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蝴蝶效应和背叛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天地初生,世间还很是贫瘠,会说话会喘气的都很少。而作为支撑天地的神树,我极为无聊。闲来无事,便喜欢用枝桠戳破其他相邻世界的壁障去看看其他高阶世界的风景。     最近,当我吞噬了足够的生命能量再次进化后,我毫不费劲的打破了一个之前从未发现过的高级世界的壁障,侵入其中。     当我花了神力运转十周天的时间,按照这个世界计算时间的方法,花了十分钟了解了这个世界后,我想,我之前的行为应该会被这里的生命称作“黑客攻击”。     而从他们的书里,我又发现,也许我这个“黑客”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妖”。     我看了看自己体型硕大的原身,以前根深蒂固的审美观在这一刻产生了巨大变革,开始觉得那被称作“人”的生物,行走间的姿态果然是美不胜收。要不然,那被称作妖的为什么都要历尽千辛万苦修炼成人呢?     而我的审美观产生巨大变革的后果,不仅仅是眼中原本漂亮的身体变得不再漂亮了那么简单。而是那个世界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我的世界就刮起了风。我洋洋自得,称此举为“变革之风”,却恰恰忘记了,我原本是最讨厌风的。     倏忽间,沧海桑田。     我的世界日渐繁华,创世神虽身死道消,却留下了大道神念庇佑天地。     而我也早已修炼出了世间最完美的“人”身。每日里游走四海八荒,看着那些初生之灵露出羡慕妒忌或尊敬的眼神,我很是得意。     渐渐地,我又觉得这样每日里闲逛、接受各族的敬畏眼光的洗礼变得无趣了,便没事找事的挑起了战争,收服了上古洪荒各族,一统三界,更按那个世界仙界的样子打造了号称神界的莲河天。     我理所当然的坐上了至高神的宝座,封号青莲圣母。可我也并不觉得十分得快乐,因为我一直看不透那个男人的心,更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憎恶我。我总以为,他起码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冥月是我最宠爱的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动静丰瞻,一如图画中人,更因为他有一双极美的眼睛,里面波光潋滟,似乎盛满了整个紫海的风光。     每当我深深的看进这双眼睛,我就会想,如果有一天我溺死在这里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将冥月比作牡丹应该是极为不合适的,但是死在冥月这双眼睛里,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为美妙的死法。     可当我看着狠狠刺入自己腹中的琼玉剑,还是有些后悔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我还是希望能和他长相守的,而不是死在他手里。     这把琼玉剑是我在赐予他神格,册封他为三大祭司之一的月祭时送给他的,以我能开出的最美的花朵为本,以我的生命本源为媒,取了莲上河的水淬炼,历时整整九千年铸成。     剑身晶莹剔透,通体血红,此刻插在我的腹中,我却有些遗憾,当初为什么独独选了那朵最红的花来铸剑?这样的颜色和鲜血的颜色混在了一起,完全没有震撼的视觉冲击呀!这样的剑用来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会少了那种剑身不沾血的快感?     我肯定这把剑绝对是不会沾染血污的,但是这通体的红色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不是?当初送他剑的时候只想着送把漂亮的,却没想到应该送把实用的,现在他拿这把剑来刺杀我,是不是还是认可了这把剑的价值?虽然,我是希望他能体会到我送这把剑背后的含义。但是,他愿意用我送的剑来杀人,我是不是还是应该高兴一点?     可是,看着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异常的沉稳和坚定,那双原本波光潋滟的眼睛中杀气一片,为什么被刺中的地方一点也不疼,胸口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让我痛不欲生?连带着灵魂深处的本命神树都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     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让我一愣,我其实并不想问这句话,因为我一直奉行与众不同、独具一格的路线方针。大多数人遇上这种情况,估计头一句话都要问个“为什么”,可我觉得这就落了俗套。既然别人都已经把剑刺进你的要害了,非要问个水落石出又有何用?徒增不甘而已。     可是,我还是问了。     只因为,这是冥月,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对他好的不能再好,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了。可现在,明显我的方法错了,或者,他想的和我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在这决绝的背叛面前,我是要继续维持我至高神的颜面?还是承认自己是个为情而伤的女人?     我非常想选前者,可是,我的确只是个为情而伤的女人而已。     我想在这个时候诚实一点没有什么不好,起码知道了真相,也许我会死的瞑目,并祝他幸福。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冥月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清冷冷的,带着无比的高贵优雅。只是那凉薄的唇中吐出的话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胡说!这世间有谁能有我美?”我不甘的抗议。自从十几万年前我凝聚了这具最完美的纯粹之体,一直惜如至宝,自问可与三千世界任何传说中、非传说中的美女一较高下,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     如果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丑,那绝对会让这个女人记恨很久,就算不至于狠狠的报复,但是吐口吐沫,咒骂一番是绝对难免的。但是如果说自己丑的是自己爱着的男人,那种打击绝对是惨绝人寰的。     此刻我清晰的听到了从胸口处传来了碎裂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了生命在飞速的流逝,但却仍旧强撑着不愿倒下,瞪着眼睛看着他,等他进一步的解释。     “美与丑,仅仅是看外表那么简单吗?在我眼里,被你吸收炼化掉的生命要比你美一千倍,一万倍!”     我浑身的力气终于全部消失,从高高的云层上跌下。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时,我在后悔,当初为什么学那个世界的仙境,将自己的宫殿建在了那么高的地方。从这上面摔下去,恐怕我再也保持不了最完美的仪容了。     可是,被背叛的如此彻底,我还想要保持最美丽的一面给谁看呢,只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哎,我其实有些意外自己在面临这样的事情时居然还能保持镇静,过了刚开始的痛不欲生,现在居然又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我并没有体会到爱的真谛吧,要不然,我应该像书中写的那样由爱转恨,然后心态进入极端,干些毁天灭地的事情才对啊。凭我的真正实力,想要毁灭点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虽说三千世界咱不能尽毁,但是砸掉一两个荒芜的世界消消气还是小事一桩的。     但是,咱可是奉行特立独行主义的,刚才一时不查,立场不坚定了一下,现在绝不可以一错再错!     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我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做出了决定。我决定不追究冥月的弑神之举,反而要赏赐他!大大的赏!     因为我现在如此镇静说明了我对于冥月的感情不算是爱,既然不算是爱,那我就是他的主子,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既然是主宰,我自然就要大肚一点。     既然冥月此番刺杀的理由是为了那些被我当养分的生灵,那我就赐予这些生灵智慧吧,虽然我是想将那些残次品回炉再造来着。不过回炉再造历时又长,也挺麻烦,那就干脆一点吧。     就将我的这个身躯化为滋养天地的养分,灵魂之力来支撑天地根基稳固,我的意识再顺带庇佑一下这片天地不受空间毁灭之力影响,从此万年,这片天地应该将会灵气充沛,物产丰饶,繁华富足,那些生灵也会灵智大开,真期待那时候的情景。     干完了该干的,我的这个最满意的身体开始渐渐消散,其实是有些可惜的,但是人家说恶心了,还留着干什么,而且,这种处理方式堪称完美,既然觉得恶心,就化入天地,让你恶心万年,恶心到底!     哈哈,我极为爽快的笑了起来,心中一片轻松时,眼角却意外的撇到了从空中追下来的熟悉的身影,顿时升起了恼怒的情绪。     追下来做什么?难道这么高还摔不死我?还想亲眼看我摔成烂泥才干休?     我觉得这一刻自己十几万年来的涵养功夫都要破功,直想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可惜,没来得及。     这件事恐怕是我转世之前最大的遗憾。     而据我后来分析,我的性格中多了些愤青的元素,绝对要归咎于那时我想要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一嗓子没嚎出来,以至于憋闷了太久,憋出了内伤。           【002】魔幻现实主义与梦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一直以来都挺喜欢“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的,且不论它究竟是何意思,单看这个词的表面,都是妙趣横生,足以品味半天的。     “魔幻”与“现实”完全就是两个矛盾至极,完全不沾边的东西,居然连在了一起,还凝合成了一个意思,足见造出这个词的那位高人的高明,而这两个词后面又挂上了“主义”二字,更彰显出了不凡。     为什么?     因为跟“主义”有关的东西,那绝对都是高层次的,代表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呀!     比如代表各种社会体系的主义;     又比如浪漫主义、凯恩斯主义、唯物主义、人文主义、批判现实主义……,等等等等。     但是上面这些“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一比顿时又都相形见绌。不用比内涵,直接比字面,就足以让其他的“主义”都羞愧的找不到北。     而我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自认为就极具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艺术魅力直逼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斩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百年孤独》,堪称“万年孤寂”。     在我的梦中,有一个称得上经典中的经典的场景:     一株无名的花树,映衬着天际青青的碧色,开得很是凌厉,风一过,漫天漫地猩红飞卷,铺陈满地,那花色浓的就像是心头流出的血,燃烧着一股莫名凄凉的愤怒和无法实现的渴望。     树下,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人静静伫立,那漫天的猩红偶尔有几丝零落在他的发际,肩头,看着,竟像是花树的血泪般点点滴落。     空气中,馥郁的香气弥漫,     渐渐的,无名花树血泪尽落,枝桠枯萎,天地萧瑟,树下的那个人也日渐模糊、消失不见。     空气中,馥郁的香气弥漫,渐渐的,无名花树血泪尽落,枝桠枯萎,天地萧瑟,树下的那个人也日渐模糊、消失不见。     耳边似乎一直有个阴郁黯哑的声音在喃喃呼唤着一个名字,可那声音却像是被凌乱的风撕扯入空中,总是支离破碎,无法捕捉。     每当我梦到这个经典场景时,都会配合的掉几滴眼泪。没办法,谁叫我生来感情充沛,情感细腻又极具艺术细胞,对这样一个唯美的场景,我欣赏到了美的同时又体会到了深深的哀伤。     而当我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一般,呼吸困难,胸腹钝痛时,我又会抱怨一番,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听起来是很酷,但是魔幻就罢了,现实的来那么一下,实在是让人极为不适。     ………     “伊博士,提前祝贺你啊,听说你们的实验进入了攻坚阶段,马上就要有重大突破了,得了诺贝尔奖,可不要忘记咱们这些老同事啊!”实验室里平日总和我对着干的sam,破天荒的主动和我说起了话,还状似亲昵的开起了玩笑。     “我如果得了诺贝尔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告诉老板,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冷冷的回到。     “别这么无情嘛,我们只不过理论相悖而已,一个女人自视甚高,过于孤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值得敬佩,只不过大多数男人都会对你敬而远之吧。”     我心中嗤笑一声,女人太聪明了就会被敬而远之?什么逻辑,只不过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肤浅罢了。我转身就走,连说“再见”的礼貌都欠奉。     “伊博士,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sam不死心的又追了上来。     “交朋友?”     “是啊,我们是对手,难道就不能做朋友?”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sam伸出的手,那手掌掌心宽厚,坚韧有力。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双手。骨节匀称,莹白修长,握住剑的样子极为性感。     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握住这只手,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交到一个朋友,是未知数,但是,这一刻我却想要握上去,果然,孤寂了太久吗?还是说,我想打破那个关于手的梦魇?     其实,交朋友不过只是一念之间而已,不是说,最具有可塑性的寄生生物是人的想法么。人类一个简单的念头可以创造城市,一个念头可以改变世界,重写一切游戏规则。     一个念头也可以多一个“朋友”。     我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和那双温暖宽大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朋友?     我在心里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笑了笑。     ――     我今年三十岁了。     三十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直而立之年,褪去了青涩,开始变得成熟,是更加有担当,更加吸引人的年纪。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却意味着韶华即逝,容颜将老,处于要被划入“黄脸婆”范畴的危险边缘。     我对于“熟男”这个词不置可否,但是“熟女”这个词,却总叫我浑身难受。相较之下,我宁愿别人偷偷管我这个从未谈过恋爱,从未有过真正私生活的女人叫“老处女”,也不想被称为“熟女”。     原因?天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谈恋爱,哎,长久以来被那样魔幻现实主义的梦缠身,没有疯掉已经是奇迹,还妄求什么。     好吧,我口是心非,梦中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全是极品男人,把我的欣赏水平和胃口都吊的极高,现实中就是无法凑合。试问你吃惯了鱼翅燕窝,山珍海味,转而让你去啃青菜萝卜,你能接受吗?     也许超脱的智者可以,但是,我不行。我也不想去当什么智者,青灯古佛相伴,有一颗沉寂的心。我眷恋万丈红尘,渴望沾惹一身荤腥,最好能够天天被浪漫包围,爱的死去又活来。可又挑剔的很,只想沾惹绝品荤腥,否则宁可独善其身。     我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很贪心的女人,但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而将自己这朵鲜花随便找地方插了,我也绝对干不出来,女人总要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而当终身大事步步紧逼,周围的人也开始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我不禁开始考虑到底是什么因素让自己如此执着于丰富个人内涵。如果自己没有抽疯一样的拿到了物理学、生物学、化学三料博士学位,心理和文学两个硕士学位的话,身边的男人是不是会多一点?     可惜,现在想这些有些迟了,我离我的目标只差最后一步,诺贝尔物理学奖,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只是,我如此拼命,甚至牺牲了个人幸福是为了证明什么??     我如此忽视一个女人的容颜,而极端的追求所谓内在美又是为了什么?     而就算我最终修养成为一个拥有丰富内涵,渊博的学识,极具内在美的女人,又会有谁将我珍惜郑重的捧在手心?     眼前又闪过那样一双足以溺死人的眼睛,盛满了深深浓浓的情感,我想,如果那里面有一天终于映出我的影子,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而我的那些杂乱无章、却像是一个神灵的破碎记忆的梦,那个我用了所有科学理论都无法解释的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对我来说,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如果说经过我三十年不懈的分析推测出的结论是正确的,我其实是一个来自外星的生灵,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侵占了一个刚刚降生在地球上的baby的身体的话,也实在是太过离谱。     而我觉得的如果把我得出的推测说出去,也许我的老板不会把我当疯子,而会让我改行当编剧作家,因为我的想象力还挺丰富。或者会觉得我研究虫洞研究的有点走火入魔了,真的以为外太空,或者和我们的平行空间有着比我们还高等的智慧生命呢。     不过,外太空到底有没有智慧生命,在我的研究成果完全成功之前,在人类真正实现自由穿梭宇宙之前,都还是个未知数不是吗,这才是我这份工作的真正意义所在,探索未知,发现未来。     说的好神圣的样子,其实全是繁琐又累人的工作,今晚的进展非常重要,看来又不能回家了,要在实验室里守个通宵了。           【003】青莲公主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如果要考究圣灵历九万年来,这片地界上谁的名气最大,谁的故事流传最广,谁的事迹是百姓茶余饭后孜孜不倦的谈资,你一定猜不到。     不是名震八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炼高人,也不是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将军,更不是什么文通天下的博学之士,而是一位尚在及笄之龄的公主。     要说这位公主究竟有何不同,值得大伙如此的追捧,倒不是其已经初具绝色之姿的容貌,也不是从一出生开始就不断围绕其身的异象。而是与莲河天上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莫名其妙牵扯上的因缘。     每当有客人点名要听那段传遍了四海八荒的轶事时,茶楼说书的先生都是痛并快乐着的。     痛是因为这段轶事的前因后果颇长,讲起来极为费时,到后面通常会嗓子冒烟,喉咙干哑,要缓上整整一天才能有所好转。快乐着则是因点这出轶事的客人要支付远高出其他故事百倍的价格,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喉咙哑了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要问这样贵的价格为什么还有人点?     这天下四海升平,富足繁华,有钱人自然多的是。再加上所有有女儿的贵族世家,哪个不希望自家的小姐能像那位交了狗屎运的公主一般和至高无上的存在攀上关系。虽说公主的身份也不低,但是和莲河天上那位的身份地位一比,自然是不够看的,于是这个“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传奇轶事,从史上最劲爆的八卦逐渐演变成了“如何钓得金龟婿”的最佳教材蓝本,是几乎所有贵族小姐的必修启蒙课程。每当有哪位贵族小姐心智已开,家中长辈便会请来善言的说书先生到家中,以伊国的青莲公主为例上一堂生动的启蒙课。     这年头的女孩子,也不再被教育的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要像青莲公主学习,遇到好男人,尤其是钻石王老五一定要勇敢的扑过去,扑过去能不能扑中不知道,但是不扑过去绝对是不会有奇迹发生的。说的文化一点,叫事情贵在努力,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努力过了才不会后悔。     如果我知道我的事迹影响了几代人,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骄傲的,可是这时候我正在为白白损失的旅游收入心疼。     因为我听芝芝说,那个我误撞青冥帝君的大泽现在可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了,直接一跃升级成为伊国境内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天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都快要破坏当地生态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天人交战了很多天,终于撺掇芝芝使用“美人计”引开了母后安排看住我的侍卫,悄悄扮成宫女,想要从后山翻墙去那片大泽考察一番。     毕竟那个地方红火起来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先去考察一下实情,如果真如芝芝所说,我就命地方官圈起来,收取高额门票。     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振兴伊国的旅游业,支持财政收入,另一方面又能限制下人流量,起到保护当地生态的作用,一举两得啊。     可惜我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抓了个现行。当六个可以虚空站立的高手在墙头团团将我围住的时候,我正两腿叉开,跨骑在极高的墙头上,左翻也不是,右翻也不是。     最终这场我一手导演的出逃戏码再次以失败告终,只不过我现在好歹也是未来莲河天上的帝后,没人敢在背后笑话我而已。     “青莲,亏你还是个公主,怎么能够翻墙出去呢,实在是有损公主仪容,你这个样子,将来嫁去了莲河天岂不是要丢尽我们伊国的脸面?你是要做莲河天上的帝后的,帝后母仪四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标准?”     我盯着脚尖,不去看母后的一脸怒其不争的担忧,祭起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神功,神游天外。     帝后?狗屁帝后!那个男人一脸算计,明明不是什么好人,空长了一幅好皮囊,可惜却将天下人骗的团团转。幸好我不是什么真正的低智商公主,否则真要被他骗过去。     “青莲,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知不知道这桩婚约有多重要?虽说咱们伊国能称得上是三大国之一,可是有了这桩婚约,我国的地位就会更加超然,而国内一直对你心怀不满的势力都可以闭嘴了,这件事对你和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压根没听清母后一直在唠叨着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那天跟在那个什么青冥帝君身边的男人,温暖耀眼,柔柔朝人笑的样子简直让人酥到心里。一想起来,我的手脚还有些发软。要是将来娶我的是他该多好?那有可能真的就是一桩称心如意的婚事了,而不像现在只有政治因素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孤寂了太久,来到这里后游离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之外太久,我潜意识里觉得,只有那样温暖的男人才能给我的生活带来光明,驱散一切寒冷和黑暗。     至于那个用目空一切的眼神看着我的混蛋,虽然一张脸完美的没话说,可是看那面相就知道是个薄情寡性的。嫁给他,一定体会不到什么叫温情和浪漫。而且,以他的身份,说不定还要再找什么红莲公主,黄连公主来当小妾。     虽说“穿”过来之前那边的宫斗戏正火,但看看就罢了,我可不想亲身感受一回,好歹我也是有着三个博士学位的高智商女人,虽说宫斗起来一定不会落下风,但是咱真不屑于和一群女人争个男人。     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稀罕。     “青莲!”     母后忍无可忍的大吼终于将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我迷茫的抬头,不知道一向端庄淑雅的母后怎么突然就“河东狮吼”了,估计谁碰上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都要头痛至极吧。     看着我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母后重新操起了不急不缓的语调教育我道:“青莲啊,虽说青冥帝君指了你为帝后的人选,你也不能像是万事大吉了一样我行我素啊。你不考虑你的名声,伊国的名声,总要考虑日后的夫妻生活吧。”     啥?我迷蒙的眼睛睁开的更大了一些,刚才漏听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夫妻生活上了?难道距离那据说已经敲定的婚礼日期还不知道有多少年的今天,母后就要提前给我上一堂性教育课了吗?我的好奇心大增,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好听着。     母后看我开始认真起来,以为终于找到了我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色的突破口,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虽说你嫁过去是为帝后的,但是帝君再喜欢你,你也不能由着性子乱来。如果你不设法牢牢抓住他的心,万一有一天恩宠转淡,你一个人在那里岂不凄凉。”     原来不是要上性教育课,而是要传授“驭夫术”啊!我眨了眨眼睛,这也不错。     伊国的皇独宠皇后在这片大陆上是出了名的,要说母后是多么千娇百媚的妙人也算不上,顶多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而已,却一直将父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么多年了,一个“小三”的影子也没见着。     我一直很是好奇,曾经私底下猜测,母后在床上说不定功夫极好,让父皇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故而一直宠爱至今。     不都说男人喜欢那种在外面是烈妇,在床上是荡妇的女人吗。女人的好坏,男人要上了床才分辨的出。     不过,这些都是我闲来无聊的猜测,天天没有科研要做,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又简单的要死,我不找点事情来做做,真是要无聊到发霉。     今天,我猜测了许久的事情将听到当事人的亲口揭秘,我的好奇心已经蹭蹭的冒上来了,觉得站累了,就自觉的爬到了母后对面的椅子上抱着腿坐下,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眼睛亮亮的等着听母后讲解她的“驭夫之术”。     母后看着我丝毫不讲究的坐姿,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是她显然不想现在和我计较这些小事。因为在她看来,必须要对我进行全方位的、彻底的改造才行,这将是一件长久而艰巨的任务。而今夜,对我的洗脑工作已经势在必行。           【004】早夭的一见钟情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回头去说那段大陆上传的热乎的具有传奇色彩的轶事,对我来讲,其实就是一段早夭的一见钟情。     在这个地方,我叫青莲,但是我不喜欢我的这个新名字。因为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用一种异常清冷平淡的语调说:“既然你的名字中同有一个‘青’字,既然本帝正要封后,巧遇既是有缘,本帝的新后就你吧。”     既然?既然你个头!     老娘不是“青莲”,老娘叫“伊……”,呃……,貌似后面那个字也读“清”?但是此“清”非彼“青”!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懂么!     还有,什么叫“就你吧”?你以为挑大白菜呢?这人也那什么,太过分了!     谁知道我刚要掐起腰,指着那个我看的极为不顺眼的男人鼻子大骂一通之时,那人身后一声轻笑传来,接着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落进我耳朵里:“日炎恭贺帝君寻得帝后。”     我循声看去,顿时还没成型的嚣张气焰像个泡一样“啪”的就没了,耳边传来隆隆的声音,嘴巴里有些干,脚有些软,手心有些汗,就是不知道眼睛里有没有冒出狼光。     那人一袭样式简单的月白长袍,一头乌黑亮丽的发没有束起,只是简单的垂于身后,眉眼微弯,正柔柔的冲着我笑,直直的撞进了我心里。     这样一个貌似一见钟情的美妙时刻,我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却想起一首不太应景的词来: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此时不正是一轮缺月,夜风寒寒,而疏桐下我不小心撞见的这位“幽人”到底是不是我寻寻觅觅的那位良人?     后面的事情说实在的,我就像得了失忆症一样,什么都模模糊糊的,眼前只有那人笑的弯弯的眉眼晃来晃去。当我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浑浑噩噩的被日炎送回了伊国的皇宫,一直到日炎走时,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为这事,我后悔自责了许久,上辈子我还以“老处女”自豪,丫的,早知道当个“熟女”多好,如果我早就修炼成了“熟女”,碰上这种事也不至于就如此犯花痴丢人了,说不定立马展现风情万种的一面,把那人拿下了。     哎!悔不当初啊。虽说内在美重要,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熟女"修炼的不正是一种内在风情?之前,怎么就没有体会到呢!太注重智商发展,怎么能忽略了更为重要的情商呢?悔啊!     想想,算上之前几次,这次是我第九次翘家,也是我准备的最充分,逃出的最远,时间最长,把握也最大的一次。不过,却是对我来说最失败的一次,因为我的自由侠女梦这回算是彻头彻尾的破灭了。     讽刺的是,前几次翘家被抓回来,父皇母后责骂一番固然是难免的,最要命的是满朝的质疑声铺天盖地,每次都兴师动众的很,让疼爱我的父皇母后头疼不已。尤其是几位老学究每次都气得胡子乱飞,唾沫漫天,直指我为伊国不幸,仿佛我将他们祖宗十八辈的脸都丢尽了似得。     而这次回来所有人都变了张脸,笑呵呵的,那神情好像在说“翘得好,翘得妙!”,之前上书指责我有失国体,怂恿父皇要严肃处理我的大臣们,也口风一转,纷纷上奏到:     “青莲公主原为大智若愚之资,是我等凡人眼拙了,公主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坚忍不拔,愈挫越勇的风格,实在令我等佩服,如今贵为未来帝后,实则天命所归,可喜可贺啊。”     “我伊国能有青莲公主,实在是国之大幸,社稷之大幸,百姓之大幸……”     “青莲公主出生之时便天降福泽,祥瑞环绕,定为神灵转世,此次归位,众望所归啊……”     传到我耳朵里后,我不禁感慨,文人果然是翻脸翻的比书还快的一群人,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个谱的,红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上一刻我就是妖女祸国,下一刻我就是仙女下凡,普度众生的。     “公主啊,这回可好了,再也没有人敢说公主的不是了,也没有人说要治公主的罪了,公主你不知道,芝芝担心了好久呢。”     “傻丫头,他们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指不定在背后说什么呢。再说了,这就好了?”     “难道不好吗?公主将来要嫁去莲河天上为后呢,这四海八荒多少人眼红呢,公主你倒好,一点都不激动。”     激动?为啥要激动,如果能嫁给日炎,我想也许激动一下吧,可惜,现在,我的爱之火花还没完全燃起就被那个可恶的青冥帝君一把掐灭了。     “芝芝你懂什么?说穿了,咱们只是凡人,虽说创世圣灵有传下功法,准许凡人修炼,也开通了成仙路,让那些天赋超常之辈化羽成仙,可是,仙凡终究有别,你能指望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头子爱上我这个修为低下的普通人?”     “公主,你不要妄自菲薄啊,青冥帝君亲自点中的公主,一定是对公主刮目相看的,而且,到了莲河天上,听说那里灵力充沛,各种奇花异草,公主你随便吸几口,然后再拔几根吃吃,修为不就蹭蹭涨上来了,再者,我听说有一种双修功法,对于提升修为有奇效,公主你只要和帝君双修几次,还用担心修为问题啊。”     “噗通”我直直的从榻上栽了下去。     双修?看来这真是个大问题啊!     都怪我一直给芝芝灌输各种现代思想,把这小丫头带坏了,这种不知羞耻的话这丫头也说的如此自然,如此镇静,真是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失误啊失误。     “咳,”我掩饰性的咳嗽一声,自己爬了起来,认真的和芝芝说道:“芝芝,你才十二岁,怎么能说这样子的话呢?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的,知道吗?”     亡羊补牢一下吧,我想,趁着小丫头的各种观还没有成型,希望有用。     “公主,你不是说女孩子最要不得的就是矜持吗?那是做作,人要洒脱自然,随性而动,才是大道之髓,芝芝一直奉为至理,公主你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呢,难道这是随性而动的另外一重境界?”     我一口气没上来,芝芝又接着念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道总是因任何事物的自然本性而为的,所以无所不能为。)公主,双修如何说不得?将来你与帝君是夫妻,夫妻双修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公主你自己说要随性而为,可是你自己却没有做到。”     我一口气岔了。     “我知道公主你是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青冥帝君,可是创世圣灵是一视同仁的,青冥帝君秉承创世圣灵的意志,自然也是如此,否则,他怎么会点了公主你为后呢,公主你未免杞人忧天了。”     我实在是,无语了。     那丫头理直气壮的看着我,似乎对于能够教育到我很是得意,往常她极少能在我这里占得上风,这次将我讲的无话可说,她的辫子都要冲到天上去了。     “话虽如此,可问题是你公主我看上了别人该怎么办?”我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     “噗通”这回轮到芝芝直直得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公主!”     那丫头爬起来的速度比我还快,刷的就扑了过来紧紧捂住了我的嘴。然后贴着我的耳朵急促小声地说道:“公主,你可别乱说,据传青冥帝君上窥三界,下掌轮回,这四海八荒什么事情都逃不开他的耳目,他又点了你为后,指不定正看着听着呢。公主,你的婚事已经传遍了大陆,这时候想要转寰,是万万没有可能的,你随性,但是青冥帝君的颜面是随性不得的,公主,今天你就当没讲过刚才的话,我也没听过,好不。”     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一番话说的我还有些晕。     怪不得戏里女主身边总少不了一个伶俐的丫头呢,感情是要在女主犯混的时候起到提醒的作用啊。     “芝芝,你今年几岁?”     “公主?你刚摔糊涂了?我十二啊。”     “啧啧,十二岁的小丫头,居然看的如此透彻!说,是不是什么万年的妖精修炼成人的!”     芝芝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我欲盖弥彰的解释着,这小丫头貌似有点被吓到,到底还是小孩子啊,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其实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刚刚的痴心妄想来着。     哎,任谁刚刚燃起的爱情火花被无情的掐灭都是不能接受的吧,我很想奋起抗争一下,但是掐灭我爱之火的,是比当年压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还要恐怖的力量,再加上我的身份带给我的枷锁,亲人对我的期盼,我又如何能够挣得开?     随性而为?不过痴心妄想而已。     可是,认命吗?     真的不甘心。           【005】莲河天上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莲河天究竟在哪里,恐怕没有人说的清,只知道是一处玄妙所在,住着至高无上的青冥帝君、三位神祭和众位仙家。     如何去往莲河天,大部分人也说不清,恐怕只有修炼突破了皇级,扛过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化羽成仙的时候才知道。     虽说莲河天虚无缥缈,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触及。莲河天秉承的是创世圣灵当初定下的泽被苍生的主旨,众位仙家甚至三位神祭时不时的便在这片大陆上显露神迹,行善救人,传经布道,甚至还会接引有大善缘之人。     有了接触,自然也就有了八卦,人们的想象力是丰富的。虽然大陆上大部分人都没有去过莲河天,但是却能够对莲河天上的事情如数家珍,包括天上哪位神仙有哪些事迹,什么神仙司什么职,三位神祭都各有什么喜好,莲河天上最近流行什么发饰,花园里养了哪些奇花异草,甚至连青冥帝君的忘忧殿的殿门上刻了什么样式的花都传的言之凿凿,神乎其神的。     最近,听到关于莲河天上的事情尤其多。为了我日后去往莲河天时不至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母后甚至专门请了据说有第一把手详细莲河天资料的先生前来给我上课。     我听得是昏昏欲睡,唯一记得清楚的是那个我看上的叫日炎的男人貌似正是青冥帝君座下三位神祭之日祭。每当讲到日祭的事情,我就会精神抖擞起来,这段时间对日炎的有限的资料也能够如数家珍,比如他喜欢穿月白色的衣服,喜欢样式简单的饰物,性情在莲河天众神仙中最为温和,实力却最为深不可测,是青冥帝君最看重的得力手下。     当先生讲到其他神仙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跑神想,嫁给青冥帝君,应该会经常看到日炎吧。然后接着又想,听说青冥帝君是个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人,这次点自己为后,不知道是不是想找个摆设而已。那既然是摆设,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他谈谈条件,然后各取所需?     我忍不住心中打起了小九九,日后只要我保全他的颜面,表面上做个称职的帝后,他是不是能够允许我有私生活?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和日炎来段地下情?     书里,深宫大院中这种桥段多的是,我又不是**的女人,追求爱情而已,没什么好丢人的。     所以,当母后着重给我讲述“驭夫之道”之时,我重新燃起了美好生活的希望。     我幻想着有一天将那个薄情寡性的青冥帝君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然后让日炎对我死心塌地的,这样我就可以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了。     “公主,莲河天上来人了。”     “哦?什么人?”我赶紧正襟危坐,生怕别人察觉到我刚才做白日梦时的花痴状。     “是一位神使,公主我赶紧帮你收拾一番。”四个宫娥跟在芝芝身后,手上端着华丽的衣物首饰,看样子是要将我从头到尾包装一番。     “不用了!”我举袖一挥。     换盛装?别开玩笑了,头顶着几斤重的东西,我一定会得颈椎病的!     “可是公主,你现在的样子也太简单随意了,神使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我管他高不高兴啊。芝芝,你这就不懂了,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会是未来的帝后,所以我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是美的,都是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而不管那位神使看到我的衣饰有多不满意,他都必须要表现出满意,明白?所以,干吗还要这么麻烦。”     芝芝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施施然站了起来,轻移莲步的往门口走去,犹豫的看着那些华丽的衣饰半天也没有跟上来。     “公主,不着盛装就罢了,您总要略施粉黛吧?”那丫头还不死心,想要将我倒持一番。     “话说我碰到青冥帝君的那天,穿的比现在还寒碜呢,脸上还有灰呢,不还是被点中做了帝后了,所以说啊,刻意梳妆反而落了下乘,说不定莲河天上美人太多了,反而觉得我这样的稀奇。别磨叽了,这就去吧,不是说让神使久等了不好吗。”     看着终于放弃原来计划,蔫蔫跟上来的芝芝,我隐蔽的笑了笑:小样,说服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有多难,想叫我穿上那个,脸上再涂上厚厚一层,门都没有。     当我不急不躁的、晃悠悠的出现在大殿的时候,我听到了集体的抽气声,让你怀疑是不是能把这宽敞至极的议事大殿的空气给抽干喽。     哼,要的就是这效果。     “青莲拜见父皇、母后。”我清亮的嗓音在一片抽气声中极为明显。     “青莲,过来,见过莲河天上来的神使大人,神使大人以后会留在伊国做你的老师,直到你嫁去莲河天为止。”     什么?我起身的动作一顿,差点踩到裙角。     抬眼看去,父皇母后身边正坐着一位面戴金色面具的紫衫人。一张脸被遮了大半,面具后的眼睛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我知道,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居然派来个监视我的,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见过神使大人,不知神使大人在莲河天所司何职啊?”我隐好情绪,笑眯眯的问道。     “帝后不用唤我神使大人,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缇兰,在莲河天上正是忘忧宫的总管。”     我心里又咯噔一下。总管?看来不好对付,这种人一般都精明的很,不过这样也不错。到这里这么久了,做无聊公主做的都快将以前的锐气给弄没了,既然送来了一个可以让我解闷的,这回要好好的和这个总管大人斗斗智慧才行。     “老师不用唤我帝后,青莲毕竟没有嫁去莲河天不是,还是唤我名字好了。”我不动声色的过了与这位日后老师的第一招。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他面具后的笑容更深了。     “青莲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种性子莫说帝君喜欢,想必任何人见了都会喜欢的吧。”     啥?叫了我的名字到是从善如流,可是这后面的意思是在调戏我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吧?难道莲河天的人讲话都这样?还是我自己思想太龌蹉,想得太多了?我眼神不定的看着他,拿捏不清楚他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幸好母后解了我的围:“小女顽劣,让神使笑话了,日后还望神使谆谆教诲,否则这个样子实在是无法送去给帝君。”     什么什么?这话怎么讲的,真不给面子,人家总管都说了,任何人见到我这个样子都会喜欢,怎么会去不得莲河天呢!母后你到底是给我解围,还是给我难堪啊,我一脸不高兴。     “帝君既然派我来此,我定会不辱使命,青莲公主日后就随我学习,皇后放心。”那人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哼,我在心底瘪了瘪嘴,教我?我一个三个博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的高智商女人,你教我?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如何教我。     我挑衅的抬了抬头,用眼神下达了战书。           【006】第一次交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要问我怎么从现代诺贝尔奖即将得手之际“穿”到这里来的,我只能很尴尬的说:额,在实验室里睡着睡着觉就“穿”了。     睡之前在那边,睡醒了就在这边了。听说最近文学界“穿越风”盛行,可是有没有“睡穿”这一流派,着实没研究过。     我原本的精力都放在研究物理学上了,业内人称“拼命伊”。我的高智商和强悍实力那是毋庸置疑、惹人嫉妒的。这不,穿之前马上就能将人造“虫洞”捣鼓出来了,绝对会对那个世界产生巨大的震动,甚至说极有可能开启一个新的纪元。     可惜,这些我都看不到了,不知道会有谁剽窃我的成果,代替我去领那个诺贝尔奖。或者实验室的人都很正直,还是将成就归功与我,然后将我当成为科研献身的女科学家名垂史册。     不过,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我人都不在了,操心那些有的没得干啥,咱拿得起自然也放得下。说不定我在这里也能捣鼓出一个“虫洞”来,没事穿梭一下宇宙空间,挺有意思的。因为据我初步推断,我来到这里跟那个即将成型“虫洞”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为啥说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作为一个科学家,讲话一定要严谨不是,没有证据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其实最为关键的是,这个“虫洞”究竟把我送到哪里来了?到底是在宇宙的哪个角落?这是我一直想要搞清楚却仍旧没有搞清楚的问题。     我的执拗劲上来了,搞不清楚就一定要搞清楚!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以至于我孜孜不倦的科研精神,让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声名远扬”。至于是一种什么样的“声名”,咳,那是我不关心的事情。     话说我穿越那天,也就是我降生那天,血月当天,紫海泛滥,暴雨狂风,飞沙走石……     当然了,现在说起来那叫祥瑞满天,海神参拜,上天垂泪,众仙家心潮澎湃……     不过管他什么说辞呢,对本公主影响都不大。     因为不管外面将我说成是“妖孽”还是“天仙”,万幸父母垂爱,将我当心肝宝贝一样的宠着。父皇虽然惧内,对外却铁血,真正的一代帝皇,只手遮天。那些人也就叫唤两声,没人能真的将我如何,故而我也就越发的有些没心没肺,什么出格离谱的事情都干过。     比如三岁的时候偷偷藏到了父皇的御座下,偷听了整整一堂殿论,还出声发表高见;     又比如八岁那年打劫了威武大将军的随身佩剑,拿来熔了提炼精金;     再比如十岁的时候炸掉了自己的寝殿,我保证那绝对是一场意外中的意外,我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所谓灵力波动,还有物质中的原子排列序列不同等因素。     不过,这只是实验的小失败而已,谁也不是一次成功不是,居里夫人那不也是失败了无数次才提取出了“镭”嘛。所以,“寝殿爆炸事件”将周围人吓的不轻,却压根一点都没能打击我坚定的科研之心。     至于我一次次的逃家行为,只是为了找寻我所需要的材料而已,顺便当当侠女,闯荡下江湖,体会一下快意人生的滋味。     久而久之,伊国有一个离经叛道的公主的传闻甚嚣尘上。其实,在我与青冥帝君的轶事传遍大陆之前,我就已经极为有名了。我都怀疑,我的名声早就传到青冥帝君耳朵里去了,他一定是关注我许久了,否则,怎么那么好巧不巧的就堵在了我第九次的出逃路线上?     那天月黑风高,两个极品大帅哥在那么荒凉的地方晒月亮,实在是不合常理。我往没人的地方跑,是怕被抓回去,他们待那儿干吗?一无灵脉,二无灵宝,搞基?看那样子也不像。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事实究竟如何,迟早水落石出,既然送来个能打探口风的,我就一定要从他嘴里翘出来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好为我的下一步计划铺路。     “我说,师父,您老这是干吗呢?这满院子的花招您惹您了啊。”     自从缇兰来后,就理直气壮的霸占了我寝殿中最大的一间房间,说是为了上课方便,可是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别人不知道怎么想,我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果然,没来一天,他就在我的院子中自顾自的折腾开了,也没问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就将我满院的花都拔了,还挖了个坑,正要往里面种什么东西。     我忍无可忍,原来这院中栽种的花都是我从外面好不容易搜罗回来的,挑的都是和我以前的那个世界极为相似的品种,比如油菜花,海棠花,剑兰,蝴蝶兰,栀子花等等。以寄托我对自己原来世界的思念之情。他可好,居然全给我拔了!     “哎哎,”见他对我的话没有反应,我伸手拦住他的动作,不高兴的说道:“您虽然贵为神使,更是忘忧宫的总管,可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啊,拔别人的花总要先和别人打声招呼吧。”     谁知,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仍旧继续原来的动作,我刚想发飙,但是当他干脆利索的往自己脉门上一划,闪耀着淡淡七彩光华的鲜血哗哗得落入刚刚种好一粒种子的坑中时,我很干脆的将下面的话憋回了肚子。     好吧好吧,我是用水浇花的,您老用鲜血浇,您老档次高,您老的花娇贵,我甘拜下风,这院子就让给您的花了,谁叫我种的花命贱呢。     过了一会,看他放血跟放水似的,我渐渐的有些头晕,讪讪的笑道:“那个,师父,这什么珍稀物种?跟吸血鬼似的。”     “吸血鬼是什么?”他终于说话了,可血还是放个不停。     我看的眼皮子直跳,回到:“吸血鬼就是喜欢吸血的一种生物啊,您种的这粒种子堪称植物界的‘吸血鬼’嘛!看来级别还挺高的,至少也是个‘公爵’啥的不。”     他没吱声,估计是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东。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随便接话,看来他也深谙这个道理。     一时间有点冷场,只听见他的血滴落土里的声音,我有些着急,正想再说点什么制止他的自残行为,他却率先开口了。     “这是一颗树,名叫‘青莲’。”     什么??我顿时血直往头上冲。     亏我还好心的想劝他少放点血,要保重身体,他却拐弯抹角的骂我是“吸血鬼”吗?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做口舌之争?     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是洪荒异种,只有以我的血灌溉,才能生长,成熟后会开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血红色的,像人心里流不出的血泪。”     我已经迈出院门的一只脚,在听到他淡淡的却略带着压抑的悲伤的讲述后收了回来。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人颀长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一刻的他萧瑟孤寂至极,像一个哀莫大于心死之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拥住他,安抚一番。     咳,搞什么!我真是母性泛滥了!这人是莲河天上的神仙,哪里需要我安慰什么,我刻意忽略掉内心那一瞬间的心悸。但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种子是我自莲上河中取出,带到这里来,日日经我的鲜血浇灌,不出一月应该就会发芽,不出三月就会初具规模,届时,你就在这株树旁修炼,修为自会一日千里。”     “是。”我低眉顺眼的答道。心中却不甘心的想:丫的,我怎么那么听话!其实是我看在你今天身体不适的份上,懒得与你计较。     “待你修为小成,我自会带你行走大陆,增长见识,圆你往日心愿。”     “是。”这声诚恳了许多。没办法,人家替我着想,我总不至于不知好歹吧。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将你现在修习的功法踏踏实实的巩固一番,如果你想早点出去游历大陆,就不要再贪玩,认真练功吧。”     “是。”我乖巧的转回了自己的房间,许久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寝殿中上蹿下跳,完了完了,难道我就这样败了这第一仗不成?     我果真还是低估了这个总管大人!居然轻易的就利用了我的同情心,找到了我的弱点,这可不行!我一定要搬回局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007】设计神使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憋在屋里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想了几宿,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扳回一局的办法。     我准备在缇兰的面具上做文章。     你让我服了软,我就把你的假面具扒下来!实在是公平的很。     而三个月后,正是绝佳时机。找回场子不急于一时,我的耐性一向很好。     这段时间,缇兰没有给我上过什么课,连讲话都极少,只是日日用自身鲜血浇灌那株什么洪荒异种,每日里珍惜郑重的样子就像对待他心爱的情人一般,还时不时的对着那颗已经发了芽的小苗自言自语很久,我没敢靠太近,所以没听清他都嘟哝些什么,但是我远远偷偷的看着他一副深情的样子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莲河天上果然是个玄妙所在,莲河天上的人的欣赏趣味果然也和普通人大不一样,这位,感情有“恋树癖”。不过,只要他不来管我,不给我讲什么为帝后的规矩,我才不管他有什么毛病呢,喜欢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我一向崇尚自由,自由至高无上,不容干涉。     这三个月来,我也没闲着,为了能让我的计划成功,我可谓绞尽脑汁。那精神劲儿比我捣鼓“虫洞”时还要亢奋几分。为什么?这活难度系数绝对超五星啊!越是高难度的东西,挑战起来越刺激,成就感也越高不是。     缇兰不是普通人,虽然我之前也药昏过只差一步就可以历劫飞升的高人,但是缇兰毕竟是莲河天上的神仙,还是职位很高的神仙,之前的配方能不能奏效,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这样连放三个月血,就是至高神也撑不住。趁他病,要他命!咳咳,不对,趁他病,本公主要出奇制胜,扳回一城!创造一个凡人药翻神仙的奇迹!咱身上可是有“猪脚光环”的,这事儿乍一听来有些离谱,但我对自己有着盲目的信心。     至于为什么想拿他的面具做文章,本公主潜意识里认为,带着面具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或者是心里阴暗的人,因为他需要用面具来遮掩自己的想法,遮掩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这缇兰既然带着面具,说不定也是这一类人,而如果我能将他的面具弄下来,就等于是让他暴露在了阳光下,他一定难受。     我不是没想过他容貌有损的问题,如果人家是遮掩异常的样貌,那叫我去扒人家面具,我是绝对不会做的,缺德不是。但是缇兰是神仙,就没有了这个顾虑,没听说过哪个得以重塑纯粹之体的神仙容貌有损的。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展开计划。     傍晚时分,我先是稍作了番梳妆打扮,搞得清新可人,楚楚动人的,然后端着我亲手熬制的补血的汤羹,袅袅婷婷的来到了缇兰跟前。     我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说道:“师父,您这三个月太辛苦了,为了不争气的徒儿耗费了那么多精血,徒儿心疼极了,亲自熬制了补血的汤羹,您喝一点吧。”     我举着汤羹,递给缇兰。他此时正侧躺在一张塌上,像是要休息的样子,身上只着了中衣,腿上盖了张薄薄的毯子,顺滑至极的头发散了一塌,泛着淡淡光泽。那金色面具虽然盖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露出的形状优美的下颌,长长的脖颈却肤色苍白,皮肤略微有些透明的情形告诉我,他的状态应该不太好,我不着痕迹的用灵识往他身上一扫,气息萎靡,果然是不太好。     我看着他散开的前襟露出的大片光滑如玉石般的肌肤,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想,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怎么样。