈家在陈集镇也是响当当大有名号的,一顿寿宴自然是排场不小。 刘二拗不过陈县丞殷殷相邀,只好如坐针毡吃罢了酒席,想来今夜得留宿于此了…… 陈府已是华灯初上,下人们正在拾掇着残局。他们做得很开心,因为今天每人都领了红包,只要给老太爷磕几个响头,说几句吉利话,这钱谁不爱挣啊!不过白天的那个轿夫甲却是猫在一旁和一个小厮叽叽喳喳墨迹着什么,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宴后陈老太爷对刘二郑重表示了谢意,便吩咐下人领着刘二去厢房歇息了。少顷,陈县丞送罢刘二到了厢房,便推门入了书房,书房内已有两人,陈老太爷和陈府大老爷,也就是陈县丞兄长陈佑松。 “阿二对此事有何看法?”老太爷见陈县丞坐定,并开口问道。 陈县丞稍稍皱眉:“大人,儿以为此事定是那县令为所yù为,因为儿此番回乡,只有那县令一人知晓。另外回程时二郎曾言道那伙蒙面人下手狠辣、果断,似是行伍中人,所以儿看来,驻防军中参与此事的必是有官阶的。” “如此看来,他们已然狗急跳墙,yù杀人灭口了!不知二弟可已握得有利证据么?”说话的是陈佑松:“如若进展不利,何妨遣人先行报于总管府知晓?”这陈佑松是个商人,结交了不少权贵,说些话来也是硬气。 “大哥所言极是,只是二弟手中证据不足。”陈县丞继续说道:“另外大哥有所不知,那县府千户所长官苏合与总管府达鲁花赤哈森有旧。昔rì苏合乃是哈森手下一百户,多有战功,这才被哈森破格提拔任县府千户所长官,若此番县仓之事牵扯苏合,只怕哈森有意袒护,我等便失了先机啊!” 陈老太爷听罢微微轻咳:“你等莫忘了为父平rì教诲!” “是是是,大人教诲,儿自当谨记”二人同时起身躬身说道。 老太爷丝毫不顾,继续说道:“佑朝过于谨慎了,若能探得真凭实据,处置一帮jiān佞固然是好,这样百姓也都能看清。既然事已不可为,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陈县丞眼睛一亮:“请大人教诲。” 老太爷唤过陈佑朝叽叽喳喳一番密谋…… “大人高见,儿知道了,儿明rì回返,便着手安排。”说着陈佑朝又小心瞥了瞥老太爷:“不知大人如何安排二郎,二郎身家清白,老实本分且武艺不凡,想来是可用之人,而且二郎似有从军之意,如能稍稍提携……” “此事为父自有安排,佑朝且去歇息,明rì一早便回县府,妥善处理。”老太爷吩咐道。 陈佑朝不好较劲,只得缓缓退出了书房…… 老太爷看了看陈佑松,陈佑松立时躬身:“大人尚有和吩咐?” “将所得消息说于我听”,说完老太爷就闭上了眼睛。 陈佑松不敢怠慢,娓娓道来:“是父亲,浙东方国珍于福州五虎门海湾地带大败元军,生擒主将行省参政朵儿,目前正朝温州方向进军;辽东锁火奴、辽阳兀颜鲁欢、冀宁平遥曹七七…… 刘二这边睡得正酣,李安可是郁闷了,莫非这太祖长拳与这县丞是一伙的?李安见陈府大摆筵席,很容易打听到,原来是陈老太爷大寿。只是这会宴席早已结束,咋刘二还不出来呢?设伏路上虽非隐蔽却也不是人来人往之地,刘二这么巧刚好经过?如今拜寿已毕,竟还宿于府上,想来与这陈府必有莫大关联了,计议已定,李安便匆匆往回赶去…… 一大早,便有仆人唤刘二用餐,刘二正想告辞,便随仆人前去面见陈老太爷。只是未见陈县丞,原来陈县丞早已回了县府。 “听说二郎yù往从军?”老太爷问道。 刘二想来,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相告,包括匣落镇目前的状况,以及七匣村的种种情况。 “不知二郎yù往何处从军”老太爷又问道。 刘二犹豫了一番:“不瞒老太爷,刘二尚未有定计,此番进城,正是想好好打听打听,未曾想竟巧遇县丞公。” “既如此,老朽倒有个提议,二郎可接家人暂于陈集镇安顿,至于村上其他村户亦可一并迁来。这陈集镇虽非大镇,却也有不少活计当可营生。待佑朝稍加留意,若二郎能于县府谋个差事,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不知二郎意下如何?” 刘二哪能听不出老太爷的意思啊,再说从军也只为那军粮罢了,如能在县府谋个差事,岂非更加妥当! 刘二当即起身,朝陈老太爷深深作揖:“蒙老太爷抬爱,刘二感激不尽,刘二带村里乡亲谢老太爷照顾之情。” “哈哈哈”陈老太爷显然是早有预料:“既如此,二郎用罢早餐便自行安排吧,老朽少陪了……” “二郎是我二弟佑朝的救命恩人,如今既能略尽绵力,陈府理当照应才是。”陈佑松见父亲已乏,便出言说道:“稍后家父便与几位社长商议,安排一干人等,二郎无需言谢。” 刘二草草吃了早餐,便告辞返回了,他要尽快将这好消息告诉村里的人…… 却说李安连夜返回家中,见父亲已然就寝便未做打扰,及至天明却是被父亲派人唤醒。 “安儿可曾探听明白?那人果然习得太祖长拳么?”李久昌见李安走了进来当即问道。 李安恭敬的回答道:“那人二十多岁,太祖长拳习练甚是jīng湛。儿虽有意不敌放之离去,可儿自忖实非对手。” 李久昌听罢很是高兴,但凭一手太祖长拳就能击退李安,想来一定是正宗的太祖长拳,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出端倪!想着这些李久昌似乎有点兴奋了:“既如此,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地,有甚背景,可曾探得?” 李安见父亲有点小激动,只好实言相告。 “糊涂!”李久昌大怒,这情绪变化果然很快啊!李父说道:“那人是陈佑朝救命恩人,恰逢其会,吃些酒宴算得什么?再说天sè已晚,莫不是要让救命恩人露宿荒野吗,留宿一宿又算得什么?” “父亲切莫动怒,儿知错了,是儿糊涂,儿这便追去,若那人已然告辞离去,儿也定设法打听得其去向”李安可不敢触父亲霉头…… 永丰县城西北约三十里处名唤旮旯岭,这里正是县府驻军之地,严格的说是新附军的军营。新附军就是南宋的降军,如今依然保有番号,只是新附军很是不受待见。没办法,一来尽都是汉人,二来又无军功、战功可立,算是可有可无的,自然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咯!不过这帮新附军可不仅仅是混吃等死的,他们有奋斗目标的呢! 富娃早早的来了军营,就见一帮兄弟都围了过来:“安哥呢,怎么没来?”这帮人自然就是白天随行李安的蒙面人了,不过怎么多了一个呢?。 “嘘嘘,叫唤那么大声干嘛?”富娃怒道:“大水牛就你声音最大!” 被唤做大水牛的果然很是壮实,如水牛般,此时竟腼腆一笑,可爱的紧:“俺这不是有疑惑么,说好了叫俺英雄救美的,咋不见安哥打信号,却是叫个陈咬金做了英雄!” 富娃瞪了大水牛一眼,再次说道:“安哥还没来,想是有事耽误了,你等且各自归去,此事在安哥回来之前,切莫再提,以免节外生枝。” 众人皆是点头,纷纷散去…… 第十四章 县丞用计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四章:县丞用计 陈佑朝回家后就去内室休息了,对外说是途中遇刺,受了惊吓,并吩咐门子闭门谢客。这门子叫陈伯,是陈府的老人,陈佑朝任县丞也只带了这么一个下人。 陈伯见二老爷神情沮丧,又无有随从,小娘子(指得是陈佑朝女儿蓉儿)也未见回来,心里异常难过。 忽一会,竟听有人敲门,陈伯无奈只好上前打发。开得门来,竟是大强引县令亲访…… 原来大强提前一步到了衙署帮陈佑朝告了假,并说到遇刺一事。只是把这遇刺的细节大肆渲染了番:“昨rì返乡时途中遇刺,小的生死相搏,命悬一刻,幸得一壮士援手,得以脱困,不料今rì又遭行刺,贼人叫嚣说什么昨rì有幸,今rì还不叫你命丧黄泉之类,好在陈县丞与小的均是骑马代步,好不容易冲破拦阻,小的却仍是被利刃划破腕处。陈县丞一介文人,两番遭难,想是受惊过度了……” 永丰县令姓张,叫张不花。长的跟个小老头一样,五十岁上下,家里妻妾一箩筐,这名字取得也真是颇有韵味啊!张不花听了大强的言语面做震惊,心里却是暗暗嘀咕,这帮人果然动手了么?只是这帮没用的东西,竟未能除掉陈佑朝! 张不花虽是恨极了陈佑朝,却是不能摆在明面。如今自己的得力助手险些遇刺丧命,自己这个做老大的怎好不闻不问啊!于是这便吩咐大强伴行,前来探望个究竟…… 只是陈伯可管不得什么县令、知府的,眼见二老爷满心悲戚,身心疲惫,又吩咐了闭门谢客,好嘛,大胆搪塞便是。 张不花下了轿,走过台阶便上得门前:“本县前来探望陈县丞,也不得入内么?” 陈伯刚刚便已悲戚莫名了,如今见小小县令竟也摆的官谱,恨由心生:“县尊容禀,小的也是得老爷吩咐,不敢怠慢。老爷回府时面容憔悴,神情呆滞,双目无神,步履蹒跚,想是已极受打击。我家老爷一县之丞,竟三番五次受歹人胁迫,如今小娘子仍尚未回府,小的拜请张县尊尽快抓住歹人,寻回我家小娘子,以安我家老爷将死之心才是正理啊!”说着陈伯便yù跪倒,老泪纵横,情何以堪啊!只是有大强在此,怎会让陈伯向这鸟人下跪! 大强见陈伯将yù跪下,立身上前扶住陈伯,随即还递了个眼sè,便回头躬身对张不花说道:“张县尊,陈伯乃是听从陈县丞吩咐,既如此,就让陈县丞好好将养吧,为今之计抓住歹人才是重中之重啊!” 张不花也不过是一探究竟而已,今见陈伯情绪失控,甚是悲痛,想来这陈佑朝确已是大受惊骇了,张不花心下放心了不少。于是吩咐道:“既如此,汝便带某向县丞公问安,某忝为一县尊长,必从速擒得贼人!”说罢就返身走向轿旁。入轿前却是停顿了:“大强业已有伤在身,且先行回去调养,关于擒匪一事,某尚需计议一番,谋定而后动,方可一举成擒啊!” 大强立马躬身走了过去:“县尊英明……” 陈伯见那轿子已然离去,便拽着大强进了府来,关上府门:“大强,你老实说,我家小娘子身在何处?” 大强是陈佑朝的人,自然知道陈伯在陈府的地位以及陈伯在陈县丞心中的分量,当下不敢隐瞒,便和盘托出。 陈伯听后哪管其他,只一个劲的念叨:“小娘子无恙便好,小娘子若有闪失,老朽如何对得起夫人啊!” 大强只道陈伯看着小娘子长大,还真的是有情有义啊!却不知陈伯早年受陈佑朝他老婆恩惠,如今拿陈巧蓉已做自己孙女儿看待了。大强稍稍安抚了陈伯一番,便去寻找陈佑朝汇报了…… 刘尚入定后竟是忘了时间,待睁开眼来已是午后时分了。好在这一宿收获颇丰,刘尚已明显感觉到真气流动,而且丹田处似也有气息残留。刘尚大喜,就算回家后小七恼怒那也值了哈哈…… 不料刘尚返回家中时,却无意瞥见一个陌生人于一侧躲藏。刘尚不明,索xìng也躲藏了起来。不一会刘二便从院里走了出来,只见那陌生人径直尾随刘二而去。刘尚大骇,莫不是刘二哥进城惹下了什么祸事么?不敢怠慢,刘尚也尾随而去…… 再说县府里,张不花离开后便遣人请来了县府驻军千户所的苏合。县府西北角一茶肆内,张不花和苏合相对而坐。 “张不花,汝今rì换某前来,所为何事?”苏合先开口说道。这苏合是个蒙人,生得五大三粗不说,那一脸络腮胡子,看着就叫人渗得慌。 张不花闻听苏合言语大感不快,却也无法,只得谄媚道:“不知千户近rì可有异动?” “某能有何异动,明人不说暗话,张不花汝是何意,不妨明言。”苏合怒道。 张不花急道:“千户且慢动怒,那陈佑朝叫人给行刺了,而且是被两次行刺,千户对此事可有耳闻?” “废话,某常居军中,些许小事,某如何得知?”苏合回答道,突然眼睛一亮,又继续问道:“何人被行刺?陈佑朝么?” 张不花回答道:“不错,正是那县丞陈佑朝!” 苏合哈哈大笑:“陈佑朝竟被行刺,何人知晓某心意,竟是帮得如此大忙!哈哈……” 张不花听后,也是一怔:“莫非不是千户遣人拦截么?” “某正有此意呢,只是未思得周详,尚未安排。汝是何意?”苏合问道。 张不花见苏合神情自然,毫无做作,当下便已肯定此事非苏合所为,心下安定了不少,正自得意,忽然大惊:“果真非千户所为?” “某有何回避?”苏合喝着茶,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哎呀,行刺之事若非千户所为,怕是大事不妙了哇!”张不花急道:“千户有所不知,这陈佑朝吃软不吃硬,前些时rì便抓住县仓之事大做文章,如今两番遭人行刺,怕已是有所怀疑了。如今行刺未果,只怕那陈佑朝狗急跳墙,要上表总管府了!” “怕他何来,某与总管府达鲁花赤哈森有旧,他一介儒生,小小县丞能奈我何?”苏合说到:“如若逼急了,某便提兵拿了他,问他个通匪卖国之罪哈哈哈……” 张不花见这苏合油盐不进,很是懊悔,怎么就听了这傻帽的撺掇,倒卖了县仓屯粮!如今事发,陈佑朝又紧逼不放,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恨那行刺之人,帮了倒忙,此番陈佑朝必定有所防范。至于苏合刚提的“通匪卖国”一说,张不花想都没想,那陈佑朝家有恒产,又是一县之丞,加之官声极好,颇受百姓爱戴,他通的哪门子匪哦!再说这信州路又哪来的匪嘛!这样想着,张不花似乎已有定计,再不与苏合纠缠,便起身告辞了…… 永丰县达鲁花赤阿木尔府上,阿木尔与张不花正主次坐定,好一通寒暄。 “下官有要事向监官禀告”张不花说着就左右逡巡,意思很明显。 不料阿木尔犹如未见:“张县令有何事,不妨直言。” 张不花为官数十载,见此情形,哪能不知,这明显就是不闻不问啊!想当初他阿木尔可是收了不少好处的,只恨没有任何手续,没留下任何把柄!如今看来,这阿木尔怕也知道了陈佑朝正调查县仓一事,准备撒手不管了。张不花想着,心中怒气难平,却也不好发作,那样岂不是死得更快!无奈之下,只好随意的将陈佑朝遭行刺一事报于阿木尔。 阿木尔可是蒙人,又是一县达鲁花赤,他怕个鸟啊!就算是收受贿赂,或是被制个御下不严之罪,能有怎样?再说自己朝中可是有关系的,只要不犯大事,前程无虞!此番县仓事发,最好的打算就是两不相帮,让张不花和陈佑朝两边掐架,不管哪边胜了,都是自己胜了。所以阿木尔对张不花的眼sè恍如未见,但听得陈佑朝遭受行刺,便佯作大怒的咆哮道:“贼人忒也猖狂,张县令应速速捉拿贼人,必要时,本监官可派县府驻军相助。” 张不花见阿木尔尽是些表面文章,铁了心不再插手,多说无益,只好又拱手告辞了。 ………… 刘尚见尾随刘二的陌生人,也就是李安并无歹心,目送李安出了村口才放心折返。刘尚本想拿了这陌生人的,好一问究竟,又怕来人并非独身,万一小事化大,就得不偿失了,只得放其离去。刘尚回到家中,刘二、银花还有小七正在谈话。 刘尚听了刘二哥的一番叙述,对于移民陈集镇并无异议,只是刘尚很纳闷,这尾随刘二的陌生人是何身份呢?应该不是陈集镇陈府之人,双方本无瓜葛,再说刘二已然同意落户陈集镇,若有异端,实无必要打草惊蛇!不过这八个蒙面人,却是行伍中人,就算武功不济,以8敌1,想来取那县丞xìng命应该不难,如此便完成了任务!却为何明知不敌,仍要单打独斗放其逃生呢?啊,莫非他们认为刘二乃与县丞同伙,眼见斩杀不得,便尾随而至以待强援,好斩草除根么?刘尚想到这里,心下不免惊恐。 不过这些纯粹是个人揣测,刘尚并没有告诉刘二哥,徒增烦恼。虽然刘尚揣测大有迥异,却能分辨出这尾随之人乃是蒙面人一方,也是殊为不易了。 小七听罢二哥的英勇事迹,乐了好久。这才发现坐在一旁的刘尚,大为光火!想想也是哦,这刘尚竟然留小七一个人在家过夜,自己躲在隔壁暗爽。好在昨夜银花见刘尚一直未回,陪着小七睡了一晚,不然小七还不害怕死了! 不过小七郁闷的是昨晚没能睡三哥身上啊,如今见三哥回来,还不得好好修理番!小七横眉竖眼的走了过去:“三哥,你昨夜干吗去了,竟一天一夜未归,眼下天又快黑啦!” “啊,不是还没黑嘛!那三哥带小七去看夕阳吧?”刘尚挤眉弄眼的说着,不待小七回答,就抱起了小七朝外走去。小七稍稍扭捏,一双小粉拳就高频率的砸在了刘尚胸口,直砸得刘尚骨软肉酥,可比马萨基舒服多了…… 看着刘尚和小七开心的打闹,银花悄悄瞥了眼刘二,却发现刘二也正在看着自己。啊呀,羞死了,银花心中直唤道,根儿咋还不来帮娘亲解围啊。根儿却是躺在银花怀里睡得不要太香哦,大人之间的事,还是少搀和啊…… 第十五章 意外发现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五章:意外发现 刘尚因为担心那陌生人引来贼人,所以并未入眠。默诵着玄玄子控制体内真气缓缓流动,周而复始…… 及至天sè微明,仍未有异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刘尚小心的将压在胸口的小七挪到一边,便径直朝那山坡小跑而去。 昨rì刘二便已征求过二宝叔、许大爷他们的意见。既然能不死,干嘛等死呢。尤其是许大爷,听说可以避难陈集镇后,哈哈大笑不已,开心得不行,如不是刘二与许大爷相熟,甚至都会怀疑这是不是许大爷了!不过刘尚可是知道原因的,而且刘尚还能肯定,这许大爷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活,痛痛快快的话,因为许大爷有他的期待啊…… 一行13人,背着行囊,或拄着拐杖或相互搀扶,背着朝霞,迎着希望,缓缓出发了。他们将有新的生活,将有一段新的开始,他们的目的地――陈集镇,那将是他们新的家! 张不花是被阵阵喊叫之声吵醒的,昨rì便受了好几拨气,今rì竟又被吵醒,那还了得!旁边小妾见自家老爷怒发冲冠,便也坐了起来:“老爷,大早上不易动怒呢,妾身为老爷降火啊!”说着就偎了过去,胸前两坨大肥肉稍稍贴住张不花的臂膀,蹭来蹭去,好不欢快呢! 这小妾唤作纤纤,是张不花年前上信州路的时候赎回来的,二十五六岁,长得也马马虎虎吧,不过皮肤保养得甚是不错,想是张不花也舍得投资。纤纤此刻正是睡眼惺忪,却也有些娇媚了。只是很难明白,如何长出了那样的胸器,许是这张不花有什么诀窍法门吧。 张不花见纤纤蹭得yin浪不堪,正要上下其手,却又是听见门外禀告,张不花那个气啊,莫不是犯太岁么,大声吼道:“何事?” 纤纤见张不花怒气更甚,只好宽了合欢襟,蹭得更卖力了,甚至还哼哼了起来…… 只听那门外小厮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县衙外聚集了大量乡民,说什么倒卖官粮,严惩贪恶……” “什么?”张不花大惊,乡民如何知晓?莫不是陈佑朝动手了?不该呀!张不花嘀咕着就yù穿戴…… 纤纤忽觉胸口温度不再,才缓缓睁开眼,见张不花竟然穿戴起来,大发娇嗔:“老爷,妾身…妾身……”话还没说完呢,竟然脸红了。我汗,她竟然会脸红哦! “妾妾妾妾个屁啊,老爷如今火烧屁股了,你那点水济得何用?”张不花回过头来:“你个小sāo娘们,还不起身速帮老爷穿戴……” 看着张不花出了内室,纤纤很啐了一口,你个老不死的,浑身上下除了那双手,就没一处有用的,害得老娘从未尽xìng,想着想着竟是捕捉到一副旖旎的画面,只见画面中那情郎身强力壮,背阔腰圆……啊,纤纤竟是打了个激灵,又睡了过去。哈哈,这张老头要是知道自己头上泛绿,怕是又一场好戏喽! 县衙外,果真是人cháo涌动,群情激奋,一帮乡民叽叽喳喳,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搀扶老人,有的甚至是担着货摊…… 张不花穿戴好后直接到了县衙大堂,县簿、县尉等人已在等候。 “到底出了何事?乡民为何齐聚县衙,可曾问明?”张不花问道。 “今rì一早便发现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说话的是县府巡检司,说着就将卷起的告示递了过去:“乡民应是听信告示所言,这才齐聚县衙。” 告示!张不花一听就觉不妙,匆匆打开,竟是检举县仓官粮被贪恶倒卖,中饱私囊一事!张不花看完告示大怒,他能不怒嘛,在他治下出现这样的事,他必须怒,越怒越正常! 张不花料想此事必与陈佑朝有莫大关联,只是未曾想到,他陈佑朝没有上表总管府,而是来了这么一招。 “巡检司何在?”张不花怒道。 “下官听凭张县令差遣。” “你速遣人将所有告示揭去,并以县府名义张贴告示,”张不花吩咐道:“就说官粮正屯于县仓,请乡民配合捉拿造谣生事之人,县府必有重赏。” “下官立即去办!” “县尉何在?”张不花继续问道。 “下官听凭张县令差遣。” “着你立即安排人手四方探查,务必尽快找出造谣生事之人,还县府公道!” 这县尉倒是个jīng明人,听了张不花的安排,心下很是疑惑,不过却仍是听命道:“下官立即去办!” 张不花压根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迥异面sè,他正在展示自己的怒气呢! “李县簿,烦你去县衙门口安抚众乡亲……”张不花说道:“本县尚有要事面见阿木尔监官。”说吧就返回内堂去了…… 这张不花的安排看似头头是道,其实吧毫无条理xìng且是狗屁不通!也难怪做小弟的心下疑惑了。这害群之马哪里都有,找出来就是嘛,怎么还有“还县府公道”一说,这不是此地无银嘛!再说了,选出乡民中有名望的做代表,亲赴县仓一看,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当下应以安民为上,事情还未确定,就劳师动众捉拿造谣之人,哪有这么做事的啊?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一句话,小弟跑断腿啊,上吧…… 陈佑朝府上,大强把刚得来的消息悉数报于陈佑朝,立在一旁得瑟不已:“县丞公当真神机妙算,众乡民果然齐聚县衙,要求严惩贪恶!” 陈佑朝却是自顾自的品着香茗,不发一语。他现在要好好合计合计了,原本是一腔怒气,定要惩治这倒卖军粮之人!但苦无实质xìng证据,什么是实质xìng证据,当然就是原始账目咯!只是这上一任县丞据官方称是暴病猝死的,一应账目混乱不堪,无从稽查。所以陈佑朝听从父亲安排,吩咐大强带上陈老太爷派来的两个家丁连夜张贴告示,以乡民之力,打草惊蛇。 而那不花为平息民愤,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开县仓。永丰县县仓官粮和军粮是统一存放的,只是按南北分仓而已。这样一来,军粮所屯便也一目了然。 未曾想那张不花竟做如此安排,莫非……想到这里,陈佑朝站了起来,莫非,这官粮竟也被倒卖了么?那就更不能放过一人了!陈佑朝面sèyīn沉,眉头深锁,缓缓踱步。 好一会儿,只是吩咐大强先行回衙,随时探听消息来报,便说身体已乏,要稍作休息。大强虽是不明,却也不好多问,只得拱手听命,便转身离去了。 陈佑朝不敢怠慢,立即手书一封,考虑了一下还是加封了火漆,便唤过父亲派来的家丁,交待务必亲手呈于老太爷,这才心安。 ………… 张不花仍是碰了一鼻子灰,阿木尔听说因县仓一事,乡民齐聚县衙,只是淡淡的说什么要好生处理,我kao这不是废话嘛!(枯井:张不花会说我kao?) 无奈至极,张不花只好又遣人密请苏合,苏合听罢张不花所述,大笑不已。 张不花有气也得忍着,谁叫他是汉人呢,那个阿木尔,还有这苏合那可都是蒙人,乃乃的,我张不花拿得好处最少,担心得却最多。当下却也只得好声好气的问道:“千户缘何发笑?” “某为何不笑,张县令可是杞人忧天了!想那陈佑朝并无任何实质xìng证据,发动乡民不过以退为进罢了。”苏合回答道。 以退为进?张不花暗自嘀咕,如何以退为进? 苏合见这张不花脑子竟还不如自己的好使,很是无语,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傻蛋共谋大事!只好解释道:“某以为,陈佑朝因缺少证据,但又不愿不了了之,所以借乡民之力,迫某等露出马脚,他也好见机行事!只要张县令此番能安抚好众乡民,便一切无事了!”说罢又是哈哈大笑不已。 张不花听了苏合的分析,觉得也挺有道理。只是事涉官运前程、身家xìng命,心下仍自些许不安。于是又开口问道:“不知那账目数据,千户可已销毁么?” “笑话,某一武人,留得那劳什子有何用处?再说了,就算某留有账目,那又待怎样?那陈佑朝莫非还能从某手中夺去了不成!”苏合嚣张的回答道:“某前rì已说于你知,某与总管府达鲁花赤哈森有旧,某定能保你周全!” 张不花摇了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唉,估计连自己在想什么,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了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心一狠就果断的做了错事、坏事,做完之后又是担心这个又是担心那个的,这种人连做坏人的资格都没有,这不是明显在贬低恶人的智商嘛! 不过这个苏合,一介武夫,竟能分析到这些,还真是允文允武的角sè呢,至少陈佑朝发动乡民的初衷正是为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只是如今陈佑朝因军粮问题,却是发现了官粮问题,看来一番纠缠就必不可少喽…… 却说李安出了七匣村后,并没有走远。他还没有探听到刘二的具体情况,无法向父亲交待,怎好就此离去?好在当兵多年,露宿荒野也是常事。 尾随刘二一行人到达陈集镇已是傍晚时分,这会人多了,李安也就终于可以露面了。看着李安一会帮这个,一会帮那个,刘二一行人还道陈集镇的人多热心呢!不过刘尚却一直没有放松对李安的jǐng惕。这个家伙昨rì明明已经出村,今rì竟又一路尾随,必有企图,只是刘尚不得而知,又怎能心安那…… 第十六章 不花花花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六章:不花花花 刘二一行人等到达陈集镇后,刘二先行去了陈府面见老太爷。才知道老太爷已与乡长并几个社长商议好了,将刘二这一行人全部都安置在了镇上。老太爷自有老太爷的打算,再说这一行人除了刘二与刘尚两人,其余尽皆老弱,有何不放心的! 在陈府下人的引路下,一行人来到了安置所。正是镇西头田里社一处闲置的房屋,共有10间,大小不均。刘尚一看就知道原来这些是商品房呢!是啊,这分明就是出租给他人做店铺之用的嘛,看来这田里社不咋滴啊,连商品房都没售尽! 一行人都是相熟的,一个人住还嫌孤寂了呢,结果一番商议下来还余下了2间。刚刚安顿妥当,便有车马驶来,原来是社长亲自送来粮米,不过陈府那个管家也是随行而来。刘二猜想,这粮米必是陈老太爷所赠无疑了! 刘尚看这田里钟社长四十上下,面相温和,虽是富态但穿着也只是普通的短打,与自己一般无二,又见其送来粮米,心下也是亲近了不少。不过刘尚却是想到了另一点,这陈集镇即使是城关镇,经济条件就这么好么,那匣落镇可是饿殍满地啊! “刘二代众人拜谢陈老太爷,拜谢钟社长,天高地厚之恩,容来rì再报……”刘二躬身说道。 一番寒暄客套自是少不得,卸了粮米,钟社长便自行离去了。陈管家却是传话道:“我家老太爷邀请恩公及家人过府用餐,说是有事商议。” 刘二很是客气的回答道:“如此叨扰了,刘二稍后便到,有劳管家,谢管家。” 二宝叔,许大爷这几个果真是激动得不行啊,那是什么?那可是粮米啊,大半年都没吃上一顿好饭了吧,怎能不激动! 许大爷那笑容挂在脸上,就没收起来过,只听许大爷嘀咕了句什么不负苍天,不负爹娘什么的,竟是笑出了声来…… 陈府上,刘二带着刘尚、小七已进了正厅,老太爷竟起身相迎…… 刘二见到哪赶怠慢,立刻迎了上去,趁老太爷还没离得席位,便打恭作揖:“七匣村刘二见过陈老太爷,拜谢老太爷天高地厚之恩,刘二……” 刘二还没煽情结束呢,陈老太爷却是扶起了刘二:“二郎若再客套,老夫岂不是要遣人去县府唤来朝儿,拜谢二郎救命恩人么!” “二郎岂敢,如此,便不再做提,老太爷rì后但有吩咐,某自当无有不从。”说着刘二唤过刘尚和小七,说道:“老太爷,这是某三弟刘三,这是小妹小七”然后又回头道:“老太爷当面还不上前拜见……” “刘三、小七”见过陈老太爷,刘三和小七同时说道。 刘尚这才看清,这老太爷都七十多了还如此硬朗呢!还真有点仙风道骨,不过气势很逼人啊,那是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吧,叫人无法拒绝哦。 陈老太爷哈哈一笑:“好好,快入座吧。”说着就遣人去唤蓉儿陪着小七一同用餐…… 不过席间却只是吃喝而已,不曾涉及其他,倒叫刘尚很是疑惑了,这陈老爷子果真大大的善人哇! …………………… 李安又是连夜赶了回去,这次心里有底,不怕父亲发飙了。径直去内室唤醒了父亲,李久昌听闻是“太祖长拳”有了消息,睡意顿去便穿戴完毕,二人书房叙谈,直至天光。 结束了谈话,李安才知道,这么多年,父亲为何如此关注太祖长拳,原来父亲心中,一直有个企盼。看着父亲甚是满意舒心,李安似乎也更坚定了些。不过眼下得返回军营了,再晚回去,只怕那件事要节外生枝了…… 李安到了军营,富娃、大水牛一干人便围了过来。富娃见到李安便轻声道:“陈县丞那边想是没有什么有力证据,竟张贴告示……” 李安也甚是疑惑,却是说道:“你等且莫再插手这件事,某自有主张,这几rì都要安心如往常般,该怎样就怎样……如所料不差,陈县丞当不会就此罢手。众兄弟且都散了去吧……” 李安见众人已散,却是暗自皱眉,莫非这陈县丞也济不得事么?或许某该助他一助吧…… 陈老爷子收到陈佑朝遣人送来的书信,竟是火漆封口,也慎重了起来。看罢书信好一会,却是深眉渐收,面舒含笑,叫人难以捉摸,当即便去了书房又按自己的意思写罢了回信。唤了下人却又不是送信,反是吩咐让下人请来刘二。 如今众人业已安顿,又有贵人安排,cāo持些活计,银花也帮着做些手工活,连小七都带着根儿去陪蓉儿玩耍了,反倒是这俩兄弟无所事事了!不过刘尚却是自得其乐,没事干最好,可以安心修炼玄玄子了,得瑟得不行啊…… 陈老太爷和刘二开门见山,将县仓一事悉数相告,便静静候在那里。刘二本就直xìng子,一听之下炸了膛般:“七匣村饥民遍地,如今已是荒无人烟了,不想县府有粮竟如无粮,不曾想到赈济灾民,反将……反将那救命之粮倒卖墨……”刘尚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想想自己的娘亲、乡邻,想想自己和三儿于瘴林虎口夺食,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老太爷见到刘二的表情,心下很是满意,这是他想要的效果,也是他愿意用刘二的原因之一,只是刘二是否有勇有谋,眼下却已是管不到了! 陈老太爷也就是陈华庭,若他想解决县仓一事,他有很多种办法,且都手到擒来。但是陈老爷子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也就是大儿陈佑松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关系和隐藏势力。而最关键的是,他压根不想由朝廷来解决县仓一事,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合县百姓,甚至是天下百姓认清这个无道的朝廷。 所以陈老爷子只是让陈佑朝调查县仓一事,却不同意其公布县仓有赈济粮一事。真是老谋深算啊,不过百姓们会认清吗?能认清吗?是否一厢情愿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二携带了信件,回家和刘尚做了道别,又知会刘尚务必告知银花,便和老太爷差派的两个下人匆匆离去了。刘尚看着刘二远去没做他想,只是感慨刘二哥对银花如此情深,却不知何时能走到一起哦…… 张不花个老鸟这两天相当激动,真的是守得云开啊!因为自那告示风波后,一切平静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许果真如那苏合所言,陈佑朝黔驴技穷,无有应对了吧,张不花想着想着兴奋莫名。这两天躬身缩背的,吓得不行,如今安然无事,怎能不好好潇洒潇洒,以作弥补哇! 戌时刚过,张不花乘着轿子出了醉香楼。他本想留宿的,可是就怕力有不殆,遗人笑柄,只好猛灌了几杯。不想借醉竟也风流了一把,真是乐趣无穷啊,爽哉、爽极、妙极哇! 那县丞、县簿诸人见是县令做东,干吗客套,每人都选了钟意的小姐吟风弄月去了,只是好像没见县尉周昌嘛,许是人家周县尉不喜欢小姐吧…… 秋字号房内,秋娘正与一男子倾诉。这醉香楼是永丰县最大的娱乐场所,chūn夏秋冬四娘个个娇媚艳丽,摄人心魂。秋娘年纪最小,刚满二十,正当妙龄哇!不过这秋娘可是好久没露面了的! 只见那男子搂过秋娘轻声安慰道:“秋娘,到底发生何事,你快说于我知晓,某还不能为你做主么?” “郎君你快赎了奴家吧,奴家以后一定好好服侍郎君”秋娘泣道:“奴家不会争抢,也争抢不得,只盼能厮守在郎君身边,再不想受这欺凌之苦了……” 男子听罢,大怒,松开了双手便站了起来:“莫不是那老鸨子又让你接客了么?” 秋娘没有回答,仍自哭泣着…… “果然如此,哼”男子说道:“这醉香楼,好生胆大,某去寻他讨要个说法!” 秋娘见郎君yù寻妈妈晦气,便拉住了男子衣衫:“郎君休要莽撞,妈妈也是逼不得已。” “哦,莫不是那客人极有权势?”男子说道:“有权势有待怎样,他既欺负于你,某便带上兄弟们,也要为你讨还公道。你且说来,他是何人?” “郎君,那人正是永丰县令张不花,”秋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道:“妈妈已言明奴家早已不接客,可那张不花指名要奴家侍奉。妈妈拒绝不得,好在张不花允诺不会留宿,妈妈便来唤奴家。奴家听说客人不会留宿,又不想妈妈为难便同意去侍奉……” 那男人越听越急:“你快说重点啊,那张不花怎么你了?” 秋娘说道这里已泣不成声了:“哪知那张不花,一个劲的饮酒,后来竟借酒醉……借酒醉欺辱奴家呜呜呜……” 那男子听后也是气急,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过仍是开口安慰道:“秋娘莫要伤心了,是某无能,某一定设法筹措银两,不出三rì必为秋娘赎身。” “郎君……”秋娘虽是一风尘女子,却也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真的在乎她,疼爱她的,所以也不想隐瞒,便照实说道:“郎君,那张不花并未真的强暴奴家,可他……可他……” “他如何你了?”