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都之乱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老子道德经所言之精要，无形、无象、无色、无臭、无大、无小、无名、无法、无量、无限、亦无念，真无之妙相。 宇宙有一物，它不可眼视，不可耳闻，不可触摸，不可口述，不可量化，不可比拟乃至不可说，是为道。 道有无量之造化因力，无量真空无所不包，无量真炁无所不贯，无量觉光无所不照；放之弥六合，退之藏于密，无在无不在；清净而无为，极其自然而无争。它虽无象可万象赖之以化，它虽无法但万法因之而生，不生不灭，无始无终；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诸篇佳言妙论自古被人们所传诵，无数人，无数遍，无数念力随之而生。久而久之，相聚相凝相生之下，终于幻化出了依念力而生的产物——冰轮玦。 其天生于道统，凝神与身于念力，虽有形有象但又非金非木非土非石，不可眼观不可触摸，无处可觅又随时隐现，唯有缘者方能持之，持之便同持道与手中，使其与道相伴。 ……………… 玄黄大陆，大不知方圆几万亿里，被认为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区域，东临之东洲神域，传说有不少真仙的岛屿洞府，经年仙雾笼罩不似人间，无数寻仙问道之人想入仙境却不得其门。 极北则是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北冥冰域，没有人能在那里生存，但是却有许多雪怪冰兽出没，更有许多修士们梦寐以求的珍宝，北冥冰域的主人玄武神的生死一直是一个谜，但大多数的传言则是玄武飞升失败已经仙逝。 玄黄大陆西北方与昆仑山脉相连，作为修仙圣地，昆仑山脉亦是神秘异常，连玄黄史册都不曾有太多的记载。 大陆的西方名为荒域，之所以被人们习惯称之为西荒，不过是了无人烟罢了，只居住着少数一些自远古就被祖先遗弃在那里的土著部落。 不是那些人不想被玄黄大陆的大神官们统治，而是荒域和玄黄大陆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如天堑般的存在，更像是被上苍将这个世界划了一道口子，将两域完全阻隔开来。 这条鸿沟即便那些能飞天遁地的修仙者也无法飞越，因为传说是远古的地龙在下面翻身造成的，不然何以几十上百年便地震一次，那只是地龙睡得乏了倦了翻了个身而已。 荒域和玄黄大陆的南部以及东洲神域之外，则是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也被人们称作无边洪域，更没有人知道大海的尽头在哪里，尽头之外又该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而中州神都，作为整个玄黄大陆的政治统治中心，不光有着超然的地位，更有着许多被称作大神官真正的陆地神仙坐镇其中，受五方朝拜。 五方朝会，是中州神都每二十年召开一次的盛大朝会，为了接纳各方修仙门派、洞府、仙岛等修仙势力的朝贡，不仅包括法宝灵石，还有无数的优秀神仙弟子跟随各方势力而来，被分配加入到军队以及各州郡藩地，为中州神都的统治做贡献。 一方面是接纳朝贡以及各种人才，另一方面还有接下来整个大陆都期待并为之振奋的盛事，那就是每二十年开启一次通往荒域的传送大阵，让那些精英中的精英弟子前往荒域参加试炼。 西荒试炼不仅可以提高见识修为，更能寻到各种奇花异草以及捕获妖兽妖丹等等，也是各门各派各方势力最大的收获季节。 可传送大阵每二十年积聚出来的灵力，能够传送的人数实在有限，为此几乎所有的修仙门派势力都挣破头的索取名额。 就在这一次的五方朝会之时，一个天大的秘密被有心人散播开来——玄图出现在中州神都，而且就在东王府里。 相传玄图和武图合并便可以开启北冥冰域的玄武冢，得到早已湮灭在上古历史中的肉身修炼之法。 这个时代虽然修仙者遍地皆是，但飞升仙界已近乎无望，有人说是上苍的规则变了，只有另辟蹊径达到传说中的肉身成圣，才能飞升仙界。 炼体的法门已经很少被人提及，即便有，也只是些基本的入门手段，根本不可能达到传说中肉身成圣的境界。 而就在东王府出现玄图这个秘密刚刚散播出来，又有一个震动中州的消息传出，东王府府主刚刚降生的孙子乃是天婴，因为自太阴星有一条光线直直射向了东王府内，这也是无数人亲眼所见，并非传言。 天婴，亿万降生的婴孩中也不会出现一位，他们生来便开了灵智，可以将先天之气早早通过灵气的滋养，重新归与自己的本命之中，变为潜力，连太阴星都眷顾的孩子，他日后的成就绝对难以估量。 东王府在一日之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不仅是整个大陆的修仙者对其虎视眈眈，其内部也早已明争暗斗不断。 如今东王府主寿数已尽命在旦夕，能在闭眼之前得一天婴之孙已经是老怀大慰可以瞑目了。 只是底下子嗣之间的争斗日益嚣张，就待他一闭眼，便开始抢夺这个可以权倾整个玄黄大陆东部的东王府主之位。 姬百里虽说是东王府最小的儿子，但是其手中攥有玄图，更是刚降生的天婴的父亲，所以天下人的目光都汇聚其身，恨不得杀之取而代之，就连他的兄长们都三番五次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害其性命，夺取玄图。 就在五方朝会的前夜，中州神都中通往荒域的传送大阵被人强行开启，当玄黄之主神尊赶到之时，大阵已经被损毁殆尽，即便是一怒之下杀了所有看管大阵的神官们也不足以泄愤。 ………… 时光荏苒，此一晃便是四年多过去了，春末和秋初同样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依然是天上那轮明亮刺眼的太阳，从高处斜斜倾射过来的光线，被一些参天巨树调皮得用刚刚长出的嫩叶遮挡了一些，零零散散洒落在一面稚嫩得肉嘟嘟的小脸上。 在不愁山的东山脚下，一个宽敞巨大的钟乳洞坐落其间，洞中悬吊的钟乳石下遍布着各色晶体，一盏小小的油灯就能反射出无数光线，煞是壮观。 洞内只是简单的一张铺满毛皮的床榻和石塌前简单的石台，放置着了了几样简单的首饰，连个粉饰头面的铜镜都没有。 一位幼童坐在洞口前石凳之上，手里捧着一根烤得金黄的兽腿，在狠命厮杀着，可能是兽腿中的油水很足，幼童比同龄孩子略微成熟的小脸蛋白白嫩嫩的。 不到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比部落里七八岁的孩子个头还略猛些，这些应该都是归功于他手中的烤肉，和偶尔才能享受到的兽奶带给他每日过剩的营养。 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光是黑眼珠子就占了大半，双眼皮之上如卧蚕的眉毛虽不是特别浓密，但也很能彰显出他蓬勃的朝气。 长长的头发被一条白色的丝带简单扎了一个马尾，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娃娃，前提是不去注意他粗壮的小胳膊小腿的情况下。 这般肥嘟嘟俊俏的孩童，哪哪让人一眼望去都觉得心疼可爱，只是让他身后的父母和部落里所有人万般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傻子。 作为这个傻子孩童的母亲，墨茹只能无奈接受这种命运，毕竟她和身边作为孩童父亲的姬百里很清楚，这个被东王府以及整个中州大陆称为天婴的孩子，之所以变傻，正是拜他们夫妻二人所赐。 “墨茹你就别再自责了，当初传送大阵不稳在时空中出现问题不是咱们能预料到的，毕竟你我对阵法知之甚少，你不也因此伤了修炼的根基落下了病根嘛！当初如果不逃出来，只怕咱们一家三口连性命都要搭进去，就想开些吧！” 墨茹悲愤地道：“我宁愿自己死在传送法阵中，也不想凡儿受这种伤害，他原本就该是修炼的天才，是上天眷佑的天婴，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姬百里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劝慰妻子了，看着只知道吃连话都不会说的儿子，又深深吐了一口气，接着劝慰道：“我这些日子在想，既然我在传送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是不是和我炼体的境界有关？如果我教儿子炼体的话，也许有一日他能自行恢复身体的缺陷也说不定。” “也好，试试倒也无妨，看他能不能坚持得下来，即便恢复不了神智，强身健体总不是坏事。”墨茹微微点头。 “你的伤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调养好的，明日我再进趟山里，到深处看能不能猎到妖兽，就是拼了性命也给你弄一颗妖丹来吸收。”姬百里看到妻子眉头舒展开来，继续讨好道。 “沟那边的人二十年才能来一次，咱们却可以每日在此逍遥度日，也该知足，只是这乌蛮部落里的人依旧对咱们不怎么待见，不然何以让咱们还住在这里。”墨茹略有不满。 “住在这就挺好，寨子里又脏又臭的你这东洲小公主肯定住不习惯，这里多好，到处都是宝贝，药草什么的遍地都是……” 翌日…… 距离乌蛮部落近百里之遥的不愁山深处，一只火红的小型野兽，纵跃在草丛密林间，但无论它如何逃窜隐匿，总能被那个紧紧盯着他的人类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 自认为从作为一名开了灵智凝聚了妖丹的炎兽，它的速度在这一带还未曾败过阵，今日竟然被这一个小小的猎人给黏住了。 它想的一点也不错，正因为人家是猎人，猎人所到之处必然会有猎物，而它就是这位手握强弓孔武有力的猎人的猎物，至于能不能逃之夭夭，也得看孰强孰弱了。 一颗火球从猎人身后冲出，直奔他的后心而来，猎人却毫不费力的将手中的强弓向后一甩，便将火球抽爆了开来，让那畜生失望的是，就连火球迸溅出来的火苗，也都没能沾染到哪怕猎人的衣角上。 把强弓当作刀棍一般的武器来使用，也颇能彰显几分霸道之气，猎人正是出于自信，连弓都懒得拉开。 之所以小炎兽选择逃避而不是应战，想必也是隐隐猜到了猎人的实力，自己也才刚刚化成妖兽不久，就连这御火之术都不能熟练运用，哪里舍得去拼命。 不喜欢拼命是因为小炎兽很不喜欢吃肉，它对那些个野果更感兴趣，如果不是机缘之下吃了很多的灵果，早早便凝聚了妖丹开了灵智，那它如今只怕早就成了那些个妖兽的粪便了。 又是一番折腾之后，它自傲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也意味着它即将会成为猎人的美味，猎人这种生物基本上每个开了灵智的妖兽都很熟悉，因为它们都活得很久，也有很大一部分妖兽，曾经都有幸尝到过猎人的血肉。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觉得猎人也追得烦闷了，这个火红的小畜生干脆停了下来，瑟瑟发抖地卧在草丛间不再抵抗，它知道自己今日必然不会有好下场了。 小炎兽惊恐了，对方竟然可以神识传音给自己，那也就是说这个猎人不仅仅是猎人，还是一个境界到了能运用神识的修士，自己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也怪不得之前自己呼唤的那些个小伙伴们个个逃窜得远远的。 神识这东西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不用语言不用动作也不需要用耳朵，只是意念使然，就可以让不同种族不同语言的任何生物之间，都能相互交涉心中的想法。 “将你妖丹献出来我便不杀你，再修行个百八十年的，还有可能再凝聚出来，小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小畜生只是一味的发抖，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前方的猎人，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我不会取你性命，也不吃你的肉，只要妖丹，我也不会久留此地，你若不答应我便立马杀妖取丹，不再跟你废话。” 是晚，太阴当道，，也许是不服气一整日下来都是太阳在炫耀自己的璀璨，所以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 钟乳洞口前，一家三口围坐在石桌边，因为一日间奔波两百多里地，到了这么晚才赶回来，匆匆伺候了胃爷一通后，姬百里便忙不迭地掏出今日的战利品，想在自己的妻子儿子面前臭显摆一下。 第二章 天婴再世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当墨凡看到一颗红彤彤的散发着神秘的光晕的小珠子，口水都流下来了，在他以为这个小珠子一定会比葡萄好吃得多。 一把抓起之后傻笑个不停，口水都流到大腿上了，墨茹掏出手绢一遍给儿子擦拭口水一边欣慰得道：“难得有个像样的玩意儿给他玩，要是在沟的那边，岂能让儿子这般枯燥。” 姬百里刚想跟着附和几句，却不料这个傻缺儿子竟然一口将妖丹给吞了下去，以自己的伸手都没能给他抠出来，还被咬了个结实。 墨茹和姬百里都吓坏了，这妖丹岂是人族能直接就吞了的？这下还不得爆体而亡，夫妻二人都吓坏了，慌忙之下竟一时找不出好办法来。 墨凡吞下妖丹还没几个呼吸之后，就瞪着双眼直直向后倒了下去，七窍都跟着放出火光来了，眼睛直直望着天上那轮又大又圆蔚蓝色的月亮，呆滞了。 随着妖丹进入到墨凡身体里的时候，望着月亮发痴发呆的墨凡，突兀地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梦境之中。 在这个突兀的梦中，眼睛所能看到的到处都是大海浪涛，气势磅礴的大海却又安静得可怕，听不到哪怕一丝风声浪声，如此汹涌巨大的浪涛，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就在他迷茫无助的四处找寻，努力的想睁开双眼结束掉这个诡异的梦境时，海面上却突然有了惊入灵魂般的动静。 随着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传进耳中，所有的浪涛以及海水就在一刹那静止住了，也许用静止这个词并不符合眼前的景象，更确切的说法是：冰封了。 到处是冰封的世界，那些个之前像山一般的巨浪，此刻已然变成了蓝宝石雕刻出来的大山，正如蓝宝石般毫无瑕疵，无处不散发着蓝色的光晕。 不管是如高山还是如小石子一般的浪花，居然全部变成了蓝色晶石，而且这种景象，一直延伸了无数万里亿里。这般辽阔的景致，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这么真实这么骇人心神。 随之让墨凡毛骨悚然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不是浪涛的声音，也不是蓝色冰晶落地发出来的翠响，而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毫不急促，也不厚重，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闲庭信步一般，轻轻松松垮垮的慢步而来。就是这么闲散的脚步声，却让他根根汗毛倒竖，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的存在？ 墨凡虽然很傻但是也猜到自己是在做噩梦，努力想用意识来支配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梦境回归现实，却发现根本没用，就像神经衰弱时的鬼压身一般，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明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就是睁不开这该死的双眼，想叫唤两声也是无用，根本张不开嘴。 好像所有的肌肉神经，也都随着这个大世界的冰封变成了石头，除了脚步声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心脏狂速跳动的砰砰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却不是从远处走来，而是慢慢的以无形到半透明，再到实质般得出现在了自己身前，这种诡异的出场方式，让傻缺到无可救药的墨凡，依旧是一个激灵。 “善入无为，自得道缘，不入太阴，不知所然，不可声闻，不可言传，传汝冰轮，法道自然……”墨凡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体形轮廓，似乎是一位惊艳古今的绝色女子。 明明离得那般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相貌，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是直接用刀刻印进了自己的脑子与灵魂意识里，那般清新自然，却又晦涩难懂。 待那篇话语结束，只见女子伸出一根纤细的玉指，直指墨凡眉心，一股清凉却又温润般的感觉，传至意识海深处，让墨凡体会了一把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墨凡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从肉体到灵魂通体舒泰得无以言表。好像自己混混沌沌的脑袋瓜，变得无比的清晰无比的通透。 不仅是女子说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语句，居然还有无数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信息也一并进入墨凡的脑子里，似乎想忘记都是痴心妄想。 等那些信息全部刻印进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墨凡发觉自己哪里还是个傻子孩童，根本就像是个成熟的成年男子一般，至少那些信息绝对是一个成年男子才有的思想，不然何以有许多**不堪的画面。 姬百里强作镇定道：“这颗妖丹是炎兽主动献出的，应该不会有暴戾之气，但愿儿子能逢凶化吉，如果能活下来，体质肯定也会超出常人许多的。” “即便是没有暴戾之气，他又哪里能承受得住其中的火属性灵力的冲击。” “是啊！要是我吞了这东西大不了将你拖进洞里折腾一宿，可他只是个傻娃子，又该怎么办……。”姬百里话音未落就感觉妻子的手中已经出现了熊熊烈火，赶忙闭嘴。 墨茹到儿子的身边盘膝坐下，既然取不出妖丹，只好运起功法尽量帮着墨凡吸收身体内的火灵力。 就在这时，自天空中越发蔚蓝的月亮之上，传出一条纤细的光线直直射进了墨凡的眉心之中，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便齐齐顺着墨凡的眉心抬头望向星空之中的太阴星。 光线很细却很清晰，好像再远的距离光线的粗细都很均匀，姬百里嘴巴都开始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道：“我今晚估计得杀些人才行，这周围的部落里也有不少的修士。” “传令本教在荒域隐世长老，不惜任何代价寻找天婴，不可让白虎那厮占了便宜，也不知是不是在荒域，让雪女到鸿沟东边等着，顺便打听一下玄图的下落。” “命，潜入荒域的所有斥候找寻此婴，务必收入门下，如遇他方阻拦，可战，不入我洪域便杀之。” “魑、魅就在东荒不愁山脉，命它二者务必找到那孩子，他若有意与我族建好可给他太子身份。” “执法，这次事关重大还需你亲自走一趟，尽全力找到天婴，务必将他带回。” ……… ……… 无数道消息与命令，在几乎每个地域传播着，尤其是中州神都，上到神尊下到各大神官，无人不震惊，这是继东王府之后又一个被太阴星眷佑的天婴。 神尊立于神都府上的空中，望着那条蔚蓝色的光线，叹道：“法华大道，乱期将至，群仙证道，谁又能正果长生界？到时候天才尽出，天地都会动容，连上苍也不敢再以万物为刍狗。” 其实自这个世界这个蔚蓝色的太阴星传出的并非是一条光线。 在某个时空之中，一个名叫地球的蓝色星球上，一位名叫‘又见散人’的作者，正坐在自家阳台的摇椅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着小说中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自己从一个傻缺儿童变成了极度帅气又有大智慧的男子，当醒来后仔细回想，那男子不就是自己嘛！ 当无数道命令从四海八荒传出的时候，最是不安的，还属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姬百里夫妇，虽然他们也激动的无以言表，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以后会有无数的麻烦。 墨凡不光脑子里多了很多晦涩难懂的东西，一时难以理解，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那莫名其妙明明感觉存在与身体之中，却又找寻不到的东西。 刚才就是那个玩意儿，在自己吸收妖丹之后发烧一样全身火烫的时候，从灵魂深处散发出一种清凉凉的东西，真不是一般的神清气爽。 看着自己怀里已经不再浑身滚烫的儿子，墨茹眼睛里担忧的神色渐渐散去。 她很直观的发现墨凡和先前似乎不太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莫非是气质？这是她的儿子好吧！没气质还像话嘛？虽然傻是傻了点，可部落里凡是说他傻的人都被自己揍了一遍，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或许是刚才吸收了妖丹中的灵力，后来又被上苍如此眷顾，改变了墨凡的体质也不置可否。 想起来先辈们的传言，这种受上天眷顾的天婴降世乃是千万年一出，可是一旦出现便是说明一个真正强法时代的到来。 想及此处墨茹猛得一个激灵，莫非她的儿子将来如此了得？此事还需从长记忆，可不能自乱阵脚，轻易把自家三口的平静日子给搭了进去。 姬百里已经不知奔波了几个部落走了多少路，他今夜可能还要杀很多人，虽然他不知道杀的人多了，会不会让别人更加怀疑天婴的存在，但是他若不杀，便一定会出大事。 次日一大早，姬百里被乌蛮部落的乌谷长老叫去和部众们一起吃酒议事，以讨论其他好多个部落于昨晚所发生的惨案，不管是野兽偷袭还是有人作案，部落里的人们谁也不愿让那种惨事，再发生在乌蛮部落。 虽然昨晚死去的那些人，在平日里个个都是嚣张跋扈之辈，仗着有几分能耐四处作恶，可是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还是让人胆颤心惊。 乌蛮部众不得不请乌谷长老给出个对策，尤其是其中几个在乌蛮部落里喜欢敲寡妇门的，总感觉自己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一整天下来都魂不守舍的，无时无刻不留意着身边的动静。 乌谷长老安慰众人道：“那些人的财务没有丢失，应该只是野兽作祟，所以诸位大可放心，咱们寨子里的青壮年多，不怕什么野兽袭击，你说是吧！百里。”说罢将目光转向姬百里问道，眼角的笑意有些很不自然。 “嗯，咱们都是打猎的好手，晚上睡觉的时候多警觉着点就行了，有动静大家一起上，只是我住的山洞离大家伙远些，家里还有个傻娃子需要照顾，如果赶的不及时可别怪罪。”姬百里应道。 聊了不多久便找了个给傻娃子洗尿布的借口回了家，将美酒野味全留给了喜欢敲寡妇门挖绝户坟那几个混账，只怕他们也是食不知味。 姬百里刚回到家刚刚进了钟乳洞，就听到傻儿子清脆得如金铁之声的一声“父亲早”差一点没惊掉了下巴。 墨茹也是一大早醒来难得的发现儿子没尿床之后，才知道儿子变得不一样了，在听自己儿子叫了一声娘后，和姬百里洗澡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小凡被爹娘给亲得两边腮帮已经红肿了之后，才挣扎着跑出洞口喘了一长串的粗气，好歹是小命保住了。 自此傻娃子墨凡一日间变得聪明了这个消息，被墨茹一日间给传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就连正在吃奶的铁蛋，都被她从人家娘怀里给捞了出来，郑重地告知了一番，虽然铁蛋比墨凡还大一点，但是比墨凡之前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一家人因为墨凡的改变，小日子便每日都红红火火快活得很，往往无忧无虑的时候，时间之轮就会转得飞快，一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 墨凡白日里除了跟野味厮杀，剩下的事就是经常到不愁山脚下，看着老爹练功，确切的也可以说是练弓。 打从会说话开始，就不爱称呼姬百里为父亲，总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和他差不多，因此还被母亲打了几次屁股，后来是看他改不掉这种习惯，但是还算很听父亲的话，也就听之任之了。 墨凡觉得脑子中的思想好像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人，尤其是每天晚上看着月亮发呆的时候，有两次竟然又奇怪的和那个人的思想重叠在了一起，好像只要那个人也在看月亮就能和他同步脑海中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一个月以来墨凡从来没见老爹的这把弓发出过一支箭羽，总是拉至半弓在那瞄着，一瞄便是大半天，直到母亲叫吃饭才把弓慢慢松开。 “你这是在练臂力嘛？瞄得再准如果不把箭发出去，又怎能知道打不打得中呢？”墨凡如是问道。 “用不着发出去，因为老子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百步穿石箭无虚发；二十岁的时候进入不惑境界，心到箭至。 二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全力射出过一箭，因为承诺过你母亲，只能装装样子，给部落里弄点糊口的猎物就好。” “我也想箭无虚发，你不教我，将来万一有人欺负我跟娘亲，你又不在可怎么办？” “这弓法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是族里的不传之密，你若学了日后难免露出马脚被有心人看出一二，你母亲说过，凡事都有万一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哼！你愿意教我还不学了咧！等哪天我被野兽叼了去，你就等着死在娘亲的暴脾气之下吧！” 墨凡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让姬百里实在是擎不住丹田之气，弓弦一松就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你现在年龄尚小，但是老子看得出来你的筋骨韧中带钢，不修行也确实可惜了好苗子，今天老子就教你一招，不过咱们这种小部落除了长老那一家子外，可没有真正的武者，你学了东西日后可不许四处显摆。” “我才不屑与他们玩儿，也懒得去和那些大人们说三道四。”墨凡不屑道。 姬百里记得墨凡可是部落里最小的，就算是那个铁蛋也都比他大的多，怎么竟喜欢学大人说话。 “那老子今天就教你一招撼山撞，此招重在横练筋骨，练成之后可以用身体开山裂石，与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这招式虽然蠢笨而且也不是什么独家秘技，但是一般人想要练成也是需要花些金子在药材上面的，至于那些炼体所需要的妖丹嘛！更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 好在咱们需要的药材在这不愁山里一样也不缺，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像这些个药材要是摆在玄黄大陆那边，可金贵着呢！哪里是咱们这些小门小户能享用的。” “既然这里到处都是好东西，你怎么还有事没事就提到那边？想回去就想办法回去呗！娘其实还是很向着你的意见的。” “你这娃儿知道个啥，人心难测啊！这个事情说来一言难尽，就因为我的兄长被你外公他们收买背叛了我，当年就因为救我，你娘又背叛了你外公，这事复杂着呢！ 不光牵扯到我和你娘两族之间的恩怨，还牵扯到玄黄大陆和东洲神域的和气，我估计如今玄黄大陆和你外公所在的东洲神域，因为那件事情也应该已经断交了。” 墨凡冲着自己的老子递了一个眼神道：“什么大事能因为两家子吵架就牵扯那么大？谁让你拐跑了人家的闺女，人家要不天天想着揍你才怪咧！” “毛头小子懂个屁，滚去练功去，现在是你主动要求练功的，细皮嫩肉的落在我手里可别后悔，就老子估计你能坚持个三两天都悬。” 回应给姬百里的果然又是一个鄙夷的眼神，墨凡很不以为然，会两下子难道很了不起吗？不过想想好像还真挺拉风的。 学功夫这事已经跟老爹争取好多天了，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至于让他瞧不瞧得起，那只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因为那个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的经历和他灌输给自己的思想，也使得自己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光亮的目标，那就是强大，无限的强大。 强大到凌驾任何事与人之上，就不会被欺凌欺辱欺诈欺骗，不会再让幸福从身边流失一分半点。 墨凡很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不光是因为脑子中另一个人的想法，也是在这个纯粹尚武的世界，自己能找寻的唯一的出路。 ………… 第三章 西边来人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乌谷长老总是经常来他们家蹭吃蹭喝，谁让他们家的野味都比人家的要金贵些，这也都归功于家里有个会打猎的男人。 多亏了家里这位三当家的打猎本事大，每每都能弄到稀奇的玩意儿，就连熬汤的草药都不是山林近处能采得到的。 看着姬百里教自家的娃儿学功夫，在那里有事没事的就跟大树过不去，乌谷干脆将寨子里所有的男娃子们，都给弄到这边来跟着百里学功夫，谁让他是寨子里最强壮的汉子。 学费还是有的，就从他需要缴纳给部落的财物里划出，为此那些孩子的爹就要多弄些猎物给部落。对于乌谷长老而言，除了得到更多的一些上交的公品之外，这些孩子的纪律性和身体素质，对自己的统治地位也只有好处。 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墨凡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群孩子里的大师兄，当几十位小弟过来拜见大师兄的时候，墨凡根本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了。 部落里的铁器应该会很珍贵，这是墨凡绞尽脑汁才悟出来的道理，铁柱，铁球，铁蛋……连叫铁铲的都有，一大群比自己大的孩子当中也就那么十多个有姓氏。 姓的那也叫一个奇怪，姓猪的姓狼的还有姓虎的，反正都是一帮畜生姓，说好听点叫野兽。不是他们都姓铁，而是寨子里很穷，好多人家都没有姓，也不是因为姓氏很贵，实在是为了打口牙祭，精力除了生娃就都用在打猎上了，会写字的基本上找不到。 只有那些大门大户的，日子过得好了，才会闲的没事干天天只顾着生娃。结果生了一堆又一堆的，生那么两三代人口之后就难数得清了，日子过得好也不一定会数数，所以要请文化人给自家编个姓来方便称呼，也显得倍儿有面子。 文化人在寨子里没有什么地位，也根本没有几本书给你读，那些书除了给孩子取个名也基本没啥用。大家都是靠山吃山，读书根本不顶饿，所以书也就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么一些，后来变得旧了竟没人会抄了，读书在这里顶多算是个特殊的癖好。 再到了后来书籍也就成了部落里的古董，被收在了祖宗的祠堂里藏着，取名取姓的也就是那些个自认为认识几个字，装作大学问的随便给起的，顺口就行。 除了姓铁，还是离不开豺狼虎豹什么的，最多美其名曰野兽图腾崇拜的一种衍生物。 ………… 这些个姓豺狼虎豹的师弟哥哥们学的功夫，跟墨凡的还不大一样，因为他们跟着墨凡往粗壮的千年大树上撞击几下之后，就哭爹喊娘的放弃了。 他们是要学点刀枪棍棒弓这些个打猎的本事的，学野猪撞树真是吃饱了撑的，就算你有门子力气也撞不过野猪吧！ 墨凡肩膀撞得受不了之后，就转过身来用背部去反复撞击，等到实在忍受不了因为背部撞击带来的痛苦，五脏六腑都感觉快要撞碎了一般之后，他就换做用小腿脚腕去抽，反正死活是跟那棵大树较上劲了。 用手臂砸，用胳膊肘子摆，再用大腿去顶，反正全身除了头部和小雀雀之外能用的几乎都用上了。 女娃子们大多数没有拿墨凡和野猪相比较，虽然墨凡才五岁不到，但是撞击在大树上的那种纯野性美感，还是让那些个来送吃食的女娃子们拍着小手叫好，谁让这里就是讲究个野性的世界呢！ 墨凡很郁闷，那些女娃是不是在夸赞自己皮厚？皮厚那也是身子板结实，并不代表脸皮也厚，因为许多天以后，所有人才发现他从来不随地嘘嘘。 这里几乎所有的男娃儿们都很随意，即使在女娃子面前比谁滋得高滋得远，都是再正常不过了，以至于在听到那些个女娃子们的议论之后，墨凡才泄了气，大家统一认为是他的小雀雀太小，才会躲着大家伙嘘嘘的。 晚上那些个大娃小娃回家吃奶的吃奶，睡觉的睡觉，墨凡就不行了，一整天下来肩上背上腿上，无一处不是紫青色的，肿胀欲裂。 被父亲提着去泡木桶浴，看上去很像是一种高档的待遇，至少从物质上来说绝对是高档的，硕大的木桶里泡着的可都是珍贵药草，姬百里腹诽着这要是在沟那边绝对消费不起，洗个澡就能给洗败家。 当墨凡被扔进满是药香的木桶中之后疼痛的无以复加，甚至都要窒息了，如果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是父亲一点一点将草药洒进木桶之中，又是母亲将水弄热，他甚至相信自己是掉进了长满毒刺的荆棘林中。 呲牙咧嘴都不足以形容墨凡此时的爽劲，简直可以说是万箭穿身，每个毛细孔都好像被钢针旋转着往肉里猛扎一般，钻心挠肺。 “你教他什么不好，非要教这种动不动就皮开肉绽的炼体之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用请罪了，直接自己了断吧！”墨茹看着自己的儿子遭这个罪，心都纠碎了。 “啊~！嘿嘿，茹儿你放心这有我看着呢！不会出岔子。是这小子白天的时候撞得太狠了点，这些个药草都是疗伤的高级药材，睡一觉保准消肿。 如果不泡这东西他的五脏六腑根本承受不住，几天下来肯定会吐血的，炼体之法不光注重体表的磨练，五脏六腑更是需要捶打，不然何以成妖孽。” “非要给他学这没用的硬功夫，他老娘的功法哪一点比你这炼体之法差了？火属性的妖丹他都能给吞了还怕我教不成？” “他这么小打好基础才是正经，再说了体修也是可以成圣的，凡儿有这么好的资质干嘛不跟着我试试，万一练成了就以你们那些个旁门左道，哪里是俺们体修的对手。” 回应给百里的是一个大大鄙视的眼神，当百里见到媳妇手指尖上出现小火光的时候，麻溜的就躲到了墨凡洗浴的大木桶后边，意思很明显，可不能伤及自家的娃儿。 墨茹看不来自己孩子受罪，转身进了屋子，任由父子二人在外面折腾，大不了等基础打好了，自己再寻个时机教他修仙功法。 刚进了屋子，墨茹用手指往眼角处点了点，那滴没忍住低落下来的东西还是止不住，又抹了抹，随后便真的止不住了，想着自己可怜的儿子才两岁多一点，更是已经泣不成声了。 人家的娃儿四五岁连自己吃饭都不会，有的还在母亲怀里撒娇要奶吃，可是自己家的凡儿说还是烤肉好吃，但是每每有兽奶喝的时候，他却总是第一时间就扔掉了手里的肉。 从恢复智力那日开始，儿子每天晚上给自己看到的，都是让人心疼的小小的背影，他很喜欢看月亮，更喜欢一个人看月亮，所以他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待着。 墨茹也能理解百里的用心，又想起当初自己夫妻二人，就因为百里一心痴迷肉身成圣，为了那种不着边的传说闹得一家人远遁荒域。 看看现在过的这野人过的日子，心里就一肚子的委屈，这些年无数次心里念叨着“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就真值得让你如此付出？” ………… 姬百里没有墨茹想的那么多，他总是认为百炼才能成钢，绝对不能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去懈怠。 “这就哭爹喊娘了？都说了你熬不过三日的，今天才第二天，你要是让爹亲上几口，我就给你换个不疼的法门。” 还没有痛昏过去的墨凡，咯吱咯吱地咬着牙，学着母亲刚才的样子，也给了他老子一个意思很明显的眼神，至于鄙视的程度，就让他自己去体会吧。 翌日清晨，毛毛细雨努力敲打着满山春色，却未能如愿地敲出声响。墨凡望着远处葱绿绿却雨蒙蒙伤了晴的景色，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应该就是清明的细雨吧！那个人也许在给祖宗上坟烧香，也许是在踏青，总之再看月亮的时候也许就能知道了。 墨凡自己连触景伤情这么自然而然的情感，都不敢表达得太清楚，自己的秘密只需要自己知晓就好，为人父母的要是知道了，会失去一些原本很珍贵的家的温暖。 就像一个孩子必须有个好的童年一般，每个父母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更多的依偎在他们的怀里取暖，可墨凡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成熟的男子，这样的伪装算不算是善意的？ 今日是学功夫的第三个日头，乌谷长老闲来无事也在一旁看着娃儿们，下腰的下腰，劈叉的劈叉，百里也是有意先弄些疼痛感强一些的动作给他们做，坚持不下来就回家吃奶，自己也就可以多省点心。 他只是将动作教给较大些的孩子再由他们去教育小的，不听话的就让大娃揍小娃，自己可揍不得，明面上说的再好听，可人家生个娃也是使了不少劲的，哪舍得给你一个大男人去揍。 那边个头最大叫乌山的半大小伙子，就是乌谷长老的亲孙子，把揍孩子的艰巨任务交给他准没错，自家孩子不听话挨了揍，你还敢去乌谷长老那里去告他孙子的状？除非是家里口粮多的吃不完想提高一下来年的税负。 后来陆续的女娃子们也被吆喝着加入了训练中来，依乌谷长老的话说叫全民皆兵，山里的娃学打架就是学保命，何况还有姬百里这位生猛的师父，不练岂不是可惜了机会。 其实这几年附近部落寨子里的男壮丁们死了不少，重伤残疾的也大有人在，因为山林里的野兽越来越难对付，而且一个个成了精似的往林子深里钻，以后想讨口吃食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所以乌谷长老才敕令让女娃子们顶起一部分男人的活计，也不能长大以后就只躺在床上给男人生娃，有把力气打猎总是好的。 乌谷长老也不怎么在乎标准，不急着让这些个小娃娃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见什么成效，只要活动着就好，有个人管束是好事，有点纪律性也利于以后自己管理他们。 他看到已经和六岁的铁蛋个头一般高的小凡，一个人在那里上瘾了一般拼了命的往大树上撞，还不是一下两下就完事了的，这一撞就撞到了晌午。 乌谷腹诽着这小娃子哪里是在练功夫，根本就是在拼着命的暴虐自己，看他那一股子狠劲，活脱脱就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 这要是一天下来，那小身板上的皮肉指定是要皮开肉绽的，只是不知道内脏会不会也跟着移位，可乌谷见人家的老子都不理会，自己也不好指指点点的。 可在墨凡看来，这老家伙又是借着观摩的借口来家里蹭吃来了，干坐那一上午也不闲屁股疼，这样下来光是蹭吃蹭喝，就比自家给部落里缴纳的口粮还多。 吃便吃了，还没事竟喜欢装清高，人家姓个猪啊虎啊的，他偏偏喜欢姓乌鸦，可恶的怪老头。 ………… 不愁山脉某处，一个火红色的貂儿卷缩在地上，从它瑟瑟发抖的身体可以猜出，这家伙是又遇到了什么避不开的危险。 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是之前百里为了给妻子找点补品养伤，却找到了它身上的小炎兽，它已经空有灵智却没了一身的本事，靠着脑袋瓜子灵巧才苟活这两月。 之所以颤抖，是因为它面前两道在月光的照射下显现而出的黑影，连试着在黑影面前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四蹄哆哆嗦嗦根本就站立不稳，从它的眼神中显现出虔诚、激动、敬畏等很多的情绪。 最近不愁山里经常有同伴死去，自己还算幸运，给那人献出了妖丹却保住了一条小命，虽说这种做法在妖族里是被同类所不齿的，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小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无论这只小炎兽如何努力看到的依然只是影子，面前的这两道影子显得是如此的高大，虽然身材不及当年那个猎人，可就像两座大山矗立在自己面前。 小炎兽只能如蝼蚁一般摇尾乞怜着，只希望对方能把自己当作一个屁一般给放了，因为它很清楚对方如果想碾死自己，也就跟放一个屁一样容易。 “哼！这方圆千里被夺了妖丹的妖兽，可就你一个还活着，真是我族的好榜样。”一道银铃般的女子声音传出，让小炎兽在一瞬间根根毛发直立。 “王，饶命…那日是……”它此时才知晓面前的两位是什么来头，能化作人形的妖王，不管是不是西边过来的，它都不用去考虑其它，能匍匐在她们脚下都算是一种奢侈，哪里还有反抗或者说一丝反抗之意？刚欲继续道明情况，它只觉脑中一阵嗡鸣便再也没了意识。 那名女妖王对小炎兽施了搜魂大法，所以小炎兽才没了意识，不多久对着身边的男子道：“魑，这种地方居然会有知象境界的人类修士，有点意思，莫不是曾经玄黄大陆那边的人过来试炼没回去的？看年龄如此年轻又不像。” “魅，以我看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原住民，妖尊虽然无视这些在咱们地盘上繁衍生息的凡人，但绝对不会容忍玄黄大陆那边的修仙者在这里胡作非为。 不过八年前的两族交战并没有一如往常，也没听手下的小妖有发现修仙者的消息，这个人可能跟我们要找的人有关，敢对咱们结了丹的妖兽下手，看来得去会会他。”魑道。 小炎兽被搜过魂之后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小命，其实它面前的这两个妖王，便是整个荒域的主宰之王白虎妖尊座下的两大护法，原本奉命在此处应对数年前的试炼一事。 玄黄大陆那边的修仙者，想通过每二十年才开启一次的传送阵，来这不愁山脉锻炼自己的弟子，顺道弄些天才地宝回去。 而白虎妖尊也将计就计，把这种事情当做了自己练兵的机会，可是却反常的没有发现任何修士，所以才让属下经常来这里调查一番，近日又发现了太阴星眷佑天婴一事，白虎才命两位护法留意寻觅天婴，顺便还有一些别的吩咐。 魅护法一脸鄙夷得望着魑道：“妖尊大人是让我们找人，不是杀人，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要动粗，如若真能将那个孩子带回去，死几个小妖又算得了什么。 就你这暴躁脾气，真不能让你私自行动，万一坏了大事，妖尊大人的意思是培养他为荒域谋福祉，可不是要灭了他，但是人妖毕竟殊途，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对了，听闻你儿子马上要渡劫了，咱们妖族渡劫九死一生，不过妖尊大人赏过你儿子一颗渡劫丹，想必会轻松很多，我先提前恭喜你了。 以后除了打探传递消息，你暂时不必有什么行动了，一切有我，你且回去多给小魑妖指点指点。” 魑妖王自认实力雄浑，只是在魅护法的面前脑袋瓜子就耷拢得厉害，只能附和道：“还需早做打算，想来找寻这天婴的绝对不只是我们。” “且放宽心，这荒域方圆亿万里之遥，东边玄黄大陆的人想现在过来找人，首先要过得了那条隔域的鸿沟再说，要不是那条深渊，玄黄大陆与我荒域只怕早就刀兵相向了。 就算有那么几个有能耐的修仙门派，他们就当真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做没把握的事？没有小妖们的帮忙，想在这荒域里大海捞针找个孩子，又岂是那般容易的？”魅护法不置可否地道。 “那南面洪域那边？它们可不买咱们妖尊大人的面子，那鹓鶵跟那些个朱雀岛的斥候可都还关在咱们妖狱里。”魑道。 魅护法不耐烦地道：“我们最爱吃的就是生猛海鲜，洪域边域千里之内的稀罕物，可没少进咱们的肚子，只怕来的少了还不够我们塞塞牙缝的，它们那一身腥味能躲得了小妖们的鼻子？ 不过它们以前沉寂得太久了，派那么多斥候进荒域想来也是又按耐不住了，依我看它们的目的不一定是咱们荒域，有可能是在给玄黄大陆那边的人类准备大餐。 这个事情既然我能想到，咱们妖尊那边自然也会警惕到。”魅想了想又继续叹息道：“妖尊大人将咱们派遣到这东荒地界，就是想让咱们探查这边境的动静，不愁山脉毕竟只是一个小地域，这万里范围内也没多少真正的妖王镇守。 就因为灵气离咱们荒山方位越近便越浓郁，但凡一些个有点本事的妖王，都拼了命的往那边凑，渐渐导致这边都成了那些个土著人族的繁衍之地，才叫的劳什子不愁山脉。” 第四章 炼体的境界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一年多的时间匆匆过去…… 对于墨凡来说，每天晚上都算是一次世界末日的来临，也不知他是跟父亲较真，还是在跟自己较劲，他感觉再这么下去，只怕会对这种自虐的事情上瘾。 虽然还需要咬牙切齿的，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不可忍受的情况，管它痛与不痛也都熬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 那些个半大孩子，也都结实精壮了很多，一个个黝黑的脸庞稚嫩中略显出一点干练，可即使这一群孩子一起上，也没能按住在他们包围之中还不到六岁的小凡。 只见墨凡无所不用其极，翻的滚的跳的，反正大家就是按不住他这家伙，每天一次这种群猫逮老鼠的游戏，让墨凡的一群师弟哥哥们也是郁闷坏了，墨凡就好像前世喜羊羊动画片里的小羊，不管是有惊还是无险的，反正一次都没有被吃掉过。 乌谷长老的孙子乌山站在一边看热闹，他虽然算是个班长的角色，但是也想看着墨凡出丑的样子，谁让墨凡因为是师父的孩子比自己早学了几天，就非要做他的师兄，所以这种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撒气的法子挺好。 ‘人太多了，我哪管得过来呢，就算墨凡挨了黑拳头，百里师父也不会怪我。’如此想着乌山便招呼着那些女娃子也一起加入进去，必须制服这头小野兽。 直到那些个女娃娃们也跟着参与了进来，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中，墨凡的小雀雀被其中一个女娃子给揪住了，也幸亏他反应得及时，才险之又险的保住了自己最自信的部位。 墨凡终于有了一次败绩，虽然战败了但他却因此很高兴，谦虚了这么久终于被那个名叫铁花花的女娃子宣扬了出来：“墨凡的小雀雀好大啊！比铁蛋的还大。” 带着一脸的骄傲和一群师弟师妹们的崇拜，哼着小曲回了家，这大老远的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自从他恢复神智那天开始，就四处研究什么药草可以代替记忆中的那些香料，好像那个叫‘又见散人’的就特别喜欢吃花椒。 果然被他找出来很多野花椒野辣椒等等很多种调味材料，所以即便是简单的烧烤，远远闻着飘过来的味道，口水就忍不住自己流了出来，更别提那熬了一整天的大骨头肉汤。 啃一条烤得滴着肥油金黄的兽腿，再满满的来上一碗肉汤，哪里还有闲心品味肉汤上面飘着的野菜叶子。 大快朵颐之后将胃撑得满满的，再往铺了几层毛皮的石板床上一躺，所有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开始贪婪的吸收着十足的营养，那个解乏那个舒服劲就别提了。 姬百里看着吃饱喝足已经躺了两个时辰的墨凡，一脚把他从石板上踢到了地上滚了好几圈，道：“今天我找了点猛药，小子你敢不敢试一下？ 本来想再过两个月给你用的，哪想到你小子这么卖命，比老子当年可是狠多了，不过那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多名贵药材天天泡在里面。” “你只管踢吧，我才不相信你敢谋杀你亲儿子，一会我就找你老婆告状去，让她把你放架子上烤喽！” “臭小子，嘴巴这么欠，看来不给你试试酷刑，你是不会知道什么才叫报应。”话音落地，姬百里就拿出了一颗土黄色的妖丹，在手里抛上抛下的道:“看到没有，这只穿山兽可是有两百多年的造化。 妖丹虽是上品，不过这颗是带有戾气的，其中的灵力很狂暴，所以才更有炼体的效果，加之那些个成倍的药引子一起催化，痛苦绝对是非常人能忍受的。 挺过去你的肉体就能有质的进步，要是觉得挺不过去咱干脆也别去试，浪费了好东西不说，万一你半途放弃了，可是有损以后练功的意志。 锻炼肉身从来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事情，所以一旦你挺不住第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挺不住。 人嘛！都很容易产生惰性，而这种惰性会一直无限制的放大，对原本就放弃目标混日子的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对咱们炼体的人来说那可是致命的，就等于将前途毁于一旦，你能不能明白？” 墨凡虽然听得天花乱坠似懂非懂的，但依旧很不在乎地道：“疼不疼的我才不在乎，我只在乎这一次之后，我的身体能强到哪儿去？” “在这之前老爹还有必要跟你讲解一下，关于炼体境界的问题，炼体的境界传说中分为七个层次：第一层是后天境界，也就是普通人为了强身健体所能达到的能力极限，至多有三五百斤之力，在不能感悟灵气来帮助滋养肉身的情况下，想突破进入先天境界几乎不可能； 第二层是突破后天进入先天肉身境，也就不再是普通凡人的身躯了，一般分为三个等级是为初入先天，先天大成，先天圆满境界，等达到先天圆满爆发之时，甚至可以有千斤之力。 你小子四岁多开始修炼，再加上又吞过炎兽的妖丹，有你老子我的帮忙，现如今已经可以尝试着向后天大圆满冲刺，不久的将来应该就能进入先天境界，有多少凡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这个境界，知足吧你就。 这每层境界都大致分三层，日后你自己能体会得到的，后面的境界为第三层铜皮铁骨和第四层万象之力，一象之力便可御两千斤，如果达到万象之力大圆满可以将一座小山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第五层到第六层大境界老子也不知道，前面这些个境界以及修炼之法还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这世上能知道这几个炼体境界的怕也是找不出几个人了。 后面那些都是传说中的境界，为父也只能猜想到一二，修炼到最终为的就是肉体成圣，炼体需心志坚毅，万般痛苦煎熬之下，能达第四层大圆满的高手都只是凤毛麟角。 所以现如今的世道，大多只讲究修仙的法门，只要资质尚佳便能长命百岁，如果再得了机缘拜入仙门，不仅可以脱胎换骨还可以上天入地，法门种种妙不可言。 凡儿你生来就入了修行的门槛，早早便能触灵成功感受到大自然中的灵气，可谓是潜力无限，不过老子我对修仙这玩意儿不怎么上心，不像你母亲痴迷此道。 以她的意思是想在你成年之前，给你寻个修仙的门派，想法倒是极好，可惜咱们过不去那道鸿沟啊！” 墨凡听得云里雾里的，境界什么的对他而言好像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对着父亲道：“听你这么一说，儿子这一年的努力好像狗屁都算不上，现在让我举两百斤都难，想仅仅通过这一桶药，在一个晚上就冲击到什么后天大圆满的境界，只怕是不可能。” 姬百里又解释道：“你也别小看了这枚妖丹，穿山兽之所以是低级妖兽中的顶级存在，凭的就是它的力量，不过嘛！妖丹入药，一般都是由炼丹师炼制成丹药，再拿去给人服用的。 一般服用之人也都是体质纤弱之辈，也就是像你母亲那样只学法不炼体的，像咱们铁铮铮的爷们汉子就要这么用，甚至还听说，古时候有妖孽之辈就靠直接生吞妖丹来淬炼身体。” “好，来吧！我不信这颗小小的妖丹还能把我怎么着……不记得生吞那妖丹是个什么味道了，改日一定要再尝尝。” 姬百里先是将这段日子抽检出来的珍贵药材，一把一把的扔进滚烫的木桶中，向洞里喊了一声娃儿娘，便继续添加各种药材。 墨凡发现居然还有各种晒干了的虫子，这些个虫子不管有毒没毒，他基本上都叫不出名字。 就听父亲嘴里念叨着可惜了什么金甲虫，铁背蜈蚣之类的，不过那些个金沙藤、火奎、三七，千斤拔等等，那些个草药他还识得一二，一年多以来这药浴也不是白泡的。 墨茹知道对于炼体这一方面，自己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出来走到木桶前，玉手只是在木桶里一搅合，没过多久之后，木桶里的水便咕咚咕咚得沸腾了。 又跟墨凡交待了几句要当心的话，大概都是忍不住就算了，还可以跟老娘去学烧柴烧水的绝活，墨茹实在不忍看着儿子一次次受罪的样儿，便回了石洞屋子里。 这一年多来，她从来都不看墨凡晚上修炼的情景，因为那个画面太揪她的心了，听着儿子每一次惨嚎的声音，都等于是在她的心里割一刀。 虽然自己的功法也绝对不是地摊货，但是墨茹知道她的夫君那里有炼体的终极秘密，所以才由着他去折腾自己的心头肉，万一孩子真的坚持了下来有了天大的毅力心性，那便将那个秘密告诉他也无妨。 桶里不知为什么还翻着气泡，当墨凡被扔进去才知道今天这药水果然不只是不对劲，比之前大了几倍的药力他还吃得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很自信的，但是那种钻进身体里面还有些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他小脑瓜子可不笨，知道这次是玩大的。 忙赶紧抱守心神，强忍着穿山兽妖丹的暴戾气息，在自己的经脉里冲杀着，本来还想着不就这么回事嘛！刚想送个鄙视的眼神给父亲，以示自己牛掰的忍耐力，不料还没来得及摆个表情，小脸就已经瞬间扭曲了起来，浑身的经脉像抽丝剥茧一般，近乎所有的肌肉和骨头都像是被碾碎了再重新撮合。 姬百里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是这配方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还是这穿山兽妖丹里的灵力真的在他体内太过狂暴？这下可糟糕了，第一个想到的严重问题，竟然是娃他娘的暴脾气，要是被那母老虎知道了，自己又得掉层皮不可。 可既然妖丹已经开始吸收了，半途而废怕是要出更大的岔子，本就是熬练毅力的法门，一旦放弃整个人的意志就会受挫，对以后一生的修炼都将影响巨大，惰性一出便再难寸进了。 由此只能先看看再说，娃儿果真熬不住的时候就算废了不练，也不能要了他的小命不是。 第五章 冰轮玦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此时的墨凡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一来他本就不是个普通小毛孩子，二来他自恢复灵智以来体会良多。 如果不是父亲的实力不够，也不会被人逼迫到在着荒野之地苟活，如果想回去那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拥有压制一切的实力才可以，所以就算咬碎一嘴的牙不要，重新回老娘的怀里收拾大白兔，也要忍它个痛痛快快。 事实可不是说几句话发几句誓言这么简单，每一根神经和筋脉的纠缠重组都痛入骨髓，墨凡无时无刻不是在崩溃的边缘，强咬着牙，任由妖丹里暴戾的气息继续发难。 然而就在痛得即将昏迷过去的时候，墨凡额头上一道蓝光闪过，竟多了一抹蓝色的圆形印记一闪即逝，意识里突然觉得浑身一片清凉，疼痛感瞬间消失大半。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跟三年前那种感觉一模一样，自己摸索了三年多，始终不知道那东西藏到了身体里什么地方，如今才又重新感受到了。 仔细感悟着它的存在，不能让它再无故消失不见，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总是不放心的。 是的，它不在身体的任何一处，它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意识海之中，或者说是存在于精神世界里。 随着那种感觉越来越深刻，识海中冥冥然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意念，在飘荡着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终于慢慢和它建立了联系。 原来这东西叫做冰轮玦，这是与它建立联系之后冒出来的名字，这么说来确实是来自月亮那边的事物？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在那个人和自己共享的记忆中有好多个诗句，都有意无意地以冰轮对月，想来并非全是偶然。 有一点他很明确，既然能存在于自己的意识海之中，又有恢复自己体质帮助自己守住清明的效用，这个冰轮玦肯定不简单，只是不明白在梦境中的那位女子为什么传授给自己这么个东西，还有那个法诀。 此时才想起来那个法诀跟这东西的联系，心中默念了一会儿后，果不其然，通过此法诀可以控制冰轮玦，只是自己对之功法和冰轮玦的妙用还了解甚少，一时半刻还不能化为己用。 不过一年多以来，这法诀除了能让自己的精神清明，身体也得到长足的淬炼，这些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此功法定是与冰轮玦相生而出的产物，便称它为‘冰轮诀’好了。 “你这小子刚才是装模作样？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挺享受，竟敢诓你家老子。”姬百里刚才确实被吓坏了，这一小坨肉蛋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可算是天塌了都不换的大事件，现在看到墨凡此刻一脸享受的贱样，才堪堪放下了心来。 “嗯…一开始是挺疼的，后面忍忍就过去了，你儿子我可是什么资质逆天的天婴，这点痛痒算得了什么呀！切…”墨凡还是一脸鄙夷的神情回答道。 其实他内心深知刚才的险状，如若不是冰轮玦帮忙，只怕自己会心智崩溃，以后再难建立起一往无前的势气，既然父亲没有发现冰轮玦的存在，那么还是不要多嘴多舌，这东西只怕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所谓秘密便是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无关他人，如果有可能，他永远不打算把这个秘密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地球上的那个人每晚对着月亮和自己交流共享的东西。 有了这冰轮玦的照应，墨凡在这种狂暴的药浴中是如鱼得水，墨茹因为没有再听到儿子的惨呼声觉得很奇怪，于是走出来探明情况，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是，这熊孩子竟然睡着了。 睡就睡吧，这小家伙的嘴角竟然还挂着一丝得意的贱样，此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摸了摸水温已经渐渐变凉，两位家长决定不能浪费了药力，索性将药水再次加热，直到给他吸收个彻底。 差不多将至黎明时分，墨凡在母亲的帮助下无数次加热烧水，原本药香扑鼻的木桶里的药水，也已经变成了黑汤。 此刻传出来的竟然是一股像粪水一般的恶臭，姬百里赶紧将这小子提溜出来，扔到刚刚准备出来的一桶热水中由着他继续睡。 其实墨凡并没酣睡过去，只是进入了空明在冥想冰轮诀，之前还全身的骨头肌肉都酥痒的不得了，后来慢慢竟变得非常舒服，月光中的太阴之力，也随着他的冥想慢慢混着药力和妖丹中所蕴含的特殊灵气，一起改造着他的身体。 让墨凡意想不到的是，他修炼这冰轮诀功法，竟然隐隐感觉在境界上有要突破的趋势。 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每天夜里苦苦冥想，自吞食炎兽妖丹之时和现在相比，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好似整个身体都强大了好多，看来这冰轮诀应该也算是传说中的修仙功法。 经过这一夜没完没了的吸收妖丹中的土属性灵气，和珍贵草药中的药力，墨凡感觉自己比吸收之前，应该是跨过了一个质的飞跃。 他慢慢的察觉可以让灵气始终存在于体内，在不使用的情况下不至于自己散了去，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也许灵气将不会再溃散半分，也许那才是真正跨入了修炼的门槛。 以后的修炼速度上面也许会快上不少，不像自己这一年多来辛辛苦苦每夜冥想所吸收的太阴之力，至少散去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 翌日清晨，依照往常早早的都操练了起来，唯独不见了墨凡，除了姬百里以外，所有的娃儿都以为，大师兄昨天下午被铁花花摸到了小雀雀，所以今日不好意思来练功了。 铁花花发现自己真的有摸男娃小雀雀的爱好，不过依然义正言辞道：“人家铁蛋比他还丢人都赶来了，瞧他没出息的样儿。” 铁蛋儿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回去问了母亲，为什么自己的雀雀很小的问题，可母亲回答他的，不是他所想的因为他年龄小，人家墨凡年龄比自己还小两岁呢！ 母亲说给自己娶个铁蛋的名字，就是怕他长大以后别再跟他老子一样，嫁给这样的男人跟守活寡差不多。 不知道如果墨凡听到铁蛋母亲这些话，还能不能再骄傲得起来，不是他的雀雀儿大，而是铁蛋的实在太小。 墨凡并不知道他们一帮娃儿们，在讨论自己的根本问题，他此时正举着一块两百多斤的大石头追着一头野猪跑，只要再近点就能再次砸到它了，刚才砸偏的那一下只轻伤了它，这一次可不能再失了准头，必须要弄死它。 让他如此悲愤地追杀一头野猪，是因为他的炼体境界并没有晋升到先天境界，离后天巅峰瓶颈都还有一点距离呢！ 父亲之前教了他一招撼山撞，可惜至少要到先天之境才能修炼，为此他才既愤怒又奋发地举着大石头四处砸，他准备砸完这只野猪，看有没有熊瞎子再去砸一头。 乌谷长老没有如约来坐等晌午开饭，而是差人知会姬百里，是时候前去图腾柱前面的广场那边去议事了，前些天便提前告诉过他，为此还特意强调过好几遍。 待姬百里到达广场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乌谷长老和五六位客人，围着烤着野兽的篝火旁盘膝坐与场中，还有数十个衣着不同的人，站立在距离他们不远处。 姬百里知道和乌谷长老谈话的几人，就是周围部落寨子的长老或者首领，那些个站着的应该是他们部落里所谓的英雄护卫，就如同姬百里他自己一样，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自己被邀请坐在场中而不是只有站着的份。 几位部落首领经常与乌蛮部落来往，时不时的还过来调剂互换一些物资，所以姬百里是见过他们的，只不过一向行事低调，他们不曾注意过自己罢了。 来到场中后抱拳作揖，随后被邀请坐到了乌谷长老身边，经乌谷长老的介绍，这五个人分别是金羽部落、青木部落、溪边部落、肥遗部落以及黑石部落的大首领，一眼扫过他们的年纪都比乌谷年轻很多，其中肥遗部落的首领更显年青干练一些。 姬百里很明白肥遗部落的首领为什么这么年轻，因为他的上一届首领被自己一年前给宰了，当时那老家伙一直在看月亮，死去的老家伙可是个观妙境的高手，想必往年得到过不少玄黄大陆过来的修仙者的好处。 待介绍完五位部落首领，乌谷长老继续言道：“今日各部落众长老能齐聚与此，乃是我乌蛮部落的一大幸事，我们乌蛮部落的百里勇士，带着十几位青壮汉子用了三天三夜的工夫，才在不愁山深处捕杀了这头黄狰兽，就是为了今日能呈给诸位品尝品尝。” “百里勇士真真是好本事，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圣兽，今日能有机会品尝一番，死而无憾了。”其中青木首领道。 黑石首领补充道：“这黄狰兽虽然只是上古狰兽的遗种，但也至少有十虎之力，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降得住的，你若是见过活的，估计今日也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享用美味了。” 金羽部落和溪边部落的首领也都跟着表示赞同，无非都是些如何如何珍贵，能捕杀实在不易之类的恭维话。 百里知道他们意在称赞自己，赶忙起身行礼，一边给每个人割肉倒酒一边谦虚道：“捕杀和降服乃是两码事，我设下重重陷阱诱饵又亏得十几位兄弟相助，才万幸将其捕杀。 这黄狰兽其实是上古狰兽遗种中最弱的一种，就是为了给诸位长老糊糊口，下下酒而已。” “还别说，今日大家伙来乌蛮聚会，就是为了商谈这糊口之事，咱们这些个部落可都是靠着狩猎为生，现如今野兽猖獗，各部落里的勇士竟是在这一段日子里死伤惨重，再这么下去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姬百里听到这话只是略一分神，便又很自然的陪着众人喝酒吃肉，心里腹诽着自己一年多来宰了不少的妖兽，有两颗妖丹给儿子吸收了，自己和媳妇修炼也用掉不少。 妖丹可是好东西，要是放在沟那边的玄黄大陆，还不得抢破头的争夺，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只是一旦妖兽被捕杀的多了，肯定会惊动其它那些个大家伙，那些个妖兽也都是有灵智的家伙，指定会报复在猎人身上。 第六章 吃肉的决心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弱肉强食就是这个道理，没本事的，就只能吃吃野菜打点野兔子野鸡之类的就挺好，总比饿着肚子强，就只许你捉它们吃，还不许人家吃你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出门见山的地，没有兽潮前来袭击报复就算不错了，山脉边缘的那些个虎豹豺狼之类的可都是群体出动的，随便来一波都是灾难。 对此姬百里也很是困惑，这不愁山脉里的妖兽野兽的数量数都数不清，要是往深处去估计亿万的数目都不为过，可从来没有兽潮来覆灭这些个部落寨子，好像这个事情都被大家认为理所当然，谁都不把这事当个隐患似的。 肥遗部落的首领毕竟年轻气盛一些，以他的说法，他们部落从来就不缺物资，谁让他们部落中有很多像姬百里这样的好手，根本也没有把姬百里这样的勇士放进眼里。 “如果诸位害怕以后部众们日子不好过，大可迁徙到我肥遗部落，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怕吃不饱穿不暖的，我肥遗部落物资丰裕，你们大可一起加入进来。” 乌谷长老可不干，笑眯眯对着肥遗部落那年轻首领道：“以小兄的意思是想统领我们所有的部落，称你为王了？” “这有何不可的？都是为了把日子过好，我也坚信我们肥遗部落有这个能耐，这不愁山脉本就是大家伙所有人的，只是咱们实力不同，有人撑肚子有人挨饿而已。” 青木部落的老者却不以为然，他指桑骂槐道：“有好日子过固然是好事情，可是老头子听到些风言风语，但凡你们部落里所有的女子，不光是属于自家男人的，还有一半是属于你的，你可以任意睡人家的妻子女儿，有没有这条规矩？” 单单是肥遗部落的年轻首领默认了这一条规矩，这合并的事宜便搁浅了，谁家能愿意将自家的女人给别人暖被窝？都是要面子的汉子，即便是饿着肚子也不行。 虽然大多数人也喜欢敲隔壁邻居的门，但那是偷偷摸摸的事情，自家媳妇如果被偷了那也只能再偷回去，还能正大光明的吆喝着，谁谁谁睡了俺家媳妇？那还不够丢人钱。 在这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网络的世界，夜晚基本上都显得很悠长，如果不做点男女之间的事又能干些什么？况且多造人多致富的道理在这里就特别行的开，谁家要是有十多个兄弟，那打起猎来比那些个呼朋唤友的可默契多了，哪里还会饿肚子。 青木首领表示他们大多只靠着采些草药，给周围部落里的人治治病换些吃食用度，也不会真的就很难过日子，虽然活计比以前艰难些，还不至于到那种卖媳妇的地步。 溪边部落的首领本来也是想出个头来笼络一下，以扩大自己的地盘和人口，人口对任何部落寨子，哪怕是任何一个有文明的地方来说永远都很重要，只是看到众人的决绝后溪边部落首领又放弃了。 待酒肉扫光众人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怏怏着以后再出去捕猎应该几个部落一起出动，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人心齐整相互扶持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也不知到时候几个部落一起去大猎捕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好肉也吃了美酒也喝了，众人带着顺便交换来的一些物资，也都告辞回各自部落了，乌谷长老也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无奈摇摇头跟姬百里点点头便回了家。 姬百里提着黄狰兽头上的独角和拆出来的硬筋往家里走，心想乌谷舍得用黄狰兽来招待众人肯定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自己没表达出来而已。 即使那肥遗部落的首领不像青木首领说的那般肮脏不堪，姬百里也很断定乌谷长老绝对不会理睬他们的统治计划。 这一点至少从他让部落里的孩子都跟着自己学本事守纪律就能看得出来，孩子们一旦进了他的规则里面，那他就是孩子们未来的统领者，就是大家的王。 其实乌谷长老并不在乎人家称呼他长老还是首领又或者说是王，他很明白只要自己是最有权利的那个就够了。 ………… 将近晌午时分，墨凡已经完成了训练准备回家吃饭，他没有扛着那两百多斤重的大石头，而是有些吃力的拖着一只野猪和一头落了单的豺，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家走。 本可以把竹子用藤条编个小托板拉着会更轻松一些，但是他并不想浪费任何一个可以锻炼身体的机会。 野猪和豺的肉都很劲道，如果不是母亲的火系功法了得，根本就不容易煮熟，寨子里如果猎到野猪，一般都是杀好之后将骨肉和下水分离了，用大锅再煮上三五遍，才能将肉筋煮烂。 晌午墨凡吃的也不是野猪肉，而是父亲打包回来的一大块黄狰兽的肉，他的胃口很大肉也不多所以母亲说啥也不舍得吃，父亲是吃过了回来的，最终还是尽数进了墨凡的肚子里。 这次吃饭没有用狼吞虎咽的方式，因为他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野兽吃了不少，就没吃过比这黄狰兽的肉还香的，眼睛巴巴的望着父亲，他的意思很明显的是想问以后还能不能吃得到。 墨凡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个孩子这么个事实，人都是要活在当下的少些心思便能多一些胃口，只有没心没肺的人才吃的肥睡的香甜。 “老爹你赶紧告诉我它长个什么样子，下次我不砸野猪了去砸这东西，吃完这个感觉野猪毛狼啊的，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了。” “老子当然知道这肉好吃，可是捕杀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黄狰兽是群居的，比狼的纪律性强大不知多少倍，狼的同伴如果死了就死了，黄狰兽可不是，他们肯定会守着同伴的尸体与猎人不死不休。 这头是我好不容易设法引出来落了单的，而且我撤退的快，根本没给兽群反应过来的时间，要是被他们发现围了上来我的命都不敢说能保得住。” 墨凡下定决心道：“我一定好好练功夫，早晚我可以天天都能吃到这玩意儿。” 墨茹看到儿子竟然是为了一口吃食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她很郁闷以前苦口婆心累死累活的教导，早知道就弄口像样的美食，跟着夫君一起出动还不相信抓不来比这黄狰兽还美味的东西？ “儿子你好好练功，入冬之前周围几个部落的勇士们会一起参加最后一次狩猎，好准备整个冬天过日子所需要的物资，到时候你也可以进山里去试试身手。 瞧，这黄狰兽的角和筋是我特意拿回来给你做把趁手的猎弓。”姬百里得意的炫耀着手里的战利品。 先找来一块大石头，从中大致挖刻出一个自己预料的差不多样子的深深的弓槽，将黄峥兽的弯弯的长角放在油锅里煮了许久，再拿出来将粗糙的角身中间部分打磨出一片光滑的地方，以方便使用的时候手握在上面不被伤到。 然后用文火来回烤着将两端慢慢向内压弯，再从两头加工出镶嵌弓弦的槽，趁热将快要成型的弓身放在准备好的大石头的弓槽内，因为黄峥兽的角极其强韧，需要放置许多天让它自然定型，剩下的就是要定期用火来烤制一下。 程序不算很复杂，可做完这些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这是姬百里给儿子亲手制作的第一把武器，所以他格外的认真，每一个细节都反复琢磨之后才敢下手。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半日的时间，要不是有客人来访，他还打算不睡觉一口气将弓弦也制作完成，那个比弓身还要难上一些。 客人不是客人，还是那个蹭吃蹭喝的老头，肯定是闻着野猪肉的香味过来的，墨凡正兴奋的蹲在大石头上面观察自己的武器成型，看到老乌鸦过来眉头就皱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打心里就不喜欢这个老家伙，不是因为他吃了自家的饭菜，也不是他年龄大的原因，反正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厌恶感。 第七章 添了口人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最让墨凡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家里添了口人，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长老乌谷领着小萝莉来到父亲面前的时候，脸上是如此的掐媚。 将姬百里夸的那叫一个狠，大拇指翘得都弯到手背上了，怎么怎么着高大威猛、孔武不凡等等听得墨凡恶心的想吐。 乌谷都还没完，又转过来对这位英雄的夫人一顿海夸，主要是表扬他们为部落担当贡献了多少多少，最终终于在苦口婆心之下终于让他担当了一小下。 当面让小萝莉叩头认亲，还骗了一大桌酒肉进了肚子，临走还又顺了一挂子腌肉，最最可气的是那两位做家长的不光没有心疼，还好像对乌谷长老的一番肺腑之言很受用的样子。 小萝莉是黑石部落的阿大家的遗孤，说是当爹的打猎死在了山里，所以就成了孤儿。 这样的好事不光只是便宜了墨凡他们家，周围部落里但凡是男人有点能耐能养活起家人的好多都添了人口。 这也是昨日几个部落长老多灌老爹几瓢糟酒的后果，估摸是看着老爹的本事也特意给了个赔钱货，养大了还不能帮着打猎。 至于黑石部落为什么不收养媚儿，以及乌谷为什么会接受黑石部落给乌蛮部落增加负担，这些墨凡没去想，也不理解他们这些玩弄权力的统领长老什么的。 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幺妹，小脸蛋是挺萝莉，也很水嫩，乌溜溜的大眼睛只顾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光着的小脚丫。 裤腿仅仅能遮盖到膝盖下面一点点，可以看出这条补了又补的已经短了的裤子，不知道穿了多久了，起初看过去的时候，墨凡还以为这丫头很时尚穿了条马裤来的呢！ “可你丫再俊俏再可怜兮兮，不也是来跟我争宠争食的？我怎么就看着这么不顺眼呢！”墨凡面无表情的就那么望着她。 墨茹这个当娘的也是心有不忍，虽然不想多生事端，可最近确实多了很多的孤儿，如果没有好心人领养，估计这些孩子都只能活活饿死，或者被不忍心的所谓好心人们丢出去自生自灭，最后只能喂了野兽。 这也是那些个部落没有选择的选择，自古祖先把他们留在了那道沟的这边，就只能习惯最原始形态的弱肉强食，如果是在那道沟的那边，也许就不用这么残酷的活法也能度日。 墨茹由此联想到沟那边老家的一些人和事，她只能轻轻一叹，心想凡儿本不该过这种茹毛饮血的日子，怪只怪做父母的不够强大，只能选择逃避来委曲求全。 墨凡看到小萝莉那双又大又清澈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恐惧，泛着隐隐的泪花在眼帘处打着转转。 好吧！大不了待会把野猪肘子分你一半就是了。 墨茹用了不大的工夫，就用紫电貂的毛皮缝制了一件外衣给她披上，还端了一大碗肉汤过来。 墨凡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这待遇这皮草，靠！我刚才是脑袋锈逗了还想分一半猪肘子给她吃。 部落里的娃大多数都只有名字没有姓，这个女娃子也一样，就叫妹子，一开始墨凡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寻大家开心呢！再三恐吓之下果然还是叫妹子。 你丫的我管你叫妹子还好说，我爹娘也管你叫妹子，我不就跟我爹称兄道弟了不是？改，必须改。 在经过墨凡的无效反对之后，一家人投票决定还是叫这个名字，只是改了一个字而已，因为这些部落自古有女字旁的姓名确实很珍贵，不可轻易更改，叫‘媚儿’也恰到其处。 对于突兀的失了许多宠，他的肚子里确实有那么点儿酸意，酸意不算大，最多比老陈醋重点儿。 毕竟自恢复灵智以来成年人的记忆就在那儿摆着，这妮子不管自己怎么看怎么想，那感觉都觉得像个妹子比像个女儿更多一些。 也许自己有意将不好的记忆封存起来，潜意识中还是很喜欢目前做个毛娃子的感觉，并且对此孜孜不倦。 媚儿今年七岁半了，比墨凡大了一岁半还多几天，可是在墨凡强烈要求必须以身高定大小的正确方针指导下，她就成了妹妹。 墨凡趁着父母不在身边恐吓道：“小女孩家家的年龄是秘密，以后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长大了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婆家也不给你饭吃。 让你叫我哥算是让你攀了辈分，要你是我从外边捡回来的，我起码得让你管我叫爹。” 媚儿用哗啦啦的眼泪制止了墨凡的恐吓，墨凡也用塞到她嘴里的猪腿肉，制止了她哗啦啦的眼泪。 …………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媚儿自然也不敢更不会闲着等吃等喝，这么小的娃子缝缝补补刷锅洗盆家务活都做得来，可把当娘的给疼坏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分工，媚儿选择跟娘在一起收拾家务缝制毛皮，做父亲的还得兼职做师父。 墨凡就更辛苦了，不光每日都要往家里背好多的野物，还要负责努力吃掉它们，不然好不容易打来的难道拿去扔掉吗！ “什么？太多了送人？我亲娘哎！这个你想都别想，这么说吧，你若是每日管饱部落里的人，他们就不用干事也不会去做事了，不出几年所有的人都废掉。 要是真管他们吃上十年二十年的，估计灭族的罪名就背在咱们身上了，什么？管人家吃个几年突然不管吃了？那人家打猎也不会了干等着饿死吗？你不还是个罪人，所以不管是谁如果活着只负责喘气，那就离死不远了。” 墨茹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自己的儿子，能把一贯的小气说成个大道理，真的是难为他了。 食物对于人来说必不可少，对于穷人来说就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当媚儿看着如今自己家的腌肉一排排的在增加，而且她的凡哥每日还上了瘾的拼命的往家里背，小脸都笑开花了。 媚儿跟娘亲两个人一整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忙活这个，家里做腌肉的盐都不够用了。 后来还是她的凡哥聪明，用各种他独创的香料在缸里腌几天，再拿出来晾晒一下，最后再用鲜草鲜树皮和干竹子点火熏干了，整大块挂在外面树梢上晒着就成。 媚儿听到凡哥叫它们腊肉，还不知道腊肉好不好吃，反正连熏火的烟味都是香的，肯定比只用盐的腌肉好吃。 再后来部落里的大缸都被墨凡用蜜甜的小嘴巴挨家借了来，眼见着自家的门口都成了加工厂，媚儿每日拿着小木棍看守着这些大缸，生怕被哪个畜生给偷吃了去。 墨凡已经很少在孩子窝里学功夫，他一开始就跟他们学不到一起去，人家压个腿下个腰的基本功练了小半年，他当初只用两日就将自己掰的不像个人型，把铁蛋他们都给吓哭了。 几个月下来家门前的树杈子上但凡能挂的地也都挂满了，墨凡被父亲严令斥责不许再出去欺负小动物，原因是部落里的人骂他们家造孽，周遭的猎物都给他们一家人打光了让别人喝西北风去？ 为此乌谷长老每日不辞辛劳的往部落里顺他们家的腊肉，可再不要老脸一次也只能拎一串不是，吃着拿着还得看着，看着每日墨凡牵着妹妹的小手毫无表情地目送他走远。 一开始老脸还知道红，后来他就认为是以前自己喝酒上脸的原因，最近酒量明显变高了，拎两挂肉也不会脸红。 已经快入寒冬了，媚儿在帮着娘亲缝制兽皮帐子以备御冬之用，将山洞用新猎物的毛皮满满当当的全部铺上一层，也能在无声的炫富之余，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个冬。 洞门口还挂着一排排滴着被盐巴杀出来的油水的腊肉，小媚儿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幸福，也不用怕寒冬封了山没吃食饿肚子了，小手小脚里里外外忙个不停，让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还算是个懂事的小妮子。 第八章 箭之道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一如既往地在陪爹练弓，他坚信总能从中看出点门道，自己的弓虽然也很酷，但是跟老爹的一比较就小的可怜。 羽箭是媚儿帮他削的，小妮子干什么事都认真，笔直的箭杆子练准度再好不过了。 “老爹，你这箭法最厉害的招式是什么啊？可否让儿子见识一番！” “爹没什么最厉害的招式，不到体修大成这弓术好多境界都施展不出来，不过爹也有自己的小绝招，就是我那几根金箭。 箭体是用数种特殊金属熔炼打造，只比楠木箭重三倍有余，可坚实程度非同小可，射出去可轻易穿金透石，计算准头也是省去很多风跟天气的因素。” 墨凡托着自己的小下巴，神不在焉的道：“你就是不愿教我弓术箭法。” “其实没有箭法。” “那是为何？” “箭法和剑法刀法一样，每个人学的都只是招式用出来却各有强弱，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却没有打平手的，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弓更没有什么招式可言无非就是拉弦然后射出，唯一不同于其它武器的地方，就是你要注重周围的风向，天气潮湿与否以及你的呼吸、心跳等等所有能想到的因素，甚至于你的负担、恐惧亦或是其它的情绪。 当你把这些因素变成一种想都不用想的直观感觉，你就可以百发百中了。” “老爹你刚才不是说过，你早就已经可以白发百中了？那为什么还要一直练习。” “百发百中是对于死物来说的，奔跑的野猪和狼不是一个速度，虎豹和其它速度更快的又另当别论，所以你要想在行动中百发百中，比对死物要难上千倍万倍。 你不光要计算出你出箭的时间和你所用弓箭的大小，甚至连箭羽都要想得到，爹的箭从来没有箭羽就是这个原因，而且爹也从来都只用这一把弓。” 墨凡似乎明白了一些，这些自己只要细心些总能想得到，只怪自己太依赖父亲的直接传授，而懒得花些时间自己苦思冥想。 姬百里看着墨凡在那直愣愣的不言不语，知道他很上心，接着道：“既然你这么有品位跟老子喜欢一样的事物，我不妨告诉你多一些，在修仙者的世界里，人们随着境界的晋升，会慢慢改变自身的一些天生能力上的不足，比如眼睛看得更清晰耳朵听得更清楚。 在这个基础上，弓箭就有了更大的提高空间，后来被一代代的大能们总结出来七个境界。” 墨凡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这等于他在弓箭的修炼上看到一个光明大道，等于在茫茫大海中找到指路的灯塔，耳朵直直地听着下面父亲要说的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洞察、入微、不惑、心之箭、意之箭、空之箭、时之箭。” 待墨凡重复念叨了几遍确定死死记住以后，姬百里道：“天道酬勤，练得多了自然水到渠成，所谓境界更需要你自己去体会，每个人的理解和入境的程度大不相同，只有自己豁然的东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这些个境界只是告诉你，任何一种道路都将永无止境，刀法剑法也必须如此，不然何以来的剑仙剑圣之说。” 墨凡听到父亲说天道酬勤，他也很赞同熟能生巧一说，其实大道至简就是这个道理，越是纠结于境界的提升和捷径的法门就越容易越陷越深，不如我心敞明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墨凡依然坐在山脚下发着呆，姬百里就在离他不远处站着，除了虫鸣鸟叫风吹草动再无任何声音，只是就连这些声音墨凡都听不到了，因为墨凡已经进入了一场虚无之中。 除了前方不知是远还是近的一个极小的光点，周围一切皆是纯粹的黑暗与虚无，死死盯着那个光点，越是想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越是模糊……。 直到很久很久，他发现那个光点突然比之前大了一丝，又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无形中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 一日过去了…… 两三日过去了……，原本站在那里的姬百里换成了坐在那里的媚儿，媚儿只是一声不吭地将双臂抱着膝盖坐着，屁股旁边放着的，除了自己在腊肉堆里打畜生专用的小木棍，还有给凡哥带的一大瓦罐肉汤。 肉汤被架在了一堆冒着火星和一点点小火苗烧了一半的柴火上，这样可以时刻保住汤的温度，以备凡哥随时醒来。 媚儿之所以带着个小木棍，是因为爹说了，但凡任何小东西朝向她的凡哥，都要用小木棍揍它。 这里不会有大型野兽，即便有，如果见到坐在山脚下的那家伙竟然是墨凡，也会远远的撒腿就跑。 几个月下来附近山头上的野物已经被他一个孩子全给扫光了，连只兔子都找不到。不是所有的野兽都被他敲死了，还有吓跑以后再也不敢回到自己地盘的野兽就不知有多少。 小动物没有来，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乌山带着几个架子大点的小子们去山上劈柴，正好路过了此处。 现在墨凡的腊肉秘方，由于被乌谷长老每日没脸没皮的串门，已经泄露了一些出去，乌山这几个家伙，就是他爷爷派出来到山上找熏制腊肉的香木去的。 腊肉不光很好吃，跟隔壁的一些部落交换起来也很值钱，奈何师父家里什么都不缺，他家几年都吃不完也不愿拿出来换些东西或者贡献给大伙吃，所以大家伙只好自己研发了一些替代秘方的秘方，再不好吃也总比腌肉强些。 “喂~，你俩怎么在这呢？喂～～” 一连叫了数遍没见墨凡和媚儿理会他，乌山的面子有些过不去，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大师兄还真够拽的，莫非因为自己只是喂了几句没喊他师兄？那也不能连带着他的妹妹也跟着拽吧！ “讨来的野种竟然也这么拽，你两个是故意戏弄俺们的吧？也不怕俺揍……咦？闻着这味应该是肉汤，爷爷都说师父家的肉汤是全部落里最美的，跟着他练功也一年多了愣是一口都没喝过。”乌山说着就弯腰去盛汤。 乌山说话的时候媚儿没理他，因为媚儿很听爹的话，她认为乌山不是爹说的小东西，他也根本不是个东西。 可是他动了凡哥的肉汤，那不当他是个东西也不行啊！媚儿拾起小木棍不声不响的，二话不说一棍子就抽在了他脸上，当场脸上就是一个长条印子。 “喝你们一口汤而已你竟然敢抽我，野杂种看我抽不死你。”媚儿因为个头很矮，当听到乌山在咒骂她的时候，只能低头将木棍砸在乌山的脚脖子上。 乌山站起来身来一巴掌抽向媚儿的时候，不知道是媚儿低着头的原因，还是乌山身形高些，用力的一巴掌抽到了空处，一个踉跄就栽到了瓦罐上，肉汤算是喝着了，但是全身都在跟着享受肉汤的美味和滚烫。 即使看到乌山吃瘪，乌山后面的几个师弟们也不好向着他，毕竟他们都知道师父的厉害，你说你喝口汤一句一个杂种的，人家丫头不抽你抽谁？那么大个子还打女孩子，不够丢人钱。 只是不知为什么墨凡小师兄没有起来制止他，小师兄那么野蛮也许能跟他走个一招半式的，也许是个头跟年龄差距太大了小师兄是害怕了吧！ 一声惨嚎将几个师弟惊醒过来，都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被媚儿给放倒了。倒就倒吧！也许是不小心擎不住，可你偏偏往火堆上倒，这么大个头也不知道躲着点。 几个人赶紧上前拉他，等拉起来一看，乖乖，小雀雀那里刚好倒在火堆上，这会儿已经呼呼在冒烟了，周围又没有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救火。 幸好乌山自己很机灵，脱了上面被肉汤浸湿的夹袄就去扑鸟，可是肉汤太肥了，油花比火还要烫，这一下给伤得更厉害了，十几岁的大小伙愣是疼得哭爹喊娘的。 还好有个聪明的师弟大喊着:“趴草地上趴草地上”，终于在小雀雀吃饱了草种子之后才不再冒烟，谁让他们家条件好穿的棉裤都是大长毛的高档皮草，不容易起火才是怪事。 旁边几个师弟的棉裤就不是，满满的油污灰渍如铁皮一般，不说耐得住刀劈斧砍，起码可以水火不侵。 媚儿拎着个小木棍挡在她凡哥身前，意思很明显是要做一个护花使者，但是小脑袋已经缩到了领子里，拎着小木棍颤颤巍巍的样子害怕极了。 捂着裤裆一脸狰狞的乌山此刻愤怒的都想杀人，自己都十五岁了已经可以做大男人生娃了，爷爷才刚刚从黑石部落给自己说了一门亲，说是个腰粗腚也圆的生娃肯定利索的很。 没成想今日这趟出来，毛都没干成还被烧光了鸟毛，能不能生娃还两说着了，此刻又岂能不怒火冲天。 喊了几句响亮的口号，师弟们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替自己报仇，这师兄当的也是没谁了，迈步子都生疼，只能捂着裤裆那个烧出的大洞一蹦一蹦的向着媚儿进发。 乌山此时要是还猜不出墨凡肯定是在练什么功不能动弹，那他伤的也不算冤枉，还记得爷爷有时候一坐也是一整天一整夜不吃不喝的。 只想着赶紧将媚儿欺负完了赶紧回去，让爷爷去请青木部落的神医们前来挽救自己的小雀雀，越快越好，于是他很快就蹦跶到了媚儿身前，还没等他开口骂媚儿，又是一棍砸在自己脸上。 这个套路不对，他是想骂一句狗杂种然后立马朝媚儿上耳光子的。 以他的直觉观察，看这个丫头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了，本应该立马蹲下大哭才对，是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来一棒子的？是自己的套路错了，还是这妮子刚才一直在装模作样？ 乌山很恐惧当前的情况，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当一个人的面子丢到姥姥家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乎再丢到奶奶家，他只想赶紧出手揍这丫头一顿。 墨凡是万万不能动手去打的，因为乌山和他爹爹和他爷爷加起来，可能都揍不过他师父，但是这丫头是讨来的，每日在墨凡家里忙来忙去的肯定是被当个奴隶使唤的，揍了师父也不会心疼。 第九章 诛心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乌山挥出耳光子的时候，媚儿确实是害怕的蹲下了，这一点让急于找回场子的乌山很有面子，但是这个面子跟他之前丢的面子来说完全就是微不足道，正因为媚儿的及时下蹲，乌山又打了个空。 当乌山再次向下挥出耳光子的时候，他才开始恐惧面前这个野丫头，这不可能再是巧合但是又不敢怀疑不是巧合，因为墨凡的小手甩在了他粗壮的小臂上，甩的乌山只觉得像是被熊瞎子拍了一巴掌一般。 乌山的小手臂断没断他自己还不确定，能确定的是他的肋骨肯定是断了，被墨凡的小拳头一拳轰在肋下，只感觉那几根肋骨百分百全部插进了自己的内脏或者肉里，不然不会疼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在向身后踉跄几步几欲摔倒的同时，墨凡疾速两步双脚重重一蹬地，整个身体都撞向了乌山，这招正是老爹教给他的撼山撞。 一年多下来每日无数遍全力的撞击，那棵数百年的大树都有些倾斜了，却都没有人注意到，也许就像没人注意到，他每一次都是在全力的撞击一般。 墨凡虽然年纪很小，可是他吞过妖丹又魔鬼式的淬炼了这么久，如今强悍的体格已经是普通成年人最大的极限，马上就要进入先天境界的体能，哪里是这些个平凡的少年们能够承受得住的。 当姬百里感觉到动静再赶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是墨凡使出撼山撞的那一刻，想救下乌山已经为时已晚，哪怕他再早来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也许全力之下还有可能。 