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变 引子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湛蓝的天空下,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城市,远处山岗上树木郁郁葱葱,虫鸣鸟叫。偶尔在草丛中窜出些野兔,显得此处生机勃勃。然而那座城市中本应在此时人声鼎沸的街道,却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相互蜷缩在一起,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惹眼,战战兢兢的在心中祈祷着此刻早些过去。 而在城墙上站满了身着齐整甲胄,每个士兵或手持战戟,或弓箭满弦,看着远处,只待一声号响,便要射出。烈风将城墙上的战旗舞得虎虎生威,将每个兵士的心中的紧张压了下去。而在城外不远处数个方阵的军队排列的整整齐齐,前方士兵手中拿着攻城的器械,中间士兵满眼冒火只待厮杀。而在最前方的几位将领都在望着那座张开血盆大口的城市,只待猎物自行送上门来。为首一人脸色漠然道:“攻城。”身边士兵手中令旗迎风挥舞,四周沉闷的号角声“牟......牟......”的刺破了此处的早已凝固的空气,冲向了云霄。“杀啊。”一声高喊带出了数万声相同的声音,早已盖过了号角声,数个方阵开始全力冲刺,地面开始颤抖。而在城墙上的兵士见得此情景,亦是兴奋亦是紧张,颤抖着握着手中弓箭。待到底下的大军到了指定位置,兵士后方的尉官大喊道:“放箭”,一时间漫天箭雨射向了大地,一瞬间底下的数以千计的士兵便直直的躺下了,向前冲击的趋势刚减,而后便被后边的士兵补了上去,绿色的大地溅起了一片片的血花。而见得此情景,城墙上的弓箭手更是不要命的连番射击。底下冲刺的一队人终于拖着沉重的投石器来到了护城河边,一颗颗被点燃的沾满了煤油的弹药滑向了城墙上,有些被打到了城墙上溅出了一片火花,有些投到了城墙上,立刻将整片士兵拖入了火海,有些则投入了城中,立刻引起了大火。 城中城墙的人尖叫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远处号角连绵不断的声音,众人大喊的声音,犹如葬音一般,将地狱接引到这片天地。架起一座座简单木桥,越过护城河,终于有人到了城墙底下,“架起云梯,架起云梯”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那被抬过来的巨大攻城器械,被数十人架在城墙上,一队人立刻顺着云梯不畏箭矢向着城墙上爬着。“准备滚石,准备滚石,砸死这帮狗日的杂碎。”,城上的尉官大吼道,后边早已备好的半人高的石块如雨点般打了下去。看着被滚石砸落下去的战友,底下的人眼睛充血,不要命的向上爬着,势要上去后把墙上的人劈成两半。已过去一个时辰,墙上双方的人交织在一起,互相厮杀。而沉重的城门终于在攻城锤的坚持下,没能挺到最后一刻。“杀啊”在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所有人冲了进去,而门后早已恭候多时的士兵亦是不畏死般的冲向了这帮不速之客。于是整座城市陷入了短兵相见的巷战,此刻尸体像是这座城市的装饰品,每个巷子都躺着数百具残躯不全的尸体,残肢断臂更是堵满了水沟,里边不只有士兵,亦有平民,仔细看,甚至有孩童小小的身躯,每个尸体上留着娟娟的血流,汇集在地上的庞大血流随着砖缝向着低处流去,血色的轨迹犹如神秘的祭祀阵符,迎接死神的来临。而在远处督战的将领们再也按耐不住,催动着胯下的战马,扬起手中的长枪与巨剑,冲入了这片血色天地。直到天黑,这座城市才又回归了寂静,来犯的一方终于占领此处,只是此刻的城用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戚戚哀哀的哭声,哭天抢地的哭声,低声啜泣的声音,盘旋在城市的上空,顺着风的方向,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导致远处的村镇在听到之后,心中一震,关门闭户,将头埋入了被褥之中,不愿在听。 第二天,剩下的人开始整理这座城市,那些兵士开始修缮城防。生逢乱世,就连一个坟头都没法拥有。就连那些大户人家都无法体面的完成一个丧事,满城皆白,棺材更是早已卖完。在城外的数个巨大的坑洞,就是这些人的归宿,一个又一个的横七竖八被扔了进去,然后盖上土,这些人就算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一位老人在数日后来到此城,须发皆白,与这满城皆白倒是有几分协调。其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色清秀,身材修长,身上背着一个背篓。二人在经过士兵一番盘查进城后,纵然过了这些天,浓郁的血腥味仍然弥漫在其中,再看到街上到处是白布遮街,老人叹了一声,继续向着城中走去,其后的少年在看到这个场景后,眼眶一红,就要掉泪,但终是没有落下来。街上早已被冲洗了无数回,但是那血液凝固后的深红色的血渍就像是浸如到石板里边,一片片血色之花张开到整条街上。二人找了客栈住了下来,接下来几天,老人和少年就在城中转悠,白与红是这儿的主色调,偶尔还可以瞧见未被清扫干净的一些小的残肢断臂,看得老人连连感叹,但那少年早已忍不住,在这几天内呕吐了无数次。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二人转悠的时候被二人注意到,大概是家中亲人已无一生还,这个孩子便躺在门口已是四天,单薄的衣物,面色蜡黄。过不久估计这家人就要在阴间相聚了。今日二人又看到了这个小孩,已是进气少出气多。那少年心中终是不忍,对老人说道:“师父,咱们还是救救这个孩子吧。”“这世上如她这般的孩子何其多,你也要一个一个的这样救吗?”老人平静的说道,“可是,咱们遇到了,总归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啊。”少年恳求道,“看来你还是没能明白我带你出来的意思啊。”老人轻叹一声,“也罢,你和他有缘,就跟在你身边吧。”少年听后欣喜,放下背篓拿出些水和吃食慢慢喂了下去。而后将其抱在怀中,三人回了客栈。 自此以后,一位老人,一位少年,一个孩童三人便走在城中。这日便是他三人离开之日,三日前脚离开,后脚这座城市便又一次被包围了。老人和少年二人在山岗上望着,那城中又一轮厮杀开始了。老人看了良久,终是不回头地走了,身后跟着少年孩童,只听得老人吟道: 逢百年乱世,历悠悠岁月。 觉惶惶戚戚,视人命如芥。 与万国征战,终一人升天。 鄙命运已定,看今朝谁变。 裂变 第一章:天下大势详解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墨绿色的山脉自南向北延伸而去,其山势险而陡,薄薄的一层云雾笼罩着山顶,偶尔掠过的不知名的飞禽一头扎进云雾中。这就是一山分二川的麟山了。穿过云雾,来到麟山山中,一座凉亭修建在一处断崖的顶上,两位老人正在对弈中,周围三两童子服侍。 左手边身着蓝色衣袍落下一子后对着对面的老者说道:“此次对弈后,恐怕我与林兄十年内不能在较量棋艺了。”,对面那老者身着玄色服饰,其像是没有听到问话,眼睛盯着棋盘,手中棋子久久未落。蓝衣老者见得此景,也不曾言语。许久之后,林氏老者手中棋子终于落到棋盘上。见得落子处,那蓝衣弃子认输“看来此局我输了。”听得此言,林氏老者将棋盘一推,站了起来,二人站到此山边,望着远处层层山峦。 “曾兄数十年不出世,未曾想到年逾五十想着再博一番功名。” “林兄,此时已不比以往,天下将变,天下一统初现端倪,正是风流人物挥斥方遒之际,我等苦学数十载就是为了此时能名垂青史。” “哦,天下一统初现端倪?曾兄且听我一言。当今天下东南西北四川外加中原不下五十国,各国情况不同,实力难比。东川西临麟山山脉,隔绝三川中原,独成一方天地,其二十国更是最多,其中各国利益交错,亦是难事。若是三川中原之国征讨,必将被拒于四城关外,此地非东川二十国内不可平息。而二十国其中南原唐国虽风头正盛,但其内部贵族势大,极不稳定。北谷安国坐拥平原之利,国富民强,但屡受北方蛮族侵扰,自顾不暇。东川短期不可一统。想北川更是南邻落英山脉,北靠秦山,东虽毗邻东川,但其中山川险阻众多,只有西南四通西南二川中原。此地凡十五国,其习俗多与我中原三川不同,神巫盛行,其民更是难以驯化。想我林朝太祖皇帝前后共计十一年方才平定此地,终成帝业。因此,此地非经天纬地之才不可一统。中原沃野千里,教化之地,拥四通之便,商贾云集。中原六国,更是有姻亲之联,军事之盟。凡征讨中原六国者,必遭中原联军抵抗,非强国不可平。南川,二江之险,隔江与北川中原相望。物产富饶,鱼米之乡。其上只有四国,其中魏国最为势大,但其军队不善陆战,因而屡次征讨各川中原,败多胜少,此乃因地得利,亦因地得失。非一时可改。西川,蛮夷之地,蛮民众多,其中十国,唯有近南川中原之国,得教化之力。但此处蛮民好战,因而其战力惊人。但是若不移风易俗,难成气候。因为此局难破,方才有此数十年乱世之安稳。曾兄听此言,有何计较?” “林兄此番见解透彻,然我既然决定再入此世,必然已等到契机已现。”蓝衣老者说道。 “哦,愿闻其详。”林姓老者颇感兴趣道。 “金盔银甲再现。”蓝衣老者凑近对着林姓老者说道。 听得金盔银甲再现这六字,那林姓老者心神恍惚间,已听不进去蓝衣老者的任何言语...... 自古相传:乱世数百年,金盔银甲现;千古帝王出,天下终归一。 裂变 第二章:观南原唐国事(一)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清晨的凉爽弥漫着整个南原,一场久违的甘雨,将南原十三国百姓拯救出了秋季颗粒无收的苦难。街上人人没了往常的愁眉苦脸,纷纷笑着前往龙王庙还愿,寄希望于明年仍能风调雨顺。 处于唐国都城麟阳的皇宫内的朝堂上,亦因为这场三天的雨,而变得祥和,不再是先前的剑拔弩张。底下的朝臣两边排开,一个个的没了以前的在天灾面前的一筹莫展,恢复了往日的健谈。 左边为首的一位身着黑色朝服的老者,其须发皆白,身材虽然高大但似有些佝偻,面色红润,神色带善。其向前一步,躬身道:“启禀圣上,据各地来报,此次降雨涵盖极广,降雨时长更是适宜。想来可解此次大旱。这次全仗着我皇福泽深厚,大唐国运昌盛。”,再看得那宝座之上,正是当今大唐皇帝,唐洐礼。身着黑色龙袍,金丝绣线的五爪团龙栩栩如生。看其身材虽高大但是过于单薄,脸颊苍白无髯,神色宽和,面含微笑。其斜着靠在龙椅上,听着那老者话语笑道:“赵卿刚刚所说的确是喜事一桩啊。朕这些天因为此事难以成眠,此次天降甘露亦可安心。”,众臣齐道:“我皇福泽深厚,大唐国运昌盛。”。 众臣说罢,右边第一排的中年人,手持一份奏折向前躬身道:“臣有本....”,此人还未说完,那龙椅上的唐皇便起身说道:“近几日,太后身体不适,朕要去侍候。有事的话,交中书省议了再报与朕,退朝吧。”,说完便离开了大殿。那中年人见得唐皇离去,脸上挂着尴尬,却不敢有什么抱怨神色。在听得內官喊道退朝后,众位大臣也是鱼贯而出四散出了大殿。那赵氏老者看着停在原地的那中年人也是叹了一口气,接着也是慢悠悠的走出了大殿,走到了长廊里,便停了下来,望着这百年皇宫:白砖青瓦,深宫大院,宫女內官,外侍高官。从修建起来便从未改变。 那朝上的中年人也是缓步走了过来,“赵相看来知道我会去找您,所以才会在这等着我吧。”,刚刚在朝中还未细看此人面貌,身着朝服,体态适中,双颊斑白,但其虽是中年,但是面貌依然俊美,想来年轻时,必然是一位浊世佳公子。“廖候,你我皆是明白人,何须绕圈子呢。”“看来赵相已是知道了我这份奏折里的内容了。”“此地不宜说,听说城北善茗坊又上了落英山产的新茶,今日阁议后,廖候可有兴趣一同前往品一品啊。”“赵相有此雅兴,我一定相陪。”,二人说罢,也是朝着另一殿走了过去。 大内,唐皇自明德殿起驾,来到了当今太后居所:万寿宫。推门而入,便是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在此值班。“参见皇上。”“今日太后好些了没。”“回陛下,今日太后的病情已有好转。”听得此言语,唐皇不语,走入了暖阁。 在周围伺候的宫女原是要行礼,被其拒绝后,便给其在床边放了一张铺了裘皮的椅子。“是皇上来了吧。”那面向里躺在床上的人说着便转了身,一旁的唐皇也是上前扶着。“原本不愿打扰母后,想着过来看看就走的,没想到还是惊扰了母后。”,“不碍事,昨晚吃了药后便睡下,足睡了三个时辰。今天精神也好多了,刚好你来了,我同你说说话,也省的现在睡过后,晌午睡不着。”说话的便是唐国太后,唐皇生母,想当初原本是先皇外出征伐时所遇到的民女,被带到皇宫后,先生了唐洐礼,如今更是成为太后,享受一生荣华。这位权柄滔天之人,此刻却也同一般老妇人,没有了往日的绝色容颜,白发苍苍,多了几分慈爱。 “如此甚好。”唐洐礼笑道。 “今日看皇上满面红光,想必今日朝中有些好消息啊”,太后端详着唐洐礼说道。 “前些时候,大唐各地大旱,如是继续如此,今年怕是难以为继,灾民激增,国库又没有如此多的粮食救济,怕是会引起民变。不过这几日天降甘霖,各地上报说基本旱情缓解,想是今年各地收成保个七八成不是什么问题。”唐洐礼叹道。不怪这位大唐皇帝心有余悸,如此大规模的旱灾,波及了南原十三国,百年未有。上次有此旱情,还是前朝林朝末年时节,范围更广,涉及三川。也正是那次旱灾,导致了天下激变,各地起义,林朝被灭。 “那就好,民心不可欺啊。你父皇在世时,常常说这句话。” “朕亦谨记此言。” “不说这个了,昨儿个,澋稽孩儿来看我,我看着那孩子一年不见瘦了好些,也黑了不少。一回来更是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你作为父皇,也该多关心关心。”太后忧道。 “军中本就是磨人的地方,他要是没有变化,朕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怎么一回来就染了风寒了。哎,这么不小心。” “想是北边天气冷,一回这南边,一冷一热便是招了病。哎,这孩子打小就命苦。一生下来,你们父母没在跟前照料。长大些,偏他母后又走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看那孩子从小稳重,受了委屈也从不说。可怜儿见得。”说着说着,太后便拿着手帕拭着淌下了眼泪。 “母后,莫要伤心。您这刚刚好些,再说这些万一郁积在心,岂不病上加病。况这就是他的命,命里多劫难,又岂非人力可改。”唐洐礼急忙劝道。 “人老了总是爱流眼泪。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孩子的命也太悲了些。我想着,这孩子今年也已经十九岁了,去年便已开牙建府,但那府邸也只他一个人,三妹澋昭虽然也去,但也只见一面。是不是今年给订一门亲事,成了亲,也好有人照料。”太后也是斟酌着说道。 “母后所说的,朕不是没想过。只是.......”唐洐礼面有难色道。 “难道这孩子在外犯了什么错。”太后急忙道。 “那倒没有,只是这澋稽的婚事不是一般,事关重大,周围诸国与我最近交往过恶,而朝中诸位大臣我也曾问过,总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再说您也知道这次东征......”,唐洐礼话未说完。 裂变 第三章:观南原唐国事(二)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只见外殿脚步声繁杂,人必不少。果然,下一瞬间,宫女掀开了珠帘,一群少男少女黑压压的走了进来。来的人群在见得内室的太后和唐皇之后,分为两排,男左女右,向着二人行礼过后。便垂着手立在两旁,不再说话。 “你们怎么像是商量好一样,一起过来太后这边。”唐洐礼问道。 “这几日老祖宗身体抱恙,我们兄妹这些天一直来,感觉你来我往的,打扰了老祖宗休息。所以这才想着一起来侍候着,也不用总扰着老祖宗。”左手边为首的年轻皇子说道。