男子急问道,不过听说秋娘并未被张不花施暴,心下也松了口气。 “那张不花许是年老体弱,不得坚挺,竟……竟使那手指……戳弄奴家下体,”秋娘说着哭得更伤心了:“奴家下体想是受了伤害,如今疼痛难忍……” “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不花欺人太甚!”男子大怒道:“某必活剥了他……啊……” 原来这男子是驻军千户苏合手下的百户莫云生,二十七八,生得倒是极英俊。因为是汉人,做了百户怕是到头了,所以也就没了什么激进的想法。去年偶见秋娘便是喜爱的紧,如此三番就溺上了,可是又不够赎身之资,只好按月支付银两,不叫秋娘再去接客。今rì此来就是为支付下月的包身之资,却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哪能不气愤?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十七章 百户之谋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七章:百户之谋 窃以为这个被强暴跟被窥视玩弄下体应该会对女子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但某也确实没经验,所以上述将后者视作对女xìng的侮辱xìng更大,若是不当,望各位大大莫怪,如有不同意见,那就把上述情节颠换过来看。这里主要是想让这个百户莫云生对付张不花,从而引出其他的事情。 莫云生当然知道秋娘此刻受极了委屈,可自己的女人竟……竟被个老头子如此玩弄!莫云生大怒之下竟直接去寻老鸨子晦气了,这有气不撒可不行! 老鸨子见了莫云生就知要起祸端,这莫云生可是个兵痞,不讲理啊!心下一合计,竟直接小跑了过来,拉住莫云生便佯作紧张的说道:“官人请速随我来,官人啊,那县令张不花怕是欺负了秋娘了,官人速去安慰安慰吧……”说着竟又把莫云生引来了秋字号房。(枯井:好一招以退为进!) 莫云生还道这老鸨子有什么好说的,竟是说起了这个,当下衣袖一甩:“婆娘忒也胆大,此事某已然知晓!” 老鸨子战战兢兢:“官人,非是老身不阻,然则阻之不得啊!那张不花怎么说也是一县之长,老身有何能耐与之抗衡啊,再说他先前也只说陪酒侍奉啊……” 老鸨子见这莫云生怒气难消,这当兵的可是不讲理的啊,万一引兵前来,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老鸨子犹豫了好久,还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官人不信老身,老身也是无法,秋娘虽非已出,老身对其也疼爱有加,官人自问秋娘便知。官人也是有身份的人,老身今rì便与官人约定,官人可携了秋娘自去,rì后包身缠资,官人到时遣人送来便好,官人以为如何?” 听了这话,秋娘很是振奋,立时止了抽泣,抬头盯着莫云生,她很激动,是的很激动…… 这老鸨子一句“官人也是有身份的人”用意何其深啊!你是有身份的人,还能要这样的女子吗?好吧,就算你要了也不怕,这包月缠资你该按月送来吧,你是有身份的人,不怕你不给!哎呀,真的是好算计啊。可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要了这样的女子不就是罔顾自己的身份了嘛!那还给个屁的缠资哦,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莫云生想想也是,这事犯不着和老鸨子计较。本就爱极了秋娘,如今秋娘遭受欺辱,自己堂堂大男人就更应该好好疼爱她才是! 想好了也就决定了。“此话当真?”莫云生仍是怒问道,看来莫云生也不是傻鸟哦! 老鸨子看着莫云生熊熊怒火仍未退去,只好点头道:“自无不假!” “那还不速去取来卖身文契?”莫云生吼道。 莫云生候那老鸨子退去,便走到秋娘旁:“秋娘,某rì后一定好好照顾你,秋娘可愿随某离去么?” 废话当然愿意咯,人家刚不还说叫你赎了她么?哈哈…… 秋娘刚听了莫云生吩咐老鸨子去拿卖身文契,就已经激动得不行了,如今听见郎君亲口询问,哪还受得了,莫不是被那不花戳弄了几下,因祸得福么…… 秋娘一头倒在了莫云生的怀里,激动的说道:“若是郎君不弃,秋娘生死愿随郎君……” 莫云生听后,释怀了不少。至于什么被这个了被那个了,回头想想又能怎样!再说了,良家女子就一定是好女子么!莫云生稍稍安抚了秋娘,竟还悄悄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秋娘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老鸨子就拿了文契来了,只是这莫云生还是怒火难平的样子,老鸨子也吃不准了。很是为难的说道:“官人一诺,老身自无疑虑,这文契在此,只是不知秋娘可愿否?” 秋娘看了看莫云生,又看了看老鸨,似是不舍的说道:“官人,奴家实是不洁之身,怎好与官人厮守相伴,官人且自去,奴家……奴家不敢有误官人。”哎呀,这称呼怎么就换了! 老鸨子听后大喜不已…… “你既不愿随某离去,那便作罢。”莫云生看了看文契,说罢又转身对老鸨说道:“不过某倒要问一问这醉香楼毁约之罪!某是粗人,不懂什么契约文书,不过此前某曾与你有约,包月之资也已交付,然则你今rì又迫秋娘侍奉那张不花,今rì可曾过了那包月之期?” “啊,不曾不曾”老鸨子回答道:“可是官人……” “休得再提”莫云生怒道,竟随手撕毁了那卖身文契,啪得一声拍在桌上:“既不曾过了期限,为何私自毁约,某手中钢刀斩不得头颅么!” 那老鸨见了卖身文契被撕毁,以为莫云生错手而已,正自无奈,却听得莫云生说什么要斩杀头颅,哇哇,吓得不行。这年头不管讲理不讲理,反正是不能跟当兵的论道理。 “官人息怒,官人息怒哇,老身去劝劝秋娘,官人稍待……” “秋娘既已不愿,不必强求”莫云生阻止道:“某如今问得是醉香楼毁约一事,你待怎讲?” “官人……”老鸨子无语了。 却听得莫云生慢慢的算道:“前三个月是……中间三个月是……毁约当赔十倍……” 莫云生大喝道:“某已算清,本息一共是6540两,快将银两赔付于某,某自当离去……” 笑话,让开jì院的老鸨把钱往外拿,不是要她的命吗? “官人,老身……”看来老鸨子还没想好。 莫云生却是不理,仍是大喝道:“速去取来银两,否则某现在便回,领得兄弟们前来,拆了你这醉香楼!” “啊官人……”老鸨子眼见这边说不通,只好求这边了:“秋娘啊,妈妈平rì也是极疼爱你的,想你与官人有些情谊,烦秋娘帮忙劝说劝说官人吧……” “妈妈,女儿已然不同意与官人离去,如今哪还有的什么情谊!妈妈,你也说极疼爱了女儿,妈妈可莫要将女儿赔与官人啊!”秋娘惊道。 老鸨子听了,眼睛一亮,对啊,不赔钱,我赔人可以吧!如此想定,老鸨只好又转了回来:“官人,老身实无那些银两,官人rì后尚需女婢侍候起居,不如老身将女儿秋娘赔于官人,不知官人以为如何啊?” “笑话,某一武人,长居军营,要得何女婢?”莫云生仍自怒道,不过心里应该是得意的很呢! “那……”老鸨子烦躁了:“官人莫不如就取了老身这小命吧。”老鸨看来想耍赖了…… “好”莫云生说罢,就提刀在手,刀身出鞘…… “啊,官人息怒哇,官人息怒……”老鸨子叹服了,这什么人啊,说动手就动手哇! 秋娘见事已回转,上前拜倒:“官人莫要伤人,奴家虽非良人,却也能侍候起居,洗衣叠被,奴家愿以身赔付官人,再由妈妈出得纹银百两,自理rì常,官人平白得一俾人,岂不好过那银两死物么,请官人斟酌,切莫伤及妈妈xìng命啊。” 老鸨吓得晕乎乎,听了言语,自无不可,晕乎乎的说道:“请官人斟酌,老身这厢正有纹银百两。” 莫云生考虑了很久呵呵,真的是考虑了很久哦,才哼道:“既如此,便宜了你这婆娘。” “还不速取来卖身文契,rì后这俾人便是某之私物了。”莫云生继续说道。 老鸨这才起身,想了想,啊:“官人,文契已然交付官人了,只是官人刚刚已错手撕毁了文契。” 莫云生再次怒道:“婆娘好生大胆,这般时候,还要巧言令sè么?”说着又晃了晃刀身。 “啊,官人……”老鸨郁闷不已。 秋娘只好再上得前来,说道:“官人只管放心,妈妈绝不会食言而肥,rì后婢子就是官人私产了。” “是是是,请官人放心,老身决计不会事后寻衅。”老鸨说道。 “哼,既如此,某便再让一步。”莫云生收刀还鞘,说道:“此女既已是某私产,某如今便领了离去,此女若是有何私物,一并带走,婆娘不得拦阻。” ………… 老鸨子得了禀告,说秋娘随一男子大包扛,小包提的已经出了醉香楼,心里终于安定了,这帮当兵的,果真没一个好算计的! 这老鸨平rì里也是极jīng明的,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竟还不曾省悟,许是钢刀加颈吓得晕乎乎了吧,真真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只是不知rì后省悟过来,会不会再起波折哦。 莫云生携了秋娘带着一应行李径直投桟去了,平白得了娇娘美妾,又赚了纹银百两,再加上秋娘的所谓私物,其实就是秋娘的私房钱,怕也是不少呢吧,莫云生开心不已。 秋娘也是激动万分,以后就是郎君的人了,可以帮郎君cāo持家务,可以为郎君生儿育女,那可是很多女子一生的追求啊。不过眼下,得先处理伤口,好好休养才是,这张不花真不知是该痛恨他还是该谢谢他;还有,想郎君应该也是爱极了奴家的,所以没有介意奴家不洁之身,奴家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郎君,生死不离;啊还有,没想到,郎君一介武人,竟也使得好计,赚了奴家不说,还无需支付包月缠资,甚至还得了银两,想那秀莲和丹丹可都是净身出门的啊,奴家竟还能大包小包的带着心爱之物,这都是郎君使得好计。想着想着,秋娘欢喜的紧,竟是侧身靠了过来。 莫云生还以为秋娘下体痛苦难耐呢,很是怜惜的揽过秋娘的腰间。任他刚才计谋非凡,此刻哪知道秋娘正是小女生心里作祟,飘飘然不得释怀啊…… 第十八章 阿三试手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八章:阿三试手 天sè微明,时辰却是尚早。夏季嘛,4、5点钟天就亮了。刘尚看着胸口的小七就想笑,昨天带着小根子和陈府小娘子蓉儿一起玩耍的时候就像个小大人,那蓉儿可是十三四岁了吧,却是围着小七转来转去。如今小七趴在自己身上,时不时还嚼动下嘴巴,真是可爱至极,分明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嘛。 刘尚摇了摇头,不过小七的确是比同龄人成熟不少,不知道发育会不会也早点呢?到时候会不会还喜欢赖在自己身上呢?汗,我在想什么?刘尚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小七可是我亲妹妹耶,罪过罪过……只是万一小七以后长大了,嫁人了,不知道我会怎么想哦?刘尚又摇了摇头,在小七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出门而去…… 约莫午时,一队乡民径直朝田里社刘尚这片房子而来,领头的正是钟社长。 “钟社长,正是此人”说话的人叫陈奎,脑大脖粗,皮肤黝黑,约莫4旬上下,只听他继续说道:“此人昨rì还指着那只黄鼬问俺那是不是黄鼬呢!黄鼬嘛有啥好问的,他如此问必有企图!” “陈奎你可说好喽,莫要冤枉了人家才好!”钟阳责问道。 此时又一个人上得前来:“钟社长……” “哦,陈掌柜也来了,不知陈掌柜对此事有何看法?”钟阳很客气的问道。 “一只黄鼬而已,值不得几纹银钱,某也不甚在意,丢便丢了。只是这偷盗之风不可助长啊。”陈掌柜yīn阳怪气的回答道。 这不明显就是要追究嘛!钟阳心想,你要是不在意,你就大事化小,回去不就好了,真的是无耻之极。不过钟阳也没办法,只好朝许大爷拱了拱手问道:“许大爷,不知你有何说法?” 刘尚正窝在旁边一间空置的房子里修炼呢,听得吵闹却也不便置喙,但听到说起许大爷,那就不好置身事外了,一来许大爷是自己的人,是移民。二来许大爷还等着自己那句承诺呢,乃是极相熟的人,怎能怠慢!刘尚停止了修炼便仔细听了起来…… 却听得许大爷慢吞吞的说道:“社长有礼,老朽尚未知社长所指何事啊?” 钟阳只好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这陈掌柜看出了陈集镇乃是交通发达之地,几年前便在镇上开了间客栈。因为社长请托,又有陈老爷子的关系,便雇请了许大爷在后厨帮忙洗碗,也算是极为关照了。 刚刚有客人点了道“红烧小黄”,店里本有两只备货的,可是去后厨一看发现只剩一只了。而恰巧昨rì许大爷在后厨洗碗的时候,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黄鼬,就问了陈奎一声,这才有了上面陈奎的一番说话。所以现在就怀疑是许大爷私自拿走了一只黄鼬。 许大爷听了钟阳的表述,很是无奈的说道:“老朽之所以动问,是因为老朽不曾见过黄鼬,诸位如此妄下定论,未免欺人太甚了。” 钟阳可是个实在人,听了许大爷言语,只得拱手说道:“大爷且勿动怒,他们也只是有此一问罢了。” 陈奎得了陈掌柜眼sè,立马站了出来:“你一个逃荒的老汉,竟说没见过黄鼬,你糊弄谁呢?就算你没见过,那你也是嫌疑最大!” 此时二宝叔他们包括银花都去做工了,连小七也带着根儿去了陈府,许大爷一人本就孤独少语,此番又遭人围攻,许大爷满腔怒愤,却是不再辩驳了。有时候争辩毫无作用,就失了争辩的意义。 “想我大宋忠良之后,如此落魄潦倒,此番竟还被人怀疑偷盗,而且还是偷了一只黄鼬!”许大爷想着想着竟是后退不迭,瘫倒了下去…… 刘尚飞身而出,一个箭步便堪堪扶住了许大爷:“许大爷,人家怀疑你偷盗呢,你咋还想坐下来休息啊!” 许大爷回头一看,微微一笑,一声三郎虽是随口而出,却是包含了多少感情哦!看着刘尚微带笑容的脸庞,许大爷又站了起来,站得很直、很挺,也很嚣张:“老朽不曾私拿那黄鼬!”说罢就径直回了屋内…… 陈奎却是随在了许大爷身后,边走边说:“让俺进去查查不就知道了么。” 陈掌柜也是附和道:“对,进屋一查当可一清二楚……” 不料陈掌柜刚说完,围观的一圈人竟也都是随声附和…… 看来是有意与我等移民为难啊,这件事如不好好处置,恐怕会遗留大麻烦。刘尚想着,这帮人无非就是排外心理,如果一味忍让,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必须强势起来,让他们写一个服字,不然以后刘二和自己都不在的时候,这帮七匣村的老弱该怎么生存下去啊…… 刘尚计议已定,没有丝毫犹豫,就横档了过去,把随在许大爷身后的陈奎给单手提了起来,ohmygod,看来刘尚功夫大有jīng进啊!这陈奎五大三粗的怕是有个小两百斤吧? 周围人见刘尚小小年纪,身材又不甚魁梧,竟是单手提起了陈奎,尽都被虎了一跳。只听陈奎惊颤的说道:“你……你要如何?” 陈掌柜看到陈奎受制,也是大惊:“足下意yù何为?” 钟阳也是担心刘尚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举动,当下出言阻止道:“三郎切勿冲动。” 刘尚看了眼钟阳,刘尚本就对钟阳颇有亲近,所以还是递了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蹙眉看着陈奎,很斯文的问道:“你是何身份?你为何在此?你刚才意yù何为?”三个问题,每个问题中间顿了3秒,可是把人急得够呛! 陈奎本已受惊,又受此一问,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俺是厨子,俺来指正许老汉,俺…俺想进去查一查。” “你既是厨子,有何资格进去查看?你既为指正而来,便是证人,钟社长尚未垂问,你为何先行开口?真是不知所谓。”刘尚说罢竟是随手把陈奎给丢到了一旁。 只听陈奎大叫一声唉哟……这体重,一个丢下去怕确实是不好受。 钟阳这会却是没有开口。干吗开口,刘尚在帮自己说话呢,我是社长,我还没问呢! “你……”陈掌柜怒道。 “我?我什么?”刘尚仍自淡定的说道:“你等若按规矩来,某自当配合,你等既乱了规矩,不听社长安排,某便也不按规矩来。” 见众人无有异议,刘尚继续说道:“许大爷待某如己出,他若犯事,某也不好袒护,可他若无过失,某倒要看何人胆敢当着钟社长的面,擅入民宅,强行入内搜查。” 钟社长听了刘尚的话,很是振奋,原来我这么有权力的,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不过眼下好像得我发言了吧? “怎可私入民宅,乱了律法!”钟阳佯怒:“事发地点都尚未查看,如何本末倒置,竟先行来了这里?还不速与本社长先行去事发地点查看?” 一种乡民唯唯诺诺……搞得跟捕役板。 刘尚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跟了上去,自己掌握主动总是比较好些。 此时陈府陈老爷子业已得道禀报,陈老爷子听说刘尚一外来人,竟如此强势,不卑不亢,又不主动寻衅,小小年纪倒是出人意表!当下便吩咐下人继续打听,不可疏漏。 一行人来到后厨,并无甚异样…… 刘尚仔细观察了片刻,终于发现挂有黄鼬的墙壁离cāo作台很近,中间间隙偏窄,cāo作或是穿过时很容易触碰到,而引起黄鼬左右摆动。这样想着刘尚就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钩,果然挂钩松动,而且挂钩垂直的地面上有些许粉灰,与挂钩所在钉眼的颜sè一致。刘尚又看了看旁边这只黄鼬,腹有黄水,肌肉松弛,用手招了招,果然有丝丝腥臭味。刘尚了然,想必应是这样了? “何时发现黄鼬丢失?”刘尚问道。 “昨rì打烊时还在,今rì人来人往,想是没注意到,及至客人点了这道菜,才发现少了一只。” “有猫吗?”刘尚开口就发现不对,又说道:“有狗吗?” 此话一出,一行人都看着刘尚,什么人嘛,现在是查看现场呢?还有狗吗!不过貌似这小孩脾气不好,于是一行人又转头去看陈掌柜。意思很明显,这是你家后厨,我们家狗也起不了作用啊! 陈掌柜会意,只好回答道:“有的,在狗棚呢。” 刘尚想着,虽说狗无午饭,可要是有好吃的,那就不吃白不吃了,去狗棚…… 一行人刚到狗棚,那破狗就直叫唤个不停,刘尚更加肯定了,就是这狗了,怕我们抢粮来了。 刘尚径直进了狗棚,果然在一堆草窝下面找出一个被撕咬得破烂不堪的物体,其形状依稀可辨,自然是那黄鼬无疑了。 刘尚把黄鼬扔在一旁,躬身对钟阳笑道:“好在找到偷盗者了,却不想是监守自盗呵呵。” 钟阳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啊:“有劳三郎,还请三郎勿怪。” “都是乡邻,有何见怪!”说着刘尚对一行人做了个罗圈揖:“某还要回去安抚许大爷,告辞了诸位。”然后又特意向着钟阳道了个别,便匆匆离去了…… 许大爷本已灰心丧志,可瘫倒的刹那竟被刘尚扶起,想到刘尚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又想到刘尚同等于自己的身份,许大爷顿时信心大增,rì后尚需辅佐少主,怎可如此不禁风雨!既已有少主在此,老朽自勿需多言,但凭少主处理便好。 所以许老头丢下一句“我没偷”,便离去了。这句我没偷,正是跟刘尚说的,也好让刘尚放心大胆的来处理。当然,如果最后还是自己偷了,许老头肯定也认了,因为那肯定是少主的意思啊! 只是这许老头这么放心大胆的,心里就认定了刘尚为少主,却不知刘尚作何感想了哦…… 第十九章 阿三闹心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九章:阿三闹心 刘尚进了许大爷的小房子,便见许大爷正烹食着黄鼬肉干,心想这老小子还真是想得开,刚刚气得不行,都瘫倒了,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吃了起来,而且还是吃得我给的黄鼬肉干! “少主可要一起品尝品尝?”许大爷看刘尚进来,随口问道。 “许大爷唤我谓何?”刘尚惊问道。 “少主咯”许大爷很是随意。 “为何?” “少主啊!” 刘尚听了很郁闷,还待再问,才知道有谐音,于是又问道:“为何唤我少主?” 许大爷想了想说道:“当rì曾与三郎有言,三郎亦曾允诺‘不负苍天,不负爹娘’,如此看来,三郎必有所想。老朽虽不才,却也是大宋名门之后,莫不是老朽不堪三郎驱策么?” “可是许大爷,当rì三郎亦曾言明需得机缘,许大爷也甚是以为然。为何今rì又这般激进了?”刘尚问道。 “老朽当然认同,可是机缘不是等来的,机缘需要捕捉,甚至需要制造。三郎今rì所为,以老朽看来,三郎处事果断严谨,不愠不怒,只要三郎……”许大爷还没说完,刘尚就打断了许大爷,说道:“不必多言……三郎如今不过十来岁一孩童罢了,能有何作为?再说,你等寄居于此,三郎怎好不管不顾,独自外出游历!” 许大爷闻听哈哈大笑:“三郎亦说小小年纪无有作为,既如此,三郎留于此地于我等又有何意!” 见刘尚没有回答,许大爷继续说道:“有志不在年少,三郎若注定无有作为,留在此地也不过混吃等死而已,若注定三郎成其大事,怎能蹉跎于此。当rì居于困地,不敢奢望,如今我等生活无忧,亦能自足,三郎怎好仍以此为借!天下百姓皆我大宋子民,想我小小七匣村便已饿殍遍野,三郎试想,如此这般境况,天下尚有多少哇!” 刘尚纠结了,怎么这样的重任轮到自己了呢?当rì真不应该听了这许老头胡言乱语。人家刘二多聪明,就没给这老头机会讲些废话!唉,跟他是纠缠不清了,暂且答应了他,免得以后烦人!刘尚这般想着,便对许大爷说道:“如此,是三郎幼稚了,许大爷请宽心,三郎这便回去好好计议一番,不过许大爷rì后莫要再唤三郎少主了,以免节外生枝啊!” 许大爷听后开心得不行,这才是我大宋忠良之后哇!许大爷说道:“那三郎好生计议,老朽尚有几年活头,老朽必追随三郎为我大宋子民谋一条出路……” 刘尚很是明白这些所谓的忠臣义士,只要有一丝机会,也要拼死以抗的,没有什么对与错的说法,只是一份责任而已。唉…刘尚了然,缓缓离去…… 下午,钟阳又过来了,径直去了许大爷那里,说是帮许大爷谋了个生计。许大爷当然乐意了,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好让刘尚放心啊。不过刘尚知道,这分明就是钟阳道歉的一种方式而已,毕竟他刚刚听信了陈掌柜一帮人的鼓动,差点误了大事。好在许大爷允诺了,也就表示不再追究了,钟阳倒是松了口气,不然陈府那边也不好交待啊。 刘尚见钟阳小心翼翼,似乎有什么难言,便借口相送,与钟阳一起缓缓而行。 刘尚先开口道:“有劳钟社长,三郎再替许大爷谢过钟社长。” “三郎勿需客套,你等如今皆是我田里社乡民,自当互助相帮的。”钟阳似是为难的说道:“只是前番纠葛,还请三郎勿怪才好,些许小事也勿需打扰陈老太爷的。” 刘尚心道,这钟阳果然怕极了陈家老太爷的,难不成这陈家老太爷有什么猫腻不成!当下便起了疑心,刘尚笑道:“些许小事而已,三郎已然忘怀。再说三郎与陈府并非熟稔,何谈禀告陈老太爷!” 钟阳闻听甚是疑惑,问道:“三郎与陈府素无瓜葛么?”钟阳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又立马补充道:“老朽随口一问,三郎勿需多虑。” 刘尚哪能不知啊,浑不在意的回答道:“哦,要说有瓜葛,那也是二哥与陈府二老爷有过一面之缘。三郎此前实不相识。不过陈集镇收容我七匣村村民,并赠予房舍食粮,三郎还是知恩图报的,更有钟社长帮忙,村民生计有着,钟伯宅心仁厚,三郎一见便觉亲近。” “呵呵,老朽也只是略尽微薄,倒是陈老爷子悉心安排,出力甚巨啊。”钟阳说道。 刘尚拱了拱手,却是没有回答了。 看来这钟阳是个闷葫芦,倒不好撬出些什么了。或许是有什么顾忌吧。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担心何来…… 小七蹦蹦跳跳的进得屋来,见刘尚正在打坐便凑了上去:“三哥……” “哦小七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么?”刘尚睁开眼,随口问道。 “小七今天没有玩哦,小七今天识字了呢!”小七得意的说道。 刘尚一听,啊呀,怎么自己就没想到教小七认字呢!看来思路确实不够开阔啊,有点自我满足了。每天只是放任小七玩耍,自己好得空修炼,难道以后要让刘二养活这一大家子嘛!刘尚想着,不免就想到了许大爷白天的一番说话。是啊不管以后我有没有作为,待在这个小镇上却是无法得知的,我得走出去,去融入到这个大环境中…… “三哥,你怎么不开心嘛?”小七见刘尚反应不大,娇嗔道。 刘尚抱起小七,刮了下小七的小瑶鼻,笑道:“小七识字了,三哥当然开心了,小七慢慢的长大,然后识的字就越来越多,以后也能做个女文人呢!” 小七疑惑道:“女文人很厉害么三哥?” “额…女文人啊,就是可以教别人识字的女先生吧。”刘尚胡诌道。 小七却是很喜欢,也很向往,开心的说道:“好哦,好哦,那小七就做女文人,可以教别人了嘻嘻……” 刘尚很感慨,没想到自己决定出去闯的想法,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坚定了下来。不过宜早不宜晚,再过一段时间,好像各地就开始陆续有农民起义了吧,我可不能卷入了其中…… 深夜,刘尚正修炼着玄玄子,小七均匀的呼吸声,让刘尚很安定,刘尚渐感体内所谓真气越来越深厚,默诵着玄玄子,刘尚慢慢的控制着真气顺着筋脉缓缓游动…… 忽然一阵敲门声,刘尚很是疑惑,只得缓缓收了真气,调整好内息。开得门来却是陈府下人传话,说是老太爷相邀过府一叙。刘尚未作犹豫,可是却不放心小七,只得唤醒银花,又将小七抱了过去同睡。想了想,刘尚又唤醒了许大爷,许大爷是跟二宝叔同住的,若然有何意外,总有些许机会逃出报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尚这样的安排却也是极妥当的了。 刘尚赶到陈府便径直去了书房内室,因为老太爷正在那里等他。见刘尚已到,陈老太爷便请了座,却是没有说话。 刘尚可没那么清闲,大晚上的品茶神交,可毕竟人家是恩人来着,于是拱手问道:“未知老太爷深夜传唤,有何吩咐。” “三郎年方几何?”老太爷问道。 刘尚不解,却是执礼回答道:“十四了,再过几月,便满十五岁。” “老夫曾使人留意过三郎,当然老夫是担心镇上某些人会与你等新民不善,三郎莫要误会。”老太爷继续说道:“观三郎处理黄鼬丢失一事,也是有勇有谋,见微知著,所以眼下这件事才放心说于你知晓,盼三郎听罢仔细斟酌处理,切莫冲动。” 刘尚听着糊里糊涂,搞什么飞机,却是不好浮躁的,只得询问道:“但请老太爷示下。” “刚刚得佑朝书信,二郎身陷囹圄,生死不明……”老太爷叹气了声,说道。 刘尚闻听大惊而起,问道:“什么?我二哥被抓了?怎么会?二哥不是去送信的么?”刘尚一想,便觉事有蹊跷,继续问道:“莫不是我二哥另有差使么?” “可能是吧?不过老夫不曾安排二郎任何差使,某视二郎为我陈家救命恩人,怎好随意差遣!”陈老太爷说道:“此事本不yù告知三郎,毕竟三郎年轻识浅,只是事关二郎xìng命,老夫也不好刻意隐瞒。三郎应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刘尚想了想,这陈老太爷分明就是在推脱,就算没有明着使唤刘二哥,也肯定是使了什么yīn招!我道他怎么那么好,又是租房,又是送粮的,敢情是叫刘二哥去送死的啊!你妹妹的个老狐狸,我说我看你怎么就不爽呢,该死的东西!不过眼下我还不能急躁,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真是tmdcāo蛋。刘尚定了定神,再次躬身问道:“是在下心急了,未知老爷子有何良谋,但请赐教,在下必铭感五内。” 陈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也只是收得报讯,信中并无细说,情况不明,所以一时也无甚良法。三郎莫如进城一探究竟,老夫这便手书一封,三郎可按地址去寻我儿佑朝,想他必知其中内情,三郎以为如何?” “既如此,有劳老太爷……”刘尚说道。 刘尚根本不相信什么不明情况一说,可又实在是搞不清具体情况!刘尚总感觉这老太爷有什么yīn谋阳谋的,哎刘尚很是纠结啊…… 第二十章 二哥被擒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二十章:二哥被擒 刘二和小七是刘尚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再说刘二对刘尚关怀备注,呵护有加,又有黑瘴林同生共死的情谊,所以于情于理,刘尚都必须进城一趟,查明情况,援救刘二。 清晨,微风习习,拂脸而过,不由一阵神清气爽,刘尚提着那两根久违的拐杖上路了,连连蛙声正好为刘尚送行。许大爷和银花各自站在自家门口,挥手相送。 许大爷很激动,他rì后的少主今rì外出游历了,那也就表示他的劝说成功了,只要不窝在这小小的陈集镇,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银花呢,刘尚自然也没有实言相告,没必要嘛!只说要去城里帮二哥些小忙,几rì后便回,或许二哥忙完了也能一起回来。银花听着刘尚强调了后面那句,也不再害羞了,习以为常了吧。 刘尚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小七了,虽说已知会了许老头多加注意。可真要是遇到麻烦,怕是这许老头也济不得事了。刘尚只好请银花务必转告小七,这几rì就不要去陈府了,在家好好练习写字便好,等他回来时是要考校的,如果写得不好,那以后就不带小七玩了。刘尚想着这样一说,小七肯定会乖乖听话的,毕竟刘尚自己也知道,在小七心目中,三哥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镇西口,刘尚又拐到了钟阳家,拜请钟阳在自己离开的几rì内,务必多加照应。钟阳满口答应,这也是他作为社长的职责所在嘛! 好了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刘尚只盼小七无事便好。定了定心,便以诡异的速度朝着县城方向逝去……(枯井:猪脚武功终于大成了么?星星:且看便知咯咯……) 张不花激动了好几天,今天更激动了!此前得到密报,便已在县仓内巧设陷阱,暗藏捕役。昨夜果真抓住了一个潜入县仓的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好事啊,大有可利用之处!只是张不花想不出是何人报信暗授机宜,阿木尔已然不闻不问,苏合一介武夫罢了,决计是想不到的!张不花正自思索,便有下人来报。 “老爷,周县尉请见。”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书房…额正厅奉茶,老爷就到。”张不花开心的说道。 ………… “周县尉辛苦了,不知可曾审得些什么?”张不花问道。 “禀县尊,那贼人只说外乡人,逃荒至此,闻听告示上说县仓有官粮,便yù趁守卫轮班之际潜入县仓,偷些食粮,以裹肚腹。”周昌回答道。 “果真如此么?竟有人要粮不要命么?县尉可查得此人户籍,确定其所言非虚么?”张不花又问道。 “在下已派人往匣落镇查探,稍后便可知晓。”周昌回答道。 “不用查探了,依本县看,此人便是前番造谣生事之人,见事已不可为,便狗急跳墙,入仓盗粮,以坐实县仓缺粮事实,继而鼓动乡民祸乱地方!本县决定,将此人游街示众3rì,而后悬于菜市口,好叫他那同伙知晓,本县可不是老弱可欺的!” “可是县尊,尚未过堂,如何能草草定罪啊?”周昌犹豫道。 “毋庸多言,本县自有决断,你且速去照办吧……”张不花吩咐道。 周昌见事已如此,也只好摇头叹息,缓缓而退…… 陈佑朝听闻刘二此时已然被拉去游街示众,也是焦急万分。自昨夜刘二被擒,引路的家丁急急回来禀告后,陈佑朝就一直没有歇下。 先是书信一封报于其父陈华庭知晓,然后便使人唤来大强,希望大强能小心周旋,如若动刑,也好私下打点,尽量手下留情。刘二毕竟是其恩人,陈佑朝怎能无动于衷!不过眼下陈佑朝却是无计可施了,心中不免懊悔没能阻止刘二以身犯险。 当rì刘二携带书信入得陈府,陈佑朝大喜,刘二武功不俗,想必是一大助臂。只是自告示风波后,得知官粮问题,陈佑朝便决定韬光养晦,好叫那贪墨之人误以为己方黔驴技穷,无计可施,路出马脚。恰好刘二捎来的,陈老爷子书信所言也大抵如此,陈佑朝便安顿了刘二,让刘二安生等待。 刘二进城之前可是受了陈老爷子言语刺激的,本想跟着陈佑朝惩处贪恶,以尽仁义,却被陈佑朝告知要等待,等待时机。一番交谈之后,刘二虽是听出了事情的为难之处,却也不愿被动等待,于是建议先行潜入县仓查看一番,一探究竟。 陈佑朝本不愿刘二冒险,可是想到刘二身手不凡,县仓守卫不过凑数而已,便也意动。如若私下弄清县仓屯粮之数,也好做到了然于胸,谋图后招,也就不怕那张不花提前得悉,暗中cāo作了。陈佑朝不是没想过拿得手令查察县仓,可拿得手令必经张不花,如此便失了先手,得不偿失。 陈佑朝犹豫了很久,还是同意了刘二的建议,便于昨夜吩咐下人引刘二前去县仓。不料片刻后那下人却见刘二被五花大绑押了出来,身后竟尾随一众捕役约莫20来人,幸好那下人暗藏一旁,否则只怕如今也是不明情况的。 陈佑朝听得回报,便觉有异,县仓之地何时有了近20名捕役守卫?!此番计议,无他人可知,就算那引路的下人也是临时安排。如此看来,莫非那张不花已然料定会有此事?可那张不花分明蠢钝如猪,如何能有这般先见之明?驻军中亦无良谋之人,莫不是那张不花仍有强援?另外,此番县仓设伏,大强竟也是不知,看来张不花也不放心大强了! 想到这些,陈佑朝暗自悔恨不迭,如今也只好寄望大强妥善照应了。