当姬百里将乌山用木板抗到乌谷长老的住处时，这小子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乌谷长老毕竟是老而沉稳，用最快的时间进屋拿了一颗丹药出来给乌山服了下去，哀声一叹：“这仅存的几颗丹药本就是留着救命的，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救的竟是我自己孙儿的命。 这些丹药我已经保存了二十多年，都没舍得给族里受伤的那些个勇士服用，丹药用完了就需要再等十几年，也不知十几年后那些神仙还会不会来。” 姬百里很感激乌谷长老没有一上来就问墨凡的罪，自己主动上前道：“是凡儿打伤了乌山，乌谷长老只要不收了凡儿的小命，其它的任您处罚。” 乌谷长老听得出来姬百里的话语上既不是要挟，态度上也不是真心诚意的道歉，其实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姬百里不同意杀人偿命。 话也不好挑明了说，两方的家长更不能翻了脸来处理孩子的事情。 “孩子嘛！下手没个轻重的也实属正常，只是孩子伤的太重，等救过来再说处罚的事情不迟。”乌谷对自己的丹药很有自信，但是当他看到乌山的裆下的时候，他又不想急着做出处罚的决定了，因为小命和子孙后代相比，哪一方面都很重要，等乌山清醒或者恢复之后再做决断不迟。 诛人最重不过诛心，越是不处罚，姬百里心里才越是没底，还要每日都提心吊胆的念想着，将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处罚。 乌谷长老就是要让他们一家人都心神不宁，一大段时间内都过不好安稳日子。 ………… 墨凡没有跟着去受罚，眼睛肿得像两个大红灯笼挂在脸上，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心里翻腾得吃点东西就会吐出来。 媚儿坐在床前，拿着墨凡系头发用的丝巾沾了水，小心帮他敷着眼睛，因为这条丝巾足够细软。 被媚儿搀扶着刚回到家的时候，墨茹见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立马就发疯一般暴跳了起来，留着眼泪咒骂着要去灭族。 好在媚儿拉着解释了一下，在知道是乌谷的孙子被自家儿子基本上弄死了之后，才长长缓了口气。 弄死几个人有多大的事情，只要儿子没事就没事，在她的心里只要一家人平安无事就好，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见墨凡好转的很快媚儿又照顾的无微不至，墨茹也才放下心来，忙着去给儿子煮些补身子的肉汤，准备等孩子爹回来一棍子给抽出去，去找兽奶回来给儿子补补。 可惜自己的两年前就局回去了，不然以心疼的那个劲头早就给塞到儿子嘴里了。 媚儿从来到墨家她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她已然全身心的融入了这个家庭的氛围之中。 媚儿知道乌山那小子之所以伤的那么重，除了打扰了墨凡顿悟，还有一部分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墨凡很疼爱自己，他是真的拿自己当个妹子来疼的，不然也不会下死手伤那家伙。 想到此处媚儿再次看向墨凡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些让视线模糊的东西。 让墨凡感觉到清凉的不光是媚儿手中的丝带，更多的是自己调动起来的冰轮玦散发给自己的清凉之意，他本以为自己的眼睛会爆掉，没曾想冰轮玦对身体的恢复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回想起之前吸收土属性的穿山兽妖丹之时，冰轮玦也是发挥了救命的作用。 他猜测这冰轮玦堪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疗伤圣药，有了这东西自己岂不是只要还留一口气在，便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这一点还有待自己的继续检验，他已经下了狠心以后再练硬功的时候，可以不遗余力的对自己更狠一些。 在将近深夜时分，墨凡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感觉比之自己以前视物更清晰细腻了很多，原本看不清的细小的事物，他居然都能发现到其中细微之处，比如远处墙面之上在快速攀爬的潮虫，从地上追赶潮虫而上的大蚂蚁，他甚至连蚂蚁的触须都隐隐可以看到。 在仔细感受了自己的变化之后，他总结出了一些明显进步的东西，不只是眼睛比以前好使了，他的精神也比之前更加敞明，记忆和思绪也更加清晰，墨凡开始怀疑冰轮玦的清凉之意是不是还有风油精的效果。 跟父母请了声安以表示自己已经平安无事，之后才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之前那种神游太虚的情况叫做顿悟，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极端空灵之境，有的人一生连一次都进入不了那种境地之中，也许是自己当时心无杂念的原因引起的。 后来又聊了会墨凡才知道之前自己闯了祸，还是一个不小的祸，当时自己醒来之后也没搞清楚原因，只看到媚儿在自己身前哆哆嗦嗦的样子，知道她是被乌山几个人欺负了。 再加上自己眼看着虚无之中，那个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似乎马上就能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结果被几个熊孩子无端打扰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当时就气愤的火冒三丈，没当场要了他的小命就算不错了。 其实今日发生的事情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也算是一个误会，乌山从来没有想动手打墨凡，至少是没有想亲自动手打他，这一点自然不包括借刀杀人观棋不语这些个情况。 之所以乌山会动手，主要是因为墨凡兄妹俩没有理会他而造成他很没有面子，面子这种东西虽然和里子是相反的，但恰恰比里子更重要些。 面子其实是一种很阴暗的东西，为了面子乌山就要硬着头皮咬着牙上，哪怕小雀雀已经严重烧伤，也还是要先把面子这个东西找回来，再回去治疗小雀雀。 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哪怕是一点缺陷哪怕是一点小秘密，阴暗只是从极端客观的角度，诠释印证着光明。 或者说正是因为为了印证光明，所以阴暗才必然会存在，只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以恰当的方式激发了阴暗的面子，所以才让乌山如此狼狈不堪。 如果乌山没有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墨凡兄妹两个，或者说乌谷长老没有偷取墨凡家里秘方的自私心理，也许乌山就不会因为面子受伤。 那么这件事情究竟是怪墨凡兄妹两个无故在山脚待着，还是怪乌谷长老不该偷人家的秘方，亦或者是怪墨凡不该制作出美味可口的腊肉让人起了贪欲，这就是无法说清楚的事了，所谓因果便是如此。 姬百里没有把乌谷长老的诛心放在心上，他也不相信他敢拿墨凡真的怎么样，这一点也是对自己和娃他娘的实力的一种肯定。财物他根本不在乎，但是如果乌谷敢对自家的宝贝蛋子下黑手，他也不介意让乌谷断子绝孙。 一连数日，明显显看得出来，乌谷对墨凡和自己已经产生了某些不善的意思，不光没有再来串门混吃，还小气巴巴的让部落里的人将自家借给墨凡制作腊肉的腌缸都给收了回去。 姬百里也乐得乌谷这么小气下去，自己才有理由说是教导自己家的顽皮孩子都已经力不从心了，能教的也都教过了让孩子们回家自己练习就好，以前的学费全部免了，这一年下来所欠部落里的山货会如数补上。 所谓冷战也只是乌谷和部落里的众人单方面认为的，姬百里本就无心教导那些孩子不是他不喜欢人家的娃，而是那些娃子里能吃苦耐劳，或者有潜力根基的根本一个都挑不出来。 劈柴打猎也不用他来教，那些孩子的爹娘，哪一个不是从山里连滚带爬练出来的好手，如此一来，他还不如全身心的来传授自家的凡儿来的更省心一些。 墨凡锻炼得也是更加的变态，没有一日不是将自家弄得半死不活的才罢休，也因此证明了冰轮玦的恢复能力果然比他本人还变态。 让他最为苦闷的是，每次所吸收月光里的太阴之力有一大半都被冰轮玦给抢了去，好像它治疗墨凡的身体的同时还要收费。 关于这一点墨凡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冰轮玦吸收，至少它还有给自己提神醒脑的功效，以至于让墨凡根本把睡觉这种舒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对于墨凡来说，只有大汗淋漓和疼痛的快感，才能让他感觉到舒爽，他也正向着小变态的路子越走越远。 在半个月之后，他不再抗着巨大石头奔跑跳跃，而是将老爹的巨弓背在了肩膀之上，巨大的弓箭足足有三百多斤，压得他根本直不起腰来。 连姬百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强大的毅力和忍耐，让他这个从来不把肉体上的折磨当回事的炼体强者都动容了。 第十章 寒冬前的狩猎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媚儿每日收拾家务，白天的时候生火做饭是她的主要任务，正因为凡哥的饭量太大了，门前的腊肉以明显的速度在减少，但是凡哥吃的越多她也就越开心，一来说明自己的手艺在进步，二来也是凡哥体能上又有了进步的一种体现。 虽然石洞里面宽广无比，自从媚儿来到这个家之后，作为父母的早就在洞里凿辟出了一个房间，给媚儿和凡儿兄妹俩居住，考虑着等他们长大以后再考虑给媚儿弄个单独房间，但是兄妹两个却几乎不怎么喜欢在洞里待着。 晚上的时候墨凡总是依照惯例在洞口外吸收太阴之力，媚儿也是坐在他身边就那么托着小腮帮子直勾勾看着他的凡哥儿修炼，她喜欢这么看着他，这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的生活习惯。 让墨凡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这丫头居然也不怎么喜欢睡觉，只有晌午时分吃过午饭那一会，她才在屋里睡个香甜，一天下来也就睡三两个时辰而已。 “媚儿你是不是也受不了咱爹妈每天晚上的动静，才没办法出来陪我的？你说他们折腾好几年了，也还是没再折腾个弟弟妹妹给我。” 这小妮子居然知道害羞？看着媚儿小脸绯红，墨凡实在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凡哥哥就我这一个妹妹，母亲才不会再给生个妹妹出来，要生也是个弟弟。”媚儿小声喏喏地回道。 墨凡没想到这丫头还吃醋，小手抚着她的头道：“对对对，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就疼你一个。” “嗯~！媚儿听哥哥的话，哥哥你以后也不许再欺负我了。” 墨凡听到这话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因为媚儿偷喝了自己的兽奶被自己揪着腮帮子训话的事情，严重的告诫她不许偷抢人家的饭碗，那是大逆不道，一度让媚儿有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想起媚儿以为自己再也不喜欢她这个妹妹的那种痛苦绝望的眼神，墨凡就一阵的心酸，只是到现在墨凡也没想明白，她是为了用那种眼神又将剩下的兽奶骗了去，还是真的很希冀这个喜欢欺负她的哥哥的疼爱，反正最后自己一滴奶也没喝到。 墨凡将媚儿抱在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盘膝的双腿之上，像哄女儿一般扭着媚儿的小脸道：“就是一口吃的而已，哥哥那是跟你开玩笑滴，过几日就是冬狩之日了，到时候周围好几个部落的勇士们都会来咱们这集合，一起上深山捕猎呢！ 到时候我会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过来，不光是香甜的野果子，我还想跟爹一起弄头黄狰兽回来给你补补，瞧你瘦成什么样了。”说完又扭了一把媚儿肥嘟嘟的小屁股。 媚儿娇羞的嘤咛了一声，挣开他跑回了自己的小石屋，只留墨凡一个人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这小丫头是不是有些早熟啊，才几岁啊被我扭个屁股还害羞。 数日之后的某个清晨，一家人忙活了大半个早上，又匆匆把各自的‘胃爷’给请了安，就听着部落那边的鼓声响了起来。 “听这些鼓点是长老那边在召集议事，应该是入冬前最后一次猎捕的事，这次我家凡儿也要跟着去凑凑热闹。”墨茹一脸温煦得望着自家儿子又道：“随娘到屋里来，娘有话跟你交待。” 姬百里明白妻子临进屋子之前给自己暗示的眼神，遂让媚儿将门口的蜡肉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被山鼠什么的小东西糟蹋过，再将食具收拾了刷干净，他自己则是躺在门口兽皮上小酣了一会。 墨凡被母亲神神秘秘的从石缝中掏出一个玉匣子吓了一跳，我滴个乖乖的这可不得了，自己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家当，玉盒子啊！得是多大一块玉能切出这么大的盒子。 等打猎回来，得好好掏掏家里的墙缝、石缝、地缝啊什么的，可不能让家里的宝贝给老鼠啃了，还在想着自己藏龙卧虎的家，也许真的是沟那边哪个大门大户的移民过来的时候，被母亲一巴掌从玄黄大陆的高门王府给拍到了荒域的小山洞里。 “就这么一小会又云游去了？给，我已经把印记抹了，你滴血认主吧。” “啊？认…什么主？谁是我主子？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真的是那边哪个大家子弟？莫非我是哪个王府丢失的小王爷？”墨凡像前世中了七位数一样的懵逼在了当前。 回答他的又是后脑勺重重的一巴掌：“我是你亲娘。” 被从玄黄大陆和石洞里呼来唤去的，觉得除了后脑勺很疼之外好像没赚到什么便宜，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物事道：“母亲让我滴血认什么主？” 墨茹对这个面前土掉渣没见识的儿子，是又心疼又无奈，这也都怪做父母的没有给孩子城里优越的生活，非给弄到这山沟沟里当个小土鳖。 墨凡两世为人，如果一开始是被财富冲昏了头脑，那现在再明白不过来，就干脆一头在母亲胸口上撞死得了。 “这戒指是介子弥戒，是高级炼器师用虚空石加入许多法阵炼制而成的，高级炼器师可不是你爹这种只能制造个小弓小刀能相比的，这戒指可以将物体凭空缩小，吸纳进里面的灵力空间法阵。 这枚戒指是为娘的嫁妆，家族里像这么像样的嫁妆可不多见，谁叫我是家族里最俊俏最有气质的女子，首饰嘛！女人总要有点来压箱底。”墨茹谦虚道。 “嗯！嗯！娘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温文尔雅风华绝代而不失秀外慧中……”墨凡是点头如捣蒜一般念叨了大半天。 “行了行了，为娘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小子才见过几个女人？铁蛋儿他妈？寡妇二娘？乌谷长老的小夫人？媚儿虽然俊俏但还是小妮子不能相比，咱十几个部落里的女人哪个是能入眼的？都喊过来跟为娘叫叫阵。”墨茹的脸上豪气渐生。 此时最郁闷的还属刚才散发了一阵珠光宝气的戒指：“貌似这娘俩把我给忘了？我不应该被重视吗？”在它被一大滴翠红翠红得有些发光的精血滴在身上之后才舒爽的滋滋冒了一口烟，以此来回应墨凡自己原谅并认可了他的态度。 戒指被滴血认主之后戴在手指上竟然自动变小了一些，跟墨凡的手指头刚好契合，似乎感觉不到手指上有物品一般，用自己的短刀反复试验了几次，发现除了耗费很少一点自身的灵力之外，基本上简直太他妈的好用了。 墨凡激动道：“这戒指里居然有议事场一样大的空间，岂不是我可以把一家人都带着去狩猎游玩？顺便将家里的一些个日用品桌椅床榻什么的都带着，活脱脱就是带着家到处游玩嘛！” “你想得挺美，戒指里是真灵空间法阵，只能存储一些死物，对付生灵它可没那个能耐，只有极少一些个真正的仙级法宝，才能将大活人收入或者炼化掉。”鄙视自己土鳖儿子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只是好久没鄙视过人了，偶尔活动一下也很有必要。 墨凡像起记忆中的电视剧西游记，那些个妖怪用大葫芦将孙猴子给收了一遍又一遍的情景，就开始对母亲说的法宝一类的事物，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 即便是被母亲鄙视得如此强烈，墨凡也还是大大地兴奋了一把，用感激的神情回应着母亲鄙视的眼神。 墨茹收起玩味语重心长地道：“乖儿子你也从来没有出去闯荡过，如今即将深入险境为娘却不能为你多做些什么，到了不愁山里见到有稀奇的草药，和你平时练功用的都记得收集起来，打到的猎物也可以尽管收进这戒指中。 娘知道你的本事，只是这戒指贵重无比而且关乎咱们一家人的身家秘密，切不可与人炫耀更不可当着人前使用，给你就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多藏些宝贝，不然自家的收获到时候都被那些个部落的长老给平分了去。” “这点大可放心，你儿子别的优点没有，爱护财产这个优良的传统还是很明显的。” 回应墨凡的又是一个爱的巴掌，不知道是今日第几次了反正墨凡已经没脾气了。 乌蛮部落图腾柱前勉强可以容纳两百人不算大的广场上，今天确是异常的拥挤热闹，鼓声阵阵再加上无数人的呐喊声凑成了一曲威武的嘹歌。 乌蛮部落的长老乌谷略一下压双臂，人声鼓声便应而消失，乌谷长老继而言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为了解决部众们御冬用的食物和毛兽皮以及草药等等，也通过上次议事决定各部落抽出得力人手，来一次大型同盟狩猎活动。 如今达成了协商决定过来与我乌蛮部落同盟的五个部落全部都来了，分别是金羽部落、青木部落、溪边部落、肥遗部落和黑石部落，各部落也都派来了不少人观摩此次狩猎盛况。 我先在这里替各部众们谢过这五个部落的长老和参加此次活动的勇士，期望他们能平安带回即将为大家带来的收获与贡献。 只因为我乌蛮部落距离这不愁山最近，且也承蒙诸位看得起我乌蛮部落，选择这里作为此次活动的聚集地和分配收获的地方。” 说到此处青木部落长老抢先应道：“乌谷长老谦虚了，先不说贵部落是咱们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部落，就说贵部落里有一个英雄可是我们所有部落都心服口服的。” “不错，我老头子也服他，虽说吃人家的嘴短可是不吃不知道那神兽的美味，如今我一身的老病也都因为吃了黄峥兽好了大半，多亏了这位英雄。”黑石部落长老也附和着道。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长老们说的是何人，纷纷将视线转向乌蛮部落，眼光扫视着众人想从中找出姬百里来。 看到这么多人赞美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墨茹虽然不屑但心里也是忍不住得意了一番，心想你们要是看到我夫君亮出真本事，还不吓尿了才怪。 墨凡跟媚儿也是得意忘形的跟什么什么似得，小脸抬起老高，看上去好像比昨天又长大了两岁。 媚儿牵着母亲的手也看向周围那些头人，当她看到黑石首领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用几乎看不到的微笑小小示意了一下对他的谢意。 乌谷眼睛眯了一条缝，装模作样的大篇长论道：“是老祖宗保佑咱们，自远古还没有那条鸿沟之始，咱们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后来有了那道沟老祖先们依然不愿背井离乡前往玄黄大陆，那咱们就只有依着老祖宗的意愿，守着故乡这山这林把日子过好，有姬百里这样的英雄也是老祖先们显灵降下的福祉。” 墨茹嗤之以鼻，心想“夫君的功劳怎么被他几句话送给了他家老祖宗，这买卖也忒亏了点。” “下面咱们长话短说，我来介绍一下咱们此次狩猎和分配的规则――首先每个部落均派出五十人，共三百人参加，期限为十天，十天之后也已近寒冬不宜再行猎，第七天开始各部落可派人去迎接运送猎物。 为了增加各部落间相互的团结与交流，所有收获都必须由我和五位长老商议后统一分配到每个部落，再由部落自行分配到每个部众，相信我乌蛮部落也不会拖了大家的后腿，这也是我们与众部落结盟的诚意。” 乌谷拉长了声音又继续道：“我决定我们乌蛮部落仅派出三十人参加此次狩猎，尽量不与诸位争这首名奖励，而且姬百里和他七岁的儿子小凡也会参与其中，但是我仍然会多派些人参与帮他们搬运猎物。 如今野兽猖獗，各部落死伤惨重，如果我们再不拧成一股绳恐怕是难以生存下去。所以我乌蛮部落决定出兽皮百张，精铁百斤，腌肉十车来作为此次狩猎第一名的奖励。”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姬百里的能力没有人怀疑，即使一个人也不可能空手而归，但是他的儿子才五岁，带着这么一累赘出去狩猎是闹哪样？ 难道乌谷长老的脑袋真被门挤了，还拿出那么多的奖品来也着实太土豪了些，就连乌蛮部落的部众也开始犯嘀咕了，若不是他们都受过姬百里的好处，只怕已经站出来阻挠了。 众人没想到乌谷居然愿意拿出这么多额外的奖励来鼓励大家尽心尽力，而且他们才出三十人，就先不说分配财物的时候肯定要吃亏，就单单是还要带个小娃娃做累赘又如何能胜得过他们。 青木长老赞同道：“那就听乌谷大长老的，相信我们定满载而归，我们青木部落贫瘠主要靠捡拾些药草跟各部落换些物品为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铁什么的，不过我们部落愿意出两车药草作为首名奖励略表心意。”这次他称呼乌谷多了一个大字，心里竟然是有了归顺之意，树大好乘凉抱个大腿总比挨饿好的多。 “哼！青木长老打算得倒是极好，不如到我部落里来商讨一二，我肥遗部落定当拿下首名，也不必显得小气了，我们出精铁两百斤上等毛皮两百张。” 金乌部落与溪边部落也各自咬牙忍痛拿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品，准备小虾钓大鱼，实在钓不着再抱大腿不迟。 黑石部落的长老虽然也跟着附和着拿出了一些奖赏，但是他心里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只是掩藏得较深了一些。 墨茹撇了一眼自己的男人道：“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是想帮乌谷那老家伙夺了第一名拿掉奖励，来弥补儿子当日犯下的过失，故意让乌谷少出人来麻痹那些个部落，他们才会喊出那么大的奖励来。 有你陪着他想来是我吃饱了撑的瞎操心，还把家传宝贝首饰给了他，你明知道我喊他进屋是什么事情，就是偏心你儿子。” 姬百里也不回答她，就一个劲嘿嘿嘿嘿地傻笑着，忽然想到一个不好的地方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的儿子又在用那种鄙视的目光，表示着他对自己的看法。 再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咦～？这媚儿今天感觉怎么这么像一家人，眼神跟凡儿的如出一辙。 肥遗长老跟身边的人硬憋着都没敢笑出声来，万一人家再回过神来改变主意了可咋办，赶忙道：“乌谷长老要说话算话，可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乱吐唾沫星子回头再不认账。” “诸位可把心放肚子里，我乌谷说到做到，要是我们部落输了奖品一件不少的奉上。”乌谷一脸无谓的道。 溪边部落长老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乌蛮部落离这不愁山最近，会不会他们这些天已经提前出发且有收获，只是藏在了山中某处？遂将疑问说了出来。 “咱们此次狩猎每个部落的勇士选择一个方向行进，我乌蛮部落最后选或者由你们指定方向也可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得提醒大家一句，自南向北两百里范围都是这不愁山脉的安全边界，虽然尽是些低级的豺狼狗狈倒也够咱们消耗。 但是深入西向五十里，虎豹熊罴之类猖獗已是极难猎杀，万万不可再往西方向百里外深入，那里甚至可能会出现传说中的一些妖兽。”乌蛮正色道。 众人唏嘘，若是能猎到些虎怪熊怪就是祖宗保佑了，妖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成了精的随便来一只就能灭了一整个部落。 第十一章 进发不愁山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经过商讨，乌蛮和肥遗两个部落前往西方也就是荒域的中心方向，其他的部落都是南北推进，只求用数量盖过质量，万一碰到妖兽队伍白白牺牲掉总是划不来的。 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就这么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胡吃海塞一番就趁着日头出发了。 媚儿虽然跟墨凡只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跟她的凡哥也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疼惜自己这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 有些舍不得的扯了扯哥哥胖嘟嘟的小手，道：“凡哥哥你跟着爹出去打猎的时候一定要听爹的话，不要乱跑，媚儿乖乖在家等着哥哥给我带好吃的来。” 看这小妮子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有点水汪汪的东西，墨凡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那是当然了，我一定给你抓好多好吃的妖兽，早晚把你养得跟娘一样高大威猛。” 拍的是媚儿的脑袋，疼的却是自己的后脑勺。 “你是在夸赞老娘吗？说谁高大威猛呢？”说完想想还是挺来气又朝着墨凡的后脑勺赏了一下。 “总是这么打就不怕把你儿子打傻了，天天流口水找不着儿媳妇了？”墨凡抗议道。 “哟呵！真是孝顺啊！小毛娃子家家的就要给娘找媳妇了？老娘还真不稀罕，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养大了到时候再去便宜了哪个小妖精，才不干亏本的买卖。 等你小子长大了我就把媚儿给你娶了当老婆，还是咱们一家四口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墨茹嗤之以鼻道。 说者本无意却有听者上心，媚儿这小妮子脑袋瓜子可够鬼精的，一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嘤嘤恹恹的，生怕谁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蛋，这才让墨茹想到无意中的玩笑话，施施然地嘴角咪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 盘根错节的老藤，死命不放的盘挂着赖在无处不在高可参天的针叶杉上，连阳光如此地用力也没能透过一层层粗大的枝干钻进林子中，只留给那些钻来穿去的野兽爬虫们一些不刺眼的光亮来寻觅着吃食。 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已进了寒冬了深处的森林里的植被竟然根本没有枯萎的意思，家门口的那些个树木早就成了枯杈杈。 而且越是往西的森林里树木就越发的油绿，好像比春末夏初之时的长势还要旺盛，林下大多生长着光怪陆离千奇百怪的菌类植物，其他能适应这里环境的植物种类也只能算是幸存者罢了。 爷儿俩早就将狩猎的队伍甩在了身后老远，因为三十名勇士全是乌谷的心腹，当这一群二傻无数次总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来和他们爷儿俩交流之后，姬百里闭着眼睛也能想到这些所谓勇士的最终目的。 不管姬百里自己有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猜测乌谷就算想给孙子报仇，也不会选择在狩猎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等着卸磨杀驴呢！ 但是为了儿子的安全起见也还是先脱离了他们，没有这些人碍手碍脚反而不怕暴露出很多实力出来，鬼才想跟他们一群凡夫俗子并肩作战。 几只野雉几头野猪也称得上打猎？凝聚了妖丹的妖兽才是姬百里这次进山想面对的目标。 墨凡愤愤地挥舞着手里的短刀给自己开路，这灌木丛都已经无处下脚了，短刀上面还滴着刚刚袭击自己的食肉花的汁液。 而姬百里则是背负着双手跟在后面，闲庭信步一般悠哉悠哉，还时不时对着墨凡指点一二以表达自己对这里了然于胸。 墨凡急道：“你说都进来小半天了怎么还没走出这片杉子林？这天可都快要黑了我可不想晚上睡着觉就当了花肥。” 姬百里不以为然道：“那不会，不过这里毒虫猛兽已经不少了，咱们变成一泡屎的可能性更大些，要是一直像你这么个速度走下去咱爷俩可别想有什么收获喽。” “你就欺负小孩的本事大，这么大个头老跟在后面，赶紧到前边趟趟路去，我就想去看看黄狰兽长着个什么样子。”墨凡有点不耐烦。 “行，给你看看老爹怎么趟趟路的。”说罢姬百里抱起墨凡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墨凡的嘴巴赶紧用力闭上，被风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将头转向后方来欣赏人肉飞车带着自己观景的快感。 乖乖这得有一百多码的速度，还是在深山老林的灌木丛里，老爹难道是蓝翔毕业的吗？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少鄙视他一点点。 几个时辰后，爷俩在一棵估摸着上万年老树的树杈上双手背与脑后并排躺着，老爹已经开始打酣了，墨凡却被震撼得眼皮都闭不上了。 先不说这下半夜还没到就已经在五百里开外了，就说这不愁山脉到底有多大吧！老爹说这不愁山脉没有尽头，再往西就再也没有人族的踪迹了，差不多十多万里才会直达真正的荒山山脉。 这得是多么壮观，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森林还是森林，一条条不大的河流，就像是毛细血管一般流淌在这无限宽广的山脉里，远远看去根本就毫不起眼。 一路行来千年数万年的古树都过眼云云，也不知那么大的树木成了精没有，什么豺狼虎豹野猪怪兽的也数之不尽，爹竟然正眼都没瞧一下，一口气就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的乌蛮部落偏隅的山洞里，墨茹为了俩娃子长大以后的住宿问题打算再修整一间石屋子出来，好在这石洞足够大，里面也错综复杂有很多天然的小拐角跟溶洞。 儿子也才刚出门半天的工夫就把她想的不行，索性找些事情做做打发点时间，媚儿就在洞口托着小腮帮子发着呆，虽然她这么晚还没睡觉，那个做母亲的好像也并不关心。 这跟粗心大意没什么关系，因为做母亲的也知道这小妮子心思多，估计以前的生活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如今来到这边生活肯定是很多的唏嘘，又或者是在担心她的小凡哥哥，刚刚融入的新家庭对她来说应该是绝不想再出什么意外的，至少墨茹对她是这么想的。 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儿无声落在媚儿的肩膀上，没一会便又飞走了，媚儿依然是手托着下巴望着那轮蓝色的月亮发着呆，因为她的凡哥以前也喜欢看月亮，好像她自己也没感觉到有只鸟儿来过她的肩上。 对于墨凡下半夜从不喜欢睡觉这个习惯，姬百里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初天婴降世的景象他依然历历在目，既然当初太阴界显法眷顾着小凡，那么自然是在夜间修炼对他的好处极大。 如今才是第一次出来历练，见到那些个森林里的大场面情景竟然也能镇定如常，这么小的年纪能有如此成熟的心志和隐忍当属不易。 对于墨凡的异常姬百里也只能将他跟普通孩子的反差，理解为太阴界降下的福祉改变了他什么，醒来的姬百里看着自己儿子盘膝修炼的样子，是满满的欣慰。 紫气东来晨曦的第一抹光亮唤醒了那些蛰伏的野兽，继而一声声兽吼四起，墨凡也很自然的从修炼中苏醒，他自小就发现打坐修炼比睡回笼觉都来精神，也许是修炼冰轮诀修成了夜猫子，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夜场，修成夜猫子也只能是个无聊的夜猫子。 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突然吓了一大跳，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树叉上挂了好几条大蛇。 仔细看去这些蛇没有头，只有一张大口里面布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尖牙利齿恶心恐怖，如果不是满身的鳞甲，墨凡甚至会认为它们是变大了无数倍的蛆虫。 “哎哟喂~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墨凡一边说一边赶紧躲得远远的。 “小爬虫而已更恶心的你还没见到，咱爷儿俩今天先热热身打几只野兽补补牙祭，等明日一早我带你再深入个几百里，那边全是好东西。” “行，自凡哥我入山以来还未逢敌手，今日便要领教领教它们的厉害。”墨凡拍着胸口，一身华丽的皮草都跟着抖了抖。 “这几条爬虫虽然相貌丑陋可肉质香嫩无比，你爹我就喜欢吃这东西，只可惜你娘讨厌得很，我都是出来打猎的时候偷偷吃了再回去。” 墨凡只是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没有太明显的表露出来，道：“爹的口味倒是独特，回头我给你藏几条，有娘给的这戒指在藏点吃的容易，你想吃什么以后就找儿子讨要。” “对啊！你等一下啊！。”姬百里说着一转眼的工夫消失在儿子面前，辗转腾挪的等回来的时候，又抱了十几条往墨凡边上一搭。“来，都给爹收着。” 墨凡的眼神仅仅盯着他，可怜兮兮地道：“我还想着把戒指里塞满妖丹草药咧，回去娘是要检查的。” “你少勒索你老子，你以为妖丹是说弄就能弄到手的，哪次不是我拼了命的？罢了，你只要帮老子把这口吃的留着，明日咱爷俩去里面看看情形。 说好了，我拼了老命也就只能弄个一颗两颗的，还得留着性命带你回去，没有我就你这小娃能回得去嘛！” “嘿嘿……”墨凡得意地一笑。 不一会时间，爷俩便寻到了野兽的踪影，激动的墨凡的口水都流了一地，十几头黄峥兽近二十头黑犼兽，呆呆的拍了拍姬百里道：“老爹你快看，那一群黄狰兽多香啊！” 姬百里见墨凡早已经将那些还在走来窜去的野兽，看成了金灿灿的烤肉，也是对这孩子没出息的样子无言以对了。 因为都是兽群爷俩商议了半天也是不好下手，只得在墨凡百般失望痛苦之下放弃了捕杀，真要在兽群里动起手来还不知道是谁捕捉谁呢！ 如果是姬百里一个人还能撤离的快些，可带着自己的宝贝疙瘩，姬百里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为了一口吃的冒这种风险的。 又藏匿找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寻到单着的一条赤睛白虎，那个头可比前世动物园里的老虎大了几圈不止，眼睛冒着红光煞是威风。 “这头赤睛白虎看样子像是马上要凝聚出妖丹了，勉强也算是头妖兽，那些个黄狰兽和黑犼都不愿意与其起冲突，那肯定就是个棘手货，还没凝聚出妖丹杀了也有些可惜。”姬百里只看了两眼便看出了这头赤睛白虎的名堂。 “不可惜，这头赤睛白虎刚好给儿子我练练手，黑熊我弄死过几头老虎这还是第一只呢！以后有妖丹的你来，没有妖丹的就给儿子拿来练练手。”墨凡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弓已经拉到了满月状，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尽出全力的出手。 “嗖”的一声，木箭擦着空气一声哨子声响，让姬百里没想到的是墨凡射出的箭头正中赤睛白虎的脖子，虽然是弱点，但是赤睛白虎并没有将这支木箭放在眼里，反而狂暴了起来，一声声虎吼震得周围的兽声都沉寂了下去，一时间森林里都没了动静。 墨凡也没有理会这几声虎吼，哪里肯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要的就是让他慌乱，张弓便又搭了一箭，这次因为赤睛白虎在左右转着圈寻找猎人的踪影，好巧不巧的箭头又一次射中了赤睛白虎的后颈。 箭才刚刚射进赤睛白虎厚厚的毛皮之中，墨凡人就已经向它跳了过来，赤睛白虎转头想把扎在后脖子上的箭支弄掉，痛楚已经让他发了狂，可是就在赤睛白虎自己慌乱之机被墨凡一拳狠狠的砸向它的额头正中。 小小的拳头劲道可不能小觑，揍得赤睛白虎摇头晃脑了几下，因为第一箭射中脖子可能伤到了咽喉，口中也有些血沫子流淌出来。 其实这些一连串的攻击，也只是发生在转眼的工夫，赤睛白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还没看清楚是哪个可恶的猎人出手，墨凡又跳起小身板一个回旋踢脚掌带着风劲抽到虎头之上，丝毫不给赤睛白虎反应的机会。 赤睛白虎感觉被偷袭的窝囊，想它称霸这一带森林那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谁敢挑衅自己的威严，哪成想会有个异类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吼了一声准备一口咬死面前这个让它暴走的小家伙。 赤睛白虎张口便向墨凡扑了过去，可是面前这个小子向后退了两步，手中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短刀，赤睛白虎只觉得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墨凡的短刀已经扎了进去，墨凡连小手臂都伸入了口中可想而知扎的有多狠。 墨凡对此很有信心，他自认赤睛白虎一口下去，也不一定能把自己绷着劲的小胳膊给咬断了，在森林之中和这些野兽对博不能称之为打架，而是拼命。 后脖子刚刚冒出刀尖，墨凡已经收手而回，二话不说就跳回了大树之上回到了先前的地方。 当父亲的在远处看懵了，赤睛白虎也懵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嘴中就呼呼地往外大口大口喷血，想闭上口不让血继续往外喷洒可是自己的嘴巴似乎怎么也不听使唤。 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红光闪烁不断，在又一次证明了自己是赤睛白虎这个事实之后，挣扎了几下便倒了下去，之后又接连抽搐了好多下就没了动静。 “这…，这也…太轻松了点吧！你小子可真是出乎老子的意料之外，刚才还准备等你不行的时候出手下去救你呢！没成想这就完事了？” “完事了，咋的了不应该这么杀吗？哦，好像还真不应该这么宰，虎皮戳了洞就不怎么值钱了。”墨凡郁闷着说道。 说完便又跳了下去用戒指将白虎整个给收了进去，麻利的很。 前世就知道虎皮虎脚虎骨虎鞭可都是好东西，眼珠子泛着红光应该也是好东西，没工夫在这里剥皮抽筋的收拾，那一大群黄狰兽和黑犼群，虽然之前被白虎的吼声给震慑住了，可没了动静之后时间一久肯定会过来查看。 第十二章 一日暴富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爷儿俩可不想因为血腥味，被其它的野兽围上群起而攻之，匆匆赶回了大树上借着相连的一些树干，像猴子一样兴奋的跳跃出去老远一段距离，才坐下来商量下一步的方向目标。 “好好好，你这小子遇事不慌乱，出手的时候沉着冷静，这样我总算是放心了，还愁后面几天不好办呢！” “嘿！”听到父亲这么赞许自己，得意极了，只是心里还始终对那些个黄狰兽念念不忘的，也许是在部落的时候打猎打出了瘾来，但凡见到野兽就有想弄死拖回家的冲动。 “老爹，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弄几头？我实在馋得很，实在不行就一头也许啊！” 摸着墨凡的头，姬百里疼爱地笑着对儿子道：“这些野兽大大小小都有些智慧一般都是群体出动，咱们也不好下手，你爹我上次是靠着速度快直接一拳打懵了拎走的，那些个跟我一起出来的勇士还以为运气好捡了个受伤的回去。 现在要想弄一头过来爹也许能办到，只是那样一来我带着你逃跑就会有风险，想弄几只的话是想也休想了，它们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墨凡思考了良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爹你喜欢吃的那些爬虫真的很香吗？那些野兽爱不爱吃？” “那是肯定的，黄狰兽和黑犼又不是吃素的，不过那些爬虫烤熟了味道才美，上次我忍不住刚捉住一条便准备就近烤了吃，还没吃就差点被好几头妖兽把我变成了包子馅。”重回答道。 “那这事就成了，你看到前面那块大草地没，那么大一块空草地足够了……”墨凡突然兴奋起来。 姬百里一脸的茫然，儿子这是要搞什么鬼，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草地根黄狰兽有什么关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大片光秃秃的草地中间，墨凡面前一堆刚捡拾到的干树枝已经着起火来，十几条无头蛇已经被拨了皮搭在火堆上面。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姬百里已经按照墨凡的要求完成了任务，嘭的又一声响，这一次又把黑犼也给抓了一头来。 姬百里为了抓这两头黄狰兽和黑犼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在一拳往脑袋上砸蒙之后转眼的工夫他就给拎走了，可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被它们其它的伙伴发现。 将弄来的一头黑犼和一头黄狰兽的尸体扔到了火堆两旁，用刀子在两个尸体上扎了几个致命的窟窿，便抱起墨凡向着远处飞奔逃窜出去。 黄狰兽和黑犼都是群居野兽，相互协作密切，所以即便不是凝聚了妖丹的妖兽，也让姬百里对有几分惧意。 平日里自己独来独往的，今儿可是带着孩子来旅游来了，小心才是第一位，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这个亲儿子就有个贪嘴的毛病。 看着自家儿子不弄到黄狰兽誓不罢休的样子让姬百里也是玩心大起，便跟儿子商量了这么个馊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墨凡趴在父亲的背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落在极远一个山坡上，又跳到了一个茂密的大树中躲避起来，爷儿俩才稍稍放松了逃命般的紧张心情，感觉这棵茂密的大树很有点安全感。 目不转睛地望向那一大片草地的方向，仅仅躲在大树中才几个呼吸的工夫，草场上已经陆续的有两方野兽群中出来的探子，三三两两的探查着草地中的军情。 一方面是它们闻到了不可自抑的香味，口水根本收不住；另一方面可能是某个伙伴发现群中少了成员，又或者某一头黄狰兽发现自己的丈夫或妻子不见了，至于是丈夫还是妻子，姬百里还没有闲到那种程度去仔细辨认一下。 在那几名野兽中的斥候调查完情况之后，突兀的几声兽吼传入森林之中，紧接着又是无数声兽吼相继传出，叫吼声嘈杂得即使躲到了极远处的墨凡父子两个都心烦意乱。 远远的观望着，不久之后那片草地之中，已经布满了黑色和黄色两大片对立的颜色，只见大草地一边全是黄灿灿的黄狰兽，另一边则黑压压一大片黑犼兽，两方加起来就足足有数百头之多。 两方对立着嘶吼着，隔着这么远都让爷儿俩感觉到一阵心悸，不管是因为争抢吃食，还是因为同伴的尸体出现在场中，姬百里唯一清楚的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瑕疵必报。 野兽就是野兽，也不敲敲鼓喊喊口号什么的直接就开战了，也不知是哪一只没有沉得住气，当有一只出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双方瞬息之间战作一团，高昂的吼声渐渐低沉，化作了撕咬和大声喘息对战的撕吼。 场面之壮烈，之血腥，之过瘾已经不足矣形容，姬百里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幻想着若是自己在那里，到底能杀死多少只？能坚持多久？反正不管多少只都肯定是要把小命丢在那的。 那些家伙每一只可都不比之前的白虎小多少，姬百里不明白为什么两方都这么凶猛，还要忌惮之前那只赤睛白虎，是白虎本就有雄霸一方的威严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让姬百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场战争足足持续了好几个时辰，从一开始的激动化为瞌睡之后，大战才接近尾声，只剩下几只哆哆嗦嗦站立不稳的伤患舔舐了几下伤口，明白了生命的宝贵之后，才将萧条落寞的背影融入浮沉千古的盘根老树林中。 草地上落满了各种过来捡食的鸟类，三三两两的各种野兽寻着血腥味过来打扫战场，其实打扫得最卖力的还属墨凡，父亲在一旁策应，不让那些个过了捡食的凶鸟伤着儿子，墨凡则用弥戒收着一头又一头黄狰兽跟犼兽。 兴奋得小嘴已经咧到了耳朵边上，忙活了小半天之后，爷儿俩跟那些个望着他们的鸟兽可怜巴巴的眼神一样无奈，不能把戒指的空间塞得太满，总要留些备着后面几天用。 到后来为了节省空间，只是将剩下的一些黄狰兽的角给掰断了，那些黑犼最值钱的地方就是牙齿和皮毛，不好收拾。 毕竟这里是不宜久留之地，爷儿俩也只能带着一脸心疼可惜的贱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那些眼看食物被拖走只能无奈的原住民。 这才过去一天的时间，回去了也不好跟那些部落交待啊！总不能说我们已经盆满钵满准备回家冬眠了，爷俩现在竟然觉得挺犯愁的，带这么多回去该怎么处理呢？ “哎！罢了，不吃爬虫了，以后就吃这些个，争取一年半载的给消灭掉。”姬百里摇了摇头道。 墨凡看着老子在那边皱眉，安慰道：“爹你要是这么犯愁，我给扔了就是，咱们再去打些别的来吃。” 姬百里听这话差一点蹦起来，大骂道：“你敢，你知道这些个玩意多珍贵嘛？虽说黄狰兽和黑犼都只是上古的遗种，但是有哪个部落又有几个人吃到过？ 更别说这些家伙浑身是宝，黄狰兽的角、筋，连骨头都是奇硬无比可以炼制武器，就算制作成器具也是经久耐用高端上档次的好东西。 黑犼的牙齿长而且极其尖锐，做成匕首之后你的短刀也比不上它的十之一二，皮毛又大又柔滑给十个紫貂的毛皮也不换的。 好在这里是荒域，只要有本事很容易就能寻到这些个东西，如若是在沟的那边，一头黄狰兽的价值就能让一个凡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姬百里真是被这个土鳖儿子弄得没了脾气，不过今天也确实没脾气，估计晚上睡觉都得笑醒。 当一日间就从土鳖变成土豪的墨凡虚心听完父亲的训斥，抹了一把已经流到大腿弯子的口水，自从出生以来，除了母亲传授戒指那次，这是第二次被鄙视的这么爽快，真希望以后天天都能被这么鄙视，而且必须是被鄙视的这么爽劲。 傍晚时分，姬百里已经在背着儿子狂奔的路上，一脚蹬在树干上便能窜出几十米远，今天儿子可是立了大功，自己也得好好表现才是。 疲倦不堪的墨凡两只眼皮已经在厮杀了，这一天的劳累甚至比他训练的时候还要费神，体力上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始终处于神经绷紧的状态之中。 在丛林中生存，首先考虑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危险，无数的毒虫猛兽不说，一棵植物都有可能要了小命，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成为那些兽群的粪便，不过那些兽群将来会坠落进墨凡的五谷轮回之地也是说不定的事。 如果今天的事情被肥遗部落的人知道，估计下巴都得掉下来，此时肥遗部落的勇士们正努力的准备着陷阱，争取明天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一定要把那头已经惊了的黑熊给引过来。 如果成功，算上这头黑熊已经是第三个大猎物了，这里太过靠近边缘，天气还是出奇的冷，树木不像墨凡爷儿俩那里的繁茂，都是光秃秃的让人一眼望去从心里都拔凉一片。 好多大家伙都有冬眠的习惯，如果经验够丰富能找得到便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干掉它们，前提是依靠各种扑兽夹和铁质利器。 先前那只受了惊吓的黑熊就是无意之中碰到的，万幸的是直到现在肥遗部落的这些人还没有一个挂彩的，一群人信誓旦旦的想着这回可是发达了，这才过去一天不到，光是赢了乌蛮部落的奖品想想都让人觉得爽利。 乌蛮部落的近三十个人就没有像肥遗部落那么幸运了，虽然个个都是好手，奈何运气不佳，一整天下来都没什么太大的收获，还有个同伴不小心被毒蛇给亲昵了，幸好及时抓住了那条蛇。 将被咬了的血肉挖掉，把毒血赶了出来又将蛇血给那名同伴喝了，才不至于在当场死掉，遣了两个人护送那个家伙回了部落，算上已经不知何时离队的墨凡父子两个，他们的队伍已经少了好几人，这对他们之后几天的行动非常不利。 青木部落却很舒坦，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在捕猎的同时尽可能多的采集草药，虽然天气寒冷很少有绿草可以见到，但是但凡还活着的绿色的玩意儿，都是他们的目标，再加上他们主要对一些金沙藤三七根更感兴趣。 大山里过日子，伤药才是最需要的，至于野兽什么的他们青木部落才不想碰到，够交付差事就好，见着黑熊老虎什么的还是躲得远远的才叫理智。 黑石部落的每个人身上大大小小都背着战利品，早早的就围在篝火旁烤肉喝酒了，比之其它部落不知低调了多少，但是战利品却绝对不比谁少，当然是不可能和已经一日暴富的墨凡相比较的。 墨凡自然也不会将今日得来的好东西上交出去的，小气是一种美德，一定要以身作则。 是夜，不愁山离乌蛮部落千里之地，有一株大梧桐树，其高不知何几，树围竟可比得上好几间房屋那么粗壮。 大梧桐树主干笔直冲天而上，树皮的纹路如天上飞奔而下的瀑布一般震撼伟烈，直通树冠也才了了几根树叉，如此冷冬天气，树冠处依旧枝叶繁茂，每一条分枝也都是那么雄壮挺拔。 而就在大梧桐树顶端的某个树叉跟树干交接处，一个巨大的鸟窝如操场一般赫赫然铺就其上，而鸟窝中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的蛋，不管是大小还是颜色花纹都显得很不凡。 累了一整天的姬百里和墨凡爷儿俩，各抱着一颗脸盆般大小的鸟蛋，从鸟蛋中传出的股股温暖的热量，搂着鸟蛋就像抱着暖水袋一般舒爽，尤其这么高的大树不会有什么爬虫和野兽的骚扰，所以非常适合张狂地打呼噜…… 第十三章 福祸相依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万物苏醒，百鸟已经开始争鸣，晨雾中的露水打湿树叶，唯独鸟窝中因为两颗鸟蛋散发出来的热量始终保持着干燥，姬百里跟墨凡爷俩搂着两颗鸟蛋睡得依旧香甜无比。 一声声兽吼被一声尖锐的凤鸣镇压了下去，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就是因为突然没了声音，才让爷儿俩同时惊醒了过来。 在森林里闯荡，一旦没了警觉之心是很容易变成粪便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话一点没错，现在爷俩的面前真的有一只好大的妖。 水缸一般大的鸟头直勾勾地盯在墨凡的面前一尺处，好像在仔细观察这个几岁大的孩童，此刻墨凡真的是骂爹的心都有了。 “你不是说这窝只有鸟蛋没有主人吗？” “没理由啊，我这两年来过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在这里休整的，这俩鸟蛋一直也没个动静，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还有这么个大家伙，既然现在都这样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脱身。” 姬百里自己也是郁闷到了姥姥家，以前自己来的时候多少次也没事，偏偏这次带着儿子过来就捅出这么大篓子，要是脱不了身可怎么跟娃他娘交待。 人家都是坑爹，这下算是让爹给坑了，墨凡心里郁闷坏了，朝自家老爹问道：“这家伙应该会有妖丹的吧？你能不能打得过它啊？” “有啊，你想要吗？”一道香甜如蜜的声音让墨凡汗毛倒竖根根直立起来，脊梁骨瞬间湿透，发出女子声音的不是别人，就是面前这只一直盯着他的大鸟儿。 姬百里听到墨凡敢说这个话也是惊了一身冷汗，敢要她的妖丹？那得是多不知天高地厚，顾不得许多赶忙欺身上前将儿子护在身后。 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大鸟，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对着墨凡传音道：“别乱说话，看这样子应该是血统纯正的上古鸿鹄，老子我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墨凡今天可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传音入密，脑瓜子竟然直接就能体现出来他老爹的想法，他发觉自从恢复灵智以来惊喜一直就没有断过，现在连鸟儿都会说人话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和自己记忆中的世界完完全全是两种概念。 墨凡小脑瓜子急速转动，转念想了又想，它要想吃了我们，又何必把我们惊醒？刚才趁着爷俩熟睡的时候，直接一口将两个人吞下去不就得了，这样做多此一举了吧？ 刚想跟老子解释一下这个疑问，就听老爹又传音道：“我们跳下去，摔不死就跑，一会儿你也不用管老子死活，能跑多快跑多快。” 墨凡还来不及跟老爹解释一下这其中的蹊跷，姬百里便已经反身抱起墨凡跳了下去，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出事，他要是有个好歹，后果想都不敢想……。 看着老爹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脸决绝的样子，让墨凡感触良多，因为心里年龄让他一直和父亲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隔膜，就好像他一直不喜欢叫爹，很多时候都是喂~嘿~之类的招呼声。 不过怎么就感觉这跳得有点傻了吧唧的呢？摔死了不一样还是变成鸟粪？就算摔不死摔伤了不还是鸟粪？ 因为抱得很紧让墨凡都喘不过气来，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许马上就没有马上了，那让他抱紧一点何妨，摔死和憋死没什么不同。 没来得及酝酿感动的情绪，甚至还没来得及触地，父子二人就觉得一股吸力将他们又给吸了上去，没飞起多高那股吸力突然又消失不见。 爷儿俩又重重地摔了下去，虽然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的确很丢人，但是爷儿俩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已经远离死亡的美好悻悻然的一笑。 抬头望去才知道这只鸿鹄是有多么美丽庞大，让人感觉到想要形容它是如此的词穷，即使远在高空，修长的脖颈也要将头高昂地抬起，来彰显额顶上高高在上的冠翎。 如雁如鹤如凤，展翼可遮阳闭日，三根欣长的尾羽以及一身的白色光华，让墨凡即使离它这么高远也还能感受到它的傲娇英姿。 姬百里崇拜得看着这只传说中的鸿鹄，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闷气道：“看来它并不想杀死咱们，毕竟咱搂着人家孩子睡了一宿是咱们的不对。 想来它应该也很聪明，咱们如果是来掏鸟蛋的，那得了手不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睡一宿，这一点它应该想到了。” “哎！要想杀咱肯定是趁着熟睡才好下手，还多此一举把咱们叫醒？只是老爹你还没等我解释就跳了。”墨凡又给了父亲一个熟悉的眼神，让他自己慢慢去体会吧！ ………… 两个时辰后，墨凡终于在万木争荣的森林里遇到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目标――赤眼猪妖，姬百里能看得出来这头赤眼猪妖是刚刚凝聚出了妖丹，虽然属于很低级的妖兽，但是其凶猛程度依然不可小觑。 这赤眼猪妖的眼睛跟之前的白虎的眼睛比起来，更像是迸溅的岩浆一般震慑人的心魄，体型彪悍高大两根獠牙呲出好长。 墨凡试想着如果被它顶一下，估计三个自己加起来也要被它的獠牙给撸成串，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头小型的大象呢！ 幸亏他老子提醒的及时，这东西可不像大象那么温顺，刚一照面便向着墨凡攻了过来。 墨凡刚开始的时候离得远远的全力将一支羽箭射出，猪妖的皮之糙肉之厚很让墨凡汗颜，羽箭射在赤眼猪妖的皮上就像是射在了金石之上。 羽箭被弹到了哪里可不是墨凡需要操心的事情，他选择一个纵跃从赤眼猪妖的上方躲避这一个照面，墨凡是考虑赤眼猪妖肯定不会翻跟斗。 结果也和墨凡预料的差不多，当墨凡调整好身子再次躲避赤眼猪妖的攻击，准备慢慢寻找机会出手的时候，赤眼猪妖其中的一根獠牙已经死死镶嵌进了一棵大树之中。 墨凡哪里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弯弓搭箭近距离的又是全力射出，羽箭直直插进了赤眼猪妖的皮肉之中，墨凡并没有听到赤眼猪妖的哀嚎声，只见它一怒之下竟然将嵌在树种的獠牙拔了出来，转头就向墨凡跳着攻了过来。 不愧是有些灵智的赤眼猪妖，墨凡再想用迂回战术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在树林之中左右躲窜，以自己小巧的身体和爆发出来的速度，让猪腰自己去找那些大树的麻烦。 时不时屁股后面还会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墨凡又哪里能想到赤眼猪妖原来还会喷火，虽然在躲避当中那畜生很难让自己中招，可是时间一久总会有火苗子将自己的皮草点燃。 几轮搏杀下来，墨凡算是领教了妖兽的厉害了，即便这头赤眼猪妖才只是刚刚凝聚了妖丹的，可它似乎体力无穷无尽怎么耗也耗不倒，时不时还来一把火烧屁股门。 想想前世的热兵器，现在越发的感觉老子先前给的这把短刀，用在这种地方实在不怎么靠谱！除非是眼睛嘴巴又或者某些门户，不然这刀哪哪都捅不进去。 老子不靠谱所以短刀才不靠谱，这才过去没一会呢！何止是卷刃，现在都成了一把圆月弯刀了。 墨凡再一次有被老爹坑了的领悟，心想着哪天一定要练一练坑爹大法，把场子找回来。 虽然心里很鄙视自家的老子，嘴巴可逞强不起来，急道：“不成了，你再不出手儿子就要被它给撸串了。”墨凡话未说完，一支羽箭就好像天然的从猪妖脑袋上生长出来一般，根本还来不及反应，猪妖便一命呜呼了。 一来是猪妖已经耗损了多半体力，精神不佳，又出其不意；二则是那箭确实很有力道，正中了猪妖脑袋上，一击毙命，如今箭羽还在嗡嗡颤抖个不停。 “凡儿小心后面”，姬百里来不及多说已经再次弯弓搭箭。 墨凡本来就怕猪妖没有死透彻，根本没有松懈下来，听爹这么一提醒赶紧收紧心神，手中破刀随手向后方扔去，身子则向侧方迸发了出去。 原来是一条大蜈蚣跟墨凡玩马后炮，自己无意当中成了螳螂，幸亏黄雀的后面还有老爹在那盯梢。 也多亏了扔出的那柄卷成了圆月弯刀的短刀，大蜈蚣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厉害的家伙事便悄悄躲了一下，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墨凡已经窜出去老远，不然墨凡这个时候只能在大蜈蚣嘴巴里哭鼻子了。 这条大蜈蚣也确实太大了些而且浑身上下长满了脚，确切的说那不是脚，而是一根根霸道恐怖至极的骨刀。 黑色的铠甲一排排布在庞大的身体之上，整个妖身足有上百米长，一大把触须就像大鱿鱼爪子一样在嘴巴附近胡乱摆动，恶心恐怖。 上百根白色的骨刀有规律的撑着地面，后面还长有一根长长的尾巴，像脊椎骨一般由一节一节的骨头组成，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嗖”的一声，一支金色的箭羽将钩骨蜈蚣的尾巴钉在了地上，这也是这么多年姬百里第一次全力出手，刚才最致命的其实不是那张血盆大口，而是它尾巴最后面那一点黑色的尖锐钩子。 “凡儿你全力闪避，这是传说中的钩骨蜈蚣，你千万要小心它的剧毒。” 刚才那一箭墨凡也切实感受到了不一般的灵气波动，既然老爹都如此凝重，墨凡知道这是碰到真正的大家伙了。 无休止拼命的狂奔，四处寻着树叉古怪刁钻地躲闪着，几次都差点被钩骨蜈蚣喷出的毒液沾到自己，这可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想办法保住小命才是。 姬百里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动作迅疾如风，即便这般也还是被钩骨蜈蚣摆动的骨刀格挡了开来，仅仅只有三箭射中蜈蚣坚硬的黑甲。 箭羽也已经快用光了，只能强自镇定集中精神，如果是单靠着拳脚拼杀，姬百里肯定不会在钩骨蜈蚣这里讨得优势。 面临这种情况才有些稍稍后悔自己当初一意孤行，武学上只走体修这一条路子，即便修为到了知象境，也只是被自己用来强化身体。 姬百里认为那些个仙家手段，在绝对的力量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体质面前什么都不是，只可惜自己还没达到那个炼体的境界，如果是在金体玉髓的境界，这条钩骨蜈蚣只怕自己用一只手便可以捏碎。 “儿子你再坚持一下，我找机会用金箭。” 钩骨蜈蚣也是开了灵智的妖物，知道姬百里才是其中强者，一开始打的算盘是捡软的柿子捏，谁知道这小家伙看上去虽是个小崽子腿脚却挺利索。 它虽然身庞体大且速度也快，但是钻树叉这种技术活那还是自己小时候玩的东西，积攒了好久的毒液也已经喷得一滴不剩，看来想速战速决是不太可能了，竟回转身体向着姬百里一冲而去。 见钩骨蜈蚣转过身来向自己动手姬百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墨凡不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刚才还怕误伤到儿子，现在才算是无所畏惧。 眼见钩骨蜈蚣的尾钩向自己扫来姬百里全然不顾，就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才将手里那支金箭射出，继而又借着弓身回弹之势向后上方一翻一纵，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钩骨蜈蚣尾巴的横扫。 值得庆幸的是钩骨蜈蚣的头部也被两根羽箭射中，一根金箭正中下颌长满触须的地方，而另一根木箭竟然射进了钩骨蜈蚣的眼睛，疼的钩骨蜈蚣发疯似得四处狂扫。 看到那根射中眼睛的木箭姬百里心感惭愧，刚才自己是怕仅存的几只金箭万一再失了手，所以保险起见以中靶为目的想先伤敌再杀敌。 而墨凡竟然在这种时刻还能如此镇定，用自己的木箭破了钩骨蜈蚣的防御，它的眼睛如果也是骨头那墨凡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命中眼睛是不是巧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将这钩骨蜈蚣击杀的几率又提高了几成。 暂避其锋芒，爷儿俩相互配合周旋，不久之后墨凡的木箭又钉了几根在触须之上，但是即便墨凡拼尽了全力，这几根木箭对钩骨蜈蚣来说也只是一点点痛楚而已，顶多惹得它更加烦乱算不得什么致命伤。 姬百里要的就是让它疯狂，在它横扫千军心烦意乱之时，一根金箭破雨惊风般的直直射入了它的头部，而且正中头冠之处，待将周围大树枯木扫断了无数，钩骨蜈蚣也没有再翻转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爷儿俩惊魂未定，坐在死去的钩骨蜈蚣跟前大口喘息着，今天真的是摸爬滚打什么糗样都用上了，好在是收获也不小，对得起这一番折腾。 姬百里用手里的强弓生生砸断了一根钩骨蜈蚣身上的骨刀，用骨刀将钩骨蜈蚣脖子附近翘开，终于在后脑袋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颗黑漆漆的妖丹居然有墨凡的拳头一般大，隐隐散发着黑色光芒。 这妖丹虽然灵气磅礴但也肯定是剧毒之物，姬百里也不敢空手把玩，赶紧用草叶子将妖丹擦干净，再用草叶子包了个严实给儿子收进了弥戒里面去了。 转身找到刚才被钩骨蜈蚣扫出很远的猪妖，运气真是好到没话说，在猪妖体内也发现了一颗暗红色的妖丹，倒是没有像钩骨蜈蚣的妖丹那么有光泽，不过这也已经让爷儿俩激动得两面潮红。 传说中的妖物在荒域外围一般不可见，也不知道今天爷儿俩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先是鸿鹄又是钩骨蜈蚣，就说那赤眼猪妖也不是等闲之辈。 “将钩骨蜈蚣和赤眼猪妖的尸体都收起来，这可都是百年难求的好东西，可惜眼睛被你这败家儿射坏了一个，来不及仔细收拾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虽然嘴里骂着败家儿，可心里跟明镜似的，如若不是墨凡那一箭射中了钩骨蜈蚣的眼睛，结果怎么样还得两说着。 墨凡一心沉浸在收拾战利品这个艰巨的工作中，哪里听得到老子在骂自己，正为蜈蚣的血流干了可惜的捶胸顿足呢！更别提黑亮亮的壳子上的好多箭洞，自己的木箭可射不穿背上的铠甲，都是因为败家老子逞能才弄得暴殄天物。 墨凡刚想运转灵力到手指上启动介子弥戒，发现翻身朝上死去的钩骨蜈蚣的肚皮有些不对的地方。 “咦～？老爹你看，这钩骨蜈蚣的肚子是不是稍微太大了一些，它是不是刚吃了什么野兽。” 刚才爷儿俩的注意力可都放在战斗上面，哪能有闲工夫管它打架之前有没有吃饱，待姬百里上前仔细一看，里面果然有蹊跷，钩骨蜈蚣的肚子也是甲壳一般的存在，要是不注意很难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忙又拿骨刀费劲切开钩骨蜈蚣的肚子，这一剖开不要紧，将父子二人是惊得瘫坐在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下姬百里也没脸再骂儿子是个小土鳖了。 他看到这种情景，感觉是不是自己以前太拿自己当土豪了，钩骨蜈蚣的肚子里竟然有上百颗大大小小的妖丹，这样的收获怎能不让这土鳖爷儿俩动容？ “这钩骨蜈蚣是疯了吗？这么吃也不怕撑爆了。”墨凡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五颜六色的妖丹也不知道哪个是有毒的哪个是没毒的。 姬百里一脸正色道：“以前看过的‘万妖录’有记载这种事情，只是你老子我也从来没见到过，这是妖兽晋升丹变境时的做法，是所有妖兽梦寐以求也是最关键的时候，一旦成功丹变它就是传说中的半妖王了。 待丹变境大圆满就需要渡劫，如果能渡劫成功那便是雄霸一方真正的妖王了，看来它是想以这上百颗妖丹来提供自己丹变时所需要的庞大灵力。 这种做法可以大大的缩短晋级的时间，妖兽的世界都是弱肉强食，缩短晋级的时间就是减少被打断或者被灭杀的几率。 只可惜咱们打猎不小心占了它的地盘，它应该是想清理战场以准备突破境界的。” “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咱们要是再晚来几天估计蹦哒不了几下就得进了它的肚子。”墨凡听父亲这一席话是一心的后怕一身的冷汗。 不大一会儿工夫爷儿俩算是盆满钵满的收拾妥当，这么些妖丹要是被人知道了就只能天天移民跑路了，所以爷儿俩练习了好一阵子的淡定，才看起来不那么像俩土鳖。 其实在高兴之余姬百里心里后怕不已，以前为了弄到妖丹给儿子炼体，冒冒失失地闯到这里也没有后怕过，打不过至少可以跑路。 而今不同，墨凡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些也没有学过什么精妙的身法功夫，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也不用回去跟娃他娘交待了，自己找个妖王来一招七十二变，变成妖粪得了。 第十四章 鸿鹄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爱了就要追求就要大声吼出来，不光人类会这么疯狂野兽也会，就是因为那一声声恐怖的震天巨吼，让爷儿俩充分的感受到那头妖兽是有多爱他们，多么流涎忘返穷追不舍。 “好运气被咱爷儿俩一口气给用光了，这次算是彻底交待了，这家伙是丹变圆满境界的半妖王，老子快跑不动了他要这么追下去咱迟早要玩完。” 姬百里已经看不到半点儿希望，今天见到的远古凶兽连自己的祖宗都不一定见过，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基本上爷儿俩今天是已成定局了。 “上树，上那棵大梧桐树，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把。”墨凡急道。 梧桐树离自己爷俩很近，上去可能会死，但不上去肯定会死，姬百里猛地一跺脚径直向鸿鹄那里奔去。 人就是这么没有常性，先前宁愿摔死也都要从大梧桐树上跳下来，这会儿倒好，又拼了命的要往上爬。 没脸没皮没命的往上爬，还心里祈祷着那只鸿鹄鸟一定要在那里，不然不足以震慑住后面那个半妖王，爷儿俩照样嗝屁。 墨凡今日不光很承认他老子的战斗力，更承认他老子那张开光嘴，才刚刚提到半妖王没多久，爷儿俩就碰到了一个，还是大杀特杀像是得了疯狗病一般在那里横扫一切的半妖王。 那家伙庞大的身体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发现它在疯狂肆虐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周围好大的场地烧成了一片小广场。 幸亏是那么大的动静，爷俩才会远远的就开始逃遁，墨凡估计要是发现的晚那么一点点目前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了。 不在那继续画圈圈，干嘛一直追着不放，墨凡一脸的苦闷，自己今日就这么招妖兽待见？ 刚刚攀到大梧桐树中间，后面的东西又是一口火蛇喷出，爷俩再避无可避只能闭眼等死。 一股庞大的吸力，将父子二人一转眼的工夫便吸到了树顶的窝巢之中，眼看着下面地面上的景色急速缩小，墨凡有些坐过山车的眩晕的感觉。 一声尖锐的凤鸣响彻云霄，盘绕在森林上空，下面追杀的半妖王刚才一口火将大梧桐树皮烧出几百米高的黑灰，待它听到这声凤鸣之后才骞骞地离去，还不时回头用阴毒的目光扫射大树顶端。 面对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爷儿俩心里依然没底，虽然刚刚是被它所救细细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可是毕竟人妖殊途，爷儿俩一脸懵逼地望着面前的鸿鹄，只希望它是个吃素的，不是为了独吞战利品才将那头半妖王赶走的。 突然间一道刺目的白色光芒闪过，让父子二人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待再睁开眼时，墨凡差点将舌头吞咽到了肚子里去。 面前竟然是一位有着倾国倾城之貌仙逸飘飘的女子，螓首蛾眉中一抹银色的火苗印记在妖艳之余更凸显出她的不凡，乌黑长发无风向后飘起，一袭白衣好似梨花带雨般飘逸出尘。 “我美吗？” 看二人呆滞的模样鸿鹄低头微微一笑，嘴角很自然的一个弧度，竟然让爷儿俩又双双吞了吞口水好不尴尬。 “美，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比我娘都美。” 墨凡说话之余还不忘抬起小手将老子的口水给擦了擦，心想眼前这位还真是牛掰居然还能变成人样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鸟人？这个世界很精彩，不得不说太刺激了。 姬百里被儿子擦干口水才清醒过来，忙抱拳一礼道：“实在是太冒失了，真不是有意再次过来打扰您的，是我父子二人被追杀的太紧只为了想保住命，还望仙子原谅不予我父子计较。” “你们父子俩杀了这么多小兽小妖的，那可都是我的同类，岂是你几句话就可以糊弄过去了的？起码得给一个我不杀你们的理由吧！”鸿鹄道。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像姐姐这么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妙人儿怎么可能跟它们是一类，姐姐这种仙女本就只应天上有，人间何处求？今日若终须一别，只盼梦里再回首，再回首，也只见姐姐飞在云头……” 墨凡赶忙拍了一大串鸟屁，喷着记忆中乱七八糟的诗了词了曲了的，足足整了小半炷香的时间。 对于墨凡这一大串的串烧让姬百里看着自己儿子像看怪物一般，不光姬百里懵在了那里鸿鹄也已经听傻了，站在那好半天才消化掉。 “呵呵~！我本就是个天上的仙女子，就算是这整个荒域我也不输给谁，不过弟弟你这种说话的方式好奇怪，姐姐我喜欢的不得了有空可要教教我，来，你过来。” 虽然心里害怕她反复无常，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人，不过再转念一想反正在人家的地盘，打又打不过，想跑？估计爷儿俩拼全力都还不够眼前这位一个指头捏的，不过这位漂亮的鸟人姐姐倒是和自己老娘一样自恋，自己还夸上了。 想到此处墨凡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完全没料到自己红扑扑的小脸蛋竟然被一温润的玉唇给亲了一下，这可让他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拍鸟屁成功，估摸着她是真没有杀心，这下算是把心里的石头给放下了。 墨凡此时正在为自己还是个孩子而感慨，实在不方便下手占便宜，完全没注意到他老子已经呆滞了。 姬百里的嘴巴张的老大就差下巴没掉下来，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那些不是玄黄大陆那些个文人骚客玩的东西吗？ 难道是老子我的遗传？这不可能啊！不过再仔细想想自家媳妇也不赖，便说服自己承认了这个儿子肯定是亲生的，心想有空得和这小子多交流交流，估计他老娘私下里传授给他不少泡妞绝技。 “仙女姐姐，我叫墨凡，下次你想亲我了要提前打声招呼，我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端到你面前。” “好了不要耍嘴皮子，姐姐跟你说正事，其实是一个朋友托我照看你们爷儿俩，不然你们以为敢到这里来的我会让他活着出去？ 我叫白凰，你也可以叫我白凰姐，以后要是有小妖敢欺负你，你就报姐姐的名号。” 墨凡百思不得其解，谁能有能耐指示这个鸿鹄妖王来照看自己爷儿俩？什么时候又见识过这种高人？但是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也不好问。 跟老子对了个眼神，姬百里也无奈地对墨凡摇了摇头，现在寄人篱下也只好客随主便，不该问的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姬百里望着鸟巢之中那两颗脸盆一般大小的鸟蛋，再次歉意道：“白凰仙子，之前我数次来这里讨生活，真心没有打您孩子的主意，只是借贵宝地修整一下，这……” “那你可误会大了，这两个可不是我的孩子，用你们人族的话说，我是还未出阁呢！” 白凰俏脸一红又继续道：“它们是我姐姐鹓鶵的孩子，我是白凰，她是黄凰，我们同属于凤凰一族，可恨她被魑妖王陷害入狱无法脱身，所以帮她看顾孩子也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此处，白凰竟然眉头一皱，一抹凶狠的目光被墨凡无意间捕捉到了。 “可是有什么让白凰姐姐不高兴的事儿？”墨凡试探着问道。 白凰思索了老一会儿，抬头问道：“弟弟，我送你一场大好的造化，你敢不敢要？” “姐姐先把事情说来听听无妨。” “也好！我就细细与你们道来，我和鹓鶵姐是不耐烦洪域南海朱雀神岛的孤寂无趣，所以相伴来到荒域游景做客，而且承蒙妖尊大人的照顾，我们姐妹俩在这荒域活得好生自在愉悦，而且灵气充沛很是适合我们在此地修炼。 陷害我姐姐鹓鶵的，正是这荒域白虎妖尊麾下四大护法妖王魑、魅、魍、魉之首的魑妖王，其心残暴至极粗暴不堪，没想到那他竟然看上了鹓鶵姐欲纳她为妾。 想我凤凰一族是何等高傲，又岂会让他那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魑妖王便寻机陷害了她并向妖尊大人告密揭发，现如今鹓鶵还被关在妖狱之中受罪。 我想救她出来但又找不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也不好没头没脑的向白虎妖尊要人，那样不仅救不出鹓鶵，还会让白虎妖尊认为我是拿朱雀尊者压他。 就算是救出来了那魑妖王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姐妹二人，只好先过来把姐姐的孩子接回去，以免有什么不测。” 墨凡听到这里心里很明白这白凰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听她说魑妖王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姐妹，墨凡就知道那魑妖应该是想将白凰也给收入后宫也说不定，这可不好给人家说破了只能先继续听她说下去。 “但是近几日我发现魑妖王在这附近出没，而且追杀你们的就是魑妖王的儿子，如果没有我在恐怕你们已经遇害了。”白凰说到这里扫了对面父子二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墨凡不把这种讨要人情的事放在心上，人家救了自己爷俩的命，这人情本就是已经欠了的，她说与不说这话墨凡都记得这个情分。 白凰又继续道：“我发现魑的儿子这些日子杀戮不断到处在赶杀那些小妖，经我探查发现他竟然是马上要渡劫了，而且就在这几日。” 姬百里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妖兽渡劫百年难得一见，如果能渡劫成功便是个妖王诞生于世，这种事情也会被爷儿俩碰到？ 自己之前被追杀的时候猜想的也没有错，原来追杀他们的真的是魑妖，想到这里姬百里不由得背生冷汗，后怕不已。 今天见过的妖兽真是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就说眼前这位漂亮的白凰，就算是修仙中的高人谁敢说这辈子见过鸿鹄？老子今日正坐在其面前与之闲聊了呢！ 姬百里心有疑虑，问道：“白凰仙子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父子在它渡劫的时候趁它虚弱去击杀它？我无意对仙子冒犯，只是仙子你若是亲自出手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是我不想出手，只是鹓鶵已经被陷害，我若再出手去对付魑妖王的儿子只怕更洗不清其中的嫌隙了。 而且我与四妖王中排行第二的‘魅’是至交好友，她也不希望我和魑妖王的矛盾越积越深，我要是私下里做了这种事情只怕会坏了我们的情谊。”白凰解释道。 墨凡问道：“白凰姐姐刚才说这是一场造化怎么解释？若是能杀死它我倒也觉得快意，谁让他差点就吃了我们爷儿俩。” 白凰说道：“魑妖王的名头可不光是妖尊麾下大妖王之一，他生来便力大无穷变化多端残暴成性，他的儿子小魑妖也是如此，见兽杀兽见妖杀妖，这荒域有几个开了灵智的妖还不知道他的恶名的。 你如果能得到并吞服他儿子的妖丹，肉体境界定能一日千里，别告诉我说你们爷俩不是在走炼体之道？” 姬百里摇了摇头插话道：“我们人族不同于你们妖族天生体质强韧，若是直接吞了妖丹只怕会爆体而亡。 半妖王的妖丹虽然千年难觅，可我们即便有幸得到了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即使它渡劫时虚弱，身边总不能连个护法的都没有，不可行不可行。” 白凰知道他们的疑虑，继续道：“渡劫确实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想来魑妖王既然这几日出现在这附近，肯定是要自己来帮他儿子护法。 可我有办法将他调离，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以身试险，如果你们能帮我出了这口气，不光得了妖丹还跟我凤凰一族结了善缘，以后弟弟若能有机会到洪域闯荡我可以保证你有一席之地。” “富贵险中求，如果白凰姐姐真能让它落单，我跟我爹就去宰了它取丹，不为造化只为出口恶气。”墨凡在用眼神争得父亲的默认后开口道。 “好，它渡劫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弟弟你只需要安心等待就行，一有消息我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你们可以在这梧桐树周围转悠转悠，可别离得太远最好也别再去招惹什么强敌。” 爷儿俩商讨着如果时间过了狩猎的时日，部落那边倒无所谓，只怕家里人会为他们担心，但是如果这事成了可真算干了件大事，一个妖王竟然被爷儿俩给弄折了想想就痛快。 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大梧桐树周围也确实比先前安全了太多，别说大多数妖兽都因为小魑妖的肆虐逃得远远的了，就算一些憨笨的野兽爬虫都都不敢靠近，生怕惊动了上面的那位祖宗。 鸿鹄到底是妖中皇者的血脉，所有大大小小的凡是动物都有一种膜拜的冲动，更别说前去挑衅了。 父子二人这几日也没再杀生，只是在附近捡拾一些药草，还别说这深处真就多生奇花异草。 爷儿俩没想到天气这么冷还能找到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名贵药草，像鬼枯草、火葵、万年血参等等，这一趟出来，可真算是开了眼还发了财。 每日回到树顶白凰便拉着墨凡让他教自己一些诗话，凭着自己的记忆倒也能来那么几十上百首的，每日逗弄得白凰异常欢喜，渐渐使得姐弟二人更熟稔了许多。 墨凡自从进不愁山狩猎以来，就没有在夜晚欣赏过月亮了，自然不知道地球上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每日都在赏月，已经好久没有通过太阴星和他交换思想，如今自己记忆中的诗句都被白凰掏空了，是不是抽空让那位再百度几首。 白凰也没闲着，帮着在姬百里的金箭上加印了很多一次性的符咒，以备到时候能够尽全力击杀那个家伙，这一点可让墨凡好奇不已，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两个夜晚之后，墨凡终于通过太阴星的折射同步到了‘又见散人’，准备用他帮自己搜索的几十首诗词跟白凰换取那符咒之法，到最后感觉到白凰的怒火之后便只得放弃了。 墨凡很想到月亮上面去看看，想看看月亮上面那位女子到底是谁？想知道她是如何将地球那位的记忆复制给自己的。 记忆中月亮上住的娘们儿只有嫦娥，但不管是自己还是地球那位都很否认这个观点，看来即便二人在两个维度两个空间，思想还是很一致的。 “白凰姐你也忒偏心，爹的金箭都加印了符咒，我这把小木箭连人家皮都射不透，到时候我可是主力，你是想让我两手空空用这双小拳头跟妖王对战？你是何居心？” 一把骨剑不知道是从哪里掉到了他的面前，墨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白凰的手指头，也没见她戴了戒指啊？ 莫非是怕戴了戒指别人误会她已经名花有主了？那这骨剑是从哪掉出来的咧？抓着头皮拾起骨剑，这一拿不要紧，乖乖，这把剑比一整头黑犼都还要重。 白凰用一种看绝世土鳖的眼神盯着墨凡道：“这把嬴鱼骨剑是洪域朱雀岛附近特有的嬴鱼骨刺炼制而成，可操控空气中的水元素供自己驱使，是我在洪域杀戮中得到的一件无主之物，你只需要滴血认主便可以驱使。” 第十五章 媚儿的等待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鹅毛般的大雪为了将大地铺满来显摆自己的壮观，飘飘洒洒的落得很是急促，不管是落到水里树上还是头发肩膀之上，它都以很放肆的方式告诉万物，在以后不短的日子里，不愁山将是属于它们的舞台。 乌蛮部落议会场中，三根巨大的图腾柱子前数个部落的长老跟乌谷站立在当前，部众们早早的也已经围在了场中，各自议论纷纷嘈杂不堪，也完全没有顾及那放肆的想引起所有人注意的鹅毛大雪。 唯独乌蛮部落的一方部众们，眉眼中都显现出几分失落惶恐的神情，因为狩猎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派出去了几波人去搜寻，也都没有寻找到姬百里和小凡的踪迹。 事先与他们父子俩约好的如果走散就以响箭为号，可是至今一根也没听到过。 对于齐心协力这种事情是先要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听到这个失踪的消息让其他五个部落的人暗自高兴不已，肥遗部落更是幸灾乐祸了起来，他们部落的收获已经稳稳的领先于其他几个部落。 不要说其它的吧，就说被他们硬是从冬眠中逼出来的五头熊瞎子已经是了不得了，更别说还有两头老虎，其中一头还是以帮忙的名义从乌蛮部落的围捕之中抢过来的。 之前的奖品毫无疑问将是他们肥遗部落的，所以今天是他们给乌蛮长老最后的期限。 乌谷长老也不像之前出发时那么有底气了，毕竟荒蛮之中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有可能，谁心里也没个底。 乌谷往会场边看了一眼小凡的母亲跟妹子，她们的脸上竟然没有显出焦虑不安的样子来，莫非……？虽说心里有些狐疑，毕竟昨天已经问过小凡他娘了，她也说并不知道实情，出发之前姬百里也没有特意交待她会晚些日子回来。 关于这一点乌谷是郁闷的，他不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善良可亲的简单人物，雄心勃勃不说，他之前派出去的近二十八个人其中最大的目的就是除掉姬百里父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二十八个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同一个部落的青壮年，跟姬百里父子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为什么就那么听从乌谷的命令，居然也乐得弄死他们爷儿俩。 既然墨凡爷儿俩没有死在自己派出去的这些人手中，如果是意外死掉了，那乌谷也就更显得坦荡荡的悲天悯人了。他唯一不敢落实这个有很大可能的事情，就因为乌谷发现小凡他娘没有显露出任何失落，更别提伤心了。 无奈叹息了一声道：“哎！诸位且安静下来，既然今日是咱们这一次寒冬狩猎的最后期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论功行赏吧！ 我们部落答应的奖品也会一样不少的奉上，但是我有句丑话说前面，百里父子回来的时候所斩获的战利品也都没有诸位部落的一分一毫了，希望各位到时候可不要后悔，不将丑话说在前面，我乌老头子怕以后会和各位同盟部落间伤了和气。” 肥遗部落长老逼迫道：“闲话少说，估计你们也交不出什么来了，我们也不指望他们爷两个能活着回来，还是速速分配的好。 大雪下了一整天了，要是真封了路回不去，我的那些媳妇万一冻死饿死了，可就要从你们部落里抢女人了。 这已经害得我们只能带回去用盐巴腌制过的腌肉，一口新鲜的肉汤都不能带给女人孩子，乌谷长老你休想再巧言巧语的拖延时间了。” 三两个时辰过去了，肥遗部落以五头黑熊、两头老虎、十二匹毛狼的优势斩获了各部落额外贡献出来的奖品。 高兴之余也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欢庆，因为他们肥遗部落有两个勇士被献祭了山神，而且尸骨无存。 其他几个部落收获也算颇丰，只有几个挂了彩，没有遇到什么恶性事件。 青木部落的人虽然得到的猎物最少但是他们采集了不少的药草，众人也都觉得甚是满意，这场冬猎就以这么不可预料的结束了。 黑石部落的首领临走前特意过来跟媚儿询问了一番，在确定媚儿吃住一切顺心之后，很尊敬的感谢了一番墨茹能代黑石部落照顾她，才转身离去。 因为是同盟狩猎，其它几个部落根本没有将乌谷长老放在眼中，只是随便施舍了一些猎物，将东西留在议事场中便匆匆离去了。 唯独最霸道的肥遗部落却大方的给了一头黑熊和三匹毛狼，也不知是故意寻他们乌蛮部落开心，还是真有心想吞并了他们。 待众人走后，乌蛮部落的部众们却没有一个人回家，因为他们需要乌谷长老给个交待，作为长老，为了赢些奖品竟把他们过冬的物资都赌了进去，这可关乎着众人的性命。 之前众人确实对姬百里极有信心，但是他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呢！你说打猎就打猎带个娃去搞什么鬼？ 早知如此，众人全部出动去捕些豺狼野兔什么的总比饿肚子强，这鬼天气，鹅毛大雪已经封了大山，再想去打些牙祭肯定是想都甭想了，这让大家可怎么活下去啊！ 此时，墨茹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已经佝偻着身子一脸歉意的乌谷身边，跟大家略微一摆手示意道：“我家劳力在大山里狩猎未归，说不定是碰到了什么厉害的野兽群围堵不得不蛰伏躲避几日。出发的时候我给他准备了很多的肉干，现在又下了雪，他们不会渴死饿死的。 你们要相信他从来不会让大家伙失望，我们就再安心等待几日，就算已经过了最佳狩猎的时机，大家也尽管放心，我家储备的腊肉跟毛皮足够大家伙过冬之用，如果等不来我家劳力跟小凡，我便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让乌谷长老来分配。” 媚儿见众人听了母亲这么慷慨的承诺，竟然没有感激之情还只是一味的索要说法，完全没有将父亲跟凡哥哥的安危放在心上，不由地小小眉头一皱，撅着小嘴便转身回家了。 是夜，千里之外的梧桐树上，墨凡双手各握着一颗暗红色的妖丹在盘膝修炼，一则吸收妖丹里的灵力更直接一些，二来也是为了掩盖他的冰轮诀功法。 在白凰的指导之下他已经将手里的百多颗妖丹全数认知了出来，大多数都是些火属性的妖丹，至于哪些是只能入药，哪些是有毒的都一一分辨清楚了。 不光这些，白凰还教给了他一些关于境界的认知，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境界只是叫触灵境，人族的功法和妖族功法的境界不同，不过但凡有个名师指导，都会很清楚境界的划分，也是最基础的知识。 白凰对于人族的境界只知其名却不知其意，只知道依次为：触灵境、观妙境、冲盈境、谷神境、紫府境、知象境、知命境、闻道境、大道境以及长生境，传说到了大道境便已是仙人了，长生境更是早就跳出这个世界的规则了。 听到世界的规则，墨凡不由地问起白凰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大？ 白凰姐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单单说洪域那无限的大海，她们的朱雀妖尊为了探寻边界不停顿地飞了一年的时间结果无功而返，还为此耗去了多年的修为。 自这荒域北面还有个昆仑山脉一直向北连接到北冥冰域，向东毗邻玄黄大陆，只是昆仑山之险峻是世人望而却步的，那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据说整个昆仑山脉乃是一条龙脉，是整个世界中灵气最为充裕的所在，所以但凡修仙之人尽皆向往着昆仑山，只是难以望其项背罢了。 墨凡甚至从白凰口中了解到昆仑山和不愁山东面的鸿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来没有人探寻过那条鸿沟的源头，只因为目前还没有人因为向着昆仑山脉探查那条鸿沟的源头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白凰对墨凡不依不饶的追问显得有些烦躁，她也只不过是听老一辈的传授或者是从书籍上所获取的知识见闻而已，被这小子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岂不是要漏了馅，那样就不像是个无所不知的仙女了。 墨凡终于在白凰将他无视之后，才把精力转向自己的修炼上面去，心想自己这几年时间每天夜里不眠不休的吸收太阴之力，也吸收了好几颗妖丹，为什么还是只有松动的迹象不能破境？莫非是这冰轮诀有什么问题或者自己练功走错了路子？ 这冰轮诀的秘密是绝对不能与外人知晓的，过一段时日再说吧！如今这么多的妖丹在手，等回去之后再多吸收一些看看，实在不行就把赤目猪妖和钩骨蜈蚣的也用掉，墨凡如是想着。 离开乌蛮部落的第二十二天，终于赢来了白凰最重要的消息，魑妖王已在离梧桐树几十里外设置阵法，最迟明日就要开始渡劫了。 “我们要准备出发了，今夜我便想办法将魑调离，待他离开上百里之后我便通知你们。”