再看这个皇子,年纪十七八,身材与唐洐礼相仿,面色白皙,脸上稚嫩刚脱,身着苏绣的丝绸王服。其下手边,排着两位皇子,年纪都若十一二,身材一也是般大小,服饰亦是相同。 “你们倒是有心。”唐洐礼笑道。 “这几日,孩子们总来侍候着,我一直说不是什么大病,那值得这般大张旗鼓的。可这几个偏不听,总是来陪我。有他们几个,我倒也不甚孤寂,倒也难为他们。”太后对着唐洐礼说道。 “这原就是我们这些后辈的应该做的。”右手边最前面的女子笑着说道。只见这女子便是唐洐礼的二公主,唐澋思。今年一十八岁,已许给南川魏国皇子,两国已订好今年行迎娶之礼。其身材高挑,偏南川女子相貌,娥眉樱嘴,眼波若水,走路似春风吹柳。 唐皇含笑点头,不过待看到唐澋思右手边的少女,不悦说道;“你怎又穿着这种衣服。朕上次不是说不准再穿嘛。” 见得唐皇生气,少女吐了吐舌说道:“您上次说不准穿伊目衣裳,这次可是黑兰国的衣裳。而且上次出宫,我看到外边女子也有好些穿着。”说话的这位是三公主,唐澋昭。年方十六,青春年少,懵懂无知。肤色白皙,瓜子脸,一双眼睛清澈不含一丝杂质,暗含一丝狡黠,一双峨眉微微上挑,三千青丝尽扎起来,尽显英气。身着黑兰国的蓝色窄袖胡服,紧身收腰,一双白色牛皮短靴,英气更显。 “旁人穿着可以,你作为大唐公主,穿成这样,岂不没了礼数。看来周妃还是没有把你调教好啊。”唐皇严肃说道。 “母妃又没有什么错,是我自己要穿的。”唐澋昭低声道。 “好了,三丫头想穿就让她穿去罢,这皇宫整日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正是打闹的年纪,莫要太拘束了她。”太后笑着说道。“想我像她这般大时,在田野里不是到处疯吗。不也最后来这巍巍皇宫里了。” “哎,母后莫要太惯着他们。”唐皇说道。 “女子,纵使公主,也是最后嫁为人妇,操持各种事物。现在拘束的紧,现在不甚玩得好,岂不一生不如意。”太后劝道。 “好了,既是太后说了,朕亦不说什么。但日后还是少穿为好。”唐皇叹道,看着眼前这个女儿,脸上虽是严色,但是心里亦觉得女儿穿着好看。 “知道了。”唐澋昭回道。 在唐澋昭右手边,亦有一个比其年纪稍小的女孩,便是四公主,唐澋潞,柔柔弱弱的,身材较为消瘦,其美貌远胜于前面两位姐姐。料想长大以后,必是倾国倾城之貌。如今,其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唐澋潞下手边亦有一位女孩,年纪十一二岁,身量尚小,未可详评。 看了看地下的孩子,唐皇心中也是欢喜,这些孩子各个龙凤之姿,将来必是人物。沧海横流,风流人物具是各展英姿,有如此后人,想来大唐必大有精益。 “嗯?今日为何不见你澋稽皇兄啊。”看了一会儿,唐皇才发现此时少了一人。唐皇心中想来也是,自澋清和澋稽二人长大投入军中后,便鲜少回来了,既回来后亦是多在朝堂上,在这内廷中反而不多见,伴在他身边的便是这几人,所以才发现澋稽未在。想到此处,唐皇心中亦是愧疚,澋清澋稽两个孩子自幼便是独立自主,更是才华横溢。未曾让他操心一刻。长大以后,二人征战四方,更是声名远播。让他也是未觉得这有何不妥。此刻才发现这二人年岁亦是不大,澋稽更是只比澋相大一岁而已,如今澋相一步未曾离开他的身旁,而澋稽却以入军五年了,血战四方。 “二皇兄在王府,我联系不到。不过这个时间,想是应该进宫了。”唐澋相回道。 “是我要澋稽晚些时候来的,那孩子得了病,应该好好休息。原本说这几日不要侍候了,那孩子不行,我就让他晚些时候来。孩子年轻,别留下什么病根。”太后说道。听到太后如此说,唐皇也未在此言语。地下的七个人在待了一会儿后,便被唐皇退下了。 唐皇母子二人依然在说些什么,时有欢笑。不一会儿,伴着咳嗽声,外边大殿的人应声而起。暖阁内“这孩子还是来了。听咳嗽声倒是比昨日好些。”太后笑道。唐皇亦是竖耳倾听,“咳咳,今日太后怎么样”,声音虽轻但有威严。“回二皇子,今日太后气色不错。”“嗯,辛苦各位了。”“此乃微臣等本分。”说话间,珠帘掀起,一道人影缓缓进入。唐皇抬眼看去,其身材修长匀称,身着黑色四爪王服,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已有王者之气。肤色正好,平凡的脸,但脸上线条分明,天庭饱满,一双剑眉下,漆黑的眸子,灵气十足,细细看去,其模样与唐澋昭有着几分相似。应是战场厮杀缘故,身上隐隐有着杀气,让人不敢轻视。唐皇虽然昨日见过一次,但是未曾发现,大概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之故,而如今唐皇心中亦是暗暗赞叹:澋稽已然成长到如此。 唐澋稽也是向着唐皇太后请安过后,被赐座到唐皇下边。 “原本是先去向父皇请安然后再来向太后请安的,去了寝宫等了一会儿后,才被告知父皇到了这儿。那就正好顺路了。”唐澋稽笑说道。 “你父皇下朝就来这儿了,适才你几个弟弟妹妹也都来过了。就剩你了。”太后笑道。三人亦是聊到午膳时间,唐皇回了寝宫,太后独留下澋稽共用午膳。唐澋稽侍候到太后午休,方才出了万寿宫。 裂变 第四章:回京生活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出了宫殿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唐澋昭在拐角处招手,唐澋稽走了过去, “咳咳,晌午时间,你不在母妃寝宫休息,跑到太后这里只为等我?”唐澋稽宠溺的摸了摸了头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亲妹妹,要说世上最亲的人,也就只她一个了。 “二哥,你的病怎么样啊好些了吗?”唐澋昭问答, “好多了,不必担心。”听此言,唐澋昭仍不放心,叮嘱了唐澋稽才又说道:“二哥,你又不能时时待在宫中,昨日在母妃宫中,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有母妃在一旁,我又不好直说。想着今日你一定会来侍候老祖宗,我就在这守着你了。” “怎么,母妃待你不好了。”唐澋稽心中一丝焦急闪过问道。 “倒不是,你也知道周母妃也只澋潞妹妹一个,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只是昨日我想说到你府上住些日子,又怕母妃多心。” “哦,这有什么的,我明日去回禀父皇,父皇定会同意的。我府上正缺少些人气,我估计这次待得时间长些,你来了更好些。” “那太好了,这皇宫待的我烦不胜烦,正好出去透透气。”唐澋昭喜色道。 “二哥,三姐,你们在干什么呢。”二人说话间,唐澋潞亦是赶来说道。 见到唐澋潞,唐澋稽亦有喜色。澋潞虽不是澋稽亲妹妹,但是澋潞幼时一直与澋稽长在一起,感情极深。 “你二人都跑出来,就不怕周母妃生气啊”唐澋稽看着眼前两个妹妹说道。 “我刚刚给母妃侍女说了来寻三姐姐。”唐澋潞偷笑道。 “好啊你,你就这样陷害与我。都推到了我的头上。”唐澋昭听此便作势要打,唐澋潞见此连连求饶。 再知道这二人所商之事后,唐澋潞叹道:“三姐姐还能去二皇兄那里玩耍,我却只能在皇宫里待着。”见此情形, “我向父皇请旨时,问问看能不能让你一起去住些日子,纵然不准,亦无大碍。”唐澋稽说道。 听此言,唐澋潞面带喜色,急忙点头应允。三人又谈了一会儿便各自分开。 唐澋稽出了宫门,便看到等在一旁的余飞英。此人自幼便跟在了唐澋稽身旁,后又一起投入军中效力,现为左威军镇北中营副将,官拜安远将军。 此人一身戎装,身边白马相随,一手剑术闻名军中。观此人身量较唐澋稽更为壮实,大眼浓眉。 余飞英见得唐澋稽出得宫门,走了过来。二人未多言语,翻身上马便绝尘而去。 不多会儿,便到了王府门口,下马后,唐澋稽也是看着这座安王府,去年新修的王府,处处显示着金碧辉煌,皇家气象,作为皇子,深受当今圣上器重的皇子,此处王府更显不同。 唐澋稽缓步走入王府,余飞英紧随其后,走入正堂, “让大管家和高公公来这里。”落座后,唐澋稽对着侍奉的人说道。 “飞英,你去把衣服换了去,待会儿有事让你去办。”余飞英听后便退出去了。 不多时,高公公和王府管家匆匆赶来,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二人问道。 “咳咳,今日进宫,三公主说是要过来住些日子,或许四公主也要来。我过两日进宫请旨,虽可能不批,但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唐澋稽吩咐道。 “王爷说得对,圣上一旦批了,怕是那时准备不足,怠慢了两位公主。”高公公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那两个妹子出来一次不容易,要好好服侍着。你这两日就派人把东西两处院子打扫出来,把父皇上次赐下的迦南香拿出来提前熏着,后边的花园子也要仔细收拾,而且牢牢盯着不要让旁人进来。告诉小黎,后边的侍女亦要好好教训,有些礼数。”高公公应允着。 “李管家,你明日带着小厮,去坊市多多买花鸟鱼虫,两位公主都好侍弄这些,三妹尤其喜欢兰花,多买一些。然后买些民间的摆饰,要买那种不落俗套,别致的,她二人对这些喜欢得紧,上次我带进宫的那些就很不错,照着那样买就好。食蔬鲜果也要多备些,四妹喜欢吃安国的牛肉,你去找找看。先就这样吧,估计父皇准了,内廷还要来人嘱咐一番。那时再看有哪些不周之处。你们去准备吧。”李管家连连称是,听完吩咐后,和高公公退了下去。 唐澋稽刚抿了口茶,王府长史赵立便进来行礼毕,回禀道:“王爷,今早晨小齐大人来拜见王爷。我说您进宫去了,不知何时回来。他也就回去了,说改日再来拜见。”唐澋稽哼了一声, “他来,没说什么事吗。” “臣也问了,他只是久未回京,这次回来所以过来拜见。” “他要没旁的事,会来我府上,真是少见。算了,不想他的事,今日镇北营有没有特别书信啊。”唐澋稽问道。 “现在还未收到镇北营的任何书信。” “嗯,好,刚好,一起同你说了。三公主和四公主想要来府上住一段时间。这几日你辛苦些,外面的事你多照应。” “王爷哪里的话,府上的事就是臣的工作。臣一定尽心完成。”唐澋稽笑着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赵立行礼也是退了下去。 站在大堂中,唐澋稽踱着步子,心中说道:我在路上耽搁好些时间,想是这个时间应该有书信传来,为何今日还未到,是镇北营那边出事了。 思索未果,唐澋稽心中突然一阵烦闷,此次进京太过突然,一切都有些料所不及。 看到余飞英来到,唐澋稽散了心中所想。 “现在,小乔应该在午睡。你下午时间过去善茗坊,和小乔要些落英山的新茶,估计这些茶进贡后还未分到各宫。这次让三妹四妹先尝个鲜。”唐澋稽吩咐道。 “嗯,我下午就去。云姑娘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余飞英笑道。 “咳咳,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病了,不能行动。那丫头估计已知道我昨日到京,但却未去看她。今日估计恨恨的要吃我的肉呢。” “那您就让属下去触这个霉头啊。” “她总归对你不会太过分。” “依着云姑娘的性子。连您都不怕,那更不怕我了。”唐澋稽哈哈笑了一声:“那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新茶是一定要拿到的。”余飞英苦笑一下,想起那位云姑娘,就觉得一阵头疼,叹了口气。 余飞英磨磨蹭蹭的出了正堂。看着余飞英的样子,唐澋稽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心中笑道:飞英有的受了。 也只有和余飞英等几个人一起的时候,唐澋稽才展示出来现在这个年纪的情绪。 裂变 第五章:善茗坊中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城北善茗坊 站在善茗坊的门口,余飞英踌躇着。这位名震北线的将军,出生入死亦不皱眉头,此时却皱起了眉。半晌后,心中暗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走了进去。立在一旁的门童看着余飞英,心中称奇:别人来善茗坊,都是高高兴兴的,终于能够一品善茗坊的好茶。此人却在门口站了半晌,不愿进来。难道是没钱打算吃个霸王茶。看来得和里面的人说说,盯住这个人。 走进去的余飞英当然不知道这个门童怎么想的。这座占地面积极广的竹楼,全部是由南川紫竹搭成的。进入之后,淡淡的竹子香味弥漫空气之中,犹如置身于南川。整个竹楼内部中的人不太多,毕竟来此饮茶之人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承受的。余飞英对这座竹楼视而不见,将名帖递与侍女后,望着侍女远去的背影,余飞英也是坐在竹椅上,一丝清凉传来,将他心中焦躁压制下来。 不一会儿,那名侍女前来带领余飞英,向着后院走去。绕过影壁,一座数丈高的竹林突入眼前。整片竹林,由一条小河包围,河中放置着假山河石,画舫小舟。涓涓流水,竹叶簌簌,更觉天地寂静。抬眼望去,竹林中影影绰绰伫立着十几座小型竹楼。看着这个即使有钱有势都不能进入的地方,余飞英却叹了口气,拱了拱手,侍女便立刻带他向前,不过并未带他进入竹林,而是沿着竹林边缘向北走着。十几分钟之后,一座被小河包围的阁楼宅院展现出来。只见得门前放置着两盆月季,宅门两旁大书一副对联:上落英入麟山寻觅仙茶数片,遍中原现四川方得善茗一方。匾额上书:烹茶世家。此乃是大唐太祖唐沣华喝过善茗坊茶后御笔亲书赞善茗坊。 跨入院内,与一般书香门第没什么不同。余飞英正打算进入正堂时,就听得那正堂屏风后一清冷声音传出:“余将军就站在院中说话吧,此间房屋内多有不便。”余飞英连房屋内都没进去,心中暗骂:这小妮子,这就是你待客之道。但是口中去不能这样说:“既然云姑娘不方便,就在院子中说事亦不妨事。”“那余将军多多担待。不知将军来我善茶坊有何事啊。”听得余飞英如此回道,屏风后的丽人嘴角微翘,继而缓缓说道。“我家王爷听闻贵府上新到了落英山的春茶。派我来向姑娘讨要些,念在姑娘与王爷的情谊上,还望姑娘割爱。”余飞英拱手道。“既然余将军也说我与安王爷有情谊,那为何今日他不亲自前来。是我善茗坊面子太小,安王爷不放在眼里。”里面的人哼道。“果然,这妮子还是在意此事啊。”余飞英心中暗道。“姑娘说笑了,我家王爷岂会如此。只是王爷回京后便患了病,所以不曾来。”“哦,可是这两日来这喝茶的人都说在街上看见安王爷呢。”“那是王爷强撑着进宫请安。”余飞英急忙回道。“那说明他还不是什么重病。他既然可以去宫里,也可以来我这里。我也不同你多说些什么,想要茶让你们安王爷来吧。”里面似有不耐烦的说道。余飞英听到此话,叹了口气,想是这次取茶有些难度了。“那......我买些回去可好。”余飞英试探着说道。“什么,这麟阳城都知道我曾放出话安王府的茶我善茗坊包了。如今你要买些回去,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屏风后的人恼怒道。在门口的侍女看着这位将军,不禁一笑:纵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是她家姑娘的对手。余飞英站在院子良久,最终向前一步,小声说着些什么。而里边的人边听脸上笑容越多,最终出声轻笑。听得那笑声,余飞英身躯一颤,上次她有如此笑容后,第二天便有三个富家公子被打的三月下不了床。“好,来人啊,带飞英将军取些今年的新茶,飞英将军你说话要算数啊。”,余飞英转身听到这句话,在心中为唐澋稽祈祷了一下后,便飞速离开了此地。竹林里传来丝丝的美妙音乐都未能阻止他的脚步。 善茗坊竹林内西北靠水岸的一座小竹楼。 今早的赵相国和廖侯便在此饮茶。簌簌的竹叶声,显得此处更觉安静。竹楼内,赵相国和廖侯相对而坐,一方竹桌上摆着一份奏折,旁边的桌子上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正在精心的烹茶。一缕缕的热气飘起,带起来一丝丝茶叶的清香。“都说善茗坊的茶是一绝,不过善茗坊烹茶亦是一绝。