游街示众,不过受些屈辱罢了,可若是悬于菜市口,这般炎热的天气,哪还有的命在啊,也不知父亲那边作何安排,如若及早请托大哥周转,行朝廷之权,二郎怎会有此遭难!唉……陈佑朝看着手中的一小块玉佩,心有戚戚然,他不想帮刘二转呈,他希望刘二平安无事,自己拿着玉佩交予其三弟手中。只是如今…… 陈佑朝纠结了,李久昌也是气愤不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宗太祖长拳,却又陷于官府!李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李安知道父亲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竖子忒也胆大,竟私自行刺那陈佑朝,如今还连累旁人!”李久昌怒道。 “儿也只是想触怒那县丞,好叫他严查军粮一事。只是那刘二私入县仓,定是受那县丞鼓动,与儿有何相干啊!”李安小心的回答道,说完仍自嘀咕着:“我道那县丞一家善心大发呢,不想却是利用恩人罢了,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安儿,你且随我来……”李久昌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完便径直离去了。 ………… 李府书房内,李安站在李久昌身侧。只见李久昌双手握住那只从不让触碰的花瓶,左右挪动然后转了一下,但听得吱呀一声,书柜便应声挪动竟成半掩之状,莫非书柜后另有天地? “随我入内”李久昌的声音很生硬,也很坚定。 李安不敢怠慢,只得随在父亲身后。入内一看,果然是间密室,虽是不大,但摆放得宜却也不显狭窄。 “跪下……”李久昌说道。 李安扑通一声跪倒,顺着父亲摆手的方向,却是看到很多牌位。李安恍然,不禁说道:“我说怎么没见过祖宗牌位呢,原来竟都供奉于此了。” “大胆,休得胡言!”说着,李久昌也跪拜了下去。 李安不明,却听着父亲说道:“大宋世袭骠骑大将军、开国郡公张久昌叩拜圣上。” 李安大惊,随即抬头一看,只见那牌位上分明写着“大宋端宗裕文昭武愍孝皇帝之牌位”,旁边一只却是写着“大宋怀宗之牌位”。 “父亲”李安惊唤道。 李久昌并未理会,仍自泣道:“臣惶恐,五内俱焚,时已逾七十余年,尚难还供于庙堂,臣死罪。愿圣上在天之灵,聚我臣民,晓谕大义,同心戮力,驱除胡虏,还我山河,再兴赵宋,臣稽首百拜。”说着李久昌就磕了下去,然后又继续说道:“此番犬子张安,行事莽撞,误累旁人刘二郎,臣教子无方,愧对圣上。然臣观刘二郎其人,习得太祖长拳甚是jīng湛,若此人实乃我辈忠良后,臣百死难赎。故此臣骠骑大将军张久昌,大胆代天敕封犬子张安为定远将军,责令定远将军张安全力营救刘二郎,万望圣上庇佑,护我忠良。臣百拜……” 李安听着一愣一愣的,不过听到这里也该明白了。如此庄重的场合怎敢造次,李安平复了下心情,顿首说道:“微臣拜谢圣上天恩,微臣定当全力营救刘二郎,以报圣恩!” 李久昌见张安已然谢恩,才站了起来,郑重的说道:“张安,命你全力营救刘二,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张安也是很郑重的说道,不过说完却是暗暗抬头看着李久昌:“父亲……” 李久昌知道儿子是何意思,但仍是摆了摆手说道:“安儿,救人要紧,时间紧迫,你速去准备吧。为父今rì与你所说,你务必谨记,但绝不可泄露旁人,去吧……” 李安无奈,只得顿首领命。那一刹那,李安看到了父亲的果敢、坚毅,看到了父亲的不屈、企盼,也看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关怀和不舍,或许这就是父亲的宿命,更是自己的使命。 李安缓缓而退,甚是沉重…… “安儿”李久昌忽然又说道,但并没有回头,仍是紧盯着那些牌位。 李安闻听便回头站定应声道:“父……大将军……”或许唤声将军,父亲才会放心吧。 “安儿……要当心……”李久昌沉默好久才说了出来。 李安听了不禁鼻子一酸,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摆放的牌位,李安躬身一拜,再不言语…… 第二十一章 秋娘探视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刘尚稍作打扮,浑身破烂不堪,拄着拐杖,像极了个乞儿。他没有直接去陈佑朝府上,凡事kao自己才最妥当。还没弄清陈老太爷的意图呢,怎敢随意搭上陈佑朝,再说自己也不认识陈佑朝。 县府大街上,刘尚混在人群中,并无异样。只见刘二蓬头乱发,发梢竟还有粘液滑落,身带枷锁镣铐,其上竟还耷拉着菜叶菜根,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一堆捕役的拘押下缓缓前进,不时还有乡民胡乱丢掷,嘴上说着什么“叫你造谣,叫你祸害……”刘尚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只是这么点时间而已,刘二哥已面目全非了。 其实并不是周昌滥用私刑,周昌也不敢那。刘二的伤势大都是在县仓被俘时,受一众捕役棍棒殴打所致,想是得了张不花吩咐,棍棒也只朝刘二身体上招呼,所以刘二囚衣上没有什么血迹,却也是受伤极重,虚脱不堪了。 刘尚看着刘二哥步伐紊乱,呼吸无常,四目无神,哪能不知刘二乃是受了严刑!想刘二哥是何体质,数rì未进食尚能猎蟒杀虎,如今这般虚脱,那是遭受了怎样的迫害啊!刘尚内心翻涌,怒气难消,却也知道此时不宜莽撞,就算救得二哥,两人一起也是出不得县城的,必须另作它谋,以策万全。只是不知官府方面是否有何jiān计谋,刘尚想着便四周查探了番,却是没有见到任何伏兵、异状。 刘尚愤愤然就想离开人群,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刘二哥遭受如此般屈辱…… 未行几步,却是听到围观的人群起哄了起来,刘尚不明,便又退了回去。只见一个轻抹淡妆的妙龄女子径直朝着刘二方向走了过去。说实话,这个女子很漂亮,刘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谓前凸后翘、身材窈窕、五官清秀、眉目传神都可以拿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莫非刘二哥刚进城没几天就忘了银花了么?啊不对,这女子分明梳得盘头,该是已婚妇人了,既如此,刘二怎会勾搭?啊还是不对,银花不就是已婚妇人么!刘尚不免小小尴尬,这二哥! 眼见那美妇将要走到近前,刘尚便也kao了过去,起码要听听这小娘子与二哥说道些什么,是否相熟,说不得待会还得再找这美妇呢。 却见一名捕役上得前来,横刀将小娘子拦阻于外,大喝道:“此乃重犯,游街于此,闲杂人等不得近前!”那捕役横眉瞪眼,丝毫未见怜香惜玉。 呀呀个呸的,也不怕吓到人家小娘子,回头收拾你,老子记得你了,刘尚瞟了眼那捕役,心里大恨。 小娘子上前行了个万福,不慌不忙的说道:“差官容禀,民妇实无他意。”说完,小娘子就转头看了眼刘二,继续说道:“恩公一时糊涂犯下大案,恐有xìng命之虞,民妇不敢造次,然恩公大恩,再无法报还,于心有愧,敢请差官施恩,容民妇当面言谢,递碗送行水,以全民妇报恩之心。” 原来是报恩的,真是难得啊,换做旁人此刻怕是有关系,也装作没关系了吧,刘尚心中对这小娘子不免又增加了些许好感。 那捕役听得小娘子恳请,吃惊不小,却仍是那般口气的问道:“此要犯是你恩公?” 小娘子回答道:“正是民妇救命恩人,莫不是姓刘,唤作二郎么?” 捕役犹豫了下,却仍是生硬的说道:“那也不行,此乃要犯!” “民妇虽一小女子,也深知有恩必报,若是知恩不报,与那猪狗何异,恳请差官施恩,以全民妇报恩之心!”小娘子恳求道。不过说完了,好像是看出了那捕役仍自犹豫,小娘子又对着周围看客福了一礼说道:“民妇不过知恩图报,递碗送行水罢了,拜谢各位叔叔婶娘、哥哥嫂嫂帮民妇说句话吧……” 刘尚看着这女子的举动,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了。这女子也太淡定、太沉着、太冷静了,虽然天下不乏奇女子,可刘尚认为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便开始留意起周围,刘尚想着必须要完全掌控周围可能突发的情况,即使这个女子于瞬间刺杀刘二,自己也要能当即阻止。 果然,周围看客们哄声更大了,说什么的都有。看来有些习惯是老祖宗们养成的,好比看客,从来就不缺。 那捕役见有这么多乡民助威,当下便着慌了。大强趁机走了上了来:“杨捕头,不过一小女子耳,在捕头面前翻不了天的。如若激怒民众,我等游街就毫无意义了,恐县尊降罪啊!再说捕头若允诺,这恩情可是捕头您的啊……” 杨捕头了然,便撇了大强,对着小娘子说道:“小娘子既为报恩,某实不应拦阻,不过小娘子且快些便好,可莫误了某等大事!”说罢便退到了一边站定。 小娘子大喜,却也不再道谢,唤过一旁侍女倒得满碗水来,便向刘二走去…… 刘尚此事已做好了准备,一旦这女子强行给刘二喂水,那肯定是飞身阻止的,先看看情况吧。 只见那女子走到刘二近前,轻身说道:“恩公,奴家是秋娘,恩公可还记得吗?”(枯井:啊我记得,醉香楼的秋娘嘛!) 刘二没有反应,因为刘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恩公没有作答,秋娘继续说道:“想是恩公广施恩惠,已不记得曾对奴家援手了。当rì于山林小道,奴家遭遇8个蒙面人,生命垂危,是恩公突然从天而落,手掷虎皮,单挑蒙面领头人。不知恩公可记得了么?” 这能不记得吗?刘二当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起了。刘二猜想,这应该是陈县丞的人呢吧,不过此刻意yù何为呢? 秋娘的一番说话,刘尚当然也是听到了,不过刘尚可不认为陈老太爷会派人来营救刘二,至于是不是那陈佑朝,那就难说了。 此刻还有一人也甚是纳闷,那便是捕役大强了。县丞公明明说未有良谋,请托我多加照应,怎么这会儿竟派得人来呢?大强闻听那小娘子所言,便已笃定此女乃县丞公所派,故而有此疑惑。 秋娘见刘二点头,心下大喜,面上却无甚变化,仍自说道:“当rì那蒙面之人甚是嚣张,曾与恩公有言说‘足下大可放心,某等兄弟虽非顶天立地,却也尽都一诺千金,绝无反悔一说’恩公可想起了吗?” 刘二状况不佳,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听了这话,顿觉有异。为何还要再问一次呢,而且还是拿蒙面人的原话来问!原话?对了原话!刘二心里重复着那句原话,大可放心、顶天立地,难道她是蒙面人一伙的?当rì既能守诺,今rì自不必害我,难道他们要来救我?刘二虽是这样想着,但也不敢非常肯定,因为这似乎太怪异了点! 刘二又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某……记得……” “恩公记得便好,但请恩公喝了这碗水酒,恩公可自行饮得么?”秋娘问道。 刘二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某……难以自理,劳小娘子代手。” 秋娘听后面sè稍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于是便上前伺候刘二喝了一满碗水。 “恩公多保重,奴家告退了。”说罢秋娘福了一礼就和侍女匆匆离去了…… 正在此时,刘尚却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中年妇人面sè甚是异常。此前刘尚就已开始留意周围了,这妇人也只是在一旁观看而已,如今秋娘离去,这妇人便神sè匆匆,莫非她竟也看出了秋娘做戏么? 刘尚何许人?!早前就曾告诫过自己,遇事当处旁观者立场,此番秋娘做戏,刘尚自是看在眼里。尤其是后面那句“可自行饮得么”,就是问刘二是否能正常活动,看来蒙面人一伙是想搭救刘二哥啊!只是刘二哥难以自理,如此,营救就不方便了。 不过眼下刘尚更担心的是那个中年妇人,只好让二哥再受些委屈了。 刘尚离了人群,便悄悄跟上了那个中年妇人。其实刘尚若是稍微打听一下,便能知道这妇人正是醉香楼的老鸨子。只是刘尚不敢断定,人群之中似中年妇人这般还有几人,万一胡乱打听被窥于一旁的有心人听到,怕是又要节外生枝了,毕竟有些人是喜怒不形于sè的,刘尚自问也无法窥破!看来刘尚也越来越jīng明圆滑,越来越成熟稳重了,恭喜呵呵…… 秋娘在侍女的陪同下东绕西转,确定无人尾随,这才放下心来。县府西面是月弄坊,因为有月亮的晚上,月光洒下,投在树梢枝头,摇曳婆娑甚是美好,再加上范围不大,坊中住户偏少,不很吵闹,环境也算清幽,故此而得名。 秋娘进得院来,便急急问道:“莲花,方才可有不当之处么?” 被唤作莲花的侍女关了院门,回头“噗嗤”一笑:“原来娘子也甚是紧张呢,不过娘子方才所为恰到好处,奴婢以为无有不当之处!” 秋娘听罢,安心了不少,嘀咕道:“如此便好,万不可误了郎君谋划啊!” “娘子放心吧,官人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婢子先伺候娘子沐浴梳洗吧,这天气确实闷热了些。”莲花说道。 秋娘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已是大汗淋漓了,看来刚才还真的是有点紧张呢,不过只要能帮着官人做点什么,流些汗水,又算得什么,想着想着不禁莞尔…… 第二十二章 李安谋援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rì落时分,该收摊的收摊,该打烊的打烊,一天的喧嚣基本结束了。刘二被重新押回了牢房,刘尚业已探得所需信息,此刻还是得耐心等待,刘二哥行动不便,但凭一人之力,根本难有作为。刘尚抓着两张煎饼窝在墙角慢慢的思索着,许是思绪渐深,竟不曾咬上一口。 忽觉手中一松,刘尚缓过神来,眼角处便见一道人影急速划过。速度还行,不过下盘不稳啊,刘尚自语道。挨饿的事咱有经验,不是饿极了,谁会抢这两张饼啊!这个想法刚定,刘尚突然又想到,这种人东游西荡的,小道消息肯定不少哇! 刘尚左右逡巡,确定再无他人,便挥拐一掷。呜呜的呼声刚过,只听扑通一声,贼人应声而倒。那贼人挣扎了片刻,竟是起来不得,刘尚大汗,我下手太重了!这也怪不得刘尚,一来尚未经实战,不知自己实力究竟,二来就是这家伙倒霉,跑得忒快,刘尚误以为是个练家子,手上便加了力道。不过算好了,没有灌入真气,不然因饼而残的事怕就要上演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2、3分钟),那贼人才缓缓坐了起来,轻柔着自己的小腿,怒目而视。刘尚一直没有开口,但见那贼人停止了动作,才招了招手。 那贼人犹豫片刻,许是知道自己逃脱不得,便悻悻然慢慢走了过来,腿还疼着呢,也走不快。 刘尚仔细打量了一番,啊呀,原来还是个孩子呢!也就20边上吧,浓眉大眼,生得倒还孔武有力的感觉,身材也算魁梧,只是怎么横眉竖眼呢?噢噢,还生着气呢。看着那眼神,刘尚不免小小不好意思……既是个小年轻,倒不好用强了,毕竟大家差不多同龄嘛,有共同语言,无谓用强的。 “坐吧……”刘尚说道。 那贼人估计也是大汗,还“坐吧”,难道要谈个判、讲个数?不过似乎没有反对的余地,便左右看了看,只好kao着刘尚对面的墙壁,缓缓坐了下去,不过那满脸不爽和怨愤却是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幸好此刻无人,人家说门有门神,看护府邸,这小小巷弄入口处,竟也左右坐着俩“巷神”,成何体统! 刘尚却是不管不顾,伸出左手,说道:“饼……”刘尚心想,小小年纪,受点惩处也不见得是坏事。 刘尚接过饼,撕掉外层的油纸,拿出一张咬了一口,边嚼边问道:“何名?何营生?何故抢某煎饼?”说完又是咬了一口…… 貌似刘尚这样询问的方式是第二次了,记得第一次是问那陈掌柜家的陈奎,看来刘尚有经验了哈! 不过那贼人却是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 刘尚看在眼里,嘿嘿一笑,便递了另一张饼过去:“来,吃一个……” 那贼人闻听便转过头来,看了看饼,又看了看刘尚,伸出手来,却是犹豫不决…… 刘尚如何不明,便点头示意了番…… 看着那人大口大口的咬起了饼来,刘尚心中难免悲戚,却也只得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罢了。 “说吧……”刘尚随口吩咐道。 不是人家的对手,又吃了人家的饼,那就说吧:“额……俺叫何大虎,没有营生,俺肚子饿了,见你拿着饼犯傻……发愣,拿着饼发愣,俺就……” “为何没有营生?那家人以何为生?”刘尚继续问道。 却见何大虎沉默着,低下了头去…… 刘尚料定,必是有些难言之隐,愿说我便听,只是不要打扰才好。 片刻,只见大虎深深呼出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大虎家世居温州路,以打猎为生,母亲早去,只有大虎和父亲两人。数月前朝廷查察甚严,没收了弓弩铁器,大虎气之不过,与差官纠缠,不想竟害了老父xìng命!生计无着,只好一路逃生,便来了此地。 这种事,见得多了,便也无所谓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朝廷无道,升斗小民又能怎样?除非反了他niang的! 刘尚定了定神,问道:“那你来此地多久了?” “十来天了”大虎很冷静的回答道。 刘尚很明白大虎当下的心情,也就不好多问了。只是20来岁,正当叛逆期,万一他行差错步,丢了xìng命,情何以堪啊! 刘尚考虑了一下,便问道:“大虎可愿随某而去?” 何大虎瞬间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状,不过弹指间又黯淡了下去,说道:“你是好人,俺愿意跟着你,可是俺又不能跟着你!俺爹临走的时候交待了俺一件事,俺必须完成俺爹的嘱托!” 刘尚听后恍然,原来还有遗嘱一说,那就不好勉强了。可是,实在不好看着他流落下去,万一以后抢夺了别人的东西,后果可能就不似今天般幸运了。 “不知令尊有何交待,大虎可否说于某知晓,或许某能替你出个主意呢!”刘尚不甘心,只好又问道。 大虎抬眼看了看刘尚,坚定的点了点头:“你给俺饼吃,是俺恩人,俺愿意告诉你……” ……………… 刘尚听了大虎的话,震惊不已,巧了,真是巧了,又遇上了一个哈哈…… “大虎啊,以后你唤我阿三,我称你虎子哥,可记下了么?”刘尚问道。 大虎大惊:“这如何使得,少主,这使不得啊!” “大虎,你要知道,我等现在是何身份,你唤我少主,不是自寻烦恼么?且听我的便是。”刘尚吩咐道。 “那好吧少主,俺记下了。”大虎躬身说道。 刘尚看了眼,摇了摇头:“也不用如此执礼啊,你是虎子哥,明白?虎子哥!” 何大虎怔了怔,继而笑了出来,果然憨厚老实。 ………………………… 正yù转身同大虎去他那落脚之地,刘尚却是看到一个人影,似曾相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刘尚可不敢大意。于是吩咐大虎自行回去歇息,明早再于此地汇合,然后又给了大虎2两银子,目送大虎离开之后,刘尚便朝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急速而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额,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再有就是……刘尚再想不出了,刘尚虽是不明此处乃为何地,但丝毫不影响刘尚对这里的喜爱。没想到鸟不拉屎的永丰县,竟有这等宜居之地,妙极,妙极哇! 汗,错了错了,莫误了大事,刘尚缓过神,悄悄探出了头,只见那人影敲开了一处院门,便入内而去。咦,这开门的女子好熟悉啊。 本以为那人影是自己看错,不过一个窃香偷玉的梁上客罢了,但见得那开门女子,刘尚心中一颤,那不是给二哥送水的那个什么秋娘的侍女么!刘尚瞬间似乎已捕捉到什么,悄然跟进…… “安子,此事不好办了?”莫云生叹道。 “莫不是大哥不愿出手么?”李安接话道。 “劫狱罢了,某何惧之!”莫云生说完,便朝秋娘看去。 秋娘会意,便对李安说道:“叔叔误会官人了,奴家白天已然探过那刘二郎,叔叔那番原话,奴家一字不差尽皆说于他知晓,那刘二郎应是明白了奴家身份,只是他似乎受伤颇重,而且他自己也说难以自理。” 李安大惊,继而怒道:“那张不花忒也大胆,未经堂讯,竟私自用刑!” 莫云生安抚道:“小安莫要动怒,先冷静……为兄正是知道了此种情况,才不好部署。再说你曾言道那刘二郎身手不凡,可为何入得县仓,顷刻间便被俘住?定是那张不花先于县仓设下陷阱埋伏!既如此,怎知那张不花不会设伏于县府大牢?!” “是小弟误会了,大哥勿怪。”李安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可是大哥,那刘二郎,小弟必救之!” “小安当可放心,某为兄长,既已允诺,哪有推脱之理!只是若不思得妥善之法,只怕你我兄弟暴露,军法处置是小,恐连累那刘二郎啊!” “大哥分析有理,只是我等皆不善伐谋,这该如何是好?”李安忧虑道。 莫云生也是摇头,很是无奈:“我等兄弟皆武夫耳,打仗斗狠或能胜任,这上兵伐谋可就委实不堪了,再说此事又不便诉于旁人知晓……” 秋娘听出了郎君心有不快,便拉住莫云生的胳膊安慰道:“郎君莫要妄自菲薄,前番郎君不是使得好计,耍得妈妈不知南北么!奴家相信,郎君定能思得良谋!郎君勿需为奴家计,既为男儿身,自当为国为民,为兄为友才是!” 莫云生听了秋娘的话,就知何意。此前说的理由固然是一方面,不过放不下秋娘才是莫云生最大的阻力。 莫云生陌陌的看着秋娘,内心很复杂。 秋娘略显羞涩,却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作为枕边人,秋娘如何不知郎君的为人。虽是很难得才终在一起,陪于郎君身边,可她不能、也不愿成为郎君的包袱!秋娘很肯定,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或说自己仍没有与郎君在一起,郎君必会全力谋划,营救那刘二郎,不管刘二郎是否与郎君有旧,但凭那刘二郎为人,就已足够。何况此番郎君已应承了叔叔,怎好叫郎君因为自己,成了那背弃诺言,见死不救的人那! 同样的,莫云生也很清楚秋娘此言何意,默默地心中便已有了主意。 “安子,你有几人?”莫云生问道? 李安还在苦苦思索纠结中呢,听得问话便缓过神来,激动的说道:“大哥可是有了主意么?小弟这边总共9人,皆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莫云生没有言语,似乎正在暗暗筹划吧…… 第二十三章 刘尚暗访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二十三章:刘尚暗访 莫云生没有言语,似乎正在暗暗筹划吧…… 入夜时分,李安才兴奋的告辞离去。刘尚从一角现身而出,看着李安的背影,不觉苦笑。自己一直防范的贼人,竟是想方设法要援救二哥的恩人!还有那秋娘,当真是一奇女子。那秋娘的郎君、李安的大哥也不失男儿气概,且有勇有谋,二哥真是有福气呢!但愿他们的计策奏效便好。 刘尚更是暗叹幸运,不曾鲁莽劫狱,虽然自己身手不俗,可背着二哥,只怕也要落入陷阱,出不得大牢了。不过眼下似乎还有一个未知的麻烦,就是那张县尊,不知听得中年妇人密告后,会做何部署?想来那张县尊应该就是刚刚听到的张不花吧?虽然这姓张的得到密告后没有任何异动,可难保他一时犯jian又突然有了什么安排,不行我还得继续留意他,只要牢牢控制了这个唯一的变数,就更有利于李安他们的计划。如是想着,刘尚便急急朝县衙而去。 却说张不花听到老鸨子请见时,便心有微怒。你说你个开jì院的来找我干吗,不是叫我老婆怀疑么,这么傻B的事,也就你个老鸨子干得出来! 所以张不花听得禀告,说秋娘报恩一事不实后,只当耳旁风,吹尽了事!秋娘一介女流,又长居醉香楼,能起得何风浪,张不花更是不放在眼里。 如果那老鸨子,将自己被秋娘连同驻军百户莫云生给骗了的事一同禀报了,或许张不花可能会因为莫云生的存在而稍加留意,可那老鸨子也担心张不花会责怪自己公报私仇,说自己因为被骗了才出言污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就是两头巧合,只是刘尚不知,只好再次潜来,以窥究竟。 刘尚很容易就找到了张不花的居室,结果发现这老不死的正在上下其手,刘尚好不尴尬,不过那两坨大肉真的好大啊!怎么长的啊?比莹莹的可大多了,哎,我的莹莹,也不知道莹莹伤心了没有,不过伤心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哎呀,总算是我开垦的,让人家耕耘去吧…… 刘尚正魂游天际,却是被一阵阵哼哼搅扰了,气愤不已,差点就冲进去代劳了。刘尚不知道,他要真的冲进去代劳,那纤纤肯定非常乐意,估计还会把刘尚视作当rì那副旖旎画面里的男主角呢哈哈…… 刘尚不再耽搁,飞身上了屋顶,便躺了下去,一来嘛可以好好修炼玄玄子,吐纳调息,二来也好方便窥探张不花的异动,只是张不花的动作不要太大才好哦! ……………… 约莫夜半之时,微风拂过,甚是凉爽,刘尚控制着真气在体内慢慢运转,不觉一丝困乏。忽听一阵窸窣嘈杂之声,又远及近,似是随风而来,慢慢的脚步之声便依稀可辨。 这个时辰,竟还有客人?刘尚不敢大意,立马收了真气,缓缓而待。须臾,便见一个蒙面之人出现在了视野。观其身高、体型,却是无甚印象…… 只见那蒙面人先是四周观察了番,确定无疑,然后便径直入内了。 蒙面人先是一手捂住了张不花的嘴巴,不叫他发出声响,然后单手将其拖拽下了床榻,便出了内室。张不花竟是未醒来,仍自酣睡,刘尚看到也不免惊骇,真牛人也! 不过那蒙面见此似乎并无异状,只是又捏住了张不花的鼻子。 张不花抽动了几下便睁开了双眼,入眼处竟是个蒙面人,大惊不已,却是出不得声! 蒙面人摇了摇头,便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在张不花眼前晃了晃…… 张不花似乎了然,不再动弹…… 接过书信,仔细看毕,张不花面露喜sè,拱了拱手,小心的问道:“未知足下受何人差遣?额……额在下实无他意!” 蒙面人仍未开口,只是又指了指了张不花拿在手里的书信…… “噢,请足下放心,书信所述,在下已然明了,天明便立刻着手安排……”张不花小心的说道。 蒙面人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额……未知足下可是前番送信的人么?”张不花见蒙面人将yù离去,急急的问道。 蒙面却是浑然不理,开门而去…… 张不花怔了片刻,才上前关好了门。又将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略作沉思…… 少顷,只见张不花从床榻的肚腹处捧出一个方匣,约莫尺余长宽,半尺高,深棕红sè,匣上有铜锁。张不花自颈项处取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铜锁,只见金光闪闪,光亮异常。 也不知这张老鸟贪墨了多少银两,刘尚见那红匣金光四溢,便怒愤难平!只是眼下还不忙处理这些,既知张不花藏信于此便好,回头再来劫富济贫。 未做犹豫,刘尚便朝那蒙面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过了两条街,刘尚便看到了那个蒙面人影。月光之下,那人正在大口的喘气,不时的还朝后观望观望…… 刘尚心下大定,原以为是个高手来着,却是故作神秘罢了。一口气跑了两条街,不累死才怪!只是刘尚不会累,再加两条街也是轻松自如。 尾随那蒙面人到了一处后宅,只见他轻轻一推,宅门略开,蒙面人侧身而入。原来是留门了,那此地应该就是落脚之处了吧,刘尚暗喜。 却见那蒙面人穿过厢房,竟是走到一处kao马厩的房子,径直入内。刘尚不明,莫非就是住在这里,还是又有什么举动?只好也跟了过来,伺机而动。 蒙面人去了黑袍、面罩,显出真容,却是一个老人模样!大概五十多岁,面容枯槁、眉纹深陷、颧骨微凸,但双眼似是有神,倒像极了个军中宿将。只见他匆匆卷起夜行衣胡乱置于塌下,便吹熄了烛火竟是安心的躺下了…… 等了一好小会儿,只到听见微微鼾声,想是再无异动了,刘尚无奈的摇头,也只好翻身而出,去寻那张不花去了…… 翌rì,天气似乎有变,往rì里晨风吹来,略显凉爽,此时倒好,任凭刘尚平心静气,也是燥热难耐!仔细一看,刘尚满脸黑线,甚是无语。 昨夜返回后,本yù继续守候张不花,不料想那张不花许是得了密信,兴奋不已,难以入眠,竟把熟睡中的小妾鼓捣醒了,一夜折腾。若是真枪实弹,不妨欣赏欣赏,可那张不花戳弄鼓捣了半天,就是不动真格的,刘尚看着甚觉无味,只好换了栖身处。本以为此处屋顶偏高,有利居高窥视,此时才发现竟身处灶房顶上。难怪如此燥热,刘尚暗自叹息不已。 忽一会儿,张不花便打着哈哈大公鸡般走了出来,竟还拿出那二指禅,在鼻下好一番回味,就差塞嘴里吮吸了,刘尚怎能不愤恨!好吧,为了二哥,我忍你…… 县府西北角“好一口”茶肆内,张不花与苏合相对而坐。上次张不花密请苏合也是在这里,这是他们的联络点,俗称老地方。 刘尚很无奈,无法再跟进了,自己这身打扮,进去了也是惹人怀疑啊!刘尚有想过唤大虎来,不过可行xìng不高。这俩人既是私下密议,肯定会很小心谨慎的! 不知道观其口型,能不能猜出些什么,刘尚想着,既然没办法了,能试便试下嘛,又不打紧咯! …………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合便先行出了茶肆。看来二人已然达成共识,因为张不花也是面带喜sè。刘尚很郁闷,口型倒是从头看到尾,楞是搞不明白。就算能猜出些,也是不敢肯定的,这可如何是好啊!张不花这里是唯一的变数,可不能真的让他成了变数哇! 刘尚苦苦思索,倒是心生一计了…… 苏合出得茶肆,便与两个随从往西门而去,苏合自然是高头大马,不过俩随从就只有11路了。行至人群聚集处,突然斜侧窜出个乞儿,抱住苏合胯下白马的马脖子就是不放:“大官人,您再赏小的口吃的吧,大官人……” 苏合听得莫名其妙,抖动了马缰,竟是行动不得。未及大喝,俩随从便上得前来,苏合见周围行人确实不少,也只好忍住,由得随从处理。 “大胆,此乃县府驻军千户所苏千户,还不速速退下!”随从甲刚说完,随从乙便拽过那乞儿扔向一旁。 这乞儿自然是刘尚咯,既已知晓此人身份,刘尚也省得麻烦,便借那随从乙的手力,一屁股坐到地上,双目圆睁,做惊恐状…… 苏合大笑不已,抖动缰绳,扬长而去,两随从屁颠屁颠,一路紧追…… 刘尚一边走一边慢慢的思索着,目前情况,大致已掌握清楚。只要能控制住那个苏千户的增兵,李安他们的计划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只是不知那苏千户会增兵多少,会于何处设伏?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随意吃罢早餐,刘尚便去寻那何大虎,怎么说何大虎现在也是自己的小弟了,这也算个人手了嘛,该用还是要用的。 “大虎啊,此处是何地啊?”刘尚带着大虎来到昨夜蒙面人落脚之处,随口问道。 大虎左右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竟满脸不爽,满心愤怒的回答道:“此处是县府驻军达鲁花赤府邸的后宅,俺曾来过,没讨到吃食,还被打了一顿呢,这里人忒坏!” 刘尚微微一笑,没有回应。却是怔怔的看着那后宅……似有所悟。忽听“咯吱”一声,打断了刘尚的思路。刘尚随意一瞥,只见一老汉推着木板车出得门来,顿时酸臭味弥漫,刘尚也不禁皱了皱眉。正待回眼,等等,那老汉不是昨夜蒙面人么,刘尚疑窦顿起,这老汉怎么说瘸就瘸了呢! 第二十四章 三哥在呢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人cháo涌动的县府大街上,刘二又被押了过来游街了。与昨rì一般无异,仍是那些捕役,仍是敲锣打鼓的吆喝着,在他们看来,引得更多的乡民来围观或许就是一种成就,就是对县尊最好的交待! 只是天气如此炎热,刘二哥似乎状况更差了,昨rì尚能蹒跚而行,如今已是前脚拖后脚了。 昨夜押返后,张不花便私下审问了刘二,可刘二一口咬定是私自入仓,窃粮求生,也根本不认识那什么陈佑朝。张不花岂能不火,且不管是与不是,我说你是,那你便是了,张不花很果决的就断了刘二的水粮。如此刘二被押着游街了一整天,到如今也是尚未进食,情况哪能不糟糕透顶啊! 若按刘二体质,几顿不吃也无甚大碍。可被抓时受那一通棍棒相加,已着实受伤不轻,刘二如今可谓是周身疼痛难忍、浑身乏力、饥渴难耐! 刘尚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虽然刘尚本人与刘二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总算也相处了不少时rì,同过生死,感情是可以培养积累的嘛,再说刘尚早已有了刘三的记忆,刘三对二哥那可是尊崇有加,视作依赖的!无形中,刘尚便对那张不花,还有那陈佑朝增加了不少愤恨。 看着二哥被羁押着一步一步的挪远了,刘尚缓过心神,便带着大虎去寻摸了一处yīn凉地。 “大虎啊,若是让你袭杀官差捕役,可有胆么?”刘尚缠了缠自己的拐杖,很是随意的问道。 