又一想,这个世界还是不错的,就算永远捣鼓不出来“虫洞”也无妨,就留在这里天天欣赏美男,也是妙事一桩啊。不用着急,我马上就可以鉴定一番这个忘忧宫总管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美男了。     “师父,是不是累了?就让青莲来服侍师父吧。”我更加殷勤了,将托盘在旁边的小几上放下,亲手端了汤碗,用细瓷勺子搅了搅,微微吹了几口,凑到塌边,举勺递到了他嘴边。     不知道我此刻是不是笑的像狐狸,总之他从刚才就一直眼神暗暗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过了半天,我举着勺的手有点酸,脸上笑的肉也有点僵,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殷勤过头了,惹他怀疑了?可是,他现在这样子也太诱人犯罪了,一时没忍住,忘记了我应该表现出淡淡的关心才是恰到好处的。     “你熬的?”就当我以为计划被识破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是啊!青莲熬了整整一天呢!”我亲自下的药,绝密的配方,当然要亲自看着了,别人哪能放心啊。     他盯着我举到他嘴边的勺子,半天又没有动静了。     老大,您到底喝不喝啊,干脆痛快一点成不?这样累我举着勺半天,手都酸了。我在心里抱怨着,跟他演对手戏真累,要是谁喊个“卡”,再重来几回,我非崩溃不可。     在我离崩溃不远时,他终于张开了嘴,喝下了第一勺。我在心里大大的出了口气,让这位大神喝点什么,真不容易,还好我迈出了第一步。     我连忙继续殷勤的喂了一勺又一勺,很快汤碗就见了底。我心里那个乐呀,这可是我独门配方,加了天魂草、成年幻兽的妖核粉末、无根水等,能够降低他的感官敏锐度,更能让他昏昏欲睡。当然了,也有补血的红枣,桂圆之类,好多料呢。补血嘛,不知道能不能补神仙的血,但让他昏昏欲睡我自信还是能起到作用的,哼哼,就让你见识见识伊大博士我在化学领域的本事。     “师父您早点休息,青莲先告退了。”我快乐的收拾好东西,起身告辞。     “就算你喂我喝毒药,我想我都会喝下去的。但是,下次记得做的好喝一点。”身后传来一句悠悠的话,差点让我自己左脚踩右脚。     本公主、本帝后亲自喂汤居然敢嫌难喝?这个,可能加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料,真的不好喝吧。可是前面那句,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肉麻的情话?这位总管胆子不小,居然敢调戏未来帝后吗?     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这等阵仗我可不擅长,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怎么会呢,师父你太多心了,青莲就想给您补补身子罢了,下回我会炖的好喝一点的。”说完,很没骨气的落荒而逃。     要命了,难道我最近命犯桃花?这桃花还都是从那莲河天上忘忧宫里出来的,哎,不会是那边中了什么魔咒了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非要和我搞暧昧。     哎,我坐在廊下,撑起一条腿,托着腮看月亮,居然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下面的计划。继续吧,这夜深人静的,万一要是失败了,弄出点事儿,岂不尴尬,也极容易让人误会。可是,不继续吧,我下回想要找回场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错过了这村估计没有这店,况且,我的计划已经开了一个头了,难道要提前夭折?     不行,做事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已经成功的让缇兰喝下去了那碗**汤,剩下的计划就一定要进行。我对自己胆子突然变小了很是不满!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吓得住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伊”?就算做了公主也一样。     算算时间,现在刚刚好,药效已经发挥,缇兰应该睡得沉沉的。我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就进了寝殿底下的密道中。     自我十岁那年炸掉了原来的寝殿,我就按照我的审美设计建造了现在的这个“揽月宫”,名字听起来有点俗,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揽月”这个词情有独钟,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想揽的恐怕不是天上的月亮,那究竟是什么?我又有点糊涂。哎,糊涂就糊涂呗,难得糊涂,讲究的是一种感觉。     我之前在那边闲暇之余挺喜欢看小说的,尤其喜欢看探险,盗墓寻宝之类的小说,总觉得书里那些设有重重机关的神秘地方很酷,进去探探险很拉风。所以,为了满足我的心愿,父皇征集了全国的能工巧匠,结合我的外观设计,将我这揽月宫建造成了一个机关重重,处处密道的地方。父皇那么做,无非是想整个大玩具给我玩,消磨一下我天天想往外野的心思。     而揽月宫刚建好的时候,我的确是兴奋了一阵子,天天逼着一群宫娥内侍陪着我玩各种探险游戏。那段时间,我的确是在皇宫里老实了一阵子。但时间一久,待我将所有机关暗道摸了个透,闭着眼睛也能走上几个来回后,我便对父皇送的这个大玩具失去了兴趣,又重操旧业起来。父皇对低估了我的智商很是后悔,后悔没能将揽月宫的面积扩大数倍,后悔没能将机关暗道造的再精密复杂一点,好叫我十年半个月的也研究不完。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扩建揽月宫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父皇只得放弃,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我瞎折腾。     自从我喜欢上了出逃游戏,揽月宫的机关暗道便荒废了下来,但是这三个月里我每个都重新试验了一番,灵敏度啥的都还是可以的,可见,当初那帮能工巧匠的技术过硬,没有建“豆腐渣”工程。今夜,这些机关暗道将是我的计划的一大助力。     我轻轻的按下一处机括,小心的掀开地板,轻盈的在缇兰房间的床底下钻了出来。           【008】面具下的过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没有人还记得,那段过往,漫长消磨了哀伤。     如果念念不忘,也算是坚强,我愿守住这时光。     没有希望,没有失望,等待一场那地老天荒……     当我的手顺利异常的从熟睡的缇兰脸上揭下了那碍眼的金色面具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着实恍惚了好一会儿,有什么东西渐渐的从尘封许久的角落复苏。     这张脸,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微笑的、蹙着眉的、高贵的、冰冷的、杀气凛然的……唯独没有这样安静的睡着的。     我犹如失了魂一般用冰冷的手抚上了他光洁的额头,滑落到他闭着的眼睛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闭上的眼睛掩盖了怎样的风情,像盛满整个紫海的风光,潋滟,浮天无岸,我想我早就溺死在里面一千回,一万回了。原来,我内心深处还是奢望着这个人:     若有天再见,生死不离散。     问君那一句,昨天的誓言。     放下了恩怨,深藏起眷恋。     转身并肩去,悠然人世间。     瞬间,我泪流满面。     爱情,就像那穿肠毒药,蚀穿你的五脏六腑,你却无法说要还是不要,就像命运中你永远躲不开的孽缘,无论你转世轮回多少次,还是要栽在他的手上,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的额间一时间七彩光芒大放,清晰的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刻印,在月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接着,我两眼一番,直接晕倒在了那人身上,没有留意到,在我倒下后,一双黑的深邃的眼睛带着复杂难辨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如果试图唤醒你往日的力量,你的记忆也会跟着复苏,我即盼望着能够重睹你翱翔在莲河天上的风姿,又盼望着你不要想起过去的事情,你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要如何让你相信,我爱着你,我爱着你啊,青莲……我等了上万年,才能够重新拥你入怀,青莲,这一次,我绝不放手,绝不会再犯错,你原谅我……”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只模糊感觉到一个带着熟悉的莲香的怀抱将我紧紧的箍住,箍得我的灵魂深处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     “啊!!!”     揽月宫清晨的寂静被我的一声高分贝的惊叫打破。我顾不得形象的,手脚并用的蹬开和某人的距离,却不能挣开某人的铁臂。     创世神啊,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晚上我只是来偷面具的,怎么发展到和某人同床共枕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都怪我低估了神仙的实力,看来八成是设计不成反遭伏,败得彻底之极。     “你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不困吗?一大早的,别闹,再睡一会。”某人带着一丝困意的声音懒懒的说道,可我分明听出了调侃的味道。     我先检查了自己身上一番,发现貌似内衣还在,接着麻利的将被子全拽过来裹在身上,稍稍定下心来,刚要争辩几句,却在看清了头顶上的面容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青……”     “好了,时辰还早,再睡一会。”那个罪魁祸首一脸没睡醒的不耐,重新将我搂入怀中,像是对我一大早的大惊小怪搅了他的清梦很不满意。     我用手死死的撑开两人的距离,眼睛瞪的老大,实在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他轻笑一声,轻柔的吻落在我眼睛上,说道:“睁这么大眼睛怎么睡,乖,闭上眼睛再睡会。”     “你……你……”我语不成句,没办法,现在的这个状况实在是太离谱。     眼前这个一脸慵懒,目光柔柔,噙着笑意的难道就是那个用异常清冷平淡的语调说:“既然你的名字中同有一个‘青’字,既然本帝正要封后,巧遇既是有缘,本帝的新后就你吧。”的那个青冥帝君?     那个薄情冰块脸和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人实在是无法打上一个等号,可是这脸,这鼻子,这嘴,难道是双生?还有,缇兰哪里去了?难道他就是缇兰?果然是双生吗?哥哥为青冥帝君,弟弟为哥哥看守忘忧宫,也许偶尔还会互换身份来做一做,哇,以前的有关莲河天的资料里没有提到呢,一定是个大秘密!一定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哇,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你小脑袋瓜乱七八糟想什么呢?”他笑意更深了,一只手撑起了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啊闪,闪花了我的眼。     “你到底是谁?”     我很快就镇静了下来,直奔主题,并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想着化解之法。     咱穿这一趟绝对不是白穿的,论经验和智商,绝不是那些小女孩可以比的,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晕头转向,俯首称臣,不可能的。     “我记得我们已经见过了,而且我也向你父母下了聘礼,难道,我不像你的未来夫君吗?”他不急不慢的说道。     啊?!真的是那个冰块脸?     我其实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嚎的那一嗓子了,太展现我的“铁肺神功”了,怕是已经惊动了宫人,我正在担心,该如何解释这个同床共枕事件?如何应对才能保证我的国家不致于被我昨晚荒唐的举动所连累?没想到,眼前这个是正主啊。     呼,我松了口气。     我再如何离经叛道不着调,也绝不会拿自己亲人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些年,父母将我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并且只有我一个女儿,并未再添一儿半女。我再没心没肺,也懂得要回报父母养育之恩,如果嫁给青冥帝君能保父母平安,社稷稳固,我亦无不可的。     想着,我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直接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准备睡上个回笼觉,昨晚的确是够折腾的,虽然我不记得自己偷面具怎么最后睡到他床上了,但是估计是他设计我,不过既然迟早是夫妻,我也不是什么有着传统观念的贞烈女子,权当试婚了,没啥子大不了。     “你设计我上了你的床,待会你可要去和我父母解释一番,你是用神使的身份来的,如果你不解释我会被你害死,装猪笼沉河的,你自己看着办哦。”临睡前,我还不忘交代一番。     虽然什么都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但是看在他今天对我笑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等我精神养足了,好好贯彻一下母后“驭夫之道”的精神,将他拿下!到时候,我就翻身做主人了。现在,先好好休息休息,可能真没睡足,头一直在隐隐作痛,像有什么在里面搅啊搅。     虽说,有一个人在身边,还是个只手间就能覆灭我的一切的人,我应该是难以入睡的,但还是抵不过脑袋里嗡嗡抗议的声音,渐渐飘向黑暗。睡着前,依稀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在不轻不重的揉着我发痛的太阳穴,丝丝清凉的感觉大大缓解了我的不适,我迷迷瞪瞪的想,这个人好像还不错,看来第一印象做不得准。     眼前又晃过日炎弯弯的眉眼,我叹了口气,注定有缘无分,随他去吧。     “青莲,你居然不惜损耗神魂也要刻下那样的封印,是想要将我永远忘掉吗?”     什么?飘飘忽忽的声音听不真切,我更没什么力气去思考。     “也好,忘掉过去的我,爱上现在的我吧……”     我彻底沉入了黑暗。           【009】有目的的温柔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草长莺飞,暖日融融,阳光从镂刻着鸢尾花样式的窗棱里柔柔的洒落进来,清晰的照射出了殿内昨儿晚上熏香残留的痕迹,缕缕青烟,打着旋儿飘舞着,划出一道又一道玄妙的轨迹,我木木呆呆的看了好一会,才渐渐的彻底醒了过来。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我的房间。下一刻,昨天晚上的事情呼啦啦涌上脑海。     天,我揉了揉仍有点发胀的太阳穴,不敢相信关于昨晚的记忆。我真的和青冥帝君睡了一夜?还是说我昨晚只是做了个春梦?     可是,这个房间,身旁的余温,云被里残留的淡淡莲香,提醒我,昨晚上不是一场春梦了无痕。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虽说昨晚没发生什么,但是我这一觉睡到太阳老高,说没发生点什么,估计谁都不会相信的吧。我无力的拍着脑袋想不明白,怎么我觉得昨晚上喝了**汤的是我呢,早上偷偷从密道溜回去不就得了,怎么他让接着睡我就接着睡了呢!怎么那么听他话呢!这下,我的脸面绝对荡然无存了,设计人不成反被人捉弄,我何时败的这样彻底过?     难道他与我八字犯冲,本命相克?     想想昨天晚上我自己给自己下的套,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还未大婚就巴巴的爬上了未来夫君的床,虽说我可以权当提前试婚了,可是这不是我的初衷啊!虽说和一个极品帅哥还是个地位极高的帅哥睡了一觉我也不觉得自己吃亏,但是,不应该是这种方式睡啊!     此刻,我的脑袋有些像浆糊,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总之,昨晚发生的事情大大超出了我的掌控,哪里都不对!     “你醒了。”清清淡淡的嗓音自床边响起,吓得我猛地一仰身子,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某人好笑的看着我,我却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上你设计我?”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没什么气势,但是却急于想要搬回点什么,顺便掩饰一下尴尬的情绪。     “明明是你自己偷偷溜进了我的房间,然后被自己下的熏香熏倒,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某人衣衫完整,气定神闲,坐到了床头,手上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鱼片粥。我的味觉立马被调动了起来,鼻子忍不住抽了抽,忘记了我下面要说什么。     “这个是我做的,你尝尝,比你那个乱七八糟的汤要好多了。”他用修长的手执着勺,舀了小半勺粥喂到我嘴边,眼睛柔柔的看着我。     我彻底呆掉了,不知道他这架势是个什么意思。这情景有点熟悉,可是怎么那么不真实?难不成我喂他喝**汤,他也要反喂回来不成?     “吃点吧,你昨晚折腾了一宿,不觉得饿吗?放心,绝对能吃,我尝过了,味道挺好的。”     啊?我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得老大。     他立即就送了一勺粥到我嘴里,看我咽了,笑眯眯的又舀来一勺接着喂。     鱼片入口即化,鲜美至极,粥也煮的黏稠,口感刚好,我吃了一勺顿时就被勾出了馋虫,注意力完全被他手中的粥吸引了过去,专心吃了起来,三两口的粥就见了底,我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不知道他从哪又变了一碗出来,这回我不再矜持了,自己一把抢了过来,欢快的吃着,含糊不清的招呼他:“你也吃点啊,你吃了没?”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不雅的吃相,说道:“我吃不吃无所谓的。”     “对,你是神仙,你吸点灵气玉露就行了,估计美味你吃起来就跟嚼蜡似的吧?可怜可怜。”“何以如此说?”     他似乎对于和我这样聊天很感兴趣,身子都往前倾了倾。     “天下这么多美食,不能一一尝遍本就是遗憾,神仙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岂不更加遗憾?”转眼我又将一碗粥喝到见底,微微打了个嗝,摸摸肚子,觉得很是满足。原本我还担心嫁给青冥帝君往后的日子会过的很冷清,可是如果日后能天天吃到他做的这碗粥,这样的婚姻也算过得去。     “呐,我说,帝君,以后经常做这个给我吃好不好?人家很喜欢吃呢。”我回想着母后教的男人喜欢的样子,放软了声线,拖着向上的尾音,带着儿点鼻音,拿捏好一个淡淡的媚眼,抛给他。抛完后自己很不争气的抖了抖,眼角瞅着他也跟着抖了一抖。     效果看起来不太好,不过,我归结为第一次使这招,还没有堪入化境。这不能怪我,谁也没想到他会偷偷扮个神使跑来,否则,我肯定会好好练上一练的,那时候,他一定会酥到骨子里,而不会是现在这个效果的。没事,来日方长,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吃这个你就满足了?”过了一会,他终于回答了,虽然神色还是不太自然,估计被我刚才那下整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     “日后有这一碗粥,足矣。”我努力摆出深情的表情,来表达我的知足心态。     “我还会做水晶肘子、清蒸鲈鱼、五香酱鸡、蟹肉双笋丝、牛柳白蘑、明珠豆腐、长春卷、各种蜜饯和糕点等,你确定只喝这碗粥就行了?”     看着我越张越大的嘴,和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嘴角越弯越深,眼睛里亮亮的,像是戏弄了我很高兴。     我此时悔啊,后悔刚才那句话说的太早,可谁能想到这高高在上的青冥帝君居然有着一手绝佳的厨艺,看来,天上的日子太闲了,闲的他居然连厨艺都修炼到了上乘。我开始有些好奇了,不知道他除了法力高深,都还会些其他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此刻笑意盈盈的样子,很是受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过于冷淡清高,我不仅不感冒还很反感。现在这样朝我笑啊笑的,太有杀伤力了。看样子,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否则不会以帝君之尊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     我不禁心中感叹起来:真难得啊,老娘这多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没想到一开还开了一朵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奇葩啊!     既然这朵花如此难得,绝对要好好对待,此时面子是小事,我打定了主意,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坚定的说道:“我什么都爱吃,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呐,你今儿个做个水晶肘子,明儿个做个五香酱鸡,后儿个做个别的什么,总之换着做就是了,我都可以、都可以的。”     “给你做吃的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他取来了我的外袍,轻柔的展开给我穿上,服侍我起身,他这一套动作似乎做得行云流水,自然之极。但是却让我的脑袋又糊涂了,这地位卓然的帝君亲手侍奉我穿衣,任谁也清醒不了啊。     “什么要求?”我晕晕乎乎的顺着问道。     “相信我,听我的话。”     “这明明是两个要求。”我还没有彻底糊涂,强撑着反驳道。     “你若相信我,自然就会听我的,这其实是一个要求。”他沉着冷静的回答了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将我身上收拾停当,又扶我到了妆台前,拿起了梳子,为我绾发。     我觉得自己要热泪盈眶,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放到现代社会也是要抢破头的绝种好男人啊,更别提他在这四海八荒,天上地下的赫赫声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怪不得这全大陆的人都觉得我是交了狗屎运了。我现在开始同意,我绝对是交了不知道几辈子的什么狗屎运了,撞到了这么个好男人。     “好,我答应你。”我脆生生的答应了他。看着镜子中他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眸,生动之极的脸庞,我也很是高兴。     但当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被他从头到尾设计了,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并且只一碗粥我就把自己轻易卖了后,我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010】“吸血鬼”树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后面这一天,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诚然青冥帝君的举动让我有些失了往常分寸,但我想主要原因应该还是芝芝偷偷下的安眠熏香的份量太足了,以至于将我这提前服了解药的人都给熏倒了。可是,是我交代她要多放点的,当时只考虑到万一熏不倒神仙怎么办,却忽略了熏倒自己怎么办。     咳,所以啊,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坏处,就是连个撒气的人都没有。而且,本公主一向深明大义,绝不随意迁怒别人,做一个讲道理的人的坏处就是,这口气只能自己憋着。     至于青冥帝君,放下那样的身架,不光给我做饭,还给我穿衣梳头,怎么着也有点举案齐眉的意思,一整天又笑脸相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办呢,这口气还是自己憋着吧。     所以提高修为被我严肃的列入了计划日程,因为我觉得,修为高是绝对有好处的,起码以后绝不会再轻易的被人用药放倒了。     青冥帝君很听我话的亮出了身份,及时避免了一场足矣酿成血案的误会发生,虽然惊得父皇母后大礼参拜,但母后偷偷看向我的眼神中,明显极为满意。想必是认为她那天晚上对我的洗脑极为成功吧。而我则一直偷偷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不知道下面该定个什么计策。     他很随意的免了父皇母后的大礼,说以后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也免了父皇要安排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切低调从简。他的做法很合我心意,自然对他更是高看了几分,连带看他的人也越发顺眼了几分。     但是,爱上他了吗?明显还不算。而对于青冥帝君的异常举动,待我彻底清醒后,立即就否决了他爱上了我这个不靠谱的推论。但是,我挠破了脑袋瓜子也没有想出来,我一介凡界的公主,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青冥帝君图谋的。     为此,我前前后后琢磨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觉得自个儿活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件事让我如此煎熬。我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别扭自己,更不喜欢委屈自己,所以,我决定要和他不伤和气的、开诚布公的、深入的谈一谈。     晚饭过后,我约他两个坐在后院角亭里,我亲手泡了自己晒制的花茶,端给他,故意忽略他眼里的波光荡漾,斟酌着该如何措辞。     我扫了在四周站立的他从忘忧宫调来的宫婢一眼,谨慎的开口了:“我有话想和你私下里说说,她们……”     这些宫婢不愧是莲河天上出品,一个个都美丽绝伦,各有特色,只是一个个神情木然,不说不动的时候就像毫无生命的雕像一般,极为无趣,还吓到我几次。有这些人形柱子杵在这里,实在影响我的情绪。     他闻言一挥袖子,那些宫婢立即全部躬身退下,一丝响动也没有发出,我不禁又赞了一赞莲河天上的宫婢水平,果然是我们这些乡野之地不能比的。     “她们为什么都这个样子啊?”我实在没有忍住好奇心,暂时放下了原本想说的话,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     “这个样子怎么了?”他低头抿了口茶,将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     “这不就跟个木偶似的,那你宫里岂不是没有活气儿?”     他闻言莫名的看了我一眼,不在意的说道:“以后她们就交给你了,你想让她们什么样,她们就可以什么样。”     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生气。     “我听这话的意思,她们这样是你让她们这样的?”     他放下了茶杯,哒的一声,不置可否。     估计是昨晚上一直憋的那口气没出,我觉得火比平时更容易升上来,但也觉得自己这气生的有点莫名其妙。人家的宫婢,人家想怎样自然就怎样,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所谓人权一说,再加上他的地位,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很正常。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这件事以后可以从长计议,他说了以后交给我管,也就是我有希望让这群宫婢像活人,现在更重要的是我要将和他之间的关系理清楚。     “我有很多问题不明白。”     “不明白我为什么选中你做帝后?”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清楚了。”     “什么?”     “自我承袭帝君之位以来,从没有人吃过我煮的东西。也从没有人得我亲手服侍过。”     “呃,所以……?”我是完全相信他说的这些话的,所以才让我更加的不明白。     “我喜欢你,青莲,难道你今天这架势是想哄着听我说情话的吗?”他的笑意浮现,“如果你想听,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爱你,青莲,你将会是我的帝后。”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夕阳正好斜斜的洒落在他一袭紫衫上,给他深刻的五官打下了浅浅的侧影,长长的睫毛下的浮光流动,深深的注视着我,我有些口干舌燥。此情此景,这样一个人,我的心里着实狠狠的动了一动。     “呃,我以为你喜欢那颗树,它也叫青莲。”说完这句话,看着他暗了一暗的眸光,白了一白的脸,我有点想抽自己。可是,风花雪月的事情我着实不太擅长。     他起身来到那株已经半人高了的小树旁,眼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都没有说话。     说来那株树恐怕果真是什么洪荒异种,以我通晓大陆各种典籍的学识,却从未见任何一本书中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     现在经过青冥帝君三个月的鲜血浇灌,长势良好,通体碧色,摇曳生姿,枝干中似乎有七彩神光流传,美丽不可方物。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些讨厌起这颗树来,什么鬼东西,居然需要他以血为肥,喝多了血,自然可以开出血一般的花朵来。什么就像人心头流不出的血泪,简直一派胡言。吸血鬼就是吸血鬼,长得再美,也脱离不了残忍吸血的本性。     我踏踏的跟到他身后,不悦的说:“这棵吸血鬼树不需要你再用血浇了吧,如果它真的需要喝血,而又真的很重要,你也不需要亲自来浇,叫其他人用血来浇好了。大家轮流着献点血,也有益健康。”     “这棵树就是你,你就是这棵树。”     “什么?”我愣住了,“怎么可能,我是人啊,怎么可能是棵树……”     我脸色沉了下来:“你在骂我是吸血鬼吗?”     “青莲,你一直以来修行进度缓慢,是因为你没有找到你的本命神树,而这一棵就是,过段时间待我助你修炼至化神之境,你便可以将这株树收入神识之中,到时你的灵魂和身体才会完美契合,那时你的修为自会一日千里。”     “你怎么知道我修炼的功法境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陆上的修炼功法境界是地、天、玄、皇四级,而非你所说的什么化神之境。还有,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契合问题。”     我警戒心大起,我的修炼功法的确与众不同,乃我刚出生时一位避世高人所赠,言明我只有修炼这个功法才能健健康康长大,只因我体质特殊,父皇为了保护我,将这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他究竟是怎么……     “难道你真的上窥三界,下掌轮回,天地间的任何事情都知晓?”我不禁惊呼出声,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不对了起来。     虽说早就听说过青冥帝君的名头,但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讲一直还是存在一种违和感,我并未完全的融入,总像是浮离出世间一样的来看一场人生大戏,所以没有什么深刻的感触。     青冥帝君的名头对我来说就好像是玉皇大帝一般,只是个名字而已。他的神通事迹传的再凶,对我而言权当听戏,从未当真。     而现在,他居然一口道出了我隐藏最深的秘密,让我有种脱光了衣服**裸站在他面前的感觉,我的心中更是多了份惊惧,再也没有了刚才想和他风花雪月的心情。           【011】初吻没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青莲,你在怕我吗?”他回过头来,看到我的样子,急急上前一步伸开手臂想要抱住我。     我猛的一退,推开他可以触碰的范围,仍然惊疑不定。     “回答问题,你到底知道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算计的?”     他的脸色又白了一白,低声说道:“青莲,我记得你今天早上刚刚答应过我会相信我。”     “早上是早上,现在是现在!如果我知道你是挖好坑等我跳,我死也不会答应你!”我有些气急败坏。不知道是气他早上刻意一番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还是气我自己居然那么好骗,还乐呵呵的答应了他,还是气他居然知道了我的秘密,还装出一副无辜可怜样,总之,我完全气糊涂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说的什么都是假的,绝对不能相信他!     “青莲,我不想瞒你,我真的喜欢你,当年那个送功法的人是我安排的,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我没想到你会托生凡胎,那次偶遇也是我刻意等在那里的,自你降生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帝后,我一直关注着你,一直等你长大,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与我共享这天地,我想要弥补,我……”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越来越难看,他的解释也越来越急,越来越无章法,最后他停下了解释,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充满了渴求我原谅的味道。     一阵风拂过,吹起了他绣着双色莲纹的曳地长袖,扬起了他随意用发带束着,垂落至脚踝的长发,更显得他身材颀长,眉目如画,周身仙气缭绕。他身旁,那株碧色青莲也随风摇摆,道道七彩神光散逸,隐约中像是有叮铃之声发出,蕴含无上大道之法。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总觉得,他不应该这个表情、这个样子面对我,可是,他原应该是个什么表情,什么样子,我却又想象不出来。     我狐疑的看了他半晌,最后讶然,敢情,这青冥帝君除了是个“恋树癖”,还是个“恋童癖”?难道说他这十几万年的修炼将脑袋修炼糊涂了?怪不得听闻青冥帝君长年幽闭忘忧宫,足不出户,一切事务均由三位神祭代理,敢情是精神上有问题啊。     不过既然人家有毛病,我又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要怪只能怪贼老天怎么让我摊上了这么个倒霉孩子。不过也没关系,看情形,这场婚姻是不能扭转的,既然我好巧不巧的摊上了,总要管上一管,照顾他一回,算是行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一时间母性泛滥,上前牵了他的手,喏,有些凉,给捂捂,接着牵着他回到角亭里坐下,还顺手理了理他刚被风吹乱的乌黑亮泽的发,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更让我想起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青莲,你不怪我了?”他好像极为高兴。     “是啊,没事的哈,你喜欢我的话,我以后就经常陪你说说话,给你讲故事,我知道好多故事,这样你就不会闷了啊。”我回忆着之前看到别人哄小孩子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他刚才还生动至极的脸庞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青莲,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乖,我明白了啊。”我尽力摆出最为温和的笑脸,拍了拍他仍旧冰凉的手,攥的紧了点,使劲的握了握,这可怜的、闹心的孩子哟,这手怎么就捂不热呢。     “你没明白。”     “我明白了。”     “没明白!”     “明白了。”     “没明白!!”     我看着他抿的紧紧的唇,没有表情的脸,愣了一愣,这个对话要是这样继续下去,貌似永远也不会有个头,跟脑筋有问题的人讲话一不小心自己就能被绕进去。看来,这个活也不是那么轻松啊。怎么办呢,总不能跟他较真儿吧。     “好吧,我没明白,那你接着再说说?”我真的挺佩服自己的耐性,说不定,我哄小孩子也是一把好手。     我用循循善诱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又兀自抿了唇,不发一言,眼睛黑沉沉的看着我。     哎,这样子像是闹情绪了,看来以后说话要顺着他的意思说才行。     我将他变得更加冰凉的手往怀里带了带,柔声说道:“说吧,我听着呢,刚才我是没听明白,但是我理解力很好,这次我一定能明白。”     他看着我将他手往怀里带的动作,眼神有些飘忽,欲言又止。     “你看啊,”看他那一副别扭死人的样子,我只好再加一把火,“咱们两个迟早要成亲的是不?”     他点点头。     “那成亲了,我们就是夫妻,在我们那里夫妻有一段誓言一定要遵守。”我顿了一顿,看他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放下心来接着讲到:“这个誓言就是,今日我们结为夫妻,我愿意爱你,接纳你,尊重你,守护你,不论健康或疾病,顺境或者逆境,都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原本黑漆漆的眼睛里一瞬间起了风浪,泛了波光,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上抽了一抽,缓了口气,才接着说:“所以啊……”     我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的俊颜倏然放大,嘴上传来了冰冰凉凉、却又柔软的感觉,接着就感觉他在我唇上辗转吮吸。     我瞪大了眼睛,只模糊看清了他微闭着的眼帘下的阴影,脑袋当机了。     好像还没到牧师说“你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吧,没看出这人还是个急性子。既然是个急性子,那昨晚上我在他床上睡了一宿他怎么也没有动我一根头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貌似我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老处女”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青莲,闭眼。”他拦住了我的腰,托住了我的头,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     我从善如流的闭上了眼睛,有些庆幸他脑筋虽然有些毛病,但是这些闺房乐趣到还挺在行,如果彻头彻尾是个傻子,我岂不是更惨。     我刚闭上眼睛,就感觉他这次恶狠狠的吻了上来,用的力道甚至让我觉得有点疼,接着就极为技巧的撬开了我的嘴,细细吮吸我嘴里的每一处,甚至勾着我回应他。初时,我还秉着好奇心,想要仔细研究一下亲吻究竟是怎么个化学反应,可是不知是他技巧太好,还是我太菜鸟,没一会我就在激烈的唇舌交缠中败下阵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发软,鼻尖淡淡的莲香氤氲流传,我只能被动的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许久一吻结束,他将我放在他腿上抱着,不停的亲着我的额头和鬓角边上的发,低声问着:“所以什么?”     “啊?”我一脸迷茫,完全找不到北。     他又亲了亲我滚烫发热的脸颊:“你刚才说,所以什么?”     “啊?”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敢情他还没晕,记挂着我刚才那句话呢,真是,你要是想听,把我亲晕了才问就不怕我这时候说出来的东西不靠谱了吗。     我直了直腰杆,觉得被他亲的忘乎所以有点丢人,轻咳了一声掩饰我的尴尬,说道:“哦,所以啊,我会包容你,谅解你的,我们将来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要互相包容,互相谅解。将来我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也应该包容谅解我才对,这样我们才能携手相伴一生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发抖,我讶异的想抬头看他,他却收拢了双臂,将我紧紧得箍进怀里,喃喃道:“这样很好,这样极好,我不在多求什么了,青莲,青莲……”     “嗯。”我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没事的啊,我总归会陪着你的,不过哪天,等你身体好了,想要娶个什么小三、小四的来陪你,我再离开也不迟。”           【012】誓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说什么?”他刚才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僵,有些嘶哑压抑的声音自头上传来。     我挣开他的双臂,抬眼看去,他的脸居然煞白煞白的,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我奇怪极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里有哪层意思会打击到他?像我这样替他考虑、宽宏大量的大房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我非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强拆他的姻缘,他才满意?这男人果真奇怪。     “我是说,你现在喜欢我,我就会陪着你,但是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我就痛痛快快的离开,不行吗?如果那一天,我还死皮赖脸的呆着,你不顺眼,我也不舒服。”这个一定要提前敲定,他以为将我亲的头晕眼花我就会忘记重点了,也太小瞧我了,自由的机会就算再渺茫,还是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不会有那一天。”他说的斩钉截铁。但是我却相当不能苟同。     “你修炼已久了,自然懂得天意难为的道理。这命运之说更是缥缈,任你手掌轮回,睥睨六界,也无法肯定的说,能有什么东西经得起时间的侵蚀。这个世界会变,人心会变,就像那淙淙流水日夜不息流向紫海,你的脚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你自然也不会永远同一个心意。你现在说的斩钉截铁,可是这种事情,哪能说的准的,上一刻还性命相托的人,下一刻就图穷匕见也是常有的事,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篇大论了这一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八成我有点借景抒情的意思。只是,看到他听完我的话后血色尽褪的脸庞,我觉得自己这借景抒情抒的不是个时候,我自己胡乱抒发了一通挺惬意,那厢里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我轻咳了一声,亡羊补牢的说:“我是为你好呀,我们两个地位悬殊太厉害了,你现在觉得自己喜欢我,就下个套子把我给套住了,我的确是没有办法,但摸着良心说,你这样的做夫君,从哪方面看我都不吃亏,你那么宠我,我的日子也会过的不错。但是将来你不喜欢我了,定不能护我周全,到时候任那些小三、小四还有之前嫉妒我的人欺负嘲笑我,我岂不凄凉,所以啊,到时候我们和和气气一拍两散。各放各一条生路,这样大家还可以做朋友,不是挺好?”     “青莲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但是看着他渐渐有点血色的脸庞,实在不忍再打击他。     我轻易的用杯中茶水幻化出了一面水镜,指指镜中说:“喏,看看,任谁摊上这样的,也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的。”     水镜中他卓然的仙姿,倾倒众生的容貌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得超凡脱俗,我叹了一叹,爱上他,八成我的苦日子就来了,所以,什么都能给他,独独心不能给他。     “青莲,我以创世神的名义起誓,绝不会再负你,如有违此言,定叫我日日承受荒火焚身之苦,天雷加体之刑,万鬼啃噬之痛。”     我呆了一呆,他发出这样重的誓言,我是不是应该及时的扑上去捂住他的嘴,然后再柔柔的说一句,“谁许你发这样的毒誓了,我相信你。”之类的,这样,好像才像电视里所演的桥段?     可是,经验在这时就凸显出了它的重要性,在恋爱方面一片空白的我呆上一呆的这点时间里,已经错过了这样做的最佳时机,他这毒誓已经顺溜无比的发完了。人家既然发了毒誓,表了一番拳拳之心,按理我应该说上点什么来配合一下才好,可是,我张了半天嘴,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点什么,只好继续呆了一呆。     果然,公鸡想要下蛋不是光憋就能憋出来的。最后我只好骇然的干笑了两声。     还好,这誓言他也就嘴上说说,做不得数。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神仙修的是天道,讲究是因果,誓言是不能乱发的,青冥帝君这等级数的自然更是言出法随,如果他违背誓言,定会有极为严重的后果,只是我不晓得,自然也就坦然的应了他的那个誓。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拼了矫情,也一定要提前捂住他的嘴,叫他这毒誓说不出口。不是因为担心他应劫会怎样,而是会担心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自由的曙光了。     “青莲,这样你可放心了?”他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捉住了我的手。     “放心,放心,相当放心。”我干笑着,觉得此刻他完全是一根筋状态,脑袋不灵光,不能和他较真。     最后,这场以开诚布公、深入谈谈为目的的谈话,在我眼里以完全失败告终,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还莫名其妙失了初吻,怎么想想都有点得不偿失。但是,初吻迟早是要没的,虽然我幻想着留给我心爱的人,但是在我没的选择的情况下,给了青冥帝君这样的人物应该也算是极为不错的选择,我很快便不再纠结这个初吻事件。     只是,我的自由之春何时才能来到呢?     我无力的趴在石桌上听着冥月抚琴的时候,呃,他发过毒誓后就让我叫他冥月,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名字,又比叫我喊夫君、亲爱的什么的顺口,我自然也从善如流。     看着冥月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指尖下流淌出精妙绝伦的琴音,我不知为何有些想念小紫。     小紫是我第八次翘家的时候结识的朋友,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乐师,所以和我一样离家出走,要去什么焚音谷,拜什么遗音叟为师,学习音律。     不知道是不是齐天大圣和白蛇娘娘的故事流传太广,以至于我对于修炼成型的妖怪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以及无比的好感,所以自从我发现他是一头紫貂修炼成人后就对他紧跟不舍,更别提他和我拥有同样高的理想抱负境界,如此志同道合之辈,巧遇即是有缘,哪能轻易放他离开,他甩了我几次没甩掉后,气的跳脚大骂:“这世间还有没有道理了,老子是妖,你是人,你一个人还撵的老子这个妖到处乱跑,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子是妖,哪有被一个小娘们欺负的道理?”     我当时拎了几个紫薯在手上,塞给他一个,说道:“老娘不嫌弃你就罢了,你还敢嫌弃老娘,大家同为翘家党,在外就应该互相照应,我挖了吃的,你负责烤熟吧。”     我极为轻易的就收服了“紫薯”小弟,直到我被父皇抓回来,他还在遗音谷外搭棚子,也不知道最终他成功了没有。     现在看着眼前将一身紫衣穿的天上人间,绝无仅有气质的冥月,再想想那个穿的像个紫薯的小紫,真是人和人不能比,人比人,能气死人的。     下次见到小紫,真要劝劝他别穿紫色衣裳了,站到冥月面前,绝对的自取其辱。也要劝劝他别学什么音律了,他学一辈子估计也不能让我体会到,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人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小紫嘛,生火烤紫薯还可以,就应该安心玩火,学啥音律呀,就跟那屠夫拿绣花针一样不靠谱。     看着这样的冥月,我着实有些得意了,要样貌有样貌,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要风月懂风月,更是发誓要对我一心一意,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再挑毛病的话,我真的要遭雷劈了。     就一心一意的做个好妻子吧。     至于和小紫的飞燕草之约,还有几个月,应该来得及。           【013】似梦非梦,似幻非幻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和小紫在沂水上钓鱼。     两岸层峦叠嶂,水洗一般的青山绿水笼了一层淡淡烟纱,岸边芦苇荡纤细灰白的枝条随风轻舞,芦花满天,一些未掉及水面却已化做白雾,给清澈的江面也笼了一层纱,江中一群群欢快的鱼儿似乎想要去捉,时不时扑腾着跃起来,带起一圈圈涟漪荡漾,雾色缭绕中传来一阵阵幽远寂寥的钟鸣,夹杂着掩映的古寺名刹礼佛诵经的声音,似虚似幻。     这个场景太过缥缈,就像一幅蕴含着禅意的泼墨山水画,美景眼前,禅音耳边,我悠闲的躺在泊在江心的小船上,觉得做神仙也不过如此。     小紫咬牙切齿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在耳边响起:“你骗老子来这里,说要钓鱼给老子吃,你这半天钓了半尾鱼没有?”     我心中恼他坏了这美好的意境,挥挥手道:“你不是紫貂吗,紫貂应擅捕鱼啊,你且潜下去耍耍好了,自给自足,这里风景那么美,你不懂得欣赏,音律如何能学得好?”     又听得小紫瓮声瓮气的说:“你听谁讲的紫貂擅捕鱼?学音律又如何能跟欣赏风景联系在一起?”     “一切众生,有不能了。乃以韵语,谐诸音律。使一切人,歌咏赞叹。”我随意吟了一句打发他,不想天上似乎有??飨赣辏?毙钡娜髀淞讼吕矗?善婀值氖歉詹呕寡趟?悦傻木吧?唇ソデ謇势鹄矗?殖鎏炜罩幸宦峙?簟n也唤??舜蠓3?忠髁艘痪洌骸跋赣晷狈缱飨?淌枇?那缣病!?p>  可是,当你好不容易优雅一回,想要学文人闷骚闷骚的时候,身边带个不解风情又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土包子绝对是最大的败笔。     “吟你妹啊!骗老子来,还有心情吟,还不给老子抓鱼!想把老子饿死!”     我顿时怒不可遏,一拳头过去,恨不得将他那圆圆的白脸,直接揍成紫脸,让他从头到脚都更像紫薯。谁知我含怒出手,力道过猛,船身一个摇摆,“噗通”一声,紫薯小弟没打到,我掉江里了。     冰冷的江水立即湿透了衣衫,我在水里就打起了喷嚏,更是不小心呛到了自己,冰凉的水压入胸肺,透过清澈的江水能看到小紫从船边探出的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只是他圆圆的脸隔着江水,变得越来越小。     这个,应该就叫乐极生悲吧,沉入江底的时候我哀怨的想着。     奇怪的是,江底却并不黑暗,有一个地方闪烁着耀眼的银光,我顺着光游了过去。赫然发现江底泥里似乎掩埋着什么东西,光亮就是透过厚厚的泥层传出来的。我小心的将泥扒开,发现原来泥里埋了面镜子,镜身通体银白,镜面光滑可鉴,周围一圈雕刻着精美的曼陀罗花的纹饰。我很是喜欢,就想,正好可以带回去当梳妆镜,这面镜子比我现在那面照人要清楚的多。     只是,这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居然奇重无比,我搬了几次都没有搬动,正想着上去喊小紫下来一起帮忙,谁知却异变陡生。那镜子里居然传来了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就将我扯入其中。因为是在水中,我“啊”的那一嗓子估计只能是冒了个不大不小的泡,传不到小紫的耳朵里。     我闭着眼睛等了一会,突然想到,我现在应该是在做梦吧。那既然是做梦,这些灵异的事件又有什么好怕的,我立马兴奋的睁了眼睛。自从我来到这里,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么有情节的梦了,这回要好好的梦上一梦。     眼前是一片混沌,我四处打量了一番,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一眼看不到头,混沌中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火花上下飞舞。我奇怪的用手抓了一朵仔细打量,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有些暴虐的火花在我手中温顺的就像个孩子,隐约还发出了欢欣鼓舞的意思,那朵小火花还有些扭捏的舔了舔我的食指,向我示好,我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是了,荒火之灵。     难道,这个就是号称上古神火的荒火?     我跑哪儿来了?     手里的小火灵似乎察觉了我的疑惑,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朝一个方向而去,示意我跟上。     一路上,不论多么肆虐的火龙见到了我都立即收敛避让,看向我的眼神都敬畏异常,而前头带路的那个小火灵更是昂首挺胸,仿佛能为我领路而极为自豪的样子。     有趣,我在心中暗笑,这些天地间的灵物虽未化为人形,但却已初具灵智,真是难得。     很快,那个小火灵便将我领至一处洞穴之中,指了指头顶上的一块圆形的洞口,比划了一个让我上去的意思。这火洞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强大的火灵,都在全力冲击着上面的洞口,似乎想要破洞而出。看到我来了后,收敛了许多,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他们为啥对我存了敬畏的心思,但是现在是做梦嘛,什么离奇的场景都有可能发生的,我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向洞口升去。     越接近洞口温度越低,丝丝寒气中似乎有熟悉的气息传来。淡淡的莲香回转,隐约中偶尔有一两声压抑的呻吟。我心下一惊,猛的一下蹿出了洞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在做梦的原因,对火灵来讲难以逾越的天堑我却一跃而过。几道黑亮的发丝自我眼前划过,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冥月皱着眉头的脸。     此刻他躺在洞穴中心一个寒冰玉髓制成的圆台之上,周身阴寒属性的仙力不停的向四周散逸,一层又一层的覆满不大不小的洞口,我虽然修为低下,但却通读典籍,我隐约瞧明白了,他是在巩固身下的封印。     这封印锁住了洞穴中的荒火,荒火一旦从这里面涌出,绝对是毁天灭地的事情,就我一路上看到的这些火灵,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将整个伊国烧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冥月他虽然法力高深,但是这样以身修补封印,绝对会对他的纯粹之体造成巨大的伤害。看他现在居然连盘坐都无法做到的样子,就知道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我路过下面的时候,可是看见刚才洞穴里那几头火灵,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青莲……”     我心里抽了一抽,抽完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喊他的,我抽什么,而且这只是做梦,八成是听他发了毒誓,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我歪头想了想,如果他要是真的负了我,被荒火这样烤一烤,算便宜他了,反正又烤不死他。到时候我还要分他一半家产才行。房产嘛,忘忧宫归他可以,但是也要在莲河天上给我另辟处合我意的居所,到时候带上老爹老娘,未来的弟弟妹妹一起没事上来度个假,享受享受。奇珍异宝啥的也应该分我一半,我可以让家人朋友都天福同享,寿与天齐,这样我也就满足了。地位什么的,也应该给我留个名头,戴安娜和查尔斯离婚后仍然享有王妃头衔,他必须也要封我个“帝姬”什么的才行,再给我点实权,这样我还可以罩着家人朋友……     “青……莲……”     我这边还没有构思完离婚协议的条款,他又是一声低低的呼唤,喊得我心里又是一抽。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脚底冰层下荒火撞击封印绽放的火花,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脚,向寒冰玉台走去。     走得近了,更看清了他额头密密的细汗,头发几乎全贴在额上,他这回没穿紫衣,一身月白的单衣像是可以拧出水来,时不时的轻哼两声,哼的我差点跌跤。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抱他,可是手却从他身体中间穿过。我呆了呆,不死心的又去抱,可还是抱不到。     我盯着自己不算虚幻的手,嘟囔着:“果然是在做梦。”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个认知让我心里舒服了一点。     “帝君,您这样是何苦,幽祭身上的幽冥之力也可以克制荒火,让幽祭替您一会吧。”     我回头看去,意外的看到了日炎和一个浑身上下鬼气森森看不清楚容貌的人出现在封印边上,说话的正是日炎。在我印象中温文尔雅,从容淡定的日炎此刻却一脸焦急,声音都有了哀求的味道。     “幽愿替帝君抵御荒火之威。”     听着这个飘飘忽忽的声音,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原来,这么个没有一点神仙味的人居然会是三大神祭中的月祭,真是奇怪了,青冥帝君怎么会允许一个鬼气森森的人做莲河天上的神仙,如果说这个幽是幽冥鬼帝,看起来还有几分像。     突然之间,我有些糊涂,我看了看仍在抵御荒火的冥月,又看看那个浑身上下鬼气缭绕的月祭,再看看日炎,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冥月,月祭,幽,青冥……     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本帝造的孽,自然由本帝来偿,退下。”