白凰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小鸟儿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一会便向着东边乌蛮部落的方向起身飞去。 白凰又接着道：“会有另一只黑雀带你们去那个小崽子渡劫的地方，到时就看你们父子的本事了，事成之后必须马上离开，不能再来这里，回去的时候不可以走直线，我会尽量帮你们抹去痕迹。” 父子二人对了一个眼神，此次点了点头。齐声应道：“好”。 “小凡弟弟，咱姐弟俩还会再见的。”白凰闲来没事便喜欢盯着墨凡看个不停，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已至深夜，墨茹表情淡漠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一块温玉，她现在依然沉得住气，还没到自己出去寻找他们的时候，如果打算出去寻找他们那十天以前就去了。 她相信她的男人，她更相信手里握着的那块魂玉，魂玉没有破碎百里就肯定没事，他有事也不会让儿子有事的，所以可以断定他们爷俩都没有事。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脱身，凡儿走的时候弥戒里存了许多的水与食物，足够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消耗，若是自己冒冒失失再跑过去扯出些额外的麻烦也是不好，心里盘算着就再等上几日。 至于部落里那些个人没完没了的骚扰她才懒得理会，夫君和儿子又没有义务养着你们整个部落，明明是乌谷的算盘珠子打错了现在居然还赖到我家来了，她才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活不活得下去。 媚儿依然如往常一般喜欢坐在洞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也无所谓大雪有没有遮挡视线，身下和墙壁上都铺了厚厚的毛皮，腿上还盖着她的紫貂皮草，暖和舒适自不用说了。 母亲知道这丫头的小心思比凡儿还多，现在已入了寒冬根本就没什么家务事可以做，也就由着她爱睡不睡吧！平日里媚儿就很少睡觉，墨茹对这个丫头有事没事就在那发呆已经见怪不怪了。 穷苦人家能想办法填饱肚子就可以，所以很少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没什么生趣，更没有什么娱乐性的东西可以供他们来消磨这难熬的寒冬。 一只黑色的小鸟儿又落在了媚儿的肩膀上，叽叽喳喳了几声，不一会儿只见媚儿望着月亮的眉头一皱，小声咕哝了两句。 她皱眉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自己在阿大家待了一年多，就算黑石部落是收了好处的，为什么能保密得如此密不透风？她不相信依乌谷的境界和老谋深算会不去调查自己的来历。 叽叽喳喳的小黑鸟飞走了，夜便又沉寂了下去，只剩下大雪随着风儿在天上地上撒欢，还有眉头紧锁的媚儿依旧望着天上那轮神秘的月亮，因为她的凡哥望着月亮的时候很有想法。 第十六章 上苍的规则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次日清晨媚儿起了个大早，听到门口有动静，许是阿猫阿狗的又来偷吃腊肉了，跟母亲道了声安，说是出去清清腊肉上的霰雪，再赶一赶那些个腌臜东西。 一只黑猫在最远的一排腊肉前徘徊着，远远看去像是够不着上面晒着的腊肉有些发急。 见到媚儿不慌不忙地挨个将腌肉上的雪用木棍抽打着，因为昨夜下的是霰雪，所以随便几下就哗哗哗地落了个干干净净。 待走到远处，黑猫哇偶吼了两声以示抗议，便向旁边躲开了一段距离，媚儿胖嘟嘟的小手拿着小木棍子一边敲打着从身边经过的腊肉，一边慢悠悠追着黑猫走了过去，这幅画面是那么的写生，那么得让人赏心悦目。 “今天可是我儿子渡劫之日，你有什么天大的事十万火急地把我叫来，速速道来我还赶着回去给儿子护法。”那只黑猫心急火燎地道。 话不急说完，一个小小的方形囚笼突然将这只黑猫给罩在了里面，惊得黑猫在笼子里是张牙舞爪，“哇呕哇呕……”吼个不停。 媚儿抬起手里的小木棍不停地敲打着脚下关着黑猫的笼子，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妖尊大人是要我们找人，不是杀人，你成天除了知道杀还是杀，脑子里尽是些爬虫吗？不传信让你们照看一下还好，结果你家的小魑妖差点把他给吃了。” 媚儿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愤怒，手里的小木棍一边使劲抽打着囚笼一边怒道：“你想干什么？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谁你还敢这么玩，让你玩，我让你玩。” 可能是抽打的不解气，撇着生气的小嘴往地面一跺脚，虽然这装着黑猫的笼子并不大，但是看材质也是沉重得很，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小地一跺脚竟然将笼子震到了头顶，雪花四起。 媚儿一个跟头翻至空中身体旋转了一圈给笼子又来了个后旋踢，只见笼子瞬间飞向空中，眨眼的时间便看不见了。 媚儿依旧不解气地嘴里咕哝着：“给老娘老老实实待几天，看你再敢不听话。” 晌午时分的不愁山脉，连绵不绝的大雪纷飞，而且是最让人头疼的霰雪，被狂风吹起砸在脸上每一粒都像沙子一般生疼。 墨凡跟父亲已经在此处藏匿了数个时辰，用手遮着睁不开的眼睛望去，方圆数里都是白茫茫一片，对这里的气候也是没了脾气，明明山青水也秀，这盐粒子砸的这么很也没有将那些翠绿翠绿的大树杈子给砸秃了。 突然一阵龙卷风袭来，姬百里揽着儿子躲在一棵千年大树的下面，两个人藏匿的时候也考虑过天气，但是谁都没想到还会有龙卷风，姬百里赶忙将周围绕着树根又向下挖了挖，紧紧抱着凌乱的树根爷儿俩才险些没被裹挟着飞到天上。 这龙卷风说它狂暴也不全是，因为依着它的直径来看，刚才没把爷儿俩吹到天上是多么的仁慈。 方圆数里竟然被这龙卷风给圈了起来，独独这几里范围内大雪也不敢大声喘气，无声的飘着，像是龙卷风在周围打了个风墙将外边的世界都隔离开了一般，一切都那般安静那么的清晰。 风墙直径的正中间一个黑点正在咆哮，确切的说是那个正准备迎接上苍降下劫罚的家伙正在咆哮。 不管是人还是妖，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利用某种方式亦或者是修行某种功法，来从大自然从上苍那里获取长久蓬勃的生命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来自天空中无形的威压已经让那家伙感觉到血液停止了流动，好像是老天爷在生气咒骂，怪它窃取了天机。 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管你是畜生道还是人道地狱道，殊途同归最终的目的都是想求个长生不老，与天齐寿。 可天是什么谁又知晓？如果天是你？是我？是隔壁老王？只怕都不愿意别人活得比自己还要长寿。 不管道是无情却有情，至少天道无情，想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可没那么容易，但是他老人家又很忙，所以早早就定制了一些规则，这些规则就是杜绝与天齐寿的禁制。 规则很多，多到数不清，比如你再用力也提不起来自己，却可以举起来比自己还要重的人或者东西，又比如你生得再丑再美，你的舌头也舔不到你的胳膊肘子。 而修仙就是用一些取巧的方法来战胜或者说逾越那些规则，比如说你提不起来自己却可以抓住随意比自己高的东西做引体向上，又或者你可以回头向下直立，什么？那不是提起？其实只要你自己认为是头朝上的那就是头朝上的。 什么？怎么用舌头舔到自己的胳膊肘子？你大可以将舌头割下来贴在胳膊肘子上，先不说你那样做是长寿了还是死翘翘了，至少你也违背了一次上苍的规则不是。 所以不管是谁想逾越规则都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只是可不可以承受得起那个代价。 修仙功法就是如此，它并不违背动量守恒定律，只是借助较多的天地灵力来与天地规则相抗衡，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更厉害的功法可以凝聚更多的灵力，以此来抗衡更多的规则便可以显现更多的能力和威力。 而龙卷风中心的这个家伙就挺牛掰的，他很不客气地敲了隔壁老王的门，却发现开门的不是隔壁老王，也不是隔壁老王的夫人，而是隔壁老王家的隔壁老李家的老李，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隔壁老王不在家，不然隔壁老王的夫人也不会那么急于杀死他。 一蓬蓬乌云密布，翻滚着摩擦着，擦出了几道闪电劈在龙卷风的上空，就像是在摩拳擦掌般却迟迟不愿劈下来，让人急不可耐。很怕它一下劈死了人，还又盼着看它到底是有多大的威力，也许这无奈中的后者更多一些吧！ 突然一道白色闪电劈下，魑妖王的儿子这个小魑佬缩了缩身子，突然颤抖了几下，四肢踉跄着差点倒下。 谁让你丫的随便敲门，这下好了，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老王也不是老李，却是个会放电的。 墨凡大老远观望着这一切，可谓是大开了一把眼界，没有一下就劈死那丫的有点不解气，它可是差一点把爷儿俩变成了妖粪。 左顾右盼地也不见第二道雷劈下，这老天爷只擦枪不走火的，又是几个意思？ “我说老爹啊！它这是就结束了吗？那家伙好像挺过去了。”墨凡纳闷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听长辈们说这渡劫要看个人的造化，修炼的功法越高渡劫就越难，被劈死乃是常事。 所以大多数人只修炼一些比较普通且容易长命百岁的功法，以免一不小心就修炼到小命呜呼，也许它的修炼功法不怎么样，就一道天雷很正常。”姬百里解释道。 “那不行啊！看他的样子只是抽搐了一下，咱们现在可不是他的…”墨凡话音还未落下，便又是一道血红色的雷电劈了下来，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之前的那道闪电是小蚯蚓，那这条怎么也得是条豆虫。 大老远都能闻到小魑佬一身的黑毛被烧焦的味道，只见它匍匐于地，嘶吼的声音也是明显虚弱了太多太多，看来这家伙是受了重创。 “哎，可惜了还是没给劈死。”墨凡一脸的幸灾乐祸。 爷儿俩大着胆子靠近了些，姬百里的弓箭也拉开，只待它渡劫结束立马补上。 左等右等好长时间也不见第三道雷劈下，而且眼看这黑色的雷云还有要散去的迹象，只有远远的几道细小的闪电还在临走之前耀武扬威。 墨凡这次真急了，这样下去可不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雷云就这么散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小脑袋飞速急转，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就让小爷我来给你弄点信号。 墨凡心里刚刚想到那个法子就快速的欺身上前，因为时间不容许他多做考虑，直接招出嬴鱼骨剑，灵力运至其上，这把嬴鱼骨剑早已是滴血认主的法宝，心念及此便已经将剑挥舞起来。 只见周围原本被龙卷风狂扫过的雪花全数飞起聚集与剑尖处，随剑舞动，只在几个眨眼间骨剑所到之处皆是水龙。 “去”，一声爆喝，墨凡向前方跳起又将这条长不知多少的水龙剑指长空，直奔云霄。 墨凡对于地球上的知识掌握的不多，但是水能导电这小常识好像是地球上那位小学的时候就学过的。 数里外的半空中，白凰的眼睛泛着红光，死死盯着龙卷风内的动静，可就在此时，她突然情不自禁地将翅膀扇了两下，又强自保持镇定起来，心道这个凡儿真是胡闹，万一引下天雷岂不是将自己搭了进去，此时的白凰也是以为渡劫已经结束了，那家伙决计没有那么受上天的宠爱。 水龙即便在灵力的驱使下也没有到达长空，但是它却敲了一扇门，敲的不是隔壁老王家的门，而是上面那位的。 “凡儿不要……”姬百里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大声吼出已是晚矣！ 看到天上突然间乌云滚滚似乎比先前更加狂暴，竟然在乌云之上隐隐可以看到几片火烧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凡儿小心，你将要渡劫…速速做好准备，凡是强行干预他人渡劫，就是强行干预上苍的规则，同样也要承受上天的惩罚，也会降下天劫，而且你和他的天劫都将会威力加倍。 接下来你将会九死一生，爹也帮不了你，若是爹再参与进去，只会让这天劫更加狂暴。” 姬百里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他早该想到并且拦下墨凡，是自己糊涂把儿子往火坑里推，恼怒得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这是又被爹坑了吗？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坑爹神功？”墨凡是一脸的苦闷，这算是同归于尽吗？ 他转脸看向小魑佬，忽然耳根发热，头皮发麻，因为小魑佬也在看着他，此刻估计比他还要苦闷，差一点就用眼神把他给杀了。 的确，人家都已经结束了准备放炮仗庆祝自己终于可以毕业当妖王了，你丫的过来把人家毕业证书给撕了，还要继续当人家的伴读书童。 这又好比你敲了人家的门，人家开了门发现他刚出生的儿子跟你丫的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是一样一样的，估计不光只是想用眼神杀死你这么简单。 几声悲愤的怒吼声越来越近，小魑佬四肢强行站立起来欲扑过来将墨凡击杀当场，因为它已经看不到希望了，自己已经是气若游丝马上就不行了，现在只有报仇这一个念头。 墨凡眼珠瞪得好大，乖乖，这口张的比自己个头还大，自己还没来得及跑开来，只听得轰得一声炸响，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张巨口，有的只是一堆烤肉。 第十七章 九雷劫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烤肉没放什么作料，居然也能香味扑鼻，墨凡现在没心情吃肉，赶忙跑过去翻检了好半天才找到小魑佬的妖丹，只见紫黑色的妖丹上面还有滋滋的电弧闪烁，绝对不是凡物，赶忙趁着自己天劫未至将妖丹收入戒指之中。 墨凡转身将戒指丢与父亲道：“这玩意可能导电，别被雷劈坏了，父亲先帮我收着，待渡劫成功再还给凡儿。” “凡儿你莫要再分心了，速速调整好状态…”姬百里手里握着戒指已经急得快要失声了，那小子竟然还如此在乎身外之物。 但是还没等姬百里将话说完，只听得一声轰隆隆，墨凡的头发已经是根根直立，几屡青烟从发间飘出。 “好爽！简直妙不可言。”墨凡抬头望向天空中翻滚着的火烧云，吼道：“再来。” 似乎是受到了挑衅，“轰…轰…”一道红色如拇指般粗细的闪电直劈而下，墨凡这次早有准备，一拳轰出，至少是保住了一头的非主流，但是从胳膊到大腿满身触电的舒爽也无来由的体验了一把。 看来如今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只是用小强来形容的，前世被插头电到胳膊都要麻痹半天，如今被闪电这玩意击中却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莫非这大地导电的程度比前世更好？看看自己穿着的靴子，靴子底下是一排排小兽的牙齿，平时用来防滑，打架的时候踹起来也带劲。 心念及此赶忙将靴子脱了好让下一道闪电更快的被大地吸纳，光着脚丫跟上面的干一场也更显得英勇，反正也踹不着上面那位。 好像自己的想法它都能听得懂一般，又是一声炸耳的巨响，此刻墨凡算是领教了刚才那个小魑佬为什么变成了烤肉。 这第三道闪电即便是自己光着脚丫，即便自己想法是对的，可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从自己身体穿过导到地下去，一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酸爽，但是总算是抗住了便转脸向父亲嬉皮一笑。 “凡儿莫要大意，看上面。”姬百里赶紧提醒道。 远处白凰也是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小子从哪弄来的功法？从触灵境破入观妙境而已，居然就有如此天劫？即便是受了魑妖的牵连，也不可能是六雷天劫啊！ 普通人渡劫都是一道天雷，普通妖兽最多也就三道天雷，他的小身板竟然能比得上妖兽，而且还不止三道天雷，以他父亲的功力可以猜测墨凡绝对不是师承他老子。” 墨凡抬头看去，只见不仅是天雷还没有完，反而火烧云比之前还略有增加的趋势，这下真是玩大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不是自己往死里作嘛！ 如果不出手也许爷儿俩拼一拼也能宰了那个小魑妖，像这样搭上自己的小命可就不划算啦！ 也许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只有墨凡这个奇葩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神游八方，满脑子的无关紧要，一道跟他胳膊一般粗的红色闪电穿身而下，这下终于从非主流变成了聪明绝顶。被冲击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不会呼吸。 感觉脑子已经烧成了石灰，全身如在火炭中翻滚，才听到天空中那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大意了，这小差开的差点把小命丢了，赶紧收紧心神感受着雷电一点点从身体里划过，那痛苦，那滋味，那酸爽。 再也不敢以拳头捍卫自己的尊严了，刚刚结束触电的感觉便赶紧挥舞骨剑，从雪地里召来一大捧的冰水直接冲到自己身上，只听得滋～滋的声音，乖乖，这可真是差点烤熟了。 感叹着幸好有白凰姐给的这把骨剑，就这一种妙用便受用终生啊！抬头看上去，妈呀！怎么还来，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吗？强作精神，高高的将骨剑举起准备迎接。 此时的姬百里瘫坐在地，他已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影响到儿子，不管结局是什么，一切都只能等到结束之后再说！ 龙卷风周围上百公里范围之内的野兽妖兽全部都向四方一逃而空，实在跑不动了的便匍匐在地，一声不吭。 整个不愁山感觉都寂静了下来，只为了服从那一声声雷鸣。 白凰也是手心紧握，早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出过汗了？ 第五道红中带着一点紫色的闪电怒劈而下，墨凡将灵力加持到全身，再到骨剑，肌肉收紧，毫不畏惧地迎上了这条关乎着自己生死的线条。 “嘭”得一声，墨凡被砸倒在地，半天不动，不知道是闪电还没有穿过身体，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墨凡并未着急起身，也许是冰轮玦改善了自己的感官，让他对一切事物更加敏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雷电中的能量虽然狂暴，但是每次穿过身体之后都会淬炼得身体比之前更加强韧。 虽然依旧在炼体后天的境界，但是就好像密度增加了一般，稍微一用力，身体所有的肌肉跟骨骼都能发出雷鸣一般来回馈给自己的大脑。 待那种感觉消失，自己努力的爬起身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抬头看看天上，郁闷道：“好吧那便来吧！看看是你狠还是我更结实。” 第六道天雷照常直劈而下，不同的是它没有再变得更粗，跟前面几道天雷相比较而是渐渐由红色变成了紫色。 墨凡被轰得五体投地，从倒下的那一刻便一动也不动，半分也不舍得浪费，将所有的精神都用来让身体每一处细胞尽情的品味着天雷的味道。 就好像饿了好多天之后在享受一顿美餐一般饥不择食，在饱饱的大餐一顿之后，墨凡突然感觉整个身体一下子绷得直直的，久久不能动弹。 不管是肌肉骨骼还是筋脉全都麻痒难耐，好像充满了无限的力量，恨不得立马找一棵千年的大树使劲的摧残，只是想动又动弹不得，让他忍耐的牙根都咬出了血来。 半晌之后墨凡才从刚才的亢奋中挣脱出来，盘膝着坐了起来，强提精神用嬴鱼骨剑召来冰雪，滋～滋～的给自己降温，“咕噜~咕噜~”喝了好多的冰水缓解了五脏六腑的灼烧之痛，才抬头望了望天空。 墨凡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天空中满满的火烧云已经淡了去，但是那一朵朵紫色的棉花糖又是几个意思？心里一边颤抖着预计接下来的危险，还一边怀念着天雷的焠体，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像吃不饱的饿狼，贪婪地流着渴望。 境界的提升让墨凡更加树立了从这次劫难之中走出来的信心，而且他发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的体质快速提升的捷径，那就是使劲遭雷劈。 但是天空中的火烧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姿色的云团越发凝聚了起来，越来越厚重越来越壮观辽阔。 “这不可能，九雷天劫！他堪堪才触灵境大圆满，只是要突破到观妙境而已，怎么可能会召来九雷天劫？”白凰已经被震撼地开始自言自语了。 有物浑成，因天地生，可为天地母，育万物生灵，是为灵气，若能感之是所谓触灵境； 聚精敛神，不外驰求，灵明妙心，观万物之始，虚境无妄，知己则知‘道’，是为观妙境，入了观妙境便可观自身境界，可入道之玄关。 渡劫有水、土、风、火劫，还有恐怖的雷劫，如今墨凡渡的便是雷劫。 雷劫总是以三个一组的方式出现，三雷劫，六雷劫或者是九雷天劫，当然再往上便是只存在与传说中的二九天劫或者心魔劫等等。 白凰深知九雷加身的恐怖，一般只有自己这种强大血脉的远古种族，才有可能在最后渡劫境界的时候遇到这种劫数。自己当初即使在朱雀的帮助下渡了九雷天劫也还是差一点灰飞烟灭，当时可是借用了朱雀的神器护身。 可如今这个仅仅是触灵境大圆满的穷小子又有什么可以依仗的？难道这种天婴生来就被上苍所不容，还是上苍太拿他当一回事？ 不愁山脉边境，离乌蛮部落不远的一处草丛中，有一方铁笼，看上去像是破旧了被哪个猎人随手抛弃的，因为铁笼里面也确实不是什么起眼的猎物，一只野黑猫而已。 而就是这只黑猫此时眼睛直直地望向不愁山脉深处，突兀得暴躁了起来，转瞬间已经变成了一只猛虎，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野兽。 铁笼子只是随着黑猫变大了一些而已，不管它如何在笼子中狂吼撕咬挣扎，唯一不能改变的是他依然还在笼中。 龙卷风突然变得狂暴，又整整扩大了好大一个范围，而且所到之处尽皆变为废墟，整个不愁山脉好像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让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匍匐在原地，以头触地来表达自己对上苍的无上的敬仰和百般服从。 荒山之巅，妖尊白虎站立与高空向不愁山脉方向的上空望去，双眼放出红芒，似乎要穿透这片天地。 “是九雷天劫，我荒域所有远古族类皆臣服于我麾下，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而且能引得九雷天劫，绝非凡物。” 乌蛮部落，媚儿神情一动，转眼看了午睡的母亲一眼便慢悠悠地踱步走出洞口。一块无暇的白玉悬空挂在媚儿眼前，此时白玉竟然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媚儿将此玉拿在手中，入手微热，一股信息直接传入脑中：不愁山脉有九雷天劫，查。 仔细听着远处天空中传来的轰隆隆的雷声，媚儿粉嫩的小手竟然一把将紧握的白玉攥得粉碎，不知为什么，今日她有些莫名的烦躁，好像无来由的很生气，手里的小木棍重重抽打在腊肉上。 第十八章 犯贱的代价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神情凝重，也不敢再有一丝大意，因为他知道每一道天雷绝对不止一个层次得大于上一道，看上面的紫色雷云翻滚，似乎绝对不止强一点就算了的。 心念一动，冰轮玦已经与自己建立了联系，到了此时此刻如果还不底牌尽出，怕是自己真的活腻味了。 “叮咛”一声翠响，冰轮玦在意识海深处散发出道道蓝色波纹，让他瞬间觉得全身冰凉一片，好生舒服，先前被雷劫伤了的筋骨只在几个呼吸的工夫就恢复了大半。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条细若游丝的紫色天雷也终于酝酿而出，好像穿针引线一般将墨凡从头颅到四肢无不协调地钉在了地上，墨凡不受控制地张开双臂，任由紫色光线像一条毒蛇般在全身到处游走。 意念一动，冰轮玦便又从意识海中散发出如水波一般蓝色的波纹传遍全身，竟能让墨凡本来如在炼狱中的痛楚消失殆尽，而且重新取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在重新支配先前僵硬的身体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身体所有的部位，甚至是眼睛耳朵舌头都不放过体内狂暴的灵力，贪婪地吞噬着这紫色天雷之力。 虽然这道雷劫细若游丝，可其中蕴藏的能量比之前大了无数倍，自己再怎么猜测这道雷的威力却依然是没有想到，这紫色天雷对自己的好处竟然是如此之大。 全身上下骨软筋酥，麻痒难忍，但是快速提升的力量和身体的强度让墨凡感觉好不酣畅，饿狼终于可以饱餐一顿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如果此时此刻别人知道他是这种爽歪歪的感觉，只怕下巴都会掉下来。因为白凰已然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小家伙竟然能纯粹用肉抗，她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渡劫的时候太弱，而不是眼前这家伙太强。 姬百里被天威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虽然没有见过九雷天劫，但是看到眼前这种场面也是无言以对了。 不敢再奢求其它的，只希望上天慻佑小凡能挺过此关，就算废了傻了也不要紧，给留条小命就行。 这第七道天雷竟然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渐渐消失不见，却惹得墨凡意犹未尽，好像还在回味着刚才飘飘欲仙的快感。 不希望上面那位停下来，咒骂道：“这还不够，有种再来，就这么点能耐还想弄死你凡爷，还不够丢人钱。” 在冰轮玦的持续修复下，使得刚才身体吸收了更多的紫雷灵力，身体外面还噼噼啪啪的不断散发出紫色电弧。 墨凡心里想着如果还有下一道雷，自己一定更加珍惜机会，能吸收多少便吸收多少。 好像上面真的可以交流似的，紫云滚滚，翻滚中紫色雷云竟是如江河一般在天端汹涌澎湃着忽明忽暗。 突兀得一道威压比之前竟然又强悍了无数倍，如一条紫色巨蟒从天而降，像是要一口吞噬掉冒犯它威严的一切。 墨凡集中意念将冰轮玦快速运转，提起十二分的凝重，双腿微曲，嬴鱼骨剑举至头顶，灵力瞬间从骨剑涌出。 “咳～呀…！”一声怒吼只发出一半的声音，便再也吼不出来了，即便有冰轮玦的守护，也抗不过刚才那条姿色巨蟒一瞬间的爆发，耳中口鼻中血液喷涌了出来。 在这瞬间身体上下各处就被强大的能量烧出了焦味，全身的骨头已经尽数被劈碎了，其中的痛苦根本不是用疼可以形容的。 如此恐怖的紫色电莽降下之后，感觉身周没了任何动静，墨凡的五官已经失去了功能，眼珠子还在不在他哪里还能感觉得到，整个世界漆黑如墨，更听不到一丝声音。 在冰轮玦强力恢复之下，墨凡意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不管还能不能看得见闻得着还是听不听得到，他都不愿意浪费一丝一毫的机会去吸收紫雷之力，既然有胆子挑衅有种叫骂，自然是不会让上面那位小看了。 紧咬牙关忍受着碎裂的骨头和肌肉重组时所带来的痛痒难当，一口口血液从牙床从喉咙向外流淌，眼睛耳朵也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赶紧调起所有能控制的肌体吸收着还在体内纵横肆虐的紫雷，不能让它欺负完自己就这么轻易逃走，当然这一切也还是趴着进行的，大多数骨头都碎了，还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墨凡虽然已经动弹不得，但是此时他兴奋地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因为他感觉冰轮玦跟自己更加的融为一体的同时，也在跟自己一样同时吸收着紫雷中的精华，并且转化为更加强大的精神力和修复力，反哺到墨凡身体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漆黑的儿子，姬百里此时此刻悲痛的心情无以复加，眼泪刚刚才流淌出就被迎面而来的热浪烤干了。 他这半辈子所有吃的苦加起来怕是也不及这道雷的万分之一，但是他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等待结果，不管是噩耗还是庆幸，被无数道的天雷轰在心里，轰击得他已经不敢再多想半分。 白凰亦是如此，她想象不到一个孩童为什么可以有如此的毅力和承受力，而且对天劫如此无知无畏，到如今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妖孽。 墨凡不知道外界对自己的看法，他也无暇他顾，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天上的紫色雷池似乎特别藐视他这种土鳖，故意给了他很长的时间来恢复自身，亦或是在等待他坚持不住自己死掉，便省却了一分力道。 也许上面那位的自信与骄傲只是一种习惯，习惯并不能代表结果，又或者说是冒犯它的结局。 这个劈不死的小强居然艰难地翻了个身子，因为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传递信息，传递墨凡决绝的信心和挑衅的空洞的眼神。 滚滚的雷池矗立在云中，被包围在无数朵翻涌的姿色云彩之中，轰隆隆得骇人心神，不断提升的威压，让所有的生灵都忍不住匍匐在地，虔诚地膜拜。 墨凡也万万没想到冰轮玦在吸收天雷之力之后，所散发出来的修复之力竟然强大到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程度，一个时辰而已，就将自己的碎裂的骨头重组，将断裂的筋脉重新连接。 “如果能在那雷池中泡个澡，自己的身体会强大到何种程度？”这是此时墨凡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已经上瘾了，如同吸食毒品一般，痛并快乐着，他跟大多数瘾君子的想法一样，希望爽死在雷电的海洋之中。 “啊……！再来，别让凡爷小看你，再来个更大个的。”这一次和先前的挑衅不一样，因为墨凡已经不会说话了，根本张不开嘴，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呼喊着亢奋着，很希望看到自己的承受能力到底达到了一种怎样的变态程度。 墨凡认为喊出来和在心里念出来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上面那位能听懂，能再体恤他一下，再狠狠地劈他一次就好。 如果说白凰之前看他是妖孽，那么现在对他已经是如面对神灵一般虔诚的尊敬，她觉得这个小子目前所创造的奇迹，已经冲破了她所有自认为很大条的神经。 一滴不知为什么的泪水，滴在如玉的脸颊之上，不是心疼不是感动也不是激动，她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她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族孩童掉了一滴泪，可能也是活到目前唯一的一滴眼泪。 隔壁老王是有尊严的，你不能让他看到你是因为他家老婆怀孕了就激动万分，你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你就不怕自己的老婆也无故怀孕，而且那时隔壁老王也异常兴奋？ 这也像目前的墨凡一般，是如此的犯贱，生死当前还敢大放厥词，上面那位又不是没有货，所以墨凡估计是吃饱撑着了，亦或者是被前几道天雷给劈傻了，至少目前连他亲爹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电，或者说是紫色的瀑布更为恰当，直接将墨凡砸入了地底十多米，骨剑引来的雪水也顺着砸入的坑洞流了进去，一瞬间呲呲做响的蒸汽喷涌而出，像是无数个烟雾弹一起扔进这个一丈多宽的深坑里。 龙卷风停了，自天而降的不光有花草树木，有野兽的尸体，还有种种种种。 天上竟然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连大雪也突然停了，太阳射出暖洋洋的光线，照得万物生辉，照得妙不可言。 老王家的门关了，就好像今天根本没有客人敲过门，也没人操心他家里的人口是多了还是少了。 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办了坏事之后自己都会装作毫不知情，就算所有人都明知道是他做的，或者说那个淘气的孩子也明知道所有人都明知道是他做的，他还是会装作毫不知情。 所以一连数日的霰雪停了，怒吼的大风也淡定了，阳光就是护犊子的那个淘气孩子的家长，只是给世人一个表象，就想把之前的那件事给掩盖掉。 能掩盖掉的是大多数人的无知，却不是少数人的恐惧，有人哭了，而且是哭的很丢人的汉子，趴在那个一丈多宽深不见底的坑洞前手足无措，只得抹了再抹粘稠的眼泪鼻涕。 白凰飞速赶到近前仔细扫视完周围的情形，也只是愣了一小会便优雅地挥一挥衣袖，烟雾便不见了，还能听得见热水开锅的声音，咕噜咕噜得泛着气泡，再一招手一坨黑焦炭就飘倒了眼前。 施了清衣法咒，这法咒是每个修仙的女子必须学会的法术，不然以后不好找婆家。面前黑焦炭被洗干净了，如果不是先前自己一直是这个事件的目击证人，连他亲老子也很难认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没有一处肌肉不是翻卷着，也没有一处骨骼不是碎若冰渣，这已经不是一个人，只是粗略地看上去徒具人型罢了。 唯一让姬百里和白凰二人不解的是，为什么都轰成这样了竟然还存有一丝气息，也不知这口气能吊一炷香，一个时辰，还是一整天？ 姬百里和白凰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让这口气息不要像风中燃着的烛火那般轻易就被湮灭。 墨茹正忙着张罗她和媚儿娘俩的晚饭，突然间的心悸让她不由得愣住了，她很清楚对于修仙者来说，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她已经十几年没有生过病了，所以很容易将刚才的心悸联想到别的方面。 天色已晚，所有的野兽在恢复了正常呼吸之后都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它们宁愿今晚饿肚子，也不愿再出去刨食。 野兽妖兽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今天是和平日，不适合出去溜达，谁如果想提前渡劫，可以去试一下上面那位还有没有余货。 大梧桐树顶，一块柔软的毛皮铺在本就温软舒适的巢窝之中，墨凡躺在毛皮上面一动不动，不光他自己动不了，甚至他老子也动不了他，因为他浑身上下时不时就来几下滋滋的电弧，根本触碰不得。 “我今夜施法看能不能缓一缓他的伤势，他很坚强也很执着或许能熬过这一关，一般渡劫者只要大难不死都能慢慢恢复过来的，你应该对他有信心。”白凰安慰道。 “有劳白凰仙子，只是我凡儿受的不是一般的伤势，我只求他能保住性命，以慰藉我们夫妻两个的下半辈子。残吧，傻吧，我们也都认了，只是千万别…”此时的姬百里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白凰一抬手，一道清风拂过，姬百里便昏昏睡了过去。 一只黑色鸟儿落在媚儿肩头，媚儿一滴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她依旧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即便那里没有月亮，即便现在是她一如既往地坚持午睡的时辰。 “天婴重伤在极力救治，性命无碍之后不日便回。”这条信息中所包含的不确定性让她很是烦躁，以至于她更加得一动也不愿意动了，就连往日生气时的微微皱眉这种惯性动作都没有体现在她的小脸之上。 第十九章 凯旋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茹在抚摸着弓上的那块玉，抚摸得很轻，很柔。 乌谷长老也在自家门前时不时望向不愁山的方向，还不时长长得叹口气。 笼子里的那只野猫也稍稍安静了些，也许是无奈也许是累了。 翌日清晨，姬百里悠悠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赶紧起身探查儿子的鼻息，待感受到那气若游丝的呼吸，便也算是今日一个好的开始。根本就不敢抚摸脸上焦烂的皮肤，生怕弄疼了墨凡，就更别提无数次的想要亲他了。 看到白凰一脸疲惫，在那里静坐冥想，姬百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激，便准备到树下去弄些吃的，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制服两只哺乳中的母兽，弄些儿子最喜欢喝的兽奶回来，因为别的只怕也喂不进去。 此时的墨凡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冰轮玦陪伴在他身边，时不时发出一些微弱的蓝色光芒，还有萦绕在周围的无数条紫色游龙。 每过一段时间便有一条紫色游龙钻入墨凡的口中，让他拳头大的身体变得更大一分，虽然这个进程很缓慢，但是始终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三日后，白凰跟姬百里盯着眼前这个小妖孽，二人相视无语，因为墨凡的骨骼和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序的进行重组生长，一些地方的皮肤也已经完好如初，只是骨骼生长的较慢。 从掌心传来他强有力的小心跳，还是让白凰跟姬百里的心也跟着加速地跳动着。 又是数日过去了，墨凡的身体从表面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甚至看上去更加得晶莹粉嫩，肌肤如婴儿一般吹弹可破。 更加俊俏更显英气的小脸蛋，让白凰忍不住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已经占了好多次便宜，只是他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下总算能跟他娘有个交待了，不然我还真不敢带他回去，这小子，真是把我吓坏了。”姬百里绷了几日的心终于得到了放松，叹了一口老长的气。 “弟弟不是人间凡品，如果能够醒来应该给他寻个名师来教导，得份真传，以你的教导只会坏了他的前程。”白凰建议道。 “多谢仙子指教，只是要寻访名师就需到玄黄大陆，可那道沟岂是那么好逾越的，不过也亏得那道沟，才能让两域如此平和，少了很多摩擦。” 白凰忽然想起他们所谓的人妖殊途，便也不再继续往下答话，只是在心中暗自心想，只怕这事也容不得你这个做父亲的来做主了，不久的将来只怕谁都不得安宁。 已经渡劫半月有余了，墨凡所在的空灵之境中的最后一条紫色游龙，也已经被他吞入了口中，此时墨凡所在空灵之中的身体比之前也变得大了好多。 如果以他自己的感觉来算，应该比父亲的身影都要高大许多，就好像一个小巨人般立身在黑暗的虚无之中，唯有冰轮玦与他为伴。 冰轮玦现在也是光芒璀璨，蔚蓝蔚蓝的煞是壮观，于意识海中慢慢旋转着，对于墨凡来说在这里可以清晰得看清楚冰轮玦的每一处。 发觉冰轮玦在吸收了天雷之力后，多出来很多古朴的符号，墨凡审视着那些怪异的符号，别说是晦涩难懂了，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正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冰轮玦，看它是由什么材质形成的，竟然就这么突兀地悠悠醒了过来，就好像先前漫长悠久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已。 睁开眼睛，眼中紫色光芒一闪而逝，当发觉自己的五官之感已经恢复之后，看着面前的父亲跟白凰姐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很是不自在。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坏了，是不是我的脸被雷劈的毁了容，我还小还要靠脸讨生活呢！”说罢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没事啊！挺光滑的，就像刚刚敷完面膜一般。 还不待下一句问出，后脑勺就无来由的被打了一巴掌。 “臭小子，醒了就好。”姬百里老泪纵横的脸庞，已经掩饰不住他喜极而泣的心情。 对于他只是睡这么一大觉，便在不知不觉中将痛苦尽数避开并且破了境，白凰也是服了，这小子的体质到底有多妖孽，这样的伤势竟然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恢复完好且更胜当初。 “咦～？我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墨凡心里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着搂着白凰便亲了一大口，惹得白凰俏脸通红。 “我了个去，不光是肉身连境界也跟着突破了，哈哈哈……”当然这种放肆的喜悦只能是发自肺腑的在心中自言自语，决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也在修炼老娘说过的那类神仙功法，其实他的境界人家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在差点高兴的背过气之前被他老子一巴掌给救了回来：“不就是遭雷劈没被劈死嘛！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白凰看到父子二人嬉戏耍闹，替他们高兴之余，又想到一些问题。 “既然如今凡弟已经恢复了，你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的好，可别忘了你们之前干了什么，要是魑妖王回来我也未必能保得住你们的性命。” 爷儿俩听了这话才恍然，算来离开部落已经月余时间，还不知道家里担心成什么样呢！姬百里赶忙跟白凰道别。 “此番承蒙白凰仙子两次相救，无以为报，以后若是路过家门还请落脚喝杯粗茶。我们这就回了，仙子也多保重，预祝你早日救出姐妹。” 白凰摆摆手道：“此次遇难，也应该怪罪在我出的馊主意上，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让我对人族的看法颇有改观，以后有缘自会再见。” 转而又对墨凡道：“弟弟你渡劫既是因我而起，我赠与你的骨剑也已经在渡劫时损毁，今日便赠你我族的凤凰翎羽一根，其中妙用你自己琢磨，也作为你我之间的信物，缘分在此不可不托付。” 墨凡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反正是人家给的不要白不要，回去给媚儿做个凤毛毽子也是好的，姐长姐短的又拍了一通鸟屁之后父子二人便起身告了辞。 白凰远远看着渐渐消失的二人，不免有些失落，想起那位朋友还在那个方向，猜测相逢之日或许不会太远。 有她护着，小凡的安危大可以放心。心念及此嘴角又重新画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弧。 飞腾纵跃间，墨凡竟然感觉自己身轻如燕，速度比之前快上可不止一倍，所以他不愿让老爹背着，自己在鸟巢里睡了好几日，舒展舒展腿脚也好。 路上又挑了两个大家伙自己试了试身手，发现自己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也不适宜这个时候来验证。 只是让墨凡失望的地方，是自己依然不是有妖丹的妖兽的对手，人家要嘛喷火，要嘛就弄个迷障什么的让自己找不着北，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远，不能因为进步一点点就得意忘了形。 父子二人不愿耽搁时间，也没有为了一颗妖丹费一番周旋，比赛着的脚力就急匆匆地赶回了部落。 即便归心似箭，在途中还是依着白凰所嘱咐的绕了很多个弯子才回到了乌蛮部落。 临近部落时候已是次日晌午，墨凡从父亲还给他的戒指中扔了两头黄峥兽出来，藏在了一大片已经枯死的灌木丛中，才直接去了长老那边。 刚刚有人看到爷儿俩回来，还没一会的工夫，议事场中已经聚集了部落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来看看二人是怎么跟乌谷长老和部众们交待。 一些有闲工夫的人已经打听到这次他们父子居然是空着手回来的，一只兔子都没抓到，不过大多数人都为他们能活着回来而感到不可思议。 乌谷长老对着姬百里皮笑肉不笑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路奔波，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迟了，迟了。我父子二人让大家为难了，想必咱部落这次损失严重，今日先来跟大家伙道个歉，再回家团圆不迟。”姬百里没有因为乌谷阴沉刻薄的话语生气，反而是拱手向所有人先致了个歉。 有些个部众不怕事大，特别是那些没了男人的寡妇。 “只道个歉便算了？损失也都是因为某些人自大狂傲，以为自己可以以一当百，这下可好，寒冬已经到了，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可怎么活啊！” 这话说的虽然刻薄，但是也带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共鸣，想指望那些人讲情面，那也都是填饱肚子以后的事情。 乌谷长老也没有帮姬百里父子二人说话，只是依旧阴沉个脸在那沉默不语，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二人两手空空似乎什么都没带回来的原因吧！ 墨凡扯了扯父亲的皮氅，又摇了摇头。 姬百里也无奈摇了摇头，这么些年的功劳一朝散尽，人心所向，不过一日三餐，人情什么的，都是吃饱撑着了以后才有的事。跟乌谷长老拱手道：“我们父子知道自己的过错给部落带来了困难，不过……” 乌谷竟突然开口，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甩衣袖怒道：“不过什么也都晚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骄狂将会害死多少人？ 如果不是你一味地要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山，我们不会折损那么多的勇士，也不会将那些过冬用的物资输给肥遗部落，归根结底，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固执自大造成的。” 姬百里竟然被噎得愣在了那里。 第二十章 乌谷的死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茹牵着媚儿的小手急忙走来，本来是铁蛋跑去家里通知她们娘俩说是师哥回来了，激动滚烫的心情还没来得及迸发出来，就大老远地听到乌谷在训斥他们爷俩。 墨茹只是无所谓地站在姬百里和墨凡身前，毫不理会那些发了疯的叽叽喳喳的部众，也完全没有去理会已经暴怒起来的乌谷。 从来不爱说话的媚儿此时却说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段话：“乌谷派出去的二十八人是要去杀我凡哥哥和父亲的，我无意中听到你们在议论这个事情，你们以为凡哥哥跟父亲都会死在外面，所以才经常去家里骚扰我娘亲。” 姬百里瞬间血气上涌…… 墨凡瞪着站在最显眼位置的乌谷长老，又扫视了一圈部众。 墨茹此时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站出来道：“童言无忌，大家见怪别怪，可能是你们经常去我家闹腾，所以媚儿才觉得烦躁。 既然我家劳力和儿子回来了，请容我们一家团聚吃个团圆饭，至于导致大家挨饿到底是谁的过失，还望能择日再议。” 姬百里推开挡在身后的几位青年人，就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众人很是不解他是要去哪去做什么，好在老婆孩子都还在，怕他们家就这么走了不给个答复。 众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将墨茹和墨凡媚儿娘仨给圈在了人海中间，逼迫她们今日就要将损失的物品交出来。 乌谷指着墨凡的鼻子道：“臭小子，就因为你这个拖油瓶让大家伙饿肚子不说，只怕这个寒冬还不知要冻死几人，先前打伤我孙儿的账还没跟你算，你竟然又造出这么大的孽。” 墨凡拦下了发怒的母亲和媚儿，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你刚才在怪罪我父亲说全是他的错，现在我父亲走了怎么又全是我的错了？做为一族领袖，你说话到底有没有个准？如果当初在山里我父子看不出来你派出去的那些个草包的眼神，那活该被你们弄死。 刚才我母亲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你们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算了，你这老不死的已经老糊涂了，还是回去给你那卧床的孙子洗尿布去吧！是他欺负我妹子在先，就算将他打死也不足惜。” 一位体型高大的勇士站了出来，指着墨凡喝斥道：“小娃子你小小年纪心肠就这般歹毒，不仅侮辱我们敬重的长老，还诬陷我们部落里的勇士们，真真该死。看来不给你点惩戒，你这娃儿是要翻天了不成。” 墨茹刚要上前又被儿子拽着衣袖拦下，不然的话只怕那位勇士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个家伙如果不是穿着熊皮制作的裘氅，墨凡应该第一眼就该认出来，他就是那日狩猎的三十人中的领头羊，如果当日自己父子二人跟着他们一直走下去，那么这个家伙会是第一个动手的。 墨凡连一句称呼都懒得称呼了，对于这些所谓道貌岸然的英雄，所谓的狗屁勇士，他比母亲更加的恶心厌恶。 “这位高大威武的勇士，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教训我这个五岁的小娃娃？” 当一个巴掌对着自己拍下来的时候，墨凡知道这家伙使了暗劲，看似拍的自然，实则不然。 一低头旋转了一圈身子便向后撤了两步，众人见这一大一小动了手居然没有一个出来劝架的，反而将场子给让出了空来。 墨茹的面色极为难看，手捏着印诀随时准备救下自己的儿子，刚才那突兀得一巴掌被墨凡躲了过去，说明自家儿子随时都在提防。 既然他是想拿这家伙练手，那就看看热闹无妨，她不信有谁真敢当自己的面取了孩子的性命。 墨茹虽是这么想，可整个部落的部众谁也不知道其实墨茹才是她们家的家主，跟她的功力相比较，姬百里只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 墨凡又躲避了好几次那个勇士蛮横的抓扫擒拿，好在对方全部落了空。 趁着那位勇士一个不留神，墨凡已经距离他五步之远，而就是这几步的距离，足够让墨凡发挥出自己目前最得意的本事，也是他所会的唯一一招撼山撞。 助跑之下向勇士直直冲去，那位勇士大喜，刚才想擒没擒住，这下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果乌山在这里，他肯定会大喊着让那位勇士躲开，可惜他现在正躺在床上哀怨，哀怨隔壁部落的那个粗腰大屁股女人已经吹了，因为烧软的蜡烛很难再变直了。 在没有乌山的提醒下，勇士最终还是步了乌山的后尘，肋骨断了几根还不好数，但是他被撞飞起来后又撞倒了一大片的青年汉子，惨呼声不绝于耳。 这只是一场没有悬疑的虐揍，理应结束的很快，而且是在无数人全都不敢相信的注视之下。 作为一个从出生就开始苦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行冰轮诀的天婴，已经在九雷天劫淬炼之下肉身步入先天境界的墨凡，本就超越了所有的凡夫俗子。 那个自称勇士的家伙又哪里能挨得住他全力一撞，所以这根本算不上打架。墨凡用最简单最野蛮的方式解决了这毫无疑问的教训，只不过是换做了墨凡教训了他而已。 墨茹和媚儿认为墨凡胜利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因为他胜了感到有什么不正常的想法。 墨凡不屑地问道:“敢问你就是这么教训我这个才几岁的小娃娃的？” 那个倒下的勇士嘴里冒着血沫子，应该是断掉的肋骨穿入了内脏导致的，想开口说什么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小娃子是个妖孽，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人群之中马上就炸开了锅了，他们所认为的妖孽才是实实在在的妖孽。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些无知的人就一致认为墨凡和父亲已经被大山里哪类妖精吃掉了，那些妖精就能变成他们的样子来乌蛮部落继续吃人。 在人们不愿意相信当前的窘境的时候，往往随意编制的哪怕再牵强的理由，都会随着无数倍的爆发并演变成真理。 就像他们宁愿相信墨凡是大山里的妖精，也好过他们一家人原本就都是妖孽，因为墨凡才这么小就已经这么强大，那他的父母还能是庸人不成？ 部众中的老弱妇孺由于恐惧远远散开了，所有的勇士和乌谷长老将墨凡娘仨团团围住，其中居然有数十把弓箭瞄准了他们。 墨凡很不理解地道:“寒冬时节，大雪封山，你们一个个的却还背着弓箭是为了哪般？是不是当你们听说我们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弄死我们爷儿俩了？ 乌谷长老，我只想要个答案，你不会是心眼这么小单单因为我打伤了你孙子你就要我的命？如果这样的话，你孙子以后可以任意欺负任何人也不会有人敢再放个屁了。” 乌谷听墨凡话里的意思是想分化他和部众产生矛盾，制止道:“你确实是个妖孽，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心机，还有这么强大的功力。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光你是，你们一家都是。当年我就怀疑，为什么本该到来的玄黄神仙弟子试炼为什么取消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迎来了你们夫妇。” 乌谷指着墨茹又道:“老头子我活得久，这辈子见过的神仙多了去了，不相信当初就凭你和百里两个人，可以阻挡整个玄黄大陆的脚步，所以我这些年才经常去你们那里调查底细。 这方圆千里之内就这么些个部落，为了打听你们老朽早已经一一拜访过了，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有你们的踪迹，所以我断定你们必是方外之人。 小凡你这才几岁的娃儿，竟然在大雪封山之后都能在大山深处待那么久，你们要不是妖精所化还能如何解释？” 墨茹笑了，她深知乌谷为了清除异己，已经不止一次对她们家动过杀心，上前道:“乌谷，还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个妖精，不然也不会将我夫君掳了来；我儿子本来就是个妖孽，天下无双的妖孽，你又能如何？” 墨凡和媚儿也没想到老娘这么强势，根本懒得和他们争论是非。倒也是了，人家根本没想争论，想的只是弄死自己一家。 在小心眼的人那里，误会往往就是用来误会的，他们只会让火势蔓延，直到烧光整片森林。 乌谷不知从哪里幻化出一根法杖，向前踏了一步，忽然之间他整个人的气势飙升，连衣袍也跟着无风自动飘荡了起来。 “老朽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对命运还有几分不服之气，想与你们几个妖精斗上一斗。”话音刚落便突然飞身上前一掌拍到了墨凡的后背之上。 墨凡被一掌拍飞，撞到了议事场其中一根图腾柱子上，瞬间一口鲜血喷出。粗壮的石柱忽然向场内倒塌了下来，要不是墨凡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清醒，赶忙一滚身体，只怕已经被压成肉饼了。 冰轮玦极速转动修复被震伤的内脏，墨凡根本不与乌谷缠斗，立马飞身向母亲身边奔去。 刚才那一掌已经让他很清醒的认识到了什么是差距，即便是那老家伙偷袭自己，从力道之中也能体会到他的功力之深厚。 乌谷并没有追赶过去，他很自信在自己一掌之下墨凡想活下来只怕不易。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盲从的，就像那些只杀了一只野鸡野兔，就自称为勇士英雄的人，此时除了弓箭手还有近百名青壮年，已经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在收缩战斗包围圈。 墨茹已经含怒出手出手，只见她嘴里轻念了一会咒语，手里掐着法印，身体却一动不动。 墨凡刚到母亲的身边就感受到身体周围热风扑面，两三个呼吸的工夫，他已经像被架在了烧肉架子上炙烤。 自她们娘仨为中心，一周圈已经变成了炼狱火海，无数的惨嚎声响起，当场便有离着她们近些的数十人中招。 “老娘多年不发威，你们还真以为我贤良淑德，谁给你的胆子敢偷袭伤我的宝贝疙瘩，老娘今日要将你们通通烧烤掉。” 墨凡拖着差点惊得掉下来的下巴，乖乖，这一下就放倒几十个人，老妈真够牛掰的，而且这火势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无数支箭羽胡乱射响中心地带，墨茹瞬间放弃蔓延的火势，一只手掌向上一撑，低喝一声:“离火”。 只见一个略显红色的透明能量罩，将墨凡和媚儿也一起护在了里面，但凡飞来的箭矢碰到离火罩就会被弹飞起来，而且很多箭杆瞬间就被点燃。 乌谷长老此时也出手了，连部落里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怒火，只见他的法杖向着墨凡的方向一指，嘴里大喝一声:“呔～画地为牢。” 只见离火罩外有一圈坚硬的石头拔地而起，将墨茹娘仨包围在了里面，而且起势不减，石牢不光是在不断增高，而且还向着外围无限阔大，如一座死火山将墨茹她们困在了里面。 由于石牢内的空间很小，甚至还有向内缩小的趋势，幸好一开始有离火罩的保护，不然真就被大石头活埋了，墨茹的火系法术虽然也够霸道，但是还没到短时间内能融化岩石的那种程度。 说起来还是大意了，她一直知道乌谷也是位修仙者，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可以控制这么庞大的土元素。 乌谷一声喘息，汗水也浸透了长袍，为了完全控制住那个疯女人，他也已经耗损了大半的灵力。 遍地的狼烟和那些被烧死烧伤的勇士，让他心疼得脸上一层层的老褶子都抖动了起来，一发狠，就准备要将石牢里的三人全部灭杀。 姬百里刚才不知去了哪里，所以要在他回来之前赶紧解决掉她们，等回头姬百里落了单便更好收拾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念出咒语，只见从石牢的上空飞出来一把火红色近乎透明的飞剑，飞剑围着石牢转了一圈之后，然后就疯狂得向着四周任意肆虐。 飞剑所到之处无论是谁，是伤是死根本不是墨茹所顾忌的事，既然所有人都想她们一家人去死，那便与所有人为敌也罢！ 不过飞剑并没有向外延伸太远，一是墨茹怕扩大战斗的范围时间一久灵力会有所不支，二来外围都是些看热闹的妇孺孩子。 那些妇孺孩子虽然无知地跟随乌谷的意愿，认为她们一家人就该死，但也都是为了讨口吃食而已，还罪不至死。 乌谷也险些被疯狂的飞剑刺穿身体，他一时使不出法咒出来，郁闷自己所学之术虽然威力很大，但是都是些需要咒语念术配合才能施展的法门。 当姬百里拖着两头黄峥兽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把火红色的飞剑正在人群中带着血花穿梭着，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把剑。 又看到一座小型石山立在议事场中，他也愤怒了，自己才离开这么一会，他们就敢拿家里的老婆孩子开刀。 两只黄峥兽大老远被抛进战场，又是砸倒一大片，姬百里向着石牢大喊一声:“收了飞剑，我来清场。” 乌谷刚听到姬百里的声音就开始极速念咒施法，可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姬百里不是不懂，只是一个呼吸而已，姬百里已经出现在乌谷身前，一拳轰在乌谷挡在身前的法杖，竟然将法杖砸断。 拳头攻势不减，又轰到了乌谷的胸口之上，倒飞出去的乌谷正好又砸到了另外一根图腾柱子上，三根柱子如今倒了两根。 根本不听那些勇士的求饶，姬百里如疯狂的野兽般，向着还能站立的那些勇士轰击冲撞，直到场中除了远处那些妇孺再没有一个人能站立起来。 轮起两只黄峥兽砸倒了第三根图腾柱子，姬百里才稍微减轻了一点愤怒，对着不断吐血的乌谷道:“再不撤掉石牢我就灭了你整个乌蛮部落。” 乌谷惊恐极了，强忍着剧痛，咳嗽了几声强行咽下喉咙里的腥血。颤颤巍巍地念了几声咒语，只见那石牢下沉的速度比之前平地拔起之时要快上很多。 看到一家人站在那里，姬百里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但是当他看到墨凡嘴角下巴上干涸的血渍之后，愤怒的火焰又升了起来。 走到乌谷面前，左右各一巴掌扇出，乌谷仅剩不多的牙齿已经尽数殉职。 “我本念你是个老人，不愿伤你脸面，但是你自己都不要老脸我自然也不用再给你。本来我父子二人为了了表歉意，想奉上这两头完整的黄峥兽，而且我们并不打算取走一角一筋。 相信一只角便能从其他的部落里换来整个部落过冬所需的物品，余下的就当我们父子的一番心意，如若人家的部落不给咱们，我还打算再让娃儿娘送几车腌肉毛皮过来。 你这老不死的又做了些什么？就因为不知道我家的来历，就因为墨凡伤了你孙子，你就要杀我全家，完全不考虑我这些年为部落里所做的贡献，还蛊惑着让所有的勇士们与我们为敌。 结果呢？那些妇孺有多少人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她们如果饿死是怪你还是怪我们？你这老东西是个修士，如果不杀你们我们一家人就得死光，你让我们如何选择？” 姬百里扫视了一下众人，只见那些老人妇女抱着孩子，个个都哆哆嗦嗦地像看瘟神一般看着他，无奈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些无知的人还是依旧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功于他们一家人。 墨茹走向乌谷，道:“我的性子很骄横，但我隐忍了很多年，就是想陪着家人过些清净的日子，是你毁了我的生活。” 乌谷感觉到对方决绝的杀意，赶忙求饶道：“别…别杀我，我知道这小子的身世，只要不杀我，我决计不说出去。”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开始觉得腊肉而已，孙子而已，难道比自己的老命更重要？如果近期再突破，就又有五十年好活。 墨茹笑眯眯地抚了抚乌谷的胸膛，小声温柔地问道：“别紧张，什么身世？你想说什么？” 乌谷恐惧到了极点，几乎是用沙哑的嗓子捏出来的声音：“天……婴，黑……” 墨茹的眼神从温柔到暴戾，依旧笑眯眯道：“既然我没了清净的日子，只有继续骄横下去，所以……你去死吧！” 姬百里看着瞪着灯笼大的双眼挣扎着不愿死去的乌谷，无奈得指着墨茹叹息了一声，小声对乌谷道:“她，东洲神域的小公主，整个玄黄大陆都知道她的骄横无理，唯独你不知。 这正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也是导致你必死的原因，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所以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可惜即便乌谷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依旧是死不瞑目，双眼死死盯着天空，好像希望自己在仰望着那里的仙界一般。 第二十一章 媚儿的改变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那些老人妇女盯着沾满了人血的两只黄峥兽，这才醒悟过来，姬百里自从十年前来到这个部落，好像没有一次出去打猎空手而回的道理。 两头完整的黄峥兽代表什么？代表着这乌蛮部落足可以是这附近所有部落最富裕的存在，哪怕一颗牙齿也不是那些个刀剑铁器能比得上十之一二的，何况是两头。 黄峥兽固然值钱，可猎杀它们的人更值钱，刚才大家伙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们一家人说句好话，如今倒好，青壮汉子死伤殆尽，造成了部落里承受不了的损失。 乌谷长老明明知道百里很强，为了一己私欲还拉着他们家里的顶梁柱去和他拼杀，部落里谁都知道姬百里的能耐，只是不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一家人向着家里走去，没有理会那些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杀人不成反被杀，又怪的了谁。再说了，那两头黄峥兽还留在那里，对于那些人来说也是一笔巨富了。 只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蠢笨到拿整头去换过冬的物品，那样只会召来更大的烧杀抢掠。 至于他们会怎么做以后他们的命运如何云云，都不是姬百里一家人需要操心的，把握好自己一家人的幸福就好，再也不会去参与他们之中了。 乌谷死的一点儿也不冤枉，他不该挑衅墨茹最大的逆鳞，不该拿墨凡的安危去恐吓她，更何况是在自己已经无力谈条件的情况下。 傍晚时分，一家人都重新梳洗整理了一下，那些带着血迹的衣物统统被墨茹一把火烧了，不吉利的东西就要离得远远的，如果再有哪个老人来自家要混吃混喝，他们是一口也不敢再给了。 墨凡看着父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忙活啥还忙活啥，父亲已经将将黑犼扒皮抽筋，母亲也在收拾锅碗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团圆饭，一家人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黄峥兽的肉有多好吃已经见识过了，这黑犼才是新口味，团圆饭就该奢侈一下，在不愁山脉有那么多的收获，一家人也有足够的本钱去奢侈。 想起前些日子还和那些师弟师妹一起练功嬉戏，如今所有的人都将他们当成杀父仇人，短短地一趟狩猎之行，被妖兽追得死里逃生又度了九雷天劫，如今又差点灭了一个部落，这么多事挑战着他的人生观，真是感觉恍如隔世。 墨凡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大口，道：“妹子，哥哥我为了给你找口吃的可谓是九死一生，看到我回来你不高兴还是怎么着。”全然没注意羞红了脸的媚儿此刻的嗔怒。 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儿子能完完整整的回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满足的事了，抱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知道儿子的修为又上一层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逮着小脸亲个不停。 墨凡也亲了母亲几口以示回礼，便脱身下来道：“我出去陪妹子玩去，不打扰你们也亲亲。”说完便跑了出去，根本没理会后面两人的尴尬。 待晚上太阴当道，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一是因为姬百里和墨茹两人亲亲的时间有些长，二是这黑犼肉也着实难处理了些，费了半天的劲都没烤熟，后来还是母亲亲自施法用灵力生火才收服这道美味，也同时让墨凡感受到父亲惧内的真实原因。 数年生活在乌蛮部落的百里父亲，深知火葵酱是一种难见而又神奇的食材，在火葵末与野葱入锅煸炒之后再加入芳香扑鼻的山椒碎末，当香气刚刚散发便加入了看似普通的肉酱，就这几样非同寻常的食材在锅中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待酱炸好端上石桌备用，这时墨茹亲自烤制的犼肉也已经下架，筋道的犼肉配上火葵酱便是这家人离不开的美味！ 黑犼，无疑是世上最提神最让人垂涎三尺的远古动物，黝黑的毛皮，坚实且富有弹性，在古意盎然的不愁山脉深处才能寻觅，捕捉。若干天难得的好时光，蓝天云层中洒下的金色阳光也能让黑犼的油渍熠熠生辉。 经过灵力之火几个时辰的烘烤，翻滚，美味而优质的蛋白质被不饱和脂肪酸激发出强烈香气。若有微风，那香气会眷恋般地钻入人的口鼻，这远古的遗种，依旧在每日早中晚餐时间，煎煮炸烤着。 小凡和媚儿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找到自己的座位，烤黑犼肉，无疑是木柴和灵力之火的爱情结晶，唇齿与手指的默契配合，让这温暖热情的肉香瞬间迸出又随即粉碎，只留下扑鼻的香气和光滑的骨骼…… 一连数日的胡吃海喝，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同时明显都胖了一圈。 平日里不爱睡觉的媚儿不知为何，除了吃饭以外大多时间都在睡觉打呼，只有一个夜间墨凡打坐修炼之时，她才会安安静静坐于一旁，小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发呆，一看就是大半夜，也不知这已经是陪他的第几个晚上了。 父母也任由他们两个在洞口外腻着，也不怎么害怕出事情，如今墨凡已经是观妙境中期，而且肉身经过淬炼直接就一路进入了先天后期，这些全都归功于渡劫之时对天雷的感悟和吸收。 墨凡盘膝坐在洞口外并未深入空灵，悠悠醒转过来，看到盯着自己的媚儿，心里又是一暖。 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道：“媚儿，你怎么又不听话，这样是会着凉的，现在可是冷冬。” 可能因为父母的基因工程很强大，墨凡比媚儿足足高了一个头，所以抱着她并不显得哪里不协调。 “媚儿喜欢看凡哥哥，凡哥哥和别家的哥哥不一样。”媚儿回道。 “那是，因为哥哥是媚儿的哥哥，所以不一样。” “那就只做媚儿的哥哥行吗？” “本来就只是媚儿的哥哥啊，不过咱爹咱妈这几天晚上又开始忙活个没完没了的，我真不敢保证咱们再多个弟弟妹妹。” “那除了咱家的弟弟妹妹，你不许让别人再叫你哥哥。”媚儿的小脸有些不自然道。 “行，我只让媚儿叫，小妮子你这么小就学着自私可不好，除了‘哥哥’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别的事儿可不许耍脾气。” “哥哥上次打猎那么久不回来，媚儿是担心你。”媚儿望着他嘟着小嘴又道：“你若不回来，媚儿会一直等，等到你出现。” 墨凡感动的将媚儿抱得紧紧的，他的思想可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记忆中哪里见过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这么懂事的，其实内心可不是将她当妹子疼，而是如女儿一般。 “妹妹，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只见他心念一动手心便多了一颗泛着红光的妖丹，通红通红的甚是招人眼球，道：“这个送给媚儿，放在怀里可暖和了，随身戴着以后再出来发呆就不会着凉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媚儿不敢要，哥哥经常出去打猎天气又冷，还是哥哥留着用。”媚儿赶紧摆着小手示意道。 “不怕，哥哥还有更厉害的，你看。”说罢墨凡把被雷劈死的小魑妖的妖丹给弄了出来，只见紫黑色的妖丹上还萦绕着电光火弧，煞是壮观。 媚儿瞬间呆立当场，问道：“这是…” 墨凡还以为是她没见过世面，被妖丹上面的电光火弧震撼到了，解释道：“这东西的来历可不得了，是哥哥差点与大妖王同归于尽，好不容易渡了九雷天劫才弄到的。” 媚儿确实被震撼到了，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是墨凡渡的九雷天劫，更没想到那家伙会被她凡哥哥这么个小屁孩给弄死，这怎么可能呢！ 忽然又想起来还被自己关着的那只黑猫，心底咯噔一下，这下等于是自己阴差阳错的害死了它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把他关起来墨凡也就没有机会对小魑妖下手。 如果小凡当时渡劫不利，后果不堪设想……思索了一会，她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反常之处，谅他们父子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妖王的主意，而且自己是得了消息才在气头上出其不意将它关了起来。 “白凰，这事你真的是大错特错啊！”媚儿心中恼怒至极，不过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自己之前计划的长久伪装就没什么意义了，也不可能用感情来收服天婴的心。 而且魑一旦出来势必疯狂，只怕这一家人的性命就要不保，必须赶紧解决问题，迟则生变。 墨凡还在得意忘形地讲解他面对打雷是多么英勇无畏，只感觉怀中的媚儿突然消失不见，再抬头看去，见她已经站在自己眼前，并未感觉到刚才她是如何起身的。 还以为是自己练功精神恍惚了，心想不可能啊，冰轮玦这玩意提神醒脑可比红牛有效果。 只听媚儿开口道：“风来。”墨凡便感觉自己像是入了云端，全身不着力，待自己定神过来看到身边的景象已然木讷呆滞了。 直到白凰跟自己问了声安，道:“弟弟，又见面了。” 墨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鹓鶵的鸟巢，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自己家门口跟媚儿吹牛皮呢！怎么就到白凰姐这里了。 墨凡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最近也想白凰姐得紧所以就做了这个梦，这么小就做春梦，真是不应该，不过挺过瘾的，嘿嘿…”说着还抹了一把口水。 只感觉后脑勺一疼，一巴掌被打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鸟巢，转身嚷道：“娘，你有本事就再用点力，我还没醒透咧！” 突的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还带说话的“这次醒透了吗？” 转身看到竟然是媚儿在学娘的那一套，再转脸看到白凰一脸嘲讽的样子，才想到这不是春梦，是他娘的噩梦。自己使劲一咬舌头，痛得真叫一个钻心，却发现还是在鸟巢，还是她们俩。 白凰无奈一笑，道：“行了别折腾了，你不是在做梦，我之前说的朋友所托，就是你后面这位。” 媚儿接话道：“凡哥儿，事到如今来不及解释太多，你杀了魑妖，我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保全你的性命。” “妹妹不用担心，我已将他们人族的气息抹去了，只是渡劫之时龙卷风和九雷天劫造成的破坏巨大，修复不了。” “白凰，你为了报私仇竟然不向我告知一声，我魑魅一族不是你们龙族凤族，万年也不见得有族人碰到九雷天劫。 而且我将他关起来的时间又那般巧合，他从仇人一一排查，你又从他儿子手中救过凡哥父子，他一定会想到你，而且迁怒到凡哥一家人的性命，魑如此残暴，你想他能忍得下自己儿子被你们截杀之仇吗？” “妹妹，我真没想到事情会…”白凰低着头脸上歉意渐浓。 “就算不是九雷天劫魑也会大杀四方，我最讨厌的也是他这一点。”媚儿道。 “我要有你魅族一半的聪明也早就将鹓鶵姐姐救出来了。”白凰怨道。 “我事先不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万一我那锁妖笼灵气耗尽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情况危急，不是意气的时候，先保住凡哥一家人的性命要紧。”媚儿蹙眉道。 “哟，一句一个凡哥，看来妹妹是不打算变回本尊了，妹妹说该怎么办吧，我都依你。”白凰听着她叫凡哥，竟然不知不觉中萌生了一点醋意。 墨凡懵逼了，自己的妹妹变成了白凰姐提过的魑魅魍魉大妖王之一，听着好像自己杀死那个小魑妖闯的货还不好收场，这前一秒还风和日丽的，后一秒钟便雷雨交加了。 自己心疼的媚儿不见了，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在做梦，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媚儿，没有那个可爱的让人心疼的小萝莉。天为什么塌的这么快，怎么就不能让她多骗自己几年，心痛及此，墨凡一屁股坐在草堆上便再也不愿多说话了。 “凡哥，我不是想害你，我只是想…’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媚儿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墨凡不愿搭理她，自顾低着头，颓废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白凰见他这个可怜样儿，便挨着他坐下，看着天上的星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媚儿也坐到了他的另一边，小胳膊挽着她凡哥的手臂，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答应过我，不再当别人的哥哥，那我也答应你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一直当你的媚儿好不好？” 墨凡依旧不想言语，其实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数次的努力，能够打败自己的脆弱，原来人脆弱的地方除了身体还有心灵。 二女相伴与星空下，这个画面本该是一个男人做梦都能笑醒的烂漫油彩画，如今他却笑不出来。所谓知足便幸福，估计这话也不完全对，有的时候应该是无知便幸福。 知与不知，不是两个思想，也不是多一点与少一点，而是横处于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彩色的，而另一个世界则是黑白的。 白凰竟也不自主的握着他的小手，不知是心疼，还是不愿人家抢走她的凡弟，就这么一直握着。 媚儿也就那么一直靠着墨凡的肩膀，直至晨曦，又至清晨。 第二十二章 分别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媚儿:“凡哥，咱们必须回去了，爹娘会担心的，事情总要解决，这一切都怪我，待事情解决完你想怎么样都好，一切先回去见到爹娘再议。” 话音落地又转而对白凰道：“这事你也有份。” 白凰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打乱了魅的计划感到有些内疚，只得老老实实的点头，上次答应他爹去做客喝杯茶水，没成想就这几日竟然就真去了。 世事难料，此一去可能不再回来此地，便水袖一挥，将巢内两个鹓鶵未孵化的孩子收了起来。 “我累了，你化鸿鹄本尊载我们。”媚儿嗔怒道。 墨凡也明白现在火烧眉毛的确不是耍情绪的时候了，媚儿看上去也不像是恶意，至少比落到魑妖王的手里下场要好的多。 现在坐在白凰姐的身上怎么都感觉怪怪的，摸着滑腻温润的白羽，又似春梦了无痕一般，呸呸~自己真的是个变态，骑个鸟都能有反应。 赶忙转移注意力，只见脚下不愁山脉的景物飞速后退，白凰姐的速度竟然比爹快了数倍，这就是天赋，人家会飞你奈何得了。 “我干嘛不生在鸟窝，那样就也能这么自由飞翔，多好。”自言自语道。 媚儿看到他总是喜欢白日梦，不愿让他失落，道：“你们人族的强者也到处飞天遁地的啊！凡哥你不知道？妖尊大人说人族修炼到紫府境就可以御剑飞行，或者载着法宝飞行，还有一种翅膀做的法宝可以跟鸟二一样将翅膀化为己用。” 墨凡拍着白凰姐，很有感叹：“还是翅膀好使，那些高深的境界不知道老死之前还能不能修炼出来，没有这个实在。” “行，回头我把你白凰姐的膀子卸了炼成法宝送给你，换过来让她骑着你飞。”媚儿调笑道。 白凰听到这话不知怎得羞的满脸滚烫，幸好是显身本尊有白羽盖着，不然就糗大了，只能装作没听见，但是故意飞的左右起伏让身上两兄妹顾不得开她的玩笑。 墨凡也差点留下口水来，心想：骑我是挺好，但我还是小孩子不好使，先放后宫吧！以后大了再骑。 一巴掌打在一直来不及消肿的后脑勺上面，这一巴掌可不轻，差点给他打傻喽！ “美死你罢了，你个毛娃子脑子里成天这么污秽咱爹娘知道吗？再说也不看看人家是谁，鸿鹄就是传说中的白凤凰，你也就做做梦吧你，哼…！”魅指着她凡哥怒斥道。 墨凡也是懵逼了，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心里面歪歪的？ “我就是知道，哼！你从来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好像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咱爹娘，回去我就告诉娘去。”媚儿传音道。 “啊？你…你是超人？不对，是超人妖。”他心想坏了，赶忙制止自己不要去想冰轮诀那方面的事情。 在心里跟魅嘿嘿陪笑着又道：“媚儿乖，你知道哥很疼你，那秘密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哈！” “怎么着这会认我了？难不成你为了保守秘密还想杀我灭口？”媚儿心里高兴的是凡哥很默契的知道自己传音给他还是为他着想，所以也用心语跟自己沟通，让自己因为之前的事内疚的心平静了许多。 “你若永远替我保守秘密，我便还承认你这个妹子，不然…不然…”他一下想不到怎么恐吓，人家可是大妖王，打又打不过。 “不然怎样？”媚儿撅着小嘴传音问道。 “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子，你除非就永远这么小别变回大女人，不然我看你一眼就歪歪你一次。 反正你又不是亲妹子，娘说让我长大了娶你，都是早晚的事，谁让你是超人妖能知道我想啥咧！”墨凡实在想不出别的馊主意，刺激她道。 “你敢，你……”媚儿已经是满面桃花红，嗔怒不已，竟然忘了自己是施法传音中：“你才那么一点点大，就成天想着娶媳妇，没你这样的。” 说完媚儿才回过神来，天呐！自己又掉坑里了，幸好是传音，这么羞的话要是被白凰听到…也幸好是坐在她背上面，赶忙将小脸藏到了双膝之中。 墨凡的脸都跟着红了：“一点点大？还行啊！九雷天劫都扛得住，以后我得多留意一下它的发育。” 媚儿发现已经不能再继续跟他交流下去了，他可能跟自己一样根本就不是个孩子，也可能…是父母的保密工作没有做好，这小子自学能力太强。 一声凤鸣穿越天际，飞翔不愧是鸿鹄的专业，精益求精便能够刻雾裁风，这么一会说话的工夫已经到了不愁山的边缘地区。 媚儿埋在双膝里的小脸蛋瞬间恢复凝重，藏在腿弯处的小手一招，一个小黑点从地面射向她的手心瞬间消失，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声响天动地的兽吼声传来，鸿鹄远高在云层之上听到这一声吼竟然也有些不稳，从高处鸟瞰不愁山赫然出现一道伤口一般，像是被笔直的飓风扫过，殊不知是魑妖王在那里狂奔。 一声清脆的凤鸣，鸿鹄化作白凰仙子的样子矗立在云端。 墨凡被屁股下突袭而来的凉风吓了一跳，一股香甜的体香传入鼻孔，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白凰来了个公主抱，怎么感觉比在她本尊身上更加得亲切舒爽。 白凰道：“媚儿，我只能飞到这附近，不知弟弟家住何处，余下的你来引路。” 媚儿此时也已经悬空立于二人身旁，道：“魑妖王已经回去了，我们必须赶在他弄清楚真相之前速速作出决断。”小手一挥又道：“风来”。 清晨的阳光撒在坚硬的霰雪之上，绚丽的白光刺得人眼球生疼，只有了了几点绿色硬是逞能地冒出头来，因为众人无心陪着眼前的风光一起娇蛮，所以风光独好。 洞口前几人围坐于石桌旁，桌上已经准备了很多美味，母亲做好了早饭竟然还不见兄妹二人回来吃饭，刚觉得异常，便迎来了从天而降的白凰三人。 在媚儿细细道出原委之后，姬百里夫妻二人才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也没有因为媚儿的欺骗痛心，毕竟只是收养，父母跟她相处的远没有墨凡跟她的感情浓厚。 墨茹其实早先也感觉到不对劲，只不过一个孩子对他们一家又能有什么企图，一方面也是魅妖与生俱来的专业伪装术，居然一点妖气都没有。 媚儿道：“如今事态严重，魑妖王肯定要凶性大发，不愁山脉的妖兽基本上都是他的喽啰，只怕我跟白凰也未必抵挡得住，而且白凰与他本有旧怨如今又添新仇，闹到白虎妖尊那边只怕也讨不了好。” 一听魑妖王有可能发动兽潮，一个个都唏嘘不已，那么大的动静只怕再来两个白凰也是无用，众人此时皆是一脸的愁容，荒域里亿万妖兽只要是魑妖王拼命想追杀的人只怕还没有打听不到的。 墨茹最担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危，焦急道：“若是那魑妖王单独来此，以我夫妇二人和你们二位加起来或许可以留下他，只是这样一来如果传了出去媚儿只怕也是在这荒域不好立足了。”说罢还特意盯着魅的眼睛，看她是如何应答。 媚儿依然如往常没有改变称呼，道：“母亲，想留下他绝无可能，他就算不敌我们几人联手，但是拼了修为逃跑应该不在话下，如果一击他不死就该轮到我们全军覆没了。” 姬百里也急了：“拼又不行逃又迟早会被找到，横竖都不是个好下场，早知今日当初我们何必千辛万苦闯进那传送阵，到沟的这边来干嘛！哎…！” 媚儿看时机已经成熟，也有些不忍再让众人继续心急如焚，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要父亲母亲信我才可。” 姬百里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也许魑随后便会赶来，忙站起身道：“速速道来，只要能保我儿性命无需考虑我们夫妻二人的安危。” 媚儿微笑起身，一阵黑色涟漪自她身前闪过，再看向她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看到眼前之人，墨凡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之前所恐吓媚儿的，但凡你变成大人模样我便想歪歪，因为眼前的女子之美艳之妖孽，绝对让任何一个男人只观一眼便有扑倒降服的冲动。 一身黑色纹绣夜行锦衣已经无法遮裹修长丰韵的身姿，如玉如藕般白皙纤细的手臂，柔若无骨的细腰，既有脸蛋上楚楚可人千娇百媚的清纯样儿，又有身姿上的风情万种艳绝人寰的妖孽气息。 姬百里的粗腰肉已经被墨茹的手指招呼了一整圈，墨茹微转头咬着耳根对他窃语道：“那是你未来儿媳妇，你瞅个啥。” 当媚儿一如过去银铃般的声音搭配上这具本尊的惊艳妖魅才最要人命。 无心去理会墨凡此时心里对自己的龌龊想法，对着姬百里夫妇行了一礼道：“父亲大人在上，母亲大人在上，这些时日对媚儿的照顾呵护媚儿毕生难忘，也让媚儿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我们大多数妖类做梦都想变成人的样子去生活，媚儿有此番经历，此生无憾。 所以不管媚儿是何种身份，您二老也永远是媚儿在人世间的父母。”捋了捋思绪又道：“其实媚儿是奉妖尊大人之命，前来寻找天婴，也就是凡哥哥。 妖尊大人对凡哥绝无加害之意，反而是想收他为义子好生教养，只是在我化身媚儿这段时期，看到咱们一家人温馨和睦实在难以生出拆散一家人的心思，如果不是这档子事儿，或许我至少会做你们十年的媚儿直到妖尊大人生怒为止。 可如今魑妖杀也杀了，既然天意如此，便只能提前结束这一切。我的意思是由我带着凡哥去拜见妖尊，以凡哥天婴的身份，妖尊绝对会爱护有加，别说死了一个小魑妖，估计用我一代妖王的性命来换，妖尊大人也不会皱一个眉头。” 墨凡插话道：“那就带着父母一起去见妖尊，让他收留我们一家人。” “哎！也不是不可，只是…”魅也有些为难，看着白凰道。 “妹妹莫要因为我的事情犯难，这事因我而起，我自当承担。”白凰应道。 “凡哥有所不知，妖尊大人性情冷僻孤傲一般不会应允别人的请求，如果凡哥开口妖尊大人肯定会应允收留父亲母亲，但是这样一来，白凰姐姐便无法因为魑妖王的儿子被杀逃脱妖尊大人的制裁。 凡哥与妖尊大人是否可以成为义父子的关系还尚未可知，所以要再为白凰姐姐求情只怕不能如意，而如今魑妖王就在身后提刀追来，已经没有时间允许你跟妖尊大人渐生感情之后再提出请求。 况且白凰还有一个姐妹鹓鶵被关在妖狱之中等待着别人前去搭救，她是以奸细的罪名进去的，不想办法就只有坐穿牢底的下场。” “我又连累了鹓鶵姐，只怕这次如果我逃了魑妖王会报复在她身上。”白凰内疚不已，现在手足无措的情况下竟然急出了眼泪来。 “姐姐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完。”媚儿话到此处又转而看向父母道：“以我之意我们谁都不可以死，而且鹓鶵与我与白凰姐姐的感情都是一般无二，我也绝不会眼看着她被连累。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白凰姐姐带着父亲母亲逃往洪域朱雀岛，有天婴的父母登岛做客，想必也是朱雀尊者跟凡哥结了一份善缘，定然会照顾得细致周到。 凡哥跟着我则去荒山，赶在魑妖王报复之前让凡哥替鹓鶵求情，相信妖尊大人有可能放鹓鶵姐回归朱雀岛。 白凰姐跟鹓鶵姐回归，又有将来妖尊义子的父母做客朱雀岛，这也是为了洪域与我荒域之间的和平出了一些力气。” 墨凡心里默默思索了好一阵子，道：“也只能这么办了，如果我跟爹娘都随白凰姐逃到朱雀岛，倒也可以让一家人平安，而且我若拜入朱雀尊者门下，想必也能求她舍脸来荒域走一趟接鹓鶵姐回去。 只是这样一来妖尊交代媚儿的任务就失败了，而且魑妖王也会变本加厉的将此事尽数嫁祸给媚儿，我不能让媚儿出事。”随着落下的话音，小凡转脸看向父母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姬百里捧着儿子的小脸，感觉今日的儿子与往日不同，竟然知道替别人着想了，看来儿子真的要长大了。 墨茹幽幽一叹道：“我们当爹娘的本就知道儿子终究有离开的一天，因为他不只是我们的儿子，他还属于这片天地甚至这整个世界。 我们也不想耽误他的未来，甚至都能想到待五方朝会之时，我儿的英姿可以冠压群雄。”稍叹了口气，又道：“此事就依媚儿的吧！做人不可自私，只希望妖尊大人能对我儿好些。” 姬百里也一脸正色的站在凡儿身前，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这么久了，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对，你本应该在玄黄大陆成为一个耀眼的绝世天才。 玄黄大陆分权于五方管辖，你爷爷手握东王府大权，在他的帮助下因为某些复杂的机缘我得到了不是我该沾惹的东西，所以才在你娘的帮助下逃到这荒域。 你母亲出身高贵乃是东洲神域之公主，却跟爹在这种蛮荒之地遭罪，爹爹我也是每日内疚不已。 今日一别咱们一家人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团聚，老子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你将神识放松我传你一些东西，日后万万不可泄露给他人知晓。 爹这一生想走进那道门已经无望，如果以你逆天的资质也敲不开那道门，那我便承认一切都只是传说。”姬百里一直点在墨凡的眉心之上，闭眼凝神与墨凡开放的心灵感应共通。 墨凡本以为老爹要传给自己什么绝世秘籍又或者是多少年的功力，原来就这么点东西，只是这些信息确实很是机密，也让墨凡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开阔了一些。 玄图，只是一份地图和一些附属说明而已，但是这却是北冥冰域最大的秘密，而且这份地图只存在于心灵之中，其中种种的妙不可言，墨凡也来不及去仔细体会其中的秘密。 墨茹将略显粗糙却依旧纤细的手，压在姬百里搭在儿子肩上的大手之上，此时一家人的离别心绪无法言辞。 墨凡虽然思想成熟，却也抵抗不住这离别之痛，毕竟父母对他这无时无刻的关怀备至，让他始终确定自己还是个孩子，对自己的这种疼爱，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 抹了一把眼角不听使唤的那些东西，道:“凡儿此行等同于拜师学艺，而且这山洞我也确实住得腻了，凡儿到了荒山定会加倍努力，等学艺略有小成就去朱雀岛找爹娘团聚。” 