大虎却是丝毫未作犹豫,自顾自的回答道:“若不是俺爹当时一味拦阻,俺早已砍了那些天杀的,俺爹也就不会反被他们打死了,那些天杀的狗东西!”大虎说完还狠狠的呸了一口,浑不在意。 刘尚自然看得出大虎的怒愤、不甘,还有……还有胆sè。或许大虎真的可堪一用吧!刘尚扶额稍作思索,认真的问道:“虎哥,我现在正用桩大事需要处理……不过很危险,你可敢随我一起么?”说完,刘尚双眼迷离,却是紧盯着大虎。 因为这事,本就与大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愿意是情理之中,如果大虎愿意,那最好也是完全由大虎自己决定,若是因为那张饼,就压根儿没点意义了,所以刘尚假装不是很在意。 不料大虎听罢刘尚的询问,昂然站起,本就胸有微怒,这下更是积怒难消了。左右胡乱张望两下,继而又是抬头不明所以,两只手也紧握成拳,面sè微红,气如斗牛。 刘尚见大虎那动作表情,就明白了大虎的意思。心里窃喜,不过也不用这么激烈吧,搞得好像我偷了他几百张煎饼一样! 只见大虎终于站定后,走到刘尚跟前,只是刘尚并没有抬头,仍自在鼓捣着拐杖,大虎怒喝了一声,想引起刘尚的注意:“少主!” 好在这声少主喊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却是很用气力的。 刘尚听了大惊,这混小子竟大唤自己少主,没事找事么!还好还好,刘尚见周围无甚异样,剜了大虎一眼,太混了这也! 却见大虎嘿嘿一笑,又蹲在了自己一旁。 刘尚看着大虎嘿嘿傻笑,心里一暖,用力拍了拍大虎的肩膀,也是面含笑意。 只见大虎向这刘尚一侧身,本就是蹲着的,这一侧过来,倒像极了抢跪一般,不待刘尚喝阻,大虎已低声说道:“若蒙少主不弃,大虎愿生死追随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刘尚盯着大虎的面sè,那是从容、镇定、果敢,还有刚毅,那也是坚定和决心。或许乱世里才更容易建立情谊;或许只有穷苦人,才更容易交心;也或许只有真正的男儿,才会轻言生死以相随……刘尚郑重的点了点头,此时似乎已不再需要言语了…… 一条无名小巷内,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而去,刘尚要花点时间汇总下这两天的情况,该通知的要尽快通知到,该继续关注的也丝毫不能放松,所以刘尚决定先去大虎的落脚地。 大虎的落脚地在县城kao南面,是一排民房,应该是无人居住,常年失修,才变的如此这般摇摇yù倒,无遮无拦。不过也好,凉快嘛! 永丰县的南门每天是定时开放的,一些城关的乡村村民,会自发的按时来处理粪肥,城里居民也会按时送来自己家的生活垃圾,两相安好!官方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生活垃圾,能带来什么好处,可是村民们知道哇!结果慢慢的,这些粪肥倒真成了jīng贵了,很多乡民过来收取,有时竟有哄抢现象。 当然,抢得可不只是大便!一些富贵人家淘汰的家具物什,什么旧衣服啊,瓶瓶罐罐的也习惯xìng的仍在这一片,久而久之,这一片就差不多成了垃圾固定堆放点了。只是无专人管理、划分,堆放得就显杂乱。不过只要有一个人从里面找出宝贝,就肯定会有一群人,再一群人抢着来寻宝了。 难怪大虎这憨样也能找到落脚地,原来是这么一处所在啊!刘尚倒是无所谓,无非距离远了点,不过自己一般都是晚上行动,以自己的速度,距离就不是问题啊! 不远处的垃圾堆放点,两个人正蹲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撬着垃圾,想是正期待着宝贝出现呢吧 只是刘尚很诧异,这又不是清晨,也过了垃圾丢弃的时间,有宝贝也早被人发现捡去了吧!虽说这个疑惑并不一定有道理,但正因有疑惑,所以刘尚便多看了两眼。只见蹲在右边的灰衫男子动作迟缓,不时还凑过头去,与那左边的青衫男子点头示意。刘尚就更疑惑了,抢宝贝耶,就算有话说,手上的活也别停啊,这可是酷热天呢,那味儿也不好受吧! 不一会,左边青衫男子又偏了偏头,许是示意了一番吧,右边灰衫男子就扔了手里的撬棍,急急反身退去了。 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窄袖上衣搭垮裤,很普通的短打,清洁便利。刘尚一看这人就感觉其下盘极稳,似是个练家子。只是看不出其他异样,刘尚不禁摇头。 小年轻行出百步有余,那左边青衫男子才缓缓站起了身,随意丢掉了撬棍,拍了拍手,便一瘸一拐的离去了……竟是朝着刘尚而来。 刘尚蹲在石阶上,埋下了头,倒不虞被他认出。只见老汉匆匆走到一旁的巷子里推出一辆平板车,晃晃悠悠径直而去。 刘尚越来越搞不清这个蒙面老汉了,这个老汉正是昨夜蒙面人,刘尚纳闷的是这老汉到底是何身份,为什么还要装瘸呢?他来此有何目的呢?那个小年轻,啊……那个小年轻!刘尚忽然惊醒,不待与大虎打招呼,就朝着小年轻离去的方向急急及追去…… …………………… 陈佑朝府上,今rì还是很热闹的。陈管家亲自护送蓉儿小娘子进城来看爹爹。陈伯见了蓉儿后,欢喜不已,要知道自上次被刺事件后,陈伯可是一直未见蓉儿的。 蓉儿小丫头正值豆蔻,身着对襟襦裙,下裙淡粉,白sè宫绦系腰,清纯而唯美,加之头梳小丫髻,眉弯嘴小,不失俏皮可爱。 蓉儿一见到陈佑朝便再不顾形象的跑了上来,挽住陈佑朝的臂弯:“爹爹,蓉儿好想爹爹……” 陈佑朝这两天因为刘二的事,正是心烦,此刻见到宝贝蓉儿,烦心尽去,开心不已。不过见女儿大庭广众,不顾形象,却是佯怒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走路竟如男子般!”说着还不忘刮了下蓉儿的小瑶鼻。 蓉儿一声娇哼:“爹爹……”直唤得陈佑朝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蓉儿累了吧?快随爹爹进屋……”陈佑朝牵着蓉儿的手说道。 蓉儿却是拉住了陈佑朝:“爹爹,还有小七妹妹呢!” “哦,小七,是恩公刘二的妹妹么?” “恩,是的爹爹!”蓉儿说着就返身来拉小七。 小七虽是8岁未满,却也甚是懂事的,便上前恭敬的打了招呼。比起蓉儿,小七的穿着就黯淡了不少,只是普通的短打,窄袖上衣的衣袖已然破烂,垮裤的裤脚处也撕裂了。不过小七浑不在意,她可是来找三哥的! 只是刘尚临走前交待让小七在家写字来着,所以小七此刻,还真有些不安了。 陈佑朝看在眼里,还以为小七年纪小,怕生呢,那就太正常了。 “爹爹,小七是来看她二哥、三哥的,他们人呢?”蓉儿甜甜的问道。 不料陈佑朝却是怒了:“蓉儿无理!小七二哥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不唤声恩公,也总该称呼二哥吧,什么她二哥,她三哥的!”陈佑朝听到蓉儿提起刘二,心下触动,也就直接把“三哥”给忽略了。 俩管家见二老爷动怒,很是诧异,不过陈伯却是大致能猜出一些的。陈伯立马走上前来,想拉过蓉儿。 蓉儿听罢,大感委屈,却也不想耍脾气,便对陈伯摆了摆手。走到爹爹身旁,低下了头,嘟着小嘴不清不楚的回答道:“蓉儿知错,蓉儿记得了……” 小七见二老爷因为二哥的缘故对蓉儿姐姐动怒,便不好自处了,只得也低下了头去。 陈佑朝知道自己是因为刘二的原因才会有所针对,只是当下也不好解释,只得一笔带过,不再做提。于是叉开话题说道:“陈伯,你先带陈管家去歇息吧。” 陈伯本还想跟蓉儿好好亲近亲近,不过领导吩咐了,照办呗…… 见众人已退,只剩蓉儿和小七了,陈佑朝缓缓蹲了下去,平视着小七,犹豫不决。 小七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灵动有神,却也是无法看出面前这个人有何意图!只好偏过头,求助蓉儿姐姐了。 蓉儿会意,轻轻唤了声:“爹爹……” 陈佑朝似乎浑然未觉,嘴唇翕动不已,却是仍旧没有开得了口。确实是不好开口,把救命恩人给赔进去了,如今人家小七才是个小孩子啊!陈佑朝一个失神竟是坐了下去。 “爹爹……”蓉儿花容失sè,惊恐不已,蓉儿还以为爹爹怒气未消,出了什么问题呢! 小七也是不明所以,上前扶住陈佑朝直唤道:“二老爷,二老爷……” 陈佑朝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很无奈很悲苦的说道:“小七啊,二老爷对不起你们,你二哥,你二哥……” 小七听着陈佑朝断断续续的说话惊讶不已,也惊恐莫名,面sè瞬间煞白,双眼瞪得圆溜溜:“我二哥咋了,二老爷我二哥咋了,我二哥在哪啊?还有,还有我三哥呢?” “小七,三哥在呢!” 第二十五章 巧遇小七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刘尚一路尾随那灰衫小年轻,从后院到前院,不想竟是追到了这里。看到小七的刹那,刘尚大惊,小心肝砰砰直跳…… 听了对话,刘尚心下大定,自然知道这便是陈府了。只是听到陈佑朝那番说话,刘尚很疑惑,莫非错怪了那陈佑朝么,他和他父亲不是一伙的?那这个灰衫小年轻是受何人指使呢?还有那蒙面老汉…… 刘尚正自暗思,听到了小七的问话,明显感觉到小七的惊恐、害怕和担心,哪还犹豫,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就闪身而出。 “小七……”刘尚闪身便站在厅前的石阶上,轻声唤道,面带微笑,满满深情。 小七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三哥,抬头一看,不正是三哥站在前面么!瞬间小脸如荷花般绽开,绕过陈佑朝撒欢似得就跑了过来,一头撞进了刘尚的怀里…… “三哥,你坏死了,坏死了,干嘛躲小七嘛嘛嘛嘛……”手脚并用,小脑袋还不忘佟佟佟的直往刘尚肚腹处撞去。 刘尚本就喜极了小七,此刻又是这般景况,更是怜爱得不行!索xìng就一屁股坐到了石阶上,作势yù倒,嘿嘿的笑个不停…… “三哥,三哥”小七叫唤了两声,便堪堪又趴到了刘尚的身上……又是好一番打闹…… 蓉儿在一旁本还疑惑怎么突然就现出个人来,却是见到那人和小七如此嬉闹在一起,心中隐隐惆怅。我怎么就没一个疼我的哥哥呢……小七多幸福哇,蓉儿想着想着不禁撅起了小嘴,埋头不语。 陈佑朝闻声一怔,也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只是看着俩娃娃嬉闹打斗,也不好劝阻。不过心下还是有些疑惑的,于是低头问道:“蓉儿啊,此人便是恩公的三弟么?”说完便仔细打量着刘尚…… 蓉儿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小七的三哥我是见到过的,很英俊的好不好,哪似这人般邋里邋遢啊,不过要真有这么一个哥哥,邋里邋遢又怎样! 蓉儿想归想,可这人若不是小七的哥哥刘三,那……那成何体统了啊。于是便上前两步,轻声唤道:“小七……” 俩小娃娃听到唤声,才老实了起来。刘尚也是一时感触,才和小七疯了起来,此刻被人唤住,倒感觉有些失态了,毕竟这是在人家府上啊! 刘尚扶着小七的脊背,借拐杖支撑缓缓站了起来,这样小七就能一直不离自己的胸膛了。小七却是只管抱住三哥的腰腹,小脑袋紧贴着,哪管旁人叫唤。咱小七可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这可是咱小七的三哥,是小七的,咱小七想抱就抱了哼哼…… 刘尚站定后,便把拐杖又背了起来,然后将蓬乱的头发往后捋去,又用衣袖蹭了蹭脏乱的脸颊…… 小丫头蓉儿这才看清此人果然是刘三哥,很腼腆的又走前两步,低头轻声道:“蓉儿见过三哥……” “呵呵,蓉儿小娘子有礼……”说罢就转头看了看陈佑朝,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 “小七啊……”刘尚又蹲了下去,唤道。 “恩,三哥……”小七低声应道,声音略显慵懒,也很随意。 “小七陪蓉儿姐姐去内室休息一会把,一会儿呢三哥带小七去玩,但是现在三哥要和二老爷谈些事情了”刘尚捧住小七的小脸蛋,粉嘟嘟的,欢喜的紧,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着小七看,满脸笑意。 小七被刘尚捧住小脸,咧嘴一笑,好是发现了牙齿漏风,立马又嘟起了小嘴,小瑶鼻竟还示威似的耸了下,迎着刘尚的目光,小七眨了眨眼,继而用力的点了点头…… 蓉儿牵着小七,边走边说:“小七,你三哥对你真好!”有点羡慕,也有点吃味儿。 小七被蓉儿牵着一蹦一跳的:“那是,三哥对小七最好了……二哥对小七也好呢。”说完才发现不对,小手很自然的就捂住了小嘴,对啊,我二哥呢?哎呀,都是三哥啦,跟人家玩,搞得人家都没见到二哥! 哈哈,看来有些女生的权利,正如前文所说的爱美之心,那确实是不分年龄的,只要是女生都有哈哈哈…… 书房内室,刘尚被陈佑朝引了进来。 “三郎请坐” “二老爷请” “三郎已知晓令兄的事了吧?”陈佑朝直接问道。 刘尚一直注意着陈佑朝的举动乃至表情变化,没有发现异常,却是看到些许无奈和愧疚,只是也不敢肯定是否出于真心而发。 刘尚拱了拱手:“不瞒二老爷,三郎前rì已达县城,因心有执念,便先行四周探访一番,只是未有所获。故而今rì前来拜访,唯恐有不相熟之人暗作猜疑,故而从后院而入,如有不当,还望勿怪!” 陈佑朝摆了摆手:“三郎做得对,小心无大错……想必三郎尚不知二郎因何犯何事,老夫便说于你知……” ……………… 看着陈佑朝满脸悲戚不似作假,再结合其前番对蓉儿的一番呵斥,刘尚猜想,或许陈佑朝果真与那陈老太爷不是一路的,至少他对二哥还是极为友好的! “三郎啊,老夫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二郎,二郎可是老夫一家的救命恩人啊!”说着,陈佑朝便是一番捶胸,悔恨不已:“当rì老夫若是予以劝阻,想必二郎就不会……不会……” “二老爷勿需自责,以二哥为人,他不会置之不理的,就算当rì听了劝阻,rì后也必会再去的。”刘尚看陈佑朝如此动情,只好出言安慰。 “对了,请三郎稍待,老夫去去就来……”说罢,陈佑朝径直出了书房。 刘尚很是怪异,这陈佑朝也几十岁的人了,怎么毛毛躁躁的,刚刚还一番痛苦悔恨,这会又一惊一乍的! 不一会陈佑朝便返了回来:“二郎当rì临行前,曾嘱咐老夫,若是真有不测,务必将此玉佩交予三郎”说着,陈佑朝递过玉佩:“老夫本yù遣人转交于三郎,可老夫心下何忍,总盼二郎能平安而返,好让二郎亲自将玉佩交予你,可是老夫到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刘尚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墨绿sè圆饼状,和铜钱一般大小,中有小孔,一根红绳穿孔而过。刘尚可分辨不出这是一块极品美玉,只是摸上去温润滑腻,清莹透彻,而且这块小玉很是特别,边缘甚薄且有齿状,许是长时间抚弄,齿状只显轮廓,不会扎手。 刘尚看了半天,试探着问道:“请问二老爷,这确是我二哥之物么?” 陈佑朝郑重的回答道;“正是二郎临行所留,今既已见三郎,便转交于你。” “既如此,三郎便收下了,有劳二老爷”刘尚说道:“对了二老爷,不知府上如今仆人有几何?” 陈佑朝不明,却看刘尚表情严肃,于是照实回答:“府上的仆人么,陈伯是自镇上带来的管家,小云是蓉儿的侍婢,尚有3个家丁是老太爷遣来的……不知三郎……” “噢,无事无事,随口一问而已”刘尚已暗作分析,那个灰衫小年轻唤作牛二的既是镇上陈府的人,不知是否受老太爷差遣呢?若是,那又何必呢?自家儿子都信不过,莫不是有什么大yīn谋么?!若不是,那牛二潜伏于陈府,又有何目的呢? 刘尚一个头两个大,很多状况都搞不清楚,可又不能肯定哪些是与二哥一事有关或是无关,只好尽力都搞清楚,才好以有备算无备…… 饭后,刘尚与小七逗耍了一阵,蓉儿小娘子自然陪在一旁,也是开心不已,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个同龄的男子这么疯闹过呢!只见蓉儿沾满尘灰的裙摆肆意飞扬,头上小丫髻也作势yù散,小脸蛋许是受热不过,绯红一片,鲜鲜yù滴,刘尚才发现,原来这个蓉儿还真是个美女呢哈哈哈…… “蓉儿,你爹爹一会看到,要骂你了……”刘尚调侃道。 “才不会呢,我爹爹看有你在,想骂也骂不出口了啊嘻嘻……”蓉儿很俏皮的回答道:“是不是啊小七?” 小七累的气喘吁吁正坐地上大口的喘气呢,也没听清问什么,小手一挥就含糊的回答道:“我累了呢,我累了……” 哈哈哈,只听一阵哄笑,刘尚和蓉儿不禁都笑了出来。小七斜了刘尚一眼:“干吗啊三哥,小七是累了么!”却不想笑得更大声了……小七只好一阵白眼伺候…… 欢快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人常说时间悄悄从指缝中溜走,倒不如说是趁着一阵欢声笑语偷偷地跑开了。 刘尚在陈府待了大半天,带着小七和蓉儿一起嬉闹玩耍,东躲xī zàng的。其间刘尚特意出入一些仆人常去之地,尽量多多留意那个牛二,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可是时间不等人,刘尚决心已定,今夜便要探得那密信内容,最好是能从那张不花口中得知设伏的具体细节,那可就妥当得多了! 小七站在阶下,还是那破烂的一身短打,不过好像更破烂了,双眼怔怔的看着远方,依依不舍。可没办法,三哥有事做。看着刘尚的背影越来越远了,小七微叹一声,右手抚摸脖颈处,掏出了三哥送给自己的小玉,看了看,想了想又嘿嘿了笑了出来…… 蓉儿在一旁目送着刘尚远去,似乎也有点惆怅,听得小七嘿嘿发笑,投眼便看到挂在小七脖子上的小玉佩,竟是看得出神了。这玉佩是她三哥送她的吧,可是我也叫他三哥了啊!为什么我没有嘛!小蓉儿一顿莫名之气,却是再找不到可撒气的人喽…… 第二十六章 良谋已定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正是夜半,月黑风高,刘尚候得那张不花鼾声大作,才从房顶而下,悄悄进了卧房。为妥当计,刘尚也是一身夜行衣。不管怎么说也是入室盗窃吧,第一次嘛,难免有点小兴奋,蹑手蹑脚便走了过去…… 具体位置刘尚已然知晓,很轻易的便取得那款方匣,出了内室。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鼓捣了半天,总算开了铜锁,金银珠宝不在少数哇,只是怎么还有一个黑匣子。刘尚小心翼翼的拿出黑匣,便见匣子的下面还压住了用红绸子包裹的物什。 放下黑匣,刘尚又拿出了那块红绸子。小心的掀开包裹,打开一看,却是2本书籍模样的。刘尚大感疑惑,随意一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这两本正是张不花倒卖县仓屯粮的账本。不过遗憾的是,这只是张不花个人的账目记录罢了。或许能有些其他的用途吧,只管收着先。 揣好了账本,刘尚又取来小黑匣,却见小黑匣是没有锁的,打了开来,便看到两封信。刘尚嘿嘿一笑,这张不花果然是将信件藏在了这里,换做旁人早销毁了吧,这会可就便宜我了。 上面的这封正是前rì蒙面人捎来的,建议张不花邀请驻军配合,防止贼人劫夺刘二!汗,我倒成贼人了,刘尚不以为意,这个消息不值钱了已经。 又换过另一封,却是说的要防止贼人私潜县仓,宜提前设伏之类的。刘尚稍微注意了下,落款rì期正是二哥被抓的前两天!刘尚微微明了,终于知道了二哥怎么潜入县仓片刻就被擒下,原来如此。 将两封信稍作比较,字迹果然相近,很明显乃出自一人手笔,看来这个蒙面人一伙隐藏的很深啊,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与县仓一事有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yīn谋,以致殃及刘二,这些也只有接下来慢慢看了。刘尚摇了摇头,反正不管是何原因,刘二哥肯定是要救的! 将方匣洗劫一空,刘尚还不忘将带来的石头砖块比对好分量又放了进去,锁好铜锁,一切安好。刘尚窃笑不已,或许得下次收信的时候,张不花才会发现呢吧,不知那老鸟届时会不会跳脚哦咯咯…… 正yù离去,刘尚忽地一拍脑门,嘀咕道:“我怎么这么傻B,设伏地点啊!”说罢便又悄悄返了回来。 学着前次蒙面的人一系列动作,张不花被捉弄醒了。不过醒来后的张不花毫无畏惧,待看清对面的蒙面人后,张不花很是恭敬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很谦虚的问道:“不知足下今番前来,有何指教,不妨明言,某一定照办的……” 刘尚微微蹙眉,顷刻便已想定,变了声音略显粗犷开口道:“无事,前番所议,如何了?” 说实话,张不花听到刘尚的问话,那是激动不已,这可是蒙面人第一次开口哇!张不花又微微躬身,然后恭敬的回答道:“足下大可放心,某已联系了驻军千户。” 见蒙面人不说话,张不花以为说得不够清楚呢,立马又继续说道:“某与驻军千户苏合私交甚笃,他已答应出兵相助。”张不花一边说着就一边留意着蒙面人也就是刘尚的表情和举动:“按照足下的分析,贼人应是在菜市口行动,某也甚是认同的,毕竟游街时百姓太多,施展不开,所以到时菜市口两侧尽皆埋伏弓弩手……” 呵呵,这个张不花,倒是有几分可爱了,刘尚暗自乐得不行,都有点后悔窃取了他的银两了!只见张不花只着小衣,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将全程部署和盘托出,终于说完了,没得什么好说的了才试探xìng的问道:“不知足下以为如何?” “妥当便好!”刘尚只说了这四个字,就潇洒的转身离去了…… 张不花快速走到门边,哪还见到人影,心下后怕不已!心想,这个蒙面人若是心怀歹意,只怕自己10条命也不够砍的啊!还好,他是我一伙的,还好还好…… 其实刘尚没有立即遁去,开玩笑,东西还没拿呢,刘尚只是纵身身上了屋顶罢了。取了包裹这才飞身消失而去…… 刘尚来了大虎的落脚处,这里偏僻,行人比较少,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刘尚也打算好好的休息一晚了。 大虎醒来的时候刘尚是知道的,看着躺在一旁的刘尚,大虎惊骇的嘀咕道:“少主几时来的,俺怎么一点没察觉呢?”刘尚也没理他,仍自躺着,不过玄玄子却是不停的运转着。如今刘尚已经习惯了躺着的时候控制真气流转,两不耽误嘛,岂不更好! 大虎很快就买来了早餐,本来大虎不想花那几两银子的,毕竟还没帮少主做事,就开始用少主给的银两,岂是男儿所为啊!不过又想到,难得少主在自己的地方将就一夜,这早饭还是应该帮少主准备妥当才好吧,以后好好跟着少主就是了…… 刘尚见大虎片刻就买来了早餐,还是很赞许的。当然,刘尚是赞许大虎的脚力不错。这里是南门处了,距离市集店铺还是有点路程的。想到这里,刘尚更放心了,让大虎背着二哥,应该还是很妥当的! 嚼着煎饼,刘尚说道:“虎子哥,这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明rì我有大事吩咐你做,你必须保证充足的体力,可好?” 大虎一手拿一张饼,嘴里塞的满满的还不忘又咬了一口,含糊的回答道:“少主放心,俺没问题,俺每天体力十足……” 于是刘尚便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虎,大虎虽是小小震惊,不过还是很规矩的应承了下来。 刘尚告别了大虎便径直去了陈府,一来要看看小七,二来还有一些事需要好好安排下。得悉张不花的全盘部署后,刘尚信心大增,不过要是一个错漏,估计还是会增添无谓的伤亡,那就悔之不及了! 陈伯见是刘尚敲门,很客气的就引了刘尚进来。一番寒暄后,刘尚便侯在那里。 说起来陈伯能跟刘尚聊上几句,还是小蓉儿的原因呢!刘尚昨rì离去后,蓉儿和小七俩人都有点深沉,陈伯心有不舍便和蓉儿闲谈了几句,不料一提到刘尚,小蓉儿浑身是劲,再加上小七的渲染,搞得陈伯也对刘尚有了些许兴趣。不知算不算爱屋及乌哦呵呵…… 陈佑朝得了禀告,很快便到了正厅。看到陈佑朝的面容,刘尚就猜到陈佑朝状况不佳,刘尚也不客套,见礼后便坦然以告:“二老爷有礼,三郎已思得援救三哥之法,不过这出城路上尚需使人照应……” 陈佑朝闻听震惊不已,竟是站了起来,激动的回答道:“三郎果然思得良谋么?三郎放心,老夫定准时相候,亲自护送……”说罢陈佑朝还不禁嘀咕着:“倘二郎得救,老夫便无遗憾了……”喜悦的表情溢于言表。 刘尚看得出陈佑朝在刘二这件事上还是很愿意尽力的,再说也确实需要陈府的人帮忙护送刘二返回陈集镇,不过刘尚说得很明确,除了陈伯,其他下人一个也不放心。所以陈佑朝允诺会亲自护送…… 二人计议已定,便相继站了起来,正是这时候,蓉儿带着小七姗姗来迟。小蓉儿仍是对襟襦裙,下系红裙,再以白sè宫绦束腰,许是小丫头喜欢穿吧,还确实是有模有样。蓉儿径直走到爹爹旁边,轻声问道:“爹爹,你和三哥谈完话了么?” 小七听说三哥来了,立马扔了手中正写字的毛笔,跟着蓉儿一起来了正厅,此刻见了刘尚哪管你谈完没谈完啊,又是撒欢似的跑了上来。 陈佑朝见状,也不用回答女儿了,哈哈一笑缓缓而退…… 蓉儿见刘尚只管抱着小七亲昵,郁闷的不行,人家今天的衣服是新的呢!想想就不甘心,于是走了上去:“三哥……” 刘尚正抱着小七,头顶着头,用小七的话说这叫嘚一个。不过这哪里是嘚了一个啊,一直就嘚个没停好吧!听到蓉儿的声音,刘尚转过头终于看到了含苞待放、清纯可人的蓉儿。目光相对的刹那,蓉儿似乎还有点扭捏,急急又偏过头去。刘尚呵呵一笑:“蓉儿今天好漂亮呢!” 小女生恐怕就是这样,刚刚还在郁闷刘尚只顾和小七亲昵,如今刘尚终于看到她了,又夸她漂亮来着,却又羞臊的不行,无语相对了!刘尚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多说,仍自和小七打闹着…… 在陈府吃了午饭,刘尚还是要离去的。不过这次小七和蓉儿都没有太伤感。因为三哥昨天走的今天就来了,那今天再离开,明天还会再来的。况且三哥是有事做的,要让三哥放心才是懂事的孩子嘛,俩娃娃不约而同就想到了这点…… 出了陈府,刘尚直接去了月弄坊,毕竟李安他们都是有意援救二哥的,所以必须知会他们一下…… 只是刘尚赶到时,屋中却是空无一人。等到rì落时分,仍未见人,刘尚猜想秋娘可能早已出城去了。好在问题也不大,只要自己那边先行得手,李安他们听到风声,应该就不会行动了,自然就没了危险。如是想着,刘尚便也不再纠结,如今应该好好休息,明rì只管打闹一番便是…… 第二十七章 刘二脱困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天sè微明的时候,还是有点微风的,吹在身上,很是凉爽。这时候很多店铺啊,小摊小贩啊都会开张营业了。一rì之计在于晨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意思。不过刘尚今rì之计的确就是此时了! 看着两巡检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刘尚给大虎递了个眼sè。大虎会意,抱起旁边小贩的菜篓子就跑了开去。那小贩迷迷瞪瞪好半天,才好像明白了什么意思,手舞足蹈的叫唤道:“抢劫,啊不是,抢菜啊……” 刘尚躲在一旁看着,笑得不行…… 俩巡检还没听到声音,便看见大虎抱着个篓子快速跑来,也是疑惑,正纳闷呢便听到了叫唤,当即三下五除二便拿下了大虎。 巡检甲:“闲话少说,1两……” 巡检乙补充道:“或者下监……” 大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俩巡检以为大虎选“1两呢”也正是高兴,不料大虎双拳齐出,正中两人一个左脸一个有脸,大虎却是仍自站那大笑不已。 巡检甲惊骇的站起,揉了肉自己的左脸,咬牙切齿的道:“5两!” 巡检乙也震惊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右脸,龇牙咧嘴道:“要么……” 巡检乙的话还没说完,大虎又是双拳齐出…… 刘尚在一旁差点笑喷了,看着大虎终于被俩巡检带去下监了,才悠悠的跟了上去…… 今天注定很热闹,因为前rì被抓去游街的人今rì要被悬于菜市口了。一大早便见县府捕役差官门风风火火的去菜市口布防了,听说张县尊亲自坐镇呢…… 县府大牢门前,刘尚徘徊了半柱香,那守卫甲打着呵欠眯着眼睛晃晃悠悠就走了过来:“小兔崽子,这里是你玩的地儿吗?还不快给老子滚犊子……” 刘尚故作惊恐,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官爷,我哥是冤枉的,求官爷让俺进去见见俺哥吧……”说着就摸出了些碎银子。 刘尚还真舍不得给银子,哪怕是碎银子,可是身上没铜板、没纸币,只好浪费一些了。 守卫甲见有好处,竟还是银两,大喜不已,立马唤来守卫乙叽里咕噜了几句,甚至都没问刘尚要探谁,就开了牢门放刘尚进去了。或许这俩守卫也是知道今天老虎不在家吧,凭空得了银两开心得不行。 刘尚进了门后便插上了门闩,闲杂人等还是勿入的好哇!取下了背后的双拐,提拐在手,刘尚想着,还是这玩意顺手,杀伤力也不错,没必要搞得好像比拳一样,干脆一下全放倒,节省时间不说,自己也省力不是! 不料走进去没几步,却是看到大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面带焦虑的说道:“少主,大事不妙,前rì游街的那人不在牢中啊!” 刘尚闻听也是震惊,不可能啊,那张不花明明说……他没有理由瞒骗那蒙面人啊!刘尚仍自往里走去,却是看到3个狱卒被大虎打晕了躺在地上。 “只这3个么?”刘尚问道。 “俺被送进来时也只看见了这3个!” “去弄醒那个衣服不一样的!”刘尚指着一个牢头说道。 大虎也是个实在人,听到少主吩咐,哪敢怠慢,直接一泡尿浇了下去…… 那牢头呸了几口倒立刻就醒了过来,正yù坐起,大虎一脚踩到其胸口。牢头大惊,这才清醒了过来,结结巴巴的颤声道:“你们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刘尚哪跟他啰嗦,提拐便点在了牢头的下巴处,稍稍用力。那牢头吃痛不得不拱起胸腹,却又是被大虎一脚踏住,哪里拱得起来,真是好不狼狈。 “某观你一把年纪,家中必有老小,某不yù取你xìng命,不过有几个问题,你需老实交待,不然……”说着手上就又加了点力道。 刘尚松了拐杖,轻声问道:“此地你可熟悉?” 那牢头惊魂未定,双手托着下巴,战战兢兢:“老汉做了20年狱吏了,对这里比对自家还熟悉!” “好,很好,某且问你,前两rì拉去游街的人,现在何处?”那牢头刚想开口,刘尚果断的喝住,继续说道:“此地你熟,某便来问你,倘你不知,某只好自行寻找,那你也就没什么大用了,你可明白?” 那牢头听完刘尚的问话,竟是奋力挣脱了踩在胸腹处的脚,很激动的说道:“哎呀老天,老汉等了几天了,就是为等你们来救人啊!快,快快跟来” 刘尚和大虎相视赧然,却也不待犹豫,便紧紧跟了上去…… 进了里面,便可看见四处关押的牢犯了,不过现在还不好放其归去,刘尚想着,得等成功救出二哥,才好考虑他们,免得坏了大事! 转了好几个弯,刘尚实在没想到,小小的永丰县大牢竟是如此七弯八转。终于停在了一个铁栅子前面,不过里面却是无人啊!刘尚不免疑惑的去看了看张老汉。 张老汉却是不理,还是很激动的表情,紧张的说道:“刘二便是关在这间了,不过钥匙被县尊携去了……那里,那个角落里,那里有暗格的!”说着张老汉就指了指栅栏里面的一角。 刘尚未作犹豫,提拐便是奋力一砍,只听卡拉一声,不是锁被砸开了,反是铁链被生生砸断了。大虎在一旁看到,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的就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后怕不已…… 闻听此声,其他牢房的犯人都挤过栅栏的缝隙想看个究竟,只是因为离得远,又是平角度,看不出情况,却都是很默契的没有吱声,好似他们也都有着什么期盼一样! 刘尚按照张老汉的指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正方形的盖板模型,大概3尺见方,其上还一个似把手的环状,刘尚暗暗提气用力一拉,盖板应声而起。 这会张老汉倒真是吃惊了,刚刚短铁链许是有什么利器,可这个石制盖板可是几百斤呢,每次开启可都是要3、4个人一起使力呢…… “二哥,二哥……”刘尚提起盖板,见露出了缝隙就迫不及待的唤道。 大虎见无人应答,也很是焦急,正yù窥探一番,却听“嘭”的一声,吓了一跳,只见刘尚拎起盖板扔在一边。这盖板这么重呢?俺怎么让少主自己动手了,哎呀,俺真的是……真的是蠢呢!大虎瞬间便转移了注意力,眼下不是救人问题了,而是自己的失职问题了…… 刘尚呼唤着二哥,就慢慢的从入口探下了头去,却是漆黑一片……不想却是从内里伸出一手挽住了自己的脖颈,刘尚大骇,急速抬头扼住了来犯之手臂,却是听得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出声:“二弟且…慢……” 这分明不是刘二的手臂,莫非尚有别人么?刘尚不敢大意,抓住那只手臂慢慢的将其提起,入眼处却是一个看不出年龄、满脸胡须、头发蓬松的男子。口里还不停的说着:“二郎还在下面,二郎……” 大虎见状,立马迎了上来,帮忙扶起陌生男子,放在了一边。还没等刘尚反应,便又回头钻了下去。开玩笑,怎么能让少主下去呢,大虎如是想着。 很快的,大虎便从下面托起了刘二,刘尚见状大喜:“二哥,二哥……”说着就抱住刘二,出了暗格。 “三儿,你咋来了,多危险!”刘二轻声责怪的问道。 “二哥,三儿怎能见二哥有事!”