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机上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九八年六月十七号,晴。 飞机已经起飞三个多小时了,这是飞往莫斯科的CA909航班,隶属中国国际航空公司,běi jīng到莫斯科的空中飞行距离是六千多公里,飞行时间大约八个小时,中间没有经停机场。 吃过了航空公司提供的一餐正餐之后,陈东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放下了将要去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忐忑,也安抚住了第一次出国和乘坐飞机的躁动。飞机上的乘客并不多,稀稀落落的,坐的很均匀。在这次出行之前,阅读过一些相关书籍的陈东知道,这是换领登机牌的时候就安排好的座次,座位均匀是为了飞机的飞行更加平稳。 波音767的经济舱,座位设计很人xìng化,一排七个座椅,用两个过道分隔成三部分: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中间是三个。这样即使不靠通道的乘客,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也相当方便。陈东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旁边靠过道的是一个空座。 今天的天气和陈东的心情一样好,透过飞机轩窗俯望大地,连绵的西伯利亚大森林,尽收眼底。彷佛无边无际的绿sè中,被不时掠过的浮云点缀其间,有一种梦境般的美丽。此时的陈东,第一次渴望能拥有一部照相机,快门一闪之间就能记录下,这般任何语言都难以尽述的景致。 陈东很想睡一会儿。几天来,送行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一次一次尽情的撩动着陈东本就搅乱的情绪,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他,最近一周都没有休息好。空姐关闭了轩窗,熄掉了机舱的大灯。嘈杂了三个多小时的乘客们,都逐渐安静了下来。陈东拉了一条毯子搭在腹部,抵挡着空调那有些过分的冷气。闭上眼睛,想要美美睡上一觉。 恍恍惚惚间,陈东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校园,找到了自己的初恋。 她叫白兰欣,开学的第一天,陈东就偷偷摸摸的对她起了心思。现在想起来,兰欣不是那种可以叫做倾国倾城的美女,大约一米六十的身高,身材偏瘦,齐肩的黑发柔顺在她瘦肖的双颊边,宽阔而干净的额头下边,长着一双如此安静的眼睛,细细的,亮亮的,安静而平淡,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 他们的交往就像水到渠成般自然。陈东爱兰欣,是刻在骨子里那种爱,他喜欢轻轻的拥着她,他觉得她怕冷,只有自己温暖宽阔的胸膛才能给她足够的温度。兰欣也爱陈东,她的xìng格是淡淡的,她的眼里只有他,她觉得他仿佛一道高墙一样,把她和周围的世界分隔开,只要被他拥着,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东,我要嫁给你”她在陈东怀里呢喃着。 “嗯,我们生六个小陈东,要比令狐冲家的小桃谷六仙漂亮”他逗她。 “呸,计划生育罚死你”她嗔他。 “我被罚死了,你来养他们”他说 “不许说死,你要陪着我活一万年”她葱白的手指飞快的压住他的唇。 幸福在他们心里荡漾开来,一波一波的。 “陈东,一毕业我就嫁给你”这个话题,她永远都说不烦。 “还要毕业啊,我现在就想娶你”每次都一样,他答得飞快。 “你又没正形,那你现在娶啊”她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花轿来了”他死死的吻住她的唇。 那么软,那么甜,他吻她一万次都不够。 “陈东,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他们期待着四年苦恋,尽快开花结果,他们无数次的憧憬婚礼,憧憬二人世界,憧憬下班之后他陪着她洗衣烧饭…… 毕业的号角即将吹响,兰欣的才华给她争取到了留校的机会,如愿留在了省城父母的身边。陈东却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决定------去基层镇zhèng fǔ锻炼两年。做为政法系学生会主席的陈东,在系里安排下,曾在区zhèng fǔ实习一段时间,期间颇受一位领导信任。临近毕业,该领导找他谈话,希望他到区下辖的某偏远乡镇学习锻炼。不得不说,九十年代的人民公仆还很有为党聚才的想法。受到领导青睐,陈东也不得不受宠若惊。 陈东家在农村,下乡去工作他也很能适应,只是,不能留在市里,就无法解决房子问题(貌似97年的时候,好单位还在遮遮掩掩的分房子,这个实在记不清楚了,就这么设定吧)。兰欣的父母不想就这么委委屈屈的就把女儿嫁掉,陈东也觉得太早结婚不利于仕途的进步。于是,兰欣“一毕业就嫁给你”的愿望,落空了。 “陈东,你是个大坏蛋”每次写信,兰欣都这样开头,一毕业没能嫁他,她一直耿耿于怀。 “每天要想我,不许你看别的女孩,丑的可以适当放宽”这是第二句话。 “要讲卫生,勤换内衣,勤洗澡,如果把自己唔臭了,我就不要你了”她知道乡下条件差,这是必定要严厉嘱咐的。 “欣欣,等我当官了,你就是官太太”他这样回复她。 “我才不每天想你,我要每分钟都想你”陈东嘴还是这么甜。 “你要注意身体,养胖些,这样以后生出小陈东才壮实呢”她不像他壮的像头牛,身体弱弱的,真让人担心,没有他的胸膛,他怕她会冷。 陈东工作很努力,单位上口碑也好。可是,这却牺牲了他很多次去省城探望兰欣的机会,反而是兰欣来看他多些。兰欣说她喜欢这里,有他在的地方她都能看到美景。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九八年的正月十五。 兰欣要来陪他过元宵节。昨天下午接到兰欣的电话以后,陈东就一直咧着大嘴笑。这也难难怪啊,一对恋人,半年来聚少离多,偷偷温存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一间单身宿舍被陈东收拾的纤尘不染,进入虎年就没有洗的衣服袜子也来了个一锅烩。办公室干事小苏,忍不住取笑陈东是不是要迎接江总书记来访。 “夫人天大,未来的夫人比天还大”陈东这厮,振振有词。 兰欣乘坐的班车在陈东工作的镇子口出了车祸,死了7个人,余者个个带伤。兰欣去了。在九八年的元宵节,在陈东的咫尺之外去了。 兰欣的脸苍白苍白的,陈东不停的亲吻着她,他不知道她死了。他听得见兰欣在笑,兰欣说“陈东,你是个大坏蛋”,她耿耿于怀没有一毕业就嫁他。陈东爱兰欣,是真正爱在骨子里的。高大帅气的陈东在初中就很得女孩儿缘,可他总觉得她们拨不动他那根弦。他真的有些偏执,他觉得他的爱在等着他,他要慢慢打熬,打熬的越久,爱就越浓。直到遇见兰欣,他知道她是他的爱,她淡淡的,可是心里的爱是真的执着。她每次都说“陈东,我要嫁给你”永远说不烦,陈东也永远没有听烦。陈东总想,如果没有兰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一直都没有答案。 兰欣爱陈东,陈东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她觉得他们比琼瑶笔下的金童玉女还执着,同学们说他们是“前生相约,今生再见”。可是,她觉得,他们已相约三生。 兰欣去了,兰欣的父母悲痛yù绝。他们心伤女儿的早逝,他们恨陈东,恨陈东去那该死的乡镇。 陈东恨自己,恨自己去那该死的乡镇。 陈东辞职了,无论谁来劝他都没用。父母,哥姐,老师,同学,领导,同事……谁劝都没用。兰欣去了,他不需要远大的前程,也不需要优越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陈东没有自杀,因为他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世界,他怕自己死了以后,连想念兰欣的权利都丧失掉。他就这样,每天生活在回忆里,生活在思念和自责中。 陈东的哥哥叫陈涛,是做皮货生意的,经历过九四九五年的火爆之后,国内皮装市场已经举步维艰。他知道俄罗斯的皮货市场很好,也正好有个关系可以办理相关签证等手续。只是,他自己走不开,又缺乏有能力而又值得信任的人。 陈东很合适。 他是陈东的哥哥,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知道只有时间和责任才能让他走出痛苦。他果断的开始帮他办理护照签证的相关手续,在陈东不知道之前就开始给他办了。 时间到了九八年的六月份,一切手续都已经办理完备。陈涛把皮装厂的账目拿到了依旧颓唐的陈东面前。厂子是陈涛和两个姐姐一起凑钱开起来的,里边还有父母一辈子的积蓄。陈东看的出来,厂子的财务状况已经很糟糕了。 “现在只有一条路能救咱家的厂子,能让父母安享晚年,能让我和姐姐们避免破产”陈涛这样告诉陈东。 “俄罗斯皮装市场很好,可是我走不开,姐夫他们有工作,再说,他们处事的能力我也不放心”陈涛接着说道。 “那边很乱,中国人经常被打,你自小跟叔叔练拳,你去,我们都放心” “我知道你是明白人,兰欣毕竟已经去了,可是哥哥姐姐和父母都还活着,我们现在指望你了” “换个环境,对你也有好处” “还有,咱们家只有你会俄语” 陈东的老家是沧州,陈东初中开始就学的俄语。 陈东答应了。 之后,就是亲朋好友都来送行,陈东知道,这是陈涛故意安排的。吃吃喝喝的间隙,陈东尽可能的看了一些相关书籍。既然答应了,就尽量做好,这是陈东的xìng格。 恍恍惚惚间,机舱的大灯亮了。 “现在距离莫斯科机场还有一个半小时,接下来我们将给各位乘客提供晚餐”空姐曼妙的声音把陈东拉回了现实。 神仙说,一梦已千年。 陈东想,一梦已经万里。 “兰欣,我想你”陈东以为自己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是不期然间又已泪流满面。 běi jīng时间六月十七rì晚上22点35分,莫斯科夏令时18点35分,载着陈东的CA909航班降落在莫斯科谢列灭捷耶娃2号机场。 “兰欣,我到莫斯科了”陈东嘴里嘀咕了声。 第二章 机场1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谢列灭捷耶娃2号机场(以下简称2号机场)的入境大厅,看起来很局促,大约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左边有两个俄罗斯人专用的出境口,右边斜斜排列着6个供外国人使用的出境检查口,但是只有3个口有值班检查人员。 陈东站在楼梯口向下打量大厅,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头。在俄罗斯边jǐng的指挥下,中国人和越南人(同时到达的还有一班河内过来的班机)勉强排成了几排。陈东完全没有排队的心理准备,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心情有些糟糕。 居高临下的看了很久,实在看不出哪一队,更短一些。迈步走下楼梯,随意站在了一队的最后。前边乱遭遭的,陈东放弃了想数数前边有多少个人的企图,随手摸出一颗香烟,咬在嘴边,准备点燃。抬头间,一个大大的禁烟标志映入眼帘,陈东自嘲的摇摇头,取下香烟。 “那边厕所门口可以吸烟”一口京腔在耳边响起。 陈东转头,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站在旁边一队,高高的个子目测起来,起码有168公分的样子。短脸,短发,唇被涂成了鲜艳的红sè,大厅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皮肤很好,眼睛不是很大,但很有神。一个小巧的双肩背斜跨在左肩上,脚下放着一个大大的背包。T恤牛仔配着一双白sè的运动鞋,整个人干净爽利。 “谢谢,我烟瘾不是很大”这是踏入莫斯科后陈东第一个交谈对象,陌生环境里和一个不算丑的女人搭话,陈东自然高兴。 “你是第一次来莫斯科?”女人话语里,疑问语气明显。 “是,第一次走出国门”陈东回答的很急,他不想给人造成冷淡的感觉。 “呵,看你在上边犹豫的样子,就知道头次来莫斯科了,老莫们下飞机都是抢着来这里排队的”女人露齿一笑,很明媚。 “老莫?”陈东有些不解。 “就是常来莫斯科的,老莫斯科,简称老莫”女人又笑。 “真长知识啊,可干吗那么着急排队,也不用争这一会儿时间吧”陈东还是不解。 “莫斯科的边检效率低的吓人,像我们这样排在后边的,等上两个小时是很平常的事情。一般来莫斯科的,都有朋友在外边接,出不去,大家都要等,耽误时间不说,还让接机的朋友担心”女人的京片子很脆,声音不大,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那可真糟糕”陈东自己等倒是不在乎,可是外边来接他的人会有耐心吗?毕竟只是通过几个电话,并没有相互见过,不知道对方是什么xìng情。想起来,陈东不由有些忐忑。 “怎么,有人接你吧?不用担心,外边接机的都知道莫斯科边检这点儿事儿,不会真的着急的。其实说起来,纯是里边的人自己闹心”女人很容易就看穿了陈东的心思,很贴心的帮他解释清楚。 “谢谢你啊,听你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不少”陈东又忙忙致谢。 女人脆脆的帮陈东解说莫斯科机场和莫斯科,也穿插着询问着陈东的情况。间或,旁边也有乘客插话问女人一些事情,女人就很矜持的解答。 谈谈说说中,女人知道了陈东的名字,陈东也知道了女人叫何丽,běi jīng人,是92年就跑莫斯科的老莫。 “接你的原来是老朱啊,我们和老朱在一层卖货的,这么说你也是做皮装的?”无巧不巧,何丽竟然认识朱学满。 朱学满是国内一家做皮装的大厂在莫斯科的业务人员,该厂是有公安部编号的jǐng用被服提供厂,主要给公安部加工jǐng用夹克皮装。后来随着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公安部门的订单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生产需要。该厂虽是挂着公安部编号,貌似军工企业的被服厂,其实却是标准的私人企业。 私人企业自然经营灵活,既然不能满足生产,就要另谋出路。后来前苏联解体,轻工产业崩坏,商品缺乏。此时,很多头脑灵活的中国人开始用各种途径,把国内廉价的轻工产品捣腾进原苏联的主要继承者――俄罗斯境内。这就是最初的所谓倒爷。开始,主要是一些胆大的上海人和běi jīng人,他们随身带上几包货物,通过贿赂列车员的方式把远超标准的,大包小包带上火车。一路上在经停车站,通过火车窗口贩卖货物。能力大的带货多,在外蒙境内就开始销售,带货少的就等到了俄罗斯境内才开始出货。但是无乱如何,都是把莫斯科做为终点站的。当时,由于前苏联的解体,构建的社会主义大家庭分崩离析,俄罗斯商品极度匮乏。所以这些倒爷都能以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脱手货物,获利颇丰。 再后来,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一部分有能力的倒爷,已经不满足于这样背货的小打小闹。他们利用自己在莫斯科结识的一部分俄罗斯关系,准备转型。 一方面,他们在莫斯科建立销售地点,这个销售地点可以是体育场上的摊位,也可以是中国人开办的公寓式仓库旅馆。另一方面由于有了固定销售地点,货物销售数量承爆炸式增长,他们不再从国内市场上采购货物,而是直接联系生产厂家。这样,不但货源稳定,质量可靠,还可以让利润最大化。 于是,摇身一变,倒爷成为了**型国际贸易商。 九十年代初期,国内加工皮装的,成规模的厂子,还不是很多,很多大型的皮装厂,都是经历了九四九五年的皮装市场爆发之后才发展壮大的。但朱学满所在的厂子正好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型皮装厂之一。 这些倒爷变身的贸易商和朱学满厂,一边需要货源,一边生产能力得不到满足,自然是一拍即合,开始了双赢的合作。 在合作的过程中,朱学满厂的老板,很快就了解了这些黑贸易商简单之极的运作模式,哪里还甘心把利润的大头让给他们?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朱学满被派到莫斯科,建立了本厂在莫斯科的销售窗口。 陈东的哥哥陈涛,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朱学满的岳父,然后辗转联系上了身在莫斯科的朱,陈东的签证邀请函就是这样请朱学满发出来的。这次陈东只身来到莫斯科,也是拜托朱学满来机场接机的。 “老朱的生意做的很好,其实,我的生意做的一般”,知道是朱学满的熟人,何丽反而有些讪讪的。 陈东并不知道,何丽本来是和一个叫崔海的běi jīng人是情人关系,一直合伙做皮装生意。崔海据说是空军大院出来的,也算是**,长的仪表人才。高高瘦瘦的,很有女人缘。本来就是有一个花仨的玩主,前几年靠着父亲一个在běi jīng铁路局的老部下帮忙,倒是赚了一笔钱。后来,倒爷没法做,改作贸易的时候,就有些捉襟见肘。一个是本身对生意不熟悉,又贪玩,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说到生意就蔫儿,一谈玩儿就眉飞sè舞。另一方面,崔海头几年赚的钱连吃带玩儿,大头就被花掉了,根本没有攒下多少。等现在要做贸易的时候,才发觉没有本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何况俩人才是情人而已。这小俩,自然就少不得嗝气拌嘴,闹完吵完,生意还得做。崔海近年在莫斯科玩儿惯了,又是卡西诺(赌场)又是夜总会的,就有些不愿意回国组织货源。没钱又要让厂家发货,这个重任就落到了何丽身上。这么着,何丽就时不常的要回国联系厂家。 可没成想,他们的境况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这时,一个叫做李琳的浙江女人浮出了水面。 第三章 机场2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李琳和崔海何丽在一个楼上卖货,大家本都熟识。圆脸的李琳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稍嫌丰满,说不上漂亮,却也耐看。李琳xìng格泼辣,很有心计,一直就对崔海很有好感,只是苦于何丽就在身边,没什么机会下手。 现今,见崔海和何丽生了嫌隙,何丽又不经常在崔海身边,哪有不凑上去的道理。李琳手头有钱,又在“兵营”这个莫斯科最火爆的皮装市场有间门面,实实在在称得上是富婆。崔海最近一直苦于手头银根紧张,加上与何丽拍拖这么多年,崔公子实在也有些厌倦了。此时,何琳主动贴上来,崔大公子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等何丽又一次从国内回到莫斯科,早已是生米熟饭,物是人非了。一气之下找崔海何琳吵闹一顿,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此事在莫斯科华人中也算小有传奇sè彩,不说人尽得知吧,起码在兵营是没什么人不知道这前因后果。 老朱,也就是朱学满和崔海何丽在同一层楼卖货,自然也对这件事情的根底知道的清清楚楚。何丽和陈东说话时,一直扮演的是成功女士的角sè,说话间气势磅礴,尤其是和周围其他人聊天,更很有居高临下的架子。现在,自己的底牌却很有可能要暴露在陈东面前,哪有不尴尬的?所以,再说话就有些讪讪的。 这些,陈东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何丽的京腔不像开始那么脆了,心里着实有些纳闷。 聊东聊西的,时间也没觉过的很慢。不觉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看看前边的队伍,依然壮观。好像自始至终就是这样,一点儿都没觉得变化。 “今天儿可是格外的慢,又和老越这破飞机撞车,今儿,老毛子是成心想让大家在这破机场过夜吗?”何丽他们这些老莫,习惯称呼俄罗斯人为老毛子,叫越南人老越。 “今天的气氛不对劲,我一直注意看,半个多小时了也没有放出去几个人呢,老毛子今天查的太严了,没准儿得有遣返”旁边一个矮矮瘦瘦的南方人,看样子也是半个老莫,一直不遗余力的向何丽搭讪。 “我是工卡身份,反签的,赶我在前头,早查完出去了”对什么遣返,何丽根本不屑一顾,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不得不说何丽的底气虽然多少有些道理,其实也不是那么足,要想明白这里边的因果关系,首先就要弄明白俄罗斯的移民和签证政策。 一个中国公民要想出国,必须满足两方面的条件:一是中国zhèng fǔ允许你出国,具体就是国家颁发给你护照。二是目的地国允许你入境,具体就是目的地国给你做入境签证。 先说护照。 我国zhèng fǔ颁发三种护照,即外交护照、公务护照和普通护照。 外交护照,顾名思义,就是给外交人员使用的,和普通人关系不大,这里就不多说了。 公务护照,也可以顾名思义,就是发给国家公务人员使用的一种护照,是为县处级以上官员出国准备的。公务护照习惯上也被称为大公务护照。办理程序严格,各种条条框框限制较多,而实际cāo作中,远远没有这么严格,比如朱学满在九八年的时候,就是持有的大公务护照,虽然他并非县处级以上官员,也非因公出国。持有大公务护照的出国人员,每次出国之前一般都要在外事部门和国家安全部门,做必要的短期保密培训。 普通护照分为两种,一种是紫sè封皮的因公普通护照,一种是红sè封皮的因私普通护照。 因公普通护照俗称小公务,是颁发给县处级以下的zhèng fǔ官员,和相当身份的国有企事业单位因公出国人员,包括一些公派留学生也是持有的因公普通护照。实际上,持有小公务护照,除了能比较方便的得到中国驻外使领馆的帮助外,在俄罗斯并没有什么其它优势。加上,对签证邀请函主题的限制,所以只有这种护照的去往俄罗斯的,并不是很多。 因私普通护照是真正的主流和大众,这是国家颁发给广大民众,去往国外进行商务,旅游,探亲等等私人活动的出国凭证。陈东何丽崔海等都是持有的因私普通护照。 07年护照法出台之前的因私护照有限期是五年,可以延期。 然后说说俄罗斯的签证。 持有大公务护照的中国人,因中俄zhèng fǔ间的相关协议,是免签证的。比如,朱学满每次去往俄罗斯都只需要做完相关保密培训,然后由外事部门做一下签注就可以了,不需要去俄罗斯住中国的使领馆申请签证。 持有小公务护照和因私护照的中国人,想要去往俄罗斯,需要有在俄罗斯当地注册的的公司等相关主体(其中,对于小公务护照的邀请主体,另有要求),去俄罗斯移民局提交签证申请,由移民局签发邀请函。然后,由本人带着护照和护照邀请函原件,以及邀请单位的相关注册资料的复印件,去俄罗斯驻中国使领馆申请签证。具体就是běi jīng大使馆,沈阳领事馆和上海领事馆等。具体去哪儿,要看邀请函的抬头是针对哪里发的来决定。 实际上,九八年的时候,由于běi jīng大使馆拒签的案例较多,一般人都是选择去相对宽松的上海领事馆办理签证。当然,邀请函也要做成发给上海领事馆的。虽然说是必须要求本人去,但是实际上大多数人还是委托代办的黄牛党去办理,钱当然是要多花的,但是黄牛去办理的话,因为他们毕竟是“专业人员”,又和使领馆有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几乎没有拒签。陈东的签证就是直接把所有手续,邮寄给一个朱学满熟识的黄牛办理的。当然,钱是要多花那么一点点的。 俄罗斯签证分旅游商务签证和工作签证等。 旅游商务签证是有期限的,有一个入境rì期,还有一个出境rì期。持有该签证,你只能在入境和出境rì期之间的区间内,驻留俄罗斯。旅游商务签证分为一个月往返签证,三个月往返签证,一年多次往返签证等。 一个月和三个月往返签证的意思就是,在规定期限内可以出入俄罗斯国境各一次。一个月的签证只能在俄罗斯一个月,三个月自然最多就是三个月。并且你如果提前回国了,虽然签证还没有到期,也不能再去一次了,因为你这是往返签证,只能往返一次。 一年多次往返签证的意思就是,在签证有效的一年内,你可以无限制的出入俄罗斯国境。就是说,在一年内你可以今天回国,明天再去俄罗斯,后天又回来大后天又去…….只要你乐意,就没人管你。 要办理工作签证,首先要俄罗斯当地注册的公司等相关机构,帮你办理工作许可,就是俗称的打工卡。然后再去移民局申请签证邀请函,进而去使领馆办理工作签证。工作签证是没有时间区间的,只有入境rì期,没有出境rì期。当然并不是说你可以在俄罗斯境内无限驻留,这里就联系到了何丽所说的“工卡身份”“反签”等。 这两个概念在涉及俄罗斯的移民政策之外,还涉及一个俄罗斯类似中国的户口管理的政策,就是“外国人到达注册”制度,也就是俗称的“落地签”。 第四章 机场3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不管你是持有旅游商务签证入境,还是工作签证入境的,到达俄罗斯目的地城市之后,都要去当地的移民jǐng察局注册。这就是“落地签”也叫落地签证,中国人习惯上称这个行为叫做“做身份”。这个落地签证的注册标志,有的是直接在护照上加盖印签,有的是把印签加盖在签证上,还有的是单独一张纸上加盖这个印签。俄罗斯的移民政策一直不太稳定,不同时期和通过不同种类签证入境的人,落地签的印签加盖位置都有不同。 有了落地签,才算有了身份,也就有了在当地城市居住的权利。但是如果要去其它城市的话,到达当地三天之内还要重新做落地签。三rì之内凭机票或者火车票,可以免办落地签证。因为俄罗斯的火车票和飞机票一样,都是实名制的,所以可以凭票证明自己的到达rì期在不在三rì之内。 平时在俄罗斯任何城市的大街上,都经常能遇到jǐng察要求外国人,甚至本国人出示自己的有效证件。这时,我们就需要出示自己的护照和落地签。入境签证其实倒不是必要出示的,但是有的jǐng察故意刁难就不好说了。 总而言之,在俄罗斯出入境的时候,凭的是签证,而在,rì常生活中,凭的却是落地签。 凭商务签证入境的,做出来的身份叫做商务身份;凭旅游签证入境的,因为时间比较短暂,一般在有外事权利的宾馆就可以做身份,这就是宾馆身份(2000年之后,就少有宾馆身份了)。凭工作身份入境的,做出来的身份叫做工作身份,因为是凭着打工卡做的身份,所以也叫“工卡身份” 不难看出,工卡身份,其实指的是落地签的情况,而出入境凭籍的是签证,所以说何丽的“工卡身份”其实在这里帮不了她。 而“反签”确实不同于一般的签证,对她倒是多少有些帮助,但是也有限的很。 所谓“反签”是相对于一般的正常签证来说的。刚我们谈过,签证是一个国家允许外国公民入境的文件,是该国的驻外使领馆签发的。就是说一个中国公民,要去俄罗斯,要在中国办理好签证,尔后才能去俄罗斯。而“反签”的签证却是在俄罗斯境内签发的。是专门针对在俄罗斯有工卡身份的外国人签发。 何丽是一年期的工卡身份,每年身份到期之前都可以延期。在身份有效期间内,何丽回国之前,在移民jǐng察局(和做落地签的是同一家单位)申请了三个月往返签证,这样她在三个月的签证有效期内,是必须要返回莫斯科的。其实,移民jǐng察局签发的这个签证,在效力上并不比驻外使领馆签发的正常签证更大,只是因为凡是持有“反签”的签证的人,都绝不可能是第一次进入俄罗斯国境。“既然是有过出入境经历的,那各种手续自然是完备的”,基于这样的思维惯xìng,边检对持“反签“签证的外国人的严厉程度,的确是小些。并且,持“反签”签证的也的确是不合法的较少,自然也就少有被遣返的,久而久之,大家都自然而然的感觉“反签”签证比正常签证“好使”。 而这,也正是我们何丽小姐的底气的由来。 “遣返的几率大吗?”陈东之前也听说过,莫斯科边检对中国人并不友好。苏联虽然解体了,可是俄罗斯人的大国情节并没有消失,而对于中国,这之前的小弟很有凌驾其做为大哥之上的势头,更是危机感十足。可听说归听说,真的要面对了,陈东还是忍不住快快的接口询问。 “老毛子做事儿像抽筋儿,一阵儿一阵儿的,可要说真的遣返的也没见说有多少个”还是何丽脆脆的应了陈东的询问。 “我看玄啊,这么多次了,都没遇到这么慢过”南方人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才来走过几次,别在这吓唬新人好不?老毛子就这德行,陈东你也别怕,真有事儿了老朱还会不想办法?就是姐姐也能把你捞出去。”很明显,何丽做为老莫的气势又回来了,可这“捞”字都出来了,不是让陈东更歧义了吗?早听说běi jīng人爱做姐姐,没成想一个个小时不到就认一个,虽然感觉有些不着调,陈东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感到一丝暖意,毕竟这也算是送炭了吧,虽然雪还没有下。 “姐姐这么说,弟弟心里就有底气多了”陈东也不是笨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酷什么时候不该酷,系学生会主席怎么说也给了这厮不少锻炼的机会,不然也不能讨得那区领导的欢心了,虽然这个欢心并没有给陈东带来什么好运。当然,要没高大帅气的外表,能不能认到何丽姐姐就值得商傕了。 “我是热心肠,在莫斯科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可没少认下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这些等你见到老朱就都知道了。你也是做皮装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衬,看姐姐怎么对你。”何丽何大小姐不知道动了哪根筋,越说越是热乎,比běi jīng的哥还的哥呢。 “我初来莫斯科,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以后怕是要麻烦姐姐的地方还多”陈东不明白何丽的心思,话就越发说的客气。心里琢磨着何丽的热情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陈东对自己外表的亲和力倒是有几分自信,但是也绝不会把人家何大小姐当成花痴。要说这何丽就此看上自己,陈东还没那么白痴自恋。 “有会说俄语的中国人吗?有乘客会说俄语吗?”很突兀的一串俄语,打断了刚刚张嘴想要发表自己见解的南方人,南方人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转头去寻说话的人。 陈东个子高,很容易的就扭身看到了大声询问的,一个胖大的俄罗斯边jǐng。第一遍的时候陈东一愣之间没有听明白。即使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陈东第一遍听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没和俄罗斯人交流的经历,口语和听力上不是一般的弱。 “有谁会说俄语吗,中国人?”没有人应答,边jǐng一遍一遍不遗余力的询问着。 “他好像在问谁会说俄语?”直到听了三四遍,何丽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是是,我听懂了两个单词“俄语”和“中国人”,应该就是找会说俄语的人呢,看来受检的那个中国人有麻烦”那个南方人反应够快,在第一时间就接过了何丽的话茬。 “我本来能听懂这句话的,可这老毛子每次都用不同的词,真没脑子,这不成心不让人听懂吗?”何丽不怨自己没有学好俄语,反而去迁怒那胖边jǐng。却不想想,人家边jǐng是在找翻译,当然不会像市场上那些买货的俄国人一样,专门去捡最简单的表述方式来迁就他们这些不懂语言的中国人。 陈东有些愕然,都老莫了,这么简单的俄语还听不懂? “何姐,你不会俄语吗?”陈东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在市场上的中国人有几个会俄语的?这俄语也太难学了,能对付着应付买卖货物那几句话的就算是好的了,很多人都是直接按计算器,姐姐我的水平绝对算是高手了。”何丽咯咯的笑,没有一点尴尬。 陈东再愕然。 “那个老毛子就是问谁会说俄语吗?有没有说别的,说没说为什么这么慢啊?”看着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何丽的中国人,陈东知道何丽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在莫斯科的中国商人还真是少有会俄语的,即使那些骨灰级的老莫也就百八十单词的水平。俄语动词有七种变位,名词有六种变格,又是纯粹的结构语言,比英语的难度大了不少。变格变位的时候,词尾变化丰富,连带着读音都有很大的变化,中国商人们说话历来都是只用原型的,听到俄罗斯人带着变格变位的标准语法,那就感觉是另一种外语了。所以,很多中国商人,在莫斯科多年之后,都只能和经常与中国人打交道的俄罗斯人做简单交流,对于不知道迁就中国人语言习惯的老毛子就只能敬而远之。现在不是暑期开学的的时候,这般飞机上自然也不可能有留学生,所以胖边jǐng喊了这么久没有人应,也就很正常了。 “有做翻译的吗?我和妻子是第一次来莫斯科,这个俄罗斯人不让我们过关,谁来帮忙下听听他在说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子很焦急的询问着。来莫斯科的中国人,一直把边检当做海关,老莫都是这么称呼,这新来的就更没什么稀奇了。 “山中没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好歹也是老莫了,看他这么着急,就上去帮帮他,连说带比划没准儿就明白了。顺便还可能就先出关了呢。陈东你帮姐姐拎着这个大包。”何丽的目的真的不算很纯正,想借机挤到前边去的动机明显。 陈东自己的语言很半吊子,本来是没有想去献丑的打算。可刚才听那个中国人语气很焦急,又带着明显的河北辛集一带的口音,就有了去试试的想法,怎么说也是河北老乡不是。何丽这个提议倒也合拍,无可无不可的拎起何丽的大包,跟着何大小姐向前边挤过去。 第五章 边检涟漪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打着翻译的旗号,陈东何丽很轻松的就挤到了4号出境通道边上。此时,在出境口的等待线附近,中国人已经挤做了一团,大家都想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就不整齐的的待检队伍,已经看不出多少模样了。 在每个出境通道边上都有一个亭子,大小和样式儿都类似国内的交jǐng岗亭,俄罗斯边jǐng就坐在里边检查核实乘客的相关证件。4号通道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一女,都是满脸焦急的神情,男的正是刚刚喊帮忙的那个辛集口音的人。亭子里边坐着一个俄罗斯女边jǐng,因为坐着,就看不出身高,身材偏胖,头发是红sè,也不知道是本sè还是染的,因为化着很浓的妆,远远看起来眉目很清晰。 一直问谁懂俄语的那个胖大男边jǐng挂着上尉的军衔,堵在等待线那儿,满脸的不耐烦。 “上尉,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可以来做翻译。”还没等何丽和陈东说什么,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国男子,用俄语对胖边jǐng说道。看到已经有了翻译,陈东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哥们的俄语比我可流利多了。 陈丽站在旁边对陈东眨了眨眼,也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小声对陈东说:“这个男的我见过,是空运公司的翻译,俄语挺棒的,我是不必献丑了,也不知道他刚刚和这个胖老毛子说的什么,只听懂“翻译”这个单词了。”听何丽这么说陈东不由暗自腹诽:这水平还来帮人家做翻译呢! “我的上帝,翻译终于出现了。小伙子,你知道吗,你的同胞在阻碍我们执行公务。可是糟糕的是,他们听不懂我们的jǐng告,当然,我们也听不懂他们。还有,小伙子,我都喊了一个世纪的翻译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上尉好像很有怨气,甚至在埋怨翻译的姗姗来迟。 “很抱歉,我刚刚在洗手间那里吸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有了麻烦,另外,你可以称呼我阿列克谢,上尉。”翻译做出了自己的解释,并且告诉了上尉自己的俄语名字。 “你能听懂这个俄罗斯人说什么吗?他不让我妻子过关,到底是为什么啊?”辛集男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 “是啊,他让我老公过去,却不让我走,这是什么意思啊?”妻子声调里边都带了哭腔。 “阿列克谢,你告诉那个先生,他已经完成了出境检查,我们不允许他继续留在这里,他必须去通道的另一边,他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无理取闹。至于那位女士,她的邀请方”说到这里,上尉看了一眼手里的签证资料,继续说道:“她的邀请方,也就是这个莫斯科【滋威挪依特聊】公司,暂时没有核实到完整的移民局注册资料。所以,这个女士必须到靠墙边的休息区去耐心等待。” 一句一句的,陈东在旁边终于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俄罗斯边检在搞一个专项治理,主要是针对邀请主体的移民局注册资料,因为要核实的资料较多,就造成了今天过检格外的慢。这对辛集夫妻是委托一个叫做“新迅达”的法律咨询公司发的签证邀请函。新迅达公司是一个中国人开办的,主要做签证邀请和落地身份的移民公司。它下边注册了很多外资独资的空壳公司,根据俄罗斯法律,这些独资公司可以聘请一定数量的外国人前来工作。当然,实际上这些空壳公司并不需要什么员工,这不过是新迅达公司的一个经营手段而已。 任何人,只要你有护照,并缴纳一定数量的现金,就可以用这些空壳公司的名义进入俄罗斯,然后你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或者打工,或者经商,这些都不是新迅达公司所关心的了。 这对辛集夫妻就是新迅达下属的空壳公司,名义上的工作人员。但是可能是因为办事人员的疏忽,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对夫妻并不是同一个空壳公司的员工。丈夫所在的这个公司,移民局注册资料很完备,所以他可以通过边检,而妻子所在的公司却有些麻烦,所以她不能通过边检。夫妻二人都是第一次来莫斯科,丈夫在前边顺利通过,后边的妻子却被拦了下来,因为不懂俄语,完全弄不明白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被区别对待,不能是xìng别歧视吧。丈夫越想越是担心,所以就说什么都不肯独自先过去。 俄罗斯边检也不明白这里边的沟沟坎坎,见这位先生赖在这里不走,自然也是十分的恼火。但是双方都明白,这里边肯定有什么未知的误会,却苦于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于是,就有了前边找翻译的事情。 明白了原因,丈夫却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去,很明显,把妻子一个人留在里边,让他很是担心。可是老毛子却对此毫不理解,没有一丝通融的余地,强调再不走开就将被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翻译如实把上尉的意思告诉了那个丈夫,并顺带帮他分析了当前的情况。无奈形势比人强,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接着就上演了一幕夫妻分离。 至于丈夫出去之后如何联系新迅达,如何来“营救”自己的妻子,我们暂且不表。 摆平这个小涟漪,上尉又要求空运公司的翻译,把今天边检在进行专项治理的的情况,向中国人通报了一下。严厉jǐng告大家一定要听从边jǐng的指挥,简单的说,就是让你过你就过,不让你过你就去边上等着。配合翻译的解释,胖子上尉不时挥舞他那毛毛的胳膊,把“老毛子凶恶的本相”尽情的暴露在大家面前。“老毛子凶恶的本相”这是何大小姐语。 到现在,陈东才发现那些矮小的越南人,一直没有像中国人这么慌乱,很明显,他们早就明白了边检的意图。陈东后来才知道,越南人普遍比中国人俄语要好,这和“穷苦自然好学”不无关系,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拜老美所赐。话说,当年越战的时候就有不少越南难民,通过各样渠道辗转进入了俄罗斯,屈指算算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这么久的繁衍,下一代都长大chéng rén了,在俄罗斯出生并生长,俄语不好那就真是怪事儿了。有这部分人打底,感觉起来,越南人比中国人俄语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情明白了,大家要继续待检,在毛子边jǐng的指挥下,马马虎虎大家又排成了几队。这次,何丽陈东还有那个翻译,都排在了前边。何大小姐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翻译顺利过关了,何丽也顺利过关了。 陈东平稳了下呼吸,走过去站到了边jǐng面前,抬手把护照签证递了过去。顺口用俄语说了声“您好” “您好”,女边jǐng也顺口应了一句,这个单词是中国人必学的,没有什么稀奇。 “别紧张,你斜上方有反光镜,那女毛子能看到你手脚,你要是紧张她能看出来的。”何丽站在通道外边压低声音提醒陈东。 陈东没有说话,虽说多少也有些紧张,但是远没到能反应到手脚动作的地步。 女jǐng抬头看了看陈东,陈东赶忙笑了笑。核对过护照照片就是本人,又继续低头摆弄着什么。此时,陈东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始终都没有盼到在护照上加盖入境戳的卡卡声。看女jǐng又抬起头,却没有递出护照和签证,陈东心里有些发紧。 果然,女jǐng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向后边,示意陈东去休息区。 陈东明白,自己也出问题了。 第六章 别列科夫的绿茶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请问,是什么问题?”虽然磕磕巴巴,但陈东的发音还算准确。 “【恒达】公司的移民局注册需要核实,你暂时不能出境。”老毛子的语速很快,要不是刚刚听那个翻译重复了很多遍类似的语句,陈东还真没把握能听懂。【恒达】是以朱学满为法人代表的空壳公司,是陈东的邀请方。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比如通知【恒达】公司送来相关补充文件?”这句话太长,陈东磕巴的更厉害了,但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崩出来,女jǐng还是听明白了陈东的意思。 “你会俄语?你名字是陈东?你很镇定。不过我可帮不了你,你应该去找别列科夫,就是刚刚那个上尉,他也许可以帮你。”女jǐng有意放慢了语速,似乎有些意外陈东的反应。一部分是对陈东会俄语的意外,一部分是因为陈东想通知【恒达】公司的打算。 “无论如何,要谢谢你的提醒,美丽的女士。”陈东知道西方人思维直接,当面夸赞一位女士美丽,是很平常的礼貌。 “谢谢,你很棒,你会没事儿的,年轻人。”女jǐng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那么,我现在就去找尊敬的别列科夫上尉,再次谢谢你。”陈东这句话还算流利。 “祝你好运,小伙子,别列科夫在休息区旁边的那个房间。”女jǐng告诉了陈东别列科夫上尉的办公室。 陈东让开窗口的位置,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包,递给通道外边的何丽,说道:“何姐,朱哥公司的注册资料需要核实,我可能要等等才能过去了。麻烦你出去了把这边的情况转告一下朱哥。另外,朱哥知道我家里的电话,麻烦他给国内打个电话,告诉家里飞机已经平安落地了,让大家不用担心。”飞机落地报平安,这是题中应有之意,至于通知老朱自己被边检暂扣,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实在不知道老朱能做些什么。 “陈东,亲弟弟,你原来会俄语啊?瞒的姐姐好苦。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你会俄语,我就放心多了,我这就去取行李,完了出去告诉老朱,等明天出来了,姐姐给你接风压惊。”隔着一个矮小的铁栅门,一个算是境内一个还在境外,就这么展开了“国内外对话”,“我走了,别着急。见到老崔,我们再想办法。” 刚上演了夫妻分离的剧目,又来了出“姐弟分离”,只是这对姐弟的历史短了些。 放下了何丽的包袱,陈东才知道自己这个背包是多么的袖珍。“何丽随身带这么大一个包干吗?这姐姐拉拢我不是就为了找个扛包的吧?”陈东这厮此时竟然还有这个挪揄的心思。 走到休息区,这里长凳上已经坐了有十七八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人交谈,估计心情都有些沉重。也难怪,费劲拔力的来到莫斯科,要是就在机场打个转就回国,任谁也不舒服啊。 “啊,你也没能出去啊?!”是那个辛集妻子,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惊喜,这语气让陈东郁闷不已。刚何丽拉着陈东去冒充翻译的时候,虽然没说上话,但好歹也混了个知名度。辛集妻子就是那时看见过陈东,此时自然而然把陈东划在了熟人一栏。落难的时候见到有熟人陪榜,这大概就是这位女士惊喜语气的原因吧。 “是啊,也是说移民局注册资料需要核实,这里怎么这么多人了?”陈东很惊讶这一会儿怎么就这么多人了。 “他们多数比我过来还早呢”原来,这对夫妻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被打回来休息,只是人家排队靠前的人一般都不是第一次来莫斯科,可能知道莫斯科边检拦截中国人其实是个常态,又不必上演夫妻分离,反应就没那么大,陈东他们也就没注意到。“那边儿的是越南人。”等了几秒钟,女人又补充了一句。 “过关还没一半就打回来这么多人,今天不正常,平时不会打回这么多的。”既然有人开头说话,那后边自然就有人跟风。这人被打回的早,并不知道今天是专项治理,但还是凭借多次出入莫斯科的经验,判断出了今天的不正常。 “别急,人越多越没事儿,总不能都遣返。一会儿就会开始放人,最后留下的给毛子塞点儿钱,也能出去。”这位明显有法不责众的意识,只是陈东有些怀疑这老兄的判断力。 “你说真会放大家出去吗?刚才那个胖jǐng察说是要什么专项治理呢,他是翻译,他也听见了。”辛集妻子表示了有限的怀疑,末了还不忘拉上陈东佐证。 “那个上尉是这么说的。不过刚才那个女边jǐng让我去找别列科夫,就是那个上尉。看来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陈东接口说了自己掌握的情况,此时大家一定要群策群力。 有了陈东提供的情况,老莫和半老莫们更有了分析的依据。最后得出结论:老毛子又准备黑中国人。 对于老莫来讲,边检和海关勒索中国人钱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里边固然有中国人自身的问题,也很有一部分是纯粹的敲诈。这些人里边多数都随身带着一些卢布(俄罗斯货币)或者美元“以备敲诈”。不知道是不是朱学满的疏忽,这个情况却是没有告诉过陈东,所以陈东也就没有准备这份“礼金”。身上倒是有人民币,可人家老毛子想必也不认识。辛集妻子看来也没有得到高手指点,所以那时才会惊慌失措,现在更是囊中空空。 “钱在我老公身上,他已经出去了,这可怎么办?”辛集丈夫倒是少见的可以掌握家庭财政的男人,不过只是运钞车的可能xìng更大些。 “我只有人民币” “还有这事儿啊,真的假的?” …… 陆续有人发言,看来没有卢布美元的不止这二位啊。 陈东没有光说不练的习惯,趁着这边儿讨论的热乎劲,敲响了上尉吉姆的房门。 “进来”稍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了上尉声音。 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只有吉姆一个人在。 “我叫陈东,是【恒达】公司的业务经理,4号边检员告诉我,【恒达】的移民局注册资料需要核实。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有人说您或许可以帮我。”陈东没有客套,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上尉直视着陈东,说:“我很喜欢你的直率。可是假如我能帮助你的话,你能给我什么回报?” 此时,陈东不得不佩服老莫们的经验:原来索贿真的可以这么**裸的毫无遮掩。很明显,所谓专项治理,此时已经被上尉抛到了九霄云外。其实这里陈东也有些冤枉胖子上尉,专项治理确实是有的,但此时的俄罗斯人一向胆大包天,从来都对上边的政策满不在乎。只要有让人动心的回报,别说【恒达】公司只是需要核实,即使真的不合法,他们也敢于把人放过去。 “我没钱”,陈东直接说,“但是有半公斤品质很好的中国绿茶,希望能让您喜欢”很多俄罗斯人喜欢中国绿茶,据说商店里边绿茶的标价也很让囊中羞涩之人无奈。因为托运的行李里边放了太多的衣物和蔬菜(98年那会儿去莫斯科带韭菜蒜苔等蔬菜是很普遍的,因为莫斯科没这玩意儿),托运行李体积已经太大,无奈只能选择在随身的背包里边放一些东西。都是要背,在茶叶和蔬菜之间选择,陈东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茶叶――好歹不那么重啊,倒没成想在这派上了用途。 别列科夫靠坐在宽大的椅子靠背上,右手有中指用很慢的节奏叩击着桌面,脸上的表情很自得。一直等陈东从随身的背包里边掏出两盒茶叶,放在桌子上,又停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的名字是陈---东?” 边说边打开抽屉,取出一摞护照,慢慢的翻出了陈东那本,递了过去。 “是这个吗?拿上它,去1号口,那里的小伙子会帮你办理出境手续。”上尉的语气不容质疑。 “谢谢”陈东拿过护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情简单干脆的就像喝了一杯白开水,咂摸半天,没有留下一点儿回味。 “靠,这帮毛子”陈东心里愤愤的想。 第七章 朱学满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走出别列科夫的办公室,陈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给同胞们通报一下情况,顺便也和那位辛集妻子打个招呼。刚转过别列科夫门口的立柱,辛集妻子就快步迎了上来,问道:“你去哪儿了,转头就看不到你了?”语气里隐含了一丝依赖。 “我去那个胖jǐng察办公室了”陈东回答道。 “啊?还以为你去卫生间了呢,他说什么了吗?”辛集妻子语气变的很急迫,陈东此时注意到,这个女人并没有他丈夫那么浓的辛集口音。 “我用两盒茶叶交换了自己的zì yóu”两盒茶叶交换zì yóu,陈东语气里带着自嘲。 听到答案,女人很惊讶,可马上就又转而为自己担忧起来:“那我怎么办?”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 女人大概一米六上下的身高,穿着很普通,圆圆的脸膛,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柔顺的长发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女人味。女人大大眼睛中流出的浓浓的失落,一下子把陈东的心刺痛了―――当年陈东决定去乡镇的时候,兰欣眼里流露出的不也正是这个眼神吗?可惜当时陈东心里激扬着的豪情壮志,把失落埋没了。在这一瞬间,陈东决定帮帮她。 “把你的名字和护照号告诉我,我再去试试。”陈东说道。 “我叫陈艳红,可是你还有茶叶吗?我…我包里没有什么东西,要不出去后让我老公还你,好吗?”陈艳红有些患得患失,生怕陈东帮不了她,又或者不肯尽力。 “先不说这些,告诉我你的护照号。”看她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陈东赶紧打断。 “哦,我这有护照复印件。”说着,陈艳红翻出一张纸,递给陈东。 “好,你在这等下,我马上就出来。”陈东不想听她再唠叨什么,快步走去别列科夫的办公室。 结果,陈东用仅余地两盒茶叶,加上一瓶小瓶装老白干,打通了胖子上尉的关节,拿到陈艳红的护照。止住女人的千恩万谢,向其它人通报了一下情况。在众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穿过了莫斯科边检的栅门。 等找到行李,走出海关,已经是莫斯科时间晚上10点半了,飞机落地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后来陈东才知道,那天被拦截的中国人,后来总共有二十几个之多。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在当天走出了机场外,其它人直到第二天才被陆续放出。 “艳红,你这么快就出来了?真是急死我了,老毛子没难为你什么吧?”刚走出海关,一眼就被陈艳红的丈夫看到了。 原来陈艳红和丈夫是辛集赛特真皮制衣有限公司的,陈艳红的丈夫叫李文举,是赛特公司老板李国庆的二儿子。这次来莫斯科的目的和陈东相同,都是想代表本厂,打通莫斯科皮装市场的销售通道。 李文举无奈先出边检之后,越想越是担心妻子,可是取行李过海关都需要时间,再急也是有力气使不上。办完一切出来,见到来接他们的张建明(辛集皮革协会派驻莫斯科的工作人员,李文举等人的邀请函就是他委托新迅达办理),也不顾不上寒暄,直接就让他想办法接妻子陈艳红出来。张建明一边让自己的翻译王旭想办法去和边检交涉,一边急忙和新迅达公司联系。王旭奔忙半天根本就进不去海关,更别说想见边检人员了。而和新迅达的联系也不顺利,原来,九八年的莫斯科通讯及其落后,使用手机信号不好,费用高昂不说,最可笑的是还要办理“手机使用证”。