媚儿打断道：“我心玲珑感觉异常精准，想必那魑妖王已经正在赶来找我问个究竟，应立马动身切莫再耽搁了。” “好，凡儿就拜托你了，我夫妇二人叩首感恩。” 媚儿赶忙阻止道：“不可不可，您二老永远是我父亲母亲，速速离去吧，事在紧急。” “弟弟保重，二老就交给姐姐我照顾吧！我鸿鹄飞翔的高度速度只怕他们难及半分，定能保全二老安稳到达朱雀岛。” 白凰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又道:“凡弟，这两颗凤胎我带走一颗你留下一颗，如果能够救鹓鶵姐出来就交给她，毕竟是她的孩子，我也是怕路上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这样一来总能给鹓鶵姐留个后。” “爹，娘，不用替儿子担心，静待儿子过去探望你们便是。” 墨凡又转向白凰道：“白凰姐嘱托之事我自当办到，姐姐对我父母救命的恩情容弟弟日后报答。” 一声凤鸣。 一声风来。 这原本每日充满烟火气的洞口，到处贴满毛皮的山洞，已经再没有半分家的气息，门口挂着的一排排的腊肉终究还是逃过了一劫，腊肉下方还有媚儿用小木棍抽打掉下来未化的霰雪，偶尔一滴油水被阳光晒出，滴在雪上，可能这已是这里唯一的动静。 万里高空中，墨茹与姬百里，身背着巨弓，鸿鹄背着他们，在云海中翱翔，这一副如仙的画面在墨凡的脑中编织着。 那副画面的确很美，鸿鹄确实载着姬百里夫妇二人在极速飞行着，只是她们的下方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挡住了魑妖王的去路，因为黑衣男子的身后是众多部落。 如果有可能，魑妖王将到死都不会再踏入这些个部落的领地，更别说透露出去他想不到也不敢想的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白臂神猿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一大片突兀的绿色，就像是在一张漫无边际的蔚蓝色纸张上面滴错了颜色，还溅出有很多的晕。但是又恰到好处得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浑然天成般应该如此，如此写意，如此简单却如神来之笔。 如果不是这一片绿色，如果不是这一片绿色上空飘着的几朵妙趣横生的白云，便很难分得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才是海洋，此地便是洪域海洋某处的朱雀岛，即便此岛如此庞大但是在这实在无法衡量的洪域之中，也着实如沙粒一般。 朱雀岛的周围还附属有无数个小岛屿，远看像是密密麻麻的礁石其实每一处附属的小岛上也都宽广无比，古树参天，珍禽异兽数不胜数，其中有一处名曰‘皓莲’的小岛，也是为数不多拥有淡水湖泊的灵岛之一。 这皓莲岛上有一方湖泊，之中有数之不尽的白莲花争奇斗艳，竟然经年不衰，这也便是此岛名字的由来。白莲湖中央又有一方白玉亭子，亭子全是由白玉砌成，玉石桌边坐着三人，两女一男，皆白衣如仙。 此三人正是鸿鹄仙子白凰和姬百里以及墨茹，所谓入乡随俗，姬百里夫妇二人自离开荒野之地入了这仙岛，便褪去了那些毛皮氅子，一身白袍雪裙的也还真有那么点仙人的范儿。 “不知白凰仙子近日可曾收到过荒域那边的消息？” “百里叔大可放心，我已经亲自去赤霞岛检查过鹓鶵姐的魂牌，既然鹓鶵姐没有被我的事情连累到，那也可以说明是凡弟跟妖尊大人求了情，也许过些日子便会带着凡弟的消息回来了。” 听白凰跟自己夫妇二人当作一家人，墨茹心里微甜，这两年来受了她不少的照顾，除了想念儿子之外，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墨茹有些歉疚道:“有劳白凰仙子了，这两年也给仙子添了不少麻烦，蒙仙子如此照顾，又无以为报…” 白凰笑着回道:“跟叔婶说过多少次了，称呼我白凰就好，都是一家人莫要说两家话，修行之人不怎么看重年龄辈分，只看处情如何。 百里叔和墨婶又不是喜好争斗之人，自然也不是那些以实力说话的野蛮之辈可比的，我与凡弟一见如故，又有托与他让他搭救鹓鶵，自然是要相互扶持。” ……………… 参山之巅，竟然是平地万顷，各种珍惜草木名贵药材是遍地可寻，繁盛的花草丛中虫鸣鸟叫不绝耳，如仙境般的山巅中央处建有一座恢弘的宫殿，是为参山的兽王殿。 墨凡狠狠地洗了个澡又换了件白色小袍子，这样的袍子总有十几件在戒指里放着，还是媚儿亲手缝制的，预备他这两年下来每天被揍得像猪头一样，总是把衣服扯坏。 登上山顶已是清晨，为了今日拜访白臂圣君，墨凡连着整整被揍了两年多，带着咬牙切齿的心情向守殿小妖道明了来情，便要向殿内迈步，不料竟被守殿的拦阻了下来。 “白臂圣君有命，闭关期间任何人和妖都不可拜见。” 墨凡心想‘还人和妖都不见，这里还有第二个人类吗？’将紧咬的牙齿松开，问道：“那他要闭关多久？” “少则一年半载的，多则嘛，百八十年吧！”守殿小妖道。 墨凡知道人家不愿待见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这事万万拖不得，再过几日妖尊便要闭关，那才是不知何年何月呢！ 二话不说将两个小妖给暴揍了一顿，直到有进气没出气的时候才罢手，见里面依旧是无动于衷。 将两只小妖手里也不知是戟还是鉞的兵器夺来，抡在手里奋力往着宫殿不管是墙上门上，没完没了的劈砍了一阵，可奈何人家的门墙也太坚硬了。 又过了一时三刻还是不见有谁出来理会自己，墨凡直感觉到一种被嘲讽得狗屁不是的滋味，使他愤怒异常，心头热血沸腾，满脑子都在幻想白毛猴子能比昆仑奴大上多少，回头要不要把它两个蛋儿也给踢碎喽！ 可无奈事情紧急，要是拖到妖尊闭了关那啥菜都凉了，只得对着里面怒吼道：“第一，我不是来拜见你，只是有事找你；第二，你要在里面待得闷了可以出来拜见我，看我会不会原谅你，连妖尊大人的意思都敢违背，哼！你胆儿也够肥！” 在没有好办法的办法下，墨凡又耐心地等了数个时辰，又几次三番地吼了几嗓子，发觉自己还真被人家当个屁了。 好吧！那就再耐心等一等，因为这个耐心，使得整个参山山顶但凡值钱的亦或是将就能被称作为草药的植物，尽数进了墨凡的须弥戒指，这也让戒指中原本就不充裕的空间已经变得满满当当。 自当初从不愁山脉之后除了妖尊大人赏赐的所谓零食，就再也没什么收入了，这些花花草草的也算是补偿自己了，这两年被白毛猴子的手下从山脚到山腰揍了无数遍，怎么也得给点医药费吧！ 刚蹑手蹑脚地没走几步，就听到兽王殿的大门吱呀吱呀响了几声，待墨凡转过身，面前已经站着一位身穿银白色铠甲的中年男子，长得粗眉大脸威武挺拔，只是一脸的络腮胡须让人看着格外的不协调，此人正是白虎七曜之一的参山妖王白臂神猿。 看到殿前自己上千年的心血被一扫而空，白臂神猿的心都在滴血，只是先前答应过魑大人将这小子拖住，不让他有机会在妖尊闭关之前前往荒山，这下倒好，损失的如此惨重，哪是魑大人送来的几个娇俏小妖女能顶数的。 白臂神猿心想也顾不得什么承诺了，定要让这小娃儿先吐出来再给点教训，只要令牌不给他，他就是去了荒山也不作数。 待妖尊一闭关我便马上将令牌交出避了嫌隙就是，把我昆仑奴的毛都拔光了岂会方便了他。 墨凡见他终于出来，道:“白毛猴子，将妖尊交待的令牌给我，我便还你这大批珍贵花草，咱们平日也没什么矛盾，我不就拔了你昆仑奴的几根毛嘛！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你这毛娃叫谁白毛猴子呢！没教养的小东西，将我药园糟蹋成这样你还想要令牌，先给你猿爷爷做个几百年杂役，什么时候药园里的花草让猿爷爷我满意了，令牌会再做考虑的。”白臂神猿怒道。 他白猿一族最讨厌别人将它们跟觜山那些猴子相提并论，估计是魅那个小妮子教的，这整个荒域除了开明老家伙和魅那个妮子还有谁敢对他不敬，要是自己远古白猿的血脉再纯一点，也不至于让他们在上面指手画脚，想想心里就觉得窝火。 “那你就别给我了，我也不想要那个什么牌牌，是妖尊大人要考验我，又不是我想见妖尊。不给刚好，那我就告辞了，又不是非得在荒域混，人家洪域朱雀尊者还邀请我去喝酒吃肉咧！散啦！散啦！” 墨凡摆了摆手示意再也不见，便转身向来路走去，其实他很明白这里没有多少道理可讲，如果自己不臣服于白虎妖尊，可能活不到明天，白毛猴子道现在还不杀自己也不是真将自己放在了眼里。 狗屁的天婴，墨凡自己都没有把握有什么潜力可讲，只是顺坡下驴想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前程罢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如果自己可以像白虎妖尊一样强大，那也不用和父母分别，也不用让爹娘东躲西藏，不让生命中某一个路口就突然转向，让自己和身边的亲人远去他方。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迫切的需要力量，需要变得强大，之前才会将自己视作妖兽，做出吞服妖丹那种变态的举动。 “毁我药园，打伤我属下，还侮我名号，想这么一走了之吗？如果不是魅那个小贱人护着你，你个小杂种早就被魑大人给吞了。”白臂神猿怒骂道。 墨凡本来无心惹事，不给令牌大不了跟媚儿说一声离开荒山就是，但是听到白毛猴子提到魑大人，瞬间怒气涌上心头，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果然你个白毛猴子是受了魑妖王的挑唆故意为难，今日拿不到令牌我无所谓，但是你敢骂你凡爷爷和你魅奶奶，难得你不知道你魅奶奶喜欢吃猴脑？” “你仗着小贱人包庇着，我就不敢踩死你？一个蝼蚁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小杂种比那些觜山的猴子还滑稽？” 墨凡心中的火山已然喷发了，强忍着中烧的怒火，笑道：“呵呵！是嘛？要不就让我这个蝼蚁会一会你？给你再找点儿乐子？” “哈～哈哈……”大笑了半天，白臂神猿差点笑得背过气去，摇了摇头不屑道:“就你这娃儿，只怕我一个小指头便能压死你，别以为逗你猿爷爷开心了就指望我会放过你。” “你压死他试试。”随着这句话音落下，虚空中渐渐显出媚儿纤细的身姿。 白臂神猿见媚儿现身，也不敢再一句一个小贱人，想教训这孩子的想法只怕也要落空了，道：“魅护法，你护他一时护不住他一世，魑护法心意已决，他绝不会让这小子成长起来的。 我们同为妖族却要奉个人族娃儿当太子，真是天大的笑话，欺辱我妖族没天才吗？老猿我第一个不服。” 墨凡将媚儿拉到身后又继续对白臂神猿道:“我刚才说的话依然作数，就给你个机会来踩死我这个蝼蚁，白毛猴子，就说你敢是不敢应战？” 墨凡知道媚儿肯定能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所以也懒得解释为什么要挑战白臂神猿。 媚儿自然能知晓他心中想法，心想这凡哥儿此时怕是疯掉了。 白臂神猿本来还不好给自己收场，既然这小娃子给了自己台阶那不踩白不踩，轻蔑道:“好，猿爷爷我也不愿欺你，传出去让人家笑话，我便让你个十招八招的再不够一百招也行，只要你能让我挪动一下便算我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够仗义，可你若输了如何？”墨凡问道。 “输了便将令牌给你，那些珍稀草药你也一并拿走得了，但是你若赢不了我就赶紧滚出荒域，也别怪猿爷爷我无情，是你小子挑衅在先，闹到妖尊大人那里我也有几分道理可讲。” “好，你说的，不用让我十招，九招就行，九招之内你若动了便是输，有魅护法在此作证，你老脸可不是拿来踹的。”墨凡激将道。 “你小子的脸皮果然够厚，九招和十招有什么不同？闲话少说赶紧的吧你小子。”话音刚落只见一阵风旋扫过，白臂神猿已经现出真身，只见一头白猿就像是一幢大厦立在身前，几声猿啸就差一点将墨凡脑子震碎。 又是一连串的噼啪声响，白臂神猿将身子缩小了些，化做了三米多高，一脸鄙夷的向下斜视着墨凡，意思是这样已经很配合他了。 “你这白毛猴子果然够吊，居然能长能短，能伸能缩，能大能小。”墨凡由衷感慨道。 媚儿尽力将羞红的脖子往领子里掩一掩，都这么久了对他的猥琐还是没有多大抗性。 白臂神猿才意会到自己被骂成那什子，一跺脚道:“战！” 墨凡又被震得吐出一口血来，忍着甜意又给吞了回去，蹙了蹙眉道:“接招。”心里却在默念“媚儿你赶紧想办法困他一时，然后速速离开此处。” 媚儿当然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难道这小子修炼的功法真就如此高明？如果真是每个境界都要渡劫，那这个天婴想成长起来只怕九死一生，不过也足矣证明他确实是个千年不遇的天才妖孽。 亏自己这么疼他，早就能破境了居然还瞒着自己，这么有心机真的好吗？刚欲开口埋怨两句，墨凡又在心里催促她快一点。 墨凡之前与昆仑奴战斗之时看似没有尽力实则也是九死一生，冥冥之中感觉到天劫马上就会降临，只想早些了事回去专心渡劫，可白臂神猿非要一句一个小贱人一句一个小杂种揭他的逆鳞。 媚儿事先也不知道墨凡要破境，情急之下只能将她的法宝锁妖笼祭出，变大后将墨凡与白臂神猿罩了进去，对着白臂神猿道:“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便斩断了自己与锁妖笼之间的联系，她可不想一会沾上因果跟着这个小疯子一起渡劫。 第二十五章 所谓挑战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白臂神猿目前还尚不知晓墨凡的意图，以为是媚儿怕他不知道控制力道一不小心弄死了这个小家伙，才出言暗示自己让自己好自为之别弄死了他。 这锁妖笼变得足够宽敞，也算她顾及到数百年来平淡如水的交情，虽然长久以来都没什么交集，好歹二人都都是侍奉着同一个主子。 参山之巅本就高耸入云，此时只见云端之上又现云彩，红彤彤的彩云一片压着一片，看上去竟有数千里的范围。 不大一会儿工夫，彩云底下的不管是白云还是乌云亦或者是紫云，通通变成了磅礴大雨砸入下方的荒山密林之中，一股肃杀之气铺天盖地得倾压下来，无数妖兽蛰伏，兽吼鸟鸣均不可闻。 渡劫这种事情是九死一生，若不修炼便也不用渡劫，但是在这种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若不修炼只有可能死得更快些。 活着就想着要修炼到永生不死，但是想永生不死就要修炼极高深莫测的功法，而修炼那种功法就必须要经历九死一生才能脱胎换骨。 这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这只是一种心理，一种侥幸心理，墨凡这小子好像已经忘记了上次被天雷劈成烂肉一坨的惨状，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话，很适用于墨凡以及每一个神经大条的人。 从劫云出现到天雷滚滚也就在几个呼吸的工夫，第一道天雷就已经来莅临考察了。 一道纤细的红色天雷穿身而过，一部分威力被锁妖笼传导至地下，还有一部分随着锁妖笼引到了白臂神猿的身上，谁让他为了耍酷穿了身银白色金属打造的铠甲。 浑身冒着白毛被电焦的丝丝白烟，白臂神猿惊愕得望着面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子，即使闪电已经劈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相信，至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是墨凡这个妖孽皮够糙肉也够厚，丝毫没有反抗任由闪电劈在脑袋上，一来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变成秃子，这两年多才长出来这么点秀发今日是甭想保得住的；二来是他要把所有的心思用来体会天雷中的灵力，直接一点更方便他吸收。 第二道天雷随着第一道刚刚劈下便又随后而至，中间相隔紧紧一个呼吸而已，白臂神猿被红色雷蛇穿了个透心凉才晃过神来，原来今日真被这小子给挖了个大坑，大到有可能把自己这条老命都搭进去。 墨凡此时根本不管白毛猴子会对自己如何，因为他知道天雷既然开始降下，白毛猴子就必须一直被劈下去，这天劫他渡也得渡不渡也得渡，就算有机会弄死自己也只能算是同归于尽。 待第三道天雷降下，墨凡的脑袋已经是黑乎乎秃溜一片，毛发化作灰渣粘在已经被劈伤的头皮之上，不敢再藏拙，赶忙调动冰轮玦给自己降温修复受伤的头皮。 冰轮玦刚刚被意念叫醒，便一边给墨凡输出清明之气，一边跟墨凡抢食还在身体中乱窜的雷系灵力。 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根黝黑铁棍已经深深插入地底，白臂神猿此时握着的手臂也是白毛烧尽，从手到肘皆是光秃秃通红一片，也不知本来就是红皮肤还是被天雷给灼烧的。 一边嘴里对着墨凡骂着娘，一边腹诽着这小家伙的劫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自己一向以肉身称雄，但是这第三道天雷竟然几乎手臂废掉，想来天劫也已结束了吧？ 刚刚心念及此，不料又是一道劫雷劈下，自黑铁棍中传来的雷电险些将手臂化成灰烬，森森白骨已经暴露了出来，这条手臂是要不成了。 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自大到空手去接天雷，虽说白臂神猿向来以肉身称雄，但还没有自大到找死的程度，赶紧又换另一只手握在已经滚烫的黑铁棍上。 当他看到那个小疯子一点事也没有，自己却已经丢了一条手臂，很怀疑这老天是不是有些不公平，而且竟真的是六雷天劫。 第四道天雷又比第三道威力大了十几倍，但是依然没有将墨凡击倒在地，仅仅让他全身颤抖了一下觉得一阵舒爽而已，他发觉天雷对自己的创伤越来越小，也说明自己对雷电的免疫和适应性越来越强。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竟然有些舍不得冰轮玦跟自己抢食。 第五道，第六道随后接踵而至，每一道都增加十几倍的威力，墨凡被连续劈倒之后就懒得再爬起来了，只是被劈得还不够过瘾，主要冰轮玦也是越来越能吞越来越贪心。 冰轮玦以这种几何倍数吸收下去，早晚连自己的那一份也给吞了去，又不敢让冰轮玦下班，要不是有它的护持，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五体投地趴着修炼呢！ 对于冰轮玦这个贪心的下属，墨凡更像一个无奈的上司，恨它贪得无厌还离不开它的能力。 白臂神猿就没有这么舒坦了，一身光秃秃的，两只手臂已经不见了，法宝铁棍也已经由黑色变成了透明的红色，成了正儿八经的烧火棍。 白臂神猿郁闷地大吼了一声道：“六雷天劫，算你小子有点能耐，总算结束了吧！想要老子的命，门都没有。” 只见天上红云就像白臂神猿额头上紧锁的皱纹一样渐渐消散了开来，白臂神猿眉间一松长长得呼出一口闷气，总算是挺过来了。 废了的手臂只能去找魍护法帮忙了，他的木灵之力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凡还有一口气在，都能从死神那里抢条性命出来。 “臭小子敢坑你家猿爷爷，只怕小命早就已经丢了吧。”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墨凡，魑大人那边总算可以给他个满意的交代了，那些个美丽小妖精也不必再送回去。 不料白臂神猿突然被吓了一跳，眼前的墨凡竟然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直到少年睁开眼睛对自己笑了笑之后，白臂神猿才确定以及肯定这个被自己鄙视了无数次的家伙果然是个妖孽。 墨凡奸笑着拿手指朝着天上指了指，示意白臂神猿往上看，白臂神猿顺着他的手指抬头向天上望去，一瞬间僵住了。 天上本来已经疏散一空的红色火烧云，如今却化作了近千里范围的紫色云团。 这他娘的是几个意思？白臂神猿恐惧的汗水刚刚冒出来，就被身体还残留的热量蒸发成了雾气，顾不着全身在冒烟，他只想今日拼到最后的时候，还能留一口气等到魍神医前来搭救自己。 墨凡早已经将第六道天雷吸收殆尽，还剩下一些电弧环绕在自己的身体上，就像无数个妖娆的美女围着自己一般，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在距离他很远的半空中，媚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身后还披着一件银白色的斗篷披风，看上去好不拉风，这位神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荒域的主宰白虎妖尊。 与此同时，排在七曜之首的开明老人也已赶来，他头发全白应该已经年近古稀，眼神中透着饱经风霜的沧桑，但是面容却光滑红润如俊俏青年一般。 正因为开明老人是拥有着纯正远古血脉的开明兽，所以才能强大到让白臂神猿每次见到他都只能自惭形秽。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紫色的天空，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样的天劫会是那个少年召来的。 媚儿跟白虎妖尊解释道：“那白毛猴子竟然为了收受魑护法送来的几个女妖精，就要毁掉墨凡的前途，他们不想让人族的天婴入您麾下效力，总是想方设法地刁难。 我也是不忍心辛辛苦苦才找到的天婴对咱们失去信任，万一升起了背离之心不管是让他离开还是抹杀都是荒山的损失。 所以才将锁妖笼罩上让白臂神猿听天由命，也让墨凡这小子别对咱们灰心，今日若是不发生这渡劫之事只怕妖尊您也不会上心此事，我也不好伤了同僚们彼此间的和气向您如实禀报。” 妖尊白虎道：“你说的我已清楚，这白臂神猿胆敢背着我自作主张，受这劫罚也是应该，不惩治一下他其它一些妖王还以为我白某无能，连只猴子都管教不了。” 白虎妖尊说完话又在心里对着媚儿问道：“在不愁山的事情只怕你瞒了我一些事情吧？这九雷天劫岂是随便就能见到的，我不相信就以魑护法的儿子那点能耐，会被上苍瞧进了眼里，他的死怕也是这个天婴的作为吧？” 媚儿听到白虎妖尊心里的想法，羞愧的低下头传音道：“属下不该欺瞒尊上，愿接受惩罚。” “你也是为了我妖族未来的大局着想，罢了！不过那件事情千万别让魑知晓，不然以他的暴躁脾气肯定会私下报复，既然你已推倒了白凰那里，我也不必这个时候去劝他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虎妖尊接着又张口道：“咱们且先看看这小子如何渡这九雷天劫。” 开明老人附和道：“我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小子竟然没有在六雷之下受到致命的伤害，只是模样有些凄惨罢了，按理说不应该是这种结果，有些怪异…” 媚儿在不愁山的时候无数次窥探墨凡的想法，自然知道墨凡的秘密，只是她打算把所有的秘密藏在自己心里，可能是因为她成了媚儿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亲人什么是亲情，除了这些可能还有墨凡对她种种的好，也许只是一碗兽奶，又或只是一口烤肉，甚至自己更喜欢上了被他欺负的那种感觉。 媚儿对着白虎妖尊解释道：“据我了解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以妖丹炼体，还专挑穿山兽一些土属性防御力见长的妖丹。 这小子后来更是胆大包天，竟然学着咱们妖族直接吞食妖丹，妖尊大人您托我给他弄来供他吸收的妖丹全数被他吃了，想来他身体的强韧应该与此有关。” 白虎妖尊道：“这小家伙确实是一个奇葩，不过九雷天劫不可小嘘，还是传魍护法过来待命，魍护法的木系治疗手段首屈一指，只要这小家伙能留住一口气，给魍大人有施法的时间。” 紫色雷池又现，墨凡望着天空那似乎无穷无尽的雷池，越是想看清楚上方的景象就越是模糊，喷射出饥渴难耐的目光，无数次做梦都想到那里泡个澡，虽然只是妄想，但是想想都能感觉到一股爽劲。 “来啊！你可别闲着。”墨凡对着天空大喊。 白臂神猿看到墨凡如此生猛，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到底是人族的娃还是兽族的妖孽，竟然比他这个靠体格混饭的神猿还要抗虐。 白臂神猿将千年以来在这参山搜刮贪腐来的宝贝尽数召了出来，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露财不露财，不管有多少家底也要保住小命才能有机会享受！ 两道碗口大的紫色雷蛇竟然是并肩游动着向下方二位冲来，咕隆咕隆响彻不停，这气势与压力已经让周围千里范围内的妖兽心脏狂跳得几欲爆体。 “此次雷劫有些不对劲，魅护法，你负责用最快的速度奔告周围的小妖们速速撤离，至于有多少能幸存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几个呼吸后一声声兽吼传出，撤离的命令在传播开来。 白臂神猿损失了好几件不低于黑铁棍的法宝才堪堪抵挡住，自己也是一口老血喷出伤了神志。 反观墨凡只是一身光溜溜黑漆漆地趴在地上，骨骼虽然已经足够坚硬，依然布满了无数的裂痕。 冰轮玦飞速旋转，一边吸收着紫雷中的灵力，一边在墨凡的意识海中散发出刺眼的蓝光，时刻修复着绽开的肌肉和骨头上的裂缝。 第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大概过了小半柱香的工夫，两道紫莽比之前第七道更是粗大了许多，竟然如有灵智一般，好像获得了自由一样在天空中畅游着，嬉戏着。 待紫莽降至二位上空，便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两道紫蟒动作如此一致，欲将二者一口吞没其中。 白臂神猿赶忙又是十余件各式各样的法宝祭出，可在召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劈成了飞灰，法宝的破碎导致心神受到重创，一口血箭飚出差点昏了过去。 今日底牌尽出竟然还没有讨得什么好，白臂神猿心底对墨凡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准备再祭出一件法宝去抹杀了他。 “你若敢动他，我便灭你全族。”心中响起的这道雷鸣般的恐吓声，让白臂神猿完全丧失了杀心，这声音白臂神猿再熟悉不过，就是唯一能让自己服气的白虎妖尊。 知道妖尊就在附近观战，自己已然乱了方寸，而且自己的暴露出来的财富相信妖尊已经知晓，只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保命小命比什么都要紧。 墨凡第七道天雷用了半柱香刚刚吸收完毕，便突然整个人被第八道天雷砸进了坑里，不只是骨头碎裂了无数，好像全身的神经也突然中断，五感六识都消失了。 被冰轮玦飞速治疗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能控制自己的肌体，强忍着全身无绵无尽钻心的疼痛继续吸收，即便是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潜意识里依然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在冰轮玦从无间断的修复之下，只感觉每一块新生的肌肉骨骼都力大无穷，盘算着自己全部恢复之后肉身会有多么强大，只要能在第九道天雷之下挺过去，绝对可以让自己脱胎换骨。 “怎么还不劈，你家是不是没货了？”墨凡急不可耐道。 待墨凡一声吼出，被挑衅了的雷池突然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电莽也不嬉戏也不游荡了，直直向二人劈下，速度之快还不及眨眼。 白臂神猿早就已经祭出所有的底牌静等此刻，瞬间全数迎上，死活便由天定吧！ 而墨凡一身空空，除了戒指里满满的死兽可吃肉剥皮之外，就是些花花草草，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拳向上轰出，纯粹的用肉体来对抗电莽。 紫色巨蟒将他小小的身体尽数吞没其腹中，便没了动静，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了参山之巅。 远处空中，媚儿藏在袖中的纤手颤抖着。 开明老者也被眼前一目震撼住了。 白虎妖尊比前两者镇定许多，先是抬头望了望上面，叹息道：“他暂时死不了，只是…这天劫还没完。” 媚儿跟开明听闻此话，震惊得同时看向雷池的方向，果然，雷池没有散去的迹象，依然滚滚荡荡地在那翻腾着，慌道：“这……墨凡他只怕不保，妖尊大人可有什么办法让他脱身？” “亏你还是修炼了两千多年的老妖，能不能干涉你自己不清楚？关心则乱，现在能做的就是静等天劫结束，本以为你很重视他，可你竟然连个趁手的法宝也不给他弄件。” “非是我不想给，这小子滑头得很，我是怕他太依赖外物不肯勤奋。”媚儿虽然嘴巴上如此解释，内心真是想赏自己几个嘴巴子。 白臂神猿知道自己还活着兴奋地蠕动着身躯，四肢早已经不见了，整个身体已经不成样子了。 但是白臂神猿第一件事不是继续修复伤势，而是对着妖尊所立的空中道:“刚才陪这孩子过招嬉闹不知妖尊大人来此看热闹，有失礼数还望恕罪。” “恕罪就不必了。” 白臂神猿一下子怀疑自己没听清妖尊大人的意思，什么叫恕罪就不必了，那意思就是不恕罪，难道自己这上千年的功劳竟还抵不过刁难这孩子一丁点的小事，非要降罪下来？ “白臂你此言差矣，不是我要杀你，你自己看看上面吧！以你目前的状态，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了，速速将遗愿道来，就算是我代墨凡的过失偿还与你了。” 白臂神猿带着劫后余生激动的心情和满是痛苦破烂不堪的身体，在望了一眼天空之后，他笑了，笑得很丑陋很放肆也很无奈。 还是终究没有逃过此劫，再望了望那个安然无恙的小子，难道天婴就真的是上苍的孩子？难道他是不灭不死之体不成？如果真的是，那自己死的也不冤枉。 思索了良久，知道自己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只是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的事情，道:“我这千年以来为妖尊效力从不贪生怕死，虽然有些贪图美色和财物，但是从来没有出卖过妖尊您的切身利益。 我现在的样子也算得上是死无全尸了，该还的报应也算是还了，只希望我死后妖尊大人能善待我白猿一族，我老猿尚有几个孩子在山下历练，希望妖尊能护他们周全。” “这点你大可放心，开明老先生也在此处，我知道你们此前因为昆仑奴的事情小有矛盾，今日我便当着开明和魅护法的面为你的族人作保。 媚儿补充道:“我替墨凡作保，他绝对无意治你于死地，只是这二九雷劫是谁也没料到的，另外我代四大护法王，也答应保你们白猿一族千年。” 开明也说了几句安慰白臂神猿的话，以示自己的态度，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白臂神猿见众人的回应才把心放了下来，自己横竖都是一死，用坚决和感激的眼神望向妖尊道:“既然妖尊如此照顾我那些孩儿，今日之事又是因我刁难这孩子而起…” 话只说道一半，只见天空中两道紫色闪电无声劈下，一道钻入白臂神猿体内，让他痛苦得几乎失去了意识，猛一咬牙竟然将舌尖咬了下来，紫红色的血液刚刚流出来就被蒸发成了血雾。 此时还躺在坑中的墨凡也跟着受到了特殊照顾，躲在深坑里也被光顾到了，墨凡意识到自己中了大奖，赶紧招呼冰轮玦帮着自己拼命的吸收体内的雷属性灵力，到了此时也还不忘当初媚儿说他是小不点，连忙把某个部位特殊加强照顾了一下。 妖尊对着墨凡道:“这是二九天劫，第二轮的每一道天雷都会比第一轮的大上数倍，你小子千万不可大意，只要能留下一口气坚持下来我就能保你不死。” 白臂神猿又强忍着剧痛决绝道:“既然妖尊如此看重这孩子，又不计前嫌应了老猿的遗愿，我便给这孩子一个造化，他若能在二九天劫中大难不死，那他便是上苍的孩子，就算他以人族身份做了我们的太子，我也认了。” 说罢白臂神猿竟然拼尽所有剩余的力量，将正躺在坑里的墨凡给震了出来，也没工夫管他是不是被震成了脑震荡什么的，只听见长长的一声猿啸，一颗白光刺眼的妖丹从他嘴里吐了出来，缓缓落在墨凡跟前。 白臂神猿道:“赐你我老猿千年的造化，只求你做了太子之后保我族人。” 墨凡刚刚从震荡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葡萄大小泛着刺眼白光的妖丹楞了一下神，再听到白毛猴子的话，被他的举动给感动得无以复加。 想装着感动哽咽几声又怕来不及，这白毛猴子怕是撑不住了，赶忙应道:“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日不死便保你族一日。” “但愿你说到做到，妖丹是我甘心奉献不会有暴戾之气害你，能吸收我多少功力全看你造化。” 话音刚落，便见他一用力，两只眼球全然变成了血色。 白臂神猿也确实是个有气节的妖王，宁愿自己震破脑浆也不愿继续遭受天雷的折磨羞辱，好歹算是跟上苍抗争了一下。 妖尊看到白臂神猿如此作为，也着实动容，命令道:“传令荒域，千年内白猿一族对错自有本尊制定的荒域规则奖罚，谁若因私杀害便是与我白某为敌。” 媚儿与开明异口同声回应道:“遵命。” 墨凡紧紧攥着白臂神猿的妖丹，看向妖尊与媚儿站立的空中道:“我渡劫以后如果不死可能需要时间恢复，请妖尊到时护我周全。” “你只管全力渡劫，我自会安排后面的事情。” 墨凡也不再矫情，一口将白臂神猿的妖丹吞入腹中，运转冰轮诀功法，将妖丹里的灵力当作太阴之力拼命吸收着。 冰轮玦此时也像是乞丐捡到了刚卤熟的烧鸡一般，也拼了命的极速转动起来。 墨凡没有打算制止冰轮玦吸收白臂神猿的妖丹，他也迫切的需要冰轮玦也快速成长，已经从先前一丝丝的清明之气到了如今在意识海中的光芒照射。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感激那些光芒，因为第二道紫色天雷此时已经降临下来。 第二道紫色雷电钻入体内到处乱窜，只是钻到了墨凡腹部的时候，竟然围着白臂神猿的妖丹骚扰个没完没了，只有一少部分很不情愿地离开妖丹穿过身子向地下散去。 如果这会白臂神猿活着看到这个场景只怕后悔给了他妖丹，这不是害了他嘛！可墨凡并不这么想，他怕的就是浪费。雷灵力的流失，就像是一把把的金沙从手指缝中溜走一般让他心疼不已，现在他不用再担心这些，只需要努力运转功法中的经脉走向，将灵力运往全身各处即可。 墨凡不知道魑妖王早已经远远的飘在空中望着他渡劫，此时正盯着地上白猿的尸体，眼中一抹狠色闪过，自言自语道:“二九天劫，哼！果然是你这小东西害死了我的儿，好你个魅妮子，骗得我好苦，居然为了袒护这个人族娃子跟我作对。” 魑妖王转身飞走，他相信墨凡熬不过去的，但却不怎么在意墨凡此次渡劫的结果，这次死便死了，不死那便改日再死，躲得过初一不可能躲得过十五的。 魑妖走了，金犼，九头雉，黑孔雀，三足乌，拘火猴随着二九天劫的到来也都来到了妖尊的身旁，一一拜见了主人之后便齐齐盯着墨凡是如何挺过去的。 这动静可是千年不遇的热闹，这些妖王们曾经也多少有些不服气白虎妖尊的想法，对人族还是相当排斥的，当他们现在看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能引来二九天劫，才不由得联想起来如果这个少年成长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魍护法也被媚儿传信到此处，为墨凡渡劫成功之后第一时间救助做准备。 这第三道二九天雷进入身体之后，竟然有了下沉的迹象，墨凡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也没有什么修炼的经验，便任由着葡萄大小的妖丹缓缓沉下。 随着妖丹下沉，一阵痉挛的痛楚让墨凡瞬间冷汗直冒，又瞬间被身体上滚烫的皮肤蒸发掉，墨凡知道妖丹正在向着丹田处冲击而去。 剧痛了好一阵子，墨凡突然感觉到一阵舒爽，也许是疼痛感的消失让他立马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他的丹田处生来就是为这颗妖丹所准备的。 高一点会痛低一点也会痛，就在此恰到好处，而且按着冰轮诀的功法运转经脉吸收起来也容易得多，最最重要的是，他自我认为的被媚儿羞辱过的某处，也比较方便从这里吸收灵力来达到强化的目的。 三雷之力不管对任何大妖小妖们来说都是生死之博弈，可众妖王在看到他还有一点猥琐享受的表情的时候，感觉这个妖孽此时的样子真的好贱。 “被雷劈就这么爽？还是脑袋已经被劈傻了？”拘火猴龇着牙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然爽了，白臂神猿一死就更显你这猴子能耐了。”三足乌嘲讽拘火猴道。 “都是玩火的，咱俩谁也别嘲弄谁，回头找个沙漠去练练。” 媚儿分别瞅了他们一眼，才让观摩的众人重新找回清净，将目光重新投向下方。 第二十七章 熬炼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第四道天雷没有像第三道那样按时上班，而是先下起了如瀑布一般的大雨，应该说是大水。众人赶紧又飞离得远远的，不会飞的就用跑的，生怕被这小家伙给拖进去，谁又能知道他的下一道天雷会是什么样子？ 就连妖尊也是一样，带着众人飞离了雨区，才皱着眉头看了看天空，道：“那雷云不稳定所以才会降下大水，只怕这次上苍不会轻易放过这小子，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么受待见。” 魍护法郁闷道：“如果他小子能在这么狂暴的天劫之下逃出生天，还能留一口气给我，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他救活，好问问他渡这二九天雷的感觉如何。” 为了给冰轮玦减少压力，墨凡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糊到身上的泥泞，直接跳进了之前被雷劈出来的深坑之中，此时坑中已经倒灌进满满的雨水。 才刚刚进入水坑就听到开水沸腾的声音，紧接着滋滋滋得变成了水蒸气散发到空中，这一坑水洼竟然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被蒸发殆尽，可以想象其身体目前所承受的热度。 雷蛇被自己的经脉引导着经过任脉一条直线脉路直通下丹田处，也许白臂神猿的妖丹真的有引雷的功能，三道天雷均是环绕其上如胶似漆，竟都没有再给自己时间来得及吸收那颗葡萄大的白色妖丹。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虽然众人看来墨凡是在毫无准备之下便拉着白臂神猿垫背，当属史上第一傻蛋；实则只有墨凡自己最清楚，如果天雷中的灵力被法宝给挡了去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在冰轮玦疯狂吸收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变得更加清晰了，肉身的淬炼也突然间开始加速，好像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能更好的控制，以至于连五感六识都强烈了起来。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墨凡还在这条路上走着，还在摸索着一步步迈着，他没有任何办法不走下去，所以只好放弃恐惧。 墨凡用的是后世美女们的那种办法——如果化妆品毁了你的脸，那你就要用更多的化妆品来掩盖，来让自己显得更漂亮，化妆品的威力堪比二九天雷，可以让一个女人脱胎换骨。 墨凡此时也是这么做的，既然它要劈死自己，那自己也需要更多的雷灵力来喂食自己饥饿的经脉肌肉骨骼，所谓破而后立就是这个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是这个道理。 整座荒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头目、半妖王以及那些但凡能有机会目睹天空劫云的大小妖兽，尽皆出现在墨凡的远处周围。 他们已经看不到渡劫的那个人，能看到的只是天上神秘的劫云和地上呼呼冒着烟雾的坑洞，像是一个大烟囱般冒得那是一个没完没了。 两个时辰后，第六道紫色巨蟒才懒洋洋的降临在参山之巅，似乎很拽的样子，仅仅是向下冲击的波动便将墨凡身处的坑洞扩大了三倍有余。 冲击出来的大坑虽说可以更多的储备自天空中泼洒而下的雨水，却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所有的雷属性灵力会聚在其丹田附近，将他小腹撑得几欲爆炸开来，冰轮玦的救助能力虽然也是成几何倍的增加，但是也明显有些跟不上的节奏，但至少这第六道天雷依旧没能要了他的小命。 到了此时他已经不敢再将所有的雷属性灵力只用来强化肉身，控制着愈来愈多的灵力在丹田处旋转着，任由着它们围绕着白臂神猿的妖丹游荡嬉戏。 虽然自己只是用天雷之力一味的强化肉身，但是在无意之中都是以冰轮诀中所述的脉络来冲击淬炼肉身，所以才能无形中让冰轮玦吸收更多的灵力，这也渐渐使得他的功法境界水到渠成般的破入了冲盈境界，已然初有小成。 到现在墨凡才明白之前为什么五感六识那么强烈清晰，像吃了大量的兴奋剂一般，格外的精神。 照着这么强大的雷属性灵力继续吸收下去，也许不久之后便可以进入谷神境甚至开辟出紫府，他也不懂所谓紫府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是听媚儿提到过说是和妖族的妖丹相似，是什么体内的灵力之海，可以无限储存灵力直到感受到道的门槛，进入知象境。 冰轮诀中有几句:无形无味无色无声，天地交泰，知象无象是为大道象……，哪有没时间去理解这些东西，当务之急是把多余的灵力尽数归拢起来，放在丹田仓库中好生看管，相信等天劫结束自己如果能大难不死也算得上是一名小强了。 数个时辰后，第七道天雷终于降临，墨凡将灵力灌入两条手臂，以撼山撞的姿势跟天雷对抗了一记，再不敢托大去接收全部雷电入体淬炼。 即便是这样，也让他两臂失去了知觉，全身劈了啪啦像放爆竹似得，不知道骨头断了多少根。 可是墨凡依然还活着，只要活着就绝不会放过留在体内的雷属性灵力，一部分全部充斥到自己全身供肌肉骨骼吸收锤炼，一部分围着白臂神猿的妖丹旋转着，凝聚起来变成了灵力气旋，如此分工才堪堪没有当场爆体而亡。 媚儿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自己看来只是比一般小妖小兽肉体强横一点的墨凡，竟然真的能在这么变态的天劫之下坚持到现在。 三足乌与拘火猴分别是毕山和觜山的守山妖王，看到这个情景他们也是不忍直视。 三足乌佩服道：“玩火的我认识不少，玩火自焚的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今天可算开了眼了。” 拘火猴点了点头赞同道：“我看这小子也越来越顺眼，他要能活下来，我得请他过来坐坐，拜个把兄弟什么的。”想了想又小声在三足乌的耳边道：“他帮我干掉白毛确实是出了口气，敢鄙视我们猴子，他活该。” 金犼和九头雉刚欲过来凑凑热闹聊几句，又被妖尊的眼神给逼退了回去，悻悻然地立在半空中装模作样望着天空。 金犼心想：“老子也是渡过九雷天劫的大妖王，再想升到妖尊的境界还不知几千年后的事情咧，本来也没打算拼老命再渡劫飞升仙界，观摩这劳什子天劫作甚？” 九头雉却没有那么想，她有九头各安一命，心里在盘算着几千年后飞升的时候一个头换一道天雷是不是划算些。 媚儿自然是知道他们各自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自己之所以被妖尊如此看中，就是因为自己这个能知别人心机的天赋本事，除了墨凡便只有妖尊一人知晓，绝对是监听八卦的好手段。 “你们七曜几个听着，这墨凡可是我的人，他要是渡过这二九天劫，你们可要记得来贺一贺，礼物嘛！只要是价值中级以上的法宝什么的就可以了，不用太客气。” “到时候我拘火大圣一定到场，自然有稀奇玩意儿给我这小兄弟作贺礼。” “我金乌大圣也来凑凑热闹，给后生晚辈带点礼物也是应该的。” 拘火猴听他这话就不爽了：“你这乌鸦以后跟他必须平辈论交，他是我兄弟，你不能占我便宜。” “各称呼各的，我金乌大圣快两千岁的人了，哪能跟毛娃子平辈论交。” “狗屁的金乌大圣，黑毛一撮一撮的就想冒充远古遗种？先长出金毛来再拿架子不迟，你若再叫他后生晚辈我就叫你一辈子的黑毛乌鸦。” “我今天怎么那么想吃猴脑呢！”三足乌瞪着眼睛便撸起了黑袍袖子准备开干。 白虎妖尊道：“好了都别闹腾了，等墨凡渡劫成功，我来开宴庆祝，你们所有人都要到场，所有人都必须带礼物。 今日我有幸看到了白猿的私藏，他只是七曜之尾而已，就有那么多的法宝，你们要是再吝啬就等着被我挨个查究财物吧！”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过了大半天，第八条紫色巨蟒才伴着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在空中游弋翻滚，像是神祗在俯视众生，迟迟不肯下凡。 墨凡望着天空那条额头长有一根独角的巨蟒，不敢再有半分托大，凝聚心神让冰轮玦始终处于运转状态，随时准备从丹田调动已经转化完的灵力来对抗那条紫色巨蟒。 远处观战众妖王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有灵智的天雷，如何能敌？ 紫色巨蟒巡视完了它的领域，也显摆完了自己优雅的舞姿，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开如水缸一般的大口直接栽下，根本忽视了墨凡所做的所有抵抗，不管你是如何出招，它便一口吞之，就是如此霸道。 一阵地动山摇，参山之巅已经被轰击得宛如一个庞大的火山口，白臂神猿的兽王殿也没能幸免地倒塌了下去。 媚儿的心脏紧张得停止了跳动，手指甲已经钻进了肉里。 好像一个巨大的陨石砸进了参山之巅，竟然活生生砸了个盆地出来，使得整个参山山脉所有观战的妖兽惊恐莫名。一些不知道内情的还有潜伏起来正在修炼的妖兽，一时间炸了锅，往八方四散奔逃。 山脚下无数的猿兽吼个不停，还有几只白色巨猿蹲在一株上万年的大树上，它们虽然暂时还没有凝聚出妖丹，但是它们很清楚参山的主人是谁，即便那种力量它们无法抗衡，但是直觉告诉它们要上去找寻它们的父亲。 身下大树上的藤条以及树枝缠绕住几只白猿的小腿，当它们发现自己被捆了个结实之后，才明白是谁在阻止它们。只有魍护法能控制这些树木藤子，也只有魍护法会带给它们族群里所有的小兽们一种特别的情感。 足足大半天的时间，那个躺在盆地里的墨凡终于有了意识，一开始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所以也不觉得痛苦。 当冰轮玦修复了大部分的神经之后，才知道之前全身的骨头都被轰碎了，肌肉和皮肤还是不要去看了，怕会恶心到自己。 墨凡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至少自己依然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第二十八章 顿悟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在潜意识里不想就这么死去，他还没有和父母团聚，他还没有长大娶媳妇，至少把媚儿娶回家，也算给老娘一个交待。 他有很多的事情不甘心，如果没有天劫也许今日会被白臂神猿玩弄在鼓掌之中，也许白臂神猿会放他出山，那么等待自己的就只能是被魑妖王碾杀，或者七曜大妖王亦或者是其它的妖兽将自己弄死。 总之自己只是一个小虾米而已，他很明白之所以连妖尊都过来盯着他渡劫，原因也是希望自己能成长起来之后再为他效力，如果自己不能成长起来，或者说半途中废掉了，只怕自己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没有谁会怜惜一条废物的性命，所以要想安稳的活着，不光是面对目前的险境，还要让自己一直变得强大。 变强并不是为了夹缝求生苟活于世，不是为了被强者荫庇在它们的臂弯之下，而是为了直到有一天他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甚至主宰整个世界，让自己所在的世界干净一些，没有这么多的弱肉强食，没有这么多的阴谋苟且，没有那么多蛇蝎心肠狼心狗肺。 眉心蓝光一闪，意识海中的冰轮玦急速转动，挥发出强烈的蓝色光芒，一瞬间传遍墨凡全身。 被震掉的牙齿慢慢又重新从牙床钻了出来，恨不得此时此刻有根金条在嘴里咀嚼；流过血的耳朵也慢慢开始恢复听力，而且听力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骼对接生长的吱吱声；眼睛也是开始从先前的肿痛渐渐恢复清明，在浑浊的水雾中也能看到天空上的劫云翻滚。 闭上眼睛耳朵不再观听外界任何的动静，舌抵上腭全身放松遁入空明，用意念内视自身，随着冰轮诀的快速运转，疏导着还在鼓胀的腹中狂窜不止的雷蛇。 只觉得紫色电蛇围着白臂神猿的妖丹飞速旋转，也不知它到底是何企图，几乎所有的雷电钻入体内都会汇于自己的丹田与白臂神猿的妖丹处周旋。 雷属性灵力慢慢从自己丹田部位与妖丹外的气旋建立一条经脉通道，任由它们两者之间相互呼应相互纠缠，便不再理会。 接下来需要做的只是一味地调动雷属性灵力来淬炼自己的肉身强度，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酥麻，无一处不过瘾。疼吧、痛吧、麻吧、痒吧，唯一能做的便是再咬碎了牙忍着。 妖尊动容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明显拳头握得更紧了些，他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上苍让他这个妖孽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轻易夺走他的生命。 而且只剩下最后一道劫雷，只要不死便有可能创造他这个一方霸主也未曾见过的奇迹，这将是有史以来他这个西方霸主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白虎妖尊知道奇迹时有发生，可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奇迹并不多，包括自己本身，每一个奇迹的出现都将必然带给世上所有生灵一些新鲜，如若墨凡不死，且看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种有趣的新鲜血液。 所有七曜山脉的生灵此刻也都注视着或者注意着这里的动静，但凡有权利有实力生存于这七曜山脉中的生灵，没有一条生命不是无数个弱肉强食下脱颖而出的产物，它们更知道在奇迹之下所有的事与物都值得被尊敬，被重视，被关注。 也许是白臂神猿的妖丹有了反抗，也许是墨凡所认为的谷神小成，也许是因为也许，此刻被雾气满满笼罩的天坑中，墨凡的身体慢慢从坑中迷雾中漂浮起来。 只因为这坑已经有一方小胡泊一般大小，所以在这个景象中显得墨凡是那般弱小，那般不起眼却又那般耀眼。 没有谁此时还将目光滞留于天空，只因为没有谁看不到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孩童还活着，因为他只是活着，就有可能让所有人看到奇迹。 盘膝飘于空中的墨凡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境况，丹田里白臂神猿妖丹周围的气旋突然失控膨胀，所有不管是雷属性灵力还是已经被自己提纯炼化过的灵力，驳杂的纯净的此刻全部都暴动了起来，突然不听调遣全部汇聚于一处，自己有一种贪吃将要被撑死的感觉。 最令墨凡此刻绝望的是冰轮玦只顾着修复断掉的筋脉和骨头，竟然毫不理会此时此刻他丹田处紊乱的战场。 这种痛苦绝对超越肉体甚至是灵魂和意识，即使飘在半空，他也已然疼得昏睡了过去，所以他更看不到四方生灵对他的佩服与仰慕。 一天过去了，依然在昏睡的墨凡体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竟不知何时那白臂神猿的妖丹随着紊乱的紫雷电莽，扎根在了他的丹田内。 好像这颗妖丹本来就是生长与此，与生俱来一般，电莽围着白臂神猿的妖丹转着圈的翻滚着，好像在玩一件喜欢的玩具，又好像是准备吃大餐之前的等待一般，兴奋得旋转不停。 天上的雷池竟然开始缩小，开始变得纤细了很多，就在所有的妖兽们以为劫云也许就这么准备溃散了的时候，天空中骤然缩小了的紫色云团中突然一声龙吟传出。 伴随着响天彻地的龙吟声出现的还有一条紫色巨龙游荡而出，确切的说应该是紫色雷龙，看它游荡的舞姿竟然跟之前第八条电莽一模一样。 让所有妖兽都是震惊的不能自已，他们只在传说中听闻过上古龙神，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曾想今日竟然能窥见一斑，哪怕明知不是其真身，只见其形也实属不易。 紫色的巨龙在游弋俯视完下方的世界之后，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那般直接砸入参山之巅，将墨凡吞没。而是让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慢慢缩小，直至最后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钻入了漂浮在火山口上空的墨凡小腹之中。 所有的妖王小兽们没有一个不是犯了傻一般呆立当场，就连白虎妖尊也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楞了许久，这就是让所有人期待的，或许会毁天灭地的最后一个天雷？ 所有人都以为会将整个参山夷为平地的天劫就这么渡过了？如果不是他们发现暴雨已经停了紫色的云也散了，被阳光穿透的晴空万里无云的天空，连一点杂质都不存在，只剩下了纯粹的蔚蓝色，所有人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已结束了。 媚儿醒悟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飞速来到参山之巅的被天劫弄出来的天坑之中，见墨凡依然是盘膝漂浮在那里，呼吸均匀，只是安详的睡着了而已，直到此时她才微微一抬嘴角，几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随她而至的还有白虎妖尊以及几位护法妖王，但是众人望着墨凡，百般无语。 魍护法想象了无数个惨烈的结局，和无数种救治他的应急措施，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只是睡着了。 白虎妖尊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众人传音道:“传令，参山自今日起封山，所有妖兽不得靠近这里半步，违令者立斩。” 白虎扫了众人一圈，又传音道:“七曜听令，每人各守山脚一方，不得放进任何一个飞鸟爬虫，将白臂神猿带下去交于他族亲厚葬，散。” 留下来的只有白虎妖尊和媚儿以及魍大人，两位护法随白虎妖尊向后飞了一段距离，才听白虎解释道:“墨凡此时进入了顿悟之境，相信他定能在这次天劫中得到不少好处，你们两个就留在此处为他护法，等他醒来第一时间传信与我。” “遵命” “遵命” 媚儿此时心情大好，待白虎妖尊走后无声飘荡在墨凡身边盯着看个没完，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家伙是如何在二九天劫中挺过来的。 之前在不愁山脚下也算是一次顿悟，还因此打伤了乌山那小子，又造成了后来乌谷身死的局面，这顿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易了？难不成随便睡一觉就可以顿悟？ 魍护法不认为一个光着屁股的少年有什么好看的，便找了块平滑点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当时第九条雷龙进入墨凡的身体，也确实并未对他造成损伤，反观墨凡此时此刻身体里的景象，那条缩小版的雷龙，已经将之前缠绕在妖丹外的那条电莽吞并吸收掉了，所以那条电莽的战利品白臂神猿的妖丹，便也归了这条紫色的雷龙所有。 也许是这条雷龙比之前那条电莽灵智更高一些，在盘旋了几圈之后，便缠绕其上，似乎是要炼化吸收这颗白猿的妖丹。 冰轮玦不知为何也现身丹田处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蓝色光芒照耀在紫色雷龙的身上，紫色的龙鳞在蓝光的照射之下更显神秘异常。 也许是没有发觉冰轮玦的存在，也许是那蓝光对于这条雷龙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雷龙只顾着吞噬白臂神猿的妖丹，根本不去理会冰轮玦，一味地紧紧缠在妖丹珠子上面再也不肯松开。 时间已经不是墨凡需要考虑的东西，因为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千年万年，梦里自己很缥缈，很舒服，很飘逸。 好像处于一种没有引力也没有星辰的夜空之中，尽皆只有黑暗，但是又让他感觉到无比空灵放松，也许自己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所以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少万年，好像梦里的自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也有了眼睛和耳朵，睁开眼睛才发现有一条紫色的小龙一直围绕着自己嬉戏。 直到又过了千年万年，自己觉得即便已经长大的紫色巨龙陪着自己也非常的寂寞，寂寞到万般空虚之时又感觉非常的饿，饿到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便将这个空间中仅有的这条紫色巨龙给吞了，好像这条龙刚刚好能让自己吃饱。 过了不多久又感觉到了睏意，便直接飘在这虚空之中睡着了，也许这一睡又不知多少万年。 一个月，两个月，足足半年过去了，他依然在那飘着，媚儿腹诽着这家伙运气真好，竟然已经进入了谷神境界，能够以天地灵气为养分，不沾五谷浊气，不然早就把他给饿死了。 半年多来媚儿依就那么看着他，发着呆……半年之中荒域也发生过许多事，比如南边洪域有些小鱼小虾蠢蠢欲动了几次，在荒域边缘挑衅叫嚣，那在以前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几道命令发出，就可以坐等手下的喽啰们将挑衅的海妖斩杀，到时候会有源源不断的妖丹递交过来，再简单的论功行赏就行了。 前些日子不愁山脉与玄黄大陆之间的那道鸿沟又发生了地震，所有人都相信那个传言是真的，传说中鸿沟里有一条地龙，每逢几十年上百年地龙就会翻个身，但是她却是不信的。 一些个琐事媚儿都不怎么在意，她依旧是曾经在那个山洞门口拖着小腮帮，喜欢看着月亮发呆的媚儿，只是如今是在这参山之巅发呆罢了。 还记得这数月份还是凡哥教给她的，虽然到现在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只能有十二个月，而且叫一年，当时算出来自己的年龄的时候，被凡哥老妖老妖的嘲讽了好多天，才知道自己已经那么老了。 人类的女子十六七岁就要嫁人生子，想想自己活的确实无趣。 有趣的事都是眼前这个凡哥说与她听的，每次被昆仑奴揍完他都讲故事给自己听，什么两只蝴蝶刚谈恋爱就飞走了，什么白蛇跟凡人交配生了个人妖，什么石头记中的玉石头被好多美女强奸了。 人家玉石头都知道风花雪月的，魉那个石精怪怎么就不知道呢！虽然她凡哥说的故事都很猥琐下流，但是也饶是有趣得很。 这么枯燥地给他护法，等他醒来一定得拉着他给自己再讲三天三夜的故事，哪怕是再猥琐再下流的故事也要听下去，只要他能醒过来… 一滴眼泪划过… 几滴眼泪又划过… 无数滴眼泪划过… 算算时间已经一年多过去了，白虎妖尊也来过几次，那六个老家伙已经早就在山脚搭了木房子准备常住过日子了。 金犼都在那里造出了小犼，老乌鸦也逼着好几个雌乌鸦在那里下了好多鸟蛋。 媚儿每天唯一的事情依然是望着眼前光溜溜的凡哥发着呆，疲倦了便将头埋在膝盖里就算睡了。 之所以隔那么几天便掉几滴眼泪，她只是怕她的凡哥为了不给自己讲故事，会一直这么耍赖地睡着。 第二十九章 妖变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嘭”的一声响将媚儿从恶梦中惊醒，她以为是有人来扰，起身提剑便欲杀之。 待看到眼前情景，媚儿是又羞又怒，只见墨凡直挺挺地掉在坑底仰面朝天，一身光溜溜黑不溜秋的别提有多难看，一根挺拔的事物直直立在腹部以下，今年才九岁多吧？这家伙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家伙了？ 见他已经醒来只是还没缓过神来，媚儿掩着红到了脚脖子的俏脸一道清衣法咒施出，墨凡被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全身被冲洗的那叫一个白净，肌肤如玉如霜如透明的羊脂玉般。 “你总算醒了，再不醒过来我就准备在这山巅上扒个坑，再给你立个碑。” 赶忙从须弥戒指中拿出衣服穿上，冲着媚儿大吼道：“非礼勿视你不知道？看光光是要负责任的，你妈怎么教你的。” “我是天地灵气而生，以前没有妈教，后来的妈说长大了给你做老婆。”媚儿戏弄道。 每次都劝诫自己少跟她斗嘴，以前也是经常被她调弄的没脾气，谁让人家有这种媚到骨子里的本事，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心里多想一些肮脏的事情。 想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像是千年万年那么长，现在看到媚儿就在身边，感觉恍如隔世一般不真实。 看着周围的石壁，看着这个巨坑自己都怀疑是怎么挺过来的，问媚儿道：“我说妹子，我天劫是不是真的渡过去了，当时我丹田撑得要爆炸所以疼昏了过去，之后就一直在做梦，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媚儿想了想道：“我们只看到你飘浮在半空，最后一道天雷居然是一条龙，好在没有像之前的天雷那么狂暴，不然这参山可能都要给劈碎了。 想想那道雷龙也真是惊人，居然可以化成龙的样子，看着颇有些灵智，后来它好像钻进你的体内了，再之后劫云就散了，我们一直给你护法到现在。” 墨凡此时才看到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上下打量着。 魍护法见他注意到自己，才点头微笑示意道：“你好啊小兄弟，我是魍，跟你家的妹子是同僚。” 魍护法指着媚儿又道：“你家这妹妹可是在你身边整整陪了你好几百天，比对我这认识了上千年的老友还上心。” “多谢魍护法关心，小子没事了。” “你有事没事我看得出来，我就想问问那最后一道雷龙灵力肯定异常庞大，它明明钻进你身体里去了，你小子就算没爆体而亡，也应该给我们解释解释体内什么情况吧？” 墨凡经他提醒才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已经直接跨越谷神期凝聚出了紫府境，赶忙高兴道：“魍大人不必担心，之前几道天雷的灵力其实都被我给引入肚脐眼下面的丹田部位凝聚紫府了，相信最后一道也是助我成就紫府，不然我这小身板哪够给它塞牙缝的。” 魍护法听他这么说眼睛突然瞪大，嘴巴都哆嗦了起来，问道：“你小子刚才说什么？引丹田聚紫府？你们人类的紫府不是应该在脑袋上吗？丹田突然承受这么大狂暴的能量不是应该当场爆体？” “啊…？什么什么个意思？紫府不是应该在丹田凝聚吗？媚儿好像是跟我这么说的呀。” 媚儿听他说把劫雷聚到丹田也惊出一身冷汗，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丹田就是凝聚紫府的地方？” 魍护法道：“我几百年前也曾经在不愁山那边的部落里以人形待过几年，那边也有些人类的修仙者，他们的功法中分为上中下三个丹田。 上丹田在头颅中，也就是眉心内，中丹田为胸口处，肚脐下三指为下丹田，你们人族一般聚气确实是在下丹田，只是到了谷神境之后就开始浊气下降清气上升，将灵力提至上丹田来凝聚紫府。” “凡哥，你抓紧内视看看体内的情况。” 墨凡心想我现在感觉身强体壮的像头牛，力量比之前大了数倍怎么可能会搞错，但还是听媚儿的话赶紧盘膝凝神，运转冰轮诀功法内视自己体内的情况。 不内视还好，墨凡差点被体内的怪异给吓破了胆，丹田处哪里来的先前所说的紫府，就一个蓝紫色的小珠子在那漂浮着缓缓转动。 仔细观察了这个珠子，发现有密密麻麻的蓝色与紫色相间的纹路，大小也不过樱桃一般，倒是颇有几分看相。 “媚儿，魍护法，我体内没有开辟出紫府，只是多了个珠子。”墨凡是一脸的苦闷。 听到多了个珠子，媚儿与魍对视一眼一脸惊容的对方，他们妖族一般对珠子的概念，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妖丹。 媚儿赶忙问道：“它可是在自主转动？” “是它自己在那转圈圈，只是转得很慢” 怎么可能呢？你是人族，怎么可能凝聚出妖族妖丹出来？” “啊？妖丹？我怎么可能会凝结出妖丹？”墨凡赶忙再一次运功内视，过了一会醒来，哭丧着小脸望着天空道：“我的天爷爷啊！你干嘛这么玩我。” 媚儿难得的笑道：“呵，知道自己要做我妖族太子，主动修出妖丹，忠心可嘉。” 墨凡回以愤怒的目光，道：“我结出妖丹有个鸟用？这下倒好，正儿八经地成了人妖了。” 魍护法思索了一会儿，道：“按理说来每一个妖兽都会有自己的潜能，一个或者是多个天赋，就比如魑大人他就能变幻成任何一种妖兽的样子，魉大人他可以化作任何高山石丘，力大无穷，也可以化作一粒细沙，用来藏匿身形。 再比如我这操纵草木之术，还有魅的魅惑迷幻之法，都是自天赋而来，天赋技能比日后学到的法术用起来都要顺手，通常都是信手拈来。” 媚儿也赞同道：“凡哥，你想想看你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也许很快便能找出自己的天赋之处，相信一定不会毫无收获的。” 墨凡此时正心烦，随口道：“我他妈就想长大娶你做老婆……”不料话未说完身体突然就拔高了数尺，呆立当场。 媚儿与魍护法也是出乎意料地望着变得高大的墨凡，魍护法道：“再大一点试试。” 墨凡心念与妖丹一体，只是一个念头，身体便立马劈了啪啦的拔高了两丈，本来被撑得残破的衣服也跟着被撕成碎片，赶紧用一双巨大的双手捂着扯坏的裤裆，此时身体已经如一株千年巨树，甚至力气也比之前更大了许多。 墨凡心念及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向上拔高身子，到了六丈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些沉重，差一点站立不稳，赶忙心念一动，难以支撑的身躯缩小了回来，直至变回原来的大小身材才觉得最是真切舒服。 这下可把他高兴坏了，嘿嘿坏笑着看着媚儿，心里已经开始意淫了起来。 “哥哥”媚儿知道他心中又猥琐了起来，赶忙叫道。 这一声哥哥就好像炎夏正被晒脱皮的皮肤，忽然被一盆冰水泼了过来一般，瞬间蔫了。 刚想取出一件备用的衣服穿上，发现自己身材比渡劫之时高大了很多，捂着重要部位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媚儿，想寻找一下答案。 “你之前进入顿悟的境界了，这一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没注意你确实长高了不少。” 魍护法递给墨凡一件几近透明白色的袍子道：“这件衣服是以幻玉蚕丝炼制，不仅可以改变大小适应任何人的身形，还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水火不侵，所以单从防御来说，这东西已经算得上是一件上等的法宝。 不光如此，幻玉蚕天生擅长隐身，为了捕捉这些幻玉蚕，我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所以这件法宝最大的妙用，就是可以让你化身与无形。” 魍护法在夸赞这件法宝的时候是一脸的得意之色，又道:“本来是想在妖尊大人大宴之时再拿出来作为贺礼的，但是现在让你光着屁股也不像话，罢了，只是到时候少了些惊喜而已。” 墨凡抚摸着手里的宝贝，感叹着:“造孽啊！差一点给弄脏了。”自己双手只顾抚摸宝贝，完全忘记了下面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小雀雀，只是小雀雀已经长大了。 媚儿看他一如既往的贪财好色的模样，只能深深得再叹一口气，对他的坏毛病没有任何办法。 努力挪开盯着小雀雀的眼神，媚儿定了定心神，话归正题道:“你可不能辜负魍大人一番好意，日后做了咱们荒域的太子要多多跟魍大人学习，他可是咱们荒域最受万妖尊敬的王。 还有，你能获此天赋神通，现在看来是与你当日吞下那白臂神猿的妖丹有关，那白臂神猿的天赋便是丈八金身。 丈八只是一个说法，待修至大成化作无限大金身，便可以顶天立地，以肉身无敌天下。 只是那白臂神猿因为血脉的原因，修炼了近两千年也未能晋升金身境界，不然也不会在这参山委身求全。” 魍护法对墨凡的变化也很是惊奇，道：“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小子过些日子境界稳固了之后可要去我那里住些日子，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也许也和之前你吞了那么多妖丹有关，因为除了妖兽可没有哪个人族敢直接吞食，不管怎样都要恭喜凡哥，待我禀明妖尊，不日给你庆功。” 墨凡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刚才说了什么，施展了几次丈八金身之术之后，自顾自地看着自己高大的身材，湿漉漉的头发也已经用一根飘带束了起来，颇有几分书生气。 就是这一身书生气，一身孔武有力的高大，墨凡感觉有些不认得自己，甚至他从来不相信自己是生于这个世界。 这副躯体的所有记忆都是那个世界，也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的思想，所以墨凡也在想：这副躯体如果在地球那个世界，是不是还需要抱着一身的才华，却还找不到一件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如果这副身躯去做主播，是不是可以一日收入百万钱财？ “他妈的鲜肉多少钱一斤？冷藏柜里的还是冰箱里的？” “啊~？什么鲜肉，凡哥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些肉汤来，你在顿悟的境界中两年，都是靠外界和体内的灵力活着，现在一肚子空空，可不能直接吃肉。” 墨凡抓起媚儿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抱了好久好久……直到魍护法再也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就走了。 媚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失落。 ‘抱着吧！反正早晚是你媳妇，只要你能好受一点。’媚儿舍不得在他难过的时候用武力将他支开，但是这样抱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 “你喜欢我以后变得很高大，还是就永远这样不变？”墨凡松开了她。 “你自己的秘密我本不想知道，所以我也不想亲关心你的来历。”媚儿继续道：“你不光必须变得高大，还要变得比这整个世界都要强大。 不是那个或这个世界将就你，而是你要将就世界的规则才能活，其实我知道你的内心比谁都高大，所以即便你永远这个样子不再长大，我也依旧承认你很高大。 只要你不轻言放弃，就算想捅破这天回到那个世界，我都能陪着你，前提是你要直面自己的弱小与强大。 小到那些地上爬的蝼蚁，扛起比自己重无数倍的虫子，它就是在展示自己的强大。 大到白虎妖尊大人，为了飞升仙界，历尽多少劫难多少痛苦多少孤独？却也不敢直言挑衅上苍，因为对于上苍来说，他就是蝼蚁。” “能不能再抱抱你？刚才感觉真的很舒服。” “啪~”的一声脆响，很轻很轻的一个巴掌，却打蒙了墨凡。 “刚才是同情你，蹬鼻子上脸，你现在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不同意告知一声就是了，打脸这种事娘都没做过。”墨凡有些委屈极了。 媚儿盯着他不老实的下身道：“这一巴掌是替娘打的，再不老实就给你阉掉，还敢用天雷淬炼，我呸~！” 墨凡瞬间觉得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哪里还敢有猥琐的想法。 看着生气的媚儿的背影慢慢消失，自己又沉思了起来，其实媚儿说的没错，不管思想是来自那个世界还是身体生于这个世界，只要自己认得清自己就好。 当墨凡盘膝坐着沉思许久，竟不由假寐了起来，小睡中脑子突然又多了许多的东西出来：善恶之相对，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盈，音声之相合…… 墨凡突然惊醒，这些东西好像是自冰轮诀传至自己脑中，又赶紧闭目回忆体悟其中的道理。 许久之后，墨凡的嘴角微微一翘，他开始明白了一些浅显的东西，强弱与善恶相对的观念，都要直入自己本心，自己不以为便无需在乎他人之以为。 高低、美丑、善恶、难易、有无这一切的道之元素，皆有其两面性又相互呼应，永远都不会只存在一方，是永恒相对的。 想开了一些，墨凡瞬间觉得天气又凉爽了很多，好像心中又打开了一扇通往道的大门，至于门后面有什么，只有自己一步步坚实地走下去才能知晓了。 妖丹就妖丹吧！先不管自己以后如何修炼如何走下去，至少目前活着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做人就应当知足，至少目前好处得了不少，没有枉自己从鬼门关走这一遭。 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大家都束手无策的地步，过几日先去问问妖尊大人有何看法也好，或许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一道金色玉符围绕着参山转了一周，又直直像荒山妖尊神殿的方向飞去。 “是金符，那小子居然醒了。” “金符报喜，我未来的把兄弟可真够可以的。” “金符？哎！他被封太子，我们这下可是要出血本喽！” ………… ………… 第三十章 雷蛇引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七曜剩下的六曜妖王，皆已看到金符报喜的讯息，赶忙吩咐手下喽啰，准备回去自己的神殿等着妖尊下一步的安排。 “哼！此次算你这小混蛋命大，二九天劫都不死，还非要我亲自出手弄死你。”魑此时正在妖尊神殿里值守，在看到妖尊收到金符喜讯之后一脸的阴霾。 白虎妖尊此时没有理会魑护法的神情，命令道：“传令下去，七日后祭坛之上封太子，在练武场设立大宴，但凡丹变境界以上的妖王半妖王皆可来参加。 另外，自今日起大赦妖狱，释放鹓鶵让她传信南部洪域，我意与他们再续百年和平，莫要再让那些虾兵蟹卒过来滋事。” 作为整个荒域的统治中心，荒山很大，差不多是七曜主山之总和，除了顶端的妖尊神殿，在荒山四角分别还矗立着四座护法神殿，自妖尊神殿到四大护法神殿再至七曜主山，自虚空鸟瞰便是一虎形巨阵。 四座护法神殿和妖尊神殿作为虎头，白虎妖尊的手笔之大超乎想象，这虎形巨阵一次都未开启过，无人知道当阵法开启之后的威力如何。 四大护法魑魅魍魉最早的时候皆因各种天地灵气而生，不懂世间规则礼数，四方作祟，祸乱天下，后来被晋升妖尊境界的白虎一一擒拿教化，以其各自天赋为白虎妖尊效力，才渐渐有了今日的荒域之规模。 在白虎与四大护法统治之下，使荒山渐渐形成了政治中心，使八方妖王臣服，万妖共主一尊。 四大护法神殿之西神殿，既是魅护法的行政之处也是居住之所，今日这西神殿便迎来了最重要的客人。 一路见到忙里忙外处理各种事务的数百上千个美丽小妖精，墨凡才知道这护法也不是好当的，毕竟荒域光是主力妖族大军便有上亿之多，八方呈报都需要层层审批管理。 白虎妖尊想让荒域拥有玄黄大陆那般的文明，毕竟是自己的如画江山，惜珍如子也是应该的。 媚儿向远处侍奉的小妖招了招手。 两个小妖抬着一个香木制作的箱子走到墨凡身前。 媚儿道:“如今妖尊刚刚下令休战，这是我的军士们半年来与洪域水妖交战的一小部分战利品，全都送与你当作零食吧！以后你可是妖族太子了，莫要让我见到你再偷吃族人肉身。” 墨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满满一箱子的妖丹，这得有多少枚？什么时候开始这玩意儿比粮食还泛滥了？ 赶忙连木箱子一起收进须弥戒指中，嘿嘿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咧，我一直都是喜欢吃素的，紫府没开辟成不等于还在谷神期嘛！不能贪嘴绝对不能贪嘴。” “这么大的礼物可不是我的手笔，是妖尊默许的，只怕过两日你受封之时收礼都会收到手软。 礼物你既然收下了便已经认定是我们荒域妖族的人了，生是妖族的人死是妖族的魂，呶，一滴心头血不会不舍得吧！” 媚儿说罢便递给墨凡一张玉牌，接着道：“这是命牌，我荒域奇珍异兽繁多，不见得都是一心，你以后经常走动还需有个保障，若是受伤这命牌便会产生裂痕，若是死了这命牌便会碎裂，这也是我等属下监管的一项职责所在。” “小事，小事。”墨凡嘴上答应着，眼睛却始终扫来扫去的。 “你也无需流这么多的口水，再等两日登基做了太子储君，这些个小妖精可都任您挑选任你蹂躏。”媚儿调侃道。 “咳…咳！”墨凡拿袖子抹了口水尴尬道:“我还是个小孩子，你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你还知道你是个小孩子，怎么脑子里想的比那些发情的野兽还恐怖？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天赋本事。” “你能不能别一个劲地读我心思？还能不能有点人身自由了？” “还敢犟嘴？罚你给我讲一百个故事，不许喝水不许停。”媚儿心想他那些故事诗词什么的都是从哪来的，自己好生喜欢。 那日读了白凰的心思才知道这小子竟然教给白凰好多浪漫感人的诗句，小小的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真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多少秘密。 “那可坏了，我有好几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能讲几天几夜，可是再过几日就要去见妖尊，怕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喽！再说我也刚刚渡劫，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梳理一下成果呢！” “是需要巩固一下修为，怪我自私了，你滴了命牌便到我密室里闭关吧，在那里不会受到任何打扰，资源你尽可随意使用。” 墨凡随着媚儿刚一进入密室，就感觉一股浓郁的灵气钻入身体里，让他感觉不是一般的舒爽，还不忘用手掐了自己几把生怕现在还在梦中。 密室不算很大，和自己以前住的山洞差不多，但是四周墙壁光滑，应该是从坚硬的花岗岩中整个挖出来的一个房间，这得是什么样的能耐？ 满屋子镶嵌了无数的夜明珠，光晕可以照到任何一个死角，而且温和舒适，就是不知道夏天招不招蚊子。 一张蒲团，还有一张舒适的矮床就好像前世的榻榻米，床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椭圆形洗浴用的大木桶，里面的墙角有一道细细的清泉从密室中流过，给密闭的房间增添了一些雅致。 看到一排排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排列着一些晶石，颜色也各有不同，着实漂亮，自从来到这荒山哪哪都让自己觉得新鲜。 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昆仑奴的时候还差点被人家一脚踩死，再到今日看到这密室里的东西简直是了，自己果然是一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媚儿见他无知的样子甚是好笑，指着晶石道:“这些灵石是从地下灵脉晶矿中采集到的，其中蕴含的灵力精纯，各种属性不一，可以供修行者直接吸收而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因为灵石昂贵稀缺，所以只能供给妖尊以及我们四大护法使用，七曜山那些头领也会偶尔得到一些奖赏，如若是被赏了这东西便等于是给自己挣足了脸面。” “哇～还有这么珍贵的东西，自从跟你来到这荒山可是长见识了，这些灵石的颜色居然有这么多呢！五光十色真真是漂亮极了。” “灵石除了这种最常见的没有颜色的普通灵石，还有黄、绿、蓝、红、褐色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灵石。 至于那些纯白色黑色紫色还有其他颜色的分别是些光明、黑暗和风、雷等属性。 因为每个人体质属性不同，所以能吸收的异种灵石也不尽相同。就像我是水和风两种属性，却不能吸收那火属性灵石，但是金生水，我便可以吸收很少一部分金属性的灵石，作为附加灵力帮助提高肉身的强度。 也有的人拥有三属性甚至多属性，有些天生便是天纵奇才拥有很多种属性，所以可以学习很多种对应属性的法术。而有些虽然属性繁多却没有一种能修炼至大成的，也算是极品中的废物了。” “那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属性？”墨凡听到媚儿如此介绍方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 “这个好办，我这有很多种灵石，你随便选择几种吸收着试试，如果发现有排斥感便放弃那一种，经过筛选之后你便知道了。” “好，我喜欢这个紫色的。”说着便将巴掌大一小块紫色灵石握在手里运转功法，同时丹田里的妖丹也自动运转着，通过身体中的静脉连接到手掌心与此灵石建立联系。 媚儿刚欲阻止，见他已经开始吸收，便无奈作罢。自从当年苍雷妖王不服白虎妖尊的统治，被白虎妖尊重伤逃出了荒域，雷属性的灵石至今荒山中已经无人可以吸收了。 说起来那件事还是荒域的秘辛，也是打了不可一世的白虎妖尊的一记耳光，如果那苍雷妖王当年侥幸不死，那现在也许已经晋入妖尊境界了吧！ 墨凡刚把紫色灵石拿在手中，丹田中的妖丹似乎已经感应到了雷属性的灵石，旋转的速度陡然增加，只片刻的功夫，墨凡手中的紫色灵石已经化为一点点无色的琉璃碎渣。 墨凡继续尝试其他颜色的灵石，媚儿却像看怪物一样在后面盯着他，就以媚儿的功力全速运转功法来吸收这些灵石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怎么这家伙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给吸收掉了？ 他的经脉不可能比自己的还要宽裕结实吧？再说了他刚才吸收的可是紫色的雷属性灵石，也就证明他可以修炼万中无一的雷系法术。 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紫色的玉简，是从传功洞老妖那里借来的。 一般都是开了灵智的略有天资的小妖才有机会进传功洞学习功法技能，如果不是媚儿的身份显赫又说是给未来太子试法只怕休想将功法带出来。 还没来得及招呼墨凡过来，便看到整整一排架子上本来光彩夺目的各种灵石已经尽数化为碎渣。 虽然摆放在架子上的只纯粹是自己为了美观，挑拣出来每种灵石的样式，但即便只是一些式样，也让一向沉稳冷静的媚儿此刻心头滴血。 细嫩的玉手捂着额头摇了摇，算是认栽了，只在心里无数遍提醒着自己他是小变态，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再三考虑周全。 墨凡见媚儿回来一脸的尴尬，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刚想找你问问什么叫排斥感？” 媚儿不用读心也知道墨凡先前那么做不是故意的，他确实是一个无敌小变态，莫不是他的体质纯净得好比一张白纸，画上什么颜色便拥有什么属性？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家伙还真是太变态了，岂不是说什么样属性的功法和技能都能修炼？这些也还要一步步的尝试过才知道。 将紫色玉简递给他道:“你以后学习法术功法什么的，还是不要贪得无厌，这是咱们荒域唯一的雷系法术技能，名叫‘雷蛇引’，也算不得是什么高级的玩意儿。 主要是这里没有雷属性的异类，所以传功洞那边也不重视收集这些东西，你用心念随灵力引导便能够学习到这玉符中的法诀，试试看能不能使出这雷属性法术。” 听媚儿的话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墨凡却如获至宝，他从来没学习过什么法术技能之类的东西，以至于打起架来都是小拳头顶上，就连渡劫的时候都只能用肉体硬抗。 上次见到母亲能无中生出火焰，用法术烧烤黑犼的时候特别酷，如今自己居然也有机会学习到法术，听她说还是雷系法术，想想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媚儿去处理公务了，墨凡也没有急于练习玉简中的法术技能，而是仔细冥想了这次雷劫中的点点滴滴。 从不愁山到荒山的两次雷劫，也使他明白了凡事皆有两面性，有的时候明明前方凶险无路可走，却又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雷可以击伤甚至击杀自己，而自己的肉身却也被淬炼得越来越强悍，如今自己的肉身也已经超过先天之境，晋入了铜皮铁骨的境界，只要再多加努力，那万象之力的境界也已经不再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只不过这一路行来，其中之凶险岂是他人能体会得到的，若是没有冰轮玦的辅助，若是没有后来白臂神猿奉献了自己的妖丹，再若是没有下那场滂沱大雨，怕是都没有机会活到今天来后怕这些。 自己从事也确实太草率了，不过这些也只是属于自己的经历，不足与外人道。 以后还是应该多加考虑，不能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处处弱肉强食小命丢了也是正常的事，可小命要是让自己玩丢的那真真就太不值当了。 第三十一章 阴谋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也没有深入冥想，只是静心打坐感悟自身的情况，三两个时辰之后，密室的门缓缓打开，见是媚儿进来便起了身。 “你有客人来访，可要出去见一见？” “我到你家里来做客自己本就是客人，还有客人来访客人的？” “出去就知道了，人家可是来谢恩的。” 听到谢恩，墨凡已经猜到是谁了，可当见了面之后，小心肝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这鹓鶵可一点也不比白凰逊色多少，美丽倾城自然是毋庸置疑了。 跟妖娆娇艳的媚儿相比较，多了一丝沧桑的韵味少了几分妖气，也许是在妖狱里待得久了，神情之中显得有些掩饰不住的疲惫。 “鹓鶵多谢小恩人相助，因为恩人渡劫成功马上就要登立太子之位，妖尊大人高兴之余传令大赦妖狱，还一同释放了我洪域数千名族人与我一同回乡。” 听到洪域族人被释放墨凡是一脸通红，鹓鶵还以为是他见了自己的美丽，又或者是听到所谓谢恩才脸红的。 其实墨凡是因为吃了她洪域族人两年多的妖丹感到羞愧，为了给墨凡弄到足够多的‘零食’媚儿可没少杀害她洪域的人。 政治立场不同嘛！倒是杀了也就杀了，可墨凡吃的那么理所当然可就显得有些仗义了，何况就现在自己的戒指中还有满满一箱子洪域妖兽的妖丹咧！ 摸了摸戒指有些害臊地道:“举口之劳，仙子可别上心。” 还举口之劳，只有媚儿能读懂他的心思，强忍着差点没憋住笑意。 墨凡满脑子都是吃人家的嘴短，又道:“其实怪我没用，早些通过妖尊的认可也就不用再费这么多的口舌了，都有些上火了。” 鹓鶵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告诉自己他这两年可没少费口舌替自己求情，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 “鹓鶵随身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对阵法略通一二，这里有一枚简要阵法书，内含灵石阵法和剑阵两种若干法阵，还望小恩人不要嫌弃。”说罢鹓鶵递了一枚玉简过来。 “啊？”墨凡本就歉意良多，现在又听着人家还要送东西给自己，摸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媚儿对着墨凡传音道：“阵法是好东西，不可不收。” “仙子有心了，这么客气作甚，以后姐弟称呼就好，我与你妹妹白凰也是如此称呼的，嘿嘿…”还在贱笑着的墨凡已经将玉简收进了戒指中，生怕人家反悔。能让媚儿看上眼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凡品。 鹓鶵对这小子的脸皮也算是领教了，生怕他再起什么贪心。忙转头向媚儿道:“多谢妹妹助我们姐妹两个脱身，本来想与妹妹促膝长谈，无奈白虎妖尊要我作为信使回去传话朱雀尊者，为了早日消除纷争我还是应该及早启程。” “好，别忘了替我跟白凰姐姐带声好。” 墨凡听她要回朱雀岛，眼睛里瞬间有些水雾打转，道:“如果姐姐见到我的父亲母亲请代我跟他们问安，告诉他们儿子在这边一切都好，有媚儿的照顾，都长了好多肉了。” 媚儿挥手取出许多的普通无色灵石，欲教给鹓鶵带给爹娘，被墨凡阻止了。 “在我们家乡出嫁之后的闺女才经常给父母送礼，我现在还小还不能娶你，所以你先留着吧！” 刚才还望穿秋水，转眼又来奚落自己，媚儿对他的无耻善变当真口服心服。 鹓鶵见墨凡不愿父母受别人恩惠，也在心里微微抬高了一点点对他的看法，对着媚儿道:“妹妹不用担心，我们洪域可不缺那些个东西，有白凰妹妹照顾二老，你们大可放心。” 媚儿回以谢意又寒暄了几句，鹓鶵便去寻那些还没被墨凡吃掉的族人了。 其实鹓鶵离开之后并未寻到那些从妖狱中释放的洪域小头领。 ………… 当晚便有小妖来报，洪域与荒域接壤处发生暴乱，荒域一方死伤严重。作为西殿护法又是水军主帅，手握水兵千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安心在殿中运筹帷幄。 媚儿随即又接到白虎妖尊的传信玉符，随他速去与洪域接壤处查看战势。 密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媚儿皱着眉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媚儿你来的刚好，看哥给你耍一招，这雷系的术法其实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只要……”话音未落，墨凡发现媚儿的神情凝重，知道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忙问何事。 “洪域水族大军欲举兵攻打荒域边界，妖尊大人同我一起去查看军情。再过几日便是你登立太子的大日子，就在密室里好生修炼切莫懈怠，我去去便回。 还有，你的一应吃住用度我已经吩咐过外面的小妖，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吩咐她们去做。” “你自管去吧，我能有什么要求，自己戒指里的都用不完。” 媚儿随手一挥，一堆紫色晶石立于身前如小山一般，道：“这些雷系灵石我留着无用，你又吸收的很快。妖丹刚刚凝聚出来还需要稳固，就留着你这两天修炼之用。” “好，你速速去忙吧，战事可耽误不得，我继续琢磨这雷蛇引和鹓鶵姐给的阵法书。不过刀剑无眼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作为统帅你大老远的指挥一下就好了，可不能只身去冒险。” 媚儿也来不及感动，只是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 时至深夜，南殿魑护法的密室之中，一名黑衣男子与魑相对而立，弯腰行礼道：“小人井木犴拜见魑护法，您安排我等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只是您答应的……？” “你大可放心，白虎妖尊让鹓鶵传信与你洪域，想立盟约再和平百年想必这事你已经知道了，其实白虎妖尊只是想用这百年时间让那劳什子天婴成长起来。 二九雷劫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那小子才多大？动不动就是二九天劫，还将白臂神猿给弄死了，如果由着这个小家伙成长起来，不怕往大了说，对你们洪域将来可是灭顶之灾。” “魑护法您当初放我等出来之时为何不说此事，如果大人告与小人知晓，那不要那些酬劳我等誓死也要杀死那个小子，以除后患。” “尔等不知，他在魅护法的看护下如铜墙铁壁，你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如今妖尊大赦妖狱，正好是你们兴风作浪的大好机会。 而这小子与我有杀子之仇，我岂能不灭了他，就算手段有失我的身份，我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不瞒大人，我朱雀尊者一直仰慕大人的风采，如果大人能入朱雀尊者麾下效力，定能一人之下，有大人协助，统一整个天下也是迟早的事。” “统一天下？哈哈…只怕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单单就昆仑山你们敢动吗？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妖尊吃饱了撑的才干的事，我只看眼前。” “是，是，是，不知您下一步是何打算？” “你们只需要拖住妖尊与魅护法一日便可，剩下的我来安排，不过事成之后我可能真的要去你井木犴府上叨扰几日，顺便给朱雀尊者带些礼物过去。” “魑护法若除掉那天婴小子便是给尊者最大的礼物，我井木犴先行一步给大人邀功请赏。” “嗯，不送。” ………… 墨凡练习了大半夜的雷蛇引觉得有些乏味，密室又挡住了信号没有太阴之力，也自然没有再修行冰轮诀，所以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天才蒙蒙亮，酣梦正美的墨凡就被小妖唤醒了，说是鹓鶵在门外等候前来辞行的。 故人来敲门，不好赖床不见客吧，遂起身出了密室。 “鹓鶵姐，不是昨日已来辞行过嘛！今日又来可是有什么交待？” “弟弟睡得可好？