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仇人相见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冬日的阳光驱散阴霾，透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照进一处暖阁中。 暖阁里，一个小小的火盆内稀疏的火苗在跳动着，好似在释放顽强的生命力。然而，这股温热依旧不能驱除暖阁的严寒。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床榻前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急急张开眸子，向床榻边抬眸望去。许是太过劳累与困倦，睡眼蒙松的她伸出衣袖揉了揉眼睛，见床榻的女子仍未醒转，不由得叹息一声。 床榻上，沉睡着一个少女，约莫十多岁的样子。 她乃当今东齐国丞相府妾室秦婉烟之女颜芷，前几日在秦氏房中用食，偶然中毒，而后一直沉睡不醒。 “三小姐，您快醒来吧。”小丫鬟金枝自言自语，像是说给三小姐颜芷听，又像是说给自个听。 可金枝不知，床榻上的少女早已换了灵魂，不再是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三小姐颜芷，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严芷。 前几日，严芷早已发觉自己穿越，只是不愿接受这个事情。三日，萦绕在她脑子里的些许记忆，让她明白自己所处的处境，以及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颜芷。 接近晌午十分，金枝抬眸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是时候前去给小姐领回中午的膳食了。 等金枝离去，颜芷缓缓睁开眸子，深深叹息一声，而后缓慢起身，穿上稍微厚点的衣袍，下床在暖阁内来回踱步。这衣袍，哪里是过冬穿的？颜芷想来，不由得摇摇头，低低的道：“颜芷，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人欺负，所有你受到的痛苦，我定会百倍千倍让他们偿还！” 话音方落下，颜芷双眸之中透出一股杀气，冰冷如同这寒冬的天气，只稍稍呼吸，都让人冷彻心扉。 顷刻，金枝已然回来，掀开帘子进来，见到三小姐安然无恙静静伫立于暖阁内，不由惊喜的连同手中的饭食掉落在地，急急奔到颜芷前面，激动的语无伦次：“三小姐……您真的……醒来了？” 颜芷并未答话，而是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 是的，她回来了。 她不再是那个颜芷，不会任人欺负，不会让别人掌控她的命运。本以为前世死去，不想到了一个历史上不曾出现的朝代。她感激颜芷，给了她一副躯壳，让她继续活下去。 如今，是为自己活下去，也是为曾经的颜芷活下去。 金枝听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目光从未离开颜芷。三小姐，真的活过来了，难道是她昨夜的祈祷凑效了吗？ “金枝，你可知，这几日是否有人前来？”颜芷转眸，随口问道。 其实，她自然知道，这几日根本没有一人前来探望，就连她在秦氏房中中毒之后，也不过是请来一名不学无术的大夫敷衍一下罢了。 只是，她究竟如何中毒，颜芷尚未有任何证据。不过依照曾经颜芷的记忆，这其中只怕与那对母女脱不了干系！往日她们如何对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有一些事儿，她却记不起来了。 听闻这话，金枝微微沉思，她既不想骗三小姐，也不愿三小姐难过。 良久沉默过后，颜芷嘴角勾起一丝丝笑容，轻柔的声音在暖阁内异常清晰，“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前来探望，不过，金枝，你记住，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我头上，连同我身边的人，也不容他们碰一根指头。” 金枝不由一愣，小姐这话……她从未听过，难道是听错了？ 然而，颜芷坚定的目光仿佛夹杂了一股怨恨，细细看去，又好似十分平静。 “如今府里是怎样的状况？”颜芷眼眸一眨，嘴角勾起，透出一股暗暗的笑。 正当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颜芷不禁闭嘴，竖耳倾听。金枝亦是有所察觉，不过，这可是丞相府最为偏僻的院落，若是外人，只怕不会知晓有富丽堂皇的丞相府还有这样一处见不得人的地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绿萝，你可是听清楚了？那个小贱人真的醒来了？”步履匆匆的丞相府二小姐颜姿，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悦，转眸盯着身边的小丫鬟绿萝问道。 绿萝用力的点点头，道：“二小姐，这可是真真的事儿……” 余下的话儿还未说完，颜姿的一只脚已然踏入了暖阁。 颜芷暗暗冷笑一声，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不曾前去问候颜姿，这颜姿倒是送上门来了。这感情好，既然来了，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枉费她是穿越而来的？ 在心底盘算着，颜芷嘴角却是翘起，淡淡的笑容，让人察觉不出她一丝变化。 快步迎上前去，颜芷细细打量起来眼前这个所谓的二姐。窈窕的身材，端庄的容貌，俊俏的脸蛋，可谓算得上是大家闺秀。若是她不知曾经颜芷受到的欺负，只怕这会子定被这容貌欺骗过去。 “二姐姐，您怎么来了？”微微一顿，颜芷不等颜姿插话，继续道：“只是方才妹妹才醒转，这会子还没来得及准备去看二姐姐，二姐姐可就来了。” 话虽如此，颜芷可在心里嘀咕了半天。 这莘芷苑定然是有了颜姿的眼线，不然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颜姿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还未回过神来，颜姿已然笑嘻嘻寻了一个锦杌坐下，十分柔和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儿？妹妹这才醒来，如今又是隆冬，自然是不适合出门的。” 颜姿嘴角笑意渐浓，细细打量一番颜芷，又道：“作为姐姐，照顾妹妹自然是应该的。”说罢，她回首递了个眼色给绿萝，刻意提高了嗓音，“绿萝，怎么一点儿眼力价都没呢！还不将东西放下。” 绿萝依言将怀抱的东西放下后，颜姿继续说道：“这些个东西虽然不值多少银子，但都是特补身子的，还是母亲从宫里拿来的，想必妹妹这儿也没有，就收下吧。” 颜芷听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怨气，她这儿没有，看来，今儿，颜姿指定是来嘲讽她的了。不知颜姿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不过，既然她送来，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 求收藏求推荐~么么哒~~ 第2章 谁算计谁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颜芷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 如此想来，颜芷倒是不急着打开，美眸眨了眨，淡淡一笑，满眼谢意道：“既然是姐姐的一番心意，妹妹就谢过姐姐了。”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颜芷其实并不关心。白氏这对母女，能安什么好心？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颜芷暗自告诫自己，定要小心谨慎。 颜姿见状，嘴角微微翘起，忙道：“一点心意而已，小意思。反正我那儿多得是，若是妹妹需要，遣了人去拿就是了。” 这话儿，怎么听的这么不对劲儿？这不是在变相的嘲讽自个儿么？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 颜芷暗暗一笑，心里陡然想起当日生辰白氏送她的那串所谓的玛瑙串珠。 她并未答应，也未拒绝，而是话锋一转，道：“妹妹收下姐姐的东西，自然也要送姐姐一份。”说着，她缓缓转身，迈步到梳妆台前，从一个破旧的妆奁里取出一个色泽极其艳丽的玛瑙串珠。曾经的颜芷不知，如今的颜芷一眼瞧出来这根本就不是玛瑙，而是红珊瑚。 深吸一口气，颜芷回过身去，将红珊瑚串珠亲手递到颜姿手心，低低的道：“二姐，妹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还望姐姐收下。” 这可是白氏的东西，还回去也不无道理。只是，这红珊瑚在身上戴久了，可是要不能生育的了！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医学界著名教授江明月唯一的女徒弟，医术精湛，博学多才。白氏这点儿小伎俩，怎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白氏，你就自食其果吧！ 颜姿见状，本是平静漆黑的眸子里闪出一道亮光，许是意识到失态，忙笑了笑，道：“这可是妹妹极为珍贵的东西了，姐姐自然是不能抢妹妹所爱。” 话虽如此，颜姿心底却泛起了阵阵涟漪。这玛瑙串珠，母亲亲手递到妹妹手里，她可是一心想夺过来，可任凭她如何撒娇，母亲皆不为所动。 今日，这小贱人竟然亲自交到她的手心，怎能不要？方才的话，不过是客气罢了。想必这个傻乎乎的妹妹是诚心给她的！ 一切如同颜姿所料，颜芷微微摇头，淡淡的话语声飘来，“二姐，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妹妹收下姐姐的东西，自然是要略表一下妹妹的心意。”颜芷眨了眨眼睛，好似思量半晌，略带委屈道：“莫不是姐姐瞧不上这玛瑙串珠，若是如此，妹妹砸了便是！” 说罢，颜芷瞬时将玛瑙串珠举起来，就要往地上摔。 颜姿哪里见过颜芷这等模样，不禁吓得退后一步，待反应过来，急急上前一把夺下颜芷手里的玛瑙串珠，摇摇头，“这可使不得。” 是了，若是曾经的颜芷，自然是不会如此做。 一来，这是白氏送她的，摔了自然会被人说她不识抬举；二来，当着颜姿的面子，岂不是打了白氏的脸，这更是万万不可。 颜芷见颜姿态度转变，忙借机道歉，“都怪妹妹，这几日沉睡的糊涂，一时间脑子犯浑，差点儿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一脸歉意，颜姿眼角噙着泪珠，微微的光线下，却泛着盈盈光芒。 这模样，颜姿才放下心来。还以为她转了性子呢！ “好妹妹，莫要自责了。”颜姿上前轻声安慰几句，看似十分关心，又道：“既然妹妹如此有诚心，那姐姐就收下了。” 颜姿内心一阵窃喜，这早就惦记的东西，可算是到手了。这个妹妹，昏睡了几日，竟然更傻了！ 二人寒暄了几句，颜姿便带着绿萝离开了。 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从房门处消失，颜芷再次回过神来。而此时，她身边的金枝早就睁大眼睛怔住了。 三小姐，难道真的变了一人？往日，她指定不敢在二小姐面前如此威胁！ “金枝，你怎么了？”颜芷发觉金枝如此模样，不禁眸子里闪过一道柔和的光芒，捂嘴而笑。看来，今儿自己的变化，真是把金枝给吓到了！ 金枝一听，羞得一脸通红，低声道：“小姐，奴婢觉得您今儿真是把二小姐吓住了。” 是吗？颜芷不觉如此。 忽的想起颜姿送来的东西，颜芷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这笑，令人不寒而栗。 “金枝，把这些东西拿去扔掉吧！”颜芷瞅了一眼桌上的包裹。 金枝一怔，一瞬间明白颜芷的意思，忙道：“小姐放心就是，奴婢这就去办。”等踏出暖阁的门，金枝将颜芷的话儿琢磨了好久。 不可置疑的一点，那就是小姐变聪明了。若是往日，小姐许是不会察觉。也是，在秦姨娘那儿吃了厨房送来的糕点，小姐就中毒了。只是自家小姐命好，垂死之际捡回一条命来。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姐能有所改变，亦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颜芷却再也不能平静。这丞相府，想来比自己所想更加可怖。既然如此，还是隐藏锋芒的好。报仇的事儿，从长计议。 次日一早，天还方要放亮，颜芷就起来了，这让莘芷苑的小丫鬟们甚是好奇。但碍于身份，她们只能窃窃私语。 颜芷叫来金枝，吩咐道：“今儿，你帮我梳妆一下吧。” 金枝应下，一边梳着发丝，一边忧心忡忡，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劝说道：“小姐，夫人那边您还是改日再去吧。虽然小姐您醒来了，但是这几日天寒的厉害，若是染上风寒，只怕小姐您的身子……再说，夫人已经说了，小姐您身子好转之前不用前去……” 颜芷听闻，默默一笑，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了。一些东西，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可不想被人拿住把柄。如今的颜芷，不再是懦弱无能的小女孩。 你们造的孽，我必当奉还！ 被小姐的话儿惊吓到，金枝猛地抬眸，瞅见铜镜中小姐嘴角转瞬即逝的笑容，不禁心中一惊。顷刻间，她发觉小姐好似变了一人一般。可再次细细看去，一如往日，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这个妆容，正好。不浓不淡，甚合我意。”颜芷瞥见金枝发怔，打破了暖阁的宁静。 第3章 扬言警告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见小姐如此夸赞自己，金枝双颊瞬时染上一片绯红，忙垂首低低的道：“奴婢愚笨，小姐谬赞了。” 颜芷眼眸直盯盯看着铜镜中的人儿，直到今日，她才发觉自己左侧脸颊竟然有一道浅红色的疤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伸手轻轻触摸，只觉得头瞬间疼痛起来。 金枝见状，忙上前扶着小姐，轻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平日小姐身子虽然不甚好，但从未出现这等状况，一时间金枝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微微叹息一声，回眸温婉一笑，半晌，才道：“没事儿，快去荣馨苑吧，若是去晚了，只怕母亲要责怪了。” 她怎会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状况？这分明就是失忆的症状，看来，曾经颜芷的一些记忆，她真是不记得了。可这隐藏的记忆，究竟又是什么？左侧脸颊的疤痕到底是如何来的？ 她一时间想不出，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各种疑问萦绕在心间，一路到了荣馨苑，掀开正房的帘子，颜芷轻盈的脚步踏了进去。 “她……怎么来了？”在白氏身旁的颜姿见到颜芷那一刹那，不禁睁大眸子，她没有看错吧？这真的是那个没有长心眼的三妹妹？ 白氏听闻女儿小声嘀咕，嘴角的笑意瞬时消失。 她向来以颜姿为傲，不禁人长的水灵，而且很聪颖，做事也干净利落。但这些年来，颜姿的性子还是要强了些，即便外人不知，她却心知肚明。其实，听到女儿的话，她也觉得意外，这个小丫头怎会来？ 昨日，她可是遣了身边的蓝妈妈前去告知颜芷不用过来了。 “芷儿见过母亲，祝愿母亲万福金安！”颜芷稍稍低眉，上前规矩的屈膝问安。 白氏还未反应过来，颜芷又道：“这几日，芷儿染病在身，未能前来请安，还望母亲原谅！”说到这儿，颜芷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角盈盈闪着泪光，让人好不怜惜。 别说白氏意外，这荣馨苑的人儿只怕都被颜芷这一举动惊到了。 “快快起来！”白氏再不喜欢颜芷，此时也不能表露半分，竟然起身亲自上前拉起颜芷，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似是安慰道：“好孩子，如今见你身子好了，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呢！” 颜芷任由白氏抱着，嘴角却是隐隐透出一股笑意。 可坐在锦杌上的颜姿却坐立不安，心急如焚。昨儿她就发觉颜芷有些奇怪，今儿的行为更是不可理解。可是，颜姿打量这姨娘庶妹皆在，如何也不能让她们瞧出来自己的心思。 但细细一想，这兴许是颜芷这个小贱人害怕了，借着此时与母亲亲近呢！不过，颜芷又怎会如愿？她才是母亲的嫡亲女儿！ 这样一想，颜姿便心安下来。 坐在稍远一处的秦氏，自然无法理解颜芷今日的行为举止。她唯一庆幸的便是，女儿醒过来了，如今还健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便够了。 “母亲……”颜芷轻声唤道。 这一声，让白氏回过神来，忙放开她，嘴角挂着笑意，又道：“如今天寒，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母亲说就是了。你这身子方好，自然要多加注意。” 颜芷一一应下，心里却十分佩服白氏这表面功夫做的真足。 待白氏回去落座后，颜芷亦是寻了一个锦杌坐下，旁边坐着的是素姨娘生下的四小姐颜悦。 此刻，她正紧蹙眉头细细打量自己。颜芷冲她淡淡一笑。 残存的记忆，颜芷不知颜悦的心思，这一笑，仅仅是友好的示意罢了。 正房内，洋溢着诡异的氛围，方才那一幕，这一个个人皆闭口不言了。白氏见状，率先开口说道：“三丫头平安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既然今儿大家都在，中午就留下来用饭吧，如此也可以热闹热闹。” 话音落下，秦氏嘴角扬起淡然柔和的笑容。 今日白氏究竟为何如此做，她不知道。但若是因祸得福，芷儿能得到夫人的喜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众人散去，颜芷本想着跟随秦氏前去，打探一下当日自己为何中毒。但她的脚步还未追上秦氏，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三妹妹，等一等……” 这熟悉的声音，自然是颜姿的。 颜芷渐渐止住步子，回头望向颜姿，温和的笑笑，“二姐姐……” 颜姿快步走上前去，眸子里透出一股恨意，小嘴一撇，凑近颜芷的耳畔，“你最好识相一点儿，我才是母亲的女儿，你这个庶女，永远也别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分明是在警告，亦是威胁！ 若是曾经的颜芷，自然会被颜姿唬住了，如今，她才不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二姐姐多虑了。”颜芷深深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往日，我不懂世事，如今我有些明白了，该做的事儿都要去做，比如今儿给母亲请安，我并没其他心思。” 这理儿，不管在名门望族还是在平明百姓之家，都是礼仪与规矩。 颜姿听来，迟疑片刻，狐疑的盯着颜芷的眼睛，冷哼一声，“最好是如此，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企图，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认她？那正好！颜芷心底暗暗偷笑。 只是到时候，不知是谁不认识谁！这话，她多想还给颜姿，只可惜，今日不行。 “妹妹知道了，二姐姐放心就是。”颜芷心平气和说道。 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儿，这点威胁，对她算不上什么。别说颜姿，就算是白氏，她也不会畏惧。上天给了她在这里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她自然要珍惜，待她查出究竟为何中毒，再跟她算总账！ 话虽如此，颜姿仍是有些不放心。颜芷的眼神，好似有些变化，但仔细看去，又发觉不出究竟有何变化。她不知道因由，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能安心。 颜芷并未理会她，而是迈着步子离开了荣馨苑。 距离午膳还有一些时间，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当儿前去秦姨娘那边探查一下当日她中毒的事情。 第4章 不要认命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颜芷一心想找出自己中毒的证据，与颜姿分开便径直走向落香苑。金枝一步也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再次出现意外。 如今的落香苑显得有些萧条，颜芷随意扫了一眼，默默叹息一声。难怪，秦氏会遭到白氏的算计，单单从这院落的布置看起来，想必父亲对秦氏也有些冷落了。 不再多想，颜芷已然到了正门出，掀开帘子。 秦氏方才进了正房落了脚，就见帘子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再仔细一看，不禁眼眸陡然亮了，惊喜笑道：“三小姐……是你吗？” 听闻这话，颜芷微微一笑，一脚踏进去，盈盈迈步到了秦氏身边，应道：“是的，秦姨娘。” 颜芷不禁暗自道，古代还真是奇葩。这姨娘的身份连一个庶出的小姐都不及，为何这么多人偏偏挤破了脑袋往深宅大院里钻呢！ 只是这会子，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听到秦氏柔和的话语声飘来，似春日暖暖的阳光，照进她的心里，驱散她内心的严寒。 “三小姐，快过来吧，让姨娘给你暖暖手。”秦氏说着便迎上前去，拉起颜芷的手，给她捂手，低眸细细打量一番。颜芷的小手冻的通红，冰凉冰凉的，秦氏眼中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心道：三小姐一定是受苦了。 不过，今日三小姐在夫人面前行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也是让她觉得有些安心了。 颜芷被浓浓的暖意包围，一时间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秦氏亦是闭口不言，半晌才伸出抚摸颜芷的发丝，语重心长道：“三小姐，姨娘是个没用的，今日你见了夫人如此做是对的，只有夫人高兴了，兴许才会许你一个好的前程！” 前程？颜芷轻笑一声。 在这儿，最好的前程莫过于攀上富贵，嫁得如意郎君了。只可惜，她根本就没这个心思，这三妻四妾的婚姻，她宁愿不要。若是能回去，她一日也不愿在这儿待下去。 沉默良久，颜芷缓缓闭上眸子，似是有些无奈道：“姨娘，女儿只愿陪在您的身边，就够了。”话到这儿，颜芷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直接询问那日的情况，她前来的目的十分明确，那么究竟该不该开口。 正当这时，帘子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姨娘……” 秦氏听闻，赶紧放开颜芷的小手，忙敛起笑容上前答应道：“蓝妈妈，快快请进……” 说话之余，蓝妈妈笑嘻嘻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温热的汤药，随着热气飘散出来的味道，却让人觉得喜欢不来。 这味道……颜芷一闻就知道只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正好是个机会！试探一番蓝妈妈！ 颜芷故作不知，忙上前对着蓝妈妈莞尔一笑，“蓝妈妈，这药……”她总不能直接说出来，犹豫了片刻，转眸直盯盯看着秦姨娘，十分担忧的问道：“秦姨娘，您病了？” 听闻这话，蓝妈妈才略略放下心来，她还以为这小丫头察觉出不对劲了呢！ 蓝妈妈心里嘀咕着，只一瞬间，嘴角又挂上了笑容，“三小姐真聪明，秦姨娘是病了，这药可是夫人让奴婢从太医院那边拿回来的，还是经过太后准许的。” 这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颜芷眼珠子一转，忙附和道：“母亲真是煞费苦心了，想必这汤药喝下去，秦姨娘的病就好了。” 蓝妈妈并不做声，三小姐怎么想她可不管，她的任务就是负责给秦姨娘送药，看着她喝下去就是了。 秦氏听闻颜芷的话，嘴角微微勾起。 这汤药的利害，她可是知道的，只是，这就是命。她不认命，又能如何？若是连累了女儿，她只会更加痛苦！既然如此，何不自己痛痛快快喝下去，也能还三小姐一个清净！ 如此一想，秦氏顺手接过蓝妈妈的药碗，抬首慢慢喝下去，而后将药碗还给蓝妈妈。 见秦氏喝的干干净净，蓝妈妈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待蓝妈妈离去，颜芷迅速上前将秦氏拉到紫檀木雕花椅上坐下，伸手试了试秦氏的脉相。她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柳眉越蹙越紧。 半晌，她放下秦氏的手，陡然站起来，气呼呼道：“这些没人性的东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秦姨娘顿时怔住。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反应如此激烈！难道她察觉什么了？ 不等秦姨娘开口询问，颜芷嘴角一撇，冷笑一声，斩钉截铁道：“往后，我绝不对让你们如愿！” “三小姐……”秦姨娘试探的询问道。 这柔和的声音，让颜芷稍稍平静下来，她上前伸手紧紧攥着秦氏的手，郑重其事道：“姨娘，这药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不需用上多久，就会让人丧失心智，精神混乱……” 话到这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刻意打量起来秦氏的反应。 秦氏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她知道？ 这是颜芷瞬间脑子里的反应！可是，既然知道，她为何还不反抗？ “娘……”颜芷已经心平气和，叫了一声，见秦氏面色仍然未改，继续说道：“娘亲莫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为何如此顺从？”默默一顿，她压低了声线，“这药，会要人命的。” 秦氏苦笑一下，不愿让女儿担心，继而恢复镇定，辩解道：“三小姐，这的确是夫人从太医院求来的药，姨娘真的是病了。” 颜芷一个劲地摇头，目光坚定的盯着秦氏的眼睛，不容她质疑，“不，女儿不会辨别错。娘亲，您可以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女儿，这个药，是毒药。” 她可是医术精湛的颜芷，这点东西，自然是可以分辨的。秦氏如此做，定是有她的道理，但不论如何，她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不然秦氏真的没命了。 “三小姐……”秦氏欲要辩解，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娘亲，许是您有苦衷，但女儿却希望您能活下去，不要认命。”颜芷趁机插嘴，眼泪扑簌簌落下，既有害怕，又有担心。这分明是做戏给秦氏看，她只希望秦氏能转了心思。 秦氏仿佛被看穿心思，一时间辩解不是，承认也不是。顷刻间，她的眼眶中闪出莹莹光芒，女儿懂事了。 半晌，秦氏收起心里的杂念，柔和一笑，“三小姐，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命。人，要学会认命。” 第5章 语出惊人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为何要认命？” 颜芷轻笑一声，转眼盯着秦氏，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丝丝关切：“娘亲，人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万万不可认命。若是娘亲认命，只会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得逞！” 秦氏被她的话语惊吓到。 她，何时转了性子，竟然如此要强！这性子，往后可是要吃亏的。一想到白氏，秦氏就有些无奈。她是死是活不打紧，她不可愿看到儿女再次受到伤害！ “姨娘只盼着你跟子敬能够平安长大，其他的，姨娘不在乎。” 半晌，秦氏说出这话，心情已是恢复平静，就连话语声中，已然没有半点忧伤。 “不！”颜芷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秦氏的话。 她决不允许秦氏如此人命，就这样死去！或许她的猜疑应该是对的。秦氏是为了自己与大哥，才不与白氏作对，不然，凭借父亲对姨娘的喜欢，白氏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如此欺人！ 秦氏哑口无言，这个女儿，今日带给她太多震撼！ 顷刻，正房内静谧无声，秦氏与颜芷四目相对，谁都不先开口。 良久，秦氏心静如水，细细思量三小姐说出的话儿。她的话不无道理，但在丞相府，她只是个妾室，如何与命运抗争？更何况，比起她自己，两个孩子的命运更为重要。 颜芷倒是看出秦氏的心思，并不说破，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娘亲，若想在府上立足，就不能任人宰割。若是姨娘真的认命了，或许也难以护我跟大哥的周全。” 这话，再一次将秦氏惊到。她，竟然说中自己的心思！ 秦氏听闻，急急将颜芷拉倒身旁，捂住她的小嘴，低声劝道：“三小姐，这话儿在外头可不能乱说了，若是被夫人听到，那可是要遭殃的！”说完，她细细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儿。 熟悉的面孔，却是不熟悉的感觉，还有方才她见到蓝妈妈为何那么激动？还有，她怎会知道这药碗的东西不是救命的药？ 万千疑问萦绕在秦氏心头，可一瞧三小姐漆黑发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询问了。 倒是颜芷，嘴角翘起，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淡淡笑道：“娘亲，您就放心吧。女儿有分寸，在外头自然不会多嘴。” 颜芷眨眨眼睛，便瞧出秦氏心头的疑问。不过，既然秦氏不问，她也不便多说。 让颜芷兴奋的是，这一趟没有白跑，虽然没有找寻到当日她中毒的证据，但今日一闻到那碗汤药的气味，她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半晌，颜芷回过神来。 “娘亲，往后莫要再叫女儿三小姐了，女儿是娘亲贴心的小棉袄，娘亲叫女儿芷儿就是了。”颜芷说完，笑嘻嘻咧开嘴，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秦姨娘被她逗笑了。 颜芷本想赶紧回去，今日夫人还要赏饭呢！就算她不愿意去，也必须去！但一想到方才蓝妈妈来过，忙回过身去，对着秦氏叮嘱道：“娘亲，您一定要答应女儿，往后不要再喝药了，若是有病，女儿会帮您医治！” 秦氏听闻不觉想笑。 三小姐可是自小就在府里长大的，怎会懂什么医术？不过方才她说出那是慢性毒药之时，的确惊到她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颜芷跑的极快，不等秦氏追问，人早就到了院落中，很快就走出了院子。 秦氏一手掀起帘子，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伸出手来，捂着腹部。痛…… 疼痛慢慢在身体里蔓延，没多会，她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急急回到内室里躺下，额头已经冒出汗珠来。 颜芷自然知道秦氏中毒之状，虽然第一次见面，却能瞧出秦氏是个要强的。一来，她不忍心看着秦氏受苦；二来，就算她医术高明，这会子也没有解药。一切，只能慢慢行动。 距离午膳的时间还早，颜芷离开落香苑，便回到莘芷苑。 “金枝……” 颜芷轻声叫着，金枝忙上前应道：“三小姐，奴婢在。” “你知道秦姨娘的病多久了？”如此询问，不过是想探查一下白氏对秦氏何时开始动手，不过照今日的情形看来，秦氏中毒已深，必须尽快救治秦氏才好。 虽然颜芷对秦氏感情算不上深，但方才秦氏话语中，颜芷知道秦氏用生命疼爱她和大哥。这份情，足以令她动容，再说，秦氏留下，往后自己也能有个依靠。 “三小姐，据奴婢听闻，秦姨娘已经病了一个月有余，而且这阵子，丞相也不愿踏入落香苑半步。”金枝慢声细语的说着，似乎意识到什么，忙补充：“好像秦姨娘的病……会传染……” 真是笑话！ 颜芷冷冷一笑，眸子里闪出一道冷光，转而看着金枝，“这话，在外头可一个字都不准说。不过，方才我去探望姨娘，倒是没有发觉任何病症之状。” 能在自己垂死之际，留在身边照应的金枝，颜芷还是信得过。 不过，这话倒是让金枝怔住了，三小姐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大致了解情况，颜芷便开始计划如何救治秦氏。秦氏的性子，若是让她听自己劝说，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但秦氏身上的毒，必须解。 “金枝，明儿你出去按照这个方子抓一副药来，这件事莫要声张。”颜芷一面说着，一面迅速执笔写好药方，递给金枝。 端正的小楷，白纸黑字，十分清晰。 金枝接过药方，迟疑片刻，三小姐懂得医术？她可从未听过，但方才小姐那副认真模样，料定不会是闹着玩的。 不该过问的事，金枝向来不过问，于是应声道：“小姐放心便是，明儿正好是十五，夫人是允许外出的。” 颜芷柔和的笑笑，甚是满意点点头，“如此，便好。” 毕竟她才来没多久，白氏对她最多是防范，不会过多怀疑。 待金枝离去，颜芷对着铜镜，嘴角的笑容收起。 这脸颊的疤痕，虽不慎明显，但看着却不舒服。看来，还要准备种植草药了。 颜芷一心打算着，在暖阁中来回踱着步子，想到院落中的那片空地儿，一个想法不禁从脑子里形成！ 顷刻，她觉得整个人精神了好多，兴许，这也能让颜姿那个小贱人好奇心害死猫！ 第6章 各有心思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午膳时候，颜芷极其不情愿到了荣馨苑。 照着颜芷曾经的记忆，夫人是甚少会留饭的，因此，今儿的人几乎是聚齐了。颜芷踏进院子，就瞧见颜姿与颜悦窃窃私语。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个颜悦，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四妹妹，您说今日三妹妹究竟是何意思？”颜姿嘟起小嘴，深深叹息一声。近日发生的事儿，她真是看不透颜芷的心思了。 “她，还能有何心思？”颜悦嗤之以鼻，转眸瞅见颜芷就在不远处，声音不大不小道：“一个傻乎乎的人，二姐姐你何必放在心上？” “这倒也是。” 颜姿听到颜悦这样说，想起之前的事，还真不信颜芷几日不见转了性子。退一步讲，即便她聪明了，又如何？这个府上，做主的人是母亲，她那个小蹄子，也只有给自己提鞋的份儿。 这些话，自然是落到了颜芷的耳朵里。 她心里的确不开心，但如今对丞相府还不算熟悉，她也不打算明着跟她们斗，因此这些话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小步迈过去，颜芷冲颜姿淡淡笑着，目光落在颜姿头上那对漂亮的蝴蝶金钗上面，不由赞叹道：“二姐姐，你这金钗还真漂亮。” “那是，这可是大姐从宫里面拿来的。”颜姿小嘴一翘，口若悬河的说起来。 这些东西，当然是珍贵的，因此她也可以在两个妹妹面前显摆炫耀。 颜悦一听，不由一怔，仔细打量起来那地蝴蝶金钗，羡慕的眼睛都要掉出来，“说起来，宫里的东西就是漂亮！”只可惜，自个儿只有看的份。 幸好，只能眼馋的人不是她一个。 想到这，颜悦转眸瞅了一眼颜芷，心里倒也安慰了不少。毕竟，论容貌、聪慧，颜芷还是比不上她。虽然比不上颜悦，她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就在三姐妹闲话家常之时，白氏白茵从正房出来，一脸笑容，站在门外环顾一周，见该到的人几乎都到了，这才开口说道：“今儿大伙可要高兴地用饭，三丫头能够醒来，这可是上天的恩泽。” 话音落下，白氏的目光落到颜芷身上，她唇角一勾，又道：“这两日，三丫头的气色好多了。”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蓝妈妈，“蓝妈妈，我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补品，等饭后你给三小姐送去吧！” 听闻这话，颜芷顿感不妙。 白氏能有如此好心？这真是笑话！ 不过，眼前她可不能表露半分，于是笑着走过去，屈膝跪拜，“芷儿谢过母亲。” “三丫头，不用客气。”白氏眼角弯弯，嘴角笑意更浓。 等颜芷退下去，白氏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家快来用饭吧？” 话音落下，颜芷睁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秦姨娘的身影，可是让她失望的是，根本没有见到秦氏。 她身边的金枝好似明白了，贴着颜芷的耳朵小声道：“三小姐，刚才我从辛芷苑过来，好似听丫鬟们说秦姨娘病重了，因此今日的午饭也推了。” “这样……” 颜芷不禁一怔。 秦氏的病情的确是算严重了，不过她也猜得出来，其实秦氏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颜芷小声提醒金枝，而后加快步子追上颜姿，跟着颜姿去了饭厅内用饭。 今日的人不少，差不多坐了两桌。 女眷们坐在一起，颜老爷跟少爷们坐在一起。 颜芷静静坐着，偶尔夹点菜，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如今秦氏真的病重了吗？她很想去看看，可又怕见到秦氏的眼神。 那种带着丝丝关切，强大的内心挣扎的女人，她还挺敬重的。 “三丫头，你多吃点呀！” 白氏见她坐着发呆，眸中带笑盯着颜芷。这个小丫头还是发呆，兴许之前是自己的错觉。说来也是，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病了一场就聪明了呢？ 如此，她大可放心了。 只要秦氏不在，老爷的心思就只会停留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剩下一个没有娘亲的三丫头，又没有容貌可言，想要对付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听到白氏叫自己，颜芷眉头舒展开来，盈盈一笑，“多谢母亲，其实，我不饿。” “也是，病好了吃点清淡的比较好。若是吃不下，也不用勉强自己。”白氏附和着，而后转眸看着颜姿。 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长得水灵白净，聪明伶俐，看来就爱的不行。 颜姿察觉母亲的目光，回以一笑，“母亲，您也多吃点儿。” 这话音落下，众人目光齐齐落下颜姿身上。白氏旁边的素姨娘，笑着夸赞道：“二小姐真是个贴心的，这可是夫人您的福气呐！” 颜姿一听，羞红了脸蛋垂下头，可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颜悦羡慕的盯着颜姿，到底是嫡出的，这不关是下人，还是自己的娘亲都想着攀上关系。再想起自个，她顿感未来渺茫。 颜芷却自顾自吃着，不想搭理她们。 也就是这古代，若是换做现代，正室夫人被人抢占了男人，哪有如此值得高兴的！这古代的规矩，真是好生奇怪！ 而另外一桌，颜老爷颜永昌看着自己身边的儿子颜子敬、颜子轩，笑道：“子敬、子轩，父亲希望你们用功读书，将来能够谋得好的前程。” 话音落下，颜子敬慎重点头，道：“父亲，儿子明白。” 可颜子轩却笑了笑，心想：这读书可是穷人做的事，哦，不，还有像身边书呆子一样的颜子敬才去读书！ 颜永昌看在眼里，心里难免生出一抹伤感。 这小儿子到底是个顽劣的，何时才能懂事呢？这都十岁了，按说应该也明事理了。 父子三人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他是丞相府的门客，顾飞鸿。 这顾飞鸿虽然身份低微，但长得眉清目秀，俊朗的面容，浓眉似箭，一双凤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即便坐着不动，也足以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据说他文韬武略，擅长医术，救人无数。偶然一次救治了颜老爷，就被当做贵客养在府上。 第7章 所谓看景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听着这父子三人对话，顾飞鸿暗暗发笑。 原本以为颜丞相是个秉公之人，这后院应该安稳才是，如今看来，这跟其他府上倒是也没区别。 颜永昌叹息过后，抬眸瞅了一眼顾飞鸿，自嘲的笑笑，“飞鸿，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 顾飞鸿凤眸一眨，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却道：“我自认为二少爷是个聪慧的，只是这性子略微顽劣了些。待几年过后懂事自然会好些了。” 但愿如此吧！ 颜永昌暗暗想着，可心里还是拿捏不准。其实，对于这小儿子，他并没太多计划，但白氏是个好强的，若是子轩如此下去，只怕这后宅之中即将没了安宁之日。 顾飞鸿看在眼里，却只字未说。 那边，白氏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优雅缓慢的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颜永昌，笑道：“今儿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吃好了吗？”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落在颜芷身上，笑容却意味深长。 颜芷微微一愣，转而温婉一笑。 这个丞相府，人人都猴精猴精的，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心思也不同。若是让白氏一个人占了上风，只怕秦氏的病再无好了的可能。 颜芷思量之时，素姨娘笑着抬头凝望白氏，讨好的道：“夫人邀请，大家自然是吃的很好。再说今儿的饭菜可是薛御厨做的，菜色丰盛、味道鲜美，真真是不错的！” 白氏听闻，笑意更浓。 等白氏落座之后，颜永昌起身走过来，盯着颜芷，“芷儿是个福大命大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见状，颜芷也落落大方站起来，冲颜永昌浅浅一笑，略微羞涩的垂下头，娇羞道：“多谢父亲，芷儿不过是捡回来一条烂命罢了。” 可这一条命，她会好生珍惜，让那些害死曾经颜芷的人统统去死！ 这是其一。 其二，如此偌大的丞相府，若是想有立身之地，即便自己想要安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边，顾飞鸿凤眸一眨，微微抿着嘴，望向颜芷。 这个三小姐，他平日不常见，只是听说她长得奇丑无比。但今儿一看，生的倒是俊俏。一张瓜子小脸，弯弯柳叶眉，仿若会说话的眼眸，还有小巧的琼鼻，樱桃一样粉嫩的小嘴，让人看过之后就记在了心里。 这哪里是奇丑无比？ 不过，她左侧脸颊好像有淡淡的疤痕，不注意根本瞧不出来。