在大街上有jǐng察见到你使用手机,那好,检查你的“手机使用证”,所以有中国人说在莫斯科持枪都比持机(手机)方便些。这当然有些夸张,不过也的确反映了当时莫斯科通讯的落后状况。当时在莫斯科的中国人,主要是依靠一家叫做“国人”的中国寻呼台来做为联系手段的,一台汉显BB机就是高档装备了。这样,陈东和陈艳红走出海关的时候,张建明也才收到新迅达外联人员的复机(复机是指回呼BB机),说:公司有多个客户被莫斯科边检暂扣,公司的外联人员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见是这样的情况,李文举也无可奈何,干脆就守在海关出口,见到有中国人出来就赶上去问情况,倒也不嫌麻烦。这一见妻子竟然出来了,真是喜出望外,等听陈艳红大致说了情况,更是对陈东不停的致谢,连连说一定要交上这个朋友。陈东和李文举张建明等人客气了几句,左右张望了下没有看到何丽的影子,估计是早已被朋友接走了。旁边散乱的站着一些中国人,却没有和朱学满样子相符的。 “有人来接你吗?没有的话不如就搭我们的车去市里吧。”见陈东张望四周,张建明早已猜到是有人来接,却仍然说出邀请一起乘车的建议。 “不了,有人来接,也是你们辛集的,朱学满,你们认识吧?”陈东询问。 “老朱啊,刚和他翻译还在这呢,原来他是来接你。”张建明是皮革协会的,辛集在莫斯科的人哪有他不认识的“小王,你看到老朱去哪儿了吗?”张建明转头问他的翻译王旭。 “刚看他和他家美女翻译,在那边坐着呢,”王旭说着,随手一指。 “八六**厂的老朱啊,我也认识,我去喊他,”李文举的热情倒是很容易理解,说完也不等陈东说什么,就跑去了朱学满那边。 朱学满听何丽说了陈东的情况后,先给陈涛打了个电话,只说陈东到了,等着接机,怕他们担心,就没敢说陈东被边检暂扣的事情。随即,朱学满就联系了代理管理自己那个空壳公司的彭老太太,希望她赶来机场。老太太是前武汉大学的俄语教师,前苏联时期就被一家国有公司借调,然后委派来了莫斯科,已经六十出头了,认识的人都管她叫彭老师。这彭老师年纪大了,这么晚就有些不想出来,建议朱学满先等等看。朱学满也不好深劝,就让翻译满霞先去探探信儿,结果也和王旭一样,根本进不去海关。朱学满因着某种原因,和以张建明为代表的其它辛集人关系其实不怎么融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都别扭。见张建明在海关出口那陪着李文举,就不愿意近前打招呼了,只是远远地坐在一边。 此时,见李文举巴巴的跑了过来,赶紧站迎了上去。简单寒喧了几句。听说陈东已经出来了,也是有些意外,说话间就快步向陈东去。 朱学满四十四五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穿一身深灰sè的西服,没有打领带,一双黑sè皮鞋光可鉴人。皮肤很黑,短发,圆脸,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假如剔除他女xìng化的走路姿势,就可以得到jīng明干练的评语了。 “呵呵,欢迎来到莫斯科!一来就被老毛子给了个下马威,受惊了,受惊了啊。”朱学满走过来就把陈东的大皮箱抢过去拉着,还一边说:“这个给我,别看你年轻,还不一定有我体格好呢,大箱子我来拿。” “朱哥吧?怎么能让您拿着箱子啊,我来就可以了。”朱学满的热情很真诚,让人心里很舒服,但不过一个拉杆箱子而已,陈东哪当得什么事儿。 “陈东啊,你远来辛苦了,就让老朱拿着吧。他就这样,你也别抢了。”翻译满霞走慢了一步,等赶过来正看到陈东和朱学满为箱子谦让,就也开口劝陈东。 “这个是小满,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朱学满在旁边介绍了一句。 “文举,你和东子”说着又转头对陈东说“我就叫你东子了,这样顺口”说完,又面对李文举他们说道:“你和东子同一个航班,看来都认识了,今天太晚,你们也累,就各自回住处吧,改天我做东,请你们聚聚。”朱学满声音不高,听着却很真心实意。 “好了好了,那就这样吧,老朱,我带文举他们回去,家里还一帮朋友等着接风呢。你们也回家吧,明天去兵营怎么也见到了。”听朱学满张罗请客,张建明不愿在朱学满面前落下风,出来终止了谈话,说到“一帮朋友”的时候,稍微加重了语气,话里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呵呵,文举东子你们又惊又累,现在国内都黎明时分了,大家赶紧回去吧。”朱学满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招呼大家。 陈东和李文举夫妻并没有发觉二位老莫之间话语里的骨头,相互告别之后,各自跟着朱学满和张建明去了停车场。 第一章 牛刀杀鸡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莫斯科大环有108公里,是主要的环路之一,虽然已经是晚上11点多,路上行驶的汽车还是很多。大环的外侧也有一些居住区,规模从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有几个居住区隶属于于莫斯科市,其它是隶属于莫斯科州的。大环内侧是莫斯科市区,居住着大约1000万人口,是欧洲人口最多的城市。虽然人口众多,但城市布局并不局促,在市内随处可见大规模的森林公园,若想亲近自然,一般不需要几分钟的车程。 奥迪A4的后排空间不大,幸好满霞把副驾驶的座位拉的很靠前,才让陈东坐的很惬意。这个小节,让陈东对满霞的善体人意很有体会。朱学满一边开车,一边和陈东随意聊着,满霞也不时插话进来,车内生疏的气氛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朱学满和满霞很好奇,陈东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就问他是不是给老毛子钱了。陈东讲了别列科夫为绿茶和老白干就放出了他和陈艳红的事情,朱学满就呵呵呵的笑,虽然稍稍有些女xìng化得感觉,却真是自然而然的开心,没有造作的感觉。满霞在笑之余,却惊讶于陈东会俄语的事情,嘴上说着以后还要请陈东指点帮忙,谦虚自己的俄语不好。陈东赶紧说需要学习的是自己,以后要依靠满姐语言的地方还多着呢。 朱学满不愿意听他俩在那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就给陈东说些莫斯科的注意事项:比如出门一定要带好护照;又比如见到jǐng察一定要若无其事,你越是怕越会收拾你;还有什么公共场合不能大声说话,遇到有人要钱不要惊讶,给他们几个或者十几个卢布就可以,袜子要穿黑sè,白sè袜子会让莫斯科人认为没文化之类……陈东不敢大意,把老朱这些金玉之言一一记好,别的倒还罢了,让陈东印象最深的一个是安静,不但公共场合说话声音一定要小,就是住在租住的民宅也不能大声喧哗,不然很可能会被邻居报jǐng。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就是排队,老朱说在莫斯科排队时无处不在,吃饭,乘车,买票,购物甚至洗车加油等,真是无所不包,让历来怕麻烦,讨厌排队讨厌等候的陈东不由得发愁。 “这些都是rì常生活中常见的,我就是不说,你慢慢也会习惯成自然,比如我现在回国和人吃饭,饭桌上说话都少气无力的没有气势―――没办法,在这都成习惯了。”说着说着老朱就感慨起来。 “又要说你那一套理论了,东子你不知道,人家老朱老有意思了,总说自己在莫斯科久了,回国都不会和人相处。我不也来莫斯科好几年了,我咋就不觉得呢?”满霞此时出来拆老朱的台。满霞是长chūn人,说话带着东北味儿。 “这理论怎么了?这也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换你就什么都总结不出来,东北人就知道和人打架,哪会动脑子总结这些?”老朱一边说,还一边呵呵呵的笑,不但讥刺满霞没脑子,还捎带上了地域攻击,撩拨满霞生气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老朱你也真是的,人家东子刚来,净惹人笑话。”满霞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也没当真生什么气。 陈东插不上话,只能被动的听着。一路上听他两个人的对话,陈东总感觉他们不止是同事那么简单。但是又觉得朱学满其貌不扬,有时还有些女xìng化的表现,满霞身材高挑匀称,模样也俊俏。最关键朱学满怎么看都是四十多,满霞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年龄差距着实大了些,这样“美女和野兽”的组合,陈东不敢相信,只好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东子,前边说的这些,你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慢慢就习惯了。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注意莫斯科的光头党,这可不是玩儿的,这帮崽子们都是一群一伙的,模样也好辨认,都是光头黑衣黑裤,大军靴。外国人,尤其中国人越南人遇到他们就没好,跑的快的落个鼻青脸肿,慢的就是断胳膊断腿的命了,赶上倒霉,丢了xìng命的也不是没有。”老朱说的很认真,让陈东有些心惊。 “这么嚣张,莫斯科的jǐng察就不管吗?他们一般用什么武器,会用枪吗?”听说莫斯科搞枪不难,要是这帮所谓光头党有枪的话,陈东虽然自小练八极,也不能不小心应付。 “光头党出来活动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崽子,jǐng察抓了也只能放。再说,jǐng察也坏,有时就故意放任他们打人。枪倒是没有,莫斯科虽然枪支好搞,但一般都是放在家里的,带枪的话,jǐng察管的很紧。”朱学满解释了陈东的疑问。 “可是他们这样打外国人,以后谁还敢来莫斯科?”既然没枪,陈东倒也不怕他们,不过还是有不少疑问。 “你别听老崔说的那么邪乎,其实真正的光头党有是有,可白天大街上那么多jǐng察,他们也不敢乱来的,东子你也不用太害怕。不过晚上出门要带点儿眼睛,多看看周围,要是有成群成伙的年轻小子,就别下车―――这帮模仿崇拜光头党的小子们,单独一个不敢乱来,但是人多就可能打人。”满霞说道。 看来陈涛说的是事实,莫斯科中国人真的常常被打啊,陈东想。 后边都是围绕着光头党和打人的话题,陈东想问的关于市场卖货的一些事情,一直也没有机会说出来。“明天再说吧”陈东这样想。 谈谈说说间,车子到了伏尔加格勒大街,老朱和满霞就住在这里的一处民宅。这是片老社区,很多栋五层小楼掩映在绿树之间,社区都是开放式的,四周没有围墙的痕迹,也没有保安。老朱他们住的是16号楼,沿着一条柏油小路向里边开大约三百米就到了楼下,门前没有停车场,老朱很随意的把车停在小路边的一个空位上,占据本就不宽的路的小半边,留下刚能容一辆车通行的一条通道。 小路的路灯有些昏暗,没有伏尔加格勒大街那么明亮,周围感觉很安静。可能是住久了,老朱他们并没有“带点儿眼睛,多看看周围”。看老朱和满霞很轻松的下车,拿东西,一副到家的样子,陈东原本被他们的描述渲染所提起的心,也就放了下去。到楼门也就几步的路,老朱打开楼道门,让满霞扶着,不让门子自己再关回去,示意拿着大包的陈东先进去,刚才忘记锁方向盘,自己要去车那锁一下。 陈东走进去没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嘈杂的奔跑声,随即听到老朱大声让满霞喊人的声音。 “打人了,邻居们快来帮帮我们,救命啊……”满霞用俄语尖利的的呼喊起来。 陈东反应很快,在老朱让满霞喊人的时候就意识到出事儿了,满霞喊救命的时候,陈东已经扔掉行李箱,冲出了楼道门。一眼看去,昏暗的灯光下,大约有十来个人在围殴老朱。陈东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冲过去,一个“背靠”撞倒转身来挡他的一个俄罗斯人,又搓倒另一个…… 随后也不必多说了,这场“八极高手和俄罗斯小混混之间的PK”实在没什么悬念,转眼间这帮老毛子就都躺在了地上。 “JackyChen的中国功夫!”看来,这混混儿还是成龙的影迷。 陈东刚到莫斯科,不想惹麻烦,刚才打人的时候就没有敢提气,只是放倒完事儿。此时,见陈东去搀扶老朱,有几个xìng子暴躁不知进退的毛子站起来就想偷袭一下。不理满霞的尖叫提醒,陈东自顾自的搀扶起老朱,突然抬腿连环侧踢,用巧劲把两个冲的最前的踢飞出去。这次踢飞的视觉效果太好,不但吓坏了其余的毛子,就是满霞老朱也被震了三震。 一帮小崽子至此哪还敢再上来生事儿,唯恐陈东再过来打人,站起来就想跑,却又犹豫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同伴。陈东看老朱没什么大事儿,心思一动却不想就这么把这帮人都放走。 “都站着别动,敢动敢跑的我踢死他。”陈东沉着嗓子威胁道。 “你用功夫把瓦尼亚和伊格里打死了吗?你要怎么对付我们?”一个毛子问道,声音里带着恐惧。 “放心,你们的瓦尼亚和伊格里很健康,他们只是被吓坏了。今天我会饶了你们,但是下次再敢惹我和我的朋友,我打断你们的腿,就像拍断一根黄瓜那么容易。”陈东一边说话,一边一掌砍断了一块看起来很结实的砖头。 “不会…不会,今天是瓦尼亚过生rì,我们只是喝多了……” “我们只是….只是想弄点儿钱买酒” “中国功夫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 “扶起你们的朋友,快离开这里,别等我改变主意。”陈东下了逐客令。 第三章 第一天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老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之伤,这一个是因为这帮俄罗斯小崽子下手并不彪悍,再就是得益于陈东快速的反应.....当然,老朱做为老莫,常年积累的挨打经验也功不可没。 满霞神经比较坚韧,经历这样的状况之后,并没有像有的别的女孩儿那样胆颤心惊。回到家里见老朱没事儿,就有些兴奋起来,缠着陈东非让他讲讲学武的经历,还不停的问自己还有没有学武的机会,最后还一叠劲儿的让陈东答应以后要做好护花使者。 也不怪满霞兴奋,实在是被莫斯科这样类似的小崽子们欺负多了,只要走出兵营市场就常常是提心吊胆的,没有安全感。 “东子,你练的是什么功夫?”老朱也是满脸的好奇,“拍碎的是矿渣砖吧,太厉害了!” “嗯…”陈东支吾道,“八极拳,自小练的。” 老朱也不纠缠于这个话题:“才被你打了两下,就呼爹喊娘的,上帝撒旦都出来了,这帮崽子也不禁打嘛!后悔,真后悔啊,我也该上去打几下,好歹出出气!” 他哪里知道,陈东打人用的是透劲儿,力道把握jīng准,人没受伤却痛入骨髓。 “你拉倒吧,”满霞不屑道,“狐假虎威!” “哈,”老崔笑的畅畅快快,“有东子在,还真就狐假虎威了!” 难道这个词现在已经是褒义了吗?陈东没有想出来答案。 等安抚下这二位兴奋地心情,躺倒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本来应该困倦不堪的陈东,此时却没有了睡意,各种想法纷至沓来,脑子里乱糟糟的。 华人在莫斯科深受各方荼毒欺压,就连一些混混小崽子都被华人所忌所怕,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半分可以依仗的势力,行事缩手缩脚,无法快意恩仇,心底憋闷淤积,怒意滔天,暗暗寻思如何整合华人,建立势力,却苦于茫然没有头绪。 又想,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自己一身功夫,满腔热血,既然来到了莫斯科,自会竭力所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却不必过分苛求,更不能一味孟浪cāo切! 初来莫斯科,安身立命,理顺生意才是当务之急! 生意上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什么眉目,但看目前老朱的态度,肯定会鼎力相助的,这样,生意的开始就会顺利很多。何丽呢,没准儿也能有些助力,怎么说也是老莫了,常言说多一个朋友一条路子,既然认识了,以后也要联系起来。 落地签身份之类的事情,肯定还是要拜托朱学满来做,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住的问题呢?这个要尽快解决,总不好长久的在这里打扰。 既然燃起了争强的心思,自然就要全力以赴,就暂且把这皮衣生意当做争取第一桶金的钥匙,检验自己能有几分成sè! 古人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老天夺走自己的兰欣挚爱,莫非是...如此之苦,却真是让人肝肠寸断,这贼老天实在该死...一时凄苦激怒,恨不能把这天也戳一个窟窿出来... “兰欣……兰欣……”想到兰欣,陈东心里忍不住狠狠的一痛:“兰欣,我好想你,好想你啊……哪怕再有一rì聚首,我也愿意用一生去交换……老天待我们实在刻薄啊……”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无奈感,紧紧的揪住陈东的心,难以表述的心痛死死的纠缠着他。 伴着泪痕入眠,于陈东已是一种习惯…… 谁说男儿不垂泪?那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迷糊间,已然入梦......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陈东跟随老朱和满霞来到久闻大名的“兵营”。 所谓“兵营”,是指一个位于莫斯科东南区,“依拉威斯嘎”路的dú lì院落,院子不是很大,主体是两栋5层的筒子楼,在楼的两头各有一排单层建筑,房屋较多的一排被用作了库房,另一排开起了一家中式餐厅,另外,在2号楼的后边,还码列着两层20尺货柜,也是作为库房使用的。 前苏联时期,这里是一座真正的“兵营”,居住的是莫斯科卫戍部队,后来不知是部队解散还是移防,反正房屋就被空置了,再后来,一个格鲁吉亚女人就租用了这里,出租给中国人居住兼卖货兼库房,几年下来,已经发展成为莫斯科最具盛名的皮货批发市场之一,论规模虽然不如另一个市场――索口,可是按营业额来说,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莫斯科第一了。 这里的门卫很特殊,都是由当地jǐng察分局安排的真正的jǐng察。因为怕出意外,门禁森严,在兵营工作的人员要凭出入证出入,其它人想进去就要用护照在门卫处更换出入牌,等买完货或者办完事情出来的时候,再领取护照才能离开(俄罗斯人人都有护照)。 老朱的房间在一号楼的139,之所以说是“房间”而不是门市,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按旅馆注册经营的,房间大小也不是按着平方米计算,而是按着“几人间”来区分租金,这就是当时的“旅馆式经营”。139房间是一个四人间,月租2800美金,是兵营比较大的房间了,据老朱说,可以放置将近三百包货物。 老朱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儿,出货都是整包整包,别说零售,就是十几二十件的小批发都不做,一般总是到货以后,几天就卖空了,然后就是等下一批货的到来,但是根据兵营的管理规定,房间门市每天都要开的,除非告假,不开门就要被罚款,甚至被收回房间,所以大家没事儿也要每天来上班。 最近这段时间正是等货的空闲期,老朱反正也是闲着,就做了陈东的“全职顾问”。打开房间门之后,就风风火火的带着陈东去找熟人朋友,谈“拼房”卖货的事情,留下满霞“独守空房”。 做为莫斯科最好的皮货销售场所,兵营是没有空余房间的,所有房客都是长租。没有新供应,却有新的需求,所以“拼房”就应运而生。“拼房”就是两家合用一间房间,兵营的合法房客就是房主,另一家就是拼客。兵营拼房模式一般是房主和拼客各用一半房间,拼客负责全部房租,有的拼客甚至在负责房租之外,还要再付给房主一部分“好处费”。可是按着兵营的管理规定,是不允许拼房的,所以拼客和房主对外就要说是同一个商家的销售人员。 自从知道陈东要来莫斯科的具体rì期之后,老朱就开始留心谁家要出租拼房了,所以今天和陈东的走访就很有目的xìng。本来老朱的房间也很空闲,但是86**却不在乎这点儿房租,厂方不放话,老朱也不敢就把房子拼出去,所以只能另外谋划。 经过一番比较商谈,最终定在了二号楼5楼的513房间。513是一个小双人间,能放置一百多包货,月房租1080美元,房主是一家běi jīng公司。是一开始就跑火车做倒爷的四个哥们一起弄的公司,因为以前都从86**厂买货,所以和老朱很熟悉,说来也巧,这四个哥们之一就恰好是,陈东在机场认识的何丽的前男友―――崔海。 定下了经营场所,落地签也让满霞委托给了彭老师去办理,剩下的就是住宿问题了。 回到老朱的139房间,满霞正在和陈艳红坐在那里聊天,见到陈东和老朱回来,陈艳红连连说东子可真是全才啊,不但会俄语竟然还会功夫,不知道还没有别的厉害本事呢。 原来李文举和陈东一样在安排经营场所,陈艳红却闲着没什么事儿,就找来老朱的房间,想感谢陈东的帮助。陈东和老朱没在,见满霞自己在这看电视,两个女人就聊了起来。越聊越熟悉,满霞就迫不及待的把陈东昨晚的“英雄事迹”,给抖落了出来。 陈艳红听到这事儿那还有不惊讶的?这一见陈东回来就马上感叹了起来。 陈东这里赶紧谦虚几句,和老朱也就坐下准备聊聊住宿和发货的事儿,还没等开口呢,外边咋咋呼呼的涌进来六七个人。却是满霞已经把陈东的事迹做了大规模宣传,左邻右舍的连带对门斜对门的邻居,这就都来认识“功夫高了。 大家在莫斯科本来就缺少业余生活,又被光头党等各类势力欺负多了,现在听说有这样解气的事情,自然就喧嚣起来。 见这样的阵势,陈东不由苦笑,心里腹诽:“这满霞也太那个八卦了吧.....”其实这还真是陈东不理解,满霞昨晚到现在的兴奋劲一直就没下去呢,这不发泄出来,那憋闷的得多难受?再说,自己家有了会功夫的朋友傍身,这可实实在在是能挺腰板的事情啊,这还不可了劲儿的去宣传才怪。 七嘴八舌的这个说要请客,那个说要见识几手,等把大家打发走又费了不少功夫。让陈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事件很快就让他成为了兵营小有名气之人,并在不久的将来给他带来了切实的好处。 中午老朱要请陈东和李文举夫妻吃饭,却没有订到座位,只得作罢。 下午没有什么具体事儿,只是请李文举在他们住宿的长城公寓帮陈东订了一个房间。 兵营下午很早就停止营业了,陈东婉拒了老朱和满霞的挽留,和李文举夫妻一起回到长城公寓的时候,时间还很早。陈东的房间和李文举夫妻一样都是在3楼,斜对着门,不同的是,李文举夫妻是一个小套间,陈东的是一个公寓式单间,有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卫生间,热水是随时都有的,陈东后来才知道这在莫斯科很平常,家家户户都是24小时热水。 房间很干净,不太用打扫。老朱他们有点儿事情,要晚饭才能把陈东的行李送过来,陈东本来想出去吃点儿快餐,陈艳红死活不让,陈东也就不好坚持,就在他们夫妻那里吃了晚餐。 晚上老朱送来了行李,满霞把陈东和陈艳红他们房间好好视察一番,得出结论:“这里居住条件不如民宅好。但是环境安全,中国人集中居住也热闹。”说着就撺掇老朱也搬过来凑到一起。老朱就说,他们来这里要住两间房,核算起来比一套两居的民宅就贵很多了,满霞的提议不了了之。 因为时差的关系,陈东和李文举夫妇早早就显出了困意,老朱他们也就顺势告辞了。 一天时光匆匆而过,独处房间,陈东心思婉转,忍不住就要想起兰欣...猛一甩头,驱走心底的脆弱,想到:“人生不过百年,斯人已逝,自己因缘际会来到这莫斯科,如何能甘心庸庸碌碌,唯唯诺诺于这些番邦毛子之前?” “此时,暂且忍耐,早晚会让他们偿还亏欠华人的一切!” 陈东用一句誓言,给来到莫斯科的第一天,画上了句号!; 第四章 卡佳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送走老朱和满霞之后,因为心里安定了,两天来积攒的疲惫一下子就蹿了出来。陈东迷迷糊糊的冲了个热水澡,歪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独自飘荡在无尽的混沌中,煽动两只硕大的翅膀,让自己像鹰一样翱翔。四周没有太阳月亮和星辰,也没有云雾和风,甚至没有天也没有地,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向着一个方向飞去。陈东觉得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要去追一个人,可是他想不起来,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就像周围的空间一样,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很痛苦,让人发疯,陈东只有拼命的飞,生怕一慢下来就会错过什么。忽然间,一道亮光闪了一下,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纤纤的身影漂浮着……是兰欣……陈东一下子就惊醒了。 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昨天老朱和满霞送行李的时候,帮陈东买了蛋nǎi肉蔬菜面包等,听说兵营是上午九点才开门营业,陈东看时间还早,又有食材,就自己从从容容的收拾了一份早餐。边吃东西,边打开昨天买来的莫斯科地图,查看了一下长城公寓的位置,昨天回来是李文举的老乡开车送回来的,现在想起还不知道公共汽车路线,就又顺便查了查这附近能到兵营的公共汽车线路。 做完这些又用昨天买的电话卡,给国内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边儿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也让家里知道在这边儿一切都安好,不必有什么担心。 等到李文举夫妻也吃完早饭,三个人就一起下楼去找附近的公共汽车。路过2楼公寓办公室的时候,李文举提议去问问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兵营到底该怎么乘车,陈东早上虽然查了地图,可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迷糊,就和李文举一起进去询问。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中国女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身材娇小,皮肤有些黑,说一口福建味的普通话,说话间还喜欢夹杂几句福建味俄语,听着特别拗口。并且她自己也对去兵营的乘车路线不是很熟悉,虽然热情的说了五六分钟,陈东他们还是没有搞明白状况,失望之余,陈东他们就准备撤退了。就在将走未走的时候,一个高个俄罗斯女孩儿走了进来。 “卡佳,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不是很清楚去兵营,哦,就是伊拉歪斯嘎那个中国旅馆,该乘坐哪路公共汽车?”她们显然很熟悉,陈东怀疑这个女孩儿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卡佳很漂亮,一头黄sè的长发,蓝sè的眼睛,皮肤娇嫩的就像新荷上的露珠,神情柔媚可人。她上身穿一件黑sè无袖紧身衫,下身穿一条牛仔裤,修长的的双腿笔直匀称,配着一双黑sè高跟真皮凉鞋,身材凹凸有致,曲线优美。 陈艳红看过去的目光里流露着艳羡! 来到莫斯科之后,除了在机场,陈东还没有怎么接触俄罗斯人,没想到接触的第一个毛子,竟然是艳光四shè的俄罗斯美女。 “问路吗?”卡佳声音很好听,人也极活泼,“这我可拿手!” “是我需要帮助,你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乘车去伊拉歪斯嘎旅馆吗?”陈东不想再受那位老板娘的方言折磨,干脆抢先答道。 听到说话,卡佳转过头来.....就在这一瞬间,卡佳仿佛被闪电击中,她一下子就呆了,“人世间能有这么好看的眼眸吗?”她觉得自己迷失了,迷失在那纯净的黑sè里!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黑的如此幽邃,如此晶亮,却在眼底深处游弋了一丝忧郁!“上帝啊,这是你给我的王子吗?”卡佳在心底嘶喊着!继尔,嘴唇轻轻的颤抖起来,呢喃着,祈祷让这一刻永恒! 一见衷情的狗血情节,在这里重演了... “卡佳?”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卡佳被老板娘拉回了现实。 “卡佳,你还好吧?”老伴娘关切的问道,“你好像走神了!” “对不起,”姑娘低下了头,掩饰脸上那一抹红晕。 卡佳心里突突乱跳,虽然低下了头,可那如泓的黑sè眼眸却深深的印在心底,怎么都无法遮掩抹去,她知道,自己的少女心扉失守了! 不是被什么人攻陷的,是自己开城投降... 卡佳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自己不能像一个呆头鹅一样站在这里,“一定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己应该展露最迷人的微笑,应该向他吐出最优雅的词汇,对了,就是这样,让她知道面对的是一个淑女,一个高雅有教养的淑女,这样他才能为自己着迷,才能像一个绅士一样向自己献上鲜花...甚至求婚...” 姑娘在心里给自己做着规划,也不乏YY,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便让自己优雅,迷人...可是突突乱跳的心却提供了太多的血流到她的脸部,让她的双颊呈现掩不住的红晕! 卡佳心里暗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的心跳,恨自己不能一下子迷倒这个男人,一时间,急,怒,委屈,各样情绪涌上心头... “卡佳,”陈东哪里知道姑娘心里激烈的交战,只觉得双颊晕红的姑娘实在是美极了,心里还在纳闷儿,“不说俄罗斯美女火热开朗吗,难道和陌生人说句话也会害羞吗?” 抛开心里的疑惑,陈东问道,“你叫卡佳是吗?我是来自中国的陈,昨天才到莫斯科,就住在这里。现在我急切的想知道该如何乘车的事儿,你能帮我吗?” “他在喊我,我应该马上回答他,不然就会很失礼!我可不能在第一次见到他就失礼,那样的话,就太槽糕了!”卡佳一边想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说道:“欢迎你来到莫斯科!我很荣幸能帮到你,假如你有一张莫斯科地图的话,我可以很容易的说清楚。” “当然,”陈东说道,“我有地图。” 对照地图,卡佳很容易就说明白了去兵营该乘坐的车次和步行的路线。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们现在要去上班,再见!”陈东告辞道。 “他说要去上班吗?可是他为什么要用复数,难道他不是一个人吗?”恍惚中的卡佳突然清醒过来了,她看到了陈东身边有一个女人!“天呐,一个女人……难道是他的妻子?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应该是上帝赐予我的邂逅啊,他怎么可能有妻子?他不应该有妻子!可是……可是确实有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就是中国人的女人!” “我必须得弄明白,”卡佳想,“不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怯懦!一个勇敢的俄罗斯女孩儿,是很容易办到这件小事儿的!”姑娘努力给自己鼓劲儿! “她是你的妻子吗?”卡佳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她已经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什么?”陈东一愣,随即哑然一笑,“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我的朋友!”陈东指了指李文举说道。 卡佳这才看到,原来这里有三个中国人,对于自己的莽撞,她很不好意思,可是心情却一下子开朗起来,她又变的活泼热情,说道:“或者,我可以开车送你和你的朋友过去,这一点儿都不麻烦!” 陈东错愕了一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理解正确,不过马上他就确定她是这么说的,这句话太简单了! “谢谢你的好意,”陈东说道,“不过,我们需要自己认识路,毕竟以后每天都要走一遍!” 卡佳略有失望,不过很快就又开心起来,想道,”她是住在这里的,没错,他说每天都要走一次的!那我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哦,上帝,世界真美好!” “你不打算介绍你的朋友们吗?”卡佳又笑盈盈的说道。 陈东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介绍了李文举夫妻。 听完陈东的介绍,卡佳像老朋友一样,很热情的和李文举夫妻握手,一边说:“你们好!欢迎来到莫斯科。”前半句是汉语,后半句又换成了俄语。 陈东赶紧帮着翻译道:“卡佳,就是这个俄罗斯姑娘,说欢迎你们来到莫斯科。” 李文举倒没有说什么,陈艳红却一下子兴奋起来,连连对卡佳说道:“你好,你好!”又转头对对陈东说:“东子,东子你和她说,她长的真漂亮,像真正的大明星,我以后请她来吃中国菜,我做菜很好吃!” “哈哈,你说请她吃中国菜,她会很开心,她是我丈夫的合伙人的女儿,就住在附近,很喜欢吃中国菜,尤其喜欢吃饺子。”福建女人接过陈艳红的话说道,随即又把陈艳红的话,翻译给了卡佳听。 听完这话,卡佳果然很兴奋:“谢谢,谢谢,我会来品尝中国菜的。”又转头对陈东说道:“你也会欢迎我的,是吗?我一直都想有真正的中国朋友。” 陈东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很欢迎。” 听完陈东的话,卡佳开心不已,突然跑过来抱了一下陈东,飞快的吻了陈东的脸颊一下,又跑过去分别抱了抱李文举和陈艳红。 陈东毕竟是学俄语的,还好理解卡佳的举动,李文举的脸就有些发红。 福建女人用她那福建味的普通话的在旁边说道:“卡佳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儿,她看起来很喜欢你们,她父亲是这里jǐng察分局的局长,你们认识她,对你们会有好处的。在这里华人人很不容易交到俄罗斯朋友,你们运气真的不错。” 老板娘边说,边有意识的用眼角溜了陈东几眼,彷佛在提醒又仿佛在jǐng告。; 第五章 旬海城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从长城公寓出来,首先要穿过一片小树林,小路边上停满或新或旧的汽车,两侧的林地里成群的鸽鸟悠闲的觅食,并不因人类的活动而稍有惊慌。 鉴于东西方人的思维差距和行事方式的不同,陈东对卡佳的冲动一吻,只是付之一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陈艳红却一直唠叨俄罗斯女孩儿的话题,陈东就敷衍着。没多久,她又转移了注意力,一会儿感叹俄罗斯公共汽车上安静,绝没有人大声说话,一会儿又惊讶于年轻人都自动的站着,即使有空座也不去坐。 陈东觉得,那是嫌来回让座麻烦,干脆就站着了。 到了兵营,文举夫妻去了张建明那,陈东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老朱那报个到,然后再去五楼自己的房间。和老朱满霞说了会儿闲话,老朱就问国内是不是发货了,陈东说发了三十包,估计最近几天也就该到了,这批货需要9000美金的运费,到时候还要请朱哥先帮忙垫付一下。老朱满口答应,说等通知提货的时候,来他这里拿钱就可以了。接着又说,趁着这两天不忙,中午安排陈东和文举夫妇吃顿饭,把陈东拼房的房主旬海城也一起喊过来,另外还有几个朋友也介绍陈东认识一下。陈东也没有推辞,说那我先去五楼待会儿,等中午和旬海城一起下来。 陈东拼的513房间其实是四个人的,其中两个人一般在国内组织货源,旬海城和何丽的前男友崔海在莫斯科。本来莫斯科的事情是崔海负责打理的,只是崔海不但贪玩儿,还分心两用,先是和何丽拍到一起,两个人另起炉灶经营了一滩,后又和李琳搅和到了一块儿。三搞两稿,自己的生意没做好,还拖累哥四个的生意也每况愈下。慢慢的崔海和另外哥仨之间就有了矛盾,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反正是崔海就专心去和李琳一起了,513这边儿就是旬海城来负责了。 荀海成是běi jīng人,但却没有běi jīng人的健谈,初次见面给人的感觉有些冷,陈东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好相处。这次过来的时候,行李里带了不少蔬菜,多数都给老朱放下了,留下了两斤蒜苔,陈东给旬海城带了过来。 “东子,东子是吧?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在一起卖货,就是一家人,再说,我和老朱的关系,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叫我海城或者城哥就行。”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可贵在稀罕,莫斯科有钱也没处买。最主要的是,这说明陈东懂事儿,知道尊重人,没有单单当做租赁关系,人啊,谁不愿意被人当回事儿?陈东这事儿一办,旬海城的态度表情就有了些变化。 “原来,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主。”陈东这样想。 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就聊起了闲话,旬海城他们公司经营的不好,今年其实也没有给厂家下多少订单,到现在为止也就安排做了一批水染革夹克。水染夹克这东西下货快,但是利润比较低,到货之后也不会占用几天地方。问陈东今年准备做什么货,陈东就说开始也不懂,是跟着老朱他们厂子做的,都是女式儿的猪皮大衣,现在已经发出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到货。旬海城就说,你初来乍到,先跟着老朱走没错,他们家的大衣,去年都卖疯了,越南人拿着钱都抢不到货。老朱去年可真牛极了,别说中国人和老毛子,就是越南人中的小户,也别想在老朱这拿到货,到货就被几家大户瓜分了,那生意做的,我们是只有眼红的份。 听他这么说,陈东心里就有些犯迷糊,问道:“怎么,这里大客户反而是越南人吗?” 旬海城就给陈东解释道:“越南人做生意jīng明,来俄罗斯又早,下边每个城市都有不少越南人可以分销,所以他们货量很大,就像你这三十包货,一个越南大户就吃进去了。” 陈东来莫斯科这两天,其实一直也没有认真和老朱聊过生意上的事儿,所以心里很多事情都还迷糊着呢,这旬海城是跑火车出身,那就是比老朱资格还老的老莫了,现在逮到机会,赶紧认真请教,说道:“城哥,今天说到这里了,还真得好好向你请教请教。” “别客气,我生意是做的不好,但事儿还是熟悉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说。” “城哥,咱们在这兵营做生意,主要都是哪儿的客户来进货啊?”陈东哪还能客气,干干脆脆的就开了问。 “这里啊,主要是批发,最大的一块客户就是越南人,这帮老越都是几包几十包的进货,卖给他们最省事儿,只要看一包货就成,其它根本不用开包。其次是在体育场卖货的朝族人和福建人,他们买的量也不小,就是爱讲价。还有一些黑毛子也来进货,他们总是十几或者几十件的买,一套号一套号的拿,是比较麻烦的一帮人,兵营的大户不大喜欢卖给他们。 平时如果有不对路的货,也可以在周六周rì,挂到门口零售,这就主要是针对莫斯科人了,价格能卖到很高,有时一件能赚几十美金,大家管这个叫杀猪,一天下来能宰几十头,呵呵。” “这老毛子这么早就买皮衣啊,夏天都还还没到呢。”这是陈东的一大疑惑,莫斯科夏天来的晚,六月底也不过才摸到夏天的一点儿影子,此时虽说时尚少女已经是吊带短裙的打扮了出来,其实天儿还凉的很,真要热起来,怎么也得进入7月份。这到冬天还远着,可是大家的皮装却已经开始陆续到货了,据说,很快就进入销售旺季了,陈东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就卖开了皮货。 “哈哈,莫斯科的怪事儿多着呢,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只知道光皮,就是不带毛的皮,光皮衣服要在树叶落光之前都卖掉,然后就该发裘皮了。这可能是因为咱们是第一级批发的原因吧,不过也不对,这个季节零售可也没少卖货啊。唉,谁知道这老毛子想什么呢,反正现在就是能卖,旺季很快就到了。”旬海城不是那种爱总结的理论型脾气,知道其然就可以了,何必知道其所以然。 “那,黑毛子是指的什么人?”陈东的疑问还多着呢。 “呵呵,黑毛子就是黑头发的毛子啊,现在就是那些独联体国家的,都是黑头发,也是满身毛,就给他们叫黑毛子了!这帮人最坏,和他们打交道可得注意,假美元,偷货,骗货,什么事儿都干。”说到黑毛子,旬海城赶紧叮嘱了陈东几句。 “我还忘了,朱哥中午要请吃饭,他早告诉你了吧?”陈东顺口问道。 “说了,昨儿晚上就给我打电话了,不知今儿都有谁啊?小郑肯定是有的,敏子和董超也跑不掉,估计不会有别人了,老朱也就喜欢和我们这几个人来往,不实诚的他也不招惹!不然,万一再遇上一个柳志祥还不把老朱气死了!” “柳志祥?”陈东问道。 “也在咱们五楼,506房间,具体我也不说了,估计你也和他不打什么交道,真遇上了,你防着点儿就是了,早晚老朱会和你说的。”说起柳志祥,旬海城也满脸忿忿的,让陈东不由怀疑是不是这位也是吃过亏的。 华人在莫斯科已经这样的境遇,可还是有人专门喜欢算计自己人,“汉jiān和不团结”是华人难以雄起的两大毒瘤啊! 陈东沉思未已,却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喊道:“东子,姐姐来看你了啊!旬海城,你可不能欺负我弟弟啊。” 人未到,声先至,原来是何丽赶了过来!; 第六章 山东小妹的包子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何丽昨天有点儿感冒,就没有来兵营上班,今天去老朱那儿才知道陈东已经来了这里,随即就过来了。 见何丽说的热乎,旬海城有些犯晕,不由问道:“你们认识啊?” 何丽就说道:“我都喊弟弟了,能不认识吗?旬海城你这话问的傻到家了,嘻,”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和何姐是一班飞机过来的,在机场何姐帮我不少忙。”陈东解释道。 “哦哦哦…”旬海城频频点头,说道,“那可真是够巧的了!何丽也不是外人儿,人聪明着呢,东子以后多向你何姐学习吧!” “你得了吧,什么内人儿外人儿的,你们哥四个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何丽说道。 “行行行,”旬海城就又连连点头,转身对陈东道。“你何姐见我们哥几个就气儿不顺,东子,你赶紧的给你何姐消消气!那什么,中午老朱请吃饭,一起过去吧?” “我中午还有事儿呢,东子,晚上姐姐给你接风,介绍几个美女让你认识认识。”何丽说。 “谢谢何姐,”陈东笑嘻嘻的说道,“就不必费事儿了,咱们姐弟的关系哪里用的着接风请客?” “我还有事儿差遣你呢,”何丽笑道,“所以准备先把你喂饱了!”又对旬海城说道,“你中午也别喝醉了,晚上还指望你买单呢!” “何姐,要不咱们改天吧?我落地签还没下来,下班儿早点儿回去踏实。”陈东觉得和何丽没那么多交情,实在是不想让她破费。 “也是,东子没有身份,还是别在外边迁延的好。”旬海城也跟着说道。 何丽见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就没在坚持:“行了,那就改rì吧,不过,东子,明儿陪姐姐去市里采样,借你那俄语用用!” 陈东心里一动,知道她说的采样就是去商场买样品,然后好带回国内仿制样式,这于陈东也是好事儿,就说:”行,只要明天不到货,我就跟何姐去逛逛。” 见陈东答应下来,何丽眉开眼笑:“那就说定了啊!我有事儿先走,姐姐也没有固定的房间,东子你有事儿就呼我吧!” 见何丽走开了,旬海城摇摇头,说道:“崔海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陈东在满霞那,多少听到一些头尾,也大概知道旬海城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何丽和崔海分手之后,自己一个人,生意做的更加艰难。依仗兵营běi jīng人多,又大都认识,就没有拼房。做货的时候小心些,在样式上下下功夫,不和别人撞车,到了货求大家帮帮就卖掉了,所以她才说没有固定房间的话。 旬海城想起何丽的话,就问道:“东子你还会俄语呢?那可是方便不少,我这点俄语平时卖货还凑合,真要办事儿就得求对面李子帮忙了。” 陈东道:“我俄语也不好,不过好歹总能说清楚!城哥以后有事儿,咱们倒是不用麻烦别人。” “净顾着说话了,走,我带你认识认识邻居们。” 海城说着就站了起来,人还没有走出房间,就喊道:“李子,李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刚来的兄弟。” 听到他喊,对面房间就走出一个敦实的男子,看起来很年轻,戴着一个无框眼镜,满脸都是笑,说道:“海城这是咋地了,这么兴奋呢。” 旬海城就说:“这是李子,大庆的,俄语在兵营绝对是第一棒,别说满霞,就是敏子也得靠后排!这是东子,刚到莫斯科的,以后就在我这屋了,也会俄语,一号楼老朱的朋友。” “东子吧,你可别听海城瞎咋呼,我俄语可没他说的那么好。”李子还是满脸都是笑,让人看着亲切,怎么看都是一邻家男孩。 “以后在城哥这卖货,不忙的时候就可以向李哥学俄语了,”陈东脸上带着笑。 “跟李子学俄语那是找对老师了,他俄语呱呱叫!嘿,前几天办身份的那老毛子来咱兵营,和李子俩人聊天,那才叫有意思呢!你们猜怎么着?李子说俄语,那毛子说汉语,外人儿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中国人哪个是老毛子了!喂,海城你个王八蛋,哪儿找这么一个大帅哥,也不赶紧给他胖哥介绍介绍。”陈东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洪亮的矮胖子接过了话头说道。 “这孙子是刘胖子,东子你喊他胖哥就成。” 刘胖子伸出两只手,热情的让人手足无措,声音依旧洪亮着:”东子,远亲不如近邻,有事儿找胖哥。”突然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道:“东子你练过!哥我一看你这手就知道,骨节都磨平了,高手啊,绝对高手!” 这刘胖子平时说话忽忽悠悠的,他的话也没人当真。 不过,他这一通嚷嚷,斜对面和左边房间又分别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细高个,头发是自然卷,前额头发已经脱guang了,脑门亮亮的,嘴唇地包天,说话发音稍微有点儿含糊,等一介绍,把陈东吓一跳,这位叫小边儿,才24岁,和陈东同岁,生rì比陈东还小,幸亏有人介绍,不然陈东没准儿以为这是一叔叔辈儿的呢! 左边邻居是来自浙江海宁的,今年新租的房间,二手租的整间,大家管这样的也叫拼房,不过是拼整间。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个,很苗条,中长发,瘦长脸,眉目画的很清晰。因为新来的,大家也都不大认识,就自我介绍道:“我姓张,以前在海宁楼卖货的。” 大家就都说小张好,接着胖子抢先把大家给点了一遍名,就算是介绍了。 这时,恰好老朱打来电话(兵营每个房间都有电话),说刚通知到货,是一个新货运代理公司,现在就着急去交运费,今天中午的饭就吃不成了。 陈东和旬海城就得自谋生路! 在兵营每层楼的两头都有公用厨房,是供住在这里的租户做饭用的。 海城,李子,小边都是住在兵营的。 旬海城虽然住在这里,炊事用具也一应俱全,却很少做饭,总是胡乱凑合。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山东小妹,每天背着包子来卖,这基本就是旬海城的午餐。 中午将近,海城就说道:“老朱请不成客了,中午哥请你吃包子。” 山东小妹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只有二十上下的样子,说话时满口都是山东农村土腔,一点儿都没有向普通话靠拢的意思,听着倒是亲切,只是和她清秀的样子有点儿反差。这么浓的山东味儿,也难怪大家喊她山东小妹。 包子卖五卢布一个,折合汇率大约就是0.8美元的样子,要是按着当时国内黑市的美元汇率,那就是8块钱一个包子了。陈东吃5个包子就要40元人民币。不过馅还算实惠,几乎都是肉,陈东笑道:“怪不得贵呢,肉多啊!” 旬海城也就笑,说道:“莫斯科的物价高啊,这个价格还算公平。至于说肉,莫斯科的冻肉比蔬菜还便宜些!” 陈东目瞪口呆:“肉比蔬菜贵,这也是莫斯科的怪事儿之一吧。” 仔细想来,这前苏联解体之后,以前构建的社会主义大家庭风吹云散,家庭时期,前苏联的核心---俄罗斯,着力发展的是军工和重工,以此给其它兄弟盟邦提供安全保障,牺牲掉的轻工业则由其它地方补充。 现在苏联解体,俄罗斯轻工畜牧等产品不免匮乏,虽然经过十来年的发展已经有所缓解,但看这肉价蔬菜倒挂的情景,恢复的还是远远不够,每年对于各类轻工产品的需求还是非常之巨的! “有需求就有利润,”陈东暗暗想到,“这俄罗斯还是有大把挣钱的机会的!”; 第七章 单调的皮装和暴怒的乌拉特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儿,旬海城没有货,满屋空荡荡的,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看李子“杀猪”,间或和刘胖子对侃两句,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 房子拼出去没有费用了,旬海城是一身的轻松。 陈东沿着楼道信步逛过去,偶尔有的房间和海城房间一样空空如也,这样的多数是像老朱那样生意做的极好,到货就直接分出去了。 其它多数的房间里,或多或少的都码放着一些货物,有整包也有散货。有的会挑选些款式挂在门旁边的墙上,就是样品展示的意思了。 陈东一层一层的转下去,越转越是奇怪:看到的皮装虽说款式也有些变化,可是整个楼几乎全是深sè调,深蓝,深棕,黑sè,深灰,此外再没有别的颜sè!皮料也相当单调,男款就是牛皮和水染猪皮,女款是千篇一律的光面猪皮,轻薄柔软的羊皮竟然绝迹! 这样的情况和国内市场大相径庭,国内的皮装不但颜sè上异彩纷呈,款式多变很有向布料服装靠拢的趋势,皮料更是选择轻软的绵羊皮,连山羊皮都被视为低档,至于猪皮那是绝难看到的。 男款用牛皮做倒是正路,厚重踏实的牛皮隔风御寒,不容易起褶,又难以刮坏,除了重量大之外,还真是做男式衣服的首选。 可是难道莫斯科的美女们不去喜欢轻软光滑的羊皮,偏会喜欢又厚又重,毛孔粗大的猪皮不成?再说这颜sè也太单调了些,虽说黑sè是白人永恒的主题,可怎么说也需要放些调料吧? 中老年妇女全穿深sè的还好理解,莫非年轻少妇,青chūn少女也整齐一sè的乌漆麻黑? 这么多中国人不会没有人看出来这一点,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问题。 陈东越想越是觉得诡异,隐隐觉得这现象后边必定隐藏着什么,或者这就是一个机会也未可知,陈东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加速,“难道机会来的这么容易不成?” 但是直觉又告诉他,太简单的道理,大家想必都懂,事情觉不会这么简单! “明天陪何丽采样,正好看看商场的都是些什么颜sè的皮装,”陈东暗暗想着,对于明天之行充满了期待。 回到五楼,大远就看到坐在门口张望的旬海城。 “刚才彭老师把你的落地签送来了。东子运气不错,这么快就做出身份来了。”一见陈东过来,旬海城就说道。 原来彭老师去老朱房间,见没有人,打电话和老朱联系了一下,知道陈东在513,就直接送了过来,陈东没在,彭老师却是认识旬海城的,所以请他转交。 “东子有照片没有?有的话我们去把你的出门证办理一下。”旬海城接着说道。 “有,准备着呢。” “那行,我们一起去一楼办公室吧” 旬海城翻出他们公司的注册文件,门也没锁,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只是招呼李子帮着看顾一下,就和陈东一起下楼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大,在这寸土寸金的兵营尤其显的奢侈。进屋之后旬海城直接带陈东来到靠左边一个办公桌前,一个俄罗斯姑娘坐在那里。 “和她说,你是<图拉>公司新来的员工,在513房间,需要办理出入证---有你在我就不用比划着和她墨迹了!”旬海城一边把公司文件放在桌子上,一边对陈东说道。 陈东把旬海城的意思复述了一遍,同时把自己的护照落地签等身份证件递了过去。 “你俄语说的不错,在兵营真正会俄语的华人可不多见,”俄罗斯姑娘抬头看了陈东一眼,边说边查对着相关资料。 “谢谢你的陈赞,漂亮的姑娘!”俄罗斯人不习惯谦虚,陈东也就直截了当,夸夸人家姑娘美丽,自己也不会少什么。 “谢谢,我觉得你像俄罗斯人,娜佳(敏子的俄语名字)说华人都很含蓄,哦,你认识敏吧?她是这里的翻译。”卡捷琳娜边说边解释道,“旅馆里有很多华人男人,你是第一个夸我漂亮的!”稍顿,又续道,“认识你很高兴,你可以叫我卡捷琳娜。” 她和多数俄罗斯人一样习惯把这里叫做旅馆。 “我是陈东,你可以叫我陈!我刚来莫斯科,还不认识敏,”陈东回答道。 “听你们说敏子?你还不认识她吧,她是兵营老板尤拉的翻译,和满霞关系挺好的。”旬海城听懂了他们谈论敏子,就插嘴说道,“行啊,东子,这俄语没有白学啊,这就泡上人家小姑娘了,” 末了旬海城笑嘻嘻的又接了一句。 “陈东…东子….我想起来了,昨天娜佳说过你,说你会….功夫……像JackyChen(成龙)一样,上帝啊,你真的是会……功夫吗?”卡捷琳娜站了起来,一边把办好的出入证连同其它文件递给陈东,一边兴奋的说道,并很费劲的拼出“功夫”这两个汉语发音。 要说陈东会功夫这事儿怎么传到了这里,那还是满霞的功劳,她和尤拉的翻译敏子是闺中密友,她知道的事儿敏子自然就知道了,敏子又有意无意的在办公室里的宣扬了一番。 