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冥月分心抵御荒火,声音虚弱无力,但久居高位,仍旧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帝君,幽冥最近有小股异动,臣欲借乾坤盘一用。”     一道白光从我身边飞出,飞向幽祭,幽祭接了后躬身退走,只留下日炎还站在那里,一脸担忧。     “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冥月似乎对日炎还不走极为不满,但是言语间,却多了几分无奈的意味。           【014】化神成日,误会之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梦可真有趣,我看的津津有味。     日炎那样温和的人,居然也有这样执拗的一面吗?果真人不可貌相,恰巧这情形也印证了坊间传言,日祭是青冥帝君的心腹。     “将封印打开,让我下去。”日炎一脚踏上了封印。     “胡闹!退下!”冥月撑起了身体,眼神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得圣母传授日冕神功,本就需要在炽热至极之地修炼,这里正和我意,我要下去吸收一些。”     “开玩笑!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荒火之威,如果……你想修炼,去天火处修炼!”     “我的修为比起你来只差一线而已,你能够抵御荒火,我为何不能?让我下去!”     “日炎,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你应该知道荒火异动非同小可。”冥月眉头皱的更紧。     “好,你不让我下去,我便将日冕神功纯阳之力逆转为极寒仙力,渡你一些,你会好过一点。”日炎说着身影一晃就来到了冥月身边,手印一结,就要施展密术。     可印结还未成型,就被冥月挥手打断:“够了!圣母即将归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荒火我受了万年,并不能将我如何,你若修为受损,幽冥一旦不稳,谁来压制?”     “我自有分寸!”     我看看日炎,他温和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持。     哎,这种人啊,平日里貌似一切都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要是坚持起来,八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出去!”     “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吗,你最近修为接连受损,又为了催生神树消耗了大量精血,你以往如何折腾自己我都不管,但这次荒火接连异动,你修为未复,如何能撑下来?”     “我乃弑神之人,活该受此刑罚。”     什么?弑神?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冥月。     “青莲给自己下了封印,导致神魂受损,当年她献祭天地,更是根基全毁,如今她以凡人之体冲击化神之境就算成功,融合了本命神树,也顶多只能修补万分之一,我将她害成这样,荒火焚身而已,算什么惩罚?”冥月闭了眼睛,眼角似乎有什么划过。     我伸手去接那滴晶亮,清晰的感受到了温热。     原来,这不是一场南柯一梦。     是了,自那天谈过后不久,我就在青冥帝君的帮助下努力提升修为,各种灵药吃了无数,数天前开始冲击化神之境。神动以天,神静以地,神主而未从,神守而性得……原来,真的可以达到神游虚境,化神融与天地。     看来,我是成功了。     可是,无神不足以通天地,无虚不足以致道极,无和不足以蕴生机,我练的这个功法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我此时神游天地,冥冥中受到牵引看到眼前一幕,我可能在情感问题上有些迟钝,但是我不是傻子,我清晰明白的知道了他们两人话中的意思。     事情看来有点严重。     冥月难道将我当成了别人?之前那些温存举动都是给他心目中的那个“她”的吧,怪不得,我还说我这万年的铁树怎么突然就开了花了呢,原来只是一场虚幻,做不得数的,原来沾了别人的光,原来享受了一下原本属于别人的温柔。     我心中有些酸涩,我刚刚开始有点喜欢他。     但是,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我很快收拾了下心情,觉得最近的自己有些可笑,本来就不应该沉浸在风花雪月之中,指望一个男人带给自己幸福,原本就是愚蠢的想法,我不应该忘记,我的灵魂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     我想,无论身在哪个时空,我都真实存在着,日子过的再艰难再离谱也痛快的哭着笑着,如果谁敢试图改变我,将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我一定会奋起反击。既然那青冥帝君可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逼我就范,我自然也可以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和他赌上这一场。     就让我们比一比,谁,更胜一筹。     本来我还想着,不属于我的东西坚决不能要,否则太不要脸,但是青冥帝君将我逼到了悬崖边,还说是因为爱我,更不要脸。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比一比,谁不要脸的境界更高。     我纵身跃回荒火洞中,有些恼羞成怒的对几头有些偃旗息鼓的荒火之灵说道:“轮流上!给我使劲的冲,敢偷懒的话,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顺着来路扬长而去,也不管听了我的话后发了疯的火灵们。     哼,你不是喜欢说什么既然吗,既然你以为我是那个谁,我自然就要好好利用一下。既然你敢弑神,那这荒火焚身之苦你就给我好好受着!没让你天雷加身,万鬼啃噬已经算便宜你了!     至于我是谁,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     我一睁眼,就看到一青衫美妇盘坐在我身侧不远处,像是在为我护法的样子。     “青一,我闭关多久了?”我细细体会着自己目前的不同,淡淡问道。     青一闻言诧异的抬头看我,我冷笑了一声:“怎么,才过了万年,就不认我这个主人了吗。”     从融合的神树中我得到了一些破碎的记忆,虽然并不清晰又过于散乱,但是眼前这个人我却可以肯定,正是以前那个“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青一,这个人忠心不二,要对付青冥帝君,我需要她的帮助。     “青一见过圣母。”青一立即翻身拜倒,低低的伏在地上,我修为大增,她的泪水滴到地板上的声音虽然小,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我是想利用那个身份,可是看到人家真情流露,我这个狐假虎威的人还是感到了不自在。     哎,莫要怪我,我只是被逼上梁山啊。日后一定要对她好一点,以弥补我心中的不安。     “起来吧,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我闭关多久了?”我端着架子,装出记忆中那个“她”的样子,用着“她”的口气又问了一遍。     “回圣母,您此次闭关用了整整三个月。”青一站起身来,恭谨的答道。     “嗯,你不要叫我圣母,我已今非昔比,你就按照现在我的身份,唤我一声公主吧。”我揉了揉额角,真不擅长干这种演戏的活,累!     “是,公主。”     “帝君人呢?”     这场戏很重要,再难演,我还是要演下去。     “荒火封印之地有异动,帝君赶去处理了。”     果然!     “我为何能够回来?我不认为我有重生的可能。”我技巧性的试探当年隐情,自己心里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妙!看来耍心眼,我也不差嘛!     “万年前您垂怜苍生疾苦,以身献祭了天地,这万年来,帝君带领婢子们一刻也没有停歇的寻找圣母轮回转世之身,苍天垂怜,您终于回来了。婢子就知道,您不会舍下婢子的。”青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说着说着又呜咽不止。     什么?我怀疑的看着青一,她的样子不像撒谎,可是明显和我知道的有出入。     “哦?冥月他很希望我回来?”     “是啊,您难道不知帝君他爱慕着您吗?自从您归墟,帝君便自闭忘忧宫不出,日日守着您留下的灵种,万年来婢子从未见帝君笑过。”     “哦?”听起来到像个痴情种。     “帝君这些年一直耗**力在三千世界收集您散落的神魂碎片,帝君他虽然法力高深,但近些年荒火失控,幽冥不稳,您再不回来,怕是要出大乱子呢。”     “哦?我当年受创极深,怕是很难恢复旧观。”     “不碍的,只要您回来了就好,婢子自会护您周全。”     “你刚不是说荒火失控,幽冥不稳吗?护我周全又有何用?”     “帝君交代婢子,就算是天地毁了也无妨,只要公主您平安无事即可。”     “哦?他竟这样讲?”     “公主,您当年做的事太过糊涂,婢子一直无法苟同,您才是这天地的根本,只要您在,天地自然会在,您不在了,这天地又有何色彩?”     “这也是冥月说的?”     “帝君是这个意思。”     我沉默了一会,果然是个脑子不好的人,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开始追悔,活该!我不知道那个圣母知道了后会不会原谅他,但如果是我,定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敢种下那个因,就要吞下那个果,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     “他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     “帝君交代如果公主突破了化神之境,可以出去散散心,有婢子陪着,这天上地下没有几个人能伤到公主。”     “我是想出去散散心,你去安排吧,我要去沂水附近逛逛,夏天到了,那里的飞燕草开的很美。”     “是。”     原来和小紫一起钓过鱼的那条沂水下藏着一面可以穿梭虚空的神镜,那东西对我有大用处,我要定了!           【015】醉酒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芝芝,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啊,我要是一直是没遇见青冥帝君前的那个青莲公主该多好。”我躺在自家后花园一角僻静的凉亭里,将脚不雅的搭在石桌上,长吁短叹,顺手抄起一旁的玉壶,就着细细的壶嘴,灌了一大口酒。     此时正直初夏时节,凉亭旁池塘里朵朵小荷开的正艳,背后一座嶙峋假山遮挡了日头,阵阵凉风袭来,吹拂起亭角用来遮阳的轻纱飞舞,原本是个悠闲赏景之处,而此刻的我却应了那句酒入愁肠愁更愁,对眼前原本清新雅致的景色丝毫提不起兴致。     芝芝在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我打着扇,似乎有些困意,两眼迷迷瞪瞪的,好像没大听明白我的意思。     “遇见青冥帝君不是挺好的?整个九州大陆多少人嫉妒公主你呢!”     “是吗?可我只想做父皇的女儿,调调皮捣捣蛋,闷了就翘家出去逛逛。”     “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公主你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又有与青冥帝君的婚约在身,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呀。”     “所以说不好,这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小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去琢磨人心,长大了想躲都躲不开。所以说,长大了一点都不好。”     “芝芝不明白。”     “你看这池中芙蕖,有风既作飘?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美不胜收,却谁想这池底淤泥之中藏了个一肚子孔的莲藕,真真是个最不可貌相的物种。”我又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一直烧到胃里,却一点不能缓解我心中的烦躁。     “公主,你想吃莲藕啊,再等一段时间,就有新鲜的莲藕可吃了,到时候做一个糯米糖藕,可好?”     “我不是要吃莲藕!”我将手中喝干了的玉壶往石桌上重重一顿,觉得跟芝芝沟通起来很累,“我说的是不可貌相!莲不可貌相,人更不可貌相!”     芝芝似懂非懂,却又做出恍然大悟状:“公主,帝君没走多久,您就相思成狂啦?”     “啪”随着清脆的一声,玉壶的把被我硬生生掰断。我困难的舒出一个酒嗝,开始佩服芝芝的思维逻辑。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刚才的话哪一句,哪一段能引导你往相思成狂上想?”     “如果不是思念帝君,哪还能有什么事让公主你大白天喝酒浇愁啊。不过,公主啊,思慕帝君也没什么好害羞的,看帝君那样子,分明将公主你放到了心尖尖儿上,等帝君处理完事情保准立马赶回来,你们不就小别胜新婚了。”     放到了心尖尖儿上??真是放到了心尖尖儿上啊!     “谁作化神之境,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欲休又还不休,明日落花飞絮,飞絮掩丹心,水东流。”     难怪古人都爱酒后吟诗,酒劲上来,摇头晃脑一番,抒一抒胸中愤懑,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芝芝张大了嘴巴,一脸困惑:“公主,好深奥,啥意思?”     我拎起了脚边的青瓷酒坛子,排开了泥封,直接就灌入嘴中。     啥意思?不过就是被惨烈的事实从黄粱美梦中惊醒而已,梦醒后,真的变成了假的,我却难以忘怀,没啥难懂的,可笑之极而已。     “公主!”芝芝上前来抢,可惜她一个修为未及玄极的小丫头片子,如何能够从我这个所谓圣灵转世之神手中抢到东西?     “公主,你是不是和帝君闹别扭了?”小丫头这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小脸一脸严肃的探究。     “闹别扭?”我又灌了一大口酒,开始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扭曲,没想到这个身体酒量如此之浅,我以前至少能喝一瓶红酒。     “我有啥别扭好跟他闹得?只不过梦中了了醉中醒,只青莲,是前生罢了。”要是能醉一场也好,就可以暂时不用去想什么前世今生、爱与不爱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芝芝夺了数次酒坛子都没能成功,噘着嘴立在一边,无奈的看着我一口复一口的,一会就将满满一坛酒灭了大半坛。火热的酒力散入了四肢百骸,眼前的东西都像蒙上了一层雾瘴,虽说没有什么下酒菜,但我觉得就将眼中逐渐扭曲的景色拿来下酒到别有一番情趣。     正当我再想喝上一口的时候,手上却一轻,坛子不见了,我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仍旧立在一旁的芝芝,有些奇怪,难道醉了后行动迟钝,连芝芝这种级数的菜鸟都对付不了了?     “公主殿下为何饮如此多的酒?贪酒伤身,公主还是少饮些好。”     耳边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人影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撑着眼皮,虽然眼前有些晃,但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怪不得,原来不是对付不了芝芝这个菜鸟,而是现在的青莲没有了只手遮天的实力。     我笑了笑,来的真巧。     我一手揪住他的袖子,顺势站了起来,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摇摇晃晃的挂在他身上。一种淡淡阳光的味道传来,干净清爽,和冥月身上时而清淡,时而馥郁的莲香完全不同。     这个男人……     我将脸整个埋在他的脖颈里微微蹭了蹭,放肆感受着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去理会芝芝惊呼抽气的声音,吃吃笑道:“你眼光挺好。”     他稳稳有礼的扶住我说道:“公主,你醉了,让芝芝扶你回房休息吧。”     “逆转日冕神功?胆色也不错!”我稍微拉开了点距离,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脸。     日炎原本温和有礼的面容瞬间坍塌,顾不上扶我,直挺挺的就跪在了我跟前。     我扶住石桌边缘,有些迷糊,我这是在干吗?可不知道是不是酒壮贼胆,我只觉得今天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吐出来。不能憋着自己,憋出了内伤,谁心疼?     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我有些怨恨。可模模糊糊的又觉得这样子的自己好陌生,难道说喝醉了后,连性格都会变?还是说,醉酒其实激发出了我潜在的劣根性?     “我传你日冕神功时,有叫你逆转着玩吗?你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日炎该死,只是当时荒火异动剧烈,帝君身体不适,难以独立支撑,所以……”     “所以我说你眼光好啊!”我不知道现在自己是酒劲大还是从未体验过的醋劲上来了,很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他受荒火焚身之刑本就活该,你渡他修为是个什么意思?”     日炎惊恐的看着我。我终于觉得有些爽快,但却又不能让我彻底舒坦。     “你想替他分担刑罚?真是情深似海。我当年相中你为日祭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断袖?我的眼光果然没有你好。”     “圣母,日炎没有……”     “你想说你没有觊觎我的男人?”我晃悠悠的抓起他一撮头发,将他一把拽到跟前,贴着他的耳边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既然你想替他分担刑罚,就自己去雷池领一十八道天雷。还有,离他远点。”     “圣母,日祭大人损失了大半修为,现在受天雷之刑,恐怕……,请圣母开恩。”青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跪到了旁边。     我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自己在做什么?我松开了日炎的头发,退了一步,只觉得摇摇欲坠,一切都失了掌控。     我刚才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要置他人于死地吗?     一阵风打着旋的吹来,我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一把提起被日炎夺下放在石桌上的酒坛,哗啦一下,将酒坛里剩下的所有酒当头浇下。           【016】他活该!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公主!”手上的坛子被一把夺走,我还没糊涂,晓得这次是芝芝夺得,我歪着头看着芝芝,琢磨着这丫头什么时候身手如此敏捷了?还是我彻底醉了?     我刚才只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没想到豪爽至极的抄起个酒坛子,初时浑身冰凉,我也短暂清醒了一下,后却又一下子像是在身上燃起了一把火,一种高热如附骨之蛆拢上了身,将我的神智烧的滋滋作响,我迷糊中依稀闻到自己浑身酒香四溢,神智怎么也集中不了,我想不起来,最初为什么要喝酒来着?现在怎么发展到用酒洗澡了?     我看着眼前一白一青两个身影交错晃动,只觉得有什么大事没有办。可是,究竟是什么大事?     “日炎,扶我!”我死命的抓住了日炎的衣襟,脑子里只觉得在我还能讲话的时候不能放他离开。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我又有些糊涂。不管了,总之,不能放他离开,我早夭的一见钟情哟。     我眼前天旋地转,只有干燥清爽的味道在我身边萦绕,让我感觉极为放松,似乎连我身上的酒气都化解了一些,我舒服的叹了口气,紧紧抱住这个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沉沉睡去。     ――     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摆的是睡觉惯用的姿势,怀里抱着个东西,腿也压了上去,以往我要么抱被子,要么抱长枕,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心中踏实,睡得着。     可是今天,我怀里抱着的东西貌似有心跳,还有股好闻的干净清爽的味道。     待我弄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后,我不敢动,也不敢睁眼。     我的妈呀!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我很想借机装傻,来个醉酒失忆。可是,我扎手扎脚死死搂着别人的腰,腿还压在别人身上,形状放浪,就算我装作失忆,可是我现在该整个什么表情来表达我失忆时抱着别人睡觉的震惊?     怀里的身躯轻微震了震,头顶上有压抑的咳嗽声传来,接着,我闻到了淡淡血腥的味道,看来,我还没醉到丧失嗅觉的地步。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脑子里纷乱无比,心里也堵得慌。     我很想忘记昨天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都说喝醉了后什么都能忘掉,可惜对我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我不仅没忘,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泉涌一样的翻上来,让我羞愧不已,借酒撒泼,说的就是昨天我那样的吧。     天哪,要怎么办啊!这回情况被我整的越发复杂了,我到底要怎么见人啊!上帝啊,创世神啊!就可怜可怜我,凝出个虫洞,麻利儿得把我送回去得了。这边的事情要比研究物理学难题复杂困难的多啊!我承认,我实在不是个化解纠纷的料啊!火上添油我干的到挺畅快。     怀里的身躯又猛地震了一震,他这次似乎无法再克制,压抑着搜肠刮肚的咳了好一会,传来的血腥的味道重了许多。     我再也无法装睡下去。他这幅样子,冥月会怎样?他这幅样子不好好静养,跑来这里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但是我不愿意相信。     我移开了自己的腿,松了手。     “圣母,可是我吵醒你了?”仍然是温和平静的声音。我模糊的记忆中,当初正是相中了他这一副从容淡定的性格,才传授日冕神功。日冕神功过于暴虐,必须有异常沉稳平和的心性才能驾驭。     “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迷茫的抬起头看他,装傻。     “圣母昨日醉酒,头可还疼?我唤芝芝送醒酒汤来。”日炎脸色苍白,可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沾了鲜血的丝帕被他偷偷收进了袖中。     我坐了起来,揉着额角,故作思考状……     “公主,喝点醒酒汤。”     不一会,芝芝端来了醒酒汤,青一也进来打起了帷帐,为我起身做着准备。     我继续故作思考状,心中实在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再神游一次,或者直接挺尸得了。     “咳……,这个……那个……”我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主,你这场酒醉的可真吓人,您昨个儿干的事自个儿还记得多少?”芝芝一脸责备状,端着醒酒汤递到我嘴边。     我斜着眼瞄了瞄又咳嗽了几声的日炎,举起袖子遮住了脸,低声偷偷问芝芝:“这怎么回事?”     芝芝嘴一撅:“能怎么回事,您喝醉了,死活抱着日祭大人不松手啊。一拉您就闹,我们实在是无法,只得由着您了。”     哈?     “不可能吧?”难道我记得的那些不算是耍酒疯?后面才真真正正的耍了回酒疯?     “大家都在,难道我还撒谎骗您不成。”芝芝的嘴撅得更高,恐怕她都替我昨天的丢人举动羞得慌。     我拿眼角瞄了瞄另外两人的反应,一个没反应,一个嘴角藏着笑,那就说明是真的喽,天哪,原来我这人不仅丢到家了,脸更是丢到莲河天上去了。     我讪讪的笑两声,连忙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大口,呃……什么怪味?我差点喷出来,不过三个人六个眼睛盯着,为了不再耍酒疯丢人,就算是黄连也要喝完。     就在我喝醒酒汤的当口,日炎翻身下了床,不稳的晃了一下,躬身道:“圣母好好休息,日炎告退。”     “等等!”我连忙喝住他。     日炎闻言停下,但是八成我酒还没醒,又有些犯糊涂,我想干啥来着?     “公主,您昨天罚了日祭领一十八道天雷。”青一到底是个机灵的,在旁边提醒我。     “啊?有吗?我不记得了呢!”我很配合的一脸迷茫,“啊,我喝多了胡说的吧,醉话醉话,做不得数做不得数,莫怪莫怪。”我嘿嘿笑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将原本想放下的醒酒汤又喝了一大口。这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光顾着尴尬了,原本难喝的醒酒汤到嘴里反而没啥味道了。但这醒酒汤应该是货真价实的,我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荒火那边后来怎么样了?”我记得我可是叫那些荒火之灵轮流上来着。     “荒火暴动已经被完全压制,只是帝君伤的厉害,无法行动,故而叫我前来为圣母巩固修为。”日炎仍旧淡淡的。     伤的厉害?无法行动?我心下有些惴惴,做贼心虚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日炎,想如果我没喊那一嗓子,恐怕不会这么严重吧。     既然伤得重,就应该少操些心,指使同样受了伤的日炎干活,算个什么事啊。     “你先将自己身上的伤养好,我已经进入化神之境,也融合了本命神树,除了觉得我自己好像不太像人了之外,其他一切都挺好。”     “圣母您此次轮回转世,对天地意义非凡,还是让日炎渡些修为给您,这样您的进境会快一些,您的功法是无属性的,接受日冕神功的仙力是完全可以的。”     “够了!”我一拍床板,觉得自己最近火气旺盛的很,“渡渡渡,渡你个头啊!”     一个放血放到我头晕,一个不把辛苦修出来仙力当回事,这些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充当救世主呢?     “自己要懂得爱惜自己,否则没有人会爱惜你!”     我直接拉了脸,这些闹心的孩子哟,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说,虫洞把我送这来让我普度众生来了?要我当个大慈大悲青莲圣母?     那我能不能为了绝了某些人的念头化成男身?可那也不成啊,现在断袖风流行,想学观音菩萨当年化为女身的那招恐怕收不到预期的效果。     如果,他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青莲,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爱你。”     ……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要命啊。这不是没有可能的,瞎子都看得出日炎对他的不同寻常,他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我咚的栽回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青一,看着日炎立即闭关,伤势未复之前不准放他出来。还有,有什么好药全都给他塞肚去。”     “是,公主,只是您不是要出行吗?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是否要延期?”     “延期吧。”我更加的有气无力,什么事啊,本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逛逛了,可结果自己拖累了自己,希望小紫他不要等急了。     “公主。”日炎极为聪明的学着青一喊了我一声。     “什么事?”我不想看他。     “帝君他伤势极重……”     “他活该!”           【017】两个男人都是我的?!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是个那么心胸狭窄的人,但是也许我能够原谅日炎,原谅任何人,就是无法原谅他。     我压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本命神树中传来的一种莫名的绝望和悲伤,伴随着一种窒息憋闷的感觉。我想这应是“她”的感触,是“她”的意愿,我很同意“她”的想法,爱也许可以谅解和包容一切,但独独不能谅解和包容背叛。     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这里替“她”抱什么不平啊。     当我酒彻底醒了后,我开始认真反省这段时间来的不正常。沾染了情爱果然会让人不可理喻?还是说,我将那株诡异的吸血鬼树收进身体后,影响了我的神智?     我托着腮,苦思难定,青一偷偷观察着我,面上隐隐有些难色,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道:“公主,日祭已经按您的要求闭关,婢子也已经让日祭服用了九转莲丹,想必很快就会无碍的。只是帝君那边您真的不……”     “忘忧宫里那么多伤药,他想必也有极品九转莲丹,还用我操心吗?”     我不耐烦的打断,纳闷他人缘就这么好?为什么都跑来替他说话?     “听日祭说,帝君他伤的极重,恐怕短期内都不能来看公主了。”     “无妨,等我修炼成仙了,不就可以去莲河天上看他了。他总归是我未来的夫君,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的。”     “公主一点都不担心帝君?”青一很是不解,这两天也熟悉了现在的我的脾气,说话没有刚开始时拘谨。     “你也说他只是重伤,受的伤再重,也总会好的不是?”     “可是……”     “好了好了,我写个东西慰问他一下,你捎过去,这下总行了吧。”我拗不过青一,再加上自己搂着日炎睡了一晚上,虽说没有给他戴绿帽子,却是自己理亏,再说,就算他干了弑神的事,但是弑的又不是我,我激动个啥劲。     我八成是狠狠的醋了一把,我苦笑,虽说我一直不肯相信他真的爱上了我,但是这段时日的相处,怕是潜意识里面已经接受了他,甚至对爱情也有了几分憧憬,所以一但发现他爱的有可能并不是我,就完全不能接受,没想到我在情爱上还真是有洁癖的很。     我借了“她”的能力,借了“她”的手狠狠的伤了冥月,他伤的那么重,我至少要负半数以上的责任,我以前为人有些孤僻和冷傲,但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还可以是个狠心的女人。     只是做别人的替身,实在是件既愤怒又悲哀的事情。     突然想到自己修炼的功法中的一句:“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然如此,就等我修炼至那个境界,稳稳压他一头的时候,再来和他平等的谈一谈吧。     拿我做替身?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配合了。     现在嘛,也只得先敷衍于他了。可是,我提着笔,盯着洁白的宣纸,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到底要写点什么才能表达我礼貌性的关怀,而又不让他心生误会?我想着之前他与我处在一处的形容,真真是把那位圣母放在了心尖尖上,哎。     此时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逃开了情爱的困扰,脑子灵光了许多,安慰信没写出来,我却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不愿意接受青冥帝君点我为后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什么圣母转世,可是,他们找寻了这数万年的,按理不会错认,难道那颗吸血鬼树就是那个圣母所化?她是用我的身体为土壤,慢慢恢复,然后将来有一天反客为主,将我吞噬吗?难道说有一天“她”终将觉醒,而我则灰飞烟灭?     一想到真的有这个可能,真是旧愁未复又添新恨,他居然骗我吸收了那颗该死的树!现在那颗树已经和我的神识合二为一,支撑着我的意识天地,现在将那树弄出来,我估计也挂了!妈的!     我气的头脑发昏,“啪”的丢了笔,站到窗前吹风。     “公主因何事烦恼?不知婢子可否为公主分忧?”青一总是能够轻易的察觉我的心态变化。我叹了口气,难不成神仙有读心术?     “青一,我虽然有了些模糊的记忆,但我不能确认我就是你们找寻的所谓‘圣母’。如果,我其实并不是,帝君他其实用错了情,该如何是好?”     这事还是挑明了说好,我要知道事情到底坏到了什么地步。     “不可能的,帝君不会错认圣母的,就算帝君会错认,日祭大人也不会错认的,退一万步说,日祭大人和帝君都认错了,婢子也不会认错的。”青一掩面而笑。     “为什么你们这么肯定?”我不死心。     “因为您就是圣母,圣母就是您啊。”     这这这,这算是什么回答??     难道说,他们笃定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心有灵犀?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而不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你们没有证据之类的东西吗?”我不甘心的做着垂死挣扎。     “您一降生,天地就有预兆,灵种也开始重新复苏,难道这些证据还不够?”     “可是,这世上定有与我同时出生之人,是别人也有可能呀!”     “公主莫不是对帝君有什么不满?故而不想归位?”     这这这,这里的人的思维怎么都是如此跳跃性的?     “他爱的是过去的那个人,而我是现在的我。”     青一恍然,正想说什么,我却打断道:“日炎不是挺喜欢他,为什么非要点我为帝后?我一介凡人,只会拖累他。”     青一神色怪异:“公主,日祭和帝君以前都是侍奉您的呀,您不喜欢日祭大人了?婢子却记得,您以前更要宠爱日祭大人多一些呢。”     什么???这真是晴天霹雳!     “我想,我的的确确不是你们的圣母,你们一定找错人了!弄错了!对!一定是弄错了!!”我头摇的像拨浪鼓。作孽,作孽啊!!坐拥这两位,岂不是会被天下的女人拿砖头砸死??     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青一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耍我呢?”我故作生气状,可却心惊肉跳,生怕她说一句“婢子说的都是真的啊”之类的,我实在承受不了。     世上男人何其多,而我今生今世只愿求得一人心,多了怕是消受不了,将一颗心分作两半也是不公平的事情,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看来您真的是不太记得了呢。”青一笑意不停,似乎觉得捉弄我挺有趣。     我冷了脸,转过身去看窗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知道那个圣母觉醒后知道曾经被自己的婢女调笑过,会不会生气。得自本命神树的记忆中,“她”一向是宝相庄严,而底下的人也战战兢兢的,何时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过话?     我看着窗外一轮明月,却心乱如麻。青一口中所讲无法判定真假,当年冥月弑神、今日这幅情形又是为何?而我已经将那吸血鬼树收入体内,将来究竟会怎样?     我绝不可能接受被取代的结果,如果真是那样,我宁可拼得玉石俱焚,也绝不会让那所谓“圣母”复活,不管冥月期盼了多久,不管这天地有多么需要“她”,如果我不存在了,其他的一切有何意义??     “公主,虽然帝君现在点您为后,但是最终决定权可以在您手上的。”     “什么?什么意思?”我诧异的转过身来。     “您修炼的是至高无上的澄神**,修炼至生命至境您就是天地的至尊,到时候不是您说怎样就怎样。所以,您不必为了眼前的事情困扰。”     我困扰的明明不是你说的那个好不好,我苦笑。     “等您修炼至化神巅峰,就能够化羽成仙,莲河天上仙灵之气充沛,您的修炼进度就会快许多,到时您重现当日风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是吗?”可是,我怕我也许永远也见不着那一天。     “对了,你说的幽冥不稳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要将所有情况掌握再来决定怎么办。     “自从您归墟,支撑天地的神树日渐枯萎,幽冥的污浊之气无法得到净化,幽冥环境在渐渐恶化,故而幽冥鬼帝一直在与帝君交涉,希望能够分享九州大地或者莲河天的部分地域,帝君一直未允,其实,就在不久前,幽冥鬼帝还希望将幽冥长公主嫁与帝君,以便软化帝君的态度。”     “嗯?”我皱了皱眉,“那帝君现在指我为后,幽冥鬼帝是何反应?”看来,冥月还有可能给我找了个麻烦。     “幽冥鬼帝目前并未有何反应,只是那仁昌公主最近一直住在莲河天,有空就痴缠帝君,现在帝君重伤,就怕幽冥得到消息后,会有异变。”     “幽祭不是掌控幽冥吗?幽冥异动幽祭理应处理呀。再说日炎的日冕神功正克制幽冥鬼修,有两大神祭坐镇,幽冥能翻出什么浪来?”     “公主您说的对,只是帝君重伤,这段时间需要小心防范而已,毕竟幽冥鬼帝乃天地初开之时幽冥鬼气所化,法力深不可测,莲河天有帝君坐镇,才能万无一失的。”     “哦?少了他就不行了吗?那位星祭不也是法力深厚的上神吗?”     “星祭大人自从您归墟后就远避东天,万年来不问世事。”     “为什么?”     “星祭大人因您归墟之事责备帝君,和帝君闹翻了。”     “哦?”看来这个星祭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拿来当做挡箭牌嘛!     “要婢子说,这事不能怪帝君,您归墟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帝君为此自责了万年,年年都要受荒火焚身之苦,现在又身受重伤,您就别再和帝君闹别扭了。”这青一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想为冥月说情。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青一半天,看的青一很不自然,冷不防我蹦了一句:“你爱慕着青冥帝君?”     青一大惊,连忙跪下道:“婢子没有这个心,公主,婢子只是看您和帝君分别万年,都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重续前缘,实在不忍再看到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产生啊。”           【018】顿悟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听到青一的话,我忍不住笑了,误解?如果这只是个误会该多好,如果他爱上的真的是我,不论他做了什么,我都是会谅解和包容的,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幸福也不一定。     可惜,这件事原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着青一有些哀求的眼神,我走到桌边,刷刷提笔写道:好好养伤,一切都好,勿念。我想了一想,还是提笔又添了两个字:想你。     我原意是,现在既然幽冥不稳,莲河天需要他坐镇,就按照青一的意思让他心情好点,有助于尽快复原。现在我还这么弱小,需要时间来强大,而他是个很不错的后台。可是,写完后我又觉得实在碍眼,于是在“想你”那两个字上狠狠划了几道,将那两个字涂掉了。我随手折了折,丢给青一,说道:“拿去给他吧。”     青一匆匆离去了,我继续站在窗边看月亮,突然觉得自己的宫殿名字起的很搞笑,揽月宫,揽个大头鬼!     “芝芝!”我拍着窗沿大叫一声。     远远的瞧见芝芝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没进屋子,就看见我从窗子伸出去的头,停下来说道:“公主,您又怎么了?酒还没醒?这样大呼小叫的是要干吗嘛!日祭大人正闭关呢,您会吵到他的。”     “这么快你就从我这叛变了??”     “公主,你酒果真没醒,满嘴胡话。”     “去,把门口那揽月宫的牌匾给我摘喽。”     “公主,你这又整的哪一出啊??大晚上的,您就不能消停会。摘牌匾乒乒乓乓的,会打搅日祭大人疗伤的。”     “你这丫头,一天工夫就满嘴日祭、日祭的,思春啦你!”     “公主!”那小丫头满脸通红,以袖遮面,跺了跺脚,转身又一溜烟跑了。     “哎,我叫你拆……”我话还没说完,芝芝已经消失在月亮门里。     我将窗棱捏的嘎吱嘎吱响,丫的,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不过醉了一场酒,怎么威信大跌啊!果然是醉酒误事啊!以后还是少饮为妙。但我咂了咂嘴,回想起罗浮春入口的绵柔和满口余香,又觉得,酒是万万不能少的,这里的酒实在勾人,而我能做出的风雅之事不多,独独饮酒这一项,可不能废了,下次不喝那么多便是了。     我瞅着四处无人了,便关上窗,闭了门,缩上床,放下了一重又一重的帷帐,然后支开了结界,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我想要细细研究研究那颗“吸血鬼树”,看能不能找到个法子,将我自己从这个漩涡里择出来。现在想想,我当初果真是喝下了青冥帝君这碗**汤的,否则我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就将一株来路不明的吸血鬼树收进自己的神识天地里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上下打量着在自己神识天地里扎根的那株树,感觉就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这只苍蝇却抓住了胃壁,怎么吐也吐不出来,除非连胃一起给割了才行。     此时,我意识天地初成,很是贫瘠,而这株树却已经顶天立地,它的根错综复杂,阡陌交错和下方的土地紧紧纠缠,密不可分,而它的枝桠却伸进了虚空中,一根根的也不知道通往何处,时不时的能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虚幻的叮铃声,叶与叶晃动之间,一道道大道之纹弥漫,不停的在巩固,拓展这方寸之地。     我琢磨着,八成要将我这神识天地整体切除,才能将这株树拿掉吧,那不就等于切除大脑?为了逃避麻烦,将自己整成一个傻子,看来是得不偿失的。     我一屁股做到了树下,靠着树干,很是凄凉。这里的事情实在超出科学常理,到底该怎么办?没想到我拿了那么多学位,到头来也只是个笑话。早知道,就去修个什么玄学,道学,佛学之类的,说不定能找到化解之法。     坐在树下,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叮铃之声,那个自从来到这里后就不再来困扰我的梦却在此刻浮上心头,那株开的凌厉的无名花树,那无边无际的青青碧色,风起时,漫天漫地的飞卷猩红……     我腾的站了起来,走开几步转身看去……     像,真的像,难道说这就是梦里的那株无名花树??是了,冥月曾经说过:这颗树成熟后会开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血红色的,像人心里流不出的血泪。     我呆愣了半响,蹲了下来,将自己牢牢抱住,只觉得浑身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却在这一瞬间脆弱到下一刻就要完全崩溃。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我是伊清伊博士?还是伊国的青莲公主?还是至高神青莲圣母?     或许我都是,亦或我都不是。     世界,哪怕用最拙劣的理论来解释,也是个熟悉的世界。但是,在一个充满了变幻的光影和幻象的宇宙中,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外来者,是陌生人,找不到归宿,找不到支点,失去了平衡,久而久之,只剩下困惑和迷茫,极有可能走向自我灭亡。     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我在冰冷的虚空中躺了许久,渐渐的不再发抖后,突然觉得,一个人对于生活的依恋,有一些比世界上所有的情结更为强烈的东西。我想,人生虚幻,本质荒谬,然而荒谬不是绝望,因为看穿幸福的同时也就看穿了痛苦。     我失去的力气渐渐回来了,我很高兴,我虽然没想明白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我觉得我起码可以当个哲学家。哲学家这个名头听起来光辉而神圣,让人难免心生敬仰,是个极为不错的选择,说不定待我将大道思想散播尘世后,世人会尊称我一声:青子。     我坐在树下,想到将来有一天坐在高台上摇头晃脑的讲经,而下面有一群人也跟着我摇头晃脑的时候,心情大好。想着,既然我决定做个什么子,那我就一定要做一个极为高远洒脱之人。     古人怎么说来着: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边云卷云舒。     又说:怨因德彰,故使人德我,不若德怨之两忘;仇因恩立,故使人知恩,不若恩仇之俱泯。     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迓之;天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古人诚不欺我,就让我与冥月、与这里的是是非非一笑泯恩仇吧。           【019】毒舌芝芝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世人皆道春云懒,我比春云懒更多!”我悠闲的靠在马车里,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兴致盎然的看着窗外景色。终于能出来溜达了,我心中惬意无比。     “公主,现在都夏天了,哪里来的春云啊,难道是思春的春?”     “没文化!”我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又道,“小心眼!”     我那天说这小丫头思春,这小丫头可记恨上了,时不时的就要反咬我一口,没大没小。     “公主是在表达她放松惬意的心情呢。拿春云作比,公主才情果真非同一般。”     我拿眼瞄了瞄端坐在马车一角的日炎,正巧他从手上捧着的书里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也弯了一弯,满眼笑意。     我实在不明白他一出关为啥不回莲河天,非要跟着我,虽说是青一临时在莲河天上有事,要代替青一保护我,可是我哪里请的起这么大一尊神当保镖啊。没把我们这小小马车压塌了就不错了。本想叫他在外面守着,这是看他脸色仍旧有些泛白,精神也不是特别好,料他短短时日,不可能完全复原,为了保护我,又跟着上路颠簸,我与心不忍,就让他在马车里占了一角。     可是,我看着他一路上老神在在看书的样子,总觉得不爽。     “日炎,你贵为三大神祭,没有事情要处理吗?为啥要跟着我们瞎逛啊。”     “公主的安危自是重要的事情。”他头都没抬。     “你不是担心帝君的伤势吗,为什么也不回去看看?”     “帝君的伤势自会复原,日炎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他翻了一页书,淡定自如,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种没击中实物的感觉让我有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     “我以为你是断袖,爱慕着青冥帝君呢。”我端起茶,想消消无名之火。     “如果公主你羽化成仙时凝成男身,日炎断一回袖也是可以的。”     “噗”,我一口茶直接喷芝芝一头一脸,芝芝脸上挂着水珠,一脸幽怨的看着我,又一脸幽怨的看了看日炎。     日炎却仍旧淡定的翻了一页书,那样子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我的神啊,日炎会讲出这种话?又是一个不可貌相的。     “公主,我刚穿的新衣裳,你可要赔我一身。”芝芝那眼神让我感觉我欠了她一大笔银子一样。     “你没脑子啊,这事能赖我吗?”明明那个还在悠闲看书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好不好。     “公主,那您往日祭大人身上喷啊,干吗非要喷我一头一脸,我招谁惹谁了,无辜被牵连……”芝芝嘟嘟囔囔的,不停的拿丝绢擦拭着自己。     “事出突然,我哪能控制好力道和方向啊,我又不是水龙,吐个水能控制自如。”     “公主您好歹也算是修为堪比玄极高阶的高人了,您说您不能控制,您骗谁呢您,我不就刚说您思春吗,您就故意报复我,您也太小心眼了您。”     “我……”我一口气憋住,这丫头什么时候嘴上功夫见长,我说一句她就要顶一句。     “公主您就算不思春,您也满树桃花了,让一让我这个连个花骨朵都没打出来的小婢女,能怎么样啊,还吐了我一身口水,公主您气量也太小了!”     “什么?我……”     “公主您要是这个样子,全天下的女子都要扎您的小人了。”     “什么!你……”     “您一个人左拥右抱还不够,还要打击我们脆弱的心灵,您也太不厚道了。”     “……”     “有日祭大人陪着您您还不知足,非要巴巴的去见小紫,是不是想把妖界的美男也全部拿下啊?”     “小紫……”     “小紫虽说是紫貂一族的少族长,他们紫貂一族也多出翩翩美男子,可是现在他明明就是个没发育好的小孩子,公主您的口味也太独特了点,小孩子您也好意思下手?”     “……”     “还有那卫国二公子卫子期,那一脸假笑、一肚子坏水的人您也喜欢?还非要顺道去一趟卫国不可,以前没遇到帝君和日祭大人之前,说公主您饥不择食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您有了帝君和日祭大人了,您怎么还不知足呢!”     我额角的青筋越跳越是欢快。     “虽说日祭大人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可是就这点时间您就如此难耐吗?实在不行到了客栈,我借人家的厨房给日祭大人炖点补肾的汤羹不就行了。”     “啪”,我手里的茶盏裂成了碎片,日炎手中的书也掉落到了膝上。     芝芝似乎终于解了气,得意的憋着笑,一甩头出去了,丢下一句:“我出去问问,看还要多久才能到驿站,顺便提前把材料备好。”     我呆呆的看着芝芝一掀帘子出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太厉害了!看来以后不能招惹这小妮子了,功夫不见长进,一张嘴快修至青楼老鸨的级别了。     正当我盯着车帘出神时,手被轻柔的拉了起来,接着一股暖流涌入掌心。     “下回给你换个太阴石的器皿,这样凭你现在的力道是绝对握不碎的。”     我回头看着专心用仙力包裹着我的手,细心的拔出扎入我掌心碎片的日炎,不能理解他怎么这么快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样子。     “她说她要给你煮补肾的东西呐!你说怎么办?”我提醒着日炎。     “是吗?她如果真的煮了,我一定会喝的。”日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难道你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但是如果她真的煮了,也是好意,别人的好意,怎么能随便拒绝呢。”     “你不生气啊?”     “没有必要因为这个生气啊。”日炎又笑了,笑成那副样子,我又有种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了,只觉得这个人,给人暖暖的感觉,忍不住让人想要亲近。     “你脾气真好。”我由着他打理着我被碎裂的瓷片扎出血的手,端详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心中逐渐一片平和。     “你以前也……”日炎只说了一半,又继续手上的工作,一会就将扎入我掌中的碎瓷全部清理干净。我盯着快速复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手,有些怔忪。     “下次小心点。”弄完了,日炎又退回了车角,重新拿起那本书。     车厢里重回一片安静。     “你刚才说我以前怎么了?”就我和他两个人在车上,我有些不自在,纯属没话找话。问完我又有些后悔。     日炎沉默了一会,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对不起,听青一说公主想做现在的自己。是日炎妄语了。”     “青一说‘她’之前很喜欢你。”既然开了头,我又忍不住想要深究,女人就是奇怪。     “嗯。”日炎轻轻应了一声,可我却分辨不出,这声是肯定还是不置可否。     “你们之前是怎么样的?我现在这副样子,你怎么想的?如果我一直这副样子,你要怎么办?”我一口气问了一大堆,可是觉得还没有问到我心中想要问的。     “公主随着自己的心意就好,日炎会一直陪着公主的。”     “啊?”不是吧,又一朵桃花?不可能啊,他不是喜欢冥月的么。     “为什么呀?”     “公主需要日炎。”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需要你?不是,我是说,你什么意思?”     “公主会知道的。”日炎低了头,又去看他的书。     丫的!我一把拽走他的书,他愕然的抬头看着我,我冷笑,以前的那个“她”不会这么干吧。     “我现在就要知道,少跟我来这套!”     什么“你会知道”的屁话,古人就喜欢玩深沉,绕弯子,谁有那么多功夫陪你们绕啊。     “说!你让我随着自己的心意,那我现在要知道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020】这男人我要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一直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无关乎美丽,关乎内在,我自认为自己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睥睨世俗,嫉恶如仇,洒脱不羁,是小女子中的大丈夫。     可惜,每个人心中都有隐藏起来的黑暗面,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发现。     “日炎是这世上唯一的光明纯粹之体,公主您以本命神树上撑莲河,下抵幽冥,平衡着天地,难免会被天地间的浊气和恶念所侵扰,所以说公主需要日炎,日炎能够克制一切污浊黑暗之物。”被我逼迫,日炎到没有再卖关子,给了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不仅如此,您之前法力高深,喜好吞噬,更是擅长空间之力,这三千世界怕是都有您的触角深入,有时候不小心难免吞入恶灵,或者一些脏东西,论净化能力,这世上也当属日炎了。所以,无论您怎样钟情帝君,都不得不留日炎在身边,还好,帝君他并不计较,公主你不用担心。”     “什……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才能表达此刻我心中的震惊。难道说,他们敬重的至高神是一个妖怪吗?一个“树妖”??     “公主有哪里不明白?”日炎就像一个耐心至极的好老师,“其实我并不想现在告诉公主这些的,就怕公主您有所误解,羽化成仙之时会被心魔所扰,公主如果有任何的不明白,还是说出来,日炎会一一解答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是个妖怪??”先不管什么心魔不心魔的,现在就来道雷劈我一下吧,让我清醒清醒。     “公主您与那些修炼成人的妖怪不同,您是伴随天地而生的圣灵,拥有着世间最完美的形态,您的本体是那些妖精所不能比的。您是神,不是妖。”     “可,可我现在是人的样子啊!”难道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树妖??不要啊,我要做人啊!起码两条腿走路啊。     “等您修炼至生命至境,何种形态对您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人之身也好,神树之身也罢,您都是您啊。”日炎又笑了,还是那样眉眼弯弯,可惜这次我却手脚冰冷。     “我要当人!”我说的斩钉截铁。     “公主的人身可以说是这三千世界最美丽的呢,等您修为恢复,自然可以重新凝结出来。”日炎的眼神有些飘忽,八成是想起了当年那个什么圣母的样子。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说我现在算不上绝色美女,但这幅样子我习惯了,再说了,不就一张皮嘛,还真不想“整容”。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就挺好!”     “公主喜欢就好。”日炎笑了一笑,浑不在意,又重新拿起那本书看了起来。     我托着腮,看着他静静看书的样子,心里出奇的重新平和下来,抛除一开始的惊吓,也终于回味出他刚才话里的其他意思,心思不由得重新活络了起来。     以前是怎么样的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这个身体是由我做主,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将来是与非,我既然在一天,就要让自己痛快一天,就要努力去达成我的心愿。我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也不是个踯躅不前之人,我既然第一眼就相中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创世神又把他送到了我面前,如果不出手太对不起自己。而且,青一说了,我是有自主选择权的,我才是执掌乾坤的至高神,既然如此,还顾忌什么?我可以选择日炎,放弃那个让我心烦的家伙啊。帝后?见鬼去吧!     再说了,我一直觉得自己眼界很高,很难看上什么东西,但是一旦看上了,想叫我轻易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原本我就对于被迫放弃一见钟情的男人非常的不甘心,之前我无力反抗,只得暂时屈从,但是现在上天送来了这么个值得好好利用的身份,不利用一番太对不起上天,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上一世“她”钟情冥月,而现在我钟情日炎,就算上一世的她是不得已才左拥右抱,正巧这一世没有了什么不得已,我可以来修正一下这个错误。谢天谢地日炎不是断袖,那我只要日炎一个不就行了,把心给日炎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受到伤害,这样温暖的人,脾气又好,肯定处处宠着我,不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吗?而且日炎刚才也说了,帝君并不计较。那就是说,现在就可以出手?     我不由得有些激动,而至于日炎有没有拿我做替身的问题,呃,那家伙拿我做替身是一件让人很愤怒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日炎的话,我想我非常愿意努力一把,让他爱上现在的我。之前我曾想过偷偷摸摸、迂回遮掩的来完成我的心愿,但是现在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了。     