本不该打扰的，只是我那一起被放出来的族人全都寻不见人，刚才一打听魅护法又不在，我又跟别人没有什么交情，只好来叨扰弟弟。 想必弟弟对这边路况熟悉些能不能带我四处找找，我念白凰妹妹的紧想早一日回到朱雀岛。” 墨凡心想父母念我指不定比你妹想你还紧呢！伸了个懒腰道：“走吧！回去之后可别忘了给我父母捎信，告诉他们我可是他们的乖娃子，有妖尊指教，在修行上勤奋得紧呢！” “那是当然，弟弟能让妖尊收为义子，是大机缘，前途不可衡量。” “咳…咳！低调，低调。”墨凡小手作下压之势。 待行至一段路程，墨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顾着走，也没见鹓鶵询问自己一些路子或者寻个小妖问问情况。 仔细一想之前她称呼媚儿为魅护法，不是一直都姐妹相称的吗？ 正待思索之时，只听见天上一声凤鸣，一只黄色凤凰正向这边急速飞来，心里暗道不妙，脚下一用力，向前面弹飞出去老远。 身后假鹓鶵已经带着阴戾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向自己冲来，墨凡开始后悔一直因为面子使不开，没有跟媚儿开口要把武器什么的。 慌乱之中只得伸手向后一个雷蛇引，也可能是刚刚练习还不纯熟，只发出细微的一条若隐若现的光线。 不过凑巧的是就因为雷电的光线细微，所以被假鹓鶵给忽视了，只是那假鹓鶵也没料到这么细小的光线竟然让自己麻痹了一瞬间，因为动作不协调一个踉跄乱了步法。 他身为大妖王不知道多少年没中过阴招了，今天竟因为太看不起这小子被他阴了一道，也就是假鹓鶵这一个动作的收势，真鹓鶵便赶到了。 “弟弟快跳上来”鹓鶵只来得及传音，不敢让假的听见，只见鹓鶵一张口几块灵石吐出，场间瞬间变幻。 假鹓鶵见是幻境也来不及找出破解方法，只是往地上一拳砸下，地面裂缝如黑蛇钻出。 一力降百会，幻境阵法瞬间破灭，但是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一瞬间，真鹓鶵此时已经飞往高处，背上还趴着惊魂未定的墨凡。 假鹓鶵见情况不妙，干脆献出真身，一道火龙窜向高空中炸开，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现出妖兽的踪影。 墨凡转头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你至于吗？居然动用了妖兽大军。 “鹓鶵姐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下面起码有上百万的妖兽，不能连累你。” “不行，你有恩与我，要死一起死，我怎么能忘恩负义，要是不救你回去怎么跟白凰和你父母交待。” “你根本救不了我，只会让自己白白牺牲，想来媚儿也是被他设计给调走的。” “你说的没错，我今早才知道是魑护法与我那些族人合谋挑起战事又设计害你，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 墨凡心想你丫确实来的够晚，贪睡是大毛病，得改。 鹓鶵见后方及南面北面满满的妖兽大军，有包围之势，而且还有不少能飞行的妖兽也远远从三个方向追赶着，只是没有她的速度快，不过这么穷追不舍之下也只是早晚的事。 鹓鶵刚想将身子拔高，不料差点被上面笼罩的七曜阵法击杀当场，幸好自己对阵法略有研究才发现的及时。 高又飞不得，周围妖兽越来越近，还有很多妖兽会施展各种法术，情况有些不妙。 就在关键时刻，只听见后方将要出手的妖兽一个个倒地翻滚，哀嚎不已。 似乎是底下的古树都活了过来，只听得沧桑的声音从每一棵树，每一根花草间传出。 所有的植物都在反复重复着一句话：“魑，回头是岸，不可谋反…太子不可杀…” 第三十二章 白虎之怒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无数的妖兽被藤条缠绕，被忽然拔起倒塌的大树拦截，被蠕动的荒草绊倒，但是魑远远地又是一声兽吼，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是魍护法在救我们，他是这里的万木之王，我们也许有救了。”鹓鶵道。 “不见得，既然是用花草树木传音，想来是因为魍护法的本尊不在此地，魑妖王的武力靠几根花草根本拦不住他，鹓鶵姐你放我下来吧！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你不值得。” 墨凡也算是死了心了，要是之前自己没有渡劫，今天肯定能拉许多妖兽一起陪葬，可现在面临的是百万妖兽大军，只能往东面飞，可那里还有那道鸿沟拦着他们。 鸟瞰之下，只见整个荒域由西向东一条粗大的直线在快速延伸着，无数只妖兽倒下，也不能阻止这条线延伸的速度。 处处是那些妖兽们施放出来的火焰和各种天赋法术，整个荒域自西向东都是遍地的狼烟，魑妖王不知撞断了多少棵古树，他根本就懒得施法，直接以力冲之。 魑妖王深信今日大军之前那小子绝无生还的可能，追赶中展现出来一股疯狂之意，反正那个臭小子做了太子自己一样早晚要造反，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一条破败的红线从荒山一直延伸向东方，并一直不断延伸到了不愁山脉。 ………… 东护法神殿外，魍护法已经化成了树人，如树根一般的双手伸进地面，表情似乎万分的痛苦，这也是他千年以来最强的一次出手，本尊不在战场之中，只怕也只是阻止魑妖王一些时间罢了。 昨晚才接到妖尊的命令值守荒山暂代一切事物，没想道今儿一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魑妖王一旦谋反牵扯巨大，就算是损失些兵力倒也罢了，天婴太子的生死可是关乎着妖尊的大计，关乎着整个天下。 魍护法化作的树人痛苦地自言自语道：“怎能为了一人私欲惹得天下大乱，魑啊魑，你这一步错得好离谱啊！ 我们四护法自天地生出以来，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竟反目成仇了啊，那孩子不死则罢，他若是死了，只怕以妖尊的脾气……。” 一道流星玉符从东殿飞出直奔洪域与荒域接壤处。 墨凡与鹓鶵依旧在拼命的逃亡，他们也只能向着一个方向，魑为了今日谋反已经谋算的非常精细，三方包围之势，最多过了那不愁山脉，便是那条荒域与玄黄大陆相隔之鸿沟，自古无人能在被称为不可逾越的死亡之沟上方飞行。 也只有一些具有通天本领的高人，可以通过建立强大的阵法来穿越空间，但是没有谁会以那种代价去传送几个人哪怕几百人，那消耗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魑妖王被无限的大树阻拦在大军最后方烦不胜烦，本来临近的妖兽大军，在拉近了距离马上就能成功之时，只见墨凡的后方一座小山峰突然平地拔起，将无数个妖兽掀飞开来。 有很多倒霉的妖兽被山峰直接顶飞，撞到了上方的虎形七曜大阵之中，瞬间灰飞烟灭。 原来是四大护法中排行第四的魉护法在此现身，他一直神出鬼没，墨凡在荒山四年多以来跟他一次面都没见过，只知道他是山石精怪，不曾想竟在这不愁山脉坐镇呢！ 墨凡道：“魉护法也在帮我们，也许我们有救了，鹓鶵姐你莫要再往前飞了，前面是那道鸿沟，你会坠下去的。” 若论纠缠也许谁都不是魍护法的对手，他的木系法术只要是在有植物的山野之地，就可以控制万木大显身手，但是威力对于如潮水一般的妖兽大军来说并不突出。 而这个山石精怪魉的身躯虽然如山一般庞大，却动作迟缓，即便他对大军可以横扫千军，但是也避免不了那些漏网之鱼，依然有无数的妖兽冲破他的防线，向鹓鶵奔去。 墨凡本来又一次见到了希望，但是没想到失望来得更突然。 “弟弟，我们拼了吧！能杀几个是几个。”鹓鶵道。 二人已经无路可走，即便飞在天空但是早晚也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下面最先追过来的都是会法术的半妖王，还有一些飞禽已经自空中渐渐临近。 “鹓鶵姐，你回朱雀岛告诉我母亲我要闭关百年参悟至高功法，莫要让他们惦记我，这是有小人窜乱生事，一定要让朱雀尊者停战，我走了，帮我照顾爹娘。” 话音一落墨凡便从鹓鶵背上跳下，眼见几个半妖王级别的妖兽脚踏虚空即将要抓住墨凡，只见他运足全身力气，身体突然拔高两丈，大手一挥几道闪电向身后瞬间弹出，后面追击的几个妖兽猝不及防被点击得半身麻痹，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鹓鶵见事不可为，转身便向南面洪域的方向飞去，没有了墨凡在她身上，众妖的目标也不再是她，所以也懒得在她这里白白牺牲掉性命。 只是鹓鶵在飞出包围圈之后又停了下来，与空中远远地望着战场，心生许多的遗憾，她本意是想在事发之前带着墨凡逃出荒域，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魑妖王的阴谋，只可惜魑妖王非要置墨凡于死地。 作为前来侦查的斥候统领，她的第一要务就是确保朱雀尊者的利益，也不是没想过去击杀墨凡，只是媚儿看护的太紧，才生出了其它的想法，掳走墨凡便是她的目的之一。 不过还是没有来得及赶在魑妖王的前面，这也都怪媚儿的神殿有宵禁的规定，才导致她来晚了半步。 墨凡自是不敢与这些妖王半妖王们正面遭遇，赶忙用意念调动身上穿着的那件幻玉蚕衣，瞬间隐身于战场之中，目标的突然消失让那些个妖兽半妖王们停下了前冲的身躯，四处找寻。 一些鼻子灵光的妖兽还是能嗅到墨凡的大致方位，但是因为有无数的花草散发出来的气味影响着它们的嗅觉，一时间场中乱作一团。 墨凡时不时将高大的身体冲向那些妖兽群里，以如此高大雄壮的身躯来发挥撼山撞，是如虎添翼。 妖兽大军成片成片的被冲飞起来，墨凡拔高的大块头也不恋战，一直沿着鸿沟的边缘奔跑，所过之处妖兽非死即伤，一些倒霉些的小妖更是被一脚一脚踩死。 即便是如今硬朗的身子骨，墨凡依旧遍体鳞伤，临死之前的搏命，哪里还去考虑太多自己的安危，能多带走几条性命就是赚的。 如果可以选择，墨凡只想和那魑妖王同归于尽，只可惜自己没有那种资格。 一旦大军向着被墨凡撞飞的妖兽附近围拢，墨凡便停止动作，小心地踏着一些坚硬的草木躲避一阵子。 魑妖王的部下大多是火属性妖兽，所以大多数妖兽选择远远的吐出火焰想直接将墨凡烧死当场，因为看不到目标，所以凡是没有妖兽的空地几乎都被烧了个遍。 墨凡极速运转冰轮玦，根本不去理会那些火焰，烧伤就烧伤吧！死都不怕还怕烧毁容了？ 依然是不要命地横冲直撞，这些碰撞也只是发生在不大一会的工夫，四处已经狼藉密布，眼见那些大妖王也已经追至身后，个个将手里的法宝寄出。 墨凡早有打算，单靠隐身就想在百万大军之中脱险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高大的身躯自然看得极远，魑妖王已经在大军后方不远的地方急速赶来。 他若是赶到这里，自己断然不会再有任何逃生的机会，左右都是一死，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转身一跃便跳进了鸿沟。 如果不跳，一旦落入魑妖王的手里，或许比死还要悲惨无数倍，这一点墨凡很清楚，这上百万的大军来追杀自己一个小孩子，他得是有多想弄死自己。 当一跃而起之时，其实墨凡内心中有很多的不甘和愤怒，他恨自己之前不够努力，恨自己不够强大，不然就不用与父母与媚儿阴阳两隔。 脑中无数的画面重播着，想起这些年的快乐，想起那个家，山洞门口发生的许多事情。 又想起和父亲一起狂奔在不愁山中，一起打猎的情景，无数次自己累的在父亲伟岸的背上睡着的画面，无数次母亲强行亲吻自己，无数次拍打自己的后脑勺。 还有媚儿拖着小腮帮子可爱的模样，变成御姐每日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督促自己修炼的样子，眼泪划过眼角，又飘飞了出去，所有美好的画面也许就定格在今日了。 鹓鶵看见在鸿沟之上现出身来的墨凡，就已经明白他隐身的能耐在这条鸿沟之上也失去了效果。 传说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从来没有人能从鸿沟里活着出来，知道墨凡已经必死无疑，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南海的方向飞去。 有这个结果也足够给朱雀尊者一个交待了，既然活着不能为洪域效力，死去便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魉护法见墨凡跳下鸿沟，一声愤怒大吼，身子又继续不断拔高，待险险就碰到上面的大阵之时，才向着魑妖王奔来的方向直直倒下，一瞬间将身下近万只妖兽尽数压成了肉泥。 鸿沟崖边一棵小草似乎被风吹拂了一下，像鸿沟下方点了点头。 荒山东殿门前的院落之中传出一声愤怒的吼声，于是魑妖王所属的南神殿整个大殿，被地下突然窜出的横七竖八的藤枝穿成了蜘蛛网。 整个荒域所有的森林都在不断发出一种声音:“魑妖叛乱，举族伐之。” 就在这道命令传遍荒域的时候，不愁山脉早已寻不到魑妖王的影子了。 坐在鹓鶵宽阔的脊背之上，猥琐地抚摸着鹓鶵华丽的羽毛，魑妖王冷冷地一笑道：“我没有打算活捉那小子，所以见了朱雀尊者你如实禀报就是。 但是你能逃出荒域应该是我的功劳，这一点你跟朱雀尊者也要解释清楚，仅仅杀了一个天婴并不算什么见面礼。” 鹓鶵很恶心魑妖王在自己背上乱摸，有些不悦的道：“你能投靠尊者就已经算是最大的礼物了，其它的我未必能帮得上你，尊者自有定论。” 魑妖王阴笑着道：“我之所以没动你在不愁山脉的两个孩子，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天底下没有绝对的秘密，有你跟尊者的这层关系，又怎么可能说不上话？” “你没动我的孩子算是精明，谅你也不敢触怒尊者，相信不久尊者就会举兵图谋天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所以你不必猜疑尊者会不会拒绝叛徒。” “哼~！要不是为了给儿子报仇我又岂会背叛白虎？”魑妖王听到叛徒这个词就怒火中烧。 待鹓鶵已经飞远，不愁山脉上空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魉护法且入地躲避，草木入地留根，其余者死。” 已经化作巨山的魉护法，此时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赶紧将如巨山一般的身子迅速缩小变成了一粒石子。 只见石子旁边的一棵大树从地底翘起一根树根，将这粒石子压入了很深很深的地下，随后这棵大树便无限扎根地下，根本不怎么理会还有多少树枝露在外面。 同一时间，所有的植物都如那棵大树一般，使劲地往地下钻去。 只见以不愁山脉为起点一道铺天盖地的阵法显现出来，一直延伸到荒山之巅，然而紧紧不愁山的上空降下一股威压，让下面所有的妖兽都喘不过气来，那些飞禽也全部无力向地面坠落了下去。 在之前大军追杀墨凡之时，差不多整个不愁山的原住妖兽皆被冲击一空，如今被大阵控制住的除了没开灵智的豺狼虎豹，便尽数是叛乱的妖兽大军。 随着这一声命令传出不久，百万妖兽大军竟然被大阵尽数碾杀。 “魑妖不自量力，敢背叛荒域，百万条生命皆因他而死，若这世间有阴德，他魑妖便永生不得善法，这也是他谋反的罪罚。” 魑妖王此时坐在鹓鶵的背上，竟然浑身冷汗直冒，他隐隐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的百万大军被弃之不顾，他内心又怎么可能没有负罪感。 作为修行了数千年的老妖怪，又岂能不明白阴德这东西确实存在于冥冥之中。 白虎妖尊接下来的话语传遍了整个荒域，道：“我义子杀他儿子，他儿子却是死于雷劫，雷劫已经加倍惩罚过我义子，便等于已经了却了他们的因果，他魑妖却不明天意，不知我意，因为他的愚蠢却惹得天下动荡，万死莫辞。” 白虎妖尊又道:“他拨弄是非害我与洪域开战，又引我入这因果，减我道行，原本飞升在即，如今却不知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来了却因果，如此，他魑妖非死不可。” 第三十三章 朱雀岛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妖尊神殿中，三大护法和少了白臂神猿的六位守山妖王，皆已到齐，均化作人形站立与白虎王座之下。 首先是魍护法站了出来，内疚道：“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请妖尊责罚。” “这事也不能怪你，本尊也未能事先预料魑妖会叛变，好在只是一些小人滋事，还不足以令两域开战。 不过朱雀尊者任由虾兵蟹将胡作非为不予制止，多少还是能显露出他的野心，如今白臂神猿死于天劫，魑妖叛入朱雀麾下，天婴落崖又生死不知，此等境况之下若是两域开战，对我荒域来说也是头疼之事，诸位要做好应战的准备，另外昆仑山那边也要多多提防，他们百年以来太过安静，我感觉很不寻常。” 媚儿上前道:“墨凡宁愿身死也不愿被魑捉了去，想必他也能想到会被魑擒了献给朱雀做人质，我族应该感激墨凡的大义。” 白虎妖尊也是感叹地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百年内，参山首座空置，以墨凡为尊，立其雕像与正殿门前，以彰显我妖族与人族可以相融共存的意愿。” “魅代墨凡谢过妖尊。”媚儿犹豫了一下又传音给白虎妖尊道:“墨凡可能还活着，我这里有他的命牌，只是这鸿沟……” “魅护法监管看护不利，导致我族天婴惨遭叛徒迫害，今罚其滚出荒域，无我命令不得回归。”白虎妖尊当众人严令道。 “魅甘愿受妖尊降罚。”媚儿嘴角微微一翘应道。 众妖王唏嘘一片…… ………… 洪域朱雀岛，有一株梧桐树，高可参天，也许这整个庞大的朱雀岛都是被这棵巨大的梧桐树的树根支撑着的，很难想象其雄伟粗壮。 在树的脚下有一方祭坛，整座祭坛环绕着巨大的梧桐树，祭坛全部都是用核桃一般大小的珍珠铺就而成，祭坛最神秘的祭天之处建与大树南面，迎着太阳界，向往着永久光明，也是朱雀尊者渴望得到太阳之力的写照。 在特殊时日朱雀尊者会召集主力部下在此处献祭太阳界，那里才是朱雀尊者真正向往的地方。 祭坛之北有一片大约方圆百里的广场，广场地面由数百块巨大无比的花岗岩拼接铺设，寸草不生。 被梧桐树遮挡终年不得阳光照射，这里经常作为海洋中的部下前来议事之所，为了彰显自己的统治之威，朱雀尊者也会定期命令治下的所有妖王前来接受检阅。 梧桐树南北一阳一阴，也在无形之中让朱雀尊者显露出其两面性格。 而梧桐树每一条枝干都如玄黄大陆的街道一般，每一条枝干也都作为一处场所，上方有经阁，炼兵庐，以及执法堂这些政治场所。 中间还有听雨小筑，幻云轩这些奢华的待客之所，下方更粗大一些的则是每个月开放一次的交易街道，各种妖兽，海中的岛上的，都会来此交换一些自己寻到的宝贝，比如珍贵草药，法宝，以及各种矿石等等数不胜数。 而在其最顶端则是朱雀尊者的私人之地，无人可以越雷池半步，估摸着那里比这下面加起来都要奢华，集繁华吵闹与肃静优雅于一树之上，不知这朱雀尊者该是何等的怪脾气。 离皓莲岛相隔千里有一特殊的岛屿，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这个岛屿与那些个青山绿水的仙岛，不是同一种颜色。 整座岛都是丹霞地貌，满满的红色岩土之上，又是满满的红枫，可能是地下有什么不一样的土壤结构，就连这个岛上的梧桐树，从枝干到枝叶都是红色的，遂取名——赤霞岛。 赤霞岛，便是鹓鶵的栖身之所。 今日岛上终于等来了主人的回归，前来道贺的除了朱雀尊者麾下几名得力干将，和附近岛屿上的邻居，以及白凰带着墨凡的爹娘也来此为主人接风洗尘。 鹓鶵一一寒暄了，待数个时辰的接风大宴结束之后，只留下白凰跟姬百里夫妇还未离去。 “鹓鶵仙子千里劳顿，一路风尘，应该早些歇息，待明日再聊不迟。”墨茹虽然表面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心急火燎了。 白凰插口道:“都是一家人，聊些家常又有什么可劳累的，终日为鹓鶵姐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鹓鶵看着这夫妇二人，如此希冀自己儿子的消息是必然的事，微笑着对姬百里夫妇道:“我也着实想家了呢！白虎妖尊为了让墨凡服众，先是让他苦熬了两年，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还别说墨凡可真算是天纵之才，竟然继不愁山渡劫之后再渡天劫，而且是二九天劫。” 听到二九天劫，姬百里夫妇心里一颤，忙问道:“那他可安然度过？” “自然是安然无恙，渡劫之时还镇杀了白臂神猿，可厉害着呢！白虎妖尊已经封他做了太子，准备让他长期闭关修行，只怕这一闭关就是数十上百年都说不定……” “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天佑我儿，有白虎妖尊照顾，我们二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白凰也不知怎么着，看着鹓鶵的样子像是哪里不对，只能寻机会再跟鹓鶵详谈，帮着夸赞了几句便跟鹓鶵道别带着姬百里夫妇回了皓莲岛。 朱雀尊者望着面前弯着腰的魑妖，道：“你能确定那小家伙已经死了？” “这……九成九应该没命活吧！他可是跳到了那沟里，那可是死地，从来没见能活着走出来的。” “天佑之人的气运也不能忽视，不见得就那么容易死掉，且让他父母活着吧！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孩子，如若他真活下来了，有他父母作为人质，不信他小子不听话。” “遵命，请尊者转告白凰和鹓鶵仙子看好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岛。” “怪就怪那些个蠢货，让他们去寻那孩子下落，竟然被人家关了起来，要是咱们洪域先寻到了那孩子，我又怎么舍得杀了他。” “大人说的是，如果不是魅妖非要玩什么长久之计，我儿子也不会被那小子坑杀。 既然魅妖和白虎都维护那小子，我自然不会再留念昔日的情分，将来尊者一统天下之时，我必然一心追随尊者征战八方。” “鹓鶵那边我自会让她来跟我说道说道，毕竟那孩子还与白凰有些交情，至于白凰，她也算不得是背叛我，你也不必落井下石了，退下吧！” 魑妖王失望地眉头一挑，恭敬作揖道：“属下告退！” 第三十四章 鸿沟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死这种事情，只是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一种过程的最终体现，死有很多种，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诸事无常，乾坤也并非不可逆转，就像跳崖之后的墨凡，当绝望到失望再到充满希望就是他当时的心情。 当时刚一跳入鸿沟便感觉自己的丹田很难挤出一丝灵力来，好像灵力变得特别粘稠，根本无法用灵力保护自己的身体，就连幻玉蚕衣也一瞬间就失去了隐身的功能。 只好用自己强悍的小身板东找西抓的，可能这悬崖是鹰嘴弧形的，跳下来好一会工夫都没能碰到任何东西。 自眉心凝神唤醒冰轮玦，一股清凉之意扫便全身，并时刻运转着，只是这冰轮玦比渡劫之时慢上了不知多少倍。 有了冰轮玦的帮助，总算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灵力，从储物戒指中放出一只黑犼的尸体。 将黑犼回头朝下自己紧紧斜抱在它的肚皮处，只要黑犼的头一着地，自己便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用蛮力从肚皮处弹射起来。 只希望在黑犼变成肉泥之后不会与自己的内脏掺和到一起，毕竟再怎么小心也不会知道下方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不能不去争取。 抱着黑犼自由落体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感觉到一丝着力感，猛然一蹬将黑犼向下踹去借着反弹之力向上跃起，以如今铜皮铁骨的肉身境界，这一个弹射跃起了很高的距离。 在空中没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又释放出一头黑犼来抱着落下，随时准备着再次腾跃。 只听到下方‘啪’地一声响…草啊，早知道下面是水我就来个反身转体三周半再封闭式屈体向后两周半直体向下了。 一股冷意突然袭来，手底下的黑犼的尸体瞬间变成了冰块，墨凡的小手也忽然被冻住跟黑犼粘到了一起挣脱不开，只怕若是强行用力自己的小手会像冰锥一样折断。 没到两个呼吸的工夫，墨凡感觉与黑犼的尸体一样都被冰封住了，呼吸都很困难，没有自己的召唤似乎冰轮玦也偷懒了起来，冰轮玦极不情愿地缓慢运转着帮着自己恢复体温，总好过被冻成冰雕。 坐在已经被冻硬了的黑犼尸体之上，伸手触摸了一下水面，还未触碰一股寒意立马涌上心头。心想“这水的温度都低成了这样为什么还不结冰？我可是一瞬间就差点成冰棍了。” 又在冰轮玦的帮助下取出好几头黑犼的尸体出来，摸索着将它们与身下的黑犼尸体并排放在一起，不用捆绑便已经结结实实的变成了一个四方形的筏子。 在筏子上面铺了好几层毛皮，身上也被毛皮裹成了粽子，加上冰轮玦无时无刻的给自己御寒，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鸿沟下面居然是一条冰河，只是黑得一丝光线也没有，以墨凡被天雷淬炼过的眼睛竟然都看不到任何东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找出路。 取出一颗火属性的妖丹吞入腹中，才敢运转着冰轮玦用手放在水中感受了一会，可是依然感觉不到这寒水的流向。 绝不能就这么飘着，就算戒指里的食物再多，也总有吃完的那一天，这里又没有灵气来供自己吸收，试了小半天竟然都吸收不到半点太阴之力，谁说谷神境的就饿不死，没有灵力境界再高能顶个鸟用。 维持冰轮玦的运转也是需要灵力的，即便在不愁山脉得到的小魑妖和白虎猪妖的妖丹，再加上媚儿给的那一整箱的妖丹，冰轮玦也总有耗尽灵力的那一天。 不过也没有太过绝望，有这些妖丹还有几百头的黄峥兽和黑犼，至少一时半会儿的饿不死，得先弄清楚这里的环境，再想办法。 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黑暗之中冰河之上，墨凡悠哉悠哉地在黑犼筏子上哼着小曲，看似悠闲实则是无聊透顶，前几日还又发现了几条火灵鱼，怎么这些天一个都没见到，莫非是自己滑错了方向？ 这几个月来，墨凡发现这冰河里只有一种生物，是一种红色的灵鱼，自己给它取名叫火灵鱼。 别的却什么生物都没有发现过，那火灵鱼浑身泛着红光，也算是这乌漆墨黑的冰河里唯一能看得见的颜色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苦寒冰河为何会容得下火属性的东西存在？而且这东西一旦离开冰水便会化作一股灵气消散在空气中，为此自己可是没少费脑筋。 从戒指中取出玉匣子灌满冷水再收回去，待那灵鱼靠近直接收入戒指之中，若不是第一时间进入玉匣子之中便甭想有那口福了。 随着冷水一起进入口中，有火灵鱼的火属性帮着调和，也不怕舌头被冻掉。 那口感，那味道，直接就爽到魂里，满满的灵气灌入身体，冰轮玦都跟着欢快了许多。 这火灵鱼真是给个美女也不换，显然自己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收拾美女，只是这火灵鱼的数量太过稀少，十天半个月也很难碰到一条。 不然的话也不是没有灵力供给自己，也不怕有朝一日戒指里的资源用尽活不下去了。 在冰轮玦时刻运转之下，自己满身的伤疤逐渐消失不见，墨凡并不在意这些。 别说可能再也回不去上面的世界，即便回去，他也不在乎别人是嫌弃他丑陋，还是嫌弃他的一切，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三个人不会嫌弃他，爹，娘，媚儿。 ………… 时间匆匆过去了，这地下冰河的世界里没有春秋也没有冬夏，墨凡如今也算不清自己是十几岁了。 能用手来证明自己长大了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光滑一片而是毛茸茸的，粗略算来自己也应该十四五岁左右了吧！ 这鬼地方待久了连时间的概念都没有了，要不是自娱自乐，每天自己跟自己说话，只怕连话都不会说了。 有些记忆也模糊了，就像媚儿的样子，开始渐渐的分不清是那个像女儿一样的小女孩，还是那个御姐一样的妖娆女子。 虽然没有人再催促自己要刻苦，墨凡依旧每日用大半的时间来复习记忆，忘掉一点就会心疼一些，因为没有更多新的记忆可以产生。 以前从来没有理解的事情，现在他渐渐懂了，原来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哪怕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重要，原来记忆这种东西也可以坐吃山空。 有的时候像个无助的孩子，因为忘了不该忘的事情就会大哭，直到哭的歇斯底里。 有的时候又像一个无比成熟的中老年人，因为可以继续忍受寂寞的煎熬，也许这种煎熬将是永恒。 这里没有人会笑话自己有多么可笑，也没有人会同情自己有多么需要同情。 闲来无事已经将鹓鶵给他的阵法玉简研究了个透彻，所以他如今才敢于猜测这冰河肯定被谁施了阵法，不然也不会好几年都摸不着岸，难不成你比荒域还要大？ 直到玉简中的所有东西自己都熟练掌握之后，才埋怨鹓鶵小气，没有多给自己一些阵法用来打发时间。 想起鹓鶵，墨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郁闷得从戒指中招出一枚硕大的鸟蛋。 当初答应白凰的事情竟然被自己完全忘在了脑后，跟鹓鶵两次照面都没想起来把这个孩子还给人家。 也许怪就怪她的孩子只是一枚鸟蛋而不是一个婴孩吧！这么一想之下，墨凡顿时内疚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凤凰蛋暖暖的抱在怀里很是舒服，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好歹也算是有个伴，想在这种极寒的地方把它孵化出来，估计是痴心妄想，不过有个能听自己说话的活着的生命就很好。 第三十五章 小红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又觉饿得厉害，看来冰轮玦又要沉寂下去了，只能再拿出一枚红彤彤的妖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枚了。 一大箱子妖丹就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二，不用还不行，冰轮玦一旦罢工沉寂下去，不吃妖丹就得被冻死。 自己都哪里能舍得吸收妖丹中的灵气，只能全部给冰轮玦作为养分，自己只靠吃肉维持生计，上百头的黄狰兽已经进了肚子，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哎…！”一声长叹，墨凡拍着凤凰蛋郁闷得四仰八叉的就躺了下去，不料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妖丹竟然给掉进了冰河里。 那还得了，丢一颗妖丹自己小命就得早一点玩完，赶紧起身伸手去捞，一把抓下去却没有捞着。 正想着钻进水里会不会太浪费冰轮玦的灵力，不料此时的情景竟然让他目瞪口呆了，原本苦涩的嘴角此刻已经笑歪到了耳朵边上。 只见那红彤彤泛着红光的妖丹竟然吸引来了大批的火灵鱼，只是还没一会的工夫已经被其中某一条鱼给吃掉了，一起随着妖丹消失不见的还有火灵鱼群。 墨凡并没有因为这个伤心，反而高兴得差一点掉进水里，这几年火灵鱼越来越少不是因为数量少，而是都潜在深水里，只是这水太冷自己始终不曾下水去抓而已。 那妖丹应该是火属性的，所以这些火灵鱼才会喜欢，戒指里那一整箱子的妖丹虽然大多都是水属性的，火属性的好不容易才翻找到了一些。 “既然如此，就看凡爷我如何大显身手。” 仔细翻找了一下，戒指里还真没有什么容器，略一思索，墨凡将以前吃过没舍得扔的黄狰兽的毛皮拿了出来，自己屁股下面的可不敢动。 用骨头将毛皮撑起来做了好几个毛皮筐子，只是用手撩了一些冷水浇在上面便将皮子冻得硬邦邦的，灌满了冷水收进戒指，只待引诱小鱼上钩了。 一口气吞了好几颗妖丹，冰轮玦运转的速度果然提升不少，这要是一般体质的人直接吞下那么多妖丹也不用钓鱼了，直接就得将自己炸成鱼饵。 将戒指伸进水里做好准备，才扔了三颗小一点的火属性妖丹，凡事先试验一下总没错的。 果然如自己所料，自下而上一大群火灵鱼涌了上来，太久没有见到光亮，火光照得墨凡眼睛都有些不适应，顾不得那许多，意念一动灵力传至戒指一收，一大群的火灵鱼瞬间消失不见。 墨凡才懒得管它们进了须弥空间内是死的活的，反正早晚都要进自己肚子里，就是臭的也得吃，俗话说臭鱼烂虾嘛，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可不敢挑食。 足足几十条的火灵鱼，墨凡准备直接生吞，这东西应该是灵气凝聚而成，不光香甜可口，还没有鱼刺鱼骨头。 几条下肚之后，吃得感觉浑身火烫火燎的，即使让冰轮玦留职带薪下了岗，墨凡竟然也没感觉到寒冷。 “嘿…这玩意儿可真是大补的好东西，暖身子的效果一流，回头得多弄些鱼池子，多存些有备无患。” 墨凡现在十足十的像个暴发户，拿出一条在面前仔细观察，反正有了钓鱼的办法就再也不怕以后搞不到了。 当火灵鱼从手里消散掉变成火灵之气后，墨凡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那些火灵气没有像以前那般散去，而是钻进了被放在自己腿上保暖用的凤凰蛋之中。 或许是刚才看花了眼，再拿出两条火灵鱼，甩干了水铺在凤凰蛋上面，结果两条火灵鱼连一丝消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凤凰蛋给吞噬吸收了。 “咦~~？这下好玩了，我还真的有希望将小凤凰给孵化出来呢！” 当十几条火灵鱼尽数被吸收之后，凤凰蛋竟然有惊人的变化，墨凡用手掌心仔细感触之下，感觉到的居然是心跳，也就是说里面的小家伙已经有了雏形了。 狂喜过后，墨凡又开始犯愁了，如果还要养这个小家伙，那火属性妖丹的消耗肯定大得离谱，耗光的那一天也是自己的生命真正走向终点的时间。 又过了大概十多个时辰，墨凡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在没有火灵鱼的供给之下，小凤凰的心跳越来越微弱了。 他虽然舍不得消耗火灵鱼，但是更舍不得小凤凰一直虚弱下去，总不能为了省这一口吃的就要了小家伙的性命。 将数十条火灵鱼一股脑的尽数给凤凰蛋吸收了，墨凡才放下心来，里面的小家伙心跳已经强劲有力，确保不会夭折了。 没有过多久，墨凡就找到了一个钓鱼的好法子，他将火属性的妖丹攥在戴着戒指的右手中，再将右手伸入寒水中。 这样一来就不怕妖丹被火灵鱼给吞了去，只要鱼群游到自己的拳头附近就会被戒指给收了去，如此一来只要自己小心得当，一棵妖丹也能永久使用了。 为了庆祝自己的小聪明，他和凤凰蛋齐齐吃了一个饱，摸着滚烫的凤凰蛋，觉得还是不要一次喂它太多，万一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如今长久地活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目前只希望小凤凰能安稳孵出来，陪着自己度过以后的漫长岁月。 每日没完没了的和凤凰蛋聊天，管它能不能听得懂，想到什么就聊什么，有的时候里面的小家伙还会因为自己高兴或者烦躁，心跳也跟着变动。 这让墨凡一度激动地抱着它亲了又亲，毕竟以后的岁月就这爷儿俩相依为命了，能听得懂自己说话岂不是太好不过了。 也许是吃撑了，体内的灵力有些狂暴，盘膝坐下运转功法，下丹田里的妖丹像是饿了一个寒冬的恶狼，没命的吸收着体内的灵力。 既然有能提供灵力的来源，墨凡总算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只是这条鸿沟也不知多大，想想当初在不愁山脉骑在鹓鶵身上远观都看不到对岸。 一想起骑着鹓鶵，墨凡就不自禁的差点走火入魔，赶忙收紧心神，这长大了娶不着媳妇儿也是个麻烦事，早知道自己不死还会在这里长大，当初真该薅着鹓鶵那娘们儿的脖子把她也拽下来。 管她是不是鸟人呢，臭鱼烂虾都吃，他也从来不挑食，无数次幻想着如果媚儿在就好了，直接先入洞房再拜堂，岂不是浪漫洒脱得很。 就这么着天天钓鱼修炼，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墨凡这一段时间下来吞了数不清的火灵鱼，任由下丹田中的妖丹尽情吸收其中的火属性灵气。 不知何时以来，身体早就已经不惧寒冷了，而且妖丹也明显变得强大了一些，即使在这里庞大的威压之下也能缓慢运转。 更让他欣喜的是自己的眼睛居然渐渐的能视物了，只是这欲望却越来越强，太离谱了吧，难道这火灵鱼还有壮阳的功效？ 这一日，凤凰蛋终于有了大动静，为了不让小凤凰一出手就被冻死，墨凡始终在戒指中保存着数百条火灵鱼，以备万一断了粮小凤凰再不吃其它的内丹或者兽肉，万一饿死了咋办？ 不久之后蛋壳浮现出一些细微的裂痕，又过了不少时间，整个凤凰蛋到处都开始噼啪作响，裂纹密布。 一声如小鸡般微弱的凤鸣之声传了出来，墨凡激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将有些站立不稳的小凤凰托在掌心，赶紧将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自己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这小家伙应该不会被冻着。 甩干了一条火灵鱼身上的水就直接扔进了怀里，似乎小家伙能感受到火属性的灵气，一声参杂着喜悦的凤鸣之声从怀里传出，乐得墨凡小嘴都笑歪了。 小家伙像是能理解墨凡此时的心情，更像是为了讨好这个‘父亲’，叫得是一声比一声嘹亮。 由其是墨凡将火灵鱼一条一条扔进怀里的时候，小家伙就会得意地伸出脑袋左右蹭着墨凡的胸脯。 全身火红色的绒毛，细腻得墨凡都舍不得去触碰，像是可以散发出光芒，怎么看都和火灵鱼的颜色一般无二。 小家伙的额头上几缕细长的冠翎羽毛，看上去既可爱美丽还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好像生就应该骄傲，无时无刻都像是戴着王冠的皇者。 长长的三根尾羽也是和全身的颜色一般无二，摆动起来也颇有风姿卓越之韵，让墨凡这个‘父亲’都跟着备显容光焕发。 不敢因为观察再给冻着这个小家伙，赶忙又给塞进了怀里，这里毕竟是寒冷的险地。 时间匆匆，看着小家伙慢慢变得硬朗，墨凡高兴得就连每日钓鱼都哼着小曲儿，小家伙也跟着墨凡的***的曲调在那断断续续地鸣叫着。 兴起之时墨凡吞下几条火灵鱼之后就跳下去来个冬泳，顺便抓上来数百条火灵鱼，以彰显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是英勇。 “这样下去不行啊，总叫你小家伙也不好，你这样的吃法很快就会长大的。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要不就叫小红吧？” “一口火焰喷了出来，似乎小家伙对这个名字很生气。” “咱爷俩在这鸿沟之下结缘，你又因火灵鱼而生，不如叫你鸿鱼？可你又不是鱼，就叫你鸿羽吧！羽毛的羽，好不好啊？鸿羽？” 一声欢快的凤鸣好似要传遍整个鸿沟，冰河之上都泛起了波纹。 “鸿羽，小鸿，嘿嘿！转个弯你以为你就不叫小红了？哈哈哈……” 今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光小家伙有了名字，而且她还学会了飞翔，虽然仅仅是围着墨凡扑腾了一圈就没了力气，翅膀忽闪忽闪地还有些控制不好。 但是怎么说都值得表扬一下，所以墨凡拿出了一颗火红色的妖丹赏给了小红，这还是小红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换口味，激动得差点将墨凡的耳朵给震聋了。 当墨凡发现只要小红在水面上飞一圈就能引来许多火灵鱼后，他就再也不想下去冬泳了。 自信心被打击得精光，抓鱼的本事还不及自己的闺女，这一点让他一度落寞了好一阵子。 所以自那以后凡是有大日子，墨凡都会拿出所剩不多的内丹来庆祝，比如小红终于可以稳稳当当地飞翔的时候，比如自己高兴的时候就说是过生日了。 鬼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日呢！反正都是为了找些理由打发一下父女俩极度单调的小日子。 第三十六章 地龙现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也许小红生来如此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无聊，可是墨凡从自身发育的特征猜测出来自己可能已经十六七岁了，也就是说他在这鸿沟里已经生活了六七年的时间。 自己眼睛都已经跟着进化了，能在如此的黑暗之中视物，足以证明他已经待了很久的时间，当小红玩喷火照亮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及臀的长发已经是银白色的了，满身的皮肤白得像图了粉似的，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狂躁！烦躁！暴躁！墨凡这一日疯狂捕捞，成千数万条的火灵鱼化作火属性灵气尽数被小红吸收掉了，小红欢快地鸣叫，蹭来蹭去的撒娇，可依旧不能让发了疯的墨凡镇定下来。 他实在是要憋疯了，虽然身下的筏子已经扩大了好几倍，但是依旧是漂在冰河之上，这都漂了六七年了，为什么还是靠不了岸？ “啊…啊……！” 当没完没了地大吼过后，脱了力的墨凡才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吓得小红一声也不敢吭声，只是将脑袋塞进了墨凡的怀里，示意她此时很是害怕发了疯的父亲。 摸着趴在怀里的小红的小脑袋，墨凡哭了，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大声哭嚎，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委屈伤心地哭泣。 他想念爹娘，想念媚儿，想念外面世界的一切，一边想一边放声大哭，直到哭得累了，直到睡着…… ………… “哎~！”一声几乎听不到的低沉悠长地叹息声，却就像一个原子弹一般的炸雷将已经哭累了睡着的墨凡惊醒，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小红也听到了那道声音，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凤鸣之声，也跟着墨凡支着耳朵听着，这也是除了自己父亲以外她听到的第二个人的声音。 墨凡激动地扫向四周，他明明看到河面之上空无一物，在得到小红一致的答案之后，才激动地问道：“刚才是谁在叹息？这附近是不是有人？如果听到请回应我一下。” “你小子这些日子还真是能吃。” 正待思索着，突然一道像是老者说话的声音，差点没把墨凡给吓破了胆，如果是在前几年刚掉下来那会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墨凡说不定会乐坏了。 可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再突然有人跟自己说话，那被惊吓的感觉真是爽透了，何况是自己看不到周围有任何的船只以及任何人的存在。 “哪位高人前辈？小子胆儿小，请现身说话。” “我要能现身，还用跟你废话。” “前辈是何方高人？是不是小子漂错了地方惊扰了前辈？小子之前大哭是因为好多年也走不出去，而且自己的样子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漂了几年也没靠着岸，才会不经意间惊扰了前辈。” “小子，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此番还要感谢与你，若不是你小子吃了这么多的灵鱼，我怕是话也说不出来。” “前辈您在哪里？是不是被石头卡住了，说个方位我过来拉你一把就是。” 对方一时语塞…… “我被卡住不知多少万年了，你小子是第一个掉下来没变成冰渣的家伙，也许是时机到了，直到你掉下来之前我都还在以为那秃驴真能挡住所有人呢！” “前辈说的话我不明白，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里活着的只有你我和那小家雀，没有其他人，小家伙你救我出来，我送一场造化给你。” 听到造化两个字墨凡一个激灵，每次听到有人送自己造化都指定不会有好事情，白凰姐说过送造化之后就差点跟着小魑妖陪葬，白臂神猿说送造化之后自己就凝聚了妖丹成了正儿八经的‘人妖’，今天又有人莫名其妙的要送自己造化。 “前辈请告知方位，是在我左边还是右边，我滑过来便是。” “你潜入水下百里之地，在不同的方位，都各有一处火泉，火泉之上都蕴养着一颗果实，共有一百零八颗，你将果子吃掉几颗我便能现身出来与你见面。” “啊？水下百里？这水还真深，小子的憋气功夫可不行，不是小子不愿救前辈，这事实在是干不来。” “我来教你这御水之法便是，以你小子的资质，几日便能够掌握。” 墨凡仔细思索了一会，道：“小子可以救前辈出来，只是前辈答应小子一不可伤害于我，二来要想办法帮小子离开这鸿沟，相信您老人家能活几万年也不是善善之辈，不会没有办法。” “你小子这些日子自言自语我都听进耳朵里了，除了实在猥琐了一点但还算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能助你出去。”那老者道。 墨凡知道被人家窃听了那么多自己的小秘密，从脸红到了到脚趾头。 “可不是小子要挟您啊！其实就算您不答应第二条小子也会救您出来的。小命比啥都金贵，父母赐的小子再也不敢随意丢了。” “我能有什么理由加害你，你马上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就更没有害你的想法，你还是先将这御水之法学了，技多不压身。” “行，小子请教了，要是资质愚钝学不会，可别怪。” 墨凡也没想到对方传授给自己的所谓御水法诀，竟然比雷蛇引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雷蛇引自己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能略懂一二，这御水之法竟然用去了约莫数月的时间。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墨凡大喜过望，对着水面双膝跪在兽筏子上，恭敬道：“原来前辈所传之法如此高明，小子感激不已，请前辈收小子为徒吧！小子一定恪尽孝道。” “哈哈哈…得此妙法你小子竟然还不知足，在好处面前脸皮够厚，不过看在你跟我同样德性的份上，此事我们可以面谈。” “好，这妙法繁奥，虽然数月以来小子略通皮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请前辈再待上几日，也好确保万无一失。”墨凡其实是想多练练，别万一把小命丢在了下面。 “嗯！几万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一时。” 墨凡学到的这法术名字很扯淡，老头很随意地说叫‘真龙诀’就行，不仅可以化冰可以成雾，亦可以在水里来去自如，如逛自家庭院。 只是这法术分为九个层次，前三层主要是入水行进之法，引水攻击之法，以及无孔不入之法；中三层才是瞬间化水为冰，化冰为水、为雾之法；后三层晦涩难懂，提及的是降雨降雪等自然之道，只怕只有到了某个层次才能水到渠成。 数日后，墨凡在吞了十多条火灵鱼之后，肚子鼓胀了起来，就连耳朵鼻子也忍不住往外喷热气，毕竟那么深的地方，还是多储备点灵力的好。 以前世的经验，水下应该压力很大，虽然对自己身体强度很有自信，只怕在下面也不好说碰到什么事情，觉得还不够保险，又放了颗水属性的妖丹在嘴里。 好几天之前就开始安抚小红了，在她认为整个世界只需要有墨凡这个父亲陪伴就好，生来就应该如此。 终于在得到了小红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脱得光溜溜的准备潜入，只要自己把握好水下的方位别乱跑，这冰河寂静无波，倒是不怕小红会漂到别的地方。 富贵险中求，如果真的能有办法出去，再大的险墨凡觉得都可以尝试一下，在这鬼地方比坐牢还惨上十倍百倍，如果让他就这么呆上百年岁月，还不如直接一头闷下去呛死得了。 这御水之法果然厉害啊！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水下也能呼吸，这招要是拿去地球上参加个奥运会什么的那还了得？本以为到了水下不能视物会很麻烦，原来下面很深的地方到处都是火灵鱼。 越往下便越多，这得是多少条？都快赶上大白天了，刺得眼睛都疼，真后悔当初在荒域的时候顾面子没多要几个储物戒指，有权不用果然会过期啊！ 怎么感觉永远游不到底？估摸来算这也得十几个时辰了吧！以自己的体力应该没这么慢，灵机一动，取出一颗火属性妖丹施出‘真龙诀’之法向下方飚出。 妖丹被一层特殊灵力包裹着如在空中抛掷一般毫无阻力，向下飞去，果然一大群的火灵鱼随即跟上，墨凡也加速向下游去，待火灵鱼群堪堪要碰到妖丹之时，妖丹便会加速。 就这么被火灵鱼包裹着一起向下钻入，直到数个时辰之后隐约感觉跟上面的环境不太一样，火灵鱼群也不愿再继续向下深入，尽数转身返回。 以墨凡的理解可能是这里的水压太大，火灵鱼也会觉得不适应。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一股威压，只是让自己略微有些不适应。 又继续向下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碰到了水底地面，感觉还没触碰到地面竟然被烫了一下，赶忙将脚收起，不可能吧？这也太违背物理规律了吧？ 贴着地面不远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一股火属性的灵气波动也越来越明显，一股无形的阻力让墨凡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赶紧将嘴里的妖丹吞进肚子里，让冰轮玦加速运转。 终于在不久之后发现远远的一颗泛着红色光芒的果实，被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缕小火苗拖起，微微上下沉浮着。 墨凡真的想不明白这一热一冷之间是如何共存的？不过现在他的任务不是考虑这些，这火苗看似微弱其实灵力波动跟强大，只怕自己不止是被烧伤那么简单。 “小子不可用手触碰，那血菩提果下面燃烧的是业火，是那和尚收集的罪大恶极之徒的业障，你一旦触碰就会承担原不该有的因果，若想摘得那果子只能用五行之外的法子，切不可用我教你的御水之法。” “五行之外？小子要是能跳出五行，还需要在这混日子？” “你会有办法的，既然你能入这百菩提大阵不死，我猜你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 “嗯？前辈为何如此说？” “你先想办法救我出来，我再细细与你道来。” 这老头说话也太能玄乎了，动不动就是什么因果报应。墨凡想了一会，心想自己的雷蛇引算不算五行？ “前辈，雷电算不算五行之中的？” “当然不是五行之中，还有风，黑暗，光明这些都不是，不过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可以御雷？以我的了解人族中雷属性的天才可是万中无一，今日竟然被我遇到了一个，咱爷儿俩的福缘不浅啊！哈哈哈！” “小子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属性，以后再找机会试试，看我先收了这果子。” 雷蛇引，顾名思义那个‘引’字便是这个法术的玄奥之处，只不过墨凡才初学乍练，试了无数次才堪堪将那果实引到手中。 紧紧核桃一般大小的红色果实，表皮有天然生成的古朴纹路，看上去略显神秘，让墨凡不明觉厉。 没有想象中的滚烫无比，反而入手只是温热，还没有用鼻子去嗅，一股清香从鼻孔直直钻入墨凡的灵魂深处，让他舒爽得欲罢不能。 二话不说一口咬下，这酸爽，这香甜，简直沁到了灵魂里了。 “前辈，为了以防你出不来，我决定了，我要去多摘掉几个果子。” 对方无语中…… 第三十七 原由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此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墨凡为了救老前辈这个伟大而酸爽的任务孜孜不倦，自己吃掉了十枚血菩提果，依依不舍地给小红一枚。 指着小红偏着的脑袋吹嘘了大半天，说是自己九死一生才弄来这么一枚而已，又替小红赞许了无数遍自己是多么多么疼爱她，还故作镇定的想象着在玉匣中收藏着的那三枚，如果给父母再给媚儿一人一颗自己岂不是再也吃不着了。 “前辈，您别忙着出来，我再去摘几枚，保险起见……”说话间已经又光溜溜地潜入了水底。 “好了，大阵已破，你别再继续吃了，当心营养过剩到时候你收不了场，滚回到上面等我出来与你相见。” “好嘞！”墨凡恋恋不舍得收手，心里却在盘算着再找个机会就是。 无数的火灵鱼跃出水面，好像发了疯一般一个个的全都变成火光燃烧着，将河面上空照耀得如烈日当头。 墨凡站在冰河的水面之上，欣赏着这亿万条鱼一起自杀的旷世奇景，心里差点没心疼死，这些要是都给自己慢慢炼化了岂不是能变成高高手。 小红的凤鸣之声不绝于耳，眼巴巴望着上空那些火属性的灵气被然烧掉，却不敢上前去吸收半点，将身体缩在墨凡的身后只露出小脑袋来，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正待墨凡扼腕叹息得可惜着，前方河水突然上涨，一座小山从冰河中拔起。 墨凡目瞪口呆得望着，心想要不要玩这么复杂的出场方式？先弄座仙山然后站在山峰之上再将自己弄得仙风道骨的，好不拉风。 是不是接下来还要再吟诵几句什么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诗句来彰显一下？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墨凡目瞪口呆的神情不光没有平复下来，反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原来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头，那两座也不是山峰，而是两支犄角。 当一个龙头完全伸出水面之后，墨凡终于明白了自己救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大家伙，它目前只是现出一个头而已，那整条龙身得有多大？ “小子，发什么呆？” 简单的一句话，在龙嘴几次张合之间将河面呼起一股股的巨浪，将墨凡迎面扑翻了几个跟头，一个冷激灵才让他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又将衣服拧了拧。 再看小红已经飞到了极远处，嗯嗯地想呼唤父亲却又不敢大声鸣叫出来，她还只是一只雏凰而已，在远古巨龙面前还能飞得起来，已经在勉强顾及自己的颜面了。 “前辈您…好大的口气啊！只是咱爷儿俩这样交流不怎么方便，您说是不？”说罢转身招了招手小红立即飞了过来，叫也不叫地将头埋进了墨凡的怀里，她认为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露在外面的屁股此时已经顾不着了。 龙头慢慢缩回水中，不一会的工夫灵鱼也不再没完没了的跳出来自杀，片刻间尽数消失不见。 随即河面出现一个漩涡，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升出水面，故意咳嗽了两声道:“咳…！那个…之前用本尊出场只是为了撑撑场面，不用大惊小怪，呵呵…！那些灵鱼与这河里的水相比根本不值什么钱。” 墨凡只觉得一阵邪风扫过…三道冷汗自太阳穴处流下。 “不知前辈您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气吞山河气势磅礴气宇轩昂气势不凡，好大的口气啊！” “刚才口气是大了点，毕竟多少万年没清理过牙缝了，你小子怎么让我看着这么顺眼呢？来来来，过来给我磕头。” 墨凡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捡到一个如此牛叉叉的师父，赶紧上其身前跪在水面上，使劲地将头磕进水里了都，只是不知道要是在花岗岩的地面上他会不会也这般一往直前地死磕。 “师父在上，徒儿墨凡给您敬…”想了想这也没有茶呀！便将右手伸直放在太阳穴上道：“给您敬礼”。 “哦？这是个什么礼法？老夫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 “这是在我们家乡对最值得尊敬的伟人才用的礼数，意指您至高无上。” “嗯，老夫也觉得这礼法不错，也算又涨了点见识。” 老龙顿了顿又道:“你的家乡只怕不在这四海八荒之内吧？” “师父何以见得？” “先不说十几岁有你这身板除非是有什么奇遇，莫不是你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在这百菩提大阵中闲庭信步，就足以证明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个意外。 这百菩提大阵是一个叫燃灯的秃子所布，他们最讲究个因果啥的，什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以你的出现应该就是个异数。 而且那秃子的法力通天，他所布的百菩提大阵，所有这个世界上的不管是人和妖，别说破阵了活着进来都不可能。” 墨凡听到燃灯这个名字深感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来不及思索，问道:“徒儿用那雷蛇引摘了血菩提果，不是就轻易破了大阵吗？” “你用手摘都可以，先前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 墨凡又觉得一阵邪风迎面飘过… “你小子应该是来自另外一个位面的世界，所以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里面你是个意外，至于怎么解释这业火加持的百菩提大阵与你的因果，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到了你有能力知道的时候，自然也不用解释。” 原来自己真的有可能是另一个空间的灵魂附体或者思想复制什么的，一时觉得心塞，不过听师父解释了一通，好像他跟没说一个样。 “师父这里是您的家吗？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大阵里面？”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本尊乃是一条上古地龙，最早还没有人族的时候我们龙族就已经称霸着这个世界，与其它各妖族共存。 后来我们发现这个世界的灵气在逐渐减少，数亿万年后灵气只怕会完全消失，那便是末日的到来。 所以我们龙族举全族之力开辟了一个时空之门，准备全族尽皆飞升至另一个层次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仙界。 然而天龙与我却不忍这个世界遭遇毁灭，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家乡，我们两个带着一些部众留了下来，想做一些事情来阻止或者减缓这个世界毁灭的时间。 天龙负责掌管着这个世界所有族类的气运，我则负责这个世界的地脉之气，植物的生长繁衍全靠地脉之气给养，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后来出现了人类，他们竟然灵智突进，创造了许多修炼法门，后来竟然有一些人类大能也能飞升仙界，可是每一个人飞升之时都会携带走他一生修炼所吸收的灵气，所以灵气的流失也到了不可遏止的情况。 人性贪婪，只要自己能够飞升至更美好的世界，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天龙见希望已然破灭，便也打算飞升仙界，但飞升之前他想到一个办法，便是在昆仑墟将他的天龙之躯化作山脉来镇压气运，后来就被世人称作昆仑山脉。 天龙只用灵魂飞升仙界，到了仙界需要折损所有修为来寻找灵胎重新修行，不说大义如何，多少也算是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墨凡愕然，原来昆仑山脉真的是龙脉，是天龙的躯体所化，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位面的昆仑山跟这个昆仑山是不是一样。 “我地龙也有同样的想法欲飞升仙界，当然也不能让天龙小看了，所以也准备将这副躯体留在这里。 只不过这地脉之气早就与我龙体相连，地脉之气与气运不同，它必须依附于活的灵体来作为载体。 只有我活着它才能自主运转，我若只剩下躯体没有了生命，它便也会沉寂，所以燃灯那秃驴怕我不顾万物生死，私自飞升仙界，便以百菩提大阵将我镇压在这地下近十万年。 只是那秃子也料不到这里会诞生灵鱼这种东西来消耗他血菩提的阵法之力，数万年以来我无数次施法翻身，试着抵抗这股力量。 只要让这条鸿沟变得越来越宽广，让灵鱼有更多的繁衍生息的空间，早晚一日可以消磨调那百菩提大阵的力量，如果不是你这个异数出现，不知还要再等多少万年我才有可能挣脱禁止。” 墨凡心想原来真的是地龙翻身造成了这地壳板块运动，这也太生猛了。 “那师父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您还要飞升去当神仙吗？这才刚拜师您都还没教过我功夫呢！” “我们龙族的功法只适合我们自己的经脉运转，你又学不来，不是已经教你一个御水的法诀了嘛！你小子也不老实，连姓什么叫什么都没告诉师父。” “我爹姓姬，我娘姓墨，爹怕我随了他的姓有一天会遭人迫害，所以让我跟了娘的姓，名叫墨凡。 不过我听爹说在娘的家乡，孩子也都是跟娘亲的姓的。” “跟你娘姓好啊，姓墨好。” “娘说那样显得爹很没面子。” “你这小娃懂个屁，你娘的姓比你爹的可厉害多了，你娘是不是来自东洲神域？” “师父是如何知道的？” “自古墨姓就是东洲大姓，既然你小子是我们东洲的种，也不枉我传你衣钵。 也不用管别人的看法，我是你师父，我让你姓墨你就姓墨，不姓我就杀了你爹，省的你挂心。” 墨凡瞬间又觉得有三道冷汗流下。 第三十八章 继承人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原来师父您老人家和娘是老乡，那太好了，不如师父带我一起去东洲，我也想去外公家瞧瞧，娘说她为了和我爹在一起，不得已背叛了外公。” “看你这娃儿眉清目秀的，你爹也不应该是个丑陋汉子吧？你外公因何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墨凡思虑了一会，道：“因为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北冥冰域的秘密，好像是关于什么玄武图。” “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那家伙死没死还真是个迷，想必你外公他们都是在觊觎玄武留下来的宝藏吧？可惜师父我马上就要飞升了，不然帮你去掏一掏那老乌龟的窝也不是不可以。” “我爹把玄武图的一半也就是玄图给了我，只有寻找到另一半武图才能找到上古玄武冢。” “既然你有地图了我也懒得去走那一遭，这世间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挂心的，即日便飞升好了。” 墨凡对那玄武的宝藏也是持一个半信半疑的心思，在他认为宝藏这东西就是用来坑爹的，盗墓这种事也是自己能干的？起码得先了解清楚了再说嘛！ 听到师父要飞升，墨凡也是急了，这好不容易才刚抱到一条大腿，怎么就要嗝屁飞天了呢！ “师父，修炼上徒儿还有一事正觉得头疼，我一不小心给自己修炼了个妖丹出来，好像人族不该有这玩意儿吧？徒儿不知该怎么办了，原本白虎妖尊收了我做义子，想向他求教的，结果被他手下给追杀到这里来了。” “那劳什子白虎妖尊是吃屎的废物吗？还能让手下追杀自己干儿子，回头师父临飞升前去把他灭了给你出气。” 地龙想了想又道:“上古至今无数族类大致分三等——妖兽，妖精，妖仙。 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所聚的古灵精怪数中等，其它略有灵智的妖兽皆数下等，妖仙便是龙族凤族和一些上古异种，它们已然是妖族主宰一般的存在，只是大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比如你怀中的小凰雏就算是个异种，她的血脉本不该这般精纯，是这两年间你无形之中造就了它，再加上她又吞了血菩提这种至阳的东西，距离浴火涅槃也是不远了。 墨凡有些不解，疑惑的看了看小红，又看向师父，希望他能告诉自己多一些东西，将来离开了这里真不知道怎么抚养她，总还需要让她成长起来吧！ “凤凰一族生性喜欢冒险，每到一个阶段都需要浴火涅槃重生，每次涅槃就如渡劫一般艰难，需要大小四十九次涅槃才能得道遁去的一，所以想成长起来也是九死一生。” “不对啊师父，鸿鹄算是白凤凰一族吧！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只是在妖族最后的丹变之后才渡劫一次就成了妖王的。” 地龙指了指小红道：“这才算得上真正的不死鸟火凤凰，那鸿鹄估计只是个杂种而已，你只需要注意这小家伙浴火之时不可受到外界的打扰，至于涅槃能成功与否只看她自己的造化。” 小红似乎能听得懂老龙在夸奖自己，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在墨凡的怀里小声的鸣叫了一声，以此来表示对老龙观点的认可。 墨凡听到师父赞许小红，也为小红的变态感到骄傲，恭敬道：“多谢师父指教，那继续说说我这妖丹的事吧！” 地龙明白自己即将飞升，所以这个徒弟才不愿放过求知的机会，感觉自己也确实亏欠这刚收的徒弟，所以对他的提问也很耐心。 “这下丹田也是妖兽修炼凝聚妖丹之所在，而人族低级功法也有用下丹田作为紫府化神成婴，再婴变渡劫飞升的。 其实高级功法的境界和低级功法不同，就像你说的鸿鹄和这只不死鸟的区别，这些都要你自己去琢磨，只有自己的路子最适合自己。 不过也不打紧，既来之则安之，你可以用这下丹田修习妖法，中丹田和上丹田再修炼其他功法，只是这样一来修习的功法繁多，你就更需要加倍的勤奋，不然朝三暮四的到最后只能一事无成。” 话音刚落地龙便想到了一些问题，莫非……，伸出手指在墨凡的眉心处传入一道神力。 墨凡也不反抗，以师父这样的大能，白虎妖尊都不放在眼里要想杀掉自己吹口气就够了，抚摸了一下怀里焦急的小红示意她自己没事。 不久之后地龙将手指收回，也很是惊讶了一番，道:“我说你小子为什么修不出紫府，是有东西在你意识海之中作乱，你小子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每个修行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懒得过问。 不过并非坏事，你丹田中的妖丹正是那东西的手笔，它将你的上丹田给霸占了，所以帮你弄了个妖丹在下丹田，不过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出去后记得去东洲神域找龙族的后生晚辈，让他们给你张罗个好点的妖族功法就行了，那劳什子白虎你小子也别指望他能有什么好东西，要是论收集一些值钱的玩意儿还非属我龙族最上心。” “师父您是来自东洲神域的龙族，不打算再回东洲看看吗？您带着徒儿一起回去找就是了。” “十多万年了哪里还有故人活着，师父不想回去徒增伤感，师父打算就地飞升，只是这地脉之气……”地龙望着墨凡道。 “师父您的意思是…？这不好吧！我还是个小虾米，担不起这个大任。” “自你掉下沟里这几年，我就一直在思考，只有找个继承人我才能安心离开……至于你将来死不死的我才不关心，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可以飞升的理由罢了。” “师父您也…太直接了点儿吧？” “当实力大于一切的时候还是直接点好，你又反抗不了，反正大阵已破，你不同意我便一指戳死你再出去去寻一个就是。” “师父命，不敢违。”墨凡今天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了，其实师父的话也没错，当你实力已经无敌于天下，下了决心的事情只要自己心安就可以了，又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想到此处墨凡自己也开始希冀能有一天得到师父这种力量，可以快意抉择自己的人生。 “不知徒儿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尽力活着就行，你只是地脉之气的一个载体而已，你不死地脉之气便不会沉寂。徒儿不是师父恐吓你，你若不想死便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然世间险恶你很容易变成刀下亡魂。 再说长生一途，你若不立志变强，将来怎么飞升仙界与师父我喝酒聊天？你们人族的生命何其短暂，难道就甘愿匆匆百年，腐尸寸土之间？”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不负师父厚望立誓求道长生，快意天地间。徒儿这些年在地底想了很多，唯有变得无比强大，才不至于遭小人迫害，承受那亲人分离的痛苦，忍受这牢狱之灾。” “虽然你懂得还很少，但是知道变强就算说得过去，数不清的大道终归是指向一个点而已，不管你选择哪条路，将它一直走下去就好。 不过你以后作为地脉之气的载体，也是有大好处的，不然师父我也不会变得如此强大。” 墨凡听到有大好处两眼瞬间精光四射，哪里还来得及考虑什么大道小道的，眼巴巴望着师父，希望他能把大好处说成大大的好处。 “你作为载体自然可以随意调动地脉之气，可以让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变成森林，可以让一株小树短时间内变得参天，你说是不是福利？而且最令我暴脾气的是地脉之气不能转移，只能把我躯体留下给你，你说这是不是好处？” 墨凡一脸的懵逼，前面还在幻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个蔬菜养殖户发发小财，后面老龙王说把身体给自己？自己要来何用？天龙都像昆仑山脉那么大地龙还能小多少？戒指又装不下，难道每天扛着一条地龙跑江湖？ “师父，您看看我这弥戒空间这么小也装不下您啊？您那么大的身躯让我如何扛得动…。” 地龙伸出手指一道龙血飚出，墨凡话未说完只觉得喉咙一咸，瞬间如身在炼狱，比之前二九天劫还要痛苦，顾不得是师父要害自己还是什么个情况，甩开小红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冰河。 这么冷的水居然也不能驱散体内的燥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直在里面张嘴泡着吧！ 小红急得在水面之上狂飞鸣叫不止，终究还是被老龙一个眼神给逼回了兽筏子上，两只脚踱来踱去的眼巴巴望着水里的父亲，生怕他有个好歹。 过了大概得有好几天的时间，墨凡才重新从水下露出头来，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道:“师父，之前是什么个情况？” “你小子还不知足，还想勒索师父，就你那破箩筐戒指也能算是宝贝？呶！这是龙戒，里面可是自成一方小世界，只是需要灵气和地脉之气供养。 这龙戒的小世界里面还有凡人数亿，你只需要提供一些地脉之气给他们，让他们自给自足，繁衍生息就好。 先前是师父给你注入了龙族的血脉，用精血给你洗了髓，所以你才会感觉到热血沸腾的，现在可以滴血让它认主了！” 一个纤细的龙形戒指漂浮到墨凡面前，墨凡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放了进去，无数次骂自己在好东西面前一定要矜持要稳住，可就是办不到，还尤其是有人在的时候。 一生气之下，把自己舌尖给咬破了，当着这么大的宝贝还咬手指肚，寒碜不寒碜？ 第三十九章 镇宇破荒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龙戒里的世界之中，亿万凡人尽皆抬头望向天空，感觉整个天空红彤彤的像是血染的一般，心生恐惧之下，全都跪地祷告了起来，希望这个世界的主宰之神能够饶恕他们的罪孽。 墨凡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异样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见到宝贝就把持不住自己，这点也太像师父我了。” 地龙看徒弟如此可教，高兴说道:“你既已是这戒指的主人，那龙戒里面的所有生灵皆会奉你为神，豢养他们就要经常给些好处进去，他们会每日祷告给你念力，你以后就知道这念力的好了，这十几万年来师父我就是在里面解闷呢！” “感谢师傅馈赠，只是徒儿刚刚拜师实在不愿师父立马飞升，您起码再与徒儿聊上几个月，我还有好多问题需要解惑。” “臭小子，我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了，想捞宝贝去东洲神域，我当年的龙宫也在那边，估计没人会找得到。 你有我的血脉自然能感应到我的龙宫，还有，把我躯体放在那戒指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戒指易了主人家可就把我给煮了吃了。” “那您想放哪？您个头也忒大了在哪都显眼。” “徒弟你用什么武器？” “徒儿前几年因为面子问题一直都是赤手空拳，不过我用弓还算顺手，近身战用刀会方便一点，剑也很帅。 鸿鹄给过我一把嬴鱼骨剑，很实用，还有铁棍也厉害，虽然当初没见白毛猴子耍起来，但是渡劫之时还能当避雷针。” “哦？你小子是什么样的武器都想来一套是不是？不过任何武器都有其优点，也确实不是可以相互替代的。 只是世人大多不会兼顾多种武器法门，只会选择其中一二，而且修行者中大多都是稀奇古怪的法宝居多，一个咒语可比得上苦练日久的兵器。” “师父的见解确实有道理，法宝本身就很强大，我当年就是用嬴鱼骨剑把一个半妖王给弄死了。” “小凡，为师要静思几日，你带着小红一边玩耍去，不要来扰我。” 墨凡以为师父是要参悟飞升之事，应道:“师父您自管静心参悟，徒儿还想再下去抓些灵鱼，怕是等出去了就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墨凡趁着这几日的工夫又去偷采了十枚血菩提，将所有的火属性妖丹扔了出去换成了十几万条灵鱼。 龙戒的世界里有一巨大的盆地，却一日之间天降冰冷的大水成湖，有无数神鱼随大水自天而降。 据附近目睹过的人传言这是世界主宰之神近百年来降下的神迹，于是所有世界的生灵无不膜拜祷告，希望世界之神保佑赐福，后来被世人将那一处神迹命名为天池。 墨凡将小红也一并收进了龙戒的世界之内，让它在天池边玩耍，饿了的时候只需要动个念头自己便能知晓，天池里的火灵鱼自然会跳出来任它捕食。 以至于小世界中亿万凡人又在传说，有一条天神凤凰在天池附近的山下现身过，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向往那片圣土，甚至有人终日在天池山下祈祷，希望主宰之神能够赐他永生。 数日后，地龙苏醒…… “墨凡，如果你跟敌人战斗之时以弓为武器，该如何打？” “以身法辅助当偷袭远射，万不可近身。” “那你若是以刀御敌呢？”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好一刀毙命。” “那其它各种武器呢？” “……………” “你都错了，不管是什么武器在任何时候目的只有一个，保全自己杀死敌人，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当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为达胜利不可以计较损失，小命没了什么都不是。” “还是师父有见地，徒儿受教颇深，以后不管任何大斗小殴定当全力以赴。” “嗯！为师本来是想将我这龙身化成一把武器法宝送与你，待你滴血认主也就自然接收了地脉之气，可是你竟然什么武器都想要，我也是为难了。” “师父您看您说的，徒儿哪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儿？只要能随便有个武器防身就知足了”，墨凡看到师父愣了一下，又苦着脸道：“真的知足了。” 墨凡心里苦啊，哪里该说什么刀啊棍啊的，那可是地龙之躯变的法宝武器，自己真想捅自己两刀。 地龙语重心长地道:“我思忖了好久，想出来另外一种法子，我本就可以幻化万千，而你也已经拥有我的血脉，你小子完全可以占用我的龙体。 只是需要你抽出一魂一魄进入我的龙体，使我的龙体与你本尊魂脉相连，等于是你拥有一条可以化身万千的远古地龙作为分身。” 墨凡听到这赶紧用袖子将口水擦了擦道:“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将师父您的龙身化作任何一种武器，甚至以您的本尊形态作战？” “算你小子聪明，只不过这个法子我只是个设想，其中之凶险也是很多，单是这抽魂揭魄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痛苦，需要有大毅力才能坚持下来。 再者说你能否适应我的龙体也未可知，即便是成功了也不可以我本尊形态作战，灵魂飞升之后我的躯体只怕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了，万一灭不了敌人那得多丢人。” “师父命不敢违，只是但凡法宝武器都得有个名字，不知师父您的这具龙体我该叫个什么响亮的名号？总不能就叫地龙吧！” “你师父我威震宇内，无敌不破，所化的法宝不比神器差多少，待你日后如师父现在一般强大，自然能发挥出像神器那般的威能，如此厉害的法宝自然要取个响亮点的名字。” “威震宇内，无敌不破……师父，叫镇宇破荒如何？” “好，好…就叫镇宇破荒，好名字。” “那就来吧，富贵险中求，师父请教我这抽魂揭魄之法，如果不能变得强大起来，即便出去这鬼地方也还是只有任人欺凌的份。 我不怕任何苦痛，只为了挣脱规则，在天地间寻得一份自由。” “可教，可教！只是还有一事师父忘了提醒你一下，你之前吃了太多的血菩提，那东西既然那么大补为什么秃驴们留着做阵法都不敢吃？因为那东西有两面性既是圣物又是毒物。” “啊？那徒儿会死吗？”墨凡觉得这个师父比自己的老爹还会坑人。 “七七四十九日才发作，你出去之后自然能寻到解毒之法。”地龙强忍着笑意道:“这毒还能助你成长，早日变成有担当的汉子。” 不理会一脸懵逼的徒弟，地龙又道：“仔细听我口诀，不管多痛苦都不能精神崩溃不许昏过去，能忍下来就是你真正的造化。” “专气至柔阴，载营魄抱元一，不失泰和，不累身害神，涤魂毋疵……” 第四十章 入世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玄黄大陆与不愁山遥遥相对的鸿沟之畔，有一古镇名曰涧谷镇，隶属宜州城管辖，宜州城又被称作西王城。 其实西王城政治中心并没有设立在宜州城之内，而是在宜州城城郊又畚锸建造了一处宏伟的城池。 西王城和宜州城的城主府其实可以说是上下级的关系，西王城不许乡民出入，只是用来统治和管理包括宜州在内整个玄黄大陆西部的所有城池。 它之所以能建造在宜州城郊，一方面的确是宜州城近年的业绩让中州神都满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涧谷镇西临鸿沟的原因。 就因为在十几年之前这里发生的一件大事，各路神山仙府的神仙们多来此地逗留。 那些神仙之人出手自然阔绰，短短几年时间竟让宜州城的经济空前繁荣名声大噪，而且有好多的各路高手干脆在此地开门立派，竟让整个西部刮起了修仙之风。 渐渐的宜州城也被人们习惯性地称为西王城，这城西郊的涧谷镇也成了各方游人的游览胜地。 尤其镇子边上的鸿沟崖畔还有一胜景——鹰嘴崖，但凡有逞能之辈敢立于鹰嘴崖之上，向鸿沟看上一眼的便都被称作虎胆之辈。 这个名叫鹰嘴崖的景点之所以举世有名，就是因为它已经掉下去太多太多的名仕，哪怕是能修炼的神仙中人，也有不少人丧命与此，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索魂崖。 涧谷镇之所以盛名在外，除了这鹰嘴崖还有一处好去处，便是近几年风声鹊起的销魂阁。 销魂阁是青楼，所以理所当然的应该热闹，哪有景点之处不设一些酒楼名苑的，不然怎么供那些所谓风流名仕们消遣。 然而这小小涧谷镇的销魂阁，却比王城里的那些个妓院勾栏都要有名气得多，尤物之妖娆，勾魂摄魄；风情之万种，凭倚阑珊。 销魂阁的尤物虽好但酒水却很贵，贵到需要提高酒水的价格来调节它火爆的生意。 男人们通常选择在销魂阁街对面的董家酒肆海拼酒胆，再壮着酒胆给自己寻一个闯到大街对面的理由，即便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倾家荡产也不肖后悔。 这一日刚好是当地的祭龙日，据说西边的鸿沟乃是因为远古地龙翻身造成，而且曾经的传说一直至今还在口口相传，所以西王府每年都会在涧谷镇举办一次祭龙大典。 举办祭龙大典一是自古流传，二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甚至还经常有不少名家来此凑凑热闹，据说宜州城能傍上西王府，也是沾了不少地龙的气运。 然而就在今日之后，这涧谷镇将从此改变它的命运，因为早晨的那一声龙吟，因为早晨那一道飞龙在天的奇景。 看到的人都不敢说那是不是真龙，因为那条龙不是实体，只是一道虚影，在那道鸿沟上空的云层之中，忽隐忽现。 单是那一声声龙吟已经让人们从心里承认了远古的传说，再难质疑，因此涧谷镇也只怕再无宁日。 涧谷镇外东南方向有一小山，山虽然不大物产却很丰富，所以乡民给这小山取名叫库山。 山顶有一草庐，草庐前有一株千年古杉树直立挺拔，似有擎天之势，然而树顶处却背手站着一位道士打扮的老人。 老道士须发皆白，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青色长袍随风飘动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神情凝重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老道士终究还是没有冲上云端去看个究竟，不是他没有飞天之能，而是他试了几次总提不起那股冲动。 既然别人也没有踏剑飞天，想来跟自己此时遇到的问题应该是一般无二，他很断定天上的那道虚幻的龙影极度强大，根本不是自己能望其项背的。 此时西王城城主府的兽檐之上，也鹤立着一人，与之前那位白袍老者不同，这位不光衣着华丽，而且是一位须眉中年男子，其貌英武，身材比之小山里的道人更魁梧高大一些。 二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在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同一处地方。 销魂阁的秀楼共有五层，也算是镇子上最高的建筑了，此时楼顶处两位妩媚妖娆风华绝代的女子，齐齐仰望着早已消失了巨龙身影的云层，忽然之间发现竟有一物从天直降。 就在龙吟和虚影消失在云端之后，一个身穿白色蚕丝锦袍的少年从天而降，正巧砸在销魂阁对面董家酒肆的房顶。 酒肆被从三楼到一楼大厅硬生生砸出了一道天井，让这董家酒肆因此又多沾染了一些太阳圣光的照拂。 本来酒肆的老掌柜正点头哈腰谄媚着，随一位从宜州王城过来的高官出去看热闹，不料这刚刚从东家会客的厅堂刚走到酒肆大堂中间，却被这天降的混小子给砸了个当场气绝身亡。 真龙显身虽说是了不得的大热闹，但是这位高官为了显足官架子，从内堂到大厅已是用去了不少时间，好像他就是为了迎合上面掉下来那位将自己砸死似的。 真龙飞升的影子早就不见了，热闹也已经结束，从酒肆门口走进来一位胖子青年，年龄约莫不过十七八岁，从手中银质的折扇可以看出这个小胖子是一位稍显富贵的公子哥。 “董酒少爷您回来的正好，咱房顶突然掉下来一个小子将官老爷给砸死了，您看这可怎么办是好，随行的几位官家护卫现在要拿咱们问话。” “少爷我只是出去看看是什么样的龙王显灵，怎么这才没一会就弄出人命了？”这名叫董酒的少年胖子正是这董家酒肆的少东家，也是涧谷镇出了名的纨绔。 为了怕别人认为他不像个纨绔，竟然将酒肆开到了销魂阁的对面，以此来证明自己更像一名纨绔子弟。 眼前这可是条人命案子，何况这被砸死的还是王城中的要员，是专程来主持今日的祭龙大典的。 人家这一大早过来原本是想敲敲竹杠敛些钱财，这才个把时辰在这条大街都已经敲了一半的门了，钱是敲到了不少，但人也跟着被敲死了。 身边的几名护卫也算狗仗人势，咄咄逼人之下，少东家又哪能不待见人家呢！ “这少年这身板也够结实的，这样都摔不死。”连着店中的伙计和官差护卫一群人望着屋顶上的大洞，深感不可思议，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酒肆里的伙计将昏迷中的白发少年掀开，露出下面官员的身子骨，几个人都齐齐傻了眼。 只见扁平的袍子下面满是被压碎挤出来的内脏，与碎裂的木地板混到了一起，只怕不好捡拾了。 这么大的场面把护卫们也都吓坏了，赶紧将现场连同那昏迷中的少年围了起来，一边吩咐报官一边已经派人快马传讯宜州府那边。 没一会儿从酒肆门口走进来一位风尘女子，楚楚可怜的脸蛋妩媚妖娆的身段，使众人的眼睛全部服从了自己的下半身，再难从那名女子的脸部胸部移开。 “这个掉下来的少年一看就是个可怜人，哎呦呦看这小脸白的，甚是让人心疼呢！” 老掌柜的自然认得这乃是对面销魂阁的花魁之一，上前道:“这销魂阁的姑娘也舍得出来逛邻居串门子了？莫非这天降异象之后连女人的性子都转了不成？” 话虽说的刻薄了点，可老掌柜的恨不得立马扑身上去，让这女子也知道自己何尝不想让她也心疼心疼。 “这少年我们老大要了，各位官人赏个脸，奴家在销魂阁已准备好酒水歌舞款待诸位。” 说罢她又手指轻挑指着董酒道:“少东家也来玩玩，我们老大说了，难得天降吉兆，今日不收金银珠宝那些腌臜物，只图个与天同庆。” 那老掌柜的为难道:“姑娘难道不知我家少爷挥金如土的性子？这不要钱的场子只怕他不乐意去咧！” 银制的扇子差一点就让老掌柜陪地上那官老爷一起归了西，董酒喝骂道：“没笨死你个老不死的，银子非要用来花吗？难道就不能打赏出去？” 那几个护卫可不同意销魂阁的人将地上昏迷的怪异少年弄走，上前阻拦道:“我等无心冷落姑娘，不管这怪异少年与贵阁是何关系，他既然将我家大人杀害了，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只怕不方便给姑娘带走，一切还等西王府来了人再议不迟。” 只见那花魁姑娘小手一招，门外进来几人，劲装加身步履轻盈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带回去先。”说罢那花魁便抬起小碎步子出了酒肆的门。 几个招呼下来，几名护卫已经没有可以站着说话的人了。 四名魁梧的打手抓着白衣少年的四肢就要抬起回阁，不料齐齐被晃了腰子，就算这个白头翁少年个头很高大，他们也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有这么重。 那名花魁对着董酒抛了个媚眼道：“今日还新排了歌舞，董少爷可有眼福了。” “好好好，赶紧的吧！看这小兄弟还能不能救得回来。”董酒一听又有热闹可看高兴坏了，吩咐里边道:“赶紧请郎中给几位官差治治伤，再多扔些银子，我去对面看会热闹去。” 酒肆里的伙计们知道他们的少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主，都习以为常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银子这种东西到什么时候都好使得很。 还没进销魂阁的大门，恰巧走过来一位白胡子白头发的青袍老道士，也欲进门。 董酒笑着招呼道:“快快让老道人先请，定是长期禁欲修道给憋坏了，老人家先来，咱们年轻人不急。” 道人也不觉得羞辱，点点头回应道:“嗯！还算懂礼数。”说罢便大脚一迈进了销魂阁。 第四十一章 不速之客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淡红色的杉木美人榻，榻前三两个杌凳，一张案几上摆放着几盘闲吃和一壶美酒，便是供客人休息与观舞听曲的小组合。 还有几张梨花圆木桌子，一圈绣橔板凳，供搭伙结伴的客人方便聊以吹嘘。 一组组桌席案几间用精美的屏风稍稍遮挡一下，就能让这销魂阁在宾客络绎不绝间显得没那么杂乱拥挤。 也不知主家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多的宾客居然并不显得吵闹，也或许能来此挥霍的客人大多都是些有素质的人，又或者很多都勤于苦练过装腔作势这门技术。 被抬着四肢的白发少年已经悠悠醒来，看到四个人在吃力地拖着自己不知往哪去，赶忙一用力将身体挣脱了下来，几个旋踢脚将抬着自己的四人尽数踢飞，几张桌椅坏了还能修修，胳膊腿断了就有些麻烦。 这少年正是被师父扔下来的墨凡，用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九死一生的熬了下来，将师父的龙体给炼化成了分身。 也幸得师父的魂魄在一旁指点相助，不然自己只怕不死也会变成个傻子，赶紧用余光扫了一眼手上的两个戒指还在，才松了口气。 “咦～没事了，兄弟好身板，就你这身板算是来对了地方，定能让那些姑娘们嘶喊求饶，来来来咱哥俩坐着聊。”董酒像看小怪物一样地看着这个少年。 “这是哪？你们是救我还是要害我？” 扫视了一眼周围，又走到门前向大街上望了望，知道自己应该是在玄黄大陆的某个城镇之中，便安了心。 抽魂揭魄的时候长时间的汗流浃背，这一身的酸臭味真是自己都恶心，脸一红问道:“麻烦问一下，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诶～兄弟这么着急干嘛！看你这模样除了手上的戒指挺像个样儿，身无长物怎么入那温柔乡？咱哥俩先聊会儿天，回头哥哥我请你爽个够。” “我只是要洗澡更衣这也要钱？再说了我怎么就身无长物了？” 董酒一听这话知道这小兄弟也是此中高手，刚想再和他盘盘道，只见刚才在董家酒肆要人的花魁已经怀抱着一套白色袍子过来。 “自有丫鬟带你过去洗漱，只是换洗完了记得回来，莫要跑了，你身上还背着人命案子呢！” “啊～人命案子？我何时杀过人？” “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是在我的酒肆里杀了人，还是一位官老爷，我来跟你讲讲……哎～贤弟别忙洗啊！”董酒见对方根本不关心杀死的人是谁，感觉这少年够个性，他很喜欢。 先前那个老道士像是空气一般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里，然而老道士面前的案几上却已经摆满了酒菜，微微点了点头，对这销魂阁识人的眼光还算满意。 因时辰尚早，歌舞也远未到演出的时间，所以除了这几人便也没有其他宾客，谁会一大早就来逛窑子。 舒服的躺在大浴桶中，望着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抽起鼻子使劲闻着这人世间的气息。 从荒野丛林到刺骨的地下冰河，再到如今繁华城镇，墨凡直感觉恍如隔世。 即便在乌蛮部落他也不认为那里的人是正常的，因为有文明的地方才能让他更贴近曾经记忆中的世界，但是他又害怕文明。 文明意味着就会有复杂的社会交往和伦理道德的绑架，以及必然因利益产生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但是不管是荒野丛林里的直接，还是红尘中尔虞我诈的间接，这两种行为的最终体现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弱肉强食。 熟悉的白色袍子，正合身已经略显高大的身材，来不及修理头发，只是简单的用当年母亲给的丝带将及臀的白发简单扎成马尾。 刮了胡子的白净如玉的面庞，让众人差点认不出这就是刚才那个像乞丐一般的少年。 此时与墨凡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位绝色佳人，黑发如瀑，肌肤如雪，即便是穿着稍显宽松些的白色千褶长裙，也难以遮掩住她那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 董酒上前以礼，似乎根本没有因这位国色天香而乱了方寸，原因只有一个，这女子正是这销魂阁二当家的。 “董公子别来无恙，小雪今日给您的酒肆惹麻烦了。” “诶～二当家哪里的话，我这人就是喜欢有事情，若一日闲来无事，我便如坐针毡。” “好啊！那就给你些事情，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喜欢惹事情的。”声音是从门口一位不速之客的嘴中传进来的。 众人也没有料到来人竟是西王城的，而且来的这么快。 原来是早晨这边发生真空升天的异象惊动了西王城，所以早早的便派遣专人前来打探情况，半路上刚好遇到了前去报信的护卫。 那名叫小雪的销魂阁二当家看到来人赶忙上前行礼道:“不知苏别苏公子来小镇公务，有失远迎了。” “哼～迎也轮不到你来迎，让你家老大出来见我，她窝藏人犯按罪当株连，若是相求与我或许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是不是同犯可是由我说的算。” 墨凡见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哥儿竟然这么牛哄哄，想来身份不小，刚欲替二当家出头，只见董酒已经上前。 “那位大人是在我酒肆毙命不假，可在下房屋损毁也是受害者，这位小兄弟也肯定不想从上面掉下来，还险些被摔死，说明他也是受害者。 苏大公子应该去查明真凶，找找究竟是谁把小兄弟从上面丢下来砸死了那位大人，为了表示我们对那位大人的关怀，我愿意出黄金一千两的安葬费，苏大公子您意下如何啊？” “我意下不如何，谁给你的胆子敢公然贿赂？来人，将这董少爷和那杀人凶手拿下，带回西王城再行发落。” 小雪站出来道:“苏大公子可当真想从我销魂阁抢人吗？你可考虑清楚了？”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销魂阁，就是这方圆万里也是我们西王城的管辖范围，如何需要考虑？