这一番宣扬,不但让包括卡捷琳娜在内的所有兵营工作人员尽知“兵营来了一个华人功夫高手”,就连兵营老板尤拉也对此颇为注意! 本来陈东和卡捷琳娜的对话一直声音很小,并没有太引起其它人的注意,现在姑娘一激动,声音就稍微大了些,马上就引来了关注。 一个大胖子震撼出场了。 “这个瘦猴子能打倒仈jiǔ个俄罗斯小伙子?这我可不相信,除非我的脑袋进水了,娜佳肯定在开玩笑!”这家伙起码得有190公分高,肚子大的让陈东怀疑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脚面,看样子怕是一个二百五都打不止。 “乌拉特,敏子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陈,你是真的会……功夫,不是吗?”卡捷琳娜坚持说道。 “别惹那个胖子,他是这里管理员的头,坏的冒泡。刘胖子说这毛子练过拳击,特别厉害,整天找中国人的事儿,扛包的工人,好几个都被他打过!甚至连房主也很多吃过他的亏!”见到这个胖子,旬海城有些紧张。 陈东看了看乌拉特,心里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儿,只是初来乍到,实在不易惹麻烦,就避开他挑衅的眼光,淡淡的说道:“那只是几个小孩子,大家误会了。” “大家看,黄皮猴子害怕了,其实我一屁股就能把他撞到莫斯科郊外去,哈哈哈,”乌拉特大声说道,还恶作剧的扭动肥大的屁股,引的几个和他一样无良的管理员也放肆的大笑。 “你太过分了,乌拉特,你不该侮辱陈,他一直都很有礼貌!”乌拉特的无理和粗俗让卡捷琳娜很气愤。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这只礼貌的中国猴子难道敢接受强大的乌拉特的挑战吗,哈哈,拳击,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我愿意让这两只猴子一起上,”乌拉特说着还模拟了一个拳击动作,虽然比猪还胖,动作倒也似模似样。 听着这肥胖多毛的猪在这里大放厥词,陈东肺都要气炸了,依着他的xìng子,闪过去捏碎他的猪头都不能解气,要先打爆他的卵蛋让他哭嚎半rì,然后再抽筋剥皮好好炮制! 只是,现在情况不明,势力全无却不能就这么放肆行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徒呈一时快意为英雄所不取,“忍,忍得一时才能枭雄一世!” 不过要就这么放过他那也太过窝囊,必须小小教训他一下,还又得让这里的老板没有借口找自己的麻烦! 陈东想到这里,就决定再撩拨这个胖子几句,让他暴怒之下,做出冲动的举动,自己正好借机教训他! 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傲慢而不屑,陈东冷冷的说道:“乌拉特,现在收回你的话还来得及,不要惹我发怒!” “噢,大家听听,这小子在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我决定了,我要揍死这该死的黄猴子,没有人能阻拦发怒的乌拉特!”听到陈东的话,一贯横蛮的乌拉特一下子就暴怒了,拖着肥大蠢笨的身躯就想向陈东冲过去。 “够了,乌拉特,”一个低沉的女嗓音适时响起,原来尤拉办事儿回来,正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路过这里,恰好看到暴怒的乌拉特。 “哦,老板,对不起,是这讨厌的黄皮猴子激怒了我,”易怒的俄罗斯胖子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虽然在老板的威慑下,勉强抑制,可说话还是口不择言,又用了侮辱xìng的语言。 听乌拉特语气,这个女人就该是传说中的兵营老板了,陈东生怕被她平息事态,再难教训乌拉特,这不但可以解气还能顺便立威,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 陈东决定不让尤拉顺利的把事态平息,于是,他用比西伯利亚的严冬还yīn冷的声音说道:“乌拉特,你在侮辱华人,你要违逆的愚蠢付出代价!你不是想和我决斗吗?如你所愿,我接受你的挑战!”; 第八章 尤拉的决定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尤拉是俄罗斯和塔吉克斯坦的混血儿,大约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高一米六七左右,身材丰满,面貌姣好。一头黑sè短发,皮肤很白皙,眼睛灵动有神,妆化得很淡,配着一身职业套装,不看她深灰sè的眼睛,不禁让人产生面对着一个中国白领的错觉。 “安静,都安静,卡捷琳娜,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尤拉制止又有暴走倾向的乌拉特,让卡捷琳娜来叙述事情的经过。 听完卡捷琳娜的叙述,尤拉心里一动,她早听敏子说来了一位华人功夫高手,在她心里,高手怎么也得块头绝大,肌肉虬结,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打倒十几个俄罗斯青年?可哪知这高手竟然是这么一位帅气迷人的小伙子! 尤拉本来还对这个高手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解决自己的一个大麻烦,只是现在看陈东这外形,尤拉心里不由充满失望的情绪...这可是做情人的好材料啊,哪里够喊打喊杀? 虽然如此,尤拉却知道敏子一项踏实,绝不会空穴来风,胡乱造谣,既然如此,又正好和乌拉特发生了矛盾,就借机让乌拉特称称她的斤两吧! 想到这里,尤拉抬起头,盯着陈东的眼睛说道:“陈,你听着,我是尤拉,在兵营我说了算!乌拉特曾经是莫斯科西南区的拳击冠军,虽然现在体重有些过头,但是据我所知,他还保留着很强大的实力……现在告诉我,你还想和他在搏击场上来讲道理吗?” “尤拉姑妈……”卡捷琳娜声音里充满不平,开口就准备替陈东说情,其实,在她心里也很怀疑陈东这样的帅哥能和乌拉特那大象匹敌!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来处理,”尤拉明白卡捷琳娜的想法,她很坚决的打断了她的话。 陈东很不解,他不明白尤拉是什么意思,做为经理,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但她却选择了最槽糕的方式,虽然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 看的出来,乌拉特也很错愕,但随即就欣喜起来,他认为他的老板站在了他的一边,他觉得是老板给了他一个教训这个黄皮猴子的机会!尤拉的眼睛深不见底,陈东吃不准她的心思。 到底有哪里不对呢?陈东脑子飞快的思索着各种可能,真是难以索解啊,按道理说,最后不管是谁打了谁,尤拉都会有一点儿小麻烦,总不如用严厉的训斥来解决事情来的利索,莫非她只是喜欢看一场搏击?马上陈东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尤拉是很理智的人,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她的理智是写在脸上的。并且,说话之前,她做了充分的思索。 不经意间,陈东看到尤拉的眼睛里彷佛有一丝凄凉一闪而过,可很明显这件小事儿不会让她产生这种情绪,但这个眼神代表什么呢?陈东无从得知。 既然不能猜透,陈东干脆不再去想为什么,乌拉特自己送上门来找教训,实在是一个揍人立威的好机会,陈东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陈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问题,没有人能做了愚蠢的事情,却不受惩罚,他既然敢侮辱一个华人叫做黄皮猴子,他就必须得到教训!” “那好,娜佳(敏子的俄文名字),你去喊刘和孙他们,告诉他们整件事情,让他们过来做个见证,我不想事后还有什么麻烦。乌拉特,你带上三个管理员先去俱乐部,卡捷琳娜,你去jǐng卫室喊两个jǐng察,”尤拉麻利的一一分派了任务。 “最好让所有的中国人都去看看,”乌拉特喊了三个平时亲近的管理员,边走边说道,“都去看看强壮的乌拉特如何教训这个瘦皮猴子,哈哈!” 乌拉特放肆的大笑着,末了又挑衅的斜睨了陈东一眼,带着人扬长而去。 看着乌拉特的表演,陈东很想笑,心里却激昂起一股热血的冲动!自从兰欣去后,他已经郁闷的太久了,狠狠的揍这个狗娘养的胖子,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敏子要去喊的是两个楼的楼长和扛包队的队长。 刘彤和孙文敏分别是一号楼和二号楼的楼长,都是běi jīng人,资金雄厚,货量惊人,是兵营有名的大户。刘振山是扛包队的队长,管理着几十个扛包工人,垄断了兵营两个楼四百多家商户的进出货物,兵营唯一的饭店也是他的产业。 趁着空闲,陈东低声向旬海城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并说道:“城哥,你先回去吧,房间门都没有关呢。” “东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听陈东这么说,海城不乐意了,“城哥即使给你帮不上什么忙,起码也能给你吼两嗓子助助威。不过说真格的,刚刘胖子说你练过,我还不以为然呢,没成想你一个人就干倒了十来个小崽子。” 旬海城之前也不知道陈东和老朱他们遇到俄罗斯小混混儿的事儿,听陈东说了事情的原委,不由有些兴奋激动。 “当时我要在跟前儿就美了,”旬海城边说边摩拳擦掌,“怎么也得踹那帮崽子几大脚丫子啊!往rì可被这些崽子们欺负惨了,老朱和满霞就是心善,都放倒了,也不去捞几下子。嘿,不过今儿赶趟了,十个都能放倒,宰这一个狗娘养的胖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孙子找茬罚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儿说什么也得看看他那熊样,哈哈!” 陈东怕他担心,并没有说乌拉特曾经的辉煌,旬海城不知道这孙子还顶着一个西南区拳击冠军的头衔,所以对陈东信心满满。 乌拉特带着三个管理员先去热身了,尤拉问陈东有没有什么需要,见陈东摇头,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陈东若有所思,眼里偶尔闪过自嘲的神sè,彷佛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只是听娜佳说陈东功夫厉害,毕竟没有亲见,现在看陈东这身材样貌,还真就是一个小白脸,做模特还行,要打架,怕不是乌拉特那头熊的对手啊。 不过反正都已经决定了,尤拉决定先看看再说,这个陈东如果太菜的话,别让乌拉特下手太狠就是了。 “有点儿怜香惜玉了吗?呵呵,”尤拉在心里笑了笑。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到齐了。 “好了,”尤拉说道,“大家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应两位当事人的要求,决定用拳头来讲讲道理,孙,你和刘他们是中国人的代表,在莫斯科,中国人是我的朋友和客户,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们,对于今天的事情,只是按着两位当事人要求来安排的,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什么。” 这三人已经听敏子说了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乌拉特使用“黄皮猴子”“中国猴子”这样的字眼,也是愤怒之极。只是在莫斯科弱势惯了,在兵营更是屡受这些管理员的刁难,一直以来早已习惯了忍气吞声。 对于今天这个叫陈东的小伙子对此事的反应,是一半佩服其的血xìng,一半却在担忧他的莽撞。不说一个生意人,如何能打的过乌拉特这样的拳击好手,就是尤拉的反应也耐人寻味,大家怎么都看不透这个女人打的什么盘算。 “尤拉经理,兵营开张经营,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批入住的,也算是兵营的元老了。这几年以来,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拳头来讲道理的先例,我们都是商人,商人求财,凡事儿讲个利益,我可实在看不出来,让这样一个孩子。”说到这里,孙文敏扭头对陈东解释,“我都四十多奔五十了,说你一声孩子也不过分。”然后又接着让敏子继续给尤拉翻译,“让这样一个孩子,去和那个快三百斤的大胖子打一架,这有什么好处?” “孙,”听敏子翻译完孙文敏的话,尤拉说道,“这是陈的要求,虽然我认同了这个要求,但我想,该给你解释的还应该是陈。” 说完,尤拉就注视着陈东,示意该他说话了。 “孙姐,”陈东说道。“你可不显那么大,我就叫你孙姐吧,敏子也向你们说了这个胖子瞎咧咧的那些欠揍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担心我吃他的亏,为这个,我先谢谢各位了,” 说到这里,陈东向孙文敏他们拱了拱手。 “这话就见外了,”刘振山回话道,“都是华人,走出国门就是一家!我们总不能看着你吃亏不管,听敏子说你是老朱办过来的,我和老朱也不是外人,今天你就听我一句话,把这事儿回了,那个胖子厉害的很,扛包队好几个棒小伙,开始也是不服气,结果都吃了大亏!” “刘哥,”陈东说道,“华人都是一家,刘哥这话真让人心里发热!不说今天的事儿,就这王八羔子以前欺负中国人的债,也够揍他个半死了!两位刘哥,孙姐还有敏子,知道你们为我担心,多谢的话也不说了,我只说一句话,我揍这王八羔子有十足十的把握!” 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稍顿又补充到,“我是自小的八极功夫,小二十年了,凭老毛子粗浅玩意儿,他连我的架子都晃不动!” 陈东知道说的太多他们也听不懂,传承之力的修炼,本来就是近乎秘密的事情,但是八极拳却是国内流传甚广的一路颇重实战的拳法,说这个,他们反而容易接受!; 第九章 激情前的那些事儿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和尤拉他们,分乘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兵营大门。 此时的莫斯科,被绿sè装点的像一个自然jīng灵,到处都是未经修剪,保留着完好自然状态的林木。 偶尔能见路边匆匆走过的少女,已经换上了缤纷的夏装,颤颤巍巍的老人却仍把自己留在了冬季。 大家坐在车上,气氛有些压抑。 安排乘坐一辆车,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却没有人开口。 刘振山只是默默的开着车,孙文敏在副驾驶座上,呆呆的望着车窗外边。就连旬海城,也没有了开始的兴奋劲儿,不知道是因为和他们三个不熟悉的原因,还是在担心陈东失败的后果。 “东子是吧?我听敏子这么称呼你,”刘彤说完,没有等陈东回头,就又接着说道,“我们三个虽说顶着头衔,算是兵营中国商人领头的,可兵营这么多人各有各事儿,各有各心,兵营的华人从来就没有团结到一起过!不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个管理员都敢敲诈勒索大家!说管理员好听些,还不就是保安?” 在办公室的时候,刘彤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说是和陈东说,其实也是让刘振山和孙文敏听的。陈东初来,人微言轻,自然不会接口,大家都等着他的下文,稍停,他就又说道:“今天振山说的好,都是中国人,走出国门就是一家啊!被老毛子骑在脖子上有谁会高兴?只是一盘散沙都敢怒不敢为,今天如果东子真揍了那兔崽子,这就是一个契机,借着这事儿,给大家鼓鼓气,以后再怎么着也不能被保安捏在手心儿,太憋屈了!东子,你尽管打,失了手伤了那兔崽子,我出医药费!” 陈东听刘彤前几句话,还有些气魄,本以为他想借着这事儿把大家组织起来呢,真要如此,兵营四百多商家,掌握几十亿人民币的资金,确实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哪成想话锋一转,原来只要打击一下保安就满足了。 陈东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嘴上还是痛痛快快的说道:“谢谢刘哥,我下手有分寸。” “真要大家齐心,别说保安,尤拉也得看我们脸sè!”刘振山闷声说道,“兵营现在是红火,可这是因为有我们这些华商在!和你们说,咱们这帮人去哪儿,哪个市场就红火!” “先别扯那么远了,”孙文敏一副很冷静的样子,“你们说尤拉打的什么主意?干吗那么上心让东子和乌拉特打这一架?想让乌拉特耍耍威风,震震我们大家?” “绝不是,”刘彤回答道,“先不说那兔崽子能不能打过东子,就是打的过也没有必要震咱们啊,中国人本来就被揉搓的和面团一样,还有什么可震的?” “那照你这么说,是想让东子揍乌拉特?” “那不是长中国人威风吗?她尤拉又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觉得这里边有事儿,”孙文敏说道,“刚敏子不是说过吗,尤拉昨天听了东子打那帮小崽子的事情之后,就很上心,还特意让敏子去问满霞具体细节来呢。” “她还特意让敏子问细节?”陈东也是刚知道这个情况,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不过艺高人胆大,陈东也不怕她有什么诡计,对阵乌拉特他是有十足十把握的。话又说回来了,她哪有什么必要和自己耍诡计呢?在今天之前大家还互不认识,又没什么利益冲突,总不会巧到那天晚上打的小崽子中有他儿子,现在想让乌拉特报复回来吧? 想到这,连陈东自己都笑了,“哪里可能有这么狗血的情节!” “要我说,管她想什么,东子,你就可着劲先揍了这孙子,到时候大家知道了,肯定顺心解气。反正我是心里憋屈久了,东子,今儿晚上哥给你摆酒庆功,”旬海城说道。 “呵呵,有我这饭店老板在,吃饭的事儿,哪有你们安排的道理,”刘振山是开饭店的,这事儿自然方便。 说话间,到了一处健身俱乐部,下车后有工作人员带着大家走了进去。七拐八绕,进到一个大厅,没有想到这外观毫不起眼的地方,里边竟然别有天地。 大厅起码有几百平米,装修得也不错,在大厅中间有一个拳击台子,四周没有观众座椅,看来应该是用来训练的。见这阵式搞的正规,几个人就又紧张起来,不自觉的就和陈东靠拢的更近了。 “都说老毛子最死板,做什么事情都和教科书一样标准,”陈东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故意开口说话,“不就是打架吗,还搞的这么隆重,呵呵!” “我一直就觉得尤拉这次怪怪的,既来之则安之,东子,一会儿上去什么也别想,干倒那个毛子就得。老姐姐我今天也算是开眼,还真没这么近看过拳击台子呢!”孙文敏一路上都忧心忡忡,一直放不下对尤拉的猜疑,到了这里反倒放开了胸怀。 “得嘞,晴好吧您那!”陈东故意拽了一句běi jīng话。 见陈东轻松写意,还拽着学běi jīng话,大家都笑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敏子带着工作人员走过来,示意陈东就是要上场的人员,工作人员可能以为是训练,就很好奇的问道:“这位先生为什么要找重量级相差如此悬殊的陪练?” 敏子也无话可说,只是很西方化的耸了耸了肩。 “我喜欢胖子,”陈东现在把所有合时宜和不合时宜的心思都抛掉了,很轻松的开着玩笑,却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胖子打起来手感好!” 哈哈,噗嗤…… 工作人员和敏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敏子随即翻译给旬海城他们四个,大家也忍俊不禁。 看到这边儿气氛异常的好,俄罗斯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尤拉脸上的神sè很玩味,有些期待又有些急切,就像一个焦急等待心仪礼物的孩子。 管理员和jǐng察门卫们则是不解和不屑,心眼儿好的还带着一丝不忍,在他们心里,这样级别悬殊的搏击实在无异于苍鹰搏兔。 乌拉特则满脸的不耐,远远的举着硕大的拳头示威。 “走吧,”陈东说道,“别让胖子等的太久,实际上,我的拳头也很想亲吻他的大脑壳了。” 拳套是必不可免的,对于这个,陈东也乐意配合,不戴拳套的话他力量大,怕产生太大的伤害,反而打不尽兴。至于脚部护具,护裆,护齿,陈东一件都不想要,可固执的老毛子犯倔:不戴就别想上台! 陈东外表没有看出来什么,心里却早已摩拳擦掌很久了,情绪已经调动的极充分,就准备着上台让胖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要说前戏这么久,临了再憋回去,那滋味是个男人都会爆炸。 郁闷的陈东需要发泄,可恶而愚蠢的乌拉特需要得到教训―――小节得为这个大前提让步。 无奈妥协就是陈东的无奈选择了。 换好衣服,穿好护裆,工作人员帮陈东弄好脚部护具,戴上拳套,带子牢牢结扎在拳套背部,长出的带子塞进套筒,露在手套背面的绳结处又用橡皮膏粘住,又细心的帮陈东缠绕好手腕绷带……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看着满脸认真的俄罗斯少年,陈东突然有一丝感动涌在心头:少年的工作耐心细致,并不因为陈东是外国人而有丝毫疏忽,“莫斯科,也是有好人的嘛!”; 第十章 乌拉特凄惨的嚎叫声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乌拉特占的红角,给陈东留下的是蓝角。陈东喜欢绿sè,既然没有绿sè,那红sè还是蓝sè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得不说,搏击是一项充满激情的运动。只要你站在拳台上,即使没有观众的尖叫和口哨,热血和奔放也会成为主题―――可事实马上就证明陈东错了,虽然几乎没有观众,但是口哨和尖叫还是不期而至! 几个俄罗斯jǐng察和管理员向所有人表明他们是合格的观众,口哨声之后还不忘记抒发自己的感慨和表明自己的观点。 “嘿,胖子,用你的熊掌揍扁他!”这匹声嘶力竭的喊着,临了还不忘记挥舞下拳头。 “华人,你可别那么快被胖子干倒,要尽量持久,哈哈哈!”那匹的笑声张扬而放肆着。 “我希望站在台上的是我,爽快的不能总是乌拉特这混蛋!”陈东此时很想知道,10分钟之后,等他看到乌拉特的惨样,他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乌拉特,我们起码要看两个回合,你要是敢在第一个回合就把中国人干倒,那你整整一周都别想碰到伏特加!” 我靠,这也有YY型号的啊,还两个回合干倒呢,怎么瞅着那么像不推荐却连收藏也不肯给的起点小白^_^? 不过这厮说的也对啊,绝不能第一个回合就干倒乌拉特这兔崽子,这可太便宜他了! “东子,”中国人一向内敛,只有孙文敏孙大姐对陈东表示了有限的支持,“不怕打输,尽量别受伤啊!” 听到这话,陈东郁闷了一头汗水――感情孙同志在这等着呢,难道这也算是加油助威吗? “有下注的吗?我买自己赢,1赔10,下多少我都接着!”趁着没有戴牙套,陈东调侃,心里小小的YY一下---押冷门才能发大财啊! 哈哈哈…… 众毛子愣了一下,接着大笑,他们可不觉得陈东有哪怕一丝一毫胜利的可能! “我押一瓶伏特加!” “一罐啤酒!” …… 气氛真好啊,真是一个打人的好天气!陈东心里暗暗的感叹。 尤拉一直很安静,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陈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尤拉身边出现了一个老年白人,眼睛里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工作人员充当的裁判,提示陈东进场。 这种zì yóu搏击几乎没有什么限制,踢、打、摔、拿等各种武技都可以得到完美的展示,双方可以使用拳、踢、抱摔、锁技、绞技等多种技术,裁判简单交待了规则,就示意双方开始! 陈东很奇怪的发现,站在台上的乌拉特气质大变,在脸上再看不到不耐和暴躁,眼睛里冷静下隐藏着嗜血。 不过陈东可不相信丑小鸭变天鹅的神话,再怎么变也就是超级丑女和恐龙的区别! 最主要的是,他在乌拉特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儿修炼的迹象,仅凭蛮力就想和自己对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不得不说这胖子的技术很好,这么胖的身子还能跳出灵活的步伐,差不多够半个奇迹了―――也就比棒子和倭人强点儿那档次。 陈东就那么站着,松松垮垮的,双手臂半弯,垂在两侧,眼睛冷冷的盯着乌拉特,眼神儿里满是嘲弄。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儿,在这样的场合下,没人能忍受,胖子也不例外。 于是胖子出拳了,出手就是一套快速的组合拳,爆烈的袭向陈东的头部。乌拉特的拳速很快,但陈东更快!拳头依着曼妙的轨迹,每拳都准确的击打在乌拉特的拳面,让一向以力大著称的乌拉特苦不堪言!陈东的拳劲儿隔着手套钻进乌拉特的骨缝,每一拳都像巨锤击卵一般干脆,震得乌拉特手臂酸麻,连步后退…… 乌拉特傻了...... 他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什么力量?拳王泰森也得甘拜下风啊,这猴子难道是一只火星猴子吗?还有出拳速度和反应……不用防御,而是后发先至的出拳击打对手的拳面,上帝啊,他肯定是外星人! 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现在乌拉特心里充满无边的恐惧,这一切太可怕了,早已超出胖子所能理解的范围,此时所有关于胜利,荣誉之类的字眼全都被胖子还给了上帝。赶快认输,对,就是认输投降,外星人的能力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我要投降! 胖子的心声马上就在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坏了,”陈东一看乌拉特的表情,就知道要坏菜,刚才用上了崩劲儿,吓着这小子了!“不行,还没揍他呢,搞这么大阵仗,让他就这么全身而退,那也太没激情了!不能这么便宜他!” 陈东才一动念,人已经欺到乌拉特身边,乌拉特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一个拳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拳是哪儿来的,额头上就受了重重一击! 暴风骤雨来了! 陈东舍弃头、肩、肘、背、胯、膝、脚一概不用―――那些部位没有拳套缓冲,力量太大,直接打死就没得玩儿了!只用拳头效仿雨打芭蕉的频率,揍的乌拉特苦不堪言。这次力量拿捏极好,每拳都让乌拉特痛入骨髓,却不至于受到致命的伤害! 此情此景...... 全体人集体当机中!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哈喇子淌了一地――等会儿服务员擦地绝对不必用水。 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搏击,打沙袋也不外如是啊! 看着沙袋眼睛里凄婉yù绝的神情,连续击打上百拳的陈东终于良心发现,暂停了下来。 此时乌拉特的身体和意志都已经受到了充分的蹂躏,完全崩溃了,这几分钟比他之前的半辈子都漫长。 暴雨初歇,痛彻骨髓的胖子终于有机会吐出护齿,声嘶力竭的嚎叫道:“我道歉……我投降啊……上帝,饶了我吧!”每句都重复几遍,熟极而流。刚被打的时候,这些话都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只是在陈东不间断的击打下,没有机会说出口而已! 乌拉特凄婉的号叫在大厅里久久回荡……震撼着所有人的心,俄罗斯人看向陈东的眼神里充满敬畏,又一次印证着“不理解的才是最可怕的”理论。 华人眼睛里多出一种叫做自豪的东西,甚至闪出一丝丝狂热! 陈东很后悔没让兵营全体商人来看,不然,没准儿自己马上就是兵营的大神了呢! 尤拉眼睛里在震惊之余,还有掩饰不住的狂喜。 她旁边的老年白人则只有震惊,见证恐龙灭绝般的震惊! 陈东呢,陈东在做什么? 陈东优雅的吐出护齿,不紧不慢的对着台下的俄罗斯人说道:“你,欠我10瓶伏特加,你欠我10罐啤酒……” 第十一章 地铁里的旖旎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晚宴上的气氛很热烈,五六个白酒瓶子站在角落里,无言的诉说着自己的失落。满霞已经第N次的让敏子给她讲述陈东屠熊的细节,又第N次的笑的眉飞sè舞,第N次激动的尖声大叫。 陈东坐在刘振山右手的位置,这是把陈东做主宾的意思了,不过这厮也没什么主宾的觉悟,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酒到杯干,弄到现在都没人敢再找他碰杯了。 今天的主题自然就是陈东如何如何英雄,乌拉特多么多么的狼狈。 “今天之后,”刘振山满面荣光,看的出来是从心里高兴,“看哪个王八羔子还敢欺负咱中国人,要真还有那不开眼的,东子,咱就再和他用拳头讲讲道理,我刘振山出钱租地方,租个大的,都去看,都去!” 哈哈哈……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东子,”孙文敏早已喝高了,“以后在兵营这地界,动手就靠你了,这事儿姐姐不和你争,呵呵!”等大家笑过去,又接着道,“不过要是做货,花钱……有困难,那找你孙姐!” “得,你孙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是刘恒,“你初来乍到,生意上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缺钱缺地儿,一句话!以后在莫斯科大家多联系,勤行走,互相帮衬!” 刘恒不像孙文敏容易冲动,一向寡言寡语的,能说出这样的话,让陈东也很高兴,就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说道:“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的,却劳动几个哥哥姐姐跟着受累,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我敬大家一杯!”说着就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 “东子,”老朱满脸堆笑的站起来说道,“咱兵营这些人,在莫斯科就像生活在旧社会,见谁都得陪着小心,你问问在座的有谁没受过欺负,没挨过打,你说大家心里得有多憋屈!”说着说着,老朱脸上的笑容没了,“你揍这个胖子,为咱兵营的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并且,杀鸡儆猴,又有你震住这帮一向欺软怕硬的毛子,让大家以后得少受多少闲气?” “朱哥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敏子接着老朱的话头说道,“其实,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呢,这些管理员,欺负绝大多数中国人不懂俄语,常背后笑话中国人懦弱,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难听话,我听到也只能装作听不到!今天是真的出了这口恶气,以后这些保安看哪个还敢乱说!” “嘿嘿,东子,你今儿真是咱兵营的英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霍元甲打俄国大力士!”旬海城还真能扯大旗做虎皮啊。 这大高帽子戴下来,陈东只能受宠若惊。满脸惶恐的说道:“城哥,你真能忽悠你自家兄弟啊!不过,承蒙各位哥哥姐姐看的起,要真有用的着我的,绝不推辞!” 最后,陈东才知道被几个老狐狸算计,他们用后发制人的老套办法,把陈东灌高了! 饭局在亲切,友好,和谐的氛围下,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早上,陈东公寓的电话铃声响的那么刺耳,是何丽在召唤宿醉初醒的陈东去地铁站。 纺织工人地铁站位于地铁紫sè线的下方,陈东去兵营时乘坐的172路公共汽车,就是在这个地铁站的出口处。 按着和何丽在电话里的约定,陈东要在地铁站的中间位置等候,莫斯科地铁有十条直线和一条环线,全长200多公里,总共150多个站点,假如约在其它站点儿,陈东要想找过去还真要费点儿心思,看来何丽也是体谅新人,才让陈东在这里等“推荐票”! 陈东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儿东西,施施然的走去了地铁站,检票之后乘坐自动扶梯下去,扶梯运行很快,比国内一般商场的扶梯速度起码要快个一倍以上。可就是这样,也要乘坐好久,地铁之深可见一斑。 说莫斯科在地面人看不到人,因为人流都在地下呢,倒也不算夸张,运转不休的自动扶梯上总是人满为患。 地铁修的很深,据说有一定的生化防御功能。下到底部,陈东边欣赏地铁里的雕塑,边度向长形大厅的中部位置。坐到厚重的长条椅子上,陈东兴趣盎然的看着匆匆来去的人cháo,除了频繁进出地铁站的列车噪音,竟然丝毫不显嘈杂。不由感叹,“这帮毛子也有点儿素质嘛。” “东子,”姗姗来迟的何大小姐打断了陈东的遐思,“干吗来这么早,就这么急着想见我啊!”说着嫣然一笑,俏丽的面容像花朵一般盛开。 “何姐,”陈东笑嘻嘻的说道,“笑这么娇,很容易招蜂引蝶的!” 何丽似笑非笑,眼睛里秋波一闪,嗔怪道:“真的长本事了啊,连你何姐也敢取笑。听说,昨儿个你把乌拉特那死肥猪揍了?” 陈东就惊讶道:“这传的也太快了吧,又是满霞八卦的吗?” “昨儿晚上一个朋友电话里说的,她是孙文敏的朋友,说孙文敏喝高了,满世界打电话讲这事儿呢,还说从来就没见孙文敏这么兴奋过,”顿了一顿,又说道,“哼,她自己不也是兴奋的要死,还一副花痴的样子,丢死人了!” “孙姐也这么八啊,和满霞有得一比!”陈东很无语。。 何丽眼睛水汪汪的,转了转眼珠,斜睨陈东,说道:“你别净惦记着人家满霞,谁都知道她是老朱的人!” 陈东目瞪口呆,说道:“我什么时候惦记满霞了?” 何丽灿然一笑,媚态横生:“没惦记最好!就你磨蹭,还不快走,”说着,拽起陈东的胳膊就走。 陈东不由苦笑,心说:“我磨蹭?这怎么话说的!” 莫斯科地铁多数不是很新,但干净整洁。上下车的乘客人流如织,却秩序井然,绝少拥堵推挤。靠车厢两侧各放置一排长条座椅,供人乘坐,车顶棚上平行固定着两根扶手,供站立的乘客抓扶。两跟扶手位置很高,陈东一米八二的身高,用起来当然得心应手,“这越南鬼子坐地铁会不会有玩儿单杠的感觉”,陈东坏坏的想着。 纺织工人站是顶头第二站,所以车厢里人倒不是多的过分,大家或坐或站,有的看书看报,有的戴着耳机听音乐,几乎没人发出声音。偶有蜜里调油的情侣在窃窃私语,却也是真正的咬着耳朵,让陈东没有半点儿偷听的机会。 长椅上坐的多是老幼,虽有空座,陈东和何丽也不好意思去坐,便效仿情侣们,相倚着靠站在一根立柱边上。 伴随着车厢的摇曳,陈东鼻端不时飘来何丽馨香的味道,本该很旖ni的风光,陈东心里却没什么躁动。不是何丽不漂亮,更不是什么年龄的沟堑,三十上下的年纪,正是诱惑力十足的熟女。 可是陈东就那么平静着,不必压抑,天然的就没有躁动。陈东同志身体当然没有毛病,心理上也没有特别克制什么,不过是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一直把何丽当做姐姐一般对待,于她,陈东是亲情多过肉yù! 何丽本来一直拽着陈东的胳膊,在列车的摇摆中不知何时换做了馋挽,整个人都靠在了陈东身上! 从紫线地铁再转红线地铁的时候,并不需要出站,也不需要再购买一次地铁票。通过地下如迷宫一般的拱形通道,七转八绕的就可以转入红线地铁的站台大厅。 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莫斯科地铁系统还真不是一般的堂皇:巨大的拱门式通道,宽阔的穹顶,华美的吊灯,造型各异的雕塑……宏大的规模和繁复的造型令人叹为观止,无一不在诉说着斯大林时代的苏联风貌。 地铁换乘通道内,是街头艺术家的天堂,在这里边弹奏有着良好的混响时间和声场效果。 艺术家们或站或坐,或弹或吹……不必播放卡带也不必播放CD,这里有纯粹原声的演奏!在他们面前往往放置一个容器,匆匆过往的乘客可以随心投入一张纸币或者一枚硬币,都听任由心。 转红线地铁之后只要一站地,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莫斯科红场。; 第十二章 噎死人要不要偿命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今天要去采样的地方,在一个大的贸易中心,就在靠红场北边紧临着历史博物馆的地方,是一处地下建筑。 因为在地面上建着几个圆形的采光顶棚,所以华人形象的称这里为“大圆顶”,其本来的名称反而不在华人中流传。 这里入驻着法国,意大利,土耳其……等多国的商家,全是面对平民大众的品牌,是一个理想的了解莫斯科和世界服装市场发展趋势的地方。 “转过去就是红场,先带你去看看,一会儿再去买样品,”何丽对陈东说道。 “行,不过你这么挽着我,别人会误会我们姐弟恋的!”陈东对着何丽心情很放松。 “也许别人会以为你勾引了一个小妹妹呢,看姐姐多年轻!挽着你,只是把你当做人型防狼器使用,你少得意!”何丽横了陈东一眼,咯咯咯的笑道。 “我还有这种功用?” “我帮你新开发的功能!” 红场和地铁站之间隔着一道石门,据说阅兵的时候,坦克等装甲车辆就是穿过这道石门,进入红场的。 红场很让陈东失望,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红场远没有想象的那种宏伟气势,整个面积也就**广场的1/5的样子,地面也不平整,都是用一尺多长,半尺来宽的石头砌成的。看样子是年代比较久远的手工作品,并且没有打磨,不过厚度看起来不小,倒是可以承载坦克碾压的重量。 看在红场偌大名气的份上,陈东还是简单拍了几张照片,潦草的参观了位于红场南边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东边的全俄百货公司“固姆”和西边克里姆林宫墙边的列宁墓,都被陈东省略掉了。 看着如织的游人,陈东很不屑,对何丽说:“让他们去běi jīng瞅瞅,开了眼就不会对这“小场院”这么感兴趣了!” “你这人真没文化,莫斯科红场是社会主义大阵营的圣地,国际名气比**广场大好多,你来了也不好好受受熏陶!” “就是这该死的名气闹的,等哪天,我搁红场边上放**广场的一个大幅全景照片,你就等着瞧他们被震撼的样子吧!” “你少臭美,如果你胆敢那样做,克格勃非疯了不可!”说着,何丽噗嗤一笑。 “要说这欧洲人,也不能说全没好处,你看大家各玩儿各的,各看各的,谁也不会没事儿瞅着别人玩儿,你说,要是我俩在这表演接吻,会有人看吗?” “想什么呢你,谁和你接吻啊!”何丽掐了陈东一把,“再敢占我便宜掐死你。他们就这样,不爱看热闹,你在这脱衣服,也没人看,只能引来几个jǐng察,咯咯咯。” “我怎么觉得是你占便宜啊?”说着又sè迷迷的看了看何丽,“要是你脱衣服肯定看的多!” “找死啊你!”何丽又掐。 陈东哈哈一笑。 “傻小子,别笑了,那边儿瓦西里斜坡下边就是莫斯科河,去看看吧?”何丽问道。 “不去,肯定就是一小水渠!” “你就胡说吧,那快去跟我办正事儿。” 两人一个门店一个门店的转过去,重点关注女式儿的皮装。何丽几乎到每家商店都要试穿几件,尽管她根本就没有想买。还让陈东仔细的询问衣服的售价,产地,上市时间,皮料的出处以及该款式的销售状况等,其认真程度,把陈东的这点儿俄语是利用的淋漓尽致。 “这叫货尽其值,人尽其用,”面对陈东反对被奴役的呼声,何丽振振有词。 陈东一路看过来,发现在这里,完全没有猪皮的衣服,光面革皮全部是羊皮和牛皮,这也意味着,这里的女式皮衣服没有一件是中国的产品! 颜sè上,是以深sè为主,黑sè占绝对统治地位,粗略计算一下,起码也有50%的比例,但和兵营不同,这里也有一部分颜sè鲜艳的皮装! 看来,莫斯科人并非完全不喜欢艳sè的衣服,只是华人为什么不生产呢? 陈东疑惑更深,他决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趁着何丽试穿一件裘皮夹克,陈东问一个售货员:“莫斯科的姑娘们很少喜欢黑sè以外的皮装吗?” “是的,这里黑sè皮装最受青睐,不管是夫人们还是姑娘们都喜欢!”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漂亮姑娘,为何不让自己更显眼,更个xìng一点儿呢,你不觉得一件粉sè或者一件紫罗兰sè更适合你吗?”陈东试图引诱售货员的思路。 “谢谢你的称赞!你很想知道姑娘们的想法吗?这对你诱惑到一个莫斯科姑娘确实很重要,可是你不用担心你的爱人吗,?”售货员用下巴向裘皮区的何丽指了一下,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陈东尴尬了一下,说道:“姑娘,小点儿声,我可不想晚上被罚到床下去!” 姑娘抿嘴一笑说道:“好吧,看在你的幽默的份上,你有权知道一下莫斯科姑娘的**,”说道这里,姑娘挪揄了陈东一下,“现在姑娘们确实越来越喜欢其它颜sè的衣服了,只是任何颜sè的皮装都不如黑sè更高贵!更重要的是,黑sè最容易搭配衣服,所以,只有在你的钱包比较丰盈的时候,你才可以送你的小情人一件鲜艳的皮装,因为,你还要做好再为她选一件裙子来搭配这件衣服的准备,甚至她还会需要一双新的鞋子!” 原来,姑娘们并不是不喜欢鲜艳颜sè的皮装,可是因为它们太咬衣服,这样,就不是口袋干瘪者愿意看到的了!可是有钱人也不在少数,鲜艳的颜sè也是有不菲的市场的,虽然它不如黑sè的销量大,可是,他的供应更少! 尤其是在兵营这样的中国批发市场上,那几乎等于是零! 陈东甚至在想象,在兵营那些干瘪单调的颜sè中,突然出现一抹鲜艳的亮sè的时候,会是多么亮丽的一道风景。 人无我有,这是生意的王道啊。 陈东陷入了狂想,仿佛看到无数张富兰克林在向自己微笑!数钱数到手抽筋吗……嗯,很好,很强大…… “发什么呆,”何丽用手在陈东面前晃晃,“逗人小姑娘也不至于摆这造型吧,快回魂儿,帮我问这件衣服是哪儿产的!” “我靠,很有河东吼狮的潜质啊,”被打断YY的陈东想到。 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向售货员道过谢,跟随何丽去“人尽其用”。 “喂,帅哥,如果你可以甩开你的妻子,我不介意给你电话号码!”姑娘看出何丽不懂俄语,肆无忌惮的戏觑陈东。 “等我娶了妻子,我一定会这么干的!”陈东说道。 留下张口结舌的售货员,仔细品味着陈东的话…… “她好像说电话号码,是吗?”何丽狐疑道,“你是不是勾引人家小姑娘了?” “真聪明,一猜就中!”陈东说道。 “臭美,鬼才相信你!”何丽啐道。 陈东暗笑,他知道越是解释,女人就越是来劲,干脆承认,女人反而不会相信了! “好了,今天我请客,算是慰劳你,陈大翻译今天劳苦功高!”何丽媚眼如丝。 “打住,这眼神儿,豺狼虎豹,所有没人收容的都会被引来的!”陈东调侃。 “滚,你才净招那些没人收容的!”何丽这么快就熟练了“掐”这种武器,“说吧,想吃什么?” “我想吃běi jīng烤鸭!” “没有!”何丽白了陈东一眼。 “沧州铁狮子头!” “你成心是不是?讨厌的家伙!”何丽佯怒道,“只有麦当劳和肯德基,二选一。” 说起来,俄罗斯人的食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单调,致使莫斯科成为麦当劳在中国之外,最赚钱的地界。中国麦当劳火爆是因为崇洋媚外,俄罗斯麦当劳的火爆是因为确实比它本国食物好吃些。 苏联虽然没落了,但俄罗斯人却绝不媚外,年轻人中也有崇尚西方国家的富足和优越的,但他们从来都不觉的西方人比他们更优秀,骨子里的大国沙文主义根深蒂固,很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尽管当时他们第十都排不上了。 “刚看你一直注意彩sè皮装呢,”原来陈东那点儿小九九早被看穿,“我和你说,那没戏!” 一口汉堡差点儿没噎死陈东……; 第十三章 筹划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我们的陈东同志满心设计的致富路线,被何丽一棍子闷下来,不禁要奋起反击。 “为什么没戏?” “兵营,索口再加上海宁楼,这么多中国人,你以为会没人试过彩皮的衣服吗?”何丽稍停了一下,见陈东听的认真,这才继续说道,“俄罗斯人从苏联的时候,就是著名的傻大笨粗,做的东西虽然难看,可胜在耐用!这事儿就坏在耐用上了,猪皮粗厚,他们觉得实惠,所以愿意买。可是用猪皮做艳sè服装,那就只能是针对年轻女孩儿,可年轻女孩儿又不喜欢猪皮的粗糙!” 听到这,陈东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华人不做艳sè皮装竟然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皮料,而并不是不知道俄罗斯人也有艳sè皮装的需求,既然如此,自己心目中的那种皮料不是正好可以填补市场空白? 这种皮料既有厚度又有细腻的皮面,稍差的手感,完全可以用价格的优势来抵消,这简直是为那些爱美又口袋干瘪的年轻女孩儿量身定做的皮料啊! “我的第一桶金,看来就要靠它了啊!”陈东心里美孜孜的想着。 陈东想着,嘴里随口应道:““我本来就没想用猪皮做啊,嘿!” 看陈东得意洋洋的样子,何丽又想掐陈东,怒道:“瞎得意个什么劲儿?我还没说完呢,国内的羊皮都很轻薄,毛子觉得不耐用,所以也不会要!人家土耳其羊皮又厚又软,所以在这边儿很受高档市场的欢迎。” 何丽毕竟不懂制革,其实国内羊皮也是可以做厚的,不然土耳其意大利哪来的厚羊皮?只是除了俄罗斯之外,所有国家的女式皮装市场,都是轻薄的趋势,而国内出口俄罗斯的女式服装,又向来以猪皮为主,这样,对制革厂家来说,厚羊皮等于没有市场,没有人买,自然也就没人去开发。直到2000年的时候,中国在俄的皮货商们,才开始使用羊皮。那时,有了需求,很快各类适合俄罗斯市场的羊皮就都应运而生了。 陈东开始确实是打算用羊皮做艳sè服装的,不过刚在何丽说俄罗斯人喜欢傻大笨粗的时候,其实就改了主意,所以现在何丽说羊皮也不适用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慌。 不过,要不是何丽的诚心指点,陈东就真的会用羊皮去做艳sè服装,那样可能就亏大发了。陈东这人绝不愿意平白得人好处,所以此时已有了报以涌泉的心思,但表面上却什么都没显露。 见陈东听完自己的话,还是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眼神儿还飘飘悠悠的,样子要多可气有多可气,何丽立刻忍不住转身过来,举手就打。 “好心和你说,你这什么臭德xìng!” 陈东成功激怒了何丽,不由哈哈大笑,和何丽在一起,陈东觉得自己总会有玩闹的童心! “何姐,给我供货的陈涛他们厂子一直做国内市场,主要是走东北三省。开始一直是用羊皮,后来因为竞争激烈,利润降低,就改用了……驴皮!” “驴皮?”何丽很惊讶,“有那么多驴吗?” “肯定是有,那会儿我虽然还在上学,但也知道大概情况,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买不到皮料。” “你是说……驴皮……厚?”何丽理解了陈东为何说起驴皮。 “没错,驴皮厚,”陈东沉声说道。 “皮面光滑程度如何?手感呢?”何丽急速的问道。 “皮面比羊皮还细腻,手感比羊皮差,但是比猪皮好!” 仔细想了一会儿,何丽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么说……你的想法……很可能能实现!”何丽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生意上就是如此,往往一个先手,只要一个,就可以占尽先机,化为滚滚财源,何丽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想的出神,就有点儿发呆。 “喂,醒醒,回魂儿了!”陈东也用手去何丽眼前晃。 “你讨厌……”何丽打开陈东的手,“价钱呢,比羊皮便宜多少?”何丽思路还很清晰,完全没有被可能的胜利冲昏头脑。 “大概是绵羊皮一半儿的价格,每平方尺比猪皮贵个四五块吧。” “那还真成!”何丽喜形于s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东子,虽说艳sè皮装只能针对年轻姑娘,市场小了些,可是做的人少啊!中国人根本就没做的,我们的竞争对手只有土耳其和意大利人,嘻嘻,他们的东西一件都在200美元以上,哇,和他们竞争太容易了!” 稍稍停了一下,何丽又郑重其事的说:“东子,这主意可别出去乱说,等做的时候,姐就直接从你们厂订货,姐没多少钱,影响不到你们多少,要是别人也都乱追货的话,价格就下来了!东子,你不会不帮你姐做吧,你姐可还不知道去哪儿买驴皮呢!” “何姐,你想哪儿去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就直接做了羊皮艳sè服装了!我既然说起驴皮,那自然就没打算瞒着姐姐啊,咱们姐弟还不早晚是一家子啊!” “又占我便宜,”何丽媚眼一翻,“谁和你一家子啊!”嘴上生气,心里却甜蜜蜜的,要真能找这么一个帅气能干的老公....可是,太不般配了啊,该死的崔海! “东子,你是我的福星啊,等姐姐发了,气死崔海!”何丽激动着。 “何姐,咱可别没发财倒先发烧啊!” “你又找掐呢?”何丽转眼换上了一副凶恶的样子,速度之快,川剧变脸见了肯定都要退避三舍。 那天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陈东就听满霞说起过何丽的事情,知道何丽一个人现在走的很不容易,只是勉强撑着罢了,见提起崔海,怕她想起伤心事儿,就故意转她的注意力。 何丽坐下喝了口可乐,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东子,姐姐激动是有原因的,别担心,不是崔海的事儿。”何丽制止想要说话的陈东,接着说道,“去年是市场很好的一年,多数人都大赚,可是姐姐几乎没有赚到什么钱,具体原因想必你也知道。”见陈东点了点头,就又继续说道,“今年chūn季的时候,已经是我一个人了,虽然忙些,不过总算赚到了一笔,但本钱小,自然利薄。赚的这点儿钱rì常够用,可如果遇上是市场情况不好,稍稍一赔钱,我就撑不住了。而今年下半年的情况,我想肯定不会好!” “不但是我开始觉得你今年实在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现在不同了,按我的经验,咱们做驴皮艳sè皮装,肯定是赚钱的!”说道这里,何丽展颜一笑。 “何姐,怎么不是时候啊?”陈东的疑惑更深了。 “你毕竟刚刚来,什么事儿只能听好?”陈东有些惊讶,这几天听到的,基本都是市场下货如何如何多,赚钱如何如何快,何丽这是完全唱反调了。 “我不知道老朱是怎么和你说的,别人说,没有以往的经验,肯定是判断不出什么来的,不然以你的聪明,绝对能发现今年的不对头。其实,很多老莫也还沉浸在去年的辉煌里呢,姐姐是经不起风险,所以格外注意市场的变化走向,这才感觉到了一些问题,” “何姐,怎么才夸这么一句啊!多来两句,很舒服的!”陈东一句话又把凝重的气氛破坏掉了。 何丽噗嗤一笑,再想绷起脸来认真说就难了。 “何姐,你赶紧吃东西吧,吃完我们去选几件适合年轻姑娘穿的衣服做样品,颜sè肯定要岔开,给国内参考一下。等回去的路上,你再仔细和我说说今年市场的事儿。” “还有,”陈东继续说道,“貌似,土耳其人用羊皮也在做黑---sè---皮---装吧!”陈东把黑sè皮装,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被噎的换成何丽了。 第十四章 迷醉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何丽也不是笨人,陈东点一句她也就明白了---驴皮的厚度细度和手感都够了,那岂不是可以仿土耳其羊皮做?为什么一定要局限于鲜艳的颜sè呢! 这样每个款式都可以做全颜sè,针对的顾客群体就要大的多了,按着这个思路来看,凭着何丽的经验,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驴皮计划成功几率在90%以上!生意场上能有9成把握,那已经是非常高的成功率了! 至此,何丽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了,要马上……对,就是马上开始付诸实施! 陈东又开始了一波被奴役的过程…… 这次的情况更趋复杂,何大小姐不但要自己试穿,还要那些身材超好的俄罗斯售货员试穿。 “这是欧版的衣服,要看版型好不好,肯定要欧洲人试试才知道,”这是何丽的解释。 “其实是何大小姐也知道自己的料不如人家大,衬托不出衣服的曲线来,”这是陈东的理解,当然,他没敢说出口,只是神态稍稍的,稍稍的有那么一点儿点儿怪异而已! “你那贼眼珠子瞎骨碌什么?”何丽道。 “你嫉妒我眼神儿比你灵动!”陈东说。 “你知道害羞那两个字怎么写不?” “不知道,你教我?” “我才不教你!” “哦……”陈东拉长声音,“原来你也不知道害羞…….怎么写!” 何丽最后用“掐”,为这段对话划上了一个句号! 有了上午转商店的基础,下午选样的进度还不算很慢,四件衣服分为两个款式四个颜sè---黑sè没买,这个颜sè貌似比较容易形容清楚,在天黑之前总算选购完毕。 陈东比较发愁如何把这四件衣服送回去,总不能再回国一次吧? “哼哼,”何丽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明天让你知道姐姐的好处,美女自有妙计在!” “为什么不是今天晚上?” “什么?”何丽很错愕。 “不是说让我知道你的好处吗?” “你……”先是柳眉倒竖,又转河东狮吼…… 既然何大小姐有办法,陈东自然放下了心思,至于怎么地,最好别问,越问越不说! 边说边闹边走,又回到了地铁站。中午的时候何丽就看出陈东不喜欢那些洋快餐,所以,晚饭就决定自己动手,犒劳犒劳陈东。 何丽住在地铁站“玛琳娜”附近,是一套带房东的三居室民宅。之所以要带房东的,价格便宜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出于安全考虑。