这倒是让人可惜。 可顷刻间顾飞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凭借他的医术，医治好三小姐，根本不是事儿。可这后宅之中，岂是他过问的？如此想来，他默默一叹。 颜永昌见颜芷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不禁揪的生疼。 这些年，真是可怜了这个丫头。他很想疼爱她，但顾及白氏的感受，也只能远远看着。 这一切都要从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他尚且是一个文弱小书生，有幸中了状元郎，后来就被太后的外甥女白茵相中。白茵就求了太后成全了这门亲事。十多年来，两人看似相敬如宾，但颜永昌明白，他心里爱的不是她。 良久，颜永昌笑容很淡，“三丫头，你可不能这样说。这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你能够醒来，这就是天大的福分。” 听闻这话，白茵微微仰头瞅了一眼颜永昌，嘴角笑容渐渐收起。 看来，老爷对这个小丫头还是挺上心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也许她是该继续行动了。 “多谢父亲。”颜芷眨眨眸子，缓缓坐下。 骤然间，整个正房内气息变得有些诡异，白氏也发觉了，可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何。众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只是顾自吃着饭。 最后，还是白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蓝妈妈，扶我回去歇息吧。”白氏转眸瞅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蓝妈妈，蓝妈妈急忙过来搀扶着她离开。 临走之时，白氏回眸笑着，“大家好好吃吧！我有些累了。”说完，她转头就离开了。 这时，颜芷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不得不承认，白氏这气场还蛮大，想来也是个难对付的主。于是，她暗暗告诫自己，往后，可得小心点儿。 颜姿瞅着母亲离开，侧脸冲颜悦眨眨眼睛，道：“四妹妹，咱们也出去玩会儿吧？” 颜悦点头应道：“嗯，好。” 两人离开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芷。她不由一愣，这两人想要做什么？ 对面的素姨娘瞅见女儿跟二小姐关系不错，心里顿时安慰不少。若是女儿能够得到夫人的喜欢，将来也可以有个好前程，至少自己不用过于担心了。 众人渐渐散去，颜芷并不着急离开。这个府上，好似有太多秘密需要她去发觉。再说着急回去也没事。 当她走出正房，站在院落中，嘴角渐渐勾起，深吸一口气。 她不知，身后正有一双凤眸盯着自己。 这个人就是顾飞鸿。 他凤眸一眨，抿嘴笑着，不由发呆起来。 颜子敬走到他身边，蹙眉瞅了一会儿，轻声道：“飞鸿，你在看什么？” “看景。” 他轻描淡写说道，只是这景色比普通的景更美。他也说不上来，为何见到三小姐的刹那，他会被她吸引。这不是爱慕，好像颜芷身上有一股魔力，让他看过之后就忍不住停下步子。 “哪里有景？”颜子敬眉头微皱，将整个院子瞅了一遍，越发觉得顾飞鸿莫名其妙。 不过，这个人的思维好似一直跟自己不一样。或许，他真看到了自己发觉不了的东西。 微微一笑，颜子敬轻拍顾飞鸿的肩部，“飞鸿，你慢慢看吧！我下午还要去学堂，若是去晚了，先生又要责罚我了。” “去吧！” 他忽然转头，上下打量一番颜子敬，若有所思点点头，心道：这一个娘亲生的兄妹，性子还是差了不少。 颜子敬憨厚没有心机，是个勤勤奋奋的。 可这三小姐，他倒是有点看不透了。人人都说她痴傻懦弱，今儿看起来好倒不是这个感觉。 回过神，他发现自个又想多了。这是丞相府的事，跟自己有何干系？ 第8章 救命恩人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彼时，颜芷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回眸，她的目光落在顾飞鸿身上，眉头蹙的更紧：这人是谁？搜寻记忆，她发觉自己并不认识这人。或许曾经颜芷残缺的记忆，忽略这人吧！ 发觉颜芷盯着自己看，顾飞鸿暗自一笑。 人人都说这女子向来是温婉羞涩的，可这三小姐竟然不知道避嫌？还真是挺有意思。 颜芷瞧着顾飞鸿似笑非笑，一怔，轻轻睨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抠下来！ 声音虽小，可顾飞鸿还是听到了。 迈步过去，顾飞鸿凤眸眨了眨，若有所思道：“三小姐果然是个命大的，只可惜啊……” 后面的话，他放在了心里。 颜芷不明所以，眼眸眨了眨，又长又黑的睫毛扑闪扑闪，显得她既天真又可爱。这当然得忽视她紧蹙的眉头。 “哼！” 冷哼一声，颜芷不想继续搭理他，转身径直走向门口，心里暗暗想着：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应该不是丞相府里的少爷，可也不像是下人。 虽说穿着朴素了点，可这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帝王之气。端正的五官，倒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人若是放在现代，定然是一个帅哥了。 只可惜，这性格冷若冰霜，说话尖酸刻薄。 “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颜芷暗自告诉自己，已然不知不觉走出了荣鑫苑。 这时，金枝急匆匆跑来，额头已然冒着汗，急急说道：“三小姐，不好了，秦姨娘病情越发严重了。” “什么？”颜芷眉头一皱，急忙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去了落香苑。 金枝一直紧跟其后，心里却越发着急。原本小姐吩咐她明日去抓药，可如今秦姨娘的状况，只怕今儿也熬不过去了。 半晌，落香苑。 颜芷静静坐在床榻前，伸手试脉，眉头越蹙越紧，忽然转头盯着金枝，“去打些热水来。” “唉。”金枝应下来，急急走开。 内室，只剩下颜芷跟秦姨娘。 颜芷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娘亲，不要怕，这不过是刚才的药效发作了，一会就会好多了。这天太冷，您应该多喝点热水。” 这病，需要长久的调养。 秦氏听闻，若有所思摇摇头，“三小姐，您不用这样操心的。我的身子我知道，这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我这病也是好不了了。” “娘亲，难道您信不过女儿？”颜芷小嘴一翘，眉头舒展开来，“女儿在娘亲面前是不会撒谎的，我真的会医术，但这事儿娘亲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 若是被白氏知道，或许她的命运又要改写了。 因此，如今进行的事，只能暗地里进行，至少能瞒一天算一天。 “三小姐……” 秦氏欲言又止。 谁也不想白白死去，但考虑到两个孩子的未来，她一切都不在乎了。若是用自己的死换来白氏的收手，这也是值得了。 内室静谧无声，颜芷似是能听到秦氏微弱的呼吸声。 倏然，颜芷想到今儿见到的那个神秘的人，不禁蹙眉问道：“娘亲，这府上除了两位少爷，还有一人，方才吃饭之时遇到，这人是谁？” 听闻这话，秦氏微微一怔。 三小姐难道不认识顾飞鸿？他可是来府上不短的时日了。不过再想想女儿院落很是偏僻，平日里也不出来，或许没见过也是正常。 “这人，说起来还是老爷的救命恩人。”一想起曾经的事，秦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曾经一次老爷外出办事，被人暗算，差点丢了性命。当时正巧遇到了顾飞鸿，别看他年纪不大，这医术的水平可相当高明。于是，就这样，老爷被他救下来。”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颜芷微微蹙眉，心道：怪不得这人性格如此高傲，原来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不过，他的医术真的如此高明？ 这一点，倒是有意思了。若是碰上机会，她一定要跟他一较高下。 “是啊，老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开始送了金银财宝过去，这顾飞鸿全全退回来。后来，老爷借着过年的空当儿，将顾飞鸿请来府上。后来，他也就留在府里了。”秦氏说起这些，只觉得身体的疼痛不再那么明显。 只因为，那时，她整日陪伴丞相左右，侍候着很细心。或许，那种平淡的日子，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如今，她的心还在，可老爷的心，她就不得而知了。 “娘亲，您先歇息吧，说这些话，也累了。”颜芷安慰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今儿，她跟顾飞鸿很不对味。若是无心之失得罪了这人，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 颜芷沉思之时，金枝已经端着热水过来了。 “三小姐，您要的热水。”说着，她将一碗热水递到颜芷手上。 颜芷笑了笑，道：“你先去外面候着吧！若是发觉有人来，记得告诉我。” 金枝依言离开，颜芷轻轻吹着热气，热气从碗口氤氲散开，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颜芷轻轻抿了一口，觉得水温差不多，就递给秦氏，“娘亲，喝点水吧！” 秦氏笑着接过碗，欣慰道：“三小姐越发懂事了。” 颜芷听着，只是淡漠一笑。 懂事？或许吧！ 不管如何，在这丞相府里，秦氏跟自己才是最亲近的，也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她除了依靠自己，或许就剩下秦氏了。 等秦氏喝完水，颜芷将碗放起来，抓住她的手，慢悠悠道：“娘亲，女儿知道您的病痛，这种痛苦会折磨人的意志。但女儿希望娘亲能够坚持下去，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您的。” “三小姐，您不用管我的。”秦氏说这话之时，温柔的目光落在颜芷身上，可片刻目光暗淡下去。 颜芷明白，秦氏有开始担心自己跟大哥了。 悉心安慰秦氏之后，直到她睡下，颜芷才略略放心离开。 然而，她不知道，她今日诡异的行动，早就引起白氏的注意。只因为往日的颜芷甚少出院子，跟秦氏的来往并不多。 第9章 借机调戏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荣鑫苑。 蓝妈妈小心的帮白氏锤着肩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白氏却面带讥讽，目光淡漠。 半晌，白氏清了清嗓音，冷笑道：“真是稀奇，没想到三丫头这一病，竟然转了性子，她怎就想起关系秦氏了？” 话音落到蓝妈妈耳朵里，她笑容收起，小心的道：“夫人，三小姐再怎么变，这身份还是不会变，怎么说来，她也不能跟二小姐比。” “这倒是！本来就是个乌鸦，如何也变不成凤凰。”白氏眸子里闪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蓝妈妈说的不错，但丞相心里住着的人却是秦婉烟。这是白茵心里永远的痛，她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她依旧没能赢得丞相的心。不过，不需多久，秦氏也该死了，到时候即便丞相心有怨恨，也是敢怒不敢言。 至于那个颜芷，还能兴风作浪不成？ 翌日。 金枝跟着院子里的小丫鬟一同去街上采购。得了颜芷的吩咐，她先是买了需要的东西，后来去了药房取药。 她回来的时候，颜芷坐在院子里发呆。 “小姐，您要的东西。” 金枝笑着走过去，将手里的草药递给颜芷，歪着脑袋看着她，“小姐，其实奴婢觉得您的性子变了。不过这样倒是很好。” “是吗？” 颜芷接过草药包，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打开，默默点头，自言自语道：“嗯，就是这些东西。”蓦地，她抬起头，冲金枝笑了笑，道：“待会让人拿了去熬药，药熬好了告诉我。” “奴婢遵命。”金枝笑嘻嘻拎着草药包离开。 那抹身影消失，颜芷深吸一口气，收起笑容。 这药若是送到秦氏那里，大张旗鼓自然是不行的，那么只能悄悄送过去。还有，秦氏会不会听话喝下去，这也是个问题。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金枝小步过来，“小姐，药熬好了。”顿了顿，她眉头微微蹙起，“只是，这药怎么给秦姨娘送过去？” “我自有办法。” 颜芷神秘的一笑，招招手，让金枝凑到自己嘴边，小声说道：“待会你将要汤药在小的茶盏里面送过来，这事谁也不要说。” 金枝不明白，思量了半晌，还是点点头，回去按照颜芷说的将汤药倒进茶盏里面，小心做完这一切，就拿回来递给颜芷。 颜芷幽深的眸子一眨，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即便这样送去，也是不行了，因此，只能用障眼法。 于是，她将茶盏放进茶壶里面，茶壶里面有今天方泡的茶水，茶水的味道很浓，几乎可以掩盖了药味。 完成这一切，她嘴角勾起，笑着拎起来茶壶去给秦氏送药。 此时是中午时分，府里很是安宁。颜芷眼见着就要走到秦氏的院子，心里暗自得意。可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三小姐吗？” 话音响起，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颜芷一怔，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正是顾飞鸿。他身着青色衣衫，嘴角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见状，颜芷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看出端倪吧？ 片刻，她悠然一笑，挑眉道：“顾先生，您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顿了顿，她捂着嘴笑了，“还是请您闪开吧？” 顾飞鸿哪里听过如此挑衅的话？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 他满心不悦，凤眸一眯，故意道：“若是我不让路呢？” “你……” 颜芷手不由攥紧，眼珠子一转，轻笑道：“只有猪才不会动脑子，你不让路，我难道就不会拐弯了不成？”说着，她绕过顾飞鸿，快步走向秦氏的院落。 本以为她可以轻易逃离，却不知顾飞鸿说出这样一句话：“三小姐，您这是要给秦姨娘送药吗？” 什么？ 浓浓的茶香味应该可以掩盖药味才对……哦，不！她忽然想起秦氏说过，顾飞鸿精通医术，那么他能闻到药味也不足为奇了。 他会不会告诉白氏？想起这些，她心不由的揪紧，回眸挑着眉，“顾先生真会开玩笑，这是昨儿母亲赏的茶，我觉得还不错，才送给秦姨娘。” “是吗？”顾飞鸿说着，缓步迈向颜芷，勾起一抹冷峻的笑，“三小姐果然是聪明了不少，只可惜想要骗过我，还没那么容易。” “……” 颜芷欲言又止，不由瞪他一眼。 顾飞鸿吸了吸鼻子，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道：“三小姐真是有心，不过这药您确定秦氏喝下去，不会有问题吗？” “你想说什么？”颜芷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何滋味。 但眼前这人，她却喜欢不来。 “其实，秦氏的病不是不能医，只可惜……”顾飞鸿叹息一声，凤眸里闪过一丝同情。这后宅之中，他不应该过问。或许各人有各人的命，但作为医者，他还是会心痛。 “可惜什么？”颜芷发觉他脸色变化，不禁问道。 “可惜，这是她的命！” 话音落下，顾飞鸿已然转身，快步离去。 颜芷怔怔站在那里，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这个人，她越发看不透了。能够在关键时刻救治颜永昌，他的医术估计还真不错。还有，他竟然能够闻到药味！ 缓缓闭上眸子，暗自叹气一声，颜芷睁开眼睛，急忙走进秦氏的院落。 直到掀开帘子，她的心才平静下来，幸好没有其他人发现。 “娘亲，我来了！” 颜芷莞尔一笑，一脚踏进门槛，笑嘻嘻走向秦氏，将茶壶放在桌子上，低头伸手打开，浓郁的茶香伴着微弱的药香散发出来。 秦氏一愣，“三小姐，这是什么？” “娘亲，您应该喝药了。”颜芷小心翼翼的将茶盏取出来，还带着一丝温度。 “……” 秦氏怔住，微微蹙眉，继而盯着颜芷的眼睛，“三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若是被夫人知道，只怕三小姐也会被连累的。” 颜芷神秘的笑着，摇摇头，“不会的，娘亲，您先喝下吧！” 连累？还不知谁连累谁呢？ 不过，对于顾飞鸿，她还拿不准这人会不会说出去。但如今她已是管不了太多，先医治好秦氏的病才最重要！ 其他该来的总会来！ 第10章 谁是眼线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落香苑，一片静谧。 帘子紧紧闭着，外面风声呼啸，暖阁中的火炭虽是燃着，去根本无法温暖了整个屋子。 颜芷瞅了一眼，双手握拳，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恨。这丞相府竟如此虐待姨娘，今儿她指定要去给秦氏争取个公道。 “三小姐，姨娘今日就依了你，但往后，你不必如此冒险了。” 秦氏漆黑的眼眸眨了眨，似是带着感激与感动。三小姐的确懂事了，她这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娘亲，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有她在，医治秦氏还是绰绰有余。难的就是，秦氏能否定听话。 察觉颜芷神情不对，秦氏喝完汤药，小步迈到颜芷身边，心不由放开，“三小姐，往后这里还是少来些吧！如果得了空，去跟夫人请安才是正事。” “娘亲……”颜芷微蹙眉头，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起来。白皙的玉手，如今几乎没有一丝肉，直接能够摸到骨头，再抬眸瞅瞅她的脸，虽说擦了厚厚的粉，仍然掩盖不了她的憔悴。 这就是姨娘的命吗？ 颜芷忽然一怔，许是在这里，庶出的就是这样的命运！若是自个随波逐流，岂不是要落得跟秦氏同样的命运。 想着，她心不由揪紧了。 “三小姐，您怎么了？”秦氏焦急的瞅着她的美眸，甚是担心。 颜芷摇摇头，道：“娘亲，我没事。若是娘亲信得过女儿，女儿定谁医治好娘亲。等寻了机会，女儿一定会帮助娘亲在这丞相府夺下一席之地。” 秦氏一听这话，急忙踮着脚尖，捂住颜芷的小嘴，“这话，千万不要说出去。” 颜芷一怔，目光淡淡，拿开秦氏的手，深吸一口气，“女儿心里有数，不该说的地儿绝对不会说。女儿只是希望娘亲不要过得这样苦。” “三小姐……” 秦氏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三小姐这话怎么可以说？ 此刻，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颜芷暗叫不好，急忙抽身快步走到桌边，将茶壶中的水倒入茶盏之中，氤氲的茶香四溢，她才略略安心。 当做完这一切，她静静伫立在桌边，蓝妈妈已经领着几个丫鬟掀开了帘子。 “秦姨娘……” 蓝妈妈话语中似是带着几许嘲讽，眉角一扬，盯着秦氏道：“夫人让我过来看看，您的病情如今怎样了？” “多谢夫人关心，今儿我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秦氏笑吟吟走向蓝妈妈，温和的说道：“蓝妈妈，劳烦您跑一趟，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这多少是点意思，还望蓝妈妈不要嫌少。”语毕，她从袖口取出些许碎银子放在蓝妈妈手里，然后将她的手攥上。 蓝妈妈一改方才的不悦，嘴角弯起，“既然秦姨娘病情好多了，我也可以回去禀了夫人了。” 其实，听闻有丫鬟说三小姐拎着茶壶前来探望秦姨娘，白氏就起了疑心，因此遣了蓝妈妈过来一探。蓝妈妈也是个机灵的，进了这暖阁之中就悉心察觉，但闻着阵阵茶香之后，变放下心了。原来，三小姐真是给秦姨娘送茶来了。 “蓝妈妈请慢走。”秦姨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路跟着蓝妈妈，直到将她送出院落。 颜芷静静观望这一切，眸子里闪出一道阴翳的光芒。 秦氏回头，不由拍拍胸脯，盯着颜芷的眸子，严肃说道：“三小姐，往后可别冒险了。方才若是真出了意外，我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娘亲多心了。”颜芷目不转睛，并不同意她的观点。看出她的担忧，颜芷轻柔笑着，挽上秦氏的胳膊，“娘亲，女儿不傻，若是不能确保万全之策，怎敢轻易行动。” 秦氏不希望她出事，她更不希望。 莫名穿越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还真是不想死。若是能够想法子回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是，要如何回去？ 察觉颜芷双眸染上一丝迷茫，秦氏安慰道：“三小姐，莫要多想了。不管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多谢娘亲，我先回去了。”转头看看天色，已是晌午过后，明晃晃的阳光照耀下来，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一出落香苑，颜芷深吸一口气，暗暗道：真没想到这个顾飞鸿，竟然是个不仁不义之人，往后最好不要惹了她，否则她定要他好看！ 