哦,命运之神啊,你难道听到了我的祷告?我太爱你了!你居然如此眷恋我,还给我送来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一同出游,朝夕相处,加深了解,敞开心扉,共坠爱河……     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行动!     我一屁股挨着日炎坐下,肆无忌惮的靠了过去,用力吸了两口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搭话说:“呐,日炎,你看什么书这么入神啊。”     “是之前公主留下的一本经书。”     “哦?”我朝书里探头看了看,“……诸佛神力,如是无量无边,不可思议。若我以是神力,于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阿僧祗劫,为嘱累故,说此经功德,犹不能尽。……”     “这不是那个什么《妙法莲华经》嘛。”     “公主你记得?”日炎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激动。     我有些小得意,虽说咱没有研究过佛经,但是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碰巧无聊的时候看过一点佛经,虽然没有度化我这个眷恋世俗红尘的大俗人,但是经文我却清清楚楚记得。     “我还记得好多本呢,你若喜欢,哪天我誊写出来给你。”     日炎有些意外,我讨好的冲他说:“这一本你翻来覆去的看,也看腻了吧。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早就誊写给你了。”     “谢公主!”     看着日炎亮起来透着灿灿金光的眸子,我突然觉得不对:“你怎么喜欢看经文?”     完了,他不会是要修炼到坐怀不乱,尘心不动的那种高僧境界吧。我还想和他风花雪月呢,他要是不解风情,那我一番心血岂不是要付诸流水?     “这万年来,帝君承受荒火之刑,日炎便读读这本经文以静心,公主去的突然,留下的东西不多。”     还好,这句话表达的应该是他睹物思人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当年……‘她’因何事归墟?”我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我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     “那日日炎不在,只知道您和帝君起了争执,您一怒之下就……,帝君一直为此内疚自责,认为是自己的过失造成了您的归墟,可是……”日炎这番话讲起来极为迟缓,像在斟酌着用词一样,不过我已经听出来他是要替冥月开脱的口气,我不等他讲完,直接打断道:“你知不知道一把剑,血红色的,剑身细细的,这么长。”我比划着,看来他没有和日炎讲实话吧,哼,以为能瞒得了天下人呢,受荒火之刑?活该!     日炎眸光一凝:“帝君有这样一把剑,名为琼玉,是您当年送给帝君的礼物,只是这万年来没有见帝君再用过。”     “那个,我想我知道‘她’怎么归墟的。”我不管日炎暗沉的目光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可能大部分事情记不得了,但是有一个情景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那把通体血红的剑狠狠的刺入了我这里,喏,就这儿。”我拉住日炎的手按到了腹部,“很疼,然后我就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我其实并不想提这个梦,一想起我就会接连好几晚噩梦缠身,醒来时头疼欲裂,但是为了拿下日炎,拼了!     日炎的手猛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不相信?”     日炎没有说话,泛着淡淡金色的眸子里有什么在涌动。     再加把劲!     我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听着他略有不稳的心跳,闻着让我心安的味道,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经常做着死亡的梦,沉浸在梦魇中不能自拔,梦中只有绝望和悲伤,我清楚得记得那把剑,以及握着剑的那只手。我将身体化入了天地,因为那时我恨不起来,可是惊醒后,我总是胸闷到无法呼吸,脑袋像要炸开一样。说真的,我并不想恢复记忆,我怕事实让我承受不了,也并不想那么快恢复实力,因为我怕我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我一直假装不在意,其实我在意,我怕我会变的不再是我,我该怎么办?日炎,我害怕。”     啊,神啊,我居然是天生的演戏高手,演起来一套一套的,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天分?可是,我为什么演到泪流满面,浑身发抖?太入戏了吗?怪不得好多演员太入戏了后都把自己整魔障了,看来要小心,最好一次奏效,否则多演几次煽情戏码,我极有可能精神分裂。     日炎收拢了双臂,将我抱紧,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将我环绕,我满足的抽噎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低声道:“日炎,我相信你,不要骗我,不要背叛我,否则,当我真正成为青莲圣母的那天,我会毁了一切,一个都不放过。如果你做不到,就提前杀掉我,这次,不要再给我轮回转世的机会。”     日炎的身体一僵,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一股温暖的力量缓缓涌入了我体内,让我觉得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的眼皮开始打架,一种深藏在灵魂深入的疲惫涌了上来,而日炎怀抱里的气息又是那么的让人安心,我渐渐睡去,临睡着前,我依稀听到日炎用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会守护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是吗?如果真的可以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放肆的享受你给的温暖,我是谁,将来会怎样又有什么重要。你知不知道,我渴求一份温暖渴求了多久,我一个人孤寂了多久,再莫测的来历,再高贵的身份,到头来,只不过是在期盼一份两不相欺,两不相弃的情感罢了。     就算我耍了一些手段,也只是因为太渴盼一个可以用生命守护我的人,我不是什么至高神,我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日炎,不要让我失望。           【021】神魂封印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次我没有做噩梦,一直有一股熟悉的温暖包围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睡在一片纯净无暇不带些微尘滓的世界里,周围神圣光明的气息中蕴含着无尽生命的活力,似乎任何黑暗和负面的东西都不能够侵扰到我丝毫。我就这么睡着,希望可以睡到地老天荒,一点也不想醒过来。     “小青,小青!你不是自称小强的吗?怎么老子我还活蹦乱跳的,你却大白天挺尸啊你!”     谁,好吵!     “青莲,快点起来,你不是要看飞燕草的吗,现在开的正好,你若是再睡几日,花期就过去了。到时候可不要给本公子出难题,让本公子给你重新变出来。”     又是谁?     “你干吗拦着老子,老子要把她拎起来,你说她无事,可是哪有人一睡半月的,让开!”     “放肆!”     “小紫,你要死了,居然敢和日祭大人唧唧,让你一百个你也是挨揍的命,日祭大人既然说公主没事,公主就一定没事,你个没脑子的别听卫子期这只狐狸瞎撺掇。”     “嗳,芝芝姑娘,这样讲就不对了,我们是青莲的朋友,只是担心她而已。”     “担心?你担心?你会算计还差不多,听说我们公主被点为帝后就巴巴的贴上来,你没安好心你!”     “芝芝姑娘,你对我的成见也太深了吧。我卫子期的确善谋略,但是却绝不会算计朋友!”     “够了,都出去!”     “嗳,虽说您贵为神祭,而我等只是凡人,但是凡事讲一个理字,如果今天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就算是拼的粉身碎骨,也不会善罢甘休。”     “对!如果小青还不醒过来,老子管你是神祭鬼祭,老子的拳头不认人!”     “小紫,你疯了!别跟着添乱了好不好!”     我想,我不醒过来真不行了,可是四肢酸软,眼皮很重,不想醒,也不想动。     “日炎……”我闭着眼睛低低唤道。     一双有力的手臂轻柔的将我抱进了一个干爽温暖的怀抱。“醒了?要再睡会么?”日炎柔和的声音传来。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额头上,让我怀念起梦中的感觉,我只觉得又要睡过去。     “走,都走,公主被你们吵醒了,满意了!”我听到芝芝推搡那两人的声音。也不想去想,怎么大家凑到一起了。     “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像撑了许久突然松懈下来一样,一下子没有力气了,有你在身边,只想好好的、安心的睡上一觉。”     “对不起。”     我撑着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日炎淡金色眼睛里涌动的愧疚。我抓住他的手,笑道:“你为什么要道歉?我还要谢谢你呢,谢谢你让我终于睡了个好觉。”     “公主,你睡了快半个月了,真让人担心死了,那天酒喝太多,果然伤身了。”芝芝将那两个吵闹的家伙推了出去,站在床边,眼圈发红。     “不是,八成是进入化神之境后,我没静心巩固,所以自动沉眠休整神魂罢了,不碍的。”看芝芝那样,我心里暖流涌动,这丫头也就喜欢和我斗嘴置气,但除了父皇母后,她其实是我最亲的人,害她担心一场,我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我实在是想好好睡上一觉。     “芝芝备了粥食,公主吃一点吧。”日炎扶我靠在床头,端了一碗粥,吹凉了喂我。我看着他执勺的手,手指骨节匀称,指肚饱满圆润,椭圆形的指甲光泽明亮,能感觉的到圣洁光明的力量蕴含其中。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双手,也曾这样端着粥喂我,那手指纤细修长,游走在琴弦上的时候,是那样的灵动,炫目,握着剑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沉稳,坚定,琼玉剑送给他,真的很合适……     “公主?”     “嗯?”我抬头看着日炎关切的眼神,不禁抱怨自己跑什么神啊,日炎清澈的淡金色眼睛里清晰的浮现着我的影子,这样多好,可下一刻我就看见日炎眼睛里的那个人额头一个奇怪的图案浮现,接着七彩光芒一闪,然后我就觉得有一柄大锤朝我的神识狠狠的砸下。     我#%&,不带这么玩人的。我抱着头倒下,两眼一番,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自从融合本命神树,迈入化神之境,就时不时的给我来这么一下,前几次我都偷偷忍过去了,以为是化神之时和冥月怄气留的后遗症,过一阵就好了,可是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啥时候是个头啊!难道说是因为我现在是人,所以受不了这所谓的神魂融天地?     不带这样的,老这样搞,让不让人活了。我还指望着有一天力压冥月,让他对我和日炎之事无可奈何呢。实力不济,总不安稳,为了将来的幸福,我还是想要努力提高实力的,可现在的情形难道是练的功法不对,和欧阳锋错练九阴真经一样?要死了!功法是冥月让我练的,难道丫的那个混蛋整我?     “公主。”耳边传来了芝芝惊慌失措的声音。     一只带着浓郁光明之力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我顿时觉得神魂上传来的裂痛感要缓和了许多,可要命的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耐的痒痛,那股光明的仙力似乎顺着原来裂痛的地方在进行修复,好像想将我神魂上的裂纹重新拼凑黏连一般。     可那种感觉,我的神啊,还不如直接痛死来的舒服,脑袋中奇痒无比,挠也挠不到,抓也抓不着,我控制不住的用手撕扯头发,猛抓头皮,直想将手捣进脑袋里搅一搅。     我还没得逞,手就被一股大力牢牢制住,耳边传来芝芝带着哭腔的声音:“圣母,您忍一忍,忍一忍,日祭大人为您弱化封印,修复神魂,一会就好了。”     什么?那丫头喊我什么?制住我的这双手不像是日炎的,那屋里只有芝芝,她一个修为低下小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神智被那种痒痛折磨的迷糊不清,压根无法去细想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和前几次忍个几分钟就消失的疼痛不同,难以忍受的痒痛像是无休无止,惊涛拍岸一样向我袭来,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肯发出声音,肚子里将青冥帝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一定是那该死的功法的缘故,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修炼的一样,非要修炼什么澄神**?而且我怎么那么背?刚想和日炎你侬我侬就被功法反噬,如此狼狈的样子被日炎看见,我的完美形象啊,就这么毁了,要如何挽回啊。神啊,让我疼晕过去吧,为什么连晕过去都那么难,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承受能力,真是天赋异禀哈。     渐渐的耳边传来嗡嗡的轰鸣声,我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的神魂,想将我从身体里面拉出去,痒痛反而减轻了。我想着,要解脱了吗?真不错。     正当我渐渐迷糊,觉得疼痛远去了的时候,嘴上却传来了温润火热的感觉,谁撬开了我紧咬的牙关,送入了一股纯净至极的生机之气。     “公主,呼吸,再忍忍就好了。”     原来是日炎,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清晰起来,我居然被这疼折磨的神奇的想到是不是可以趁现在撒一下娇?男人应该都吃女人撒娇这一套吧,我真是笨,忍什么呀,怎么才想到,现在多好的机会!     “疼……日炎……”我终于示弱的喊了出来,可是喊了这一嗓子后,觉得还不如自己忍着,更他妈的疼了,要命,真不知道别人泡男人的时候有没有像我这样上演了高难度的戏码。     第一次撒娇,对于效果很是忐忑,我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刚才呼痛的效果,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只余白影晃动,天旋地转,我立即又紧紧闭上。听到日炎在我耳边安慰道:“公主,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怎么……了。”那口生机之气让我觉得活过来了,可以抵御一下脑中的疼痛了,我扯了扯嘴角问日炎,想要和他说说话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公主神魂上有封印,当时下的时候程度过深,再加上轮回转世受到的空间之力的拉扯,神魂破损严重,请公主配合解除部分封印,日炎好借机修复,公主,求你了。”日炎的声音急迫而焦躁。     “什……么?我……不记得……”封印?在荒火洞中就听他们说什么封印,难道我的脑子里真的有什么封印?如果可以让我不疼,我肯定会配合解开的,可是一,我不知道怎么解;二,解开后我还是自己吗?是不是会放“她”出来?     “公主,您知道的,您好好想想,求您了,您只需要放开禁制,让日炎的神魂之力进去,再用光明之力修复一下就可以了,公主您不是相信日炎的吗,公主。”     相信他?相信他吗?     “你是……要我……放开神识……天地……?”放开禁制,解除封印什么的不懂,但是如果是放开神识天地让他进来,我还是愿意的。     “那也可以,公主能感觉到我的神魂之力吗?牵引我进去。”     我的确是感觉到一股光明圣洁的力量在我的神识天地周围笼着,我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将心神沉入了意识天地,用神念搭上了那股光明神圣之力,轻轻往里一带,然后觉得我的意识天地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像是天空中多了一轮太阳一样。可是我没有功夫去自己观察意识天地发生了什么变化,头疼折磨的我有气无力,只能虚弱的用神念和日炎沟通道:“我真不记得什么封印,我只能做这么多,是死是活全随你了。”     我现在等于将一切交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要趁机做什么,我是完全无力阻止的,他甚至可以选择让他之前的什么圣母提前降临,将我取代。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冒了很大的风险,毕竟一个人的意识天地绝对不会轻易允许其他人侵入的,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喜欢这个男人。我选择,相信他。           【022】香艳的记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莲河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一条河,而是至高神当年栽种在虚空中的神莲之心华彩外放之气凝聚,氤氲流动,远远望去,像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莲池上浮动着一条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半虚半实的河流。     无数次的看到那幅场景,仍旧觉得震撼,据说每一朵莲花都自成一界,每一界都有着不同的幻境,故而每一朵莲花也不尽相同。那凝聚的华彩之气因糅合了每个幻境之气机,蕴含着极其充沛的灵气,更是有着惑人心境之威能,故而,就算是莲河天上的神仙,也只能是遥遥远观而不可近看。能靠近莲河的更是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样虚空站立在这蕴含着无上大道之法的莲河边上,静静看着莲河里一个旧的幻境破灭,一个新的幻境诞生,其中光影明灭,世间变换,四季更迭,摄人心魄,只是,我在这里干什么?     “圣母,您在这儿看了许久了,幽冥鬼帝前来拜见,已经在重华殿候着了。”     这个声音是……     我还没从这熟悉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更大的惊吓就来了,我自己的身体不受我控制的转了过去……     你-妹-的!     这是个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那张高洁孤傲的脸,带着淡淡的一丝微笑,笑意未达眼底,就算是这样笑着也让人觉得极难亲近。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我一直觉得他不应该端着粥喂我,也不应该温柔的为我绾发,更不应该说出那样海誓山盟的誓言,原来我没有错,那个样子的他果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冷冷清清的吧,像天上的一轮皎月,清寒、孤傲……     “圣母?”他笑了一会,见我没什么反应,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叫我的名字,我说过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听到自己柔柔的这样说道。     你-妹-的!这一定是那个青莲圣母的记忆,日炎在搞什么?我想起来我放日炎进了我的意识天地,难道这一切是日炎捣鼓出来的?他果然是想让青莲圣母归位吗?     我的心一瞬间跌落至了谷底,那句说怎么说来着?拔凉拔凉的。难道我的小小心愿,终究是敌不过这青莲圣母的残念吗?     “青莲。”眼前的人不着痕迹的笑了一笑,平静的眼眸中有一丝波涛翻涌,却又很快消失匿迹。     “你的生辰到了,我用莲河之水为你锻造了一把剑,名为琼玉,你看你可喜欢?”“她”的手上一团殷红的血色汇聚,慢慢幻化出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剑身细长,剑柄上密密缠绕着曼陀罗的枝叶,剑柄的末端镶嵌着一颗灿灿紫玉。     这是我又一次看到这把剑,不是在梦中,而是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整把剑华贵又美丽。再一细看,剑身上时不时散逸出淡淡血色波纹,那纹路像极了我意识天地中那株树散逸的大道之纹。     用神树之花为本吗?怪不得。我很配合的联想起,这柄剑插入腹中后是如何迅猛的就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部摧毁。     这绝对是一把美丽的杀器。     我不禁在心中嘀咕,这个圣母的癖好真是奇怪,一把剑也要弄的如此的美丽,剑是用来杀人的,又不是用来观赏的,好使不就行了?干吗费尽心力的把剑柄也雕刻的那么花哨,拿着顺手不就行了?而且,送一个大男人一柄通体红色的剑,您老真想的出来哈。要我就送一柄通体黑色的剑,那样才叫酷。     不过,看着他接过去拿在手里的样子,配着这一身暗紫色的华服,反射着莲河七彩之光的狭长上挑的眼睛。我不禁赞了一赞,美男就是美男,冷清的气质持着这把华丽的剑,不得不说,这个圣母审美眼光不错。     “谢圣母赏赐。”咦?好像不怎么高兴嘛,我就说啊,赏一个大男人这样一柄剑,他能高兴才怪!这个圣母情商不怎么高啊。想讨男人欢心都不会,不过,貌似我也不怎么高明,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你不喜欢?”     你还不笨,知道人家不喜欢。     “不,喜欢。”     看着眼前表情淡淡的冥月,我有些怔忪。就算说着喜欢的字眼,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欢喜的意思。这样的他,我从未见过。不禁怀疑那个情难自禁的吻了我的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我虽然恼他,但是我记得他总是喜欢冲着我笑,不停的讨好我,吻我的时候极尽缠绵温存,喊我名字的时候包含着复杂的情感,压根不是现在这样冷清到了一种境界。     怪不得她那样的伤心。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真好比凌迟,一刀一刀切碎一颗真心。     “这柄剑与你同宗同源,且蕴含我之本源精粹,你可以身为鞘,将它收入体内,会助你修为更近一步。”     “谢圣母。”     “我刚说过了,叫我名字。”她有些恼怒。哎,这样巴巴的送了礼,任谁也受不了收礼之人是这幅反应吧。我可是知道她铸这柄剑耗了多大的心血,哎,我有点开始可怜她了。     “青莲。”     “嗯,今个儿晚上我助你与此剑融合可好?”     “今天晚上不是应由日炎侍寝吗?”     “最近我并未大量吞噬生灵,也并未误食什么怪东西,不需要日炎净化,我以为你明白,日炎从未‘侍寝’过。我将他视为亲人、得力属下,而你是我的爱人,冥月,我爱你!”     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而眼前这位八成也明白,可如果是这样,说出刚才那句话就是潜在的拒绝,故意伤人喽。     哎,爱上这样狠心的男人!劫难啊,喜欢日炎那样的,哪有那么麻烦。我觉得自个儿比这位圣母明智的多。     “可日炎跟随圣母的时间比我要久远的多,他这次巡查幽冥,已有许多时日,好不容易归来,却被我侵占他与圣母相聚的时间,似乎不妥。”     “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什么?”     “如果我不是拥有这圣母的身份,恐怕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难道我不美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为什么老对我如此冷淡?你在怪我将你强留在身边吗?可是我爱你,我没有办法,我就是不能放你走。”     “圣母多心了,圣母的美貌无人能及。”     “那你为什么……”     “冥月天生如此,圣母不必介怀。”     居然免费看了一出情感大戏,啧啧,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经典啊经典,但是爱一个人要用如此卑微的姿态吗?我实在不能苟同。他既不愿相陪,随他去就是了。何必如此哀求,亏你还是至高神,真是不给老娘长脸,好歹也曾是我的前身不是。     “冥月,我爱你!”她说完就扑入了冥月怀中。     我的……神……啊,表白就表白好了,用说的别用啃的行不?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用强了?说不过就手底下见真章吗?可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又没遮没挡的,您老也太豪放了吧!最要命的是,我不能支配身体,为什么却可以共享五感?     我欲哭无泪,谁帮我遮住眼睛,捂住耳朵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要长针眼的哈。     冥月的嘴唇还是那样冰冰凉凉的,在她大胆的啃咬吮吸下,也渐渐的有了些淡淡的回应。终于,一吻结束,我心里还没道一声谢天谢地,那边就听到自己不羞不臊的说了一句:“既然你晚上不愿意陪我,那我现在就要你。”     我……陪-你-妹!     “圣母,您忘了,幽冥鬼帝在重华宫候着呢。”     “让他等着。”     “可是……”     “你想让我在这里脱衣服吗?如果你喜欢,我倒是无所谓。”     神啊,让我死了吧!您老能不能不要这么豪放啊!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下次见到青冥帝君,我还能不能坦然自若面对他啊!天呐!     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色已经迅速变化,变成了一张奢靡至极的大床,一层层红纱的帷幔轻垂,“她”将冥月一把推到在床上,跨坐在他腰上,一只手拉开了自己腰间的系带,褪下了层层纱衣,一手扯开了冥月的衣服,伸手抚上了冥月结实健硕的胸膛,眼前一片莹白如雪的肌肤晃的我头晕,她一低头就咬了上去,然后又转为轻舔。     冥月一声闷哼,我清晰感觉到了身下他的变化。脑子里轰的一声,让我死了吧。     这招霸王硬上弓,圣母您使得太顺溜了吧,女人难道在这种事情上不应该故作矜持一下吗??欲拒还迎、半推半就懂不懂啊!!而冥月,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明明心里头不愿意,眼睛里透露着不甘,却还是被激起了生理变化,果然对于男人来说,坐怀不乱是最大的笑话。     我的抱怨现在估计没人听见,她忙着在冥月身上留下一串牙印和红痕,手也不闲着,四处游走,掌下是光滑但绝不瘦弱的男性身体,恰到好处的肌肉下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我原本在心中狂念《清心咒》,却忍不住停下来赞了一赞,好身材!可当她的手一路下滑,握住了冥月已经抬头的炽热时,我立马崩溃了,立即将《清心咒》念的更加如急急如律令,谁来救救我啊。泪奔……     这下攻势终于点着了原本寒冰似的冥月,他晦暗的眼睛里也开始波涛汹涌,身上那种原本清淡的莲香渐渐的转为馥郁,他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扯开了她身上最后的屏障,将手覆上了胸前的柔软,更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两人也狠狠的吻到了一起,满屋的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与低吟。     我屏气凝神,将《清心咒》念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试图抵御这强烈的感官刺激。我好歹是个雏,这场景对我来说也太过香艳了,两位大神难道要给我上一堂言传身教课不成。啊,要死了,为什么她的所有感触都能与我分享,我却不能喊“卡”,要命了,谁喊个“卡”呀,再继续下去就要被审核了!     “快……,进……来……。”     丫的,你这女人就不能矜持一点啊!我在心中大骂,可是下一刻,冥月的一个动作,让我不受控制的停下了《清心咒》的诵念,发出了一声黏腻的声音:“唔……”,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只觉得脸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而下面那种又涨又热的感觉直接让我飚了泪。     “你现在到害羞起来了,刚来是谁像头发情的母狮子一样,嗯?”冥月戏谑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心中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刚才她还在的,可是这会上哪去了?怎么消失的那么不是时候啊,圣母大人您设计完了前戏,临了怎么能退缩了呢?这么不厚道的临阵换人,太,太过分了!     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但是我不敢讲话,不敢看身上的人,也不敢动,只想晕死过去。     他居然温柔的吻了吻我的眼睛,又在我耳朵边上吹了口气,说道:“睁开眼睛,看我。”     不,不看!坚决不看!!我紧闭着眼睛不理他。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接着他缓缓的动了起来。           【023】残酷的事实(上)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停,停下来。”我终于忍不住出声,睁开眼睛祈求的看着冥月。     冥月眼睛黑的不像样,像是在观察着我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又让我觉得他像是有重重的心事,满腹的话说不出来一样。我的祈求没能让他停下来,反而却让他眸色更深,加快了速度。     “唔……”奇怪之极的感觉一**的传来,我胡乱摇着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你让我现在停下来,……以为我是圣人吗?”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哑,带着浓浓**的味道,“而且,是你要的,我怎么敢不满足圣母呢。”     “不,我不是圣母,我是青莲。”我喘的带了哭腔,希望他能够明白,停下折磨我的动作。     他果然顿了一下,我刚想松口气,他却重新用更猛的力道和速度动作了起来。     “不……,冥……冥月……”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不争气的呜咽起来,想要叫他停下来,却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他不住的吻着我的眼睛,吻去我眼角的泪,吻着我的唇,他一双手抚遍了我全身,指尖冰凉,掌心却火热,所过之处我只觉得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下面传来的感觉更加汹涌澎湃,一种极致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连的那里开始,波及了我全身,到后面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喘息呜咽着叫唤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一切都失去了掌控,到最后只能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频率沉浮……     ――     这段时间,我有些嗜睡,醒着的时候也是命青一在忘忧宫的露台上置下软榻,我则懒懒的躺在上面,看着远远的莲河发呆。     忘忧宫与其说是漂浮在云彩之上,更不如说是掩映在那株支撑天地的神树的枝繁叶茂中,阳光从树枝缝隙间洒落下来,道道光影斑驳跳动,风一起,忘忧宫的殿顶、台阶下、浮屠灯旁,便处处落花,我看着随风下起的血雨和铺满地的猩红,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我的记忆,还是莲河中沉沉浮浮的幻境。     自从那日疯狂过后,我脑子中像是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关于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她仍旧不知踪迹,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和我渐渐融合,而我除了嗜睡外,没有丝毫要被取代,或要消散的迹象。     时间转瞬即逝,地上的血红色残花越铺越厚,我赤着脚踩上去像飘浮在厚重无边的苦海上,凄艳的血红漫过我精致的脚踝,拖曳地上的长裙荡起了苦海的波涛,漫天飞卷的猩红夹杂着清脆的叮铃声,像是在奏一曲古雅至极却又哀怨缠绵的曲子,站在树下,任繁花洒落肩头,点缀我的发,我终于开始接受一个我始终逃避的事实,那就是,我与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是我的记忆,我的梦。     而我居然曾经那样深深的爱过一个人,放下了尊严,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赌上了一切,却一败涂地。     如今,辗辗转转三世沉浮,我站在这里,静静透过头上的枝桠望着高远的天空,只觉得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冥月,就算你受遍世上最严酷的刑罚,再将所有的爱补给我,又如何能补上我们之间的裂痕?失去的东西又如何能够找的回来?     我之所以无法去恨,只因为这世上有着种种的阴差阳错,对他来讲,他原本就有着充足的理由背叛我。我的本命神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吞噬掉这世间我认为不符合要求的生命,我认为他们资质有缺,消耗了灵气,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修炼提升。我厌恶他们像牲口一样活着,冥月则厌恶我冷血无情。     虽然那些被我吞噬掉的生灵都有机会得到重生,但我却不想解释,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这里只是关于过去记忆的一场梦境而已,时光无法倒转,河水不能倒流,现实已经不能改变。     改变这梦境,我也许可以在这里活的更为长久,甚至在梦中得到幸福,但那其实并不是真实的,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我宁愿清清楚楚的痛苦,也不愿糊里糊涂的幸福。     我封闭了忘忧宫,不见任何人。     冥月对我的变化不以为意,是啊,只要我不采用什么霸王硬上弓的办法逼迫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招惹我的。日炎很是担心,每次来看我,都带来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花朵,这段时间忘忧宫里花团锦簇,他希望能使我开心。我不是没有看到日炎淡金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担忧,面对他的询问,我一笑而过。     这一切只不过是关于过去的一场梦而已。说与不说,有什么不同?     日炎有空陪我的时候,我就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坐在忘忧宫的露台上看莲河。这时,日炎总会讲一些大陆上的趣闻逗我开心,我静静的听着,贪恋他身上让我安心的气息。     在这个梦里,日炎是我唯一的温暖,支撑着我走过凌迟的痛苦。     七月,冥月已经有整整一年未进忘忧宫,日炎却在这一天送来了太阳花。     我看着他固执的一遍遍将忘忧宫里层层的血红色残花清扫掉,重新铺上一层又一层明亮耀眼的灿黄色花朵,终于难掩笑意,问他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红色太过凄艳,你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换种颜色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我心情没有不好呀,你常来我心情就会更好的,不用你费这么大力气给忘忧宫重新装修。还是说,你想让我看着这花的时候,就像看着你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对你情根深种了?”我开着玩笑,拿他打趣。     日炎手上布置花束的动作没有停,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跟冥月闹什么别扭?他的事情我可以来做,你叫他多抽空陪你啊。”     “他有麒麟之才,陪着我到是浪费了,我有你陪着呀。”     日炎终于将我的忘忧宫通体弄的黄灿灿的,坐到了我身边,将我露在空气中的脚细心的重新用毯子盖上,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既然费尽心力把他弄到身边,怎么又突然不冷不热的了?我从未见你这样重视过一个人,你既然爱他,就别耍什么小性子才好,否则他那样冷情冷性的人,吃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你不也是我费尽心力弄到身边的?你不生气吗?你为了助我修炼,才修炼那个日冕神功,我知道逼你修炼那门功夫你吃了多少苦头,就算你是光明之体,可要将我身体内的浊气吸走净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只是利用你的体质罢了,你为何不生气?”     忘忧宫此刻充斥了明晃晃的亮色,像是阳光突然照射进了每一个角落,我看着日炎清澈透明的金色眼瞳,实在是不明白,要说厌恶我,日炎同样有理由厌恶我,他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阳光下,我却同样将他强留身边,还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因为他的体质对我有大用。为何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怨愤和厌恶?     “你居然这样问,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吗?”     “啊?……”     我迷惑不解的看着日炎,他什么时候讲话如此大胆了?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我正瞪圆着眼睛看着他,他却俯身过来温柔的亲了亲我的额头,解释道:“如果我不想,你以为你可以逼迫我做什么事情吗?虽然我法力要略逊与你,但如果我完全激发烈阳之力,你以为你那木灵属性能够压制的了我?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压制我。”日炎此刻的灿烂笑容居然让满室的太阳花相形失色,他眼睛里的神采更是难以言述。     “你是说你故意让着我?”我提升了尾调。     日炎将我搂进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在我头顶上缓缓的说道:“青莲,不论世间如何变幻,不论你走到哪里,变成什么样子,我总会一直陪着你的,你需要亲人,我就是你的亲人,你需要属下,我就是你的属下,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有人爱你,我会将我所有的爱给你,青莲,不要难过,我总会在的。”     我的心中一动,猛地起身,转过头看他,他的眼中笼着浓浓的担忧,和对于一切的了然。     原来如此,他居然随我入了属于我的回忆之境。可他一旦被卷了进来,应该会被当年的记忆缠绕,不可能在梦中清醒的,可是,看他的眼神如此清澈,难道他竟然……怎么可能?     这是我的梦,我的记忆,没有人可以在我的梦境中保持清醒。可,没有吗?看着他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神,我开始疑惑,开始不确定,难道说我的法力不再,故而我的梦境被他勘破了?     “你这样说,就是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如何将琼玉剑刺入了我的身体吗?那场景真是――精彩极了。”           【024】残酷的事实(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日炎重新把我搂到了怀里,用着从未有过的力道,我只觉得一片火烧到了身上,满室灿灿的太阳花更是闪的我眼花。耳边听到他郑重的说道:“够了,青莲,那种噩梦做一次就够了,我不会让你再承受一次。对不起,我在幽冥发现了一些东西,我必须要去证实一些事情,等我回来,我会尽快赶回来,我会带你从这里离开,我们回去后,我会将压制的实力放开,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让我来爱你,青莲。”     我伸手紧紧回抱住了他,狠狠的点了点头。眼泪同时蜂拥而出,很快的就打湿了日炎月白色的衣衫。     日炎更加用力的搂住了我,就好像要将我揉进身体里面,可我却觉得这还不够。我希望他能将我揉碎,化进他的骨血里,这样那种极致的火热才会永远包裹着我,填满我空荡的心,让我再也感受不到冰冷和寂寥。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我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     听他这样说,我看着满院子层层叠叠的太阳花,只觉得像是阳光射进了眼睛里,眼睛越发的酸痛,眼前模糊一片,只余金色的光线折射变换。     日炎不停的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而眼泪一旦打开了闸门就怎么也收不住。     我可以默默的舔舐冥月的背叛造成的伤口,可以云淡风轻的做完临死前最后的事情,就算自己难过到了极点,也不忘用最后一丝力气尽自己对这片天地的职责,却在面对日炎给的温暖面前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我想我只是个女人罢了,虽说做为至高神,我可以故作坚强,可以故作冷血无情,但是在至亲的人面前痛哭一场我不认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在脆弱的时候,能有个支撑你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这个朝我伸出手的人,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这一场痛哭昏天暗地,我像是要将满腔的哀怨,万年的孤寂都哭出来一样,直到一轮缺月高悬,冷光满地,石浮屠中幽幽烛火摇荡,满院的太阳花在烛火掩映中明明灭灭,一室清香。     我趴在日炎肩头,渐渐止了哭泣,眼角无意撇到一个转身离开的紫色背影,我怔怔瞧着以前渴盼到了极点的人毫不留恋的消失在拐角,只觉得,那个爱着冥月的青莲已经死了,再也无法重生,而为了不让日炎担心的青莲要振作起来,坚强的笑着活下去,珍惜这次难得的轮回转生。如果神魂修复出现问题,我的寿命恐怕会极为短暂,无法长长久久的和日炎相伴。所以,我不能再逃避,我要尽快恢复。为了自己,也为了日炎。     我再醒来的时候,日炎已经离开,我看着他为我铺满室的太阳花还在,心中略微安定。     虽说我因情爱而一度意志消沉,甚至想要逃避自己的真正身份,但是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决定我们要承担的责任不容逃避。那句话说的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面对即将到来的天地动荡,一味的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就辜负了上天赐予的强大力量。     日炎做的一点都没有错,既然幽冥不稳,就必须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幽冥是这个世界的根基,又是一座禁锢种种恶灵的监牢,如果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压制幽冥,是日炎的责任,他去忙正事,我应该好好的,不给他添麻烦,等他回来。等他带我回去后,这次神魂修复应该会极为顺利的吧。     我再次看着远方天际飘荡的莲河时,终于看出了层层幻境中的色彩,七彩光辉交相辉映,艳丽至极。     我以为上天对我的考验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最艰难的时刻我已经挺了过去,日后有日炎相伴,我可以过着简单而平淡的生活,一切事情他都会替我挡下,这次,我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扮演一个男人身后的贤良女人。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灵智初开,成形之时过于张扬,这十几万年来又不停的四处吞噬打劫,引发了三千世界的人神共愤,命运之神对于我的惩罚并没有结束。     秋高气爽,海棠花开。     在一个清凉的早晨搜肠刮肚的一番呕吐后,我惊恐的发现了一个我完全不能接受的残忍的事实――我怀孕了。     我想起了之前让我脸红心跳的疯狂,用手隔着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动静,不敢相信,我的身体里面居然有个小生命正在生根发芽。     我和冥月居然有个孩子?     可是,为什么我之前的梦境中没有一次显示过我曾经有个孩子?当冥月那一剑刺进我身体里的时候,这个孩子还在不在?难道,他那一剑一尸两命?他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吗?他动手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     转念,我突然有如神助的想到,我该是一个多么粗神经的母亲,居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如果这次不是带着三世的知识和经验来重温记忆,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肚子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吧。     这个猜测貌似离谱,但极有可能就是事实。     这里是回忆的梦境,所以我知晓了他的存在,可是在现实中,这个孩子消无声息的来,又消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知晓他曾经短暂的存在过。     “啊……”     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像现在这样的嘶哑尖锐,这样的歇斯底里。来到这里后,我一直平静的等待这个梦境的结束,从来没有动用过这具身体的能力,可是伴随着我情绪的失控,忘忧宫内转瞬间飞沙走石,朵朵太阳花被我凝结出的空间利刃割裂吞噬,空中重新一片猩红飞卷,我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我自认宽容大度、洒脱不羁的心在想明白的那一刻终于不在平静,我看着从空中飘落的花瓣,无边的恨意将我淹没,我居然就那样放过了那个男人吗?     我恨他,更恨我自己,我枉为至高神,居然守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这天地就算毁掉又怎样,如果将这天地全祭炼了,能重新为我的孩子凝聚魂魄,铸成肉身,我也一定会去做。     不能原谅,无法饶恕,我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掌心,赤着脚踩在一片血红的之上,滔天的恨意让我浑身发抖。     我甚至恨起了这天地,恨起了命运,我是这天地初生的圣灵,我守护着这里的一切,我让这里的一切繁荣富足,生机勃勃,可是命运之神凭什么夺走我的幸福?我做错了什么?     我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悸动,想起他眼中能将我融化的潋滟晴光,爱上他只是一瞬的事情,恨他我却用了整整两世的时间。     爱他如此容易。     恨他却如此的难。     荒火焚身?     这世上有什么样的惩罚才能消解我此刻心头的恨意?我耳边传来了金戈铁马的声音,将那男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在做什么!”一个无比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我终于停下了肆虐的力量,看着倒在我周围的一地尸体,看着离我最近的青一一脸惊恐不能瞑目的脸,脑筋失去了运转的能力。     “你疯了!我早就知道你冷血残酷,却不知道你连自己最亲近的侍女都不放过!”     “我恨你!冥月,我恨你!”我觉得此刻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刻毒的怨恨。看着眼前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我只觉有两种力量要将我撕成碎片。     这是梦,这不是真的。杀掉他,我就解脱了。我心中一个声音在鼓噪着。     杀掉他,也许我只有这一个机会杀掉他……     “哦?我记得不久前圣母还亲口说过爱着我的话,转瞬就又恨上了我,圣母真是善变。还是说,圣母讲的话都是做不得数的?”他凉薄的唇说着嘲讽的话语,眼神中阴沉无比,杀意无限。     “你想杀了我吧?”我突然的问话让他一愣,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他用最快的速度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带起了完美的面具。我看着他重回那幅古井无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之极。深爱着的人,心却隔了整整三生三世的距离。     “圣母觉得何事如此好笑?难道杀人让圣母心情很好?”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虚幻的?他们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在现实中活的好好的。”     “冥月不明白。”他冷静的答道。     他虽然带上了完美的面具,但是我如此爱他,他的一颦一笑我都能体会出背后的含义,他情绪的变化一点都瞒不过我,我知道他在强压对我的厌恶和杀机,但他是一个讲究出手要一击必中的人,如果有一丝变数他都是不会动手的。     想必针对我的刺杀他并没有准备妥帖。今夜,我掌握了先机。     既然你觉得我是冷血无情的,那么,就让我们在此时此地做一个了断吧。           【025】若能糊涂,难得糊涂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里只是我关于回忆的一个梦罢了,我原本打算静静等待你像现实里那样杀了我,可是,冥月,我现在忍不住想问问你,你将我送你的琼玉剑刺入我身体中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踏着地上的鲜血,一步步朝他走近,看着他完美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我为了你失去了一切,地位、法力,肉身,只余一个残损的魂魄万年后转世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就这么恨我?嗯?”     我走到了离他只有两步的距离。     “如果我要杀你,定不会留给你转世为人的机会。”     “哦?是吗?那你可要再仔细的将你现在的计划从头到尾分析一遍,看是哪里出了疏漏,居然让我轮回转世了。”     风吹起了冥月缎子一般的长发,天上的星光闪烁,皎月的清辉撒了满地,却一点也映照不出他黑沉沉的眼睛里的波澜。     “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足不出忘忧宫,居然洞察了我的计划,只是我从未想过要杀死你,我只是想让你处于我的掌控下罢了。我只是希望可以逼迫你废除那些不合理的法则。”     “哦?”我深深的看入了他暗沉的不像样的眼睛中,他没有说谎,“那看来,我们之间有着极深的误会咯。”     “冥月自知有罪,愿自领刑罚,但此事与他人无关,还望圣母不要迁怒他人。”他请罪的语气是那样不亢不卑。事出突然,估计他没有提前布下什么安排,我能感觉的到他的神识在打探周围的情况,估计是想看看这周围除了我和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以为这是我针对他布下的陷阱吗?他从未懂我,真可笑。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残虐无道的神灵吗?”     “是。圣母是这世上最为无情之人。”     我知道他的打探一无所获,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的怀疑,但是今夜既然被我点破他的计划,他也知道不能善了,干脆坦率的道出了心中所想。     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姿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在幽幽烛火的映照下在我脚边晃荡,我笑了笑,又走近了一步,踏入了他的阴影中,只觉得冰冷的寒意入体。     “无情?真是可笑,我曾经那样的爱着你,冥月,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吗?”     “冥月谢圣母错爱。但圣母如果将爱分给天下苍生一些,冥月不胜感激。”     “天下苍生?呵呵……”     我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一只手拉住他的手按到了我的肚子上,“冥月,这里面有你的孩子,你感觉到了吗?”     他一愣,沉静的眼睛里终于起了波澜,有惊喜,有困惑,有种种复杂的情绪。     “是天下苍生重要?还是这个孩子重要?”     “我不知道你……”     “可惜,你杀了他。”     “什么意思?”他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完美的面具,愤怒的情绪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就算我此次犯下大错,妄图颠覆你的统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没听清楚吗?是你杀了他,只用了一剑。”     冥月的眼睛里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我真不明白我和梦境中的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却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在梦里杀你都如此困难,我又如何能在现实中杀掉你,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呢?”     我轻轻吻了吻他被鲜血浸染的唇,抽出了刺穿他心脏的手。他的血也带着淡淡的莲香,他的唇曾经那样让我沉迷,只是,现在充斥了死亡的味道。     “青冥帝君,好好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只是,我不会是你的帝后,我也不会再爱你。”     看着一脸迷惑倒在地上的冥月,我心中空荡荡的,觉得身体也轻飘飘的,他的鲜血不停的从胸口涌出,浸染了身下的青石板地,很快漫到了我的脚边,我感受到了血的温热,唯一想到的,竟然是任他对我如何冰冷,他的血仍旧是热的。我抬起刚才刺穿他心脏的那只手呆呆看着,像是仍旧能够感受到他心脏曾经的跳动。     一阵风打着旋的吹过,我听到了繁花落尽的声音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今夜的月色真的很美,月华冷清高洁,甚至给随风飘荡的血红色花朵都镀上了一层银光。     “青莲!”     一个白色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身影出现在月亮门里,我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突兀的静止了。     哪里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我低头,看到一片细小的裂纹从地上冥月既震惊又困惑的脸颊上显现,瞬间就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他的脸,我看着他像一面镜子一样在我眼前瞬间裂成碎片,只觉得连带着现在的我也要跟着一起裂成碎片。     “青莲!”     一道浓郁的金光拢到了我的身上,将我从这一片静止却正在诡异碎裂的场景中隔离了出来,日炎一脸惊慌失措,“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我觉得刚才回忆之境的破裂蔓延到了我身上,让我全身也裂痛不已。我看着日炎同样俊朗的面庞,后悔为什么自己一开始爱上的不是他。他比冥月哪里差了?可是爱情就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孩子?”     “我杀了他,因为他杀了我的孩子。我居然不知道我曾经有个孩子,我是该恨他,还是该恨我自己?日炎,你揭开了我记忆的封印,你要我如何陪你活下去?”     日炎紧紧抱住了神智渐渐昏沉的我,丧失意识前,我看到了他原本淡金色清澈透明的眼睛,变成了浓郁的金色。而他发光的躯体则化成了一股充满蓬勃生机的力量将我全身包裹。     对不起,日炎,我要食言了,我做不到……     我真的不想再清醒,一旦清醒了,我要如何活下去?我这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再活下去?     说什么宁愿清清楚楚的痛苦,也不愿糊里糊涂的幸福?真是天大的笑话!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若能糊涂,难得糊涂……     ――     睁开眼,入目的是漫山遍野的飞燕草开的正艳紫深蓝,近旁也有密密的几株环绕在我身旁,像一只只有着蓝紫色羽翼的燕子欲震翅高飞,透过将我栖身之处微掩的五色珠帘,我远远的瞧见大片的飞燕草中,一紫、一粉、一蓝三道身影正在追逐戏耍,一阵阵笑闹声随风飘来:     “芝芝,你赖皮!居然敢抢老子摘的花,还给老子!”     “小紫,你才多大啊,天天老子老子的,你以为你多说几遍老子,你就能当老子了?当心你家老子把你揍成紫猪头。”     “嗳,芝芝,你怎么能吓唬小紫呢,他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子不是。要是想要教育他语言的艺术,恐吓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哦。”     “老子是小孩子?老子比你大至少五百岁!你在老子眼睛里,你,你才是个小孩子!”     “我们不同类,所以你不能这样纵向比,要横向比才对。”     “怎么比老子都比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岁数还大!”     “可是你的心智非常的不成熟呀,如果按照你的心智的年龄来比的话,你可以做我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了。”     “卫子期!你混蛋!敢占老子便宜!老子跟你拼了!”     我失笑的看着小紫挥着他那肥胖的肉拳朝卫子期扑去,然后朵朵蓝紫色的飞燕草飞入空中,奇怪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欺负小紫呢?