至于说交流问题也不在话下,时间久了,房东一家也就知道中国人那点儿水平,说话尽量拣着常用的词儿,少些修饰,多用原型……再加上手势比划,总之大家就互相明白了! 出了地铁站,也不必买菜----刚从国内回来,冰箱里边还有带来的蔬菜呢。先用地铁站的磁卡电话给房东报备了一下要带朋友回去的意思,然后直接回家。 房子是一套三局的民宅,只有一个走廊门厅,没有客厅,这也是俄罗斯普通民居的惯有结构。房东老头老太太住一间大卧室,女儿和何丽各住一间小卧室。厨房是公用的,面积很大,担负着半个客厅的功能。 房东女儿不在家,老头很木讷,热情开朗的老太太是一家之主。何丽和崔海分开后,就搬到了这里,和这一家三口一直相处的很好,这一方面是因为老太太善良和蔼,一方面何丽频繁带回来的礼物也功不可没。 “欢迎你,”老太太个头很矮,只有不到一米五多的样子,在俄罗斯也算异数,说话语速较慢,吐字很清晰,声音柔和,“欢迎你来做客,小伙子!” “您好,老妈妈,”陈东跟着何丽的叫法称呼说道,“祝您二老身体健康!” “噢,你发音很好,像莫斯科人!”老人语气很夸张,“看来你会俄语?” “您过奖了,老妈妈,我只是在中国时学过一些,”陈东知道自己的口语需要纠正的地方很多。 “真是一个棒小伙子!”说完很转头对何丽说道,“何,真为你高兴,你男朋友很有礼貌,样子也帅!”老太太完全没有西方人不喜欢打探别人**的好习惯,武断的定xìng了何丽与陈东的关系。 一般在莫的中国人,听俄罗斯人说话,都喜欢抓关键词,然后推断出整句话的意思。陈东确信何丽听懂了男朋友这个词。 既然何丽不愿意否认,陈东也不能跳出来喊不是! 可老太太下边的话却让两人陷入了尴尬:“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你们可以放心使用厨房!” 何丽道过谢,准备带陈东回房间的时候,老太太又补充到:“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男朋友要在这过夜吗?我们不会介意的!” 允许客人留下来过夜,于老太太是好意,于陈东何丽却是大大的尴尬! 两人狼狈逃窜回何丽的房间。 何丽去厨房做菜,想去帮忙的陈东被赶了回来。 房间家具很少,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简易衣柜,估计是何丽自己买的。墙上挂着一张壁毯,陈东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题材的图案,桌子上还放着一台电视机,陈东很奇怪何丽看电视做什么,她又不懂俄语。 不同于兰欣闺房的味道,这里的香味要浓的多……又想起了兰欣,看来真的不能闲下来啊! 盘点来到莫斯科的这几天,陈东一直节奏紧张,除了睡觉,基本没有独处的机会。 “还真是充实啊,”陈东自嘲的笑笑。 下飞机就遇到边检刁难陈艳红,然后又揍了一帮小崽子,拼了一间卖货的房间,认识了几个不错的邻居,狠狠收拾了一下作威作福的俄国大力士,今天又去选了样品……认真说来,今天的收获却是最大,定了产品的方向,又选到了合适的羊皮,赚钱的路子等于铺平了……是我运气好,还是能力强? “嘿嘿,自然是能力出众嘛!”陈东深度YY中。 “东子,”何丽声音出奇的温柔,再没有了在大街上的蛮劲儿,“来尝尝姐姐的手艺。” 被从YY中拉回现实的某人,乖乖的跟何丽去厨房用餐-----普通俄罗斯家庭是厨房,餐厅,客厅三合一的。 厨房的布置很协调,角上是一套转角窄沙发櫈,旁边放着一张可以推拉放大桌面的木质餐桌,另一面是上下两排橱柜,在下排橱柜中间的位置是台四个炉盘的电炉。进门靠墙的地方,放着两个小冰箱,看起来不像傻大笨粗的俄罗斯产品。 看着何丽温柔的盛饭盛菜舀汤,陈东的心里就泛起很温馨的感觉。 “你多吃点儿,”何丽不紧不慢的给陈东夹菜,“今天跑累了吧?” 想起老太太造成的尴尬,陈东心中一痛,“如果是兰欣……” “东子,”何丽马上发觉了陈东的异常,“怎么了?” “没,没什么,”陈东不想做破坏气氛的恶客,就转而说道,“何姐,今天中午你说今年市场形势不好,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个啊,我慢慢说给你听,”何丽展颜一笑,“还以为饭菜不对口呢!” 何丽娓娓道来…… 原来,chūn天的时候,形势还很不错,多数商家都赚了些钱。加上97年市场的异常红火,所以大家就都期待着今年下半年的大丰收,所以早早就准备了充裕的货源,这就必然加大了下半年的市场供应。 从消费的角度来看呢,从5月份到现在,卢布贬值到了1美元兑6.20卢布,致使所有进口商被迫提高售价。不仅是皮装,而是所有进口产品,包括食品,服装,衣帽鞋袜……98年的俄罗斯在轻工产品方面极度对外依赖。 这个涨价是必然的,以皮装为例,假如国内的成本加运费到莫斯科的成本价格是1000元人民币,根据国内黑市的美元汇率1美元兑10元人民币,那么保本价格就要100美金。而俄罗斯老百姓手里持有的是卢布,他们买东西肯定要用卢布来买。当美元卢布汇率是5的时候,他们买这件100美元皮装,只需要500卢布,可是汇率到6.2的时候,他们就要付出620卢布,才能买到这件皮装! 很明显,皮装涨价了!更糟糕的是,在俄罗斯几乎所有rì常用品和面包以外的食品,都是进口的!就是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涨价,而居民的收入却没有增长! 衣食住行是一个人的基本需求,习惯上总是先说衣,而实际上食品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人会饿着肚子去买时装!有限的钱,要用在食品和rì常消费品上,那用在皮装上的钱,肯定就大大缩水了,何况,皮装在老百姓看来又比以往贵了那么多! 具体的后果就是,市场缩水了! 而刚刚我们说过,供应却增加了! 那么,品种单一的中国皮装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很多中国人都还沉浸在去年的胜利了,没有面对这个现实,货物仍然在源源不断的运过来!”何丽继续说道。 “嗯,那就将形成激烈的竞争,大家会争相降价出货,价格会被搞乱。”陈东接到。 “是的,利润会很低,甚至赔钱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朱……好像没有这忧虑啊……”陈东犹豫的说道。 “老朱,孙文敏他们这些大户,有固定的客户。客户们知道他们供应稳定,也不愿意轻易在小利方面得罪他们,所以他们的忧虑小的多!” “嗯,有道理……我们做驴皮的话,市场供应量很小……销售方面呢,主要挤压的是土耳其人的份额……我们皮料成本低…….价格不过是土耳其货的一半……卢布贬值…….土耳其羊皮面对的中产阶层财产缩水…….正好消费我们的便宜产品!”陈东边想边说,越说思路儿越清晰!“哈哈,为国家多赚外汇,打压土耳其人的产品,同时让出了市场猪皮份额给同胞,哇,利国利民啊!”又开始了YY……“利国好像说不上……我们的美金都通过黑市流到那帮走私犯手里了……” 看着陈东专注的思索,清晰的分析,何丽的眼神有些迷醉……“聪明,帅气,随和阳光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敢作敢为的心-----乌拉特那杂碎也不知被打成啥样了……可是,他可能属于我吗?”他太优秀了,何丽黯然的想。 第十五章 到货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自然没有在何丽那过夜!只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没有听何丽的建议去乘坐出租车,他感觉自己很喜欢莫斯科的地铁,他要弄明白地铁线路。 陈东先乘坐了7站绿线地铁,又乘坐了2站紫线,一路上除了遇到一次查验护照,其余便风平浪静。 唉,逞英雄的机会也不是总有的嘛。 冲了个澡,洗去一天的扬尘。 盘腿坐在当屋,准备引气运力。自从兰欣走后,自小寒暑不堕的练功就被搁置了,今天,陈东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了。 一夜调息,早上的陈东感觉神清气爽,六识敏锐,远近天籁自在心底。 “老毛子这地儿,也有传承之息嘛,没觉得和国内有什么区别。”陈东外功练的是八极架子,内力功法却很特别,修炼的是一种传承之力(这本书不会过多写练功的事儿,以后有机会再开一本东方玄幻,自己YY一下)。 刚洗漱完毕,李文举就过来敲门,说这两天都看不到人影,早饭艳红都做好了,过去一起吃吧,另外也有话要说呢。 见李文举特意来喊,陈东也没推辞,直接就过去了。 “嫂子还做馒头了?”饭菜已经摆好,馒头稀粥小菜,感觉像回了国内。 “文举嘴刁,就是不愿意吃面包,我就做了些馒头!”陈艳红边说,边热情的招呼陈东坐下吃饭。 “文举哥,刚才说有话和我说?”陈东边吃边问。 “东子,”陈艳红嘴快,抢在文举前边说道,“你打俄罗斯保安的事儿,现在兵营都传开锅了,老莫们都大喊解气。不知道多少少排着队要给你庆功呢!东子你可真本事啊!” “嫂子,”陈东苦笑,“我只是受不得那气,有什么功好庆?” “是这么回事儿,”李文举不让陈艳红再说下去,自己说道,“昨天张建明联系了一下辛集老乡,说要一起请你吃饭,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嘱咐我今天一定要约好。” “兵营都传开了,”陈艳红又说,“说你揍的那保安满地找牙,连尤拉都想请你呢,中国人中势力最大的楼长和扛包队的头,都和你很好呢,对了,还有那个翻译,敏子,也和你很熟吧?张建明他们肯定想巴结你!” “嫂子,”这次陈东苦笑都笑不出来了,这么大点儿地方都能把事儿传变味儿,“尤拉什么时候要请我了?没有的事儿。孙文敏和刘恒他们也只是被尤拉喊过去做见证的,谈不上关系很好啊。” “那要没事儿,就今天晚上吧?”文举追问道,“你要定了,我一会儿到兵营告诉张建明一声。” “今天我和何丽约好去办点儿事情,晚上的话......应该没事儿。” “那就这么定吧,怎么说也都是河北老乡,你也该去见见。” 这边话音没落,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是老朱打陈东房间的电话,没人接,就打这边儿试试。却是陈东那三十包货到了,国内发货的时候留的老朱的电话,所以空运公司那边儿就联系了老朱。 “货是在达玛捷达娃机场附近的51号仓库,你自己也不容易找,我一会儿接你,开车走大环过去,运费我已经准备好了,”老朱在电话里说。 “朱哥,我自己去吧,你前天刚到的货,正忙呢!”陈东说道。 “呵呵,忙什么啊?”老朱就笑,“才到了二百包货,昨天就出完了。” 陈东很惊讶,200包货6000件衣服,一天就出完?昨天还与何丽讨论市场不好呢。 既然这么说,陈东也就没有再推辞。 老朱要先把满霞送去兵营,顺便取钱,大约过一个小时能到长城公寓这里。 陈东本来和何丽约好去伊兹麦洛宾馆,找住在那里的空姐把样品带回国内,然后顺便还想去索口和海宁楼看看。既然去不了,就只能让何丽自己去送样品了。 刚回到到房间门口,陈艳红就又追了上来,“东子,昨天晚上那个卡佳和老板娘来找你了,上来好几次都没见你,问她们什么事儿又不说,你要不要去办公室看看?” 算了算时间,不是很宽裕,就说:“晚上再说吧,她们能有什么事儿?嫂子,你和文举哥说一下,晚上我就不过去了,今天要提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儿呢。” “有事儿就别去了,来莫斯科就是做生意的,卖货是正事儿。他们这些人在国内还喝不够,来莫斯科还整天惦记喝酒!东子可别学你文举哥他们,能不喝就别喝!”陈艳红对喝酒貌似很有怨言。 陈东很奇怪卡佳和老板娘有什么事情找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回到房间先给何丽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何丽自己去送样品。然后又拨通了国内陈涛的电话,把昨天说的驴皮的事儿讲了讲。看还有时间,就和父母通了会儿话,老母亲听着陈东电话里没有以前那么颓唐,很是高兴,继而又开始担心陈东一个人在莫斯科过的如何。 提货的路上,陈东把昨天何丽说今年市场不好的意思,和老朱说了一下。听完,老朱就沉吟,然后说道,“没想到何丽一个花瓶还挺有头脑!她说的是有道理,不过市场的事儿,瞬息万变,谁也看不到最后的结果。” “朱哥,你昨天就出了200包货,看起来市场很好啊!”陈东问道。 “呵呵,”老朱就笑道,“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86**是大厂,我在这里这几年培养了不少客户;另一个原因呢,现在这些货,其实都不过是出到了各级分销商手里,并没有卖到消费者那!反应不出真实的市场状况。” “东子,”见陈东若有所思,老朱接着说道,“你那儿都是用的我们厂的样板吧?”见陈东点头,就又接着说道,“只要款式板型尺寸不出毛病,前期就不会有问题!各级经销商去年卖咱们这样的猪皮大衣,都大赚了一把,最火爆的时候,他们进货都困难,今年肯定更会提前存货!所以,你现在也别担心,10月份之前尽管放心做。” 陈东虽然觉得老朱还是有点儿乐观,可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服他,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这意思,最近几批货,还是比较好销的,等再晚,自己调整成驴皮,也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至于老朱他们,大厂客户多,抗风险能力强,也不是需要自己cāo心的。 “昨天,张建明带着李文举满世界找你,”老朱说道,“是不是想请你吃饭?” “是啊,今天早上我才知道的。不过奇怪他们怎么没有打何丽的传呼?” “昨天海城请假去邮票市场了,我又没说,他们不知道你与何丽在一起。”老朱说着就笑,坏坏的,像一个干了坏事儿的顽皮孩子。 陈东不禁莞尔,没想到老朱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早知道老朱和张建明那一帮辛集人不对付,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本来说让我今天晚上去,这又提货,就推了。我还正想请教你,这第一批货怎么卖法呢,是不是今天整理几件样品,明天好挂出去?” “不用那么费事儿,”老朱说道,“你这几包货,本来我随手也就带出去了。不过张建明他们,看我在86**太舒服,总盯着着撬我的位置呢,我前脚帮你,他们后脚就给我捅回厂子去,说我干私活!不过他们想的倒美,抓我的把柄哪有那么容易?” 陈东很诧异,不禁对张建明他们有些不喜,没本事和外国人斗,总想着窝里反,陈东最烦这种人。 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说出来了:“这种窝里反的小人,如果犯我手里,肯定得教训教训!” 听陈东这么说,老朱就很高兴,接着说道:“货是昨天通知到的,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刘恒也在。知道是你的货,就帮你联系了一个客户。所以,今天这货,等提出来就直接拉去刘恒的库房吧,也不用往五楼搬了!” “这怎么好意思?”陈东又一次大吃一惊。 第十六章 和越南人的约定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对商人来讲,供应是基础,销售是龙头。 客户是这个龙头的发动机。 刘恒这么一句话就把陈东的三十包货卖掉,可这不单单就是三十包货的问题,大家衣服都各有商标,他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等于和陈东共享了这个客户,这个好处可实在不小。陈东和刘恒不过是酒肉朋友,甚至酒肉朋友这个说法都高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陈东如何不吃惊? 老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解释道:“你还是不了解这边儿的情况,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稍稍组织了一下思路,接着又说道,“你狠揍了乌拉特,敲山震虎,昨天所有的管理员态度都友善了很多,呵呵,所以大家都对这事儿很兴奋,对你这个人呢……嗯,是很好奇……可能还有些怕你……这样呢,有本事的人就想拉拢你,就是狐假虎威的意思了,”说道这里,老朱又很恶作剧的笑起来,然后道,“可要是说有人从心里感激…….那就是扯淡了!” “这么说,刘恒是想拉拢我?”陈东道,“拿人的手短,我不受他这个恩惠!” “你先别急,”老朱继续说道,“刘恒想拉拢你是肯定的,但是你也不必有受人恩惠的不安,这里边有故事。” 陈东不由有些好奇。 “首先啊,刘恒只做男款,他的客户也主要是卖男款,平时卖一点儿女款衣服,或者要自己去各家找,或者就是刘恒帮他们抓,所以,这事儿对刘恒也就是随手帮忙的事儿。” “另外,你来兵营之前,刘恒和一帮黑毛子闹了矛盾,黑毛子放出话来,要收拾刘恒,为这事儿刘恒窝在兵营一个多月都不敢出门儿!刘恒花了不少钱,请了几拨jǐng察都没有压下去,上次乌拉特那事儿,要不是和尤拉一起,他也不敢出去。” “这黑毛子也敢欺负中国人?”陈东很窝火,“什么阿狗阿猫都能骑在咱脖子上吗?” “嘿,别说黑毛子,就是越南小鬼子都比中国人横!” 听老朱这么说,陈东觉的心里窝憋的像堵了块石头:“这么多中国人,就甘心受他们这气?” “唉,”老朱叹了一口气,“中国人都是来做生意的,多是商人,商人信奉的是破财免灾,有什么纠纷宁愿花钱请jǐng察出头,可jǐng察和黑帮从来都是一家人,哪里会诚心帮你?” “莫斯科的中国人就没个组织?”听说美国的唐人街可有不少华人帮派呢。” “美国的事儿倒是不知道,不过,莫斯科的情况不同,在这里的中国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年份短,才几年的时间;一个是普遍文化不高。时间短,没文化,俄语又复杂,这样会俄语的就很少,不会俄语就和俄国人少了交往,也就没什么势力,没势力能就受欺负啊。但在莫斯科也不是完全没有华人帮会,依兹麦洛市场那边儿有很多福建人,他们就组织了福建帮。听说和越南人黑毛子也都起过冲突,不过那只限于在市场范围之内,就像咱们在兵营一样,走出大门就什么都不是了,”老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越南人和黑毛子就有文化了?”陈东问道。 “他们更没文化,”老朱回到道,“不过他们俄语好!黑毛子本身就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人,自然俄语好。越南人在美越战争的时候就来前苏联很多难民,现在已有很多是俄罗斯出生的第二代,俄语也没问题! “要是这样,别说刘恒要帮我,就是他不帮,我也忍不下这口气!这又不真的是清朝**国民懦弱的时代,怎么可能让这帮小不点儿国家的人骑在脖子上!黑毛子,嘿!”陈东yīnyīn的一笑。 陈东突然表现出的yīn厉狠辣的气质,吓了老朱一跳,“东子,你可想仔细了,这可不比乌拉特单人匹马,又是尤拉组织的事儿。那黑毛子可是帮派,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到时候你还没法指望中国人帮你-----这里的人赚钱是好手,动手就都蔫了。” “没事儿,”陈东道,“我有主意。” “你真帮刘恒解决了这事儿,刘恒肯定会重谢你的,他为这事儿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了。” “谢就不用了,”陈东说道,“这三十包货,我也不和他客气了。” 提货很顺利,回到兵营的时候才下午三点。之前老朱给刘恒通过电话,到的时候,刘恒已经和那个需要女款大衣的客户在等着了。 “刘哥,你这次这么帮忙,我很是过意不去啊!”陈东说道。 “这话见外,”刘恒回到道,“东子,这事儿于哥哥来讲,是举手之劳。其它的话,一会儿再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招手喊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这是森,和你一样也是年轻有为!生意做的很大,俄语很流利,”又指着陈东说道,“森,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陈,陈东!” “你好,”森伸出手和陈东握了一下说道。 刚才刘恒介绍的时候,说的是汉语,森也说的汉语,并且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和陈东印象里的越南人,外形相去甚远,陈东很怀疑对方是华人还是越南人,也就用汉语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看出陈东的疑惑,森轻轻一笑,有些腼腆的用俄语说道:“我是在俄罗斯出生的越南人,但是很多华人都把我当做同胞,我知道,我长的更像一个华人。我喜欢汉语,能听懂一些,但会说的还不是很多。” 在陈东看起来,森实在没有商人的气息,腼腆内敛,虽然人长的高大帅气,但说起话来,却轻言细语。 “森,”刘恒说道,“你先看看货吧,合适的话就直接换车拉走。” 刘恒喊了一个扛包工人过来,让森自己选了一包搬了下来,用锯齿刀刮开包装,拉出了几件皮衣。就在院子里,森仔细看了皮面,皮sè的搭配,手感等,末了又量了量各型号的尺寸,仔细看了看包头上写的大小号配比。 森的脸部表情一直很淡然,动作不紧不慢,陈东就有些吃不准他怎么想的。 做完这些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等都看完了,森还是那么腼腼腆腆的说道:“我要了,就按着老朱的价格减3个美金。” 老朱的价格是97美金,减去3个就是94美金了,除了不太吉利,倒没有别的什么问提。 老朱也示意这个价格可以接受,毕竟陈东是新户,毕竟陈东没有老朱那样的货量。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森安排把货倒到兵营专门的送货车上,告诉司机自己在撒留得娃的房间号码就可以了,自己并不需要押车跟随。这些送货的司机都是俄罗斯黑手党----吗啡亚的外围成员,所以一路的安全也不必担心。 然后,大家一起来到刘恒的房间。 “森,”刘恒说道,“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以后你需要的女款衣服就由他来给你供应!” “刘老板,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知道,对于陈的情况我知道的太少!”森说道。 “你可以和陈聊聊。” “陈,我想知道你们厂子,每天可以生产多少件这样的皮大衣?” “这主要取决于销售情况,”陈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平稳,“我们有一些…..嗯,类似同盟的兄弟厂家,互相可以承揽加工,所以,生产能力对于我们,不是很大的问题。” “那么运输周期呢?” “这,和刘老板他们应该是相同的!” “运输周期和每次可以交付运输的货量是息息相关的,”森笑了笑,“刘老板的实力很大,他有很多钱!所以每天都有很多货交付运输。”因为这些词句太难表达,森换成了俄语。 “我承认,”陈东说道,“这是一个问题,可是,你平均每天又能需要多少件这样的皮衣呢?” “呵呵,”森很畅快的笑了起来,“你很聪明,也很……狡猾,”森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狡猾这个词,他觉得陈东能理解,狡猾在俄语里并不一定是贬义。 “我只是想知道我该知道的,”陈东喝了一口水,眼睛盯着手里的杯子说道。 “那好吧,”森说道,“你先告诉我,在7月份你能交付300包货物吗?” “这个没问题,”每天300件,根本不必放外加工,厂子自身就可以完成,何况起码还有4000多件的库存在呢,所以陈东根本不必深思,就轻松的答应下来。 “那么,这批货归我了,但我不付定金。” 陈东看着森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的主要jīng力应该是在男款上。” 森并不和陈东对视,微微偏头,说道:“你不了解越南人。我们在这里是一个家族,在莫斯科做皮装生意的就有十几个,有人偏重于男款,自然也有人偏重于女款。并且在彼得堡,叶卡,新西波利亚,五山城……等外地城市,还有几十个分销点儿。我看过了你的衣服,做工很好,选料也很jīng细,我判断你们厂子有一个很认真的管理者,我愿意长期和你合作,所以,我向你解释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对我们的实力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趁着陈东消化这些话,森拿出一支烟,突然又想起这里禁止吸烟,就又放了回去,接着说道:“但是,我对你的了解还太少,我需要再看下一批货的质量,并且,皮大衣是最大路的货,即使我不要,只要质量没有问题,你也可以找到别人销售出去,所以,我不付给你定金。” 陈东想的很多,他知道森说的有道理,其实他也不指望森付定金出来。他对森的家族在外地的销售网络很有兴趣,这对于一种新的产品的推广,太重要了! 驴皮对于莫斯科市场是全新的产品,虽然陈东不打算告诉俄罗斯人这时驴皮。 何况,看起来,森也是一个很有胆识的商人----尽管陈觉得森没有商人的气质。 所以,他决定答应森。 “这个约定,“陈东稳稳的说道,“现在生效了!” 第十七章 尤拉的心思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从货到兵营,直到和森谈妥约定,全部时间都不足一个小时。 再加上陈东数钱的时间,那就是1个小时零1分钟。 到莫斯科后一直花钱,这可是第一次挣钱,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一张张绿票子在自己的手上滑过,那扎实的手感,那清香的油墨味道……挣钱的感觉真好啊 总货款84600美金,纯利润是19800美金,这第二个数字让陈东很满意,相比那个每件94美金,这个数字吉利多了,虽然陈东并不相信这个。 “做生意来钱还真是快啊,要是凭着工资,那要多久才能攒这些钱?嘿,这才是开始,赚钱的rì子在后边呢!”这是我们浅薄的陈东内心独白! 归还掉老朱垫付的运费,稍微留了一些必要花销,其余的都被陈东汇走了。运费也不必留,下次到货,自有森来拿钱交款,现在国内急需钱才能维持循环生产,每一分钱在国内都能派上必要的用项,留在莫斯科很是浪费。 汇完款出来,已近是兵营下班的时间了。陈东犹豫着是直接回长城公寓,还是先去给何丽打个电话,问问样品是不是已经交给空姐带回了。 敏子的突然到来,免去了陈东的犹豫。 “尤拉想请我吃饭?”那天揍乌拉特,尤拉就有很多反常的地方,陈东有预感她肯定还会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奔驰S600这样的豪华车,陈东是第一次乘坐。一米八的宽车身使得同坐后排的陈东和尤拉能拉开足够宽的距离,强劲的自动气候控制系统和空气调节系统,也时时让车内的空气质量保持着良好,可这一切,都不能屏蔽尤拉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 陈东知道尤拉肯定有什么安排,可他就是故意不问,他得让尤拉自己说出来,这样才能占据一点儿主动。 “陈,”看着陈东悠哉乐哉的坐在那享受后排座的自动按摩功能,丝毫没有开口说点儿什么的意思,尤拉忍不住说道,“你不觉得,强迫一位优雅的女士主动说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当然,”陈东还是一副宠辱不惊,不紧不慢的神态,但却掩饰不住那一丝计谋得逞的坏笑,“是很失礼,我很愿意道歉!” 尤拉心里愤恨,这小子实在很是可恶,没有一点儿尊重我这位兵营老板的意思! 嘴上忍不住讥讽道:“你很沉稳,”尤拉仰头靠在后座上,让自己尽量陷入柔软的座椅里,用自己低沉动听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应该多些年轻人的朝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活样的说话!” “我应该具有的朝气,就是满脸惊慌不耐的向你不停的问东问西吗?”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问我些什么吗?比如,我为什么要请你来?比如,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嘿嘿,”陈东坏坏的一笑,“当然,我当然应该问!”说完,就满脸笑意的看着尤拉!在脸上明明写着:“我就是不问!你不照样帮我问出来了嘛!” “太可恶了,”尤拉恨恨的想,突然有一种想把陈东暴打一顿的冲动,“只是……貌似…..这个坏小子很厉害啊。” “可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冲动?”尤拉很吃惊自己的想法,“这不可能,我是三十七岁,可不是十七岁!”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你最多只会告诉我现在要去哪里,”陈东慢慢的说道,“但你不准备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 尤拉尽量让自己的脸上表情木然,不给他猜测的基础。 “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陈东保持语速,自顾自的说着,“不然你可没有理由对我客气……但是我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呢?”陈东自己提问自己回答,“我只是会点儿…..功夫……你大费周折的安排我和乌拉特上台……你是为了看我有多厉害,在搏击场上有多厉害…….很明显了,你需要我为你走上搏击场!” 尤拉动容:“四肢发达,头脑也可以这么复杂吗?”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头脑复杂的人,不喜欢听话啊。 “那你准备好了帮我吗?”尤拉说道。 “我不知道!”陈东说道。 “你应该说:我很乐意!这才是一个男人的风度!” “可我只是一个男孩儿!”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尤拉语气里突然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你一定会答应!” “也许吧,”陈东仿佛今天不打算让自己的语速变快哪怕一丁点儿,“我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顶住你的诱惑。”陈东指的当然不是女sè,女sè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诱惑存在着。 两人陷入了沉默…… 密封良好的顶级车里变的份外安静,听力敏锐的陈东甚至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当然,是尤拉的。 S600有5.5升的强力心脏,又有奢侈的自动平衡系统,它的行驶平稳而快速。 大环外边,车辆没有市里那么拥堵,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莫斯科州和弗拉基米尔州交界处。树林深处,几栋外表平凡的灰sè建筑,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私人会所。 很明显尤拉不但是会员,更是常客,她在这里拥有一个私人套间。陈东不禁对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大生……那个羡慕。 拿到小费的侍应生,放下从车里带来的一个箱子,退身出去。 “箱子里有一整套服饰,”尤拉无风无浪的语气,仿佛理所当然,“还有一部手机和手机使用证。” “喂,女士…….” “砰,”的一声,尤拉关上了套间的门子…… 一套阿玛尼正装,一块欧米茄腕表,一台摩托罗拉手机和使用证…..“这个倒霉的国家,一个破手机还要证件!”陈东喃喃咒骂了一声。 “这女人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呢?这么刻意的拉拢我,”陈东翻看着衣服想着,“邪恶的魔鬼要来劫掠美丽的公主吗?嗯嗯…快四十的老公主!” 反抗是毫无意义的,既然处心积虑的把陈东拉来,尤拉会有101种理由让陈东乖乖的换上衣服。 更衣室里,陈东“顾影自怜”,没心没肺的想着,“蛮漂亮的嘛,的确比200块钱一套的地摊儿货……厚实一些!”拿2000美金一套的阿玛尼和200块钱一件的地摊西装比厚实,乔治・阿玛尼很愿意跳出来和陈东PK一场。 也不知道等了几个世纪,化妆完毕,着一身黑sè套裙的尤拉终于走了出来。 一个简单而奢侈的自助酒会。 “今天这里有一场很重要的赛事,这个简单的酒会,只是为了让大家填饱肚子!” “zì yóu搏击?” “嗯,没错,聪明的小伙子!”说着还用手拍了拍陈东的脸蛋儿,这个环境里,尤拉显得很放松。 “我得去那边儿,”尤拉说道,“你随便吃些东西,酒会很短,很快就会结束!” 陈东随手换过一杯侍应生递过来的伏特加,轻轻抿了一口,嗯,滋味还可以,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差。看来来这里的多少有点儿品味嘛,知道不要总喝那些蒸馏酒。 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吃,捡了几样对口的慢慢品尝,怎么都觉得还不如大学食堂的粉蒸肉好吃。 虽说在这里,陈东这个老外算是稀有品种,但优良的教养,让大家并没有对他行过多的注目礼。礼貌的打发掉几个新奇猎艳的中年老大妈之后,陈东踱到一个角落,准备把自己埋入沙发之中。 “陈?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是你吗?”一个充满惊喜和意外的声音在陈东耳边响起。 第十八章 三千六百万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古语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句话到了俄罗斯照样适用。 “这,这真是太奇妙了…..”姑娘有些激动过头,“真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卡佳?”陈东也很吃惊,到莫斯科以后总共认识了三个俄罗斯人,在这里就有俩,“确实很让人吃惊。” “怀疑自己在做梦,”卡佳一副陶醉的样子,“我真是好运!我只是跟着捷尔任司基舅舅来这里玩儿,没想到竟然能遇到你!” 看着女孩儿洁白如玉的面容上罩了一层浅浅的红纱,兴奋的双眼里书写着开心,陈东却突然想起兰欣见到自己时候的表情! 一丝忧郁不经意间掠过陈东的眼底。 卡佳捕捉到了,她本来就不会漏掉陈东任何一分表情,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无边幽深的黑眼睛里飘过一缕忧郁!”卡佳总有无数理由让自己迷醉,“他可以让任何女孩子着迷!”她暗暗的想。 “听说你去找过我,”陈东问道,“这几天我实在太忙了,也没有顾上去老板娘那里呢!” “嗯,”姑娘垂下长长的睫毛,“我想跟你学习汉语,这门古老的语言,很让我着迷!”实在说不清楚是汉语还是说汉语的人让姑娘着迷。 “呵,”陈东嘴角露出了笑意,“我很愿意效劳,只是我可能很忙!” “真的吗?你答应了!”姑娘毫不掩饰自己的喜sè,“我会在你不忙的时候去找你的。” “何必这么高兴?”陈东不解的想到,“不就是跟我学习汉语吗?貌似我也可以让自己的俄语得到进步啊,有好处的可不止你自己,莫非……”谁敢说狗血的情节在现实中绝不会存在? 被人喜欢肯定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被美女倒追是每个男人喜欢YY的情节。 陈东也不例外,被美女喜欢,他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只是,暂时他不想把自己陷入恋爱的泥沼,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俄罗斯姑娘----“不过,她真的很漂亮啊!” “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所有sè男的最爱。 “我应该怎么联系你呢?”卡佳问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很方便的帮你办理一个手机使用证,这方面,我舅舅……” “我想,他不需要了,”老巫婆永远是白雪公主的噩梦,“他有自己的手机!”尤拉表面优雅着,内心愤怒着。 巫婆心里恨恨的想,“就这么喜欢认识陌生人吗?” “你好,”天真的公主哪里知道巫婆的险恶,“我是卡佳,你是陈的朋友吗?” 看着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尤拉很容易就明白了卡佳的心思,“这是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傻姑娘!”尤拉给卡佳下了定义。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我不是陈的朋友吧?我只不过想利用他,最多给他一些好处……可我何必在意他认识谁呢?我又不是这个傻姑娘!真奇怪…..魔咒…..”突然尤拉心里浮起这样一个词。 不过心思一转之间,尤拉就有了主意,拽拽的说道:“我是他的老板,他得听我的。”尤拉得意的瞥了一眼陈东,这样的关系足够好! “真是太好了!”卡佳依然雀跃着,“我很为陈有你这么优雅的老板感到高兴,我想你一定会对他很宽容的!” 宽容?尤拉不由满脸黑线! “是的,是的,”尤拉说道,“我会很宽容的,现在我们要见一个客户,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你回头可以打他的手机,好吗?” 好不容易才让可怜的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尤拉黑下脸,也不去理陈东,自顾自的走着,走出去几步才发现陈东没动地儿。 “你应该跟着你的老板,”尤拉怒道,“这还用我教你吗?” “我正想问问呢,”陈东蹭过来说道,“既然想做老板,那么准备给我多少薪水?” “年薪3600万,”尤拉突然笑颜如花,“你觉得如何?” “要是英镑我就会很开心。” “讨厌的胃口!”尤拉不知道今天第几次被惹怒,实在不明白和这个人在一起,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控制自己。 “其实,美元也可以考虑啦,”陈东退了一步,其实就是给陈东rì元,他没准儿也同意。 “如果,”尤拉突然间风情万种,“如果你真的值这个价钱的话……什么都是可以考虑的,不是吗?” “美人计?”陈东大汗,这娘们儿会让我和谁PK呢,3600万啊,她不是想让我单挑暴龙吧? 不过,直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对方是谁,是怕吓到我了吧?嘿嘿,传承之力啊,难道还真有谁是让我害怕的吗? 在侍应生的引领下,陈东和尤拉来到一个堪称庞大的搏击场。这个会所竟然有这么大规模的搏击场,不知道得有多少会员?俄罗斯新贵果然名实相副啊。 苏联解体之后,国有资产大量流失,却养成了一批俄罗斯新贵,这些人豪奢极侈,而大量依赖微薄退休金生活的老人,却挣扎在贫困线的边缘。 陈东和尤拉走向贵宾坐席,一个满脸花白短须的俄罗斯男子,站起来迎候陈东和尤拉。 “这是奥特洛夫先生,”尤拉替陈东介绍道,“前苏联功勋拳击教练。” “你好先生,”陈东和奥特洛夫握手落座,“我和乌拉特那场搏击,你是观众。”陈东认出了奥特洛夫正是那天在尤拉身边的那个俄罗斯男子。 “是的,陈,”奥特洛夫说道,“很期待再次在搏击场上看到你无可挑剔的表现!” “无可挑剔吗?”陈东心里笑笑,“是啊,实在不知道该挑哪里了吧。” 果然,刚刚落座,奥特洛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最近,你一直困惑着我,”奥特洛夫用这样一句做了开场白,“和乌拉特的搏击,你根本没有尽全力!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你真正的实力!比如,你打败过的知名搏击手的名字?” 还好,这老毛子没有用变态这个词。 “让您失望了,”陈东说道,“我只是一个商人,乌拉特是我第一次登台的对手!” 出乎陈东意料之外,奥特洛夫并没有表示太大的惊讶,却感叹道:“是啊,你就是那种真正的高手……拳台上的只不过是运动员而已,我真的老了……这次如果不是帮尤拉和…..” “到此为止吧,”尤拉打断了奥特洛夫,“你应该帮陈尽量多的了解今天的搏击选手们,尤其是最后一对出场的马克西姆,陈需要了解他们,以便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评价。” “是的,尤拉小姐,”很奇怪她称呼尤拉小姐,随即对陈东说道,“马克西姆曾经接受过拳击训练,当时成绩就非常突出,几乎拿到全俄亚军。后来,又去了神秘的黑海训练营,今天是他出山之后的第一战,很多人都在他身上押了重金!” 陈东很郁闷,看尤拉一副安排他了解对手评估自身实力的样子,可自己不记得承诺了什么啊? “我答应什么了吗?” “你心里早就答应了!” “我觉得我很犹豫,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更不知道将要和谁打!” “我会让你坚定起来的!” “这可不一定,除非你真的准备给我3600万,嗯,是美金!当然英镑我也不会反对!” “走着瞧吧!” …… 奥特洛夫对他们的争论无动于衷,他只关心拳手。 “陈,”奥特洛夫说道,“等会儿请你仔细看马克西姆的比赛,你未来的对手也是出自黑海训练营的,并且,要比马克西姆难缠很多!” 虽然陈东不认为一个马克西姆会对自己有致命的威胁,但是确实希望见识下马克西姆的实力,看看神秘的黑海训练营有哪些特殊之处。 前边几组的搏击确实乏善可陈,只是开胃菜而已。 马克西姆的出场是重头戏,今晚的观众本来就是冲着这场搏击而来的。他的对手是一个来自土耳其的好手,据说是国际排名百位之内的。 在全场观众声嘶力竭的叫声中,北极熊和突厥刀客的对决开始了! 意外的是,土耳其人在前两个个回合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凌厉的拳法频频得分,但马克西姆却有着超人的抗击打能力!无论胸腹,甚至头部被重击都形若无事…..这或许就是黑海训练营的超人之处,但是马克西姆的进攻能力,实在没有什么亮点。 第三个回合的时候,形势却急转直下!拳击出身的马克西姆的攻击力竟然在腿上!“还真是狡猾啊,明明实力强过对方,还使用这样的新机!” 突然的出腿,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鞭腿直接把土耳其人打倒在地,然后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用凶狠的连踏折断了突厥刀客的双腿! 凶残,是黑海训练营出来的打手的的第二个特点! “陈,对于马克西姆,你有什么想法?奥特洛夫打包票说你能赢他。”回去的路上,尤拉问道。 陈东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很为难的说道:“要想拍断他的腿,确实比拍碎一根黄瓜要困难些!” 第十九章 不做大哥很久了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莫斯科天儿热起来的晚,直到六月下旬人们才相继换上了夏装…..事情就这么赶巧,陈东的阿玛尼只能束之高阁了! 一起到兵营之后,文举夫妻自去一号楼张建明那里,陈东自去513房间。 路上的时候,文举又说了张建明要请陈东吃饭的意思,因着老朱的事儿,陈东对张建明很没有好感,再加上今天有意去撒留得娃看看森的经营情况,于是,就又推掉了。 上到五楼,大老远就看到海城坐在房间门口侃大山,陈东笑嘻嘻的走过去,说道:“城哥,今天这书说的是哪一段啊?” “嘿,东子,可是逮着你了!”旬海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表情夸张的喊道,“昨儿你怎么就失踪了呢?你不知道,哥这两天倍儿有面子,各路朋友都托我门路呢!” “托城哥干吗啊?”陈东顺口问道。 “哈,你猜怎么着?”旬海城眉飞sè舞着,“当然要请你去吃饭啊!” “东子,东子啊!”刘胖子洪亮的声音穿云裂石,“别管旬海城这孙子那些狗屁朋友,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给你刘哥面子,哥带你去皇宫卡西诺!吃饭上赌脱衣舞,完了哥还包你靓妞,中俄韩越各国佳丽,随便挑!” “哈哈,刘哥,”陈东大笑,“怎么听着像广告似的!” “刘胖子,你就不干人事儿啊?真敢带我弟弟去你那些破鸡窝,姑nǎinǎi饶不了你!”何丽来的正是时候,把胖子的主意听了个底儿掉。 陈东很郁闷,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被搅和了呢?胖子哥真够哥们儿啊!当然,这话也只能想想罢了。 说话间,左邻右舍,左邻右舍的左邻右舍……哗啦啦的围过来一群。 敢情都是想来看看陈东的! 这一位:“大家别挤啊,小心管理员罚款!” 那一位:“哈,农民了吧,管理员敢找东子麻烦?” 再一位:“东子,我昨儿个就和海城约好了,今儿晚上乌克兰大饭店!” ……一通好闹,陈东落荒而逃...... 逃走之前留下话,“有用的着兄弟的,决不推辞.....吃饭什么的就改rì再说吧!” “何姐昨天辛苦了!那样品已经捎回去了吧?”陈东讨好道,“刚想给你打传呼呢,却被刘胖子绊住,还惹来一堆人!” “关心我还是关心样品?”何丽见陈东惶恐,又噗嗤一笑,说道,“都办妥了,你让厂子里派人去běi jīng取吧!” 又说道:“你昨天不是到货了吗,怎么房间还空着呢?” 听何丽这么问,陈东心里一动,现在有森的渠道,我拼的这房间怕是用处不大了,最多就是到货晚的时候,临时做下库房。一边想着,就说道:“我魅力太大,昨天一个越南美女死乞白赖的非要让我把货卖给她,没办法,看她可怜就卖给她了!”说着还造作的摊了摊手。 “臭美吧,”何丽说道,“你做的猪皮大衣吧?肯定是老朱被你卖掉了!” 何丽还真说不上笨啊,虽不中亦不远矣! “不是老朱,是刘恒帮的忙,”陈东也不再开玩笑,正sè说道,“何姐,这房间我拼了一半,眼前看来也用不到了,你有没有货?有的话就搬过来卖吧!”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正好有三万多美金的货底子,到处求人卖呢!”何丽喜形于sè的说道,转而又有些犹豫,“这合适吗?要不这个月算我拼的,我拿钱吧。” “何姐,我不敢说仗义疏财,可为姐姐这样的红颜知己,那还是舍得这几分浮财的。”前半句听着还算厚道,后半句就有些嬉皮笑脸了。 何丽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随即,把在楼道里可劲儿得瑟的旬海城拉回来,意思一说,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何丽急急火火的出去找扛包工人,这就准备把货物倒过来,留下陈东问旬海城道:“城哥还没发货吗?” “哥我真不是做服装的料,去年家家户户赚钱,哥哥我也就是个保本!今年不到最火的时候,我是不会发一丁点儿货了,你还别担心哥哥,哥我zì yóu找食儿的路子!” 等了一会儿见陈东没有一点儿要追问的意思,忍不住说道:“东子,你得问啊,你要是不问,哥这剧本就唱不下去了不是!” 陈东哈哈大笑,说道:“那城哥你怎么找食儿啊?” “嗯嗯,这感觉才对!”旬海城就一脸神秘的说道,“哥哥我做邮票生意呢,老朱敏子何丽,包括左邻右舍都知道!” “那你还神秘个什么劲儿啊!” “东子,”此时刘胖子又推门进来,说道,“你怎么和何丽那母老虎搅合一块儿去了?哥说的那事儿就算定了啊,晚上一帮朋友都等着见你呢!” 刘胖子毫不顾忌陈东到底与何丽是什么关系,张口就给何丽放了个母老虎的缺。 “别理这孙子,”海城说道,“山子那可是哥们儿的发小!东子,只要你开口,乌克兰大饭店!” “这孙子……” “两位哥哥,”看这两个老冤家对头要开战,陈东赶紧说话,“今天我得去见个客户,实在没空,这样吧,城哥,明天我应山子哥的约,刘哥,咱后天吧!” 见陈东这么说,两人也没法说别的,来莫斯科本就是为了生意,总不能为了一顿饭耽误客户吧? “那成,”刘胖子声音里透着爽快,“后天皇宫卡西诺!” “找死啊胖子你!”事儿就这么巧,何丽又回来了,“真敢带我弟弟去那些破鸡窝啊?” “何大小姐,你就是我亲姑nǎinǎi!”刘胖子夸张的嚷道,“宇宙吃饭,楼下皇宫小玩儿几手……最多就是看看艳舞,绝不敢干坏事儿!这程序能批的准吧?” 何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成,我也去!” 这能不答应吗?当然不能! “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拾掇下房间?这货可说话就扛上来了!”何丽说道。 刘胖子赶紧溜走了。 三个人一通忙活…… “513的货送上来了!” 话音刚落,一长排十几个人,一人一包货,扛在头背上,浩浩荡荡杀了上来! 须臾间码放整齐。 一包货,扛到五楼是收五十卢布,给刘振山交点儿管理费,其余的大头归自己。一年下来,一个扛包工人能挣二十多万人民币,在九八年的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想到兵营做扛包工人也不是容易的,不但需要找一个兵营的房主担保,还要走通刘振山的门路。 十八包货正好是九百卢布,何丽拿钱准备付给领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别急拿钱!”小伙子说道,“陈东陈哥就是在513房间吧?” “你认识我?”陈东纳闷,问道。 “你就是陈哥啊?”小伙子眼睛亮了起来,“大家伙都想着要见你,可咱知道这些老板们都排队请你吃饭呢,也不敢凑这个热闹!今天听何丽老板说要往513房间倒腾货,知道是你的房间,大家伙就都想干这活,不为别的,就为了当面谢陈哥给弟兄们出的这口气!本来这点儿活,就是四五个人干的,大家都挣,就干脆每人一包扛了上来!” “我还奇怪怎么来这么多人呢!”何丽说道,“我这傻弟弟也有粉丝了啊!好了,人也看到了,除了帅点儿也没有别的,给你这钱,正好九百!”何丽话里透着自矜,感情真拿陈东当亲弟弟了! “何丽老板,”小伙子口才便给,话也说的得当,“既然你喊陈哥一声弟弟,这钱就是说死我们也不会收!我被乌拉特那狗娘养的打的躺床上半个多月,还有这些弟兄们,有谁没被那胖子打过?就是别的管理员又有哪个不欺负我们!你们再看看这两天,管理员们见了哥们儿都躲着走,这心里的畅快劲儿,嘿,那真是没法说了!” 这番话说听的陈东很诧异,乌拉特是被打怕了,可是别的管理员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莫非尤拉和他们说了什么?不过这不太可能,尤拉不可能管这些事儿。 这事儿让人费解..... 不过见这些年轻人个个都满脸的兴奋,绝不会是撒谎。看大家七嘴八舌却情真意切的表达着或感激,或景仰的话,陈东心里也有些动情,于是说道:“刘振山刘哥那天就说,走出国门,华人都是一家人!那些有的没的也不用多说,既然你们喊我一声陈哥,我就拿大家当弟兄弟!这是我手机号码,大家记着,有事儿打我手机,以后咱绝不受人欺负!” “陈哥,”小伙子眼睛有些湿润,也动情的说道,“弟兄们不比这些老板爱惜身家,都有把子力气,以后大家跟在陈哥后边,管理员,黑毛子,越南人……咱们谁的气也不受!陈哥你如果需要弟兄们壮大声势,就尽管说话!” 陈东心说,“这场景咋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主角要收小弟了!” 不小心收了一帮子小弟,陈东不由感叹:不做大哥很久了,被人崇拜的感觉……蛮不错的嘛! 小伙子叫孙月申,东北人,陈东临了小声告诉他:“你们干这扛包的活,体力消耗大,回头我给你们说一套呼吸的小把戏,对身体有好处!” 听陈东这么说,孙月申眼睛里放出比太阳亮一万倍的强光……好玄没有把陈东致盲…… 没准儿这小子把陈东说的当成什么神法妙招了....这事儿回头还得解释啊。 打发走这些热血的小伙子,陈东准备去森那看看,可是陈东的计划破产了,因为满霞出事儿了…… 第二十章 劫案惊魂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一帮黑毛子劫匪打通兵营南边的围墙,绕过森严的门禁进入兵营,并成功控制了兵营内部的银行营业部。 但他们却没有能把胜利转化为果实,闻讯赶来的门卫----这些门卫可都是正规jǐng察,用强劲的火力把劫匪拦截了下来,却没防备这些劫匪杀了个回马枪又转而控制了银行,并以银行工作人员和正在汇款的中国商人做为人质,和jǐng察对峙! 在这里不得不夸赞老毛子的“忧患意识”,平时jǐng察不但配备“马卡罗夫”手枪,还带着“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执勤!”所以才有了能把劫匪压回银行的火力。 满霞是正在汇款的中国商人之一。 银行位于二号楼的西顶头,是在楼头上掏挖开的一个门洞,装着厚重的安全门,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易守难攻,简直就是一座堡垒。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打破的,这里也不例外。歹徒装作要汇款的商人进入银行,打死保安控制了局势,然后就安心的点钱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保安也是货真价实的jǐng察,并且是外边门卫的亲密战友。 陈东他们想下来时,大批jǐng察的早已赶到,并封锁了现场,华人虽然喜欢围观,可也没有胆量凑上前去。 因为随时可能发生新的枪战,所以中国人被严格限制离开所在的建筑物,就是说,你现在在哪儿就老老实实在哪儿呆着,一号楼别想去二号楼,二号楼也别想去一号楼。 各个房间的电话也被掐断了。 幸好陈东有手机,老朱也有,这才联系上了。 老朱的情绪很低落,不断的自责为什么非要今天去汇款?陈东和旬海城只能不断的在电话里安慰着。 陈东很容易想象在歹徒控制下的满霞有多么惶恐无助。 无论是打那些俄罗斯小混混儿,还是痛揍乌拉特之后,满霞都是最雀跃的人之一,她心里其实是想着自己可以作为护花使者的…….