文人常说有三乐:一是得明君遇贤主展抱负,二是百行文千杯酒逢知己,三是观天下看奇景品善茗。廖侯一定要尝尝这里的茶啊。”赵相国开口道。“茶在哪里都一样。”廖侯淡淡回道。“不能这样说啊。这茶即使茶叶再好也得有旁的东西来配合,方得一盏好茶。你看看这善茶坊的茶博士,皆是聪慧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心灵手巧,对茶和水的分量,煮得时间那时把握的恰到好处。再说说这煮茶的水,是从城西的西山的仙峰泉的接来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途中必须用青花缸接着,不沾一丝污尘。再看看这杯具,具是妙品......”“赵相国,我来这里是同你商议大事的,可不是来和你讨论茶艺的。”廖侯打断赵相国的话语不悦道。赵相国被打断也不恼怒,呵呵一笑,不再言语。直到一旁女孩捧上一壶茶水,赵相国挥了挥手让那女孩出去后,才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廖侯聪明人,为何还要递这份奏折呢。”“我大唐值此生死攸关之际,我当然要说话了。”廖侯振振有词道。“我到没看出来,一次东征怎么就到了大唐生死存亡之际了。鄙人愚昧,还望廖侯不吝赐教。”赵相国笑道。“距离上次北伐不足两年,如今又起战火。国库不支,百姓亦有怨言。”“虽说离上次北伐时间较短,但我大唐这两年休养生息,国库虽不甚充裕,但支撑此次东征问题不大。再说,我大唐全民尚武,人人愿奋勇杀敌以建功立业。何来有怨言。你这套说辞,别说皇上,就是稍明事理的人亦不认同。”“但我还是要上奏陛下。此乃我的态度。”廖侯坚持道。“田大将军也是这个意思?”赵相国问道。“是,田将军也是这个态度,不愿东征。”“如果这次派出的是右卫右威二军,你们还反对吗?”赵相国斜着眼抬头问道。“这个......”廖侯一下子没了主意,说了几个字亦不再言语。长出了口气,赵相国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看来,你们真的把左卫左威二军当做自己的府兵了。圣上此次为何千里调兵让你们二军作为东征主力,这个意思你不是不明白吧。这些年你二人坐镇北方,拥兵自重,他田兮启更是屡次上书顶撞圣上。这些圣上都未追究,否则他有几条命也不够砍得。”赵相国声音逐渐升高说道。“圣上还没追究,他派二皇子来我左威军中难道不是监视我等。五年不到,二皇子的镇北营将我左威军多数主力划分了过去。我左威军只剩下两万军不到。”廖侯声势亦高。“你不要忘了不管是左威军还是左卫军都是大唐军队,归属圣上一人。此次圣上调兵你应该知道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忠心于他。你们不要忘了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从前太子手中拿来帝位,他不是念情的人。”赵相国说道。“当年若不是我们鼎力相帮,他能破空而出,登基为帝吗?”“此事还是不要再说了,祸从口出。名与利早已蒙蔽了你的心,贪得无厌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二人还是好自为之吧。”赵相国起身说道。“还有帮我转告田兮启,要是他还有一丝忠君之心,就立刻回京向陛下请命东征。”说话间,赵相国出了竹楼,慢慢悠悠的步入竹林。“哼,.....”廖侯像是还有话说,却只说一个字亦不再说。反而慢慢将那壶茶水品尝起来。 裂变 第六章:黑暗中的行动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麟阳城作为唐国都城,已二百余年未曾经历战火,人口众多,商贾云集,众多富商将家族搬迁到这里,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有这些大国才能抵御战争的残酷。快到深夜时分,这座城市才浸入黑暗。而在城南的五方商铺的旁边的一个小小铺子,一盏小小紫色的灯笼被挂了起来,那般妖异。那被上了门板的铺子也才数尺见方,但是在其底下数丈深,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显现出来。墙壁上青铜灯盏各个被点亮,这个空间被一个个的小房间分割,此处数个人影晃动着低声交流,显示着这个空间的生动。 后半夜时分,一个人影偷偷出现,其在这个近似迷宫一般的空间内直奔东南角,在看到一个写着“唐历天命十七年二月份”的小房间后,推门而入,未发出一丝声响。一盏拳头大的荧光石从他怀里拿出,他仔细翻着这个房间里的书橱内的东西。直到几页夹在一起淡黄色的纸张出现,他才罢手。他细细的看着其中的内容。 第一页写着:接中原总部任务,为一人探明三条情报,等级为极高。此任务被分配到我唐国分部,我等历时一月,已探出两条,一条未探明。三条情报为: 一:借玺之谜:未结 涉及人物不详,动机不详,时间不详, 二:唐国实力分布及朝堂主要人物关系:已结 涉及人物:唐国皇室,赵、廖、田、姬四族 三:金盔银甲:已结 而在第二页,只写了借玺之谜,一片空白。而在第三页中,开始密密麻麻的出现文字,细细看写着: 唐国宗室:姓氏:唐 传至当今唐皇唐洐礼,历经六代,林朝被西卫军攻破帝都南阳后,天下纷争起,群雄并起,唐太祖唐沣华祖籍麟城,后任麟城将军,在此之际,亦四方征战,后统八十七城是为唐国,定都于麟阳。 唐皇:唐洐礼,45岁 性格乖张,无法猜测其心理,做事果断决绝。 唐澋清:皇长子,原赵氏王妃(唐皇未登基,生清后,四年病逝)所生,现掌握唐右卫右威两军,且赵氏一族支持,势力庞大,太子最佳人选,25岁 性格极为强势,为人较好,擅长兵法战术,做事有其父风范。 唐澋风:长公主,原赵氏王妃所生,出嫁至齐国,23岁 唐澋稽:二皇子,李氏皇后(唐洐礼灭四国之一的归国公主,唐皇未登基时迎娶,后为后,唐灭归后,灭杀其族,其后亦病逝)所生,现掌握左威军三营即镇北营,军中威望日高,于朝中并无势力支持,19岁 性格沉稳,为人重情义,天生为战而生,做事时有偏激 唐澋相:三皇子,姬氏皇贵妃(姬氏一族)所生,军事无所建树,朝中多以姬氏一族支持,18岁 性格温和,为人未可知 唐澋思:二公主,李氏皇妃(民女)所生,18岁 唐澋昭:三公主,李氏皇后所生,16岁 唐澋潞:四公主,周氏皇妃所生,15岁 唐澋煜:四皇子,白氏皇妃所生,12岁 唐澋未:五皇子,钱氏皇妃所生,11岁 唐澋孟:五公主,李氏皇贵妃(魏国公主)所生,11岁 其余年龄较小,无法获知相关。 唐国三大族:赵,廖,田 赵:赵氏王妃一族,其祖为唐太祖麾下右将军,封为信国公,世袭罔替。现今族长:赵耿志(唐国丞相,赵氏王妃祖父),77岁,其子:赵著先(信国公,唐国礼部尚书,赵氏王妃之父),60岁,这一族当年最先支持唐洐礼参与夺嫡,因其一直在朝廷中央,关系复杂,其门生故吏极多。 赵耿志:性格深藏不漏,办事沉稳,深耕朝堂数十年,从未犯错。 赵著先:性格内敛,多书生气,未有其父之能。 廖:唐钦宗皇后一族,先帝朝中亦出了皇妃,两朝位列三公。此族紧随赵氏一族支持唐洐礼,此族两次与皇室联姻,逐渐发展,历经三代,亦在朝中权势极重。 现今族长:廖盛远(益候,车骑将军,赏兵部尚书衔)现掌左威军,41岁。此人性格较为偏激,为人喜怒不定,做事不甚周详。 田:田兮启之父为原先皇兵部尚书,后追随唐洐礼,一手为唐洐礼提拔为丞相,其后病逝。现田兮启又位列三公。此族发展时间较短,但两代人位列三公,唐皇恩宠,于朝中军中威望日盛。 现今族长:田兮启(征候,骠骑大将军),现掌左卫军,42岁。此人性格沉稳,但为人较为张扬,做事与唐皇相似。 姬:此族威望未能达到唐国三族高度,但亦非旁的家族相比。姬亮之父发于先皇,官拜礼部尚书,姬亮之女嫁与唐洐礼,唐洐礼升为太子后,官至丞相,后病逝。至当朝,姬亮官拜刑部尚书,姬亮之女封贵妃,一时恩宠不减,其势力亦是大增。 最后一页便是那金盔银甲: 金盔银甲,故老相传。凡历百年乱世,必有身穿金盔银甲之人出现,征战天下,结束百年乱世。历史记载,百年乱世共十次,金盔银甲一统天下共六次。最近一次乃是林朝太祖,其身穿金盔银甲,征战四方,终成帝业。金盔由四条盘龙组成,四颗龙头仰天长啸。银甲内套黑色布甲,外罩银色铠甲。 那个人一口气看完之后,思索片刻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置。翻身出了那间房间。再次融入黑色的空间内。其一路飞奔而出,钻出了地下之后,向着一处小院子飞去。闪身进入一间房子后,手中一块黑布将整间屋子围住之后,荧光石在手中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之后方才长出一口气。坐下之后,此人便开始闭目养神,过了一刻钟之后,铺纸研墨,开始在一张小小的纸上书写起来,定睛细看写道: 今已探明于中原有人打探三则消息:大唐借玺,大唐国内诸势力分布,金盔银甲。甲已探明二三。属下以为此人出价极高,时间又紧,所求之事,多与唐国有关,此人非唐人,且必对大唐有所图。另唐国内诸势力又起变化,属下以为此人已对唐国出手,其中变化与三则消息另传至总部。此间事宜望早日决断。 落款为天三,此人将这份认真卷了起来。然后又沉思一番,将夜里所看到的消息开始默写。快到天亮时分,其将写好的东西揣入怀中,出了房门,瞬间不见了踪影。 裂变 第七章:回京生活(二)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金色的太阳出现在天际,公鸡的鸣叫冲破了黑暗。这座城市及周围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早已出发的农家小贩挑着担,赶着车,向着城门喧嚣而来,而城门那里早已呼喊成一片。城内的居民打扫着自家的院子,沿街的商铺将门板拆下,仔细的盘点着店内的存货。此时此刻最热闹的却是一间间的早点铺子,一样样小吃早点被客人送入了口中,满足了那些食客的口舌之欲。而在中央皇宫外的门口,那些手眼通天之人,也一样被那雄伟的宫门挡住了去路,一顶顶的轿子排成排,里面的官员被自家的奴仆伺候着吃着早饭。 赵耿志赵相国每次到这里都要看着宫门,似乎透过宫门直接看到了明德殿内。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已没那么多的睡眠时间了,早早在府中吃过早饭。而在一旁的赵著先却和旁人一样,吃着喷香的美食。而在寝宫内的唐洐礼亦是用着早膳,纵是一国之君,他也不能放肆,早早起身准备起来。宫门大开,众位大臣依次列队走入了宫门,走向唐国最高权力的唐皇。从此刻的命令开始便可直达边境,此时此刻,唐国这头庞然大物方才有序的前进着。 安王府内 唐澋稽久违的睡过了头。即使他年轻,生病之后,也不能像往日一样生活。他躺在内间的舒适的床上,心里也变得软绵绵的。而在外间的身着绿色服饰的侍女,将早已放得冰凉的洗漱的水又换了一次。“王爷,快到巳时了。厨房做好了您最爱吃的枣泥云片。”她背对着内间,一身宽大的衣服依然未能将这位侍女婀娜的身材掩盖,一头秀发松松的被一根红绳挽起来。卷起衣袖,一截似莲藕一般白嫩的手臂露出,墨色的玉镯戴在手腕上偶尔与铜盆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唐澋稽伸着懒腰缓缓走了出来。听得背后有声响,她转身望向来人,几缕挣脱了红绳的秀发飘散在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唐澋稽,抹了胭脂的红红的嘴唇在那碧玉无瑕的脸上更显娇艳。她低头行了一礼,再抬头时,便看到了唐澋稽的一张脸快蹭到了她的鼻尖,后退着惊呼一声,差点将身后的一盆水推倒。刹那间,唐澋稽一手搂住了侍女纤细的腰肢,一手扶住了面盆架。 “小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望着怀中的侍女,他心中恶作剧得逞般的喜悦占据身心,幸灾乐祸的调侃道。名叫小黎的侍女,抬头白了唐澋稽一眼,挣扎出了唐澋稽的怀中,却并未挪步,纤细的手指认真仔细的整理着唐澋稽身上凌乱的衣物,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军中没人管你,但回到京中还是要注意些,若是被外人看到,又要有闲言碎语了。”小黎柔柔的说道。“军中都是大老粗,习惯了。”感受到小黎手掌的温度,唐澋稽亦静心道:“军中哪顾得了这些,每日能活命就已不错了。”小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手中的力道越发轻柔。 而后,唐澋稽开始洗漱。小黎望着其背影,恍惚间便看到了五年前唐澋稽随着二公主出嫁的仪仗队出发时的画面:雄壮的战马,瘦小的身影,背着不成比例的长枪,孤独地走向远方。一闪神,唐澋稽已洗漱完毕,“啊,好久没这么爽快过了。走,再去吃一吃枣泥云片。”唐澋稽前边走着,后边小黎亦跟着。餐桌上,“昨日,高公公和你说了吧,我三妹四妹要来府中住些日子。”唐澋稽边吃边问小黎道,“嗯,高公公同我说了。我这几日想着教她们一些宫中礼数规矩。”小黎站在一旁说道。“坐下,一同陪我吃些,这里又没有旁人。”唐澋稽起身将小黎按到自己对面凳子上,在看到凳子位置后,小黎脸色一红,欲挣扎着站起来,但在看到唐澋稽的眼神后,没有在挣扎。“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那些东西也只是装给旁人看的。”唐澋稽回到自己位置说道。小黎听到此话,亦不在扭捏,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这几日父皇准了我不用进宫请安,在府中好好养病。正好太后的病大有好转,我也不用太过担心。今日无事,随我出去逛逛,沾些人气。待在这府中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唐澋稽吃完说道,小黎答应了下来。 麟阳城中,唐澋稽,余飞英,小黎三人走在街道上。三人具是普通服侍,只是再普通的服饰都无法掩饰他三人的不同。唐澋稽,余飞英二人身上的睥睨万人的气势,早已融入骨子里。而一边的小黎一身民间装扮更显清纯。“飞英,咱两好久没有这样走在街上了吧。”唐澋稽感慨道,“上次怕还是同王爷去青国的都城,怕是有一年多了吧。”余飞英亦是感慨道。不怪这二人,军旅生活本就孤寂,如今一下看到如此丰富的生活,强如他二人亦要感慨。一旁的小黎掩面轻笑道:“若是旁人听到了,以为你二人在深山待了多少年了。”三人说说笑笑的走着,纵是余飞英这个话不太多的人也话多了起来。这期间,小黎买了些首饰和一些小玩意儿,“府中的女孩们总是待在府中,没什么好玩的。带回去些,让她们也看看瞧瞧。”小黎撂下这句话便将所有的东西交给了余飞英,便半推着唐澋稽向前走向另一个小摊。 茶馆内,小黎服侍着唐澋稽喝着茶,余飞英早已累的大口的灌着一壶茶。小黎也坐了下来,显然她的心情不错。唐澋稽未曾察觉这些,而是眼光不断扫视着街上,眉头皱了起来。“最近麟阳城内有什么盛事吗?”唐澋稽向着小黎问道。“额......没有吧。最近城内没什么大事啊。左不过是几家侯府的老夫人过寿,李管家还遣了府中的嬷嬷去了。”小黎思索回道,“我们逛了许久,街上多了好些他国的人。好多还不是南原之国的人,倒也奇怪。”余飞英也是看着街上说道。“确实有些怪异,按理来说,麟阳城内多南原之国的人乃常态。我刚刚仔细看了看,中原,北川,南川,北谷这四个地方的人多些。”唐澋稽喝了口茶说道。“也许是咱们多心了,如今麟阳城在天下也是首屈一指的城市,来此经商,观光的也不在少数。”余飞英不甚在乎的说道。唐澋稽也不说话,只是喝着茶,面有所思。而在一旁的小黎更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在她看来这里的每个人没什么不同。三人歇息好一会儿,这才再次起身出了茶馆。而不例外的是,余飞英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在一旁的唐澋稽的荷包里的银子越来越少。 