一个大男人，竟然是夫人的眼线。颜芷想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三小姐，终于找到您了。” 金枝在辛芷苑等了又等，还是没见三小姐，后来想了想，三小姐指定去了秦姨娘那里，于是就迎了过来。 “金枝，怎么了？”颜芷一挑眉，问道。 “三小姐，方才蓝妈妈带着丫鬟去了院子，幸好姐妹们眼疾手快，听到风声就将一切都处理好了，这才没被蓝妈妈发现。”金枝说着，气息越发变得急促。 “金枝，谢谢你。”颜芷感激的瞅了一眼金枝。 听闻，金枝一愣，忙道：“三小姐，您万万不要说谢，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是啊，这些的确是她们应当做的。许是自个还不适应这里的一切吧！ 一路回去，颜芷眉头越蹙越紧，心想：这大中午的，她只是遇到顾飞鸿一人，白氏就知道了这事。除了顾飞鸿去告密，还能是谁？ 但反过来细想，又觉得不是。 若真是顾飞鸿，蓝妈妈怎会这么好就打发走了？ 想了半晌，想不出来，颜芷不由一叹，“这府上，还真是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事，都能发生。 还有何事不会发生？ 快到辛芷苑，颜姿忽的出现在她面前，笑靥如花，“三妹妹真是个有孝心的，只可惜啊，这秦姨娘的病是好不了了。”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颜芷睨了她一眼，问道：“二姐姐缘何这样说？”顿了顿，她忽然笑着说道：“秦姨娘的药可是夫人给的，想必肯定能够医好。” “呵……”颜姿若有所思一笑，又道：“但愿你的希望成真吧！” 秦姨娘已经病了一月有余，这毒已是深入骨髓，神仙难救了。 第11章 指明要人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颜姿如此高傲，颜芷实在喜欢不来。 可此时，没必要跟她闹翻了。脑子一转，颜芷淡淡笑着：“听说这可是太后赏的药，怎能没有效果？” 这话落到颜姿耳中，她意味深长一笑，鄙夷的瞅着颜芷，“一些人，一辈子也只能是庶女的命，不认命都不行。你都尚且无法自保，竟有闲心去管秦姨娘的死活，真是可笑至极！” 听闻这话，颜芷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可笑不可笑，各人心中自有评判。我自然无法跟二姐姐相提并论，一些事，二姐姐也不会明白。” 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让颜姿不由眨眨眼，仔细打量一番颜芷。 半晌，她忽然一笑，“人人都说三小姐转了性子，可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金枝，我们回去……” 颜芷不想与她争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让她跪在地上求饶。到时候，就要看她乐意不乐意饶她了。 金枝一愣，赶紧跟随颜芷回了院子。经过颜姿身边，金枝将头垂的很低，心里暗自害怕起来。 人人都知道府里二小姐的性子最烈，心思也最狠毒，若是招惹了她，惩罚的一定会有的。除此以外，若是正巧二小姐不开心，指不定会整出什么花样，到时候会将人生生折磨至死。 金枝虽没领教过，却看见过。那场景，到如今，皆是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来，都会让人做恶梦。 待颜芷和金枝离开，颜姿嘴角一扬，眸子眯成一条线，转头看着绿萝，“这小蹄子竟然如此嚣张，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如今我不整你，但可从你身边的丫鬟下手。” 说着，她心里已是有了主意。 “二小姐，您打算……” “秘密，明儿你就知道了。”颜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颜芷，你就等着瞧吧！ 翌日，天色泛起鱼肚白，辛芷苑的小丫鬟们已经起来打扫庭院。 金枝站在阳光下，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打扫的活，也得仔细了，万不能偷懒。跟着三小姐，我们指定会有一个好前程。” 话音落下，众多丫鬟之中，一个身穿墨绿色粗布衣衫的小丫鬟微微蹙眉，她就是碧芜，在辛芷苑也不短时日了。这些年来，辛芷苑从来都是一个样子，更是无人问津，听金枝的话，她自然觉得可笑。 金枝也察觉她的异常，睁大眸子，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你觉得不对？”金枝嘴角多了一抹冷笑，“若是不喜欢这儿，你尽管去求了夫人，找了新主子就是了。”顿了顿，她讽刺道：“别以为脸蛋长得漂亮点，就想勾引少爷，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没有……” 碧芜说这话，脸色已是微微发红，低着头辩解道：“金枝姐姐，我们都明白，跟着三小姐是没前途的，您没有必要去骗新来的姐妹们。” 听闻此话，金枝笑了笑，凑近碧芜。 只听见“啪”的一声，异常响亮，碧芜脸上瞬时留下五道红红的掌印。 碧芜一愣，愤恨瞪着金枝，似是恼怒道：“金枝姐姐，我一向敬重您，没想到您竟然打我！” “就是打你了，怎么着？”金枝眯了眯眼睛，冷冷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多嘴，可就不是一巴掌完事的。” 碧芜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此时，颜芷已然起床，推开门那一刻，发觉小丫鬟们聚在一起，金枝脸色带着些许愤怒，她微微一愣：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枝也发现她，沉思半刻，急急走过去，“三小姐，您醒了？” “是啊！如今天寒，方才被冻醒了，索性就起来了。”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称为暖阁，但辛芷苑的暖阁根本不暖，稀少的炭火，怎能温暖整个屋子？ 金枝默默一叹，却道：“三小姐，奴婢去求夫人，要一些炭火过来吧？” “不必了。再多的炭火也暖不了人的心。” 曾经颜芷如何死去，她还是知道的。死去的人，再也不会觉得暖了。既然这样，何必去求不喜欢的人？ 语毕，她转眸瞅着碧芜，愣了愣，问金枝，“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话倒是将金枝拉回了现实，她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小姐，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些人的心思不在这儿。” “是吗？”颜芷微微一笑，定睛看着碧芜，轻声道：“碧芜，若是你寻到好的主子，尽管去就是了，我绝对不会留着。”顿了顿，她目光扫视众位丫鬟，又道：“你们，如果不愿呆在这里，都可以走。” 众人一愣，谁也不开口说话。 碧芜更是满脸疑惑，怔怔瞅着颜芷，恍惚间觉得三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是曾经的木讷、怕事，倒是个有头脑的。 若是这样，她又何必离开这里？再说，求了新主子，未必能够被信任。 于是，碧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不止，悔恨道：“三小姐，奴婢一时间说错了话，并无二心，还望三小姐能够谅解……” “……” 颜芷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才道：“既然这样，碧芜，你来我身边侍候吧！” 话音落下，众人不禁愣住。 三小姐并未责罚碧芜，反倒是将她留在身边，这是怎么一回事？ 碧芜也是一愣，三小姐，这不会是要折磨自己吗？ 可如今她也不敢拒绝，于是重重点头，“奴婢谢过三小姐！” “起来吧！” 颜芷淡漠一笑，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她的想法。 众人散去，颜芷深吸一口气，心道：碧芜这小丫头倒是个敢说话的，或许曾经的颜芷的确是个懦弱的，但如今一切都变了。至于这小丫头，她暂且观望一段时日再说。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三妹妹……” 颜芷眨眨眸，转头看过去，笑盈盈道：“二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是呢！我可是一大早就去求了母亲，将你身边的金枝要过来了。”颜姿挑着眉，鄙夷的看着颜芷，她的话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二姐姐，你说什么？” 颜芷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何是好？ 第12章 以死抗争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我说，我将你身边的金枝要来了。” 颜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美眸眨了眨，凑近颜芷，“三妹妹是不是没听清，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如此嚣张的颜姿，然颜芷一时间适应不来。 微微一怔，她吸了口气，转眸瞅着金枝，淡淡笑着，“金枝，你愿意跟二小姐去吗？” 听闻这话，颜姿明显不悦，冷漠的瞪着颜芷，“颜芷，我想你理解错我话中之意了。这个府上，我看中的丫鬟，还需要你过问吗？” 话音落下，颜姿轻蔑一笑，“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跟我耍心眼，你就等着瞧吧！” 语毕，她瞅了身边的绿萝，“去将金枝给我叫来。” “是，二小姐。”绿萝轻快的应下，快步离开去找金枝去了。 如今，两人四目相对，颜芷不屑跟她吵，颜姿却意外颜芷怕了她。 半晌，绿萝带着金枝过来，凝望颜姿，“二小姐，金枝带来了。” 绿萝去叫金枝之时，便将二小姐的意思转达过去。金枝一路不吭声，心里别扭着，虽说二小姐无人敢欺，但伴君如伴虎，跟在二小姐身边，若真是做错了事，只怕骨头都不剩。 迈步到颜姿面前，金枝“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已是夺眶而出，哽咽的祈求道：“奴婢多谢二小姐提拔，但奴婢习惯在这里了，还望二小姐成全！” 听闻此话，颜姿瞬间不悦。 “你竟然不识相！我能将你叫到我身边，已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竟没有一丝感激之情。”愤恨说着，颜姿转而一笑，又道：“这儿偏僻的很，跟着三妹妹这一辈子你就毁在这儿了。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走？” 话说到这份上，颜姿自觉已是放低了姿态。若是其他丫鬟，她指定瞧都不瞧一眼，直接打发出去，或者拉出去责罚了。 “奴婢……” 金枝话说出口，却不敢说出拒绝的话。 若是今儿二小姐一个不开心，她还不知如何死的。 顷刻，颜芷笑着走到颜姿身侧，笑盈盈道：“众人皆知，这强扭的瓜不填。金枝的确是个聪明伶俐的，但二姐姐房里断不会缺少这样的丫鬟。既是如此，二姐姐又何必强人所难？” 颜姿听到，狠狠剜了她一眼，冷笑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如此阵势，颜芷还真是没见识过。 看来，这颜姿还真是个性子烈的，好胜心太强，未免是件好事。 轻轻扬起唇角，颜芷道：“二姐姐，这儿是辛芷苑，不管如何，我还是这儿的主子。二姐姐若是想要人，那也得我这丫鬟想去才行。否则的话，我绝不同意！” “你……”颜姿气愤的咬着牙，目光阴狠毒辣，仿佛要将颜芷生吞活剥了一般。 颜芷却目光淡淡，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两人对视片刻，皆是沉默不言。 她俩身边的丫鬟，绿萝大气不敢出，金枝头垂的更低，几乎贴近地面，心噗咚噗咚直跳。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金枝冻得瑟瑟发抖，颜芷低头瞅了她一眼，不由心疼。 半晌，颜姿忽然狂笑不止，“颜芷，你不过是个庶出的，你不同意，有用吗？”眯了眯眸子，颜姿瞅着绿萝，厉声一喝，“将金枝带走！” 绿萝听闻，微微抬头盯着颜姿：“奴婢遵命。” 于是，她快步走到金枝身边，冷冷瞪了她一眼，“金枝，这是二小姐对你的恩泽，你就好生享用吧！”语毕，她迅速俯身将金枝拉起来。 金枝自然是不愿意，挣扎着挣脱了绿萝，急急冲暖阁前的柱子跑去，眼见就要撞到柱子，颜芷不由心揪紧了。 “死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颜姿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瞅了一眼颜芷，又道：“三妹妹这贱命能遇到个忠心的丫鬟，倒是你的福气了。可惜啊，我偏偏也看中了这丫鬟，真是对不住了。” 这明摆着挑衅的话落到颜芷耳中，她淡淡一笑，道：“二姐姐，我这里出去的丫鬟，您真的敢用吗？” 这话，倒是将颜姿问住了。 她哪里想过这些？当日气不过，她便想着折磨颜芷身边的丫鬟，可真要是将金枝带回院子，万一她惹是生非，岂不是惹了一身麻烦？金枝这性子，只怕一时半会驯服不了。 目光暗淡下来，颜姿沉默半晌，笑着道：“这就不劳烦三妹妹挂念了，我自有办法。” 只要将人带走便是，至于其他的，往后慢慢来。 两人说话之余，金枝已经撞倒柱子上，绿萝晚了一步，盯着头破血流的金枝傻傻愣住了。 见状，颜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目光变得阴沉，忽然冷冰冰道：“绿萝，我们走！” 如今金枝生死未卜，她正愁着没机会，这机会就来了。若是金枝出了意外，又是在辛芷苑，这怪罪下来，也要算到颜芷的头上。 那边，绿萝听小姐叫自己，急忙跑回来，跟着颜姿去了。 直到颜姿和绿萝身影不见，颜芷才急忙跑过去，抱着金枝，急切问道：“金枝，你怎样了？” “小姐，我没事。” 金枝淡淡一笑，看不出她的痛楚。可话音落下，金枝就晕过去了。 颜芷先是试了试她的鼻息，平稳均匀，她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叫来碧芜，吩咐他们下去煮一些有营养的汤药。 几个小丫鬟将金枝扶着回屋子，大约半个时辰，金枝醒了。 颜芷坐在她身边，盈盈一笑，“金枝，没事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三小姐……” 金枝眸中含泪，激动道：“三小姐，奴婢生是您的人，死也是您的人。若是二小姐非要逼迫奴婢，奴婢也不惜拼了这贱命。” “嘘。” 颜芷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莫要多言。 金枝听闻，闭上了嘴。 “金枝，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但人的命只有一次，我不希望你为此拼命，这不值得。”颜芷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在辛芷苑，你就像是我的姐妹一样，你跟我没有身份之分。” “三小姐，这万万使不得。”金枝一着急，就要坐起来，却忽然觉得头疼的厉害。 “莫要动，一切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颜芷笑着瞅向金枝，眼眸里写满了关怀。 第13章 假意安慰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从颜芷这里受了气，颜姿自然气不过，直接去了荣鑫苑找白氏理论去了。 此时，白氏方起床，正端坐在饭桌前用早饭。 颜姿双眸带着怒意，等绿萝掀开帘子，她就气呼呼冲到白氏面前。 “母亲，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颜姿甚是生气，小嘴撅的很高，一屁股坐在白氏身边的锦杌上，抱怨道：“母亲，金枝那个小蹄子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跟我，如今她撞在辛芷苑暖阁外的柱子上了。”顿了顿，见白氏不理会她，继续说道：“这倒是罢了，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可恨的是颜芷竟然敢跟我争论。” 话音落下，荣鑫苑的正房内静谧无声。 白氏安心用饭，女儿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可听到这些话她并不高兴。女儿的性子太过刚烈执拗，若是如此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 颜姿见母亲不言，自觉今儿定是惹了母亲不开心，不由垂首不语。 等白氏用完饭，抬眸看着颜姿，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拉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道：“姿儿，芷丫头是不该跟你争论，但你这性子着实让我担心。如今你也十三岁了，过了年也该定下亲事了。若是你这样子出嫁，我这心可是放不下。” “女儿不愿意嫁人。” 颜姿没想到白氏竟跟她说起成亲的事，自然心里不高兴。 轻哼一声，颜姿嘟着嘴，“母亲，成亲的事倒是不着急。但眼下的事儿女儿心里不舒服。” “姿儿，你的心思母亲知道。”微微叹息，白氏若有所思道：“万事不能强求，你的身边倒是不缺丫头，即便你将金枝抢过去，她的心压根不在你身上，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幺蛾子。这倒是次要的，若是她是个有二心的，将你做的事儿都跟芷丫头说了，后果你可有想过？” 白氏说完，颜姿蓦地陷入沉思。 良久，她抬眸，歉意看着白氏，“母亲，女儿知道错了。”顿了顿，她似是心有不甘，又道：“若是这是就这样算了，往后颜芷那小贱人岂不是尾巴翘的老高了？” “放心，母亲自有办法。” 白氏嘴角微微勾起，心里生出一个主意。她当然不会这样算了，若不是颜芷那小丫头误了自己的事，说不定秦氏如今都见了阎王爷。她恨秦氏，更恨颜芷。但如今这丫头方病愈，跟她一般见识倒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母亲打算怎样？”颜姿眼睛瞪得圆圆的，满心期待的盯着白氏的眼眸。 白氏神秘的笑了笑，“过几天你自然知道了。” 对于颜芷来讲，金枝这一闹，她以为颜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让她意外的是，这几日过去，丞相府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也太不寻常了！ 这几日，除了去给秦氏送药，更多时候，她闲暇之余开始研究院子里种什么草药。 “碧芜，等过几****去帮我买些花种子，你可要记牢了。”颜芷淡淡笑着，将一份写好草药名称的单子递给碧芜。 碧芜连连应下，却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是什么心思。 这些年来，三小姐性情孤僻，除了给夫人请安，基本都宅在院子里，时而研究书卷，时而练字学画，哪里想过种花种草。 颜芷瞧见她眉头皱起来，不由笑着：“碧芜，难道你不觉得院子里太过空了？若是种些花草，待来年花开，蜂蝶成片，这院子定是美丽多了。” 听小姐一一道来，碧芜不由点头，“小姐想的真周到，奴婢自愧不如。” 颜芷笑着摸了摸碧芜的头，“先去忙吧，这事儿别忘了就是了。” 暖阁，金枝沉重的步子走到颜芷身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这一次定是连累了小姐。若是夫人怪罪下来，小姐您就让奴婢去吧！若是不能在小姐身边，奴婢死了倒是干净了。” “金枝，这话可不要再说。”颜芷睨了她一眼，严肃道：“你要知道，你活着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即便将来有一日，你不想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怪罪于你，那只证明，我没有办法留住你。” “小姐……” 这话好生奇怪！ 金枝一时间想不清楚，怎么几日不见，小姐的性子改了很多？这跟往日无关世事的三小姐可不一样。 颜芷预想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蓝妈妈的声音。 “三小姐……” 话音刚落，蓝妈妈就抱着一摞崭新的衣裙递过来，“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三小姐瞧瞧，可还满意？夫人知道三小姐醒来就遣人做了这些过冬的衣裙，这可是今年的新款呢！就连二小姐都没有！” 这话说得，颜芷不由眨眨眸，笑眯眯看着蓝妈妈：“真是劳烦蓝妈妈了。”话到这里，颜芷转眸看着金枝，“金枝，收起来吧！” 金枝急忙接过来蓝妈妈手里的衣裙。只看一眼，她就认出这是上好的蜀锦，夫人难道变了心思，怎会忽然对小姐如此上心？ 就在她迟疑之时，蓝妈妈看向金枝，默默叹气一声，“金枝，夫人念你对三小姐有情有义，特地赏了五两银子给你，可拿好了！” 语毕，蓝妈妈将银子放在金枝手心，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 金枝急忙跪下，泪眼朦胧，“奴婢谢过夫人。” 蓝妈妈最后扫视一眼颜芷和金枝，转身离去。 此刻，颜芷不由笑了笑，看来这个白氏还挺有心机的。这一次又是送衣裙，又是给金枝银子，这不明显想要收买自个吗？ 可她哪里那么容易被收买！ “小姐，这个奴婢不能要。”说着，金枝起身将金子放在颜芷手里，“奴婢跟随小姐是心甘情愿的，万不需要这些银两。” “夫人给你的，你就拿着吧！”颜芷过去扶着金枝，瞧了瞧她的脸色，比昨日好些了，这才放心下来。 