可怜的小紫啊。等姐休息好了,来帮你哈。     “哎哎,你们两个也注意一点,大白天的就滚做一团,有伤风化不是。”     我远远的看着一身蓝衣的卫子期居然在刚才的打斗中还占了上风,正将小紫死死的摁在地上,不由得直摇头,这小紫好歹也是个妖精,怎么能在力气上都干不过一个人类呢?真是给他们紫貂一族丢人啊!上次看卫子期还没有迈入玄极,刚才露的这两手,恐怕没有玄极高阶的实力,都不能制服小紫吧,八成小紫也轻敌了,不过卫子期果然是卫国皇室中第一天才,这进境的速度,真是让人眼红。     “哦,我知道了,卫子期你现在就想将小紫在这里就地正法了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就走,不打搅你们两个哈,我还会顺便帮你们把个风,你们继续、继续哈,不过,你们两个玩玩就算了,可别认真哦,要知道断袖之情本就不被世俗接受,再加上跨物种,你们前途叵测啊,哎……”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芝芝的一张嘴越发的强大了,改天可以帮她支个场子,让她说书去,我只管收钱,她可以尽情发挥她的天赋,我也可以多一笔收入,一举两得,物尽其用啊。     “公主,您终于醒了,身上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026】醒来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原本应该还在莲河天的青一居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抬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     我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我想看到的身影。     “嗯,我觉得还好,只是我睡了多久了?身上没什么力气。”     “公主又多睡了半月,不过今年飞燕草的花期居然延长了,八成是不让公主看到,舍不得败呢。”     “那我真是幸运,醒的也够及时。对了,日炎呢?”     “日祭大人有事,要去幽冥一趟,让公主勿念,他会很快赶回来的。”     “哦。”我心里有些失望,在梦中和日炎订下了好好相守的诺言,我希望,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没想到他却不在。     “我记得他为我修复神魂来着,后来怎么样?他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他的身体复原了没?”     “日祭大人……看上去一切都好,帝君看到公主的书信很开心,身体也渐渐复原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来找公主了,公主不用担心。”     “看上去?你不能确定吗?”我心中挂念日炎,没有放过青一言语中的不确定。     “起码婢子没有感觉到日祭大人有何异常,对了,日祭大人留了书信。”青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我一把夺过来,急匆匆的展开。     “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为了我们的将来,安心等我。”我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想从字迹上,从字里行间看出他好不好,可惜看了半天,我也没有头绪。最后,我只得将信重新折叠起来,贴身收好。     是了,他曾经说过要放开压制的力量,他以前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力量吗?八成是因为我以前喜欢冥月,他才不声不响的待在日祭的位置上,对青冥帝君无丝毫逾越吧。这的确像是他才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恐怕现在他不会这么干了,他入了我的梦境,应该知道了好多事情。我想起了他那个比满室太阳花都要灿烂自信的笑脸,心中慢慢安定了下来。     他说让我安心等他,那我就安心等他。他将我带出梦境,又修复神魂,一定是有所消耗,为了兑现保护我的诺言,他应该是找安全的地方闭关了,等他闭关出来,我应该就可以将与青冥帝君解除婚约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而现在,是不是可以先丢个探路石?     “那仁昌公主还在莲河天?”     “是啊,她趁帝君身体不适大献殷勤,帝君明明不待见她,她仍旧巴巴的贴过去,真不知道幽冥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没羞没臊的。”     “这样大胆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很好啊,我到认为她是个有勇气的女人。”     “公主你……”     “其实我到觉得青冥帝君应该娶了她,这样一来,那幽冥鬼帝不就会消停一段时间了。对莲河天也没什么坏处的。而且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想办法彻底解决幽冥的问题,不是挺好。”     “公主你说什么呢?帝后的位置是公主的呀,那仁昌凭什么和公主争?再说了,帝君不是那种只顾着平衡利益而不顾情份的人。”     “他跟我有什么情份?”     “公主,你怎么了?日炎说公主的记忆随着神魂修复已经恢复了,难道公主不记得和帝君之间的感情了?还是说,公主因为当年的事情而记恨帝君?其实帝君他……”     “我是恢复记忆了,青一,当年的事情我都记得,我知道他的苦衷,我没有怨恨他,我只是不再爱他了而已。”     “什么?可是公主,帝君他一颗心都在您身上啊,就算您喜欢日祭,也是没有关系的,日祭跟随您的时间最长,帝君并不计较,可是您要帝君娶仁昌,还不如杀了帝君,给他个痛快。”     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出神的看着,依稀觉得这只手上曾经鲜血淋淋,那鲜血散发着淡淡莲香,而我好像还能感觉到心脏的搏动……     “公主,我知道您还在生帝君的气,不过,您可不能和帝君说让他娶其他女人的话,帝君早就是您的人,怎么可能去娶别的女人?如果您真下了这条命令,等于要逼死帝君呢!就算您要冷落帝君,都没什么,帝君都能受的下来,可万万不能再说娶仁昌的话,帝君是绝对受不了的,公主,公主您有没有在听啊!”     “啊?”我一脸迷茫的看着青一。     “公主,我刚才讲的话您听进去了没有啊。”青一抱怨着。     “我不想嫁给他为后。”我收回了自己的手,缩回到袖子里,握成了拳头,“我想嫁给日炎。”     青一呆了一呆。     “那……那也没什么,反正日祭本来就在前头,让帝君做小好了,帝君本来就是做小的。”     “我只要日炎一个人!”我重复强调了一遍,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这个青一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做小?让现在已经高高在上的青冥帝君做小?亏她讲的出来。     “我是想问问你,如何和青冥帝君解除婚约才能既不损他的面子,又不会连累到我的国家和亲人?”现在我不是那个至高神了,我只是一个凡人国家的公主,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考虑周全才行。     青一看着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嘴巴越张越大,直到能塞下一个鸭蛋。     “公主,你终于醒了!”芝芝一头扎进了我怀里,把我扑倒在了床上。     “哎呦,你饿虎扑食啊,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都成小肥妞了。”     “公主。”难得的是这次芝芝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肩膀一耸一耸,我感觉一股湿意透过了我的衣衫。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哎,哭啥,待会把我衣服弄湿了,你不还是立马要给我换洗,自己给自己找活干啊。”     那丫头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含怒带怨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接着她就抓起我宽大的绣了精美纹饰的衣袖狠狠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鼻涕,又恶狠狠的一甩,再狠狠的“哼”了一声。     我看着她那样故作凶恶的样子,脸皮子抖了抖,可是我心里知道她是想借此掩饰刚才的情绪失控,我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青莲,我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公主,连自己的丫头都管不住。”卫子期貌似和小紫的“战役”结束了,正摇着折扇,一副欠抽的样子来到了我旁边。而小紫的眼眶青了一边,不住的龇牙咧嘴的跟在他后面。     我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眼睛往上一翻,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丫头,再说了,我当芝芝是我的宝贝妹妹,我就爱宠她,你管得着吗?”     卫子期停下了摇扇的动作,啪的将扇子一收,刚要再开口,就被我截住了:“听说你和小紫断了?既然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本公主一向很开明,坚决支持你们断到底,只是我现在看小紫这样子,不得不说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有一些闺房情趣是可以的,但是点到即止就好了嘛!”     “公主啊,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说不定乐在其中,您就别瞎操心了。”芝芝到底是我培养出来的,立即打棍随上,与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哦!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只是有些奇怪,小紫,你好歹也是个妖精,怎么能被压呢?难道说,你天生就喜欢在下面?”     “老子怎么可能喜欢被他压!老子一时大意了!等哪天老子一定要反压回去!让他哭着求饶!让他知道老子的厉害!”     我不由得朝小紫竖了个大拇指,卫子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扇子在手里攥的吱吱响,我隐约还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芝芝将头埋在肩膀里,一抖一抖的。连青一都忍不住憋着笑,差点打翻要递给我的茶盏。     我接过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慢悠悠的说道:“小紫啊,这世上有一门功夫是专门克制卫子期的,学了后保准能稳压他一头,你想不想学啊?”     “什么功夫?”小紫果然被吊起了胃口,几步蹭到了我旁边,两眼冒光,看来这可怜的孩子刚才吃亏吃惨了,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压倒卫子期这一条了。     “你附耳过来。”我笑眯眯的引诱他。他果然中计将竖起了的耳朵凑了过来。     “这门功夫的名字啊……”虽说我让他附耳过来,我却用了虽低但却足矣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声量说道:“叫――《龙阳十八式》。”           【027】所谓龙阳十八式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龙阳十八式》?这是何门何派的功夫?为何之前从未听说?”小紫一脸疑惑。     “你没听说过是你孤陋寡闻啊,你出来闯荡江湖不就是为了长见识么,现在你不就知道了。”我惬意的喝着茶,看着卫子期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哼哼,虽然我已经猜出他因何事找我,而我对他也有所托,但是谁表现出急迫谁就输了,看来,这次要稳压卫子期一头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我的病发的忒是时候。他干着急,就是没办法。     “你这有没有这本秘籍啊,借看看。”小紫舔着脸蹭了过来,一脸讨好的笑。     “你真想学?你不是立志成为乐理大家的嘛。怎么,放弃了?”我伸手捏了捏小紫圆嘟嘟的脸,啧啧,手感真好,肉呼呼的。     小紫被我捏的很是哀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龇牙咧嘴一阵子,八成触动了刚才被卫子期打到的位置,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乐理不能帮老子打架啊,大家都欺负老子,等老子学会了你说的那个什么《龙阳十八式》,要去把欺负过老子的人一个个都打趴下!”     “噗!”芝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公主你别逗他了,看他那可怜相。”     “是啊,小青,听说你被青冥帝君相中了,那你一定有机会得到很多秘籍,到时候多给老子,呃,我几本,照顾照顾我呗。如果有什么能提升修为的好东西,也分老子,呃,分我一点点呗,你看咱们相识一场,你落难的时候,我还给你烤过好多紫薯。看在那些紫薯的份上,你也不能看着我被人打的那么惨,是不是?”     “怎么?你不老子、老子的了?”     “老子……,我,我这不是在求你点事情嘛。”小紫难得低声下气,尖尖的耳朵红通通的,在光线下微微有些透明,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的我很是满意。     “好,你说的都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条件。”小紫听了我的前半句话眼睛刚有亮起来,听到后半句时又暗了下去。     “你不会提一些无理变态的要求吧,你脑子里面奇怪的东西太多,老子,我,我招架不住。”     “我的条件不难,就是我想让你化出原形来,让我瞧瞧你这个紫貂到底啥样。”我恶作剧之心大起。小紫对我现在所面临的难题,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但是让我捉弄捉弄他,拿他开心开心,他还是可以称职的做到的哈。     正好我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八成要再躺两天,这期间养只宠物玩玩也不错,一头紫貂勉强凑合了。     “什……什么?”小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耳朵越发的红了,连带着整个脸都红了,扭扭捏捏的瞄了眼青一的位置,低了头,不知道想什么。     我疑惑的看了眼青一,不知道小紫看青一干什么。     “怎么?这个要求不难吧。总听说你们紫貂一族的毛皮怎样怎样美丽,我只是好奇啊,想看看,然后摸一摸感受一下而已。放心,我不会扒下来做衣服的。”     “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要在没人的时候,才行。”     平时讲话一向气焰嚣张,起码装的气焰嚣张的小紫居然突然结巴了,说这话的眼神还总往青一那里飞。我大感好奇,浑身的八卦细胞立马活了过来。     “不行,我现在身份特殊,孤男寡女,不能和你共处一室,你现在就变给我看,你变得好,我高兴了立即就把秘籍赏给你。”我故意用了欠扁的语气。     小紫果然被我的语气所激,刚想发作,又偷瞄了一眼青一,腮帮子鼓了起来,像是憋了多大气一样的结巴道:“不……不行!你……你叫老子,呃,叫我在自己喜欢、喜欢的女、呃,姐姐面前化,化形,不是叫我丢、丢人吗?不,不干!”     喜欢的姐姐?他原本想说喜欢的女人吧。我狐疑的看了青一一眼,后者一副没听到的淡定模样。哎呀呀,没看出来,这个小紫想来一段“姐弟恋”?还是说有恋母情节?虽说青一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是她的年纪绝对可以做小紫的奶奶。不过,这小紫眼光挺高嘛,居然一眼就相中了跟随我数万年的贴身婢女了,这下有趣了。     我和芝芝交换了个眼神,好整以暇的重新靠到了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紫。     “换,你换个条件。”小紫在我的眼神攻势下,刚才的勇气很快瘪了,满脸局促。     “不换,就这个条件。”我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紫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蹭的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老子,我、我绝对不……”     “怎么?你不想要秘籍和丹药了?”     小紫一听立即耳朵耷拉了下来,委屈的说:“要、要变,也、也行,青姐姐不、不在的时候。”     “哦?胆子不小,居然看上我的侍女了,连青姐姐都喊上了。”我假装冷着脸哼了一声。     “她,她怎么会是你的侍女?她,她不是莲河天上的神仙吗?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可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子?你……”     我极其嚣张的拉开了架势,伸出一只手指,朝青一勾了勾。     青一立即心领神会,躬身说道:“婢子是公主的贴身侍女,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小紫立即目瞪口呆。     我极为舒爽的喝了一口青一奉上的茶,慢悠悠的说道:“想求取我的贴身侍女,哎呀,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我是舍不得的,不过……”我故意顿了顿,看着小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配着他很不成熟的娃娃脸,只觉得像是个**小弟在悲秋伤月,那不协调的场面只让人想笑。     我故意板着脸,像是做出了多么困难的决定一样说:“不过,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一统妖界了,然后飞升上了莲河天,我会让青一考虑一下,到时候你若是能讨得青一的欢心,我就将青一许配给你,如何?”     小紫嘴唇直哆嗦,两眼失神,不知道是被我气的,还是激动的。     我只好又冲青一勾了勾手指。     “婢子一切听公主安排。”     “呐,听明白了?”     如果小紫真能完成我的要求,又对青一一心一意的话,对青一来讲也并非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但是现在说这一切都还早。     小紫站那呆了半天,眼睛里才慢慢重新凝聚神采,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那,那你先将那《龙阳十八式》教给我呀。”     “哈哈哈……”     夕阳西下,给满山的飞燕草镀上了一层金,山下这处宅子里,我、芝芝和青一笑做一处,只剩下小紫一脸迷茫加羞怒的站在那里。     如果我知道今天我对小紫的调笑居然成了他日后发愤图强的力量,最终让我刮目相看,还真的帮上了我的大忙,我一定会提前就刺激他的。他早发奋一天,到时候发挥的作用应该就会大一点。咳,没想到咱也是个伯乐哈。     我看着漫山遍野振翅欲飞的飞燕草,不由得想要微笑,我找到了我自己,又迈过了往日的情伤,现在神清气爽的样子,神魂上的隐患八成也被修复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是伊博士,我是青莲,我也是青莲圣母,虽然我用了穿越时空的时间才堪堪遗忘了一个人,但所幸上天垂怜,许了我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无论过去付出了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028】与卫子期谈哲学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早就说过,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自信和乐观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是强大的,是不可战胜的。我觉得他们不该叫我青莲圣母,该喊我青莲老妖,然后我再养一群小的,有的帮我觅食,有的帮我管家,有的帮我打天下,有的帮我收拾那些不听话的,这样我就可以睡到日上三竿,静静等着发霉,或者和日炎周游三千世界,没事朝蜜里调调油,那日子一定非常美妙。     至于目前,可以先考虑培养一个还不错的小弟,在故意晾了卫子期几天后,我在沂水上顺着风,泛着小舟,看着两岸如画的景色,勾画着美好的未来,眼角瞥见了涉水而来的一袭蓝影。     卫子期一个漂亮的飞纵,轻身落在船头,小船没有一丝的摇摆,我停了桨,拍了拍手,懒洋洋的说:“几日不见,卫兄功力大增啊,这一手平沙落雁,使的是流畅圆润、不着痕迹,小妹佩服佩服。”     卫子期一撩衣摆,在船头随意坐下,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说道:“青莲,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却故意晾着我,是在等我主动开口吧,而你又给了我这样一个单独相谈的时机,我若再不把握住,岂不是有负你如此看重我?”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看重你啊?”我悠闲的用将胳膊架在船帮上,抬头看天。     “自从你被青冥帝君点为帝后的消息传出后,你们伊国虽然并未主动扩张,却得到了周边几乎所有小国和各种势力的依附和臣服。其实所有人都在猜测,你们伊国有可能一统九州。”卫子期深谙我的脾气,故而开门见山。     “哦?为什么和我说这个?我只是个公主,要嫁人的,而且你不是一直认为女人不该参政吗?这种事情你该去找我父皇谈吧。”哼哼,这回你不跟我绕,我却要跟你绕绕。     “青莲,你们伊国只有你一位公主,按你们伊国的传统,你如果不嫁去莲河天,极有可能继位为女皇,我是觉得女人不适合参政,但那些女人可不包括你。再说,现在你的影响力恐怕无人能及,非要我说的如此直白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女人?”     “不,你是女人,但却是一个让男人都自惭形秽的女人。”     “那你自惭形秽了没有?”     给我戴再高的帽,也无法阻止我使用胡搅蛮缠的招数,跟我这样的女人斗,还嫩了点。     轻松秒杀卫子期。     半天,卫子期终于强压下脸部的痉挛,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青莲,我来之前已经被父皇封为太子,而且奉旨监国。”     “哦?那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和我谈判?朋友?还是卫国监国太子?”     “青莲,我们是朋友。起码我这样认为。”     “当年你发现了我的身份却装作没发现,暗中算计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青莲,你能不能不要翻旧账?那时我年轻气盛,考虑不周,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不也设计将我狠狠收拾了一顿吗,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啊。”     “我不是翻旧账,我在夸你呢,我其实一直都挺欣赏你的,不说你学富五车、博通古今吧,光是你那演技,也完全可以在这九州大陆上混饭吃了。”     “……”     “你看这沂水上景色多美啊,这么美的地方我们就不要谈俗事了吧。”     这段时间,卫子期特爱咬牙切齿,我实在担心他回去后要装牙套。     “难道你要和我谈风月不成?我可承受不了青冥帝君的怒火。”     “咳,卫子期你果然是俗人一个。我们不谈政事,不谈风月,来谈谈哲学如何?”     “哲学?”     我瞄了眼快被他捏断的玉骨扇,琢磨着他回去八成也要重新换一柄了。     “是啊,我前段时间重新订立了人生目标,我想要成为一个哲学家。”     “……”     看着卫子期青白的脸色,我心里嘟哝一句,真不禁逗,只好正了正神色,指着船下的沂水说道:“你看这河水,日夜奔腾不息的流向大海,你说,河流是按照自己的路线流向大海的,还是按照天地安排好的路线流向大海的?”     “按自己的路线何解?按照天地安排好的路线又何解?”     “如果是按照自己的路线流向大海,河流就会很开心啊,会平平稳稳的泽被两岸的土地,如果是被迫的,哪怕是天地安排的,它迟早会有一天决堤改道的,到时候恐怕会洪泽万里,尸骨满地吧。所以啊……”     “所以要顺势而为,是么?可是能否改道,也要看这条河流拥有多大的力量吧,是否能够强大到冲破天地牢笼的地步。否则,说什么决堤改道都只是笑谈。”     “一条河流力量是有限,可是两条、三条、乃至无数条溪流汇聚到一起了呢?不就越来越壮大了吗。”     卫子期看着我,若有所思。     “子期,你说,我们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告知有永远不可能碰到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人要认清自己有多大的力量,要量力而为,是不是很可悲?”     “……”     “你的心有多大?有没有大到想要去撕开头顶的天空?想要按照的自己的路线自由流淌?想要去做那些别人认为永远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     “如果你想,就和我谈一谈,如果不想,我们还不如在这钓钓鱼。”     “你的意思是……?”卫子期怀疑的看着我,带着十分的不确定。     我“啪”的一拍船帮:“你是头猪啊!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表达一个意思――支持你来一统九州,你怎么这么笨?还是我讲的太深奥了?”我终于忍无可忍,学着智者讲话还真累。问题是也不知道我的思维方式是不是真的不合常理,为啥眼前这位被大陆上评为第一才俊、大名鼎鼎的子期公子楞是没明白呢?     “青莲,你以前可不这样讲话,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卫子期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不跟你这种一肚子弯弯绕的人学的吗!我以为这样说你才能明白呢。跟你讲话用你常用的方式,我是在表达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和对你的尊重,懂不懂?”     卫子期彻底被我打败,用扇子抵着额头无奈的说道:“好吧,是我的错,没有领会你的意思。可是青莲,你要支持我的话,你们伊国怎么办?你父皇还有皇室宗亲会同意吗?”     我两眼一番,这男人真奇怪:“你不相信我还跟我谈什么?我会将我父母接走,而其他皇室宗亲,你看着安排吧,我对他们不上心。而且一统九州只是说起来容易罢了,现在大陆看似平静,其实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也许只有你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人才如鱼得水吧。乱世出枭雄,我父皇是个好丈夫到不假,但我不认为他是枭雄的料。”     “青莲,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你说呢?”     “你这一觉醒来,居然变得越发聪明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哦?我本来就这么聪明,只是你以前高估了你自己罢了。”我冷哼了一声。     “好,好,我又错了。”卫子期立即举双手投降,将不与女子斗嘴的方针政策贯彻到底,“但是,你愿意配合我一统九州,有什么条件?”     八成我是卫子期遇到过的最不着调的一个谈判对象吧,他眉头紧皱,拿捏不清楚我的真实意图。     “条件?”     “是啊,你抛给我这样一个大馅饼,我承认我很动心,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能为你做什么?”     果然,卫子期这种人,野心勃勃,给点饵就立马上钩。     “我想开山立派,传播大道。”我很潇洒的手一挥,长长的阔袖甩出一道潇洒的弧线,顿时觉得穿这种衣服,做这种动作果然最为帅气。     “……”     “我的道派,就叫青派,数百年后,想必后人会尊称我一声――青子。而你的任务就是扬我青派之名,将我青派之道法发扬光大。”     “青子?为什么不是莲子?”     我唰的坐起身子,噗通一声,桨被我碰掉进江里了,小船也因为我刚才起身过猛而摇摆不止。     “卫子期你就一大俗人!!‘青子’多么神秘高雅,而‘莲子’……,你以为做莲子羹呐!若后世有人称我为莲子,我一定拆了你家祖坟!!”     说完,我一个翻身跳到了江里,听着卫子期喊道:“哎,莲子你不能跳江啊,现在你跳江将来谁来挖我家祖坟啊?”     我重新浮出水面,恶狠狠的看着还敢喊我“莲子”的鸟人,怒道:“老娘捞桨!”然后一个猛子朝江底扎去。     该死的卫子期,等我拿到那面神镜,修回往日法力,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天下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你恐怕永远也想象不到我的真实身份吧,等你布置好一切,只差最后一步之时我再横插一脚,哼哼,那时候不论我提出多么过分的条件你恐怕都要答应了呢。谁能忍受辛辛苦苦付出的一切付之流水?到时候就让你娶这天下最丑最笨的女人为皇后,气死你丫的,叫你喊我莲子。           【029】刺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此时正值夏末,天气炎热,沂水中却十分清凉,身在清澈透明的江水中,我不禁再次感叹这里纯净自然的生态,江水中蕴含着充沛的灵力,让我浑身舒爽,潜到江底后,顺着记忆中的位置寻去,果真在厚厚的淤泥中扒出了那面镜子。     此镜名为“秋?f”,是我当年最钟爱的法器之一,不知何故居然沉在此处万年无人发现。可能是当年我归墟后,从天际掉落至此的吧。     我细心的将秋?f镜上的淤泥清除,爱惜的一遍遍抚摸着光滑的镜面,当时以身化入天地时,我是那样的决绝,以至将它在此冷落了万年,它却在我化神之始第一时间发出了呼唤,看来它还记挂着我这个旧主人的。现在我回来了,也应该将之前的东西一一都收回来。不知道我以前惯用的武器七星鞭掉到哪里去了,居然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哎。     手中的神镜朝我传递了浓浓的濡沐之情,和深深的思念,我将镜子抱进怀里,一遍遍用神念与镜灵沟通,进行安抚。镜中隐约有熟悉的气息传来,让我想起祭炼这面法器的时候,冥月曾经助我引来月之精华。     “此镜得月之精粹,星辰之力,掌虚空之神妙,该起个什么名字为好呢?”     “‘秋?f’如何?”     “秋意高远,天际浩淼,妙,此镜就定名为秋?f镜。”     我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整个蔚蓝天幕上的繁星皎月也抵不过他眼中的风情,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心里满满的全是他。知他擅用长剑,巴巴的铸了琼玉送他,只为博他一笑……     我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和江水融到了一起。爱着他的时候,任法力通天,也求不来一点点的情意,现在的我失去了一切,身心俱疲的时候他却动了情,不知是不是上天在和我开玩笑。可惜感情错过就是错过,要怪只能怪没有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选择。     所幸,我与他之间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留存,就像是满地砂砾中偶尔发现了一两颗小小的珍珠,让记忆变得也不是那么的苦涩。     我将神镜收入了意识天地,转身意外的发现了卫子期追了下来,我用神念与他沟通道:“你下来干吗?亲自确认一番我是不是真的投江?”     卫子期看到我安然无事后现出一丝松了口气的神情,很快又摆出了欠扁的嘴脸:“你捞桨捞这么久,我以为你捞到什么宝贝了呢,见者有份,你想独吞吗?”     “丫的,老娘就是来捞宝贝的,有宝贝也是老娘的,老娘就独吞了你能怎么地?”     卫子期一看我拉出了撒泼的架势立即投降,说道:“好好,宝贝都是你的,我不抢。青莲,我来帮你找桨的,虽说现在还是夏季,但沂水一向过于清凉,你身体刚刚复原,泡久了当心受凉。”     他刚说完我就极其配合的在江水里打了个喷嚏,吐了一串泡泡,我撇了撇嘴,传念道:“果然受凉了,那你帮我找吧,我上去把衣服弄干等你。”说完,我就朝江面上升去,心想:要找的神镜反正已经找到了,既然有人自告奋勇要帮我找桨,那我乐得自在。     谁知我还没刚从江面上露头,就发现我们那条小船被团团包围了,六个蒙面黑衣人虚空站立,长刀霍霍,杀气凛然。其中一人见我一露头便劈头问道:“青莲公主?”     “哈?”     啥情况这是?我确定,他们这身行头一定不是来找我谈论哲学问题的。看样子八成是想取我性命来着。难道本青莲老妖要面临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杀不成?居然真有人胆大包天的敢来刺杀我青莲老妖?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杀!”另一人挥刀携带这一道巨大的冷芒朝我劈来。我一缩头重新钻进水里,急速下潜。     好吧,我现在还没修成青莲老妖,在这样子的阵势下只有抱头逃窜的份。看来这个不知名的敌人对我的情况知之甚多啊,这个时机把握的真让人要赞一声。如果我是敌人,也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出手,现在青一不在身边,我又落单,自身实力又弱,卫子期那个半吊子也算不上帮手,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抓不住这个机会的就绝对不是称职的杀手。     不过,他们开头问的那一嗓子实在是有失水准,杀手讲究出其不意,如果在我刚从水里冒头还没看清楚状况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八成我现在早就挂了。看来,往日我不走寻常路的方针路线果然有用,今日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他们应该是从来没见过我这样不靠谱的公主吧,江面泛舟这等雅事,居然泛到江水里去了。     不过,刚我因收神镜想起往事心神恍惚,给你们机会你们没有抓住,现在想杀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过了这个村绝不给你们那个店。     我在江里以无规律的路线,极快的速度下潜,水里传来刀气入水的咻咻声,江水因为刀气产生了震荡,让我有些控制不了方向。我看着那些带着淡淡墨色的刀气,还有可以深达江底的力道,判断出这群刺客,随便一个就能碾死我,居然一下来了六个,谁这么高看我啊?看来想要杀我的人,抱着一定要弄死我的念头嘛!我啥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尊神?     不知道是不是清凉的江水让我思维更加敏捷,很快我便想明白了,肯定跟我被点为帝后这事有关。搞不好就是那个仁昌公主。     该死的冥月!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我速度更加的快了,我冲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去而复返的卫子期比了个手势,传念道:“笨蛋,没看到那些刀气吗,发什么呆,上面有杀手,往左岸冲。”     还好卫子期不笨,还相当聪明,他将手里刚刚找到的船桨以灵力包裹猛的朝江面上一掷,混淆视听,同时一跺脚振起了江底层层的淤泥,将我俩的身影淹没,拉住我的手,贴着江底朝北岸遁去。     我心中想,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这个办法对付凡人或许有用,但是对付那些神识强大的来自莲河天或者幽冥的神人,就不一定有用了。     果然,几道刀芒像长了眼睛一样的继续落在我们身边,证实了我的猜测。     “可能是来自莲河天或者幽冥的杀手,你的方法不管用,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走,通知青一来救我。”我挣开了卫子期拉着我的手,传念道。     “青莲,你叫我丢下朋友自己逃命吗??”卫子期很愤怒。     “不是,而是我的办法更有成功的机会,不然我们两个有可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行,就算要死,你也要死我后面!我好歹是个男人!”     “亏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男人,那你还不赶紧的找来青一啊。青一来了,我才有机会活。你放心,我修炼的功法特殊,他们的神念无法锁定我。而你就是个活靶子,在这儿碍事,但是你要跑,他们也不会将你放眼里。快走!”     “你……”卫子期八成要被我气晕了,不过还好他比较理智,这种时候如果碰到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就惨了。     卫子期很快的做出了决定,我只模糊看到泥水中他的身影晃了一晃,便消失在我眼前,我有些震惊,这家伙居然会瞬移吗?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他速度快就好,这样我能生还的把握就会更大。     我快速的将身子埋进泥里,将刚找到的神镜拿了出来顶在了头上,摆出乌龟造型缩了起来。     这面神镜能够反射神识,他们想要找到我估计要费一番功夫,希望卫子期能够快点找来青一,否则我还是逃不了被发现的下场。           【030】龟缩神功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不知道乌龟被攻击时的感受,不知道它缩进壳里的时候,你拿个锤子往它壳上不停的砸它会是个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原来,乌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刀气密集的落在了我方圆一丈范围内,大部分都准确无误的击中我背上的神镜,虽说没有真正击中我,神镜也化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我还是受到了极强烈的震荡,震的我头晕眼花,胸腹钝痛,其中有一道特别猛烈的刀气击中神镜时,我甚至隐约听到了神镜的哀鸣,同时觉得喉头一甜,像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又被我强压下去。     我不禁在心中大骂,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宝贝镜子,就被迫当了回乌龟,我的宝贝镜子原本也不具有防守功能,我当初锻造它的时候可不是将它用来当盾牌的,现在我落难了,居然要连累具有出神入化空间之能的神镜当了回盾牌,我真是惭愧。不过此时我也后悔,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给这镜子加些防守的功能呢?万一被砍裂了就坏了,我还要用它去打探各处情况呢。     怪只怪我以前修为极高,肉身强横,从来没想过有人能伤到我,故而对防守啥的不屑一顾,我以前干的事情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吞噬吞噬再吞噬。这下可好了,风水轮流转,我只能憋屈的防守防守再防守,要不是神镜本身极其坚固,我这个“乌龟”早就连壳带人被劈成两半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真是世事无常啊!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就算乌龟壳不烂,我也要被震散架了。我在心中哀嚎:卫子期你丫的吃饭了没有,动作再快点啊,老娘居然被人关门打狗,啊!……,青一快来啊,替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帮杂粹!还有那该死的冥月!身为青冥帝君,天地共主,居然能让自己的未来帝后在自己的治下遭到刺杀,管什么吃的,这万年来,真是一点没长进,越活越回去了!等我这口气缓过来,定要杀去莲河天,骂你个狗血喷头。     我骂着骂着,如急风密雨般的刀气终于渐渐停歇,我松了口气,可是还是动也不敢动,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青一来了,和他们在江面交战了起来导致他们不向我进攻了,也有可能是他们乱砍了一阵后,要下来看看情况,证实我的死讯。     我小心将神识连上神镜,透过镜面往上看去,只见六个黑色的身影,保持着围拢的队形向江底潜来,下潜的过程中同时用强大的气机牢牢的锁住了四方的出路。     妈呀,原来不是青一来了,八成是他们不拿到我的什么零件回去交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我更加小心的藏起自己的气息,缩在泥里动也不敢动。心里祈祷着青一快点快点再快点啊。但是我转念又一想,我也不能在青一这根绳上吊死。     现在来的这六个人因我自己实力有限,看不透究竟是何级数的神人,也不知道青一和他们哪方更强,虽说这万年来,青一的修为一定更加精进了,但青一毕竟要以一敌六,肯定不会轻松。她究竟能不能助我脱困并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且,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不能确定的因素上,绝对是不智的行为,我自己也要提前想好脱身之策,任由自己陷入被动,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脑筋高速的运转起来,幸好我恢复了记忆,虽说我实力不济,但是我十几万年的经验可不是摆设。     一时间我想了无数个办法,可又都被我否决了,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实力不够,那些办法都不一定能够起到应有的威能。而可能也有一些办法现在是可行的,却被以前的我瞧不上眼,所以记忆里面没有。眼看那六个人就快要到江底了,我一咬牙一狠心,进入了自己的神识天地,将意识和体内的本命神树合二为一。     我准备在最后时刻,催动本命神树的力量,和他们拼了。虽然在神树还处于幼生期的时候就强行催动极有可能会对我的本源造成无法估量的损伤,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目前唯一我有可能逃脱的办法,只要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迟早我还能再复原,被轻易打死的就不是小强!     那群人终于到了江底,将我团团围在中间,我紧张的在心中又重新默念了一遍口诀,精神高度紧张,我必须要一击奏效,并且速战速决,否则,我的灵气和身体都不能长久的支撑我使用这样的大招。     我屏气凝神,静待他们发动又一轮进攻时,我就展开绝地反击。可是,那群人半天也没有动静,突然我听到他们传念交谈开了。     “怎么回事?明明她被我们困在江底,又被我们轮番攻击了整整一刻钟,却为何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和刚才那人一起逃了?”     哈?原来和本命神树合一的时候居然可以探听到对方的神念交流吗?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咳,还是怪我之前太嚣张了,从来都是明抢明杀,这种偷偷窃听的事情还真从未做过,而且哪有什么大事能让我不得不催动本命神树的力量啊。     “不可能,刚才我确定那个小子一个人逃命了,而她还留在原地。”     “可是这里仅有方圆一丈大小,难道我们这些已经迈入鬼帅级别的高手,还能发现不了一个修为低下的小姑娘吗!”     鬼帅?!     丫的,果然是来自幽冥的高手,幽冥的鬼修从低到高分为鬼兵,鬼长,鬼士,鬼将,鬼帅,鬼帝。修为达到鬼帝的整个幽冥也凑不够一只手的数,鬼帅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尼玛,这谁啊,这么大手笔,一下派来了六个鬼帅刺杀我,果真看的起我!我说我怎么看着那刀气中含着的丝丝墨色眼熟呢,果真是鬼气,看来他们这次也是偷偷摸摸的,有点想要掩饰本来身份的意思嘛。他们既然不敢大张旗鼓,又要掩饰原本功法属性,一定就不得不有所保留,我觉得逃掉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分。     “可是刚才她的确仍在原地,难道是莲河天有人将她救走了?”     “莲河天要是有上神过来,难道我们会没有察觉吗?我们挑这个时机不就是因为她身边没有莲河天上的人吗。”     鬼修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啊?聊吧聊吧,你们聊得越久,我的希望就越大。     “可是她到底去了哪里?让一个都没有脱凡的小姑娘从我们六个人手中悄无声息的逃掉,我们还有脸面回去吗!”     “不要再说了,此人乃主上心腹之患,一定要杀掉!时间不多,散开,找!”     偶也,一群笨蛋,找吧找吧。我定了定心,继续称职的当我的“乌龟”,誓将我这个隐形“乌龟”扮演到底。等他们的队形乱开,对我的封锁有了漏洞的时候,我再偷偷溜掉。真是绝处逢生啊,我觉得希望更大了。     可惜,他们到底是鬼帅级别的高手,更像是经常配合,行动间法度森严,虽说扩大了搜寻范围,队形也向外扩张,但也只是给我留的活动空间大了一点而已,丝毫没有留出一点的缝隙让我能消无声息的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钻出去。     我只好继续停留在原地扮乌龟,心中赌咒发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想要我的性命,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十几万年了,就算当年冥月背叛我的时候,我做的也是潇洒至极,他要就给他一切,丝毫没有留恋。而现在,居然让六个区区鬼帅级别的小子逼的我如此憋屈。看来我真是离开的太久了,已经让某些人忘记我当年是如何留下一个冷血无情的名头了!     我一定、一定要尽快恢复修为!老娘一向喜欢当螃蟹!最讨厌做乌龟!!           【031】没完没了的刺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正当我在心里盘算着“螃蟹养成计划”时,就听到那六个人中貌似领头的一个人突然一举手传念道:“有高手过来了,这样不是办法,立即释放幽冥鬼气,将这方圆百里空间全部腐蚀!她八成是用什么隐形法器躲起来了,找不到她就毒死她!”     你-妹-的!     在这里释放幽冥鬼气???那岂不是方圆何止百里,方圆千里的所有生灵都将面临大难吗!!六个鬼帅级别的高手释放的幽冥鬼气足以让这里千年内寸草不生,这条河流也将会生机全无,鬼气释放的源头在江水中,更是会顺流而下波及下游地区。     这里的景色如诗如画,两岸的人们也一直安居乐业,你们只为了杀一个人,就要毁掉这里的一切吗?如此视生命为草芥,该死!该死!果真该死!老娘当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这天地的欣欣向荣,富足丰饶,岂容你们乱来!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临来时主上吩咐,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青莲公主,来不及了,动手!”     “住手!”我一把掀开镜子,站了起来,“恣意滥杀生灵乃触犯了天地大忌!在九州大地释放幽冥鬼气更是会破坏天地平衡,你们都已经是鬼帅级别的高手,早就应该悟得天道,却还要这样做,不怕渡鬼帝劫的时候魂飞魄散吗?还是说,你们只求杀掉我,压根没想过将来的晋级之路?”     正要动手的六个人看到他们的包围圈中突然出现了他们之前苦寻之人,皆是一愣,听到我的质问,更是脚步一顿,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领头的那人道:“我等奉命而为,不成功便成仁,杀了她!”     前面算是向我解释了一番,八成他们也不想用那最后一招吧,只能怪我这个乌龟藏的太好,但是他们还是成功的将我逼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脑筋一热就蹦了出来,牺牲自己为了这两岸的生灵究竟值不值得?但面对四面攻来的冷厉刀芒,和浑身被割裂般的疼痛,我无法深思,只得再次祭出神镜护住了周身。     我刚听他们说有高手来了,那就一定是青一赶过来了,我只需要再撑一下子,撑一下子就好了。     可是这次和之前他们在江面上乱砍不同,这次他们目标明确,出手狠辣,更是务求一击必杀,招式一点花哨也没有,估计他们也知道,这恐怕是此次刺杀的最后一次机会。能不能杀掉我就看这一击了。     我感受到了神镜中镜灵的畏惧和发抖,要没有防御功能的秋?f神镜抗下这轮进攻恐怕有些难,我一咬牙将神镜收了起来,终究还是催动了本命神树之力。     丫的,我这曾经的天地至高神虽说已经不复当年风采,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对付不了你们六个小小的鬼帅,我才脸没有地方搁了!敢来杀我,怕是你们没有命回去!     一蓬耀眼的七彩光芒从我身上迸发,裹着六道刀芒将攻击全数倒卷了回去,接着就听到青一凄厉的声音响起:“公主!”     终于来了,我心神一松,一口血压制不住,直直吐出,染红了江水,身体摇晃着差点倒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我回头一看是一脸担忧的卫子期。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我没有事。这家伙事情办的还算不错,来的也算及时。     我稳了稳身子,看到青一一剑就解决了四个,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又杀向想要冲出江面逃走的一个,这都在我的估算范围内。可那个凶猛的杀向另一个杀手的紫色身影是小紫?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紫不知从哪变出一条紫色长鞭,一下就卷住了想要往南岸逃窜的那人的身子,接着另一手又变出一柄雪亮的长剑,携雷霆万钧之势刺去……     我只觉得我自己眼睛花了,看着那个鬼帅级别的高手先是被小紫的紫色长鞭勒的皮开肉绽,吱吱冒烟,接着又被小紫紧接着跟上的长剑开肠破肚,小紫的一系列动作干脆利索的就像杀一只鸡。     虽说这个鬼帅级别的高手被我刚才拼命施为的那下进攻击中,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也不能被小紫就这样轻松收拾了吧。难不成小紫以前一直扮猪吃老虎来着?     “他,他……”我颤巍巍的抬手指着那个一手从那鬼帅身体里抓出鬼婴捏碎的小紫,转头看看卫子期,口不成言。     没办法,后怕来着。如果我知道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小弟弟居然可以杀一个鬼帅像杀一只鸡,手法还如此狠辣利索,之前的我绝对不敢跟着他,更不敢收他做小弟,哪天把他惹急了给我一鞭子再补上一剑……     天呐,我终于深刻体会了“大跌眼镜”这个词的意思,我的眼镜不仅跌了,连眼球也跌一地,看来我看人的水平亟待提高。     卫子期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传念道:“小紫发飙了。我也很想发飙,可惜没轮上,你还好么?”     “不好。”我抬头看着青一已经追上了最后那个人,放心的眼睛一闭。有卫子期在,不用我交代要查询线索什么的,他一定会比我想的还周到,我又被小紫稍稍惊吓了一下,不管了,先休息休息,真是累死了。     我是在一阵打斗声中被惊醒的,一睁眼自己置身在一辆马车中,周围打斗声不断,不停的有强大的杀气向我身处的马车袭来,却又被拦了下来,只听得青一怒斥道:“你们究竟是谁的手下?居然如此大胆行刺未来帝后!不怕燃起莲河天与幽冥之间的战火吗?”     “桀桀,战火?开战了天地大乱更好啊,那我们不就更有出路了,打的越厉害越好啊,哈哈哈,打得越厉害我们活命的机会就越大,原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老子到是真心实意的想杀了马车里那小妞了,哈哈哈。”     呃……,我不禁扶额摇头,青一啊青一,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你们是从鬼狱里逃出来的??”     “哈哈哈,怕了吧,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老子一不小心手一抖,划到你脸就不好了,不如放下剑,让大爷我好好疼疼你啊,啊哈哈哈,莲河天上女神仙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啊。”     “混蛋!找死!”     接着我就听见“咻咻”鞭子舞动的声音,八成小紫又发飙了,青一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啊,有人这样侮辱他的梦中情人,他不发飙才怪。     哎,这到底是谁想杀我啊?有完没完了!上次挂了六个鬼帅,这次居然放了鬼狱里面的亡命之徒出来了,天,到底有多恨我啊,怎么颇有点不杀我誓不罢休,为了杀我不管不顾的意思啊。     我试着感受了下全身的状况,有服食过上好疗伤丹药的迹象,之前震荡的伤势已经无碍。我将功法运转了一周天,灵力没有丝毫滞涩,反而隐隐有所精进,我又到意识天地查看了一番本命神树的状况,发现本命神树并没有出现枯萎的迹象,反而枝叶更加茂密了些。     我抬头看着意识天地中悬挂着的那个耀眼的太阳,明白恐怕日炎在我这意识天地里加了什么东西,虽然我现在功力未到还看不出来名堂,但是我见识还在,猜也能猜到,一定是他留了一丝本源之力,化为骄阳,守护着我的意识天地和本命神树。     既然如此,我也许可以试着发一回飚嘛!之前被迫当“乌龟”实在是太憋屈了,大大有损我青莲老妖的威名!我试着调用了一丝神树的力量凝神成鞭,发现在日炎的本源之力支撑下完全可以做到,我不禁心花怒放。     车外的战斗也越来越趋于白热化,我放出神识探了探,貌似一共来了十个人,已经被我这一方的人解决掉一半了,不过,剩下的人中有一个还蛮厉害的,居然和青一斗的不相上下。     不过看情况,青一已经稳占上风,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另一边,四对三,加上我正好四对四,公平公平,这一仗就当做我青莲老妖重出江湖的第一仗好了!     我刚要摆个拉风的造型出场,却在看到一枪挑翻了一个敌人的小小身影后顿住了。     卫子期会瞬移,小紫会发飙已经够让我惊讶的了,现在那个一脸严肃,甚至看起来比小紫还要生猛的丫头,是……芝芝?     我的身边到底潜伏着多少人物?我该有多么的粗心、多么的自以为是?我看到的世界还是真实的世界吗?     一时间,我就像被迎头浇了一桶冰水,透心凉。           【032】我的人生我做主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芝芝……     那个几乎一个人顶下了大部分攻击的小丫头是我熟悉的芝芝,又不是我熟悉的芝芝。     我所熟悉的是那个自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芝芝,多次掩护我翘家的芝芝,跟我顶嘴笑闹的芝芝,因我神魂受创昏迷而哭泣的芝芝。却不是这个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妖气,修为高深,将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的芝芝。     我终于想起来,在日炎为我修复神魂那日,我昏迷前隐约听到芝芝唤我“圣母”而不是“公主”。芝芝恐怕早就知晓我的身份,更有可能是某人安排到我身边的吧。难得她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居然甘愿在人间的皇宫做一个小小的婢女。     原来,在我出生之时甚至有可能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各种各样明的暗的计划所包围。我现在已经不敢去想我这十六年的人生中,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假的。哪些是命运安排的,哪些是人为安排的。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说我不是父皇母后亲生的,那恐怕也极有可能是真的。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坍塌。     不论安排这一切的人是何种居心,我已经被耍了整整十六年。可笑的是,我这十六年间还自鸣得意的很,自以为看透一切,总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没想到我却是醉的最厉害的那个,也是最糊涂的那个。     一时间,我心中百感交集。一会愤怒,一会伤感,一会叹息,一会无奈,完全忘记了外面现在正打的热火朝天。当一切终于寂静了下来的时候,我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恍惚中,听到他们在车外交谈道:     “青姐姐,这些难道真的是来自鬼狱的亡命徒?鬼狱不是号称封锁最为严密的一座监牢吗,怎么会让这些亡命徒逃了出来?”     “从这些人的形容上看,的确是从鬼狱出来的不假,他们身上都有着鬼狱的烙印,但是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如何逃出来的,而是他们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放出来的。”     “青姑娘说的有理,这波人和上波人恐怕是同一人所指使。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幕后主使之人应该是来自幽冥,而且既然可以派出鬼帅级别的杀手,又能将亡命徒从鬼狱放出,那这背后主使之人一定在幽冥有着极高的地位。可在下不明白的是,青莲身为莲河天的未来帝后,身份卓然,幽冥为何要冒着触怒莲河天的后果来刺杀青莲?就算说幽冥和莲河天之间有着极深的矛盾,可刺杀莲河天的帝后又能对幽冥带来什么好处呢?”     “此事的确蹊跷,我必须尽快禀告帝君,做出应对之策,否则照这个情形来看,下面极有可能还会有新一轮的刺杀,这背后之人恐怕会派出更为强大的力量,到时就我们几个真不一定应付的来。”     “我们下一步该往何处去?现在似乎哪里都不安全。”     “去,去我家吧,那里有强大的结界守护,这些人进不来的。”     “可是小紫,你家在哪?离这远吗?而且,你们紫貂族避世已久,你们族内老人能同意我们这些外人进入?”     “不远,就,就在东面百里来地的紫霄山,我可以先发信号,让族内高手前来接应我们。你们是我的朋友,没关系的。”     “如果能去紫貂族,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在下一波刺杀未至之前,迅速避入紫貂族的结界中,就能给我们赢得时间等来援兵。”     “好,好啊,青、青姐姐,我,我来带路。”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     “我不去。”     芝芝一掀车帘,惊喜的道:“公主,你醒啦,我们刚才商量要去小紫家坐坐呢。”     “我不去!”我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啊?”芝芝不解。     “小青,我家可好玩了,我一直想邀请你去我家玩,正好这里离我家不远,就去转转呗。”小紫凑了过来。     “不去。”     “公主,”青一在车外朝我福了一福,“请恕婢子直言,现在我们的处境相当的不安全,幽冥有居心叵测之人正派出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前来刺杀公主,紫貂一族的守护结界非常强大,族中更是高手如云,可以助我们赢得时间,还请公主前去紫貂族暂避。”     “是啊,公主,你不知道,刚才那群人多么凶神恶煞的啊,可怕极了呢。”芝芝稚嫩的小脸上一脸后怕。     “嗤,”我冷笑一声,“可怕?我刚才怎么没见你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你还打算装多久?芝芝?在我跟前演戏演的很过瘾吧,看我被你耍弄了那么多年,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嗯?”     芝芝脸上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她也知道瞒不下去了,缓缓的跪在了车外。     “谁派你来的?”我冷冷问道,“是青冥帝君?”     “不,不是。”芝芝小声答道,头深深的低着。     “哦?那是谁?你非要我问一句答一句吗?”居然不是冥月,我有些意外。     “是,是日祭大人派我保护公主的,我是想要保护公主的啊,能和公主一起长大,芝芝觉得很荣幸,很高兴,公主,芝芝不是有意要骗您的啊。”芝芝猛的抬起了头,一脸委屈,居然还敢在我要吃人的眼神中三两步爬了起来,钻进了马车,更要命的是一头扎到了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公主,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不疼芝芝了吗,呜呜,公主,你最疼芝芝了呀,呜呜,公主,芝芝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嘛,你别不要芝芝啊,呜呜呜呜……你不要芝芝的话,芝芝要怎么活嘛,公主,哇……”     看到芝芝这架势,我顿时呆掉了,连生气都忘记了,芝芝见我半天也没反应,直接拔高了一个调,继续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呼啦啦的直往我衣襟上蹭。     我的妈呀,我被她哭的脑壳子要炸了,颇为后悔怎么调教出来这么个极品,真是作茧自缚,她居然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用到我身上了。     好可怕……     “停!停!”我伸手拉开死死抱着我的芝芝,妥协道:“既然是日炎派你来保护我的,我就看在日炎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了,你,你别哭啦,看把我衣服上弄的。”     “公主,你不怪芝芝了?”小丫头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看着我,我心一软,说道:“不怪,不怪哈,别哭了,难看死了。”     没想到芝芝得寸进尺道:“那公主,我们赶紧去小紫家吧,晚了待会又有刺客冒出来了。”     我脸一拉:“不去!”     “为什么嘛,公主,你还在怪芝芝?”说着又重新要掉大金豆子。     我头疼极了:“不是,去小紫家不是给人家带去灾祸吗,这些刺客都是幽冥的高手,下一次说不定连鬼帝都能冒出来,我可不想成为紫貂族的灾星。”     “不会,不会的,我们那个守护大阵可厉害了,据族老讲三大神祭来了也不一定能强行破开,要不我们怎么能靠这大阵避世数万年呢。再说了,帮朋友忙,是应该的啊。”     “我说不去就不去!”我瞪了小紫一眼,转头看向卫子期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卫子期眉头紧锁,开口道:“其实去小紫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想去,也不是没有拖延时间的办法,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我们现在本来就在悬崖上走钢丝,哪里还能有比面对连绵不绝的幽冥杀手更糟糕的事情?有办法就说吧。”     我抬手制止了欲开口的青一,示意卫子期继续说。     卫子期看了看青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们现在身在祁连山脉之中,西南方十数里左右有一座山谷,常年大雾弥漫,常有灵异之事发生,误进谷中的猎户无一人回返,亦常有修为高深之人仗着艺高胆大进去寻宝,陷在里面的也不在少数,回来的也几乎全部精神失常……”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就到那里旅游一番好了。”我挥手打断卫子期??锇舌碌慕彩觯?淮付t簟?p>  “不可啊,公主,这九州大陆虽然是凡人的居所,但也不乏有超出神力且集天地造化之凶地,贸然前去那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极为不智,望公主三思。”青一一脸不赞同。     我跳下了马车,走到青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能比连续遭到刺杀更糟糕?何况只是去探一探险,说不定那山谷里真的有宝贝,就等着我们去收取呐。人生难得疯狂一回,我这一生现在回头想想,几乎尽在别人掌控,时时在别人的监控下生活的感觉很不好,而我现在就是想要让事情脱离掌控,谁愿意去陪我疯一回?哈哈。”     说着,我抬脚就往西南边的山林里钻去,边走边说:“马车不要了,走小路,谁想陪我疯的就跟上来,想要向自己上司汇报的尽管去汇报,害怕的就回家,自由选择。”     我听着身后几乎同时跟上来的四个人的脚步声,不露痕迹的笑了笑。     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掌控我,我的人生我做主。在我身边按眼线的账自家人可以慢慢算,现在先和这个想要我命的人好好玩玩。           【033】探险取宝打怪兽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公主你就是倔脾气,还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这样一来,下一波的刺客想要找到我们的确是要费一番功夫。可是,我们自身也很危险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芝芝。”     “人家在分析目前的情况嘛,公主,你有没有想过,进了山谷后,不仅刺客找不到我们,很有可能我们的人也找不到我们了。”     “我没你那么笨。”     “这么说公主你就是故意的喽?可是日祭大人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啊,日祭大人快回来了呢。”     “他在我身边不声不响的放了个苍蝇,吵了我这么多年,我只是让他找不到而已,怎么算都是我亏了。”     “公主你说谁是苍蝇呢!日祭大人是担心您才叫我来保护您的,而且日祭大人从来也没让我汇报过您的一举一动啊,日祭大人只是抽空就会偷偷来看看您而已,帝君跑的比日祭大人还勤呢。”     “那看来他们两个偷窥狂半斤八两。”     “没有,日祭大人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交代我两句,帝君才过分呢,会趁公主你睡着了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我拦都拦不住。”     “哦?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表扬一下你勇气可嘉,曾经试着拦过青冥帝君的大架?”     “我想拦来着,不是没敢拦嘛,我只是个小小的狐妖啊。”     我脚下一个趔趄,狐妖?我顿时停了脚步上下打量起芝芝来。这丫头顶多也就勉强算清秀可人吧,狐妖不都是那种貌美如花,且妩媚风骚的嘛。     芝芝被我打量的眼神看的浑身不得劲,问道:“公主你看什么?不会也要我幻化出原形给你看看吧。不要啦!”说着还跺了跺脚,扭了扭屁股,脸上飞上了两多红云。嗯,这样子还勉强有点狐妖的样子。     “我听说,狐妖皆貌美,擅惑人心,你这样子该不会是狐妖中的不良品种吧,还是说你变异了?”     那丫头听了,又跺了跺脚,这回是气得:“我又不修媚术,修的是正宗的妖法,公主你就知道欺负人。”     我看了看被她轻易跺的粉碎的一块石头,眼皮子跳了跳,这丫头的力气……     “青莲。”卫子期从后面赶了上来,说道,“我和青姑娘已经消除了这一路上的痕迹,但是我们从现在开始要加快速度赶路了,我速度快,带你一程,我们必须在日落前赶到那条山谷,然后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过夜,否则日落后极有可能被谷外天然迷阵所困。”     我看了看辍在后面的神情扭捏的小紫和表情淡定的青一,随口问道:“你对那山谷好像很熟悉?”     卫子期坦然自若的说道:“我只能说我来过一次,九死一生逃了出来,得到了个宝贝,从此修为也突飞猛进。但不能说我对那山谷很熟悉,坦白讲,我并不想再进去一次。”     “哦?那你为什么跟来了?你可以回卫国啊。”     “青莲,我当你是朋友,朋友有难,一定要两肋插刀,不能弃之不顾,这是原则问题;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的身份莫测,压根就不是伊国的公主这么简单,跟着你进谷,危险要小太多,说不定你吃肉,我也能跟着喝点汤。这等机遇大于风险的事情,我总是喜欢凑凑热闹的。”卫子期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摇了摇,笑的一脸算计。     “你知不知道你说吃肉喝汤的时候笑得很淫荡?”我看他那一脸奸笑,忍不出就想要损他。卫子期顿时笑僵在脸上,刚要再说什么,就被我连忙转过话头说:“哎,你不是要带我一程的吗,赶紧走啊。”     小样儿,想跟着我喝汤,就首先要让我的嘴瘾过足了。给我消消这段时间被追杀的火气。     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让卫子期带的,毕竟我自己速度也不慢,而且我一向不喜欢扮柔弱状,不过我一直挺好奇卫子期为什么会瞬移,正好他主动提出带我,我也可以借机打探一番他的秘密,故而改变了主意。     要知道,只有羽化成仙后的纯粹之体才有可能做到瞬移,因为纯粹之体心念之间可轻如鸿毛又可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时才有可能急速跨越长远的距离,而且凭纯粹之体的坚韧也不会轻易被空间之力撕裂。     而卫子期一介凡人,**凡胎,究竟是怎么做到瞬移的?我猜他一定是从这个山谷里得到了什么神奇的法宝。     探险取宝我喜欢,如果里面有什么怪兽,就更好了,我们闲来无事还可以学学奥特曼打一打小怪兽。     想我那揽月宫造的再复杂精巧,也比不上这等天然的险地让人热血沸腾啊。我有些激动的抓住卫子期的袖子,冲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小紫和青一喊道:“快走啊,打怪兽去!”     小紫一阵风的就杀了过来,一手执鞭,一手持剑摆开架势,说:“怪兽在哪里?哪里有怪兽?”     我啪的一巴掌拍在小紫脑门上说:“别在这拉架子了,你拉给谁看啊你,我们要在落日前赶到那山谷,没时间给你泡妞。”     小紫委屈的抱着头说:“你说打怪兽,我这不才紧张了嘛,原来没怪兽,是你骗我啊。”     “山谷里有可能有怪兽啊,到时候我们就探险寻宝打怪兽,岂不妙哉!”     “公主,探险寻宝就罢了,干吗非要打怪兽啊。”芝芝一脸的不赞同,“我们本来就是逃难的,见到怪兽能躲就躲了,搞得惊天动地的不就暴露目标了嘛,公主你还自诩聪明人,就这个聪明法啊。”     “首先,我不是逃难,”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说道,“我是在和那群杂碎玩捉迷藏,考验一下他们找人的水平;其次,有宝的地方通常有怪,自然是见宝收宝,见怪打怪,不打怪如何收宝?再说了,有些怪物本身就有可能浑身是宝,怎么可能放过?我、青一、卫子期三个也许用不上,但是你和小紫两个说不定可以通过吞食怪物的内丹升级啊,你说,是不是你笨呢?”     “这也行啊?”芝芝有些呆愣。     “当然行了,公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点,立刻向宝地进发。”     在我的号令下,一行人二话没说,即刻准备上路了。     卫子期一手搂住了我的腰,浑身升起了一种淡淡青光将我也包裹了进去,同时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失礼了。”     “切,矫情!”我撇了撇嘴。     卫子期但笑不语,接着我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眼前景色变换不定,透过淡淡青光看去,只觉得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才想起来研究一番,觉得卫子期像是在小距离、小距离的瞬移着前进。带着我这么个大活人,估计他也不可能一下子瞬移出太远,否则也太夸张了。不过,就这样他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可以了。我简单做了个测速,至少可以与初级神人的全力速度媲美了。这可是山路啊!     我更加的好奇了,在他身旁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芝芝从容的跟了上来,问道:“公主,你知不知道那山谷里有什么样的宝贝?”     我看着她脚下流畅的步伐,跟上卫子期一点也不吃力、甚至是相当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很不舒服。     丫的,难道这里面就属我实力最菜鸟?     “不管那山谷里有什么,老娘进去后一定雁过拔毛,扫荡一空!”     我决定了,一定要将那山谷里的宝贝全收了,全部拿来提升实力。否则,我这个老大时时刻刻还要人保护,面对刺杀只能缩起来当乌龟,去哪儿因速度太慢要人带着走,还怎么混?     “公主,那如果找到了妖丹什么的,是不是全部给我和小紫啊?”芝芝这丫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眼睛里闪啊闪的。     “你骗我那么多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跑来问我要东西?”看着她现在丝毫不再掩饰实力的样子,我心中实在是愤懑难平。虽说如果找到可以助芝芝提升实力的妖丹,我一定会给她的,但是就是要先让她着急着急。     果然,那丫头立即神情萎靡了,不再说话,渐渐得落到了后面两三步的距离。     边上一声轻笑传来,卫子期了然地看了我一眼说:“青莲,你最喜欢口是心非。”     “少装得跟多懂我似的,要是那山谷里没有宝贝,我跟你没完!好好带你的路!”     “是,是,我负责带路,你负责寻宝。我保证那山谷里一定有宝贝,上次就有一个我看中了却没能力带走的,我一直后悔来着。”     “哦?什么样的宝贝?”     “是一朵花,青莲,如果发现那朵花还在,分给我好不好?就算是作为我带路的报酬了。”     “哦?什么花你如此看重?”     “是婆罗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青莲,我母妃病的很重,我真的很需要那朵花。”     我看着卫子期一脸诚挚的请求神色,心中霎时转过无数个念头。     “原来你是故意把大家往这条路上引啊,你果真好算计。”           【034】进谷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绝对单纯的,哪怕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哪怕他有着让你无法怪罪的理由,但当你发现他利用了你的性格,利用了事态的发展,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让你不知不觉中按照他想要走的路线前进时,相信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好。     “青莲,你生气了?”卫子期的语气有些惴惴。     “你既然什么都算计清楚了,那你也该明白我会不高兴,我很不高兴。”     “青莲……”     “别喊我,如果那里真的有婆罗花,你想要就给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讲话!”     芝芝瞒了我十几年,我没有和她计较,是看在日炎的份上。你这样算计我,也以为我不会计较不成?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以为我就那么好讲话??居然都敢骑到我头上来!     一时间,原本流光溢彩的青色光罩中冷气压盘旋。卫子期果真不再言语,静静得向前快速移动。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胸中憋闷不已。我本想说: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来取婆罗花,只需要直说就好了,你是为了自己的母妃,一颗拳拳孝心,又是朋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用这样的办法,实在是不能让人接受。但我转念一想,会直说的恐怕只有小紫那样的,卫子期这样的是绝对不会直说的,而且他的确也并没有丝毫逼迫与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可正是这样,才更让我生气。我本来兴高采烈的要疯一场,以为打破了某些人的掌控,没想又落到了某人的算计之中,一群人把我耍的团团转,也许哪天把我卖了我还高兴的帮他们数钱。     真是,气死我了!     ――     如果不告诉我这是一处险地,残忍的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我一定会被此地的表象所迷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枫树林,地上铺满了落叶,金黄、火红的枫叶树上地下层层交错,衬着天边的晚霞,烧了我的眼。头顶上是仍旧蔚蓝的天空,可那蓝渐渐的朝天边淡下去,直至灰白,被天际耀眼夺目的晚霞所覆盖。不知哪里传来淙淙流水的声音,偶尔有小鸟自林间飞过,风拂过树梢发出阵阵沙沙声。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林间不知从哪里升起了薄薄的雾,在树根处袅袅环绕,枫林深处,充满了寂静的诱惑。     不知为何,我的心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平和了下来。如果卫子期费尽心力只为了让我看到如此美景,带我做一做探寻幽境的雅事,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每个人做事情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只要不给别人带来伤害,采用何种做事方式又有什么可厚非的。能否自在,尽在人心。     我转头宛然一笑,说道:“哟,早说要来这种地方啊,省得我白白气你半天。”     卫子期神色复杂:“青莲……”     我回头看看大家都在打量着这处枫树林,拍拍卫子期的肩膀道:“寻幽探秘,我之大爱。你既投我所好,我岂能不领情,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南面白城;花间明月,松下凉风,输我枫林一枕。走!”     我抬脚就往枫林里行去,踩着脚下厚厚的落叶,感受着那种柔软与厚重,听得耳边卫子期急急道:“青莲,你莫要鲁莽,此地看似无害,实则潜伏危险,你看到那林间白雾了没有?那是迷阵即将发动前的预兆,我们要尽快通过这里,我在前面打头,你走中间,小紫和芝芝一左一右,青姑娘殿后。”     “干吗?”我头一拧,“又打造乌龟壳将我围在里头啊?当一次乌龟可以了,别想让我当第二回。再说了,你以为我的修为停滞不前的吗,我也有自己的厉害手段好不好。”     “公主,你就听他的吧,快点进谷才是正事,让你在中间又不是让你当乌龟,你那位置最好了,无论从那一边出现攻击,你都可以第一时间参与不是。”芝芝插嘴道。     “芝芝,我发现你日渐聪明嘛,这样说话,我爱听,好,就听他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好好计划计划。”我冲芝芝笑了笑,这丫头,越发的会劝人了。我心里琢磨着,日炎既然把她摆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了,绝不会还回去的。这么个伶俐的丫头,正好和青一互补一下。     “我,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感觉我们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后,小紫有些犹豫的开口了。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无名阵法,所以比较奇怪。”卫子期解释道。     “不是,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在看着咱们。”小紫伸手往前面的浓雾里指了指。     “是吗?为什么我没感觉?”芝芝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     “呃……,这个,也许有什么东西召唤小紫,说不定看上小紫了,我们可以去看一看的。”     “我们还是先找安全的地方过夜的好,顺便休整一下,今天走一天累死了。”     “不,不是的,我觉得是不好的东西。我们要小心。”     “我俩同为妖,我怎么没感觉,我还比你高一级呢,你才十一级,我已经十二级了好不好。”芝芝和小紫对上了。     “原来你们两个这么厉害啊,嘿嘿,掩藏的真好,不,是我实在是菜,压根没看出来,两位着实是妖族的后起之秀啊。”     我控制不了自己阴腔阳调的讲着。我一直没有刻意去问小紫和芝芝到底是何实力,我只是知道都比我现在的实力高明,因为我一个也看不透。没想到,这两个人年纪虽轻,居然都是在妖界可以横行的高手。     目前九州大陆上仍然存留的比较强大的妖族只有紫貂族,狐族和翼族了,而这三个强大的种族中,实力达到十一级的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天纵之才,妖族的十一级相当于莲河天上初级神人的实力,甚至因为妖族妖身强横,更是可以越级挑战神人。     怪不得日炎放心的走了,就我身边的这个阵容,的确在这九州大陆上没人可以伤到我。而另外一点,我也想明白了,我对于身边人的实力一直认识不清,但是不代表要杀我的那人也糊涂,从他派来的刺客水平来看,他其实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如果说要误算,顶多误算了小紫和卫子期而已。     这个人,到底是谁?     “公主,我是得日祭大人垂青,实力才到今天的地步,而且我还是九尾灵狐,不用修炼就已经有八级实力,那个家伙就一个小小的紫貂,怎么能就感应到什么危险了,真是。”芝芝嘟嘟囔囔。     “我,在青姐姐面前,我怎么能撒谎呢,我真的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我是被族中选中为下任族长继承人的,因为我通过了族内最高传承,要说底蕴,我们紫貂族不比你狐族差啊,族长说我的修炼速度是万年来最迅速的,你怎么能,怎么能瞧不起我呢。”     “天天青姐姐长,青姐姐短的,现在居然讲话都开始装文雅了,以前天天老子、老子的,虚伪!”     “够了!找到有利于妖族的东西,你们两个一人一半,别吵了!”我头疼不已,这还没进去呢,这俩货居然在外面就扛上了。这还没见到宝贝呐!     “小青,我的灵觉一向很准的,我建议我们换个方向。”     “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芝芝还想说什么,被我抬手制止了。     “青一,你怎么看?”我转身问青一,青一毕竟要年长他们许多,做事一向老成持重,现在在我法力不足的情况下,青一其实是我最大的依仗。     “婢子也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但是绕道却不必,婢子自会应对的。”     “这里距谷口还有百米,这山谷进去容易出来难,现在还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一处安全的地方,我们先渡过今夜再说。我刚看到青姑娘的传信仙隼了,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支援我们了,对吧。”卫子期接道。     “对,帝君震怒,这件事一定会彻查。莲河天马上就会有高手赶来,我们就去你说的那处安全的地方等。”     “好,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穿过这片迷雾吧,雾越来越大了,大家不要走散了。”           【035】黑暗之中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座山谷是有生命的。     当我们一起通过谷口一株枯萎了的歪脖子树时,我清晰的感受到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薄的膜,那膜上蕴含着浓浓的生机还有淡淡的杀气。     所以,当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时候,不禁摇头苦笑。任我说的多么豪气冲天,叫嚣着要疯狂一回,可是,当人面对超出常理的未知,难免会胆怯。我忘记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至高神,只是一个修为粗浅的小姑娘。而这座有生命的山谷显然早已经洞察了一切,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直接将我和其他人隔离开了。     我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苦笑了好一阵子,定了定神,扬声道:“你好。”     一阵阵“你好”从四面接二连三得响起,回声一片。     我侧耳听了听,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我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应该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擅闯你的领地很是抱歉,但我们被人追杀,只是想暂避一下。”我又加了一句。     除了回声外,半天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你把我弄这儿来,难道就是看我自言自语,自导自演吗?”     “还是想弄死我?”     “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修为也低下,肉更不好吃。”     “给点光行不行啊,我怕黑呢。”     “你把我弄来,又不讲话,我很难猜出来你的意思哎。”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来寻宝的,可是,那是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如果你是这里的主人,我自然不会干入室抢劫这等下作的事情的。”     “哎,你好歹说句话啊,还是你不能说话?那你用其他方式和我沟通一下也可以啊,我领悟力超强的。”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青莲,你叫什么?”     ……     我信口开河的胡扯了一通后,终于根据一阵阵回声,判断出左前方有一条通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能压制我的神识,我修炼的功法绝对是这片天地最顶尖的,我的神识更是远超常人,而到了这里居然瞎了。我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永远都不能托大,永远都应该本着小心至上的原则。尤其是在这黑暗中藏着一个窥视者的情况下。     我一步一步探着路往前走,生怕一不小心掉什么坑里。边走,我边接着胡扯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从前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叫白雪公主……”     我边走边说,判断着方位,渐渐靠近了那条通道,感受着迎面拂来的气流,我有些激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厉害,这样黑灯瞎火,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居然能让我找到路。     “……她逃离了狠心的继母后,来到了一片树林,遇到了七个小矮人……”     我冲着通道继续大声讲着白雪公主的故事,通过传来的回声判断出这条通道很长,但是只有这一条路,总不能原地等死,我站了一站,还是抬脚走进了通道。     “……她和这七个小矮人成了朋友,但是恶毒的皇后有一天又问镜子:‘魔镜啊魔镜,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镜子回答道:‘我的女王,你是这里最美丽的。但白雪公主住在远远的山脉中,在七个小矮人那里生活的很幸福,她要比你美丽千倍。……”     当我讲到有些口干的时候,我终于安然无恙的走到了通道尽头。发现我居然来到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黑暗石室。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妹的,这不会是什么类似迷宫的地方吧。     我不甘心,又继续讲没有结束的故事:“坏心肠的王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在鲜红的苹果外面,涂上了她调配的毒药,准备去毒死白雪公主。嘿!嘿!白雪公主只要吃一口这个有毒的苹果,就一定会死去。到那个时候,我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     当我重新又找到了一条通道,又来到了一间和第一间一模一样的石室时,我有些崩溃了,看来,这里真的有可能是个迷宫,有可能只有走对唯一正确的路才能出去。我自动脑补了迷宫那样无数的通道,无数的房间,密密麻麻像蜂巢一样的……     天呐,这要如何出去啊?不带这样玩的,不论是哪一世我都最讨厌迷宫了!我停在了原地,苦苦思索,到底该如何破掉这个迷宫?     找出正确的路线?以目前的我的智商来看,不太容易。     挑一个方向直线凿穿?我的实力不一定做得到,也没有趁手的利器啊。     等青一他们来救我?他们自己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呢,哎!     等莲河天的高手来救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我还没修炼到可以不吃不喝,说不定等我饿死了都等不来人。……     ……     哎,我不顾形象的席地坐下,有些沮丧。真是前出虎群,后进狼窝啊。我这阵子八成流年不利,霉运不断啊,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过的那叫一个憋屈。这事说穿了还是要怪冥月,没碰上他之前我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自从他在我面前出现后,我就一件事也没顺当过!哎,看来,这事完了后一定要尽早和他解除关系才行。指不定就是他招惹了扫把星,连带我也被扫到了。     “后来呢?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没?你怎么不讲了?”     我蹭的从地上蹿了起来,差点就要惊叫出声。突然来这么一下,真受不了,幸亏我没有心脏病,否则直接有可能被吓过去。我深吸了几口气,简单平复了一下因为受到惊吓乱跳的心脏,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答道:“后来啊,白雪公主不知道那个苹果有毒,就咬了一口,马上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小矮人傍晚回家后,看到白雪公主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他们马上把她抬到床上,尽力的施救,可是白雪公主仍然没有醒过来。小矮人们以为白雪公主死了,就哭哭啼啼的把白雪公主放在一个装满鲜花的玻璃棺材内,准备举行盛大的葬礼。”     “白雪公主可真够笨的,怎么可以吃毒苹果?”那个声音好像有点生气。     “她不知道那个是毒苹果啊,是那个王后太坏了。”     “对,那个王后太坏了!后来呢?白雪公主真的就这样死了?没了?”     “有,但是我现在渴了,想喝口水再讲,而且,我走的累死了,还又困又累,我想休息休息再讲。”     半天那声音都没有动静,我心里紧张极了,有些怪自己应该再吊一吊那个人的胃口,不该这么快提要求。不过,从他喜欢听这个童话故事来看,心智应该还不成熟吧,骗小孩我最拿手,看来又要发挥一次我的特长了。     “我不仅知道这一个故事,我还知道很多很好听的故事呢,我慢慢都讲给你听好不好?但是这里黑不隆冬的,很影响我讲故事的情绪啊,我们还是面对面的讲,那样效果会更好,好不好?”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谢天谢地终于又讲话了,你讲话了就好办了,最怕你闷不吭声暗中阴我,我要难办的多。     “为什么这么讲?”     “其他来到这里的人有的害怕,有的贪婪,有的虚伪,有的自诩甚高,你却很奇怪。”     “我也害怕啊。”     “你心里并不害怕。”     “我也想取宝来着。你既然早就观察着我们,我想我在枫林里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想雁过拔毛来着。”     “噗!”     哦,神啊,终于把他逗笑了,小孩子笑了的话就更好哄了。     “我也自诩甚高啊,我以为你困不住我呢,大大咧咧就进来了,结果我现在还没找到路。”     “你很有趣。”     “承蒙夸奖。”     我冲黑暗中抱了抱拳,又听得一声轻笑。接着,周围慢慢的有幽幽的微光亮起,我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后,发现发亮的是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呃……夜明珠。渐渐的,黑暗中,一颗又一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亮起,在我身前铺成了一条奢侈至极的路。任我以前如何位高权重,身家丰厚,也从未用过夜明珠铺路。我嘴角抽了抽,原来这是个败家的。     “你过来,给我讲完那个故事,你讲的好了,我听得过瘾,就放你出去,可好?”           【036】你是阿凡达里的伊娃?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走在两边全是夜明珠的小路上,我心中再一次感慨,这恐怕是我走过的最为奢侈的一条路了,可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挺寒碜的,其实如果有条件,应该配上华丽的冰蚕丝织就的曳地阔袖长裙,插上最精美的步摇,再画一个精致大气的妆容走这条夜光大道,才对得起这条让我感觉是用钱铺就的夜光之路。     “你怎么有这么多夜明珠?”我走着走着,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的是照亮用的这些石头?随手一抓一大把,又没什么用处,拿来照亮也不够亮,你喜欢拿去好了。”     “不,我就是奇怪,因为这种石头外面很少见,挺值钱的。”     “哦?是吗?怪不得有几次有些人看到了这些石头就疯了。”     “疯了?”     “兄弟朋友之间互相残杀,自然是疯了,最后那人不是想要这石头吗,我就把他准备带走的石头全给他塞肚子里去了,让他一次吃个够。”     “啪啪”我拍了拍手,又竖了根大拇指,赞道:“这个办法好!赏了那人一个死得其所。”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办法很好,看来我们的观点相近嘛!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和你见面了呢。”     那声音听到我的夸奖后,似乎无形中和我亲近了几分。我则在心中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位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将石头活生生的给人塞肚里去,非冷静又残忍的人做不到,看来我要更加小心,得罪了他的话,还不知道想什么法子炮制我呢。从进谷的人死的死,疯的疯的情况来看,这暗中说话的人脑子里指不定装着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呢。     不过,难道真是世风日下吗,仅仅是一些夜明珠,便能使得兄弟反目,朋友成仇,哎,人心的贪婪真是可怕。     “你为什么叹气?难道你不想见我?”     “不不不,我在想刚才你说的那些疯了的人,觉得他们就为了这些一抓一大把的石头,从人变成了魔鬼,让我有些感慨。”     “你不用感慨,碰上这样的人直接杀掉便是。”     “……”     “难不成你还以为可以教化他们?”     “我不知道……”     “听我的没错的,如果你碰到了猪狗不如的人,直接杀掉,不用考虑。”     “咳,我实力不够,哪是想杀就杀的。现在我都被人追的到处跑呢,如果我像你一样拥有神秘莫测的实力,早就收拾掉那群杂碎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先和他搞好关系,来减少他对我的杀心才行。     “你说的是刚刚冲进谷内的来自幽冥的人吧,你得罪了谁?居然派出鬼帝级别的来杀你?不过,这样看来,你并没有撒谎,我本来打算听完故事就杀掉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举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是总觉得这路怎么这么长,还不到头,现在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和这个总想杀掉我的人见面,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才好。     “现在你害怕了?”     “我不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害怕么。”     “你很坦白,我喜欢,这么多年了,难得碰上一个对我胃口的人,好吧,你到这里来。”     前方的夜明珠路在他话音刚落时消失了,而我的左侧居然突兀的出现了一道光门,中间似乎有白雾在氤氲流动,门里传来那个声音:“进来,到我这儿来。”     我头上又有汗冒了出来,敢情刚才那条路不是去他那儿的啊,是逗我玩儿呢??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八成是个活了无数岁月却一直足不出户的老妖怪吧,所以脾气才那么奇怪。     我不敢耽搁,因为从门后传来的气息让我初步判定,这回是真的能见着他,故而我赶紧一脚迈进了门里,谁能说得准他下一刻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呢。     一阵头晕目眩过去后,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我觉得我不是迈进了一个生死未知的门,将要面对一个实力莫测的老怪物,而是一脚迈进了阿凡达的世界。     眼前各种各样奇怪的植物形态各异,大部分散发着五颜六色的淡淡荧光,空中像是水母一样会发光的东西在翩翩飞舞着,姿态优雅飘逸,脚下踏足之处,同样有荧光亮起,隐约可见交错的七彩脉络,而穿过这层层色彩与荧光变换的世界,我看见了一种纯净至极的白,一瞬间,我联想到了冰雪,想到了梨花,可是又觉得我所见过的白都没有眼前的纯粹。     “快点过来啊,你怎么磨磨蹭蹭的。”那个声音的抱怨把我从乍见眼前奇景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嘻嘻,你是数万年来头一个到我家做客的人哦。”     数万年?数万年前仍然是在我的治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个地方?也有可能那时候他还未成气候,没入我的眼吧。     “哦?如此说来,我很荣幸。”我沿着脚下七彩变换的小路,小心的穿过各种密密的植物,向丛林深处走去,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每一脚都像是踩在充满了生机的脉动上。     难道,这整个丛林都是活的不成?难道阿凡达的世界也穿越到这里来了?而当我终于穿过梦幻般的丛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喊了一个名字:“伊娃。”     眼前的这颗树,盘根纠错,遮天蔽日,树枝却是白色的,细细长长密密,静静垂落到地上,树枝间有一些类似水母的东西在飞舞,和我在外面看到的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像是给洁白的树枝间点缀了些许色彩。     难不成,这些也是“圣树”的所谓种子不成?最纯洁的灵魂……     “你刚喊我什么?”     从厚厚的白色枝条后面走出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白色的发垂落至脚踝,浅淡至极的眉,甚至连睫毛都是白色的,眼睛却如琉璃般,清澈见底,这个七彩的梦幻世界在他的眼中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我又吞了吞口水:“伊娃?”     哦,创世神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是阿凡达里面的伊娃穿越过来了就太离谱了。这棵树的样子,还有这里的一切,真是太像了!     “有人叫我‘妖怪’,有人叫我‘白神’,有人叫我‘怪物’,有人叫我‘前辈’,但是你刚才叫的名字,是我最喜欢的。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就叫伊娃!我叫伊娃……我有名字啦!哈哈,我有名字啦!我叫伊娃!我叫伊娃!哈哈!”     那个看不出是男还是女的白色精怪举起手臂,震天狂呼,我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汗,一个名字居然激动成这样,让我想起了菩提祖师给孙悟空起名字的时候,孙悟空也这般高兴来着。我顿时又母性大发,原本想找机会杀死这个怪物、然后将这里据为己有的念头也消散一空。看来他不是什么脾气古怪,心狠手辣的怪物,只不过也是孤寂了太久,连名字都没有的一个生灵而已。     好一会,他才停止了手舞足蹈,身影一晃,就来到我跟前,抬头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道:“谢谢你给我起的名字,青莲,我非常喜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怕,那些想要杀你的混蛋我来帮你收拾!”     这样也行?我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走过那条路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盘算了无数个拿下他的方案,各种威逼利诱,坑蒙拐骗的招我都想了一遍,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还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会影响一些效果。没想到,临了我什么都没做,只傻乎乎的念了一个名字,居然就收服了他。咳,我果真是天赋异禀哈。不过,还是谢天谢地我看过《阿凡达》!     “跟我来!”他拉起我的手就往一个方向走去。等被他拉到了一个墨绿色的水潭边,我才重新清醒过来,忙道:“收拾那些刺客的事情不急,和我一同进来的朋友现在何处?可不可以放他们出来?”     “哦,那些人是你的朋友?他们快打起来了,我以为又跟之前那些人一样呢,因为里面有一个人进来过一次,正巧碰上我晋级,被他得了些小玩意出去了,我以为他贪心不足又想进来碰运气呢。”     “不是的,他其实不想进来的,是我们被追的实在无路可走了,才进来躲一躲的。”     “嗯,那个人到也不算贪心,所以上次我才放他一马,本来这次要取他性命的,看在你的份上就算了吧。”     “谢谢你,伊娃。”我一脸谄媚的笑了笑。肚子里骂道,笨蛋卫子期,欠老娘一条命,要不是老娘天赋异禀收服这小白,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还婆罗花呢,婆你个大头鬼!     “不客气,我虽然不常出去,但是我知道,对朋友一定要两肋插刀,肝胆相照!”小白的笑很单纯。我只好陪着讪讪的笑笑,他虽然这样说,但我心中还是一种不能置信的感觉,极为的不踏实。任谁马上面临被执行死刑的时候,突然龙袍加身,当上皇帝了,都会感觉不踏实的吧。     “呃,伊娃,你到底是人还是妖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的本体就是你看到的那棵树了,我修炼了五万年才修炼出这个身体,这样就可以四处走动了,挺方便。”     哈?原来是同族啊。这样好,更方便加深感情了!     “真巧,我也有一株本命神树呢,我轮回转世前和你一样,也是一棵树,只不过后来挂了,就转世为人了。”           【037】伊娃竟然是弟弟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原本正在朝着潭水结一个复杂的手印,却在听到我的话后顿住了。我看着一滩碧水上突然显现的一轮弯月,定睛朝头顶看去,才赫然发现,天上原本笼着厚厚的乌云,现在却散了去,露出了夜晚的晴空,点点星光闪烁,而眼前的人原本雪白的发上像是吸收了月华,散发出了丝丝银光。     “你说什么?你是轮回重修的?怪不得我总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亲切的气息,一直让我对于是否杀掉你犹豫不决,我刚还怀疑你是我的心魔劫呢。”     心魔劫?咳,我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这小白的脑子是怎么构造的,亏他长得一副冰雪聪明的样子,居然会有如此奇怪的推论。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心魔劫,心魔劫那都是虚幻的好不好,等等,心魔劫??     “你是说心魔劫?难道你已经趋近完美形态,就差最后一步了?”我惊讶的问道,又开始上下打量起这浑身都白,总之很白的小白。     “是啊,前段时间我刚刚进阶,触摸到了大道边缘,故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心魔劫有所感应,如果我能顺利度过心魔劫,我就可以像姐姐那样将原身根植入虚空,获取源源不断的能量,而我也可以离开这里,去找她了。”     “姐姐?”     我眼皮子跳了跳,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深潭边一片寂静,偶尔传来阵阵虫鸣,潭边的草丛里有萤火虫在飞舞,岸边有簇簇野花盛开,虽说比不上刚才那个地方让人目眩神迷,但也绝对是一处佳境,我却无心欣赏,静待他的下文。     “我有一个姐姐。”小白静静的看着碧绿如墨的潭水,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凄迷,“我们其实是并根同生,但是她各方面都要比我出色,早早的就开了灵智,修炼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她有着极强的吞噬力量,但是她也很粗心,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将供我成长的能量尽数吞噬了,害我沉眠数万年。后来,她悟得大道,重新扎根于天地,离开不见了。数万年前,我才慢慢醒转过来,开始修炼。如果,有一天我也悟得了大道,我要去找她,问一问,她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个弟弟的存在?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进化,而剥夺了我成熟的机会?”     我的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     “你身上的气息莫名的就让我想要亲近,你刚才说你转世前也是一棵树,如果你不是我的心魔劫,那你是我的什么?”     “……”     小白转过脸来,弹指可破的肌肤上现出了些诡异的粉,琉璃般的眼睛亮亮的:“那白雪公主后来怎么样了?”     “啊?”     “你之前讲到白雪公主吃下了毒苹果,晕死过去了,七个小矮人很伤心,把她放进水晶棺材里,要给她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后来呢?”     “啊?哦,后来啊,有一位英俊的王子……”     我清了清嗓子,顾不上计较小白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跃,强压下心惊肉跳的感觉接着讲那个没讲完的故事。而眼前这个我终于搞清楚性别的小白弟弟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当听到白雪公主重新醒了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更亮了,而当听到恶毒的王后终于受到了惩罚,而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时,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坏人最终得到了惩罚,而好人也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青莲,你说那样一个置我于不顾,害我沉睡数万年的姐姐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应该接受惩罚,还是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想……,她已经接受惩罚了,你说的应该是莲河天上的圣母,她已经归墟万年了,而且我想她到死应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果然是最最粗心的一个人。”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怪不得我深爱的男人会背叛我,原来我早就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原来冥冥中自有定数。我欠下的,终究要还,冥冥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我牵引至此,让我来偿还最初欠下的这笔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放开记忆,让你进来查看。”     我有些慌乱,面对这个自称是我弟弟的人,我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方式来面对,我感觉的到他并没有撒谎。我心中苦涩,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曾经干过这等谋杀亲弟的恶事。假装不知道我做不出来,如果我真的干过那样的事情,我虽然不能接受,但却绝对不会逃避。     可没想到,我这厢正在悲苦纠结,他那厢兀自笑开了,顿时让我觉得眼前一树梨花开,万种风情尽显。他原本清澈的眼睛居然带上了些妩媚的调笑,在我震惊的神色中,以袖遮面,抛了一个挑逗的眼神,笑道:“逗你玩呢,还真当真啊,不过,不这样,还真不知道你曾经是莲河天上那位大名鼎鼎的青莲圣母呢。”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的脸拉了下来,这丫的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想把他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构!随口就给我开了一个如此天大的玩笑,差点让我无法承受。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过分!     小白将脸重新转向那一潭墨绿的水,淡淡说道:“如果她愿意和你一样,耐心的给我讲了那样一个美丽的故事,然后像你一样给我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我想,无论她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她的。”     他这番含着淡淡忧伤的话,就像是朝即将浑身充满了气,马上要发飙的我身上戳了一针,将我还没成型的怒火,啪的像个泡泡一样给戳没了。     “什么意思?你刚才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天呐,我快要被这个疯子折磨疯了,难道这就是他折磨人的手段里的一种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曾经说过这句话吗?”     “我……”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我什么时候说的??”     “有一年你巡游四方,乘着四圣兽驾的马车,车轮燃烧着银色的火焰,所过之处,风云飞卷,空中处处飘散着馥郁的莲香。有位大能之士拦了你的车驾,要与你论道。问你人生的真谛,是真是假,是有是无?你用着无比清淡却高傲的语调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当场就令那人面色灰白,败退而走,你说那句话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讲这番话的时候,哪里有风吹来,拂起了他一头雪白的长发,吹皱了一滩碧水。     我扶额苦笑,我什么时候那么骚包过?是了,我以前真的是很骚包的,现在没了骚包的本钱,故而骚包不起来了,但不能否认,我骨子里是很喜欢骚包的。八成那幅骚包的样子被某人看在眼里很是记恨,故而现在拿出来堵我的话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原来是这件事,我差点忘记了。”除了苦笑,我还能怎么样?     “你看,世间就是那么的奇妙,你忘记了的事情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得。你翱翔九天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我在默默注视着你的身影。你进这山谷之前,恐怕也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我在等着你,等你数万年了。我初见你的时候,还曾想杀了你,想要杀掉我苦苦等待的人,亲手毁掉我一直期盼的东西,你说,缘分是不是很奇妙?”     这,这能叫缘分吗?我无语之极,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缘分”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这可怜的孩子八成有什么心结没有解开,困扰的他有些神经质了。     “伊娃,不管过去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管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姐姐,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弟弟,我来好好弥补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可好?”我诚恳的说道。     “你果真是个奇怪的人,”小白脸上现出了困惑,“如果不是你做下的事,你准备要承认吗?不是你的责任,你也要担吗?”     “不管怎么说,相遇即是有缘,既然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不管迟了多少年,我们要珍惜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就算没有所谓过去,我也真心想认下你这个弟弟,本来我们也算是同族,虽说我现在实力不济,但我毕竟曾经修炼到过那个高度,可以给你的修炼指点一二的,这样你会少走很多弯路,等你突破了,我便带着你四处看看,游山玩水,……”     “那个人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小白打断了我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占了一卜,知道他会给我带来我期盼的东西。”     我一愣,直直的看着他突然变得木然的脸庞,心中复杂无比。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卫子期自以为聪明,其实还有更聪明的在他背后设计。怪不得卫子期可以安然无恙的生还,原来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因为他是一场更长远的计谋中重要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被一次次的耍弄整的越来越麻木,这次知道这件事情,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无比的无奈。     “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吗。”           【038】小白弟弟养成计划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却要装的很淡漠的少年,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你这样算什么复仇啊,你应该继续瞒着我,然后在这个山谷里利用完美的主场之利,将我和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分化我们,挑拨我们,让我们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拷问我们的灵魂,揭穿我们心底最深处的黑暗才对啊。你既然这么久之前就放了这么一条长线,那你一定做了最完美的布置,可为什么,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呢?”     他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大眼睛雾气弥漫,水珠凝聚,接着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我顿时懵了,妈呀,怎么又一个爱掉金豆子的??     我登时手忙脚乱,从袖中抽出丝帕,去擦他不停滑落的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就那样站的笔挺挺的,不出声,也不动,只是眼泪掉个不停。原来有人哭是这个哭法,我算见识了。最后实在无法,犹豫了一会,还是将他揽进了怀里,不停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姐姐真的不知道,以前姐姐太粗心,太自私,只顾着自己。可是从现在开始不会了,姐姐知道错了,姐姐在努力的改正,给姐姐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好不好,伊娃?别哭了,不,你要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将你的委屈都哭给姐姐,姐姐照单全收!好不好?”     怀里抱着这无声哭泣的白发少年,我抬头看着一轮弯月当头,却觉得心里的那个缺被填补上了,原来上天竟待我不薄,轮回一场,竟能与这世上真正血脉相连之人重遇,重拾过往由于浮躁而不经意遗失的亲情,这场生命会变得更加圆满吧。     “小花猫,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咱们办正事啦!