裂变 第八章:麟阳城怪事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回到府中,小黎带了几个小太监取了东西直奔后院,余飞英也是向着唐澋稽说了一声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今日镇北营还是没有什么书信往来?”唐澋稽又一次唤来了赵立问道。“今日还是没有。”赵立回道,“你没有和其他的信件混在一起吧?”“不可能,镇北营的信札往来皆是有专门的人来管理,而且今日府中也只有大皇子的来信,不可能混了。”“哦,大哥来信了,取来我瞧瞧。”唐澋稽略微差异:他回来三天,大哥怎么就知道了。赵立也是取了信来,挥手让赵立下去后,唐澋稽打开信看了半晌,然后进了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入。 “王爷,亥时了,您该休息了。”小黎隔着门小声说道。“你进来吧。”听得此话,小黎也是进了房间,便看到唐澋稽手托着脑袋,眼睛明晃晃的看着小黎。“到了休息的时间不早早的歇着,待在书房作甚。”小黎躲避着唐澋稽的目光嗔道。“等你啊,不然我在这里干什么。”唐澋稽调侃道。深夜时分,昏暗灯光,孤男寡女,再加上一个说着不知所云的话的唐澋稽,小黎脸色羞红。看着此刻,唐澋稽哈哈一笑:“你近来可是越来越不学好了。”听得此话,小黎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奔回房间。知道小黎性格的唐澋稽也不再调笑,起身后,小黎过来吹灭了灯,关了书房的门,而那带起来的风吹到书桌上,将笔洗内的灰烬吹了起来,卷向了空中。 第二天中午,唐澋稽带着余飞英又一次上了街,这次二人仔细的瞧着那些他国的人,想要打探出些什么,然后连着两天竟然一无所获而这更引起了二人的怀疑,以这两人的能力,竟然什么都没得到,这非一般人所为。二人寻寻觅觅,便来到了城北的善茗坊所在的那条街上。一到街口,余飞英便开口道:“王爷,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看看吧。”“嗯?为何?”唐澋稽不解问道。在看到余飞英脸上的无奈之色之后,唐澋稽脸色亦是不善道:“前几日你去取茶,不会背着我答应了那丫头什么事吧?”余飞英无奈回道:“王爷,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听得此言,唐澋稽正要恼怒时,在看到远处善茗坊门口的一个身影之后,反而转身就走,余飞英亦是跟了上去。 在离开那片区域之后,唐澋稽才对着余飞英说道:“下次若是在背着我随随便便的答应这个丫头什么事,有你好受的。好了,你拿我的帖子去京卫营找李都统,让他最近在九门附近及城中多留意些他国的人,一有动静就来府中禀报。”余飞英领命后,也是飞快离开。 唐澋稽向着不远处的一座茶馆走了过去,点了一壶不甚好喝的茶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是要找出些什么来。茶馆中,一位老人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叫卖着一些干果小吃。不一会儿一群身着奴仆服侍的人走进了茶馆,大声叫嚷道上茶,而后一群人说着些不着四六的话。唐澋稽心中不悦,付了钱之后,便要离开。未曾想到,此时那群人将话头对准了那老人孩子,尤其对着那女孩,其中一人放肆道:“那女孩不错,长得还算水灵。和那翠香楼的那几个小娘们有得一拼。”此语一出,瞬间点燃了那群人的兴趣,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老人见状,拉着女孩的手便要离开,而那群人有了兴头,哪能放任其离开。数人将茶馆围住了,“哎呀,今天碰到大爷们是你二人的荣幸,让那小女子过来陪大爷们吃上几盏茶,我们就放你们离开。”而在一旁的老人哀求道:“我那孙女还小,怕是陪不了诸位。还是放我们走吧。”“没事,我们来教她。”说罢,一群人哈哈大笑。而老人苦苦哀求,那女孩紧紧跟在老人身后。说了几句,见得那女孩不过来其中有人推开了老汉,将那女孩扯了过来,“爷爷,救我。”听得此言,那老汉上前就要夺回,却被那几人拳打脚踢,踢倒在地,不知死活。茶馆中有人不忿,其中一人大喝:“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而那些人在听得此话,更是哈哈大笑,嚣张道:“这麟阳城我们就是法,知道我们TM是谁吗,我们是田大将军府上的人。少TM多管闲事,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得那些人是田大将军府上的人,原本有所行动的人,都开始踌躇起来。在这唐国都知道,田大将军位列三公,更是皇上宠臣,这国内能得罪的起他的人,一共也没几个。 见得那些人没了动静,那些人哈哈大笑一声,便要带着那个小女孩离开,还未出了门口,便听到后边的人的哀嚎,不用说唐澋稽出手了,莫说这些只是田兮启的看家护院的狗,纵是田兮启亲自来了,也不敢如此在他面前有如此行径。尤其这些人敢在白天就敢有此行为,而且看其行动,早已不是第一次所为。心中愤怒,手下更是凶狠,不一会儿地底下便躺着一群死狗似的人,每个人都被唐澋稽打断了双手。“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有如此行为,必要了你们这些狗命。”唐澋稽神色不善的说道。而后,唐澋稽扶起了地上的老汉,看了看伤势,只是些皮外伤。女孩扶着自己的爷爷低声的哭着,唐澋稽心中不忍,将二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留下些银两,便离开了。那女孩在看到急匆匆离去的唐澋稽没办法,只得冲着其离去的方向拜了一拜。 并非是唐澋稽无情,而是在刚刚他便发现了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他国人,身着南原魏国的服饰迅速离去,看其身形必不是普通人。转了两天,好不容易有个线索,他岂能让其溜走。安顿了老汉二人,唐澋稽亦是一路追踪了下去。然而终究是错过最佳时间,唐澋稽仍然是失望而归。 裂变 第九章:惩治恶奴(一)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再回到医馆附近时,街上早已围了好多人。唐澋稽心中暗道一声糟了。 不出唐澋稽所料,果然是那群人回来了带来了更多的人,将那爷孙二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人手中鞭子不断落下。 而在不远处,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人慵懒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周围的那些下人甚是谄媚。 一群下人喝道:“说不说,刚刚救你们的人去哪了。”女孩护着还在昏迷当中的爷爷,身上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痕,仍咬着牙不愿说话。 见状,那年轻人斥道:“打,敢在麟阳城中招惹我田府的人,定要找出来。”听得此言,鞭子更是如雨点般落下,终是没能忍得住,那女孩昏死了过去。 围观在一旁的人群则议论纷纷, “哎,可怜呐,被这群人打的都快不行了。” “谁让她遇到了田家的人。如今田府如日中天,皇恩浩荡,一般人哪敢得罪啊。”听得周围窃窃私语,那座椅上的年轻人脸上变态的笑容愈发扩大,毕竟他以前可未曾有这般权利。 此人无趣的说道, “算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带回府中,好好审问。”手下的人正要抬走二人,唐澋稽终于赶了过来,抬脚几个起落间,便冲入了中间的空地。 而在看到那爷孙二人的凄惨场面时,唐澋稽怒道:“我是不是说过看到你们,就一定要了你们的狗命。”而在那群奴仆中被打断双手的人有眼尖的在看到唐澋稽冲出来时便认出了他,口中喊道:“就是这个人”。 说话间,唐澋稽两掌劈开了那爷孙身边的人,闪身过来护住爷孙二人。 围观人群一阵惊呼:竟然有人敢对田府的人动手。那群奴仆在愣了一会儿,也是清醒了过来,迅速将三人围了起来。 那座上的年轻人在看到唐澋稽来后,就面色不善,在听到周围的人纷纷谈论唐澋稽后似乎忘了他时,更是难堪。 他向前一步,将自己的胸膛挺了挺,让自己显得更高大,而后道 “你就是那个将我田府的人手都打断的人?”,唐澋稽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俯下身去仔细查看爷孙二人的伤势,那老汉倒还好,被女孩护了周全,可是那女孩却是伤势严重,上百道的鞭伤,即使在军中一些强壮兵士挨了之后也得躺个几个月,更别提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这样想到,心中更是愤怒,加上这几日未能有丝毫收获,要不是这些人,今日便可以有些线索。 那年轻人看到唐澋稽视他为无物,正要开口,却看到唐澋稽站了起来,面色平静道:“今日谁来了,也保不了尔等。凡是在场的田府的,若是有一个可以平安的离开,我此生不踏入麟阳。”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唐澋稽的可怕,可是旁人却未曾看出。 那年轻人在听后嗤笑道:“还你不踏入麟阳,我今日也告诉你,若是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也此生不踏入麟阳。今日定要将你打断手脚,在这麟阳城里做个乞丐,受世人欺凌。”,并非那年轻人看扁唐澋稽,他与京中那些富贵豪绅,各个大臣的儿子都有所联系,而且在各种宴席场合亦未看到唐澋稽,因此心中便以为唐澋稽肯定是有些家产的二世祖,跑来麟阳城打抱不平。 可是他没想到唐澋稽自十四岁投军,便很少回京,一直驻军北线,每次回京以前亦是住在宫中,鲜少出得宫城,而入驻王府以后,更是少与人来往。 唐国世人皆知二皇子能征善战,屡立战功,却并未有多少人像见过唐澋清,真正见过唐澋稽。 而在一旁的那些奴仆们亦是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着唐澋稽的不自量力,然后一群人手拿着兵器步步逼近中心的三人。 唐澋稽心中像是揣着一股无明业火一般,打定主意正要将这些狗东西收拾一番时,余飞英忽然赶来。 在见得唐澋稽时,再看看周围环境便已然心知。 “呦,还有帮手,就连你两......”未等那群人说完 “动手吧,将所有人的手给我剁了。将为首的那个人给我留下。”唐澋稽收手对着余飞英说道,说罢余飞英早已冲向那群奴仆,而唐澋稽则将爷孙二人扶进了医馆,对着坐堂大夫说道:“好好医治她二人。若是有些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而那坐堂大夫人亦是急急忙忙唤着伙计开始诊治。 而唐澋稽出了医馆,坐在街上那年轻人刚刚坐的椅子上,而那年轻人早已被余飞英一拳打倒在地,现在在那哼哼唧唧,再看看那些奴仆亦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以余飞英的身手对这些酒囊饭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余飞英见得没有一个人还站着,手中随手捡起了一把朴刀,便走向最近的一个奴仆。 见得此情景,周围人一阵惊呼, “老天爷,他真的要把那些人手剁了,他们可是田府的人啊。”周围的声音丝毫影响不到余飞英的动作,手起刀落,一双手便掉在了地上,那人凄惨啊的喊道,而余飞英未曾多看一眼,接着走向下一个人,每走几步,一声凄厉的喊声便出现。 那些围观的人有些胆小的人早已离开,而剩余的人亦是脸色煞白,终于有人忍不住,推开了人群,便大口呕吐起来,连锁反应一般,周围的人早已逃了个干干净净,只肯待在远处张望,不愿向前,只因为那场面他们从未见过,满地的鲜血,那被砍下的手,有些还在血泊中蠕动,这是生活在麟阳城中百年未见战火的人未曾见过的,这场景深深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而原本被打倒在地的奴仆在见得余飞英的手段后,心中一股寒意发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怕田府,他们说到做到。 有人挣扎爬起来便要跑,然而刚跑了几步,便会被唐澋稽踢回那里。一会儿的功夫,余飞英将手中朴刀扔下,将那年轻人抓起来丢在唐澋稽面前,那年轻人早已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 “你不是说要打断我手脚,做个残废吗?”唐澋稽喝道, “你要知道我姨夫可是田大将军,你要是敢动我的话,这在唐国你也活不了。”那年轻人事到如今依然嘴硬道,毕竟如今也只能依仗着他姨夫的威势能不能抵得住此人了。 “哼,屡教不改。既然这样的话,把他的手也给我剁了,然后关到府中,让田兮启自己来要人。”唐澋稽挥手道。 余飞英再次捡起朴刀,正欲手起刀落,远处围观的人随着朴刀的滑落而心中波澜起伏,此人仗着田府的威风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未曾有丝毫损伤,如今要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废了,当真是有些不真实。 裂变 第十章:惩治恶奴(二)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正在此刻,顺天府尹带着一班捕快飞速赶来,在看到此场景,心中大惊,喝道:“何人在行凶,还不快放下凶器。”而在一旁的捕快拉弓射箭射向了余飞英后背,只是唐澋稽袖中一柄小剑滑出一甩便挡开了箭矢。 在此刹那间,余飞英手中刀已落,一双尚白净的手掉落地上,而年轻人嘴里凄惨叫声传来,便昏死过了去。 而唐澋稽从地上拾到一柄剑,直接冲向那班捕快,此时他早已愤怒不已,刚刚那一箭根本没有留手,直接想要余飞英的性命,这是唐澋稽所不能忍的。 而在马上的顺天府尹看到自己还是未能救下田将军的外甥,心中亦是愤恨,此次办事如此不力,在田将军的面前难以交差。 在看到唐澋稽冲过来,口中喝道:“死活不论,敢在麟阳城当众行凶,势要住持公道。”,余飞英随后赶来,一行人战成一团。 只是那些捕快虽是有些功底的人,但终究未能抵得上余飞英和唐澋稽联手,毕竟此二人威震北线,可不仅仅凭的是智谋。 而唐澋稽和余飞英亦不能下死手,毕竟这些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双方一时间倒也站成了平手。 不过过了一刻钟后,随着京卫营的包围加入,双方一时分开各占一边。 此时两个人并排骑马出现在京卫营阵营,其中左边一个较为年轻的,身着黑色官服,面色白皙阴翳,想来从未受过苦难,眼中精光偶尔闪现在,此人就是田兮启之子,人称小侯爷的田云。 而在右边的身披铠甲,年近四十,国字脸,身材壮实,一股气势更甚田云,此人乃京卫营大都统李回,前掌左威军,被封镇北将军,着实一名虎将,只是当年征战受了腿伤,不能长途征战。 现如今掌京卫营,防卫京城。当年唐澋稽投军那年,亦是李回调回军中之时。 一旁的顺天府尹再见到二人是,急忙上前,这二人都乃手眼通天之人,多多结交有好处。 当然这个府尹更多的还是向着田云说着些什么,比如自己不惜冒生命危险救那年轻人,未曾想到还是被那贼人先得了手。 听完顺天府尹,在看到地上的躺着的已被砍了手的表弟,田云心中早已愤怒:这里的事在发生不一会后便传遍了麟阳城,他在府中亦是听闻,尚惊诧不已,毕竟这麟阳城中还未曾有此嚣张之人。 直到他母亲急急忙忙让他去找人救这个表弟,他才相信。他先派人找顺天府尹,而后更是亲自拿了他父亲的令牌找了京卫营人,让李都统带队来营救。 一则这样更保险些,二则也是要诸人瞧瞧田府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这伙人着实嚣张,决不能让这些人有好下场。