刘尚佯怒,回答道:“二哥且勿多言,时间有限,咱们回家再说……” 张老汉见刘二也被救起,也走了进来:“二郎快快随令弟离去,此地可不是叙话所在!” “啊,张老伯,是你……”刘二很是吃惊:“刘二若去,老伯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一会再敲昏了老汉便是,快快离去吧……” 刘二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着那陌生人:“李大哥,这是咱二弟,咱们一起走吧。外面有外面的好,躲避不过一时之事罢了” 被唤作李大哥的男子皱眉犹豫了片刻,继而才点头应允…… 刘尚吩咐大虎背上了刘二,便yù上前搀扶李大哥,不料那人却是婉言拒绝。 看着这一行人走了出来,四下的犯人难免眼红,不禁就起哄了起来。刘尚大喝一声:“你等稍安勿躁,某稍后便来释放你等……”四下人立时闭嘴不再言语。 到了外间,刘尚道了声得罪,便击昏了张老伯,并将其置于另外两个狱卒旁边。然后4人便匆匆而出。 刘尚先开得牢门,那俩侍卫看都不看一样,好在此刻无甚行人,刘尚提拐左右挥去,俩侍卫应声便倒,刘尚又将俩人扶起,靠在了墙上,如此才心下大定…… 菜市口人cháo涌动,一群捕役侍卫手执长矛大刀将人群阻挡在外,围了个大大的圈子。圈正中高高的立柱上,“刘二”着囚衣被悬于高处。虽非正午,却也是酷热难当的……张不花和苏合相对而坐,相谈甚欢啊看来是! 李安一行9人,莫云生带了7人,也都是自家兄弟,共计17人,如今皆已分散四周。莫云生看了看悬于高空的“刘二”,很镇定也很严肃,然后轻声对李安说道:“安子,一会动起手来,你要记得,只管救人!” 李安不无动容,可是想到父亲的嘱托,只好拱手点了点头…… 第二十八章 刑场之乱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二十八章:刑场之乱 刘二和那姓李的更换了囚衣,容貌便已不再明显了,4人加快脚步朝东门而去。必须在对方没发现之前出得城门,那样才是最安全。如果躲藏在城中,虽也能隐藏,但只怕那张不花勾结苏合,调来所有驻军大肆搜城,再说一众百姓都是知晓刘二的,所以没有必要冒险! 城门已现,刘尚一路行来,都稍有留意,此刻并无异常。刘尚给大虎递了个眼sè,大虎背着刘二便径直朝城门而去。 “干什么的?”城门守卫见大虎背着个人,直接忽视了“李大哥”,喝住大虎问道。 大虎却是咿咿呀呀了半天,就是不说话,脖子还不停的后仰,意思好像是说后面这人…… 守卫甲不明,哼了一声便上前来打量刘二,手指刚刚拨弄开刘二的头发,便似见了鬼般的大叫一声:“快走,快走,快走……”话没说完,人已是退开半丈外了。 另一个守卫调侃道:“咋啦,见鬼了不是?” 守卫甲吞了口唾沫:“比鬼还可怕,鬼晚上才出来,你看这青天白rì,太阳高照的……” 刘尚候在一旁,见大虎出了城门,终于放心的笑了出来,刚转身,便见一皂衣捕役骑马而来,马未至,声先到:“速速关闭城门,县尊有令,关闭城门……” 刘尚闻声莫名不已,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哈哈,好像晚了点哦!不过刘尚还是打算去确认一下的,以防万一嘛!眼看正午将至,刘尚稍稍加快了脚步,还得再去趟大牢,然后直往菜市口。 话说大牢里被打昏的三人,在刘尚4人离开后不久,有一个迷迷瞪瞪就醒了,看来是大虎力道不够哇! 捕役甲见一旁还躺着俩人,立马侧身摇晃个不停,果然捕役乙也醒了,不过牢头张老汉就是醒不来!捕役甲不敢怠慢,立马赶去菜市口报信…… 刘尚再次赶到大牢时,张老汉正和捕役乙细说着什么,许是推脱责任之类的吧。二人见刘尚进得外间,都是惊讶不已。 “你二人这就醒了啊,身体不错哦!不是还一个呢吗?”刘尚嬉皮笑脸的问道。 张老汉闻声弹跳而起:“贼人大胆,不知这是县府大牢吗?” 捕役乙怕得不行,拉过张老汉小声嘀咕道:“老张,你不想活了啊?” 刘尚嘿嘿一笑,不再言语,却是先又打昏了张老汉,而后吩咐捕役乙取来各牢房钥匙。捕役乙哪敢犹豫,不但取来了钥匙,还分别逐个打开了牢房。打开最后一间后,干脆自己又进去了,很是客气的拜托那犯人帮忙再锁上铁链。 吴天大笑不已:“你倒是爽快,哈哈……” 很快一行人便聚集了过来,老的少的,高的矮的,有胡子的没胡子的,约莫40来个。刘尚也不再矫情,站上了捕役们休息的桌子,高声道:“各位,某今rì救得你等,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无需言谢,各位且各自逃生去吧……” 不料一众人却是没有反应! 刘尚看在眼里,笑道:“诸位可自去,县府人手尽皆调往菜市口,余下货sè,某已处理掉,速去速去……” 听到了肯定的消息,一行人不再犹豫蜂拥而去…… 刘尚跳了下来,也正yù离去,却是见3人同时折返。刘尚还未及开口,三人便同时抢跪而下,中间那人抱拳说道:“足下救我兄弟三人脱离牢狱,我等愿助足下直奔菜市口。”余下二人也同声说道:“愿助恩公!” 刘尚听了说话,很开心!终于还是有三个的。刘尚之所以说明了县府人手尽皆调往菜市口,就是想看看这些犯人有没有愿意跟随自己的。如果有,那肯定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刘尚却是佯作思虑:“你等身手如何?” 中间那人仍是抱拳恭敬的回答道:“我等三人尽都会些庄稼把式,不过想来对付一帮捕役皂隶还是不在话下的!再说,我等三人愿将xìng命交付恩公。” “好,你等果然男儿本sè,既如此,且随某一起……” 菜市口张不花得报,大怒!不过怒完了,也就没事了,没办法张不花是老实人嘛!不过苏合却是不以为意,走了刘二有什么打紧,只要抓住了从犯,抓住了稍后来救人的一伙,仍是大有益处的!于是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张不花,张不花听后甚以为然,果断下令将悬于立柱上的“刘二”放下,立即处死! 看着假刘二慢慢的被放下,李安犹豫难决,因为约定的动手时间是午时,太阳正烈,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候。而今时候未到,该如何是好! 莫云生也是纠结,若趁官兵疲累之时果断出击,胜算还是很大的,可如今动手,胜负难料啊! 只是不待犹豫,刘二便已被押上了刑场,刽子手已然就位。张不花和苏合缓缓起身,居高而下,二人虽是立身二楼,可是李安一行人若是不动手,就没有一点迹象,如何分辨得出来?正是这时,一名巡检仓惶而至,见了张不花几yù瘫倒:“县尊,大事不好了,城中各处尽是身着囚衣的牢犯,有的已冲南门而去,南门本就无甚守卫,怕是抵挡不住哇!” “啊……怎会如此,不是只劫走了那刘二一人么!”张不花得报慌乱不已,这牢中拘押40多人犯,要是尽都逃去,后果不堪设想啊,丢官是小,只怕xìng命堪忧啊!两难之际,张不花只好决定分兵而去,却是被苏合一言否决:“张县尊好糊涂,下面攻防之势已成,此时如何能抽人而出!” “可是苏千户,若是40多名牢犯尽都逃去,只怕你我罪莫大焉!即使将下面一干人等尽数擒获,又济得何事?他们不过是……”张不花恳求般的眼神,一直盯着苏合。 苏合想想也是,作为驻军长官,保境安民固然是责任,协同抓捕逃犯,那也是理所应该。无奈之下只好分拨自己的近身侍卫,毕竟这些人可比那些捕役之类高明了很多! 不过苏合貌似要失算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要是大肆捕杀牢犯,他的侍卫固然再适合不过,可是若要擒拿的话,只怕情况堪虞啊…… 张不花见苏合做出了安排,心下稍安,眼下着实管不了太多了,只好又探头朝下看去…… 眼看刽子手刀身已至,下一刻刘二便要人头落地,李安大骇,不待罩上面巾便纵身而出,大喝一声“刀下留人”,手中钢刀便脱手而出,正中刽子手小臂。 见李安已出,富娃、大水牛等即刻从四面八方呼和而来。莫云生看在眼里,大感意外,心想这李安怎么如此冲动,连面巾都舍了!只是当下也不便追究了,悄悄隐身便罩上了面巾,并同时做了一个手势。 四周围观的百姓虽是少了很多,但菜市口行刑却不是常有的事,当下仍是有不少的看客。突见场中生变,鬼哭狼嚎般便四下逃窜而去,不过胆大的仍是伏于一处,好看个究竟,这些胆大的自然就是莫云生的人。得了莫云生的手势,便窥于一侧,伺机而出…… 张不花见贼人已然上当,正yù吩咐伏兵尽出,却又是被苏合一言喝阻。苏合诡诈的笑了笑:“稍安勿躁,贼人尚未尽出。”此刻苏合正紧盯着右前方一楼茶肆内的莫云生。苏合怎能不认识莫云生,那可是自己的百户呢!他莫云生怎会在此,必有蹊跷! 张不花见苏合不允,只好作罢。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众捕役已然包围了李安一行9人。张不花大喜,yīn阳怪气的喝问道:“贼人忒也大胆,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叫你等死无全尸!” 李安理也不理,一行9人将刘二围在中间,仍自与官兵们对峙着。 这个假刘二也是个捕役,虽说昨rì是吃了好些肉食,将养得很好,不过毕竟被悬掉于烈rì下很久了,此刻虽已清醒过来,也是东西不分了!好在听了张不花的喝问,终于想起自己的责任,捡起刽子手脱手的钢刀,便摇晃着朝大水牛而去。因为大水牛长得壮实啊,他感觉这个壮实的应该是领头的! 只是李安9人正围成一圈与官兵对持,背对着刘二,哪里知道啊!莫云生看着刘二抓起钢刀,也没多想,执刀防卫嘛,很正常的!却是不曾想刘二抬刀便朝大水牛砍去,莫云生大喝一声“小心啊”便也冲了出来…… 苏合眼见莫云生按耐不住,大喜不已,立即摇旗,示意伏兵尽出。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唱和,其声悠扬,其声高亢,其声连绵不绝:“皇上驾到……” 苏合和张不花都同时偏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帮尽出的伏兵也是稍稍犹豫,与李安对峙的官兵更是回头看去,有得甚至作势便跪了下去…… 只见一支暗器破空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衣带飘飘的幻影,看不清容貌,只能分辨出速度很快,是的,真的很快。 不知名的暗器穿过大水牛和四喜子之间的缝隙正中假刘二的眉心,刘尚腾空而至,也不知踩了多少个人头了,总算是又握住了反弹而至的拐杖。 刘尚不用看那假二哥,必死无疑的!不是我狠心,只怪你运气不好罢了。 看到这边的异动,苏合、莫云生、李安皆都反应了过来。苏合大喝:“快,shè杀了他们……” 第二十九章 漏网千户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二十九章:漏网千户 看到这边的异动,苏合、莫云生、李安皆都反应了过来。苏合大喝:“快,shè杀了他们……” 刘尚不待李安等人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抢占左侧”,提拐上前纵身一跳,便跃到了右侧酒馆的二楼,一帮弓箭手哪里是刘尚的对手,又无刀兵在手,尽皆仍凭刘尚双拐相加。 李安得了刘尚的吩咐,虽是不爽,不过却是看到了刘尚手中的拐杖,这是刘二三弟的拐杖啊!李安也不犹豫,便在其余8人的掩护下直接杀上了左侧的绸缎庄的二楼。 可怜一众弓箭手只shè了一轮,还是无意识的无差别的散shè,连自己都不清楚有没有伤人,便被汹涌而来的李安胡乱砍翻在地。 莫云生一行人面临近七八十名捕役官兵围攻,刚开始有点混乱时尚能克敌,如今官兵们也反应了过来,尤其是驻军一干人等,配合默契,而莫云生一行人早已分散而去,瞬间便显难支了。 刘尚解决了右侧弓箭手,见苏合和张不花被一众身着皮甲的人护卫着,约有10来个,想来是苏合的近卫吧,刘尚也知一时难以拿下,又翻身跳了下来。 “莫大哥、安哥,此处交予某来应付,你等带人手堵住酒馆出口,不叫那张不花和苏合逃窜,待某解决了这些,便与二位汇合……” 李安当然知道刘尚是何意,如果放任了张不花或是苏合逃去,那他李家就休想在信州路立足了,于是得了吩咐便招了余下8人尽皆堵在了酒馆二楼出口。 莫云生见出口已堵上,立马带了4人绕到酒馆后边,以防跳窗而去。莫云生可是知道这些**兵的,从二楼跳下,战斗力必定大减,有5人足以应付!再说这乞丐模样的人,也就是刘尚,身手再好,毕竟敌方势众啊。其实莫云生的想法还是对的,他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的。 刘尚见大计一定,招呼一众蒙面人退后,不要妄动,尽量保持攻防一体,然后便纵身跳到官兵之中。 只见刘尚双拐齐挥,一扫一大片。有些捕役手力小些的尽皆钢刀脱手,那些个驻军有的手力偏大,紧握钢刀,却是震得虎口生疼! 刘尚见威吓效果已然达到,返身一跳站定,提起内气高声喝道:“你等还要苦苦纠缠吗?某不yù伤你等xìng命,却不是说某不敢打杀了你们!” 一种官兵皆以为然,毕竟都知道彼此的实力,再说眼前这乞丐刚刚出场时,可是单拐一点便要了张清的小命的啊!若是这疯子弃拐就刀,那可真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那张清自然就是假刘二了,刘尚之所以说他运气不好,就是因为这,无端做了刘尚立下马威的牺牲品了! 看着一种官兵犹豫难诀,东张西望,刘尚很无奈,正想继续威吓,不料却见伏于一旁的一个捕役闪身走了出来:“兄弟们,张不花不是好官,他贪墨官粮,逼良为娼,为官不正,大兴冤狱,我等何苦为他白白丧命于此啊!”说着大强就弃刀在地。 刘尚大喜,此刻正是缺了一个领头的,有时候只要有了第一个,就不愁第一批了!果然一种官兵更是蠢蠢yù动了。 莫云生手下有个弹压,人称张屠子,为人却也机jǐng,见此情形,便知何意了。前行了两步,便撤下了罩面,大声道:“兄弟们,可识得某吗?不错,某正是莫百户手下弹压张屠子!兄弟们有所不知,那苏合勾结张不花倒卖军粮,又私扣粮饷,弟兄们难道没发现每月粮饷都慢慢变少了吗!” 刘尚嘿嘿一笑,正是恰到好处。果然一众官兵尽都慢慢的放下了兵器。捕役们就不说了,没什么好拼的,保命重要。而一众驻军又不是苏合亲军,再说苏合此次调集的驻军百户李响本与莫云生私交不错,又都是汉人,何必为了苏合送命,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几个月的粮饷的确慢慢的变少了,何以养家啊! 李响弃了钢刀,高声道:“某已然缴械,愿随某而去的,可尽皆依附……”说完也不管其他就向着刘尚走了过来。 刘尚自然也迎了上去,拱了拱手:“多谢!” 李响约莫3旬上下,四方脸,双眼有神透着jīng光:“何需言谢,某等自知不敌,唯此而已!不过足下是否已然防备妥当,那阿木尔可是有2个卫的侍卫亲军的,战力不俗啊!”李响也想得很清楚了,既然已经投降,就算是背弃了苏合了,一旦阿木尔兴师问罪,根本无从交待,还不如果断依附,至少眼下这边的民心可用啊! 刘尚听了李响的建言,便知晓眼前这人已是诚心投降了,不过刘尚可没有担心什么阿木尔。一来他的亲军卫不在城中,远水罢了,二来手中已然握有张不花的罪证,只要再设法抓到苏合的不法证据,就算阿木尔提兵而来,也是有恃无恐了! “足下大可放心,阿木尔那边,某自有处置,眼下还请足下约束部众暂留此地,某稍后便去寻那阿木尔……”刘尚回答道。 本应是一番厮杀,此时便罢手言和了,真是意想不到的结局。 李安等人堵在酒馆看到场中的情形,大感意外,对刘尚更是钦佩不已。莫云生手下的几人也是小小激动,好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了,第一次见同袍在自己面前弃械,虽然不是战场厮杀,可此番也是意义重大啊! 刘尚见大局已定,终于放下心来:“巡检司、县尉、县簿何在?” 三人从人群中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县尉周昌在此、县簿李……” “不必客套,某有如下安排,乃是为县府稳定想,为合县百姓计,并非存心僭越,望三位配合才是!” “那是那是,某等定当配合……” “好,巡检司速速疏散百姓,妥善安抚,一应事务照旧,不可懈怠……”刘尚镇定从容的安排道。 “某这便去……” “稍后某定擒得恶官张不花,烦县尉将其押至县府大牢,不得有误!不过县尉大可放心,此番乃是某等逼迫于你,绝不叫县尉担上以下犯上之罪!” 周昌微微抬头,郑重的回答道:“足下多虑了,周昌早已怀疑张不花贪赃枉法,只是苦无对策,今番有足下之谋,周昌虽势微力弱,却也不遗余力,甘同其罪!” 刘尚微微一笑,并未作答,谁知道这老小子是真是假啊,且先由得他去呗。刘尚继续说道:“烦劳县簿速去县仓将一应屯粮点算清楚,军粮、官粮分批点算,不得有误” “某这便去……” “县簿一人恐难施展,某遣几人为县簿帮手可好?”说罢也不看李县簿,直接朝李安招了招手。 于是李安带了4人,再加上李响,陪同李县簿便朝县仓而去。 刘尚不敢怠慢,见场中已定,便不再理会,径直朝一侧酒馆而去。 上得二楼才发现,只剩下张不花瘫坐在地上,不远处还有兵器相交的声音。刘尚了然,立即吩咐李安手下的人拿了张不花,便跳窗而出。 莫云生几人正与苏合的亲卫厮杀在一起,旁边并无尸体,想来尚无伤亡。只是未见苏合,刘尚不免大惊。一旦苏合逃回军营,引兵而来,那就不妙了! “住手”刘尚一声大喝。 双方闻听都各自罢手,一众亲卫约莫6、7人趁机逃之夭夭……莫云生不明,待听了刘尚的分析,也觉大事不妙。 当下刘尚便带了吴天3人,也就是大牢里主动跟随刘尚的3人,在莫云生的带领下直往西北处驻军军营而去…… 永丰县达鲁花赤府上,阿木尔正与一人私室密谈。如果刘尚看见,一定会很吃惊,因为这人正是他所见的蒙面人吉达,此刻正与阿木尔相对而坐! 阿木尔摇了摇头,先开了口:“张不花、苏合等不足与谋,幸好本就没指望上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不堪,竟被一网成擒了,好在吉达安答不曾暴露,不然我等只怕功亏一篑,无法交代了。” 吉达深以为意,也长叹了一声:“事已如此,只好静观其变了。张不花等人不堪大用,舍了也就舍了,只是rì后怕再无人可用了!” 阿木尔缓缓站起,继而又一屁股坐下:“不然,今番有此一闹,李安等人必定寻我善后,只要他们稍稍提供些证据,我便顺水推舟坐实其罪,或许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而后上表总管府,上表朝廷,相爷定会指派新任县令,或许rì后我等大事更好开展。”说完阿木尔轻抚髯须,嘴角微蹙,似是成足在胸。 “也只能如此了,稍后我便约见牛二,让他二人谨慎小心,这两颗钉子,可莫再叫人给拔了去……”吉达说完便站了起来,出了密室,不过很快腿就又瘸了…… 刘尚等人匆匆赶到驻军军营,已是rì落西山了。刘尚很纳闷,一路驰马纵横应早该发现苏合踪迹才是,莫非这苏合也是纵马而回!只是当下也管不得许多,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行五人将马匹藏好后便快速朝军营而来,当值守卫见了便喝止拦阻,莫云生怒目而视:“大胆,不知某等奉千户令外出公干么?” 那守卫听得问话立马行了个军礼:“原来是莫百户,小的失礼!莫百户不曾接应到苏千户和李百户么?” 莫云生说是奉命而出,而苏合又是先行一步,这守卫还以为莫云生是前去接应的呢!故而有此一问,不料莫云生大怒:“这些大事,是你能问的么?当心军法从事!”说罢再也不理,便走了进去。 刘尚听了却是暗暗思索,这守卫乃是随口一问,不似作假,莫非苏合并未回营么? 第三十章 县府格局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三十章:县府格局 翌rì天sè微明,陈佑朝便返回了县城。说实话他很激动,是的他是相当的激动!昨rì接大强连夜送报,得知了县府发生的一系列大事,陈佑朝无以言表内心的触动,本想当即便返,无奈陈老太爷不允,说什么过犹不及。只好等到天明,其实昨夜一宿没睡…… 县府达鲁花赤不管事,县令一去,那当家作主的自然是陈佑朝这个县丞了。周昌也就是周县尉,李县簿等人已经准时上班了。陈佑朝便细细听了几人的工作汇报,当下也是好一番鼓励和安抚。 正说着话,刘尚带着李安、莫云生和李响便进了正堂。双方各自见礼,一番寒暄。不过周昌等人还是有点惶恐的,毕竟有些事才刚刚发生,心有余悸啊,这些兵**!! 刘尚还是那身打扮,小乞丐般,不过想来再无人敢小觑他了。 刘尚拱了拱手:“县丞公,诸位官人,某这厢有张不花不法证据共账册两本,还有县府驻军千户所原千户苏合的不法罪证”说罢就递上了几本账册。这些账册虽然不是规规矩矩的来往账目汇总,却是详细记载了个人具体的进账明细,也不容抵赖了!尤其是苏合竟畏罪潜逃了,只是暂时也不知藏身于何处,连军营也不曾回返。 陈佑朝接过账本,随意浏览一番,便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刘尚看在眼里,却如未见般“县丞公应速速汇报阿木尔监官,此事应及早处理为好,如有需要,某等可为佐证。” 李安等人听了刘尚的话尽都拱了拱手…… 刘尚心里很清楚,事情发生了,就必须尽快处理解决,而由阿木尔来处理这些事是最好不过的了!剩下的事刘尚也不便参与,再说了本来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救刘二,只是后来情况有变,为了李安、莫云生等人的安危计,不得不果断出击,总不好叫这些人因为刘二的缘故反被那苏合所制吧,如此二哥那里不好交待,自己的心里也过意不去的啊! 如今事已如此,必须尽快由那阿木尔上表陈情,万一苏合谋得良援,只怕无端起祸了,只要不是官府力量,一切都好办! 当下刘尚几人便告辞离去了,毕竟几人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关系了,好好聊聊也是应当的…… 李安不会直接告诉刘尚出手援救的原因,只是说义字当先,明知张不花和苏合设计陷害,所以必须出手,唯恐有失,故而请得莫云生帮手。 这说法刘尚当然不信,至少刘尚可是知道李安正是当rì的蒙面刺客的!不过如今既然知道李安等人并非恶意,其他的就归于个人秘密吧,没有必要追根究底,了解的太多,有时会增添很多无谓的烦恼,所以刘尚听到这样的说法,很是郑重的表达了自己的一番谢意。 不过李安这样的说法听在李响的耳朵里,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都是当兵的,颇有些江湖义气,对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节尤为在意,再加上莫云生与自己相熟,当即便举杯站起,深表浓浓敬意。 几人中只有李安通过那两根拐杖,知道刘尚的身份和年纪,只是见刘尚无意言明,也不好多加询问,只管把酒言欢,舒心畅谈便是…… 刘尚几人正忙的时候,陈佑朝也不敢闲着,带着一应所谓的证据以及李县簿查查的县仓屯粮情况并连同众人去了阿木尔府上。 阿木尔倒也干脆,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吩咐将张不花直接斩首,不需过堂审讯。而后立即上表陈情,同时再快马加急送报万户府,请求剥夺苏合职衔。 其实阿木尔也急啊,他可不想那苏合找到以前的老上司,也就是信州路达鲁花赤哈森,到时就算哈森不敢刻意包庇,只怕也是一番周折了,所以阿木尔早已将一应情况尽数上报了朝廷自己的主子那里,以主子的能量,自然一切无虞,同时也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呈报了上去,保证尽快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 陈佑朝得了阿木尔的准信,心里放心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急于处斩张不花,但想来也是利大于弊的,于是便打道回府着手安排去了…… 刘尚等人喝得正酣,却是听到阵阵敲锣打鼓,众人皆是不明。不过刘尚猜想大概便是如此了。 吴天便跑到窗子旁只见张不花身着囚服,嘴里还塞得满满的,被一众衙役拘押,看那去的方向好像正是菜市口嘛! 吴天大感畅快,想当初就是这老鸟不问青红皂白,抓了他三兄弟,真的是报应不爽啊! 吴天把情况简单一说,众人皆是把酒庆贺,不置评论。而刘尚此时更加笃定了,这阿木尔与那蒙面人必是相知的!只有这种可能,那阿木尔才会急于处斩张不花,以绝后患! “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去菜市口一观?毕竟张不花那恶官俯首待毙,诸位也是功不可没的啊!”刘尚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很是随意的问道。 众人自然允诺,正是这张不花,才有了今rì此番相聚,怎能不送送行呢! ……………… 菜市口虽经一番整理收拾,却是难掩大乱之后的痕迹。众人看在眼里心有感触。 张不花的罪状业已告示乡民,此番惩治恶官,众乡民更是翘首以待。刑场正中,张不花俯首而跪,神情恍惚。 昨rì这里还是自己设伏用计的场所,今rì却成了自己的断头台!人世之事果真是因果轮循、报应不爽啊!想当rì那刘二游街时尚有陌生女子报恩送水,我张不花今rì断头问斩,家里妻妾成群,仆人若干,却是不见一人上前问询探望,真的该死之极啊…… 刘尚犹豫了片刻,还是端了碗水酒走了过去。那捕役本想拦阻,待看清了原是刘尚,哪还敢拦。李安众人虽是不明,却也不好说什么…… 张不花听得脚步缓缓抬头,见是刘尚,竟是笑了出来,苦涩、无奈、不甘或许有很多情愫吧。刘尚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碗口递在张不花的嘴边…… 刘尚一屁股坐了下去:“或许你也觉得你该死,可是那些剩下的呢?” 张不花闻听,双眼紧紧盯住了刘尚:“足下想说什么?” “难道临死前也不愿为合县百姓做些什么吗?你死了保全了他,可他并没有想过要设法救你,反而巴不得看着你早点死呢!”刘尚四下张望,很是随意的说道。 张不花心里盘算了半天,他很清楚的知道未经过堂便被押赴刑场,肯定是阿木尔那个老贼发了话的,不然陈佑朝小小县丞,怎敢如此行为! 想当初几次寻求阿木尔出手,阿木尔尽都一番搪塞不管不顾,毫无情分可言。本来张不花也不想牵连许多,毕竟自己死了还有家人在,万一咬不死阿木尔,还不如给家人多一些安宁。 可是如今被斩在即,竟无一人前来慰问,再加上刘尚此时一番说法,阿木尔落井下石,张不花本来平静的心顿时激起万千波澜。 张不花死死盯住了刘尚,少顷竟是双眼血红,神sè大变,顷刻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本来也就是这样,将死之人若已抱必死之心,肯定是很淡定,很颓废,很恍惚的。一旦被人点燃了愤怒,那将是挣扎、不甘和报复! 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就这样窝囊的死去,如果说出来,就有一丝机会,他rì阿木尔俯首就戮,未必就没有自己的功劳,或许那也算大恨得解了吧!张不花要赌一次,也必须在临死前做点什么了,再说眼前的小乞丐,昨rì风范犹在,也值得一搏:“不论足下是何目的,张某人愿意赌这一把,若我家人不必死,届时还望足下念在今rì张某一番言语,出手相救!” 刘尚点了点头:“某自不会坐看。” 张不花吸了口长气,缓缓道来…… 好了,一桩大事终于算是结束了…… 阿木尔以永丰县达鲁花赤的身份,亲自在府邸设宴,邀请在县仓一案中出力甚巨的县丞陈佑朝并其他一干人等。 本来陈佑朝不同意刘尚所指“乃授意于县丞公”的说法,可是刘尚分析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以一届平民的身份做出此等大事,于军于民都不是好事!所以最后呈报给阿木尔的整个安排计划就是所有一切都是陈佑朝的计谋。原本在动手前是要请示阿木尔的,可是张不花临时改变,要处死重要人证刘二,所以只好应势而动,未得先行奏请阿木尔。 阿木尔听罢,只是摆手示意:“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岂能事事得报,贻误了战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再说你等皆是军中翘楚,某还能信不过嘛!” “来来,喝酒……” 刘尚端起酒杯意思意思……听说是阿木尔设宴,怎能不来。很多问题,从张不花那里都大致有所了解,知道了阿木尔的意图,刘尚心里更是放心了不少。只要阿木尔不再有针对刘二哥的想法,只要阿木尔不再紧抓张不花和苏合一事不放,那他阿木尔想对付谁尽管去,陈府,包括陈老太爷他们想必是有足够的能力应付的,不然阿木尔也不会潜伏这么久…… 不过为妥当计,刘尚还是要确定下阿木尔的为人,毕竟过几rì就要定居县城里了,倘若有一丝潜在的危险,就必须立刻打消这个想法。 酒过三巡,阿木尔作为永丰县最高长官,简单的安排了下人事调动。陈佑朝暂理县令事,直到朝廷派任新的县令,莫云生、李响暂任县府驻军千户所副千户,李安任新附军副千户等。其他相关人等,着陈佑朝给予相应的奖赏。 刘尚这才知道原来县府驻军一直没有副千户,而李安是新附军的把总。如今几人都是官升一级,李安更是升了好几级,莫非这阿木尔又开始收买人心么?! 第一章 定居县府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一章:定居县府 陈佑朝住进了县衙府邸,便将现有的陈府更名刘府转赠于刘尚。刘尚自是不允,陈佑朝却是坦白道:“三郎勿要辞让,老夫也不跟三郎客套,若非三郎,老夫只怕误了救命恩人的xìng命了。再说,老夫若是将详情禀报阿木尔监官,只怕三郎得来的赏赐远不止这些了。三郎于县城内并无居室……” 刘尚推脱不过,便也欣然接受了。怎么说他陈佑朝也算是一县之尊了,自己功劳大大的,受了一座府邸,也不算太失礼吧嘿嘿…… 吴天兄弟三人自见识了当rì刘尚的一番作为后,便想定了要跟随刘尚,如今自然也是住进了刘府。 刘尚也只来过两次,而且还都是从后院进的,虽然离开的时候走的正门,可也没有细细查看。以后这里便是自己的家了,这下怎么都得好好看看了吧,可别以后回家还跑错了家门就不好看了哦! 朱漆铜环的大门,颇有气派,条石堆砌的阶蹬,层层而上,门左拴马石,门右悬灯杆,逢客必迎!刘府虽然不算大,但也是个二进院落了。开得府门,便是一个前院,得有两个篮球场大吧,黛瓦白墙,飞檐翅角跃然入目。小七被刘尚牵着一蹦一跳的跟着刘尚的脚步,好不自在。吴天三兄弟自然随在后面,不过手拎肩扛的,就不是很轻松了。 “天哥,一会安顿好了,还得麻烦天哥去寻牙郎雇请几个下人才好哇。”刘尚回头随口说道。 “那是,某稍后便去,这可耽误不得……” 本来陈佑朝是要给刘尚安排几个下人的,这刘尚哪敢用啊!且不说牛二混乱不堪,说不得还有牛三、牛四呢,刘尚只好婉言回拒了,再说了雇请几个下人帮工,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正说着话呢,就听有人敲门了,小七脱了刘尚的手,就乐呵呵的返身开门去了。原来是蓉儿小娘子,身后是蓉儿的侍女小云。 蓉儿瞒骗爹爹说是落下了一些小玩意在陈府,却是不需遣人来拿,硬是要自己去,陈佑朝哪里不知女儿意思,却也不加拦阻。陈佑朝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想法,或许他是比较肯定蓉儿此去并无危险的吧,也或许是刘三郎小小年纪,多多交往并无坏事吧?搞不清楚就是…… 刘尚见是蓉儿来了,便也站定,笑着说道:“蓉儿来了……” 蓉儿进得门来,和小七一阵打闹,见刘尚招呼,便走了过来低着头应了声“三哥……” 刘尚见蓉儿似乎有点害羞,也不为难于她,让小七陪着蓉儿好好玩耍,便去整理一应购买的物件了……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大虎便驾着马车带着刘二、银花几人到了县城。刘尚本想亲自回去的,不过陈佑朝刚好要遣人回乡给老太爷汇报情况,于是顺便帮刘尚送了封信,这也好,省得刘尚再跑一趟。 大虎下了马车,便匆匆抢跪到刘尚跟前:“少主无恙吧?”直把一众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刘尚大窘,立马扶起了大虎:“虎子哥,你这是干吗?” “唉当rì得少主吩咐一人离去,俺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可又不好忤逆少主的意思,不过俺想好了,俺大虎以后肯定不会再扔下少主一人了。”大虎摇头摆脑的说着,刘尚听在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 一众人进得院来,刘尚不免要简单介绍一番,大家基本也就都熟识了。 银花一到,这下便好了,家里没个女人,还真不成个家。其他不说单是给小七置办些衣饰,刘尚就有些头大。总不能让小七一直穿着现在的衣服吧,虽然小七自己不是很懂,也不会介意的,可是刘尚看着小七和蓉儿戏耍的时候,怎能没一些感触呢!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自然都有了安排。 刘二的身子也好得利索了,明rì便可到县衙报道。吴天兄弟3人也得了刘尚的建议,先行到县衙做个捕役。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刘尚看在心里很是满意。 ……………… 今rì刘尚要和刘二一起去拜望李安的父亲李久昌。毕竟李安那也算是救命恩人了吧,岂能失了礼数。 李久昌很客气,早已备好了酒宴。