你不是要替姐姐我收拾那帮杂碎的么,把你之前要对付我的那些招数通通用上,要不然白白浪费了脑细胞,可惜了,姐姐我在边上看着,受受惊吓,同时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怀里的泪人终于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一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慵懒的味道,还挖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亮堂了起来,谢天谢地,终于哄好了这个宝贝弟弟。不正经就不正经吧,今天就彻底没脸没皮一回!     “你姐我穿越时空的时候神魂受损,你就当我脑残了吧。你笑了就好,咱们赶紧的吧,我听说有鬼帝的高手来了?别把咱家都折腾乱了,要赶紧下手才行。”     “姐,你脸皮真厚,这么快就咱家咱家的,谁跟你咱家啊!”     “是,姐脸皮厚,弟弟你要和姐姐我分家啊?姐姐我没嫁,你没娶,这家分的奇怪啊,还是说你嫌弃姐姐了?”     “噗!服了你了,姐。终于叫我明白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了。”     我讪讪的笑着,随口接道:“能用亲身行动叫你理解了一个复杂词语的深刻含义,可见姐姐我教育功力不错,达到了寓教于乐的最高境界啊。”     小白憋着笑,重新结起了刚开始中断的那个复杂的印结,我看他像是变得轻松的样子,心里一颗大石终于落下,嘴一顺溜,问道:“哎,小白,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个复杂的印结结到一半又被我这句话生生打断,他脸色一白,估计施法被打断,受到了些反震,疑惑的侧脸看我道:“你不是叫我伊娃么?怎么又喊我小白?我到底叫什么?”     “啊?啊!呵呵,这个,”我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给他起的名字叫了出来后,骇然的干笑着,解释道:“伊娃是大名,小白是小名啊!我这个转世的身份姓伊,所以你跟我姓,我的小名叫小青,你自然叫小白了。小名是亲近的人才能叫的,你都认我做姐姐了,我还喊大名,多显得生疏啊!”     “哦,这样啊!小白我也喜欢,谢谢姐姐。”     “谢,谢啥。见外!我不出声了,你赶快施法吧。”我随意应付了句,连忙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心里暗暗佩服自己,幸好我反应快!差点露馅,真是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     虽然后来,大家都喊他小白,几乎没人喊他伊娃,但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出现可真的不能赖我。     小白第三次结起了那个复杂的手印,这次我乖乖呆在边上屏气凝神,没敢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他。     很快的,如一块上好祖母绿宝石般的潭水中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个青玉石台缓慢的从漩涡中升了起来,石台之上凌空漂浮着一个奇特的圆球,那圆球有直径半米大小,通体像是透明的,却又莹莹如冰雪,上面镌刻着层层叠叠的缠绕花纹,中央却像是空的,里面也不知是水是光,七彩光芒闪烁流转,看上去精致华美,巧夺天工。     待石台完全升出水面后,小白牵着我的手,纵身飞上了石台,解释道:“这个是这片山谷的中枢大脑,通过这块幻晶石,可以看到山谷的每一处,亦可掌控每处的玄妙。想要怎样,全在我一念之间。”     女人对于精美的东西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我一下子就被这个无与伦比美丽的球吸引了,但是我也知道,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无害的,我强按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摸的冲动,问小白道:“这个球可以摸摸吗?好漂亮。”     小白故作惊讶的拔高声音道:“你居然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摸啊,我又高看你一层了,姐,我以为你会不管不顾就摸上去了呢,那样你就惨了,哈哈,可惜啊,你居然不中计,可见说女人‘胸大无脑’不一定准确啊。”     我忍住自己想要去敲他脑袋的冲动,低头看了看虽然才十六岁就已经颇见规模的胸部,故意的一挺胸脯道:“乖弟弟,不用羡慕你姐我的傲人身材。回头姐给你制定个健身计划,姐立誓一定要把你炼成为‘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完美男模典范!”     不知道小白是不是误解了什么,脸腾的一下红云一片,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原本要在圆球上操作的手也停了下来,有些恼羞的说道:“姐,你还要不要收拾那些来刺杀你的混蛋啊,什么乱七八糟脱衣穿衣的,亏你在人界这么久,怎么廉耻礼义之类的你通通不在乎啊。”     我将眼睛朝天一翻:“那些都是繁文缛节,虚得很。做人要随性洒脱,但求问心无愧就行了。况且咱们亲姐弟,还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反正等这事完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将你养养肥,省的你现在这副小身板出去说是我弟弟,让人家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哼,想和我斗嘴,再让你修炼上个万千十年的你也不是对手啊。     小白和我几番嘴上交战均未占到便宜,只好白了我一眼,专心去操作那个圆球。我看着他将能量从指尖送出,连接上圆球上的像是会自行蠕动的复杂纹路,突然想明白为什么我初进这里的时候会觉得每一步都踩在了一种独特的脉动上。     原来,小白真的有阿凡达里那个圣树“伊娃”的能力,这山谷里的一切就是一个庞大的植物网络,而小白就是他们的中枢大脑。他可以轻松的调动山谷所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为武器,在这里,他就是至高神。不管你多么自诩强大,进了这山谷,是龙也得给他盘着,是虎也得给他卧着。更别提小白本身实力就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高度,只差一步就达到生命至境。而且小白与我同宗同源,本就得天独厚,对于大道的理解深刻,就是和三大神祭相比,小白也绝对不会落了下风。就算是幽冥鬼帝来了,恐怕也要搞得极为狼狈,何况区区一个没有封号的鬼帝。     这样想着,我的心中大定,悠闲的站在一边,且看我家弟弟怎么蹂躏敌人。     “姐,我已经将贸然进谷的十人分别困在十个不同的幻阵里了,谷外还有十个候着,没有进来,不过他们现在和后来的一群像是莲河天上的上神打起来了,都快搞坏我的枫林了,真是的!”     “我看看。”我连忙往小白指着的地方探头看去,果然枫林里枫叶飞卷,戾气四射,有好多树已经被毁掉了,如果不是他们顾忌着这里是人界,都收敛着力量,恐怕要把这座山都给铲平了。     “那枫林不是也是个阵法么?你启动,不管是谁,敢在咱们家门口打架,就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姐,没关系吗?我听说你和那青冥帝君……”     “你别管那个,这事挺复杂,有空我再和你解释。你听我的,将来的人全部困住。”     “好。”     小白这下全无顾忌的启动了所有阵法,一时间枫林里浓雾弥漫,将所有人都拢了进去。           【039】以多胜少,逐一击破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本来我来这山谷之前,就已经准备好雁过拔毛,寸草不留了。可真是巧了,这里居然是自家弟弟的资产,那我就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把这山谷打上了自家的标签。     既然“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那就无论是谁想要从此过,都必须要留下“买路财”,这是道上的规矩。管你是来自幽冥还是莲河天,敢跑到青莲姐弟的地界打架,都是活的不耐烦了!     至于此次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我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不管是谁,青冥帝君都要为这件事多多少少负上些责任。所以在我眼中,看那些来救我的莲河天上的上神们,同样不顺眼。才会要求小白无差别对待,先将他们全部都困起来再说。     而我也奉行另外一个理论,就是不要在你头脑不清楚的时候,或是你不够冷静的时候做出决定。我觉得,今天我与小白重逢,说实话,让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虽说姐弟终于重逢,又言归于好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小白存在的事实,让那些属于前世的记忆不停的翻涌上来,逼着我去重新审视以前的自己。     以前,我虽然装作很大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不可否认在潜意识里,总觉得这天下亏欠了我,冥月亏欠了我,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些愤青,总想干点出格的事情,来用行为表达一下对现实的不满。可是现在,我不禁开始想,今天冒出来个小白指控我曾经犯下的恶行,是不是哪天还会再蹦出来个小蓝?虽说冥月是对不起我,可是我在无意中究竟干过几件像对不起小白这样的事情?比起冥月对我的背叛,我对小白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虽然很想给自己开脱不知者不罪,可是冥冥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欠下的终究要还。     然而,就像我认为冥月无论再如何弥补也无法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又要如何弥补对小白的亏欠,才能让我们之间的姐弟之情纯净如一?     我突然觉得上天赏赐我这一世不是要弥补我什么,而是让我还债来的。没还清之前,都不能让我死的利索。亏我还以为自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其实不是我打不死,而是欠的债太多,全身都被债主强大的“怨念”护着,就算死了也会被一群债主念叨的重新活过来。     我本来坚定的信念产生了动摇,对着那个在小白的操控下闪烁着炫目神光的幻晶石重重的叹了口气。     “姐姐,怎么了?你和青冥帝君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先将他们困在幻阵里了,真的要无差别攻击?”     我又叹了口气,答道:“我现在比较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先困着他们吧。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被你弄哪儿去了?我先和他们报个平安,然后再计划下面的事情。”     “那些人都靠的住?要不要我施展幻术考验一下他们对姐姐的忠诚?”     “不用。”我努力的扯动嘴角冲他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你先对付幽冥的那帮刺客,最好能帮我套出此次的幕后主使。莲河天来的人先放着吧,容我想一想。”     “好的。”小白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从手上褪下了一个白玉镯子,套到了我手上,郑重的说道:“姐姐,我们才刚刚相认,就被一群蟑螂毁了叙话的心情,等收拾完这群蟑螂,我们再好好说话,这个镯子是我的本命法宝,你现在法力低微,这镯子可护你周全。”     我愣愣的看着手上多出来的通体晶莹,没有丝毫杂质的白玉镯子,百感交集。腕上触感冰凉,心头却暖暖的。我刚要表达一下我的感动,小白却踮起了脚尖,抬手环住我的脖子,拉低了我的头。     这个姿势……     还没等我在那瞎想出个丁卯来,小白就用他的额头贴上了我的额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从额头部位传入我的脑海,瞬间我便对山谷中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知晓了手上那白玉镯的操控之法。     原来他是要干这个,我看着他纯净的眼瞳,不由得老脸发烫。咳,我果真是思想不单纯的那个。     “姐,你的神……”小白的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情。我以为他察觉到了我的思想不单纯,连忙截断他的话说道:“啊!原来这个山谷有这么多机关啊,真是奇妙的地方,小弟你果真厉害!你就把你的十八般武艺轮流朝那些混蛋身上招呼,姐我先走了啊。”     说着我就落荒而逃。隐约的听到小白在身后嘟囔什么:“居然有个封印……”     我来不及细想,就按着刚刚得到的信息寻着路离开,因为着急,还不小心踩到两株开的正艳的雏菊,直到我转了几个弯,确定小白看不见我,才稍稍定下心来。     我不由得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长呼了口气。刚才真是够尴尬的,我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他想要强吻我。还好我没有表现的过激,让他顺利的完成了山谷信息的传送。否则闹出误会会更加尴尬,到时任我舌灿莲花,也肯定是说不清楚。     不过,当我从差点闹笑话的局促心情中平定下来后,意识到,小白能够顺利的用这种方式和我传递信息,更加确定了一点:他果真和我同宗同源,血脉相连。这种神魂间信息的交流和传送,也只有我们神树一族之间独特的波动才能够做到。     看来小白说的全是真的。什么“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他那个态度只能说明,他对于我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还是有些忐忑的吧。     哎,我摇了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抛到脑后,小白的事情等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再慢慢来,总之,此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一切都要看我的行动。     我匆匆确定了一下其他人的方位,急急赶了过去。而对于该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给正在担心我的他们一个惊喜,我潜在的骚包性格作祟,选择了一个小白所能提供的我认为是最拉风的出场。     可是,当看到我浑身闪耀着金光从天而降后,他们居然全都目瞪口呆,一个个愣在当场,害我白摆了半天造型,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连一向深谙我的性格,挺有眼色的青一也像个木桩子一样戳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咳,当明星走红毯的时候,没有尖叫声,欢呼声和无数的闪光灯,那一定是超级尴尬的哈。还是说,这万年来,我一个人跑去跟地球人混了一阵子变化太大,让这边的人有些接受不了?     可正当我要开口打破他们这诡异的静止之时,芝芝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公主,你是人是鬼?还是你成神了?”     我怒道:“我当然是人!我是想成神!可还没修炼到家不是。你哪只眼睛看你家公主我像鬼了??”     “青莲,你终于出现了,否则,我快要变鬼了。”卫子期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他此刻正狼狈得坐在地下,背靠在山壁上,嘴角青了一大片,衣衫凌乱,手腕脚腕处红光闪耀,像是被青一用捆仙索制住了。     “怎么?小紫想要趁我不在,强上了你?”我打趣道。     “婢子害公主身落险地,婢子无能,请公主责罚。”青一终于反应了过来,抢在脸涨得通红,要爆粗口的小紫前面,跪地请罪。     我皱了皱眉头,哎,真是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无趣至极。     “这事与你无关,就算是日炎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去和失散已久的弟弟相认,叙了会话而已。起来吧,把卫子期那个笨蛋放开,这事跟他没关系。”我淡淡说道。     “弟弟?”所有人都很惊讶。     “哎,这事说来话长,卫子期如果你不是认识我,你上次来的时候命就没了!欠我一条命,记得啊!”我实在是不想解释我曾经是如何恶劣的对待小白的,而小白现在又是如何宽宏大量的对我的,总之,让我无地自容的事情还是不要四处宣扬的好。     卫子期眼光闪烁了几次,暗淡了下去:“原来如此。”虽然我只是稍微点了一点,但凭卫子期的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一下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虽然青一解开了困住他的术法,他却仍旧保持着萎顿的样子,动也没动。     “看公主这样子,是不是意味着这山谷目前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构成危险了?这山谷的主人,就是您失散的弟弟?可是婢子跟随您已久,从未听说过您有一个失散的弟弟呀?”     “呃……,这个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讲吧。”我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接着说,“现在幽冥第三波的高手有一部分已经进入了山谷,一部分被困在谷外的枫林。这次是由一位鬼帝带领,进入谷内的十人,目前被此地主人出手分别困于不同的幻阵,但毕竟这群人是我们引过来的,我们有责任助此地主人歼敌。我的计划很简单,以多胜少,逐一击破……”     小白现在正用考验人心各种**的幻境来折磨着那些人,我偷瞄了一眼,只觉得小白够狠,够黑,把握人心也把握得够透彻,对于所谓心魔劫估计也有所感悟。他设计出的那些幻阵都是九死一生,实在极难应付。幸好没拿来对付我,否则,光让我一次次重温被琼玉剑穿体的痛,就足以让我崩溃。我再次在心底庆幸,我和他现在站在同一条线上。     在我制定计划的这段时间,我发现,少部分人不用我们画蛇添足的去补上一剑,已经在幻阵里魂飞魄散了。但是,仅凭幻阵对意志坚定的幽冥高手产生的杀伤力还是不够大,不过也足以影响他的神智,令他实力受损,而这时候放我手下这群小狼出去练练兵,再好不过。           【040】放“狼”行动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和大家碰了头,初步安排了作战计划,又交代了注意事项,我的“放狼计划”万事俱备,卫子期却仍旧蔫蔫的坐在地上划圈圈。     芝芝伸手招呼他道:“嘿!走啦走啦,砍鬼去啦!”     谁知道卫子期头都没抬答道:“你们去吧,我是实力最差的一个,除了会逃命,其他的也不擅长,去了只会拖后腿,况且这次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我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芝芝朝我无奈的两手一摊,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卫子期居然会因为小白设计他的事情消沉至此,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一个天之骄子的自尊心。卫子期是栽在他最引以为豪的计谋上,所以才能对他的打击如此的大吧。     我看着他萎靡的样子,只好走过去,开解于他。     “卫子期,你知道此地主人是谁吗?”     “不就是你弟弟么。”     “那你知道我弟弟是谁吗?”     “能是谁,比你还小的小弟弟呗。”     “你不是猜测我身份莫测吗,那你知道我是谁?”     “不确定。”     “你猜我这弟弟今年多大了?”     “反正不会超过十六岁。”     “嗯,的确有六这个数字,他今年保守估计也至少有六万岁了。”     “什么!”     卫子期终于停下了抠地的动作,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满是灰土的指甲,感慨一介风流才子,甚至有些洁癖的卫子期,居然为了这事都跟灰土拗上了,可见受的打击有多大,还是跟他再说得清楚点吧。     我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就是个老妖精,实力更是堪比三大神祭,你栽他手上一点都不亏,别在这瞎难过了,跟他们一起去砍砍人,调整调整,这是个多好的实战机会啊,你不去可不要后悔哦!”     卫子期一脸震惊,眼珠子都有要瞪出来的迹象。难得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满意的多欣赏了一会,接着说道:“你不相信啊?你一会见了他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说完,我转身一拍手道:“好了,事不宜迟,小紫、芝芝、卫子期主战,青一一旁策应,行动吧!”     几人应了,按照我所指引的路线而去,卫子期也就耽搁了两秒,爬起来跟了上去。     我停留在原地,通过谷中奇妙的布置看着他们和状态最不好的一个高阶鬼帅交手的情景,心中还是有所遗憾的。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我也是很喜欢做的,可惜这次又不能亲自上阵。但是,我一想到谷外还有一群人,就又重新兴奋起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老娘新近悟通的虚空神鞭吧。     我用了比过来时快了不止十倍的速度重返那个水潭,兴冲冲地纵身踏上玉台,问小白道:“谷外怎么样?我叫那帮小的们去收拾里面的那些人了,外面的留给我来收拾。”     小白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道:“不是我打击你,就你现在这实力,你出去是当靶子的吧?”     “怎么会!”我伸出食指朝着脚边的潭水一划,原本墨绿静止的潭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食指粗细的裂缝,深不见底,半天也没有恢复。     小白看到后呆了一呆,我抬了抬下巴,臭屁哄哄的说道:“怎么样?我一个人就能全部收拾他们。”     小白的眼神还没有从被我硬生生划了一条缝的潭水上收回来,我不禁有些小得意,觉得大部分时候做都要比说有用的多。     “姐姐,你怎么现在就贸然动用神树之力呢?你的神魂和身体都不能承受的呀,而且还会对你将来的进境造成影响的,你怎么能这样乱来呢!你不想好了你?!”小白终于将注意力移到了我身上,却给了我一个劈头盖脸的训斥,还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被他突然的爆发吼的心脏抖了抖,赶紧赔笑道:“我没有乱来啊,我这里有日炎的一丝本源之力,故而可以动用一点点的神树之力,我不会乱来的,我有分寸。你想姐姐我出道至今,什么时候被人追杀过啊!这次被追的到处跑,实在是太憋屈了,不亲手狠狠收拾他们,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日炎?日祭?”     “是啊,我轮回转世时神魂受损,日炎帮我修复神魂之时留了一丝本源之力守护我的神识,所以不要紧的,你放心哈。”     “怪不得。”小白神色不明的嘟哝了一句。     我以为他还是不放心,又说道:“外面那些人不都被你困住了吗,他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而这里的一切又都在你的掌控下,我更是有你的本命法器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就是想去练练手,好久不打架了,都生疏了。”     小白犹豫了好一会,终于点头道:“好吧,你去吧,不过,你要记得调用阵法本身的威能,我俩同宗同源,你既然可以百分百的运转阵势,就不要过于浪费你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灵力。虽然你刚才那招威力还可以,但是面对幽冥的人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他们自身的腐蚀性,你现在这**凡胎的,是无法抵御他们的鬼气的,虽说我那镯子可护得你周全,但是你也不可大意。还有,你最好是从最弱的下手,先熟悉熟悉你这个新悟通的招数,等用的熟练了再去找厉害一点的,还有……”     “打住,打住,”我只觉得一只苍蝇嗡嗡的围着我转了,无奈的说道:“我说小白,没发现你有当老妈子的潜质啊,还是一个人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终于见着姐姐我了,所以说个不停啊。”     我话刚一出口,看到小白骤变的脸色,立即醒悟过来说错话了,直后悔的想抽自己一嘴巴。我连忙亡羊补牢道:“不过呢,呵呵,姐姐我喜欢听,这些关心的话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嫌烦的,你刚说还有什么?”     小白委屈的撅起了嘴,补充道:“还有,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着点啊,谷口那片枫林我宝贝着呢,你别一鞭子下去给我抽倒一片啊,很难种的。”     我听完觉得我应该收回刚才那句亡羊补牢的话,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强笑道:“不会哈,那是自家财产,姐姐我也宝贝着呢,放心啊放心。”     “还有……”小白又开口了。     还有??我立刻做出晕倒状,说道:“能不能拜托你一次讲完啊。”     “我本来是要一次讲完的,是你打断我的啊!”     “好吧,我错了,你接着说。”     “还有,我感觉到有厉害的人往这边过来了,来意不明,你最好动作快点。”     “哦,好的。”     “还有,那个鬼帝级别的高手也在谷口,你最好将他留到最后,你先暗中观察他一会,如果觉得收拾不了,就退回来,没什么丢人的。”     “……”     “还有,如果你实在是想收拾那个鬼帝,你可以去放那些莲河天的上神出来,让他们帮你压制住那鬼帝,然后你再上去痛扁也是一法。”     “……”     “还有……”     “哎,我还没说完呢,姐你等等啊,我还没说完……”     “真是个急性子,还有,那些莲河天的人有一两个貌似不太对劲,你要是想找人搭把手对付那鬼帝,最好留下他们两个在幻阵里,别全放出来,知不知道!”     “姐,姐!你听到没有啊!”     (求收藏,点击还有票票~!!)           【041】重操旧业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又一次从小白身边落荒而逃,这次跑的比上次还快。我觉得如果再这么来几次,我的身法速度将会从此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终于逃离了小白的魔音后,我不禁开始提前凭吊起我以后的生活来,带这么个话唠在身边,再加上芝芝,我看我还是聋了的好。     故而,当我看到眼前这个在幻阵中瞎转悠,和阵法之力虚拟出来的敌人已经战斗到白热化,自身鬼力也损耗的七七八八的高阶鬼帅时,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憋闷之气,直接抡头一鞭子抽了过去。     我这蕴含了虚空神力和日炎的本源之力的神鞭,虽未大成,但岂是那么好受的。当年我发起飙来的时候曾经一鞭子毁掉一个世界,虽说现在转世重修,已不复当年风采,凝聚出的虚空神力也只有一丝丝,但如果连这一介小小鬼帅,我也收拾不了的话,那我就直接找块豆腐撞死,不再妄言重回巅峰、拿回一切之事了。     枫林里火红的枫叶漫天飞卷,这是我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用人身使出当年惯用的鞭法。虽说,我自创的这套“魅影鞭”招式精妙,几鞭下去便迫使那个鬼帅节节败退,狼狈不堪,更是只能死死护住全身要害,被动挨打。我却越打兴致越低,直至最后满嘴苦涩。     我当年使这套鞭法之时,哪怕是带起的风,都能顷刻间让这鬼帅飞灰湮灭。可是现在……     小紫、芝芝、卫子期他们与这群人交手,可以增强实战经验,提升修为,而我与他们交手,有何意义?只是在提醒我自己,我已经不复当初罢了。     我真是蠢!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蹂躏别人出气,而是需要大量的能量来升级!之前是顾及冥月的感受,因为他最讨厌我的这种吞噬能力,总觉得我是这天上地下第一残忍的女魔头。可是现在,我与冥月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我又何必在意他会如何看我。     现实是,实力低微就只能任人宰割。我发誓不要再当乌龟,那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     于是,我不再犹豫,直接一鞭击穿那个鬼帅的心脏,同时发动本命神树的吞噬之力,抽取其生命之精连带所有的修为。     之前我只喜欢吞吃生命之精,对其他的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不同往日了,以前我看不上眼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都是好东西,修为低下的时候,可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实力能多涨一分,都是好的。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提高实力充满了迫切的渴望。     我如法炮制了枫林中所有鬼帅级别的高手,本命神树的枝桠在意识天地中快乐的舞动着,我舔了舔嘴唇,浑身热血沸腾,感觉到,果然是干回老本行最过瘾。     至于幽冥之力的反噬,芝芝说日炎马上就要赶来了,有他在,怕什么!上天给我送来了身具净化之力的日炎,就是默许我干这档子事,那我还客气什么!     我踏着月光走向那最后的鬼帝时,情绪亢奋到了极点。九个鬼帅才堪堪让我由化神之境初阶进阶到了化神之境高阶,等我吸收完这个鬼帝,八成就可以直接羽化成仙了吧。     我抬头向天上的皎月看去,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那副颠倒众生的容貌。羽化成仙后便可以重塑纯粹之体,我是否要恢复当初的容貌呢?还是一直顶着现在的这幅样子晃荡下去?     其实对于仙人来说,容貌并不十分重要,但谁叫我是女人呢,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虽说日炎并不在乎,但是当我想起来我本来是什么样子后,就无法抗拒那份美丽的诱惑,而这位鬼帝大人,将是我重塑纯粹之体的最后一块踏脚石。     谁知我刚想动手,就听到耳边传来小白低低的声音:“姐你想干吗?你现在还吸收不了这个鬼帝,能把你撑爆的。”     “笑话!”我不满的说道:“就凭一个小小鬼帝,还能撑破我?当年比这强大千百倍的我都吸收过。”     “当年是当年,姐你忘了你自己现在是**凡胎啊,也许你的本命神树没事,可你现在这具凡人之躯是铁定保不住的!”     “保不住就保不住!”我心一横,“保不住我正好重新再修炼一个肉身出来。反正我离羽化成仙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到时总要重塑纯粹之体的,这具凡躯总要舍弃,怕什么。”     “可重塑纯粹之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你一切都未准备,就要抗击天劫吗!”     “这不有你嘛。”我随口接到,脚步没有停顿的继续像那鬼帝靠近。     耳边似乎听到小白在嘟哝什么“真不像话”、“疯子”之类的话,可我却停不下来。     那种吞噬力量的快感就像吸食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我就像戒毒许久的瘾君子,一旦复吸,就愈发得变本加厉。     我贪婪的盯着这个肥的流油的猎物,小心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缓缓向那鬼帝靠近,正当我要亮出利爪,用我的枝桠穿透他的身体之时,他却施施然的转过身来,向我拜了一拜,说道:“幽祭见过公主。”     我登时呆了一呆,这形容就好比你想趁黑灯瞎火入室行凶,没想到却突然灯火通明,主人家正等在屋内,还很和气的和你打了个招呼。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     “幽……幽祭?”     既然人家彬彬有礼,我也不好继续维持着穷图匕现的造型,虽说我心中惊骇万分,好歹我也是个机敏的,立即装出一副若然无事的样子,也向他福了一福。     谁知他却避开了我行的这一礼,声音却没什么起伏的道:“圣母之礼,幽祭受不得。”     我表面上嘿嘿一笑,心中却越发的琢磨不透现在的情景了。     这人如真是幽祭的话,为何要率领一众幽冥的高手前来刺杀我?他刚才的表现说明对我的情况知之甚清,那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表明自己是幽祭,难不成是卧底到敌人内部,这次其实是来保护我的?     他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你说你是幽祭,可是我从未见过幽祭,你要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斟酌着开口了。我心中的打算是,看他现在的形容到真不像是要取我性命的样子,如果此人真是幽祭的话,冥月也不是个糊涂的,那这幽祭就一定有可信之处,我就姑且信他一回。     “身为神祭,自有帝君所颁发的封号令,公主可要查验一番?”这人讲话不冷不淡,声调都没有起伏,可不知为什么,这话我听到耳朵里,却总觉得他对于我不相信他是幽祭心怀不满。可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他来意不明,立场不明,总要查验一番我才能做出判断。     于是,我一咬牙,说道:“要看!”     话音未落,一个金色的卷轴便冲我飞来,上面有着浓浓的神力波动,我对于冥月的气息再熟悉不过,这东西的确经过他的手。可我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自信,又对目前的情况怀疑重重,故而偷偷暗中联系小白,问道:“这个封号令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响小白不悦的声音传来:“我又没见过真的封号令,我哪知道,是真是假你自己分辨不出吗?难道你实力不在,眼光也不在了?不过我看这样子的确像是莲河天上的产物,起码是件极品法器。”     我暗中点了点头,应该不是假的,那这人的确是幽祭。我回手将封号令又丢还给他,说道:“封号令是真的不假,只是你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实在是令我生疑,故而有此查验要求,望幽祭莫要见怪。”           【042】神秘幽祭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今晚的天气出奇的好,皎皎清辉照的整座枫林都极为的亮堂,可却生生照不穿我眼前这个幽祭周身弥漫的森森鬼气,更别提让我看清其究竟是怎样一副尊容。     幽冥之人虽说修炼的是鬼力,法身里储着的是鬼气,但之前那些鬼帅们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周身鬼气缭绕,遮头盖脸的,这不要说看不清这幽祭的眉眼,就连其身材是胖是瘦我恐怕都要打上个问号。     “公主说笑了,是属下出现的突兀,公主自是要确认属下身份的。”     啧啧,再加上说话没有起伏的声调,这幽祭恐怕比整个幽冥的鬼都更像鬼。不对,也许不是鬼,是僵尸也说不定呢。     “你为何出现在此地?你可知是谁想要我的命?”管他是鬼还是僵尸呢,既然是幽祭,又自称属下,样子也还算恭谨,我且来问上一问好了。     “帝君得知幽冥有高手前来刺杀公主,便命属下查探幕后主使,正巧查到‘鬼狱’暗中收买各路幽冥高手,并发布了针对公主的悬赏刺杀任务,属下便隐匿身份前去领了,故而出现在此地。”     “你既然领了这任务,看样子你又不打算要我的命,那你要如何向发布任务的人交差呢?”     我对这幽祭着实好奇,想不明白冥月为何提了这样一个人位列三大神祭。本以为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位化神时匆匆一瞥的新晋神祭,没想到他自己主动跑到我跟前来了。     “我准备回去后将发布任务之人尽数杀了,就可以交差了。”     “哦?你不是要查探幕后主使吗,如果将发布任务之人杀掉,如何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     “幕后主使是谁,属下已经心中有数。”     “你心中有数便可以了?你难道不需要拿到一些确凿的证据吗,比如人证,物证等等。”     “不需要证据,莲河天与幽冥迟早会有一战,这已经不是对簿公堂便能分出个是非的事情了。”     “哦,我明白了。”我一拍手道,“你可以拿到证据,但是你不想拿到证据,因为这样做只会让幽冥和莲河天的矛盾更加激化,会将一场大战提前,而你或者青冥帝君暂时并不想现在就开战,是也不是?”     “公主聪慧。”夸人也夸得不冷不淡,这人就不能诚恳点?     “那想要暗杀我之人究竟是何人?你并无证据,又要如何回报于帝君?”     “这些事公主不必烦神,属下自会处理。”     “哼!不必烦神?如果你真能护我周全,不让我被这群杂碎骚扰我自然不烦神,不过,貌似你们的保护工作做的很不怎么样。如果不想我烦神的话,下次在这群杂碎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就应该收拾掉他们!或者是在这等针对我的刺杀计划成型之前就应该及早从源头掐灭!”     “是属下等失职,等此事了结,属下等自会向帝君和公主请罪。”     “请罪的话另说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从现在开始,属下会尽职尽责保护公主。”     “那好吧,待我将莲河天的来人放出来,同我一遭进谷吧。”     “奇怪。”我刚想解除阵势,却又回头看了看肃立在一边的幽祭怀疑道,“你既是幽祭,难道莲河天上来的这些神仙不认识你吗?刚才为什么打的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难道是在做戏?”     “公主聪慧,不过适才并非做戏,莲河天上的各路神仙大都只知属下之名,但真正见过属下的,却少之又少,不识得很正常。”     “哦,原来这样。”我点了点头,这样解释也还算合理,毕竟莲河天上是处处祥瑞之地,一个周身鬼气森森之人四处溜达,还位居高位,的确会是一道极为不协调的风景,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低调一点的。     “那你要不要躲……呃,隐身起来,继续装神秘?我要放他们出来了。”我体贴的问了一句。     “不必。”幽祭冷冷答道。     好吧,是我多此一举了,我暗道,人家肯定有应对之法,或者压根不在乎。他不在乎,我干吗要替他在乎。于是便不再犹豫,一挥手,切断了眼前阵法的运转,不大不小的枫林里浓雾散去,现出了那些神仙的身影,和身边这位一比那些停下了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悠的神仙们,果真一个个宝相庄严,仙泽笼身,我又看了看我身边这位,如果说他是神仙,十个人里面十足十的没人相信。     “姐,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别一下子都放出来,问清楚了再放啊。”小白的声音巧不巧的在我刚刚解除阵势之时响起,这不是马后炮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     “你走的时候我不是在你身后朝你喊来着吗!”     “哦,那个啊,我听到了,不过没关系,有幽祭在我旁边,能出什么问题啊。就算是出问题了,这不还有你嘛。”     小白不吭声了,估计我一会功夫接连说了两个“这不还有你嘛”来敷衍他,把他堵得够呛。     谁知,我刚跟小白保证过,不会出什么问题,这厢那帮重见月明的神仙们却一看到我和幽祭,就纷纷掉转枪头,向我们拉开了架势,祭出了各种法器。     “嗨!”     面对十位上神们的集体锁定,我现在这副凡人小身板顿时有如雷击,浑身僵硬,只能勉强朝他们打了声招呼。     身旁的幽祭冷哼了一声,我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如潮水般退去,却在刹那间冷汗淋漓,湿透了衣衫。我狼狈不堪的同时恨不得将对面这十个蠢蛋神仙全吞噬了,居然朝一个凡人小姑娘释放压力,丢不丢人!所谓神仙的气度都被狗吃了?!     我心中对冥月的不满又多添一条,我不在才区区万年,这莲河天看来被他治理的一塌糊涂!刚才小白发动阵法之前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十个上神对阵人家九个鬼帅加一个鬼帝,居然落尽下风,真是不成器!怎么说上神也要比鬼帅高出那么一阶,但是打起架来,居然还没有鬼帅招式凌厉狠辣,连一丝丝的锐气都没有,真是虚有其表!更别提现在只是被区区阵法困了一会,就开始草木皆兵。看来这些神仙平日里真是太安逸了!这要是真和幽冥打起来,这群人这幅贪生怕死的样子能上战场吗?     “你们好歹都是莲河天上的神仙,怎么?被这阵法困得灵台不清了?朝我一个凡人示威,很能凸显你们神仙的气度是不是?”我很是愤怒。     “尔等来自幽冥,以为这区区障眼法便能骗的我等撤去防备,任尔等见不得光的鼠辈偷袭吗。”一个全身穿着绿油油衣衫的上神拖着腔调,“尔等”“我等”的绕的我头晕。     我定睛一看,好一颗人形大葱!不由得佩服这位上神的审美趣味也太独特了点,幸好他没有给自己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着实是笑点太足,我的火气消了许多,但仍然声严厉色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至于我身边这位,小女子到要请教这位大人,什么时候三大神祭之幽祭,成了来自幽冥见不得光的鼠辈了?”     我现在这副样子,自然不能搬出以前的名头,但是身边有一个可以拿来狐假虎威的,干吗放着不用,况且我刚才已经问过他要不要隐起来,他说不必,就是默认我可以拿他的身份来做文章了。     起码我是这样理解的。     我这番话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一群瑞气腾腾的神仙脸上都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纷纷看向我身边的幽祭,八成是猜测着我刚才那句话的真假,不过他们可没有我那么大胆子敢要幽祭的封号令查验,只能十个人二十只眼睛探照灯一样来回在我和幽祭身上扫来扫去,我一会便被他们看的头大。而身边这位却任由他们打量,压根没有要发话的意思。     自己挖的坑只好自己填,我扫了眼跟杆子一样杵着的幽祭,只得不耐烦道:“都别看了,随我进谷,见到青一你们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说完,我转身就朝谷口走去。懒得和一群傻帽废话,冥月真是养了一群猪!     可我想走,他们居然也不依。只听得一个声音叫住我道:“姑娘留步,敢问姑娘可是青莲公主?”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转身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幽祭你们不认识就罢了,居然连你们要保护的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你们此次前来难道不是要保护青莲公主?而派你们前来的人难道就没有给你们看过青莲公主的画像?”           【043】被猪刺中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叫住我的是一个身着红色外衫的上神,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就是一双斜斜上挑的桃花眼里闪动着的光芒让我看的很不顺眼。说好听点,像是个风流胚子,说的不好听,就像是个种ma。     他拿着一把扇形的法器,装模作样轻摇几下走上前来故作聪明道:“公主的画像在下自是见过的,只是公主并未与青一总管在一起,而是与这位不知是不是幽祭大人的鬼修在一起,实在是很让人不解。”     我强忍住想要一鞭子抽过去的冲动,生硬的说道:“我刚说了,一切待进谷见到青一便可明了。”     谁知道他又摇着扇子往前走了几步道:“此地甚是蹊跷,在下怎知不是一处陷阱呢。”     我登时怒了:“爱进不进!”一甩袖子转身往谷里走去。丫的,一群脑残!     谁知我眼前一花,只觉得一片红挡住了我的路,桃花眼居然拦住了通往谷口的路,先是很嚣张的背对着我打量了几眼谷口的那株歪脖子树,然后很装b的摇着扇子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姑娘,我想我们还是说清楚了后再进谷不迟。”     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我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我的怒火,我现在开始后悔没有听小白的话,一个一个放出来,再一个一个扔笼子里去。     “幽祭!封号令拿来!”我冲幽祭吼道。这个混蛋说是来保护我,怎么这会居然当起哑巴来了!     没办法,虽说打不过我可以重新启动阵法,但是我一向不喜欢做无用功,不能吞噬他们,收拾他们一顿也没意思,现在只能拿幽祭来压他们。     没想到这次那幽祭居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将刚才那金色卷轴递给了我,我将封号令举在手里,指着那个“桃花男”,恶狠狠的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个是封号令!见到神祭不行礼,是为不尊!敢拦未来帝后,且言语嚣张,行为放肆,是为不敬!我到要问问青冥帝君,如此不尊不敬之徒,该处以何种刑罚!”     “剔除仙骨,永除仙籍。”     那“桃花男”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听到了身后阴森森的声音说出了几乎是对神仙最为严酷的刑罚。     我回头瞟了一眼幽祭,心中极为不满,刚才不发话解释,放纵事态发展,现在等这“桃花男”犯了错了,就蹦出来给人定了个如此重的刑罚,这人果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虽说这“桃花男”极为欠扁,但却罪不至此。     我看看有些发呆的“桃花男”,又重新将封号令丢还给幽祭,说道:“好了,现在你们总能确定我们不是敌人了吧,青一正在谷中歼敌,现在应该已经将这批刺客尽数歼灭了,跟我来吧。”     “等等。”     我还没刚要迈步,又有一个一身玄衣的上神走了出来,至幽祭跟前行了一个觐见神祭的标准全礼,恭敬的说道:“小神见过幽祭,小神斗胆请求查验幽祭的封号令。”     什么?我极为感兴趣的多打量了这位玄衣上神几眼,看起来很刚正不阿的样子,没想到这群人里居然还有这样有胆色的人,居然敢要求查验幽祭的封号令,不错!     那人继续从容的说道:“非是小神要冒犯幽祭,只是这四海八荒的见过幽祭真面目的实在少之又少,而此次我等受命前来保护未来帝后,实在是不能有丝毫闪失,又因来之前并未被告知幽祭在此,查验之举只是以防万一,实属无奈,还望幽祭见谅。”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我心里又赞了一赞,很不错,也许是个人才。     没想到,我才在心里夸完这人是个人才,就异变陡生,只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侵体,紧接着左后背一凉。     我似乎听到了“噗”的一声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然后小白狂喊了一声:“姐姐小心!”     我一把抓住从胸前透体而出的剑刃,却无法阻止长剑继续向前,顺着滴答着鲜血的剑尖,我不相信的看着眼前那位“人才”,不知何时祭出了一面金光灿灿蕴含着光明之力的圆盘,罩住了幽祭。看幽祭被钉在当场,无法动弹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东西,一定是幽冥鬼修的克星。     原来这两个人声东击西,向幽祭要封号令是假,要我的命才是真。被刺中的那一瞬间,我想:原来冥月养的一群猪里,居然还有会背后黑人的阴猪。     我再一次后悔,没有听小白的话。可惜,这世上有钱难买早知道。     “混蛋!”     我听到小白怒吼了一声,看到枫林里再次飞沙走石起来。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我觉得有什么猩甜的东西不断的从嘴里涌出,我看到了幽祭周身的鬼雾晃动了起来,隐约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我听到有谁喊我“青莲。”     可我眼前渐渐一片昏暗,耳朵里也开始轰鸣一片,我不能确定我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不,我不能死。我狠狠的一咬舌头,强迫自己重新清醒过来。看来情形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个要杀我的人真是让我惊讶了。但是,我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     我再也不顾忌什么,伸出本命神树的枝条,一前一后狠狠的刺入了那突然发难的两人的身体,大量精纯的生命之力顺着枝条涌入我的身体,不停的修复着我要崩坏的身体。     “妖孽……”     “你会给……这天地……带来灾祸。”     眼前那人的垂死的眼睛里满是憎恶和不甘心。     灾祸?哼,我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没有我的本命神树支撑天地,你们早都成为这天地的养分了,如果没有我当年的献祭天地,你能修至上神这个品阶?!     我是灾祸?去死吧你们!     我相当的愤怒,只想亲手杀掉这两个白眼狼!可惜,我现在这个身体太弱了,没想到身后这个人被我重创,并吞噬掉了大量的生命之精居然还有余力反击。我感觉到刺入心脏的长剑角度刁钻的狠狠旋转了几圈,这一下几乎完全摧毁了我脆弱的心脏,我又呕出一大口血,甚至还带着内脏的一些碎屑。     这次真是玩砸了,我想。     虽然我不断的在抽取他们的生命之力和神力来修复身体,试图阻断生命的流逝,可这次和之前吞噬那些鬼帅的情形不同。身后这人没有受到阵法之力的压制,而且我发动吞噬能力之前已经遭到了重创。居然能让他在被我完全吞噬之前再给我致命的一击。     我眼前像是闪过一张苍白似鬼,却惊慌失措的脸。     冥月……     “姐姐!”     我感觉到自己跌落到了一个白色的温暖怀抱里。听到小白暴虐的吼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姐姐!”     一股精纯的神树之力涌入了我的身体,裹住了我胸口的伤,我刚刚要归于黑暗的意识渐渐复苏,感觉到脸上有大滴大滴温热的水珠滴落。     别哭,我很想动动嘴安慰一下小白,却连睁开眼睛都费力。     “把她给我!”     “滚开!”     我感觉到了震动。对了,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小白,如果冲突起来,小白一个人会不是对手的,要怎么办?     “你是何人?快把青莲给我,我这里有九转莲丹,可以救她,把她给我!”     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可惜我睁不开眼睛,无法去看一看。     “混蛋!姐姐就是被你们这帮混蛋给害成这样的!说什么要保护她,都是骗人的!从今往后,姐姐我来保护,你们都给我滚蛋!”     “她快要……,你把她给我,把她给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到底是谁?幽祭?     小白紧紧的抱着我,可我却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和砰砰声不断。     天啊,我都快要挂了,他们就不能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给我疗伤吗,怎么能只顾着打架呢?谁抱着我不一样,抢什么啊!     “你到底是谁!?”     谢天谢地,终于不打了,我觉得我又快被摇晃的晕过去了。如果不是小白没有停止朝我的本命神树注入神力,我指不定又要穿越一回了,可是我现在不那么想回去领那个诺贝尔物理学奖了。我想活着,在这里活下去。     我心里非常清楚,什么九转莲丹,现在根本救不了我,我伤势太重,只有和我同宗同源的小白的神树之力能救我。就算我这个身体完全废掉,只要有小白的温养,我完全可以再重新凝结出来一个,哪怕耗的时间再久,我起码是活着的。     只是我欠他那么多,如今还要他牺牲苦修来的神力,助我修复身体吗?如果他借机吞噬掉我,他便可以顺利突破最后那一关,甚至承袭到我十几万年的经验和对大道的感悟,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与姐姐同宗同源,如今只有我能救她,你让开!”     我还不想死,可小白,你若选择救我的话,我欠你的,到底该如何还?     日炎,你在哪里?幽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在这濒死的那一刻,我眼前居然晃过冥月的脸,难道我对他还未忘情?     为什么莲河天上的人也想要我的命?     我不在的这万年,到底都发生了哪些变故啊?     这世界真是疯狂。     我带着无尽的困扰和不甘,陷入了黑暗中。           【044】他居然疯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迷迷糊糊中,胸口的创痛似乎蔓延到了全身,让我难以忍受、痛苦不堪,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混沌天地里沉沉浮浮,随时要被空间乱流绞成碎片。     我实想不明白我在地球过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穿回这个世界,虽说我本来就属于这里,算是回家了,可是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用友好的方式来欢迎万年未归的我吗?非要给我一剑来表示欢迎?     我表示以后最讨厌剑这种东西!不是矫情,而是任谁被剑刺穿过两次,恐怕都不会对剑留下什么好印象吧,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可是冥月的剑术出神入化,如果不准他使剑有些可惜,他执剑的样子真的很性感,嗯,那以后就只准他一个人用剑好了。     还有小紫,单手使鞭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一手使鞭,一手使剑呢?很帅吗?!好吧,小紫是特殊情况,勉强同意他继续用剑吧。     好痛!我刚试着想动动身子,胸口就传来了剧痛。看来我还没死。     丫的!以后除了他们两个,其他的人一律不许用剑!我表示我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姐,你醒了吗?你觉得怎么样?”小白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将我从一片混沌中拉了出来。     我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无奈却无力说出更多的话。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子有万斤重。全身更像被撕裂又重新组装上一样,我忍不住又哼了两声。     “姐,你把这个吃了,说是什么九转莲丹,你身体之前吃这个无用,不过现在,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到是个好东西。”     我感觉嘴边有一个滑滑的,散发奇异香气的东西,这种香味我再熟悉不过,是采集神莲之心并集合了数十种珍稀药材炼制的疗伤圣药,给我这个凡人吃这个,好多药性恐怕都不能被好好吸收,虽说拿来续命到是肯定没问题,不过就是太浪费了。看来冥月对那个幽祭真不错,居然连九转莲丹这种珍稀东西都舍得配给他,不过,也正巧可以让我少受点罪。     小白将九转莲丹塞到了我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我毫不费力的咽下,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生机之力涌向四肢百骸。胸口乃至全身传来的疼痛感都在急速减退,伤口像是在用极快的速度愈合。那种腐肉复生的麻痒感觉让我又哼了一声,但是却觉得周身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姐姐,你好些了没?”     我终于能够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迷蒙了好一阵,才看清了小白焦急的脸。     “姐你醒过来就好,吓死我了!”小白将脸埋到了我的脖子边。     我想要说话安慰他,喉咙却火烧火燎的,只得嘶哑着道:“水。”     小白连忙拿来一片绿叶子卷着些甘甜的水喂我喝了,我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我转了转眼睛,发现床的周围垂着许多白色枝条,像是一个树洞,难道这里是在那株“伊娃”下面?     小白凑过来给我掖了掖被角,说道:“姐你好些没?咱们现在是在我本命神树下面的树洞里,平时我就住这,虽说外面姐夫们差点要把我这山谷拆了,但是把你交给他们我就是不放心,才躲到这里面。”     “什……么?”     姐夫们?难道是日炎来了?     “幸好你醒了,姐你再不醒,我都快顶不住了,那个叫日炎的实力也太恐怖了一点,不过要不是属性相克,他也没那么容易压制我。”小白一副有些佩服,却又不太服气的样子。     “你和日炎……打起来了?你……有没有事?”我吃力的抬手,想要将小白上下查看一番。     小白连忙捉住我的手,说道:“姐我没事,我费劲了功夫才让你的伤势稳定下来,那两人就要把你带走,我死活不肯就打了一架,我刚失了修为,打不过,就躲到这里来了,姐你擅长空间之力,我也不差,他们就算把外面拆了,也进不来的。”     “小白……”我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姐你醒了还是叫他们别打了吧,你不是说这里是自家的财产吗,虽说他们是姐夫,但是这样在咱们家折腾,也有点过分不是。”     “什么?”     我觉得此刻刚醒过来,就听到小白叽叽咕咕的实在是有些头晕,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两位姐夫也奇怪,从我这抢不到姐姐你居然自己打起来了,姐你醒了的话还是劝劝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谁你不都心疼嘛。”     “咳咳!”我猛地咳嗽起来,震得胸口又重新开始疼起来。     小白赶紧又取了水凑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用手按住胸口,吃力的问道:“什……么?日炎和……冥月打起来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打起来?”     小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道:“原来真都是你的男人啊,我偷偷问过青一,说都是我姐夫,我还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姐你真行,眼光不错啊。尤其是那个日炎,强的变态,简直不亚于姐你最强盛的时候嘛!另外一个像是身上有极重的伤,差了不止一筹,根本就是单方面被虐嘛!不过他连姐姐你都照顾不好,还让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刺伤,真是没用!被痛扁一顿也是活该!”     “什么?!”我连忙挣扎着想要起来,没想到牵到胸口伤处,又摔了回去。     小白连忙按住我,急道:“姐你干嘛啊,别乱动,你以为心脏被刺穿是小伤啊!