他望着前方二人正要开口时,在看到唐澋稽心中一惊:此人好生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而在一旁的李回突然下马,对着唐澋稽行礼道:“末将见过二皇子。”,李回心中早已波涛骇浪,他并未认出唐澋稽,而是认出了余飞英,就是这个少年刚刚持安王的帖子来找他,让他多注意他国之人,在见得此人护着唐澋稽,那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李回心中苦涩,要不是田云手中持着老朋友田兮启的令牌,他才不会来这凑热闹。 其后边的京卫营众人亦是行礼。在听得李回的话语,田云心中明了,怪不得眼熟,唐澋稽觐封安王时,他随着他父亲一起前去安王府恭贺见过一面。 此时,他心中亦是惶恐亦是后怕,刚刚若是对一位皇子出言不逊,再加上此事,纵是他父亲来了,也不能善后。 皇家威严岂容旁人随意挑衅,再加上这位皇子更是战功赫赫,直逼他父亲。 田云急急忙忙下马亦是行礼道:“微臣拜见二皇子。”而在一旁的顺天府伊,早已瘫倒在地,纵是傻子也是明白,他今日难逃一罪,派人当众围攻皇子,纵有几条命也难以抵了。 而他底下的那些捕快亦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那是二皇子吗。” “你没看到京卫营的李大都统和田小侯爷都跪下行礼了。” “天啊,二皇子从北线回来了?” “二皇子好年轻啊” “这下田府踢到铁板了,二皇子可是皇上嫡子啊,估计这次田侯爷亲自来请罪也不容易摆平。” “活该,谁让他们作恶多端的,都杀了才好呢。”周围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唐澋稽望着李回,不悦道:“怎么,京卫营也要来抓我?”李回急忙解释回道:“不是,我也是听田小侯爷说是这边有人行凶。又持着田将军手令,方才带人过来看看。”不怪李回如此,这位皇子这几年威名太盛,一年前北线一战,杀得青国胆寒,南原震惊。 而且如今太后最是疼爱,皇上更是因为其是嫡子屡受隆宠,大皇子与其关系更比别的兄弟不同。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哦,看来这位就是田兮启的公子了。”唐澋稽冷笑道,田云连连点头称是。 “据我所知,京卫营直属皇家,一般人不得调动。我倒想问问李都统,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京卫营调兵来了。”唐澋稽反问道。 听得此话,李回心中道:都道二皇子行事偏激,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再看一旁的低头的田云,一张脸已阴沉下来。 一时间李回竟不知如何回答,一会儿后,唐澋稽亦不想难为这位曾经左威军的统帅,而且京卫营确实有防卫京城职责。 “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只是若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李都统也不必待在京卫营了,直接上表请辞即可,起来吧。”听得此话,李回急忙回道不会再有下次,而后起身。 一旁的田云也是要起身,却被唐澋稽说道:“我让你起来了?”,那田云脸色愈加难堪,起身不是,跪下亦不是,就这样僵在空中。 而一旁的余飞英上前一按,将田云再一次跪倒地上,喝道:“王爷的话,你是没听到吗?”,田云刚开始因为年轻人的气劲挣扎着要脱开,然而被余飞英紧紧地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口中话语正要发作,然而地位的差距终究还是让他安静下来,不在挣扎。 裂变 第十一章: 惩治恶奴(三)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唐澋稽早已不关注这边,和一旁的李回聊了起来, “听军中老人一直说起李都统当年的事迹,如今一见,依然有当年风采。”李回回道:“已是陈年往事了。倒是二皇子征战四方,威名赫赫。”唐澋稽与李回倒是聊得畅快,与军中之人聊天总归是比别人更亲切些。 只是一旁的田云脸色阴沉如水,再加上周围的人的指指点点,更让他内心愤怒,羞愧。 “哼,如今到倒是跪的笔直,也就会欺负百姓。” “说到底他田府也不过是皇上的奴才而已。人家让他做什么还不是做什么。”。 过了一刻钟,唐澋稽这才走过去踢翻瘫在地上的府尹对着田云说道:“想来这位大人也应该是田小侯爷叫来的吧。”,田云心中苦涩,如今一切都已明了,亦无需辩解。 “这位顺天府尹好大的官威啊,死活不论。”唐澋稽调笑道。 “微臣该死,不知道二皇子在这儿,是田小侯爷让微臣来救人的。”那府尹此刻才清醒,急忙说道。 “呵,看来这麟阳城倒是要改姓田了呀。”唐澋稽冷笑道。听得此话,田云再次叩首,辩解道只是为了救人。 “算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纵有事,我自会与田兮启说。”赤裸裸的无视让田云已升起一丝记恨。 “你若还想活命,将那些犯事的奴才们和那小子暂时关在顺天府。待我奏呈父皇后,在处理此事。”唐澋稽对着顺天府伊说道,后者亦是连忙应承下来,毕竟如此结果,能活命比什么都强。 “至于你田府,人人都说在麟阳城碰不得,我倒想试一试则是不是真的。教出这种恶奴,倒也不愧你们家传统。明日我自会和父皇禀明此事。这我倒要田兮启给一个说法。”,说罢,唐澋稽带着余飞英和李回走向了一旁的医馆,田云站了起来,却未行动,医馆的人早已跪拜了下来, “这二人暂时还是安置府中吧,亦有个照应。”唐澋稽对着余飞英说道, “好,我回府叫人来。”余飞英答道, “让京卫营的人来帮忙吧,顺便我等护送王爷回府。”李回道, “也好。”李回挥手后边的兵士立刻进来收拾起来,余飞英留下些银钱,三人这才由京卫营护卫着打道回府,田云在看到三人走远,方才急急忙忙的向着侯府回去,周围那些眼光以及话语,都让他感到不舒服,只是谁也未曾注意到,田云早已握紧的拳头,上边青筋快要爆裂。 到了王府门口,唐澋稽说道:“李都统进去坐坐吧。” “还是不了,我也回去要写奏折上陈陛下。”李回道, “那也好,如实奏呈即可。我让飞英拜托李都统的事,还望上心些,改日我可要去京卫营拜访。” “一定,我这段时间定加派人手多多查看,而且我等定恭候二皇子来临。”,唐澋稽和余飞英走入王府后,李回亦是带着队伍走了。 只是今日发生之事瞬间传遍麟阳城。唐国世人又一次认识了这位二皇子,这几年,世人都在传二皇子在征战威名,屡屡剑走偏锋却屡胜对手,未曾想到平日行事亦是如此激进。 而在感叹之余,又不免对着田府一顿冷嘲热讽,毕竟以前不敢,如今能踩一脚自然是好。 王府正堂,那爷孙二人刚刚便被安排好了。唐澋稽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今日之事多半已传遍麟阳城,您在朝中本无根基,此次更是与田府起了冲撞。往后怕是在朝中,愈发难行了。而且您此次虽是惩处恶奴,但是用刑太过。怕是又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用以攻击您。”余飞英在一旁和唐澋稽说道, “此次确实有些过头,要是昨日我断不会如此行事,只是......”唐澋稽说了一半,反而未再说下去。 余飞英想要让其继续说下去,然而唐澋稽许久后说了一句:“飞英,麟阳城又要起波澜了” “嗯?”余飞英还未转过弯来,唐澋稽紧接着又说道:“看来明日得进宫一趟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而后唐澋稽便走向了后院,独留一个一脸懵的余飞英。 “请了太医看了那女孩的伤势,说怕是没个半年左右怕是没办法下床的。”小黎帮着唐澋稽更衣时恨恨说道:“这帮坏心肠的人怎么能对孩子和老人下这样的手。”看着小黎那充满了愤恨的表情,唐澋稽反而感到新鲜。 “这已是好的了,想在边境那里的人,每日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看开些吧,毕竟这里还是好人多些。”唐澋稽劝道。 “明日早些叫我起来,我得进宫和太后请安,然后还得和父皇说说今日之事。估计这次三妹四妹是没办法来府上了,还得去和那两个小丫头说些好话。你让李管家准备好这几日备好的那些东西,我这次一并送进去,好堵住这两人的嘴。”小黎边铺好床,边应承着。 灯灭,小黎今日陪在唐澋稽的外间,里间的灯虽然灭了,可是动静却不小。 小黎听着里边翻来覆去的声音,心思亦是不平:这几日侍女都和她说了,他每晚都很晚才睡着,他上次有如此动静时,还是皇后娘娘走了的那段日子,也是这般,每晚折腾睡不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让他如此心神不安。 翌日,唐澋稽一早便赶入宫中,在太后寝宫侍候了许久,祖孙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家长里短也让唐澋稽着实体会了一下寻常百姓的天伦之乐。 待唐澋稽出来时,内廷的公公早已等候在宫外了, “王爷,陛下等您好长时间,让您一出来,就到正德殿去,和您有事商议。”唐澋稽让那宫人带路走了过去。 裂变 第十二章:处理结果,圣恩又隆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正德殿,唐皇日常处理政务,休息的地方。此时,唐皇唐洐礼半躺在睡榻上,手里拿着几份奏章,仔细的读着。 唐澋稽来后,亦不敢打扰。过个三刻后,唐洐礼方才看完,抬起头道:“太后今日如何啊?” “太后今日好多了,早饭比往日多吃了好些。”唐澋稽答道, “嗯,那就好,坐吧。”唐洐礼放下奏章,坐了起来,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唐澋稽,看得唐澋稽心中亦是发毛:想是昨日的事情被奏呈上来了,不过自己虽然做的有些过,但是亦无悔,过左不过一顿数落。 想到这里,唐澋稽也是直视着唐洐礼。二人互不相让,一会儿后,唐洐礼笑道:“你啊,何时改改你这性子,脾气一旦起来,谁都拉不住。”唐澋稽听后不言语, “今日,李回将折子递了上来,还有几个御史也递了上来,哦,还有田兮启的儿子和顺天府尹的请罪折子,都是说你昨日在街上大打出手,将田府几十个人的手都砍了下来。”唐澋稽正要解释,唐洐礼摆了摆手, “李回的奏折里面说得很清楚了。我信他说的,你是因为田府恶奴欺负百姓而出手的,虽然是好事,只是终归做的过分了些。” “我当时一时不忿,便下令了。后来想想倒也有些冲动。”唐澋稽歉然道, “既然你已认识到,那就过去了,那些人也算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吧。朕已让新派去的顺天府尹按照惩治恶奴的律法去办了,”唐洐礼想了想道, “只是日后做事还要三思,如今你已不是一个人随意潇洒,沙场之中,多少将领一时冲动冒进,不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数万军士的性命。”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唐澋稽说道,见得唐澋稽郑重回答,唐洐礼亦是没有多言语,毕竟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够改正这个毛病的。 而后开口说, “这田府要是你,你打算怎么处置啊。” “田兮启管理下人不当,时长鱼肉百姓,儿臣觉得最起码得连降三级,那田家小子更是敢拿着手令调京卫营,儿臣觉得革去一切官职,发配充军。”唐澋稽斟酌着回道, “倒也是个处置方法。估计这次,田兮启得回京来请罪来了。”唐洐礼笑道,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待会儿让中书拟诏,总归是得给麟阳城百姓一个交代。”今日的唐洐礼似乎特别高兴,在与唐澋稽说完田府的事之后,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澋稽聊了会儿天,说起了唐澋昭和唐澋潞,原来唐澋昭早已按耐不住要出来安王府住些日子,前两天在唐澋稽忙着追查他国人时,就像唐洐礼请旨,让准了她和唐澋潞外出住些日子。 原本有些犹豫的唐洐礼今日亦是欣然准了,让唐澋稽心中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唐澋昭和唐澋潞能来,唐澋稽心中还是喜悦。 快到午膳时间,唐澋稽请辞,唐洐礼原本还欢喜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望着站起身行礼得唐澋稽,唐洐礼最终说道:“好吧,去吧。”唐澋稽走出两步之后,便听得唐洐礼缓缓说道:“这是五年来,你第一次和朕待了这么长时间。”,唐澋稽心中一惊,转身回道:“若是父皇嫌我陪您时间短,我这些日子可以天天进宫请安。” “你每日来又如何,总归是不愿意和我多待。”唐洐礼无奈道,唐澋稽默然无语,二人半晌无话,唐澋稽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你还在恨朕?”见得此情景唐洐礼无奈道,唐澋稽背对着唐洐礼慢慢说道:“当年您本不必那样做,我母后也可多活些时日。”而后便离开了正德殿。 只留下唐洐礼独自坐在床榻上自语道:“你要知道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唐啊”。 唐澋稽出得宫门,一路上沉默不语,余飞英跟在一旁亦不敢多问,以为今日在皇上那里受了批评。 二人回到府中,唐澋稽刚用过午膳赵立便来禀报说是镇北营有书信来报。 唐澋稽听后松了口气,说道呈上来。赵立回道:“送来盒子的人说必须面呈王爷。”,挥了挥手,赵立犹豫一会儿便带了人进来,主要是来的人太过奇怪,若不是其手中拿着镇北营的令牌,赵立肯定不会将其认为是那只威名赫赫的军队里的一员。 余飞英在见到来人之后便笑了,连一旁的唐澋稽亦忍俊不禁。 “小德子,你这是做什么啊。”余飞英对着来人说道,来人是镇北营唐澋稽的亲兵,任德,镇北营都叫他小德子,因为其年龄只有十五岁,且身体瘦弱。 但机警聪明,且跑起来飞快。余飞英将其编入唐澋稽亲兵里边,让他专门负责打探军情。 原本这本没有什么好笑的,只是现在的小德子一身乞丐装扮,再加上瘦弱的身材,天生的小叫花子,平日自吹天生战将的人,变得如此,安能不笑。 小德子在见到唐澋稽后,倒头便拜,口中还说道:“终于见到王爷你了。”唐澋稽亦是知道此人,身边亲兵一共三百多人,唯有此人最是奇怪,但在打探军情里边是一绝, “起来说话。”唐澋稽吩咐道, “怎么这副打扮。”余飞英在一旁忍不住道, “还不是姜大人,说是此次的书信最是重要,路上不能有丝毫闪失。怕我在路上遇上什么事情,所以才让我打扮成这样。”小德子抱怨道。 余飞英在一旁一直嘲笑着,而小德子则在一旁嘟嘟囔囔的说着。唯有唐澋稽心中暗道:双方角逐,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余飞英带着小德子去了住处,而唐澋稽在拿到那个装满书信的红木盒子后,便一头扎进书房,不让任何人进来。 平静的王府度过了一个平静的中午,到了申时初,一批司设监的人来到了府中,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赵立代替唐澋稽接见:“王爷正在休息,几位公公暂歇一会儿可好。” “不妨事,不妨事,王爷要是还在休息,等他醒来再说。” “不知,几位公公来此有何贵干啊。”赵立将其引入到正堂后问道, “嗨,看来王爷还跟你们说啊。这不是刚刚传来旨意,说让三公主四公主来王府住些日子,我等提前过来给府中的人教授些规矩制度,顺便在府中查看一番,有没有不足之处,也得让府上整改一番,这些日子估计都得在府上叨扰啦。”其中为首一人说道。 “前些日子,王爷倒是提起了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准了。”赵立道, “咱王爷什么人啊,陛下恩宠,怎会不准呢。”几人在堂上聊着。小黎则站在书房外面来回踱步,不敢敲门。 也许是来回走动的声音太大,唐澋稽反而自己出了来,在听得此事后,便说道:“那你倒是敲门啊。”小黎没好气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不让人打扰人。” “你又不是外人,你是内人。”唐澋稽正色道。小黎听后羞红脸,低着头推着唐澋稽, “快去吧,宫中的人等急了。” 裂变 第十三章:多事之日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唐澋稽来到正堂,司设监的人又说了来意,“想来马上就有圣旨传来。”为首的那位公公回道。“那就麻烦几位了。”“哪里的话,为王爷做事是我等的荣幸。”,说了几句后,唐澋稽便让高公公带着几人和一班太监便开始逐项在后院检查起来。不多一会儿,司礼监的人也到了,一直跟在唐皇身边的张公公亦来了,进门之后,笑眯眯的对着唐澋稽说道:“哎呀,王爷今日的走的太急了些啊。这不,老奴来给王爷传旨来啦。”“那就有劳张公公了。”唐澋稽说道,底下的人也是摆了香案,接了圣旨。圣旨亦无非就是说了准了唐澋昭和唐澋潞的请求,不过意外的是其中在二人住在府中的时候龙威军增到八百护卫,平常也只需五百而已。 将张公公引入正堂后,上了茶后。“嗯,这像是善茗坊的茶啊。”张公公呷了口茶说道,“是,我与那坊主有些关系,这不府中的茶具是那善茗坊供的。”唐澋稽说道。“嗯,确实好茶,估计在炒制的时候加入些秘方,这喝起来的确有些不同之处。”“哦,看来张公公亦是懂茶之人啊。”“不瞒王爷,老奴确实喜欢茶。这跟在皇上身边,这时常赏赐些茶,这久而久之就把这舌头啊养叼了。所以一般茶还喝不了,今日到府上,品这茶,到还有些新意。”张公公又品了一口,回味道。“既然公公喜欢,我便送公公一些。”唐澋稽见得此情景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公公急忙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公公既然喜欢,与些公公无妨。”唐澋稽说道。如果此话放到外边,指不定会雷到一片的富商大臣。这善茗坊秘制的茶多少人想求而求不得,却在唐澋稽这里被当做不值钱的东西。说到了善茗坊,唐澋稽心中奇道:那小妮子这几日竟如此平静,我这几日都没去看她,她还没闹,不过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了,不然这妮子又要发飙了。 唐澋稽不知的是这那日和余飞英谈话的那姑娘早已每日恨恨的骂他不知多少次了,这几日她派了多少人盯住安王府,只要唐澋稽在府中便要杀过去。然而不巧的是这些时日,唐澋稽和余飞英一直在追查他国人的事情,日日外出而盯在王府的那些人在街上哪能盯得住这二人,屡屡被这二人摆脱。直到今日见得唐澋稽回到府中一直没有离去,那位姑娘早已穿戴一身男装,未曾料到宫中的人一直来来往往与安王府,不得已又忍了下来。 听得唐澋稽的话语,张公公也没有多做推辞,笑着道:“那老奴就沾了王爷的光了。”唐澋稽笑着客气了几句,对着李管家使了眼色,不一会一盒包好的茶便被递给了张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其实,老奴出来除了给王爷传旨,另外陛下也是让我给王爷说明日让您早些进宫,他有事和您商量。今日你走的太急了些,陛下一时没想起来,这才派我来了。”张公公喝着茶和唐澋稽说着,“带一句话而已,让底下的人来就好了,还烦劳您。”“哎,要是一般的大臣我也就让底下的人去了。可要是王爷的话,我怎么也得亲自来。”二人又说了些场面话,张公公便带着人走了。 一下午忙忙碌碌的,晚饭过后,唐澋稽才将府中主事的人都叫了来,嘱咐了接下来的事情,唐澋稽吩咐道:“这些日子,因为两位公主要来,府中要仔细些。飞英你明日开始便去龙威军那里和那边联系好驻防的问题,将府兵和龙威军的管辖明确好,不要有什么遗漏。让他们那边明日最好就派人过来。赵立,你在外也是多操心些,帮着飞英,毕竟你在京中熟悉些。至于府中,采买的这些事情,李管家和司设监的人也要说好,该是宫里自己带出来,还是府上采买沟通好。还有严格约束着下人,不要随意在府中尤其在那两处院里。至于后边的事便交给高公公和小黎,该怎么着,估计司设监的人都会与你们说清楚。你们带人照着他们说的安排就好。最后,还是多多操心些。”众人一个一个的应答着。“好了,若有问题就说出来,府中自行可以解决的,便商量着来,府中要是解决不了的,找赵立,让他和宫里对接。今日早些歇着吧,明日事情更多。”一时间众人行礼后四散去了。 唐澋稽手抵着太阳穴,感叹事情怎么赶在一起了。小黎在堂后出来,给唐澋稽捶腿按摩。“咱们府上这么热闹怕是你刚晋了亲王时,府中摆酒那段日子吧。”小黎声音轻柔道,“这偌大的王府,总归还是要有些人气的,再加上两位公主会住些日子。她们也可以多陪陪你。”知道唐澋稽喜静,小黎怕他会因为这些吵闹发脾气而劝着。唐澋稽将小黎的手缓缓握住,稍一用力,便拥她在怀中。小黎口中惊呼一下,四下看了没人之后,方才装作恶狠狠盯着这个总是调戏她的恶人,然而在心中却不免有一丝激动:若是能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多好。只是连她都知道他二人注定不可能。她是一个婢女,而未来的他的王妃势必是国中的大家闺秀或是朝廷重臣之女,或是他国公主,都是天之娇女。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身躯,唐澋稽亦是按下心中的烦躁,说道:“我知道,只是一下子这么多人在眼前说来说去,着实苦恼。”小黎,僵直的身体变软了下来,手上仍然帮他按着肩,口中说道:“终归你的亲妹妹要来,你一个人总是在外漂泊,如今多享受些家人在身边的乐趣。”“听你的,他们再在我眼前晃悠的时候,我躲在书房好了。”听着唐澋稽有些委屈的说道。小黎嗤笑了一声,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言语。看着唐澋稽逐渐放松下来的面庞,小黎口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未能抵住心中对唐澋稽的担心,缓缓地说道:“这几日,小语和我都听到你一直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好几年没见到你这样子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听得此话,唐澋稽闭合的双眼,逐渐睁开,揽着小黎腰肢的手臂也多了几分力道,“最近镇北营和大哥的来信,以及麟阳城中发生的种种,都让我有些不安。或许......”,唐澋稽话说一半,并未说下去。心思乖巧的小黎也没有再问,这些国家大事本就不是她所能决定,也不是她所感兴趣的,她这一生最关心的此时此刻都在这座王府里:她爱慕的人,她熟悉的人,她爱吃的东西,她熟悉的东西。淡淡的烛光,映照出一对青年男女的身影,一副无声的画面。 裂变 第十四章:计划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第二天一早,唐澋稽便进了宫,先去太后那里请安,而后便来到了正德殿等候着唐皇。 而在朝堂上,唐皇也是对田府的处罚说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竟没人反对,让得唐皇大为不解。 早朝毕后,唐洐礼也是回到了正德殿,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之后,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昨日你走得急,好些事没有同你说,今日让你进宫,便是与你商议,这也是这次召你回京的缘故。昨日澋清来奏折,说是前几日已与你在书信说了这次的计划,你怎么看?”唐洐礼或是感到不舒服,改了一下姿势,半躺着在睡榻上问道。 “嗯,大哥前些时候的确来了书信,还是用旧唐文写的,后来细读之下,方知父皇和大哥筹谋此计划。”唐澋稽答道。 当日唐澋稽在拆开唐澋清与他的信札,着实吓了一跳,整篇都是旧唐文书写而成。 旧唐文原是唐太祖唐沣华当年征战四方时,在当时让大臣草创的一些密码文字,配合相应的书籍解答,以保证当时的军事情报不被泄密。 后来由于太过费时费力,再加上当时军中识字之人不多,因此后被军中废止了。 然而在宫里却保留了下来,皇室规定每一位皇子必须得学习旧唐文,除皇帝后代外其余皇子后代不得教授,宫中只留一位大学士专门教授,世袭罔替。 太祖曾言此举是为了保密某些机密要事不为他人所知。唐澋稽又说道:“既然父皇让我说说,那儿臣就直言了。此计划,有三大风险。第一大风险便是大东国虽然整体实力不如大唐,但是其尚武风气,一旦开战,其必是举国皆兵。单凭没有镇北营的左卫左威两军的六万人恐怕不能胜任此次东征。一旦不慎被灭在他国,纵然计划成功,大唐元气也是大伤。虽然齐国现在与我交好,但是一旦得知此消息后,加上青国突袭我边境,单凭镇北营三营人马无法保护整个北线无忧。纵然大哥派一军来救,怕是我大唐边境失落四五个城池已是定局。其二便是如若我七万大军得胜而归,父皇和大哥便没有任何动手的理由,否则必会为天下人所不齿,亦让臣民寒心。第三便是,隔墙有耳,纵再机密的事情,也总会有纰漏。一旦被泄露出去,恐怕立时就会大乱。”唐澋稽一条一条的说道,唐洐礼听后沉默不语,唐澋稽又道:“不过这是我前几日的想法,那时儿臣必不会同意。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儿臣不得不重新考虑,这麟阳城的水愈发浑浊,或许父皇和大哥的计划可以一试。”唐洐礼听了此话看着唐澋稽笑道:“看来你也会看形势了。”唐澋稽想了想说道:“刚刚听张公公说您今日提了处罚田兮启的事情,竟然无一人反对。想是田兮启早已派人打过招呼了,让那些人不要和您拧着干。他远在北境,手竟然伸到了麟阳城的朝堂上了。”唐国面色沉重道:“是啊,所以此事已刻不容缓。为我大唐基业此计划必行。”唐澋稽亦道:“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一切都得安排妥当,务求一击必中。”唐洐礼笑道:“这就是从北线调你回来的原因。原本此事由你大哥回来做是最为保险的。而且他也上书想要为朕分忧。但是澋清掌握右卫右威二军整日军务缠身,且又得时刻警惕着防备着大东国与齐国,实在是分身乏术。皇室之中只有你来担此重任,这几年来,你也掌军不短时间了,对军务也是熟悉。所以明日你便一同上朝,我会在廷议上宣布由你来协助户部,兵部筹备东征,弄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唐澋稽在听到原本人选是唐澋清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一闪而过。 唐澋稽跪下道:“儿臣领命。只是儿臣对朝中各种制度事物还不熟悉,恐怕会有些麻烦。”唐洐礼道:“这你不必担心,此次东征一切都是特事特办。而且你在朝中鲜少熟人,亦不必担心拂了他人的面子。”唐澋稽听到此话,心里冷笑一声,然而还是应承了下来。 二人又谈了许久,快到午膳时间,唐澋稽还是请辞。唐洐礼纵心里不愿意,却未强留。 只是望着唐澋稽远去的身影轻声的叹了口气。唐澋稽面有所思的出来正德殿,一抬头便看见了唐澋昭在笑着望着他,唐澋稽也只有在这个妹妹面前才能多露出几丝亲昵的笑容, “我怎么感觉我一到宫里,就被你监视呢,不然我到哪你都能知道呢?”唐澋稽紧走了几步,来到唐澋昭面前说道。 今日的唐澋昭身着一套桔梗色的吉祥云纹服,显示出了几分乖巧。 “哪是我监视你啊,父皇昨日旨意已经下了,我和四妹一起来谢恩的。不过到了这里,张公公说父皇和你在商量什么事情,现在谁也不见,我便和四妹在这儿等你一会儿。”唐澋昭道, “四妹呢?”唐澋稽看了看周围问道, “刚刚还在这儿的。二姐姐来了把她叫去,好像在那边说些什么。”唐澋昭指着宫殿一旁的角落。 “你怎么不过去呢?” “我原本也是想过去的,只是怕误过了你,方才没去。”唐澋昭摊了摊手道。 兄妹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唐澋潞和唐澋思走了过来,行了盈盈一礼。 “见过二皇兄。” “怎么你们有什么悄悄话,还要背着我们两个说啊。”唐澋稽取笑道,唐澋潞穿着和唐澋昭一样的服饰,只不过颜色变为了胭脂色。 而一旁的唐澋思身着宫绿薄络长袍 “二哥看来是在军中待久了。女孩子当然有自己的话说,怎么可能当着男子的面说呢。”唐澋潞笑道,唐澋思亦在一旁掩面轻笑, “那倒是我唐突了。”唐澋稽说罢,兄妹四人齐声笑了起来。而后,闲聊了几句,三妹四妹便进去正德殿了。 只留澋稽和澋思兄妹二人, “二哥自从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便少和我们来往了。”澋思和澋稽边走边聊着, “总归是路远,进宫一次又有些麻烦。而且二妹你也知道我一年在京中也待不了多久。所以自不能和我在宫中生活相比,那时也只不过一墙之隔而已。而且我可没亏着你们吧,哪次回来时,不是给你们带着一包包的新鲜玩意。”唐澋稽解释道, “那倒是,不像大哥哥,自从有了王妃嫂嫂和侄子以后,便很少来看望我们了。”唐澋思有些无奈道。 望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唐澋稽心中也感慨,那个以前老跟在他们后边的小丫头,如今也要出嫁了,而且嫁过去便是万里之遥。 而唐澋思这些日子亦在感伤如今长在宫中的只剩她和唐澋相了,以前和他们玩耍的大哥,二哥常年镇守在外,大姐远嫁异国。 虽然也有底下的弟弟妹妹,但是总归是有了年龄的差距,未能有说个话的人。 澋相天生富贵闲人,对任何事也不放在心上,和他说,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 今日再见到这个以前老带着她玩耍,纵然在外,心里还向着她们的哥哥,在想着日后不知还能否见到,心里亦有伤感。 裂变 第十五章:府中问询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大哥有了自己的家人,总归是要多多照顾他们。倒是你要远嫁他国,离我们任何人都要远啊。”唐澋稽劝道,然而不说还好,一提到此事,唐澋思又勾起了伤感之情,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一旁的唐澋稽见得此情景,心里亦懊悔:不该提起此事的。 “我一直在想我若不是这公主,生长在平凡人家,纵是吃些苦,但是陪着家人,有着兄弟姐妹陪衬。也总比现在让我一人远嫁万里,孤独一辈子,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唐澋思边哭边说道。 唐澋稽原本劝慰的话语正要说了出来,听到此话,却是咽了下去,幽幽的叹了口气。 身在帝王家,天生富贵,然而也必须要承受着相应的义务,这本就是天意,上天不可能让一人揽所有运气在身。 轻轻地揉了揉的澋思的头,手正要拂去她流下的泪,却停在了空中,转而拍了拍澋思的肩, “这本就是我们这些皇子皇女的责任,为大唐基业,付出自己的一切。”唐澋稽缓缓的说道, “世人本就觉得皇子为保国家而战死沙场,皇女外嫁他国,以结两国只好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养着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想开些吧,那魏国不是诸国称尊嘛,比那些小国要好得多,不必担心战乱灭国,也不用担心缺吃少穿。”,唐澋思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手帕拭去泪水。 “看看哭的像个花猫似的。真该带你去镜子前好好看看。”唐澋稽取笑道。 澋思白了他一眼,现在的唐澋稽就像小时候一样,偷偷把她弄哭了,然后取笑她哭的样子,她真希望回到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烦恼,每日也只是是怕大学士查验功课。 “好了,那魏国太子来提亲的时候,我在北线接待过。不错的一个少年,知书达理,见识不凡,而且长得也英俊。就怕你嫁过去,乐不思蜀,把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忘了呢。”唐澋稽劝慰道。 听的此话,唐澋思半是恼羞半是喜悦的说着:“越来越没做哥哥的样子了。” “这不是宽慰你吗”。二人说了好些的话,竟已错过了午膳的时间,直到李皇妃寝宫的侍女来找寻时,二人才分别,而在唐澋稽在分开前也是对着唐澋思说:“过些时候,我向父皇请旨,将兄弟姐妹都请到府中来,共同玩乐一番。”,唐澋思笑应着,凡是他这个二哥答应的,他必会做。 唐澋稽回到府中,让人将饭送入了书房,让余飞英和赵立一起进来,三人坐下,唐澋稽大致将唐洐礼说的话都告诉二人,但却并未包括那计划,只是说了唐洐礼让他帮着户部,兵部筹备东征诸事宜。 “赵立,你就在麟阳城中,朝中之事也都知之一二,你怎么看。”唐澋稽几口扒拉完午饭,此刻喝着茶问道, “这东征之事,我听说早于三四个月之前就好像在中书朝议时,就提过了。当时大多数大臣都同意,后来陛下又说要让左卫左威两军主攻,这一下便好多大臣不太主张东征。这一讨论便遇到了前些日子的大旱,朝中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但却没有彻底否决此事。这些天,旱情得到了抑制,大多数臣工应该都在等着陛下重提此事。怕是有一番讨论。”赵立说道。 “哦,那时候有哪些大臣反对啊。”唐澋稽感兴趣道, “王爷也知道,首当其冲的便是廖侯为首的那批大臣,以廖侯为主的那些大臣封赏的庄子便在唐国和大东国的交界处,按照就近调粮,那些庄子恐怕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收益了。接着便是田将军为首的那些大臣了,说实话,我实不知他们反对有何益处。出征大东国,一旦有了战功,更是青云直上,他们反对不知为何。”听得赵立的话语,唐澋稽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嘿嘿,怕死呗,没有镇北营的左卫左威两军不一定能够战得过大东国的军队,我想有些人是抱着这个心思吧。至于田兮启,那个老狐狸......” “恐怕明日,朝堂之上必会有一场唇枪舌战。”赵立分析道, “此事既然陛下已对王爷说了,那就意味着已不可更改。虽然会有争论,结果已定。”余飞英亦说道。 唐澋稽说道:“对,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对你二人说,往后一段时间,你们两个估计会忙碌起来。”,二人听到此话,没什么反应,唐澋稽又说道:“好了,与你们先通个气,不要外传。这儿没什么事了,去吧。”,二人起身向门外走去,唐澋稽叫了一声:“飞英”,余飞英回头不解看到, “算了,没事了,走吧。”,余飞英摇了摇头:王爷最近太怪了。二人走后,唐澋稽起身将房门关好,唐澋稽身后便传来声音,一个近乎鬼魅的身影同时坐在了桌前, “不打算告诉余飞英真相。”唐澋稽头都没回道:“飞英心性纯善,不善心计,告诉他也不过徒增忧虑。”唐澋稽转身看着此人,赫然便是前几日送来镇北营的书信的小德子,此刻的小德子换了一身干净衣物,身材依旧瘦小,不过脸上早已没了稚气,少年的脸庞上却显示着一股与其不相称的成熟气质, “你这副尊容着实不敢叫人恭维。而且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出了全部的事情呢。”那小德子喝着茶幽幽的说道:“我现在这副模样当然是小德子了。根据情报再加上你父皇的性情和做人,猜个七八分没问题。” “哦,你对我父皇很了解?”唐澋稽感兴趣道, “不了解,正因为不了解才更为可怕。以我的情报,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你父皇的任何问题,这是这天下所有皇帝都没未曾有过的情况。凡是登顶为一国之君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光彩。可惜的是,你父皇据我所知他手上干净得很。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他的确干净,没有任何心机。第二种便是他太厉害,厉害到将所有的都销毁了。通过后来的种种,我更相信第二种,当年你大伯也就是先皇废太子,此人可是人中龙凤啊,最后虽说是因为那借玺而坏了事,但你父亲却因为处理此事,一跃成为唐国朝堂上的红人,百官追捧,最后将诸位皇子抛在脑后,成为太子,最终登基。我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人。”小德子说道,唐澋稽直盯着他道:“看来你的情报的确有一手啊。” “你以为我来此之前,只带了自己吗?” “那你的情报里是如何描述我的。”听得此话,小德子原本正经的脸又变一副高深嘴脸满嘴胡话道:“不可说,不可说。”此人还要说什么时,听到外面脚步声,低声道:“明日下朝之后,我再来找你,那时一议。”而后起身,便闪书架后面。 裂变 第十六章:善茗坊主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唐澋稽没有言语,只见得外面走廊李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敲门, “王爷不好了,外边善茗坊的云姑娘将王府围起来了。”听得此话,原本还像高人一般喝着茶的唐澋稽,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心中惊叹:此刻王府周围可是八百龙威军和两百府兵,她这妮子竟然将王府围了起来,这是大罪啊。 急忙开门向着前门走去, “前边余将军和赵长史在周旋。不过看样子必须得您过去才能解决。”后边李管家絮叨着。 慌忙走到门前,在一旁的龙威军早已按耐不住,堂堂禁卫军,竟然被一群茶坊的伙计围住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而安王府的府兵在余飞英的呵斥下早已退了下去。在见得唐澋稽出来,所有军士都行礼后,龙威军一个都统走过来道:“王爷,这个?” “不用在意,待会儿看我手势就退下吧。” “可是?”唐澋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怎么,咱们总不能对一个女孩和一群老百姓动手吧。”听得此话,那都统在看到那群人之后也是苦笑了一声,无奈道:“好吧。”唐澋稽越过龙威军,来到街前,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只羊脂玉般的纤纤小手拿着一把匕首把玩,另一只手靠在扶手支着脸颊,脸上一脸玩味的女子,年纪是十八九。 身着西川的边疆民族衣服,上身西川雾水云锦衣,绿青色打底,白色刺绣,绣的是西川白玉花,下身白色云纹裙。 瓜子脸,一头秀发未曾盘起,玉色发箍箍到脑后。淡淡描眉勾勒,未曾抢了那双迷人丹凤眼的气场,朱唇微启,微微带笑,隐隐露出了小小虎牙,似憨非憨,此女子便是麟阳城善茗坊当家,云扶乔,有诗曰: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唐澋稽站在其两步之外,皱眉道:“闹够了没有。”缓缓移动莲步来到唐澋稽面前,手中匕首转动越快。 略带调笑的清脆声音:“你终于来见我了。”,唐澋稽道:“说的好像我躲着你一般。”,听到此话,云扶乔努力垫着脚,脸都快贴近了唐澋稽的鼻尖了,恨恨的说道:“是啊,你没躲我。也不知道是谁回京这么多次,也不来善茗坊一次。” “近日每天事务繁多,没顾得上。”唐澋稽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云扶乔的目光说道。 见着唐澋稽躲闪,云扶乔仿佛胜利了一般,扭头望着周围说着:“哼,我也不同你废话,我今日来呢,便是要你来兑现你的承诺的。余飞英余将军呢?”,而原本在看着这一边的余飞英在看到云扶乔在四处张望时,就感觉不妙,正打算先走为妙时,便看到云扶乔在笑眯眯的望着他,她招了招手,余飞英认命一般走了过去。 云扶乔满面含笑的看着余飞英,待他走过来后,说道:“前些日子,余将军到我善茗坊来拿茶的时候,代安王爷许下一个承诺。我今日便是要安王爷来兑现的。”,唐澋稽心中后悔道:当初怎么没有把这件事情问清楚啊。 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唐澋稽说道:“不知飞英代我许下了什么承诺?”, “哦,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余将军知道我一直有件心事未了。便代王爷答应了下来,帮我完成这件事。”云扶乔看着唐澋稽愈加难看的脸庞,脸上喜色愈多。 “天鱼峰采仙顶云雾茶?”唐澋稽无奈的说道, “对。”云扶乔简单一字回道。心中的事情得到证明,唐澋稽脱口而出:“不可能。”而在一旁的余飞英听到天鱼峰后,心中一惊,他以前也只是听唐澋稽说过云扶乔拜托过他一件事,没有答应。 这次去取茶时,想起这件事,方才替唐澋稽答应,未曾想到是去天鱼峰采茶,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应承此事啊。 见得唐澋稽不打算允诺,云扶乔哪会让他反悔,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 云扶乔手中匕首一收,小嘴一扁,眼泪便哗哗的流下来,蹲下身口中还说道:“看看,大唐皇子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而围住王府的那些伙计也是大声吆喝道:“快来看哦,大唐皇子欺负一个弱女子。”,而后三五成群的人便来围观,见得人逐渐多了起来,云扶乔更是大声哭道:“各位乡亲评评理,我只是来安王府讨要茶钱,而安王爷仗势欺人,竟要赖账。”,周围人窃窃私语道:“前些日子,二皇子还为民除害呢,没想到今日便仗势欺人。”,唐澋稽无奈道:“你先别哭了,咱们进府去说好吧。”,云扶乔要的就是不明真相的群众的阵仗,哪能轻易进去。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唐澋稽挥手,龙威军和府兵便将人群挡在街口,而且将那些伙计也一并赶了出去。 唐澋稽害怕事情越闹越大,谁知道这妮子又有什么花招。一个搂腰,便将云扶乔扛在了肩上,走进王府,而云扶乔先是蒙了,她没想到唐澋稽如此霸道,敢当街如此。 而后便是恼怒,她纵然大胆,在这个时候也是满面羞红,一个女孩子被男子扛在肩上,又被这么多人围观,传出去让人笑话。 手上不断捶打着唐澋稽,口中谩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人,放我下来。”,只是这对于唐澋稽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直到唐澋稽把云扶乔扛进了府中,余飞英方才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说着,让他们散了去。 而那些善茗坊的伙计在看到此场景也没了主意,这可与坊主和他们说的不太一样啊。 可是坊主已经进去了,他们要去寻人,却是不敢。无奈一人说道; “坊主和王爷交情匪浅。不会对坊主做什么的。咱们还是回去等着吧。”一行人也是走了。 而回到府中的唐澋稽和云扶乔,在唐澋稽将云扶乔放到正堂上后,云扶乔便从地上弹了起来,爬到唐澋稽的身上,又扣又咬。 唐澋稽被她咬的吃了疼,也是吼道:“你这妮子还不快松嘴。”,见得有效,云扶乔哪敢撒嘴,死咬着不放。 唐澋稽此时已没了礼数,也是张口就咬。二人缠斗成一团,期间不断传来二人的喊声, “哎呀,你还咬。” “就咬。” “哎呀,不能咬手啊,我还写字呢。” “哎呀,不要扣脸,脸被弄花了,我怎么见人啊。” 裂变 第十七章:云扶乔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周围的奴仆早已被余飞英叫去了其他地方。好长时间后,两个人靠在柱子上,云扶乔无力的倒在在唐澋稽的怀中,满面都是灰,头发更是糟乱。而唐澋稽更是难堪,龇牙咧嘴。因为他凡是露着皮肉的地方,都是牙印。唐澋稽无奈的说道:“我早就说了,遇见你没什么好事,所以我才不去见你。”云扶乔嘴上不认输的说道:“哼,我遇见你也准没好事。”,只是连她也能听得出来,这话语没有丝毫气势,她躺在这个宽大胸怀中,觉得世上已没有任何事能打动她。 “什么时候陪我去天鱼峰采茶。”云扶乔问道,唐澋稽起身道:“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云扶乔急忙道:“可是,余飞英答应了的。”唐澋稽叹了口气,转身抚了抚她的秀发,认真的对着云扶乔说道:“妮子,我这样说吧,你放弃吧,只要大唐在一天,便不可能让人上去天鱼峰。连我们这些皇室之人都不可以,你换一样吧。”,云扶乔双手抓着唐澋稽说道:“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我一生的追求,我只剩十种茶就可以完成了。”,唐澋稽不再言语,见得唐澋稽如此,知晓他性情的云扶乔便知道此事已无可能:他可能在知道此事对自己如此重要而一口回绝,而他如此决绝,便是连他都无能为力。 云扶乔愣愣的做到了座位上,没有来时的气势汹汹,也没有刚刚的活力。望着云扶乔这样,唐澋稽心中亦是不忍,这事若是换成他,知晓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寻到仙顶云雾茶,却没有办法得到的。心情肯定会这样,何况她从小便立志要修建一座百茶园,收集到从古至今有记载的一百种茶。而仙顶云雾茶在这一百种中,更是稀有无比,从古籍记载也只有记载此茶的人才见过一次,留下图画文字,后人遍寻天下,无果。此次是因为善茗坊的人在天鱼峰旁边高山上采茶时望见天鱼峰的山顶,长有类似仙顶云雾茶的一株茶树,云扶乔方才知晓。但要确定的话,必须要近前观察方能知道。可惜,这个机会,是不可能实现的。 “留下用过晚膳再回去吧。”唐澋稽近前说道。而云扶乔也是点点头,虽然此事未能达成,但她与唐澋稽也已一年未见自是要叙叙旧。 王府的菜色原本就不赖,今日因为云扶乔的到来,添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期间,唐澋稽不断地找些话题来使得整个气氛不那么压抑,不过原本就两个人的晚宴,其中还有一个不说话的人,他的努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你应该知道这也只是你坊中的伙计的观察,而且那么远的距离,很难说那就是仙顶云雾茶。”唐澋稽见状劝道,“可是总归是要去山顶上确认。”云扶乔认真的看着唐澋稽道,“不可能,天鱼峰皇家重地,非帝王不得入内,这是太祖爷立下的祖训。我身为皇子不可能违背祖宗的。而且周围被唐民日夜看守,你要是想独闯的话,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唐澋稽亦直直的看着云扶乔。“哼,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秘密守护的?”云扶乔直盯着唐澋稽的眼睛,而那边也是没有丝毫躲闪,像是宣告着这件事情的不可能,一会儿后方才无奈的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你现在就应该站在天鱼峰上了。”