可真有事儿的时候,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楼门都出不去。 时间一点一点儿的过去了,很快临近中午,此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尤拉拨通了陈东的手机,让陈东马上下楼。 陈东毫不犹豫的走下楼梯,跟随等在楼道门口的俄罗斯jǐng察来到了现场指挥部。 在这里指挥的是俄罗斯“阿蒙”特种安全jǐng察部队的安德烈将军,这是个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铁血将军,他对于歹徒的谈判要求不屑一顾,坚决要求对方投降,可想而知……歹徒不愿意听将军的建议。 可是面对加装了安全门,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准堡垒式建筑,将军也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里边的歹徒耗到现在,体力也在下降,最关键的是:他们饿了---他们显然没有带着小米粥来抢劫! 这些歹徒可能是觉得华人人质很老实,也可能是曾经欺负过无数次的华人,总之,他么觉得华人很实在,很听话,很适合担当送饭伙夫的角sè! “要吃东西”,对于这个简单的要求,将军也是无法拒绝的。 可问题来了:没有哪一个华人愿意充当这个危险的伙夫!翻译敏子不愿意,两个楼长也不愿意……就连人质家属也不愿意,于是,尤拉老板想到了自己这个3600万员工! 其实,这个工作确实很危险,高度紧张的歹徒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随时可能爆发。并且,歹徒们害怕狙击手的袭击,根本不敢走出楼门一步,所以,伙夫要把饭送进去!这难度实在不是一般的大啊。 尤拉本来也是不愿意让陈东冒险的,对于陈东,他还想派大用项呢!可是将军逼的太急,尤拉无奈之下,只好把陈东喊来了,可是陈东如果自己不想去,那也没办法。 “我去,”陈东声音很平静。 陈东知道面对全副武装又高度戒备的歹徒很危险,毕竟AK47绝不会发shè橡皮子弹啊。 可是陈东还是决定要去,因为满霞在里边!陈东深信受人滴水当报以涌泉,他无法任由满霞在歹徒手里生死不明,自己去心安理得的在外边逍遥! 所以,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一瞬间他就决定要趁着送饭的解决掉歹徒.....当然,被解决掉的也可能是他自己! 尤拉此时很后悔把陈东喊来了,这个傻小子怎么就真的答应了呢,他以为那是面对拳台上的敌人吗?劫匪可是武装到牙齿的凶残黑毛子啊!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送饭的伙夫---他可能被做为送上门的新增人质扣押,也可能被直接杀死..... 尤拉此时心思百转,恨不得一脚把陈东踹回去,只要让他远离这个危险,哪怕自己被可恶的将军继续训斥.....甚至被他抓走她也认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得阻止他! “这很危险.....”尤拉刚开口,就被将军坚决的制止了,他自己亲自说道:“正如这位女士所说---这是一个危险的差事,我们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你需要自己选择!” “我明白这很危险,可是,我还是要去!”陈东的声音更加四平八稳,“我得进去看看我的朋友!” 将军死死盯着陈东,他想看看这个华人到底是勇敢还是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将军盯着陈东看了足足有三十秒钟,陈东的目光毫不躲闪的和将军对视,在他的眼睛里将军看到了坚决和睿智! 将军戎马半生,杀人无算,眼神里边自然熔融着一股森冷的杀意,又有久在上位形成的威压,平时就是最好的部下也不敢和他长久的对视,可陈东就那么淡然的看着将军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也不传递什么信息,就是那么自然而然仿佛看邻居的眼神! 将军突然拍桌大叫道:“好样的!虽然你没有从军的经历,可是你胆子很大,有种!”稍停了一下,又补充问道,“会喝酒吗?啤酒不算!” “很不容易喝醉,”陈东嘴角含笑,轻轻松松的说道。 “哈哈,好小子,”将军大笑,“等你回来,我请你喝好酒!” “谢谢,”陈东说道。 “听着,”将军突然严肃起来,“里边有三个狗娘养的匪徒和大约十二个人质,我要干掉那三个狗娘养的!”将军毫不顾忌有女士在场,粗话连连,并用力的用拳头捶打着桌子。 “现在需要借助你把这篮子食物送进去的机会”将军放慢语速,眼睛里露出很狠厉的神sè,“然后抛出这个混在食品下边的小型致盲弹!” 将军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如果你够聪明,够运气,速度又够快的话,在扔出去的同时,把自己滚到角落里,那么你就不会去见上帝!记住,你要一直躲在角落里,直到我的人冲进去!” 说完,将军又是死死盯着陈东,他不知道陈东有没有勇气承担这个重任,因为事情已经完全不是送饭那么简单了! 单单送饭进去或者还可以和歹徒有所谅解,混个人质当还是很有可能的,可要带着这个致盲弹进去,那和歹徒之间就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陈东如果不能抓住机会爆响致盲弹,那歹徒早晚会发现这个东西的---毕竟这玩意儿和面包的差距很大!那时,陈东的死期就到了! 而即使能顺利扔出去并成功爆响,那陈东也有很大几率躲不开歹徒随即的盲shè! 所以,一般来说,这么做的话,陈东实在是九死一生!所以,将军有理由担心陈东并不敢承接这单买卖! 似乎,陈东只有发抖跑路这个选择了! 可是,将军错了,陈东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只是抚mo着致盲弹,冷静的问道:“你的人怎么知道我抛出了……嗯,这玩意儿呢?” 听到陈东这么问,将军心里暗赞,“好小子,心里素质够硬,此时此景竟然还能头脑清晰的想到关键问题!” 将军心里想着嘴上也就说了出来,他可不是那种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政客,“小子,算你问到了关键问题!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敢做吗” 陈东只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就笑嘻嘻的说道:“谁来告诉我这玩意儿……嗯,致盲弹,怎么用?” 听陈东这么说,那自然是敢做了! 将军不由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胆大心细,是个好苗子!老子喜欢!” 随即将军让人给陈东讲述了致盲弹的具体使用方法和各种注意事项,最后说道:“这颗致盲弹上加装了信号发shè装置,只有致盲弹一爆响,我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并冲进去解决歹徒!” 将军的计划自觉不错,可陈东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银行,然后在jīng神高度集中的歹徒注视之下爆响致盲弹? 陈东觉得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可现在特jǐng把银行包围的如此严密,陈东不可能在大白天单独行动去解救满霞,他只能选择和将军合作,哪怕是表面上的合作,只要混进去银行,陈东自然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东带着食物出现在了银行门口。 一切如特jǐng们所料,匪徒不敢让自己暴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下。他们打开安全门的门闩之后就退了回去,然后指示陈东自己开门进去,并要求他栓好门闩! 门闩拴好以后,匪徒们高度紧张的神经明显舒缓了一点,可是并没有放松对陈东的监视,两前一后三名歹徒都把枪口死死对准了陈东! 看他们放开人质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陈东反而觉得放松了许多,只要他们不死拿着人质威胁自己,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东觉得凭借自己敏锐的灵觉,还是很有可能在他们开枪之前就做出反应的,就是说一般人shè出的枪弹还真不一定就能打中陈东! 可是他毕竟没有试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躲开子弹,他不敢轻易冒险。 陈东觉得还是用个小策略来的更稳妥一些! “我只是被他们逼着来这里送饭的,只要你们别伤害我,我愿意告诉你们他们制定的一个yīn谋!”陈东运气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听起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个看起来是头目的家伙恶狠狠的威胁道,“敢说一句谎话,我们就干掉你!” “别...别伤害我,”陈东还是一副胆小鬼的样子,“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快点儿说,少废话!是不是食物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食物没有问题,他们知道你们不会一起吃的,所以不敢搞鬼!” “那是什么?”反歹徒越发不耐,声音里透着焦躁。 陈东知道不能再有任何拖延,赶紧说道:“地下的篮子里的食物下边有一颗致盲弹,他们让我找机会拉响它!可是我不敢,现在我都告诉你们了!” 在头目的示意下,一个歹徒小心的扒开食物,找到了隐藏在下边的致盲弹! 看到陈东的话得到了验证,歹徒的jǐng惕xìng明显降低了,头目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华人都是胆小鬼!让他们找华人来送饭,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一边说着,一边放低枪口去拿食品,另外两个歹徒也跟着哈哈大笑,并放低了枪口! 陈东知道机会来了! 就在这一霎那,他动了! 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电光火石间陈东的“卢布镖”准确的镶嵌在了匪徒们的咽喉上! 头目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至死都不明白这个华人怎么胆敢对付他们,并且还成功了! 陈东却顾不上管他的想法,他得先去安抚被吓呆的满霞! “我是陈东,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陈东揽住满霞的肩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 “东子?真的是你吗,你来救我了!”满霞声音高亢起来,紧紧的抱住陈东,激动的浑身颤抖,“我一直都在幻想你会来救我!” 陈东被满霞抱着,被她的丰盈死死压在胸口,不由稍稍有些尴尬,正准备再出言安慰几句,突然一股心悸袭来,皮肤毛孔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不等头脑有任何反应,身子已经抱着满霞像柳絮般飘舞开来! 叭叭叭..... 一串子弹击打在了陈东刚刚站立的地方! 原来安德烈的情报有误,歹徒根本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另一个一直躲在暗处,见陈东杀死几个同伙,现却忍住不动,直到陈东被满霞抱着,他觉得机会来了,才开枪shè击! 可是陈东敏锐至极的灵觉还是提早感应到了危险,让他免于喋血! “靠,这里还藏着一个啊,不过这开枪的速度实在不怎么样啊!” 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大家的混乱,可却没有办法让满霞放开双手。在这之前,陈东可不敢去开门,混乱中,没准儿会有人被误伤的。 见大家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拿出手机拨了尤拉的号码…… 外边的jǐng察听到里边急促的响了几枪,然后就再没有声息……没有致盲弹爆炸传出来的信号,也没有人敢于贸然行动! 将军已经把本次行动判定为失败了,心里很是不爽,有些懊悔自己的计划不但没有救出人质,还搭上了一颗好苗子! “这个陈东,如果交给我来带,肯定不久就是一个好兵啊!” 将军懊恼的把帽子摔在桌子上,大声咒骂道:“狗娘养的!” 尤拉的心沉入了深渊……陈…陈东死掉了吗?天啊,我的计划……我完了.....并且是我害死了他啊,他再也不能搅乱我的思绪了吗? 尤拉感觉天地旋转,忍不住就要摔倒在上! 正在此时,尤拉手机响了起来,“是陈东!是陈东.....的手机号码!” 将军从惊慌失措的尤拉手里夺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我是安德烈将军,.....?” “我是陈东……业余突击队员!”陈东说道,“所有人都很安全,当然劫匪除外!” “哈哈哈……”将军的笑声连上dì dū能听到! 第二十一章 余波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劫匪被击毙,人质无一伤亡! 这对于恐怖袭击频发,发必有重大损失的俄罗斯有着特殊的意义!但是,具体采取的措施和行动方案是不可能公布的----不然,下次劫匪打劫的时候都带上小米粥,那送饭这招就不好使了! 整个行动自然是安德烈将军指挥得当,各位特jǐng将士技术过硬且勇猛用命,这才有如此辉煌完美的战果! 将军和他的士兵将得到赞美和声誉! 对于这样的结论,陈东很乐意见到,而将军虽然心里不安,可也不能违反潜规则不是? 但是,铁血将军对于陈东不服从命令,擅自修改行动方案的行为,“深恶痛绝”! 对于此,将军有了很好的腹案:“陈东!你必须学会遵守纪律,铁的纪律!现在,我决定允许你到我的部队里接受特训!”将军声sè俱厉。 “将军,”陈东说道,“我只是一个商人,需要遵守纪律……那个铁的纪律吗?” “商人……懦弱的商人不该和你划等号!你得来我这里,我有办法让你成为你一个好兵!一个前途远大的军人!”铁血将军眼里只有铁血的军人才是好样的,商人…政客都是…垃圾! “可我很喜欢商人…..在我看来这是个前途远大的职业……不必早起,不必上cāo…..”面对有暴走倾向的将军,陈东省略十万八千字! “好吧,好吧,也许商人真的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将军改变了进攻路线,决定迂回一下,可又忍不住咒骂道,“见鬼,商人真的有前途吗?”然后又接着说道,“你要知道,你头脑冷静,胆大心细,身手敏捷…..还会飞镖……是飞镖吧?除了不遵守纪律,简直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了!那么,来吧,来我这里……”此时的安德烈明明是一个口沫横飞的演说家,哪里是一个铁血将军? 虽然火力凶猛,可将军最终还是没能攻克陈东这座堡垒。 得不到一个好兵的将军就像得不到帅哥的怨妇一样幽怨….. “我那里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还有,我对你的身手十分好奇,你必须记住,是必须!你得去我那里一趟!我的军官和士兵们很期待和你较量一下!”将军目光如炬,对于陈东的身手有很清楚的认识,那准确镶嵌在劫匪手腕的“卢布镖”实在是不同凡响啊! 但想要较量的是将军还是将军的部下,这就很值得探讨了! 然后,将军又郑重其事的把jǐng卫人员的联系方式交给陈东,并嘱咐道:“只要你说是陈东,他们就会立即报告我!尽管我讨厌你做商人…….但假如你遇到麻烦,我还是乐意帮助你一次的,在莫斯科,老安德烈的名字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将军言语里气势滔天。 “尽快来我这里一次,不然我派人来抓你!”这是将军牛气哄哄的结束语…… “陈…东,是该这样称呼你吗?”亲手把致盲弹交给陈东,又仔细讲解使用方法的希特廖夫少校,是将军手下的反恐特别行动队长,“小子,你耍了我们!我们都像傻瓜一样等着致盲弹爆炸的无线信号,可你…..可你却他妈的自己搞定了!” “实在是让你们久等了!”陈东笑嘻嘻的说道,“我道歉!” “哈哈,”少校爽朗的大笑,“小子,你有种!我喜欢!你真的该来当兵!” “可我喜欢睡懒觉…..”陈东说道。 “好吧,这次,谢谢你,”少校说道,“让我们白捡了一场功劳,但我要和你较量较量,来找我,别让我失望!”说着交给了陈东一个联系方式。 烟消云也散,事件落下了帷幕。 “貌似这位将军同志说话很不算数嘛,我的好酒啊……”陈东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陈东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冒险,可并不后悔,他不但救下了满霞,还赢得了将军和少校的友谊。 可是满霞在这次打劫事件里,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被陈东送回139房间之后就一直瑟瑟发抖,扯着陈东不让他离开。后来在何丽,陈艳红等人的劝解下,才把陈东放了出来。 劫案已经宣告完结,尤拉和敏子他们就忙着解释安抚受惊的商人们,并处理银行的一些善后事件,这些事情陈东也帮不上大忙,就又回到了139房间。 暂时还在这里休息的满霞的状况不是很好,一直惊恐不安,有一点儿声响就会躁动。见到陈东来了,一下子抓住他,再也不肯放手,然后就像见到父母的婴儿一样,嘴角带着安稳的笑容,沉沉入睡! 她可能觉得,只要在这个人身边才是安全的…… 随后的两头,陈东不得不和老朱一起陪在满霞身边,兵营那边儿老朱干脆向尤拉请了假。 直到第三天,满霞情绪才平稳了下来,想起一直扯着陈东,就有些脸红。 这几天,了解具体的情况的人倒是都没有打扰陈东,只是卡佳时不时的要打电话sāo扰一下,陈东只说是朋友病了,在照顾朋友。 现在见满霞没什么大碍了,陈东才有机会告辞来到了兵营。 现在的陈东在兵营,确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名人。不提教训乌拉特,就说这次的打劫事件,俄罗斯媒体报道中虽说没有出现陈东的大名,但兵营的华人还是影影绰绰知道了真相,这怎么可能不引起大家对陈东的巨大好奇? 按着刘胖子的说法,“大家对你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胖子说的自然是夸张加三级,不过陈东的名气和在华人中的影响力确实是直线上升,这为他之后创建欧洲最大的批发市场,创造了极其有力的条件!毕竟,没有商家的市场,那还不是一个笑话! 当然,陈东现在还没有这个野心…… 今rì的513房间已经远不同于往rì,有了何大小姐的重磅加盟,人气值不断飙升,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各类垃圾货底,被满满的挂在了门外的墙上……眉飞sè舞的何丽和愁眉苦脸的海城,就是售货两人组! 前几天的银行大劫案,并不能动摇兵营做为莫斯科最火爆皮装批发市场的地位,也毫不影响强悍的俄罗斯人买衣服的兴趣! “东子,姐姐昨儿杀了二十多只猪,嘻嘻,回头请你吃包子!”一见陈东,何丽就说道。 “这几天每天都是她买包子,害的我都没机会和山东小妹说话了!”海城吃了不花钱的包子还这么说话,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型。 “那个扛包的孙月申每次路过这里,都鬼鬼祟祟的看你在不在,问他有什么事儿又不肯告诉我。”何丽说道。 看来是惦记着那个调息的方法呢,陈东想着,就顺口说道:“回头我过去看看。” “刘恒也上来好几次,满腹心事的样子。知道你在照顾满霞,又不好意思给你打手机!”说到这里,何丽这才想起满霞的事儿,“满霞没事儿了吧,今天她和老朱也来上班了吗?” “他们还没有来上班……刘恒怎么了?莫非是黑毛子的事儿?”陈东想起那天老朱说刘恒和黑毛子的矛盾,不由猜测着说道。 这时,旬海城在旁边答话道:“你还真猜对了,听说这几天黑毛子又来兵营门口转悠,刘恒为这事儿愁坏了…..” “靠!”陈东心里骂道,“又是黑毛子!这帮东西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第二十二章 刘恒和黑毛子的过节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先找到孙月申,把自己这些天抽时间写的一份关于调息的小册子交给他,让他找几个厚道讲义气的兄弟一起先学习学习,但不要练。等他们初步熟悉了里边的内容,陈东再抽时间帮他们引息铸基。 “这个小把戏能快速缓解疲劳,对身体素质的改造也很有好处,这么说吧,练一段时间以后,再教你们一些外功的法门,到时候对付乌拉特还是有可能的。”见他太过兴奋,都要把这当成修真成仙的宝贝了,陈东只好出言解释了一下。 可就是这样,孙月申还是激动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弄的整天顶着个熊猫眼,不过,这就不是陈东所cāo心的了! 打发完孙月申,陈东也没有打电话,径自就去了刘恒的房间。 看到陈东突然出现,刘恒心里激动,脸上尽量克制着。 “满霞好多了吧?”刘恒问道。 “嗯,休息几天就好,现在心理基本调过来了。”陈东随口回答,然后问道,“刘哥,听说黑毛子又来搅事儿?” 刘恒见陈东这么问,也就不再假装镇定,露出满脸的忧虑说道:“这事儿挠了我二十多天了!也怪我,开始贪图利润,听了一个越南客户的撺掇,和这帮黑毛子起了麻烦,”说着就叹起气来。 “刘哥,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东又追问道,不弄明白前因后果,这事儿就不好处理。 于是刘恒就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遍。 原来,刘恒听一个越南客户说,做水果生意很是赚钱,国内又有大量的资源,刘恒的资金也不成问题,就真的起了心思。在这个客户的带领下,刘恒考察了一番超市小摊儿的水果销售情况,觉得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生意,并且利润相当高。 刘恒也是利落脾气,说干就干,先海运了一批水果到彼得堡,然后通过汽车运来莫斯科,在租来的一个冷库只放置了三天,就分销到了各个超市,算下来差不多也赚了十来万美金。 正当李恒大喜,准备放开手脚大干的时候,黑毛子找上了门! 他们说,水果市场历来都是他们在垄断经营,刘恒这样插手进来,不但物美而且价廉,他们的货就没得卖了!这等于刘恒在砸他们的饭碗,然后嚣张的给刘恒提出了条件: 第一:刘恒这批货的利润,按着他们的估算是十五万美金,都得交出来; 第二:刘恒再赔偿他们损失费三十万美金; 第三:刘恒以后还可以继续发水果过来,不过要给他们包销,他们提出的包销价格刘恒打死也不能接受,那可是会陪个底掉的! 见他们提出这样的条件,刘恒当然不可能答应,黑毛子就放话:不答应的话刘恒就滚出莫斯科,并且走之前还要放下一条胳膊! 之后,刘恒就赶紧找那个越南客户,主意是他出的,赚的钱他也分了一半,有事儿了自然得两人扛着吧?那小子开始答应的爽快,说很快就能摆平,刘恒就高高兴兴的等消息,可最后却听那个越南小子支支吾吾的回话:越南帮不想和黑毛子起冲突,只是带着他去给黑毛子赔了礼,并送了一万美金,黑毛子看在越南帮势力的份上,就不再追究他了!而刘恒不是越南人,黑毛子jǐng告他们不要插手他们之间和刘恒的事儿! 听到这个结果,刘恒差点儿没有气晕过去,心想,我这还顶着呢,你们倒先去讲和了!这不是出卖我吗? 生气归生气,可经常在兵营门口打转的黑毛子确实让刘恒心里发毛!无奈之下,刘恒花钱请了一帮jǐng察帮忙处理,这些老毛子倒是生猛,连续一周,只要在兵营附近开到黑毛子就先抓起来,一时间,附近jǐng局的铁笼子人满为患! 始料不及的是,这么做的后果反而更加激怒了黑毛子!而jǐng察抓人只是暂时的,他们不可能无限期的关着人家,如果想请他们再抓?那好,拿钱来!事实证明,对付黑社会帮派,jǐng察的作用实在有限的很! 刘恒看jǐng察只能坏事儿,没有办法,只好又去越南帮。越南人也不肯白白帮忙,拿了钱去找黑毛子谈判,黑毛子见刘恒服软,找人来谈,自然知道刘恒没有什么底牌了,哪里还肯松口?只是象征xìng的给越南帮一个小面子,赔偿额从三十万降到了二十五万,其它条件照旧!见到这样的结果,刘恒真是愁的茶饭不思了。 就这样托庇于尤拉的势力,黑毛子也不敢硬闯兵营,可是刘恒也不敢走出兵营大门。这么耗了些时rì,还毛子又下了最后通牒:十天之内,要么留下一条胳膊滚蛋,要么乖乖儿拿钱并发货! 对于黑毛子这么大的势力,刘恒其实也不指望陈东真能帮他摆平,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可在前两天的劫匪事件之后,又看到了希望,听说安德烈将军很赏识陈东,“如果能请….安德烈将军…..帮忙,真心实意的压一下黑毛子,条件或许就能降下来了!”刘恒也知道让陈东去求安德烈也不是很现实,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陈东沉吟了一下,说道:“别说安德烈将军不太可能帮我们,就是能帮,这事儿也完不了啊,他和别的jǐng察一样,也不可能抓着黑毛子不放出去!” “我只是想让将军帮着……说和,让黑毛子卖个面子!现在只要去掉发货那条,我…..赔钱也认了!” “不可能,”陈东摇摇头,“将军那脾气地位,怎么可能去向黑毛子要什么面子?这话不要再提了。” “那我不是死定了?”刘恒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沧桑之极。 陈东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行:擒贼先擒王,只有威吓住黑毛子的头领,才能解决这事儿。必须让黑毛子头领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取他的xìng命,这样他才能老老实实听话,不敢乱来! 想到这里,陈东有了主意! “你把黑毛子头领的名字和他们堂口的位置找人弄清楚,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陈东说道。 “是要请安德烈将军封掉他们的堂口吗?这可不一定有作用啊,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办公!”刘恒说道。 “和安德烈将军没有关系,我自有办法,你也不用多问了,先找人查查这两件儿事情吧!”说完又补充道,“越快越好,完了打手机告诉我!” 见陈东很有把握的样子,刘恒只好狐疑的说道:“好,我问问越南人,不需要多久!” 在傍晚的时候,陈东得知了他需要的资料。 换了一身下午准备好的黑蓝sè运动衣,随手拿了一块准备遮挡嘴脸的布条,陈东离开了长城公寓…… 夜行侠的故事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震慑(上)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推荐票实在太少了啊,有票的还望多多提携!当然,收藏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帮黑毛子的巢穴在莫斯科南部的华沙大街附近,紧邻着一个规模巨大的水果批发市场。陈东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打出租遇到的是一辆破旧的“莫斯科人”轿车,司机是一个莫斯科老头。 虽然车破人老,可速度着实不慢,尤其是起步的时候,每次都是狠狠的蹬踏油门,让车子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路上气势如虹,见车超车见人过人,只要前边的车子起步稍慢,就猛按喇叭,催促不停。 左右看看,不管老幼,几乎所有的司机都是这么一副拼命的架势儿,和他们平时慢吞吞排队的样子,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开车的俄罗斯人和走路的俄罗斯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老头很是健谈,对于斯大林*时代的中苏友谊也记忆犹新,不停的唠叨斯大林和*是朋友,苏联和中国是兄弟,言下很是怀念社会主义大家庭时代的温暖。 怀念归怀念,兄弟归兄弟,车费可毫不含糊,一个戈比也别想少给! 和所有黑社会巢穴没有什么区别,总有很多看门的小弟在门口值班。陈东刚刚下车,就有两个彪悍的黑毛子走了过来。 “你是干什么的?”开场白千篇一律,彷佛所有黑社会的教科书都是一个版本。 陈东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一拳一个全部打昏! 随后快速的拿出布条蒙住嘴脸,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咱也过一把蒙面大侠的瘾!然后也不躲闪,就这么直直的走了进去。匕首砍刀这样的袭击,对陈东威胁不打,快速的反应和超快的出手,总能在刀匕及身之前就已经把对手打飞出去! 但陈东还是不停的移动着身形,绝不在同一个位置停留,同时让自己的灵觉大开,全力注意可能的枪击。结果很让陈东失望,除了砍刀匕首竟然再没有别的武器,“真是没有追求的烂帮派啊!” 一不小心,再也看不到站着的人了,陈东不由郁闷,自言自语道:“怎么才十几个人啊?巢穴不是都该有百八十个打手的吗?很没挑战xìng啊,现在弄的连个带路的都没了!” 没奈何,陈东只好试图揉捏醒一个---找个带路的要省很多事儿,不然这么多个房间一一搜查,那可太麻烦了。 突然陈东汗毛一乍,身子快速闪动,一颗子弹击打在陈东刚刚站立的地方! 开枪的是“阿塔”,这里的头领。 陈东闯进来不久,他就知道了,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以为不过是什么意外而已,只是让身边的贴身保镖下去处理!可很快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因为楼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包括贴身保镖在内的所有人都毫无声息! 随后他听到了某人自言自语的发神经,虽说听不懂在说什么,也很自然的判断出这就是今晚的敌人!多年的黑道生活,使得他对危险有一种近于本能的直觉,他知道这个人很难对付,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用枪来解决问题!做为前苏联时期的阿战老兵,他对于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枪声响后,并没有预料中的血花飞溅! 目标失踪了! 诡异的敌人身手太敏捷了,然而阿塔也绝不是草包,他迅速的躲到一个立柱后边,握紧手枪,机敏的四处搜寻敌人的踪迹。 “在找我吗?”一个声音在身后突兀的响起!阿塔一激灵,快速的卧身前翻,然后抬手就想shè击,然而,手上一松,枪已经到了敌人手里! “好厉害的身手!”阿塔在心里惊叹! “别紧张,站起来吧,看看我这新造型是不是很酷?”阿塔听着这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很怀疑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眼前这人个子高挑,身材匀称却说不上彪悍,起码和自己这些手下比,要小了一个型号不止。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所有的手下都躺在了地上不知死活…..搞笑的是,这家伙竟然弄了一个烂布条包在脸上,造型实在古怪之极! “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要求?怎么才能放过我?”阿塔也不废话,既然落入人手,那就得认栽,只要留下xìng命,以后再找回场子就是了! “别紧张嘛,”陈东笑嘻嘻的说道,“我只是来串门,既然见到了主人,那我也就该走了。”说着竟然真的转身下楼! 阿塔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无缘无故上来把所有人都打趴下,然后说是串门?阿塔确认自己是遇到了疯子,一个厉害的疯子! “顺便说一句,”走到门口的陈东,转头大声说道,“明天晚上我还会来的,我希望得到友善的对待…..” 陈东说完扬长而去! 阿塔和他连夜招来的智囊们,都有些不明所以,这个疯子不请自来把总部这里弄的一团糟,却仅仅是把所有人的手臂打折完事儿!难道真如他所说….是见鬼的串门?? “他说明天还来,”阿塔郁闷的说道,“我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明天真的来,那就是在示威!”智囊一终于想到了点子上,总算没有白费陈东的一番心思。 “不管如何,”阿塔目露寒光,“我们都得好好准备一下,如果他明天晚上真的敢来,他的死期就到了!” 于是,鸡飞狗跳,阿塔同志调兵遣将,力求布置完美……不过,心里其实是不相信陈东真的敢来的! 而陈东呢?自然是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甚至还恰巧又到了一批货! 陈东从机场把货拉回来,孙月申等人自然就不让陈东再费一分心思!等森过来看货的时候,一帮扛包工人争抢着搬货开包,看那阵势,把森吓一大跳,“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货物质量很稳定,森很满意,没有什么别的说的,一帮扛包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货又装上了森的车,并且免费! 后边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无非是点钱汇款而已…..银行的工作人员都是陈东救下来的,见到陈东来汇款,那份热情自然不必多说了!只是看着陈东对着十几万美金溜哈喇子的样子,心里不由鄙视不已! 刘恒看着陈东从从容容的提货汇款,没有一丝去替自己办事儿的意思,心里不由嘀咕,可这才一天的光景,也不好催促的太紧,只是心里更添愁闷。 陈东却看出来了他的心思,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最多三天,阿塔会亲自派人来找你和解!” 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刘恒在那儿不知所措! 凌晨的时候,陈东再次来到阿塔的地盘,远远的就下车打发走出租司机。 阿塔的大楼四周黑魆魆的看不到动静,但陈东知道楼里肯定在全力戒备,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放在红外瞄准器上。 陈东当然不能挡住枪弹的shè击,但是长久修炼传承之力却让他的灵觉异常敏锐,对于危险更有一种玄妙的感应。 运足目力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楼道门是洞开的,像极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的巨口。而一楼的窗子都被堵死了,看来是在全力戒备大楼门口。 此时的阿塔和一干智囊正坐在二楼一个房间里,等着陈东来自投罗网!十几只加装了消音设备的自动步枪是阿塔的信心所在。阿塔已经下了命令,只要那个疯子一出现,所有的枪支就集中shè击,毫不犹豫的把他打成筛子! 第二十四章 震慑(下)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加装了消音设备的武器发出的轻微的shè击声不会惊动jǐng察,他们完全可以放心的倾泻怒火!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夜光手表,距离那个疯子昨天晚上出现的时间已经很近了,阿塔不由得有些紧张,虽说身经百战,在阿富汗战场上经历了足够多的死亡和危险,自己的神经早已经坚韧似铁,可是昨天晚上敌人鬼魅般的身手实在太过惊人! 在最后的时刻,自己无声无息的锁定并开枪shè击,可敌人还是在自己开枪的瞬间就有了感应,并在枪口下消失掉!想到这里,阿塔不由有些沮丧:“今天的布置真的会有效吗?” 身边的智囊二已耐不住心中的寂寞,对阿塔说道:“头,我看那个家伙不会来送死了,除非他真是一个疯子!” 阿塔摇摇头回答道:“我有感觉,他一定会来!” “可是他明明知道我们会有缜密的布置的,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他昨天说还会再来的时候,我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决心,他绝不会怕我们!他或许真是一个疯子,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进来,但是我直觉他有能力干掉我们!” 智囊一抢在前边接话道:“头,你过滤了!十几只枪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我们的房间门口还有两明两暗四个枪手,他就是变作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但是并没有变作恶心的苍蝇!”突兀的话音在身后响起,阿塔和两位智囊心里一惊,抬手就准备shè击! “啊……”枪声没有响起,代之而来的是三个人几乎同时嚎出的惨叫! 在他们抬手的瞬间,陈东的“卢布镖”送入了他们的手腕,并在他们的手枪还没有来得及从手里掉落的时候,抓住枪管飞快的一旋,叩住扳机的三根手指被齐刷刷的折断!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本该有先后的惨叫,几乎变成了一声! 门卫的枪手听到房间里边传出的惨叫声,敏捷的撞开房门,团身翻了进来,默契的分向两边,举枪寻找敌人的踪迹! 红外夜视仪里划过两道亮白的轨迹,枪手喉咙里的血飚shè而出…….夜视仪后边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他们致死都没有明白是什么武器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能抗击我的“卢布攻势,”钱总是威力无穷的!”陈东调侃着说道,“马上告诉你的手下们,老老实实在原地待着!但是,如果有人很喜欢钱的话,那就请进来这个房间,我不介意给他一个卢布!”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阿塔忍着手指的剧痛问道。 陈东随手打开房间里的灯光,看了看阿塔和两位智囊,说道:“昨天就告诉你们了,我只是来串门而已,可是你们没有表达足够的善意啊,所以你们受到了一点儿小小的惩罚!” “可是,你是怎么进来的?”智囊二对于这个问题很困惑。 陈东指着墙壁上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说道:“你们的墙壁太不结实了,我轻轻一碰就开了一个洞,声音轻的甚至都没有惊动你们,然后我就跳进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可能弄坏墙壁……并且不让我们听到,难道你是神的使者吗?”阿塔表情复杂的喃喃说着,又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 “我还是不明白……” 陈东不想再给他那么多发问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现在听我说!”陈东沉声喝道,“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每天来这里串门很耽误我的睡眠,嗯,刘恒,知道这个名字吗?” 阿塔心里一惊,随即就恍然了:“你是华人?” “啊……”回答他的是又一根粉碎的手指和自己的惨叫声。 捏碎阿塔手指的陈东,闪身间又坐回了沙发,神态悠闲的仿佛真的只是来串门,嘴里慢悠悠的说道:“刘恒,我在问刘恒,是我在问,而不是让你提问,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记住,你们得听我的,听我的!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在问我!” 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可我喜欢真正的聪明人。阿塔,现在是你做一个聪明人的时候了,选择听我的还是选择去见上帝,这由你们自己决定!” 陈东的话音,越来越yīn森:“别指望楼下那些废物,他们见到我的“卢布”就会和这两位一样匍匐在我的脚下!现在,是你们做决定的时候了!” 陈东的眼睛里透着狠厉和漠然,这时阿塔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假如自己违逆他的意志,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阿塔的汗珠滚滚而落,既是因为手指的疼痛,更是因为陈东强大的压力。 此时的阿塔毫无选择,因为他真切的知道外边的十几个弟兄,是不能依靠的,他们如果胆敢进来,不过是给这个恶魔增添了一点口粮而已! 本来阿塔还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可是看着陈东眼里漠然的神sè,阿塔突然瑟瑟发抖,在陈东的眼光下,他觉得自己坚硬的头颅变的像纸一样脆弱,只要自己多说一句话,一句让这个恶魔不满意的话,他就会拍碎自己的头颅! 阿塔崩溃了,这个走过枪林弹雨的老兵,在真切的死亡压力下,在陈东犹如上帝看待蚂蚁一般漠然的眼光里崩溃了! 过惯颐指气使生活的阿塔,早不复当年的勇气,他深深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阿塔再也不想顾及什么,他只想赶紧让这个恶魔离开,哪怕他要自己的灵魂,也请他拿去好了:“我听你的,我再不敢去惹刘恒!请你放过我吧。” 陈东有些满意了,对于自己的表演天赋很自得,“其实我该去好莱坞发展的!” “好吧,”陈东慢悠悠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能去惹的可不止是刘恒,而是所有的,所有的华人!否则,我想你很清楚,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陈东声音里透着森然的冷厉,让这个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阿塔觉得自己是被放置在冰箱里的羔羊。 “我再也不会去惹华人,再也不会……”阿塔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惧意,今天的敌人在自己周密的布置下,仍然如闲庭信步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清楚的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可以轻松的干掉自己,并且是随时随地! “好了,我可真困啊……耽误了很多睡眠…..记得明天去找刘恒道歉,我得走了!” 阿塔当然巴不得这个凶神早些走,可是有些话是必须得说的,不然因为误会而丢掉xìng命那就冤枉死了:“华人先生,”阿塔叫道,“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这样可以吗?” “华人先生,”陈东嘟囔了一句,“好吧,我暂时觉得这个名字还算可以!” 得到陈东的认可,阿塔才敢继续说道:“您知道,在莫斯科的中亚帮派很多,我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我本人和我的帮派绝对不敢再去招惹华人,可是别的帮派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所以……” 陈东打断他的话,说道:“没有人能在我的眼前说谎,我不会冤枉你,你也别想能隐瞒我什么!” “今天到此为止吧,告诉你的手下们,我要回家了,都老实些!” 阿塔和两个智囊赶紧陪着陈东走出房间,为了怕陈东误会,没有敢使用本国语言,而是用俄语大声吩咐手下道:“这位华人先生是我们的…….朋友!”看到陈东点头,就又继续说道,“一切都是误会,你们把枪扔掉,请这位先生离开!” 陈东表情平平淡淡的,也不要阿塔他们跟着,仿佛完全没有挟持人质的观念,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施施然的走下了楼梯。 阿塔的心里激烈的斗争着,部下们的枪就在脚边不远的地方,看着陈东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心里有着强烈的冲动,下命令干掉陈东的冲动!看旁边的两位智囊也是眼睛发光,明明也是一样的心思! 阿塔的喘息声,甚至自己都能听到,他太紧张了! 杀还是不杀?阿塔心里反复闪过这两个念头。 突然,陈东yīn冷的目光在心里闪过,阿塔大汗淋漓而下,他不敢再冒险,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了! 他承认自己输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放弃这个杀死陈东的天赐良机! 阿塔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刚刚一直隐在阿塔门外,在两个站明岗的枪手冲进去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动作,后来就被阿塔命令原地待命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于是快速冲出隐身之处,站在二楼天井的栏杆旁边,举起手中的AK……这一刻他觉得胜利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他甚至都能想象出阿塔在事后对自己流露出的感激,他觉得自己已经与众不同了,自己马上就是这个团体的大头目之一了,可是事实往往和YY相去甚远…… 一道耀眼的银光划过,头目的枪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他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喉咙,渗着血沫子的声音嗬嗬而响,却再也发不出一句完整的声音!眼睛里满带着惊骇和不甘……. 十几个枪手目睹了这一幕,经历了从激动到嫉妒再到惊骇的过程,所有和偷袭者有着类似想法的人都在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比那个死鬼慢了一步---再没有了对偷袭者将要立功的嫉妒。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做出哪怕很小的一个动作,没人愿意被误解,然后去见上帝….. “不是我……”阿塔的心拔凉拔凉的,他不知道陈东会不会相信他的解释。 陈东打断了阿塔的话,说道:“我知道不是你的授意,所以你现在还活着!你只要做个聪明人,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阿塔发现陈东的走的还是那么稳,自始至终他根本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或者加快自己的步伐…….一丝冷气再次从阿塔心底冒出……非人啊! 阿塔留在心里的只有这样一个字眼! 自此之后,他终身都再难兴起一点儿暗杀陈东的心思,因为他知道,那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第二十五章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有票的投票,没票的收藏.....拜托了!) 面对陈东,刘恒的确是百感交集! jǐng察也好,越南人也罢,没有哪一个是真心帮助自己的,即使在自己付出不菲的金钱之后,也仍然是敷衍了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 “东子,我我……”刘恒语带梗咽的说道,“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孙月申他们在你打了乌拉特之后的感觉啊!靠人不如靠己,还是我们自己人靠的住!” 陈东这次做的事儿确实费了不少心力,面对现代枪械,虽然表面悠然,其实是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的。 可陈东是有恩必报之人,绝不愿意平白受刘恒的好处!何况,陈东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认识的朋友受这些番邦小国的欺辱。 如今见刘恒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刘哥,自己人本就该互相帮助!”陈东赶紧劝住刘恒,“当初我和乌拉特发生龌龊的时候,你和孙姐他们不也一样诚心为我担心吗?” “东子啊,你是不知道,这些rì子我是如何担惊受怕啊,你更不知道为了这事儿我扔给俄罗斯jǐng察和越南帮多少钱!都是填不饱的狼羔子啊!”刘恒越说越激动起来。 “刘哥,还是那句话啊,走出国门,华人一家!”陈东话里饱含着感情,“等何时大家都认可这句话的时候,那时别说莫斯科,就是俄罗斯也任我们横行了!” 刘恒来莫斯科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在这里几乎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很难得到别人的真心帮助,尤其是有些难度的困难…….如今陈东帮自己解决如此大事儿却不居功,实在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力,多少金钱啊…….. 想到这里,刘恒不禁有些哽噎。 “是!华人一家!我会永远记得这句话!”刘恒说着,终于没有挡住眼角沁出的湿润。 “被人感激的滋味还是蛮不错的嘛,”陈东实在懒得去参加刘恒一力邀请的宴会,一个是本身不太喜欢被人轮番恭维的气氛,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他得等卡佳…… 陈东是下午接到的卡佳的电话,手机里传出的是卡佳磕磕绊绊却无比认真的汉语腔调:“东…子…你今天还忙吗?” 听着姑娘刻意使用的汉语还带着福建方言腔调,陈东自然明白是老帮娘的教育成果!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被人家这样牵挂,却还总是推三阻四的呢?难道真的是那么忙,其实是自己心里有放不下的包袱……想到这里我们的东子心里突然很酸涩,“这算什么?我又算什么?谁又可以让一个姑娘这样对待却无动于衷?” 姑娘为什么学汉语?东子心里很清楚! 陈东决定直面生活,直面一切,“无乱如何,我都得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于是,陈东温柔的回答道:“卡佳,我今天一点儿都不忙,我会很早回公寓!” 本来,今天晚上陈东是打算留给孙月申他们的,甚至给他们“训话”的开场白都想好了:“大家记住,走出国门,华人一家!” 但是,今天晚上注定是属于陈东和卡佳的……没有孙月申什么事儿了! 俄罗斯女人本来就从不素颜出门,卡佳今天更是特意打扮了自己,紧身的高弹衣服尽显身材的火爆“欧版女郎的确不是国产美女能比的啊!” “东子……”卡佳努力让自己说的不那么拗口。 听着姑娘执着的拗口着,陈东心里泛滥起温柔,他止住卡佳,说道:“其实,你可以喊我陈,那样喊会容易很多!” “我喜欢东子,”姑娘说道,“老板娘说,东子是昵称!” 说话时,姑娘又垂下了眼帘,表情十足是一个东方佳人。这般温婉,俄罗斯火热美女的脸,实在是被卡佳丢尽了啊! “好吧,”陈东只能听任她了,“其实这对你练习发音总是有好处的!” “现在,我们从哪里开始学呢?”看着低眉敛目的卡佳,陈东思索着,“拼音暂时省略吧,又不是专业学汉语!” “**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这是陈东突然决定的恶作剧式的第一课。 他觉得姑娘肯定会很吃惊,然后会请他解释内涵,然后会笑的前仰后合,再然后就会冲淡房间里让陈东害怕的那一丝暧mei。 可是,陈东失算了! 姑娘就那么低眉敛目的跟着陈东模仿发音,认认真真的模仿着,丝毫没有要求解释的诧异表情,在姑娘的心里,陈东读出来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仿佛天籁……. 看着卡佳如此认真的对待自己恶作剧般的教学,陈东也只能良心发现。 接着,陈东按部就班的教姑娘说:早上好!你好!您好!这些rì常用语。当然,“吃了吗?”这句经典是不会落下的! 卡佳语言天赋实在说不上很好,很用了一些时间才把国人千变万化的招呼用语学了个半生不熟! 可姑娘并没有半丝的怯懦,学的再慢也还是那么雀跃。 其实卡佳本来是很开朗活泼的xìng格,从来是敢爱敢恨的脾气,只是面对陈东却总有些放不开……..“或许因为他是东方人,所以我才这么小心吧!”姑娘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事实上,姑娘很沉迷于陈东的那双眼睛,每次不经意的对视,都会耳热心跳,这对于火热的俄罗斯姑娘卡佳实在是很难解释的心态。 接着,姑娘想主导学习的进程,她说道:“东子,我想学一些别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东顺口说道,“东子大教授很乐意满足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学习要求!” “嘻……”姑娘终于展颜,绚烂的笑容驱散了房间里让陈东害怕的气氛! 