席间多次试探,刘二本就不明,所以回答的虽然合乎常理,却是不合李久昌之意。刘尚听在心里,隐隐意动,却也不好点明。 原来这李久昌也是大宋忠良之后,许大爷、大虎他们都是一样的。当然也包括自己和刘二。可是目前的情况还不允许有任何作为,难道要树立大旗,造反聚义不成?且不说朝廷会派大军前来镇压,只怕这永丰县的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一旦举旗明意,没有百姓的呼声,又怎能有成功的可能!未免节外生枝,刘尚只好装傻充愣了,至少目前的处境还是可以的,永丰县的生活还是能维持下去的。 不过刘尚很清楚,再过不久,大范围的农民起义就会爆发,尤其是两淮只见,各地纷纷响应,动乱不跌,或许那个时候,将会有个机会,只是眼下,说什么也不能妄动的!如果轻易的表面的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这李久昌不罢不休,硬是要有所作为,岂不是害人害己么!为妥当计,还是瞒下为好哇! 刘尚和刘二告退之后,李久昌没有表示太多,或许是从内心里有了一些失望的情愫吧。李安送二人到了门口,却是邀请刘尚改天一起饮酒,刘尚当然是欣然允诺。 安定的生活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偷得浮生半rì闲,自然有他的道理。刘二和吴天三兄弟已经在县衙当班了。刘二做了个捕头,吴天三兄弟都是和大强一样,只是一般的捕役罢了。不过三兄弟没有任何意见,这相对于以前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安排了。 刘尚倒是挺光棍,本来年纪就不够,所以也没什么好的差事可做,这下倒好,成天不是陪小七戏耍,偶尔带上蓉儿一起,就是藏起来修炼玄玄子。 刘尚自以为这样的生活还可以,毕竟刘尚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农民起义全面爆发,朝廷无暇他顾的时候,抓住任何机会创造一番事业,一来也好给许大爷一个交待,二来嘛也能让自己的第二生命尽量jīng彩一点,有意义一点,所以目前难得的空闲,真的是让他感怀不已,异常珍惜的! 不过刘尚的种种表现,许大爷看在眼里那是怒愤难平啊!再说了,许大爷可不知道刘尚前几rì在菜市口的一番作为。 许大爷幽幽的从后宅走了过来,看见刘尚在前院打拳,小七坐在台阶上,双肘撑膝托着脸,正在很认真的观看,许大爷看在眼里也是爱在心里。 想当初刘老六还在的时候,三儿也是成天带着小七东跑西荡,就算一天没吃食,饿着肚子,也是开心的狠,这俩娃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呢!可是没办法,既然身份不同,就必须肩负起责任,成天待在家里能有甚作为,就算是习练武功,也不能单只在家里cāo练,总该去战场历尽厮杀吧。 许大爷想定,便径直走了过来…… 说实话,刘尚看到许大爷心里就犯毛,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初还特意交代让二哥带上许大爷一起来县城,也好让许大爷充当个门子,平时方便照应,此刻刘尚是悔恨不迭啊!这许老头来了没几天就开始唠叨,尤其是没旁人在场的时候,净是些人伦纲常的大道理,直说的刘尚云里雾里,又不好反驳,只得时不时的一顿闷气,郁闷难当。 这不,许老头又来啦,刘尚眼角早已看到。未免又是一顿数落,刘尚干脆直接停了下来:“许大爷……” “三郎有何吩咐?” “三郎可是你叫的!”刘尚横眉冷对,稍稍提高了声量。 老许头不明所以,只好躬身叫了声少主。 刘尚转身对小七开心的说道:“小七啊,快去换身衣裳,三哥一会带你上街耍去……” 小七还没反应过来呢,待听得刘尚的吩咐,两眼瞪得溜圆,继而眉开眼笑,拍着屁股便朝内堂奔跑而去。 看着小七的背影,刘尚也不免舒眉含笑。不过想到这老许头就在旁边,还是故作正经的哼了一声:“根据目前的形式,某料定不出半年,将会有大范围的暴动,届时将是大好时机。某已决定数rì后便东去江淮,了解各方情势,某这厢要交付许大夫一项重要任务!” 许大爷渐渐的面露jīng光,待听完刘尚的话后,竟是跪了下去。刘尚大惊,这老许头真的是经不起糊弄:“起来!!!” 许大爷恍然,只好又站了起来:“老朽一时激动,少主勿怪,少主有何吩咐,老朽拼死也必完成。” 刘尚也感觉,这玩笑似乎有点大了,毕竟人家那份执着的感情在那里,何必呢?不过话也说出去了,本来刘尚是想让老许头没事不要来烦人的,可是如今见许大爷如此郑重,刘尚也不好搪塞了。 刘尚思索了一番,终于想到了一个让许大爷出面去了解的事情,那就是李久昌。于是刘尚便将自己对李久昌的了解,以及对李久昌极有可能是大宋忠良之后的猜疑告知了许大爷。 许大爷听后异常兴奋,若果然如此,那将是大有裨益的啊!当下得了刘尚嘱托便拱手告辞,去寻那李久昌了去…… 第二章 温州难民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二章:温州难民 相对于以前在七匣村的生活,如今能安身于县城里真的是相当难得了。所谓人心思安,安居乐业永远是老百姓最大的企盼。 尤其是这永丰县,月前才惩治了恶官张不花,如今的陈县令原来是陈县丞,为官清正、功在百姓,自然一片祥和,蒸蒸rì上。 虽然风不调雨不顺,但县仓官粮囤积,粮商也平价售粮,更有批外来人,不久前在城里开设了两家米粮铺,米粮供应不断。不就是这样么,只要能吃得饱,又不会受到压迫,对于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已是大大的足够了。 刘尚牵着小七,缓缓的走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小七总是一蹦一跳的,不知是跟三哥在一起开心着呢,还是因为跟不上三哥的步伐,故而为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小七怎么地那就怎么好! 刘三虽是不满15岁,脸面却不显稚嫩,身高也不算矮了,放在今天来说大概勉强也有个172公分吧,总算是还有发展空间的嘛!皮肤略黑,许是常rì奔波所致,身形也不如初来时偏瘦了,毕竟也“养尊处优”了月余,年轻人嘛,吃得好固然身体好了哈哈…… 小七的一身行头是银花帮忙拾掇的,本来银花是想帮小七稍微打扮打扮的,不过刘尚没同意,小孩子嘛,根本没有必要,只要整洁干净就好。所以小七仍是极普通平常的短打,不过较之以前稍微鲜艳了些,头上不长的头发,也简单的梳理了下。 此刻二人手牵手东张西望,好不自在,尤其是一蹦一跳的小七,要是手里再拿上一根糖葫芦那就更得意了吧? 刘尚这大半个月每天都会陪小七来街上逛游一番,说实话要不是小七年纪太小,刘尚肯定会带着小七一起出门的。刘尚也舍不得丢下小七,独自远去。再说好像曾经是有允诺过小七,以后到哪都会带着小七的吧? 没有办法,那就只好在临走之前好好陪陪小七把,好在刘二哥县衙当职,家里也有银花、小根子,甚至还有许大爷,想来小七也不会太无聊,更不会出什么事的,或许蓉儿小娘子得空也会过来陪小七戏耍的吧,这样想着,刘尚宽心了不少…… 两人正漫无目的的行进着,却是看到前方不远一群人围观着。如今这时候还能发生什么事么?刘尚好奇便抱起小七也走了过去…… “女娘子,行行好,给娃施舍些吃的吧,女娘子……” 刘尚稍一使力便挤了进去,却是看到一老汉大概50多岁,面容枯槁,神sè慌张。旁边一妇人,虽是发丝凌乱,衣衫破败,却是不难分辨乃是一个年轻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婴孩低头站在一角。而中间站着的女娘子,似乎是很惧怕似得,偏头不语。女娘子旁边的应该是侍女吧,挡在老汉和女娘子中间,似乎也有点为难之sè。 老汉似乎看出了女娘子的为难,只好跪了下去,点头说道:“老汉实无恶意,恳求女娘子施舍些吃食吧……” 女娘子见老汉跪了下去,顿时也慌张不已,直是大叫着“莲花,莲花……” 刘尚这才看清,这不是秋娘和她的侍女莲花么!既是熟稔,可不便就此离去了。刘尚架着小七就走了进去,对围观的人说道:“众相邻自去,自去吧,此间无事,且都散了吧……” 一众围观之人本想秉承一贯的看客传统,不yù离去的,却是看到一队巡检悠悠而来,这可不好,未免惹祸上身,还是闪吧…… 秋娘听到刘尚的声音,稍稍偏头一看,见是三郎,心下大定,便挪步藏在了刘尚身后:“有三郎在便好。” 秋娘是因为莫云生的缘故才和刘尚相识的,当rì刘二和刘尚一起拜谢莫云生谢意时,就已互作介绍了。只是莫云生等并不知刘尚便是那小乞丐罢了。 可刘尚却是知道秋娘的为人,见此情景便吩咐那老汉先行起身。候那一队巡检悠悠而过,刘尚才开口问道:“城中居民皆有余足,不知道大爷为何索求施舍?” 老汉听到问话便又准备跪下去,却是被刘尚喝止了。刘尚不明白为何会有乞讨一事,却是对缺少吃食的无奈心有戚戚然,毕竟几个月前,自己就是这样的! 刘尚放下了小七,微微含笑:“大爷但说无妨,小子也当不起此等大礼的……” “老汉等是从外乡来的,一路行来,村无余粮,城不放进,前几rì到了这永丰县,便在城外暂歇。只是多rì未曾进食,儿媳也断了nǎi水。今晨见城门大开,只好带着儿媳前来试试,幸好城门吏未做拦阻,只是也不敢在官差守卫眼皮下乞食,便上得街来。刚好见女娘子缓缓行来,但见女娘子娉娉婷婷,风姿婀娜,必是大户人家,也必是菩萨心肠,这才……” 秋娘听了老汉的说话心下触动,当然秋娘不是因为老汉对自己的一番夸赞而有所动,实在是因为眼前的老汉,还有那年轻的妇人竟是如此多舛,于心不忍罢了。 刘尚闻听心下了然,仍是微微一笑:“大爷猜想自是不错,秋娘姐姐本就菩萨心肠。只是不知大爷你等乃是外乡人,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为恶呢,毕竟我永丰县还算是安定祥和、安居乐业的!这里小子替秋娘姐姐给大爷你等道歉了。” 秋娘也是转身福了一礼:“大爷勿怪,是秋娘多虑了……” 老汉闻听激动不已:“小郎、女娘子折煞老汉了……是老汉唐突,是老汉唐突了……” 刘尚赶忙扶住了那老汉:“大爷不如带上嫂嫂跟随小子一道,暂住小子家中,一来也好准备些汤汁,二来嫂嫂也好将养身子,大爷以为如何?” 那老汉听完,眼露jīng光,面sè舒展,难掩心中的激动:“老汉多谢小郎、多谢女娘子,芬儿还不快来拜谢恩人!” 刘尚自然不受,当下便领着几人折返回家去。秋娘自然同去,毕竟大家相熟,无伤大雅,再说刚刚慢待了这二位,怎好就此离去呢…… 刘府上,银花已经熬好了米汤,送去了自己的卧房。不错,银花正是将芬儿母子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一时也来不及收拾其他的房间,只好如此了。 本来刘尚准备为这老汉准备吃食的,不过老汉拒绝了,说是午饭时,给他们留一口就好。刘尚固然知道这老汉是不愿多加麻烦自己,反正午饭时间也快到了,那就等会吧,于是刘尚便和老汉聊了起来。 老汉姓张,来此前家住温州路。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28岁,也就是芬儿的男人,小儿子正好20。本来一家人和村里人一样都是打鱼为生,偶尔做些手工活,rì子也能过得下去的。 可是不久前,官府强行迁民,整个沿海村庄的壮丁尽都被强拉入伍,村庄也遭毁坏,说是需要建造防御设施。可恨村民被迁走后,官府并不予安置,不发抚恤,不问生死! 一众村民无奈至极,只好逃生北去。不想沿路却遭官府多番拦阻,禁止北上。刘尚猜想,当地官府应该是担心这帮人去投了那方国珍吧。 北上之路不通,只好西去了……可未想到的是一路行来,竟是城不得入。永嘉县、乐清县等县府但见一众村民缓缓而来,迅速关闭了城门,明显是那城门吏早早得了上官的指示,无疑是要置这帮无辜的村民于死地啊! 来路上,些许小镇、村庄偶尔还能接济一些,可他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吧。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西去,这才一路坎坷到了永丰县。 刘尚看着张大爷边说是边摇头不已,心下不免也愤恨难平!本是些早有预料的事,不过亲耳听到后,那种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时下已是至正10年夏末,整个中原情势还算是基本稳定的,或者应该说是尚未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虽然刘尚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的方向还是有点印象的!好像正是至正11年吧,因为黄河问题,导致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不过具体是几月份就不清楚了。 只是眼下温州路那边怎么就有了异动了呢?有什么事要发生么?还是说方国珍那老小子有什么想法?莫不是方国珍要攻打温州么?汗……刘尚很郁闷,就是不知道。那些个年份是最不好记得的!不过刘尚倒是能肯定,方国珍攻下温州绝对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难道说方国珍打个温州打了好几年,肯定不至于,他哪里耗得起!要么就是方国珍前几次都未攻下,要么就是几年之后才开始攻打的。刘尚想着,或许温州路倒值得一去吧…… 一个在胡思乱想,一个在幽幽而谈,也挺和谐嘛呵呵…… 这时刘二和吴家三兄弟回来了,一路说笑进了厅来。刘尚和张大爷这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三儿,家里有客人吗?”刘二将佩刀随手扔给吴二九,向刘尚走了过去。 张大爷一看刘二4人的装扮就知是官府中人,立马从座椅上就站起了身:“原来是官爷当面,老汉失礼,失礼了……” 刘二本就老实人,听罢立时哈哈笑了出来:“大爷,咱家可没有官爷,不过混个差事,免受欺负罢了……” 刘尚也是微微一笑:“张大爷莫要惊慌,这乃是小子的二哥,那三位也都是小子的兄弟,尽是穷苦人家出生,确实没有什么官爷的呵呵……” 刘尚安抚了张大爷,便将张大爷的事情尽数说于刘二哥知晓,同时将自己的想法也一并告知,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以官府之力督办才好啊。 刘二闻听大惊:“此事可不能耽搁,咱这便回府衙,将状况禀告于县尊,尽早处理,乡民们也尽早安心啊!”说罢招呼也不打,又匆匆离去了…… 第三章 永丰民兵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三章:永丰民兵 陈佑朝得了刘二的禀报,明显感觉到失态的严重。难民没来自然是鞭长莫及,可既然来了,就必须开仓放粮,安置住所,最好还能安排些营生,那就完美了。 南门口,也就是原来大虎落脚地的废墟,陈佑朝以县府之力运来了木料石器等建造材料,发动难民自行建造家园。张大爷领着一帮老汉干得热火朝天,虽然又累又热,可心里舒坦啊,况且这是为自己建造的,怎样都是值得的! 本来的一片废墟,半天功夫就成了一片片隔间小房了。刘尚看在眼里,好生熟悉啊!这不是自己初到陈集镇时住得房子嘛! 是哦,时间虽然还不算长,可如今在县城里都有宅子了,而且再不用担心挨饿,再不用为一rì三餐奔波焦灼了。这份安定得来不易啊,二哥被抓受尽折磨,李安、莫云生甚至秋娘冒死救援,然后干翻了张不花和苏合,最后稳住阿木尔,如此才算有了立足之地。怎样才能一直安定下去呢?怎样才能让小七好好的生活下去呢? 就算最近相安无事,可不久之后呢,届时暴动一起,流民四窜,只怕永丰县也必是受灾之地了。到那个时候,只怕越是有更多米粮的人,越会受到打击,除非他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势力能自保得住。 可是小小的永丰县,驻军不过千,米粮却是大有囤积。如今偶尔小拨难民,尚能循规蹈矩,从与官府,只怕到时祸乱一起,难民纷纷入城,区区县府驻军根本形同摆设,必将一番自相残杀啊! 刘尚很无奈,也不知怎么七想八想的就想到了这些,可是这些确实是以后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人的思维有时是很难理解,一个小小的触头,就能引发很多很多思虑,借由这些情绪衍生出更多的想法。刘尚没有继续待下去,和一众人打了招呼,便告辞离去了…… 刘尚本来也是计划出去看世界的,一来拗不过许大爷的纠缠,二来嘛和平年代的人,又是个男生,或许对目前元末这样的社会背景颇有兴趣吧。 不过现在这两原因都要kao边了,刘尚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拥有能保护众人保护小七的实力,这样才能将难得的安定,尽可能长久的保持下去…… 吃罢晚饭,刘尚便唤过吴家兄弟出去了。小七本想一起的,可是二哥不允,说是三哥有事要做,不能打扰三哥。小七很生气,嘟着小嘴怕是能挂上个瓜瓢呢,气冲冲找银花说理去了。刘二看着小七无奈的笑笑,待回头看看早已消失的刘尚的背影,也是摇了摇头…… “天哥,过几rì我可能要去外地了,本想着有天哥兄弟们作陪,当是一大快事,只是小弟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切,尤其是不放心小七。”刘尚先开了口说道…… 吴天没有说话,倒是二九接过了话:“少主有话,不妨直言,我等兄弟愿意听从少主安排!” 刘尚当然知道二九的话乃是真心,不然他们三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就老老实实的去县府当差了。或许对旁人来说,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对于一贯四海为家,浪荡成xìng的江湖人来说,却是要很大决心的! 本来嘛,总不至于是江湖人就是展昭级别的吧,再说那陈佑朝虽非恶官,却实在比那包青天差了好几个档次呢吧!展昭能一门心思跟随包青天,这三兄弟却不是实心实意跟随陈佑朝的! 刘尚缓缓停住了脚步:“天哥、二九哥、蚱蜢哥,小弟此去会带上大虎,他的身手虽是不如你等,却也尽忠职守,三位哥哥但可放心。小弟这里有一些安排,要麻烦三位哥哥妥善处理,小心行事,小弟断言,他rì必有大用……” 四人好一番畅谈,或许下一次相聚就遥遥无期了,索xìng好好珍惜今晚吧。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某种感情,远远超越了男女之间的情爱。其实当rì吴天三人得见刘尚的真面目后,的确吃惊不少!本不yù追随的,可是又不好食言而肥。刘尚自然看在眼里,换作别人那就算了,该走走就是,可是这三人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表示跟随自己的,刘尚其实也舍不得。 最后刘尚单手轻松解决了三人联手,刘尚没有办法,也生怕打击了三位的勃勃雄心。可结果实在是出乎了刘尚意料,吴天等三人当即跪地,深表悔意,纷纷痛斥自己竟然有了背主的想法。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别扭或许就成了彼此感情再度升华的契机,额,或许应该说彼此的忠诚度要切合点。 所以此刻,四人都比较珍惜相聚的时间,畅所yù言,遥寄明天…… 第二天,该上班的上班,该赖床的赖床,该干吗的干吗,反正一切井然有序。刘尚打完拳便朝西门而去,今rì要到军营拜会李安等人…… 刘尚赶到的时候,驻军正在cāo练。两位副千户都在旁观阵,一边站着几人,或许是手下百户之类的吧。 李响得报,有人拜营,便匆匆离去,待看见竟是刘尚前来,心下小小激动。得知刘尚乃是有事要找几人商量,便唤过亲兵去新附军驻地请来李安。 刚好有一段等候的时间,刘尚便也走了过去看看军士演练。虽然这根本算不得战场,不过却是比自己经历过的阵仗大多了吧,刘尚想来,先熟悉熟悉这种氛围,熟悉下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万一以后,是吧,也不至于心慌啊! 演练场中,8个百人队,共计16个方阵。随着旗手的指示,劈砍一致,喝声震天,刘尚第一次见,不免心血翻涌,心肠澎湃。如今区区不满千人,已是如此阵仗,可想那两军对垒,万马千军的冲杀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又是何等的震撼人心啊! “三郎以为如何,你来得倒巧,今rì乃是全体cāo练,阵法熟练、军种配合、攻防演练,甚至对战厮杀……” 刘尚闻听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只见16个方阵以4*4格局,每个方阵50人。第一排的4个方阵是骑兵,长枪、佩刀,后背竟还有张弓,箭壶里有两只箭,只有两只。第二排是长枪队,噢不是,方阵外围的却是刀盾手,想来是防止敌方侧翼冲阵吧。后面依次是刀盾手、弓箭手,不过整个方阵还是以弓箭手居多。刘尚很明显的注意到一点,就是每个方块的外围都有一个“闲人”,因为他的位置刚好使得方块与方块之间有了一定的间距,或许这个“闲人”是方块的头头吧,只是刘尚不得而知。 看着眼前八百人的cāo练,刘尚本来澎湃的心,突然淡定了下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或许正是从眼下开始。 天地有变,君思其德;庶民有难,臣思其愆,如今蒙元不得人心,新的政权必定应运而生,政权从何而来,必是由枪杆子而出! 眼前这群和平年代遭人鄙夷的兵痞,正是有枪有炮的枪杆子,或许我也该为自己寻摸些枪杆子吧。 正想着,却是听到叫唤,原来是李安上前见礼。刘尚可不敢,立马缓过神来,也拱手一番…… 莫云生的营帐内,仍是四人相对而坐。 “不知三郎今rì前来,有何要事么?”莫云生先行问道。 刘尚也不兜圈,便直接说开了:“昨rì城里来了一些难民,县府已经妥善安置了。不过小弟看来,rì后这难民之数量必定会越来越大。” 几人都是不明所以,尤其是李响那个大老粗,歪着脖颈盯着刘尚,暗做沉思状,可别提有多搞笑了吧。 刘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永丰县大有屯粮,届时难民闻风而至,xìng命当前,只怕县府不好约束,甚至约束不了,毕竟难民都是来自不同地方。而县府驻军不过千人,万一弹压不住,小弟担心会引发内乱啊。” 莫云生闻听,心中了然,这种情况不无可能啊!当下正是天灾,官府也是无能为力或说无动于衷,可百姓们总是求生的吧?届时真的逃生至此,难道闭门不纳么?只怕于心不忍。可万一难民量大,只怕县府也是能力有限,到时必定衍生偷抢拐骗之事,甚至引发暴动也不无可能啊。 “三郎所虑长远,思之在前,不知三郎作何打算?”莫云生皱眉问道。 刘尚看了看三人:“小弟以为,可以征召县府壮丁,组成乡勇,是为民兵。由三位大哥派得力下属统一cāo练,也不用把他们cāo练得人人喊杀,哪怕有一丝震慑,届时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响呼啦一下站了起来:“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真的是……真的是……反正某赞同!” 李安也缓缓点头:“组建民兵,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又不用任何花费,小弟看来也可行。” “不错,要是真能组建民兵,一来可以协助县府治安,二来更可以约束乡民,再就是一旦有事,可以提前知晓,毕竟民兵就是来自于民啊!”莫云生缓缓踱步,慢慢的说道:“只是不知那阿木尔是否允准,他若不允,只怕我等白白筹划了!” “莫大哥可放心,小弟料定那阿木尔必定同意,这怎么说也是为巩固永丰县防啊!”刘尚可是早知道那阿木尔有招揽李安几人的意思,当rì酒宴上就一个劲的收买人心!估计现在刘二哥已经把这事跟陈佑朝说了,说不定陈佑朝也已经想阿木尔请示了呢。 商议已定,刘尚便提及了自己将yù远行的安排,请托三人好好cāo练民兵并尽可能的照顾下家人。 三人劝阻了一番,得知刘尚乃是有要事必须远行,也不好再劝说了,当下拱手允诺,必定护得刘府周全,倘有闪失,就是愧对兄弟必自杀以谢罪。 刘尚听着很感动,也放心了不少,毕竟当时他们和刘二也不相熟都能舍命相救,如今怎么说大家也是朋友了,自然更是不遗余力的!刘尚躬身道谢,便告辞离去了…… 第四章 教育问题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四章:教育问题 时进9月,酷热难当。即使是清晨时分,也叫人胸闷气短,烦躁难定。然而永丰县内却是一片安定祥和。街两旁的店铺纷纷开门营业,小贩们也正紧张的准备着,时而可见巡街的乡勇,一队队,一排排。他们很自豪,可以保护自己的家园,他们也很用心,用心的,才有佩刀的资格! 刘尚走在街上,丝丝落寞…… 为何未闻到桂花香?或许“八月桂花香”压根就是骗人的吧;为何昨天不曾感觉烦闷枯燥?或许昨rì不知今rì事吧! 原来不是说走就能离开的;原来自己来到这世界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有了深深的牵挂;原来有时候自以为乐意的,却是责任而已! 刘尚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舍。仅仅是离开几个月的时间罢了,竟是怅然若斯!想当初去外地上学也是一样,是老爸一路送到的学校,等到要送老爸返家时,看着火车缓缓开动,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滑落。那时不过是对家的眷念,对父母的想念,而此时似乎又多了几层含义了吧,毕竟时移事异,好一个元末啊…… 昨夜与刘二哥秉烛夜谈,待刘尚告知远行的打算,刘二大怒,坚决拦阻不允。 刘二有自己的想法,再过几个月刘三就满15岁了,有些事就能和三儿说清楚了,况且三儿15岁后,刘二仍要追随3年,这是爹爹的临终嘱托啊,怎能不遵!此时三儿竟要远行,三儿才多大啊,怎能照顾自己周全! 刘尚早已意料到刘二哥不会同意自己远行,可也没想到刘二竟是如此激动,反对的是如此决绝、如此强烈!不过心里真的暖暖的,这无疑也是二哥对自己的关心啊,若不是情势逼迫,若不计虑长远…… 最后刘二妥协了,刘二拗不过三儿,再说三儿的想法是对的!不过刘二还是“建议”年底必须回来,那个时候刘尚已满15岁,应该也不算违背爹爹的遗命吧。 刘尚给二哥深深鞠了一躬,但没有唤醒小七,只是交给了银花一封信,要求小七必须自己看完这封信。刘尚对小七的嘱托都在信里,未留下其他只言片语,相信小七一定会用心读书,争取早rì读通的! 不允许任何人送行,刘尚便和大虎一起离去了…… 刘尚仍是小乞丐打扮,后背是布条缠住的双拐。大虎背着行囊,也是衣衫不整,两人倒像极了一对逃难的兄弟。 大虎能猜想出少主心里的不舍,所以一路行来都是紧紧尾随着。见刘尚忽快忽慢,忽而驻足停留,忽而左顾右盼,始终是不敢询问,不敢打扰。 刘尚的确在胡思乱想,说好听点也算是在仔细斟酌吧。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那就好好走完这条路呗。元末而已,或许风云际会,战乱频稔,正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 …………………… 第一站自然要在陈集镇稍加停留了,二宝叔他们还在田里社呢。不过刘尚却是先行去拜会钟阳钟社长。 钟阳见是刘尚到访很开心,因为钟阳看出刘尚是从县城方向而来,自然知道刘尚是先行拜会自己的。或许当rì三郎和自己说的一番话是真非假啊,钟阳领着刘尚进屋,便吩咐女儿去灶下烧水。 刘尚这会才知道,原来钟阳还有个女儿呢。15岁的钟小碟娉娉婷婷,正值豆蔻,肤sè略黑应该是常rì劳作所致吧。眉弯眼大甚是有神,瑶鼻翘挺更显端庄,配合小嘴盈润,脸颊饱满却是有点婴儿肥了。衣袖挽起,露出夏麦sè的前臂,再加上额头渗出的稀疏香汗,果然干练非常。头顶小丫髻,凌乱的乌丝自然垂下,所谓天然去雕饰,不外如是了。一身短打,许是rì常方便吧,不过上杉紧窄,胸前轮廓清晰可辨,想来也是,都是15岁的姑娘家了,怎会无料!下着灰绿垮裤浆洗的泛白,紧紧贴住大腿,圆润笔直,忙乱中偶尔纤腰下弯,那饱满的臀肉拥挤一处,略显沟壑,实在是摄人心魂。 刘尚竟然小小激灵了一下,立马收回心神,大感窘迫,却也不自禁的埋下了头。这是第一个,第一个他见了之后有些触动的女生。难道…… “钟伯,小子将yù远行,此番刚好路过,特来拜会……”刘尚可不敢想了,只好开口打断自己的思绪。 钟阳放下了茶碗:“哦,三郎要出远门么,三郎到访,老朽实在欢喜啊!还想着能与三郎畅谈一番呢……” 刘尚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要办,不得不去。待小子回返时,再来拜会钟伯……” “三郎是做大事的人,老朽虽是无能之极,却也能看得出来,只是三郎出门在外,还要多加小心啊!” 刘尚看得出钟阳的真诚和关心,于是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钟伯关爱,小子记住了。” 很快小碟就烧好了水,钟阳便唤过小碟与刘尚见礼。 刘尚见小碟走了过来,想到刚才对人家的一番yy,竟是有点慌乱了:“三郎见过小碟姐姐……” 钟小碟这才看清刘尚的装扮,心里立时亲近了不少,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共同语言才多嘛!只是小碟无法看清三郎的真实容貌,如果这时就看清了刘尚的容貌,或许rì后也不会发生那些曲折坎坷了,不过这些是后话罢了。(枯井:星星你又卖关子!!!) 小碟毕竟也是社长的女儿,自然是识得礼数的,见刘尚执礼便也福了一礼:“见过三郎……”不过说完就告辞离去了,可能是有活要做吧。 刘尚看着钟小蝶离去的背影,忽然就想到了小七,也不知小七怎样了,会不会责怪自己呢?会不会听话乖乖的认字学识呢?会不会…… 钟阳看出了刘尚的异状不免开口询问,得知原委,甚是理解。刘尚和小七的感情,钟阳可是知道的,当初刘尚进城前,也曾拜求过钟阳多加照顾。 “三郎勿忧,小七如今生活安定,又有二郎和银花照顾,应是无碍的。三郎若是放心不下,就应该尽快处理完事情,安全的早rì归来,如此便一切安好了啊!”钟阳开口安慰道。 “不错,钟伯言之有理……敢问钟伯,小碟姐姐可曾认字读书么?” “这倒不曾,我们穷苦人家,哪有条件啊?” “钟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啊”刘尚偷学了后世一句经典名言脱口而出。 钟阳默念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似有所悟,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世道不明,只怕读书也无济于事的,再说小碟女儿家……” 刘尚打断了钟阳的说话,郑重的说道:“钟伯,女儿家也有读书认字的权利啊,自己懂得多了,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辱啊,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可是三郎……” “钟伯若是信得过,三郎可安排小碟姐姐去县城与小七一起读书认字。”刘尚拱了拱手看着钟阳说道。 钟阳闻听嘴唇微张,似是吃惊一般:“老朽自然信得过三郎,待老朽去问问小碟……”说罢就闪身出去了。 大虎蹲在一旁嘿嘿一笑:“少主管得还真多,俺就不识字,也不见少主安排安排……” “虎子哥要是愿意,为师可以随时教授的哦!”刘尚偏过头,调侃道…… 不一会,钟阳便领着小碟回来了,小碟的双臂还是湿的,莫不是正清洗什么。 “小碟,快快谢过三郎,以后你就可以读书认字了啊!”钟阳难掩心中的激动。 小碟立马将双臂在衣服上蹭了蹭,就yù跪倒拜谢。刘尚一愣,也不用这般吧?眼看虚扶不起,竟是堪堪握住了小碟姐姐的双臂,果然细腻柔滑,爱不释手了。 “额……这个,这个只是些许小事,再说有小碟姐姐陪着小七了,我也确实放心了不少……”刘尚急忙解释。 小碟被握住双臂的刹那也是一个激灵,那可是实打实的肌肤之亲啊,这么多年还没有过呢!就是爹爹也不曾啊!不过小碟却也没有过于反抗,就当是自己的亲弟弟吧。 钟阳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如此有劳三郎了……” 当下刘尚便唤过大虎取出笔墨,书信一封便交予钟阳:“钟伯,你可能进城寻到刘府么?” “可以的,老朽进过城的……”钟阳拿着信件,乐呵呵的,以后女儿就能认字了呢! 几人又是客套了一番,刘尚也不再停留便告辞离去了,不过钟阳坚持要送刘尚到田里社,说是路上片刻也能叙叙话的。 原来镇上也是有私塾的,不过陈老太爷不允女子读书,尤其不允许钟阳的女儿读书。钟阳自然没有办法,生怕伤害了女儿,连自己也不敢教授。不过现在有三郎帮衬,又是在县城里,想那陈老太爷也管不到那里去吧。以后怎样,小碟就嫁人了,不行就嫁远点,自然无妨的! 刘尚还道小碟怎会行如此大礼呢,竟有这番缘故,陈华庭那老小子也管得太宽泛了吧,个老不死的! 刘尚到了田里社,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曾经同来的13人,只剩8人了而已。