眨眨眸子，长长黑黑的睫毛忽闪忽闪，颜芷又道：“这些衣裙，暂且放起来吧！” “小姐，难道您不穿？”金枝纳闷的瞅着自家小姐。 颜芷笑了笑，并未说破，“金枝，我不喜欢这颜色，太过艳丽了。” 这衣裙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她一闻就闻出来白氏没安好心！ 第14章 安抚她心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凌月阁。 颜姿嘟着嘴坐在暖阁里，暗自生闷气。 母亲这是咋了？非但未责罚颜芷那小贱人，竟然还送了新的冬装。更可恨的是，连金枝那小丫头也得了安抚。 这思来想去，颜姿觉得浑身不舒服，连气都不顺了。 绿萝在她身后为她揉肩，抿着嘴想了想，道：“二小姐，夫人如此做，想必有她的心思。您可是夫人的嫡亲女儿，夫人不会真心对三小姐好的。” 听闻，颜姿嘴角一勾，眸子眨了眨，笑道：“这倒是！无论如何，她也是个庶出的，几件衣裙咋了，我想要还不是说有就有的。”只是，即便如此说，她心里到底还是不开心。 “好了，你先退下吧！” 倏然，颜姿回眸瞅着绿萝，将她撵了下去。 换了一身亮丽的衣裙，披上新做的亮粉色披风，颜姿决定去荣鑫苑问一问母亲。心思不安，她在暖阁里也坐不住。 没多会，她就到了荣鑫苑。 颜姿掀开帘子，露出脑袋，笑着走进去，甜甜的叫着：“母亲……” “姿儿，你怎么来了？今儿天冷的很，你还是在暖阁里歇息的好。”白氏虽然如是说，可眼里还是闪烁着感动。是不是姿儿转了性子，知道心疼母亲了？ 可透过她黑漆漆的双眸，白氏隐约觉得方才的想法是错的。难不成她是为了颜芷的事儿？ 如今时刻，若是没心事，女儿应该在院子里作画才是。 果然不出白氏所料，颜姿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凝望她的眼睛，道：“母亲，其实女儿心里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过问。” “说吧！” 白氏并未责备，女儿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性子让她越发着急。如此下去，真真不是好事。 颜芷见状，微微蹙起眉头，思忖片刻，理了理思绪，道：“母亲，您为何对三妹妹如此好了？还有，金枝……” 话到这儿，她停下来，定定看着白氏，等待她的答案。 白氏默默一叹，无奈摇摇头，这个丫头，虽是聪慧，可还是耐不住性子。 “姿儿，其实这些你并不需要关心，母亲如此做，自然有母亲的道理。若不是因为她，或许秦氏早就死了，我恨她，并不比你少。但如今，她身子方好了，我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惩罚了她。稳住人心，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对了好了，自然可以让她放下戒心，咱们也能一心对付秦姨娘了，不是么？” “……” 颜姿怔怔瞅着母亲。 听她说完这些，颜姿好似明白了这个道理。 白氏见状，笑了笑，道：“姿儿，母亲不希望你过多牵扯府上的事儿。你只要做一个温柔端庄的名门千金就是了。若是将来谋取一个好的姻缘，母亲也就放心了。” 端庄温婉，眼前的女儿只怕是做不到了，这是白氏很惋惜的地方。 一听白氏说起这些，颜姿嘴角的笑意立马消失了。 “母亲，女儿真的不想嫁人。”颜姿撅起嘴，冷哼一声，转移话题，“母亲，我真是见不惯颜芷那小贱人，没想到这一病，竟然嚣张起来了。她算什么东西，竟然开始插手秦姨娘的事了。” “姿儿，不要说了。” 白氏听到这些，心忽然凉了。 这些，哪里是姿儿应该想的。 叹气一声，白氏目光微凉，吓唬她，“姿儿，若是你执迷不悟，母亲也只能关你禁闭了，府上的事不要再过问。若是你真体谅母亲的辛劳，只管改改你这性子吧！我可不希望你出嫁之后，被人笑话。” “不会的。”颜姿眼睛眨着，笑了笑，“母亲，您多虑了。不过，您不愿女儿管这些，女儿不管就是了。” 她才不要被关禁闭，更何况是因为颜芷！ 不管？她才做不到。但如今还是先将母亲糊弄过去，私下地府颜芷那小贱人就是了。 颜姿悻悻回去，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绿萝瞅着小姐发呆，小步迈过去，轻声道：“小姐，您莫要伤心了，为了三小姐，不值得。” “是不值得，可真不由人。”颜姿眉毛挑了挑，想到母亲一番话，心里渐渐舒服了。若是几件过冬的衣裳就能笼络了颜芷，让秦姨娘去见了阎王，这笔买卖倒是划算了。 眉头舒展开来，颜芷脸色顿时阴转晴。 “绿萝，去将大姐给我的那对黑珍珠耳坠拿来吧！”颜姿转眸瞅着绿萝，吩咐道。 “是，小姐。” 片刻后，绿萝双手捧着黑珍珠耳坠，若有所思问道：“二小姐，您这是要……”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颜姿嘴角弯弯，展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绿萝顿时意会，微微一怔，可这黑珍珠东齐国一年都产不出几颗，二小姐竟然舍得，看来真是下了血本。 “小姐，这东西很珍贵。”绿萝很是心疼。 “再珍贵的东西，若是永远呆在黑暗的匣子里，也失去了它的意义。”颜姿轻哼一声，又道：“再说，我想要，再去问大姐要就是了。” 却说，颜芷收到这黑珍珠耳坠，甚是意外。 这对她而言，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黑珍珠，还真是漂亮。将黑珍珠捏住，对着微弱的阳光瞅着，颜芷不由扬起嘴角，“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奴婢听说这是大小姐在二小姐生辰的时候送过来的。奇怪的是，二小姐从未戴过。”金枝微微皱眉，心里惦记着这黑珍珠是不是有问题。 “许是这颜色的问题。虽说这东西珍贵，但是作为配饰，这色泽并不是很好。”颜芷淡淡笑着，如获至宝。 见小姐这样说来，金枝舒展开了眉毛。 颜芷仔仔细细观看了很久，才将黑珍珠耳坠收起来。等她心思平静下来，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颜姿并不喜欢自个，为毛还送如此珍贵的东西？ 这东西是真，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姐，难道有什么不对劲？”金枝惊讶的睁大眼睛，心噗咚噗咚直跳。 颜芷默然点点头，忽然笑了，“她以为这样，我就会领她的情？” 想要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第15章 奇思妙想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虽是如此，但面上颜芷还是表现出来很开心的样子。 这日过后，她闲暇之余还是会去看秦氏，并且悄悄给她喂药。 秦氏的病情渐渐好转，但因蓝妈妈还会每日送药过去，这让颜芷甚为头疼。 穿着衣袍在暖阁里转悠，颜芷脑子一刻也没停下。 “小姐，下雪了！” 不知何时，碧芜忽的掀开帘子，小脸红扑扑露出一个脑袋探进来。 颜芷一怔，瞬间笑了笑，脑子飞速旋转，这雪可是上好的东西。古代空气没有污染，若是用雪水为秦氏做药，药效会更好。 “碧芜，吩咐小丫鬟们准备坛子，装上满满的雪，我自有妙用。” 说着，她一脸兴奋，转身就外院子里跑去。 如今，雪花漫天飞舞，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经落下洁白的一层。颜芷静静伫立在院子里，默默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这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让她整个人神清气爽。 而院子里，小丫鬟也忙碌起来，从各处堆积雪装进坛子里。 金枝身子已经痊愈，笑着漫步到颜芷身边，小声道：“小姐，这雪用什么妙用啊！” “雪，可以化为水。但雪水和地下水有所不同，雪水没有被污染，是世间最纯洁的精灵。更要紧的是，这雪水若是放到夏季，还可以消除痱子止痒。而我，想给秦姨娘做药。” 说完这些，颜芷嘴角微微勾起。 这真是上天最美妙的馈赠。 “原来，雪还有这么多用处……”金枝惊讶的张大嘴巴，微微仰头看着漫天飞雪，不由感叹道：“往日，奴婢们会在下雪时节打雪仗堆雪人。但这些年，年岁大了，也不玩这些了。” 年岁大？ 这些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若是在那个时代，都是父母正想宠爱的对象。真是时代不同，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辛芷苑，人人皆在忙活着。 大门处，忽然闪现一个身影。 颜芷一愣，下一刻瞧见是颜姿，心情顿时不好了。 “三妹妹，你们这儿真真热闹！”说着，颜姿小步迈向颜芷。 今日她穿着上好的貂皮裘衣，只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暖暖的。好在颜芷并不羡慕，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早晚有一日，她会拥有的更多。 “是啊，这儿小丫头多，自然就热闹了些。”颜芷莞尔一笑，拉紧了披风，扫视院落里的小丫鬟，心思渐渐归于平静。 一些人注定要碰到，与之较量，比如颜姿。那么，她只有接受她的存在，更多时候掩饰自己的内心。 “真是羡慕三妹妹，还有玩耍的心思。” “二姐姐，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颜芷随口一问。 这话算是问到颜姿心里，她默默点头，不急不慢说着，眼睛瞅着不远处的金枝，目光带着丝丝冷意，“是啊，母亲打算给我说亲呢！你说，我还未到十四岁，完全没必要这样着急，这倒像是我嫁不出去似的。” “二姐姐真是说笑了。”颜芷低眉暗暗一笑，心道：这么霸道的人，嫁不出去倒是不稀奇了。 “一些事，不由人啊！”颜姿无奈叹气，“若不是还有我在，估计母亲就开始打你的主意了。这样说来，你倒是应该感谢我才对。” 是么？感谢她，等下辈子吧！ 如此恶毒的女人，还未成亲就心思歹毒，将来真不敢想象。 倏然，想起颜姿送她黑珍珠耳坠的事，颜芷抿着嘴暗暗打气，感激道：“说起来，我倒是真应该感谢二姐姐。你送的黑珍珠耳坠我非常喜欢。” “喜欢就好，反正在我那儿也不会戴出去。” 颜姿话语中带着高傲与不屑。颜芷，任你怎么蹦跶，你也只能要我不要的，这就是命，任谁都改变不了。 “是呢！二姐姐要想什么，还不是说一声就有的？这倒是让妹妹羡慕了。”颜芷说着，眸子里闪出淡淡的羡慕。 这话，算是说道颜姿心坎里了。她勾起的唇角扬起来，忽然转头问道：“三妹妹，你让丫鬟们装雪放在坛子里作甚？” “这……”颜芷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二姐姐，东齐的夏日很热，但这雪若是放在坛子里，即便到了来年夏日，还是冰凉冰凉的。若是那时候拿出来喝一口，甘甜滋润，入口清爽，定会令人回味无穷。” 原本没在意听，但越听颜姿不由的睁大眸子看着颜芷。 这个小丫头一病，怎知道这么多？ 这让她顿时颜面挂不住，看来想对付她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怎么……二姐姐难道没听说？”颜芷诧异瞅着她。 这儿如何避暑，她还真不知。但看颜姿的反应，好像这法子他们并不知道。若是这样，到了夏日这雪还有别的用处了。脑子灵光一闪，她不由暗暗高兴起来。 颜姿摇摇头，“没听说。”顿了顿，她苦笑一下，“皇宫里面，也是等到夏日时候想办法做冰，但做冰太难，也只有宫里的皇后及得宠的妃子们才用得上。” 听闻这话，颜芷微微皱眉，看来这东齐国的确很落后。 或许，她会的很多知识，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若是二姐姐不嫌弃，只管遣了人搬一坛回去就是了。” “不必了，我回去让下人们自己装就是了。”颜姿对她的话很不领情。 另外，这个小丫头说的话可信吗？ 这再凉的东西到了入夏也就不凉了。说不准，她这就是瞎想呢！为此，她轻笑一声。 颜姿无聊，对颜芷的行为不理解，无趣的离开了。 可辛芷苑今儿发生的事，却在丞相府流传开来。 当一个陌生男人踏进这院落之时，颜芷不由愣住了。 一双凤眸，高挺的鼻梁，这不是顾飞鸿，又是谁？ 他来做什么？ 颜芷思量着，顾飞鸿已是走到她身侧停下来，阴阳怪气道：“听说，三小姐很是聪明，难道就是这些？” 他忽然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忙碌的丫鬟们。 颜芷低眉，眯了眯眼睛，抬眸已是笑靥如花，“让顾先生见笑了，这不过是小女子一点奇思妙想而已。” 顾飞鸿听者，却忽然笑了。 第16章 讽刺挑衅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三小姐真是个性情雅致之人。” 顾飞鸿凤眸微眯，打量院落中忙碌的小丫鬟，越发觉得颜芷有意思了。这东齐国在众多国家之中算是发达了，古人尚且没有想到这点子，难不成还被一个丞相府的小姐知道了？ 颜芷抬眸瞅着他的不屑，轻哼一声，心道：那日，说不准就是你去跟白氏告密了？不然，今儿你怎会这么快得了风声就到了这里？ 察觉颜芷不服气，顾飞鸿低眉瞅了她，“三小姐，若是你求了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将你脸颊的疤痕去了。” “若是我不求呢？”颜芷并不畏惧，抬眸对视他的凤眸，美眸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那我就当没看见。”顾飞鸿凤眸之中发出一道冷光。 这小丫头竟然不领情？ 难不成，她不知道这偌大的东齐国，想要找他医治的人都排队？他提出来，她还不领情！ “那就不劳烦顾先生了。”颜芷轻轻一笑，小嘴翘起来，倒是多了一丝丝娇媚。 “……” 顾飞鸿微征，蓦地一笑，“三小姐，你真以为你能救得了秦姨娘？真是笑话！” 那日，汤药的气味虽然被浓浓的茶味掩盖，但他还是能闻出来，那不过是普通的草药罢了，控制秦姨娘的病情或许还不错，但若是想要根治，门都没有。 “顾先生，您医术超人，自然是有更好的方子。”至此，颜芷微微眯起眸子，冷笑道：“世人都说医者医人，既是顾先生有医治秦姨娘的法子，为何坐视不管呢？” 原本顾飞鸿想要嘲讽她一番，没想到事情如此发展。 是了，医者医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但这丞相府的水也深，万不是他可以趟进来的。 “医人自是重要，但若是人心都病了，那也只是徒劳而已。” 撂下这话，顾飞鸿自觉没趣，不等颜芷开口，快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颜芷嘴角笑意渐渐收起。 他一个古人，竟然懂这么多道理，还真是不简单！愣了愣，颜芷自嘲的笑笑：“这又如何，他还真以为自个是鲁迅啊！” 语毕，颜芷却听闻金枝细小的声音传来，“小姐，鲁迅是谁啊？” “鲁迅……”颜芷暗自一笑，慢慢解释道：“他是一个神奇的人，救了人心。” “人心？”金枝不懂，摇摇头。 颜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扯开话题，问道：“我吩咐碧芜去买种子的事儿，你可得盯着点。若是不行，你陪她去也成。” 听顾飞鸿的话，她用药自然是不能根治秦氏，因此这种草的事可不能耽误。 “小姐，奴婢记下了。”金枝微微笑着。 方才小姐跟顾先生的对话，她可是听见了，没想到自家小姐如此有见地。但高兴之余，她还真觉得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小姐很自闭，如今这性子开朗了不少。但总体比较起来，她还是觉得如今的小姐她更喜欢。 至少，不是只有任人欺负的份了。 就在顾飞鸿离去不久，蓝妈妈来了。 她眉头微挑，脸上似乎带着不悦，见到颜芷之时，非但不行礼，还冷哼道：“三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夫人叫我干啥？”颜芷眼珠子一转，问道。 白氏叫她，怎会有好事？尤其蓝妈妈像是长了胆子一样，敢对自己不敬。 “三小姐您去就知道了。” 蓝妈妈说完，扫视一眼院子里忙碌的小丫鬟，嘴角笑意更浓。这个三小姐，真是越发不安分了，难怪夫人会如此生气。 这三小姐也真是，捡回来一条命，还不安生，折腾个啥？ 颜芷无奈，也不愿跟蓝妈妈计较，毕竟她只是个奴婢，也是看人脸色行事。 跟随蓝妈妈去了荣鑫苑，颜芷深吸一口气，掀起帘子进了正房。 规矩的屈膝跪拜，颜芷微微抬眸，轻声问道：“母亲，您找女儿有何事情？” 见到颜芷，白氏心里就不高兴。但再多不悦此时她也掩饰的很好，静静瞅着颜芷半晌，这才徐徐说道：“三丫头，如今天寒的紧，你方才病好了，应该多休息才是。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未听说这雪水还有这等功效，你是从何听来的？” 原来如此！ 她不过是收集点雪，怎么着府上人人都知道了？还有，这白氏竟然过问，倒是让她觉得好奇了。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想了想，颜芷慢慢道：“其实，芷儿是前几日做梦梦见，今儿一见落雪了，这心里头就兴奋了，想试一试罢了。” “这样啊！” 白氏终于收了心，看来这小丫头不过是瞎折腾。她还真以为颜芷这一病成了一个神奇的人。 “是啊！”颜芷附和着说道：“母亲，不管如何，这也不会害了人不是吗？若是真的凑效，来年夏日还能喝到冰凉冰凉的水，倒是一件美事了。” “你说的不错。”白氏虽然不否认，也不认同。 颜芷见白氏打消了疑虑，忽然捂着胸口，装作难受的样子，皱着眉道：“母亲，芷儿忽然觉得心口疼，就不陪母亲闲话家常了。” “回去休息吧！”白氏说完，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补充道：“今儿听说顾先生在府上，”转头瞅着蓝妈妈，吩咐道：“蓝妈妈，待会去请了顾先生帮三小姐看看这身子是否痊愈了。” 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犯嘀咕，就算一个人从阎王爷那里逃回来，定不会几日工夫就好了。这次，正好趁着机会帮她看看，也可以放心了。 蓝妈妈跟随白氏多年，不用细说，她也知道白氏的心思。 “夫人，您放心就是了，奴婢先将三小姐送回去就去请顾先生。”蓝妈妈领命道。 白氏甚是满意的扬了扬唇角，“快去吧！” 这话落到颜芷心里，她暗叫不好！ 自己的命有这么差吗？才将那冷面的家伙气走了，难道待会还要看他那张死鱼脸？ 可眼下，她也不敢得罪白氏，于是道：“芷儿多谢母亲。” 回去的路上，蓝妈妈时不时盯着颜芷瞅，颜芷觉得很不自在，深吸一口气，笑着道：“蓝妈妈，我忽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不劳烦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第17章 冤家路窄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三小姐，那哪成啊！” 蓝妈妈急忙上前扶着颜芷，眼角的余光瞅着她，心里暗暗道：我可早就看出你是装的！既然这样，今儿指定要让顾先生帮忙瞧一瞧了。 颜芷淡淡一笑，“那就谢谢蓝妈妈了。” 她自然知道蓝妈妈的心思，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若顾飞鸿是白氏的人，一切就要穿帮了。 一路上，蓝妈妈扶着颜芷回了辛芷苑。 一进院子门，金枝立马迎上来，“小姐，您怎么了？” 颜芷冲她眨眨眼，示意她莫要问下去。金枝领会了她的意思，立马闭上嘴巴。 蓝妈妈却说道：“方才在夫人那儿，不知为何三小姐忽然肚子疼了。”顿了顿，她眸中带着得意的笑，意味深长道：“夫人慈悲心肠，为三小姐请来了顾先生，想必顾先生一会就到了。” 金枝听着，半张着嘴巴，陡然间不明白状况了。 颜芷却无奈闭上眼睛，稍稍挣脱蓝妈妈，“劳烦蓝妈妈了，这外头有点冷，我先回屋子里歇息了。” “三小姐，您去吧！待会顾先生来了，我禀告您。”蓝妈妈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颜芷也明白她是想问顾飞鸿打探消息。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跟她理论。 回了暖阁，颜芷淡淡一笑，道：“没想到，这个老太婆还挺有心机的。”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她，自然有办法。 “蓝妈妈一直跟随夫人身边，对夫人很忠心。”金枝接上颜芷的话。 “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颜芷说着，寻了个锦杌坐下。 这时，就听到外面蓝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小姐，顾先生来了！” 颜芷冷不丁一打颤。 金枝顿感不妙，凑近颜芷，轻声问道：“小姐，不会有事吧？” “没事。” 她声音虽小，却斩钉截铁。 正巧，今日月事来了，否则，她也不会再白氏眼皮子底下撒谎。这一次，蓝妈妈，你可要失望了。 “三小姐，打扰了。” 熟悉的男声透过帘子传来进来，颜芷眯了眯眼睛。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又见面了。 金枝前去掀开帘子，顾飞鸿就大步踏进来。 颜芷抬眸，瞅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很诡异，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三小姐，让我替您把把脉吧！”顾飞鸿倾身靠近她，声音倒是柔和了不少，“请您伸出手来。” 颜芷依言伸出手，将云锦的帕子放在上面。 顾飞鸿开始试脉。 他深情凝重，脸上越发冰冷。半晌，他抬头看着金枝，“去取一碗温水来。” 金枝一愣，眨眨眼睛，她从未听说试脉还需要温水的？但顾先生可是名医，她也不敢质问，悄悄退下去了。 等金枝身影消失，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飞鸿抽回手，睨了颜芷一眼，“三小姐，果然变了一个人。” 这是何意思？ 