陈东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想到:“我就不信我不能让你转移注意力。嘿,引你离开自己想入非非的内心领地是我神圣的责任啊!” 于是,陈东再次失算了! 因为姑娘说出了她的要求:“我想学,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后边,陈东漏听了N多单词! 陈东很后悔刚才那个并不高明的玩笑,那个玩笑给了姑娘信心,让她放松了很多! 我们的东子突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甜甜腻腻的缠绕着,恍恍惚惚,卡佳的鹅蛋脸变的瘦肖,宝石般的蓝眼睛也变的细细的亮亮的黑黑的…… “兰欣!”陈东迷离起来,嘴唇微微发颤,不自觉的吐出来这样一个发音。深深的痛苦一下子泛滥,淹没了眼睛里的一切。 “东子,你怎么了?”卡佳惊慌的拽着陈东的胳膊,努力忍着想用拥抱来给他安慰的冲动,激动的说道,“我看到你眼睛里的哀伤,那哀伤让我心里好痛!” “我没什么,”陈东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虚弱,却假装没事儿的说道,“我只是走神儿了,现在已经好了!” “不!我知道不是这样!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看到了它---那是让我沉迷的忧郁!”姑娘声音嘶哑,却有着一往无回的执着,“只要你告诉我,不管那是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分担!” “我真的很好,你看,我正准备给你唱一首我家乡的童谣呢!”陈东努力平抑了自己的心情,又全力的试图转移卡佳的注意力,他非常不愿意进入这样的氛围,这样的话题! “东子,你别想……”卡佳不愿意让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丧失掉,试图延续话题,可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陈东暗舒一口气,但心里除了庆幸之外还有了内疚的感觉,这样的方式打断姑娘的思路,实在是有些不那个……“人道”啊。 电话是空运公司打进来的,是到货了,只有两包,陈东知道是艳sè皮装的样品到了!这几天陈东一直盼望着这次到货,对于自己的这个创意,他还是满怀期待的。 虽然得到了何丽这个老莫的认可,陈东心里也还很是忐忑,对于华人和越南人的经营范围,这种产品是全新的尝试,在没有得到市场认可之前,陈东是不敢确认思路成功与否的。 “卡佳,真是不巧。”陈东解释道,“刚刚空运公司通知到货了,是一点儿样品,但是存放的库房却很远,所以……明天我可能需要早早起床了!” 陈东的本意是告诉卡佳,我明天要早起,所以需要早些休息!卡佳明白了陈东的意思,不但明白了,还有了引申的建议! “东子,”卡佳说道,“很远吗?明天正巧我有时间,我可以开车带你去!”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我可以乘坐出租车,这很方便!” 卡佳歪头想了想,狡黠的一笑,说道:“那好吧,我明天正巧希望能赚些外快---你可以雇佣我的车!” 见卡佳不再执着于尴尬的话题,陈东也不由开心起来,但却不想明天还和姑娘搅在一起,他觉得应该远离“危险”….. “可是卡佳,”陈东说道,“明天可不是周末,你不用上学…..嗯,或者工作吗?” “嘻,”姑娘一笑,回答道,“你终于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吗?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关心我是做什么的呢!” 陈东小有尴尬,确实啊,几次见面,交谈也算深入,自己却没有想过问问人家是做什么的。 “我在莫大读研究生,每周只要去听两天课就可以!”卡佳解释道。 陈东决定不再挣扎,就依着卡佳的意思吧,明天雇佣这个美女司机和她的车子! 第二十六章 超级童工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求推荐,求收藏,求书评!!!!) 红sè的大众甲壳虫在莫斯科大环上疾驰,两侧连绵的白桦林呼出的新鲜氧气让人神清气爽。 九八年的莫斯科需要在最最市中心的地带,才有较多高档轿车,在大环上行驶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拉达,莫斯科人等国产品牌。如果看到不明新旧的进口汽车,那你其实不必费心辨别,基本可以判定为是二手车! 因为此时的莫斯科很流行从欧洲大陆,尤其是德国进口外观完好的二手汽车,而俄罗斯低廉的汽车进口税无疑助长了车贩子们的积极xìng。 但卡佳的车是崭新的,她这么年轻的姑娘拥有这样一辆汽车,在当时的莫斯科并不是普遍现象,这证明她的家境不错。 其实在莫斯科州那次酒会上的邂逅,就已经佐证了陈东第一次见面时候就已有的这种猜测。 在莫斯科开办公寓,必须要有相当实力的官员做为后盾,不然jǐng察的sāo扰很快就会让你歇业,既然长城公寓的合伙人是卡佳的父亲,那就很容易联想到她家庭的背景了。而那次酒会,更能旁证卡佳家族的一些情况。 今天卡佳的心情很好,伴随着车载音响哼唱着陈东不知名的歌曲,长长的睫毛不时忽闪一下,不知道是想起了些什么。 陈东却还在试图中止本次旅程,弱弱的说着借口:“你的车子这么小……恐怕放不下两包货物……或者我还是租一辆较大些的车子?” “这个很容易解决,”卡佳对此胸有成竹,轻松的给出了解决方案,“把包打开,衣服散放到后座上!” 陈东拜服…… 来到机场旁边的货场,很顺利的交完运费,陈东和卡佳带着提货单来到了仓库。 排在他们前边提货的是一个华人,将近四十岁的样子,奇怪的是他还带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孩子。小家伙眉清目秀,皮肤尤其粉嫩白皙,这是因为小孩子在莫斯科生活较久,受饮食气候的影响造成的。 很快陈东就明白了孩子的巨大作用……小家伙竟充当着翻译的角sè! “宝宝,”中年华人对孩子说道,“你和他说,咱们货只收到了一半,所以咱们只能先交一半的运费,剩下的一半货什么时候到,咱们什么时候交剩下的运费!” 他说的是汉语,老毛子货运代理自然听不懂,就期待的看着小家伙,等着他来翻译…… 中年华人和货代之间的交涉显然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孩子对于这些自己并不能理解的词汇,显然很不耐烦,此时注意力转到了远处不时起降的飞机上,对父亲说的话显然没有去听! 他小小的心灵里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没趣儿的事情,于是,我们的超级童工决定罢工! 对于父亲的召唤充耳不闻,孩子只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这是天xìng。 华人看起来很着急,只得寄出法宝,“宝宝乖,快帮爸爸翻译,回去带你去吃麦当劳!”中年华人想用食物召回童工的注意力。 小家伙看来很喜欢这种垃圾食品,不然也不会被父亲当做法宝来诱惑他了,可是今天法宝失去了灵气,小家伙实在太腻歪这个工作了,扭着身子嚷嚷道:“我不想说了,我要去看飞机!”孩子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阵地。 听着孩子清脆的童音,看着父亲尴尬着急的神sè,陈东不能再旁观下去了,他走上前去问道:“是什么问题,我来帮你翻译,让宝宝去玩儿一会儿吧!” 事情很快就弄明白了。 原来这个华人发了一百二十包运动服,现在却只有六十多包运达,货代的解释是其余的会在下一个批次运达。这个华人觉得既然自己只能提走一半的货物,那自己交了全额的运费就很吃亏,所以要求货代退还一半运费。 货代认为其余的货物很快就能到达,到时候又要交一次运费,这样很麻烦,所以不想这么做。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双方对于自己的观点都是不很坚持,只是交流不畅而已,最后在陈东的交涉下,老毛子最终还是先退还了华人的一半运费。 “怎么让孩子会俄语,你反而不会呢?”陈东用很随意的语气问道。 “这小子在这里才上了两年幼儿园,俄语就学的很好了,可我是怎么都学不会啊!”华人解释道。 “可是今天也不是周末,他不用去幼儿园吗?”陈东问道。 华人稍稍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平时在市场上我会的这点儿俄语还够用,可要是出来办事儿,不带他我是真的说不明白!” 语言障碍啊,始终是压在莫斯科华人头上的一块巨石,不解决这个问题,华人很难在主流社会占据一席之地! “等积攒了实力吧,”陈东想着,“一定要建立一个语言援助中心,让大家都不为语言障碍犯愁!” 打发走这对奇怪的父子,陈东很快提出了自己的两包货物。 打开包装,五颜六sè的皮装配着华贵的染sè蓝狐毛领,看起来卖相着实不错! “哇,东子!”卡佳首先惊呼道,“华人也能做这么漂亮的皮装吗?看来我真应该去伊拉歪斯嘎旅馆(兵营)看看啊!” “那里可没有名牌,”陈东说道,“你不会当真需要那里的衣服的!” “不过,你今天倒是肯定会得到一件----你自己挑选吧,这是我今天的车费!”陈东嘴角带笑,看着卡佳说道。 听到陈东这么说,卡佳兴奋地双眼更加明亮了,她突然觉得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阳光是那么的明媚......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给我的礼物吗?”卡佳说道,“那么,你就要亲手帮我挑选好!” “这么小的礼物也需要我来亲自挑吗?”陈东故作沉吟,然后才说道,“又不是一颗光芒四shè的钻戒!” 这些话从嘴里一溜就出来了,可是说完之后陈东就后悔,这样的调侃是有些不对头啊。 卡佳当然不会赞同陈东的想法,在心里觉得东子说的很对---等以后挑选钻戒那才是陈东的责任……于是,脸被红晕的姑娘心里充满着甜蜜,自己不声不响的取了一件紫罗兰sè的大翻领衣服。 “好看吗?”在六月底的骄阳下,卡佳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紫罗兰sè的蓝狐毛领围在姑娘颀长的颈项上,衬托着娇艳的容貌…..不得不说欧洲人真的很适合裘皮啊! “可真漂亮啊!”陈东在心里感叹着,可转而又对自己有些生气,“漂亮的女人都是坏的,张无忌他妈妈就这么告诉过他!” 殷素素在异界大怒,“谁又影shè本小姐!” 卡佳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看某男满脸sè迷迷的样子,那不正是最好的夸赞吗? 心情上佳的卡佳把汽车开的飞快,却还时不时的要飞瞄一眼陈东,弄的陈东只得不停的喊“注意看路”! 小甲壳虫也仿佛很理解主人的心情,一路上灵活无比,见缝插针,欢蹦乱跳的就来到了越南人的撒留得娃市场。 这里的结构和兵营类似,只是门卫管理没有那么严格,一般人谁都可以进去,也不必出示护照,不过这样看起来反而有些市场的样子,不像兵营那里看起来就是旅馆。 走进楼里,就看出了更大的区别。越南人把每件衣服都打整的平整光鲜,款式搭配也很有讲究,每个房间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展厅,和兵营灰头土脸的形象大有不同。 这次的驴皮衣服做的确实很好,在库房的时候陈东就仔细看过了。和土耳其意大利的羊皮相比,自然是有差距的,可比市场上常见的猪皮大衣那是好的太多了,加上合适的定价,陈东相信这会成为自己真正的第一桶金的来源。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垄断xìng的产品,为陈东带来了上千万美元的收入,正是这第一桶金,为他之后巧妙运作,撬动金融危机在华人这个小圈子里的负面影响,起到了杠杆的作用。 可现在这种衣服对于华人和越南人控制的市场来说,毕竟是全新的产品。在任何一个市场上来讲,老产品还处于相对热销的情况下,人们往往对于开发新的产品就不会那么热衷。所以森对彩sè艳皮女装会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此时的陈东还说不上有什么把握。 第二十七章 初步的较量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森仔细揉捏着手里的衣服,认真的感受着指尖的手感,可他实在是判断不出来这是什么皮子。 猪皮是首先可以否定的,这样细腻的皮面绝不是猪皮所能拥有的,可也不像羊皮,因为手感差了一些。牛皮呢?也不像,皮面的细腻程度倒是差不多,可是手感和牛皮完全不同,厚度也差的太多,再说,也极少见到用牛皮做女款衣服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衣服还是很接近土耳其羊皮女装的,只要价格……嗯,只要价格足够便宜,相信市场肯定是可以接受的! 森一边想着,一边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这是羊皮的吗,你准备卖多少钱呢?” 虽然语气漫不经心,但是陈东早已注意到他手指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停顿下来的摩挲,他心里很在乎!他之所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来询问,只不过是故意掩饰而已。 陈东经过仔细考虑,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到底是什么原料皮子,至于价格嘛,这个陈东早有考虑。 当时和何丽买样品的时候,方领款式是三百三十美元,翻领款式因为需要较多的蓝狐用料,价格稍贵,是三百七十美元。 咱们自创的“驴皮”用料自然和土耳其羊皮衣服没得比,但是零售价格怎么说也能到二百美元以上,这样的价格差距足以争取到足够多的中低收入阶层。 而从成本方面来看,大翻领的款式只比猪皮大衣略高一点,方领款式甚至比猪皮大衣还要低一些。这主要是因为用料的数量差距造成的,猪皮大衣是过膝及踝的款式,又因为俄罗斯的胖老太太是该款式重要的消费群体,所以大号占的配比就很大,这样每包的平均耗料就很高了,一般都要五十多平方尺。 而彩sè艳皮方领和大翻领衣服是休闲短款,大约相当于一般女套装的上衣衣长,并且主要针对的是年轻顾客,小号配比相对比例较大,所以耗料一般在三十平方尺上下,但是因为驴皮的价格比猪皮稍高,配的蓝狐染sè毛领的价格也较贵,所以成本和猪皮大衣基本相当。 商品定价,尤其是一级批发的商品定价是受很多因素左右的,首先要比较市场同类产品的价格,这是最主要的,因为你的“产品只能去适应市场,而不可能让市场去适应你的产品;”其次要保证下一级批发和零售商有足够的利润,这样才能形成规模效应,达到尽快出货的目的;在保障以上两项的同时才能去考虑自己的成本,如果你成本比市场认可的价格高,那么你就只有赔钱甩货,假如你一味的去保价惜卖,那么恭喜你,你的资金链就将要断裂了! 陈东和何丽在综合了各种因素之后,决定把价格定为一百二十和一百四十美金,利润分别是五十美金和六十美金。 这个价格的利润率当然很高,但这是新创产品应得的,因为只要市场接受,陈东他们在一段时间之内就是出于绝对垄断地位的供应商,这就是所谓的一招先了! 见陈东不愿意说出是什么原料皮子,森旁敲侧击也问不出所以然,而价格实际上森还是很满意的,大家都是行内的人士,对于市场类似产品的价格自然掌握的非常到位。 争取最大利润和最有利的签约条件是每一个商人的基本追求,森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 七拉八扯一些题外话之后,森依然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种产品是市场所没有的,很难说能不能被市场所接受,如果我们签约的话,我会承担非常巨大的风险,说实话,我们实在不如老老实实做猪皮大衣来的稳妥啊!” 陈东心里明镜似的,先说困难不过是压价和争取有利签约条件的手段而已,如果森什么都不说,或者夸赞一通这些衣服,那才是真的无意订购了!像现在这样褒贬,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急迫。 “呵呵,”陈东淡淡一笑,说道,“森,刘恒介绍我们认识之后,你已经在我这里提走了两批货,对于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你是有所体会的。而这种产品的产量,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会十分惊人!你是行家里手,对于这种产品能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多大的利润,我想,你是非常清楚的!” 森见陈东根本不接他的问题,却转而谈起来了产量和质量,而实际上这也是自己最最关心的,森自然知道自己前面所说的话,是被放空了。 既然如此,森也就不再绕弯子,直入主题的说道:“好吧,我说我的意见,首先,我不能对这些产品支付定金,第二,你必须保证我来包销你的同类货物,第三,每件的价格降低二十美金!” “哈哈,”陈东不由大笑,“好了,卡佳,我们可以回家了!森,再见!” 说完,也不向森看上一眼,自顾自的收拾起带来的两件样品,就准备和卡佳离开这里。 森提出这样的条件是一种试探,等于把球踢给了陈东,想看看陈东的反应,看他会提出什么样的反制条件,然后大家再互相拉锯,如果大家都有诚意,最后自然能得出一个双方妥协的结果。 可没有想到陈东会反应这样激烈,这绝不是一个成熟的商人所应该表现的态度!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本就是买卖的常识,自己首先提出条件,无论这个条件如何苛刻,其实表现的都是一种善意,森认为陈东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甚至抛开这个基础再提出自己的条件! 但像这样,一言不合转身就走,这哪里是做生意的态度?这很像黑社会谈判嘛! 不过,不管陈东的态度如何恶劣,森是绝不会因为态度问题而放弃自己看好的买卖的,这才是真正的商人-----只有利益是第一位的! 于是,森开口拦住了正要出门的陈东,“陈,你不要激动,如果你是诚心想和我合作的,对于我的条件不满意的话,你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现在,让我们坐下里,心平气和的谈谈吧!” 陈东自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激动,森明白的道理,他也同样明白。 之所以要这样做,陈东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首先自己手里的东西绝对是独一份,在市场上处于绝对垄断的地位,这就是陈东的基本底气! 再者,从森下意识的摩挲衣服的动作上,陈东也看出了他对这种衣服绝对的看好。 只是,森欺负陈东是新人,不会有太多的客户,甚至可能只有他一个客户!所以,他才提出了这样不着调的条件! 陈东对此的应对就是直接走人,用这种看似不合适的举动告诫了森的傲慢,传递了一种非常明确的态度。 打击掉森嚣张的老莫气焰,大家才能坐下来,开始真正平等的有诚意的谈判! 第一个回合的较量,陈东用不合常规的出牌,让自己占据了强势的地位。 第二十八章 成功的第一步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再次坐下之后,森让工作人员撤下了之前准备的茶水,然后亲自为陈东和卡佳沏上一种很具越南特sè的茶,殷勤的劝陈东品尝。 这种茶叶味道较苦,所以需要放糖来中和一下苦味,又加了几片柠檬,喝起来倒也有一番风味。 闲聊了一会儿,见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逐渐转入了正题,还是森先开口:“你的货必须独家供应我们,包销是最基础的条件,这个没有退让的余地!” 陈东微微一笑,说道:“在我的环节,我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如果多找几家分销商,就能达到竞争的目的,在你们争货的同时,我的销售价格肯定会被抬高---而包销,就等于我认可你做第二级批发的垄断经营,这对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稳定!稳定就是你得到的好处,我们可以长期的合作,垄断每个环节!” “稳定?这并不足以说服我,这并不能抵消制造竞争给我带来的现实的利润。” “陈,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太短浅了!” “哦?何以见得?” “让分销商去竞争你有限的货源,争相抬高进货价格,你当然可以得到暂时的好处,可是分销商进货价格提高必然会涨价销售,这对于你的货快速占领市场并没有利!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陈东哈哈大笑,玩味的说道:“难道由你包销你会允许我制定指导价格吗?我想,由你自己包销,你只会把价格定的更高----毕竟是垄断销售,并且这种明显是仿土耳其货的产品,我的出货价格和土耳其货的价格有着巨大的差距!你们有这广阔的利润空间……” “恶xìng竞争!你如果一意孤行,你就是在制造恶xìng竞争,这最终会影响到你本身的销售!” “哈哈,”陈东笑的更加开心了,回答道,“你也清楚,我产量很是有限,所以,我不会无限度的发展客户,恶xìng竞争吗,我可不认为会到那种程度!” 森眼珠一转,又抓到了话题,“既然你产量有限,而我们又绝对有实力吃下你的全部货物,你何乐而不为呢?” 见森说到这里,陈东心里暗乐,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损害客户利益,制造恶xìng竞争带来的坏处?陈东心里本来就是奔着让森包销来的,但是如果由陈东提出这个建议,森势必会就势提出价格要求! 现在陈东用本来就准备抛出去的条件做为谈判砝码,故意不答应森包销的要求,最后在合适的时机做为交换条件来提出其他的要求,实在是等于无本儿的买卖啊! 这就像喂狗,本来买来的狗粮就是为狗准备的,但是却偏偏不能痛快的把狗粮撒出去,一定要让狗做一个杂技动作才肯给它!其实狗哪里知道,这狗粮本来就是自己的啊,人怎么可能去吃那玩意儿? 这等于废物利用,用自己没用的东西去换一个有用的东西! 废条件在谈判中也可以利用,用对自己没用的条件去换对自己有用的条件,这就是陈东的想法! 而森在通过艰难的谈判才得到包销的条件,这样的来之不易,他自然也会很有成就感,在其它条件上的要求就会放低! 说到这里,条件逐渐成熟,陈东就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一把抓向早已看好的目标! 于是陈东沉吟道,“嗯….听起来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我开始报的价格绝不是包销的定价,如果你坚持包销的话,那价格…….” 见陈东对于一直不肯松口的包销有了转圜的余地,森心里大喜,表面却不露声sè! 可是陈东的意思肯定是要涨价了! 涨价虽然意味着利润的缩水,意味着大量金钱的流失,可是比起不能包销的损失还是小的太多太多!以陈东现有报价,即使再加上十来个美金,价钱还是和土耳其货有着巨大的差距,既然垄断起来了,那可cāo作的地方就无限多了起来! 所以此时的森,在心里已经认为涨价时必然的了,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也做好了接受涨价的心理准备。 但是总不能这样束手就擒,投降之前肯定还是要挣扎几下的,于是他也不忙着辩解价格的问题,却转而说道:“陈,我认为,你需要一个有实力的稳定的家族做你的客户,这对你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这话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白,就是提醒陈东要正视一个好客户的巨大潜力,不要因为眼前的小利就把客户的关系弄的太僵,说白了,就是提醒陈东涨价的时候不要乱来,要有一个合适的尺度! 陈东对此不可能不理解,但是森其实猜错了陈东的意图! 他绕来绕去并不是真的为了涨价! 五十-六十美元的利润,陈东已经很满意了。 假装不同意包销和趁势提出的涨价要求,都不过是铺垫! 陈东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拿到预付款,大量的预付款! 预付款是陈东借来的鸡,他得用这只鸡来孵蛋,来挣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如果没有这笔钱,厂子依靠自有的资金和从制革厂家赊欠的一部分原料,也是可以生产的,但是产量就差了很多! 要想上量,就得借鸡,这是陈东早就想好的方案! 于是陈东顺着森的话说道:“嗯…..又让你说到理儿上去了!我也很觉得有一个稳定的大客户是很重要的,你们家族的实力的确很大吗?” 森觉得自己刚刚说服陈东答应包销,又提醒陈东大客户的重要xìng,并得到了陈东的认同,心里自然狂喜,一时也就没再深思,快快的回答道:“当然,当然,我们家族来俄罗斯多年,不但建立了广大的销售网络,还积累了大量的资金,你和我们合作,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呵呵,你们有网络有资金,我呢,现在拥有的无非就是这种仿土耳其的皮装,你既然觉得我们的合作是双赢,又一意包销,那自然就是非常认同这种皮装的前景了!我这么理解没错吧?”陈东说完,仰坐进沙发里,嘴角含笑的看着森,不急不躁的等着他的回答。 森一下子僵硬了表情,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 不承认自己非常看好这种仿土耳其皮装,那就无法解释自己一意包销的行为,也无法解释自己着力强调的所谓双赢----因为陈东一个新人又没有值得称道的财力,如何和他的家族双赢?能凭持的自然是这种新皮装的创意所蕴含的巨大的商业价值! 可是如果承认的话,那确实不是森之所愿,因为那将让自己处于极为不利的谈判位置。 幸好,来了解围者! 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cāo着堪称标准的汉语替森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非常看好这种皮装的销售前景!” 陈东一直感觉到旁边的套间里有人,见他突然代替森出声回答,也不意外,毕竟以森的年龄也不可能是家族真正主事儿的人。 陈东拿出来的东西蕴含的巨大的商业价值,完全有理由吸引到家族的顶级成员出来谈判。 森站起来请中年人入座,然后恭敬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叔叔,在家族负责皮装生意!除非重大的客户,一般他是不会轻易出面的,就连刘恒也难以让叔叔用这样突兀的方式出面。” 言下之意,陈东似乎很应该受宠若惊。 陈东只是礼貌的点头致意,然后平平的自我介绍道:“陈东,新到莫斯科不久的华人!” 中年人目光迥然,看着淡然处之的陈东,脸上的微笑自然而矜持,矮小的身躯笔直的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长久处于决策位置而养成霸气,面对陈东,用和身材绝不相称的洪亮声音说道:“我是章,下边,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 “真正主事儿的出来了,”陈东心说,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但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 第二十九章 谈判(一)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章是前苏联时期来到莫斯科的越南人,开始时依靠苏联zhèng fǔ的救济生活,在社会主义帝国解体之初就开始经营皮装生意,那时的俄罗斯人确实是“人傻钱多”,只要你肯踏踏实实做生意,赚钱是很容易的事儿。 但是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如何快速发展,让生意走上正规,就会面临许多问题!这时候不但有来自黑社会的威胁,也有来自基本失控的俄罗斯官僚体系的名目繁多的敲诈,98年时的俄罗斯虽也说环境混乱,但是如果和苏联解体之初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章做为一个外国人,在如此槽糕的环境下,不但站稳脚跟守住了财产,而且帮助家族发展壮大,其能力可见一斑。 和这样的人谈判,头脑里边得上紧发条,思维要快速旋转,如果稍不留神就会掉入陷阱! 但是这样的人也同样具有绝大的魄力,一旦认清形势就会果断的做出决定,不会拖拖拉拉磨磨唧唧。 陈东喜欢这样的谈判对手,因为他握有必胜的底牌---他有莫斯科市场独一无二的产品! 当然,别人早晚会仿制,也会发过来同样的产品,但是这需要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 在别人反应过来并成功仿制之前的这段时间将是陈东敛财的黄金时机! 陈东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想法,他还是希望先尽可能多的了解对手的想法和思维方式,然后再后发制人。再说,让老同志先发表意见也算是起码的礼貌不是! 看陈东虽然zhan有了谈判的上风,却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沉稳的客气着,章不自觉的就对陈东的感觉又良好了许多!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真理在这里又得到了检验。 章zhan有主场之利,在年龄上又远大于陈东,他也就不再客气,说道:“森是家族的优秀人才,对于他的眼光我是完全相信的,所以,衣服我也不必再看!我们就开门见山的来谈一下基础的合作条件,既然双方都有合作的诚意,我相信我们必定能够达成共识!” “章先生,”陈东正sè答道,“你们有实力,我有创意和产品,我们的合作的确相得益彰!但是有一个问题,想必章先生也是深知的。” “哦?什么问题,你说来听听!” “这种产品只要投放市场,一旦形成规模销量,就难以避免的会引起其他越南人和华人商家的注意,自然也就无法避免被别人采样……之后,我们就将面临大规模的仿制浪cháo,到那个时候,价格就会一落千丈!” “这个是必然的后果,但是我们家族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来延缓这个情况的出现,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要求包销的原因之一。” “延迟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单单延迟并不够!我们还要有其它更加有效的措施,在被仿制之前拿到足够的利润!章先生不会想不到我所指的意思吧?” “你说的是…….”章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加快生产速度?” “呵呵,加快生产速度是其中一个方面,这点儿我会全力安排妥当的!”陈东继续诱导章老先生的思路,“章先生和森可以算一笔账,假如我们的产品被别人注意到,并展开仿制的周期是两个月的话,那我们初次到货定在十天之后和定在一个月之后,这里边可是有了二十天的差距啊!” “第一批,十天到货…..和一个月之后到货……”森边喃喃说道,边思索着陈东话里包含的意思。 章也在沉思,却并没有急着表示什么。 陈东决定再烧一把火,“假如单位生产速度恒定在每天一千二百件,十天生产一万两千件衣服,一个月则生产三万六千件衣服!那么,两个月的仿制周期从一个月之后算起,也就是从三万六千件衣服投放市场算起!这比从十天之后也就是从一万两千件衣服投放市场算起的话,我们就给自己争取了两万四千件衣服的利润空间! “两万四千件衣服的利润空间……”陈东说的很快,并没有给章和森留下太多消化吸收的时间,章只是沉吟,森就忍不住喃喃出声。 陈东说着,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煽情诱惑,“方领衣服和翻领衣服,我给出的批发价分别是一百二十美金和一百四十美金,而土耳其货的零售价是三百三十美金和三百七十美金!我们衣服的零售价在二百三十美金和三百七十美金的零售价位上,会极具竞争力,这点相信大家都有共识!” 说到这里,陈东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得给他们一些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森的脸上表情不停的变换,显然已经理解了陈东的意思,陈东竟然分别留出了一百一十美金和一百三十美金的超额利润!虽说这些利润要和三级批发商和零售商分享,但是留在自己环节的起码还有五十到七十以上的利润!天啊,森在心里呼喊,这事情未免太美妙了吧? 森能想到的章也能想到,只是他还想的多了一层,这样做,陈东本人还会有多少利润?章是万万想不到驴皮的成本竟然会那么低的,他只觉得陈东留下的利润已经很少很少了,甚至都不如猪皮大衣的利润! 因为前边在森提出降价二十美金的时候,陈东曾经气愤的难以自制,几乎要拔腿离开! 这个情节似乎在隐隐佐证着陈东给自己留下的利润已经很低了…… 可是,陈东为什么要把利润让出这么多呢?他肯定有所企图,森老练的经验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此时,一直优雅的在旁边充当花瓶的卡佳也消化吸收了陈东的话,在她直通通的心思里,实在不能理解一件衣服怎么可能给二级批发商留下如此大的利润空间!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东子,你为什么要让这两位先生赚那么多钱?我很怀疑你会不会赔钱!” 陈东微微一笑,却不说什么。 卡佳的疑问也正是章的疑问,他实在不知道陈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听到卡佳的话,森也从自己的YY世界里走了出来,也意识到了这事情太不合乎情理,里边肯定藏着某些玄机。看了一眼章,见他点头,就明白是示意自己开口来问,于是说道:“陈,听你这么分析,我很为我之前的莽撞脸红,在这里我首先要向你道歉!” 陈东又是微微一笑。 森就继续说道:“我和这位小姐一样,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丰厚的利润留给我们,我在这里诚心的希望得到你的指教!” 戏肉来了,陈东哪还能矜持? 他正sè说道:“首先,这是我表示和你们家族初次正式合作的诚意!这是对你们家族实力的尊重!” 这个马屁拍的很响,老练如章也不禁心里微微一热。 “其次呢,这里边还包含着几层意思,第一,我的报价比正常的报价确实低了不下二十美金,但是我和你们一样,多得到了二万四千件衣服的利润,这样比对起来,我也没有如何吃亏。” 陈东这么说,其实表示的是一种大度,因为谁都明白,即使加上这二十美金,陈东的批发价仍然算是很低,陈东照样可以多得到这二万四千件衣服的利润,这里边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但他强调“我和你们一样得到了二万四千件衣服的利润”就是在市恩了!里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为这二万四千件衣服付出了每件二十美金的利润的代价,而你们不但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反而每件衣服多得到了二十美金的利润。 第三十章 谈判(二)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森听明白了陈东的意思,章自然更明白! 但他们都不说话,因为陈东既然市恩,就会要求他们有所回报! 得到如此大幅度的出让利润,森其实在心里已经愿意为此有所付出了,何况还得到了包销的权益! “第二,”陈东继续说道,“在被仿制之前我们有机会多销售这二万四千件衣服,对于我们积累一定的品牌认知度,会有极大的助益!这点儿受益的主要是我,但我可以承诺你们做为长久的包销商,这样你们也自然间接受益!” 听到陈东的话,森大吃一惊,“你不准备用BOSS之类的大品牌商标吗?” 在此时的俄罗斯,中国产品完全没有品牌概念,大家就是靠着低廉的价格和巨大的产能来占领市场,一般商标都是冒用的BOSS之类的国际知名品牌,甚至完全不顾及自己是不是在女装上使用了男装品牌! 当时的市场混乱状态,可见一斑。 相对森的惊讶,章的惊讶却更深一层,他不是惊讶是陈东不套用大品牌的做法,而是惊讶于陈东的思维方式! 久历风霜的章,在陈东说出自己的意思的一瞬间几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陈东竟然选择树立自己的品牌,这才莫斯科市场上是绝无仅有的,并且看起来他很可能会成功!因为他选择的时机非常之棒,因为他拥有在市场上处于垄断地位的产品,并且绝对的物美价廉! 在这一刻,章很感激刘恒! 他很庆幸刘恒是介绍自己的家族给陈东认识,而不是别的什么家族! 这个人绝对是个鬼才,才来莫斯科没多久的他不但开发出了如此物美价廉的产品,而且敏锐的下决心树立自己的品牌! 陈东的品牌,看起来距离成功是如此之近! 想到这里,章心里热血奔涌,老迈的心脏充满了生机,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沉默,必须要表示些什么了! 于是,章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荡起,“陈!我知道你有要求,你尽管说出来吧,只要我能做主的,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狡猾的狐狸在最后给“无论什么条件”加了一个定语,他说的话听起来很给人打气,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承诺! 但陈东抛出了这么多砝码,又是包销,又是让利的,还描绘了建立自己品牌的无比美妙的前景,就不信换不出来一个预付款! 谈到现在,陈东的思路已经清晰无比,不必有什么犹豫,就直接说道:“章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魄力绝大,陈东在这里谢过了!”恭维过后继续说道,“我前边说的这些,包销也好,二万四千件的额外所得也好,甚至品牌的成型也是一样,都需要一个前提条件支撑!” 陈东让语气停顿了一下,以便使效果进一步加强,看到大家都被自己的话题所吸引,这才加重语气说道:“那就是资金!庞大的资金!我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够,所以我需要你们家族的实力和诚意---就是说,我需要你们的预付款!” 此时,章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默默的推算着各种可能xìng,和各种已知以及未知的风险。按着陈东提出的运作模式,章应该一次xìng把陈东一个月的产能,也就是三万六千件衣服的预付款交付陈东。 这不是一笔小数字! 按着方领款式和大毛领款式各占一半的比例,这笔货款将达到四百六十八万美金之巨,以通常的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比例,章得支付给陈东一百四十万美金强。 这笔钱对于家族来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主要的问题是陈东是新人而已,还谈不到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商业信誉,就这样把这笔巨款交付给陈东,章心里并非没有担心。 但是这种担心只是瞬间闪过,章的豪雄本xìng让他不容犹豫,机会总是转瞬即逝的,就是陈东表现出来的淡定心xìng和敏锐商业嗅觉就值得章冒险一搏! 章决定用这一百四十万美金赌一把,赌赢了就结交一个前途远大的朋友,并且可以大赚一把!赌输了呢?呸,章在心里骂自己,陈东可不是那种诈骗的小人嘴脸,就看这份遇事淡定的心xìng就让人折服不已! 章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些自信的! 想到这里,章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没有任何问题!三万六千件衣服的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我随时可以打到任何指定账户!” “我需要的不是百分之三十!” “那是多少?” “我需要百分之六十!” 陈东说的轻轻巧巧,十分的笃定章会答应他。 这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陈东是势在必得,他本身没有这么大的实力一次xìng压库三万六千件衣服,而厂家也万万不可能垫付如此之大的数额,再说,厂家也没有这么多钱!事实上,陈东的哥哥陈涛支撑着的这个厂子,已经是很艰难了,否则也不会有陈东的莫斯科之行。 只有陈东自己才知道这衣服的成本不过七十美金和八十美金而已,拿到这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陈东等于空手套白狼,等于用这个越南家族的本钱来做生意! 并且,有了充足的资金,就可以支付给制革厂家和各个加工厂家全额足量的款项,而此时的国内供应商们一般都只能拿到百分之几十的款项,余款要拖到第二次提货甚至年底的时候才能被支付!这里边不说资金周转方面的弊端,单是风险一项也是极大的,死账烂帐在哪个企业的账本上不是触目惊心? 如果陈东全额足量的付款,那供应商等于零风险赚钱,肯定会喜笑颜开的开足马力生产,全力满足陈东对于货量的要求,各个加工厂家自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只要资金到位,所有合作方都会把陈东当做菩萨供着,对于陈东这样的衣食父母对于产量的要求,他们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会不折不扣的完成的! 所以只要有了钱,陈东就是爷爷就是nǎinǎi,就可以随意的要求产量要求质量,并且不用担心执行情况被折扣。到那时别说三万六千件衣服,按着国内服装厂家的密度和开工状况,就是七万两千件衣服也是手到擒来! 钱是一切的基础,没钱就没产量,所以陈东的谈判思路都是围绕着这百分之六十预付款展开的。 所以这百分之六十预付款陈东势在必得! 第三十一章 谈判(三)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章下意识的伸手拿起陈东的样品皮装,轻轻的摩挲着,心思不断翻腾:原来这才是陈东真正的要求啊。 按着一般的道理来说,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这样的要求,章根本就不必考虑,直接拒绝都是客气的选择,就是反应再激烈一些也是非常正常的,因为这种要求实在有点儿过分! 可是现在章却不得不认真考虑陈东的要求,因为这个人在前边的谈判中确实做足了功夫,不但让出了巨大的利润,另外的市恩,展望前景也都是不得不考虑的筹码。 不管章的沉吟犹豫,森先跳了出来,“陈,你的要求太可笑了!说实话,给付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已经是叔叔格外的照顾了!先不说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绝无先例,单单说二百八十多万美金,嗯,折合你们人民币两千八百多万元,这等巨款怎么可能依凭一纸合约就交付给你?说句难听的话,万一你卷款私逃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担负了何等巨大的风险!” 对于章答应给付陈东一个月产量三万六千件衣服的百分之三十定金,森已经很不满意了,认为吃了大亏,担了大风险,只是摄于章一直以来的权威才不敢说什么,等到陈东提出百分之六十,森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对于森这样没有礼貌的言辞,陈东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却先有人忍不住了! “我们的东子将给你们带来多么巨大的利润,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一万倍!只是第一个月将要交付给你们的三万六千件衣服就起码让你们赚一百八十万美金!而我们东子自己呢?他才赚多少钱,七十二万美金还是可笑的三十六万美金?你们占据了三倍甚至六倍的利润,才让你们担负百分之六十的风险而已,你还竟然说我们东子可笑!!!我看你才真是太可笑了!” 卡佳柳眉倒竖,丰胸起伏,语气激动的斥责着森! 陈东目瞪口呆的看着卡佳,这姑娘激动的满脸通红,怒目瞪视着森,生似森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天大事情一般!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陈东就是卡佳的逆鳞,她心里的完美爱人刚刚侃侃而谈,哪里都占尽道理,处处为大局着想,这个可恶的越南人却敢说东子可笑?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几乎是条件反shè一般,卡佳就把心中的愤怒倾泻而出,仿佛要用怒火把森燃烧到体无完肤! “我们的东子”卡佳说的自然而然,纯由心而发,母虎护崽一般的情绪是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陈东又岂能不知? 在这尔虞我诈的商业谈判场合,陈东心里却滋生出一种叫做温馨的情绪,湿漫漫的浸润了心田,卡佳的影子再次和兰欣重合又分开,分开又交叠,一时间心情激荡竟不能语! 卡佳却意犹未尽,对着张口结舌的森继续说道:“还有卷款私逃…..这样的话也能对着我们东子说吗?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这是在侮辱人格!” “东子,你需要这二百多万美金,应该早告诉我的,我真的不愿意你为了这点儿钱被他侮辱人格!”卡佳转头对陈东说着,眼里甚至都噙上了泪珠,对于森怀疑陈东可能会卷款私逃的说法,卡佳心里的难过实在远甚于陈东,不过这还没完,接下来的话更让陈东大吃一惊,“区区二百多万美金,我来给你,也省得我们再损失那么多的利润!” 陈东猜测到卡佳的家庭势力不小,经济条件也应该很是不错,却万万没有想到能到在二百万美金前边加上“区区”的程度! 可是陈东怎么可能拿卡佳的钱?先别说卡佳的长辈会不会允许她调用这样的巨款借给一陈东,毕竟陈东对于他的家庭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华人!就是男人的自尊也无法让陈东去拿卡佳的钱,越是暗暗滋生了好感越是不可能!何况和越南人的合作也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销售网络的强大分销能力! 其实对于二百多万美金,陈东也并非毫无办法可想,首先刘恒可以帮陈东筹集一部分。另外,虽然还不知道尤拉要让陈东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不过看尤拉的态度,陈东也有很大把握可以从她那里暂借到这笔钱。 但是陈东不愿意结这个因果! 并且陈东也有把握让老越南章乖乖拿出这笔钱! 陈东此时已经平复了情绪,握住情绪激动的卡佳的小手,安抚着她。 卡佳身体一僵,随即就变得柔软似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缓缓的坐到沙发上,用另一只手覆盖在陈东的手上,四周再没有任何光和影,什么章啊森的,都被自动过滤掉了,此时的卡佳的心里早没了美金皮装,充斥的全是柔情和蜜意! 陈东没有时间体会卡佳的小女儿心思,用毫无波动起伏的平板声音对章说道:“章先生也是和森一样的想法吗?如果确实觉得我说的很可笑,那我马上告辞!” “哪里,哪里,”章满脸堆笑,嗓音里带着不安,“我怎么可能和这畜生一样的想法,陈先生尽可放心,我对于合作是有万分诚意的,我愿意对陈先生的一切提议认真考虑!” 说完之后,语气转厉,对森怒声说道:“畜生!你怎么可以和陈先生这样说话?还不快滚出去!” 森脸sè苍白,低头就要走出房门。 “回来!”章又厉声拦住了森,“先去给陈先生道歉!” “对不起,陈……陈先生!”森一直以来都是称呼陈东为陈的,现在却不得不加上了先生二字。 “哈哈哈,”陈东笑着说道,“不必说什么了,年轻人说话都有冲动的时候,没什么,没什么啊!” 又对旁边痴痴的卡佳说道,“卡佳,我现在和章先生要谈几个关键的问题,你就坐在这好好听听,不要再插嘴了!”说着暗暗捏了捏卡佳的手。 卡佳心跳的像小鹿在撞,别说不让她说话,就是让她说话,她也得说得出来才成啊!见卡佳重重的点头,陈东心里很满意,觉得这姑娘很聪明嘛,这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陈东这样说,把卡佳和森放在了一样的地位,而把自己直接处于和章同等的谈判地位,这样,刚开始章营造出来的长辈的威势就算是彻底瓦解了! 自此,章再不能用森的插口来缓冲自己,什么条件都只能和陈东当面对话,成或者不成都是一言而绝! 陈东见卡佳点头,还以为是卡佳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却不知,这姑娘只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而已! 章可不像卡佳这么迟钝,他马上就明白了陈东的意思,其实,他本不愿意把森赶出房间,和陈东的谈判曲折环绕,陈东在亮出底牌之前做足了功夫,这样的场合对于锻炼年轻人是十分有利的,他自然想森在旁边,就算不能插话,听听也是好的啊! 于是顺势说道:“森,你老老实实给我站到后边去,好好听陈先生的教诲!” 森被卡佳和章二人连续训斥,实在是他自己弄不清楚形势,此时的陈东对他的家族的意义,往近了说是代表着巨额的利润,往远了说一旦品牌成型,那代表的更是难易言计的商业前景!森本身已经不够斤两和陈东平起平坐的来谈判了,远在章直接出面的那一刻起,其实陈东已经站在了森的上面的位置,只是森还依着一直以来的惯xìng,把自己摆在了和陈东平齐甚至还更高一些的位置! 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仍然言语无忌,先是被卡佳所怒,后又被章所训,其结果就是陈东踩着他的肩膀,成功站到了和他的亲叔叔,家族的重要人物章平齐的位置! 森的气焰是被完全打掉了,但是森所提出来的问题却不能不回答,因为章的心里恐怕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思,只是他老练的不说出来,却是不愿意得罪陈东这位“财神”! 第三十二章 功成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以章家族的实力,二百八十万美金,自然可以轻松拿出来,但是就这样毫无保障的交给陈东这样一位既没有太多的往来,又没有担保资产在莫斯科的人,实在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横亘在谈判路上不可逾越的一个大障碍! 要使谈判顺利进行下去,这个障碍必须首先扫除。 陈东决定马上搞定这个问题,对此他早有腹案,于是他说道:“刚才森提到的百分六十预付款没有先例的问题,这个我也是承认的,但是没有先例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这个第一次!就像我的产品一样,在莫斯科也是没有先例的,可是我不也照样做了出来吗?” 章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心情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刚刚因为森的不老练而使自己处于较被动位置的事情的影响,说道:“陈先生高才,这个比对实在是很有味道!确实,我们不能拘泥于先例啊!今天我们这里就至少有三个先例了:做独一无二的产品,做自己的品牌商标,呵呵,还要加上这个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 “章先生过奖了,”陈东淡然说道,“至于说贵家族所支付的预付款的资金安全问题,这个确实存在。但是在莫斯科这样不规范的市场,做我们这样不规范的贸易,使用信用证自然是不可能的。支撑大家之间信誉的全凭的是诚信二字,而我们这次第一是数额巨大,第二是我在莫斯科不名一文,几乎是白身,这自然难免贵家族有所顾忌!” “既然陈先生挑明了说出来,我也不必不承认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我得对家族负责啊!” “章先生,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只要资金到位,我们这次的垄断经营将持续三个月之久,第一个月我们受各方面条件限制产量较低,可也有三万六千件之多!之后更是每个月递增,到最后在三个月的垄断期里,我们起码将会有十几万件的产量!不必说这些货物将给你的家族带来多少利润,我现在只想请章先生帮我算算会给我带来多少利润?” 章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陈东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还是回到道:“按着陈先生现在的报价,如果章某没有算错的话,陈先生估计每件衣服有二十美金的利润吧?” 陈东微笑答道:“章先生慧眼如炬,确实是二十美金!” “真不知道陈先生是如何做的,竟然能用这么低廉的成本做出如此成sè的服装,实在是佩服啊佩服!”章在感叹的同时,很为自己知道了陈东的底价而得意,然后接着说道,“这么算下来,陈先生以如此年轻之身,在短短三个月里就将坐拥将近三百万美金之巨的财产啊!我算的没错吧?” “不,章先生算错了!” “噢?这是从何说起呢?”