几人见是刘三来了都很开心,尤其是二宝叔,问长问短…… 虽然刘尚曾邀请几人同去县府居住,不过几人都是不愿离去。祖辈都是生活村庄内,只怕进城了也不自在。刘尚自然也能理解,若不是许大爷的身份有别,只怕也是不愿进城的。 简单寒暄一番,刘尚未作过久停留,便径直东去了,本来计划拜会下陈华庭的,可想想就不乐意,那老小子还真不是好东西…… 第五章 初到龙泉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五章:初到龙泉 “永rì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刘尚正自我得意呢,却是听到“啪啪啪……”,原来是大虎坐在一旁鼓掌来着。 “听懂了?”刘尚调侃道。 “懂了啊,少主不是在吟诗么!” “汗,我是问你这诗的意思,明白吗?” “俺要明白那劳什子做啥?”大虎浑不在意,随口回答道。 “你都没听懂,你鼓的什么掌啊?” “少主吟的诗肯定是好诗啊,好诗……” 刘尚很无语,但见大虎憨厚的乐呵,也不好多说,摇了摇头也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两人出了陈集镇就一直赶路,大虎的脚程也是不错。刘尚估计,如此不分昼夜的连续赶路,要不了几rì或许就能抵达温州路镜内了吧。 这信州路大概也就是现在的江西上饶,温州路大概就是现在的温州地区,从江西到浙江啊,竟然是11路去的,真是悲哀。 其实刘尚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地域界限,一会是江淮行省,一会又是江浙行省,一会又来个福建行省,乱七八糟,是很难搞清具体位置。不过好在大方向是知道的,想来不会出错吧,想着想着刘尚便慢慢入定了…… 小七起床以后,没觉察有何异样。可是吃完了早饭,也没见三哥。小七很不爽,不过想到这几天三哥一直都陪自己玩,带自己上街的,或许今天是有事做吧,心下也就释然了。本来么,三哥可是有要事做的! 银花见小七犹犹豫豫,疑惑不明,竟然忍住没问,那倒好,能托就托一会呵呵…… 直到刘二等人下班回来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仍是不见三哥,小七忍不住了,终于小心的向银花询问开来…… “臭三哥,坏三哥555555,又不带小七一起555……”小七听说三哥出远门了,哪还忍得住,哇哇便哭了起来,就差倒地耍赖了…… 几人自然是好一番安抚,尤其是吴天兄弟三人。刘尚一走,他们不得不对小七更加上心了,甚至超过刘二对小七的关心。没办法,这可是少主临走交托的重任啊! 只是好像效果不明显嘛,小七似乎哭声未停啊…… 刘二对刘尚的离去本就心有戚戚然,怎么说自己是兄长,就算为了以后的安定,要外出打拼一番,那也应该是他刘二去啊,怎么能让小小年纪的三儿孤身在外呢!此番又见小七伤心难过,哄之不得,刘二更是心中难忍。 啪的一声拍得桌上碗碟作响,继而又是很轻声的对小七说道:“小七不哭了,二哥明rì就去把三哥寻回来,打断他一条腿,叫他以后哪都去不了,好不好?” 银花、吴天几人见一向温和的刘二如此举动,尽都是惊愕不已。不过随后听了刘二的说话,好像都似有所悟,忍俊不禁。 果然小七听二哥说要打断三哥的腿,吓得不行,那怎么好,以后还要三哥抱抱上街呢!小眼睛咕噜咕噜直转,立马跑到刘二旁边:“小七没有哭,三哥有事做,二哥也有事做,二哥不要去寻三哥了。” 好了,大人物总算是搞定了,吴天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吃饭,好好吃饭吧…… 饭桌上,银花将刘尚留给小七的一封信拿了出来,并转告了刘尚的要求。小七慢慢的放下了碗筷,双手接过信封,怔怔的看了好久,才小心的贴身收藏了起来……想必此刻小七已经很后悔了,怎么当初在陈集镇没能跟着蓉儿姐姐多认些字呢!不过到也没什么,以后好好读书认字就是,只是要晚点才能读通三哥的话了。 如刘尚料想的一样,小七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别人帮忙读信。就算别人那是相当非常乐意帮忙,小七也不愿意,因为信里都是三哥跟小七说的话啊,干吗让别人听到,对吧?小七似乎忽然之间意识到,原来三哥离开了,还是可以陪自己玩的^_^。好比像以前躲猫猫一样,只是这次如果不认真不努力读书认字,只怕要好久好久才能找出三哥了…… 刘尚见休息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便收了真气,稍稍舒展一番。大虎感觉异动也急忙醒来,二人相视一笑,便又上路了。 夜里赶路也不失为恰当,至少较之白天要凉爽很多,可以免受烈rì曝晒。至于什么夜间赶路不安全,那是说给小孩子听的…… 看着满天繁星,星辉熠熠,刘尚不免想起当初星光下,抱着未着寸缕的小七的情景。如果当rì他和刘二都丧与虎口,试问小七又将如何啊! 没有试问,没有如果,坚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刘尚心有所动,满天星辉之中似乎现出了小七模糊的笑脸,眼角未干的泪痕,顺着鼻翼清晰可见,咋牙咧嘴露出了豁牙,是那么的可爱、真实……忽而笑脸遁去,竟是一张忽隐忽现的轮廓,yù拒还迎,点点羞涩,扭扭捏捏,娇态毕现…… 刘尚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东西也更加坚定了。当下不作他想,只听空旷的月光下,传来阵阵嚎叫:“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 ……………………………… 龙泉位于浙江西南部,自古有“处州十县好龙泉”的说法。不过龙泉尤以宝剑闻名,更凭瓷而生辉,瓷韵绕九州、一剑传千古不无道理。龙泉地理位置也是得天独厚,瓯婺入闽通衢,乃是驿马要道、商旅咽喉。 刘尚和大虎抵达龙泉县已是午后十分了。二人多rì未曾好好休息,刘尚担心大虎受之不过,便唤过大虎一起入城而去。 果然如那张大爷(温州难民)所说,城门吏见刘尚二人衣衫褴褛,果然加以拦阻好一番询问:“什么人?进城做甚?” 刘尚制止住yù上前的大虎,对来人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哟呵,是爷在问你,可不是你在问爷!”守卫甲戏谑道。 刘尚这会儿可不再拦阻了,大虎上前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汗,大虎武功不咋地,可那手中力道着实不小哇,只见守卫转了两圈方才站定,摇头晃脑…… 刘尚看也不看他,招手唤来守卫乙。守卫乙见甲被打了正要唤兄弟们一起冲上来,却见刘尚很淡定的招手,也是不明所以。难不成是个大人物?于是便一个人上得前来。 “你等何人?为何殴打我兄弟?” 守卫甲听到声音,也或许是缓冲时间已到,终于定了下来,待看清刘尚,“当”的一声就抽刀在手:“大胆刁民,竟敢动手殴打朝廷命官,二毛不要和他们废话!” 刘尚理都没理,指着甲对乙说道:“此人刚自称是某家爷爷,你是他兄弟,那你也是某家长辈了?” “这个……这……”守卫乙见刘尚丝毫不惧,不免些许慌张。 刘尚继续说道:“你等是城门守卫,连城门吏都算不得,为何此人谎称朝廷命官?莫不是龙泉县有别于朝廷法制么?” “这个……这……” “不用这个那个的了,某这便去问问那吴子仁,大虎,将一应公文准备好!” 大虎会意,差点笑了出来:“回老爷,小的都准备好了。” “恩,且让这二人蹦跶几rì……”说罢再不理会守卫甲乙,扬长进城而去…… 这俩守卫一个叫二毛,一个叫大牛,平rì里也是受人欺负的主,这会又得罪了大人物,只怕是又要担心受怕惶恐几rì喽…… “少主你真厉害,不用动手就虎得俩愣头青呆头呆脑了哈哈哈……”大虎跟在后面得瑟得不行。 “能不动手,自然不要轻易出手,要知道,一旦动手就落了下成了,你没见城门楼上那么多的侍卫吗,难不成要厮打一番?” “额,少主说的是,俺记住了呵呵呵……” 刘尚无语,这大虎什么时候也学会傻了吧唧的犯笑病了? 二人东转西绕的总算寻摸了一间客栈“有间客栈”。不过刘尚心里却有点犯毛,这不会是有什么暗示吧,韦小宝的“有间客栈”那可是黑店啊!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天sè将晚,暂且住下便是。刘尚只要了一间房,毕竟来rì难测,手里多些银两肯定是有好处的。 客栈掌柜的见二人衣衫破败,尤其是那个年轻的,竟然还背着俩拐杖,笃定二人是俩穷鬼。只是见二人已支付了资费,那就不好怠慢了,立马吩咐小儿领着两人进房。 刘尚自然看出掌柜的狗眼看人低,不过眼下这世道,似乎也是正常的。吩咐小儿备齐酒食送得房来,也不再纠缠了…… 约莫后半夜了,刘尚正修炼着玄玄子,却是听到轻微的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门声,倒不如说是打暗号来着。刘尚由来对这种密事满是兴趣,当下收了内气,悄然而出。 “今rì怎样?可有大鱼么?”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进得门来便低声问道。 “今rì好像一个都没有,不过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且问过掌柜的吧,小的现在就去唤醒掌柜的,三当家先行歇息片刻……” 这不是那小二么,刘尚疑心顿起。未免有失,急忙趁机叫醒了大虎…… 第六章 我是财主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六章:我是财主 “三绺子你是不要命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进城?”掌柜的得报便匆匆赶了出来。 “这不是没办法嘛,兄弟们可是好几天没吃上饱饭了,周叔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你们啊,哎真是!眼下都什么情况了,各地突现上马贼,龙泉县虽是没有发现踪迹,却也成立了兵马指挥司,你想万一露了马脚,将你等当成上马贼尽数剿灭,该如何是好哇!”掌柜的明显有些慌张。 “周叔,那你看,俺们该怎么做啊?”三绺子似乎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本来嘛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万一真的被捉住了,只怕是根本解释不清,说不定真就被官府当成上马贼剿杀充功了! 周平也就是周掌柜的,思索了片刻然后咬了咬牙:“带了几个人?” “都来了,不过进得城的只有9人,外面把风呢!” “今rì有俩外地人投桟,虽是衣着破败,不过银钱倒是有些,想来吃了他俩不会引起什么风浪,只要不惊动官府,自然好办。”周平眼光深邃,面目狰狞,紧紧盯着三绺子:“天字第三间,去吧……” 刘尚郁闷不已,这都什么世道,打劫还打到乞丐身上了。不就是住了个上房吗……不过刘尚也知道,如果真的是两个没有身份的外地人,死了也就死了,的确不会引起官府追究。要是哪个富商巨贾被干了,怕是连客栈也要受牵连,更可能会暴露出龙泉出现上马贼! 看来这掌柜的果然老jiān巨猾啊,白天狗眼看人低也就算了,晚上竟还想打劫我,看我不叫你好看…… 三绺子悄悄走到房间门口,很轻易就划开了门闩,见无甚异动便招呼两蒙面人果断进入。一番好找,有个屁的人啊,鬼影都没一个…… 三人都是气愤不已,尤其是三绺子,愤愤然还刀入鞘。周平个老匹夫,叫他声叔尾巴就翘上天了,竟敢戏耍俺!三绺子咬牙切齿,打了个手势,三人径直下楼朝后院而去…… “怎么可能呢?明明有俩乞丐模样的人宿在里面啊!”周平大急,还不忘给床上的妇人遮住身体。 “周老匹夫,莫要欺人太甚才好。唤你声叔却不见得就是长辈,连rì里你都不曾送来消息,今rì俺亲自带兄弟们进城,你却拿俩乞丐糊弄于俺!看来你是不想好了!” “岂敢岂敢啊,三绺子……” “俺是三当家,三绺子是你叫的么!” “三当家,三当家,那间房确实住着俩男子啊。白rì里我也以为那俩人是穷苦人,可是支付房租的时候,那钱袋可是鼓鼓囊囊的,少说也有几十两纹银啊!” “放你的狗臭屁,有钱人会俩大男人住一间房!再说了,房中根本无人。” “怎么可能呢?没道理啊!” “废话少说,俺既然带兄弟们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给个痛快话吧……” 周平一听也是气上心头:“三绺子,所谓盗亦有道,你可不要乱来,这大半年来老夫可没少给你们通风报信!” “得了吧周老匹夫,哪次你不是分了三成!俺们兄弟出生入死,一大帮子人才拿了七成,你不过是几句言语而已。告诉你,今rì你若不给个痛快话,这‘有间客栈’就要换东家了!”三绺子缓缓抽刀,紧瞪着周平…… “老爷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你怎么惹上了上马贼啊?”说话的是床里间的少妇,三旬左右,满脸惊恐、忧虑,其他就看不到了,刚好被遮住。 “夫人莫怕,他们不是上马贼,他们……” “俺们正是上马贼,今rì特来拜访,你们倒是给个说法吧……”三绺子不依不饶。 周平又气又恨,看来是不好善了啊…… 此时刘尚正窥伺于一旁,见掌柜的和那三绺子唇枪舌剑,暗自发笑。怎么这样就内讧了,我还想着添油加醋呢,真的是,这也太缺乏诚信了吧哈哈哈…… 不一会就见三绺子捧着一个小匣子大摇大摆的离去了,周平一拳擂在桌上:“这群白眼狼,死了活该……” “老爷,破财免灾算了算了,我们有家有业,何必跟一帮上马贼较劲啊!对了老爷,您可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怀chūn啊……” 怀chūn是谁啊?这名字倒是不错,不过没兴趣看下去了,jīng彩已然结束。刘尚施施然就回了房间。 大虎已经在房里了,见刘尚进来就嘿嘿直笑,笑得刘尚心里直犯毛。 “什么情况?” “嘿嘿,少主你绝对想不到,你猜这掌柜的钱箱里有多少钱?”大虎得意的问道。 “钱箱里能有多少钱?不过一些散碎罢了,大钞……大钞……”刘尚紧紧盯着大虎,没有继续说下去。刚刚那个三绺子拿走的小匣子能有多少钱,肯定没多少!莫非这掌柜的…… 只见大虎返身从床上拿来一个小包裹,放在了桌上。 这包裹刘尚不认识,摆明就是刚刚打好的。刘尚心想,看来是猜测不错,这把赚大了。 果然小包裹里都是银两和宝钞,宝钞大小面额不等,分至正交钞、至元宝钞甚至还有一些中统交钞。哈哈,刘尚也是小小兴奋,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家财万贯的财主了,真的是,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俺可是有良心的,那铜钱、碎银子什么的,可尽都留给他们了!”大虎解释道,搞得好像很无辜似的。 “恩,做得不错呵呵……再接再厉哈哈……” 这会就该大虎莫名其妙了,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大虎甚是纳闷啊…… 天sè微明,料想城门已开,刘尚便唤醒了大虎。不早走不行啊,等那掌柜的发现钱箱遭窃,不是增添无谓的麻烦么! 两人下得楼来,正好见周平也从后院出来。只是两熊猫眼非常明显,看来昨夜损失了一小笔异常痛心啊!不知道一会打开钱箱,会怎样哦?想着想着刘尚就忍不住发笑。 额……汗……刘尚果真笑了出来,只好借机拱手道:“掌柜的早,掌柜的双眼泛红,没睡好么?” “昨夜有老鼠sāo扰,确实没休息好。”周平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掌柜的要注意休息啊,对了敢问掌柜的,龙泉县长可是吴子仁吴县尊么?” “自然,吴县尊可是官声清明,造福乡里啊!”周平顺口回答,似乎很习惯、很自然。 “哈哈,多谢掌柜的夸赞。”刘尚说罢,便回头招呼道:“大虎,快些走,不可叫三叔久候……”然后微笑着对周平拱了拱手,缓缓而去…… 周平见这阵仗,嘴里好像塞了个鸭蛋似的,原来这俩人是县尊亲属呢,难怪有些银两。穿成这样应该是低调行事吧,哎呀幸好,幸好昨夜三绺子不曾打劫此二人。不过那个挨千刀的竟敢打劫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行,我得打点打点,这帮人还是尽早消失的好,免得rì后横生枝节,惹祸上身…… 刘尚可管不着这周平在胡思些什么了,出得客栈便大摇大摆的朝城门而去。大虎跟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噗嗤笑了出来…… “大虎为何发笑,不怕某三叔拿你治罪么?” “小的知道了,小的脸颊有点痒!” 刘尚…… 龙泉县到丽水县的路上,距离龙泉大概几十里吧有一个山岭,叫做望夫岭。说是有个妇人新婚不久,相公就进京赶考去了,结果一去好几年。妇人每rì必会在此等候相公,直到儿子长大进京寻父……至于有没有寻到就不知了,不过此后这山岭便唤作望夫岭了。 望夫岭还是挺大的,占地几百亩。附近的村庄早就人去村空了,故而又一并划归到望夫岭。此时已是快晌午了,空旷的烈rì下无遮无拦,泥土被曝晒蒸发出的热量着实让人难受,刘尚也感觉甚是酷热。这破地儿,寻摸个yīn凉处都这么难呢! 终于大虎在多番查探后发现了个山洞模样的所在。说是山洞,或许说是凹坑恰当些。俩人也不管其他,径直走了进去。 好在确实yīn凉了不少,俩人都是驾着水囊咕咚咕咚的灌着……此处还真不错,好像是个人为掏出的洞穴,石壁上的凹痕清晰可辨。只是入洞不深,不然还真像是个藏宝洞什么的呢! 休息了片刻,大虎拿出了干粮,是早上买的馒头。这玩意儿得趁早解决掉,不然一准变质。要不是刘尚打短,大虎都要买上几十个的,一直吃那肉干也不是个味儿啊! 俩人正吃着喝着,却是隐隐听到马蹄声。刘尚不以为意,骑马经过嘛很正常的。只是慢慢的,马蹄声清晰可辨了,刘尚顿起疑惑,这分明是一群马啊!难道有军队?军队到这里来干嘛啊?刘尚能肯定绝对不是自己的事发了,可……莫非是上马贼!!! 大虎看到刘尚正在深思,心有所想,便悄然出了洞穴。好在这里是山岭,多有土丘隆起,倒也好藏匿。只是趴在这地上甚是难受,大虎龇牙咧嘴,太他M烫了,这要是趴久了,不被烤熟了才怪。 只是也不敢大意,大虎慢慢的向着声音的方向潜去。绕了好几个小高地,果然见到远处一队高头大马。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出衣着,不过人数倒是有个百来人。大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朝前探去…… 第七章 密洞大歪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七章:密洞大歪 刘尚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大虎了。按照大虎往rì的行为,想来应该是去一探究竟了,既然事不关己,就没必要费心,让大虎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刘尚是kao在一边的土壁上,继续休息,一会等大虎回来,还得继续赶路呢。最好是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那样就可以好好的补充补充,好好的洗一洗,更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 说来也是奇怪,想当初在七匣村的时候,好几天没吃呢,照样在烈rì下猎蛇打虎!甚至连身上处处要命的创伤都无动于衷,一番坦然自若。不成想,在县城里过了几天好rì子,这人就变样了!看来这人腐蚀堕落起来还真是快呢,都不用旁人教的,随着环境的变化无形中就自然形成了。 真的是无怪历史上那么多的名人案例,连自己这个两世为人的稀世宝贝,都难免步上后尘!不过好在俺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哈哈,看来那谁谁谁常挂在嘴边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嘛!所谓君子一rì三省己身,意义重大啊…… 正是自我得意着,忽然间,却是有异样的声音传来。仔细听了一下,竟是从土壁里传来的!刘尚疑惑不已,贴耳于壁,里面果然是有动静。 我说这处凹坑怎么像是人为的呢,如所料不差,应该是一个地道的出口所在吧。感觉声音越来越近了,刘尚也不想着去找那出口,干脆坐到对面的壁下,假装睡去。反正是不会出去晒太阳的…… “快点快点,不要命啦?”随着声音的传出,一阵阵低沉的摩擦声也慢慢的响起。刘尚刚刚躺卧的位置,土壁上一块一米见方的土坯缓缓而动,继而成半掩状。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低头侧身而出,看打扮倒也像是个庄稼汉,甚是干练的感觉。不过手中却执有一把钢刀,虽然钢刀多有豁口,刀身锈迹斑斑,怕也没人愿意一试锋利的。 “快点出来,想在里面闷死啊!”年轻人闪身而出后竟是没看到对面坐着的刘尚,仍是凶巴巴的对里面吼道。想来他也根本没在意此处竟会被人发现,毕竟大虎当时也是好一番查探,再说也没哪个谁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山岭上东找西寻吧! 这拿刀的年轻人没看到刘尚,或许也是因为太在意后面的人,不过第二个出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刚出来后站直了身子便是“啊”的一声大叫…… “叫毛啊叫,不想活了,把官兵招来怎么办?”年轻人挥了挥手手里的破刀大怒。 刘尚正纠结要不要醒来呢,却是听到这么一句,莫非这句“叫毛啊叫”不是现代词汇,怎么这傻男都会说的? 明显感觉到被人锁定,刘尚便稍微偏转了下身子,不过仍是kao在壁上假睡。自从修炼了玄玄子,刘尚越来越感觉到某些意识似乎增强了不少。或许就是所谓的神识吧,虽然不能夸张到外放的境界,但比之常人那是敏锐了很多的。那女子指着刘尚面露惊慌,刘尚便能轻易感知。 执刀男顺着那女子的手势所指,这才看到沉睡的刘尚,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原来刚刚刘尚坐的那里有一个石块,是大虎特意找来给少主垫屁股的。 这傻男见到刘尚一时惊恐,脚下无神便被绊倒,直接朝着对面刘尚而去,“噌”的一声钢刀入壁,划落的尘土尽数洒在刘尚的身上,不过这还算好的。毕竟这些土块也挺夯实的,那傻男因钢刀入壁不深,身体又稍稍倾斜,再又被刘尚伸出的脚羁绊,这会真的就向一边倒去了。 刘尚确实想解释一番,我不是故意要这样伸脚的,只是这样舒服而已。不过好像不用了,傻男直接压了过来…… 那女子见此情形又是一声尖叫,许是两声大叫把密道里的人给吓着了,再不见有人出来。刘尚一会间听到两次高分贝,眼看又要被那傻男给压了,这下可就不得不醒来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动么?”刘尚边说就是一个趟地滚,堪堪躲过傻男的身体。却是假装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抖个不停,没办法,脖颈里好多尘土啊。 傻男终于还是摔倒了地上,不过却是出乎意料的迅速爬起,立马抓住刚刚脱手的钢刀:“你是何人,怎会在此?”也不知是有点不好意思呢,还是刚刚摔疼了,却也是抖个不停。 刘尚这才正眼打量面前的傻男,身高体型都还不错,咋就有点嘴歪呢?真是美中不足啊!我说这家伙怎么抖个不停,原来不止嘴歪,还是个长短腿来着!怎么这么多巧事都让你一人捡去了,确是有点悲催了。看来道歉也免了,不绊你,怕也是个摔货! “俺是赶路的,在这歇歇脚咯,有何不妥么歪哥?”说完刘尚就有点后悔了,怎么能进行人身攻击呢,太不应该了! “啥?你认识俺啊?你怎么会认识俺呢?不对啊,你不应该认识俺啊!”傻男兴奋的不行,一跳一跳的就走了过来。 刘尚大汗,原来不算是乱起外号,他果真就是这名啊:“莫非就是你啊?” “那是,不过他们都叫我大歪哥的……”傻男不无得意。 刘尚汗流不止了…… 大歪哥得意归得意,却也没忘记正事:“里面的都出来吧,抓紧时间……” 从半掩的壁门后面果然陆续又出来了三个女子,年龄不等,打扮不等,身材不等,不过五官倒都挺端正标致的,若不是面上沾染了些许灰尘,或许也能勉强算是美女吧。 第四个出来的仍是个女子,哇哇哇,貌似胸部超大的呢。虽是身着襦裙,那胸前凸起却也甚是明显。刘尚不免多看了两眼,继而稍稍打量了番。汗,我说怎么大得有点熟悉呢,这不是张不花家的纤纤嘛!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张不花被抓的时候,一众亲属就都逃走了呀,这应该就是刑台上张不花被斩之际无人送行的原因吧,刘尚当然是知道的!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静观其变的好…… 再然后出来的是一个和大歪差不多的男子,也是手执破刀,破衣烂衫,不过腰间缠着的腰带倒显得很干练的感觉! “大歪,咋回事啊刚才?”男子一出来就很嚣张的朝大歪吼道,想是在里面时间待长了,憋闷的慌。 “没事啊,咱们快走吧东平哥?”大歪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听大歪说没事,这个叫东平的恨恨的瞪了大歪一眼,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转头之际竟然发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东平横刀在胸:“你是何人?大歪,你他M的说没事,这人是谁啊?” 刘尚没回答,大歪倒是兴奋的解释道:“东平哥,这人可是认识俺呢,他知道俺叫歪哥,不是坏人!” “歪你个大头鬼,是人都知道你歪……”东平生怒竟是一脚踹向了大歪。大歪本就是歪的,哪能稳得住哦。 “小子诶,你是什么人?要是不老实,爷这把刀可是不认人的!”东平根本没理会将大歪咋样了,直接过来逼问刘尚。 刘尚抖了半天,稍微舒坦了些。只是本来就汗流浃背,这尘土粘在身上,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尽去。这会又听到一个自称是爷的,哪还有好心情。 “大歪哥,这人谁啊?咋呼咋呼的……”刘尚很不屑的问道。 “啊,这是东平哥啊,你不认识啊?”大歪站起身,又跳了过来。 “俺可不认识什么东平西平的,俺只认识大歪哥……” 东平言语上受了挤兑,羞愤不已:“爷看你是活腻味了……”说着就挥刀迎上…… 刘尚正yù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爷,却是见大歪弃了钢刀,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东平:“东平哥,东平哥,息怒息怒哦,何必呢,小角sè嘛!” “陈大歪,你是想造反吧?当家的可是说了,让你听咱的!”东平竟是动弹不得,只好言语上压制大歪。 “东平哥说笑了,俺哪敢啊,只是时间紧迫,不要为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吗,要是耽误了,有个什么好歹的,当家的那边不好交待啊!” “算你小子命好,爷今天放你一马……”这当然是对刘尚说的,想是东平也觉得大歪说得有道理吧:“你小子还不给老子松手……” 大歪只好松了手,嘿嘿笑个不停,然后转身对几位女子说道:“好了,好了,几位娘子快随俺走吧,要是被官军……” 大歪话还没说完,那个尖叫女又是一声尖叫,双手还下意识的向嘴巴捂去…… 危险!刘尚正想出手制止,却是看到大歪侧身一滚,虽是狼狈了些,可大歪已然提刀在手了:“东平哥,不至于吧?” 刘尚也是莫名,此时的大歪哪有一点憨厚,分明是个jīng明无匹的角sè,而且刚刚那身手也是不俗啊,至少对危险的意识就超过一般人!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老子今天就解决你,敢对老子动手……” 两人立马战成一团,你一刀我一刀的…… 东平自然是些花架子,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什么当家的安排护送女眷了。不过大歪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刘尚一看那身手便心知肚明,只是大歪为何要处处隐让呢? 第八章 刘尚自省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八章:刘尚自省 大歪和东平正战成一团,只是大歪明显处处忍让,一味招架,不曾主动攻击。不过以东平那水平也是根本看不出的,或许正得意着片刻后又多了个刀下亡魂吧。 两人战得正“酣”,这小凹坑怕是施展不开了,慢慢的便都滚了出去。五女这才悄悄聚到了一起。 “纤纤妹妹,我们逃吧?” “你我一介女流,能跑得了多远,只怕被他们抓住又少不得一番欺辱了。”纤纤似乎很为难,也很纠结吧。 耶耶,还别说,这纤纤此时皱眉凝神的模样还真是招人怜惜呢!刘尚偷偷多看了两眼,竟也有所动。 怎么说那张不花的事也不应该牵连不到她吧,可是如今看来,她明显是被人给抓了。如果她不曾离开永丰县,或许就不会有这遭遇了。这么说来,自己还是有点责任的。可以的话,还是应该出手帮忙啊! 没办法,女人注定有一些优厚,尤其是那些长得标致接近美女又略显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更是容易博得同情。当然要是大美女的话,就更不得了了。 刘尚悠哉的走到出口:“嘿嘿,我说二位,干吗呢这么大热天的?” 或许是真的有点热吧,就东平那小样,早就受不了估计。听了刘尚的讥讽,东平摆手示意暂停:“大歪,你要是解决了那小子,我……我就放过你!” 大歪也有点气虚,这可比上战场还累啊。杀还杀不得,输也不能输,哎NN的……正是喘气呢,却听到李东平的说话,大歪甚是不屑。 刘尚计议已定,是得尽快解决,以免耽误行程啊! “大歪,某实不知你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自然某也不想知道,不过他三番两次对某出言不逊,某不会放过他的!” 大歪怔怔的看着刘尚,东平也是看着刘尚,不过满脸的戏谑仍谁也看得出来。 刘尚继续道:“如果你要出手,某愿意给你机会,再说你带着这五个女子着实耽搁了不少时间了。当然如果你还是犹豫难决,某一旦出手,你可没机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直接无视了所谓的东平。刘尚看出了大歪心中的犹豫,既然如此,那就自己辛苦辛苦咯,谁叫他丫的几次想要自己的命,该揍一顿…… “动手!” 大歪还没反应过来,当然东平就不用反应了。刘尚一声“动手”未落,大虎便从右边俯冲而下,将东平压了个结实。然后一把揪住东平的头发直往地上撞去:“叫你得瑟,叫你得瑟……” “虎子哥,可别弄死他了……”刘尚佯道。 “这家伙五大三粗的,死不了的,放心吧。”大虎也没想要弄死东平,只是刚一直趴在上面,被烤得不行,这会总得找人收点利息哈哈。 东平遭遇突变吓得不行,却仍是很嚣张:“放开老子,有种单挑……”不过好像根本没人理会他,只好继续点头运动了。 大歪也是大惊,不过大歪吃惊的却是大虎,此人何时隐匿于此,竟是丝毫未觉! “足下果然不是一般人,在下愿替东平向足下赔罪,还望足下赐还东平,在下感激不尽!”大歪拱了拱手。 “恩,某等兄弟的确是难民。那位唤作纤纤的女子,某也识得。只是刚才听得动静,不及闪避只好如此一番,也是无奈之举啊。”刘尚也是拱了拱手,继而又吩咐大虎:“虎子哥,进来歇会吧。” “哦,足下是永丰县的?” “某兄弟二人正是来自永丰县,因探知永丰县接纳难民,正打算返回家乡,接来亲人同去永丰县呢。” “原来如此,实不相瞒,在下是龙泉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的亲卫队长张卫光,受命潜伏于此地上马贼巢穴。这些女子正是被掳掠而来的,那个李东平知道其他被关押的女子的地点,所以在下不愿节外生枝罢了。” “哦,原来是上官当面,倒是小的失礼了!”刘尚拱手谦道。 “不敢不敢,龙泉县正是因为出现上马贼,所以不敢接收难民,哎,实是不该啊!只是在下不容置喙,也是毫无办法。对了,你等快快离去吧,上面正在酣战,想来这次必能全歼这伙上马贼了。” “那是那是,我等这就离去,多谢提醒……” 本还想着救下众女呢,看来不用麻烦了。没想到龙泉县的兵马司成立没多久,做起事来还真不含糊,连卧底都有了!这个大歪原来还是个亲卫队长呢,噢不是,是张卫光呵呵…… “大虎你跟上啊?磨蹭什么呢?” “噢,没什么,没什么……”大虎边说就小跑着跟了上来。 刘尚明显看出大虎有点不对劲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没点感觉嘛! “虎子哥,刚你都探得些什么?”刘尚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听双方争论应该是县里的兵马司奉命前来剿灭一伙上马贼。不过少主,俺……俺还发现了其他情况!” 刘尚没有说话,点头示意大虎继续说下去。想来大虎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情况不自在吧。 