颜芷思忖片刻，回瞪他，“顾先生，您今日可是来医病的，其他事儿不需要关心吧？” “若是我将你没病的事情告诉夫人呢？你觉得这事跟你有关吗？”顾飞鸿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眸中闪出冷漠的光芒。 颜芷一愣，继而笑道：“顾先生，您不会这样做的。” 这话，倒是让顾飞鸿愣住。眼前的弱女子，这么相信自己？还是她故意挑衅他？ 睨了她一眼，顾飞鸿不急不慢道：“三小姐身子有些虚弱，虽然面上看不出，许是前些日子中毒还未完全解开的缘故。再加之……”她来了月事，的确会显得很憔悴。 但这一切还不至于她肚子疼吧？ 因此，他料定颜芷在白氏面前演了一出戏。 而白氏，将计就计，让自己前来给三小姐看病，其实是想要一探究竟。他要帮她吗？原本这都不是他应该管的事。可他心里却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去保护她吧！ 暖阁外面，蓝妈妈等不及，走近轻声问道：“顾先生，三小姐病情很重吗？” 这顾飞鸿医诊之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因此蓝妈妈即便心急，也不敢乱闯进来。她的问话之后很久没等到顾飞鸿的回答，焦急的在门口踱着步子。 暖阁中，顾飞鸿凤眸一眨，瞅着颜芷，“难道你不害怕？” “我怕什么？”颜芷轻笑一声，缓缓站起来，徐徐道：“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没有什么怕的。若是顾先生想要去告诉夫人，尽管去就是了。” “……” 他欲言又止，白皙纤细的手指攥紧了，心道：这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可不知为何，他不忍心让她难过。 剑眉微蹙，顾飞鸿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门口，掀开帘子，就瞅见了蓝妈妈。 “顾先生，三小姐怎么样了？”蓝妈妈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没有大碍，只是月事来了，才导致腹部疼痛，想必过几天就好了。”顾飞鸿眼睛眨也不眨说道。 见此，蓝妈妈顿时心里一凉。 原是这样……那么，夫人岂不是要失望了？ 忽然，她心里闪出一个想法，这顾飞鸿应该不会诓自个吧？反之一想，这丞相府孰轻孰重，顾飞鸿自然想的清楚，指定不会护着一个没人爱的三小姐。 “如此，甚好。”蓝妈妈说话之余，眉头却皱的更紧，勉强的笑着，“那就不麻烦顾先生了，我这就去禀告夫人去了。” 暖阁内，颜芷眨眨眼，浓密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果然没料错，顾飞鸿不是一个惹是生非之人。 只是，这人连自己月事的事儿都说出去了，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此时，金枝端来温水，在门外遇到顾飞鸿，愣了愣，将碗递给他，“顾先生，您要的水……” 顾飞鸿下意识瞅了她一眼，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 喝完，将碗放在金枝手里，他冷漠说道：“照顾好你家小姐，她这身子需要调养，过几****让人送来一些汤药，按时给她服用就是了。” “唉，多谢顾先生。”金枝温和笑着，谢过顾飞鸿。 第18章 有把刷子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暖阁内，颜芷听闻外面的声音，禁不住笑了。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原来这温水是自己想要喝的，难不成他连水都喝不上了，竟跑来辛芷苑喝水？ 金枝掀开帘子之时，正巧看到颜芷在笑，也跟着笑起来，“三小姐，顾先生说您没事，奴婢终于放心了。” “本来就没事。”颜芷收起笑容，慢慢道：“只是，他倒是让我意外……” 这顾飞鸿究竟是何意思？是真的愿意帮她，还是……她越想越不明白。 “小姐，顾先生是个好人。”金枝站在她面前，微微颌首，“他曾经救了丞相，但不求回报。若不是丞相执意让他留在这儿，他肯定不会留下。顾先生除了性子冷淡了些，平时不爱笑，这人倒还是挺热心的。” “是吗？” 颜芷眯了眯眼睛。 想起他一副冰冷的死鱼脸，她就没好感。这人严格说起来不过是丞相府的门客，最多尊贵了点。但他终究算不得是主子，竟然如此傲慢冷漠，即便他今日救了她，她还是喜欢不来。 “三小姐，奴婢扶着您去软榻上躺一会儿吧！这屋子里并不是太暖和。” 颜芷点点头，任由金枝扶着去休息了。 不管如何，这身子要紧，顾飞鸿不说，她也知道前几日不过是硬撑着给白氏看罢了。这身子的确需要静养，更受不得严寒。 却说蓝妈妈回去究竟顾飞鸿的话告诉了白氏。 白氏一听，眼眸睁得老大，冷哼一声，捏碎了手里杏仁酥，“幸好她不是在我面前做戏，否则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夫人，老奴觉得她还没有那个胆子！”顿了顿，蓝妈妈渐渐平复心情，“今儿顾先生说三小姐身子虚弱，可前几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 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跟之前不一样了。白氏想来，眉头皱的更紧，而后轻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她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有的是办法治她。” 如今，姿儿立马十四了，她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去管颜芷。但姿儿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定会找一户穷苦的人家将颜芷赶出去。或者，秦氏死了以后，顺便让她不知不觉死去。 这个小丫头，怎能乱了自己的心性？ “夫人说的是。”蓝妈妈附和着。 正房内声音方落下，门外就传来颜姿的笑声。 “那个小贱人真是笑死我了，不就是来个月事吗？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连顾先生都请去了……”说到这里，她再次开怀大笑。 听闻，白氏拧紧了眉头，无奈叹息一声。 蓝妈妈见状，朝外面走去，掀开帘子，“二小姐，您来了？” “蓝妈妈，母亲在吗？”颜姿忽然收起笑，绷着脸问道。 蓝妈妈点头，颜姿心道不好，快步走进了正房。 “母亲……”颜姿自觉母亲会责怪，不敢多言。 “姿儿，母亲希望你能温婉端庄一些，方才你那笑，若是被外人瞧见了，我想你这亲事只怕也要泡汤了。”白氏说着，拉起颜姿的小手摩挲着，倏然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道：“姿儿，莫要因别人的事儿毁了自己的形象。” 虽然为明说，但颜姿却懂母亲的意思。 点点头，颜姿叹息道：“母亲，其实女儿都明白，只是有时控制不了这性子。”这些年了，怎是说改就改的？ “习惯，是慢慢养成的。”白氏眯了眯眼睛，愧疚道：“其实，这都怨我。是我将你惯成这个样子的。” “母亲，是姿儿自己的问题。”颜姿抽回小手，低眉沉思片刻，“母亲，女儿就是看不惯她。原来她痴傻就罢了，怎会突然就聪明了呢？还有，她的心思好像重了很多。” “那又如何，决定她命运的权力在我手上。” 语毕，白氏嘴角一抽，眸子里闪出一道阴狠冷漠的光芒。 再聪明不过如此，这就是庶女的命。 听闻此话，颜姿忽然眸中闪出一道亮光，欣喜的瞅着白氏，“母亲，女儿想通了，她不配我浪费心思。” “这才对嘛！”白氏伸手抚摸着颜姿的头，心里安慰了不少。 原本，颜芷以为顾飞鸿不过说说罢了，没想到他还真派人送来汤药。 “三小姐，您喝点吧？”金枝央求着。 颜芷笑了笑，低首闻了闻药味，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他还算是有两把刷子！”这医术虽然不是多么高湛，但这药还是没错的。 “刷子？”金枝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颜芷见状，不由笑了笑，端起药碗，抿了一小口，立马吐了出来，“这人，真是够狠的！这药也太苦了吧？” 金枝听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急切道：“小姐，都是奴婢该死，忘了放糖。” 是忘了放糖不假，其实是辛芷苑没有糖了。 “起来吧！”颜芷俯身将她拉起来，蓦地一笑，“这不是你的错。这里没有糖，你也变不出来。” 这日子，还真是比自己预想的更差。 看来，真的想办法赚钱了。 金枝倒是一愣，抬眸，“小姐，您这也知道？” 颜芷淡淡一笑，“我记得曾经生病，也是连糖都没有。” 但那些是曾经颜芷的记忆，如今换做是她，自然受不了这苦味。陡然间，她很怀念那些带着糖衣的药丸，至少不会觉得苦。 金枝不说话了，默默一叹。 “叹气作甚？”颜芷笑了笑，在暖阁里踱着步子，慢悠悠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不但我能吃到糖，你们也能。” 凝望着小姐，金枝愣住了。 虽然糖不稀罕，但这东齐国也不多，贡品自然去了宫里。各个府上，嫡出的小姐尚且分到不多，更别说其他人了。 “难道你不信我？”颜芷眼珠子一转，凑近金枝。 金枝急忙摇头，“不，奴婢当然是信您的，只是这糖真不好找，更别说买了。” “买？”颜芷笑了笑，“不需要！” 有了甘蔗，就可以熬制糖。这东齐国的土质还挺适合的，找到了甘蔗的源地，自然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第19章 惊人之举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得知颜芷身子虚弱，白氏特地吩咐蓝妈妈告诉她，这几日不用过去请安了。 这倒是很合颜芷的心意。 倚靠在软蹋上，颜芷手握书卷，一页页翻阅着，这些书卷皆是关于东齐国的农业的。但翻卷整本之后，她仍是未找到关于甘蔗的信息。 金枝端来熬制好的汤药，微微笑着，“小姐，该喝药了。” “是该喝药了。”颜芷放下书卷，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将整碗汤药喝下去。苦味，在口里回荡着，她长吁一口气，“这喝药，简直比死都难受。” 金枝听闻，暗暗笑着，三小姐的性子是越来越活泼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就在她思绪飘渺之时，却听到颜芷吩咐道：“金枝，秦姨娘也该吃药了。这几****身子不方便，你可否将药送过去？” “小姐请放心，您吩咐的事儿，奴婢可都记在心里呢！方才碧芜趁着夫人午睡之时送去了，想必这会子秦姨娘已经吃完了。” “如此，我倒是放心了。”颜芷说罢，默默一叹，盯着手边的书卷发呆，半晌，她抬头盯着金枝，“你可知府上还有别的书卷？” “书卷？”金枝蹙眉细细想着，若有所思点点头，“有倒是有，只是，这书卷大都在丞相的书房，而丞相有令，不经过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听闻此话，颜芷叹了一声，“父亲倒是个谨慎的，这也情有可原。但我的确需要查找一些信息。” “小姐想要找什么？”金枝脑子里闪出一个注意，若是小姐真需要，她指定会想办法将书卷取来，只是需要冒险了。 颜芷笑着，“我知道你想什么，但不需要了，我自有办法。”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试探颜永昌的好机会。 若是她没猜错，那日在荣鑫苑用饭，父亲对自己好似心存愧疚。虽然不知其原因，但她想去书房借书，父亲应该会答应吧？ 说去就去，两日之后，她的身子好多了。 这日傍晚时分，斜阳西下，落日的霞光照耀在辛芷苑。颜芷换了一件藕荷色襦裙，稍稍打扮一番，一个人踏出了院门。 院子里，金枝莫名担心，可小姐吩咐她不许出门，她还真不敢出去。 一路来到书房，站在门前，颜芷轻轻叩门。 半晌，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 难道父亲不在吗？按照她脑子里的记忆，这时父亲理应在书房才是。 踌躇片刻，她方要离去，就听到开门声。 “芷儿？” 颜永昌瞧见颜芷，不由惊诧，片刻后，淡淡笑着，很是关心的问道：“芷儿，你是来找父亲的吗？” 颜芷羞涩的点点头，小声道：“父亲，女儿是想要来借书的！” “借书？” 这更让颜永昌诧异，这个小丫头不过方十三岁，能识字已是不错，至于读书，她能认识吗？ 颜芷好似看透了颜永昌的心思，盈盈一笑道：“父亲，女儿在院子里觉得无趣，便想着能多读点书，将来或许能用得上。” 这倒是稀奇了？ 这些年，府上的丫头倒是有几个，就连如今成为太子妃的大丫头都对读书没兴致。这庶出的三丫头，竟然有这心思，这倒是让颜永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思忖片刻，颜永昌嘴角弯起，若有所思点点头，“芷儿，进来吧！行看什么书，你自己选就是了。”顿了顿，他补充道：“若是往后想要看书，只管来就是了，每日傍晚时分我指定是在书房的。” “女儿谢过父亲。” 颜芷说着就要下跪，颜永昌快她一步，将她来起来。 “芷儿，其实，这些年父亲对你和你娘深有亏欠，但我也是实属无奈。”颜永昌忽然抓住颜芷的胳膊解释道，“你母亲的心思太过缜密，有时我尚且猜不透，顾及她是太后的外甥女，只能暂且委屈你们娘俩了。” 这话，颜芷听着，心里却五味陈杂。 丞相，也有无奈之时。 但无奈之外，她还看到了父亲的懦弱。 沉默良久，颜芷微微抬眸，摇摇头，“父亲，芷儿明白您的无奈，芷儿想，秦姨娘也会懂。” 这话，不过是为了打圆场而已。身在府上，别说颜永昌无奈，她更无奈。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白氏，看似关心自己，还不是处处提防自己？ “你能明白，父亲这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说罢，他静静瞅着这个女儿，她已是十三，可这身子还没长开，加上吃穿用度比颜姿差了不少，看起来不过像是十岁的小丫头。 颜芷不愿跟他多说，寒暄几句，就去书架上找书。 但看过之后，她略显失落。父亲这儿的书，大致是文史方面的，哪里有农业类的？ 沉思半晌，颜芷抬眸盯着颜永昌，“父亲，女儿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说吧！”颜永昌淡淡一笑。 颜芷徐徐说道：“女儿这几日喝药觉得太苦，才发觉是未放糖。糖是由甘蔗熬制成的，据我所知，东齐的土质适合种植甘蔗，怎会缺糖呢？” 听闻颜芷的话，颜永昌顿时怔住。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想的如此远。 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曾经考虑过。只可惜，后来不了了之。如今，女儿竟然提出这个疑问，他的心彻底被震撼了。 良久，颜永昌忽然笑了。 “芷儿，你真是父亲的好女儿。”说着，他将颜芷抱起来，激动地道：“颜家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宝，只是……” 可惜了，这是个女娃！ 如果是男娃，前途不可限量！ 陡然，他想起颜子敬和颜子轩，心里又别有一番滋味。这嫡出的孩子，真一个个令他失望了。倒是子敬安心读书，如今芷儿倒是个有想法的，他伤心之余，多少有点安慰。 “父亲，谁说女子不如男？” 虽说颜永昌余下的话未说出口，可聪慧的颜芷却猜出他想要说什么。 听到稚嫩的声音说出这话，颜永昌将她放下来，点点头，“芷儿，父亲为你骄傲。” 颜芷挠挠头，转头瞅着书架，“父亲，女儿瞧着这儿没有关于种植甘蔗的书呢！” 第20章 爱吃不吃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语毕，颜芷眼珠子转了转，明显有些失望。 颜永昌瞧在眼里，笑了笑，折回去进了里间屋子，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将一摞书递给颜芷，“你要的在这儿。” 听父亲的话，颜芷不由低头瞅了瞅，这果真是她要的书！ 睁大眼眸，颜芷冲颜永昌深深鞠了一躬，“芷儿多谢父亲。” 颜永昌却摇摇头，欣慰道：“看着你开心，父亲这心里也舒坦多了。”顿了顿，他贴着颜芷的耳朵叮嘱道：“这事儿，莫要让你母亲知道。” 颜芷重重点头，羞涩一笑。 虽说她不明白颜永昌为何这样说，但终归是有道理的。再说，白氏那人她喜欢不来，又何必去招惹她？ 拿着书卷回到辛芷苑，颜芷心思渐渐归于平静。 这一夜，颜芷几乎秉烛看了一夜书，终于明白父亲当时没能坚持下去的缘由了。 原来，东齐国土地地质虽适合种植甘蔗，但却没有甘蔗苗，而邻国一向欺压东齐，基本不向东齐售出甘蔗苗。即便有人愿意出售，这价格高的离谱。东齐皇帝久而久之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了，毕竟这甘蔗不能充饥。 翌日。 金枝瞧见小姐面带忧愁，蹙眉问道：“小姐，难道昨儿您被丞相……” “不是。” 颜芷自然知道她先说什么。 耷拉着脑袋，半晌，颜芷叹息一声，“若是一国之君尚且放弃，这国将不国啊！” 甘蔗事小，但足以看出皇帝的心思。换做是出兵打仗，岂不是连国都丢了？ 金枝眨眨眼，不明白的摇摇头，“小姐，您的话奴婢一句都听不懂。” “不懂自然有不懂的好处。一些时候，知道的多了，烦恼就多了。”颜芷若有所思，倏然间倒是羡慕起曾经的颜芷。 不关己事，不去过问。 或许，还能自得其乐。 听小姐这话，金枝更不懂了，到了颜芷身边，“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说不准奴婢能帮您想想法子。” 颜芷摇摇头，不说话。 这不是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禁在想：若是当今皇帝知道自己变相吗他，岂不是会要了她的脑袋？ “三小姐，给您送药来了。”外面的声音很是熟悉，颜芷听出来，就是顾飞鸿。 “先下去吧！”颜芷递了个眼色给金枝，金枝急忙掀开帘子出去了。 而这时，顾飞鸿冷着脸进来了，将一包草药放在颜芷面前，冷冰冰道：“三小姐，您的身子还未痊愈，因此这些药，还需要每日按时喝。” 颜芷听着，抬眸等了他一眼，“这么苦的药，哪里是人喝的？” 顾飞鸿回瞪她一眼，不说话。 这个小丫头人不出奇，这事儿还真不少。不就是吃个药吗？都说良药苦口，她跟自己争辩，有劲吗？ “我不吃！” 颜芷生气的别过头，轻哼一声，眯了眯眼睛。 “爱吃不吃！” 顾飞鸿见她生气，自个更生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他抬起步子，径直朝外面走去。 颜芷倒抽一口气。 没想到，顾飞鸿这性子比自己还倔！ “如此对待病人，怎敢谈得上是医者？” 颜芷嘴角一勾，忽然说出这样一句。 话音落下，顾飞鸿止住步子，折回来，冰冷冷盯着她的眼眸，“若是病人想要寻思，神仙也难救！” “若是不想死呢？”颜芷仰头瞅着顾飞鸿，心里暗暗生出一个想法。 “那就吃药！”他回答的很简洁，凤眸微微一眨。 这个小丫头不是明知故问？亦或是，她病了闹闹情绪罢了。 “那请顾先生救救秦姨娘吧！” 颜芷说着，垂下头。她自知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她如今也是没有法子。若是短时间内不能有效控制秦氏的病情，只会加重。等来年，她种植出来草药，只怕毒已经深入骨髓了。那时候，问题就严重了。 顾飞鸿万万没想到颜芷闹情绪是为了秦氏。在丞相府，她自个尚且难保，还去关心秦氏，她这脑子是不是有病？ 但人之常情，母女情深情有可原。 只是对于自个，这不关他的事，他无能无力。 “这世上，一些人，救不得。” 撂下这话，顾飞鸿毫不犹豫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冰凉的空气围绕着他，顾飞鸿默默叹息一声！这是他来丞相府以来，遇到最揪心的问题。职业操守，他理应去救；但后宅之中，向来人心叵测，岂是他一人可以改变的？ 暖阁内，颜芷同样叹息一声。 “顾飞鸿，你终究还是不愿伸出手。”颜芷嘲讽的笑了笑，或许，自己看错了他，本以为他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顾飞鸿离去，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院子位于丞相府一处僻静的地儿，这儿无人打扰，院子里外都种植了好多草药。因是冬日，一些尚未收割的草药已经干枯了，越发显得这儿荒凉寂寥。 见顾飞鸿回来，他的徒弟笑着跑出来，“师父，昨儿您吩咐徒弟做的事儿，徒弟已经做完了。”顿了顿，他惊喜道：“好似这药研制成功了。” “是吗？” 顾飞鸿嘴角微微翘起，展露出少有的笑容。 停留了一瞬间，他快步走到药房内，掀开熬药的壶盖子，闭上双目，轻轻嗅了嗅药味，不由扬起嘴角。 “对，就是这味道！” 盖上壶盖子，顾飞鸿回眸，招招手，“元升，过来帮帮忙！” 元升，就是他徒弟的名字。 这会，元升正发呆，忽然听到师傅叫自己，急忙跑过去，“师父，这药对不对？” “必须对！” 顾飞鸿将熬制的汤药倒出来，笑着说道：“这个方子必须保密，任何人都不可以说。” “徒弟知道。”元升笑嘻嘻露出两颗白牙。 其实，对于秦氏中毒，顾飞鸿自然知道原因。但一般的药，若是用了，很快就会被人察觉。若是换一种几乎没有味道的药，说不准白氏不会知道。 这个想法诞生之后，他就开始研究了。 只是，后宅的争斗愈演愈烈，他越发不愿牵扯其中。 若不是遇到她，他一定不会插手。如今，他却犹豫了。 第21章 心思不改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作为医者，若是不能救人，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人？ 救人不难，救治人心却很难！ “师父，这药难道不对吗？”元升察觉师父脸色微微变化，皱着眉轻声问道。 顾飞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我并不是个合格的郎中。” “师父医术惊人，缘何说出这话？”元升更是不明白。 