章错愕道,心说难道这种小学生算术我也会算错不成? “章先生,第一个月为了保密的问题,所以我们要压库整整一个月,这就使得我方的资金严重不足,所以我需要贵家族的预付款支持,为了这个我报价之低,想必章先生也是深知的!但是第二个月呢?章先生还忍心让陈东只是喝点儿汤汤水水吗?” 章只是略一思索,就大笑着回答道:“陈先生说的是,是我老朽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第二个开始我们自然要平分利润,这么算起来,陈先生获利还要再加上二百万美金了!” 章说的看起来爽朗,可心里的肉痛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就是说,我这三个月将会用合法的手段赚到差不多五百万美金,这还不算后边品牌成型之后的无形资产!” “是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那我何必用遭人唾弃的方法来攫取这不明不白的二百八十万美金呢?” 如拨云见rì一般,道理突然就明朗朗的呈现在大家面前:五百万和二百八十万,合法和非法……没有人会不明白这里边的差距!孰轻孰重大家都明白,陈东更明白! “今rì章某受教非浅啊!陈先生思路清晰,辩才了得,老朽佩服啊!二百八十万预付款章某随时交付!”章也是有担待的,既然明白了里边的利弊,马上就拍板定音! 何况这老章心里也有他的盘算,陈东是刘恒介绍来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虽说这事儿没有刘恒的掺和,但是一旦有事儿,他刘恒是万万脱不开干系的!以自己在越南帮中的地位,对付刘恒一个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森听着陈东侃侃而谈,心里百味杂陈,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如此优秀,如此强势,无论是在家族里边还是在和华人大交道的过程中,实力强大如刘恒也只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可是如今这个人……只用半天的时间就把自己踩在了脚下! 他不甘心,却无力反击,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卡佳心里甜蜜蜜的,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爱人终于赢得了至关重要的胜利,还得到对手如此高的评价!至于陈东能赚多少钱,这在少女心中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他成功了,他成功自然就会开心,他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既然谈妥了价格和预付款的问题,那其余的就都是细枝末节了,很快双方就签完了供货合约。 在章的坚持下,合约上写了陈东准备开发的皮装品牌《巅峰》的后续包销权利,但是陈东要求加了限制条件,包销只限在华人和越南人之间,对于俄罗斯经销商不在此列! 章细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在他心里中国货一直都是越南人和华人在批发销售,怎么可能进入俄罗斯人的销售渠道?俄罗斯小户还要从越南人手里进货呢!大的俄罗斯经销商却只会经营土耳其和意大利的产品! 既然一切敲定,,百八十万美金也顺利到手。陈东就要告辞回去,可章却不答应。 虽然陈东还有无数事情要急着回去处理,要安排款项回国,要沟通生产周期,还要向何丽美女通报情况……可却实在禁不住老章先生的热情挽留,一餐晚宴怎么也推脱不掉了。 第三十三章 韵(一)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依次入座之后,章把陈东介绍给家族的几位年轻jīng英,“这位是陈先生,以后将会是我们家族的最重要的客户之一!陈先生年少有为,在许多方面都不是我这老朽可以相比的,你们几个以后要多多向陈先生请益!” 自森以下自然都是聆听章的教诲,尽管心里腹诽也不敢显形于sè,不过这可不包括坐在章旁边那位眉目如画的少女,她叫韵,是章大哥的女儿,家族二代全是男丁却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韵自小就佩服叔伯哥哥森,觉得哥哥成熟稳重行事得体,远不是一般同年人可比的,却听说森今天在这个乱七八糟的陈东那儿吃了大亏,还被章叔叔好一顿教训,小姑娘的心里早已憋着劲儿要在宴会上给陈东一个难堪了。 如今见陈东衣着简单普通,心里早有十分的看不起,要不是看这小子长的还算周正的份上,早就要开口讥诮他几句了,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却听章叔叔又说让他们向这个家伙多多请益,哪里还忍得住心里的不满? 小妮子鼻头一皱,计上心来,心说:章叔叔不是夸你年少有为吗,你自己也装大辈儿,偏偏要和章叔叔平起平坐,我今天就把你灌个酩酊大醉,让你出个大丑! 当下计议已定反而平复了心思,淑女般坐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应酬起来,看那副乖样,让平时熟悉她作为的叔伯兄弟们都觉得奇怪了起来,不过看她随便飘过的几个眼神儿,马上就明白了她的计较,各个在心里不由兴奋起来,人人都期待着看这个自高身份的陈东出丑的样子! 陈东一早就看出这韵的与众不同,开始时候见她满脸不忿的样子,哪还不知道是因为森在谈判中吃亏的事情?后来又见她突然面露笑意,心里早早就jǐng觉起来了,心里想着她不过是要在言语上讥讽自己,看在章的面子上,嗯,还有看在她怎么说也得算是美女的份上,也没有准备和她计较什么。 后来见满桌上的人表情都起了变化,只有章还在兴奋的大谈今次谈判成功的重要xìng,陈东已然猜到大家是要对付他了,不过想着章在这里,他们也难过分,心里就没有太在意。 陈东毕竟少年人心xìng,今天谈判成功,一下子就拿到二百八十万美金,心里的兴奋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想着前两次只不过汇回去了区区十几万美金,陈涛已经兴奋的多次打来电话,每次都是乐不可支的大说特说给供应商付款的时候,供应商如何如何的高兴,如何如何的恭维着他! 这次一下子就是二百八十万美金,折合黑市价格两千八百万人民币,还不知道陈涛会乐成什么样子呢!必定会趾高气扬的对各供应商颐指气使,呼喝着各加工厂家加快生产速度更是用膝盖都能想到的事情! 心情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是一点儿都没错的!连平时说不上喜欢的伏特加都喝起来格外的浓香,傻卡佳自然是以陈东之乐为乐,见陈东开心他也开心,自己开车不能多喝酒,就在旁边喜滋滋的给陈东倒酒,陈东喝一杯她就倒一杯,侍者抢都抢不过去! 看着这个无意中的帮凶,韵开始的时候很是开心,心说“这傻丫头倒会帮忙!现在这样给他倒酒,等会儿我们可就省事儿多了!” 可时间久了,看卡佳一脸花痴样的在旁边给陈东倒酒添菜,不知怎么的就越看越是生气起来,早忘记了人家卡佳等于是在帮自己呢! 金钱在手,美酒在口又有佳人在旁边温柔,陈东一时也是飘飘荡荡如在云端,不经意间却看到几个章家子弟嘴角的坏笑,心里一惊猛然醒悟,“这帮货sè是要灌我喝酒了!”可怜傻卡佳直通通的心思还做了人家的帮凶。 不过陈东可也不怕,心里冷冷一笑,“是骡子是马就牵出来溜溜吧!” 在拼酒之前,陈东还得先把正事儿办了,保密工作是必须要到位的:“章先生,鉴于人多手杂,我这次带来的五十九件样品,我建议还是销毁为好!” “销毁?”不等别人说话,韵先不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这里还会出内jiān不成!” “韵小姐说的哪里话来,我怎么会怀疑贵家族有内jiān?”陈东微微一笑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陈东第一次直视韵的眼睛,韵只觉得陈东的眼睛里隐藏着的幽深仿佛要把人吞掉一般,弄的韵的心脏不争气的蓬蓬直跳,可嘴里却强说道:“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陈东心情很好,就忍不住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内jiān是断断不会有的!只是这衣服做的如此好看,假如有人忍不住把它们穿了出去显摆,那岂不是就泄密了?” “哼,”韵道,“亏得叔叔还夸你年少有为呢,连个季节都分不清楚,现在是夏天谁会穿着皮衣乱跑,除非是疯子!” 听她这么回话,陈东心里一动,一个早就存在心里的疑问正好可以在这里说出来,以章家族对俄罗斯的熟悉,肯定能解释清楚,于是故做不知的说道:“夏天没人穿皮衣吗?可为什么我们的皮衣在夏天还会这么好卖呢?” “哼哼,”韵还是不等别人说话,依然抢着回答道,“这都不懂吗?让本小姐教教你吧!” “呵呵,愿听指教!”陈东说道。 韵见陈东样子恭谨,模样又生的周正,心里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可恶了,还想着等会儿是不是不要把他灌的太厉害了,可转眼一看卡佳又帮陈东递过一张纸巾,心里就突然愤愤的生气:“一会儿活该灌死他!” 心里生气,大小姐哪还有心情给陈东讲解?身子一扭,自顾自的嘟起嘴吧,管你陈东知道还是知道呢! 章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侄女的脾气的,也不以为意,接口说道:“这前苏联时期……” “叔叔别说!”却是韵看到陈东听的认真,又不愿意让叔叔来说了,“这幼儿园小孩子都懂的事儿,就不用叔叔来说了,我来讲给他听吧!” 陈东见她讥诮自己也不生气,却是卡佳听着刺耳,再看过来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韵也怕她,干干脆脆的就瞪视了回去。 眼神儿里还捎带了些信息“有本事你给他解释啊!” 可惜俄罗斯人却没有东方人的细腻,对她眼里的信息根本就看不懂。 第三十四章 韵(二)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韵却是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前苏联时期和帝国解体之初,整个俄罗斯一直是轻工产品缺乏,民众手里总是有钱买不到东西,所以慢慢就养成了提前消费的习惯,只要在市场上看到需要的东西,不管是当时有用还是要过半年才有用,总是先买下来再说!” 陈东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担心冬天买不到皮衣,所以现在先买!” “是啊,俄罗斯人就是很傻,虽然现在什么商品都已经很充足了,可是他们还总是沿袭着以前的习惯,总怕到用的时候却买不到需要的东西!却不是有人真的会在夏天穿皮衣!” 韵可不管在座的还有卡佳这个标准的俄罗斯人,或者是知道却故意要刺刺她!捎带着把陈东也讥诮了一句! 陈东握住卡佳的手,安抚住她,接口说道:“嗯,韵小姐说的很对,看来是不会有人因为把衣服穿出去而泄密了!” “那是!”韵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可是如果有人被灌醉了…..不小心泄密呢!”陈东坏坏的说道。 “你…..”韵自然明白陈东是早已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怀疑前边陈东问俄罗斯人是不是夏天穿皮装都是故意给自己下的套子! “竟敢戏弄本小姐,等会儿有你好看的!”韵恨恨的想着。 “好了,”章适时出来打圆场了,“韵你也别闹了!防患于未然啊,保密确实不是一个小事情,还是谨慎为好,陈先生的顾虑是完全正确的,我这就吩咐人去把衣服销毁!” 既然章也这么说,韵却是不好再死缠烂打,不过她眼珠一转,却是有了主意,说道:“叔叔,既然这么重要的事儿,我看您还是亲自监督一下比较好啊,不然真的出了什么纰漏,可怎么向这位年少有为的陈先生交代啊!” “你这丫头!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陈先生说话?不过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去过问一下的踏实!”章说完,向陈东告了失礼,真的去处理销毁衣服的事情去了。 见章离开,森也不愿意再坐在这里尴尬,他行事稳重,不能眼见着韵他们胡闹,心里却又隐隐盼望着陈东真能出一个大丑!于是也说要帮着叔叔监督处理衣服,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韵大小姐见目的达到,成功把章老先生请了出去,心情不由大好,挤眉弄眼的给喽啰们发布指令。 大家自然心领神会,于是宴会上的气氛立刻一变,泼剌剌的就活跃起来。 这个说,“陈先生年少有为,以后还要多多指教,现在先敬先生一杯!” 那个说,“陈先生心思真是细致,衣服销毁就完全没有了泄密的担心,真是值得我们学习,一定要给陈先生敬一杯酒!” 再来一个又说,“陈先生竟然能开发出这样物美价廉的产品,实在是天才啊,这杯无论如何是要干掉的!” 各种各样的借口不一而足,反正就是要让陈东喝酒罢了。 陈东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却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暗地里却运气把酒气慢慢散开,所以越喝反而越见清醒,到后来,这帮子弟不由惊异于陈东的酒量和豪气! 对于久居俄罗斯的这帮越南子弟来说,酒量也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义气可交的尺度之一,如今见陈东如此喝法,又细思陈东的做为:开发出如此赚钱的产品,还让出那么大的利润,并且承诺了以后品牌的包销权益,实在说起来是友非敌啊! 这么一想,大家敬酒的势头就越来越低了,韵一看大家的表现,不由又气又怒,索xìng也不指望他们,反正已经灌了陈东这么多白酒,自己可还没喝几杯呢,凭自己的酒量撂倒他也绰绰有余了! 打定了主意,韵便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陈….先生,看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啊,喊你先生都把你喊老了!不如就喊你陈东吧?” 韵虽然用了询问的语气,却并不等陈东答应,直接就又说道:“陈东,谢谢你今天给我们家族生意带来的好产品,我来代表父亲叔叔和哥哥们敬你三杯酒!” 说完也不坐下,示意侍者拿过来六个大号红酒杯,一一倒满,又让侍者把其中三杯给陈东送了过去,然后一双妙目就在陈东脸上扫来扫去,等着看陈东如何回答。 这三大杯酒足有半斤,一般人别说已经喝过很多,就是滴酒未沾的时候,连喝这三杯酒怕是也要酒意酣然了。按说之前韵喝的酒即使没有半斤,四两怎么也得往上了说,难道这越南丫头就真的这么大酒量? 卡佳看到这么大三杯酒,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这个越南贱人是要灌倒东子啊! 再看对面那位叫做韵的越南姑娘,不由觉得很是不顺眼:“身材那么娇小,偏偏长那么大胸,还用力挺着想勾引谁呢?这里的男人除了东子之外可都是她什么哥哥弟弟的啊,那自然是…..” 这么一想,卡佳哪里还坐的住,腾的就站了起来,伸展腰肢让自己傲人的身材尽显,要比胸前的绝对高度,韵确实是差了不止一筹啊! 见卡佳挺身怒视自己,韵又岂干示弱,立刻撇开陈东瞪了回去,两张绝美容颜都是含露带霜,眼看着两雌大战就要爆发! 陈东赶紧站起来说道:“卡佳,我们是来做客的,得有礼貌,先好好坐下说话!” 看陈东数说卡佳,韵大小姐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看着卡佳,还翘着鼻尖“哼”了一声! 卡佳这次却不肯听陈东的了,俏声说道:“东子你坐下啊,我陪这位懂礼貌的越南小姐喝这三杯酒!”声音里把“懂礼貌”这三个字咬的重重的,明明就是指责韵大小姐不懂礼貌的意思了。 韵大小姐柳眉一挑,从容应战,“好啊,你想喝我肯定奉陪,不过他是他你是你,你喝酒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替不着他!” 西方人在搅绕方面和东方人还是有些差距的,真要绕来绕去的拌嘴,两个卡佳加起来绑在一块儿怕也不是韵大小姐的对手,不过卡佳自有卡佳的办法,她本来就不准备和韵玩儿弯弯绕,她根本不管你说什么,她就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心思就够了! 卡佳俏脸紧绷,声音婉转好听,说出来的内容却是直指本心,根本不讲一点儿策略和委婉,“我看的出来你们想让东子喝很多酒,你们想让他喝醉!可是我真的看不出来让他喝醉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但是我知道你们正在这么做,并且做的兴致十足!尤其是这位韵小姐,你好像很不喜欢东子,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和东子喝酒,为什么偏偏要想办法让他喝醉呢?难道是想让他出丑吗?可这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不是你们家族未来最重要的客户之一吗?或者说让客户出丑是你们家族的传统?” 卡佳说的又急又快,情绪很显激动,但是像她这样把大家心照不宣,甚至是刻意避开的话题直接挑明了说,确实让同是东方人的陈东和章家族诸人很是不适应,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话很有穿透力,让韵之外的章家年轻一代的jīng英们很难招架,尤其是最后连续多个毫不掩饰的疑问句,更是让诸人难以做正面回答! 有时,西方人的直截了当反而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第三十五章 华丽扑街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韵在家族虽然被娇惯,自己也时时的流露出娇娇小姐的姿态,不过她可不是真的花瓶,反而是一个蛮有心思的女子,不然家族第二代这么多jīng英也不会唯她马首是瞻。其实,就是章之所以离开去处理衣服的事情,也未尝没有让她搅闹一番,挣点儿面子回来的意思! 不过少年男女,心思缠mian难测,今天和陈东对上却是让韵屡乱芳心,现在见卡佳这个番婆子侃侃而谈,竟是要出尽风头的样子,心里如何不气?这就越发起了争胜的心思:你不是要护住这个傻小子吗,那我更要把他灌醉,偏偏让他出个大丑,让他一辈子都记得我韵大小姐! 想到这里,韵咯咯笑道:“卡佳小姐干吗这么激动?我看是你们西方人不了解我们东方人的习惯和思维方式,在我们而言,越是重要的客人越要让他多多喝酒,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尊重和热情!” 对于陈东,韵虽然是今天才刚刚见面,但是就在陈东刚刚和章谈判的时候,家族里边的重要人物就已经通过摄像头全程观看了陈东的表现,期间更是通过家族的情报网络,迅速的查明了陈东的来龙去脉,在短短个把小时甚至连陈东和卡佳的关系都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也是陈东和章能这么快就顺利签约的原因之一。 韵知道卡佳和陈东也只是认识很短时间而已,所以语气里特意把“不了解”三个字重重的强调了出来,更有意无意的表达着东西方隔阂的意思,讥刺卡佳不要太过自作多情! 可是她家族的情报再灵通,也难以探知心灵层面的东西!哪里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到现在短短时间里,陈东和卡佳心灵屡屡碰撞,关系实在已是复杂难明! 有人说恋爱的男女最是敏感,也最是聪明,这话真的很有道理,放在平时,卡佳还真不一定能体会到韵在言语里夹带的骨头,可现在卡佳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韵的意思! 卡佳双颊晕红,戚眉含怒,“我才不管你所谓的尊重和热情!我只知道你想让东子喝醉,想看他出丑,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韵看她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还东子东子的叫的那么亲切,也不想想不过是认识没多少天的普通朋友而已,难道还真把这傻小子当你老公了不成!俄罗斯女人真的都是花痴,眼前这个更是花痴中的极品! 韵越想越是不忿,转眼却看陈东笑嘻嘻的坐在那里看两个美女吵架,手却还在卡佳手心里拉着,不由怒从心生,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邪火一下子就顶到了脑门上,再也不顾忌什么客户不客户,冷冷一笑,对陈东说道:“陈东,你一个大男人就想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吗?到底敢不敢喝我这三杯酒?要是实在害怕就说出来好了,顾念着你陈先生年少有为,我也不敢为难你!” 陈东心想这丫头莫不是疯了?怎么今天一定要和我做对,话也越说越难听。看来不给她点儿教训,这事儿还真不好了解,嘿,不是想灌醉我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千杯不倒! 想到这里,陈东强拉卡佳坐下,也不抬头,低眉敛眼的说道:“韵小姐对华人的酒文化了解颇深,话说的也很是有理,我要是推脱倒真显得不知道好歹了!” 韵虽然一直铆劲要把陈东灌醉,可见陈东真的要喝了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应该的喜悦了,默默计算一下陈东开始喝下去的酒水,加上这三杯怕不是足有二斤多了?虽然看他酒量不错,可真要喝这么多,可别真给喝坏了啊! 于是就说道:“你.....你要是真的不能喝,那就.....那就.....”几番犹豫终于没有说出来如何,但是语气已经大大柔和,声音里转圜的余地明显。 可陈东恨她刚才说话难听,已是准备要把她灌醉了,也没有太在意她态度的转变,随口应道:“我一定会和喝的!” 卡佳见陈东答应喝酒,不由大急,一张俏脸气的晕红,眼睛里甚至都要滴出泪水,“东子,你……” 语音哽咽,说着索xìng自己要伸手去端陈东面前的酒杯!却被陈东赶紧拉住,凑在卡佳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从来都不会喝醉酒,你安心等着看醉美人吧!” 卡佳耳边搔痒,却是陈东说话时的呵气吹拂,心里马上就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可仍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的不会醉吗?” “嗯,你放心!” 看到陈东眼睛里流露出的自信,卡佳马上就坚信了他的说法,在她心里其实愿意坚信陈东说的一切,就是比“不会醉酒”更荒诞十倍的话,只要他认真说来,她也愿意相信! 可转而却又想到陈东说的什么“醉美人”的话,不由心思百转,顺口就问了出来,“你…你觉得那个越南人很美吗?” 遇到这种话题,是个男人都会头疼:说不美肯定会被指责不诚实,说美却会让佳人发飙! 敷衍,是此时的不二法宝,“你比他漂亮多了!”陈东说道。 “真的吗!”卡佳柔媚一笑,佳人如玉,灯下观景更甚平时,陈东一时不由看的呆了! 韵先是看到陈东和卡佳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后更是见陈东发呆似地看着卡佳,心里没来由的就大气! 暗暗发狠,灌死你活该! 心里生气,马上就形诸于sè,冷下脸来,恨声恨气的说道:“陈东,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要喝就快干了,本姑娘在这陪着你!要是不敢喝就请明说!” 陈东看她刚才态度还好,可转眼就又变脸了,对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无法把握啊。不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催这么紧还不是自己找收拾呢! 陈东也不再多话,把三杯酒从从容容的一一喝干,然后行若无事的瞄着韵。 韵没想到陈东真的如此海量,三大杯酒瞬间就被喝干,看起来脸sè还是不红不白的看不出丝毫酒意,更见那小子瞄着自己一副讥诮的神情,心里哪能不怒?也不待别人再说什么,用比陈东更快的速度喝完了自己面前的三大杯酒! 既然决定给她长点儿记xìng,她之前又没喝多少,这三杯酒看起来是不够的,于是陈东说道:“今天生意谈成,又承蒙贵家族热情款待,现在更有如花似玉的韵小姐代表家族给我敬酒,陈某不胜荣幸!不过华人有句俗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这里我也回敬韵小姐三杯,我想以小姐的豪气是必不会有所推拖的吧!” 说完就示意侍应生把刚刚喝空的六个杯子分别倒满! “华人还有句话,叫做先干为敬!我身处客座,自然是要礼敬韵小姐这位主人三分的!”说完就好整以暇的把三大杯酒又一一喝干! 章家族诸人见陈东豪饮不由大吃一惊!到现在哪还不明白陈东是恼韵说话没有分寸,又想设计他,这是反客为主要把韵给灌醉! 韵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按理说自己的酒量也算是大的,可要真是再喝这三杯,那是铁定要出丑了。 到现在韵是恨的陈东牙痒痒,又恼自己识人不明,没有看出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酒量,到现在被他戏耍却骑虎难下! 暗地里一遍一遍的发誓等陈东落在自己手里,要如何如何的收拾他,在心里都把陈东挫骨扬灰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管如何暗自咬牙切齿,眼前这关口还是要过的,陈东已经喝完,却故意不看韵一眼,但是卡佳那挑衅的目光却时不时飘来荡去,让韵一阵阵的怒气上冲! 旁边的家族子弟此时都跳了出来,齐心协力的要阻止韵。 “韵姐你不能再喝了啊,再喝你就真的醉了!” “韵,你没有陈先生的海量,不能再逞强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就是不喝陈先生也不会和你计较的!” “我已经派人去喊章叔叔了,韵你要再敢喝,回头章叔叔告诉大伯可饶不了你!” 众人相劝,有的直抒己见,有的迂回包抄,还有的威胁恐吓,反正就是不准备让韵再喝这三杯酒了! 陈东嘴唇一抿,也出言劝道:“虽说巾帼也不让须眉,可韵小姐年龄幼小,我又和章先生平辈论交,韵小姐就不必行这巾帼之事了,这酒不必喝了!” 这话可点在了韵的死穴上,她刚刚不肯喊陈先生,一意要以“陈东”相称,现在被人家反了回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丢这个份儿的! 话陈东华还没落地,韵已再不犹豫,端起酒杯就直直倒入自己嗓子里.....可惜这事儿实在不是逞强就能斗胜的,第二杯还没倒完就是一阵子天旋地转……韵大小姐华丽的扑街了! 据说,韵大小姐梦中把陈东大卸八块然后又抽骨熬油,痛痛快快的把那厮蹂躏了一回! 还一直大喊:陈东,这下让你知道姑nǎinǎi的厉害! 第三十六章 火热的俄罗斯少女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虽说运劲化掉了绝大部分酒力,可最后和韵拼酒的时候实在喝的过猛,一时没有化的干净。在酒宴上还能勉励支撑,等一上车心情放松,又被车子行驶时候的晃动所扰,迷迷糊糊的竟是醉了。 卡佳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伸手触摸陈东的脸庞,看着孩子一般熟睡的陈东,卡佳心里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她回忆着认识陈东的过程,这一切迷幻的仿若处在梦中。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并且爱的那么无可救药!从此,他就充斥在自己的周围,包裹的自己紧紧的---睡觉时他会在梦中对自己凝眸,用餐时会牵挂他是否温饱,就连上课时,他的身影都会和教授重合! 车子开的很慢,卡佳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惊醒了他,她愿意就这么呵护着他,一辈子! 早上阳光耀眼,陈东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股少女的体香直直的窜入鼻尖,朝阳下少女脖颈后边金sè的绒毛柔软闪亮! 卡佳卷着身子,背对陈东,只穿着胸衣内裤躺在身边,雪白细腻的肌肤亮的耀眼,一阵一阵的馨香不时袭来,让陈东一阵一阵的发蒙! 陈东一动也不敢动,飞快的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命的想判断出现在的状况。 昨天和韵拼酒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可拼酒之后的事情就都变的模模糊糊了,“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陈东自嘲的咧咧嘴,算是给自己笑了笑。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陈东想,“是卡佳送了我回来,然后肯定是洗过澡了---只是不知道是自己洗的,还是卡佳帮自己洗的…..” 想到这里陈东觉得头疼起来,这事儿可怎么了解啊?虽说对卡佳很有好感,可是她真的能替代兰欣吗?不,没有人能替代兰欣,兰欣就是兰欣,她是唯一的!陈东确定自己永远也不会放下兰欣分毫,他不可能让兰欣没人牵挂,就那么孤孤单单的呆在另一个世界! 他要让自己的牵挂如丝一般记挂在兰欣身上,记挂在另一个世界里,这是他们之间的绳子,也是他们之间的通道,有了这牵挂之丝,兰欣就不会孤单! 可是如今…..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东心里一痛,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许兰欣会原谅自己的,他知道兰欣是不愿意看到他如此凄苦自己。 想当初走出国门,来到莫斯科,不就是为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吗? 可这新生活来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陈东在这胡思乱想,卡佳或许是感应到了陈东的气息,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懒洋洋的伸了伸腰肢,动作刚做了一半就僵在了那里,一张单人床上挤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想伸伸懒腰,那想不相互碰到实在是太难了! 卡佳稍一愣怔就想起了自己还在陈东的床上! 此时俄罗斯少女的火热彻底展现了出来,当初的羞涩早已看不到丝毫踪影,红晕在脸上一闪而过,卡佳已经扭转腰肢面向了陈东,一个火热滑腻的身子死死的抵在了陈东身上! 紧紧抱着陈东,香吻雨点儿一般袭了过来! 少顷,见陈东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卡佳一愣,随即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东子,你真可爱!昨天帮你洗澡,你抱着我却….却还忍得住,只是手,手却不太老实哦!” 说完媚眼如丝,十足一副妖jīng样子。 陈东心里大汗,心说,还好哥们能忍,不然岂不是糊里糊涂的被你办了….. “听说你们华人很在乎处女是吗?”卡佳一旦放开,就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羞涩,火热的俄罗斯少女彻底复活!“是不是男孩儿也要保持处男呢?我看你昨天晚上忍的那么辛苦,是不是要等我们新婚之夜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卡佳此时正在实践这句古语。 感觉卡佳的小手有钻自己帐篷的趋势,陈东赶紧投降,在银铃般的笑声中逃去卫生间,身后还传来卡佳放肆的调侃声:“我可是处女哦,你要不要试试…..” 陈东任由冷冽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不时咧嘴苦笑,“真是一夜醉风liu,却不知他rì路在何方啊!” 让自己火热的身体回归理xìng,陈东知道自己必须得面对现实了,人既然活着就终归会面对现实的! 陈东的心又是隐隐一痛。 卡佳也不知道从哪里倒翻出了陈东一件衬衫,披在身上,裸着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在厨房里煎蛋温nǎi,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汹涌还不时颤动,刚刚平静下去的陈东看到这副景象,很快又有全面失守的趋势! 当下只好低头敛目,凝神运功,强行压制了蠢蠢yù动的chūnqing。 惴惴不安的吃完这顿早餐,卡佳今天却是有课,要去莫大应卯。陈东就让她先走,心里是想着等把她打发走了再不露声sè的去找文举夫妻一起去兵营上班! 卡佳却坚持要先送陈东去兵营。 “我和文举夫妻一起去兵营就好,你还是先去学校吧!” “我正好可以把你们一起送过去!” “那多尴尬?他们会看我们笑话的!”看卡佳丝毫没有觉悟,陈东只得出言解释。 “为什么?”卡佳很惊讶,“我们自己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笑话?” “你不懂的,这事儿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陈东知道文化差异太大,也就不求解释清楚了。 “可是,昨天晚上我就是请他们一起把你扶到房间里的!”卡佳说道。 陈东彻底无语了,自己一心想要遮掩的原来早已是妇孺皆知了啊….. 一路上陈东只得忍受着陈艳红的狂轰乱炸,还得不情不愿的帮她和卡佳做翻译,陈东在李大嫂跟前不敢隐瞒什么,也不敢解释什么,反正她觉得发生了的陈东就一概承认,良好的态度,加上陈东允诺帮她监视李文举不做坏事儿,这才换的她答应暂时不把这个新闻告诉满霞! 来到513房间,一切依旧,何丽的烂尾旧货依然像卖破烂似地挂在墙上,等着有人光顾。 一见面何丽劈头就问:“东子你没出什么事儿吧?手机一直都没有人接,担心死我了!” 陈东昨天和章谈判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后来….后来自然没有什么机会转换提醒方式,昨天谈判那么大的事儿,又一直联系不上自己,也难怪何丽担心了。 以为何丽着急想知道谈判的情况,陈东就想拉何丽好好聊聊昨天的成果,却被何丽止住, “被你揍过的那个胖管理员昨天来找过你好几次,”出乎陈东的预料,何丽并没有着急忙慌的询问昨天谈判的结果,反而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你啊,总是让人担心!” “我让人担心?”陈东心里纳闷不已,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啊?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主要是这个胖子找自己做什么呢?难道他还没被揍怕不成? “就是那个乌拉特,”海城在旁边说道,“来了好几次,样子倒还恭谨,可是他能找你做什么呢?东子,我看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陈东也想不出乌拉特有什么企图,不过陈东想不通就不想,与其在这里费神儿,还不如直接去问问他! 第三十七章 小老婆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按说陈东应该先去弄明白乌拉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可现在却是太忙,暂时还顾及不到那个死胖子。 “随他去吧!”陈东这样想着。 “何姐,”陈东说道,“先别理你这些破烂儿旧货了,我有事儿向领导汇报!” 何丽知道他是要说新货的事儿,有心让他先去处理乌拉特的事情,可是看他这副兴头,知道是真有重要事儿要和你自己说,也就没有再劝什么。 于是把摊位托付给海城照顾,跟随着陈东来到刘振山这里。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这里清静,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听陈东把昨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至于卡佳的事儿,陈东自然会使用chūn秋笔法遮掩而过。 “二百八十万美金啊…..”何丽嘴唇喃喃颤抖,“章就这么把钱付给你了?” “是啊,他死乞白赖的给我,”陈东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也不好太过推辞,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坏小子,”何丽怒目瞪视陈东,“别傻嘻嘻,正经和我说,是不是真的拿到钱了?” “真的拿到了!”陈东无奈,只好正sè说道。 “你确定?” “何姐,”陈东说道,“我确定确定再确定!” 看陈东被自己追问的都要抓狂了,何丽终于确信他说的是真的了!可是,这钱来的也太过容易了些吧?自己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些衣服,就被这傻小子忽悠回来了这么多预付款,有了钱,后边安排生产可就容易多了。 生产出产品---运过来,有人包销---那就是等着点钱了,哇,艰难的rì子终于到头了吗? “喂喂,”陈东双手在何丽眼前乱晃,嘴里说道,“我说姐姐,你怎么不会动弹了?别是老年痴呆了吧…..” 被打断沉思的何丽顾不上计较陈东说自己痴呆的事儿,兴奋的尖叫一声,一下子扑过来,;搂住陈东的脖子,吊在了陈东身上,“东子,快娶了姐姐吧!姐姐也是小富婆了啊!” 这话噎的陈东直翻白眼,合着自己成傍富婆的了! 对于何丽,陈东确实有面对姐姐一样的感觉,每次喊何姐都是出自内心。在她面前,陈东一直就很放松,嬉笑玩闹,不必动什么机心,而自己的本心也不愿意在她面前隐瞒,有时陈东就总想: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姐姐可真的不错! 陈东也能体会到何丽对他发自肺腑的关心爱护,每每都让陈东心里暖呼呼的,他很庆幸在这异国他乡能体会到这种亲人般的关切,所以,他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情感。 可被何丽这么吊着,体力上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心理上关系就比较大了…..不过对何丽,陈东什么时候都能轻松对待,“何姐,貌似我钱也不少吧!” “你懂什么,你娶了我,这钱就不用分了,让你人财两得!”何丽随口说道。 “也有道理啊…..”陈东故意拉长声音说道,“不过你只能做小老婆!” “呸你个大头鬼,”何丽一下子就蹦了下来,“谁给你做小老婆,美死你啊!别在这里做你的清秋大梦了,赶紧把钱汇回去让国内安排生产吧。” “刚刚做梦的好像另有其人吧,”陈东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话说在九八年的莫斯科,处理卖货所得的款项,基本是走以下这两个途径:一个是通过半公开半秘密的银行,把钱直接汇到国内的私人或者公司账户上,银行根据汇款数额的不同,收取千分之六到千分之三不等的费用;另一个呢,是在莫斯科直接把美金交给国内那些走私集团派驻莫斯科的代表,对方会把换算好的人民币直接打到指定的账户上! 这些走私集团拿到钱之后,自然会把钱汇到境外的上家货源单位,但这就不是莫斯科这些华商所关心的了。 对于老朱他们这样太正规的公司,自然只能走第一条汇款通道,而对于陈东来讲,交给走私集团也许更有吸引力!先不说节省了一笔汇费,最重要的是没有钱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基本是即时到账的,这当然有利于资金周转。 联系了走私集团在兵营的资金代表赵某,很快就一起来到了兵营的银行。银行汇款炒汇的人很是不少,不过陈东自然是不必排队等候的,银行里那几个工作人员人人都把陈东当做英雄崇拜,尤其几个美女职员更是看到陈东就眼里乱闪小星星,一个一个的把胸脯挺的老高,气的何丽不停的在旁边狠掐陈东的胳膊。 赵某验证了陈东账户上的美金数额,惊讶道:“二百八十万美金一次xìng转给我们吗?” 不怪赵某如此动问,一般可以转款给他们的多是一些不正规的小公司,十几几十万的数额是最常见的,就是几万美金他们也不会嫌少---他们本来就是靠这样积少成多的!像陈东这样一次xìng转二百八十万美金,一看就毫无风险意识,确实很有土财主的潜力。 不过看陈东行事从容淡定,在银行里又如此受各个职员的欢迎,却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见陈东确认就是要转这么多,也不敢怠慢,赶紧和集团驻莫斯科的领导联系,电话又很快转到了国内的资金运营部。 走私集团确实财大气粗,不到三千万人民币的资金,转眼就能筹集充足,很快消息反馈回来,“鉴于资金数额较大,需要陈东多提供几个账户,以便分散某些部门的注意力。” 电话联系陈涛,他把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的账号通通给陈东发了过来,陈东也懒得分辨,一股脑都转给了赵某的集团。 还没到中午,陈涛就确认所有账号都转入了巨额资金,加在一块儿正好是二千八百万人民币。 陈东也不叽歪,直接把这边儿的二百八十万美金分散转入了赵某集团的账户。 “这是我们的服务金卡,陈先生和何小姐以后就是公司的重要客户了,我们愿意竭诚为您服务!另外,公司派驻莫斯科的领导希望能请先生小姐共进晚餐,以感谢对本公司的支持和厚爱!” 赵某这番话说的得体流利,怎么看都是跨国公司的白领文员,谁能猜到这竟然是走私集团的资金代表?还有“服务金卡”,看来还真是与时俱进,甚至这走私集团早已走到了时代的前列啊! 不过陈东事情还多着呢,哪有时间和他们什么领导共进晚餐?再说,对于走私集团,陈东也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并没有想和他们多拉关系的心思。 于是推脱道:“今天实在是事情太多,感谢贵公司的一番厚意,陈某和何小姐改rì一定登门拜访!” 几番推辞,见实在请不动,赵某只得无奈离去。 中午也没有喊别人,陈东和何丽就在刘振山那里简单吃了点儿东西,陈东边吃边交代陈涛具体的事情。陈涛却还浸在钱眼里边没有出来,一门心思想着有了这么多现金,可以如何压榨供应商和加工厂家。 “那你好好压榨吧,”陈东说道,“到时候完不成生产任务,你想哭都找不到坟头!” 被陈东这当头一棒喝醒,陈涛才认真听他说了起来,陈东中心意思就是别惜钱,只要供应商按时交货一律现金采购,只要加工厂家按时完成生产任务也绝不要拖欠款项! “只要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任务,你就等着数钱吧!”陈东最后总结道。 陈涛忙不迭的说,“明白了明白了……不过你吐字怎么不清不楚的,是不是咬到舌头了?” 哪里是咬到舌头了!陈东说话顾不上吃饭,何丽就不停的给陈东往嘴里输送,这样吐字怎么清楚的了? 忙完这些,陈东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手机一直还静音呢,掏出来一看吓了一跳,昨天到现在未接电话足有十几个。 昨天的主要是何丽打的,这个可以不理了,今天的主要是卡佳的电话,这个….也不着急。还有几个陌生的号码也不必理会,最后剩下几个是尤拉,老朱等人的电话,却是要赶紧回复联系的。 第三十八章 无心插柳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吃完饭陈东也没打电话,直接就去了老朱他们房间。 老朱和满霞都在,满霞看到陈东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老朱却早已热情的迎了过来,“东子,这些天一直也看不到你,满霞总说要好好请你吃顿饭,也算是答谢你的意思---这几天感谢你的人一波一波的,都是和满霞一起出事儿的,也没人去五楼你的房间,反倒是都跑我这里来了!哈哈哈。” 老朱边说边笑,言下之意大家都知道他和陈东是很好的朋友,而他本人也深以有这样的朋友为荣! 陈东淡淡一笑,说道:“朱哥,咱们这关系还说什么谢不谢?倒是满霞姐,最近没什么事儿了吧?” 见陈东问到自己,满霞也马上放开了心情,热情的说道:“我早都没事儿了,那天让你冒那么大危险,后来还麻烦你好几天…..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你一下的!” 说着眼圈儿又转红,明显是想到了那天的情形。 老朱赶紧劝慰,陈东就转换了话题,“昨天手机静音了,也没听到朱哥的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吧?” “看我这记xìng,”老朱说道,“昨天尤拉找你,说你不接手机,就让敏子过来问问我知道你去哪儿了吗。” “是尤拉啊,”陈东说道,“我这就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儿!” “对了,扛包的孙月申也找你好几次,”说到这里,满霞扑哧一笑,“东子你是不是教他功夫了?我看孙月申比你年龄还大呢,却口口声声我师傅如何如何的,真是笑死人!” 陈东收拾黑毛子那几天,白天事情少,就抽时间帮几个老实厚道的抗包工人筑基练功,这几天忙了起来也没有顾得上去看看,不过陈东教他们的都是平稳妥贴的功夫,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满霞取笑自己,陈东反而高兴,看来她也是慢慢从劫案的yīn影里走了出来。就笑着应道:“是啊,我开山门收徒弟了!满霞姐要不要来拜师学艺?” 满霞这里还没有说话,突然从敞着的门口闯进来一个山样的大胖子,进得门来,翻身便跪在了地上,口里还用汉语大喊“师傅!” 陈东一看,却原来是乌拉特。 这乌拉特伤好之后,越想越是觉得陈东深不可测,自己这揍,埃的实在不冤枉!能遇到这样的高手,那可不是一般的缘分,虽说是被揍了,可怎么说也算是认识了吧? 既然让我认识这样的高手,那肯定是上帝的安排,是上帝让我拜师学艺的啊! 乌拉特一旦有这样的想法,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拜师的心思再也难以抑制,可又担心陈东不收他这个劣徒,就想着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首先就是约束手下的管理员要尊重华人,这才有了孙月申所说的,所有管理员见到他们都态度大异的变化。然后就是苦学汉语!不过这乌拉特可实在是笨,学了这么久也就“师傅”俩字字正腔圆,其它发音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胖子自觉学的不错了,就去513找陈东,却屡次都没有遇到,刚刚走过老朱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师傅”,这可是自己会说的汉语单词啊,忍不住探头一看,却是陈东在这里! 一时间再也忍不住拜师的yu望,就闯进来跪这里了! 陈东见一座肉山跪在这里,心里一动就开起了玩笑,说道:“乌拉特,华人有句俗话,叫做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你能做到吗?” 乌拉特以为陈东同意收自己为徒了,哪里听得出来调侃的意思,当下脖子一拧,倔声说道:“能做到!别说让师傅说做父亲,就是做爷爷也没有问题!” 此时旁边看热闹的华人和来兵营买货的俄罗斯人,越南人,黑毛子等已经在门口围了一圈,有的能听懂俄语,有的不能听懂就央会俄语的人翻译,反正很快大家都弄明白了对话的意思,于是,起起落落的笑声一片! 乌拉特跪在那里却根本不为所动,任你们善意也好恶意也罢,随你们笑闹,他跪在那里就是纹丝不动! 陈东可作难了,本是想难为乌拉特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哪曾想这胖子拜师的决心已然早下,心里早已认定陈东是上帝给自己找的师傅了,岂是陈东一个“有师如父”就能吓退的? 有心推脱了吧,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能出尔反尔,可要真收这么一个徒弟…..仔细一想,可也未尝不可! 中国功夫博大jīng深,随便教他一点儿吐息就够他受用不尽了,也不一定就非要教他太高深的东西嘛! 既然如此,陈东就认真起来,说道:“乌拉特,师傅的话不管对错是必须要听的,你要真的能做到,那就认认真真的跪拜三下,要是做不到,就趁早离开吧!” 乌拉特一听大喜,哪还有半点儿犹豫,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边儿还没完事儿呢,又是一片“师傅”声此起彼伏,却是孙月申听说乌拉特闯进了老朱房间,外边还有很多人在围观,就带着人过来准备和乌拉特拼一场的!可没成想,竟看到了乌拉特规规矩矩的磕头拜师呢。 孙月申心说,这还了得?我们可还没有正式磕头拜师呢,要让这胖子抢了先,那我们难道还得做这孙子的师弟不成? 于是一帮人进来大喊“师傅”,意思是说“我们可是入门在前的!”陈东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围观,可也不是个事儿,就让乌拉特赶紧去把大家劝散---这本来就是管理员的职责! 乌拉特哪有不听话的,站起来就准备执行第一个师命! 人还没走开,一直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的满霞却开口说道:“乌拉特,我可是你亲师姑,以后见我不用磕头了,但是鞠躬可是必须滴!” 在陈东的愕然中,一下子折腰一片---不但乌拉特当真,就连孙月申他们也都整齐的给满霞师姑鞠了个大躬!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东不知道今天的无心之举,却成就了自己未来暗帝国的大部分中坚力量! 第三十九章 尤拉的大麻烦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在去尤拉办公室之前,先和卡佳在电话里煲了一会儿,有人说快乐是可以传染的,陈东是深以为然,卡佳雀跃的心情总能把陈东的天空也传染的阳光灿烂。 尤拉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的后边,也不知道在翻些什么资料,对跟着秘书进来的陈东看也不看一眼。 秘书给陈东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就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陈东是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房间里装修的sè调很暗,地板上铺着厚重的深sè地毯,墙壁上贴着深sè的壁纸,几副风景油画倒是有些明亮的黄sè---却是描绘的深秋落叶,这几丝亮sè不但没有缓解房间里的压抑,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落寞。 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一个古旧的博物馆藏室,没有丝毫办公室应有的元素。 自上次从弗拉基米尔回来,陈东只是在银行劫案的时候和尤拉匆匆照了个面,后来就再没有见过她,据敏子说,尤拉最近好像一直很忙,但因为是和俄罗斯人应酬,所以也没有带过敏子,具体是在做些什么,也就无从得知。 按着陈东的估计,尤拉早就该找他了,因为上次带他去看搏击大赛的时候,尤拉已经不自觉的流露出稍许的焦躁,看起来事情该是比较迫切的,可是没有想到一拖就是这么多天,直到昨天才给陈东拨了电话。 见尤拉不肯吱声,陈东知道这女人最喜欢冷战,此时万万不可主动说话,只要晾上一会儿,她就会忍不住开口。 在陈东喝完咖啡,又小迷了一会儿之后,尤拉带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是这么没风度,总是不知道要主动和女士打招呼!” “那是因为我知道女士有太多的话要说!”陈东淡然一笑,回答道,“很久不见了啊,尤拉经理!” “我以为你早已忘记谁是经理了!” “不在发薪水的rì子里,我通常都不会记得这个问题。” “薪水吗…..”尤拉的表情有些yīn郁,声音也显得更加低沉,“也许,你很快就能拿到薪水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先干点儿什么!” “很困难的事情吗?我看你好像非常劳累,非常疲乏的样子,我猜你是遇到大麻烦了!” “你猜对了,我现在被折磨的都快崩溃了,有一个问题,一个….嗯,生死攸关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你知道,处理这样的问题,需要做出一个决断,一个事关生死的决断!” 尤拉低下头,用左手食指顶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着,眼脸低垂,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看的出来,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事实上,尤拉说这个决断生死攸关并不夸张,她现在确实需要做出这样一个决断,或者干脆说这个决断就是一个赌博也许更确切些。 “既然是必须要做的决断,那就不要犹豫,你也知道,犹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陈东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语气里隐含的笃定却像给尤拉注shè了一剂强心针,让她振作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不能犹豫,其实我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我必须要振作,并且我有振作的理由---奥特洛夫说你非常强大!” 尤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陈东,眼睛里流露出,希冀,期待,担心,祈求,不甘,甚至还有赌徒孤注一掷的疯狂! 陈东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是否有奥特洛夫所说的那样强大,只是眼神里带着的漠视一切的从容和淡定,让任何人看了都会抛弃自己的懦弱和恐惧。 “现在,是时候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陈东的眼光像母亲的抚mo一样舒服,让人踏实,安心,尤拉逐渐恢复了几分自信,她整理思路后,说道:“我陷入了一个赌局,一个大赌局!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蠢,可是我真的很期待赌一把,哪怕是赌掉自己的xìng命!” 尤拉一边说着,情绪就莫名亢奋起来,说到后来,声音里甚至带上了颤音,就像真正的赌徒一样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芒,和她平时理智冷静的形象大相径庭!突然,她仿佛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然后就像是一个期待表扬的孩子一样看了看陈东,得到他鼓励的眼神,才又接着说下去。 “黑海训练营,这个你是知道的,它的幕后老板是古辛斯基,他是莫斯科,不,是俄罗斯暗帝国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说道这里,尤拉神经质的咯咯笑了起来,“我就是惹上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这个麻烦有解决的可能吗?”陈东问道。 “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所有可以解决的都不能叫做大麻烦,哪怕解决的过程中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现在先说说你是怎么惹上这个麻烦的,”陈东似乎拥有让人镇定的魔力,只要他开口,尤拉马上就恢复了理智。 “他在伊兹麦洛大市场旁边拥有很大一块土地,价值一亿美元。那里非常适合开办一个新的市场---和伊兹麦洛市场相连在一起,那里会是新的黄金地段,我非常希望得到那块土地!” “你拥有兵营还不够吗?” “不,陈东,你不知道,那根本不同,兵营每年只能给我带来七八百万美金的收入,其中还要分出来差不多一半交给那些zhèng fǔ高官和黑手党!并且,兵营是不规范的市场形式,位置也不理想,早晚会被取缔。而如果在那里开起新的市场,并成功运作的话……每年起码都会带来上亿美金的收入!上亿美金啊,即使留在手里的只有一半,那也有五千万美金了,你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财产吗….要数是真会数到手抽筋儿的,就是称称也有半吨的重量啊!这可是我经营兵营十年也攒不到的,而在那里却仅仅只需要一年,一年就够了!” 尤拉越说越兴奋,貌似自己已经是那块地的主人,甚至连她心目中的黄金市场也已经建立了起来….. “那么,古辛斯基愿意出售那块地吗?而即使他愿意出售,你有实力买下来吗?买下来之后你有条件和能力运作这个所谓的黄金市场吗?” 陈东毫不留情的一串疑问句,又把尤拉打回了原型。 第四十章 暗帝国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被陈东揪回现实的尤拉逐渐恢复了冷静,眼睛里的狂热慢慢消失,代之的则是失落,不甘和坚持。 整理了一下思路,尤拉回答道:“这块土地并没有直接写在古辛斯基的名下,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么钱来收购这块土地,但是我又太渴望得到它,所以…所以我就采取了一种不是很正当的手法…..” 在九八年的俄罗斯,弱肉强食,侵吞掠夺是很积累财富很常见的手段。 永远无法满足的yu望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是驻留人心的域外天魔,几乎每个人都被形形sèsè的yu望所cāo控---有钱的期待有更多的钱,没钱的想得到第一桶金,写书的想有无数读者,看书的恨不能一天就让作者完本…..尤拉显然也是yu望的俘虏,为了满足自己的yu望,她想侵吞掉那块土地,她以为那块土地的所有者不过是一个鱼腩,可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却是超级巨鳄,所以她惹上了大麻烦。 “我用承诺百分之五十股份和....我自己为条件引诱了一个强力部门的高官,他在内务部反经济犯罪侦察局任职。当我把所有前景向他一一描述之后,他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张开了巨口,他设计了一个骗局,让那块土地名义上的主人钻了进来,然而在他试图扎住骗局的口袋的时候,才发现了游弋在那块土地之后的超级巨鳄.....” 说到这里,尤拉神情显得痛苦而懊悔,叙述的声音也一反常态的变得尖利起来,眼睛里喷吐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陈东很奇怪尤拉今天为何会如此情绪化,想算计人最后却被人算计,这说起来也是咎由自取,何必要这样激动愤怒呢?难道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吗,可看起来又不像,陈东可不觉得尤拉会有那么jīng湛的演技。 “尤拉,别激动,慢慢说,事情总会解决的!”陈东用淡定冲和的声音安慰着尤拉,试图让她再次冷静下来。事实证明这确实很有效果,陈东不紧不慢,从容镇定的语调对尤拉有着异乎寻常的镇静作用,在陈东的安抚下,她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 看到陈东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尤拉亲自给自己的“三千六百万员工”倒上了一杯新的咖啡,然后准备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去,这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顺势坐到了陈东身边的沙发上。 “这杯咖啡可不能折抵薪水哦,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帮你倒咖啡!”陈东用一个玩笑来缓和气氛,以便让尤拉能放松一些。 陈东的玩笑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尤拉只是勉强一笑,就又接着说道:“那个内务部高官在古辛斯基面前很渺小,---你不用奇怪,莫斯科本来就是掌握在不为一般人所知的暗帝国手里!别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反经济犯罪侦查局的官员,就是杜马议员,甚至zhèng fǔ的部长总理也不过是这个暗帝国的代理人罢了!” 这话让陈东大为震惊,这么说起来,这个所谓的暗帝国的能量之巨大,简直是骇人听闻了。他以前也知道俄罗斯的黑手党势力庞大,可远远没有想到能这样的地步,“掌握一个国家”真无法理解这会是一个什么样概念。 “俄罗斯黑手党的势力竟然膨胀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此时,陈东也无法保持淡定的语调。 “你错了,”尤拉摇头否定,“不是黑手党,是暗帝国!黑手党和暗帝国相比只不过是一个顽童罢了,他们甚至连暗帝国的爪牙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按帝国容留的一只狗而已。” 陈东再次被震惊,凶名卓著的俄罗斯黑手党---马匪亚不过是一条被容留的够而已?那这个暗帝国会是如何的庞然大物就可见一斑了! 尤拉理解陈东的疑惑,因为在开始接触这个圈子的时候,她远比陈东更加震惊,陈东的表现已经算是十分的镇定了。 “他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一切:金融,铁路,武器,资源甚至军队!他们培育代理人来做zhèng fǔ的总理和国家的总统,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为了更好的掌握这个国家,他们把全俄罗斯百分之八十的财富集中到了莫斯科一地!他们可以cāo纵一切,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上帝或者撒旦,他们完全可以踢开那些zhèng fǔ的高官,他们不这样做,只不过是他们更愿意隐身幕后罢了!” “他们都是谁?”陈东忍不住问道。 尤拉笑了,因为几乎所有知道这个情况的人都会这么问,谁都想知道自己头上的上帝是谁,可是这个答案却永远都不会被披露出来。 “没有人知他们究竟是谁,有人猜测是一些古老的家族,可是十月革命之后的俄罗斯早就没有了家族,没有了历史;有人猜测是新兴的俄罗斯寡头,可是这些寡头只不过是受命于人的前台傀儡而已---你想,如果不是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这些年轻人凭什么可以瓜分国家资产,凭什么成长为俄罗斯新寡头?” “可是,古辛斯基不是他们之一吗?”陈东清楚的记得尤拉说过古辛斯基是暗帝国的重要成员! “不,他不是真正的暗帝国的成员!”尤拉再次否定了陈东的话,“他是暗帝国在黑社会势力的代理人,他是他们的重要成员,或者说是他们的重要员工更确切,可却不是他们本身!” “好神秘,好强大的组织!”陈东思索着如果这个消息被当众披露,不知道在mín zhǔ中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响,也许人们根本就不会相信吧?民众们甚至会认为这不过是某个狂想家的痴人说梦罢了---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看到听到和理解到的,对于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们不会认真对待的,民众们只会把这当做一个谈资而已,然后一切就会不了了之! 玩弄人心,让民众们把真相当做假像,本来就是上位者们的强项。 强大的暗帝国是深知人心的,所以他们才能在芸芸众生面前从容的玩弄隐身术,正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也许总理部长们就是他们,也许寡头巨商就是他们,也许这些真的都不是他们---暗帝国的核心人员也许永远都不会被揭露出来,因为他们是隐于人心啊! 第四十一章 尤拉的悲惨境遇(一)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喜欢本书的请大力收藏,并希望能帮着向朋友推荐推荐!) 身处莫斯科,陈东有一种溺于怪兽肚腹的感觉,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国家了---命脉被少数人所掌握,国土面积多达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可全部财富的百分之八十却被集中在一个城市…..这就是彪悍,强大,粗鲁,野蛮却又可恨可怜的斯拉夫民族! 在这个实力决定一切的国度里,法律驰废,那些条文只不过是民众的行为准则,在那些普通人所仰视的阶层,何尝记得这些所谓法律?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是以各自的实力为基石制定的,大鱼吃掉小鱼只要考虑小鱼的挣扎能给自己带来多少伤害,以此来衡量本次吞并是不是合算。如果被吞并的对象强悍而挣扎剧烈,吞并这个对象带来的利润尚不足以弥补吞并过程中的损失,那就是失败的不合算的吞并,这样的吞并在试探的过程中就会被中止,吞并就不会发生,反之则一口吞下。 甩甩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陈东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尤拉的表情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声音也有些歇斯底里,“都是那个懦夫,那个混蛋,有利益的时候他比谁都cāo切,遇到麻烦他却扮演着可耻的角sè!那个高官相对古辛斯基,他确实很渺小,可他做为内务部高官,其实古辛斯基也多少会有所顾忌的,如果他肯和我同心协力,在付出代价之后,是有很大可能取得古辛斯基的谅解的,可他,这个高官,不,现在该叫他懦夫了!他为了自己的绝对平安,独自和古辛斯基达成了协议,他不但出卖了我,还把我当做了挡箭牌,把一切一切都推在了我的身上…..他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我,抛弃并出卖了我这个生意上和床上的双重伙伴!” 说着,尤拉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为了自己的遇人不淑,也为了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尤拉,陈东心里百味杂陈,想着尤拉的好处,看着此时尤拉的凄惨,陈东不忍心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可是这个动作却让尤拉彷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一下子扑在陈东膝盖上嘶声大哭起来,这让陈东有些尴尬,可又无法硬起心肠推开她。 “让一个脆弱无助的女子借用一下膝盖,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陈东只能这样想着。 一直以来被尤拉倚为臂助的男人,在关键时刻毫不留情的把她当做了弃子,以此来换得自己的平安,这让尤拉伤心,愤怒却又彷徨无助,心里淤积的痛苦无法发泄,使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发疯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么多rìrì夜夜的,无助,懊悔,愤怒,这些情绪交替折磨着她,煎熬着她。 在无人的深夜,她不知道曾经多少次呜咽嚎哭,可是越哭越感觉到无边的孤寂和无助,只有现在靠在陈东怀里,她才觉得身后不再那么空虚,在无尽的黑夜里,好像看到了一丝光明,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可这却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止住悲声,尤拉继续诉说后边的事情,“古辛斯基派人抓走了我,”虽然在尽力控制,尤拉的声音里还是在明显的颤抖,“他尽情的嘲弄,谩骂和侮辱我,他的眼神冰冷yīn森,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连一个爬虫都不如,他随时都可以抹掉我这样一个失去靠山的脆弱生命。我只能祈求饶恕,尽自己一切努力祈求饶恕,为了活命我愿意牺牲掉一切---财富和身子我都愿意做为活命的本钱!你不要耻笑我,你没有面对过真正的死亡,你不会知道当死神站在你身后的时候,那种真切的恐惧有多么的摄人心魄!” “我没有耻笑你,”陈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温柔再温柔,“我怎么会耻笑你呢,生命只有一次,失去生命就失去了一切,为了生命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毕竟只有活着才是真实的!尤拉,你当时做的很对,在那样的情形下,没有一个女人能比你做的更好!”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尤拉泪眼婆娑,眼神里却带着期待,“你真的认为我做的很好吗?” “我从不说谎话,”陈东柔声说道,“能活着,真的很棒!” “嗯,听了你的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尤拉像一个受到表扬的小女孩儿一样,眼睛里闪闪发光,暂时冲淡了心里的忧烦,挨靠在陈东身边,尤拉的叙述慢慢变的条理分明,“在古辛斯基和那个懦夫的约定里,我是一个纯粹的牺牲品,古辛斯基会让我消失,并得到包括兵营在内的所有财产,而那个懦夫则得到平安。” 其实以尤拉的实力和资产,本不足以被古辛斯基这样的大鳄所注意,也很难招来这个级别的吞并,这就像一条虎鲸不屑于去吃掉一只虾米一样,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一般是不会发生交集的。 可是,尤拉这只虾米竟然想去啃咬古辛斯基这头虎鲸的触须,这样的挑衅虽然不至于让古辛斯基大怒,可总是不爽,顺便吃掉她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并且是尤拉主动挑衅,古辛斯基也不必背负欺凌弱小的恶名。既然吃掉了,那自然而然的要吸收掉她微不足道的营养---这就是尤拉名下的那些财产。 所以,尤拉财产被吞并确实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可是现在,不仅仅是被吞并财产那么简单,她的生命也已经危在旦夕。 不管陈东如何去想,尤拉仍在一点一点的叙述着。 “为了活命,我只能屈意迎合着那个魔鬼,在地狱般的一天里我遭受了难以言述的折磨,他把我当做一个新的玩具,抛来扔去,肆意玩弄,对我做各种非人的事情,我都只能忍耐,并且还要强颜欢笑。可是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厌烦了这新玩具,随手把我扔给了那些爪牙,我当时并不知道,其实那就是对我死刑的宣判! 第四十二章 尤拉的悲惨境遇(二)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陈东感觉倚靠在身边的尤拉轻轻颤抖着,对当rì当时所受折磨仍然心有余悸,陈东心里被惊怒,愤恨,怜悯等各种情绪交替左右着,心里憋闷yù炸。 “虽然那帮人渣对于女sè早已历尽见多,可是对于主人赏赐下来的肉食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那些人带给我的痛苦,远比古辛斯基更多!他们轮番糟蹋着我的身子,有等不及的还会…..一起上阵。折磨无休无止,仿佛永无尽头,我身上每一块骨头都酸痛难耐,jīng神也彻底崩溃,当时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再也难以曲意逢迎,我嘶声叫喊着,求他们让我去死!” 一个人从对死亡来自心底的恐惧,到嘶喊求死,这是一个怎样的历程,不难想象出她是遭受了如何非人的折磨。陈东无言失语,心里悲愤盈天,尤拉虽然谋算别人在前,可古辛斯基如此对待一个女人,若是把他比作禽兽,只怕禽兽都会含羞。 “我的嘶喊却更加的激起了这些畜生的兽xìng,他们更加狂暴的蹂躏,还不忘记在jīng神上打击,折磨我。他们告诉我,古辛斯基把我扔给他们就表示我已经毫无价值,他们随时可以杀死我!我就祈求他们快让我去死吧,他们却狂笑着说,不让我死是因为还没有…..玩儿够!” 陈东心里激怒如狂,表面上却仍然平静,紧紧的把这个不幸的女人揽在怀里,尽量给她一些依靠。 尤拉感觉到了陈东的力度,身子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就又接着说了下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第三天的晚上我虽然已经完全虚脱,可却还真实的活着。我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对于生死就不去在乎了,身子上的痛苦也已经麻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偶,没有期待,没有希望,也没有思想!就在那天晚上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转机,曾经被我父亲救过一命的一位军方大佬,知道了我的处境,他出面向古辛斯基说情!” 虽然尤拉就活生生的倚在身边,可陈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彷佛在之前尤拉的生死一直未卜一般,听到事情有了转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这样一个小女人的生死,对于古辛斯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在他的心里,我也许连一个好玩具的资格都够不上,我这点儿财产他同样也不会太过在意,有军方大佬出头说情,古辛斯基毫不在意的就把我放了回来,连带所有财产也都归还了给我!” “要这么说,所有麻烦都已经了结了啊,还有什么大麻烦呢?”陈东虽然心里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出的问题,只好出言询问! 尤拉表情变换,悲声说道:“兵营等财产,古辛斯基本来已经交给苏里马科夫经营管理,可是因为要归还给我,苏里马科夫只好吐出了这块到嘴的肥肉!古辛斯基并不在乎这点儿财产,可是苏里马科夫却耿耿于怀,一直衔恨在心,本来他恨归恨却是没有办法的,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合,就在放我回来的第九天,那位军方大佬暴病去世了!” 苏里马科夫是古辛斯基麾下重要的智囊,一直颇受器重,在整个俄罗斯黑道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别说他后边还有古辛斯基这个靠山,就单单是他本人,也远不是尤拉所能招惹的,被这样一位人物衔恨,却偏偏又倒了靠山,尤拉的处境之艰难,自然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果然,尤拉恨声说道:“就在老人家去世的第二天,苏里马科夫就找上门来。我知道他的来意,也明白自己惹不起他们,更被前几天的经历吓破了胆,见他找来就干脆主动提出把一切财产都送给他,只求保自己一个平安!可是这个yīn险狡诈的小人,却冷笑着说出一番话来。” 尤拉模仿苏里马科夫的神态语气说道:“古辛斯基先生说出来的话,岂有不算数的?他既然答应这些财产还是属于你的,那这些财产就一定是属于你,你现在却说要送了给我,那岂不是让先生气我不懂事儿吗?” 听他如此说法,尤拉就吃不准他的来意了,只好赔笑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苏里马科夫神态倨傲,yīn险的说道:“自然是你对伊兹麦洛夫那块土地贼心不死,妄图用一场搏击比赛来赢得那块土地!” 听到这里,尤拉犹如五雷轰顶,头嗡的一下子就炸了,这个yīn险的小人,明明是自己要谋夺财产,却不愿意担负恶名,反诬赖自己还对那块土地有所企图,真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古辛斯基痴迷搏击是众所周知的,手下世界顶尖的搏击高手不计其数,旗下黑海训练营更盛产怪物级的高手,自己去哪里找可以相抗衡的搏击高手?不过转而一想,有输而已,反正这些财产自己也保不住了。 于是悲愤的回答道:“既然苏里马科夫先生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赌上一睹了,到时候只要不输的那么难看就好!” 尤拉存的是破财免灾的心思,保不住钱财保住平安也就算了,可是苏里马科夫却不愿意放过她。 冷冷一笑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的很,不过是应付一下,有输而已,保住自己平安。可是你这点儿鸡零狗碎的财产够资格和古辛斯基先生赌吗?先生对于搏击比赛是很认真的,他可不想有人应付糊弄他!” “我本来就不敢和他赌,还不是苏里马科夫先生的安排?您就明白说吧,要我如何配合?” 尤拉也是被逼无奈,索xìng豁出去了,就明打明的说出来。 苏里马科夫冷笑连连,“给你两条路,自己选择,第一,用你的全部财产加上你的xìng命来赌一场搏击,赢了的话你不但保住xìng命还能得到伊兹麦洛夫那块土地,输了的话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但是你得记住,如果你输的太难看,让先生觉得不开心,那你就惨了!所以我奉劝你一定要找到真正的高手,全力去找!第二呢,嘿嘿,”苏里马科夫语声yīn冷,森然说道,“第二也很简单,想必十天之前的遭遇你还记忆犹新,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滋味你是享受过的!” 听完苏里马科夫的话,尤拉犹如身坠冰窖,冷彻身心,苏里马科夫这yīn险的王八蛋,为了讨好他的主子,担心自己一心求败,不潜心寻找高手,竟然要自己把命也得搭上! 第四十三章 生死赌约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求收藏,求推荐!!!) 尤拉千恳万求,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会找到真正的高手来打这场搏击赛,只求苏里马科夫放过自己的xìng命,可这个yīn险的混蛋,根本不为所动,在他心里尤拉的一条xìng命哪能和主子可能的不高兴相比! 不管尤拉如何泣血相肯,苏里马科夫只是不为所动,被求烦了就威胁要让尤拉重新体验十天之前的境遇,尤拉心中悲愤,痛苦,却不敢不应承下来,至此,这个yīn险的混蛋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听尤拉说完,陈东早已气炸胸膛,衡量之前见过的黑海训练营的高手马克西姆的水平,自觉胜过他不止一筹,足可以战而胜之以保住尤拉xìng命,至于自己此举会不会得罪苏里马科夫甚至古辛斯基,那已经是顾不得了,陈东想至此处,慨然说道:“我现在明白你的苦心了,这场比赛陈某义不容辞,定然不负所托,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场比赛,保住你的xìng命!” 陈东语声铿锵,气势万千,又补充道:“恨我没有实力宰了古辛斯基这帮混蛋给你报仇,但华人有句俗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暂且走过这一关去,以后总有雪恨的机会,现如今,就先讨回一些利息,在拳台上宰杀一些小鱼小虾,也算小小出一口恶气!” 见陈东完全不顾个人安危,也不怕得罪那帮恶魔,只是一心为了能保住自己xìng命着想,尤拉为之前自己算计他的行为汗颜不已,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趴在陈东胸前嘶声痛哭起来。 陈东今天安慰尤拉无数次,早已轻车熟路,一番抚慰,尤拉逐渐止住悲声,却又开口惊人,“奥特洛夫先生是我找来帮我物sè搏击高手的人,以他看来,你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不说稳赢黑海训练营那些变态,起码赢面也占了八成以上。” 听尤拉转述奥特洛夫对自己的评价,陈东也不吭声,只在心里冷笑道,“如果古辛斯基手下都是马克西姆那个档次的废物,那自己战胜的把握岂止八成?就是给他们十个人围攻,也有十二成的把握战胜他们!” 陈东这样想着,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号称网尽世界级高手的古辛斯基,其手下水平,怕是远远不止马克西姆那个档次…… 陈东沉思为已,尤拉却惨然一笑接着说道:“既然有这么大把握,本来以为这条贱命是被保住了,心里只是盘算怎么算计你,让你可以答应替我拼命,甚至还想着在以后的黄金市场如何给你股份,才能把你牢牢绑在身边…..可当你轻抚我的后背时,我突然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被算计的!只有说实话,只有以真心才能换真心,在你热血磊落的胸襟之前,任何yīn谋算计都显得肮脏龌龊!” 止住要插口的陈东,尤拉继续说道:“东子….请允许我也这么称呼你,就在昨天,事情又起了变化,赌赛,已经不仅仅是擂台搏击那么简单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尤拉凄婉yù绝,珠泪盈眶! 假若一个饥渴的旅人奔走在沙漠上,本已自忖必死,却突然看到了前方的绿洲,必定会欣喜若狂,可奔走接近之时,却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狂喜之后的沮丧悲哀足以致人死命。 尤拉此时正是这种心情,她被苏里马科夫逼迫赌赛,原本已经抱定必死之心,却突然发现陈东这个搏击高手足以打败古辛斯基的人,保住自己的xìng命,甚至还能顺势赢得那块土地,陡然间前景变得一片光明….可就在此时,却被告知,规则改变,巨大的落差把尤拉的心一下子就扯的分零碎落。 尤拉拼命忍住悲苦,嘶声说道:“就在昨天,苏里马科夫告诉我,古辛斯基看了赌赛的合约,却突然心血来cháo,要借这次赌约试验他快要完工的一处设施,那里是一处方圆十公里的密林,里边遍布荆棘枯叶,保留着完整的自然生态,古辛斯基特意弄了一颗小型军事侦察卫星监控专门监控那里,使得他和他的朋友们,坐在房间里就几乎可以尽览那块区域,和处在那块区域的所有生物!” 听到这里,陈东哪还不明白古辛斯基的想法,“他是要我们在那片区域无限制搏击….或者说是拼命?” 尤拉声音颤抖的说道:“是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他要我们每方出十个人,十个高手,双方可以随便携带任何轻武器,包括枪支和刀械…..然后双方在这片区域来一次对决!就在他来的同时,他已经派人抓走了我母亲,弟弟和妹妹….他是威胁我不能自杀。” “那如何定胜负?”陈东已经隐隐猜到答案,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被杀光的一方算是失败!走出界限的算是违规,他在外边布置了军队重火力,可以随意shè杀试图离开这片区域的任何人!比赛时,他会邀请众多的暗帝国的代理大佬们来观看赏玩,绝对保证比赛的公平xìng!” “这帮禽兽….”陈东忍不住怒骂出声,他已经知道法律在这些人面前毫无效力,所以对于他们玩儿出的任何花样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如此草菅人命不过是为了关上刺激,却实在和禽兽无异。 陈东知道,这边儿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真正的高手,而古辛斯基那边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派出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带着九个庸手实在和自己单独面对十个高手无异!以自己的心xìng不可能看着自己带去的人被对方屠杀,在战斗的时候,肯定要分心照顾他们,与其带着他们累赘,还不如干脆自己单独上阵! 一对十,并且对方的情况和实力,几乎毫不知情,之前用马克西姆做为参照的想法,现在想来是靠不住的….“自己能赢吗?”陈东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这种搏命厮杀或者杀人或者被杀,失败就意味着死亡,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抉择,陈东彷徨无地… “东子….我已经是烂命一条,你就不要……”尤拉凄然发声,双眼含悲,脸sè惨白,一句话未完,已经哽咽难言。 陈东心里“怦怦”大跳,心思千转,放任尤拉不管,她必死无疑,甚至死前还会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面对尤拉凄婉yù绝的神sè,自己无论如何也难忍心弃之不顾。可是如果强行出头,这却不比擂台搏击,自己一人不但要独自抗衡对方十位顶尖高手,并且还要面对现代枪械的袭击,胜负生死殊难预料! 在兵营劫案和黑毛子事件中,都证明自己灵觉对危险的感应很有效果,只要被枪械瞄准,自己总能提前预知,从而做出反应,一般的枪手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可这次不但环境更加复杂,并且将要面对的都是绝顶高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身手和杀招,尤其不知道他们在枪械的运用上会有什么独到之处,这正是陈东最忌讳的。 面对面各凭功夫搏斗,陈东对自己还有几分自信,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自己可以利用飘忽的身手和算计谋略把他们分开拉散,抵消他们的优势,然后逐一击破。 可是对于“使用枪械的功夫高手”陈东始终没有应付的把握,练功之人,灵觉敏锐,反应快速,现代枪械火力凶猛,又能及远,陈东本人从未接触过枪支,他实在不知道,这两者结合会派生出什么样的能力,造就何样的恶魔! 想象着在茂密原始的西伯利亚大森林里独自面对十个嗜血恶魔的情形,生死再不由自己掌控,每时每刻都有被狙击的威胁,生命随时都可能远离自己而去! 陈东一时间汗水淋漓,思cháo起伏…. 可转而又看到尤拉柔弱不堪的伏在膝上,抽泣间双肩耸动,柔美的背部曲线竟然和兰欣当年离自己而去之时宛然相似….. 陡然间眼前闪过兰欣脸sè苍白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斯人已逝,自己独活,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一时间心头豪情激涌,气贯长虹,沉声说道:“嘿,古有华人后羿独shè十rì,今天让我做一回独宰十头暴熊的屠夫吧!” 陈东的话,于尤拉宛如天籁仙音,她知道自己的死活全寄在这个男人身上,如果他不应承,自己前段的悲惨境遇就又将重演…..可他答应了就意味着要和自己共担生死!先不说得罪古辛斯基的后果,就是他一个人去面对十个手持枪械的世界顶尖高手….那又是如何的危险不测? 想到这里,尤拉一时间柔肠百转,泪眼模糊,看着陈东伟岸雄丈夫的如山气概,又想这个男人为了自己慨然赴约,甘冒奇险,直面生死,尤拉再也难以自已,紧紧抱在陈东的腰间,呢喃出声,“你若死去,我自然难以独活,你若不死,我自会跟你一辈子!” 陈东一言而定,一步迈入了这个生死赌约! 胜利则生,还顺便得到一块价值一亿多美金的土地;失败则只有---死! 第四十四章 何丽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 因为监控场地所需的军事侦察卫星,尚需调试,按着古辛斯基的安排,苏里马科夫告知尤拉,赌赛将在二十天之后举行,届时如果尤拉胆敢用一群庸手搪塞应付,必定让她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而如果她敢自杀,那她弟妹母亲必定会步她后尘,让他们代替尤拉承受古辛斯基的怒火。 出乎苏里马科夫意料之外,尤拉一反之前的战战兢兢,表现的冷漠镇定,娇声答道:“我早已请到了高手,必不会让古辛斯基先生失望!” 不提苏里马科夫的疑惑纳闷,陈东既已决定赴约参赌,就准备索xìng搬去尤拉的住处,抛开外物杂事儿,专心修法练功,取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意思。 知道陈东必定有事儿要交代安排,可兵营寸土存金,每个可以利用的房间都已经被用作了铺面,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公室给他,又觉得反正这一切赌输了就全部失去,赌赢了连自己的人还不是早晚都归了他?干脆就让乌拉特安排保安谢绝访客,让陈东就在这间办公室安排事情。 自己和尤拉已经是生死同命,关系立马非同一般了,陈东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就先是给卡佳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去圣彼得堡一段时间,最近怕是不能见面了。卡佳少女情怀,正是心头火热,倾心相恋之时,闻言大是不舍,让陈东费尽了口舌,才勉强答应暂不见面,却是叮嘱陈东一定要手机长开,更要时时主动打回电话,陈东自然一一答应。 皮衣新货的事儿,早已安排了下去,既然资金充足,陈涛安排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产量质量都大可放心。 和越南人章之间时时的联系沟通,陈东自己再也无法顾及,就想干脆交给何丽负责,这事儿最是重要,陈东也不想在电话里说了,想着最后把何丽找来好好交代一下。 还有以前生产出来的一些猪皮大衣,最近也会陆续到货,这都是森预定过的,只要从机场把货提回来转交给森就可以了,这事儿原本是想托付给老朱,却被自己的徒弟孙月申给抢了过去。 陈东又帮乌拉特引气筑基,教他一些粗浅的入门功法,嘱咐他循序修炼,万不可贪功冒进。既已筑基,乌拉特感觉敏锐,大异往常,只觉得四周平时灰扑扑的颜sè都变得鲜亮无比,平时少有注意到的各种细微声音也在耳边回响,却又不显嘈杂,这不过是灵觉初开的迹象,这外国胖子又哪里懂得,只是喜欢的满身肥肉乱颤,不停口的连称谢谢师傅。 最后陈东又叮嘱孙月申等人,要坚持早晚练功,切不可荒废了时间,说这话的时候,陈东自己暗暗汗颜,“貌似自己这当师傅的带头在荒废光yīn!” 一切安排妥当,陈东让乌拉特去找了何丽下来。 乌拉特找到何丽,只说是自己的师傅找她有事儿,何丽还不知道乌拉特拜陈东为师的事情,猜思乌拉特的师傅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不由满腹狐疑,心想,“一准儿是为了东子揍乌拉特的事儿!肯定是做师傅的要给乌拉特报仇,找我给东子带话,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看乌拉特已经是这么大的块头体积,不知道他那鬼师傅会是什么形象,莫非堪比大象?何丽心里害怕,但为了帮东子打探虚实,却还是硬着头皮跟随乌拉特下到了一楼,没有想到乌拉特却直接把她带到了尤拉办公室的门前! 尤拉做为兵营的老板,又一向强势,管理严格,华人对她都存了很大的敬畏之心。陈东来莫斯科之前,就是乌拉特这些管理员也能骑在华商头上作威作福,敏子做为尤拉的翻译,也一向被众华人捧着敬着,只求万一有事儿能帮着求情说话,对下边的人已经如此,何况是尤拉?那几乎是兵营华人心目中上帝一般的存在---如果有谁得罪了尤拉,被收回房间驱出兵营,断绝财路,这还算是轻的,被她找个由头,勾结移民jǐng察驱逐出境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兵营平时有事儿,自然有下边的工作人员处理,何丽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尤拉,只是远远见过她下车时候的身影,每次看到她目不斜视,形sè匆匆却不失优雅的在保镖的护卫下走入办公室,心里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叫做仰望的情绪! 说是见乌拉特的师傅,却被带到了尤拉门前,何丽心里突突乱跳,紧张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师傅,”推开房门,乌拉特先用汉语喊了声师傅,然后才改用俄语说道,“我把何小姐请过来了!” 何丽刚才一直紧张,却没有注意说到“师傅”的时候,乌拉特却是一直用的汉语!刚才这声汉语师傅听的真切,心里不由寻思,“这是怎么回事儿?”何丽心里狐疑更甚。 挪进房间门,光线柔和却不是很亮,何丽又太紧张,只顾得看尤拉坐在沙发上调弄咖啡,却没有注意到尤拉身边的陈东。 “何姐,朝哪儿看呢?我在这儿啊!”陈东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招呼。 “啊,啊?”何丽被这熟悉的声音吓的一愣怔,转头看却是陈东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一时更是不知所措,大脑直接当机,心说,“这小子在这干什么呢,还让尤拉亲自给他倒咖啡?”心里想着,jīng神却再没有那么紧张,陈东在这里,自己就有了依靠,一下子觉得脊骨都挺直了些。 可转而又开始担心陈东会吃乌拉特师傅的亏,“如果他们敢欺负东子,我就和他们拼命了!”何丽主意一定反而不怕了,却没有想凭自己的细胳膊嫩腿,就是拼命又能有什么效果? 何丽四处看看没有找到乌拉特的师傅,更奇怪的是预想中的主角乌拉特却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只留下了自己陈东和尤拉三人,心思一转,就问了出来:“进门的时候,乌拉特喊谁师傅呢?” “自然是我,”陈东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里再没有别人,你难道还会以为他在喊尤拉师傅吗?” “这,这…”何丽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没有想到这个乌拉特所谓的鬼师傅竟然是陈东这小子,可恨的是他也不说,却害的自己平白担心害怕,越想越是不忿,就忍不住要变身暴龙冲过去狠狠掐他! 何丽这头暴龙还没有来得及启动,却听到尤拉开口说话,何丽一惊,这才想到是在尤拉的办公室啊!如果一时冲动,得罪了这个女魔王,自己在莫斯科的rì子可就混到头了,想到这里,不由庆幸尤拉开口及时,幸好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过头的失礼的举动,不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至于陈东这小子暂且让他逍遥一时,早晚有收拾他的机会! 陈东见何丽两腮鼓起,强忍怒气,看着自己的眼神儿很是不善,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时却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何大小姐,赶紧站起来向她走去,准备拉她过来落座,边走边帮她翻译尤拉的话,“尤拉说让你别拘束,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快随便坐吧!” 一边被陈东拉着坐在沙发上,一边何丽还满眼怀疑的问道:“你确认你没有翻译错吗?尤拉怎么可能说这么客气的话,她一向都严厉霸道的!” 随着尤拉帮她递过来一杯咖啡,何丽前一个疑问嘎然而止,却又生出了更大的不解,“这,这…这真是尤拉吗?她亲自给我倒咖啡啊!” 陈东心思一转,马上明白了何丽的不解,更是明白了何丽的怒气来自哪里---原来她是一直为自己担心啊! 陈东心里大晕,都是自己思虑不周,忘记了早上的时候何丽还一直担心乌拉特要对付自己,现在自己却让乌拉特去请她,她还不知道怎么担惊受怕的呢! 想到这里,陈东哪里还敢好好坐着,赶紧起身想给何丽倒水,却看到人家面前还放着咖啡呢,心里不由怨尤拉手快,害的自己都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陈东只好又讪讪的坐下,里里外外的把乌拉特和孙月申他们拜师的事儿说了一遍,又把尤拉的事儿藏头去尾,七减八删,捡着能说的隐约说了几句,也不提古辛斯基他们,只说自己要帮尤拉打一场搏击,绝对没有什么危险,胜利了还能大赚一笔,只是这段时间自己要闭关练功,正在cāo作的新衣服的事儿,就要何丽多费心了! 听陈东一样一样道来,何丽一会儿吃惊,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心好笑,忽一转头,却看尤拉自始至终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陈东说话,也不插言,也无不耐,间或还帮他们倒上咖啡,看向陈东的眼神里却是大有情意! 何丽心里一惊,忍不住暗暗的狠掐了陈东一把,说道:“你给我说实话,尤拉这魔女是怎么回事儿?我里外觉得很不对头!” 陈东刚想解释,何丽却又发现了新的问题,“你说要闭关练功,为什么不在长城公寓,你准备去哪里,总不会是要去这魔女家里吧?” 陈东暗暗叫苦,自己练功的地点本打算敷衍而过,却还是被何大小姐嗅出了味道,只好解释道:“长城公寓人员嘈杂,我帮刘恒对付黑毛子的事儿早晚会传出去,担心万一黑毛子找我报复,我练功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这个清静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这魔女家里?”女人的直觉实在不可以常理度之,何丽敏锐之极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声音里已经大有酸意! “何姐….”陈东刚刚开口,就又被何丽打断。 “东子,”何丽语声转柔,神情凄凄,“我自知和你不般配,也不敢存了嫁给你的心思,可自从遇到你,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就会一点一点的回忆和你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这颗心却被锁死,再也难以开解!” 见何丽这般神情,又说的这么露骨直白,陈东心里又喜又愁,一时各种心思纷至沓来。 第四十五章 回首与展望 - 莫斯科纪事 - 东风徐来 陈东万不想此时此地,何丽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尤拉懵懂不知所言,可陈东还是略觉尴尬,又思卡佳在前何丽在后,这旁边还有一个尤拉….眨巴眼睛的时间,这就招惹了三个美女… 陈东细思三人却是各有特点,互不相同… 卡佳人生的极美,气质绝佳,清纯中透着火热妖娆,又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虽说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可她对自己早已情根深重,自己又怎么忍心负她? 何丽丰韵成熟,举手投足浸透着女人味,偏偏和自己言笑不禁,每每相聚都让自己心里喜悦平安,一直把她当姐姐对待,亲情远大过****,就想着认下一个姐姐也是幸事,却不想,她也是对自己暗生情愫! 尤拉精明强干,放在国内就是典型的职场金领的气质,东西方混血的血统让她颇为耐看,自己对她,开始时候是想借她成事,通过帮他上场搏击挣得一份启动资金,自从有了新开发的衣服品种之后,这点儿心思已经是淡了下去。可今天听她一番叙述,自己却忍不住恻隐之心,又有内心深处的济弱锄强的大侠情结作怪,于是决心救人水火…这一决心却又赢得了一颗芳心…而自己内心对她也无抗拒,隐隐之中还期望着尤拉能成为自己整合华人,建立势力的一个支点,回想刚才激动之中和尤拉的忘情激吻,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陈东来莫斯科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大学之前懵懵懂懂,贪玩儿多过谈情说爱,一颗野小子之心,从没有被哪颗芳心俘获! 不成想,大学第一天就被神箭射中,从此衷心兰欣,所思所想无不以兰欣为重,一颗心死死系在兰欣身上,再没有稍移,学园美女如云,再没有谁能勾起陈东一丝涟漪。 直至兰欣伤逝,陈东痛不欲生,每日恍惚间总感觉兰欣飘然左右,竟然从不愿面对兰欣已去的现实,整个人逐渐消瘦,竟彷佛入魔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东对兰欣的思念却不能稍减,无奈之下,家人就想安排他出国,想用陌生的环境抵消掉陈东对兰欣的深思,因为陈东自小学习俄语,莫斯科就成了首选目的地。 独自来到莫斯科,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就连空气都透着让人难言的冷漠,又得知华人在莫斯科的尴尬处境,陈东一身功夫,满腔热血,不知不觉间就起了争强之心,内心深处燃起了带领华人雄起的梦想,于是所行所思,不觉间都带上了一丝功利色彩,心境改变却又多了几分浪子行迹,但遇大事还是能恪守内心的侠士情节。 浪子误人误己,不觉间已经惹上了无边情债…. 陈东沉吟良久,转而想到,自己背负了生死赌约,不知死活平安,现在想这么多去做什么?一旦战死在西伯利亚森林,人死灯灭,这里的情债也不过是过往云烟,一缕魂魄或者飘飘悠悠的就能见到兰欣!如果能活着回来~~~还是等回来了再说吧! 主意打定,陈东伸手暗暗握住何丽的柔夷,柔声说道:“何姐,哪里是你配不上我?我行止不点,不但招惹了你,如今还和尤拉的关系弄的不尴不尬,实在是我配不上何姐你啊!” 何丽本来只是怀疑,可没有真的认为陈东和尤拉有什么瓜葛,尤拉一贯的强势形象早已深植在心底了,现在听这坏小子亲口承认,又回思刚刚所见尤拉的神态,那这事儿肯定是真的无疑了! 何丽自知年龄较陈东为大,又和崔海厮混那么久,实在是没有期望着能嫁给陈东,只是一缕芳心系在他身上却怎么都分解不开,心里只想着能像现在这般,时时相见,一直就这么姐弟相称下去,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受尤拉的眼神刺激,一时忍不住就吐出了心思,内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期待,有一些憧憬幻想能和陈东长相厮守。如今,见陈东承认和尤拉关系暧mei尴尬,想着自己一番痴情,末了却让尤拉这魔女抢了先,一时心里酸楚难耐,忍不住就噗噗的落下了泪水! “你,你竟然要娶她吗?”何丽未语先泪,满脸凄楚,“都是姐姐命苦!” 陈东知道这事儿被误会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呐呐的说道:“何姐,你是误会了,误会了….” “我误会你了吗…..”何丽语声凄婉,闻之让人辛酸。 陈东见已经愈发弄的不可收拾,尤拉也是满眼疑惑的看向自己,虽然她听不懂汉语,但也感觉到了事情蹊跷,心里一横,说道:“何姐,我经历过一件伤心往事,心如死灰,现在只想着能做出一番事业,对于谈婚论嫁,却是想都没有想过!” 说着,就把自己和兰欣的往事,一会儿汉语一会儿俄语的娓娓道了出来,听的二女一时唏嘘不已~~~说到兰欣身死,陈东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泪洒衣襟! 看到陈东悲痛神伤,二女如何忍得?不免陪着陈东一起呜咽痛哭,一时间三人抱头搂腰,哭做一团….. 来莫斯科后,陈东一直强忍悲思,更招惹美女,做出浪子形态,实在是为了麻醉自己,让自己走出阴影,此时一痛,却难以控制自己,兰欣生前的各种神态,逐一在脑海浮现,一时间若痴若狂…. 尤拉更是想到陈东和自己两人一体,前途未卜,共面生死,想到凄凉处更是泪不能禁,不由得悲声大做! 反倒是何丽最先止住悲声,她不懂俄语,无法劝解尤拉,但刚刚一起为兰欣哭泣,心里的抵触不由就小了许多,抽出纸巾,递了给她。 看陈东沉浸入兰欣伤逝的情绪里,衣服痴呆模样,何丽大急,紧紧抱住陈东,柔声劝慰不已,看他满眼凄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知他心里痛极,又怪自己不该勾起这伤心往事,又是内疚,又是心痛,也不管尤拉就在身边,两瓣柔唇凑了上去,吻干了陈东的泪痕….. 被她双唇一激,陈东豁然惊醒,“斯人早逝,自己身处莫斯科,前途更有不测凶险,怎么能在此时意志消沉?” 一念及此,就想振衣站起身来,可见二女一个亲吻泪痕,一个轻轻摩挲后背,却是尤拉也发现了陈东的异常,依偎过来,帮陈东顺气凝神,陈东若是此时站起来,未免尴尬! 何丽见陈东一直不言不动,心里担心害怕,哭声说道:“东子,你别吓我啊,都是我不好,不该勾起这的伤心的事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就别总作践自己了,就是兰欣她地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啊!” 陈东此时已经惊醒,哪还能不知控制自己情绪?只是现在被她两人搂抱,实在是不敢开口说话啊! “你不愿意谈婚论嫁,就不要谈了,又何必要说这伤心事儿呢?其实我本也知道无法嫁了给你,这一辈子…这一辈子只要能长守在你身边也就够了,做个情人也就心甘了!我只是恨你招惹尤拉才忍不住悲伤,真的没有要如何啊!你现在只有快点儿醒神过来,你愿意招惹她….就招惹她好了,只求你别再这副样子了!” 听何丽声音悲切,言辞真诚,陈东心里感到,知道不能再任由她这样说下去了,不然一会儿她羞恼之下,怕是有自己好受,于是接口答道:“姐姐,只要我不死,我自然甘愿和你厮守这一辈子!” 何丽见他突然出声,眼神清亮,哪里还有本法痴狂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所说情人什么的都已经被他听去,心里大恼,又有些羞臊,狠狠掐了他一把,就想起身跑开去,却被陈东一把拉住,揽在怀里,一个长吻深深的印在了何丽柔唇上…. 尤拉见此,哪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自己情况特殊,她心里却也没有醋意,只是默默的依偎在陈东一只臂弯了,感觉着有所依靠的踏实沉稳! 何丽被他急吻,旁边又有尤拉,心里又甜又羞,浑身酥软,想着推拒却又舍不得,呜呜出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惹得尤拉在旁边咯咯大笑! 见尤拉咯咯而笑,何丽羞恼不已,掀住陈东耳朵说道:“我吃你之前不准给这魔女先吃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