让我给你们面子也不是不可以，让你老大出来见我。” “小雪知道苏别公子对我家老大爱慕已久，我家老大前些日子还在小雪面前提到过你。” 苏别听到这里不由一得意，心想婊子就是婊子，自己何等身份何等相貌，只要是自己看上眼的，哪一个不由得自己随意骑乘。 一脸得意地问道:“那你家老大是如何提及我的？” 小雪小手挡在嘴边浅浅一笑道:“老大说了，那苏家小子实在是恶心，可不希望再见到苏公子入我销魂阁。” “找死。”张别一怒，只见身后出现六道人影，个个雄壮魁梧杀气通天，看来都是西王城军队里的悍卒。 墨凡立与小雪的身前道:“既然这位苏公子不怎么喜欢讲道理，那就不讲道理好了，多谢二位救我又替我出头，你们先坐着喝喝茶，让我来跟他聊。” 墨凡直直向门口走去，擦肩而过之时对着苏别道:“这里的陈设怎么看都是好东西，你打坏了还要赔，人家还要再花时间去购置，还是出去玩吧！” 众人觉得这小子挺无耻的，他之前就砸坏了几张桌子吧？也没见他主动赔钱。 门前大街上，墨凡面对着苏别与六位军士，丝毫不在意地捋了捋新袍子上的褶子道:“我不出手，虽然我很想揍你，但是初来乍到的也不想惹麻烦。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既然这里的老大看你恶心，你就不要再来了，董哥给的钱你如果想拿走我们也只当没看见。” 苏别根本没将这少年看进眼里，懒得与他费话，对着护卫们一招手自己便退后两步准备看热闹。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待自己也学着墨凡抚了抚身上的灰尘故作潇洒之后，自己的护卫们已经…全军覆没了，个个断胳膊断腿地倒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不是说不出手的吗？” “哦，抱歉，我刚才是用脚踹的。” “混账东西敢逼我亲自出手，你是在找死，本来还想带你回去折磨着玩玩，看来不必了，直接就地正法吧！” 苏别双手合十又慢慢拉开，只见其双手之中竟然不知从哪弄出来一个大火球，火势越来越强，随后火球突然甩向墨凡。 墨凡感觉那火球弱得不行，跟火灵鱼相比简直就是萤火对烈日，伸手向前暗暗运转真龙诀中的御水之法，周围的水汽瞬间迎上火球，嗤嗤几缕蒸汽之后，火球便消失不见了。 苏别见对方也会法术，知道今天碰到了对手，一道火光脱手而出，没有直接攻向墨凡，而是变成了一根火鞭抽出。 墨凡见甩过来的火鞭真的是很不想放在眼里，但是他早就作好了打算，不想太显露锋芒，随便躲闪了几下死缠烂打的火鞭。 好一会的工夫之后，墨凡见对方依然不肯罢休，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挥舞个不停，显得有些不耐烦。 “小兄弟真是厉害，这苏别可是神仙弟子，斗斗嘴我还可以，要是跟他打架估计一招下来我就嗝屁了。” 小雪摇了摇头道:“不怪老大恶心他，墨凡兄弟给足了他台阶下，还死缠烂打。” “墨凡？你怎么知道这小兄弟叫墨凡的？他又没介绍过自己，莫非…” 小雪低声嘀咕道:“老大跟他是老熟人了，只是有些事情缠身不好出面。” “噢～～，怪不得你们到我那抢人，早这么说我给抬过来就行了，还至于糟蹋我医药费？” “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刚才都说了什么？我这两天耳朵根子有些上火。” 老道士可是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看在眼中，看这孩子都有些不耐烦了，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滚！”墨凡实在无聊透了，于是极速近身上前，甚至连观战的众人都没发现他的手掌突然涨大了一点，一把推向苏别的前胸，没见他怎么用力苏别便已经向后飘了起来。 墨凡没打算给他落地的机会，欺身上前握住他的一只小腿，身体旋转了两周半，直接将苏别斜斜向上空抛去，至于对方会飞到哪里，墨凡根本不关心。 几个护卫见此情景面如死灰，发现墨凡几人根本无视了己方几人，只得悻悻地花钱雇些脚夫，连同酒肆里那官员的尸体一起带回西王城搬救兵去了。 今日是祭龙日，本该热闹非凡的涧谷镇大街却清净得很，董家酒肆闭门谢客，门前的告示上说是被神龙赏赐了个窟窿需要修缮一下，待修缮完毕再择个吉日开张。 销魂阁的门前告示说神龙显灵不宜宣淫，待择日开张，而且门口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镶了银边的木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金疙瘩。 一张纸条简单三个字‘安葬费’被压在箱子最上面一块金疙瘩下面。 木箱子就被扔在那里没有人看守，销魂阁还真不怕小偷小摸的过来施展个妙手空空。 不知是有人奔告还是真有什么风声，整条大街上几乎所有的铺子都关了张，只剩下了淅沥沥的小雨和一缕缕从大街到弄堂扫过的凉风。 第四十二章 涅槃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你个败家儿啊，三年不到就花光了为父半生的积蓄，今日竟又将所有的铺子都关了张，真真想这一家子以后露宿街头乞讨为生嘛！ 这世道的钱已经不好赚了，以前李老爷在任的时候随便糊弄一下便妥妥的，可现在是由王城那边的专人接手，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嫌你脸皮粗，要把咱们往死里讹诈。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你将所有铺子关了张，他们万一查出来这整条街的铺子都是咱们老董家的产业就麻烦了。” 董酒应道:“爹，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你是没见我新结交的那个小兄弟是何等厉害，苏别是谁？宜州府的大公子还是个神仙弟子，竟然没够他一招揍的。 其实我原本不想透露给您的，那销魂阁的老大够神秘吧！您见过历来宜州城派来的人谁动得了她们，没想到我那小兄弟竟然跟她们老大是老熟人，儿子能跟她们攀上关系在这一带谁还敢欺负咱？” “你也不能小视了王城那边的无赖程度，虽然爹不知道她们销魂阁那边的背景，但是他们要真动不了她们就会来拿我们找回场子，要当心被牵连。” “孩儿知道了，爹您歇着，我去找那小兄弟喝酒去。” 除了离那锁魂崖不远处的龙王庙里香火格外旺盛之外，张灯结彩欢喜热闹的气氛一去不返，不管是镇子上的还是远方的人们，只是一门心思地在龙王庙里虔诚祈祷上香。 就像墨凡接受龙戒里的念力一样，此时龙戒里的亿万凡人们，也都正在虔诚祈祷着墨凡能经常给他们降下福祉。 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墨凡浅浅一笑，师父飞升可是大事情，惊动了西王城就等于惊动了整个玄黄大陆，只怕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 先前将那苏别扔得远远的就是趁他有火气的时候激怒他，让他来不及问自己是何种原因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被有心人将自己与那飞升的巨龙扯上关系就麻烦了。 这事最好先堵住董酒与这些伎子们的嘴巴，只是暂时还不知这销魂阁为什么要救自己，那个叫小雪的二当家自己既然看不透，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正待自己思虑间，龙戒里传来了小红急切的叫唤。 墨凡插好房门将小红从龙戒之中招了出来，几声急促的凤鸣，墨凡瞧出了她急切的样子。 看到小红的眼睛里竟然有火焰在跳动，忙问道：“小红你是不是要浴火涅槃了？” 小红在墨凡的腿上蹭了蹭脑袋，示意了一下，这一人一妖爷儿俩朝夕相处自然有他们之间沟通的法子。 只是墨凡不明白为什么小红不在龙戒里浴火涅槃？那里有自己为它准备的无数火灵鱼来提供灵气，只要她需要墨凡就能控制那方湖泊，多少鱼也都舍得给她的，这一点她不是不知道。 思来想去墨凡才想到一个问题，除非是龙戒的小世界不适合小红涅槃，这就牵扯到世界的规则这种深奥的问题上了。 墨凡虽然也不懂，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考虑，西王城的人必定还会来的自己的安危都不好说。 如果不是二当家非要强留自己，这会儿早就跑路了，傻瓜才待在这里等着人家找上门来。 如果再让小红在这销魂阁浴火涅槃，那不如直接掐死她省事，试探着问道：“小红你别急，是不是戒指里没有办法和这个世界沟通？你在那里不能生出涅槃之火？” 一声嘹亮的凤鸣从墨凡的屋子里传了出来，二当家的正在用小拳头杵着脑袋苦思冥想接下来的对策，忽然听到这一生刺耳的鸟鸣，她可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这种声音出自何种生物。 墨凡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开了门，见到是二当家的小雪，赶忙道：“是不是练习口哨吵得嫖客想如厕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抱歉啊！我是太高兴了。” “哦？不知弟弟因何事如此高兴？” “你不来我还想去告知你一声呢！我马上要冲击紫府境界，刚才翻了黄历，今日诸事顺利，要是冲击成功回头请你们吃大餐。” “就你这寒酸样，还请我们？我一个就能吃得你找不着北了。” 墨凡走出门去向着楼下大厅随手一抛，一头黄狰兽就直接掉在了大厅中央，至于砸坏了多少东西他完全不在意，这种好东西岂是那些什么花梨木的桌椅板凳能比的？ 老道士也听到了那声嘹亮的凤鸣，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一时找不到理由上去查看。 正待思索间，从楼上掉下来一个畜生，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有敌人偷袭，刚想喝骂一声，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住那头畜生不动弹了。 在想起来那东西可能是什么之后，高兴地一口黄牙都呲出来了，赶忙上前去确认。 墨凡道：“这黄狰兽筋粗肉硬的，你们先让厨房处理好，待凡爷我闭关出来后同大家一起喝酒庆祝，酒水可是你们的啊！凡爷我有很多食材可就是没银子。” 小雪也没反应过来他扔了什么东西下去，一听到黄狰兽也是一惊，这家伙还真不愧是老大看上的人，刚欲再开口就被迅速关起来的门差一点夹到鼻子。 “我修炼之时不能被打扰，你也不是等闲人，该懂得。” 小雪虽然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女人都是天生的吃货，这一点也不假，当她撸起袖子准备将黄狰兽拉到后厨的时候，那老道士却一脚踩在了上面。 “这东西必须有我老道的份，我的胃口大，少了不够吃。” “您老不用说，自然也不会让您失望，这东西是那小凡弟弟给的，既然说是请大家吃那自然见者有份。” “小妮子还挺懂事，老道也不白吃，到时候自然有对得起大家的东西一起享用。 这黄狰兽最需要的就是火候，老道士正好能帮得上忙，我这就去生火，就你那后厨的人哪里能烧得透这家伙。” 看着老道士将硕大的野兽拖着去了后厨，就像跟已经在这阁里生活了好几年一般，哪里看得出来一丝半点的生分。 好巧不巧的董酒也前来凑了热闹，听说有绝世美味，自然赖在这里不打算走了，跟着老道士在那里观摩怎么解剖野兽，怎么制作这传说中的美味。 只是简单的烧烤，就让董酒这个富家子瞪掉了眼球，见老道人凭空取火的本事，简直是在世活神仙。 试着将自己的银扇子碰了一下火焰，转瞬间就被融化了，立马就没了其它的念想，屁颠屁颠拍了无数的马屁，只为了能拜这位老神仙为师，感叹自己的春天来的是那么迟。 墨凡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头发少年，眉清目秀，面白如玉不说，就连个头也是远远超越了一般同龄少年所能达到的高度。墨凡转了个身，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对面的少年也转了个身子，看向墨凡。 墨凡满意的点点头，对方也同一时间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墨凡在照镜子一般，因为对方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 将龙戒和母亲给的戒指套在了师父送的这具分身的手指上，看着分身盘膝坐在了床榻之上做出了修炼的样子，墨凡才放心的让自己的本尊进入了龙戒的小世界之中。 小红见到自己的父亲来到了身边，停下了乱窜的身子，左右晃着脑袋很是急切。 “我便是这小世界和外面大世界的桥梁，有我在这里你就放心地浴火涅槃，我来给你护法。”墨凡说罢只是一个意念，不远处的湖泊里就飞出来上百条火灵鱼，尽皆化作火属性灵气散发在二人周围。 小红高兴地仰天长鸣，她之前很难感应到冥冥之中的天火，现在则不然，她立马就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 感觉自己已经矗立在火焰的世界之中，慢慢地周围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见了，唯有周围的火焰才是一切。 墨凡也没想到小红突然就全身升腾起了大火，周围上百条火灵鱼所产生的火属性灵气瞬间就被火焰吞噬，墨凡明白小红不是要扛过火焰的烧灼，而是要有源源不断地火属性灵气来淬炼她的身体甚至是灵魂。 意念一动，上万条火灵鱼围着墨凡和小红旋转着，全部散开成了火灵气，庞大的火属性灵气就像汽油一般，瞬间就被小红身上的大火点燃。 想了很多帮她的办法，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墨凡本以为火属性灵气会像之前那样尽数钻进火焰里面，哪里能想到会像汽油一样瞬间引燃，自己的手、头、和全身都已经在燃烧，像自燃了一般。 在看到自己的幻玉蚕衣和完整的毛皮靴子，墨凡明白了一些，这火焰不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是自己也跟着浴火了，因为靴子不是最先引着的，也就是说自己身上这火焰乃是无形之中生出。 到了此时墨凡哪里还不明白，浴火涅槃就等于是渡劫，自己帮着小红来疏通和外面大世界的桥梁，那自己就是参与了小红渡劫之事。 念头一动，幻玉蚕衣自动飞离了身体掉落在湖边，既然火焰是无中生有，那幻玉蚕衣自然护不了自己。 毕竟是上等的法宝，与其白白被大火烧毁，还不如光着屁股呢！反正小红还小，再说了她不也没穿衣服嘛！ 郁闷啊！当初小魑妖渡劫自己不小心将自己搭了进去，后来自己渡劫将白臂神猿坑了进去，这下倒好，有意无意地又被小红给搭了进去。 鸿羽啊！鸿羽！你这讨来的闺女也学会坑爹了啊！ 第四十三章 刺客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不敢有太多的杂念，不管是渡劫还是涅槃，墨凡以为只是属性不同，弄死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当初自己能够以天雷淬炼身体，那自然也可以用这火焰来淬炼，百炼钢如果没有猛火去除杂质，如何能叫百炼钢？ 墨凡仔细感受全身燃烧的火焰之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感觉到燥热，所以还没有运转冰轮玦的必要。 在慢慢体会中，渐渐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火焰的世界，好像身处在火焰的海洋之中，与整个世界相比，自己仅仅只是沧海一粟耳。 但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自己，就这么的沧海一粟，也挣扎着妄想着有朝一日成长为整个火海里的霸主，自己才应该是这整个火焰世界的主宰。 火焰之中，冒着油脂的黄狰兽已经被烤得金黄，在火焰之上不停翻转着，像是绝世美女光着身子在翩翩起舞，至少董酒和老道士看它的眼神就是在看光着屁股的绝世美人。 底下的火焰对不断冒着油脂的黄狰兽显得很亲昵，并没有打算将它烤糊了才罢休，而是孜孜不倦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等火焰征服这翩翩起舞的黄狰兽的内心，该是多少天之后的事。 “这种绝世美味，心急之人是享用不来的，老道准备将它烤上三天三夜，到时候从内到外所有的肉都是酥酥的，撕一缕放进嘴里，保准你分不清哪个是肉哪个是舌头。” 董酒的哈喇子流的已经快要脱水了，他这种凡夫俗子哪里见过这阵仗。 原本擦口水的时候脸红得像猴屁股，后来发现自己周围的妓子们也都跟自己一个熊样，以前只知道女人好吃，今日才明白其中之真谛。 “看好，看好，别把油脂糟蹋了，要反复淋上去的，这油脂可是好东西，要是图在脸上不出几日之后，不仅能祛斑美白保准嫩得像猪肉膘子一般。” 老道士不炫耀自己的见闻还好，这滚烫的油脂眼见在丢失，只要自己一个喷嚏或者打一个哈哈，保准有无数手指头去飞蛾扑火。 烫伤几块手指肚不出几天戳了水泡就长好了，这脸可是挣钱的玩意儿，要想生意好哪能舍不得下本钱。 是夜…… 涧谷镇的居民大多都是闻着黄狰兽的香味儿入睡的，所以香甜的梦里依旧在进行着饕餮盛宴。 销魂阁的夜空真的很美，是此时此刻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真切感受，她们坐在房顶望着星空之中那显眼的月牙儿，不知是为谁在伤心。 也许只有等月牙儿高兴了，圆了，滚在红尘中的人们欣赏它的时候心里才不会感觉到凄凉。 有人的心里是凉的，就像月下的弄尘儿，也有人的心是热的，就像那湖边的少年。 墨凡和小红双双沐浴在神圣的火焰之中，之所以说它神圣，是因为这火焰乃是天火。 天火只是一个概称，就好像天雷一般，也分为红色雷霆和紫色雷霆，至于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变态的东西，只有墨凡活下来才能有机会知道。 来不及去顾及小红的安危，墨凡自己已经准备死在这炼狱之中了。 难受得想要跳入湖中，可是他知道，一旦跳进去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水火不相容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想要逆转阴阳乾坤让水火相济，目前他还没那个本事。 最早的时候自己在月下修炼，所碰到的乃是太阴之力，再后来渡劫以后发现雷属性的灵力也很适合自己修炼。 如今这烈焰焚身居然也有淬炼肉体的效果，让墨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只不过这个可以使自己变得更强大的新大陆，也是需要用生命去诠释的。 和天雷相比较，不光只是痛和热、麻和痒这些感觉，血液被烧得无比粘稠，心脏和大脑严重的供血不足，造成的心慌和幻觉让他几乎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肌肉经脉被炙烤得已经干瘪了下去，再难使出半分力气，就算想跳湖自杀，也已经无力办到了，更何况他此时处在这火焰的海洋之中，哪里还能辨别外界的方向。 冰轮玦在即将崩溃的一瞬间被激发，急速运转之下一道道修复神力，从头颅到躯体慢慢传至全身。 在冰轮玦的神力布满全身之后，血液恢复了之前的流动，墨凡一瞬间感觉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好像在沙漠中饥渴的孤狼忽然掉进了清澈冰凉的泉水之中，那种酸爽不足与外人道。 之所以到自己意识即将幻灭之时才激发冰轮玦，墨凡是想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如果不能无数次在无法承受的煎熬之中磨炼，即便身体在不断变强，想入那至高境界也只是枉然。 所谓淬炼，不光是肉身的磨练更是精神和毅力的升华，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和变态的自我控制力，就无需空谈自己是在炼体的大道上披荆斩棘。 天火并不是像天雷那般是一道比一道强大数倍乃至数十倍威力，而是在逐渐地一丝丝的加强温度。 相比较而言，天火反而更适合炼体，因为可以逐渐地体会和吸收其中愈来愈强的火灵之力。 当冰轮玦不断地修复自己被天火灼伤的筋脉和肌肉，墨凡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当时师父告诉过自己，不死鸟浴火涅槃需要七七四十九次，这才区区第一次而已，虽然自己也差一点就成了人渣，好歹自己还有底牌。 底牌虽然也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但毕竟是外物，就像墨凡不怎么喜欢使用武器，主要原因还是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一力降百惠，用自己本身绝对的实力来掌控一切。 如今也才知道当初媚儿告诉自己的，天赋越高修炼的功法越高所碰到的天劫就越强大，事实正是如此，如果自己没有冰轮玦的辅助，只怕哪一次天劫都抗不过去。 销魂阁中，一把飞剑直直向墨凡的心脏飞去，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就算有真的神仙过来只怕也来不及阻挡。 盘膝坐在床榻之上的墨凡，没有想到会有人来刺杀他，更不会想到。 因为他不觉得在自己目前所遇到的仇人之中，有谁能轻松的攻破自己这道分身，确切地也可以说是自己的武器。 “叮”的一声脆响，飞剑被撞击得嗡鸣声不断，颤抖在墨凡分身的胸前。 一把抓住飞剑，让飞剑在自己胸前定格住才抬头向前方看去，从飞剑秀丽的款式可以猜测对面那个黑衣人一定是个女子。 飞剑攻击到了金铁之上，让刺客的胸口一阵闷堵，就像自己一拳砸到了钢板之上，痛却痛在心里。 当对方空手夺白刃拿住了飞剑之后，刺客才惊恐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今夜能碰到钉子，本以为一个弱不经风的少年而已，一剑刺死便了事。 自己赖以骄傲的法宝竟然动弹不得，如果就此放弃又不甘心，那法宝来之不易如果就此丢失只怕再难寻获了。 当正思量之时，只见墨凡的分身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抽打在飞剑之上，那名刺客便瞬间吐了一口心血出来，随着吐出的血液还有自己隐藏在暗处的身体。 只是刺客心神失守的一霎那，墨凡的分身就将飞剑收进了龙戒之中。 毕竟是分身，对于一举一动的身体动作还没有熟练掌握，所以他并没有急着站起来。 刺客一口血吐完，待稳定了心神居然发现自己已经联系不到法宝飞剑了，心急火燎之下只能又取出一根短刺，向对方攻去。 才堪堪两个照面，不光没有杀死对方反而让人家将法宝飞剑给收了去，她知道今晚定然凶多吉少。 正想将短刺射出转身逃遁，不料房间的门窗已经齐齐向自己飞了过来，随着门窗而至的，还有两把不次于刺客先前被收走的飞剑。 刺客很遗憾，躲过了门窗却躲不过那两柄飞剑，眼睁睁看着两把冰冷的飞剑在自己的身体上不断的穿插。 直到已经穿了无数个窟窿之后，两柄飞剑才不约而同地向窗外和门外飞去。 女刺客在恐惧之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向外喷血，她不明白是何方神圣如此高深，居然每一剑都避开了自己的要害。 已经没有任何能力自救，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自己失血过多慢慢地死去。 瞳孔慢慢放大，不仅仅是因为恐惧也因为死神已经在召唤她。 床榻之上的少年很郁闷，既然还控制不好分身那就干脆躺着，闭着眼睛也就算是睡了。 作为一把有魂魄的武器，一种特殊的存在，墨凡的分身也算完成了任务。 他才懒得去管刚才是谁击杀了那名女刺客，反正又不是刺杀自己。 第四十四章 风雨欲来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距离黄狰兽被驾到烧烤架子上面已经过去了两天多的时间，老道士控制着文火更温柔一些，万一火候到了那小子还没有出来，这场酒宴岂不是就不完美了。 二当家的一整天都躲在五楼房顶，那里可是销魂阁的禁地，从来没有哪个妓子或者嫖客敢越雷池一步的。 也许是怕在人前流了口水，也许是在留意周围的动静，如果不是那小子警觉，如果不是墨凡的分身抽打飞剑的那一声金铁交鸣，可能已经成了千古恨了。 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因为她的老大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由于玄黄大陆太过庞大，所以在管理上只能以藩王制自治，再以纳税的形式交附整个大陆的最高统治中心也是政治中心——中州神都。 所以中州神都始终保有对各方自治藩地的裁决权，包含一切人事在内。 西王城虽说只是一座象征性的单体建筑，但对于整个大陆来说也算是个庞然大物，因为他有着对这整个西部先斩后奏的特权，更是拥有非一般的武装力量用来维护自己的管理地位。 宜州城能将自己的城池与西王城牢牢绑在一起并肩而立，也可见其城主的手段能耐。 宜州府的各房门外还挂着长明的气死风灯，因为府中的书房前的气死风灯不灭，府里任谁也没有胆子敢熄灯睡觉。 “禀府主，至今未寻到公子踪迹，但是据各方密查那涧谷镇之所以罢市是董家作祟。 据调查到的小道消息，可能那整条街的房产铺子都是董家一家在经营，只是在文书上做了手脚，甚至那销魂阁前些年也是租借了董家的地皮畚锸建造的。” “他董家是想干什么？联合销魂阁与我们对抗吗？别说西王城那些个神仙，她们以为单单咱们宜州府是吃素的。 传令下去，七日后如果还寻不到我儿的下落，让府兵秘密出动将董家抄了，如遇阻拦者，杀。 罪名是贿赂官员唆使篡改命案文书，欺君西王城，如今那姓董的小子躲在销魂阁里，可以拿她销魂阁外面那一箱子黄金作文章。” “可查到销魂阁的背景了？不知一个烟花之地能有什么高人在后面撑台面。” “禀府主，据西王城的回馈说整个西王城的修仙者中无一人与其销魂阁有渊源，最多只是去喝喝花酒。 但是西王城的神仙们说那二当家的是个高人，虽不足以与他们抗衡，但是她们的老大不曾照过面，所以王城那边的神仙们也拿捏不准。 据说西王城前夜里安排的暗杀失手了，而且是神仙出手都没能成功。” “狗屁的神仙，只不过比我的亲卫们高出些境界罢了，若是一对一地较量，老夫也未必怕了他们。 就先拿董家去打草惊蛇，看看销魂阁是不是还闭门谢客无动于衷，若是销魂阁出手第一时间先呈报西王城，让他们先互相咬着。” 顿了顿又道:“苏璃这丫头好不容易回趟家，她哥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着实让我气恼。 回头给璃丫头的师门备一份大礼，让她捎带着先回师门吧！说不定销魂阁这事要是闹大了咱们用的上那边。 咳～！苏别这小子要是有他妹妹一半的能耐我还至于每日为他操心？” “小姐师门那边的礼还是老爷定个数，毕竟是大门大派，小的可不敢做主。” “你就让苏璃自己决定吧！别忘了董家那边要以西王城的名义去抄，毕竟我儿可是在他们那当差。 战利品一半送回府来，一半给王城送过去，还有董家的人也交给他们审去，咱们坐收渔利就行！” 龙戒小世界之中…… 火焰的世界已经消失在眼前，消失在尽头的火花，如一场绚丽的梦。当墨凡悠悠醒转过来，就看到已经大了一大圈的小红在歪着脑袋盯着自己。 赶忙将幻玉蚕衣招来穿上，在自家闺女面前动不动就光屁股的老子也就属他最坦然了。 小红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也会跟自己一样需要浴火涅槃，而且样子还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墨凡感觉自身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浴火之前的自己是铜皮铁骨，那如今就是那锤炼了成千上万遍的百炼钢。 没想到自己时隔六七年，自己的炼体境界又有了一次长足的进步。 以目前自己的肉身，普通凡铁制成的刀枪剑戟根本可以无视了，也许用不了太久，自己便能踏破奇迹晋入那遥不可及的万象之力境界。 摸着小红的大脑袋瓜子，就像看着自己亲生孩子长大一般欣慰。 火红的羽毛更偏向于血红色，在日光的照射下光亮刺眼，就像自那仙界飞来一般。 想起飞，墨凡笑着对小红道：“去飞一圈给爹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快了稳了。” 话音未落，小红的硕大的翅膀瞬间张开，仰天长鸣一声，甩甩头示意墨凡到她的身上坐着。 爷俩执拗了好半天，墨凡的厚脸皮终究还是敌不过小红一个无知的萌样，结果被睿智的小红一头放倒就背上了天空。 亿万子民在膜拜天神，因为他们之前的虔诚，终于得见这世界的主宰天神真身仙灵。 一袭玉白的长袍加身，骑乘着不死鸟火凤凰翱翔九天之上，俯视着下方用生命和一切来虔诚膜拜他的亿万子民。 小红有意从那些凡人的上空掠过，因为她发现底下的人似乎都在望着自己背上的父亲，这些就能说明父亲才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作为他的女儿，自己理应表现得更好一些，于是，墨凡开始晕机了。 他之前也曾被白凰背在高空中翱翔过，可是白凰的身躯大得可怕，飞起来就像一艘飞船又稳又厚重，哪里是小红这种小型战斗机能比得上的。 知道小红是在显摆自己的飞行技巧，可也不用让爹回头向下啊！差一点就掉了下来，万一被下面师父豢养的那些凡人看到了，岂不是糗大了。 待落到湖边之后，墨凡的脸色已经蜡黄了，不是精神不强大也不是身体不适，纯粹就是心里作用造成的。 捧起一口冰水灌进肚子中，才发现人生还可以这么舒爽，如果时间定格在目前，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 只是他必须出去了，从醒来就知道前夜里发生了刺杀事件，自己竟然成了活靶子。 幸好是进来陪着小红涅槃了，要是自己的真身真的在房间中修炼，还不已经死翘翘了？想想都觉得后怕，以后但凡修炼，最好还是以这种方法来的妥当。 只不过分身运用的很不熟练，就像一把武器用得还不趁手，得空的时候还要勤加练习，再坚硬再强大的武器发挥不出威力也是白搭。 房间中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分身一直在装模作样地睡觉，根本没有理会谁进来了谁又出去了。 墨凡把分身的戒指戴在手上，一切收拾妥当，将分身收进了龙戒之中。 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之前垂到屁股下的白头发没有了，换做了简短浓密的黑发根根站立在头皮之上。 应该是陪着小红浴火涅槃的时候被烧秃了，估计这新长出来的黑发还要感谢冰轮玦，“嘿~”这还省了理发的钱了。 嘲讽着自己这辈子也休想能把长头发留得长久，当几天道士再当几天和尚，挺好，人生不就是各种体验嘛！ 二当家的推门走了进来…… “我说咱能不能敲敲门再进来？我可还是个雏，万一贞洁被你看了去，我家媚儿还不伤心坏了。” “你家的媚儿？前一句还说自己是个雏，后一句就现原形了。 我们这的姑娘全都是精挑细选千里挑一的良玉佳品，你大可以挨个去看，谁也不会要求你负责任的。” “哦～？小子我看姐姐冰肌如霜就爱慕得很，不知可有价钱？有的话尽管开出来。” “我这姿色哪里敢奢望弟弟这样的俊俏哥儿宠溺，万万是想都不敢想的。” 墨凡见她做作不肯说出来意，戏弄道:“别啊！销魂阁外云成霜，小雪飘飘入梦来…今日天公作美，正是你我深入探讨人生的好时机。” 小雪突然感觉身子有些酥软，嗔怒道:“小哥哥嘴上功夫好，奴家不是对手，” “不止嘴上的功夫厉害，哪都很有力。” 小雪啐了一口，败下阵来，羞怯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名字的？” “啊~？敢问二当家的芳名是？” “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跟小哥聊上几句，我姓妘名承霜，是来自西北昆仑山，想来小哥也不是这西大陆的人吧？” “小弟我姓墨名凡，小部落里的山野散人，相遇即是缘，不管霜姐儿你将来是要图谋什么我也懒得去管。 毕竟你们这几日帮衬我不少，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只要力所能及无不答应。” “噢～？这可是你说的，等以后有事了可别忘了当初的诺言。” 妘承霜又道:“那位老道士一直在那儿杵着，就等你下去开宴席呢！” “饿了这么久，自然是要狂喝海吃一顿，走吧！咱们边吃边聊。 在这里住着对你们多有叨扰，还竟给你们惹麻烦。”墨凡自然是暗指前夜里刺客一事。 “尽管住着，我们这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俊俏哥儿给姐妹们解闷。” “对了，先前我给扔飞的那个公子哥是哪家的恶犬？” “他乃是现如今宜州城主的公子，又因自己父亲的关系在那西王城里谋了个职位，所以一向四处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仗着没人敢招惹他的后台。 “嗯，官二代可了不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出门遇着事只要告诉人家他的爹是谁，事情就立马解决了。” 第四十五章 云戊子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待墨凡下了楼来，听见那董家少爷正在对老道士溜须拍马。 董酒一边弓腰行礼，一边拍马屁“原来道长竟然是云穹派的老神仙，小子总算是见到活的了。” “你还见过死的？” “不不不，小子嘴欠，只是打小就向往餐霞饮露黄卷青灯，所以见到仙人太过激动，若是能让小子入您门下学那修行之法，就是倾家荡产小子也甘心情愿。” “想入我门下并不是难事，现在就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果真？快快请仙人指路，小子这就给您老磕头。” 老道士对着董酒传音道:“呶，你如果能让那小子入我云穹门下，你便可以跟着他后面沾沾光，他若不来，你也休想。” 董酒哪里听得出来是传音入密，顺着老道士的眼神望去，见墨凡正与二当家的下了楼来，心想这小子看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怎么就这般有能耐？ 自从天上掉下来开始，先是跟这销魂阁扯上了关系，现在老神仙又求才若渴的想招他入门，自己这一头热的兄弟好像连个屁都不是。 “小子墨凡，见过老神仙。”墨凡一拱手便在了老道士的对面寻了个杌凳坐下，又朝着董酒一揖道:“见过董兄。” “都是老熟人了，咱兄弟之间无需客套。” 妘承霜此刻知趣地已经入了后厨安排酒菜了。 老道士先是对着这个叫墨凡的少年扫视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十几岁入谷神期虽属正常，但是观你体格极其强劲，定是之前有什么了不得的奇遇，不错。” “小子是山野中的小部落出身，自小修习过炼体之法，后来误食了穿山兽的妖丹侥幸活了下来。 再后来嘛…不小心闯入一个妖兽的领地，又恰逢它刚开始渡劫把小子也给卷了进去，小子命大几次造孽都活了下来，身子骨也就因祸得福比之常人强韧了许多。” “原来如此，你小子不愧是受上天眷顾的天……才。”老道士原本想说‘天婴’所以故意将后面两个字拖得很长，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望着墨凡。 墨凡见对方已然猜到自己的身份，便也无需再跟对方打哈哈，对着老道士一笑置之，相信对方明白自己的回应。 老道士也跟着会心一笑，便笃定了心中的念头，朝着面前一挥手，一眨眼的工夫案几上已经摆满了仙果琼浆，样样都非凡品。 “墨凡啊！老头子我闲散惯了随身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见面礼，这口腹之欲是老道死也跳脱不出来的。” 董酒被老神仙的这一手给惊呆了，杂耍他见过可没见过能变出这么一桌子仙果琼浆的。 先不说香气袭人，看上一眼便馋涎欲滴的，就说那银质酒器里的佳酿大老远的就已经让他有些醉意了。 墨凡却不想还没熟络便无故承了人情，谁知道他是个什么目的，客气道:“果然都是些仙品，只是这饭桌上讲究个荤素搭配，怎么黄峥兽没有烹制不成？莫非老神仙是吃素的？” “这话说的，老道岂能放过那等绝世美味，早就烧烤好了，就等你过来开宴呢！老道我本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只是家畜无味，奇珍难寻呐！要说到真正的山珍还非西荒莫属啊！ 我早年想去那西边寻个孩子，无奈中州的传送大阵需要凝聚二十年灵气才能开启一次，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富裕，哪里有开启大阵的资本，所以就在此地等了十六七年。” 老道士说完又传音给墨凡:“你小子可是让我一番好等。” 听对方对自己再一次表明态度，自己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小子这还有些存货，老神仙请我喝酒，我便请老神仙天天吃肉。” “老神仙可当不得，老道名号云戊子，在云穹派担任执法长老之职，你小子称我云老就成。” “见过云老……” 墨凡随即跟后院唤了一声，不一会妘承霜带着几个花魁，每人手里都端着手撕好的肉丝还有几瓶酒水过来见礼，想来这销魂阁早就知道了老道的身份，就连寒暄也是格外的尊敬。 当二当家看到桌案上的果品和那壶酒，就把自家的酒水退了回去，估计老道士那一壶酒够喝了，酒壶都是法宝这一桌子也着实够奢侈了。 老道士突然对着桌子边的花魁呵斥道:“当心点，口水别滴到菜里。” “霜姐姐，先前姐妹打手们也都为我出过力，喊大家过来一起吃就是，就不知这销魂阁有几人？可够吃？” 妘承霜听到姐妹们可以一起享用也是大喜，道:“够了，够了，我去再喊些人帮忙，今日真算的上大日子，原本还愁着内里的姐妹怎么热闹一下，这不凡弟就给了这么一件大礼。 也不能让她们白吃，想要歌舞还是暖床小哥你甭客气，只管尽兴就好。” 到底是众人拾柴火焰高，销魂阁里的肉香味竟然传遍了整个涧谷镇，许是老道士急于大饱口福竟忘了香气可以四溢的事。 众人才欢聚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敲了几次门，才不得不派个人去门外侯着撵客人，大体意思是说妓子们集体来了大姨妈，临时关张几日。 那些客人郁闷的不是妓子们方便不方便，而是这么香的肉他们吃不到，这销魂阁竟然说要关张几日，几日是多少日？就为了关起门来吃肉？ 还有一些人谣言着这么香的味道莫非是什么龙肉之类，不然干嘛有钱都不赚了，莫不是关门的时候刚好不小心挤了几十个人的脑袋？ 于是这窜天的肉香，竟然比早晨真龙飞升的异象还要八卦，一夕之间让涧谷镇炸开了锅。 不管他们怎么散布销魂阁的不利言语，怎么抨击诋毁销魂阁，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门口的那一箱子黄金。 销魂阁里的众人只顾着大快朵颐，根本不知道坊间的八卦传闻，众人推杯换盏姐妹兄弟的喝的是昏天暗地。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的是，这销魂阁开不开账已经无足轻重了，因为它已经等来了要等的人。 管理高层以及董家少爷，自然与墨凡和老神仙坐到了最大的梨花圆木桌子上，酒水自然也是老神仙的收藏。 但是那些下人和花魁们能跟着沾沾光，也已经诉诸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才能吃到这神兽遗种的肉。 更是在知道这肉是真的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后，对墨凡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还有几位花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从老神仙手里讨得了一些黄峥兽的油脂，这下也算是驻颜有术了。 这里沾得最大便宜的还当属董家少爷，他做梦也不敢想能跟一位老神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神兽仙果喝着琼浆玉液。 “墨兄弟，以后我董酒就跟着你混了，做个劳什子生意，过几天我就把铺子都出手了，跟着兄弟你仗剑江湖。” “董兄你抬举我了，我也才刚刚出山涉世未深，今日进这销魂阁才是我第一次见到世面，不过万幸的是让我碰到了你们才没让官府抓了去，看来这天底下还是好心肠的人多。” 说着话墨凡偷偷往龙戒里扔了一些烤得金黄的手撕肉，自己闺女还没吃过肉呢！ 妘承霜接道:“凡弟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不过董家公子确是个直爽人，也值得交往。” “嗯！霜姐说的极是，我对董兄的感觉也是一见如故，况且董兄也是我第一个哥们儿，自会珍惜这份兄弟情义的。” “哈哈，今日能交你这个兄弟着实痛快，来，再干上一碗。”董酒大喜。 “混账小子，干什么干，我的佳酿可不是你家酒肆里那些个馊水，真拿琼浆当白开水呢？”老道士怒目圆睁，白胡子都跟着抖起来了。 董酒只顾着激动把这茬忘了，此时是面红耳赤，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妘承霜唤人将阁里最好的藏酒全都搬了出来，大酒坛子摆了一排又一排，又让几位吃撑了的花魁跳舞助兴，顺便消消食。 吃这么多仙品不活动活动，万一消化不好给吐了出来，估计她们寻短见的都有，这么安排下来才让老道士满意了些。 董酒一边巴结老道人，一边示意墨凡道:“兄弟，不如咱哥儿俩拜入这…” “拜把子嘛！可以，一会吃过酒咱们让老神仙做个见证，拜上一拜。”墨凡打断道。 董酒久在生意场中也不憨直，知道兄弟的意思，既然另有隐情那就先不提便是。 老道也不戳穿他，有些防备之心是好事，这小子心细不也正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以墨凡的体格境界酒量自然也是超凡，老道虽然醉意朦胧可心里明清，他有自己的目的也是无意醉生梦死，只有姓董的这家伙一醉便是三天，被好多个姑娘轮流照顾着，无意中享了福却还不自知。 墨凡临了还不忘将吃剩的仙果种子让下人晾干后给收集了起来，在无人的时候种进了自己的龙戒世界里面，就在距离那湖泊不远处。 自己用地脉之气滋养一下，果然很快就长出了果苗，也不去没命的催生，这些仙品在湖边也算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老道士以后再想用这稀奇果子来诱惑，自己也不会觉得稀罕了。 几日来老道士依然不理会外界对自己的看法，竟然就在这烟花之地常住了下来，每日除了有好吃的时候能见他一面，一般也都是跟墨凡一样待在屋里养精蓄锐。 墨凡也不敢随意将本尊进入龙戒里面去陪小红玩耍，龙戒里有另一方小世界这个秘密太大，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蛛丝马迹。 自己的武器分身毕竟也是师父的遗体，如果被人知道了只怕整个世界都会把自己当作活着的宝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将武器拿出来使用。 墨凡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也好更有把握保住这些天大的秘密以及自己的小命。 第四十六章 故人重逢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时不时听到楼下的动静，不是有文人骚客敲门就是有官府的人来问询什么事情，都被妘承霜给打发了。 也想到可能关于自己，又想了想妘承霜的身份便没再理会此事，相信她担待得了这些琐事。 唯一让墨凡感到纳闷的，是这些天一直没见到这销魂阁大当家的，莫非是官家的什么大人物所以不方便经常露面，毕竟这妓院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生意。 待董酒醒来已经是第四日的凌晨，这家伙许是被补过头了，一醒来就将伺候自己的清倌人给伺候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晌午董酒在被轮流训斥了两个时辰之后，被那位原告清倌人以心甘情愿的说辞当庭释放，原因是当时真的承受不住董少爷无休止的威猛，才不得已大喊求救。 董酒虽然被开庭做审，当听到那位清倌人发自肺腑的夸赞自己是威猛先生，只觉得精神焕发，浑身上下又生出了使不完的劲，随手扔了一块极品美玉赏了。 但是要让他负责任那是万万使不得的，自己还要跟着老神仙去守黄卷青灯呢！在被妘承霜一通威胁之后，又被讹了上百两黄金才算罢休。 “墨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黄狰兽的肉是有多补，真的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就是一旦上了火有些太费金子了。” “只要你的钱够花，我还有更补的。”墨凡玩笑道。 这一个玩笑不要紧，老道士一个呼吸都不到已经立在二人身前，支着耳朵听二人继续侃大山。 果然地上不光有众人惊掉的下巴，还有一头黑犼的尸体。 墨凡也是个喜欢胡吃海喝的人，只是这两天众人都没怎么醒酒还有不少像董酒一样醉着的，如果不等他们醒了吃独食，会显着不仗义。 “看来老道我得想个法子赖在你小子身边才行，不过成天腆着老脸混吃还真有些挂不住，你小子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算我的伙食费。” “那倒不用，没有您老的真火这东西吃也吃不成，根本弄不熟。” “那个不算，只是帮着生个火可抵不上白吃白喝，要是天天这么吃，你小子就是天天喊我干坏事我也干，只是别太丧伦败德就好。” “老神仙你就敞开肚皮吃，我也才刚从深山野林里出来没多久，能有什么事情？ 之前砸死人那事，也不知西王城那边怎么个回应，我也懒得理会他们，大不了再跑回深山野林里蹲着去，谅他们也跑不过我。” “嗯！只要有老道我在，不用怕他们揍你，有我照着你咱只管吃喝，这寻仙问道最讲究个随心所欲，凡事泰然处之即可，太过上心只会徒增烦恼。” 董酒已经馋涎欲滴乐不思蜀了，不光销魂阁关张几日了，他董家的铺子也很是默契地一直关着，一直也没人来询问自己。 不过问了也白问，他到哪里去寻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围着老神仙转悠，为了多吃几口高档食材连家都不要了，亏自己还是开酒馆的真够跌份。 次日，销魂阁的门再次被敲开…… “再给你们最后三日时间，将我家公子的下落禀报西王城，你们想要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别试图挑衅西王城的实力和脾气，这也是最后通牒。” “再回答你最后一遍，贵公子不在我们手里，你们也别试图挑衅销魂阁的实力和脾气，不送。” 当大门关上，妘承霜略做沉思状，这苏别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玩消失这一套？ 难道是忌惮销魂阁的力量怕西王城不出手，为了对付我们来的这一出？只怕你苏别还真不了解老大的脾气。 翌日黄昏 销魂阁中的众人像开人大会议一般，准时准点的齐齐聚与堂内，尽皆望着墨凡，大家伙的目的不言而喻。 墨凡也是有些后悔了，再多的存货也总有吃完的一天吧！大家伙都吃上了瘾以后可如何收场？ “呃~存货也不多了，大家…记得细嚼慢咽，万一以后吃不到了会后悔当初狼吞虎咽的。” “你小子不用不好意思，要真是存货不多了，大家就去吃些咸菜稀粥的勉强渡日也行。”老神仙可不信他小子这一套。 妘承霜掩嘴一笑：“今日我来做个主，这是我阁中姐妹的最后一顿圣宴，毕竟不是粗茶淡饭那么简单，不可贪心。 这几日的豪补已经让大家从中得了不少益处，恩情已难偿还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所有姐妹都要对墨凡以身相许了。” 其中一位花魁道：“倒是想呢!全收进府中我们姐妹也不会相互吃醋的，小哥身体这么壮硕，想来雨露均沾是不在话下的。” 墨凡正直骚年，被花魁勾引的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小腹升起，突然想起了壮阳这事来，对着众人道：“那好，承蒙各位的口水之情，我今日请大家吃一顿真正的好东西。 董兄，你们要做好准备了，这东西可不是一个凡人轻易消受得了的。” “赶紧给老道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墨凡也不啰嗦，直接从戒指中变出了一个白玉匣子，众人见到这白玉制作的匣子已经是震惊无比，单是这一个匣子就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如此宝贝，看进这些妓子的眼中便再难拔舍。 待墨凡将匣子打开，整个销魂阁的大堂里瞬间蒙了一层冰霜，有几人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了起来。 只见匣子中一条红色的鱼儿静静横躺在其中，不知是死是活。 妘承霜此时实在无法沉默了，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墨凡的胳膊，问道：“这火极灵液从何而来？弟弟可否给霜姐姐换取一些？条件你说，要是弟弟舍不得哪怕给一点点也行。 墨凡腹诽着什么火极灵液，不过是冰河里随便舀了一瓢，有没有那么夸张？还起这么好听个名字。 “什么火极灵液？这水明明是冰的，而且特别冰，天热的时候放在房间里驱热是再好不过了。” 墨凡话音刚落，便感觉脑袋一疼，身边竟然凭空变幻出一个身影，待看的这道修长身影的面貌，便直直呆住了。 “不好好修炼就成天想着吃喝，要何年何月才能破这谷神境界？” 墨凡控制不住从眼角上滑下来的水滴，此刻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欺身上前一把将对方抱住，便再也不愿意松开了。 媚儿此时任由他紧紧抱着，不管是不是还能呼吸，也不妨碍自己眼睛里的本能反应，豆大的水滴哪里还能兜得住。 只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又回到了那个洞口，两个孩童拿着根小树枝一边抽打着腊肉，一边聊着大人们才懂的胡话。 有的时候男孩恋恋不舍的将碗里温热的兽奶，倒进比女孩的脑袋还大的碗里。 有时男孩会递过来一根比小女孩身体还要粗大，烤得金黄的兽腿。 当初男孩用妖丹给自己取暖，如今却又要用火极灵液解暑，他果然还是那副德性，那副自己一嘴的污言秽语，送上门的倌人花魁却一个都不敢碰的死德性。 “死丫头，你是打算想死我吗？一开始花魁给我的袍子就是你给我亲手缝制的那种款式，我早就该想到你在这里。 我早该拆了这楼子逼你现身，死丫头骗得我好苦。” 媚儿不想回答，因为要回答他的答案就要挣开他的熊抱，自己也不想再呼吸，以自己的境界哪怕再抱个三天三夜也没关系。 墨凡便不再问了，因为他此刻真的很爽，双手环裹着纤细的臂膀，胸前紧贴着两团柔软，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应该的，即便握上去也是应该。 他从来不想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因为他带着另外一个人的思想就是为挣脱束缚而重生。 世道的规则就是那么欺负人，从婴儿生下来就被那东西强塞进嘴里，不吸吮她们女人还不高兴，一两年后吮上瘾了还偏偏又不给了，等长大后连看也不给看了，这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 媚儿此时此刻只想一巴掌给他打回沟里去，在这种感动莫名的情况下，这小子竟然还能有这种想法。 众人看到二人脸上挂着的久别重逢的泪水，也都尴尬又欣慰地站着。 虽不知道这孩子是如何认识销魂阁老大的，但也无人放在心上，只需要知道这家伙很仗义，很豪爽，很处得来就够了。 最终还是被一声低沉的痛哼打破了这个原本应该永恒的美好画面，老道士趁着他们儿女私情，竟然敢私自伸手去玉匣子里摸鱼。 只见老道士的手指到手臂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任他使劲运转功法抵抗，冰霜还是不断的往上延伸。 还是妘承霜最先反应过来：“无关人都滚回房里去。” 无关人自然是指那些倌人妓子以及打手，众人对于当家的命令可能是由来不曾抵抗过，一瞬间的工夫便没了人影。 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存在的时候，绝不可顶着自己松动的人头出来试探。 妘承霜哪里寻得这等好事，她才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她只关心此刻能以救人为借口，来吸收那难得的水灵气。 墨凡将媚儿松开，见妘承霜已经伸手施法抑制住了蔓延的趋势，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媚儿道：“这火极灵液的意思是指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凡事无常性，分两极，热到极处自冷，冷到极处自热。 这火极灵液若是再冷些就会变成火焰，只是不知会变成何种火焰，若是到了那时便不是我与霜儿的机遇了。” 墨凡就纳了闷了，自己饿了吃鱼渴了就喝这冷水，也没觉得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啊？ 刚刚掉下鸿沟的时候是冷得挺夸张的，一群黑犼的尸体瞬间就冻成了尸体筏子。 董酒知道自己今日再无福消受这匣子立的仙物，而且刚才二当家的一声令下，估计今日也没谁再有工夫陪自己聊侃了，便跟墨凡告辞说是想回家看看，毕竟关张好几天了。 董酒准备回家跟老爹说说这几日的奇遇见闻，也好为将来拜入云穹派做准备。 一位妓子挽着董酒就要送他出门，只听得媚儿呵斥了一声道:“站住。” 第四十七章 血菩提毒发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董酒莫名得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媚儿，才发现她呵斥的不是自己。 “此前是看着凡哥心情好，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 你当真以为我的眼里容得了沙子？那几口美味的吃食只是你的断头饭而已。” 当媚儿话到一半的时候，墨凡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他是那晚被刺杀的对象，最能明白媚儿的意思。 极速上前将董酒推开，幸好反应得及时才让那名妓子扑了个空，本想拿住董酒当作人质，但是想法被墨凡的谨慎破掉了。 妘承霜才懒得理会这种小事，有老大在，她无需分神，依旧在努力吸收黏在云戊子胳膊上的火极灵液。 那名妓子伸出手转身就向墨凡攻去，可惜在墨凡已经警觉的情况下，又如何会给她这种机会。 一道闪电击出，对方已经颤抖着无力垂了下去，紧接着一脚踢出，就听到媚儿阻止道:“留活口。” 可惜已经晚了，即使墨凡收了一些力道，在惯性之下那妓子的脖子已经被踢断了，可以想象如果全力之下，只怕脑浆子都会崩出老远。 墨凡从来不把自己以君子自居，所以打女人这种事情，他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应该，尤其是想要自己命的坏女人。 君子这种贬义词，是被千万人装犊子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有的产物。 什么量小非君子之类的，是墨凡最嗤之以鼻的，气量还是肚量？气量好的那是备胎，非君子才能报得美人归，不会耍流氓的备胎就注定永远是备胎。 我说妹子，你得给我说清楚，你是看到这灵液出来的，还是因为想我想的受不了才现身的？ 媚儿已经加入到拯救云戊子胳膊的行列了，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墨凡的提问。 没过多久，云戊子见手臂除了还有些血脉不通已经完好如初，对着两个美女的救命之恩是好一番感谢。 墨凡抓着头皮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媚儿现身出来，又是老道先出手，还不知要是吃起来之后会弄死几个人。 “这鱼我给它取名叫火灵鱼，它一旦出了这灵液便会化成灵气散发，也就是说至少咱们要粘着一层灵液来吃，味道已经不是舌头能做数的了，简直是灵魂都跟着舒爽无比。” “这么好的仙品要是吃不着我这可怎么活啊！臭小子你就不该让我知道世间还有这等美味。” 媚儿也有些惊讶地问道:“这鱼儿是火属性的？” “好像是吧！我试过不烫嘴，是温的。” “那就是了，只要用最快的速度将鱼也吃了，应该就可以抵御火极灵液的寒性，只是我们姐妹二人就不吃了，鱼儿留给你们两个，只将这匣子里的鱼汤留给我们就行了。” 墨凡还算会做人，大多数留给了老道士，自己只尝了一小口鲜美。 因为之前自己吃得太多了，所以最近经常一柱擎天，运转功法强行压制它都还反抗不听话。 云戊子说是舍不得吃，不知从哪也变出来一个玉瓶子，将鱼收了进去顺带着收了些灵液说是为了不让鱼肉化成灵气散了。 媚儿和妘承霜好一顿鄙视之下，云戊子还依旧呵呵地笑着，不过这个笑声没持续几下就出了状况。 倒不是云老头出了状况，而是墨凡，只见他突然面目赤红，双眼迷离恍惚，直勾勾地望着媚儿，看其神情好像痛苦万分。 云戊子赶忙上去给他把脉，竟发现他某些部位已经雄起，提枪准备征战的姿态大显。 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恍然大悟，是中毒了，赶忙问道:“墨凡，知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是不是吃这灵鱼吃的？” 墨凡此时已经恍惚了，模糊不清地道:“血菩提毒” 云戊子听到血菩提三个字不只是大吃一惊，他这几日真的被这小子震撼得麻木了都。 趁着他还没完全昏迷再次确认了一次，他果然是吞过传说中的血菩提。 媚儿此时已经慌了，好不容易才重逢，他竟然又出了状况，从来没给自己省过心，眼巴巴望着云戊子，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答案。 “血菩提也叫火菩提，是佛宗密宝，其性至阳，可是也正因为至阳所以也是佛宗最忌惮之物，其阳毒至淫之极，轻则丧失理智变成花痴，重则毙命。” 媚儿的嘴唇已经上下颤抖地快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吐了两个字:“救他。” 云戊子也不犹豫，只道:“跟我来”，一挥手将墨凡卷起，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东南郊外小山之巅。 媚儿带着妘承霜已经随后而至，只等云戊子说出解救之法。 “我救不了他” “那为何让我们姐妹跟你来此？万一耽搁救治，我便杀了你。”媚儿话音很干脆。 云戊子知道眼前的女子跟墨凡的感情深厚，便问道:“你与他可是有血缘关系？” 其实云戊子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不太可能是同类但又拿捏不准，因为这女子有一股淡淡的妖气，其实更让他不解的是墨凡的身上也同样有这种气息。 “我是他妹妹” “啊？这就不好办了，原本老道是想…哎” 媚儿自然能读懂老道心里所想，补充道:“捡来的妹妹，在他小时候，我们娘亲就将我许给他长大了做老婆。”说完腮上一抹红晕泛出。 “那就再好不过了，来不及扭捏了，如今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万一沉睡之前还不能行男女之事，只怕会如我先前所说。 这个时候是世间的伦理纲常重要，还是他小命重要希望你能分得清楚，不是我老道嘴欠，这小子中的毒非常深，以他的身板怕是你应付不来的。 不行的话我尽快掳几个妓子过来，二当家的也在这，该怎么办你自己定夺吧！ 我这草庐虽然简陋，但是之前被我设置过简易阵法，你无需考虑其它，只管给他解毒，我在天上百丈高处给你们看守护法。 记得时时运转功法给他降温，越冰冷越好，若不是你们两个都会水系功法，只怕他今日小命休矣。” 其实墨凡的阳毒早该发作，只是一直以来他喝了太多的火极灵液给压制了，在陪着小红涅槃之后也喝了湖里的水，所以才等到今日才发作。 那一口火灵鱼壮阳的效果并不明显，但作为药引子，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媚儿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自己已是千年的妖精，但是哪里真枪实弹过。 传音给云戊子道:“请道长护法”，一挥衣袖便将墨凡和妘承霜一起卷入了草庐之中。 妘承霜大概也知晓了目前的情况，只是老大要救这小姐夫，拉着自己这小姨子进屋干嘛？ 莫非老大还有这种癖好？虽然这个小姐夫很白净很帅气，可我还没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呢！ “今日凡事救人要紧，我先封了你的视听，你是昆仑雪女，协助他降温再好不过。 如果我力有不逮，便解了你的视听，你便与我一起许身给他，你若敢不从半路逃走，他若有个好歹我即便追到昆仑也要灭了你。” “我若看不见怎么能给他施法？施到床腿上怎么办？失手多了也可能耽误他的救治。”妘承霜才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大饱眼福的机会，销魂阁这么多年一直被老大看得紧，都没欣赏过。 墨凡此时已经被烧的昏迷，他自己都想不到这血菩提一旦毒性发作，竟然比二九天劫中的天雷还要热。 媚儿被他的滚烫吓了一跳，眼见情况已经危及到墨凡的生命，便也来不及矫情了。 一挥手自己与墨凡的衣袍尽数变得粉碎，再一挥手全数扫出，一道清衣咒施出，二人被水龙包裹了起来。 “他身体奇热无比，已经来不及了，速速施法与我一起给他降温。” 妘承霜很少见老大这么仗义，当着自己的面就将姐夫的衣服给扒了，自己也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一来说明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们姐妹情深，情同手足；二来也看到老大为了墨凡，肯如此委身求全感动不已。 这个小姐夫的身材实在是健硕之极，白皙如玉，肌肉饱满充满着力感，而且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伟岸挺拔，才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心脏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媚儿又何尝不是，但是她的担心多过于妘承霜的感动，毕竟她跟墨凡的感情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 若不是这家伙几年不见竟长得这么高大，若不是刚才在销魂阁的时候他那么用力的抱自己，也许自己还当他是个孩子。 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壮小伙子，如何能不心跳加速。 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证明着她从对他的关爱已经跳到了情爱，从那个荒野洞府跳到了繁华人世，有些突然的莫名，只以为这一切是在梦中。 第四十八章 龙的传人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不久之后的一声痛哼，才让媚儿清楚的意识到这不光是梦，而且是自己这一生当中最美最美的梦，永远都不愿醒来的梦。 如果这个梦有一天会醒来，那么睁开眼睛看到的将永远是黑白色，一滴幸福的眼泪划过:“你若惜我，此情不渝。” 见到老大流出如此幸福的眼泪，妘承霜已然感觉眼前原本应该是污秽不堪的画面，突然间变得神圣不凡。 突然有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冲动，驱使着自己想要战胜她，想要侵占她的领土，因为那份领土也是自己的地盘，曾经可能不是，但以后绝对是。 雪白色的千褶裙不适合作为战袍在沙场征战厮杀，所以它光荣地殉职了，化作了漫天的雪花，飘落于任何一处能彰显它骄傲的地方。 雪花的主人也在向战场上彰显着她所骄傲的地方，以此来威慑跟自己抢地盘的对手。 在这种战场之上没有什么种族境界之分，都是平起平坐的王，女王，我妖你魅无需量，凸凹之间见真章。 水雾缭绕之间，整个草庐已经变成了蒸笼，云戊子从天空向下望着这水汽朦胧的草庐，心道如果这小子能挺过这一关就是用强也要给弄回门派去。 既然是苍天眷顾的天婴，奇遇连连也不一定是偶然，而是这小子有大气运。 其实气运这东西很缥缈，就像龙戒里亿万生灵的念力加身，让墨凡莫名之中感觉到自己很难感知清楚的东西。 而此时龙戒里的世界，迎来了史上最虔诚的祷告，因为所有的生灵都听到了龙吟之声。 本来随风漂在湖面之上的一个灰色筏子，竟然幻化成了一条巨龙游戏在云中，翻云覆雨间，时不时就传来触动人心的龙吟之声。 也许是上苍显灵，也许是神龙送子，龙戒里的亿万凡人不断的情欲高涨，以至于此后很短一段时间内，有无数的妇女怀上了孩子。 在此后的无数万年里，这里的人们还在传扬着他们都是龙的子孙传人。 数日后，墨凡慢慢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之前做了一个很唯美，很刺激，又很爽的梦。 梦里自己手握双锤，骑乘在华丽的白马之上，叫喊着在战场中冲杀，所到之处直捣黄龙片甲不留。 杀到兴起之时，双锤竟然被自己使得像捏棉花糖一般，感觉自己威武不凡，手上的力道十足得强大。 数字就是这么神奇，十三可以是时间，比如十三个时辰；也可以是尺寸，比如十三寸；更可以是次数，比如十三场战斗。慢慢的从梦中杀出，才发现自己武功有多么高强，因为自己使的不是双锤，而是四个大锤，四个棉花糖一般的大锤。 在意识完全清醒之后，墨凡一边临摹着之前的动作，一边强调自己还在做梦，也必须是做梦，于是他继续满面通红一脸贱样地继续征战，嘴里还在装模作样地‘哼哼哈嘿’。 媚儿自然知道墨凡的意识已然清醒，因为她的本能便是能感知周围人的内心想法。 只是这小子的身体还依然滚烫，而自己苦苦征战等的便是这个时刻，之前是为了救治，现在才是他们之间的爱的升华。 所以她也不去戳穿这小子的伪装，任由他在自己的玉体之上纵马驰骋，耀武扬威。 只不过一连几日的拼杀，即便是自己这等境界，身子骨竟然也有些吃不消了，无数次的战败，已经不知道丢盔卸甲了多少次。 一生以来第一次上这等战场，实在是不宜作持久战，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此间战况的激烈。 媚儿终于又屡战屡败了数次之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也得到了一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最大的满足感。 无奈之下，只能依依不舍地将墨凡丢给了妘承霜，一是因为妘承霜乃昆仑雪女身份高贵，且又已经确凿是他的女人，总不好为了吃独食就卸磨杀驴。 二来是害怕他余毒未清，使得这么多天的辛苦征战功亏一篑，要真是再来这么一遍，只怕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一道清水诀施出，将身子清洗干净便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出了门。 墨凡本欲结束战斗，脑中传进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余毒未清，而且霜妹心里是有你的，之前你已经要了她，那便不许舍她不顾。 放心，我既然已是你媳妇，便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墨凡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美好，即便还在辛苦争战着，他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风和日丽，山水如画。 当然，屋内旖旎的风光更应该值得珍惜，既然身在沙场，还是应该一心以杀敌为重。 原来炼体最大的妙用竟在于此，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古人诚不欺我。 难以理解的是，妘承霜此时并没有因为媚儿的离开而低落，相反的，她认为这是她战争胜利的体现。 虽然之前的战场大多数是媚儿在驰骋厮杀，妘承霜在观战之余也尽得其中真谛。 她现在才是这个战场中唯一的女王，应该有权继续享受她的战利品。 此时她的脑中也传进来一些话语，所以她此刻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幸福的海洋，甚至马上就要窒息了。 媚儿努力踱着小步走了出来，疲累不堪地坐到了门外的大树底下。 此刻从下身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无数遍重播着之前的旖旎画面。 还未散去的满面红晕，被一抹幸福的微笑挤成了椭圆状。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里有幸福出现，别处便有幸福没落。 上帝不会给所有人幸福，因为幸福是相对的，就像没有穷人便没有富人，没有恶人便没有好人是一个道理。 云戊子鸟瞰着媚儿步履蹒跚地走到树下阴凉处，便飞身下来，也不好问及人家夫妻之间的隐私之事。 反而媚儿却不在乎，道：“墨凡已经没事了，我跟霜妹都不是人类，所以没有你们这些个人族那么多的虚伪避讳，爱就爱了恨就恨了直接点不是更好吗？ 我也知道你在怀疑我的身份，我就是妖，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到凡哥出现，然后与他永远不再分开。” “敢问大当家的，你与墨凡是如何结识的？”云戊子问道。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有什么目的？” “我是想收他入门，在这等了十几年就只有这一个目的，如果再等不到他，等过两年门派里的弟子们前去你们荒域试炼完，我也就回门派去了。” “你们门派收妖精做弟子吗？” “嗯~~以前没有这个先例，不过这个可以考虑。” “我知道他既然是人族，总要在这个大陆与你们人族打交道，我也不反对他跟你们学本事，但我与凡哥是不可能分开的。” “那是自然，棒打鸳鸯的事老道是万万做不来的，只是不知大当家的能不能帮着跟他说道说道。 我们云穹派虽然比不了昆仑和东洲神域那些个庞然大物，但是在玄黄大陆也是排得上号的。 小凡若是能入我门下，我们愿意将大部分修炼资源，拿出来优先培养他成长。 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这小子的品性，离经叛道的事，他决计不会做的。” 媚儿此时神情一紧，随即又释然道：“那可说不好，凡哥和别人不同，他不以君子自居也不以小人自称。 如果你们对他不够真诚，不用他出手，我一人便可灭你全宗，打不过你们我就暗杀你们所有的弟子，直到让你们断了传承。” 云戊子并不怀疑媚儿说的话，应道：“如此多谢大当家的要挟，这么优秀的弟子老道疼爱还来不及，这世上又哪里有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邪恶？” “他是荒域的妖族太子，在七年前已经被白虎妖尊收为义子了，你是打算现在灭了他，还是继续收他做徒弟？” 云戊子被震撼了一次又一次，感觉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在这小子身上的。 捋了捋胡须略一思索，便爽朗道：“这小子的福分还真不小，可惜老道我生来没有种族偏见。 墨凡将来也许是种族之间和睦共存的桥梁，既然他已经和妖族有了这么大的牵扯，如此说来，这个大任也非他莫属。 只是每二十年一次的试炼之事，乃是自古神都定下的规矩，老道我也无力阻止，大当家的还是不要介怀才好。” “正好那几日也是我妖族练兵之时，有何好介怀的。”媚儿不以为然道。 “甚是，甚是。” 媚儿知道老道士见识卓远，相信远处那些人不是这老道派遣的。 漫不经心地给老道一个传音：“有十三道隐身之人在你后方三百步，树后两百步范围。放松意识，我给你他们的方位。” 云戊子微微点头示意，此时他也是一身冷汗，万一今日两人的谈话被听了去，只怕玄黄大陆会在短时间内便风起云涌。 也来不及去思索这大当家的是境界深，还是有破解隐身符的手段，双目微闭感受着媚儿传进来的周身环境的信息，嘴唇轻念口诀，微微一动念头，只见自其身体之中，竟然飞出十多把宝剑瞬间冲向不同的方向。 几个呼吸之后，不多不少十三道尸体，静静地躺在草丛、树后，如果近一些观察会发现，他们皆是被一剑封喉。 云戊子对着媚儿略一点头，伸手一招，十三把飞剑回归身体之中，好像只是微不足道地拍打了几只苍蝇而已。 媚儿神情凝重略一皱眉道：“肯定是镇子上出事情了，我要保护凡哥走不开，还麻烦老神仙过去看一下。” 媚儿说完便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原地，刚才杀死的这十几个人身上应该有些值钱的东西，最好能寻得一些有用的情报。 待媚儿看到他们的官家衣饰和其它一些特征，才从心里将云戊子的嫌疑排除了出去，那老道士绝对不会带着一群这样的废柴行事。 也不排除老道士是不是用手下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信任，过来查看一下谨慎行事总不是坏处。 第四十九章 祸连董家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云戊子赶回镇子的时候，整条街已经惨不忍睹，董家的那些铺子前，尸首横七竖八躺得到处都是，销魂阁门前也多了十几具尸体。 早先放在门前的那一箱黄金也已经不见了，这就说明西王城已经接受了大当家的挑衅，那么销魂阁接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要嘛战，要嘛就永远逃避下去。 云戊子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心里对西王城很了解，仗着都是修仙者的身份统治欺压凡人，为了搜罗财宝美女无恶不作。 另外几个王城倒也无甚区别，这玄黄大陆的统治阶层如此糟糕，只怕用不了其它势力觊觎，自身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哎！乱世将至啊！” 销魂阁里走出来那日在董家酒肆出现的花魁，可能是被妘承霜教导过有些见识，言谈举止还算淡定。 花魁对着老道揖了一礼，哀叹道：“老神仙您总算是来了，他们将董家所有的铺子抢掠了一遍，除了董家父子之外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董酒跑来求助，可惜你们都不在，阁里的打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下腿脚就全折了。 董酒和董老爷子都被抓走了，看他爹的伤势只怕…哎！这董家又没做错什么，钱多了就该杀？他们当官的就见不到百姓们有好日子过。 云戊子一怒，数十把飞剑自体内招出，排列组成的飞剑阵型就如一巨大的铁剑，大喝一声：‘穿’，剑阵便向前方肆虐而去，连同着董家酒肆在内的整条街转瞬间变成废墟。 “作为一方擎柱，不去爱民亲民倒也罢了，竟然这等残暴，当真以为他们可以视万民如刍狗？这房子一旦易了主，老道我怎么看就怎么碍眼。” 三日后，墨凡悠悠从梦中醒转，之前征战的乏累被一扫而空，懒腰过后一身轻松地走出草庐。 妘承霜一脸疲惫相，坐在树下调息养神，媚儿则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瞧着墨凡这匹强悍的小色狼。 墨凡此时已经将厚脸皮神功发挥到最高境界，先是熊抱了一会儿媚儿，又抚了一下妘承霜的头顶道：“以后咱们好好过咱们的小日子，生一堆的人妖~哦不~小妖怪。” 媚儿见他又无赖起来，道：“几日没漱口，嘴巴竟然这么臭，不要站在上风口同我们姐妹说话。” 云戊子咳咳两声，墨凡才意识到不光两个内人，这个外人不知何时出现的。 “小凡啊！在你中毒期间发生了些事…” “诶～老神仙切莫再称呼我小凡，我都是快当爹的人了，咱姓墨名凡。”说着话那脸上得意的是一脸的欠揍样儿。 “墨凡啊！董家出事了……”老道士将事情原委道出，并将探查到的西王城和宜州的情况也一并说了。 墨凡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被乌云遮盖住了，一张本着的脸充满了戾气。 “董酒虽然与我们相处日短，但毕竟也是真心跟我称兄道弟的，我得去救他出来。 这世界上能用真心和别人相处的人不多，死一个便少一个。” “董家除了掩饰了点钱财，并没有得罪他们什么，他们正是想拿董家开刀，看看咱们销魂阁会不会出手。”媚儿道。 “那既然是因为我连累了他，那就更应该救了。” 老道插话道:“依我在宜州城的探查，得知那苏别不是故意躲起来玩消失。 墨凡你想一想那日以你的力气能将他扔出多远？如果是把他弄死了，咱们先去找回他的尸身，说不定可以换回董酒那小子。” 墨凡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看着媚儿有些羞愧道:“我当时很生气，用了全力。”说完指了指西边。 媚儿望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道不甚理解，问道:“以你的全力能将他扔出多远？” “很远” “很远是多远？” “沟里。” “那个沟里？” “嗯！那个沟。” “哎～！” 妘承霜看着自己的小男人就像看个怪物一样，以之前那场战役的惨烈程度，她深信她的男人真有那么大的力气。 老道士虽然对董家遇难之事非常的义愤填膺，可心里对墨凡的变态也感到欣慰，欣慰他没有白白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妖孽浪费十几年的光阴。 墨凡道:“咱们来硬得行不行？以咱们几个应该可以跟西王城过几招。” 媚儿摇摇头道:“倒不是不敢动他们，只是西王城里也有跟我和老神仙一样的人物坐镇，只是不曾照过面。 他们能统霸一方，肯定底蕴深厚，再者说来，一旦动真格的就要不留活口，不然走漏了风声就会惊动神都那边。 你也许有被招降的可能，可我与霜儿都是妖族，我们将会被追杀得永无宁日。 这一点是我失职，我来玄黄大陆的时候没有准备太充分，想再次开启传送阵回去根本没那个实力。” 墨凡道:“那就我一个人去，以幻玉蚕衣隐身去暗杀，能杀多少是多少。 总不能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就算你们不会说什么，我自己也会瞧不起我自己的。” 媚儿思虑了一会道:“凡哥你先别急，我去想办法将董酒带回来。” 墨凡听到媚儿如此称呼自己，心里是突然多了十万点幸福，从来不敢想有一天真的能将她这么一个超级冷艳的女子收服掉，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略一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心生了一个想法，问道:“媳妇，咱能不能不开妓院了？去别的地方混口饭吃如何？” “我与霜儿建立销魂阁只是为了方便遮掩，如今已经等到你了自然无所谓在哪里待着。” “那要是我死了再也等不到我呢？” “我会一直等着，就像当初在洞口外等着你一样，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现。” 媚儿取出了当初那块魂玉，证实自己的心爱之人一直都活着，只是自己等不等得到而已。 墨凡见到这块魂玉，才想起来当初那一滴精血的重要性，突然又想起那日被魑追杀的情景，拳头收紧，深深吐出一口不快。 媚儿传音道：“他叛逃去了洪域，应该会被朱雀尊者收入麾下效力。” 墨凡一惊，“什么？那我父母岂不是……” 这些话也只能在心中展开，和媚儿私下交谈，绝不能让旁边的霜儿和老道听到。 虽然霜儿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可她的来历自己都还不清楚，那老道也还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媚儿不动声色地传音道:“相信白凰和鹓鶵不会让父亲母亲出事的，你现在实力低微，等变得强大些再去解救父母不迟。 如果父母会出事，那数年前就已经出事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魑妖也在那，你现在去只能是白白送命”。 墨凡在心里回应道：“朱雀既然收留了魑妖，那他就很有可能是我的敌人了，父母的安危全系朱雀一念之间，我不认为白凰姐能阻止朱雀想干的事情，更不用去希冀他朱雀会是一个善类。 当日鹓鶵被释放之后，找寻不到那些和她一起关起来的斥候，应该是那些人跟魑勾结发动了骚扰，才将你和义父骗去战场。 这事本就有些蹊跷，鹓鶵也许真的是斥候头目，当年义父也不会毫无理由的将她关起来。” 媚儿考虑了一会，很赞成墨凡的观点，传音道：“我们应该去海边找些大点的势力，将你活着的消息传出去。 这样一来，爹娘就会成为他们将来对付你的人质，至少先保住爹娘的性命，给你成长起来的时间。” 墨凡在心里道：“这事还真的需要从长计议，如果咱们盲目的将消息散播出去，只怕被他们追根求源的会寻到咱们，不能将咱们自己陷入被全大陆搜索的境地，只能慢慢寻找机会。 也许拜入那老道的门派就是一个契机，这个机会可以把握一下，如果他的门派势力还不够强大，那咱们再另寻别路。” “也只能先如此了，所以你更要尽快强大起来。” “嗯！如果朱雀尊者和魑妖对咱爹娘下手，我会让他们后悔还活在世上。”墨凡有些急迫，自己必须赶紧强大起来。 商讨完这些，媚儿才开口道:“销魂阁不知何时被安插进去了暗哨，我也懒得去调查直接遣散了吧！” 妘承霜多少有些愧疚，毕竟都是她在前方管理，小看了那些势力，还是有些大意了。 墨凡缓了缓自己的心绪道:“帮我将董酒先弄回来，随后再考虑替董兄弟找他们出气的事。” 又转头对向云戊子道:“老神仙一直想收我入门做弟子，小子也看的出来您是真心诚意的，而且又救了我的性命。” “出个馊主意而已，莫要再羞辱老道。” “小子说真的，反正这销魂阁怕是待不成了，等我替董酒报了仇就直接拜入您老的门派，在里面躲上几年。” “老道我一向行事低调，他们西王城到如今也未必知道我是哪门哪派的，报仇可以，记得要小心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小子还有俩媳妇，不知您那边的规矩给不给带着媳妇上学？” 老道士捋着胡子感叹道:“俩媳妇，还情同姐妹，真好！” 第五十章 本想花田月下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是夜，西王府地牢之中，一道黑影慢慢从夜空中显现出来…… 墨凡原本的计划是让媚儿带着龙戒进入地牢，将董酒收入龙戒，只是这龙戒关系太大不能出任何差错，关系着龙戒里面的亿万生灵还有地脉之气的运转。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能假装白痴，让媚儿一个人只身冒险。 老道虽然境界很高，但是他隐匿之术实在不如媚儿半分，所以给老道的任务，只是在王城外面做接应。 销魂阁大堂中，在妘承霜好一番内疚与无奈的交待之后，两箱黄金任由众人疯狂得哄抢一光。 对众人在物质面前所表现的冷漠，妘承霜只能一声叹息，便就此解散了销魂阁，将剩下得金子珠宝收了起来。 本来这些妓子打手可以得到更多的银钱的，只要他们多说两句暖心窝子的话就好。 妘承霜又哪里是能将金银看进眼中的人，可惜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春冰薄人情更薄。 妘承霜将脸靠在了墨凡的肩膀上，可能唯有这个臂弯才能让她感觉好一些，想流泪，却又觉得为那些人不值当。 待出了销魂阁，墨凡始终有一种郁气在心头挥之不去，望着冷落的大街，想着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条大街才变成了今日凄惨的模样，自己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已经是个罪人。 这董家的产业和死去的那些人，的的确确因为自己而消亡，不知所以的与它们结了因果。 死去的人再难复生，墨凡只希望能帮着董酒再重新寻找新的生活，前提是媚儿能够安然无恙地将董酒带回来。 带着妘承霜回到东南隅小山上的草庐，等待着媚儿与老道的凯旋，想到在洪域的父母的安危，一时心烦意乱。 妘承霜平日里也挺善谈的，可近日话语也少了很多，墨凡想起媚儿说要将销魂阁关张，也没有跟妘承霜商讨一下就做了决定，她只是在无声默许着。 伸手将妘承霜揽入怀中，温暖的柔软让墨凡感觉到，自己想要的也许只是携妻育子花田月下，一家人永远安安生生地活着，不起烟火。 只是这个夜晚不能不起烟火，因为媚儿回来了。 云戊子一脚踢开房门，老道和媚儿扛着已经重度昏迷的董酒，踉踉跄跄地进了屋子。 媚儿刚把人放下自己便软倒了下去，墨凡极速上前一把抱住，草屋之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墨凡紧皱着眉头将媚儿抱起轻轻放倒在床上，媚儿意识是清醒的，只是嘴角擦去的血迹还留有一丝痕迹，想来是怕他担心才强撑着。 云戊子也不言语，强忍着自己的伤势，将董酒置于床榻不远处的软草之上，既然云戊子也受了不轻的伤，之前肯定是一场恶斗。 能治疗董酒浑身的伤口，可能治愈不了董酒心里的创伤，因为媚儿没能将他父亲的尸骸带出来，但是作为媚儿这样的大妖王能受如此重伤，不用想她已是尽了全力。 “媚儿，你伤势情况如何？不要吓唬我。” “死不了，只是妖丹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儿……”媚儿一句话都没说完已经有气无力了。 “姐姐，妖丹乃是咱们妖族的根本，你还说的如此轻松”。 妘承霜将此前那匣子火极灵液放在了媚儿的身前，继续道：“这灵液所剩不多了，只能暂时保住你的性命，等到了老神仙的师门咱们再想办法治伤，你一定要坚持住。” 墨凡抚摸着媚儿此刻苍白的脸庞，是那么的楚楚爱怜，问道：“这火极灵液能保你性命？” 媚儿强忍着痛苦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只想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半步。” 墨凡根本不想问及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西王城的人伤了自己的媳妇和兄弟，这口气必须出。 “霜儿，你是真心实意想跟我过日子吗？我现在只想要一句真心话。” 妘承霜被他一句话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难道他至今还不相信自己的心意？前夜里他穿过的不光是自己的身体，还穿过了自己的心。 低头流着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妻子，就算死也死你怀里，只是现在姐姐身受重伤，你居然还有闲工夫欺负我。” 老道也是对墨凡鄙夷地看了一眼。 “小子敬重老神仙，只是媚儿受了重伤，我现在要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不保证你会不会出卖我，如果你想对我们不利，毕竟我和霜儿都不是你的对手。” “凡事防备着点没什么错，你说我该如何做你才信我？将你寻到带回门派培养是我一直以来的责任，事到如今不如咱们一次性敞亮的把事说清楚，然后你跟我走。” 墨凡问媚儿道:“有没有办法能让他不背叛我们？” “血誓，让他永远服从你的意志，如果生了背叛的心思，他就会遭到心魔反噬。” 云戊子很震惊，他没有想到墨凡小两口会在自己面前讨论怎么制服自己，还讨论得那般云淡风轻。 妘承霜道:“别试图欺负我夫君，我虽然境界低微，也不是没有手段弄死你。” “哎！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老道一句话还没说，你们一家三口不是恐吓就是出馊主意的。” “不是小子想怀疑您老，在媚儿和霜儿的监视下销魂阁都能安插进去奸细，所以凡事不可不多个心眼。 我也是急于想给媳妇和董兄弟报仇，还请您老恕罪，不过血誓还是要发的，不然小子不会跟您回门派。” 只见墨凡一个念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欣长的龙纹唐刀，他面对境界高深的云戊子，弓箭或者大刀都不可取，只能以这种轻灵的武器也许能搏一搏。 妘承霜和媚儿都是一愣，她们俩不明白墨凡为什么要跟老道提刀相向。 云戊子心头一沉，他不明白眼前的小子为什么戒心这么重。 “果然不是个虚伪的君子，老道我越来越喜欢你小子，不就是血誓嘛！小意思。只不过我跟媚妮子都受了伤，你又有何本事能为她报仇？” 墨凡抬起下巴看着老道，如果可以直接说出来，还用他发血誓干什么。 老道也是个狠人一掌拍在自己的心口之上，一口心血从口中喷出，原本重伤的身体此时已经有些佝偻了。 食指中指沾了心口血起誓道:“我云戊子对上苍发誓，从今往后一切听从墨凡的命令与调遣，如有违背，天可诛地可灭。” 发完血誓，云戊子又道:“血誓已经发了，但是你小子如果让我背叛云穹派，那我云戊子只能带着你一起形神俱灭。” 墨凡收起武器，对着云戊子抱拳弯腰道“先前是小子不敬，给云老添堵了。” “哎！罢了，这里也非久留之地，他们随后便会找过来，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此地。” 妘承霜道:“你们三个伤得这么重，姐姐和董公子哪里还能起身，为今之计只能我出去顶一下，由夫君照顾姐姐和董公子，云道长尽快恢复伤势。” 墨凡笑着捏着霜儿粉嫩的俏脸道:“我才是一家之主，听我的，他们西王城惹了不该惹的人，我要让他们永远活在梦魇当中。” “墨凡啊！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你莫要激动，拼命解决不了问题，只会白白送了小命。” 云戊子知道媚儿此前的能耐，所他很确定这小子已经失去了理智。 妘承霜和媚儿也是急了，生怕他去找西王城那些人去拼命。 媚儿慌道：“凡哥不可，我之前去劫狱碰到的是传说中的五行天牢，差点就被困死在里面，以你的境界只会有去无回，就算我死也不许你去。” 妘承霜的眼睛里晃着水珠子，她心里在想这才刚为人妇就要守寡，命怎这么苦呢！ 墨凡赶紧安慰道：“我只是帮你们去出口气而已，你们是我媳妇，我得照着你们呀！” 说着又抚摸着媚儿诱人的小脸蛋在香唇上亲了一口道：“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养好了身子给我生几个小妖怪。” 第五十一章 死于香艳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此时董酒已经重度昏迷，墨凡对着云戊子言道：“云老，您将来也会是我的师长，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董兄弟，安稳将他带回门派。 现在他已经家破人亡，我想让他拜入云穹派有个新的容身之地，至于媚儿和霜儿您老不必挂心，我自有打算。” “我这里有一些草药，您随意挑拣，希望对云老和董兄弟的伤能有帮助。” 墨凡话音一落，面前便出现了一大堆的草药，有一些是不愁山中采集，大多数还是来自当初白臂神猿的参山药园子。 “我的天……，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云戊子望着满地的草药口水流了一地都是。 作为一个炼丹师，草药对他有一种必然的吸引力，甚至比吃还要命。 “你小子每每让我出乎意料，原本我还纳闷以你的奇遇也不足以将肉身修炼到这等境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灵药相助，你小子的际遇真多。 “老师谬赞了。” 媚儿的手指在墨凡掌心轻轻抖动了一下，递过去一个眼神。 墨凡心有灵犀，轻轻用手指一点算是回应。 墨凡又对着云戊子道：“这些药云老您尽管拿去，以后小子如果有需要可以向您讨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其实我是个炼丹师，所以这些草药在我眼里都是宝贝，可白白拿走肯定不合适，不如这样，我将这些草药拿去炼制成丹药，然后分你一半如何？” 媚儿的手指又轻轻一点，嘴角微微眯起，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云戊子的想法不是虚心假意。 墨凡手指一点，又在心里道：“其实那火极灵液我有一方小湖那么多，相信你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媚儿突然一阵咳嗽，小手心瞬间出了汗，用不多的力气掐了这小子一把，真是太会唬人了。 墨凡对云戊子道：“希望云老尽快恢复伤势，然后带着董兄弟离开此地，小子还要给媚儿宽衣疗伤呢！” 云戊子听出来这小子是催着自己离开呢！应道：“我这伤不打紧，驾驭飞剑还是可以的。 原本是为大家逃避追杀犯愁，既然你有你自己的法子保护她们两个，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你们可以先到正西偏南一些的两千里处，名叫云海城的地方落脚，我自然能寻到你们。” “那云老一路保重，小子不久便到。” 待云戊子走后，只剩下了小夫妻三口，旖旎的风光便充满了茅屋。 将媚儿和霜儿挨个狠狠亲了几口，直到舌头被妘承霜咬痛了才罢手道：“霜儿你过会儿与我一起去西王城。” “那姐姐怎么办？” 墨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还有个女儿，刚才云老头在，我不好让你们相认。” “啊？夫君你……，你这没良心的花心萝卜。”妘承霜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媚儿心里好像被无数把钢针扎了一般，眼睛一红，刚转过头去眼泪瞬间顺着鼻梁就滑落到了床榻之上，再也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 墨凡知道玩笑开大了，嗯嗯咳嗽了两声，便将小红给弄了出来。 