唐澋稽摊了摊手说道。话说开了,虽然云扶乔仍然不是那么高兴,但是总归是和唐澋稽聊了起来。她向他说着坊中的事情和麟阳城中的趣事,他也向她说着边境战事,引得她一阵神往,这本就不是一个省事的女子,从他二人初次见面就可以看出。 一顿饭吃了约一个时辰,方才收场。而在云扶乔的要求下,唐国的安王爷竟然做了一次侍卫,护送她回善茗坊中。悠长的琴声从远处飘来,将为这条本就有些昏暗的街道增添了一些幽幽的气氛。“停在这儿吧,”,云扶乔对着车夫说道,随即唐澋稽二人下车,让车夫拉着马车跟在后边。转过一个街口,豁然便是另外一番景色,一条沿河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两旁商户林立,家家生意红火,街上摆摊的各色小吃,各种小玩意儿。这就是麟阳城最著名的白夜河景,白夜河原本只是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并无稀奇,原先也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后来,唐国定都于此,人口增加,外接此处水路白天可运货,夜晚能游河,商业渐渐繁荣。外加上后来数个青楼搬到了此处,引得晚上无数文人骚客来此,夜晚生意比白天更好些,留下千古名篇,流传于天下,故此此处也是麟阳城最繁荣的地方,因其夜晚河水两岸灯火繁盛,映照的犹如白天一般,因而又称白夜河。 唐澋稽看了看人群,脸上写满不悦,生性喜静的他,本不喜欢如此嘈杂的环境。而一旁的云扶乔却是有些兴致勃勃。每日闷在坊中,她也很少出来。“我们也去找些乐子。”云扶乔对着唐澋稽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姑娘家家的,有失体统。”唐澋稽纠正着云扶乔的说话方式。而云扶乔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拉着他便走进了旁边的小吃摊子,劲道的兔肉加上鲜香的麻辣味,让人食欲大开。云扶乔没了形象的大吃着,一旁看的无奈的唐澋稽只得给她遮挡着。而她在自己大快朵颐的时候,也不忘给唐澋稽嘴里塞几块。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吃,一路吃一路逛。他二人也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青年男女中,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和特别。 坐在车上,唐澋稽无奈的看着在他怀里打滚的云扶乔,因为此时的她嘴肿的没了丝毫美丽的形象,口中喊着无量商贩,贪吃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悠长的琴声又一次响起,马车则快速的驶向了黑暗当中。 裂变 第十八章:朝堂众臣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第二日清晨,麟阳宫城外 众多朝臣三三两两的被一顶官轿抬了过来。延续着在宫门外吃早饭的习惯。远处的街道上,马蹄声先一步传了过来。唐澋稽身着王服领着余飞英和赵立及一些侍卫,数匹马相伴而来。几人来到宫门口的广场,翻身下马,走向宫门。宫门两旁的大臣们,急忙起身行礼,一些尚不明唐澋稽的身份的人,在左右的大臣提醒下,亦是起身行礼道:“见过王爷。”唐澋稽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三人逐渐走到前边,后边的人变开始窃窃私语“今日二皇子也要入朝。”“应该是陛下嘱咐的吧,不然二皇子一般是不会入朝的。”“看来今日有大事要议。”,排在最前面的赵相国和几位尚书大人在见到唐澋稽过来时,亦是行礼。示意不用,唐澋稽便站在前方望着宫门。 一旁的赵耿志赵相国和那几位凑过来身边对着唐澋稽说道:“王爷,今日初次入朝感觉如何?”唐澋稽笑道:“总归是比这几日起的早些。”“哈哈哈,早朝本就是如此。我等早就习惯了。只是王爷初次,方才感觉早些。”“是去,记得上次,去年是我入朝谢恩时,起的怕是比这个时辰还要早些,太麻烦。”“朝中本就比不得军中,规矩繁多。” 原本赵相国还想着与唐澋稽多聊一会儿。不过唐澋稽早已掉转头和身后的赵立说着些什么。一时间让的赵相国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几位尚书大人见得这位皇子和赵相国聊的正欢,正欲凑过来,然而在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也止住了脚步,而此时,“王爷这几年一直在军中,倒是对朝堂上的人了解不多。我为王爷一一介绍一番。”见得这几人走过来,赵立也是小声对着唐澋稽说道,“靠近咱们边的这位就是吏部尚书,何忠何大人。这位何大人可算是奇才,凡事过目不忘。全国知县以上的官员的资料都装在他的脑子里。陛下屡次称赞其为资料库。”,再看这位何大人,身材不高,不过这身材却是有些臃肿的过分了,纵是这定制的朝服也被他这一身显得太小,此人脸盘不小,将五官反而衬托的过于小了,仿佛此人的脸像是一个大盘,盘子中间集中摆着几件物件,其余都是空白,脸上含笑,总觉得此人像是某个米铺的掌柜。“上次王爷进爵时,他便到府上庆贺,只是那时怕是王爷人多未能辨认的仔细。”赵立小声对着唐澋稽笑说道。 “何大人旁边那位就是工部尚书,李成荣。此人本事倒是在六部尚书之中属于平平。但是胜在为人刚直不阿,做事认真。”再看这位李成荣,李大人,人和其性情一样,身子站得笔直,国字脸更显一脸正气。即使不穿那身官服,站在普通人里亦有一番气势在。“在其旁边的便是刑部尚书了,姬亮。姬贵妃的父亲,三皇子的外公。您这个应该是比我清楚的。”赵立又说道,唐澋稽点了点头毕竟是皇亲国戚,此人因自己的女儿和父亲而发于本朝,虽说借了这二人的力量,但是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姬家能够成为三族之后的势力最大的家族,他在其中的作用毋庸置疑。观此人,一生从未受过半点苦难,保养极好,年逾古稀但是依然面色红润,满头黑发,偶尔谈笑间,声若洪雷。 “姬尚书之后的便是礼部尚书了,赵著先。这位您更清楚。那位满脸书生气质,与那几位大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此人与其他都不擅长,但是四书五经都通晓,礼法制度更是熟悉,陛下让他做礼部尚书倒也是合理。”赵立轻声道,唐澋稽心中暗道:清楚啊,大皇子的外公,信国公,礼部尚书,赵家如今的族长,哪一个名头都吓人。可惜,此人太过沉迷于书籍,于朝中斗争不感兴趣,若不是赵相国依然健在,大皇子依旧得势,估计赵氏一族怕是立刻得衰落。 “兵部尚书,杨陈。在这个估计与您打交道最久也是最多的一个了吧。”赵立看着那个赵著先旁边的人说道。“是啊,熟悉的人。”唐澋稽看着杨陈,眼神里不经意的划过一丝寒光。杨陈,兵部尚书,一个奇特的人,自从当了兵部尚书之后,其因为从他手中批出的各种东西,最后都会转化为一场杀戮,他怕死后因此而下地狱,竟然开始信佛,以保自己不受堕入地狱之苦。如今再看其手腕上依然挂着一串念珠。观此人面相,脸色阴翳,身材中等,时常咳嗽。唐澋稽清楚的记得当年镇北营初建,只有镇北中营,镇北东西二营后来才扩充。那一年,镇北营只有五千兵马,还不像现在,那时无力护卫整条北线,只能防卫两个边境城池,而此人以兵部名义调防,强行让镇北营镇守三城,结果就是一城因人手不够而最终兵败,那一千士兵里皆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弟兄。他一怒之下,便带了一千铁骑要回麟阳城向兵部讨个公道,在灵水河畔,被田兮启和廖盛远,还有他大哥唐澋清拦住,劝回了北线,那年他十六岁。可惜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唐澋稽遗忘,只因为那些人中有他最为看重的战友之情。后来凡与此人的各种军务往来,唐澋稽便交予其他人来做,二人相处至今,倒也相安无事。如今再见,便是朝堂共事,未来怎样还真说不清楚。 “最后一位便是户部尚书,梁起,您也应该比较了解。”,赵立介绍道。“粮草调拨,兵饷发放,也算有些交集。”唐澋稽说道。这位梁起梁大人,是唐澋稽心中还算赏识的人,此人自幼家境贫寒,但好读书,后来在某个县衙任职,后来偶然被先帝东巡时赏识,一步步靠着自己的才干升任到这个位置。为人倒是不卑不亢,与人相处亦无一丝官威,做事认真。再看此人,或是幼年饥寒交迫,导致如今身材也是那般消瘦,皮肤也是有些黝黑,在这些养尊处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不同,但此人没有丝毫异常,脸上仍然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余下的那些大臣们,待到王爷在朝中与他们打交道后,在与王爷一一细说。”赵立在一旁说道。唐澋稽也是点了点头。随着宫门打开的响声,各位大臣都看着唐澋稽,纷纷让其先行。唐澋稽亦不推辞,一众大臣们亦是跟在其后。 裂变 第十九章:朝堂辩论 - 荣耀山河图 - 无声潇湘 明德殿上 唐皇唐洐礼,在时隔六年之后,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皇子站在这个殿堂上。众人行礼后,唐皇也是开口道:“今日诸位也是看到了二皇子也是随同诸位上朝,朕从北线将其调回,就是为了今日的朝议,澋稽对其还是在行的。”,听得唐皇此话,原本心中隐隐猜到了的一些大臣们心中更是肯定了:东征,行军打仗之事,二皇子当然是内行了。 “前段日子,朕便与一些臣工商讨了此事,不过之后,我大唐遇上了旱灾,便将此事搁置了。如今,旱情以解。澋稽又赶回来,正好,今日便可以再议此事。那便是东征大东国。各位臣工,畅所欲言。”,听的此话,底下的人突然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此时也只有站在最前面的数个大臣和唐澋稽沉默不语。唐澋稽不说话是因为他不能说,他需要先看看朝中对此的看法究竟如何。而其余的那几个人不说话是因为他们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在说话,此时到处议论完全没有意义。 终于有人上前回道:“不知陛下所说,是否和以前讨论一样,由左卫左威两军来作为攻击主力。”“对,这是朕深思熟虑过后所认为最好的方案。”此话一出,底下的人更是激烈议论,前边不说话的几位大臣脸色亦各有不同。整整连续叫了三天的大起,每日的讨论内容一成不变,原本平静的朝堂因为此事出现了波澜。这三天,唐皇一句话都未说,每日都是看着底下的臣工激烈的讨论,唐澋稽自然也没有说话,自然还有一些人也未说话。 刚刚从皇宫内回来的唐澋稽坐在书桌前,疲惫的摇了摇了头。这几日的早朝着实太吵了一些,让他脑子有些昏涨。闭眼间,小德子又不知不觉出现在书房中,在书架前不断翻弄着一本书,背对着唐澋稽说道:“见过你父皇了?”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唐澋稽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从你的样子来看,你父皇已下定决心了。”唐澋稽冷笑道:“呵呵,这几日父皇与我可是看了一出好戏。这出戏看了,想不下定决心也难啊。”手中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手中写着,口中依旧说道“京中六部九卿都察院从三品及以上者的官员,有二十二人不赞同东征,十二人没有表态,三十人赞同东征。这二十二人里边兵部,吏部的人居多,而兵部,吏部两位尚书也不同意。这十二人里边,赵相国,礼部及一些人直到现在也未表态。而这三十人里边,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人现在不让分毫,力主东征。”。 小德子拿起那张纸眼睛微眯,轻笑道:“不赞同东征的怕多是那个田兮启田将军和廖盛远的门下吧。他二人不同意,底下的人一定会鼎力维持。这十二人是赵相国的势力,这赵氏一族大多在朝中任职,于军中多无人手,所以东征对于他们来说不太重要。之所以到现在不表态,估计是在等你父皇的决定。那三十人里边,既有一般没站边的臣工,亦有那个刑部尚书姬亮的门下,此人力主东征......”,皱着眉思索一番后,说道:“哦,想起来了。此人便是你三弟的外公。估计这位姬大人,是为了你三弟吧。如今你大哥和你于太子位置便是两强相争,如果此次让你三弟能在东征中有所建树,想必怕是再多一人争夺这个位子了。不过看着这个架势,整个朝堂一半的人都是这三个家族的人,再加上现在左卫左威两军,这三族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啊。难怪你父皇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他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啊。”,小德子在分析完后,在等着唐澋稽的回话,然而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回应,抬眼望过去,便看见唐澋稽眼神奇怪的望着自己。“为什么这么看我?老子可是正常人啊,没特殊爱好。”说完他还搂紧了自己衣服。然而哪管他的话,唐澋稽依旧盯着小德子别有深意的说道:“看来你的情报确实厉害啊。”,同时心中暗道:此人的手段太过厉害,来了唐国只两个月,便将唐国朝堂内的每个人查了个底掉。那不是岂不是连自己都没什么隐私可言。而且此人站在自己这边倒还好,如果站在对立的那面估计对自己危害更大。“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小德子在听到唐澋稽的话后回道,似是知道了唐澋稽心中所想,随意说道,“而且你不必担心,我虽然查了你,但你也算是个人物,竟然没查出些什么来。放心,在未达到我的目的前,咱两还是同一战线的,毕竟找你这样一个伙伴还是挺难的。”听得此话,唐澋稽脸上露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他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人和事,而小德子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而后唐澋稽就放松下来了,在双方都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前,都还有公式的余地。 唐澋稽喝了口茶道:“此次姬亮怕是不能如愿了。父皇不可能让三弟随行东征的。”,“唐澋相,自幼便长在你父皇身边,直到现在也未参与任何政务,论军阵亦没什么长处。姬亮倒也想得好,一场大战怎容履历一片空白的人。”小德子缓缓地说。唐澋稽自嘲道:“仅凭父皇恩宠便已足够了。或许在父皇眼里三弟才是他第二个儿子。”“哈哈哈,要说你这命还真不是一般的惨。算了,东征何日定下来?”小德子先是嘲笑了唐澋稽一番,而后正色道。“明日,今日我与父皇商议好了。明日下旨正式东征。后日我开始在兵部,户部主理东征一切事宜。”唐澋稽说道,“好,你那边开始后,我这边也要着手开始计划各项事宜了。而且此计划必须得建立此次东征之上,不然凭着咱两的势力无法完成。”小德子认真的说。“我这边完成整个东征详细部署最起码得一个月。你来得及吗?”唐澋稽亦说道。“这你不必担心,整个东征准备完成必须得三个月,所以一切都来得及。”,点了点头,唐澋稽和小德子都不在说话,这个计划对于这二人来说都太过重要了,虽筹备许久,但是随着机会临近,他二人心里却有些担心,于是整个书屋陷入了沉静之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