这些年来，顾飞鸿的确救人无数，更多时候不是为了银子，这菩萨心肠，绝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相比的。一切，元升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发誓要跟随他身边学医的缘由。 “元升，为师问你，”顾飞鸿转头盯着元升，“若是你知道一个人病了，且你有能力就她，你救了她或许就牵扯后宅争斗之中，你会去救吗？” 这话倒是将元升问住了。 他大致猜测出来师父所说之人是谁了。 丞相府，丞相最爱的人就是秦姨娘。但夫人白氏是太后指婚的，她心思善妒，自然是容不下秦氏，想要害死她。而三小姐误食了秦氏的汤药，才会中毒。如今秦氏病重，却无人敢去医治。 思量良久，元升依旧沉默不言。 顾飞鸿轻笑一声，“看来，这世上比生病更可怖的就是人心了。” 往日，他不愿牵扯其中。如今为了她，他想试一试。 只是不知，这一试，是否值得。 “师父……”元升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来。 彼时，颜芷倚靠在门框上，遥望整个院子。小丫鬟们依旧在忙碌，金枝在指挥她们干活，碧芜则从不远处急忙跑过来，到了她身边方停下。 “小姐，夫人找您。” 碧芜急促的说着，脸色微微泛红。 颜芷一愣，白氏找她？ “方才奴婢从外面回来，正巧遇到了蓝妈妈，她告诉奴婢夫人请您过去一趟。”碧芜平静下来，解释了一番。 颜芷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部，“没事儿，你去忙吧！” 换过衣装，颜芷心里想着事儿，小步朝着荣鑫苑走去。 荣鑫苑外面，蓝妈妈等候多时，瞧见颜芷的身影，笑着走过来，“三小姐，今儿夫人去宫里给太后请安，顺便带回来一些杏仁酥，夫人惦念着你，就让你来拿一些回去吃了。” 原是这事！ 颜芷笑了笑，道：“真是劳烦蓝妈妈了。”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进了荣鑫苑。 正房内，白氏听见蓝妈妈的声音，嘴角不由扬起。 等蓝妈妈掀开帘子，颜芷小步迈进去，屈膝给白氏请安，“芷儿见过母亲，祝母亲身体康健，益寿延年！” “真是个懂事的丫头，越发招人喜欢了。”白氏口是心非说着，招招手将颜芷叫到身边，“太后听说你大难不死，特地给你送来的杏仁酥，你且尝尝，这味道如何？” 说着，白氏伸手从食盒里拿出来一个递给颜芷。 颜芷微微一怔，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笑着道：“这味道，真不错。”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府上比不上的。”白氏慈祥的笑了笑，将食盒端起来，递给颜芷，“既然你喜欢，都拿去就是了。我跟你姿儿都不爱吃甜食。” “女儿谢过母亲。” 颜芷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凉，转瞬即逝。在白氏面前，她自然要乖巧愚笨一些，不能被她瞧出来心思。 “回去吧！我也累了。”白氏见研制并未拒绝，心里暗暗得意。虽说这杏仁酥上面的药不能致死，但这小丫头的病也就不会好了。 刚才那一块杏仁酥，当然是没事。但吃了这下面的，可就不一样了。 “母亲好生休息，那女儿就回去了。”颜芷下意识瞅了一眼白氏，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常，心里大致猜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人，果然是心性不改。 只可惜，她不是秦氏，明知有毒还会吃进去。想糊弄她，还没那么容易！ 从荣鑫苑离开，颜芷快步走回辛芷苑，头也不回。 蓝妈妈看见，淡淡一笑，心道：这姜还是老的辣。府上，无论是谁，想要跟夫人作对，那只有死路一条。且不说这三小姐是否转了性子，即便是变了一人，又能如何？早晚还不是夫人手里的棋子？ 且说颜芷回到辛芷苑，冷笑一声，将装满杏仁酥的食盒扔在案几上，“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金枝见状，眨眨眼，不明所以看着颜芷，“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将这些东西拿出去扔了吧？”顿了顿，她小声补充道：“等夜深了再去吧！” “奴婢明白。”金枝似乎懂了。 这府上，小心行事自然不为过。尤其是面对夫人这个笑面虎，面上说的好听，背地里却阴狠毒辣。小姐不愿吃这东杏仁酥，不吃也罢！ 入夜，月亮爬上树梢。 金枝依照颜芷的吩咐将杏仁酥挖坑埋了，碧芜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金枝姐姐，三小姐不是很爱吃杏仁酥吗？” “近日，小姐忽然改了口味，觉得这杏仁酥太腻了。”金枝对碧芜这小丫头始终信不过，于是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碧芜若有所思点点头，却道：“金枝姐姐，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她四下瞅了瞅，瞧见周围没人，贴着金枝的耳朵道：“奴婢觉得小姐好像变了。” “别瞎说。” 金枝睨了她一眼，严肃道：“这话若是让小姐知道，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你。若是落到夫人耳中，只怕你这小命都不爆了。”叹息一声，金枝又道：“其实，若是小姐真改了性子，倒也不是件坏事。” “我也这样觉得。”碧芜附和着。 这些天来，她细细观察过小姐的行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行事方式，都跟生病前大相径庭。碧芜始终觉得小姐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究竟是为何？ 不过反过来，她倒是觉得小姐如今的性子更好。这也让她决心好好服侍小姐，或许将来自个也能谋求个好的前程。 “别瞎琢磨了，好生侍候小姐才是正事。”金枝再次瞪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她不顺眼。 第22章 愿意一试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却说顾飞鸿自是决定了帮颜芷，就开始琢磨如何将研制的汤药送到落香苑。 元升瞧见师父发呆，歪着头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有心事？” 听闻此话，顾飞鸿凤眸一眨，叹气道：“你说，若是给落香苑送药，什么法子最好？” “这个……” 实属难办！元升亦是明白，这丞相府到处都是白氏的眼线，若想绕过这些人给秦氏送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瞧见师父心意已决，元升还是思考起来。 半晌，他微微抬眸，笑着道：“师父，若是您能收个女徒弟，或许会方便许多。” “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 顾飞鸿睨了他一眼，这府上，尤其是这偏僻的地儿，平日里连个女人的影子都瞧不见，元升自然是无聊了许多。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有个女徒弟，平日给后宅各院子送药也就方便了许多。 沉思半晌，顾飞鸿盯着元升的眼睛，却翘脚他脸色红了，不由轻扬嘴角，“元升，若是我将找女徒弟的事儿交给你，你能够做好？” “这……没问题！”元升挠挠头，羞涩的笑着。 其实，元升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师父答应下来，他自然是上心了，于是趁着外出买药的空当儿，帮师父寻找女徒弟。 辛芷苑，颜芷轻咬下唇，思考着种植甘蔗的事儿。 皇帝自然有了这份心，事情就好办多了。若是能够引进甘蔗苗，可以在东齐培育的话，来年就不用去购买苗子，这样下来，一次投资，就可以一劳永逸。 想到这些，颜芷不由翘起最好，“就这样办！” 办法是有了，可如何才能见了皇上，将这想法说与他听？这倒是一件极其难办的事儿。 就在颜芷思量之时，金枝掀开帘子走进来，小声道：“小姐，奴婢听说顾先生想要收女徒弟了。” 嗯？ 颜芷一愣，笑了笑，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难不成他院子里平日连个女人都见不到，这想女人想疯了不是？捂着嘴偷偷笑了笑，颜芷抬头仔细打量一番金枝，若有所思问道：“金枝，你是否愿意过去？” “奴婢？”金枝微微一怔，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颜芷点点头，“对，就是你。” “奴婢可不行。”金枝羞愧的垂下头，解释道：“奴婢对药物一窍不通，若是成了顾先生的徒弟，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学的。”颜芷目光掠过她，慢悠悠道：“若我不是这府上的小姐，我倒是愿意去，只可惜……”深深长叹一声，颜芷摇摇头，“其实，我就是想要救了秦姨娘。” 听小姐这样说来，金枝瞬间明白小姐话中的意思。 原来，小姐是为了秦姨娘才撺掇自个去跟顾先生学医术。三小姐这份孝心足以感动了她，可她真的行吗？ 颜芷当然是说给她听的，如今见她犹豫，淡淡笑着，“金枝，这许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能救了秦姨娘，我定会想尽办法将你送出府去。其实，医术并不难，若是遇到不懂的，你尽管过来问我就是了。” “……” 金枝欲言又止。 原本她并不相信小姐会医术，但自从她给秦姨娘开方子，熬夜，后来秦姨娘身子渐好，她才相信。如今小姐发话了，若是她还推辞，倒是显得她没诚意了。 犹豫了片刻，金枝转头凝望颜芷，“小姐，奴婢愿意去试一试。” 其实，颜芷自觉比顾飞鸿懂得更多。但她平日想要买药并不方便，若是身边的人在顾飞鸿那边，取药自然方便多了。 只是，这事若是白氏知道，会怎样？颜芷并非没想过，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 于是，金枝一个人前去顾飞鸿的院子，正巧碰到了元升。 “姑娘这是……”元升瞧见金枝走过来，并不认识这个人，顿时觉得好生奇怪。 “我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金枝，我想过来跟顾先生学医术的。”金枝说明来意，心里却忐忑不安，小姐想的肯定是好的，但这顾先生听说是个怪人，不知肯不肯收自个呢？ 话音落下，元升正要开口，就见顾飞鸿从院子里走出来。 “金枝，你来做什么？”顾飞鸿凤眸一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金枝顿时一怔，低头慢慢道：“听闻顾先生欲要收女徒弟，金枝自知能力有限，但金枝却是个爱学的，不知顾先生可否收下金枝？” 听闻，顾飞鸿若有所思的笑了。 这定然不是金枝的主意，那就是颜芷的主意了。 她究竟想要作甚？ 那日，他见过颜芷给秦姨娘送药，闻到那股药味，大致知道她不是等闲之辈。但让他好奇的是，这府上的小姐怎会动医术？若是她懂，缘何自己中毒，差点丢了性命？这前后联系起来，还真是矛盾。 思量着，顾飞鸿细细瞅着金枝，“给你三个问题，三日时间，若是你能答上来，我就收下你。” 一听这话，金枝立马愣了。 三个问题，三天时间！她可是一窍不通，能完成任务吗？ “怕了？”顾飞鸿见状，凤眸一眯，讽刺道：“若是怕了，请回吧！” 金枝身子一颤，元升也愣住，师父这不是明显为难人家姑娘吗？这府上的小丫鬟，怎会懂医术？他方要开口，却看见金枝抬起头来，目光镇定，“顾先生，金枝愿意一试！” “那好！” 顾飞鸿说罢，快步走回院子，回到正房内。拿出纸和笔，迅速的在宣纸上写下三个问题，等墨干了，他递给元升，“给金枝拿去吧！” 元升点点头，顺便瞅了瞅上面的问题，不由一愣。 这问题，连他都搞不懂，金枝能会吗？ 外面，金枝等候多时，终于等到元升送来问题。 低头瞅了一眼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更甭提能回答顾先生的问题了。 看来，只能回去请教小姐了。 “谢谢你，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金枝瞅着元升问道。 “我是元升，金枝姑娘请慢走。” 元升叹息一声，看着渐渐远去的金枝，心里升起一丝失落。这么好的姑娘，定然是回不来了！ 第23章 有点意思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却说金枝回到辛芷苑，将写着问题的宣纸交给颜芷，并向说明顾飞鸿的意思。 颜芷眯了眯眼睛，笑道：“看来，他这是刻意为难我呢！” “奴婢不明白。”金枝愣了愣，站在颜芷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颜芷没有继续理会金枝，而是低头仔细看着宣纸上面的问题。她不得不承认，顾飞鸿的字苍劲有力，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傲绝情。 “这第一个问题，元胡要如何煎煮？”颜芷心平气和的念着，抬头笑着看向金枝。 金枝怔住，摇摇头，“小姐，这元胡是何东西？” 这名字她尚且第一次听过，又怎会明白这东西如何煎煮？ 颜芷冲她微微一笑，说道：“元胡，亦是延胡索，其成份为延胡索乙素，不溶于水，因此，煎煮之时必须加少许白酒。若是不加酒，这药效就要大打折扣。元胡，采购最好要选个子，粉碎后入药。” 听闻这些，金枝还是一愣一愣的。小姐向来在府上，怎会懂这么多？原来她还不察觉，如今真真相信她是变了一个人。 可这话，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口。 瞧见金枝并没信心，颜芷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来，“其实，这些东西并不难，只要你用心，没准将来比顾飞鸿还要神。这若是学会了，将来就是一门手艺，即便出了府，也是谋生的一种手段。”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金枝听进去了。 可这东齐，开药堂的都是男人，若是来了个女人，那可好生奇怪！ “小姐，奴婢并不想那么远，奴婢希望小姐能够达成心愿，若是秦姨娘的病好了，小姐自然会开心不少。”金枝慢慢说着，不看正视小姐的眼睛。 颜芷忽然心里微微发疼。 这是古代，身边的丫鬟自然是希望自个能好，因此即便不能做到的她们也会尽力而为。或许她将自己的心思强加于金枝身上并不妥。但这辛芷苑，其他人她还信不过。究竟要怎么办呢？ 思量半晌，颜芷放下宣纸，“金枝，算了。咱们不跟顾先生学了，只是往后要麻烦你多往外面跑了。毕竟秦姨娘的病情严重，并非一日两日可以恢复的。” 听闻这话，金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染湿了眼眶，“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其实奴婢愿意去学，只是顾先生好像刻意为难……” 顾飞鸿，的确是刻意为难。但为难的不是金枝，倒是她。 那日给秦氏送药遇到他，她自然对顾飞鸿不服气，顾飞鸿或许对自己也不服气。这问题明显是针对自己的。 既然这样，说不定他并不是不想收下金枝。 “金枝，你起来！我有办法了。”颜芷笑着倾身将金枝拉起来，慢慢道：“放心，这几个问题我都知道，待会我告诉你，你可要记在心里，等跟顾先生说的时候不要乱了阵脚，自然能过关。”顿了顿，她叹息一声，道：“只是，往后你可要用心了。” 顾飞鸿的性子，自然不会留下无用之人在身边。 往后，金枝必须多加用功了。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用功的。”唯有如此，才能救治好秦姨娘，了却了小姐的心愿。 于是，颜芷提笔在宣纸上写下答案，递给颜芷，并将这上面的字儿一一说给她听。直到金枝背诵下来，颜芷才放下心来。 等次日，金枝去回复顾飞鸿之后，顾飞鸿足足怔了好久。 这怎么可能？平日足不出户的小姐竟然懂得药理知识，这也太过诡异了。 思量良久，顾飞鸿最终决定收下金枝。他自然知道金枝一窍不通，但给女眷们送药并不需要懂很多。最重要的，这是颜芷身边的人儿，他越发对颜芷有兴趣了，那就从这个小丫鬟入手吧！ 再说，颜芷将这小丫鬟送过来，他岂能不给了她这个面子？ “金枝，我决定收下你。”顾飞鸿说话仍旧面无表情，凤眸掠过她的小脸，带着一丝冷意。 金枝一听，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跪下来拜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元升站在顾飞鸿身边，忍着没笑出声来。 师父真是有意思，昨儿还为难金枝，今儿怎么就收下她了？不过，这倒是合他心意，至少，这偏僻的院子里若是能有个丫鬟的身影，倒是显得不那么冷清了。 “起来吧！”顾飞鸿长袖一甩，说罢起身快步走向院子里，收拾草药去了。 元升赶紧将她来起来，“金枝，以后你就是我小师妹了。” 金枝听了，羞愧的笑了笑，“金枝见过元升师兄。” 寒暄过后，元升看着金枝离开，不由默默叹息一声。 顾飞鸿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舍不得了？” “哪有……”元升淡淡说道：“就是徒弟不懂，师父昨日为何要为难她？还有一事徒弟不明白，金枝真的懂那些问题？” “当然不懂！”顾飞鸿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她不懂，但是有人懂。” 颜芷，你身上究竟有多少谜团？真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如此说来，元升更是不明白，但瞧见师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乖乖走回去熬药去了。 而金枝回去告诉颜芷好消息之时，颜芷早就料到了结果。 “放心学习吧！其他事儿，不需要多管。”颜芷放下书卷，笑眯眯说着。她可是心如明镜，顾飞鸿这一次真是跟自己杠上了。 那么，就一比高下吧！ 这倒不是重点，只要能从那边弄来药，救了秦姨娘，其他都是次要的。 “小姐，奴婢还有一事不懂。”顿了顿，金枝抬眼凝视颜芷，“奴婢觉得顾先生好像知道奴婢不会这些问题，并没为难，这究竟是为何？” “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必理会？”颜芷粲然一笑。 他有他的道理，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往后，在这丞相府，估计不会无聊了。可是，顾飞鸿，你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金枝不明白，终是没问，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第24章 插手阻拦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自从金枝去了顾飞鸿那边打下手，颜芷心思倒是也安了不少。 但这事还是逃不过白氏的眼睛。 这日，金枝方要走出院子，正巧被蓝妈妈抓了个正着，“金枝，这是要去哪里？”蓝妈妈眉头一皱，睨了她一眼，冷笑道：“这丫头就做丫头的事，若是做了些不应该的被夫人知道，后果你可得自己掂量掂量。” “多谢蓝妈妈提点。” 金枝垂首不敢多言，这事儿是小姐吩咐的，也是她自愿的，即便白氏不依不饶，她也认了。但面对蓝妈妈，她还是有些畏惧。 蓝妈妈轻笑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去了暖阁。 暖阁内，颜芷手握书卷，眉心拧着，在适量如何让皇上知道她的心思。 “三小姐，听说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近日总去药香苑……”蓝妈妈似笑非笑说着，眼珠子一转，最后目光落在颜芷身上。 “蓝妈妈，您坐。” 颜芷放下书卷，笑盈盈道：“其实，我这些时日身子一直虚弱，才遣了金枝前去药香苑，毕竟这顾先生平日忙，总来这儿也会被人说闲话。” “原是这样？”蓝妈妈怅然一叹，忽然冲颜芷笑了，“夫人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虽说顾先生总来这儿不方便，但这金枝总去药香苑，更不是一回事儿。” 白氏究竟是何意思？ 颜芷掰折手指头暗暗想着，难道她察觉什么了？不应该呀！但如今情形，她必须圆了这个谎才是，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沉思半晌，颜芷叹息一声，凝望蓝妈妈的眼睛，泪眼朦胧，“蓝妈妈，母亲向来是心善之人，定不愿看芷儿活生生死去吧？” 隐忍着没笑出来，蓝妈妈眯了眯眼，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番三小姐。这三小姐的心思越发重了，如今连自己都看不出她的心思了。 这不过是一个丫鬟的事儿，怎就牵扯到生死去了？ 良久，蓝妈妈伸手握着颜芷的小手，似是安慰道：“三小姐，您此话就言重了，其实，夫人还是为了您着想，不是吗？” “蓝妈妈所言极是。” 颜芷深吸一口气，心里却对她所言嗤之以鼻。 这古代的规矩真是多，这一次难道真的不能让金枝安稳呆在药香苑了？ 若实属无奈，她只能另寻他法。 等蓝妈妈离去，金枝从药香苑回来，颜芷无奈叹息道：“金枝，母亲好像发觉咱们的行动了……” 金枝并未有太大反应，见到蓝妈妈她就知道结果了。微微思量片刻，金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说道：“小姐，想必夫人对您有所顾虑吧！” 往日，夫人对三小姐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别说夫人，就连她都发觉三小姐像是变了一人，夫人如何不会发觉？夫人插手这事儿，或许是害怕三小姐转了性子。 “她有何顾虑？”颜芷不明所以，瞅着金枝挑着眉。