一声凤鸣将两位还在低着头无限伤心的妙人儿惊醒，当她们看到屋子里多了一只硕大的火凤凰的时候，霜儿的小脸都僵硬了。 “这是……鹓鶵的…？”媚儿最先反应过来。 墨凡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当初咱们都忘掉了这档子事，我在沟里用火灵鱼将它给孵出来了。 我也只能做它的父亲了，没有它的陪伴我可能早就疯了，爷儿俩相依为命好长的时间，后来才遇到了我师父，不然还不知道多久我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小红啊！快过来见过你两位娘亲。” 小红浴火涅槃之后体型变得庞大很多，小草屋堪堪能容得下它的身体而已，根本活动不开。 将大脑袋伸了过来在媚儿和霜儿的肩上蹭了蹭，便鸣叫着示意自己不喜欢这个地方。 一道灰色光芒闪过，媚儿与小红只觉得自己眩晕了一瞬间，再睁开眼时，媚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方小湖边的不远处。 让她不可思议的是，以她水属性的灵体竟然会感觉到一丝寒冷，坐起身来挽着胳膊搓了搓，才发现小红也在这里。 小红看到这个好像受了伤的娘亲有点冷，张开火红的翅膀就将她掩住了。 媚儿可不是墨凡那种土鳖，作为荒域的四大护法之一，还有什么野兽是不能交流的，于是娘儿俩就在这湖边聊了起来。 “你父亲说那有一湖泊的火极灵液，本来还以为他是在骗我，现在总算知道这小子的运气有多么好了。” 小红鸣叫着：“嗯嗯！爹爹可厉害了，给我抓了好多好多的鱼儿，前几天还陪着小红涅槃呢！” “涅槃？……” 小红才有了娘亲就出卖了老子，将所有爷俩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了媚儿。 当媚儿知道墨凡拜了一个老龙王为师的时候，那一脸的表情真是复杂极了。 原来那日自己看到的天龙飞升的景象竟然是真的，原来那个在云端盘旋的巨龙原来就是凡哥的师尊。 凡哥也就是在那日落到了董家酒肆，自己早该想到这些的，只因为那巨龙太过超乎想象，谁又敢相信那就是真的。 当对妘承霜不胜其烦地追问她姐姐的下落，墨凡也只能让她也进去龙戒里面先玩一阵子。 自己先去宜州城和西王城附近查探，如果有需要再让她和小红出来帮忙不迟。 “霜儿，凡哥可是有过交待，那湖有古怪，除非是渡过劫的，不然绝不可以靠近湖边百步。 小心会遭到这个小世界的规则惩罚，降下天雷，你才刚刚结丹不久，不要去自寻死路。” 妘承霜听到天雷吓了一跳，道：“我才没那个闲心，就是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姐姐你说夫君会不会太冲动了，那毕竟是统治一方的王城，哪是他能动摇得了的。” 媚儿一边慢慢向湖边走去，一边嘲讽道：“你这雪女都能被他收到床榻之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姐姐你…你是吃我的醋了呗！”妘承霜刚把带有意味的眼神递出去，发现媚儿已经开始吸收湖里的水在那儿修炼了。 媚儿才不管她怎么跟自己争宠，反正自己这会儿已经报了仇，骗人的感觉挺好，暗笑着盘膝坐着运功调息。 等到西王城的修士大军找到小山头的时候，墨凡与云戊子已经在各自的路上了。 一把巨剑横于距离西王城不远处的云层之中，云戊子立于大剑之上，观望着远处那座大城。 云戊子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摇了摇头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虽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是一日不到门派都不算尘埃落地，如果墨凡有一丁点儿的意外，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就付之一炬了。 “我的乖乖，这座城得用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得出来？” 当墨凡第一眼见到这座王城就傻了眼了，他的记忆里地球上那些个知名的大建筑，什么故宫之类的，和这西王城没得比。 西王城单是城墙就能有百丈之高，其实这么高的城墙根本就不是在防凡人，而是防一种任何人都认为不可能而又很有可能的东西，那就是西荒的兽潮。 玄黄大陆的人族可以二十年一次去荒域试炼，荒域的妖王们的灵智也不比人族低多少，任何人都不敢确定，荒域会不会攻打玄黄大陆这一个可能性。 不光是大那么简单，这王城上空应该被布了阵法禁制，之前的想法是从上空来找他们麻烦，只怕很难得逞了。 破阵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对阵法娴熟找到阵眼所在，一种是以力破之用强大的灵力攻击。 “我虽略懂阵法，但是这个大阵实在太复杂，又不可能在此久留，一旦被他们发现什么都做不了。” 墨凡暂时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转身走向宜州城。 宜州城的守城士兵没有阻拦墨凡，原因是这些士兵根本看不到他，径直向城内最大的那处建筑走去，幻玉蚕衣作为能隐身的上品法宝，夜间偷窥自然是最大的妙用了。 宜州城毕竟有很多的居民，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多少修仙者坐镇其中，便没有什么禁制。 管辖的兵营也没有设在城内，所以城主府只有不多的一些兵丁在巡夜，墨凡走在府中，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里闲庭信步。 前面是办差用的府衙，再往后面才是府中贵人的宅院，五进的天井可以看出这城主搜刮了多少民膏。 既然大多数门前的气死风灯已经被气死了，想必府主已经去休息了。 走到最后面一些房门前还亮着气死风灯的地方，才发现天井周围住的都是些女眷，也不知道这位城主到底有多少房妻妾。 墨凡偷听过很多个房间，起初差一点就会错了意思，仔细听了一会之后才明白，好多个房间中传出来的女子的呻吟声，只是一些长期没有被宠幸的女眷在自我安慰罢了。 直到墨凡听到有男子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呜呜的低沉的吞咽，才明白自己的目标就是这里了。 他不想惊动整个城主府，那样只会打草惊蛇，让西王城的人提前防备。 依霜儿所说，苏别消失之后，这位苏城主数次去恐吓过销魂阁和董家，那董家铺子的灭门惨案，就一定有他苏城主的份。 墨凡自己就是小修士，他很明白能把媚儿胖揍一顿的修士有多强大，所以西王城里的人不会把地契和一些真金白银放在眼里。 只有像这种长久与民为善的官老爷，才会满脑子充满铜臭和污秽之物，整日里都在研究，怎么才能塞满自家的库房和卧房。 虽然西王城才是最大的一只恶犬，或者可以说是一支枪杆子，但是没有这位宜州城主的唆使，董酒父子也不会被抓进王城，媚儿自然也不会因此受伤。 墨凡不是官老爷，也不是玄黄大陆的人，自然不需要用王法的渠道去处理问题。 他很讨厌被道德绑架，所以他处理问题，一般都习惯性的按照荒域的规则来办，拳头之下见分晓就是其中一种，也是他认为最简单的处理问题的方式。 正是因为想更简单，所以尽量还是少出些拳头，也自然会少些麻烦。 快速推开房门，正在苏大城主胯下吞咽口水的女子，好像没有因为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就打扰了她的胃口。 许多天的寂寞煎熬，使得她只顾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城主献媚的大事之中，这事可马虎不得，会关系到她日后在府中的地位。 更何况她不认为除了眼前这位青天，还有谁敢在这个府中任意放肆。 从门外吹进来一股凉风，让已经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反倒觉得一阵凉爽之意。 苏城主看到并无人进来，便也懒得再去关门，这后宅尽是些女眷，他才不在意哪个姬妾在此偷窥，大不了一道拉进来，自己再多付出一些大展雄风就是了。 如果不是还处在极乐世界，他应该会发觉到什么，可是目前他只是认为这一股凉风来的正是时候。 媚儿原本在闭目调息，当她察觉到湖泊之中有些动静，便停了下来睁开了有些松懒的眼皮。 妘承霜和小红本就正在欣赏景色，发现湖泊中停着的一叶小舟竟然缓缓飞起，待升到半空之中时已经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刺。 媚儿想那定是她凡哥的法宝，只是还未曾见过这种可以随意变幻的，她早已经对她凡哥不按常理，给弄大了无数根神经，见怪不怪了。 妘承霜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这位夫君不简单，猜想着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小红把头抬起老高，一声得意的凤鸣，示意自己的老子总是这么牛掰。 当城主府后宅中那名还在苏大城主胯下献媚的女子，发现城主胯下蓬勃的老鹰，突然离开了自己的嘴巴。 一道道有些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自己的面庞以及胸脯上，有些娇嗔地埋怨着抬头看向城主，为自己可能会继续寂寞下去而委屈。 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眼睛突出脖子上胸脯上以及全身都是血的城主，一脸不甘得已经在从嘴巴鼻腔以及脖子处往外喷血。 俏脸瞬间变得苍白，再抹了一把先前喷洒在自己脸上胸脯上温热的液体，才发现全部都是城主鲜红的血液。 她惊恐万分得‘啊’了一声，却理智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继续尖叫出声。 既然城主是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陪葬的，如果惊动了府中的人，自己便等于将性命交给了别人处置。 在无数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之下，还能处心积虑地将城主弄到自己的闺房之中，足以证明她不是个胸大无脑的憨货。 迅速关上房门，转了几圈也没能找到刺客的痕迹，她不是个没有见识的女子，自然很自然的明白是有这种高手存在的，因为死去的这位也在自己面前炫耀过神仙般的手段。 女子小声嘀咕了几句：“留我一命，我立马消失……”反复重复念叨了好多遍。 惊恐之后的冷静让她理智的擦洗干净自己的脸和身子，随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又在门窗里旁洒了些胭脂水粉，以遮盖屋里的血腥味，希望那些人能晚一些发现此事。 带着自己的珠宝首饰以及从城主衣服中搜出来的金叶子，趁着黑夜出了城。 有城主的信物作证，说是出城办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府中的兵丁和城门处的守卫自然明白，不然怎么能在这位巨贪的麾下效力这么多年。 苏城主死的很憋屈，其实他拥有一身的武艺，至少在一般的修士面前都还有一战之力。 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上品法宝，更没有见过可以隐身的上品法宝，甚至就算是中品的法宝，在这偏远的宜州地段，也只有哪些来此巡游的神仙弟子才有。 如果不是自大骄狂到认为整个宜州城无人能敌，如果不是胯下女人的嘴上功夫太好，也许他都会分出些精力反抗一二。 但是唯一不能改变的结局是，他今夜非死不可。 第五十二章 火烧西王城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也没有想到那名女子这种情况下还那般冷静，一直跟随在女子后面，直到出了城也才放下心来。 女子并不知道自己不光是躲避开了府内众人将会给她万劫不复的报复，还有一名男子始终尾行在自己的身后，随时可能抹了她的脖子。 在她发现脚底下突然掉了一块灵石之后，惊恐地四处观望，在哆哆嗦嗦捡起灵石的时候，才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 “也怪你倒霉，这块灵石算是补偿，有多远走多远。” 左右转着圈看也没能找到说话的人，女子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正因为这一夜她的脑神经不断被冲击，才有足够的肾上腺素支持她一直逃遁下去。 墨凡不是君子，自然没有拯救那名女子的想法，在刺杀完城主之后不是没有想过抹杀掉这名女子，后来发现自己确实下不了手，人家也的确不该死。 一块灵石不是他的补偿，只是他给自己一个可以没心没肺的理由罢了。 不管是为了给那位女子争取些逃命的时间，还是怕东窗事发再难脱身，墨凡都该对西王城出手了。 宜州城和西王城里值夜班的卫兵们，咒骂着该死的鬼天气，这还不到深秋就已经开始下雪了。 虽然上夜班很是轻松，基本上一壶烧酒半只烧鸡就能打发过去，但是看如今这样的气候，等到了冬日只怕会冻死人的。 雪越下越大，就像一顶厚厚的雪白的帽子，将宜州城和西王城笼罩在内。 这些年搬来宜州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人多自然柴火石炭用得就多，导致本就不是很晴朗的夜空，日渐灰暗，再加上今夜这场大雪，天上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西王城的守卫也从来不把上空当作需要防守的地方，就像上次那个强大的妖女也只能强攻着城门逃出去。 虽然最终的结果导致上百位高手殉职，但依旧不妨碍那些大神官们，每日依旧吃着美食享用美人的心情。 底层的卫兵们不了解上面大神官们的冷血，不说同情心，就连怜悯之情都不曾在他们的脸上出现过。 莫非神仙就应该断绝七情六欲的？那么那些被他们骑在胯下的美女，又该作何解释？ 突来的大雪天气，让巡逻的卫兵们都懒得下城楼去小解，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用尿来化开地上已经积起来的雪。 这种必然的爱好很容易被传染，最终的结果是导致了几乎所有值夜的人，都在拿这趣事来排解当前的无聊。 烧鸡烧酒还不过瘾，如果尿尿能滋掉硕大的一片积雪，才能展示出自己大男人的风采。 当妘承霜居高临下观察清楚这些排着队的人，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时候，俏脸一瞬间红到了脖梗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要帮着下雪，墨凡肯定要扒掉她的衣裙，来仔细确认一下那些羞红是不是已经红到了胸脯。 “可以了，这么久的雪他们不会注意到咱们了，只是夫君打算如何破掉这座大阵？” “敢欺负我媳妇，他们就得承受代价，一会我来施为，我说撤的时候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着我撤离，不能含糊。” “行，我的飞剑不会比小红慢，咱说走就走。” 墨凡示意很不服气的小红，将身体降低到护城大阵之上百米处，这个距离是破阵最好的位置，也最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才让妘承霜用大雪来做掩护。 墨凡也不再啰嗦，意念一动，身体拔高数丈，把妘承霜给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小夫君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这丈八金身可不像是人族的功法。 只见墨凡将手中的镇宇破荒轻轻一抛，锋利的长刺就化作一个硕大的簸箕。 要是师父知道徒弟祭出这镇宇破荒，不是化作刀剑也不是弓，却是个簸箕，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再飞升一次。 墨凡施展丈八金身也不是为了下去血战，只是为了可以方便拿着巨大的簸箕用力挥洒，挥洒的自然不是雪花，而是能让所有的修士都为之疯狂的东西。 墨凡将巨大的簸箕挥舞在空中，嘴里嘀咕着：“送你们鱼吃。” 龙戒里的媚儿发现小红和妘承霜消失不见之后，原本大条的神经还没有放松下来，又有动静出现，只见湖泊里成千上万的火灵鱼飞起，又瞬间消失，源源不断。 她呆滞了，她真的想不到那么珍贵的异宝奇珍，凡哥竟然养了成千上万条。 此时她更想知道凡哥是打算将这些火灵鱼弄到哪里去？再想想小红也在外面，她大概猜出了一二，所以她傻在了原地，肉疼得迟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妘承霜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簸箕之上已经出现了满满的火红色的鱼儿，正是之前在销魂阁的时候，大家视为奇珍异宝的火灵鱼。 可是就是这么宝贵的灵鱼，竟然被墨凡一簸箕一簸箕地抛洒了出去，就像是老农夫抛洒粮食一般，不，农夫绝对舍不得如此抛洒浪费粮食，农夫最舍得抛洒的是山泉水。 这下把妘承霜给肉疼的，即便她不适合修炼火系功法，也来不及待命了，不知从哪祭出一大堆玉瓶玉罐子，反正能装鱼的都出来了，抢到一条是一条。 墨凡吼道：“别捣乱，准备撤离。” 此时墨凡已经洒了不知几千上万条灵鱼，这些灵鱼是他刻意在龙戒里已经脱了水的。 百米的距离转瞬即到，待灵鱼们刚刚到达护城大阵上方已经化作了火灵气散发掉。 墨凡见灵气已经足够了，也不迟疑，大喝一声：“小红”。 只见小红凤喙一张，从口中飞出一道虚幻的小型火凤凰，飞入下方的鱼群之中，正是她浴火涅槃之后自血脉之中习得的传承法术‘凤炎焚喝’。 此时还有很多没有化成灵气的灵鱼们正在一个个的爆开，正好被小红的‘凤炎焚喝’法术击中并点燃，灵气燃烧出来的火海已经将整座大阵给包裹了起来。 “小红，起。” 妘承霜经墨凡之前的提醒，也不敢像个捡破烂的再拾掇个没完，听他提醒鸿羽，瞬间也将自己的飞剑拔高。 “夫君，这么多的火灵鱼到底值多少灵石你知不知道？怎么能这么浪费，要是姐姐知道你这样浪费，估计她宁愿不报这个仇了。” “他们胆敢欺负媚儿，烧死他们都不解我心头之恨，这招还是跟我那个高人师父学的，气场够大吧？” “简直…咦~？大阵要破？”妘承霜话音还未落下，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下方的大阵竟然破了。 那些闲急无聊的巡逻士兵，恰巧正在吹嘘着城上空的大阵如何如何厉害，主要是想接着说下去，一直聊到如果那日的那个女妖精被活捉了来，会被如何如何云云。 不料刚吹了一半的牛皮，就听到天空中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士兵们咒骂着这下着雪的鬼天气居然还会打雷，他们突然发现下的已经不是雪了，而是该死的灵火。 十数位大神官尽数都在正殿值夜，没有去睡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销魂阁的那些花魁妓子们没有离开宜州城，而是来投靠了他们。 过惯了闲散的日子，赚习惯了皮肉钱，就再也过不了什么正常的乡民日子了。 当日二当家的遣散了她们，让她们改变这种赖以生存的方式，简直就是在逼娼为良，把她们往绝路上逼。 因为某几位大神官平日里对销魂阁的捧场，导致这些卑贱的妓子们自以为有了靠山，她们认为连销魂阁都对抗不了的势力，绝对可以稳如泰山地继续卖肉。 寡妇和黄瓜，妓子和流氓，自古就是绝配，但是黄瓜和妓子都很脆弱，很容易被折断和葬送。 那些妓子自以为能保护她们的流氓，拿着她们赚钱的同时，还不说免费把玩这种必然的事，在真正出了事的时候，没有人会怜悯她们这些自暴自弃的弱者。 不会耍流氓的流氓不是好流氓，不会仙人跳的妓子固然也不是好妓子。 墨凡兴奋地道：“果然我猜的那几个阵眼是对的，如果不是凑巧，这些个火灵鱼想破掉大阵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小红，再下去一次，我再烧一下咱们就赶紧撤，快！” 妘承霜不放心，便御驶着飞剑跟着小红急速下降，竟已经下潜到了原来大阵之下，已经接近城墙的高度了。 墨凡一遍又一遍地将满是火灵鱼的簸箕泼洒了出去。 一拍小红的脑袋，只见下方的灵气突然爆开，将王城的无数建筑笼罩在内，至于下方会被烧成什么样子，已经不是爷儿俩以及妘承霜此时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撤” 妘承霜紧张得冷汗已经浸湿了背，自己竟然跟着他做出这种疯狂之事，万一被下面的高手困与此地，只怕再难以脱身了。 当大神官们穿好亵衣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烈狱火海了。 这种让人头疼的灵火，根本不是一下子就好扑灭的，因为整座城都在着火，所有人都只能顶着灵火往天上窜去，只有上面才有生机。 有合适的法宝的，便顶着法宝往上飞，没有法宝的，便顶着那些妓子光着的身子往上飞。 不会飞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死，因为灵气这种东西无缝不钻。 销魂阁妓子们不会仙人跳，所以她们只能被当做人肉盾牌，顶在大神官的头顶上往天上冲，直到了火海的上方才被丢下来。 整座王城已经乱做了一团，上空很多位会水系法术的大神官们，正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救火。 估计那些用尿刚滋过积雪的卫兵，此刻应该在后悔水龙用的早了，一些没有办法救火的神官，已经被派出四处找寻凶手的踪迹。 一名已经被不小心烧了身子和脸部的大神官，此刻提起灵力愤怒地吼道：“传令，八个方向追击凶手，死活勿论，调集城内城外的炼丹师，全力施救。” 追着小红的身影，妘承霜用尽全身的修为，将速度提到了最快。根本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急速向云海城的方位飞速而去。 墨凡转身的工夫竟然已经看不到西王城了，腹诽着这速度还真快，小红最好永远别见到她亲娘。 墨凡知道妘承霜的灵力已经有所不支了，远远的等了她一会，见她香汗淋漓的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只顾逃命，忘了可以将她收进龙戒了。 要不是被抱得那么紧，要不是他上下齐手总是不老实，妘承霜有可能会真的生气了，可是再嗔怒也耐不过墨凡的性骚扰，只能到龙戒里躲着他去。 临进去龙戒之前，还不忘肉疼得骂他一句：“混账的败家爷们，这样损失下去以后可怎么养活一家人。” 说到损失，墨凡才考虑到自己的储备量也就十几万条，这一下就用了三万多，上次小红浴火涅槃也用掉一万多条。 不光如此，以后小红要是再涅槃重生只怕会一次比一次消耗的多，这样糟蹋也真是不应该。 不过心疼归心疼，谁要再敢欺负媚儿，就是一次性烧掉所有的灵鱼墨凡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敢欺负我媳妇，就算再烧一遍我也不解恨。” 妘承霜看着墨凡激动地问道：“还有？” “没多少了，不过下次吃鱼一定会叫上你的。” “我不吃这鱼，我只喝鱼汤。” “本来咱们就是形影不离的夫妻，怎么能少了你的份呢！” 墨凡突然想到霜儿可能被媚儿糊弄了，笑着道：“鱼汤啊？你进去之后找媚儿要就是了。” 龙戒里，媚儿已经肉疼得小脸抽搐了，不是伤口疼，是心口疼。 成千上万条灵鱼被他给弄了出去，她眼睁睁看到鱼身之上一点水渍都没有，猜想凡哥肯定拿去生火了，这家伙简直太…太…太疼自己了。 一滴滴幸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顺着下巴滴下，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舍得用上万条稀世珍宝生火哄自己媳妇开心的？得此一人，一生不悔。 妘承霜也是被之前灵鱼化作火海的景象给震撼住了，虽然她不知道那些鱼的来处，但是隐约猜到了那湖泊的问题。 待媚儿带着一脸幸福的眼泪，转头看像自己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 “过来吧！臭丫头，我之前是骗你玩儿的。” 等妘承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这湖泊竟然是……火极灵液。 确切地说不是灵液而是灵湖，高兴地眼泪都笑了出来，这就好像一个瘾君子掉进了面缸里，突然发现这面缸里的面全是白粉。 “霜儿，之前那些鱼是怎么回事？去了哪里？” “都被咱夫君弄出去火烧西王城了。” “啊？果然是……”媚儿的神经不够用了，想到和听到是两回事。 没有哪个女人在极度的奢侈面前能扛得住，所以便没有所以了。 ……………… 第五十三章 云海城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云海城没有海，但却有人山人海。 因为它是城，所以它理应很大，很繁华，庞然到有数万军士维持秩序，繁华到比起宜州城还要让人畏叹。 无比宽广的街道之上包罗万象无所不有，香园酒肆中的奇观异事随耳便可听闻，各种铺子中所售的事物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媚儿在火极灵液的滋养之下只用了两三日便已经将伤势养了七八成，思君情切之下早早便从龙戒出来了。 为了契合墨凡的年龄，媚儿将自己幻化成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一眼看去就像是曾经那个喜欢拿着小树枝，拖着小腮帮的小媚儿长大了一点儿。 此时正在与妘承霜手拉着手逛些胭脂水粉铺子，二人不知着了什么魔，对凡人这些女人的东西尤其上心，打扮得越来越像之前销魂阁里的花魁们。 没出两日云戊子就寻到了墨凡他们住的客栈，因为客栈本就是云穹派的产业，根本没用多大的工夫便调查到了，只是因为调理伤势才缓了两日才过来。 有云戊子这个炼丹师对于草药的运用，董酒的皮肉伤早就无碍，只是心中的创伤一时无两，原本肥胖的身体，也突然显得消瘦了很多。 被云戊子用仙家的手段循循善诱之下，又以武力强制禁酒，才将他慢慢从郁郁中给拉了出来，经过了十几日的调解现在已经将悲恸化为动力，发誓要入云穹修仙为董家报仇血恨。 ……………… “老师，咱们在这云海城也住了些日子了，您老倒是交待个情况，不是要回云穹派的吗？为什么在这里落脚这么些时日。” “前几日我出去打探消息一直也没来得及与你细说，怕的就是有什么异动，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其实咱们云穹派古时的前身乃是大陆第一门派苍穹派，后来因为掌门去未知的地域探险，魂牌碎裂死在了他域。 因没有来得及传下衣钵和掌门之位，所以门中闹了内讧，后来苍穹派分成了两个派别，苍海派和咱们的云穹派。 这云海城自古便是苍穹派的管辖范围，当年分道扬镳之后，两派每三年便要争夺一次这云海城的统辖权。 所以我才出去打探一下，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十几年没回来，现在居然是苍海派在当家，而且连着三届了，咱们云穹派真是够窝囊的。” “统辖权？咱们没有飞多远，这里不还是西王城的统治范围吗？”墨凡有很多的不解。 云戊子知道这小子刚入世不久，什么都不懂，便解释道：“仙家门派及学府原是中州神都为了吸纳人才，方便稳固统治允许并加以合作的一种势力。 各仙派每年都要输送大量优秀弟子参军参政，甚至直接被训练成斥候安插在各方王城中以便统治。 一些个散修仙家洞府中的人，却不用受此约束，但是也不受中州神都的保护，甚至是被他们排挤。” 墨凡明白了一些，感情这中州神都就是收保护费的，这些个藩属以及各大仙家门派就等于是他们的小弟，或者说好听点就是资本合伙人。 云戊子顿了顿又道：“咱们云穹派不光是要争这云海城的统辖权，还护佑着许多的凡人地界，甚至还包括一些个青山秀水，灵石矿脉。 不光苍海派和云穹派，只要是实力数得上的，中州神都那边都会委派些或者咱们申请一些统辖地界，也方便壮大自身。” 墨凡高兴道：“也就是说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不怕西王城他们来此发难，只是咱们为什么不入门派要在此地逗留？” “小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与他苍海派争这云海城，一方面是城内经济和周边灵石矿脉开采权，一方面也是为了每年能优先挑选有资质的弟子入门。 你想啊，每年都要给神都供应一些出了师的好苗子，自己的门派怎么办？总要留些主要成员吧？掌门长老谁来当？当然是最最优秀的弟子们上位了，岂能都便宜了神都那边。 但是若是没有好苗子，一个门派又如何支撑支付得起每年的任务，我让你在此等待就是为了过些时日的弟子选拔大会，也是这云海城每年最热闹的时候。 你直接从这里考入云穹派，这样一来也可以减少有心之人对你身份的怀疑。 咱们云穹派和他们沧海派，都各自安插了卧底在对方门派中的，即使到了门里，除了我和掌门之外，你最好别跟任何人吐露自己的身份。 还要为明年咱们与苍海派三年一度的比试，制定一些规矩和比试的方案，关乎重大，直接影响两派对地界和矿脉的统辖权，以及中州神都对咱们门派的看法。” “小子考入门派应该没有意外，只是董酒兄弟不知道行不行，万一他落选……” “那小子资质也不算很差，只是没有从小打下根基，现在才开始起步的确晚了些。 虽然这些时日你给他进补的吃食，改善了一些体质上的差距，但是毕竟不如日积月累下来，稳扎稳打形成的根基更扎实。” “老师，能不能求你个事。” “道来听听，破格录取可不行，受贿走后门不是我云戊子的作为，会被门里那些老头子鄙视的。” “就是走个窗户而已，既然他迟早也是咱们云穹派的弟子，不如你先将门派里的功法传授给他，我再帮他一把看有没有希望在今年就被选上。”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连灵气都感觉不到，招收弟子的条件起码要冲盈境，不能聚气的尽皆都是废物，肉体凡胎门派是坚决不要的。 他临阵磨枪怕是也没有多大希望，你小子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来参加这种盛会！” “老师传一些入门口诀即可，待他入了门再传其它不迟，这样也不算违反门规，剩下的就教给小子好了。” 云海城之所以繁华似锦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苍海派和云穹派的名气。 每年整个玄黄大陆无数的少年英才，都想来此地碰碰运气，有的甚至常年住在城中的客栈，一边修炼一边等待着每年两派招收弟子的时刻到来。 以至于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大小小的客栈早就客满，不少居民家中都住满了来此求仙问道的才俊。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将失望而归，不管选中和落选的比例有如何大的差距，毕竟每年都有几百人被挑中，所以并不影响云海城的繁荣发展。 几颗隐隐发光的珠子在董酒手里面把玩着，他没有见过这些奇怪的珠子，非金非玉非木，却又灵性十足。 最后在把玩一颗红色的珠子时，董酒隐隐觉得这珠子可以使自己身心共鸣，难道佩戴这东西也能强身健体？ “就是这颗了，这还是我从媚儿那里要的，火属性的妖丹早就被我给钓鱼的时候用光了。” “什么妖丹？什么火属性？” “你就拿着这颗红色的珠子慢慢把玩，照着我刚才给你的那张兽皮上的口诀念叨。 这珠子里都是灵力，你不是想修仙吗？这口诀就是神仙手段，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 “真的？我不是做梦吧！凡兄对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以后你就是要我老婆我都给。 兄弟我要研究研究，就不陪凡兄聊了。”董酒打开皮质的卷子，看到第一列竖写着‘灼日经入门纪要’。 “嗯！云穹派很快就要招收弟子了，这些日子你要抓紧，外面那些个外地人都是来跟你抢买卖的。 还有，其它的珠子给我，才舍不得都给你呢！你留着也是无用。” 董酒恋恋不舍的将其余的妖丹还给了墨凡，他也知道这东西肯定价值连城，只不过一时找不到借口讹诈。 墨凡几人住的客栈很大，香草别院更容易稳定心境，这家客栈并没有为了每年这些个日子的宾客爆满，而将客房建造的密密麻麻，所以…客房的价格很贵。 好在妘承霜没白做几年二当家的，黄金在这个时候发挥的作用比什么都好使，不过如果你拥有一块哪怕任何属性的下品灵石，都比黄金更好用。 为了隐瞒墨凡天婴的身份，以及两个媳妇妖族的身份，他们不光要各种低调，还要改名换姓。 “还是媚儿叫着舒服，叫别的就是别扭，我这么年轻成天喊你妹啊妹的，别人看着也别扭别…别扭…哎呦呦！。” “我就喜欢当你妹怎么了？你以为身板结实我就扭不动了是吗？”媚儿咬牙恨恨地扭着墨凡肋上的软肉。 妘承霜在一边也是不高兴了，道:“我自从开了灵智算来也是几百年的妖精了，你喜欢嫩的这城里多的是，当初销魂阁那么多清倌人你怎么不把握机会？偏偏要挑拣我们这两个老妖婆来欺负？” 媚儿跟着嗔道:“你还是把我们姐妹放到湖边去吧！那么好的地方不待，跑出来忍受你这张破嘴。” “别啊！这几日城里多热闹啊，我陪你们逛街大买特买怎么样？” “要你陪，我俩有的是钱。” “有的是金子吧？哈哈……估计你们身上的黄金加起来，都不如男人我的一杯灵液值钱。” 妘承霜附耳对着媚儿道:“真是失算了，只顾着在湖边修炼忘了装几壶，女人不藏私房钱就只有受气的命。” 墨凡将手搭在两个媳妇的肩膀上一边亲了一口，道:“走呗，夫君带你们狂扫。”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店铺，见所未见，各种辣眼睛的女修士，闻所未闻。 要说媚儿跟妘承霜是满身金子的暴发户，墨凡绝对算是腰缠万贯的乡干部，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咦~~，媚儿姐，之前咱们没来过这条街，好像这里里外外全都是修士。” 墨凡道：“这云海城肯定是人人想修行，家家有神仙，不算奇怪。” “也不见得，这修行讲究个机缘际会还有自身的资质，我老家的那些个野性子家伙，全部算来起码得有十几亿吧？能感受到灵气稍有道行的不也就十不存一。”媚儿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关心咱们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舒坦不舒坦。 等我实力强大些就去洪域将父母接回来，咱们一家人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也只有一家人在一起才算日子。” 妘承霜兴奋道：“我要买套法宝衣裳，现在这一身千褶裙可都穿了好几年了。 夫君的幻玉蚕衣可比我这身行头好太多了，可不能偏心自己穿绸缎，给媳妇穿粗麻布。” “嗯，买，媚儿宝贝想要些什么？” “我不需要，偶尔能去你的湖边坐坐就很满足了，上千年的修炼也没能让我触摸到妖尊境界的门槛，现在有那么多的灵液，也许有希望了呢！ 如果碰到有卖高级丹药的咱们也留意一下，有些高级的丹药对于稳固和提升境界都是有帮助的。” “嗯！不急，咱们慢慢逛，如果媚儿你能晋升到妖尊境，整个湖泊都给你也值得。” 媚儿听到他的话感觉又掉进了幸福的漩涡里，只想永远不停歇的眩晕下去。 “偏心，我才刚结丹，你还要养我呢！哼~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迟早有一天也能成为妖尊。” 媚儿鄙视道：“你以为妖尊满大街都是？我修炼了两千多年，还连个窗户都见不到，别说入门槛了。 像我们这种天地灵气而生的精灵，虽然天赋异禀但是进步也异常艰难。 证道之时更是比其它的生灵凶险百倍，整个荒域那么大，才有几个渡劫成功的？ 你以为凡哥这样的妖孽是大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到的？珍惜着点吧！别成天要个没完，多留些时间给凡哥修炼。” 妘承霜听到媚儿后面训斥她不知道节制，一味地跟夫君索取，雪白的脸蛋又成了烧烤猴屁股。 墨凡就是受不了霜儿羞涩的样子，乐道：“媚儿你就别泼她冷水了，你俩也不用争，我会好好挣钱养家，争取早日养两个妖尊出来给我暖床，你们需要的资源就尽数包在夫君身上。” 听到墨凡又要在大街上说些下流话，两姐妹双双住嘴不敢再继续引导下去了，只是日后争风吃醋的地方只怕还很多。 第五十四章 黑店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一家名为万宝阁的铺子，让三人吃惊不已的是铺子外面虽然普普通通，里面却别有洞天。 铺子不知是用了何种材料建造设置了何种阵法，里面竟然大的惊人，里面的客人也是多不胜数。 被一个妖娆的女子带领着介绍了一番，光是这第一层的杂货法宝区域，就已经是如此的琳琅满目，一时半会儿哪能看得过来。 这一楼大多是些符咒玉简和种种炼制法宝的材料，二楼是宝甲区，三楼神兵阁全是兵器法宝，据介绍的说四楼竟然需要验资才能进入，非权贵豪族不可登楼。 刚上来二楼一阵珠光宝气铺面而来，妘承霜的小眼睛亮了起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妖精，所有女性的本能便是对这些个东西完全没有免疫力。 媚儿却没有她那么兴奋，她发现有一种异样的波动在扫视着自己三人。 传音给了墨凡之后便也悠哉悠哉地踱着小步，只是感觉这些个衣物多华丽其表，实用性并不大，无奈摇了摇头。 “我家媚儿可是眼光太高？这穿上衣服就是用来脱的，这些个衣服那么结实，不要也罢！” 媚儿想起自来到云海城这些天，每夜与他颠鸾倒凤不知被扯坏了几件衣裳，瞬间羞红了脚脖子。 “从来都没个正经，大白天的莫要惹我。”说罢对着墨凡舌头在嘴唇边舔了一圈。 墨凡知道她魅功的厉害，强忍住精虫上脑的冲动，转移注意力看像那几个注意着这边的几人。 “霜儿，走了，去楼上看看。” 妘承霜对着那在后面伺候她挑拣衣服的女子招呼了几句，示意她所指的几件法宝衣服都要了，送到三楼一起结账。 果然，在三人上了三楼，仍有两三人尾随他们跟了上来。 媚儿传音道:“我读了他们的心思，他们是这万宝阁的人，没想到这万宝阁如此兴旺的铺子，还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听他们心思是对我和霜儿也起了歹心。” 墨凡的功力还没到传音入密的境界，但是跟媚儿私下里交流很容易，很多时候也都在心里展开，比如有妘承霜在的时候，可以让她少吃很多的醋。 墨凡心道:“四楼看看去，他们要是再跟来，咱们摊牌就是了。” “三位请出示本店老顾客的玉牌，或者亮明身份财物，有能力在上面消费的我们自然招呼周到，有无礼之处还请不要怪罪。” “确实够无礼，不知贵宝阁是何方神圣的产业？跟顾客做生意都如此霸道生猛。” “果然是个外来户，竟不知我们宝阁的背景。” 媚儿读了对方的心思之后，传音给墨凡道:“她们只挑外地来的大鱼下手，是在门外大街上就有了暗哨。” “咳咳～，那个～小弟确实是自外地而来，只是贵宝阁有点狗眼看人了不是。”说罢墨凡手里不知何时招了两个硕大的妖丹出来，在手心来回转动把玩着。 “小兄弟莫怪莫怪，这都是上头定的规矩，咱们这些个下人也只能照办，像小兄弟这种人中龙凤风流倜傥的公子，岂能在两位妙人儿面前失了豪气。”一边奉承着一边将墨凡往楼上拖。 “那上头是…？” “公子还是不要再打听了，行有行规。” “……” “……” 媚儿在墨凡和领路的女子闲聊之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原来这万宝阁是苍海派的产业。 妘承霜也收到了媚儿警备的传音，老老实实随后面上了楼。 四楼没有像下面三层把宝贝陈设出来，而是一个会客厅一样的地方，几处豪华的隔间，布置了几道简单的隔音法阵。 墨凡对此还算满意，便随便寻了一处与两个媳妇坐下休息着，美果佳酿这些招待之物自是立马呈了上来。 一位非常自信的妖娆美女过来与他们相谈，先是想试探三人的底细，被墨凡支支吾吾中给唐塞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没有实话，我们也不是傻子。 “我们宝阁四楼的法宝也自是不少，只是不能尽皆拿出来供客人挑选，劳烦少侠将所需之物讲与我听，若有相近或相同的法宝我们自会呈上让您观摩，若是没有也恕小店实力浅薄。” “嗯，我这妹子是水属性的资质，想要一件衣裙之类的法宝，如果有好的，可以拿来一观，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之处。” “既然是没有特殊要求，我们这倒是有几件，只是价格嘛……” “不知贵宝阁可否以物易物，我这里刚好有几枚妖丹，原本是想考入门派之后献给师门讨喜之用，谁让我这人天生对女子就是没有抵抗之力呢！” “哦？妖丹可是好东西，若是练成药材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少侠开口竟然是几枚，小女子惶恐。” 墨凡给了个木纳的表情回应，意思跟之前一样，你不透底我也不理会你，既然看不到你的法宝我自然不会出示妖丹。 待那女子走出房间，媚儿对墨凡和霜儿小声道:“他们的宝贝大多来路不怎么光彩，所以只能有针对性的拿出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名妖娆女子便回来了，在几人面前一扫玉手，一件隐隐泛着白色光芒的衣裙于空中慢慢旋转着，供墨凡三人细细观摩。 “这裙裳名曰‘流彩烟罗’，属上品水属性法宝，不光有驱火的功用，滴血认亲后还可以随心意变换任何颜色，熟练掌握之后隐踪匿迹之效斐然。” 说到隐身的效果，墨凡身上的幻玉蚕衣才是个中珍宝，不过媚儿才是隐匿刺探的行家，墨凡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才开始与对方商谈价格问题。 “上品的法宝着实难得，在周围几个大城之中也是一件难求，这流彩烟罗所需的炼制材料极其讲究，更是我镇店之宝。 若是少侠确实有意购买，可以用七枚与之前同样品质的妖丹换去。” 墨凡指着霜儿问那名女子道:“你真的认为我有必要用七枚妖丹来换取这位女子的青睐？只怕贵阁太高看我了些。 相信拥有再好的法宝，也不如自身的功力更实用才对，高于三枚妖丹的价格就算了吧！我不如拿去献给师门讨些功法秘籍。” “少侠敢当两位美人的面前如此直接以价品人，小女子佩服。 好，三枚就三枚，我先交了少侠这朋友，不知少侠还需要些什么，好让我们小店找回些本钱。” 说罢女子看着媚儿，示意墨凡不可以厚此薄彼，难道两个美人买一套法宝？ “嗯，多谢你的讽刺挖苦，不知道你值几个钱？如果二两银子贵店愿意将你出售，我也乐得上茅厕的时候有个帮着擦屁股的。” 墨凡也不理会对方的愤怒，接着道:“至于这位嘛！已经被我煮了熟饭，不必再破费了，倒是我自己还有些需求，不知贵阁有没有法宝类的箭支出售，我习惯用弓，所以箭支乃是不可缺少之物。 虽然不值当在这四楼询问些简单的东西，但是之前在二楼还有几件衣裳也要一并兑付了不是。” 那名女子眼中一抹不可察觉的神色闪过，压制住了内心的暴怒，强装作亲切道:“哟~这个还真让少侠问着了，我们这正有一套箭支想脱手，这东西不如那些个刀剑之类的武器热销，已经放置许久了，容我这就取来。” 当一百零八根羽箭立于当前，墨凡眼睛瞬间一亮，因为他对阵法有些研究，一眼就看出了这套箭羽，乃是一整套可以组合成阵法的法宝。 还记得当初困住师父的百菩提大阵，就是一百零八颗血菩提组成，如果自己能有机会再去研究那些血菩提的方位和阵意，或许就可以用这些羽箭法宝来模拟那种大阵。 压制住内心的喜爱之意，问道:“嗯，这得有一百多根，也算不少了，不知道价格怎么说？” “小小箭支嘛，都不值得说价格，随意少侠给些便是，也不知谁闲来无事竟然炼制箭支做法宝，花废代价炼制这东西真是闲得。” 媚儿道：“不知百两黄金可够？我来买下赠给官人。” “哟~！还真是个痴情女子，冲你这份情义我便亏本出手给你，不过黄金那种俗物我们小店是不收的，一块中品灵石即可。” “既然贵宝阁这么照顾生意，这是两枚妖丹，你看着再给弄把水属性的宝剑赠与我这妹子，我可不能随意欠了女子的人情。” 一把中品接近上品的水纹剑，被媚儿直接提于手中，怕的就是收回宝剑的时候泄露了妖族的身份，她一直不喜欢用戒指装东西。 “不知几位在哪间客栈下榻？也方便我宝阁有了好宝贝的时候通知各位前来观摩。” “我这人一向低调，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准备带着两位妹子出城寻觅一处青山秀水，穿着新买的法宝衣服操练一番，在那些个粗俗客栈里，可找不到乐趣。” 这才一上午，媚儿和霜儿就被这登徒子嘴巴上不知占了多少便宜，现在连这招待的妖娆女子都羞红到了脖子，她哪能听不出来，这是要带着两位美女出去野战呢！ 又溜达了近大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出了云海城西门，墨凡是左拥右抱，左边亲一下右边捏一下，好不乐哉！ 带着游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渐渐距离云海城越来越远。 行至离城较远处的一处密林之时，墨凡便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阵法之类的陷阱，腹诽着这万宝阁还真的是自信。与媚儿和妘承霜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左三人右三人各两百步，都是紫府境界，你们两个去对付，前方一人境界高些，我来。”媚儿低声道。 隐藏在暗处的人见三人竟然分开行走，而且是朝着自己隐匿的方位，也来不及思考是因何漏了馅，便放出暗器法宝，准备开战。 妘承霜根本不给对手机会，周围的空气也早已变得寒冷，一条冰霜自脚底直接传到对方脚下，对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晚了。 一股寒意自他们的脚下向腿上蔓延，等他们低头看时，整个下半身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妘承霜向前方斜斜一跺脚，那三人的下半身已然碎成了冰渣。 妘承霜并没有给他们整个变成冰棍的机会，此刻那三人捂着身体从腰部断裂之后流出来的内脏，在极度恐惧和后悔之中慢慢地咽了气。 反观墨凡的实力稍显不足，竟让对方有机会出了手，两根雕刻精美的匕首飞出，被墨凡随意接到了手中把玩了一下，刀刃处触手冰凉锋利十足，果然是好匕首。 一个拳头竟然已经击打在墨凡身上，对方的速度还真是挺快，只是这力道嘛…墨凡鄙视地和对方对视了一眼，一巴掌扇出。 对方的脸皮跟下巴被这一巴掌给扇飞了出去之后，身子跟着惯力在空中翻了好几圈，等落地之后已经昏死了过去。 一道剑光斩了下来，被墨凡一把将剑刃抓在手中，略一使劲就给掰断了。 那人现在只想逃走，可惜墨凡已经将断剑甩进了他的胸口，剑尖上面带来的力道将整个人都带着飞了起来。 墨凡取出一把好大好霸气的长弓，招出之前买来的法宝羽箭，拉弓搭箭瞄向已经跑了很远的第三人，长弓响，羽箭飞出。 那人依旧还在奔跑，只是竟然直直跑向一根大树之上，不知是被箭射死的，还是自己跑的快一头撞死在树上的。 法宝就是法宝，意念一动羽箭便自主飞了回来。 此时媚儿已经走了回来，摇摇头道:“这家伙怎么说也是知象境的高手，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就一储物袋，给你。” “我要这东西何用，原以为能赚点外快，早知道就这一个袋子和这两把匕首，真不值当走这么远。” 墨凡嘴巴虽这么说，还是将储物袋里的东西都弄了出来，只是除了一块令牌一块玉简和几块灵石以外再无其它。 令牌上写着一个古朴的‘苍’字，想来应该是苍海派弟子的身份令牌。 将玉简拿过来放在眉心扫视了一下，里面竟然是一门木系功法，可是三人都对这功法没什么兴趣，索性先收着，什么时候去外地的时候给卖了，换些灵石也是好的。 如果脑袋没短路，在这云海城可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万宝阁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个药师来对付我们，刚才那家伙居然试图用药粉迷倒我，白痴。” “他是想迷倒你之后一亲芳泽，现在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凡哥哥，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们姐妹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嬉戏一番的嘛！”媚儿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墨凡，墨凡看着她水灵灵的黑眸之中，能清楚的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关键时刻还是妘承霜掐了他一把，险些被媚儿勾了魂去。 墨凡报复性地掐回了妘承霜一把，只是下手处更低一些。 一声娇嗔的嘤咛，让他总算是找回了一些男人的自信，“咱们回吧！看看董酒摸索的怎样了，咱们都考进了门派，丢他一个人总归不好。” ………… 第五十五章 董酒的进步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回到客栈已是晌午时分，董酒自昨日开始研究功法与那火属性的妖丹，至今还在盘膝打坐。妖丹握于手中，双手合抱与丹田处。 见他神游太虚中，三人也不敢打扰，便在院中石桌之上弄了些精致的小菜美酒，还有一些个仙果。只要有吃的肯定少不得那一个人，还没等酒觚满上，云戊子已经进了院子。不知是他本就天生有这种吃福，还是他早就盯着梢儿呢！ 被蹭吃蹭喝这种事，墨凡早已经习惯了。让墨凡有些尴尬的是桌子上的仙果，正巧是那日在在销魂阁中，云戊子为了耍大牌请他吃的那几样。 这下可把云戊子给弄傻了眼，围着墨凡是左一圈，是右一圈地转悠，想破头也没能想出个一二来。 “你小子老实说这些果子是哪来的？我今日是撞邪了不成？” 这下可把墨凡的头也给弄大了，就连两个媳妇也用质疑的目光瞧着他，像活见鬼一样。因为这其中不管哪一种果子，都不是随便在大街上就能买来的。 那日之所以老道舍得拿出来，是因为想给墨凡看看他们云穹派的底蕴，好引诱他来做云穹派的弟子。如今你再让他拿出来，不管舍得不舍得，他也拿不出来了。 “媚儿，你帮帮忙，我没辙了。”墨凡在心里呼救。 媚儿这么短时间也来不及想其它的理由，道：“呃~，是我拿出来给凡哥吃的。你们人族还把这些东西当宝贝，在我们荒域哪哪都是。你想吃啊？等凡哥哪天高兴我再送你些。” “噢…？你这丫头居然还有藏品，还有什么好吃的再拿出来些。不对啊，为什么要他高兴你才送我些？” “因为他是我男人，就比如我不高兴的时候，你也别想吃得到凡哥手里的食材。”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馋涎欲滴。以后不单要巴结墨凡，还得多巴结巴结媚儿你，工作量是又增加了不少啊！” 妘承霜还一脸的茫然，好几年都没见老大给一个野果子尝尝，今日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这仙果是荒域随处可见的了？要是随处可见，那荒域得有多少妖兽成精？不行，这么重大的内幕，我得传信给昆仑山那边，以后万一开战可不能小看了它们。 墨凡只得就坡下驴跟着打哈哈，还是董酒及时醒来，闻着味过来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凡兄弟多谢你的火属性妖丹，瞧我已经到了触灵境大圆满了。只是那妖丹耗损的也很快，估计今晚就只能从空气中慢慢感应，一丝一丝抽取灵气了。” 一边说着话，董酒已经很不客气地开始狂扫桌子上的美食佳酿，他发现修炼了这火属性的功法之后，这美酒对自己也是颇有益处。 云戊子又围着墨凡开始瞎转悠，“哟呵~~！，还有妖丹，今日我在大街上听说有人出手就是好几枚妖丹，说的是不是你小子？知不知道妖丹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几家炼丹坊，拼了命都找不到的好东西。你小子居然拿去买衣服，别的没跟我学会，就这耍大牌学的最快。” “云老您竟然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今日也是凑巧，而且我们还被人盯上了……”墨凡将今日与苍海派弟子斗法的事情详细地说与了云戊子。 “他苍海派一直以来干得混账勾当还少吗？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这云海城的城民迟早要成为他们利益之下的傀儡，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们也不算吃亏，他们以最低的价格卖给我们法宝，还寻思着回头再收回去。结果反倒被我们洗劫一空，几块灵石虽然不多，但也总比空手强，还有一部木系的功法玉简呢！说不定也可以卖几个钱。” 云戊子一愣，忙问道“什么功法？拿来我看看。” 墨凡将那木系功法玉简递给了云戊子，待云戊子仔细观摩之后，高兴得差点笑到背过了气去。 “好啊！好啊！墨凡你算是早早地还没入门，就为云穹立了大功了啊！咱们云穹想尽了多少办法都弄不来的功法，竟被你小子无意中得到了。要这么说来，死去的那个应该是苍海派的炼丹师。 他们是对你们太轻敌了，以为你们只是来拜师学艺的富家游子。你小子这谷神期的境界着实坑人啊！揍那些紫府境界的，就跟拎小鸡似的，谁小看你谁倒霉。” “难道这功法有什么稀奇之处吗？我也没心思研究那东西。” “你是不知啊，咱们的云穹派目前只以水、火两种属性的功法为主，还有一种雷属性的功法只是被掌门一代代的掌管却无人可以修炼，即便有也难有大成。 之所以叫云穹派，主要取自拨云见日之意，其实门中的火系功法‘灼日经’比之水系功法‘湮诀’等级更高一些。 而那雷诀，是当初苍穹派祖师爷最拿手的玩意儿，自祖师爷飞升之后，云穹派就再无人可以修炼了。 就是因为苍穹派当初分家的时候，木系，金系以及土系的长老弟子们，都站到了苍海派那一边。 他们苍海派甚至还有咱们的火系功法，这么多年招收弟子的时候，明明有好资质的胚子，却眼睁睁看着被他们捡了去。 功法的稀缺也是导致咱们云穹派一直低了他们一头的原因。不然的话这云海城的风气，又何至于被他们糟蹋成这一番景象。” “小子明白了，看我改日将金系和土系的功法都给偷来，集六种属性的功法于咱们一派，重现昔日苍穹派之辉煌。” “你想的倒是挺美，每一个进入沧海派的弟子都会被强迫发下血誓，一旦泄露机密便会遭天谴的。” 云戊子根本没理会他这个痴心妄想的小子，随后话锋一转道：“这功法我先收着，等回到门派我向掌门跟你请功。那什么……妖丹还有没有？也给我两颗，老道我最喜欢用妖丹炼制丹药，炼出来的丹那叫一个灵气十足啊，哪是那些个草木可以比的。” “妖丹也是媚儿给我的，您老慢慢跟她商量，估摸着十件八件法宝应该可以考虑交换一下。” “媚儿不要什么法宝，媚儿一般不喜欢跟人家打架。”媚儿略作乖巧道。 “墨凡啊！你瞧瞧人家媚儿多懂事，你瞧瞧你……” “妖丹可珍贵着呢！你只要把炼丹之术教给凡哥，我就送你几颗。” 云戊子一气之下竟然饭也不吃了，但是将一桌子烤肉仙果美酒一挥袖子给打了包，便转身离去。 墨凡不明白炼丹术有什么好珍贵的，也懒得理会被气走的云戊子。 “媚儿你火属性的妖丹还有吗？给董酒再弄些，看来要想让他跟咱们一起进云穹，只能砸钱了。” “我也没了，别的属性的还有一些。当初白虎妖尊灭叛军为你报仇，杀了百万妖兽，也积攒了好多的妖丹。为了补偿，战利品尽数归你，连参山护法的位子也一并赏给你了。 被魑妖抛弃的大军，大多都是火属性的，我认为你早晚还会回去，所以请魍大人给你保管着。 就是因为不知道你会回荒域，还是到玄黄这边。所以魍大人会在那边留意你，我便来玄黄地界等着你了，来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准备什么。” 墨凡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原本对荒域的失望，也改变了一些看法。即便白虎妖尊是想培养自己，然后让自己为他效力。但是站在他的立场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当然会回去了，当时跳崖跳得太干脆了，也没来得及感谢魍大人和魉大人两位拼死相助。” 媚儿叹息地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魍大人手里有你上百万的妖丹，只怕你再过几年也想不起这些感谢的话，真够无耻的。” 墨凡早已摸着下巴，将眼睛看向上面。略做思索的模样让一群人鄙视不已。 董酒听不进去这些，他只听到有无数个火属性的妖丹都是兄弟的，但是也都拿不到。 墨凡为了缓解被别人鄙视的尴尬，只能心疼地道:“还有火灵鱼，只是火灵鱼一旦脱水便会消散成灵气，如果一口吞入又太狂暴会让董酒爆体的。” 妘承霜突然灵机一动，道：“夫君可以做个聚灵阵法，灵鱼散去只要不离开董酒吸收的范围就好。” 墨凡一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聚灵阵颇费灵石，但是聚集灵气的作用也可以使得修炼之人事半功倍。 媚儿道：“现在正是晌午，太阳光照强烈，此时布阵正合适，不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董酒，你记住了，此次闭关你需要一气呵成，直到云穹招收弟子之日才可出关。我家凡哥可以为你提供如此浓郁的火灵之气，一定不可枉费凡哥的一片心意。” “能有这种机遇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睡觉，来吧！要么突破要么堕落。” 经过几人一番折腾，聚灵阵终于设置成功，待墨凡放出几条火灵鱼，消散与聚灵阵内之后，挥散不去的火属性灵气将地面都快烧红了。 董酒盘膝坐与阵中，只觉得所有毛孔都张开了，贪婪地吸收着。大量的灵气拼命得钻入体内，他此时不是要运转灼日经功法去吸收，而是要想办法阻止太多的灵气同时进入体内。 随着功法运转越来越娴熟，经脉被灵气滋养得也越来越坚韧，吸收的速度也是在不断的提升。 入夜时分，墨凡刚想运转冰轮诀来吸收太阴之力，就看到云戊子便不知从何处急匆匆地回来，开口就问媚儿哪里去了。原来是问那日媚儿受伤之时疗伤用的火极灵液还有没有，说是只借用几天不会拿去吸收。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墨凡很大方的问都没问便将那玉匣子给了他。为了给董酒一个安静的环境，墨凡今夜没有和两个妖精共赴巫山，而是就在小院中和媚儿喝茶聊天。 至于妘承霜，那妮子想早日修成妖尊，霸占着一湖泊的火极灵液正在拼命呢！估计是害怕自己的实力低微，以后在家里没有地位。 让云戊子更意想不到的是，玉匣子里面的火极灵液竟然一滴都没用掉，这可让云戊子乐坏了，拿起玉匣子转身就走。要不是墨凡真不在意那点灵液，换了别人还以为是云戊子准备卷了宝贝跑路呢！ 媚儿将酒杯倒满，看着桌案上又出现的仙果，问道：“凡哥你这些果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连我也瞒着。” “你不是会读人的心思吗？我最近在练习怎么才能避开你的探知。可不是针对你啊！你也知道我的小秘密挺多的，万一以后遇到同你一样的能力的人，那就吃大亏了。” “嗯！说的也是，我这种能力不需要动用灵力，所以别人很难察觉到。要说放着也不是没办法，比如一些精神力强大的人，特意防着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 莫非你……？”媚儿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他的精神力已经很强大了？ 墨凡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怎么来计算，所以不置可否地端起桌案上的白玉酒觚一饮而下。他喜欢用这白玉酒觚喝酒，很配那些水灵灵的仙品果子，很有点小土鳖追求高大尚的意味。 可如果是以烤肉来下酒，他就更喜欢直接用酒壶或者葫芦来豪饮。 “凡哥你的精神力如果真的很强，那炼丹之术就更要考虑一下了。之前我只是跟云老头开个玩笑，你猜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凡听媚儿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让媚儿读别人的心思来跟自己一起八卦。 “云老头心里在鄙视你无知呢！他在想炼丹师岂是谁想当就当得的？先不说你不是木火双属性天分，精神力和毅力缺一不可等等……反正他要妖丹也就是觉得值钱，其实他根本还不能用妖丹来炼丹。” “嗯！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钻研一下呢！我在你密室试过木属性的灵石，修炼木系功法应该没有什么难的，也许……我不一定需要修炼呢！”墨凡心里暗自笑吟吟地想到了那件武器。 一晃数日过去了，这几日墨凡跟两位妙人儿也都没出过客栈的大门。一来是为了避免苍海派暗中的探子搜查，他们自己砸了脚趾头吃了哑巴亏，明着搜捕自然也不方便。 二来也为了给董酒护法，明日便是两大派招收弟子的日子了，最后这一日不知董酒能有多少收获。 媚儿与霜儿终究还是在龙戒里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墨凡栽种在湖边不远处的几棵果树，挂满了成熟的果实。 虽然被他刻意用小型阵法遮蔽了，最终还是瞒不过媚儿的眼睛。妘承霜不可思议地望着满园春色，她很想知道这龙戒的小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媚儿摇摇头，难得的高兴道：“笨呀！你以为这小小的阵法是为了瞒着咱们？是凡哥想给咱们个惊喜；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他如果不想给你发现，你真以为你能走出湖边？” 妘承霜听媚儿这么说，才感觉这些奇异的果子再也没有那么珍贵了，似乎只是自己夫君为自己栽种的花儿。有一个这样大方的男人在身边，却还在爱恋这些风景，自己是吃饱了撑的吧！ 太阴当道之时，董酒已经结束了闭关，没有让几人失望，安然晋入了冲盈境。墨凡疑惑他为什么就没有渡劫？正思索间，看到媚儿鄙视自己的眼神，才恍然过来。 四个人齐聚在小院中，一是为董酒的进步庆祝，二是一起商讨明日的弟子选拔之事。 当墨凡说出自己思考了几日的大致想法之后，媚儿和霜儿以及董酒三人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第五十六章 海选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翌日清晨，云海城的正中心，也是云海城的政治中心：城主府；迎来了他们每年都期盼的大日子，两大派挑选弟子，自然是整个云海城的盛事。 从城主到下人都在府里府外奔走忙碌着，他们将事情处理的如何，直接关乎着两大派对城主的评价。对于苍海派和云穹派来说，云海城主只是双方一起养着的一条鹰犬罢了。 一大早，城中原本繁华的街道就已经万人空巷，因为所有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一个地方。 城主府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足以容纳上百万人集会。这在平日里是用来检阅士兵，或者练兵之用的，但是每年的这几日都要交付两大派无偿使用。广场被分为了东西两部分，苍海和云穹两派各占据一方。 除了一些个护派长老看守着护山大阵，掌门和其余的长老也都系数到齐。两派的主事场，远远的并排在广场的最南面。 因为需要让每一位前来参加选拔的年轻才俊们都能观摩到盛况，所以两派的位置虽然相隔很远但都不可置否的加高了演讲台并布置了简单的传音阵法。 即便有如海一般的人头供他们挑选，但是两派还是极力的表现并传达出自己的诚意，以及派里的种种妙处。目的是让这数十万人中，最出色的一些天才弟子能优先选择自家门派。 而城主目前扮演的角色，从之前的一城之主变成了维持治安秩序的兵头。只因为他是中立的，所以连墙头草都很难扮演。 平日里不管是受哪一派的照顾多一些，今日他都不敢表露出半点倾斜之意。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后的某一日，这云海城又将会是谁在当家做主。 苍海派的掌门是一位近几年才脱颖而出并上位的中年人，不光是一身的孔武挺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浑厚。因为他目前是蝉联三届的赢家，是曾任过十数届云海城真正的主人。 所以理应他先出场发话，对着场中数十万人，依旧稳如泰山地道：“我苍海派十数年来管理这云海城，可谓是呕心沥血不遗余力，为我云海城万民造福，也为天下苍生计。 如今云海城如日中天，一番繁荣盛景可算是大慰我心。但是这都算不上我们苍海派，对云海城的一番期望之冰山一角，希望在我们的带领与辅佐之下，云海城定可以比之今日，繁荣强盛十倍百倍乃至千倍。” 广场中的众人不光都是来选拔的，还有大多数城里的原住民；以至于目前为止，苍海派掌门的声音已经被沸腾的民意遮掩了。 当场中平静下来，才继续道：“好了，我苍澜也不再多言，就来说说今日我们苍海派招收弟子的规矩。 往年我们一般招收弟子以两百名为限，但是如今观我云海城如此繁荣，定也是人才辈出，所以今年在两百名弟子之外，另外增加一千名记名弟子的名额。” 此言一出，数十万众人一片哗然，这下就多了许多的机会，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大好事，可云穹派怎么也不相信，他苍澜竟然改了这数千年的老规矩。 “诸位且听老夫说完，我苍海派的功法和武技术法，绝非是小铺子里便可以购得的低级玩意儿。所以这后面的两百名记名弟子，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一个名额需要付出一百万两黄金，或者一百块普通下品灵石。不包食宿，记名弟子期间一切花销自行负责。 如果是带有金、木、火、土属性的灵石也可以优先选择，但前提是你至少入了冲盈境。再怎么放宽我们的条件，也绝对不会收修行废物入门，这一点不容置疑。好了，凡是自己觉得有实力者，请上前来以试金石碑检验根基，让我派的长老们也好便于挑选。” 云穹派的掌门云幻丝，生怕一些好苗子急于入门会立马去了苍海派那边。 寻着插话的机会赶紧道：“我云穹派依然以祖师爷的祖训来招纳弟子，宁少勿滥。只不过今年与往日不同的是，我云穹派不光是欢迎水属性和火属性的弟子，还会加收一百名木属性和雷属性资质的弟子。另外如果有特殊体质，可以体修的我们也不会拒之门外。 但是前三百名依然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之后，本派才会做出最后的决断。而今年我们选拔弟子用的方法，不再是往日的试金石碑，那东西是陈年旧物，只会让一些被遗漏的有潜力的好苗子遗憾终身。 但是参选的年轻俊杰太多，为了方便筛选，依然要从冲盈境大圆满的弟子中开始选拔。雷属性的弟子比较特殊，所以若有雷属性的弟子会由长老们亲手考校。 而火属性资质的弟子，要以灵力催发我身边特制的带有精细尺寸的灵火柱。以火焰被催发后在灵火柱中的高度，来确定你火属性资质的强与弱，再综合你的年龄最终推算出你的排名。 水属性资质的弟子，可到云戊子长老这里一试身手。那玉匣子里装的乃是传说中的火极灵液，是至阴至冷之灵水。 玉匣子跟前也有一精细的玉尺子，以你的手指所能触及到，与玉匣子的最短距离来作为成绩，再综合你的年龄来推算你的排名。 木属性资质的弟子们，也不必怀疑我派没有上等的修炼功法传与你们，这点大可放心。而木属性资质的弟子，可以前来以木属性灵力催生紫杉木的种子。以一定时间内催生的紫杉木高度为成绩，再综合你的年龄来推算排名。 体修的弟子请以蛮力直接任意攻击长老或掌门，好了，就这么多。有信心的各属性资质的弟子，请速速前来讨教吧！ 墨凡也没想到掌门竟然是一名女子，但观其胸襟大度，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喜欢云穹派多一些。 在媚儿运转灵力掐了自己的软肋之后，墨凡才求饶道：“不如你的……，哎哟~！” 媚儿生气地撅着小嘴道：“我觉得你昨晚上的想法挺好，现在我同意了。” ………… 就单单为了亲眼目睹一下火极灵液，这水属性资质的弟子，也已经是挤破了脑袋一拥而上，那玉匣子是何等珍贵之物，岂能容众人拥挤，早就有负责看守众的修士在那里看着，拿了排队号你不好好排队就是不想活了。 号码纸符也是两派各自特殊制作的，别无分号。想从排队上面动手脚？为了维持秩序凡是捣乱起哄之人，不管你身份如何，直接打断了腿扔一边待着先。 墨凡如今才知道云戊子借走自己的灵液的用途，早知道就敲诈他一下了，又丢了个买卖，心里正想着回头一定要些利息回来。 董酒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拉着他前去领排队号，墨凡小夫妻三人却晃晃悠悠地根本不着急。既然那玉匣子都被掌门借去用了，岂能没有自己几人的机会。 墨凡在跟两个媳妇儿有说有笑的排了两个时辰的队之后，看到手里的号码真是哭笑不得，第十六万多号。 这还是抛去冲盈境大圆满以下的，以及那些个来看热闹的。不知道苍海派那边为了赚点钱连冲盈境初期的弟子都要，会忙成个什么样子。 他们甚至看到很多有远见的弟子在此做起了小买卖，专卖一些抗无聊之物。比如书籍、零嘴什么的。 还有更牛的居然用储物法宝卖起了马扎小板凳，那生意真叫一个火。墨凡开始暗骂自己真是个猪脑子，怎么自己就想不起来这么好的生意呢！ 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考校水属性资质的时候，不去试着慢慢靠近火极灵液。竟然飞蛾扑火一般，直接伸进了灵液里，结果整条小臂被旁边的长老瞬间斩掉。那还是人家长老反应及时，不然他整个人都得变成冰棍。 出了这么个小事故之后不光没有让众人退缩，反而起了连锁反应，所有的人都在口口相传，火极灵液一瞬间从传说中变成了正在传说中。 不光是那些自认为水属性资质相当出色的人都去云穹派排队，因为云穹派的火极灵液是真家伙，导致几乎所有的新人对云穹派的看法都改观了。 所以除了金、土属性的新人之外又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向云穹派挤去。墨凡发现自己后面排队的人又多得数不清了，苦笑不已。 那些个维持排队秩序的，也只能管理前面数千名，后面的根本数都数不过来。凡是叫了号未上前自我介绍道出名号的，一律直接下一位。走神的就到后面重新领号，再来个几十万号就是。 由于此次想进入云穹派的新人，比往年多出几倍。以至于掌门云幻丝忙到了太阴当道，都没能等到天婴的出现，这可急煞了她。 最后只好先保留之前所有已经考校过的人名信息成绩，待明日继续往下挑选，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倒卖手里的排队顺序。 客栈里专属墨凡几人的院落中，只有墨凡一人在盘膝修炼。 媚儿和霜儿正在龙戒里看风景，想找一找她们的夫君还有没有别的私房钱。 董酒因为紧张，根本无法入定，此时正在在屋里喝着闷酒。 墨凡懒得陪他去喝，万一喝多了只会影响他明日的成绩。 第五十七章 有容乃大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此时院落中无形中多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直勾勾地望着墨凡。感觉到身边不对劲，墨凡停止运功，随即一道雷蛇引施出，因为施出突然，女子在被偷袭之下，本能的在一瞬间宝剑飞出格挡。 猝不及防被电蛇从宝剑导入身体之中，瞬间感觉身体开始麻痹起来，待运功抵抗之时，墨凡已经飞身上前，对着那名女子一拳击出。 柿子就应该捡软的捏，在以近身肉搏情况下，墨凡当然是认为女性比男性更软一些。不管是胸肌，还是其它什么部位。 即便是被电了个不及防，但是对方惯性反应也很及时，一拳轰在了对方护体灵气之上，以自己铜皮铁骨大成之力，竟然仅仅让对方后退了两步。 自己在算计之下，全力偷袭才是这种结果，墨凡知道这架已经没有必要再打了，便立身站好，看对方的来意是什么。 双手背于身后，手指在龙戒上抹了抹，意念已经传达给了湖边两个媳妇。打架靠女人，也总比为了装孙子被揍成猪头来的好。 女子被击退两步之后，并没有反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兴奋地望着墨凡。 待看清楚那名男子的样貌之后，墨凡一头的冷汗，无奈摇了摇头道:“怎么就不能敲敲门进来？害小子出丑。” 又转身向女子一揖抱拳行礼道:“小子墨凡拜见掌门姐姐。” “这一句姐姐不光叫得掌门我高兴，还无故占了辈分上的便宜，你小子够滑头的。” “等我进了门派之后再改不迟，既然掌门姐姐如此年轻漂亮飒爽英姿的，叫声姐姐又有何妨。” “好，以后就许你这么叫。” “掌门啊！他这臭小子是占老道我的便宜，您不能…” “各叫各的” “……” “不知道掌门姐姐今晚来我这是为了何事？有墨凡能帮得上的一定赴汤蹈火。” “也不用赴汤，给点‘鱼汤’就行。” ……墨凡一阵无语，感情这个漂亮掌门比云戊子还无赖。 “嗯～，一来是想提前见见你，明日也定会很忙没有时间照顾到你参选；二来是感谢你的木系功法，为我派立了大功。 苍海派所有弟子都发了血誓，并且被强迫与识海之中加了禁制，一旦有高人搜魂寻找他们的记忆便会立刻小命呜呼。” “还真是霸道灭绝人性，那咱们云穹派是用什么办法严守功法机密啊？” “与他们一样。” 墨凡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 “你小子想要什么奖励说给姐姐听听，只要能满足你的我便答应。” 墨凡觉得这掌门不好惹，什么叫能满足的便答应。表面听着很大方，仔细琢磨之后，感情就是一句废话，意思就是她爱答应不答应呗！ “掌门姐姐，今日我观众新人们精英不少，成绩也都有很多是不相伯仲，如此众人之中只选三百是为何？” “依照往年师祖传下来的规矩，今年已经是破例了，这也拜你贡献的功法所赐。而且我相信今年最优秀的几名弟子，一定会拜入我门下的。” “既然我是云穹派的弟子，肯定要处处为云穹着想，小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大胆道来，姐姐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咱们与苍海派是否有嫌隙？是不是在争夺弟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就是了，既然是争夺，何必给他剩饭？我家乡有高人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云幻丝饶有兴趣。 “他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让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都要夺过来。” 云幻丝沉思了好一会，还是不敢确定墨凡的意思，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他。 墨凡严肃道:“将所有优秀弟子收了，让他们一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咱们不能默守陈规，要断了他们的根基。 损人不利己的事不可为，损人利己的事可以考虑一下，何况损的人是敌人。若干年后不费一卒也便没有苍海派了，有的只是苍穹派，掌门还是姐姐你。” 云幻丝震惊道:“这么大胆的举动我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他们已经想到了，今年他们尝到记名弟子贡献的财富的味道，明年就有可能招收十万二十万的记名弟子。又不用管饭，还能再赚他们一份伙食费的利润，我敢说不出几年他们用钱就能砸死咱们。” 云幻丝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一咬牙道:“你还有何高见。” 云戊子欣慰地望着墨凡，一捋胡须道:“先好酒好菜招待着，难道让掌门站着与你商讨？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倒杯茶水，你小子眼里有没有规矩二字。” “掌门恕罪，请坐。” 墨凡让云幻丝在院中石桌就坐，自己则是进到了房间之后，才把媚儿与妘承霜双双从龙戒之中招出来，前去跟云幻丝见礼。 “我俩媳妇，家眷嘛！走哪都要带着的，掌门莫怪。” “哦？两个妖族姑娘。”云幻丝一眼便看透了媚儿和妘承霜的身份。 媚儿见自己如此隐匿气息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不由佩服道:“掌门好眼力，我是荒域魅妖，妹妹乃是昆仑雪妖。绝非是为了图谋你们玄黄这边什么东西，之前是奉了白虎妖尊之命保护天婴的，到了后来……只是实在不愿与凡哥分开。” 云戊子忙站起身解释道:“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向掌门禀报，墨凡这小子生于荒域，乃是白虎妖尊的义子，也是妖族的太子。这魅妖本是负责护卫他的周全，日久生情也是在常理之中。” “哦～？你小子倒是福缘不浅，我也不是腐化之人。原本明日有一道问题，便是要问众人有朝一日若天下大同，能否与妖族共处。若能，便才是心系天下苍生，值得日后万民敬仰。若不能，思想禁锢便不成大器，要之何用。” 云幻丝又道:“刚才你所说的话对我也是触动不小，前些年应是我偏执了。” 墨凡一挥手，几盘手撕的肉丝摆放与石桌之上，看向云戊子。云戊子心照不宣，数道微弱灵火飘向盘中将肉丝加热熏烤。墨凡已经又取出两盘仙果，一杯火极灵液置于掌门面前。这让云幻丝大喜，玉匣子摆在她面前一整天早就垂涎三尺，又不好讹诈晚辈。 媚儿与妘承霜毕竟不是人族，不方便听着不该听的。见了礼之后就转身进了房间，两姐妹一时无话，只因为她们还是感觉不被人族所接受，心里有些感触。 “一杯冰水解暑而已，不足挂齿。掌门姐姐若是喜欢那匣子就留着吧！我留着也就是放屋里乘凉用的，以后入了云穹门里，不愁姐姐不给安排个避暑的地方。” “你小子真是个滑头，不过也算是个缘分，便也不与你客气。”云幻丝将灵液一饮而尽之后运功用灵力将灵液包裹着与体内慢慢吸收，运功之巧妙根本不是云戊子那老道可以比之一二的。 如果不是一桌子的仙品，云幻丝不会还有心思吃喝的。急着问道:“以你之前所说，咱们应该怎么做？” “事有轻重缓急，咱们还要长久计划。” 云幻丝道：“不妨尽数道来。” “这个嘛！有些话……”墨凡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换个地方再说吧！”云幻丝看到墨凡一脸凝重，便水袖一挥，直接带起墨凡飞向夜空之中。 云戊子无动于衷地继续狂扫桌子上的美味佳酿，好像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般。 云幻丝揽着墨凡一瞬间消失不见，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出现在了一座大山之巅。 “这是咱们云穹派管辖内唯一一座无人居住的大山，是我用来圈养野兽坐骑之用。” “嗯，掌门姐姐，我有言在先，我们几个人血誓是不会发的。自己的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也不用去费脑筋用小手段对付我。是对你的绝对信任我才敢去冒接下来的风险，我若死了，后果很严重。”墨凡很郑重地对云幻丝表示，自己绝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你如何才能信我？统一苍海和云穹重新建立苍穹派，是我父亲一生至死都在努力的大业。可惜到了我的手中，别说使两派交好建立苍穹派了，单单云穹派都已经没落至此。 云海城已经被苍澜控制了十年之久，城中经济来源和矿脉资源，也大多被他侵占。再这么下去，我怕云穹派再难以为继。若是你能助我圆了父亲的遗愿，统一苍穹派造福苍生。即便是让我与你那两个妖精一般，以身相许又有何不可？” “这个主意好像挺不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云幻丝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被这小子戏弄得越来越烦躁。又希望他所说的事情能有一丝希望，不然以两派如此争斗下去，别说不可能合并，只会更加水火不容。更何况如果明年大比再输掉的话，只怕距离云穹的末日也不远了。 “我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你若戏弄与我，我便不顾你天婴的身份也要宰杀了你。你若…若是真能让我圆了心中念想，我…我…我便委身与你又有何妨！”话音未落云幻丝从脸到脖子已经像火烧一般，自从做了掌门，从来都没有如今日这般丢脸。 墨凡看她真的要以身相许，悻悻自己的玩笑开大了，再解释只怕是越描越粗。赶忙道：“掌门姐姐你可千万要冷静，别弄得像我要挟你似的。虽然姐姐的气质容貌想来该是仙界才有的姿色，弟弟能偶尔见您一面两面就心满意足了。” “油嘴滑舌，拜入我云穹派自然能时常见到我。你可是天婴之中的天佑妖孽，我总不能把你晾在一边不去培养你。”云幻丝有些嗔怒，感情这家伙还是对自己有想法，刚才一激动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暗骂自己冲动，接下来可如何收场。 “我没打算进云穹派修行，至少目前不行。” “什么……？你……，你小子果然是在戏弄我。”云幻丝拔剑就要劈了墨凡，自己先前已经丢人了，现在被他戏弄之下更是火冒三丈。 “喂喂喂~！咱可不带急眼的啊！我不是不认你做我掌门姐姐，是我要帮你才不能进云穹派的。” “这话从何说起？” “我要去给你弄功法啊！去把苍海派的什么金系土系，反正所有的功法都给你弄来。本来事情不大，我就是想跟你说能不能别让俺们几个发血誓，谁知道你那么紧张就把我给掳到这里来了。月黑风高的，我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呢！” “啊？你……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办到？”云幻丝听他这么说更是无地自容，莫非自己平日里一派掌门的威严，今日都被西北风刮没了？ “学啊！这么简单的事，掌门姐姐你想不到吗？” “无知的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安插了多少人在苍海派？他们谁也不敢吐露半个字，一旦说出便只有死，在死亡面前谁都是懦夫。” “我啊！为了掌门姐姐，我就愿意吐露出所有苍海派的功法。” “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拿性命来帮我？” 墨凡盯着云幻丝胸前两处凸起道：“因为姐姐你胸襟博大，乃容天下。” 云幻丝听到他这么夸赞自己，自我感觉也挺恰当的，可当她看到墨凡死盯着自己的胸部不放，才明白他之前话里的意思。杀意顿起，咬牙切齿问道：“好看吗？” “好…啊？不不不，姐姐心系天下苍生，让小弟折服。” 见到云幻丝已经将剑顶在了自己胸口，心道：老子胸肌比你的硬，你不一定能捅得进去呢！但是奈何嘴皮子软太不争气，求饶道：“姐姐当心，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万一给捅坏了可怎么得了。” 云幻丝见识过太多的流氓无赖，但是今日这个有些棘手，杀了太可惜，毕竟是云戊子守了十几年才等来的，不杀又过不了自己这关。自己的胸大不大哪里需要他来评价，他要是知道还裹了胸的岂不是……，呸呸呸！自己想什么呢！ “小无赖，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墨凡一脸贱样地望了望天上的星空，双手背在身后道：“我敢断定，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你统一苍穹；或者也可以说，苍澜有生之年可以一统苍穹，因为你说的，云穹派就要不行了，他能十年卫冕，肯定不是个善善之辈，你认为呢？” “好了，我就当你之前什么都没看到。我也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说真的你又不相信，其实我对苍海派很恶心。之前在城中转了几圈，发现但凡他的产业，总要有些不好的东西。就像你说的，他们污染了人心，而且就像瘟疫一般会越传越远。” 墨凡想了想又继续道：“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原本是想两边都待上一段时间，不说能多学点东西，长点见闻也是好的。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我不是君子，所以我肚量很小。他苍海派摆了我一道还四处打听追杀我，我总要还他们一道不是，如果不是云老，我可能会将苍海派的功法免费公之于众。” 云幻丝也的确领教了这个非君子，问道：“你有何办法能传播出来他们的功法？” “这个不劳姐姐操心，今日主要跟你确定一些事情。你不可怀疑我的话，更不可过问我以后的行踪。总之我不会害你的，给我一年的时间。明年弟子大选之日，就是你统一苍穹派的契机。” “我确实没有什么信任你的理由。” “云老就是理由，正是看他的人品我才帮你，所以你信任他便可以信任我。还有，我大可以不入你们云穹派也不去趟苍海派的浑水。”墨凡很无所谓地道。 “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只是想找个安身之所，等自身强大之后前往洪域去见我的父母，以我现在的能耐还没脸去见他们。”又有些跌份道：“至少我还不会踏剑飞行呢！” “你那魅妖媳妇就是个高手，怎么不让她带你飞过去。” “她不行，她是荒域水军统领。在她手里死去的洪域妖兽无数，我不能领着她去找死吧！” “嗯！这点倒是的，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你给我个云穹派的信物就算是我入门了，明日我便去拜入苍海派，目的达成之前我不会学咱们派任何功法的，免得你怕我倒行逆施。” “那可不行，你是雷系的好苗子，也是……算了，将来再跟你细说。总之你不能浪费时间和资源，要尽快强大起来。我既然选择相信你，就不会再起疑心。” “媚儿和霜儿以及我董酒兄弟都会拜入云穹派，你给我董酒兄弟开个后门，他才修炼没几天。” 云幻丝无奈道：“这后门的关系，你算是托对人了。” “只是姐姐你之前答应的要信守承诺，说话算话。” “如果能圆父亲的遗愿，能一统苍穹派，我委身与你这天才结发也算不得命苦。” “啊？什么啊？我说的是别让他们几个血誓这件事情。” “我要杀了你这狼心狗肺。”云幻丝只觉得一辈子该受的侮辱都聚集在这一晚上了。 第五十八章 做贼心虚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当云幻丝一剑刺出，只见一朵娇艳欲滴的山茶花儿正好开在墨凡的胸前，被她的剑尖所抵。她又哪里会让手中的三尺真的触碰到墨凡的身体，盯着那多花儿直直愣住了。 她不明白这朵山茶花，是如何顺着这小子的身体爬到自己剑尖的？ “宁可剑头抱香死，何曾落北风中。”墨凡看着剑尖离自己的胸口还有一朵花的距离，不由得来了一句。 当剑尖到剑身长满了花朵，云幻丝才反应过来，一抖手甩掉剑上长满的各种花朵儿，才发现自己的立身之地已经成了花的海洋。 无数的花朵自动生长编织，到后来，一圈心形的花墙将二人包裹在其中，被刚才他那一句诗弄得心跳不已，想收剑祛除杂念，自己虽然是一代掌门，但说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子，又哪里经得住眼前这种浪漫。 墨凡心想自己哪里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可惜自己的嘴皮子软就是不争气，于是此时云幻丝的樱唇之上，才多了一张不争气的嘴皮子。 云幻丝的眼睛直直盯着墨凡，久久没有呼吸，并不是因为她没有刷牙…… 因为他给了她一个不杀他的理由，这个理由很充分，只要他是玩真的，就好。 ……………… 霜儿总是喜欢往媚儿的被子里钻，和她睡在一个被窝里，可能被窝里少了个暖脚的人，所以两人都觉得冷凄凄的，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老大，这都快天亮了，夫君居然还没有回来，你说他能去哪里？会不会撞见坏人？” 媚儿把玩着手中的魂玉，心不在焉地回答霜儿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有人护着他呢！” “哼！白日里才盯着人家掌门的***看个没完，这晚上就开始行动了，那个小浪蹄子也忒不矜持了。” “不知道娘亲是不是高兴他娶这么多？如果是，我就容那云掌门做老三，如果娘不高兴，我就趁她睡着的时候抹了她脖子。”媚儿漫不经心地道。 她没有考虑自己的意愿和感受，在她一直以来的想法中，墨凡从来都是在第一位的。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家庭地位，亦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凡哥都理应是她心目中的王者。 所以不管墨凡做什么，媚儿都会由着他，可能也是害怕再次分别，更多的像是宠溺。 没有被道德绑架过，便不知道社会的规则，没有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伤痕累累过，所以不知道什么才是伦理道德，这也是妘承霜被族里扔出来历练的原因之一。 所以妘承霜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墨凡这样强壮的男子，就不是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道:“反正我们两个也打不过他，多一个人来帮忙也好，省得每次都被他欺负得死去活来的，还遇赦不赦。” 媚儿瞅了她一眼道:“一点儿都不知羞。” “还说我？每次都是老大你在征战，我只是预备兵，哼！” 媚儿第一次在霜儿面前低头，抱着腿将红彤彤的脸蛋埋在膝盖里。 她们才不在乎即将开始的弟子选拔，如果墨凡不来宠溺地拍着她们的屁股叫起床，两个人就打算一直赖在被窝里了。 一整夜都没睡好，直到早晨才想开了一些，带着一丝伤心，带着一点冷凄凄，姐妹俩竟齐齐地睡着了。 云穹派的山很高，耸入云霄，一对璧人在山巅的云里雾里折腾了一整夜。歪着脑袋搭着湿漉漉的头发，忍着疲累刚穿戴好衣袍，又逢清晨下起了细雨，惹得衣衫尽湿。 “被你这么欺负，如果日后敢负我，我就……”钗横鬓乱的云幻丝，努力想从脑中搜索一个不是很恶毒，但又能威胁到他的词语，却发现任何一个负面的词她都舍不得说出来。 墨凡从后面搂着云幻丝，双手却在前方上下摸索着，一脸坏笑回应道:“日后才会知道你的好，当然舍不得负你啊！” 云幻丝听他说日后才会知道自己的好，一时有些不悦，难道现在不好吗？都已经被他……，不对，他说的是……，想到此处，才红着脸强装着生气掐了他一把。 “你这小泼皮，刚得了乖就开始欺负我。” “掌门姐姐威震八方，我一个谷神期的小子哪能欺负得了你啊！” “一晚上差点没死在你手里，现在还疼得厉害，待会怎么去收弟子。竟然还带着床榻行走江湖，你这泼皮还真是个中行家里手。” “啊…？哦！那床是媚儿的，珐琅彩花梨木镀金镶了水火灵石的，冬暖夏凉，销魂阁就这张床最值钱，没舍得扔。” “早知道是妖精睡过的床，我才不睡呢！还有，不许叫我掌门姐姐。” “那怎么叫啊？小丝丝好不好？”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在人前和门派里不许叫我乳名。” “啊？你乳名还真叫丝丝啊？” “没你家媚儿霜儿的叫着顺口。” “哪里的话，丝丝多好听的名字。” 墨凡在云幻丝的耳壁上吹了一口热气，吟道:“丝丝杨柳丝丝雨，花开云穹处。楼儿忒小不藏愁，几度和云飞去、巫山赴。” 云幻丝浑身酸软得厉害，只觉得快要被他融化了，转过身主动迎上一个久久的香吻，当实在气短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大口喘息着道:“你若不弃我，我愿永生伴你左右，只是今日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待日后…不，待以后再……” 云幻丝张口结舌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感觉这小子就是她的克星。 当墨凡被云幻丝从客栈上空直接扔下来，他才知道梦该醒了，要不是将房子给蹬塌了一间，差一点就给摔了个狗吃屎。 对着已经飞远的云幻丝大喊：“腿还软着呢！还真舍得扔。” 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赶紧闭上了嘴巴，暗道自己就算是笨死了都没人收尸。 看到还有些醉醺醺的云戊子，正在对自己不断地摇头鄙视，墨凡给了云老头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眼神，云戊子只好憋住坏笑打包走了剩下的一点吃食。 都是佳品可不能浪费，要不是半夜里喝断片了，哪里还会有剩菜。 董酒刚刚修炼完，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倒塌的房间给埋了，咒骂着是哪个该死的王八蛋敢强拆，还有没有王法了。结果刚从砖土中爬出来，就看到墨凡阴鸷的一张死人脸。 云戊子刚好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指着墨凡对董酒道：“赶紧找间屋子躲着，如果这家伙能活着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你就不用陪葬了。” 董酒虽然不懂云戊子的意思，但是他作为一名资深的败家子，闻到了一股从墨凡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也就女人才会有这种胭脂水粉的香味。恍然大悟，哪里还敢再冒半个字出来，里面两个老虎的毛都绿了，自己还在这逞什么能？风紧扯呼~ 昨晚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墨凡走到石桌前，将那尊酒觚收进了龙戒里。 小红的肚子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此刻正在湖边发呆消食，她面无表情地歪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酒觚，酒觚幻化成一叶小舟漂浮在湖边，这也是父亲陪伴自己的另一种方式。 