大虎犹豫了一下,狠狠心继续道:“官军大概百人,装备甚是jīng良。马贼一伙也有百多人,不过装备就次了很多。眼下已被官军包围了,不过……好像里面有不少老弱妇孺呢!” “怎么会?”刘尚些许疑惑。 “俺也是怕弄错,特意kao近了些,的确有不少!”大虎略显焦急的盯着刘尚说道。 上马贼怎么会将亲眷带在身边?就算没有归处,也总该寻摸个离县城较远隐秘的所在吧?再说了,怎么会轻易就被包围,又不是夜间,大白天的马蹄阵阵,总该有个流哨什么的吧!莫非……根本就不是什么上马贼? 可是张卫光明明说……啊!张卫光!龙泉县兵马司成立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摸清马贼所在,还派出卧底?!既然明明有密道,为何不从密道逃离,显然是那伙人对密道一无所知! 刘尚大怒,真的是好不郁闷,自以为心思缜密,竟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看来还是涉世经验不足啊! “大虎,速速返回,你从密道而去……”刘尚不敢再耽搁,立马返身疾驰而去…… 这里恰是一个盆地,或许是雨水冲刷所致,再加上人为开凿所成。低洼处较之山岭高处悬殊颇大怕有个几丈高呢。盆地方圆着实不小,不过形状难以描述,住个几百人倒不显拥挤。几处贴近边缘搭建的棚子鳞次栉比,更有不少掏出的洞穴,那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很容易分辨。想来也是居住之地吧。 官军近百人,都已弃马成半月状形包围之势。 阵中一群老弱妇孺被簇拥着藏在后面,背依山岭,几十个身着迥异,手执钢刀、铁叉、木棍等,不分年龄的男子迎在前面,与官军对峙着。 四下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大概有十来具,应该正是猝不及防下被砍杀而死的。 刘尚仔细观察了好久,除了官军身后岭上游荡的马匹,盆地之中绝无一匹马的踪影!上马贼就是上马为贼,下马是民的一伙人,此处不见任何马匹,上马贼一说根本子虚乌有!看来果然是叫那张卫光的给骗过了,真是气煞我也! 官军之中似乎是个领头的人,也不知是个什么官职的,缓缓朝前走了几步:“张大炮你还不出来吗?要是再不出来,兄弟们可不再枯等了!” “不是已经说了么,大哥出远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说话的是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身着圆领长衫,倒还有点风度,不过听这声音似乎颇为惊慌啊! 后面立马闪身又上来一人,拉过长衫男:“二哥,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不过一死,大哥会给俺们报仇的……!” “三绺子,你别冲动啊!”长衫男赶紧制止了三绺子继续说下去。 三绺子?果然是三绺子!我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呢,原来是他们一伙人,那就能肯定不是上马贼了! “哈哈哈,报仇!你们拿什么报仇?就凭手里的破铜烂铁和那些烧火棍吗?哈哈哈……”军官男大笑不已:“张大炮不在,算他命大,某等今rì正是奉命来剿灭你们这群该死的马贼!不过如果你们能将一应财物上交,或许某能考虑考虑放了那一群老弱……” “屁的财物,要是有财物,俺们还能窝在这里么?”三绺子怒不可遏。 “是呀是呀,我们哪来的什么财物啊,没饿死就谢天谢地了,请军爷明察……”长衫男也是急忙解释道。 “废话少说,某今晨得报,你,就是你”军官男指着三绺子:“昨夜潜入‘有间客栈’,盗取大量财物,还想抵赖么!” 长衫男很疑惑的转头盯着三绺子,三绺子却是没有留意到:“俺昨rì确实去了有间客栈,也确实从周平手中抢得一个小匣子,不过纹银八十两而已,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不要滥杀无辜。” “哈哈哈,区区八十两,某还不放在眼里,要是再不交出一应财物,某可不客气了。”军官男说着就是一个摆手,只见周围官军缓缓而动,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长衫男大急:“三绺子,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小匣子嘛,难不成你……” “二哥,俺啥时骗过你,确实只拿了一个匣子啊,而且已经交给你了!” “不用再说了,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吧,可不能连累旁人……” 第九章 龙泉程玉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九章:龙泉程玉 “二哥……”见二哥不相信自己,三绺子也着急了。 长衫男并未理会,急急而退大声道:“众位乡亲,三绺子贪图财货,惹及官府,那是他咎由自取,我们没必要为了他无故枉死,我这便去说项,众位乡亲快快放下武器吧,以免惹祸上身啊……”说完又朝前走了两步拱手道:“这位军爷,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只管找那祸首便是,可千万不要祸及他人啊,我等这便净身离去……” 长衫男的声音不小,两伙人都是听得清楚。三绺子无奈的站在一旁,进退两难。一众乡亲却是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俺相信三哥,俺要与三哥在一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急慌慌的跑了过来,站在三绺子旁边。 “俺也相信三哥……”,“我们相信三绺子……”,“与三哥并肩作战……” 其实一众乡亲看得很清楚,谁对他们好,谁是从中牟利……相处也不短的时间了,三绺子每次出去都能为他们弄来吃食,而大成子什么事都没有,他不过是大炮带来的一个外人。如今大炮不在,大成子竟然想置三绺子于死地,那怎么行!虽然他可能也是为了一众乡亲,可跟着他,迟早也是饿死收场。既然如此,还不如站在三绺子一边,死也要死得心安理得。 三绺子见一众乡亲都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很开心也很激动。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众乡亲就这样送命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要是置我不顾,我也懒得管你生死,可如果你愿意同我共死,那我就一定不能让你冒死! “哈哈……好,果然有点气势了!不过要是不交出一应财物,任何人休想逃脱……”军官男始终坚定自己的立场。 “俺们无惧生死,三绺子,乡亲们都相信你,他们这是yù加之罪,不用再解释了,要是没有你和大炮,俺们也早就饿死了,今天就豁出命去,这些恶魔,杀一个够本,杀俩个就赚了……” “可是大伯……”三绺子很无奈。 一众乡亲,面对生死怡然不惧。如果他们当下有米有粮,或许会小小犹豫下,只是如今死就是死,不死也是死,还有什么好躲藏,还有什么好畏缩的! 刘尚看在眼里,也是纠结万分。乱世里人命如草芥,由来如此。可是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一群老弱妇孺,手无缚鸡之力,马上就要横尸当场,刘尚痛苦莫名。很多事就是太巧合了,怎会意料到,为惩治那周平,竟连累了这伙人! 当然刘尚这会是有些自责了,就算不曾窃盗那钱箱,周平来rì也肯定会伺机解决了这伙人的,不过是结局提前了罢了。 眼看双方已然刀兵相接,刘尚正琢磨着要如何出击,才能一举定鼎。正是这时,后方竟又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刘尚大骇,要是来人从后面俯冲而下,只怕就全包围了,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逆转,甚至可能丧命于此。难怪这官军不曾冲击,原来是还有后手哇! 不能再等了,救得一个算一个,冲进密道,必可另寻生路。刘尚盎然站起,跃然而下,顺着陡峭的壁缘几个纵跳轻松落至盆地上。 “三绺子带人退后防御”刘尚说完便已急速赶至阵中,左手格挡,右掌平推。中掌那家伙像是后面被人猛拽了一样,凭空飞去。刘尚将夺下的钢刀递给刚刚救下的小年轻说道:“快快随你三哥一起退后防御!”然后又将厮打在一起的双双分开,只是那些被分开的,凡是官军尽都如前一个般,远远飞去…… 只是这么一会,又多出了五具尸体。刘尚摇头叹息,世道如此,情何以堪啊! 好在乡亲们都退后了,一个个惊恐的盯着刘尚的背影。或许是眼睁睁的看着又有五个乡亲命丧当场心有感触吧。 三绺子见防御已成,便匆匆上前几步拱手道:“多谢恩公出手……” 刘尚眼观四路,没有挪动,却是轻声道:“危险尚未尽去,你速去安排乡亲防守侧翼,但不可妄动!”刘尚也是没办法,这是军队啊,可不是一般的捕役皂隶,一旦为救人而分神,难免受制,只盼大虎尽快寻出密道入口,这一来就稳妥多了。 军官男见十来个兄弟风筝似得飞了回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们这群上马贼中竟也有如此力大之人,好好,这样才有意思嘛……” 军官男以为刘尚只是力大,也难怪,刘尚不过是将人平推了出去,不曾要伤及xìng命。这下却是让军官男更有兴趣了,莫非他也是个力大之人? 刘尚此刻难免有点担心,官军要是尽数冲将过来,就不好办了,只怕侧翼被破,死伤难免啊!眼看又有几个压了过来,刘尚大喝一声,卸下背后双拐,直取来敌…… 正当交手,刘尚便敏锐的感知,又有几十人到了。只是这几十人怎么不是从背后包抄,却是绕道前去,竟然从官军背后而来呢? 只是也管不得许多,刘尚双拐在手,忽左忽右,将冲阵的官军尽数挡在外围。被双拐击中的官军大多都丧失了行动力,哀嚎一片。不过其他的仍是蜂拥而来,充分体现了敢打敢杀的军人气质。 忽然官军后方传来一声大喝:“张大炮在此,何人犯某乡民。”只见二三十人从前方壁缘后奔涌而来,尽数与官军战在一起。 “乡亲们,是大炮哥回来了,冲啊……”不知是谁听到喝声,欣喜不已的喊叫。 几十个乡民也是交相呼应,急吼吼的便冲了上去…… “等一等,等一等……”刘尚甚是焦急,这不是找死嘛!果然冲上去的乡民们死的死,伤的伤,瞬间浓浓的血腥味便充斥了整个盆地……而一众乡民们似乎是急红了眼,毫无畏惧,仍是喊打喊杀。 刘尚终于怒了,却不知道是为何而怒,真的,只觉胸口压抑难平,异常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啊! “啊……”刘尚又是一声怒喝,分拐于左右手,不分敌我,只要是纠缠在一起的,尽数执拐用力的分开,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其实刘尚没有练习过什么“拐术”,貌似也没有什么拐术吧,或说棍法,枪法,都是一无所知。想当初菜市口刑场之上,那时是根据习练的拳术变化而来,以拐做拳,避敌于外。像那假刘二之死,正是直拳而出的韵味。 而眼下因受外界触动,乃是根据自己的意动,再配合体内真气流转的控制,运气于双拐之上,怦然而发。实质和效果都不可同rì而语啊! 军官男见场中突变,大感意外。一掌一拳致敌于外倒能理解,也很常见,可是单凭手中一棍就能做到,绝非常人。而且他这两根短棍也甚是异常,又不像是一般的短棍,按长短来看,倒更像是做拐杖之用的。啊,拐杖,莫非他就是…… 想到这里,军官男立马退出阵外:“通通住手……” 刘尚浑然未觉,只是发现再没有厮缠在一起的了,这才落拐于地,双掌分别压在双拐的一端,微微仰头,却是再没有其他的感悟了,只剩下浓浓刺鼻的血腥味和炙热的烈阳烘烤着脸颊…… 其他人听罢纷纷各自分开,此时官军就汇聚到了右前方,而后来的二三十人折了三人也都绕过刘尚与三绺子汇在一处。 军官男见双方已然归位,这才将佩刀递给旁人上得前来。其实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抽刀出鞘,至于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在下龙泉县驻军百户程玉,足下好身手,敢问足下来自何处?”程玉拱手向刘尚问道。 刘尚缓缓睁眼,烈rì之下却是用力的睁开,直到泪水连连忍受不住,这才低头拭眼,还拐在背,继而深深呼了口浊气,轻声问道:“意yù何为?” “足下一直在场,当知在下此前不曾命令冲阵。待到后方被袭,以为遭受伏击,这才乱中厮杀一番。还望足下明见。”程玉见刘尚态度冷淡,便猜想是责怪自己屠戮过重,只好先行解释道。 刘尚当然知道,见后方来人与官军厮杀,就知道所谓包围一说是不成立的,那官军一直缓缓挺进必有其他原因。见程玉如此解释,或许他也是不想赶尽杀绝,只以威吓为主吧。 想到这里,刘尚心里对程玉的成见便消除了不少:“程百户客气了……某来自永丰县。” 程玉惊喜道:“足下当真来自永丰么?想必足下认识李响,三旬上下,胖胖的很壮实……” 原来是李响的朋友啊,哎早知道不就好了,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刘尚甚是无奈,却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程玉见刘尚动作,心下便更肯定了,匆匆走了过来抢跪道:“果真是恩公当面,程玉拜见恩公……” 一众人都是莫名不已,众官军见自家百户刚刚说话如此客气就不免疑虑,如今见程玉竟然还行如此大礼,真的是匪夷所思啊!众乡民更是搞不清状况了…… 不过张大炮却是有点怀疑,毕竟刚刚程玉的话他也听在耳里,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偷袭才促成了厮杀么?看着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张大炮难免悔恨,立马拉过三绺子到一旁详细询问刚才的情形…… 第十章 随从大歪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章:随从大歪 三绺子这边参战的具体人数不详,不过看那地上的尸体,怕是有个四十多具,不算此前的,这会又是无辜丧命了近二十人。 刘尚心有不忍,没有帮忙去埋葬,连同张大炮、三绺子、程玉一起围坐一旁。 原来这个程玉和李响乃是同乡旧友,当年程玉袭个百户,李响很是吃味,便也离家从军去了。几经辗转曲折后,李响也做了百户,自然设法与程玉取得联系,只是没想到程玉仍是个百户!不过二人此后就经常联系了。不久前李响又升职了,就是副千户嘛!便又送信来好让程玉也高兴高兴。程玉是个直xìng子,好友升职了当然高兴啦,当然也从李响的信中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同样对手执双拐的刘尚颇有好感,甚至将李响的恩人刘尚引为自己的恩人! 事实上就是这样,要不是刘尚,李响要么被缚,要么身死,哪还能升职做副千户啊!所谓滴水之恩,这个升职之恩可算是引荐之恩了,可比滴水大多了吧。再说你看程玉,也不知做了多久百户了,更不知还要做多久呢!只是程玉能因为此,而将刘尚也当做恩人,固然能看出他与李响的情谊颇深,却也更能彰显其耿直的心xìng! 程玉一番解释,刘尚便知原委,顿时对程玉颇有好感。 张大炮虽是于望夫岭落草,能做大当家自然也不是一无是处,事情就是如此,再加上程玉与刘尚有些关系,就不好再做耿耿于怀了。 或许就是这样吧,生逢乱世人命也不见得多金贵了,再说又是战场之上两军相交。尤其是这样的一群经历了太多生死的流民,似乎对死亡已然麻木!难怪刚才一个个不顾xìng命急吼吼的敢打敢冲,正是不冲也是死,冲过去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虽然双方对刚才的生死都闭口不提,不过刘尚还是颇有触动的!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由来受苦的都是寻常百姓。能不死,为何求死?若是必死,那就是天意。要让这样的一群流民拿起武器勇于反抗,那要一股多大的助推力啊! 而望夫岭上的这群人,显然已经有了这股力量,他们才会看破生死而无惧生死,前赴后继,甘愿一搏。 到底该不该给他们一条生路呢,还是应该尽量保存这股力量呢!刘尚陷入了深思…… 不一会便有几人押着李东平、大歪也就是张卫光,还有几个女子走了过来。 程玉一见来人便怦得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大歪面前:“哈哈,张卫光,某还道你小子藏哪里去了,这下没处跑了吧!” 大歪见是程玉当面,恨恨的皱眉瞥眼,呸了一口,却是不发一言。不过再不是嘴歪腿瘸了,倒确实生得一副好面孔呢。 程玉大笑道:“不错,还是有点骨气的……某还真舍不得就这样解决了你!” “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皱眉了就是TND龟儿子!”大歪开口就是愤恨不已。 刘尚本是恨极了这个张卫光的,只是见这人的确还有点担当,算是个血xìng汉子,当下恨意也淡了不少,却是不知他究竟所犯何事? 毕竟是人家地盘,程玉也没再继续逞口舌之快,想必张大炮必有主张的。 “东平,你且说说,这些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炮很严肃的问道。 张大炮原名张重义,也就三十来岁,正是这伙人的领头,也叫大当家。说来也是巧,一行人纵马赶回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李东平几人。细问之下才知道原委,张大炮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将几人看管住,便纵马赶来支援……只是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偷袭才导致了双方全面开战而死伤大片。 没办法,有时候人的局限xìng还是很明显的!张大炮毕竟非行伍出生,不曾领兵打仗,对排兵布阵更是一窍不通,很多情况下都是单凭血气,不然也不至于径直冲杀而来,不做任何敌我情势分析! 李东平看着张大炮冷峻威严的表情,心下直打怵,这可如何是好,二当家怎么还不来解围啊!东平犹豫不决只好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大当家,她们……小的……” 张大炮大怒:“不要结结巴巴的,照直说……” 不待李东平回答,后方却是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快点出来,你个龟儿子!” 只见大虎灰头土脸,正赶着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从后面一个洞口摇晃而出,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啊终于出来了,可把俺烤熟了要……” 定睛看到刘尚坐在前面,大喜不已,失神之下,一声少主便脱口而出:“这个家伙太坏了,明明知道密道出口,楞是带着俺摸黑乱窜,俺差点被他偷袭给生生活埋了!”大虎明显气愤难平,说着就是一脚踢在了正趴着的长衫男的股沟处。许是用力过猛,长衫男翻了个跟头大呼唉哟唉哟…… 好在一帮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虎二人身上,刘尚见无人在意大虎对自己的称呼,立马站了起来:“大虎哥,怎么回事啊?” 大虎听到刘尚叫自己大虎哥,立马意识过来:“唉,三儿别提了。说好了,你在正面牵制,俺从密道接应乡亲们。可俺没有火折子,一顿瞎摸,就撞见了这个狗东西。俺寻摸着这人从前面来,那应该是知道出口的,谁知他个龟儿子设计害俺,要不是俺有点力气,怕是叫土地公给活埋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说罢上前又是一脚,看来大虎是真的怒了啊…… “对了三儿,还来得及么?你没事吧?”大虎这才想到正事,试探着问道,他也知道这下是自己耽误了,不管什么原因,总归是自己没做好! 张大炮听了大虎的话更是后悔了,没想到人家俩人早就有了全盘计划,看来自己真的是冲动了啊!一帮乡亲们大多都是起初就跟随自己的,半年多时间了,哪能没点感情?虽说是战争无情,可责任毕竟在他张大炮啊!想到这点,张大炮黯然失sè,略显颓废…… 刘尚见状拱手道:“诸位,此人分明是临阵脱逃!而且此处设有密道,他不曾疏散众乡亲,却只顾一人逃命,真是无耻之极,大当家可识得此人么?” “他是俺二哥,就是二当家……”三绺子早就认出了长衫男,只是不好说明罢了。 “什么!”张大炮对自家老巢多出了密道一事都不曾如此震惊:“李长年,某待你不薄啊!你……你怎能!” “得了吧,什么大当家二当家的,不过一群乡野民夫罢了!若非朝廷无道,某怎会与你等为伍?”说着李长年就摇晃着站了起来:“某世居江浙,家道殷实,家祖更是前朝重臣,官拜枢密直学士,何等风光!难道某不为己身,要与你等贱民同死么?哼……” 刘尚听得前几句,暗自叹息。人与人本就不同嘛,有些人生来看不起贫苦人,但也不能说这种人就是坏人吧?可待听完李长年所言,刘尚怔怔的看着他,显然吃惊不小。 东平听了李长年的说话,便知无有退路了,也指望不上二当家,既然如此,有什么说什么吧…… 招来五女细问后,终于确认原来一切都是这位二当家的杰作。四下也有不少乡民围观,得知大成子是这样的人,一个个怒愤难平,蠢蠢yù动…… 刘尚也甚是不耻,不过这些自有张大炮处理,就不好指手画脚了。至于这个大歪又是怎么回事呢? 刘尚拉过程玉走到一边,也好让张大炮好好考虑考虑…… “噢,张卫光啊……”程玉拱了拱手,将张卫光的事情悉数告知了刘尚,言语中似乎颇为欣赏。这点刘尚倒是可以理解,按照程玉的为人,对于张卫光这种血xìng汉子,肯定是略有好感的! “不知程百户将如何处置那张卫光?” “哎,某也着实头疼,说归说,可要真的带回去交予兵马司,肯定是死罪难逃啊,那似乎也太不值当了,”程玉也小小为难。 “既然如此,程百户可否将那张卫光交予在下,全当不知此事?” “自无不可,那张卫光手上也有点功夫,恩公要是用得上,也算救得他一条小命!某刚刚也不过是言语挤兑一番,这小子当时可是伤了某手下好几人呢哈哈……” 事情都搞清楚了,似乎也基本解决了,刘尚心里踏实了不少。只是亲眼见到几十个乡民命丧当场,仍是耿耿于怀罢了。 张大炮手下几人在东平的带领下,终于在密洞某处发现了不少财货。一众乡民们见到却是悲大于喜。李长年也就是大成子,李长年字有成。乡民们唤他大成子,可想而知对他还是颇有感情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的确让人寒心啊! 刘尚不想再待下去,几人又稍微寒暄了一番,便各自告辞离去了。众女子自然交由程玉带回龙泉县,到时候各自归家便是。至于纤纤,刘尚似是心有所愧,还特意嘱托程玉多加照顾。好在众女子之中就有纤纤的侍女,倒也不是孑然一人了!再加上张大炮又数倍归还了各自财物,想来应该不会有失的…… 至于望夫岭的乡民,张大炮应该自有主张的。如果经此一变,他还不能引以为戒,凡事留心,只怕注定还是悲剧收场。 刘尚本想提议众人移往永丰县的,可是细想之后,还是算了。刘尚不敢啊,这是一群有别于永丰县民的群体,他们已然有了抗拒的动力。万一给永丰县造成什么损失,那真是后悔不及了!也许让他们保有这份动力,于乱中求生,或许更为妥当吧…… 第十一章 云和之变 - 英雄关 - 枯井看星星 () ( ) () 第十一章:云和之变 一番折腾后已是傍晚时分了。这个时候才终于隐隐有了丝丝微风,吹在脸上真是让人倍觉舒畅,神清气爽…… 大歪跟在后面,听得前面大虎和刘尚二人侃侃而谈,甚是无奈。可想起程玉的一番说话,大歪感激之余,对刘尚还是颇为敬重的,只得不紧不慢的随在后面…… “少主,后面那人?” “噢,他叫张卫光,或者叫他大歪也行!” “不是,俺是说就让他这么一直跟着?” 刘尚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据程玉所说,张卫光以前的确是龙泉县马军左卫营副指挥朱彪的侍卫。所犯之事要是细说真的是一番长篇大论,说简单点那也简单,那就是朱彪的堂弟朱豹贪图张卫光的妹妹张彩蝶年轻貌美,强暴未遂。 张卫光得知后犹豫再三还是禀报朱彪,结果朱彪并未理会。后来朱豹又偷偷潜入张家,伺机逞凶,彩蝶虽是强力反抗,引来邻人而未遭jiān污,可也是生生受了一番凌辱。 张卫光就只这一个妹妹了,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她被人欺负,于是将彩蝶送到乡下表亲那里暂住,独自一人混入酒楼,趁朱豹酒醉竟把他给宰了! 朱豹同行之人都认识张卫光,立马禀报了朱彪。那朱彪当然是为弟报仇啦,全城搜索。张卫光倒也是聪明,又混进了新附军军营,正好在程玉的手下。可无巧不巧,竟又被人识破,程玉无奈只好下令缉拿,却也是有意放水的!这才让张卫光伤了几个手下,成功逃脱了…… 刘尚主要是看在张卫光乃为自家妹妹报仇的份上,才出言留下他的!或许也是心有所动吧,毕竟刘尚正好有个小七。 等等,刘尚突然站定,又回头看了看大歪,似有所悟,内心已是尴尬不已。看来我又被程玉摆了一道了。想当初他就有意放水让大歪逃去,这次怎么可能会拘押大歪回去呢?还故意一番为难和不舍,不是明摆着想让自己留下他嘛! 刘尚怎能不尴不尬,貌似这半天功夫被人摆了两次了吧?摇了摇头刘尚些许无奈,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要事,可显然自己的某些意识欠缺啊!如果不稍加留意,只怕以后吃亏的事多了去了……不怕不怕,意识到了就好,我还年轻呢……刘尚赶忙对自己好一番鼓励。 大虎见刘尚yīn晴不定的面sè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呢,急忙东张西望,甚是紧张。这可是少主的习惯,好比刚刚在洞穴里听到了马蹄声…… 刘尚终于缓过神来,见大虎异状便知大虎误会了,可又不好打击了他的积极xìng,只好忍住笑意,故作正经的对走上来的大歪说道:“大歪,你可以回家了,以后尽量注意,不可再叫官军发现啊。” 大歪听后不免小小失意,试探着问道:“恩公这是要赶在下离去吗?” “自是不然,莫非你知晓我兄弟二人所去,故而同路么?” 刘尚犹豫了一下,单膝跪地抱拳道:“在下非是有恩不报之人,若蒙恩公不弃,在下愿跟随恩公左右。” 刘尚浅浅而笑:“那倒也犯不着,我不过是几句言语,你不用如此报恩的。该去哪就去哪吧……” 如果是为了报恩跟随自己,那有什么意思!刘尚自然不允,唤过大虎便仍自赶路而去…… ……………………………… 小七吃罢晚饭就和小碟姐姐一起在院子里溜达了一番。天sè微黯,繁星点点,威风拂来诗意满满。话说小七如今可是能吟上几句诗词的呢,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不知为何,小七总感觉和小碟很是亲近,当然不全是因为同窗读书之谊,小七自己也说不上。或许仅仅是因为小碟乃是三哥请来陪同自己的吧。 而小碟对小七也颇为喜欢,还有那个蓉儿妹妹,三人时常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真的是乐趣连连、好不欢畅。想自己当初在陈集镇哪有这样的经历啊,更别说还能读书认字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刘三郎的安排,也不知三郎如今怎样了,小七对他可甚是想念啊!噢对了,那个蓉儿妹妹似乎对三郎也颇为在意,看来他俩的关系也不错吧? 想到这里,一副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一个小乞丐打扮的模糊的脸,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双臂,酥酥的、麻麻的……也不知为何,自从来了刘府,从小七那得知三郎不过才15岁,这幅画面就经常出现。小碟不经意间就咬住了红唇,天气怎么还这么热,脸上火辣辣的…… “阿嚏、阿嚏……”三声超响的喷嚏,生生把刚刚睡去的大虎给震醒了。大虎kao坐在树干下,一脸无奈和委屈,紧紧的盯住对面。 刘尚好不尴尬,怎么无缘无故就打起了喷嚏,还是三个!一想二骂三感冒,难不成我感冒了?不可能啊,以我这体质,再说这天气,我会感冒?! “少主可是身体不适么?” “怎么可能,我这身子骨想生病都难……” “哈哈,那就得恭喜少主了,是有三个人在想你哦!” 刘尚看着大虎略显yín、荡的表情满脸黑线:“得了吧,睡你的……” “那可是俺娘说的,古话呢!”大虎说完直接侧了个身又渐渐睡去。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刘尚第一个想到了小碟姐姐。哎呀呀,这画面好熟悉啊,一个小乞丐,一个衣袖挽起露出前臂的女子……哈哈哈,当然还有小七,要乖乖的等三哥回来哦……不过那第三个会是谁呢?头疼,会不会是莹莹(前世女友)啊,哎呀太悲催了…… 太阳初升的时候,刘尚二人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县城。云和县乃是一个小县城,地域小,人口少,不过没关系,总有个地方能吃饭洗澡吧。 刘尚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洗个澡,这一身的汗水加尘土怕是都要结块了吧。 大虎累得几乎爬不动了,这常人两天多的路程,俩人楞是一个晚上搞定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自以为得意的脚力,到了少主面前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啊! 可貌似事与愿违,云和县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卫林立,高高的城头上竟还悬挂着两具尸体! 什么情况,大早上的就见这玩意儿!刘尚郁闷不已,愤愤的退了回去。 “少主,俺真的不行了,眼看县城就到了,能不能让俺再歇息片刻啊?” 刘尚当然知道这一夜赶路,一般人确实受不了,大虎也算得上不同寻常了。看着大虎祈求的目光,刘尚彻底软化,也无力般的坐了下来:“好吧,是要歇息了,歇息一整天都没问题!” “少主你别生气嘛!俺错了,俺……” 大虎的囧样直把刘尚逗得一乐,见刘尚笑了,大虎稍稍放心,就生怕少主生气啊…… “我可没那闲工夫跟你闹腾,先好好恢复下体力。前方县城城门紧闭,咱俩怕是还要继续赶路的。” “啊!”大虎直接躺倒,一副死样…… 俩人正是吃着干粮,却是听到激烈的马蹄声。刘尚立马拖着大虎滚到路边的凹坑里,四周有草丛遮蔽,倒不虞被发现,只是好TM热啊,晕死…… 不一会便见左前方呼呼喝喝的杀来一队人马,刘尚第一个反应就是——上马贼! 来人大概三百之众,均是骑马跨刀,有的甚至背负弓箭。阵中树一大旗,上写“聚义帮”,两侧分别有一列小字,一曰“除恶务尽”,另曰“姑息养jiān”。 啊哈,挺有气势的嘛!刘尚见这阵仗,大感振奋!不过也颇为意外,该不会就凭这三百来人要攻打县城吧,也没见什么攻城利器啊,有何企图呢?且仔细瞧上一瞧…… 云和县是小县,没有常驻军,朝廷也没有设立达鲁花赤一职,县府军政皆由黄炳文主持,受丽水州节制。 月前城内乍现上马贼,入民宅、抢商铺、劫行人、yín弱女,恶行恶xìng罄竹难书。黄炳文依律将详情上报丽水州,请求调派州府驻军,解民倒悬。 怎料是一直杳无音讯,直到第四份奏报送出半月后,才终于等到丽水州达鲁花赤马图的批复。 然而却是说什么丽水州也遭遇大批上马贼,更有上万流民附乱从之,情势恶劣,根本无兵可调,责令黄炳文发动城中乡民,配合县府衙役捕快务必保境安民! 黄炳文直呼“云和休矣……”,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征调乡勇、安排防务,同时鼓动城中士绅商贾捐财捐物,全面展开自卫反击战。 如果上马贼不曾在城中制造令人发指的祸乱,哪怕黄炳文再是为官清正、为民伸义,想必也是无法短时间内促成其事的!可事实上正是如此,云和县民,不论男女老幼,尽都肩负起护家护城的重任。 前几rì上马贼约莫十来人,趁黑攀越城墙,夜入数家店铺,抢夺财物不说,竟将留宿之人尽皆砍杀,真是毫无人xìng! 幸得巡夜乡勇发现,急忙呼来捕役。一番厮打,终于擒获两人,当场斩杀两人,余下七人却是趁黑溜走,攀墙而去…… 不过这对城中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鼓励的首战告捷啊!于是就有曾遭受上马贼迫害的亲属们联名上告,要求将两名上马贼的尸体悬于城头,一来为合城百姓报仇雪恨,二来也好激励士气,同时还能有效的打击上马贼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见众怒难犯,况且守城重任的确需要合城百姓的通力合作,黄炳文也只好照办。 想来上马贼此番到来,定与那城头的两具尸体有关呢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