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金枝下定主意说出心里话，这话憋在她心里太久，不说出来，她都要憋出病来了。 颜芷看着她，点点头，面上仍是愁容一片。 金枝思量一会，慢悠悠说道：“小姐，其实奴婢也察觉您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曾经，您对秦姨娘的事甚少过问。那日，是秦姨娘的生辰，小姐才去了落香苑，后来不知为何小姐吃食了有毒的蜜饯，才中毒了。” 听闻金枝说起这些，她的头微微发疼。 这些事，她脑子里没有印象。 但分析金枝的话，颜芷大致明白白氏的心思了。这么说来，如今的自己跟曾经的颜芷的确出入太大，不难被人察觉。 忽然，她想起去书房找父亲的事。这指定也会被人察觉吧？还有她跟父亲说起的事，这指定不是原本颜芷可以想出来的。 “小姐……” 金枝察觉小姐不说话，惊吓的手心里全是汗。她小心翼翼上前摇了摇颜芷的身子，“小姐，您没事儿吧？” 半晌，颜芷温婉笑着，“没事。”顿了顿，她接着道：“曾经，我以为只要隐忍，就不会被人伤害，但后果却不如我所想。如今，我不会再隐忍，因此你们看来，我像是变了一人。” 不止如此说，金枝能否明白。 她是如何也不能说出真相的。 “原来是这样……” 金枝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灿然笑着，“这样说来，奴婢就放心了。”可还是不太对劲，自小她就在小姐身边，小姐从未学过医术，怎会对医术如此精通？ 只是，这疑问，她放在心里不敢轻易问出来。 颜芷想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脸上划过一丝无奈，“这几日，暂且不要去药香苑了。” 若是不能去，那只能等。 顺便瞧瞧顾飞鸿究竟是何心思。能接受金枝这徒弟，定然是因为自己。那么，金枝不去了，他定会有所动作才是。 只是，事情跟颜芷想的并不太一样。 这几日金枝没来，顾飞鸿倒是还沉得住起，元升却纳闷不已。 “师父，为何小师妹不来了？”元升一边称药，一边试探问道。 “来不来，有那么重要吗？”顾飞鸿凤眸一眨，睨了元升一眼，厉声道：“做好你该做的事，待会将补药给夫人送去吧！” “是，师父。”元升不敢多问，可心里还是纳闷。 元升带着补药出去之后，顾飞鸿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轻笑道：“看来，这要变天了。” 丞相府，指定不会安宁了。 既是如此，或许他也不必想太多。若是他亲自求了丞相，收了金枝这徒弟，丞相必然会给他一个面子。这夫人，可就不乐意了吧？ 这想法自他脑子里形成，顿时觉得有意思了。 趁着元升不在的空，顾飞鸿披上厚重的衣袍，迈着矫健的步子去了丞相的书房。 听到敲门声的颜永昌不由笑了笑，心想：一定是芷儿来了。 可开门却瞧见顾飞鸿，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略有失落，“飞鸿，你来了？” “丞相，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丞相成全。”顾飞鸿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第25章 情理之中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飞鸿，不必见外，快快进来。” 颜永昌一脸笑容看着顾飞鸿。这个救命恩人，向来不会提出请求，如今他求自己，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顾飞鸿嘴角一扬，抬脚踏进书房。 两人对坐，顾飞鸿这才说明来意。 “丞相，三小姐身子弱，近日遣了金枝前来给我做下手，也能多少长点见识，往后若是出现紧急情况，也能应对。” 话至此，顾飞鸿深深叹气一声，剑眉微蹙，“夫人许是好意，毕竟这男女授受不亲。但若是金枝不来，我就要让人想辛芷苑送药，我那边帮手毕竟不多……” 他说的很委婉，但颜永昌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 轻笑一声，颜永昌拍了拍顾飞鸿的肩，“放心吧！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回头我跟夫人说一声就是了。” 其实，颜永昌会错了意，以为顾飞鸿对金枝这小丫头有意思。即便没有其他意思，让金枝过去或许也不是坏事，往后宅内女眷若是有了紧急的事，能有个会医术的小丫头照应着，未必是件坏事。 见丞相答应下来，顾飞鸿笑着道：“晚辈写过丞相。” “飞鸿，你不必跟我客气。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别说是要一个丫头，就算是要十个，也不为过！”语毕，颜永昌很是高兴的看着顾飞鸿。 这个孩子，跟颜子敬年纪相仿，虽说不是他的儿子，他却将他当做儿子一样看待。只可惜，自己的儿子才疏学浅，万万不及顾飞鸿啊！ 颜子敬倒是还规矩，这颜子轩淘气了些。不知往后，会怎样？ “丞相，您误会我了……” 顾飞鸿想要解释，忽然觉得多余，才说了半句，就闭上了口。 颜永昌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却说顾飞鸿自书房离开，径直去了辛芷苑。 辛芷苑，院子里，金枝正看着小丫鬟们干活。一见到顾飞鸿，她嘴角一翘，笑着迎上去，“师父，您怎么来了？” “你说我为何来？” 顾飞鸿凤眸一眯，睨了他一眼，“有些人偷懒不去干活，竟然我亲自找来，你说这是不是该受罚？” 金枝一愣。 顾先生这次来竟然是来找自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眨眨眸子，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仍旧不敢相信，支支吾吾道：“难道师父……不是为了小姐？” 虽说声音小，但顾飞鸿还是听见了。 再次睨了他一眼，“还不快跟我走？” 听闻这话，金枝一愣，羞赧笑着，“师父，徒儿知错，不过徒儿要去告诉小姐一声……” 话还没说完，她转身，一溜烟跑去了暖阁内。 暖阁，颜芷手握书卷发呆，忽然见金枝高兴的跑过来，眨眨眸子，轻声道：“金枝，不用着急，什么事儿？” “小姐，您猜的不错。” 金枝眼珠子一转，笑着道：“顾先生竟然请我回去了。” “哦？”颜芷一抿嘴，思量起来。 这府上，夫人说出的话，还有人敢不听？那这人指定就是顾飞鸿了。 若是顾飞鸿有这个胆量，想必是去求了父亲！ 如此想来，颜芷禁不住捂嘴笑了笑，瞅着金枝，“跟他去吧！” “是，小姐。”金枝粲然一笑，掀开帘子离开了。 外面，顾飞鸿静静站着，面色冰冷，跟如今的天气有的一比。见到金枝，他凤眸一眨，叮嘱道：“往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私自旷工！” “……” 金枝一怔，心道：这那里是我愿意旷工的？夫人若是不同意，我当然是不敢去了。 药香苑。 元升再次见到金枝，放在手里箱子，笑着迎过来，“小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师兄！” 金枝甜甜叫了一句，看着顾飞鸿进了院子，渐渐放下心来。 却不知，元升忽然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师妹，今儿师父特意去求了丞相，才将你找回来的。” “不是吧？！”颜芷惊讶的瞅着元升。 她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竟然让师父兴师动众的去求丞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跟小姐有关？ 还不等她想出来，元升又道：“告诉你个秘密，师父打算去救秦姨娘了。”顿了顿，他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金枝慎重点点头，心里却很是开心。 师父若是愿意相救，秦姨娘的病指定可以好了，小姐也就不用担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心学习。 虽说原生叮嘱了她，而是日落西山之时，金枝回到辛芷苑，还是急忙跑到暖阁内，将这消息告诉了她。 “小姐，奴婢倒是觉得顾先生是个热心肠的人。”金枝眼眸里闪着崇拜的光芒，双手抱在一起，笑着道：“或许，曾经我们都看错了他了。” “看人，并不是看外表。” 颜芷淡淡说着，放下书卷，起身站在金枝面前，“想要看透人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往后，你可得小心点。” 在这辛芷苑，或许这些小丫头不争来抢去，但出了这院子，可就不一样了。 顾飞鸿能去求丞相，既是在她意料之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人，想法多少跟本土的人有点不一样。还有，她也会医术，顾飞鸿自然就想要一较高下。 但这人，究竟为何？她还真没看出来。 “小姐，究竟才能看透人心？”金枝眨眨眼睛，瞅着她。 颜芷淡漠一笑，“很多人口是心非，不能只看一个人如何说，而是要看他如何去做。比如，顾先生，他面上很冷，许是为了伪装自己，或是不让外人伤害他。其实，他是一个内心热情的人，不然，我的病，她也不会如此上心了。” 她身份低微，虽说是个主子，但还不是白氏想要利用的棋子？ 听闻这些，金枝若有思索道：“小姐说的是，去了药香苑，奴婢也发觉顾先生这人很是随和。除了不爱笑，这点让人不喜欢。” 颜芷一听，微微笑着，“你这小丫头，莫不是喜欢上他了？” 第26章 最好如此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话音落下，金枝差点笑喷出来，“小姐，这怎么可能？”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颜芷暗暗笑着，故意瞅着金枝，逗趣道：“他虽说名声甚好，但毕竟只是个门客而已。这身份也算不上尊贵，跟你配在一起，倒是真不错。” 本来，金枝觉得技术解释过后就算了，没想到小姐竟还真打起这个主意。 微微一愣，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头不敢看她，“小姐，奴婢真没这个意思。再说，顾先生怎会看上奴婢这样的人……” “好啦，逗你玩呢！” 颜芷见她当了真，遂将她拉起来，笑道：“别多想了，若是真的，我还为你高兴呢！即便不是真的，也没事。咱们金枝这么好的丫头，到哪里也是招人喜欢的。” “小姐……”金枝羞的一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笑过之后，她不由深思：这小姐倒是比之前活泼开朗了不少，的确不像是一个人了。只是，这话她没再说出来，小姐已是解释过了，何必再问！再者，这绝不是她一个小丫头改过问的。 小姐性子好了，岂不是更好？ 然而，此时的荣鑫苑，却不再宁静。 白氏端坐在紫檀木镂空雕花椅上，半眯着眸子，一脸不悦。 颜永昌坐在她对面，深吸一口气，道：“夫人，莫要生气了，这芝麻点的小事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真真不值得。” “你还知道我生气？” 白氏忽然翻了白眼，言辞异常激烈，“丞相，这是万万不可的，若是我仁慈不追究，这往后后宅之中，我还有什么威严可在？” 话，的确是这个道理。 但颜永昌明白，救命之恩大于天。 思忖半晌，颜永昌摇摇头，叹息一声，“夫人，您说的不无道理，但飞鸿这孩子向来不求我，这是第一次求我，若是我拒绝了，岂不是显得我忘恩负义了？”顿了顿，他长吁一口气，“这事儿，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飞鸿还还是信得过，不会惹出来什么大事。” “最好如此！” 白氏眯了眯眼，咬着牙道。 其实，她心里也矛盾，跟丞相成亲这么多年，两人倒是相敬如宾，但总觉得太过客气，不像是夫妻。她想走进丞相的心，却这后宅之中，定然也不能缺了规矩。 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白氏却记挂在心里，越发看着颜芷不顺眼。 想起颜芷，自然就想到秦氏，白氏越发觉得不顺心。 “蓝妈妈……” 白氏回眸喊了一声，皱眉问道：“近日，秦姨娘那边情况如何？” “回夫人的话，老奴天天都盯着呢！秦姨娘倒是个听话的，也不会闹腾。如今已经几个月了，按说应该差不多了。”拉妈妈敛起笑容，讨好说道。 听这话，白氏稍稍放心。 可她心里还有个疑问，若是一切如同蓝妈妈所言，为何秦氏那边没传来任何消息。那药虽说剂量小，但日积月累之后，必然会发作。可情况并不如同自个所想，究竟为何？ “你可得盯紧点，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白氏抿着嘴，眼眸里散发寒冷阴狠的光芒。 她的手不由攥紧，指甲掐进掌心，却不觉疼痛。 “夫人放心就是。”微微一顿，蓝妈妈脑子里闪出一个主意，低声道：“不如，我去请了顾先生给瞧瞧去！” “也好。”白氏嘴角扬起一抹笑，“快去吧！” 蓝妈妈离开之后，径直去了药香苑。 药香苑内，顾飞鸿正看着俩徒弟研磨药，面无表情，但脑却在飞速旋转。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先生……” 听闻，顾飞鸿回眸，凤眸一眨，冰冷冷道：“蓝妈妈，有事吗？” “顾先生，近日秦姨娘身子并不见好转，夫人让我来请顾先生过去看看……”话至此，蓝妈妈闭上嘴巴。 目光落在金枝身上，蓝妈妈不由撇撇嘴。这个小丫头，夫人早晚会收拾了她！ “那好，蓝妈妈放心便是，待会我就去瞧瞧。”顾飞鸿答应着。 这话让蓝妈妈顿时觉得尴尬不已。若是不亲自看见，她怎会放心？但顾飞鸿向来是个怪异的人，若是顶撞了他，丞相自然也是不愿意。 一番思量过后，她瞅着顾飞鸿离开了。 对于这一切，金枝自然的听到了耳中。 等蓝妈妈离开，她骤然回眸，瞅着顾飞鸿，眸中闪动着晶莹，“师父，秦姨娘的病……” “干活去！不该问的别问！”顾飞鸿冷冷说道，瞪了她一眼。 金枝一愣，赶紧回头继续干活去了。 被顾飞鸿这一骂，金枝心里甚是觉得委屈，却不敢反驳。 元升看在眼里，亦是不解。师父平日虽然冷，但不至于去骂一个小丫头。这究竟是为何？他也想不明白。 顷刻间，顾飞鸿到了他们身边，“元升，这些药你负责好，我出去一趟！” “遵命，师父。”元升微微扬起嘴角。 直到顾飞鸿离开，元升才开口安慰道：“小师妹，你也不用多想，师父这个人，向来行为诡异，虽然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却仍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师兄，我没事。”金枝深吸一口气，露出笑脸，“其实，我只是担心秦姨娘的病情，这亦是小姐记挂着的。原本我不担心，但今日蓝妈妈一来，我这心里头就不能安静了。” 元升听闻，默默想着：师父不是答应救治秦姨娘了吗？难不成三小姐并不知情？ “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 元升并未说透，师父这人心里自然有数，不该过问的事他也不能去问。毕竟这偌大的丞相府，有着太多的秘密。 金枝微微点头，还是心不在焉。 却说顾飞鸿离开药香苑，心事重重去了落香苑。 这里，虽说简陋，但比往日好了不少。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小丫鬟们也倒是上心来了。 顾飞鸿来了，暖阁前守着的小丫鬟喊道：“秦姨娘，顾先生来了！” 一听是顾飞鸿，秦氏轻咳了一声，从软榻上下来，迎上去。 这帘子掀开，秦氏笑着道：“顾先生，请里面坐。” 第27章 下定决心 - 药香庶女：冷面王爷腹黑妃 - 叶汐 却说顾飞鸿进了暖阁，凤眸眨了眨，瞅着秦氏脸色仔细看过，道：“秦姨娘，您最近还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吗？” 秦氏低眉沉思片刻，摇头道：“顾先生，这些日子我没觉得不适，或许是身子好些了吧！” 颜芷给她送药的事，只能不能提。这顾先生虽说不是白氏身边的人，但也未必是可靠之人。 顾飞鸿瞧见她犹豫，暗暗冷笑。 颜芷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这给秦姨娘送药也不段的日子了，竟然未被夫人发现。或许，这府上只有她能做到。想必这白氏的眼线不少，她还真有点本事。 轻咳一声，顾飞鸿停止思考，郑重道：“秦姨娘请放心，您的病我定会给医好。只是，一些话，秦姨娘知道不该说。” 语毕，顾飞鸿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碗，递给她，“往后，在夫人给您喝药之前吃下。” 秦氏一怔。 若是方才她还怀疑顾飞鸿，此时，她已是明白他话中之意了。 这药，许是解药。 她当然不想死，但念着两个孩子，她还是犹豫了，扬在空中的手迟迟没有去接。 顾飞鸿瞧出她的心思，将药瓶放在案几上，“秦姨娘，请保重。” 临走之时，他若有所思道：“秦姨娘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三小姐吧！” 话音落下，顾飞鸿已是不见人影。 秦氏盯着药瓶发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丫鬟百合见状，急忙上前扶着秦氏，担忧道：“秦姨娘，您身子才有起色，定要好好休息才是。不然，岂不是白费了三小姐一片心思了？” 这百合，自从秦氏嫁过来一直呆在她身边，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早些时候，她对未来没了期盼，还想为百合寻一个好人家。如今，事情有了转机，秦氏越发感激百合了。这偌大的丞相府，能遇到个忠心的，还真不是不容易！ 秦氏并不接她的话茬，而是瞅着她，打量起来。 如今，百合已是二十有余，算是个大姑娘了，真不应该将她留在身边。 “百合，这些年你在我身边真是委屈你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理应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秦氏爱怜的看着她，仿佛眼前之人是她女儿。 百合忙道：“秦姨娘，莫不是您嫌弃奴婢服侍不好，才要将奴婢打发了？” 秦氏笑着摇头，叹息一声，“在这府上，我没权没势，将来指不定会怎样，我若是将你留在身边，便是害了你。” 听闻此言，百合默不支声。 她自然知道秦姨娘一片好心，但若是她不在，这府上除了三小姐，还会有谁对秦姨娘如此上心？ 多年陪伴下来，她知道秦氏性情寡淡，却极其热心肠。若是不争不抢，在这府上能得了平静也不错了。偏偏丞相心心念她，夫人便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往后，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想到这些，百合“扑通”一声跪下，泪眼婆娑道：“秦姨娘，奴婢愿呆在您身边服侍您一辈子。若是姨娘嫌弃了奴婢，奴婢也得看着您身子好起来才可安心离开。” 听闻此话，秦氏深吸一口气，这丫头，性子还真是倔。 “百合，你起来。”秦氏柔和说道：“放心吧！我的身子我知道，这阵子好多了，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坚强活下去。” 方才顾飞鸿的话，深深刺进她的心里。 若是她只身一人，一了百了，没了念想。但想到还未成亲的儿子和女儿，她这心从未有过的难过。 或许，真不能认命！ 可在这丞相府，不认命，又能如何？ “姨娘，您如此想就对了。”百合蓦地双眸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秦姨娘终于想通了。 而这日傍晚时分，金枝从药香苑回去，面带喜色道：“小姐，顾先生最新研制的药，好似可以医治秦姨娘的病。这是元升偷偷告诉我的。” “是么？” 颜芷不以为然。 这府上的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究竟为何答应金枝过去，她还没能明白。如今又如此好心想要去救秦氏。 这人，安得是何心思？ “小姐，奴婢虽在药香苑时日不久，但顾先生是个中规中矩之人，除了不爱笑，这人还挺热心的。” “但愿吧！”颜芷眯了眯眼眸，心里暗暗一笑，顾飞鸿，没想到我这激将法，倒是挺管用！ 如此也好，至少秦姨娘的病，有救了。 颜芷是高兴了，顾飞鸿却有了心事。 如此以来，他势必要跟夫人撒谎，这撒谎早晚有谎言戳破的那日。到时候，他如何收场？ 药香苑。 顾飞鸿端坐在案几前，静默不语。 案几上，放着新配制的药房，他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意。 元升凑过去，“师父，难道您后悔了？” 虽为说清，但顾飞鸿却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挑着眉头，顾飞鸿睨了他一眼，“为师还未做过后悔的事。从前是，往后也是。” 这话，将元升的嘴巴堵上了。他分明感觉到师父眸子里异常阴森冷漠的目光，只是瞅一眼，他就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 半晌，顾飞鸿收起药方，递给元升，吩咐道：“照着这药方去抓些药来，快去快回。” 既是答应了她，自然要做到。更何况他目的不是为此，若是在她面前救治不好秦氏，不是说明他的医术是虚假骗人的吗？ 元升欣喜，接过药方，“师父，您终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听闻，顾飞鸿冷冷瞪了他一眼，元升不敢多言，迅速离开了。 等傍晚时分，元升抓药回来，递给顾飞鸿，“师父，徒弟今日出去买药，发现一件很是奇怪的事。这不仅草药价格飞涨，一些药还有价无市。” 这话，让顾飞鸿不禁一愣。 莫不是东齐出了瘟疫？往年，只有瘟疫之时，不管达官贵人，还是黎民百姓才会疯抢草药。 但若是有动静，他应该早有耳闻才是。 这究竟发生了何时？他决定出去一探究竟！ “这事府里暂且一个字不要说。”顾飞鸿叮嘱道，取了件厚重的衣袍，迅速出门去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