小红无聊的时候就会站在小舟上，小舟也会自动地载着无聊的小红，在湖中游来荡去。 谁让自己还不能像大娘和二娘她们一样化成人形，不然就可以每日都跟在父亲身边，在外面的世界待着了。 听娘说这龙戒里也有很多集市，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只是自己不能去，去了就会死好多人，她不懂为什么她不吃人不杀人，那些人却会因自己而死。 后来媚娘说她也不懂，是父亲按什么迷信逻辑推理的。什么是逻辑她不懂，但是只要父亲说的，那就肯定是对的。 如果谁敢说父亲是错的，那就揍到他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了，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不是逻辑？ 墨凡暗自心想还好，云老头虽然贪心，但是酒觚没有灵气波动，他没有当成宝贝给打包走。 折菜打包是一种好习惯，可要连酒壶菜盘子也一起打包，也太下作了，云戊子是有道高人，所以他看得出来菜盘子只是泥烧出来的瓷盘子。 昨晚上云戊子喝酒吃东西，以及骂自己不要面子里子的勾引掌门，那些情景墨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相信自己的分身法宝镇宇破荒，既然从云海城到云穹派那么远，都还可以建立起神识交流，那么从云穹派到苍海派也应该没有问题。 沾了点酒水洒在身上，盖掉云幻丝的体香，拖着一张厚脸皮就进了屋。 当看到媚儿和霜儿还在熟睡，总算才把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一朵奇香无比的七色堇放在了枕边，墨凡认为这是叫醒美人最好的方式，要是再加上香吻，香上加香，就再合适不过了。 “一股子狐骚味，不洗漱完别想靠近我们。”媚儿慵懒地慢慢分开长长的睫毛，面无表情的盯着墨凡。 做了贼的人，心是虚的，更何况是采花贼。墨凡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耳朵根子发热是有原因的。 原本是拖着厚脸皮进屋的，可是妘承霜又突兀地问了一句：“那么大，握着很舒服吧？” “啊……！这个……”墨凡实在憋不出什么理由来，做了就是做了，就算说到天上去，也还是对不起她们两个。 媚儿装着心疼的样子道：“为了能在门派里混得风生水起，难为凡哥这一夜的操劳过度，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妘承霜作为一条战线上的，自然要火上浇油一番，跟着道：“不如我们姐妹二人为夫君宽衣，伺候着夫君再休息一日？” “别别别，还软……不，还要去排队呢！选拔弟子已经开始了，我还要先去苍海派那边领排队票呢！” “你当真要去那边？我姐妹俩跟着去保护你不好吗？” “不行，你和霜儿在销魂阁几年，多少有些影响力，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你俩。还有，他们会要求血誓，并在每个弟子身体里注入印记。” 妘承霜很不理解夫君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非要去苍海派？” 墨凡看着媚儿，只有她明白自己想统一苍穹两派的目的，如果单是一个没落的云穹派，只怕还担不起自己和洪域之间的矛盾。随便找一个庇护之所，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建立的更稳妥。 目前好在只有霜儿和云戊子，以及云幻丝知道自己的身份，要赶在自己身份曝光之前，将苍穹派统一起来，最好能让云幻丝全权把握。 媚儿拍了一把霜儿的屁股，没料到手感还真好，对着霜儿道：“夫君注定是做大事的人，女人家只要默默支持就好，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 第五十九章 人形法宝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差一点就笨死了，可当他看到在排队的弟子面前卖酸梅汤的那位，才感觉自己还有得救。 排着几万个号码，要是喝了他家的酸梅汤，是尿裤子里好呢！还是去趟茅厕，重新到队伍后面再排一遍好呢？ 当从茅厕出来的墨凡，面无表情地走向云穹派之后，茅厕里又走出来一个笑眯眯的墨凡，径直向着苍海派取排队票的地方走去。只是几十万近百万人的场中，不会有谁留意到有两个墨凡，还分别在两个门派之前参加弟子的选拔。 “董兄啊！你觉得你能进那前两百名吗？”墨凡问道。 “哎！哪里有可能，虽然进步很快但毕竟才短短几日的工夫…我…” 墨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道:“董兄莫慌，我为了你的事，昨晚特意走了走后门，而且真的是从后面进去的。” “果真？” “果真。” “当真？” “当真” “兄弟，什么都不说了，以后我媳妇就是你媳妇，你媳妇……呃…” 墨凡给了他一个让他感觉即将形神俱灭的眼神。 “你媳妇还是你媳妇。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嗯，孺子可教。” 墨凡看向台上云穹派的掌门，嘴里念叨着:“今日再观这一派掌门之英姿，怎么看怎么顺眼。” 董酒也跟着凑热闹多看了两眼道:“是啊！看人家掌门多年轻漂亮，也不知哪家的男人能有这个福气娶她进门，要是娶了这样的尤物做媳妇，天天挨揍也心甘情愿。” 媚儿恼怒之下伸手就掐在墨凡的软肋之上，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自己明明用了灵力，却没能掐得动这家伙的软肉，抬头看去，只见墨凡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媚儿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墨凡指了指苍海派那边，将嘴巴附在媚儿耳边小声道：“你想掐的人在那边，我只是一个法宝而已。” “啊？你……不是你，人型法宝，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哼！”媚儿虽然嘴上生气，可心里很为自己的男人高兴。 凡哥这家伙，还真是每每让自己吃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变态，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足为奇，可看着眼前的人型法宝，她还是被这种从未听说过的事物给吓着了。 “第十六万一千三百零一号，云霜儿。” 董酒听到霜儿的名字激动得手都颤抖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不知道凡兄弟昨晚走后门的门路到底够不够深。 如果墨凡此时能听到董酒的想法，肯定会说门路不光够深，而且还很软很舒服很爽。 “云霜儿，十七岁，水系，紫府境大成期。”妘承霜上前介绍自己道。 “紫府境破格免试，下一位。”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紫府境的新人怎么就免试了呢？紫府境又不是她一人。 “云九，十九岁，火系，冲盈境大圆满，” “嗯！免试，下一位。” 众人炸开了锅……这个冲盈境竟然也被面试了。底下有些不服的人站出来问道：“为什么冲盈境就给免试了？这里紫府境的修士都多得是。” “因为老道看他很顺眼，想收他做入室弟子，行不行？”云戊子道。 众人无语了，原来必须长得这么胖这么猥琐才能入人家法眼。 “云媚儿，十五岁，水风两系，知象境大圆满。” “嗯！免试，下一位。” “什么？风系？知象境…还大圆满？这都赶上长老的境界了，今年是什么个情况？什么时候高手这么不值钱了？”众人已经不敢想这个女娃子是有多么妖孽，这个消息瞬间传开。 苍海派的掌门也是一阵肉疼，他们水系的功法与云穹派有何两样？为什么这样的妖孽就一头撞到了那边？难道这丫头片子不知道这云海城谁当家吗？ “云凡，大约十六岁，木系，谷神期大圆满。” “嗯！免试，下一位。” “不行，我们反对，他才谷神期，凭什么免试？必须要试。” “是不是你们云穹派走后门？不许作弊，必须试。” 云戊子道:“好，此次就应大家的要求，这个叫云凡的小子，你就试试。” “小子遵命。” 云凡自然就是墨凡的分身，他望了望台上的媳妇，只见掌门竟然故意将头甩开看向了别处，心想是了，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哪能捣乱。 只顾想着昨晚旖旎的画面，竟一头撞到了火灵柱之上，火灵柱中的火属性瞬间拔高。 云戊子正是负责火属性的弟子检验，道:“目前火系弟子第一名，云凡。” 众人哗然…… 墨凡郁闷地摸了摸额头，在媳妇面前撞了柱子，可真够丢人的，简直太糗了，火柱子不知道什么材质，弄得脑袋上黑乎乎的想是火灰，沾了点水在眉头上擦洗了一下。 还在想师父的这具肉身怎么还有火属性，都没仔细研究过呢！正在想着，就听玉匣子旁边一名长老道：“水系弟子选拔目前第一名，云凡。” 广场上的人都沸腾了，因为之前的火系第一，所有人都在看向墨凡的方向，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水系也是暂居第一名。人家近都近不得，他拿灵液当雪蛤膏？ “不可能，肯定是作弊，那灵液定是假的。”甚至有人不信，坚决认为不可能有人可以将手伸进火极灵液之中。 玉匣子旁边的长老道:“不信的自己过来试一下。” 竟然还真就有几个不嫌事大的人，在其中一人一手伸入灵液之中之后，才刚刚触及便自手掌到胳膊瞬间冰冻，只是那人以为长老会像昨天的时候一样，立马砍断自己的手臂救他出来，让他没想到的是长老就在那杵着，一动也不动。 “救我，快救我……”没两句话的时间，那个滋事不嫌事大的人整个变成了一根冰棍。 长老随意一脚将冰棍踢碎，对着一地的冰渣子道:“你一直在下面起哄，注意你半天了，为苍海派牺牲真是不值当。”又转身看向另外上来的几个人，问道:“是来验验我们，还是我们来验验你们？” 几人连滚带爬地奔向了苍海派的方向，众人才明白是有人带头起哄给云穹派制造负面影响。如此一来，云穹派在这数十万众人的眼中又变得高大很多。 “继续测试，请云凡到木系那边。” 墨凡走到木系的紫杉木前并没有急于考试，而是转而向云戊子作揖弯腰道:“多谢云长老当日传我木系功法，小子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定当每日勤修苦练，不负云长老的厚望。” 云戊子也是老滑头一个，双簧嘛？“嗯！那日是我观你小子多少有点木属性的资质，虽说资质尚浅，但是勤能补拙，看来这些时日你对我所传授的功法颇为上心，可教，可教，速速去考核吧！莫要耽误其余人的时间。” “小子遵云长老命。” 底下的新人们炸开了，两系第一，算这木系已经是三属性的妖孽了，即便资质差点也掩盖不住他头上的光环了。 墨凡走到一个硕大的盆栽面前，盆很大，可杉木苗很小。墨凡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小东西变大，变得越粗越大他就越觉得自己威武不凡……因为经常变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就可以收获很多的果子。 将手放置在杉木苗的根部，不一会儿，只见杉木竟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开始生长，一直在变粗，变长，变大。 云穹掌门大美女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去苍海派那边，明明说好了的，但见他已经是云穹派双系第一名，心里也是满满的欣慰。 自己的男人是个妖孽天才，以后即便公开了二人的关系，也不至于被那些长老们反对得太强烈。 又一次想起昨夜二人蜂狂蝶乱的场景，觉得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湿润了……赶紧擦了擦眼眶中，差点掉下来的幸福的眼泪。 整个广场沸腾了，沸腾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一株小树苗，虽然它依旧是一株小树苗，但是它已经跟台上参加考核的云凡一般高度。 再看旁边那些个新人考核的树苗，能看的出来就很不错了，因为紫杉生长期非常的长，如果是自然生长单单这根小树苗恐怕也要十几年的时间，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禀长老，小子由于消耗灵力过剧，已经脱力了，敢问小子能不能先下去休息，其余的考核只怕力不从心。” “嗯！下去吧！” 掌门云幻丝走向前方，对着众人道:“想必大家已经看到有很多的妖孽弟子已经入了我云穹派，也看到了我云穹派功法的神奇之处。 只要你有能耐，如果不想错过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机会，那就前来报名吧，选择云穹，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前途负责。” “下一位” “海如南，二十岁，体修，目前境界为铜皮铁骨。” “嗯！很好，请随意找位长老测试，只要没撒谎便通过考核。” “我要与刚才那小兄弟一试，他若是真的脱力，我就在台上等他好了。” 墨凡才刚刚下了台来，就听到有人又来惹事，便烦躁地起身又上了台，道:“赶紧出手，别耽误工夫。” “我不能趁人之危欺负你。” “你能欺负得了谁呢！”墨凡话音一落，上前便要出手，只见对手比自己还提前动了起来，一拳击出就砸向了墨凡胸前。咣的一声传出，只见墨凡竟纹丝不动。 墨凡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笑道:“这才像话，让你出手你婆婆妈妈什么呢！” 海如南又是一拳击出，这下是击在了墨凡的小腹之上，结果传出的金铁碰撞的声音，竟然比之前还要浑厚，墨凡却依然一动不动。 海如南不信邪，以为这小子穿了什么宝甲之类的，又一脚扫向了墨凡的大腿，依然如故，他二十年的秘法苦修，怎么可能打不过眼前白白嫩嫩的少年，一念及此怒急发狂，一脚踹向墨凡的丹田之处。 墨凡有些不高兴了，切磋而已，你还想要老子断子绝孙不成？伸出拳头像下方来腿就是一拳，只听见‘啪咔’一声闷响之后，墨凡便转身下了台。只留下了台上满脸是汗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海如南，和漫天的欢呼声。 云幻丝道:“敢挑战我们调教过的体修，勇气可嘉，看你对疼痛这么能忍，确实是体修的好料子，如果腿没有废掉，伤好之后就来门派报到吧！” 这一连串的插曲，真真让那些原本将骄傲高高挂在鼻梁之上，自认为不可一世的苗子们安分了下来，同时也确定了他们选择的方向。 只见苍海派那边也算非常热闹，只是苍海派的高层们却愁眉苦脸，木系的弟子让他们满意的竟然一个都没有。今年不知为什么，金系和土系的弟子很少，所以根本就不用选，全收了才刚刚够数。 但是台下仍然有几十万人在等待他们的回话，那就是能不能增加一些记名弟子的份额，每个世界都一样，有钱人绝对比有本事的人要多。 就在这时，已经等不及的墨凡朝着台上大喊道：“五系的弟子要不要？不要我去云穹派那边碰运气了。” “你，就你小子，刚才是不是你在喊，你要是五系俱全的弟子，我们破格不让你排队，上来试试看，如果是起哄，不介意将你废了。”其中负责选拔的长老道。 第六十章 各领风骚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上了苍海派的选拔台，自我介绍道：“小子姓甄名宇，你们称呼我小宇就行。金木水火土，我都拿灵石试过，只是没有学过什么功法，现在还只是谷神境界。”又询问了那名该怎么考核自己的能力。 “台上这些个试金灵石，每一块试金石都是一种属性，你运灵力将手放在上面即可。如果发出的光芒越强烈，就证明你的属性之力越强。懂了吗？” “这个简单，我试试就是了。”说完墨凡就走向了一块很大很规则的红色的灵石之前。 让众人以及台上长老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火属性的试金石，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光芒四射。光芒照耀在墨凡的脸上，让他显得是那么得神圣，又那么得妖孽。 就连云穹派那边的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这么强烈的光芒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苍海派又招收到妖孽弟子了。 怪也怪云穹派今年不用试金石，所以苍海派并不知道，云穹派也收了一位同样妖孽的弟子。 云幻丝的实力强大，目力自然极强。当她隐约看到苍海派的火属性试金石，照耀着的那名少年的脸庞，她也跟着苍海派的长老们一般，瞠目结舌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看到刚刚走下台的墨凡，她才回过神来，相信是离的太远看得不甚清楚罢了。看着径直像苍海派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人海之中的墨凡。云幻丝又开始狐疑起来，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带着众人崇拜的目光，这名叫小宇的俊朗少年，又走向蓝色的水属性试金石前。当幽蓝的光芒再一次惊起众人的唏嘘，苍海派掌门苍澜也已经开始格外关注他了。 连续五种属性，皆是妖孽之资，苍澜原本紧张的期待，变成了充满喜悦的得瑟。这时候已经可以向世人宣布，他苍海派得上天垂怜，又招收到一名天才弟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天才，而是妖孽，就算拿自己雪藏起来的那名女弟子，跟这小宇相比也是犹有不及。 “好好好”一连数了三声好，苍澜走上前拍了拍墨凡的肩膀，对着台下众人道：“得此一徒，便胜却万千。我苍海派得蒙上天眷顾，又喜得一名妖孽弟子。 如今选拔已近尾声，如果诸位新人之中，还有自认为自己的资质，可以比得上台上这些已经选中的弟子，请站出来展示一下。如果没有，我们苍海派今日选拔弟子的盛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其余领了排队号牌的青年才俊们也别灰心，我们会随机挑选上千名作为外门弟子。只要在外门表现的好，实力进步的快，我们会及时提拔你们进入内门，接受真正的教导培养。” “那个……掌门，小宇能被大家这么认可，今日确实激动万分。又加上刚才排队实在憋得太久，容我去上个茅厕先。” “你小子是我苍海派的人了，如果还敢去云穹派那边，我就敲断你的脊梁骨，去吧！速去速回，咱们马上就要开拔回去了。” “小子恨透了那云穹派，我父母是专门给云穹派的药铺提供药材的药农，为了采药碰到了野兽，都死在了荒野。 我养不起自己，就去他们云穹派讨个说法，希望能从他们那弄一点丧葬费。结果被药材铺的老板给暴揍了一顿，还差点被他们派出去的刺客暗杀掉。就想着进入苍海派学艺，有朝一日灭了他云穹派血恨。” “一点钱财而已，也值得你如此生恨？我苍海派别的不说，钱财资源这些个身外之物，是多得没地放了都。算你小子眼光好，挑对了地方。” “不行了……要尿裤子了，掌门回见啊……”话音未落，这个叫小宇的少年就急匆匆地跳下台，钻进人海里去了。 一名叫苍白的长老笑着跟掌门附和道：“人那么多，希望他不会真的尿裤子，苍海派天才弟子第一天入门，就尿了裤子，传出去可难听着呢！”说几句玩笑话，也算是对掌门的一种恭喜。 …………………… 人山人海之中，两名相隔不远却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人，向着彼此的方向走了过去。不急不缓，自然得就像互不相识一般。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哪个人能关注到墨凡和小宇的长相。 当小宇走到云穹派，小宇便成了云穹派新进的妖孽弟子：云凡。 当墨凡的分身到了苍海派的掌门苍澜身边，分身镇宇破荒就替代了刚才墨凡的本尊，变成了苍海派的妖孽弟子：小宇。 不多时之后，苍澜带着墨凡的分身小宇，以及新收的一千多名弟子，向城外走去。所过之处，尽是艳羡崇拜的目光，扫视着即将踏入仙门的弟子们。 这一千两百名弟子，每个人都趾高气扬的，好多弟子走起路来都不顺畅了。自己身上散发的万丈光芒，再加上万民的崇拜，好像不用万千岁月的修炼，目前已经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 弟子之中有很多人在偷瞄着街边的貌美女子，能不错过就尽量不要错过，多看一眼就赚一眼。估计到了门派之中，就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意妄为了。 虽然那些貌美的女子，很希望这些少年才俊压倒在她们身上。可是天地有别，注定她们与他们，再也不会是一个世界之中的人。 两派以及云海城的势力范围内，不允许有佛宗的弟子在此传教。所以当那些幸运儿被两派抽中，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没有谁觉得众生不平等有什么不对。 在所有人，甚至包括墨凡在内，也从来没有认为这个世界是平等的。其实在墨凡看来，那些光头才是最值得同情的可怜人。不能喝酒吃肉，不能玩女人，靠着众生平等这么一条伟大的信条吃斋度日。却不知道自己每日拜的金佛，就比他们的地位高出太多太多。而且那金佛，就是当年发明众生平等这个说法的人。 云幻丝见墨凡没走多大一会就又回来了，这一小会的工夫能干什么？也许只是去嘘嘘一下。 云戊子虽然在忙着那些新手选拔，但是留意自家的小主子很久了。自从那小子来到场上，云幻丝就有意无意得关注着他。 也许小主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墨凡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那种羞涩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掌门人看天才弟子的时候该有的。 墨凡肩并肩挨着已经被破格选中，站在台上的媚儿和霜儿两个人中间。媚儿的小手又掐了掐他肋间的软肉，才确定这是真身过来了。传音道：“你还真不嫌麻烦，直接让法宝去考试不就得了。” “不行，那具分身我用起来很不习惯，主要反应很迟钝。需要我传递一句他才说一句，那会被苍澜看出来不妥的。只是让他去血誓的，等过些天我还要过去将他换回来。满嘴谎话的法宝的誓言狗屁都不是，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给一个法宝输入印记会是什么效果。” 媚儿以前以为他优点很多，贪财还又大方、好色还知道挑人、脸皮厚还知道脸红等等都数不过来，今日才发现就不能去数，所有坏人的优点他都有。 因为正式弟子按照之前所说，要招收三百人。所以当苍海派的人已经像犯人游街一般，慢悠悠显摆着出了城，云穹派招收的事情才算刚忙活完。 几位长老忙着其它的事务，云幻丝则是走上前，对着台下无数失望的新人道:“虽然今年我们加收了一百名弟子，可依旧让大部分的人失望而回。不是你们不够优秀，实在是我们云穹派许多年没有扩建，不够规模承载更多的优秀弟子。 我已和众长老商议，今年我们将建立更多的居住以及生活所需的房舍，准备更多的修炼资源，为了明年可以招收更多的优秀弟子。 所以大家回去之后莫要灰心，只要肯努力修习，明年定能考入我云穹派，与众师兄师姐们一起为玄黄大陆，为苍生造福。” 云穹派的人就比苍海派的高大尚一些，一把满载三百多人的大剑，飘在云海城的上空。为了大剑的飞行，云幻丝可是花了血本。整个云海城的人，虽然只能远远得看到大剑之上的模糊身影，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对云穹派的崇拜。 宣扬的大义和废话不会有人听得进去，但明年还要扩大招收弟子的数量，这一个好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会传到各地。只怕明年的今日，不是只断条胳膊，伤条性命那么简单，估计只会更加得热闹。 出了城没多远，云幻丝便心疼得命令云戊子降落。收起了大剑之后，美其名曰地对着众弟子道：“既然已经是云穹的弟子了，那今日的第一堂课，就是徒步上山。修道之人，心性不可不坚。” 还说是先到达门派的第一名到第十名有不同的奖励，促销手段都用上了。 墨凡知道媳妇的想法，云穹派马上就要变成云穷派了。大剑能载三百人在云海城牛掰一圈，估计怎么也得数十块低级灵石的灵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总是找借口哄骗弟子们。徒步上山这事还说的过去，以后要是在修炼资源上再这么抠门，会出漏子的。 当初云戊子无数遍对着自己吹牛皮，说云穹多好多好。这还没进门呢！就有这种窘迫感，以后可不敢再跟老年人掰扯了。 一条大道直通云穹派的方向，弟子们争先恐后就飞奔起来。就连董酒也拖着肥胖的身躯，摇摆着往前跑。他很明白自己和墨凡这些人的差距，更急于让自己强大起来，所以不敢放过任何一点磨炼自己的机会。现在是掌门下的命令，自己更要无条件的遵从了。 墨凡和媚儿以及妘承霜走在长老的队伍中，发现有两名长老在不断鄙视自己几人。好在掌门云幻丝过来谢过并交还火极灵液的时候，那些长老们才明白这家伙是个小土豪。再看向墨凡的时候，怎么看那张脸都俊俏。 墨凡没有拒绝，将火极灵液收了起来，虽说这东西自己多的是，可别人一滴难求。如果这么多的灵液直接拒收送给云幻丝，估计她只能心疼得跟所有人分享掉。 掌门不好当，要面子的穷掌门就更难了。墨凡心想回头得想办法私下贿赂点，不然等不到苍穹派的成立，自己就成无门无派的了。虽说那样也挺好，也不是养不起仨媳妇。可万一云幻丝寻了短见，自己岂不是要心疼死？ 云幻丝见墨凡一直心魂不定，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去苍海派卧底，又怕他误会自己心中只有云穹没有他。在看到妘承霜一脸的冰霜之后，发现自己真的不宜多说话。平日里自己少言寡语的，今日是怎么了。 媚儿本来就是来伴读的书童，她不觉得云穹派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自己只要负责墨凡的安全，还有不到三年，就是玄黄大陆的优秀弟子去荒域试炼的时候，把他带回去给妖尊一个交代就算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之后趁着妖尊大人高兴，再求妖尊帮着解救一下远在洪域的父母，相信妖尊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来，总比墨凡的计划要快很多，先不说短短三年的时间他不可能强大起来，就算统一两派也是困难重重。 为此昨晚媚儿又传音恐吓了一遍云戊子，除了掌门不许让任何人猜到墨凡的身份。可能这也是云戊子说自己酒喝大了断片的原因，被人恐吓这种丢脸的事情，断然要用喝断片这么牛掰的借口来掩盖。 第六十一章 底牌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媚儿没想到今日风和日丽的竟然也会下太阳雨，传音给云幻丝道：“前方弟子中了埋伏，马上就要交战了。” “前方弟子遭袭，速速前去救援。”云幻丝祭出飞剑准备飞天而起。 一名叫云松的长老忽然道：“这还有三名弟子，我和云柏二人保护他们，你们速去。” 已经踏在飞剑上的云幻丝，转头瞄了一眼两名自愿留下的长老，又看了媚儿一眼一眼。 见到媚儿对她一笑，云幻丝道：“那就有劳松柏二位长老了。”说完便带着云戊子几人前去救援。转过身时，云幻丝的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之意。 其实媚儿早就收到了墨凡传来的消息，早在苍海派的人刚出城，就已经安排数名长老返回了云海城。墨凡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回去干什么，但是防着点总没错。 当出了城之后，鄙视墨凡的那两名长老并不是因为墨凡有钱没钱，而是鄙视他们三个弟子马上要落单变成死人了。媚儿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墨凡，又怎么可能不去读这些人的心思？所以给云幻丝前去营救的时间刚刚好，肯定赶得上的。 云松和云柏老哥俩可乐坏了，但是那小子的一匣子火极灵液，就是一个小宝藏一般的存在。还别说看那小子不在乎的样子，肯定还有许多宝贝。 随着墨凡和媚儿牵着自己，和那两个老道士拉开了距离。妘承霜自然已经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因为那两个老不修的，总盯着自己和媚儿的胸部看个没完。 媚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前方的老哥俩，楚楚可怜的问道：“是先劫财呢？还是先劫人呢？” 墨凡回答到：“肯定是劫财了，人都老成这样了，也炼不成昆仑奴了。” 云松云柏没听懂这小子的话，两个人为了冒充老实巴交的好人，已经在门派里禁欲好几年了。他们不敢违背苍澜的命令，只有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到窑子里耍一把。 墨凡问云松云柏老哥俩道：“是苍海派等不及了吗？现在暴露你们不是最好的时机，应该再让云穹派萧索下去，不能一击致命的时候不该亮出底牌。” 两个人才刚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小子已经知道自己两人的身份了。那便不用多说了，早些出手不是坏事，聊啊聊的万一出现变故怎么办？那两个媚到骨头里的小妮子不着急，可以带到别处玩去。 先把这小子给弄死，财宝永远比女人重要。有女人只会消耗钱财，有钱财就一定会有女人，这是每个不在乎情感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妘承霜比他们出手还要早，当两位老道士出手的时候，脚底下已经有冰霜从他们脚底下向小腿处蔓延。 可惜云松云柏没有把脚底下的冰霜放进眼里，他们修炼的功法分别是水系火系的，功力决定着很多东西。他们能被苍澜安排进去隐忍那么多年，又岂能是善善之辈。 妘承霜已经祭出水纹剑，一道水龙就冲向两个老道士。结果对付只是挽了几个剑花，随意用灵力遮挡了一下，就抵消了冲过来的水灵之力。 墨凡道：“我来试试，媚儿你别出手。” 一道飞剑直直飞向对面，正是那日在销魂阁那名刺客的秀气飞剑，虽然能算得上法宝，但绝对不是上等货。两个老道士见有飞剑过来，也不敢托大，运足了灵力遮挡。 法宝的强弱只有对上才知道，那小子那么有钱，祭出的飞剑岂能是个垃圾？又需要尽力还怕把那么好的东西给弄坏了，矛盾的心理让两个老道士有些郁闷。 吃有钱人的亏，往往就是这么回事。有钱人穿一身破衣裳也叫时尚，他们穿杂牌也只能盲目的认为，是自己太土鳖没有见过那种牌子。所以当墨凡祭出好看的破烂飞剑的时候，两个老道士很是认真的接了一招。 结果飞剑只是一挡，便被崩飞了出去。根本都没滴血认主的飞剑，只是被墨凡当块砖头扔了过去而已，哪值得他们两个人尽全力去接。全力打在一根稻草上，跟打在空气上的感觉没什么不同。 墨凡趁着他们全力之下却用在空处的一瞬间，已经朝着他们飞奔过来，几步的距离而已，哪里还需要用时间计算。两个人刚卸了气，又要迎接墨凡冲过来的身影，虽然有些急促但是老江湖打架靠的就是随机应变。 可本认为可以躲闪得过去的时候，墨凡已经变成了一丈高的巨人。一个正常的修士，是不可能相信人类还可以变身这种事情的。就算可以，那也是高级别高境界的老神仙能做的事，跟眼前这个刚入门派的臭小子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所以墨凡巨大的身影很难躲得开。横着身体一脚踢在云松的身体上，借着力道双手抱拳，暴击在云柏横在胸前的飞剑之上。飞剑才刚刚祭出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这道狂猛的力道砸得嗡鸣一阵响。 两位老道士这一虚一实之下已经双双吐血，云松是吃了个很直接的亏，有些老迈的身体哪里能玩近身战？云柏的飞剑已经被一拳砸出了裂缝，伤了自己和飞剑之间的联系，就等于说飞剑已经变成了铁剑。 墨凡横着的身体在往下落的时候，手臂撑着地面一个旋转，又是一轮脚踢。松柏两个人不敢托大，灵力已经运出，靠肉体的碰撞他们等于就是鸡蛋碰石头。当他们发现墨凡又是虚招只是想借力起身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既然给了对方时间墨凡才不会以身犯险，虽然对自己扛揍的能力有几分把握，但是能避就避。打不着人家还死命往上拱，那是野猪才做的事。 小红不知何时已经被墨凡放出来，站立在两个老道士的背后。当云松和云柏一起用火系和水系功法攻击墨凡的时候，不死鸟火凤凰也在用‘凤炎焚喝’攻击他们俩。墨凡又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找着薄弱的地方，躲避着前方扑击过来的灵力攻击。 场中的人都在前方，松柏二人打死都想不到，他们的后方会有东西出现，而且是活物。他们认为墨凡很富有，但绝对想不到有那么富有。可以储存活着的生灵的戒指，只怕苍海派也拿不出来。 当感觉背后被火灵力攻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管小红的攻击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至少此刻他们已经被掀飞了起来。墨凡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当自己攻击上前的时候，小红已经将二人送了过来。 云松云柏到这个时候根本不想战了，只是一个无赖就这么难缠，即便打赢了这小子，还有两个妮子呢！那个叫云媚的小妮子，跟自己两人一样是知象境的，也肯定不好对付。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后面也还有一个洪荒神兽。也许现在活着回去，告诉苍澜云穹派有不死鸟火凤凰，比得到那一盒子灵液更能立功。至于那些新入门的弟子能不能活着，都不需要操心。 二人以为可以自救然后逃跑的时候，让他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两道雷蛇引自水火灵力之中穿过，直直钻进二人身体里面。被拳头打过，被水火攻过，更被金铁的法宝斩过，可触电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熟悉。 被麻痹得已经不会使用灵力了，所以两具年迈的肉身对于墨凡来说，就是拿百炼钢的大锤在捶打猪肉一般。 即便这样，墨凡依旧提前将身体涨大到三丈。在用尽全力的两拳之下，云松和云柏已经如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 看着二人从口中喷吐出来的鲜血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墨凡才收了手。摸着小红过来献媚的脑袋，再瞄了瞄两个媳妇。哎！随媚儿怎么鄙视吧！ “说不让我出手，你还将小红弄了出来？” 可媚儿终究还是出手了，一道风刃，直接割掉了躺在地上二人的头颅。 墨凡看着云松手中的几根飞针，才知道自己依旧低估了他们的承受能力。如果媚儿不及时出手，至少飞针上的剧毒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再想起师父交待的话，真的是很有道理。 狮子搏兔都用全力，自己虽然那样办了，可还是不能无视生命。如果轻轻地多在二人的脑袋上敲一下，也许就不会再有隐患了。 云松云柏到死都不相信，在实力境界悬殊那么大的时候，让这小子用偏方将二人给弄死了。他们死的够冤枉，可以说仅仅是输在了见识不够，或者说他们没有墨凡更卑鄙，更或者说他们很穷。 贫穷不光是病，它还可以传染，它不光可以传染，它还可以遗传。所以云松云柏生来就不相信，一个人的底牌不光是一张两张，还可以是数之不尽。 他们不相信那把漂亮的飞剑是假的，可拳头竟然是真的。他们更不能相信拳头变成虚的以后，洪荒神兽居然是真的。更更不能相信的是，自己二人运气好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能碰到万中无一的雷系法术。 媚儿对着墨凡道：“你战斗的经验不足，以后还有机会再战斗。可你已经这么无赖了，为什么不下狠手先灭掉敌人？记住，只要是敌人，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和对方博弈。” 墨凡很受教地抓着头皮，人家小红表现得都比自己好，那么喜欢鸣叫，在偷袭的时候都不出声。其实自己一开始就用尽浑身解数，也许并不需要小红帮忙。至少没有用幻玉蚕衣隐身，也没有用自己的武器镇宇破荒。 他不让媚儿出手，并不是说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如果自己干不过两个老道士，自然会撤退让媚儿收拾他们。所以这场本没有悬疑的战斗，在墨凡最后的时刻出现了致命的纰漏。骄狂自大害死的只会是自己，不会是敌人。 墨凡认为自己很穷，没有战斗的经验，更没有生死相搏的经历。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熟悉的水火系的高手，如果对方也有这么多底牌，又或者说会很多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法术，自己又该如何战斗？他想了这么多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穷疯了。 财物不是唯一能衡量一个人穷与富的标尺，知识，经验，阅历，以及性格亦或者是人际关系等等。所以墨凡需要为之努力的目标很远，很多，很驳杂。想去救回父母，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他不能想象如果自己和白虎妖尊那种高手对上，对手会不会一个屁就将自己崩死。 墨凡道:“霜儿，下场雪吧！活动了一身的汗，得凉快凉快。” 云幻丝赶到前方的时候，没有发现敌人，只看到弟子们还在拼脚力。她知道媚儿不是等闲之辈，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只是弟子们很分散，一时难以将所有弟子聚在一起保护起来。 但是在口口相传之后，大部分弟子都已经聚拢起来了，这些弟子也是不被苍海派看好的。 比如董酒之类的，怎么卖力的跑，都还只是跟在大部队后面。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肥胖的身躯却救了自己一命。 只有前方能拿到云幻丝促销品的那几位弟子，才是苍海派需要消灭的目标。所以云幻丝不敢托大，安排云戊子和另外几位长老保护这些人，自己则带着两位境界高些的长老，继续追赶前方的弟子。 沧澜和小宇一行队伍，刚刚回到沧海派中，就有秘阁的人已经等在山门，说是两位安插在云穹派的秘阁中人殉职了。 沧澜接过两块碎裂的魂玉，将玉片攥得粉碎。今日安排的这件事都是自己的心腹，没有任何可能会走漏风声。 “时刻留意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即刻向我汇报，我不相信他们的损失会比咱们小。”苍澜交待完就独自离开了。留下没有去参加伏击的几名长老，自然知道自己当前的任务。 小宇在内的两百名内门弟子，跟随在后勤主事长老苍青的身后游走着。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苍海派的规模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单单是练武场就用了好一会才走过去，练武场设立在山门，不仅可以方便集结弟子，也方便在有人攻山的时候布置阵法陷阱。 平日里弟子们如果有什么恩怨，也可以在练武场中间的比斗校场解决。苍海派不同于云穹派的是:深仇大恨的弟子之间，还可以选择赌战，生死战。 镇宇破荒在苍海派给本尊传递着信息，墨凡只是记住苍海派的大致地形，却无暇在脑中浏览苍海派的风景。因为当他们与云幻丝接头的时候，已经失踪了三名弟子。 第六十二章 围捕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云幻丝和几位长老没有找到凶手，但是数位长老已经在留意着空中，并没有发现有人驾驭法宝飞走。 如果一个凶手都找不到，等于苍海派这次真就打了云穹派的脸，所以说不能因为穷就欺骗自己的弟子，怎么就不能到山脚以后再让他们比脚力？ 小红还不够强大，也不适合现身，她需要继续躺在湖边尽情地吃，媚儿坐在湖边陪着她，等着墨凡的命令。 云幻丝脚下的大剑显得有些宽大了一些，但是并不影响美感，即使妘承霜和她肩并肩站在大剑之上，大剑上都还很有多余的空间。 天上的雪下得很大，这些要归功于墨凡给霜儿提供的火极灵液，就像上次火烧西王城的时候，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想在这秋末的时候封住这么大一片山野之地，只怕妘承霜坚持不了多久。 从天上俯瞰，到处都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云穹派的长老们大多穿的是白色的道袍，所以与这大雪很应景，只是苍海派的人却大多喜欢穿青袍，所以这雪景他们不喜欢。 如果不是大阵掩护，天上那些长老只怕早就发现几人的行藏了，明明是如往年一般，都是让弟子们徒步归山，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个破绽，鬼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几人伏击的计划的。 躲在山里某处的阵法之中，苍海派的几人很是郁闷，如今这该死的天气又下起了大雪，这样一来，只要他们不离开自己几人早晚都会露馅。 以两派自古以来的盟约，即便是再大的矛盾，也只能在弟子比试的时候加大赌约，绝对不能做这种暗杀两派弟子的勾当，如果双方都不遵从这种盟约，那早早的两派的精英弟子就会死伤殆尽。 原本以苍澜掌门的意图，是让云穹派根本参加不了明年的弟子大比，已经穷了近十年的云穹派，如果明年还没有优秀弟子能脱颖而出，胜不了弟子比试的话，基本上就是灭亡或者被苍海派吞并的份了。 云穹派的人不光没有离开，反而在这大雪之中好像越来越勤快起来了，因为周围的山头和树林很大，山洞也很多，所以要想地毯式的搜索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苍海派的几位长老是打算和云穹派的人比拼耐性，他们相信，只要是搜查的代价大于被自己掳来的这三名弟子，他们会立马放弃的。现在云穹派最大的弱点不是武力低微，而是太穷。 只是下面藏在阵法中的人不知道，墨凡为了找到他们，已经用了价值上百中品灵石的灵液，谁让妘承霜喜欢呢！用起来比灵石好太多了。 当一个不该出现的松动，被墨凡发现之后，他便只盯着那一处观察，有幻玉蚕衣的隐身作用，下面的人不会想到墨凡也在云幻丝的大剑之上。 他们更想不到，这种藏匿的阵法虽然罕见，却逃不过墨凡的眼睛，他可是一口气专心研究了好几年阵法的小变态。 妘承霜发现云掌门的俏脸有些红，她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难道单单驾驭飞剑也会导致气血上涌？ 云幻丝从自己的翘臀上，感知了下方有疑点的方位。这种暧昧的方式还真是很特别，只是别让妘承霜这妮子看出来的好。云幻丝如是想着，将飞剑驾驭得好像只是在搜寻，漫不经心地从隐身阵法上方飞过。 当苍海派的几位长老看到飞剑飞过，总算松了口气，他们只顾着头顶上一扫而过的飞剑，却没有发现旁边一处树木动了一下。 墨凡悠闲地坐在离大阵不远的树杈之上，仔细观察着那处隐身的阵法，在没有看透彻之前，他不打算再挪动哪怕一根手指头。 随着大雪不停歇地降下，墨凡发现有好几处的雪花都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又过来足足一个时辰之久，墨凡才确定出来总共有九处阵基无疑。 一个时辰，也是墨凡和云幻丝默认好的时间，为了传达这个发动攻击的信息，云幻丝的翘臀之上估计已经留下了很多指印。 墨凡心想即便用九块极品灵石做阵基，这样消耗灵气的阵法，只怕也只能再坚持几个时辰罢了。看了看天色，他明白阵中的几人是想等天色暗下来。 这到处雪白一片，再加上天上那蓝幽幽的太阴星的照射，即便是晚上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可惜的是云穹派不会给他们机会，当云幻丝和几位长老从四面八方将这里包围的时候，这些人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道闪电自旁边的大树上击出，正中其中一块阵基灵石，一处阵基被摧毁，竟带着其它几处阵基一起失效。六名长老一起显露出真身，还有躺在地上的三名云穹派新入门的弟子。 一名长老驾驭着三把飞剑，剑尖指向地上三名弟子的喉咙，其余五位长老已经亮出各自的飞剑，以及拿手的看家法宝。 当飞剑在第一时间斩向树杈的时候，墨凡已经不在那里了，借着灵石爆炸的声音，屏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此时就蹲在在几人身旁的大石头上。 墨凡必须在特定的时候一击得手，一旦偷袭不成，苍海派的人不会让自己第二次出手。 云幻丝在急速飞来的时候，妘承霜从远处已经跳下飞剑，她的武力不行，只能作为辅助力量从远处助战，既然已经开战了，她目前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雪也就不会再继续下，雪不下了，墨凡的身形就不容易暴露。不然，墨凡所有容身之处，都会是一个雪花包裹的中空。 其实正是因为周围聚拢过来的云穹派高手们，才让苍海派的六人将心思放在了远处，如果是大阵未破之前，苍海派的人定能看出来，身边的大石头上有一双浅浅的脚印。 五位长老不愿就地等死，率先杀出，五人统一的目标就是云幻丝，云幻丝一死，今日的任务就算是最大的成功。 看着五位同伴已经攻向云幻丝，作为最睿智也是最有实力的大长老，自己却只能用飞剑指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三个人质。倍感惭愧之下，也多少有些失神。 眼看五位师弟不能一击得手，大长老对着云幻丝喊道：“再不住手，我便先杀了这三个天才弟子。” 云幻丝瞬间将身体拔高至空中，和其它几位早已经准备布阵的长老汇合在一处。这等阵容之下，对方只怕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了。 “放了三位弟子，我留你们全尸。”云幻丝先是用一句废话作为警告。 “我们也知道三位弟子的性命没有我们几个值钱，这买卖着实不划算，可是你放着弟子不救，就会寒了近三百位弟子的心。日后再怎么培养，他们也不会甘心的。” “大长老，你这话说的是，我若将你们几个杀了，苍海派等于断掉了一条胳膊，你们苍海派的弟子，也会感觉自家的门派羸弱不堪，良禽择木，改投别派也未必不会。” “你……，当真不顾他们的死活？”大长老发现嘴巴上可能不是这丫头的对手，有些焦急。 云幻丝道：“顾当然要顾的，不如这样，一万块上品灵石一条命，你们六位长老六万块上品灵石，我云穹派三位弟子也值三万，你们交付三万上品灵石，我便目送你们离开。” “还真身穷疯了，三万上品灵石？你也太抬举我们几个老头子的身价了，能派来执行这种任务，我们已经不值钱了。” “值不值钱我说了算，交不交钱你们给个痛快话，不交就尽管动手，回头我给每位殉职的弟子家里，送上一万上品灵石过去就是。是你们不愿放人，可不是我这个做掌门的心狠。” 那些弟子听到一万上品灵石一条命的时候，竟然有很多弟子都想上去替那三位师兄弟去死，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家呢？如果家族里能得一万上品灵石，那三代也用不完，不用多久，就会是一方豪族了。 墨凡自然知道云幻丝的意图，可是她要是再啰嗦下去，自己就忍不住了，一丝丝无声的喘息憋得他满脸通红，再憋下去自己就要泄气了。 “让我五位师弟先走，我留下交钱。”苍海派大长老说完这句话自己的老脸也红了，对方岂能是个傻子。 “好啊！你就值五万，他们五人才值一万，跑了我也不心疼。大家散开阵法”。 当看到云幻丝真的将阵法散开，大长老的脸上有些疑惑不解，如果是散乱的阵型，凭五位师弟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搏一搏的，就算自己和三位天才陪葬也算值了，相信苍澜掌门不会不照顾他的家族的。 “好，我们不做小人，三万会如数奉上。” 原本块憋不住的墨凡，此刻差点笑崩了出来，小人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义正言辞地说不做小人。 “请吧！都是老熟人了，别客套了。”云幻丝道。 当苍海派的五位长老持剑快要走出险地之时，云幻丝竟然笑着哼了一声。 “哼~！”就是这么一声哼，所有的云穹派的长老已经迅速攻了上去。 苍海派的大长老见对方出尔反尔，便欲将飞剑刺下，只是这么久的时间准备，墨凡岂能给他机会，尽了最大全力的一拳砸在大长老后心之上，即便他是炼体之人，不到铜皮铁骨的境界只怕也别想活命。 一口老血喷出，大长老怎么都没想到背后会有人偷袭，如果是飞剑一类的法宝，他一定会有警觉，可是体修的人，在玄黄大陆上是少之又少，拳头毕竟不如金铁锋利，但是拳头有血肉，有思想，所以在某些时候很能派上用场。 当苍海派大长老被一拳轰出之后，媚儿及时现身，一道风刃正中他的眉心，看着还没落地就已经气绝的苍海派大长老，墨凡才知道媚儿全力之下的恐怖。虽然是简单的招式，但总是一招致命。 墨凡没有见过媚儿全力出手的样子，自然不知道当日在西王城有多么惨烈，上百位眼前这样的高手，也没能留住媚儿。以至于遭到了火烧王城的报复，也是那些人想都想不到的。 苍海派的大长老到死也不相信，不光他们会隐身，对方也懂得隐身之术，更想不到他们云穹派还会大变活人一般，变了个如此的高手出来。 媚儿只是昙花一现，身影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落到龙戒里的媚儿对着小红道：“这就对了，这样的高手如果不能一击必杀，万一自爆可不好控制。” 小红听得懂媚儿大娘说的话，但是想不到外面的场景，有些干着急。 云幻丝远远撇一眼墨凡那边的情况，总算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尽全力击杀敌人。 墨凡依旧隐匿着身形加入前方的战斗，一时间让苍海派五位长老有些束手无措，看又看不到人，看脚印也猜不到对方的招式。 妘承霜也喜欢热闹，跟着加入了战斗之中，场上已经有一种一边倒的感觉。远远的用冰锥偷袭一把，也很有趣。 “你们走，替我安排后事。”当其中一名长老胸口中了剑之后，知道自己活命是没希望了，竟真的直接自爆了元婴。 一生的修为所储存的灵气，在一瞬间爆开，即便是墨凡在关键时刻，替妘承霜挡住大部分的冲击，妘承霜依旧被震得口鼻流血。 云幻丝正想用最快的速度击杀那名长老，却还是晚了一步，甚至来不及提醒众人，只能施出最大的防御力量抵挡。 当余波散尽，自己赖以成名的飞剑都已经震碎当场，一口血喷出，已经被重伤。 云戊子前方有一名长老为了保他，已经七窍流血，想来元婴也已经被震碎了，一般元婴的修士只要元婴出窍逃出升天，便能重新找别的修士夺舍肉身，虽然从此证道无望，但至少算是保住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体。 可像苍海派那位真敢玩命的元婴修士，可算是万中无一。 也许刚才已经死掉的大长老也有这种狠劲，可惜媚儿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墨凡的五脏六腑如撕心裂肺一般，强大的冲击波大多伤的都是内脏，亏刚才自己一直在用丈八金身战斗，及时护住了妘承霜；不然以她的身体只怕这会已经没命了。 苍海派剩下的四名长老，不幸也有一位归了天，只剩下了三人，但这三人并没有被那名长老的自爆伤及很多，可无所不巧的是，妘承霜正好被震伤在他们不远处。 既然是能参与这场大战的弟子，想来实力定是不弱，三位长老又怎可放过这么好的保命稻草。 墨凡和云幻丝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浑身欲裂自顾不暇，冰轮玦都调出来在急速修复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在幻玉蚕衣的保护，不然自己即便是金铁之身也只怕小命难保。 第六十三章 媚儿的逆鳞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墨凡虽然没有现身出来，但是不说明他此时不够愤怒。 “媚儿，对方自爆了元婴，霜儿被擒，我法宝化身还在苍海派不方便暴露身份，你用真身出来。” 一般媚儿皱眉头的时候不多，但是每次都代表她很生气，她不是没脾气，而是逆鳞很少，虽然少，但是万万碰不得。 当掳了妘承霜的那名长老刚想谈条件的时候，自虚空走出来一名妖娆的黑衣女子，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很妖娆，也很高傲，像是祸水一方的妖精，又像是万民称臣的女王。 云戊子看到媚儿现身，便知道今日这事，基本上已成定局了。 云幻丝也是第一次见到媚儿的真身，感觉自己信心满满的姿色与之相比也是自叹弗如，只怕自今日之后，都要对媚儿刮目相看了。 如是想着，云幻丝忍着重伤难忍的剧痛，依旧上前将众人护在了身后。 媚儿转身对她微微一笑，因为媚儿知道她知道墨凡就在自己的身后，所以她会保护好墨凡的，那自己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即便是对方再自爆，自己也不在乎。 所以媚儿对着那名苍海派的长老道：“将人质还给我，我允许你们元神出窍。” 救命的稻草在手，他们又岂能轻言放弃，元神一旦出窍，只怕又不由得自己三人了。 “不可能……先……”话音未落，这句话已经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可以说话的头颅已经掉在了地上，眉心之上还有一个恐怖幽深的洞，更别说还有机会自爆了。 “你……你是魔鬼……你……”另外仅活着的二人，恐惧得已经难以提起半分说话的力气了。 看着已经昏迷重重摔倒在地的云幻丝，媚儿的眉头一皱，道：“刚才我真的会放了你们，但现在，你们没有机会了。” 当墨凡撤去幻玉蚕衣的隐身效果，媚儿才知道为什么妘承霜会被擒住，媚儿开始后悔刚才杀死了那三人，完全该废掉他们的修为，折磨上十年八年的，以消心头之怒。 如果说妘承霜算是媚儿的一处逆鳞，那么，墨凡应该算的上是她的所有，即便是白虎妖尊当前与墨凡为敌，只怕她也会义无反顾，因为她的心以及她的身子，都已经被墨凡穿透了。 媚儿的思想之所以很简单，因为她很不喜欢复杂的事情，也许自从在白虎妖尊麾下效力，她都是在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收集情报，比如统御斥候和水族大军。 也许这就是她宁愿到鸿沟的这边来等着墨凡的理由，她更喜欢这一段日子以来的平静，虽然有一些不足道的小插曲。 她自己的天赋也无需每天对每个人去探索，偶尔知晓墨凡的想法便足够了，别人的死活她才没工夫理会。 云幻丝和墨凡自然清楚大家不清楚的事情，就比如刚才那位女神仙，或者说是女魔鬼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云穹派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只不过先前比拼脚力的前三名弟子:达奚平，楼竹以及一名女弟子风折烟，他们三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命，两次三番的在鬼门关来回晃荡着。无知是种福气，谁说不是呢！ 苍海派的聚仙阁里，苍澜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座下无人敢说半句话，哪怕是想咳嗽都要忍着，因为掌门的脾气大家都很了解，最好别在这个时候自掘坟墓。 “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有什么样的底蕴？能将八位高手尽数斩杀？”苍澜知道下面这些人不敢触自己的霉头，又道：“彻查新进的弟子，凡是不愿血誓者一律格杀。” “我千柳，有生之年绝对不做背叛藏海派之事，如若将苍海派的功法传出一句，将神魂俱灭不得好死。” “我漆风有生之年绝对不做…………” “我甄宇…………” 待所有弟子血誓完毕，苍澜亲手将一道道印记打入他们眉心之中。 “好，这么多的天才弟子一心入我苍海派学艺修行，我苍澜甚是欣慰，门中不养闲人废物，秘阁和丹房以及炼兵庐，经常都有各种任务可供弟子领取。 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凭着秘阁丹房那些主事长老们给的贡献度，自行到传功阁换取适合你们自己的功法和法术。 之前派发给你们的玉简有很多妙用，贡献度也会记录在你的身份玉简上面。 如果有弟子自信自己的实力，也大可以约人去练武场约赌，一切全凭实力说话，有实力就能有你们想得到的一切，所以在我门中不戒赌。” 当所有弟子离开之后，苍澜问秘阁的秋长老道：“是否调查清楚这些人的出身？尤其是小宇的，可如他所说？” “大多已经调查清楚，还有几名孤儿需要多方排查，小宇的身世倒是清楚，云海城那个药铺老板也如实交待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派人去了云穹派所属的药山，打听到村里确实有采药为生的甄家夫妇，而且是被野兽残害的。” “嗯！那就好，咱们派中又多了名绝世天才，把来历搞清楚是首要，但是前几日八名长老遇难，有九成的可能是细作告的密。如果不揪出来，咱们一时也别想再对云穹动手。” “老奴会尽力调查，那小宇是不是和香岚苏璃两个丫头同等待遇？如果是，老奴会暗中派人保护，该照顾的地方定会照顾妥当。” “嗯！秋长老有心了，笑阳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您老不用忌讳我的看法，您对苍海的感情我明白，又岂会猜忌于你。” “笑阳能得掌门青睐，老奴感激不尽。” …………………… 妘承霜睁开眼睛，当意识从太虚回归本体，便感觉到一股凉爽之意，看到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被淘气的小红用翅膀扇起了一波波浪花儿。 小红的背上坐骑着她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好像那人感觉到了什么，小红便向自己这边飞来。 “你这一觉可算是睡得天昏地暗，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适的告诉我，我让云老头再去炼几炉丹药给你吃。” “有你陪着，就不会有事了，我不怕会一直睡下去永远醒不来，但是我怕那样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傻丫头，我才舍不得你睡觉，媚儿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最近好多天都不理我，还每天都去练武场揍同门师兄师姐，现在她都成公认的小师姐了，你要再不醒来，我就快闷坏了，别说了先亲亲……” 小红本来想跟二娘也亲近亲近的，见父亲又要耍流氓，只好用两个大翅膀捂着眼睛，就拽拽地去湖边抓鱼了，二娘睡着的时候他都不放过，何况是醒来了…… “不知羞，小红还在呢！我身子弱……不行……嗯~~” 墨凡又怎么可能真的与她大战，亲吻了一会儿后，摸着妘承霜羞红的脸蛋，道：“有点血色才好看，回头给你弄点肉汤补一补。” “这么幸福的日子，霜儿做梦都不敢想，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肯定要永远都幸福的，改日我在这湖边筑一栋香榭，咱们和媚儿就住在这里了。” “可是霜儿早晚要回昆仑山的，你都没提亲，我族父都还没同意咱们，咱们就……”妘承霜越想越丢人，说着说着就将小脑袋埋进了墨凡的怀里。 “对了霜儿，听你这么一说，有些事我还一直没问过你，如今咱们都是实打实的夫妻了，你总得告诉我丈母娘是谁吧？你为什么到玄黄大陆来，又会不会再回昆仑？这些我这做男人的也有权知道吧！” “我是昆仑山雪女，跟媚儿姐一样由天地生，天为父地为母，不过是我族父发现并收留了我，从我开了灵智就跟着族父一起待在昆仑山妖族。 我族父其实是天龙后裔，一般不许我们说出它的身世，可我信心夫君你不是坏人，而且……而且早晚要去给我提亲的。” “那是一定的，等我救回父母，让你先见过我的家长，我就去昆仑山提亲，你族父天龙后裔很了不起嘛？我师父也很厉害的，这些才懒得跟你显摆呢！” “我听媚儿说过，咱爹娘不会有事的。” “嗯！其实我想过去东洲神域请外祖父帮忙的，但是母亲做过他不高兴的事情，万一不成还又不知我父母的族人会有多少是非。说不好，还把我自己搭进去。” “我和姐姐一定会帮你的，我的任务也不急，族父给了我二十年的时间，等时间一到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都要回昆仑复命的。” “什么任务二十年都完不成啊？也太夸张了吧？” “本来姐姐也问过我，我都没敢说，因为我怕姐姐为白虎妖尊效力会出卖我族父，其实我是来打听玄图的下落的，也没指望能将玄图带回去，只要打听到它的下落，我族父自会亲自来取的。 这一点我希望夫君能保守秘密，我不想媚儿姐知道，是怕族父和白虎妖尊打起来。” 墨凡听到玄图瞬间惊呆了，这东西真的很值钱吗？连昆仑山和白虎妖尊都想插一手，要不要那名厉害？ 墨凡故意打趣道：“玄图是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是春宫图还是山水画啊？” “玄图是一张地图，和武图一起组成可寻到玄武冢的踪迹，数万年了，两张图都没能有缘相聚。” “武图？” “武图在我……”妘承霜发现自己又有些多嘴，可又怕墨凡误会自己对他不够真诚。 “武图在你那？不可能，指定是在你族父手里对吧？哈哈，我又不会乱说出去，放心吧！我陪你一起去打听玄图的下落。” 墨凡也不是有意瞒她，只是自己目前太弱，根本没有参与这些事的能力，天龙后裔不还是天龙？它们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看进眼里，在绝对的力量和利益面前，自己和亿万凡人的性命一样，都只是蝼蚁而已。 不光是要救回父母，还要寻找父亲一生为之痴迷的玄武图，除此之外墨凡还要去昆仑山跟媚儿的族父提亲。 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前提都需要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是势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势力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是白虎妖尊在此，也无需苍海派和云穹派争斗千年，只怕两派合力都不是白虎妖尊一人之敌。 如今知道了武图的下落也算是意外之喜，至少自己还有很多年能够为此准备，至少墨凡知道前方有多么强大的高手，等待着自己去面对，所以，自己迫切的需要强大起来。 为了照看媚儿，墨凡耽误了好多天，就连掌门长老们都没去拜见，更别说自己的弟子身份令牌了。 与分身那边传过来的信息相比较，这云穹派比之苍海派确实穷困了很多，什么传功阁，经阁，观星台，炼兵庐这些地方倒是一处都不少，甚至炼丹的地方也很像，是设在地下的地火密室里。 既然古时候是同属一宗，自然很多的地方都很相像，但云穹派每个建筑都没有那些雕梁画栋的华贵之气，更少了一些雕金刻玉的金铜摆设。不知是拿去换口粮了，还是根本没舍得置办。 别的人也不认识，好不容易在地火密室里，将一身乌漆嘛黑的云戊子找了出来。 云戊子带着墨凡在门派里逛了一圈，先是在传功长老那里领了身份玉简和门派道服，又去了经阁，看守经阁的长老是一名叫云晴的****。 墨凡发现云戊子带自己去经阁的主要目的，不是给自己挑选法术秘籍，就是为了能和这个美妇多说几句话。 云戊子只塞了一块紫色的玉简给自己道：“除了这个牌牌你需要特别注意，一定不能泄露也不能丢失，最好是在这经阁钻研，如果拿出去万一出了岔子可麻烦。 我跟你云晴姑姑说好了，这里所有的典籍道藏你全部可以阅览，但是不能带出去。 里面包罗万象，至少很多奇闻异事也挺有趣，多在里面待待没坏处，无聊的时候我会经常来看你。” “得了，为了您老能抱得美人归，小子我就尽量每日都待在这里。 只是最近要出去一趟，药材都被您老用光了，小子要去再弄些回来，不然您拿什么教我炼丹。” “我原以为你小子不是个炼丹的材料，哪里想到你居然也是木火双系的炼丹天才，不对，是水木火雷四系的妖孽天才。” “您老抬举了，我是金木水火土雷的天才，土属性的穿山兽的妖丹我都用过，和您说过的，您老忘记了？” 云戊子摇了摇头，道：“当心点，别闪了舌头，还有，那雷诀你小子要当个正事去研究，那可是咱们开派祖师爷的功法，日后学成了掌门之位可能就是你的了。” 墨凡觉得这云老头操心的事还真多，掌门之位是她的是我的有什么不同，道：“留着力气多跟云晴前辈切磋切磋才是，如果力不从心，小子这里还有火灵鱼，补肾壮阳是再好不过了。” “咦~！对啊！小子快给我两条，我拿去炼丹去。” “那鱼离不开火极灵液，虽然我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水火共生，但是你拿去炼丹估计会爆炉。” “你给不给吧？” “给，为了您老的性福，小子就算破产也值。” “这么会拍马屁，很合老道的脾气，地火密室也不是谁都随便进的，你小子就算一个。” “呶！五条，全当是小子的学费。” 墨凡还没有参观完门派的风景，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刚好走到丹房门口，想进去看看，就大老远听到哀嚎的叫声。 转头看去，只见两名弟子抬着一个担架，哀嚎的叫声就是从这担架上传来的。 “敢问两位师兄，这担架上的师兄为何伤得这么重，是不是咱们门派遭袭了？” “哎！只怪我们自不量力，怪不得别人。你是不知道咱们派出了个小妖孽，我们这些老弟子都不是对手，不说了，再不去治疗，师兄就没救了。”说完那两个老弟子抬着已经被揍成猪头的师兄弟就进了丹房。 墨凡自然要跟着进来看看热闹，他想知道是哪个小妖孽这么厉害，还专挑老弟子欺负。自己得多找点证据，好等晚上华灯初上，到湖边替师兄们讨回公道。 第六十四章 难以执法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进了丹房，墨凡才发现不只是刚抬进去的一个老弟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担架。 墨凡摇着头叹息：“啧啧啧~，谁这么霸道竟然将诸位师兄揍这么惨，咱云穹就没人管管吗？” 丹房里总共有三名长老，也称得上是药师，但是离炼丹师还远远不及。 其中一名叫楼辛的长老道：“你是新来的弟子吧？可能还不知道规矩，这弟子之间的比试，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只要不掉胳膊掉腿，不废对方的修为，不弄死人，掌门和长老是乐得让大家切磋的。” “哦！怪不得呢！可怎么还有这么多师兄受伤？知道人家那么厉害就别去惹不就得了。” 其中一名猪头道：“那妮子是扮猪吃老虎，实力是一点一点上去的，害我们每次都以为就差一点打败她。” 墨凡深以为然，媚儿是怕没人给她揍，自然要扮猪吃老虎，这招不错，以后自己也得学习一下其中的精髓。 看着三个药师在给那些弟子们配药，墨凡道：“十年份的三七大黄根各一根，配以熟三七延胡索各三两，再加些三棱莪术。如果淤青得厉害或骨膜也伤了，就再加些金沙藤和千斤拔，消肿壮骨。 像你这样只用小年夏熟的三七和桃仁，效果就差的远了，都揍成猪头了，身上的伤肯定更重，可不能疼惜药。” 楼辛长老很惊奇：“咦～？你小子对外伤很有研究啊！我就怎么没想起来还能这么配呢！不是我们不想用好药，实在是掌门有命，处处都需要节俭，能自愈的小伤，没必要用丹药来解决。 对了，老夫名楼辛，以后你可以经常过来走走，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草药也不错。” 墨凡拱手应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就向外走去，准备去见一下掌门宝贝，看来这云穹派穷死人了都快。 “就差那么一点，等我伤好了，非要将那妮子的衣服扒光不可。” 一位名叫石齐的长相很猥琐的弟子拍着马屁道：“清平兄，这事还真可以做，那妮子长相也确实俊俏得过分。”其实这马屁拍的他自己也很勉强，人家剑清寒什么人物？ “那这事我就当仁不让了，都别和我抢食啊！等我把她征服在胯下之后，请师弟们吃酒。” “要的要的，咱这些弟子之中，除了你大哥剑清寒，就属师兄你最英俊潇洒了。”石齐打算将马屁一拍到底。 墨凡此时还有一只脚没有踏出门去，听到这些老弟子的话，又将已经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这位师兄莫非就是传说中大师兄剑清寒的弟弟剑清平？刚才都没注意，这仔细一看之下，如果等猪头消肿了还真是英俊倜傥。只不过……” 那名叫剑清平的老弟子听到墨凡夸赞自己，也是一脸傲气盎然，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猪头样儿。 剑清平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是刚才听到师兄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妥的地方，刚才我对外伤的理解你也看到了，其实我对病理的研究更多一些。比如帕金森症你听到过没有？精神分裂你懂不懂？恕我冒昧地说一句，你这病麻烦可大了。 “我有病？你胡说什么呢！以我这样的境界，身体早已被洗髓过了，不会像凡人那般得病的。” “你得的就不是凡人的病，不信舌头伸出来看看，等看过之后，楼辛长老也会明白的。” 当剑清平将舌头伸出来给楼辛长老检查的时候，墨凡从戒指中招出一把匕首，右手迅速一挑，就见一道血箭飞射到了楼辛长老的脸上，剑清平的舌头已经被削去了大半。 墨凡暗赞这把匕首的锋利，记得还是从云海城里法宝店的刺客手里得来的，当时没怎么注意，这匕首应该值几个钱，先留着。 剑清平的大喊声，伴随着许多老弟子铁剑出窍的声音一起响起，好几把宝剑将墨凡围了起来。 另外两名长老反应得还算快，赶紧拿铁夹子将不断往外喷血的舌头夹住，提醒已经疯了的剑清平用灵力自行止血。随后又捏碎了一张玉符，相信执法长老已经收到了丹房传递过去的信号。 楼辛长老用袖子抹掉脸上温热的鲜血，依旧惊魂未定。他怎么也想不到墨凡会如此果敢狠辣，定是刚才荤段子中的女子和这小子有关联。 “敢在门中犯下如此大忌，你是找死不成？我们师兄弟几个不杀你，等一会之法长老到了，你一样会死得很难看。”说话的这位，就是刚才附和着让剑清平干坏事的那位弟子石齐。 墨凡伸出两根手指挑开石齐指着自己的剑，问道：“那事还真能做吗？” 石齐没听懂他的意思，用手推了墨凡一把，想让他老实些别耍花样，可没想到竟然没推得动。 回应给石齐的，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下去满嘴的牙基本上快掉光了，眼泪鼻涕混合着血水从对方的手指缝中流出。 墨凡没准备逃跑，手背在身后，对正捂着嘴蹲在地上的石齐道：“嘴巴最大的作用是用来吃饭的，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现在应该懂了吧？” “你竟如此猖狂，当真以为我们师兄弟们不敢杀你？如果再敢动一下，我们立马将你击杀。”此时所有围着墨凡的剑都有灵力的波动，准备随时捅入他的身体里。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只能说明这些老弟子太明白云穹派的规矩，与其与他斗上几个回合，也还不如让执法长老将其弄死得了。真要是打了群架，法不责众之下，墨凡就肯定死不成了，与其占点小便宜还不如忍一忍弄死他。 三位药师长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小子，他们丹房一向很受弟子尊敬，谁都难免在耍刀弄枪的时候弄破点皮，得罪丹房可不是个好事。再观察老弟子们一致的协同合作，暗道这小子小命就要不保。 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老弟子们总算放心下来，“执法长老来了，看你小子是个什么下场。” 进来的执法长老不是别人，正是刚和墨凡刚分开没一会的云戊子。墨凡见是他进来，不由得一笑。 云戊子见到墨凡被几把宝剑指着，想来是这小子闯了什么货，也不跟他说话，免得这小子跟自己当面套近乎，自己也不好收场。 “楼长老，怎么回事啊？说说。” 楼辛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眼珠子瞪得老大的剑清平，和蹲在地上流着分不清是眼泪鼻涕还是口水的石齐，两个人也是羞愧得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其中一名和剑清平是好友的老弟子站出来道：“说荤段子是不对，可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他这分明是想要了清平师兄的命。” 云戊子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问墨凡道：“你小子还有什么可说的说说吧！他们说的是不是实情，你又打算怎么解释？” “云长老，他们冤枉小子了，小子哪里是想要他的命，其实小子是在救他们的命。”墨凡一脸的委屈样，哪里还像先前一般嚣张跋扈。 “嗯~？这话怎么说？” “您老要是都不理解小子的苦衷，那我就真的是裤裆抹黄泥了。” 墨凡指着那些受伤的弟子又道：“您老难道不知道他们是被谁揍成猪头的？您再想想看，如果他们真的去扒那妮子的衣裳，后果会怎么样？我敢断定，他们真的会去。” 云戊子听了墨凡这话才恍然大悟，道：“是是是，我怎么没想到这茬，要是这么说来，你这样暴揍他们俩一顿，还真的挽救了两条性命。” 一屋子的老弟子不理解，三位药师更不理解，只有云戊子很庆幸目前的状况，他作为执法长老，如果底下的弟子在派中相互残杀，是要动大刑的，甚至还要判死刑。 谁都判得，唯独墨凡跟媚儿这几个弟子判不得，甚至可以说，如果判刑，还不知道死的是自己这个老头子，还是整个门派都有可能被人家给灭喽！ “你们几个臭小子，修行上面不努力不争气，满脑子的花花肠子，今日算你们命大，都滚回去修炼去，不够丢人钱。” “云长老，我们不服，为什么您老如此袒护这小子，明明是他出手伤人。”一干弟子全都义愤填膺。 “好自为之吧！哎~！”云戊子不想解释太多，也没办法解释，就算自己这个执法长老当不成了，自己也不认为是件坏事，至少从墨凡几个弟子来了以后，自己真的不好再秉公执法了。 墨凡跟在云戊子的身后出来门，楼辛三位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一老一少走远，感觉这几名老弟子碰到钉子了，都背着手无奈得摇了摇头。 “哼~！就算你再猖狂，就算执法长老都对你护短，你也只能躲在长老身后当缩头乌龟。”其中一名面目狰狞，看不出是胖还是瘦的弟子吼道。 “对，约战，咱们所有人都和他约战，让他永远顶着猪头过日子……”话音未落，这名一腔热血的弟子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眼睛都在怒视着自己。 第六十五章 老三就老三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小宇没有向其它弟子一般，选择一些在门中打扫或者干些苦力，来赚取一些微薄的贡献，那些弟子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去选择一门功法，修行境界低是硬伤，没有功力出去做什么任务都会很吃力的。 从丹房领了一些药草的任务清单来，就慢悠悠地走出了山门，也并不想理会后面跟踪自己的那两人。 门派才不管你是去深山野地采药，还是直接去城里药铺采买，反正没给银钱和灵石，只要能弄来就是贡献，即便你是从其他弟子手中抢来的。 不急不缓地用了将近一整天的工夫，才背着药材回到门派，丹房的药师们查看过后，就在小宇的身份玉简上更改了一些信息，又在用以登记备份的账簿上留下记录，这也是小宇第一次得到的贡献度。 次日，小宇依旧领了丹房的任务，继续出去采买，依旧像昨日一样，先是在城中的街道上偷一些钱袋，再到巷子中处理掉钱袋子，大摇大摆地就进了附近的药材铺子。 跟踪他的二人不由得苦笑，这天才也不知道会不会养成妙手空空的坏习惯。 “禀掌门，小宇这小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一连数日只赚贡献不去换取功法，有些怪异。” “没什么好怪异的，说明这小子沉得住气，先不说高级的功法需要的贡献度很高，就说他的天赋乃是五行之身，所以不光要修行高级功法，还要同时兼修五种属性的法术。” “老奴明白了，是否还要继续跟踪他？据探子报，那小子早就发现他们了，只是懒得理会而已。” “那就别再跟了，跟久了会对咱们生出戒心的，对了秋长老，近日里我听云穹的探子说笑阳很用功，竟然已经凝聚出紫府了。” “劳烦掌门挂心，臭小子还算争气，没给老秋家丢脸。” “这也算是个喜事，不管他能不能从云穹弄到机密的东西，等他回来我都会想办法解开云穹对他的封印，亲手调教他。” “老奴谢过掌门，回头让那小子给您亲自磕头致谢。” “是我太狠心了，只是普通资质的弟子很难混到核心地位，苍柏苍松两兄弟已经罹难，我绝对不会再让笑阳两兄弟出事的，宁愿什么情报都不要也不能再折损了。” “相信他们堂兄弟之间会相互照应逢凶化吉的，等他们回到苍海，我就收他们在我秘阁为掌门效力。” “嗯！您老去忙吧！我也要闭关参悟了，这两年大事将成，我可不能到时候因为实力低微被那些个大宗大派小看了。” “预祝掌门功成，老奴告退。” ……………… 观星台很高，所以一般用于夜观星象之用，可白日里大多是用来设宴款待宾客，只不过今日有些另类，云幻丝居然在设宴款待几位弟子。 云戊子虽然也被叫了来，但看到只有墨凡、媚儿以及妘承霜在此，他又找了个理由跑了，本来就是害怕尴尬才让他救场的，他一走，这桌子宴席真就成了家宴了。 媚儿在近几日又制造了几个猪头出来以后，心情略微改善了一些，妘承霜也已经完全康复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服从姐姐的想法，也跟着加入到制造猪头的行列中去了。 至于墨凡，因为不胜那些个老弟子的骚扰，就躲进了地火密室参观那些长老和一些变态弟子炼丹，也是为了考察这么个伟大而且牛掰的职业。 云幻丝举起茶杯顺了口气，才大着胆子对着媚儿道：“既然就咱们几人，也不必拘泥什么礼数了，我也就称呼你们两位姐姐好了。毕竟论岁数，你们妖族随便来一位都要胜过人族许多。” 媚儿回应得很干脆：“准许你叫我姐姐，是因为准许你在家里排行老三，不是因为岁数，如果我不想你骚扰凡哥，大可以将你杀了，不过杀了你凡哥就会讨厌我，我也就不好杀你。 想了一段日子，觉得还是将你接进家中，姐妹相待，才能化解这种无奈，尤其让咱们所有人都尴尬，还不如撕掉这层窗户纸，住进一个屋檐下来得痛快。” 妘承霜附和道：“这几日跟着姐姐揍了好多人，所以我也想明白了，谁让我们命苦，非要死心塌地跟着一个花心萝卜。” 云幻丝端起酒杯自己连干了三杯，郁闷得将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道：“老三就老三，我认了，不过大事不成，你们不许给我捅娄子，丢脸又不光丢我一个人的。” 媚儿转头看向已经将脑袋耷拉到裤裆里的墨凡，问道：“老四什么时候来？” “老四？什么老四？哦……，不会有老四了，我以后只负责专心赚钱养家，顾不上其它。” 媚儿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有老四，我们仨就都回娘再也不回来了，免得打扰你跟老四恩爱。” 云幻丝作为抠门了好几年的掌门，自然会算账，待仔细一想之后，赶紧跟着附和道：“对，都回娘家。” 她心想这云穹派不就是自己娘家，日后有了老四，就是自己跟老四两个人霸占一个男人，总好过如今三个人平凡。再说了，老大老二貌似很不好欺负，心里隐隐有种急需老四前来救场的冲动。 墨凡被三位老婆好一通灌酒，不过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纠结了好多日子的问题，终于算是圆满了。 丢了好多美味到龙戒里，可怜的小红不能出来吓人，她要在外面闲逛被人把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比自己这个天婴还活着的消息更爆炸。 墨凡醉眼朦胧道：“我说三儿呀！咱这云穹派也忒穷了点吧？单靠你这么抠门，是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的。” 提起这事，云幻丝的头就比屁股还大，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了，自打苍海派霸占了矿脉，已经八九年没有灵石矿的进项了，最大的收入主要就是矿藏，单靠云海城里的产业是不足以支撑日常开销的。” 妘承霜问道：“那你这么些年都是在吃老本啊？也太被动了吧！” 云幻丝道：“我之前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了，直到你们的出现，才让我有力气支撑下去。只是目前……” 墨凡看到云幻丝心情如此低落，酒意瞬间醒了大半，道：“明日我就要去苍海派了，估计这一去时间不会短。” 云幻丝本就低落，听他这么一说，眼泪都要出来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牵挂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得不像一派掌门人。 媚儿瞅了一眼墨凡，对着云幻丝道：“凡哥故意逗你玩呢！你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他的，只不过不能陪你行房事罢了。” 云幻丝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嗔道：“谁要跟他行房事了……媚儿姐你也忒不知羞。” 不过还是忍不住又问墨凡道：“当真每日都能和夫君你见面？那你还怎么去苍海派？要不真就别去了，咱们好好准备明年弟子大比的事情，有老大和老二伪装着上场，相信肯定能赢得很轻松的。” “大比的事情从来没想过，也肯定不会输的，我们的目的是帮你统一两派成立苍穹派，所以苍海派的功法必须完整地拿过来。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吃好睡的过日子，剩下的事情有我。”墨凡道。 媚儿取出选拔弟子之后云幻丝还回来的玉匣子，递给了云幻丝，道：“我已经给装满了，你可以拿去卖了换些灵石，凡哥为了逗你玩就是不愿拿出来。” 当云幻丝看着玉匣子中满满的火极灵液，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凡哥不愿拿出来糟蹋也是应该的，换作我也舍不得拿去兑换灵石，即便有再多的灵石也难以寻到这种宝贝，听说只有在北冥冰域才能寻到，还要看个人的气运。” “你多虑了，只管拿去卖钱，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东西有多不值钱了。”媚儿说着话又瞅了墨凡一眼。 墨凡有些羞愧难当，虽然都成夫妻了，但是龙戒的事情他还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云幻丝，先杵着吧！明日就要去苍海派了，以后等自己的香榭建好了再说不迟。 云海城自古到今经过岁月的洗刷，饱经风霜之后也成长了起来，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小城，可即便越来越繁华，也难免依旧有很多弄堂小巷，这些弄堂也称得上是云海城中一道特别的景致。 即便今日没有人跟踪，小宇依旧习惯性地走进一条巷子里，随后便走出来，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往日都会在巷子里留下许多钱袋子，可今日留下的却是小宇他自己。 墨凡从巷子直直走向往日里小宇经常去的几家药材铺，药铺的老掌柜感觉今日的小宇有些不一样，多了许多寒暄。 “我说小宇啊，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喜事了？今日爽朗起来了，小年轻人就该是这个样子，可不能成日死气沉沉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墨凡竟忘记了分身很呆滞，解释道：“老掌柜慧眼如炬，小子这些日子赚够了贡献，这趟回去可就能去经阁学本事了，难道不值得高兴啊？” “哟~！那可是大喜事，今日的药材老夫多送你几两，权当包喜钱了，哈哈……” “多谢老掌柜的，等我混得大了，就来收购你这药材铺子，给你涨薪水。” “哎哟喂！那我可得巴结好您了，小主子您走好，当心门槛子高别磕着。” ……………… 第六十六章 穷人眼中的俗物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当墨凡回到苍海派的时候，分身小宇也拿着和墨凡交换了的身份玉简到了云穹派。 观星台上正在向远处瞭望着的云幻丝，今日魂不守舍的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可惜来了几次便失落几次，即使将头再往前伸些，依旧看不到苍海派，唯一能看到的只能是苍海派上面的那片天。 当云幻丝不经意地望向山门的时候，竟激动得呆滞了，她想不到为何才短短一日未见，就能相思成灾。是担心他是去苍海派历险，还是自己的心已经乱了，真的不再适合当这个掌门了。 “臭小子，敢耍我，看我怎么罚你，至少三首情诗，不……五首，还是算了，只要能每日见到他就好。” 当看到小宇才刚进山门不久，就被一群老弟子堵在了比武场，云幻丝的眉头微蹙，看来自己想被他再欺负欺负已经是无望了，被欺负这种好事居然被那些老弟子给抢劫过去了。 “哼~！呲弟，这些日事宁愿躲才地火密室呲火炭，都不愿虚我们这些呲兄呲些们聊聊才吗？”说话乱跑风的这位石齐师兄满口无牙，也不知这些日子是怎么吃饭的。 一位师姐冲着石齐怒道：“你就不能别抢我前面说话？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小宇还总是控制不好脸上的表情，以墨凡此时的心情，是想在小宇脸上挂着笑容的，结果比哭还难看，以至于这种恶心的表情被这些师兄师姐以为是恶心他们。 “话不多说了，曲灵织，火系紫府大成，修习的正是本门灼日经，向师弟讨教，请师弟出手吧！” 围着墨凡的众弟子缓缓向四周散开，既不想被他跑掉，也不想因为这位曲师姐的发狂伤及到自己。 其中一人提醒道：“墨师弟，你要不还是认输算了，也无它，按咱们内里的规矩，凡是输一局就要给胜的一方一枚低级灵石。 我们晾你也拿不出来灵石这种东西，磕几个响头就行。” 小宇从母亲给的那枚戒指里扔出一块下品灵石，转身就朝门派里面走去，早说一块下品灵石就可以脱身，自己还需要这么费劲。 现在墨凡的本尊需要办很多事情，不想把思想都投入在分身这边，什么胜负，什么面子的都无所谓，只是跌份而已，又不算什么侮辱。 曲灵织被这一块下品灵石弄得别提多尴尬，本来还想着怎么在一招两招的工夫将他放倒，现在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耀武扬威的结果换来了人家的不理会，如果捡起这块下品灵石又有些太跌份了，可曲灵织还又真的很想拣，后勤长老很久没派发过灵石了。 “云池，水系紫府大成，向师弟讨教……”其实这名叫云池的乃是经阁云晴的侄子，之所以他很自信，是因为他当年入门没有走云晴的后门，不然的话，只怕云戊子也要大开方便之门的。 “云霞，火系紫府境，向师弟讨教……” “云华，……” 墨凡转身问道：“为什么都姓云？跟云戊子云老头什么关系？” “执法长老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不尊老幼，当心云长老治你的罪。” 石齐朝着说话的这名师弟碰了碰，对方被这么一点，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墨师弟跟云老头关系好。 云池解释道：“我们跟云长老没有什么直系关系，之所以姓云，是我们发过血誓终生是云穹派的人，等我们实力再强大一些到了知象境界，就可以破格直接成为长老，那样就不用去参军参政效忠中州神都那边了。” “哦！”墨凡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才是云穹的中坚力量，不用被云穹派卖给玄黄大陆。既然是这样，自己更没必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了，想到这里根本就不打算停下脚步了，随即又扔了一堆下品灵石出去。 一枚下品灵石，曲灵织还沉得住气，一堆灵石扔出来，所有的弟子都愕然了，全部像看摇钱树一般看着他，哪里还记得今日是来替师兄弟报仇的。 那些女弟子大多是为了剑清平而来，平日里被剑清平欺负得很开心很心跳，结果就听到那么一个噩耗，清平师兄没了舌头，自己哪里还有性福可言。 虽然很多人把报仇的事情抛之脑后，但是对灵石的渴望比报仇还要强烈，所以一哄而上用最短的时间抢光灵石之后，依旧堵住小宇的去路。 “刚才的灵石也不知是被谁给拣了，我们没办法调查清楚，还请师弟再次接受我们的挑战。”云池道。 曲灵织突然觉得刚才拣了那块灵石的事，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跌份了，于是她也厚着脸皮上前继续挑战，在灵石面前低头，她认为不跌份。 墨凡原本扔出来一堆灵石，不光是因为想清静一下，把大多数精力给本尊去做事，还因为听到姓云的这些弟子是门派的底蕴，自己给他们派发灵石也等于是云幻丝给他们的，没什么不一样的。 “灵石今日就带这么多，等明日取来再给，如果实在缺钱你们找掌门去要，她会给咱们派发的。”说完就往人群外面挤。 “师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只是修行得烦闷了，想找师弟切磋切磋，也是为了提点提点师弟，你怎么老是提到钱这种俗物。”曲灵织道。 小宇停下来脚步，看着这位脸皮比自己还厚的师姐，真的有些崇拜。 如果当日自己的脸皮也能这么厚，掌门宝贝岂不是又能被自己多欺负几次？还害得昨晚只能喝酒赏月，却不能陪佳人深入探讨人生和生人的妙趣。 “要揍就赶紧的，揍完我还要却掌门那里汇报点事情。”小宇漫不经心地道。 “师弟好大的口气，这赌战之事几乎每日都有发生，也是掌门和长老们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 怎么今日因为损失了一点灵石，就要告师兄师姐们的状吗？也忒没出息了。” 镇宇破荒作为墨凡的分身，首要任务就是尽量的沉默，因为控制他很耗心神。“我不告你们的状，瞧你们都穷成什么样了，我去掌门姐姐那里帮你们要灵石和其它一些修炼资源。” 小宇看着这一群在灵石面前如饿狼一般的可怜人，真的在生老三的气，怎么就能这么抠门。 不行，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即使是分身，也能用语言降服得她不要不要的。 曲灵织道：“今日不把这话收回去，师弟还是暂时先别离开了，除非你真想成为所有新老弟子的公敌，敢伤清平师兄，你已是我的死敌。” “你们几个别想代表新弟子怎么样，我作为新弟子第一个反对。”此时从队伍后面传来了一道墨凡很耳熟的声音。 小宇听到这声音，立马高兴起来，是董酒这家伙。 自打进了门，跟自己要了几块火属性灵石之后就消失了，直到今日才冒出头来。 知道他是躲在弟子洞府中修炼，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所以自己也懒得去骚扰他。 “你这胖子怎么都瘦成猴子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董酒有些害羞还有些骄傲地道：“你给的极品灵石还真厉害，突破以后一身的臭水，要不是兄弟我太天才不小心顿悟了，倒也不至于瘦成这样。” “是嘛！这么厉害，那我可得恭喜你了，既然出关了，晚上叫上媚儿霜儿还有掌门，给你们弄些吃的补补。” 小宇高兴得忘记了自己是分身了，虽然食材大多都在自己这里，可自己不需要吃饭啊！ 连忙又解释道：“我最近在想办法突破这谷神境，不能吃东西，看着你们吃，嘿嘿！” “叫什么叫，我才没时间去，你兄弟俩一见面，眼里都没我了。” 墨凡发现董酒这家伙是跟妘承霜一起过来的，只顾着跟他寒暄竟然没注意到，冷落了老二可是大罪过。 今日的妘承霜与平时不同，一身黑色的劲装，将该突出的地方整凸了，将该细的地方弄得比大腿还细。 小蛮腰再衬托着两条细长的大长腿，很容易让包括墨凡在内的男弟子们脑供血不足。 “云霜师姐，小子哪里是没看到您啊！小子是见了您就害羞，不敢搭讪而已。”小宇对着妘承霜抱拳失礼道。 妘承霜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有些矫情了，在这里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她和墨凡两个人的什么道道。 “罢了罢了，看在晚上有好吃的份上，就不予你这小子计较了，这是怎么了？让人家给包饺子了？”妘承霜问道。 这些老弟子如果说跟新弟子打交道最多的，还属云媚儿。可要说新弟子中大家都认识的人，除了媚儿和墨凡之外，就属这云霜儿了。这几日下来，在云霜儿手底下制造出来的猪头也着实不少。 曲灵织上前道：“云霜师姐，这墨凡师弟胆大包天割了清平师兄的舌头，又将石齐师兄弄得有口不能食，有饭不能吃，要不是石齐过了谷神境，只怕饿都饿死了。 今日又要去掌门那告御状，还请师姐您给评个理做个主。” 这些被妘承霜武力治服的人都被治得很服气，甚至很多男弟子认为要是没挨过两位美人的揍，都不好意思在门中走动。 这段日子下来，谁要还没有被揍成过猪头的，都不好意思互相打招呼，凭什么大家都挨揍了就你没挨过？如果不是懦夫就是有龙阳之癖。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