要不是我渡你神力支撑,你……”     “小白,”我连忙抓住小白的手道,“你去叫他们别打了。”     小白嘴一瘪:“我不去,他们见到我就调转枪头一起打我,我才不去。”     “那,那……”我一着急,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却呛了一口血上来。     小白大惊失色,连忙用手覆到我胸口处,源源不断输入神力。     我伸手拉住他,顺了顺气,一口气说道:“我没事,不要再浪费修为,我知道你这处有空间之力的布置,让我瞧瞧外面。我讲话他们应该听得到吧。这里好歹是咱家,不能让他们乱来啊。”     “好。”小白在我身旁躺下,举袖一挥,大床周围垂着的白色枝条纷纷卷曲交织,很快在床顶上织成了一顶白色的圆形“帐篷”,接着,白色枝条释放出了七彩荧光,那光芒逐渐扭曲幻化,显像出了外界的情况。     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谷,此刻有些七零八落,很多植物都惨遭蹂躏,有的被连根拔起,有的被拦腰截断,有的被碾压成泥,惨不忍睹。     小白看了,很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我赶紧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一会姐叫他们当苦力,把咱家重新修整好。”     小白闷闷的“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他们已经很收敛了,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我还是很心疼的,这山谷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费心种的。”     “好,叫他们赔!”     我又捏了捏小白的手,朝外面看去,刚想出声让那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人停下来,却听到了日炎的话。     “你真是该死,你在幽冥干的那些事,以为可以瞒多久?你还把你自己弄成了这幅神不神鬼不鬼的样子,你要如何给青莲幸福?你居然还想要娶她?我决不允许!以前青莲爱着你,我可以退让,但是现在你给我离青莲远点!”     什……么?     那白色枝条织成的屏幕上,日炎狠狠掐住了冥月的脖子,把他按在一处嶙峋山壁上,冥月的身上脸上好多口子,不停的往外渗着血,那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我见到的青冥帝君的优雅高贵,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抽。     “我……只是……想要她……回来,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冥月像是被日炎掐的呼吸困难,吃力说道。     日炎终于松开了手,冥月滑到了地上,咳了许久,抬起头来怆然道:“日炎,这些年你一直在帮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维护着我,这世上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你,可你现在……,你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当年是我……”     “你-该-死!”日炎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我是该死,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日炎,她终于回来了,我所做的一切也没有白费,我可以不娶她,我知道我没资格娶她,但是求你,让我留在她身边,她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求求情,让我留下,做什么都好……”     冥月眼睛里的光芒昏暗破碎,苍白的脸上慌乱无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他。     这是那个冷清孤傲的冥月?我只觉得我眼睛花了,也幻听了,或者眼前是一场无厘头电影,不是真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你……”     这个样子?日炎老说这个样子,哪个样子?我瞪大了眼,半天也没看出来冥月除了消瘦了许多,又极为狼狈外,哪里不对劲。     谁知小白却叹息道:“哎,这男人刚才八成是因为伤势未复才没能及时救下你吧,不过他居然神鬼双修,真是不要命了。光是神力和鬼气的冲突,就够他受的。”     什么??     什么!!!     “你真是疯了!”     日炎说的没错,他这样做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当我被那魔鬼蛊惑想要谋害青莲的时候我就疯了!当我看到青莲在我眼前以身献祭天地的时候我就疯了,我疯了一万多年了!我只是要她回来,不管她还爱不爱我,我只是要她回来!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就算那上古招魂阵祭炼生魂有违天道,我也顾不得了,我想见到活生生的青莲,就算她骂我恼我,我起码知道她活着,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如果她恨我,亲手杀掉我,我也算是解脱了,可你让我离开她,我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     此刻的山谷中夜色沉沉,似乎充斥着风雨欲来时的沉重压抑,一轮昏月被乌云遮住了半边脸,隐隐的却像是有丝血光闪过,我看着状若癫狂、声嘶力竭的冥月,彻底呆掉了。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加更一章!默默童鞋在这儿吆喝一声:有票砸票,没票点击收藏!谢各位童鞋支持!)           【045】休掉哪一个?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我印象中的冥月是一个皎然如明月般的人,想起我们共度的第一个夜晚,我的脑子里只有半阙词: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     可是现在他这幅样子,让我觉得过往的记忆,遥远的像一场濒临破灭的幻境。我努力的回想过去与他的点点滴滴,脑海中浮现出他无上的风姿,眼中的万种风情。我实在是无法将我记忆中的冥月和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消瘦似鬼、状若癫狂的一个人联系起来。     他不一向是冷静自若的一个人吗?     他的情绪不一向是古井无波的吗?     用我在现代学到的词来说,他就是个腹黑王。     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的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绞痛了起来。     听他的话,当年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是有人蛊惑他吗?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可是你,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你这样要如何面对青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看到面对日炎痛心疾首的质问,冥月将自己缩成了个团,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话,又拼命的啃着自己不断发抖的手指,啃到鲜血淋漓……     我只觉得自己心痛到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日炎极为明智的上前一个手刀,将神智已经有些迷乱的冥月劈晕,然后轻轻将他抱起来,放到了一片柔软的草垛上,用光明之力为他净化身上的鬼气。虽说冥月陷入了昏迷,可因神力与鬼力冲突,净化过程中,他的身体一直在无意识的抽搐,我用手盖住了眼睛,大片的水泽漫过眼角。     为什么?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难道那个幽祭就是冥月?他居然修炼了一副鬼身吗?怪不得那封号令上有着冥月浓浓的气息,那压根就是我封他为月祭时的封号令,而不是幽祭的封号令吧。也许,从来就没有幽祭这个人,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故布疑阵。     他为了将我的灵魂召回,为了让我复活,居然在幽冥布下了上古招魂阵吗?难怪幽冥不稳。     那上古招魂阵需要以亿万数的灵魂为媒,才能启动跨空间的召唤之法,他居然……     我压根不敢去想他是如何收集数万亿的灵魂的,那要如何的违逆天道伦常?!     他原本不是那个样子的!!他虽然外表略显冷淡,但却有一颗正直火热的心。     他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那样子?     往后,我要如何恨他?     “姐,你别难过,日炎姐夫是光明之体,净化一下他那鬼气,帮他的纯粹之体恢复洁净是可以做到的。就是他日后的修为会大打折扣,不过,慢慢修回来就是了,我看他那也是心结,症结在姐你身上,等姐你身体好了,他也会好起来的。”小白小心翼翼的说着。     看我仍旧抽噎不止,小白又加了句:“姐你伤还没好,你要好好养伤才最重要,别伤神了,等你恢复往日修为了,还怕什么啊。到时候什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小白,你为什么不恨我?”我哽咽道。     “我刚听明白了,姐你当年归墟跟那个人有关,可是姐,你恨他吗?”小白不答反问。     我更加压制不住滂沱的泪水,伸手环住了小白,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的弟弟,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的朋友,这个世界,一切的责任,一切的问题,都需要我坚强起来去面对。     我曾经以为洒脱的成全了某人,并且造福了这个世界。可是那也许只是一种极为不负责任的做法。我自己逃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选择遗忘了一切,没心没肺的享受生活,却给身边的人带来了无尽痛苦。     这万年来,以前在忘忧宫服侍过我的包括青一在内的侍婢,曾对我忠心耿耿的下属,我爱着的人,和爱着我的人,他们哪一个好过了?     而我在那个世界短短的三十年,我又何尝真正的快乐过?我的心又何曾真正的温暖过?     我环着这世上骨血相连失而复得的弟弟,明白只有一颗宽容又坚强的心才能在这苍茫天地中找到平衡。     “小白,我需要你帮我。”我渐渐停下了哭泣,心中慢慢坚定了起来。     “好啊,姐你终于愿意带上我干一场大事了,我好高兴!”小白似乎很兴奋。     我摸着他一头银白的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强笑道:“你是不是扎根在一个灵脉上面?我怎么觉得这下面灵力澎湃啊。”     “姐你发现啦,这下面其实是一个神奇的空间,到不是什么灵脉,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反正我可以从里面源源不断的吸收到神力,故而进展这么快,姐,你打下面那东西的主意啊?”     “是啊,你这样慢腾腾的抽取,要抽到什么时候?我先来吞噬炼化了,然后你再吸收,我们俩把下面这东西给吸空了。以后你想去哪去哪,姐我也可以重塑纯粹之体,咱姐弟俩从此纵横天下!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的,可是姐你还是等将伤势养好了再折腾也不迟。我看日炎姐夫能将外面安顿好,他很厉害,人也很好,你别瞎操心了。”     小白一脸担忧,我知道他担心我为了尽快恢复实力乱来。     “我不操心外面的事,我是打这下面宝贝的主意。你姐我就是个吞噬老妖,没有什么东西我吞不下的,现在我虽然这幅身板不行,本命神树也没到成熟期,但是这不是有你嘛,我吞噬来的能量分给你不就行了,怎么,你不相信姐姐?”     小白嘴一瘪,说道:“姐你相当不靠谱,你的信誉也很差,你出谷的时候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可转眼你就被人刺了一剑,没见过你这么马哈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讪讪的笑了笑,道:“失误,那个纯属失误!所以我才想要尽快提高实力啊,你放心啦,姐我不会找死的,你且带我下去探一探,如果实在吞不下,就慢慢来好了。”     小白仍然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半晌道:“我可以带你下去,再过一阵子等你的伤好差不多了再去。”     “现在就去吧,我吸收到能量才能恢复的更快啊,而且你不是修为受损吗,所以我们两个要一起去啊!难不成你想独吞啊,见着有份懂不懂。”我一急,就开始胡扯。     小白顿时被我气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粉粉的嘴唇也嘟了起来,萌的不行,我在心中赞了一声,我家弟弟真是美少年一枚啊!我很想伸手去捏捏他弹指可破的脸颊,可惜胳膊抬不起来,只好作罢。     “姐你就嘴贱!我知道你担心外面那个男人,而有了实力你也能够尽快掌控局势,更有把握对付那背后算计你的人,其实下面那东西以你现在的状态也吸收不了多少,但你的吞噬能力要强过我,你是想吸收出来然后全灌我身体里助我迈过那最后一步吧?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小白一副恨恨的样子看着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掩饰我的尴尬。     “你知道还不赶紧带我去啊。”     “外面的你不交代一下?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急死了,一句不合就开打,这会已经急疯了一个,你要直接就闭关了,估计另外一个也会急疯的。那个日炎如果发起疯来,会直接将咱们这世界毁了的。”小白不知道是怎么被日炎收拾的,居然提起来总像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动不了哎。”     “我帮你把他叫进来?”     “你刚才不是不肯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你醒了,你可以罩我呀,你先和他打个招呼,我再去带他进来嘛。”     小白见我沉默不语,很是奇怪:“怎么了?你怎么又不想见他们了?”     “小白,你能忍受和别的人分享你所爱的人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如果我爱一个人,她高兴我就会高兴啊,如果她喜欢什么,我也会喜欢的。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们。”我叹了口气。     “没事的,姐你只要平安,他们就不会打架啦。他们那是着急,所以用那种男人之间的方式发泄一下而已。”     “不是这件事,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我看着小白一脸迷惑,进一步解释道,“日炎对我很好,我本打算和日炎在一起,可是冥月这个样子,我要拿他怎么办?没想好之前,我不想见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小白的嘴张了一张,说了一句让我想要继续吐血的话:“姐你难道想休掉一个?”     “可是你休掉谁啊?日炎很好很强大,要修也是休掉那个受伤的,可是看他现在那样子,你若是休掉他的话,恐怕就等于判了他死刑了,姐你舍得啊?”     “……”     “姐你**只有两个男人本来就少的可怜,你还想休掉一个啊?”     “……”     “姐你可不能发神经休掉日炎,有日炎这样厉害的姐夫我觉得脸上很有光的。”     “冥月没受伤的时候也不差啊,你没有见过他使剑,他的剑术很厉害的!”     “他离你就几步远都不能救下你,废物一个!不知道你喜欢他哪里。”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你喜欢他也不能休掉日炎姐夫啊,日炎姐夫没做错什么事啊!”     “我没说要休掉日炎!”     “那你又不愿意休掉另一个,姐你到底想干吗?”     “我……”     我本来是想和他讨论什么来着?怎么说着说着被他绕晕了,哦,对了。     “我是觉得我如果左拥右抱对他们两个很不公平,但是我又不能下定决心要选谁,以及选了后要怎么安抚另外一个,都是很头疼的事情。”     “你还是想休掉一个啊。总之不能休掉日炎姐夫!那一个反正情况很糟糕了,就让他糟糕到底吧,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反正他害你归墟,本就该偿命,要不是姐你喜欢他,我绝对一剑刺他十个八个窟窿。”     “……”     我抚着额头,觉得也许和小白讨论这件事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046】两难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小白还是没有同意带我去那个蕴含大量神力的宝库,非要等我可以下地了才带我去。我无奈,最后只得妥协。谁叫你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而也许秋天本就是一个伤感的季节,从我醒来的那天开始,老天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这期间小白又给我找来了好多珍稀灵药让我吃,我的身体在逐渐好转,可是我还是不想见外面的人。     “相逢不语,一朵芙蕖著秋雨。”看着外面的大雨,我喃喃道。     谁知小白坐到了我的床边,一脸不满道:“姐,你好好的,在这瞎悲秋,到是日炎姐夫,在外面动也不动淋了好几天雨了,你想吟诗作对叫他进来陪啊。”。     我一惊:“什么?冥月呢?”     “姐你就记挂着那个废物,日炎姐夫将他护在结界里面好好的,还没醒呢。”     我松了口气,看来日炎将他照顾的很好,这万年来也是日炎一直照顾着他吧,想想一开始把他两个当做断袖,想想自己耍的那场酒疯,真是想找个地洞继续把自己埋起来。     “其他人呢?”     “那个叫卫子期的要了婆罗花赶着回去救他母妃,我送他走了,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我没事了,叫大家别担心了。”     “你是没有事了,可是日炎姐夫有事啊!姐你到是劝劝,我叫他避避雨,他动也不动,支个防护罩多大的事啊,可他就那样淋着。虽说他法力无边,可老那样,就怕郁结于心,导致神力阻塞,也会受伤的啊!姐我真不明白你,你是真能折腾人,一个两个都叫你折腾死了。他们两个要是都喜欢你,你就都留下,都对他们好,有什么难的啊。”     “你叫我一颗心掰两半我怎么掰啊!”我很是烦闷,不知道是因为日炎淋雨,还是小白的指责。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招惹他们?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啊!”     “我……”     “我细细问过青一了,他们两个都侍奉你数万年了,而且日炎姐夫从你刚修至生命至境之时就跟随你了,就算你现在只想选一个,可是这么多年你和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是可以说断就断的吗?你现在说只要一个,那你叫另一个怎么办?姐你早就剥夺了人家获得幸福的权利了你懂不懂?你轮回一场,脑袋坏掉啦!”     “……”     “日炎姐夫八成是有所察觉,才会那么伤心,站在那里淋雨,姐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     “什么?什么有所察觉?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一把抓住了小白的手,心里紧张极了,这个小祖宗到底乱说了什么?     小白嘴一撅,浓密的白色睫毛扇呼了两下,懊恼至极得说道:“他问我你醒了没,我说醒了,他就问你知不知道他来,有没有要见他,我就说你不想见他。你本来就不想见啊!我也没撒谎,也没添油加醋,说的都是事实啊。他听到后就愣住了,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不动,这事怎么能怪我呢!”     我倒抽了口气,僵硬的说道:“去,把他拉进来,说我要见他。”     “真的?”小白似乎有些不相信我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反而呆住了。     我使劲推他,连声道:“快去啊,快把他拉进来,快啊!”     小白的脸上顿时雨过天晴,乐滋滋的跑出去了。我却在他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真是难办。     当初只是因为自私留了日炎在身边,后来挺过神魂修复那关,是日炎陪着,关系也近了一大步,我那时是铁了心的想要日炎,想和冥月一刀两断,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冥月那个样子,我不可能弃他于不顾,这几天,有一件事我想的很明白,我还是爱着冥月的,就算当初他背叛了我,可我还是爱他。我对他只是爱之深,恨之切。我虽然恨他,可是我的爱,也无法说停就停,更无法说不要就不要。     我是一棵树,深深的扎了根,如果要将我挖出来,我极有可能会枯死。冥月就是我的土壤,我离不开他。而且我又得知了当年的事,也许有什么误会,我更是无法去恨冥月。隐隐的还希望,能够有什么理由,让我和冥月尽弃前嫌,重归于好。我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恢复当初那个从容自信的样子,想再重温他眼中波光潋滟的晴光。     可是日炎该怎么办?我以前可以坦然自若的面对他,利用他,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现在的我却不能这样的没心没肺。如果再继续那样,真是会遭雷劈的!     可到底要怎么办??     我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头疼吗?我帮你揉一揉。”日炎的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晴朗温润,透着淡淡的暖意。     我连忙握住他伸出的手,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仍旧是如一的温暖。而他身上也干爽洁净,哪里有丝毫淋雨的迹象?熟悉的阳光的味道迎面而来,我心里一酸,眼角就有东西渗出。     “怎么哭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我很好,日炎,你为什么要在外面淋雨?小白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冥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怎么也……”     “你真是爱瞎操心,我是什么体质啊,一点小雨,能把我怎么样。我是想事情想出神了,所以多站了一会而已。”     日炎伸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注入了一丝神力,在我身体里游走了一圈,脸上现出了放心的神色。     “看来你的伤已经不碍了,伊娃将你照顾的不错,说实在的,刚开始他说自己是你的弟弟,我怎么都不能相信,差点打伤他。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那样暴虐,导致他现在一见我就有点发怵的样子。”日炎貌似很轻松地笑道。     我深深的看进日炎那双淡金色的眼瞳,看不到怨愤,看不到委屈,看不到忧伤,有的只是浓浓的关怀和温暖。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我一开始爱上的是他,就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麻烦。可是我却爱上了一个让我失去一切的人。     “冥月现在状况还算稳定,你不要担心。他这次鬼气反冲,是因为封印荒火时修为大损,接着出了刺杀的事情导致心神混乱,又不顾伤势亲自赶赴幽冥,才会呈现鬼修之态。我已经帮他压制净化了,暂时不会有事。其实自你轮回重生后,他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我一直帮他调理身体,这次只是意外。”     日炎说完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补充道:“伊娃说我们讲话你都听到了,所以冥月的事情我不会再瞒着你。”     “他炼制上古招魂阵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听着冥月的事情,我心中苦涩,轻声问道。     “我想我可能一直都知道吧。”     “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幽冥偷偷做着什么,想要召回你的神魂,这些年,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复活你的方法,而这也是我所期望的,所以我一直暗中维护他、支持他,我早就发现了他修鬼道,却没有阻止,只是在他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帮他净化鬼气而已。”     “是你放纵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的。”     “为什么?”     日炎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说道:“青莲,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其实很后悔,后悔维护了他这么多年,后悔阻止星耀杀掉他,后悔让他受的折磨太少了,后悔没有让他受到更严酷的惩罚!”     “你……”     “可是,青莲,我知道你还爱着他,如果他平安你能快乐,我会设法劝星耀和他和平相处的。”     “……”     “我其实也有些庆幸,现在一切也并不是无法挽回,冥月的状况也不是那么的糟糕。幽冥虽不稳,但是只要你归位了,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只是青莲,你想好了吗?你觉得和他在一起你会幸福?”     “我不知道,我很乱。”     我将自己往床里埋的深了些,日炎却将我从床里挖出来,轻轻的抱在怀里,吻了吻我的发,说道:“不要紧的,青莲,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即使我忽略你的心意,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不会介意吗?”     “嗯,起码我知道你需要我,这就够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觉得眼睛又酸又涩,心里有个地方也涨涨的,只觉得自己又欠了一大笔债,一笔也许永远都无法偿还的债。     “伊娃不也对你挺好,这次没有他,我真不敢想会怎样,所以,我刚在在外面想,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再要求。”           【047】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小三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真爱是包容而不是放纵,是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关怀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     又有人说,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宽容。     我窝在日炎的怀中,贪恋他干爽温暖的气息,却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给的爱。     老天给了每个人一条命,一颗心,我可以把我自己的命照看好,可是我要如何把我自己的心安顿好?心不安顿好,我的人生永远都无法圆满。     “日炎……”     “我在。”     “日炎。”     “嗯,我在。”     “日炎!”     “我在这儿,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怨恨我?你应该生一场大气,然后一甩袖子走人。”     我的声音闷闷的。将脸埋在日炎怀里,却感觉到他在笑。     “你说的是我吗?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对,如果是我,我就会一甩袖子直接走人了。”     “我不会那样,因为我不是你啊。”     “日炎。”     “嗯?”     “你爱我吗?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这个还要说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可是我后来爱上了冥月,你难道不难过吗?”     “难过的,不过我后来想通了。”     “怎么想通的?”     “我对你来说,其实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就连冥月也不行,这一点足够了。我想,该难过的是冥月吧,他永远也别想独占你,哪怕你爱的是他。而我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强大、地位最稳固的第三者,你们谁也别想将我择出去。”     我刷的抬起头的,动作过猛不小心还牵动了伤口,我忍住疼痛,固执的看着日炎的眼睛。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这样自己开自己的玩笑,他金色的眼睛里蕴着笑,可那笑意却并没有深达眼底。     “我听到你让冥月离开我,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改变主意,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和冥月在一起,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再坚持。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永远不要解开我在你神魂上下的封印。”     我沉默的看着日炎,联想起他为我修复神魂的前前后后,看着他极力隐藏的担忧,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有时候,事实的真相恐怕是残酷的,揭开真相就等于揭开虚幻华丽的表皮,看到下面隐藏的已经腐烂生蛆的伤口。     可是,我之前已经选择逃避了一次,在我好不容易想通了,决定坚强起来面对这里的一切的时候,日炎说出这件事,提出这个要求,是个极为不恰当的时机,以前也许我会听他的,但是这时候的我不会。     “我不明白,如果按照你的性子,你既然偷偷下了这个封印,就一定不会告诉我。”     “我本来的确是不打算告诉你,但是伊娃的意外出现让我不得不告诉你,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而他迟早会告诉你。与其他偷偷告诉你,不如我自己告诉你。”     我突然想起了小白和我沟通神魂之后语焉不详的话,他是说过“有个封印”什么的,只可惜那时候我因为尴尬蹿的太快,故而错过了提前得知的机会。     “难道你们是因为这事打了一架?”     “嗯,他以为我在你身上动了什么不好的手脚。”     “你找了什么理由搪塞他?我真的很好奇。”     “不需要,我拳头大。”     我看着淡定的说着这种话的日炎,又重新认识了他一次。看来,日炎这次回来,的确是哪里不太一样了。小白曾经说过,日炎现在的实力已经不逊于我最强盛的时期,果真如此吗?难道真的是谁的拳头大,谁讲的话别人就必须听从?     “答应我青莲,我只对你有这一个要求。”日炎的声音充满了祈求的味道。而我却下定了决心不能因为他的拳头大,就听他的,我要反击!     我抛出了一个对他来说最大的诱惑。     “你如果告诉我你封印的是什么,我就不解开封印,并且考虑和你在一起,放弃冥月,如何?”     听到真相后我会不会真的就放弃冥月,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想要知道真相。因为逃避和掩盖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样只会放任伤口继续恶化,必须狠下心来将坏死的部位全部挖掉,才有可能重新长出新肉。     我看着明显是受到了震动的日炎,轻飘飘的继续诱惑他道:“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反正我现在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原谅冥月,你封印的东西极有可能让我改变主意。”     我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妩媚的姿态,抬起胳膊勾住了日炎的脖子,将额头贴近他的下巴,嘴唇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喉结,又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感受到他薄薄衣料下明显的紧张和僵硬,继续蛊惑道:“你要慎重考虑哦,我可以将冥月放在那里当摆设,他反正只要求留在我身边,并不要求多的,而我只属于你一个人,你觉得如何?”     说完我抬起头看着日炎的眼睛,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真相的蛛丝马迹,可上一刻还因为我挑逗性的动作有些僵硬的他,却像是突然魂游天外了,眼睛完全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该抛的饵已经足够,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我不相信日炎不上钩,我也不认为还能有什么真相会比冥月当初的背叛更让我崩溃。     可是,我判断错了。     过了好久,日炎终于回神,将我轻轻放回枕头上,细心的给我掖好了被角,又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轻声却坚决的说道:“我不会告诉你,我会另想办法,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看着日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我在背后大声道:“你以为我解不开你的封印吗!你大可选择一种委婉温和的方式告诉我你封印了什么,这样我也就不会因为好奇打开来看看,还选择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要拒绝?”     日炎的身型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硬邦邦的说道:“你想解开,也没那么容易。那封印的力量会跟随着我的力量的增长而增强,你想要像过去一样压我一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我大怒,随手抄起床头的一个花瓶朝他砸去,却只砸中了他消失后的虚影,而花瓶里的花花水水,连带花瓶,碎成一地狼藉。     日炎从来没有用这幅样子面对过我,真是翅膀硬了,说话口气也冲了!tmd!     我花了颇有一番时间从日炎居然敢忤逆我了的事实中重新清醒过来后,更加的头痛了。     因为日炎的拒绝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所谓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一定是什么会让我伤心欲绝的事情。可是,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冥月背叛了我,还想要杀掉我更让我伤心欲绝?难道,日炎也背叛我了?背着我和别人乱搞了?冥月有其他女人?和其他女人有孩子了?莲河天其实已经被幽冥暗中控制了?……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那些白色枝条,看着头顶上小白用术法为我营造出的天空由湛湛蔚蓝转为浩瀚星空,将这十几万年的记忆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想找出我究竟遗漏了什么,可我回忆了半天,又胡思乱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总觉得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完全无法接受,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像当初献祭天地时那样悲愤欲绝。     的确,我不在的这万年里,万事皆有可能发生,不过,最终我还是认为,一定是日炎低估了我现在的承受能力,将封印起来的真相有可能造成的影响夸大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他不了解我这次受伤醒来后的心情,故而也就不知道我已经变得更加淡定成熟了才会如此杞人忧天。既然这样,就先不和他计较了,他也是为我好,还是先将实力恢复了再说吧。     至于那封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以为封印起来,我就打听不到蛛丝马迹吗,也太小瞧我了。还有他是不是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点自信的过头了?就算他实力又迈上了一个台阶,但想要压我一头,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有小白在,我迟早恢复,老娘我从来都是天赋异禀,咱们就走着瞧!(求个收藏撒~)           【048】挑逗的后果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说到小白,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标准的美少年外表的小白,居然内里就像住着个管家婆呢,还是很爱瞎操心的那种。我难得的静静思考些问题,他又冲了进来,还一脸埋怨:“姐!你真是的,叫你劝人,你怎么越劝越糟啊!”     “怎么了?怎么糟了?你姐我这儿更糟呢!”     “你糟?我看你舒服死了……啊!我的艾叶草!姐你怎么给我砸了?这能开出花的艾叶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你知道我耗费了多大力气才让它开的花啊!放这儿给你安神用的,你怎么能就给我砸了呢!”     我只觉得头上冷汗直冒,会开花的艾叶?我以为什么不知名的野花呢,况且那时候气的也没看清楚,手边上就捞到那个花瓶,可惜,也没砸中。     小白嘟嘟囔囔的将地下幸免的一两株艾叶残肢小心的重新移到一个新的花瓶中,摆放到我够不到的位置上,才坐到我床边问道:“你和姐夫吵架了?”     我堆出笑脸、故作轻松道:“没有,怎么会!”     “怎么会?”小白居然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姐,我是叫你安慰他,可是你是不是干了相反的事情?幸好姐夫自控力很强,也就不小心毁了我一池潭水。姐,我觉得我把你弄来,绝对的引狼入室了,你要是再在我这里待一阵子,说不定我这里什么都剩不下了。”     我一脸无辜,装傻道:“不会啊,不会的!我马上召集他们来开会,定个爱护花草的规定下去。再叫青一去莲河天上移栽点奇花异草下来,好不好?或者你自己去莲河天上我的后花园里随便挑,如何?”     “这些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我也不是很在意的。”     小白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我却在肚子里腹诽,不知道刚才是谁一副被人欠了一大笔钱的表情。     “姐,你对姐夫真的很过分!”小白很快抛开了“花瓶事件”的困扰又开始教训我。     我只得一脸委屈道:“我哪里过分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说考虑和他在一起,是他自己没同意,还一甩袖子就出去了,我拉都没拉住。”     “姐,你再装的像一点。你若没有刺激姐夫,他怎么出来就跳寒潭里去了,直接一整潭的水就这么没了,他那炽阳之力,真是……”我隐约瞧见小白抖了一下。看来日炎拳头大的结果,就是小白有了心理阴影了。     不过日炎居然会失控,一定是我刚才有意无意挑逗的结果。原来,日炎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的平静。     遇到冥月之前,我和日炎都是一心冲击大道,关系淡的就像清水。可后来,我爱上冥月,天天与他痴缠,更是尝尽情事滋味。那时候,没心没肺的我除了在吞了不干净的东西难受时才想起找日炎,几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平常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只知道日炎的落霞宫婢女极少,他一向喜欢凡事亲力亲为,说是图个清静,这几万年来,我也从没听说他有侍妾,或者有女人和他不清不楚。     我一直以为,日炎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没有**。     我顺着这个思路,突然有如神助的想明白,日炎读经文,也许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他总是对我微笑,也并不代表他不会难过。他总是默默的看着我,并不代表他不想拥有我。     而刚才,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拒绝了我?居然只为了不让我解开神魂上的封印,他到底封印了什么??     我对那个封印越来越好奇了!     “小白,你能不能帮我解开日炎下在我神魂上的封印,我想知道他封住了什么。”     小白一脸为难:“姐夫说了,那是为你好,姐你怎么就不能听听别人的话啊,什么非要固执己见。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你。”     “我的事情自然我自己做主!你且说,能不能帮我解开吧。”     “不能,这跟实力有关啊,我没他厉害怎么可能解开他下的封印啊,姐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啊?”     “那你有没有从他那儿打听到封印的内容?”     “没有,姐夫说了,那是为你好。我相信他!”     我看着提起日炎就一脸崇拜加敬畏的小白,无可奈何的说:“小白!你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一口一个姐夫喊的还挺亲。”     没想到小白突然严肃了起来:“姐,不管你如何决定,日炎都是我认可的姐夫,他为了守护你的幸福,甚至违背良心,出手击杀了前来的所有莲河天上的人,其中有两个人还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他心里一定不会好过。姐,都是因为你喜欢那青冥帝君,否则,日炎姐夫怎么会这样为难?他一心为你,他承受了那么多,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白,日炎居然……     “后来我和青一也动手了,只是想帮他分担一点。我明白,这其实完全是无奈之举,那人身为青冥帝君却修鬼道牵扯太大,听说现在幽冥不稳,莲河天上的局势不明。姐你在这养伤,那男人神智不清的躺着,外面全靠姐夫一个人扛着,你还这样对待姐夫,凭什么啊!”     面对小白的指责,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姐你再好好想想,我就不陪你了,我必须将山谷被毁掉的阵法重新全部再布置一遍,你不知道,就这段时间,好多不懂礼貌的人擅闯,真是烦不胜烦!”小白在我这又丢了一堆炸弹后,说走就走。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子乱哄哄一片。     他们真的杀掉了莲河天上的那些上神吗?     我明白,日炎这样做的原因,与其说是保护青冥帝君的名声,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幸福。毕竟我现在还顶着青冥帝君未来帝后的名头,冥月出事,一定会牵连到我。     话虽如此,可是我想起了那个穿的像大葱的那位上神,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他们是无辜的。可是,他们中居然有人刺杀我,也很难说他们就一定无辜。     不过小白的话到提醒了我,外面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等着解决,从多不胜数的探子来看,外面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一点点的好起来然后再一点点的想清楚要怎么办。我这两天被冥月的问题搅的心神不宁,差点忘记,我才是整个事件的中心,而我的决定非常重要,甚至说将会左右这今后的形势,我一定不能糊涂。     既然感情上的问题现在还想不清楚,强迫自己也没用,就先放一边。我快速的将目前我能想清楚的事情理了一下:     一.这个想要杀掉我的人,我一定要他好看!     二.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三.这天地间的责任不容我逃避,不论幽冥发生了何种变异,我都需要去解决。因为冥月炼制上古招魂阵,起因是我。     四.不管将来我的感情走向何处,我都要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冥月语焉不详的一说,我隐约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阴谋!     五.我欠小白的要还。     六.我欠日炎的……     前几条,没有任何问题,我对自己有信心,至于后面,还债通常都是比较头疼的事情,尤其是欠人情债,更难还!     不过不管了,先出去看看,冥月居然一直都没醒,很奇怪。我总要亲自去确认一下他的状况才能放心。必须让他尽快振作起来,抛开感情成分,他应该是我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我的累赘!     我强撑着还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下了地,死死拽住那株“伊娃”的枝条稳了好一会才能堪堪站起来。却仍旧觉得脚步虚浮,两腿酸软,吃力的走了两步,更是出了一身虚汗,只能靠在树洞壁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真的很需要下面那东西来恢复,现在我这样虽然还勉强,但也算是下地了,小白这次总不能再推脱了吧。     我扶着树壁,一步步往外挪,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平时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那么的吃力,每走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终于踏入那个乳白色的空间传送门,可是空间传送造成的头晕目眩直接就让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我躺的这片地也在晃,耳鸣声一片,眼前色彩斑驳,什么都看不清。     “青莲!”     一股让我的心不由自主收缩起来的淡淡莲香卷到了我身上,我感觉到自己离开了冰冷坚硬的地面,被轻柔的揽入了熟悉至极的怀抱,我的眼睛又酸涩起来,觉得自己这十几万年的岁月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这段时间哭的多。他终于醒了,这个我一直渴盼的人,一直渴盼的怀抱,我是不是可以放纵自己再软弱一次?     这其实是我与他,自万年前一别,真正意义上的重逢。但却经历了生死,跨越了轮回。     “青莲,你怎么样?”耳边是他低沉黯哑的声音,我眼睛还是看不太清,只是凭本能晕乎乎的伸出胳膊想要拥抱他,可是触手间却骨感一片,甚至有些硌的慌。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冥月,你这个混蛋!           【049】大的教训小的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自我重新恢复记忆以来,我也曾设想过与冥月再次相遇的场景,在我原本的想象里,我应该是挽着日炎的手,向他说出史上最决绝的分手宣言,然后与他断的干干净净,和日炎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居然把自己弄成这样,在我心痛的不能呼吸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我还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我想要亲吻他的唇,想要和他紧紧纠缠,想要将他拆吃入腹,却从来没有对日炎有过这样的冲动。     事实如何,再清楚不过,我爱冥月,对日炎更多的,却是亲情。     “青莲,别哭,是不是摔疼了?我……我最近身上不利索,动作总是慢许多,我进不去,在外面干着急,刚才又有些跑神,原本我应该接住你的,我总害你受伤,我……”     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洗干净了眼睛,我终于看清了冥月的脸,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瘦的下巴变得尖尖的了,黑黑的眼睛显得更大,却少了许多的神采,眼中除了焦急外,还有些呆滞的感觉。我想起他之前迷失神智的样子,心中又是一痛,又想起了之前命令荒火之灵向他进攻的事情,心中很是后悔。     我很干脆的用嘴堵住了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话,我想要用实际行动安慰他不知所措的心。他像是突然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迷茫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着迷的品味着他唇上软软的触感,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记得我当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与他相约在莲河畔揽月亭,对着星光说着情话,耳鬓厮磨。我怀念的用手指描摹他如远山般的眉,划过高挺的鼻,落在他的唇边。     冥月的脸色苍白到有些微的透明,唇色极淡,有种大病初愈般的脆弱。我心痛的重新印上他的唇,用舌尖轻舔,用力吮吸,满意的看着冥月有些泛白的唇在我的蹂躏下慢慢添上了血色,甚至微微有些红肿,那娇艳欲滴的模样刺激我全身的细胞都渴望更进一步的动作,我想念这个人想念到浑身发疼。而此刻,他将我温柔的抱在怀里,那双眼睛里终于映出了我的倒影,他的心中也有了我的位置。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死过一次、失去一切后他爱上了我,我也许会直接给自己一剑,然后从高高的地方跳下来。     “冥月……”我气息不稳的亲着他的唇,叹息的叫着他的名字,“我记得,你之前在揽月宫后花园的亭子里说你爱我,现在你再说一遍,然后再给我一个可以原谅你的理由,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我已经算是很退让了,谁叫你爱着一个人,在他面前就完全有骨气不起来。可冥月整个人仍旧保持着有些呆滞的样子,目光迷离,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有些气的朝他的下唇咬了一口,唇齿间品尝到了淡淡血腥,我盯着他被我蹂躏的鲜艳饱满的唇,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吻了上去,撬开他的齿关,将舌头探了进去,扫过他的齿根,去挑逗他的舌。     我满意的听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臂将我揽的更紧,原本有些僵硬的舌也逐渐有了反应,先是试探性的与我触碰,轻轻的勾了勾,在得到我热情的回应后,他顿时本性毕露,开始主动出击,收复失地。     我想起之前和他相处时似乎总是如此,先是我放肆的挑逗他,而他总是慢热,但是一旦他开始反击,我便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这一吻他似乎要将全部的不安和思念统统发泄出来,吻得极深,渐渐地我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灵魂也像是要离体而去,脑袋不能思考,只能被动的接受来自他的掠夺。我再次痛恨我现在这副凡人小身板,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也还没来得及质问他怎么将这天下给我弄的乱七八糟之前,就被他吻到失去了意识。     我迷迷糊糊得觉得自己像是飞翔在云端,而云端之上开满了朵朵金莲,摇曳生姿,异香暗绕。可云端上的疾风割得我浑身难过,胸口又一抽一抽的疼,浑身动弹不得,无暇去欣赏云端上的奇景。     冥月的声音像是从高空中传来,轻轻柔柔的在唤着我:“青莲,青莲……”     我胸口憋闷,呼吸有些困难,心下正焦急,突然间,云端之上霞光万丈,一轮艳阳升腾而起,疾风退去,阳光轻柔的将我拢住,温暖却不热烈,我感觉像是泡在了温泉中,浑身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张了开来,似乎有一股纯净的生机之气输进了我的胸肺,让我顿感舒适,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刚才有些忘形了,因为青莲说她愿意原谅我,我一时没控制住,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这软软的腔调是……     “好了,她只是身体虚弱,强行下床,一时支撑不住才晕过去了而已,不用自责了。”     哈?     “日炎,我想留在她身边。”     他居然有这样可怜巴巴的腔调?可惜,我无力睁开眼睛去看一看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要赶你走。”     “可是你之前……”     “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要留下,就做好你该做的,青莲曾说你有麒麟之才,她比较懒,我也不爱管事,你就辛苦点吧。”     “是。”     “尽快将身子调理好,这个样子怎么做帝君?你想青莲一直为你难过吗?”     “嗯,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和那擎苍鬼帝保持距离!我不管你之前与他有什么勾当,但从今往后别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其他的,你好自为之。”     “是。”     什么……情况?我究竟是被人刺中心脏了还是被人刺中脑袋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听到了什么?     大的在训斥小的吗?     我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控制不住的抖了一抖。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日炎什么时候变这么强势了?以前不挺尊敬的称呼冥月为“帝君”的吗?看来拳头大了后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那个封印也许只能算是小事。     “青莲,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日炎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应也不动,打定主意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有可能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那对话情况着实诡异,我很不适应,所以还是装死的好。     “她好点没?”     冥月身上淡淡的莲香飘过来,被日炎身上阳光的味道一烘,变得氤氲馥郁,熏的我重新昏沉沉起来。     “她这次伤的实在太重,你在她身边却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难辞其咎!若不是伊娃及时施救,你唯有自刎谢罪。”     “是我的错。”     “幸好她无碍,否则,我定将你丢进鬼狱,受尽万鬼啃噬之苦!”     “冥月甘领责罚。”     “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平定混乱的局势,处罚的事,你向青莲领吧。”     “是。”     “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予你计较了,但你日后若再有反心,休怪我无情!”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骗你,可是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原谅我,日炎,我需要你的支持。”     “该做的我会做,只是冥月,你失去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青莲心软,你才能失而复得,好好珍惜吧。”     “对不起日炎,我……”     “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好好照看青莲,我去东天请星耀回来,你还有她那一关要过。”     “谢谢你,日炎。”     “不必谢我,我并不高兴。”     “我不会霸着青莲的。我们还是按照当初订下的规矩,三月一轮换好了。”     居然讨论起这个来了,丫的,当我是死的吗!轮换?轮换个大头鬼啊!!     “你不用多事,青莲有自己的主意,她爱的是你。”     知我者,日炎也。     “可是……”     “够了!”     我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感觉到了日炎胸膛的起伏,同时感觉到了他强压的怒气。是啊,换成我是日炎,听到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高兴。冥月不再吱声,过了好一阵,日炎才慢慢平复下来。     “你先去将外面的事情处理一下,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那仁昌公主三番五次差人前来打探消息,都被我挡下了,青莲既然与你重归于好,你就该尽快将那女人的事处理干净!”     “这事很麻烦,那女人背后的势力让我很头疼,我需要些时间,我会妥善处理的。”     “这次针对青莲的刺杀和那女人脱不了干系,相信你心中有数。”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青莲如果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都不会饶过你!”     “是。”     “你去吧,让我和青莲呆一会,然后我就动身去东天,我去东天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出什么纰漏!”     “是。”     ……     “日炎。”     “嗯?”     “我一直视你为亲人,这么多年来承蒙你不弃照顾,陪伴左右,请受我一拜。”     我听到了衣料的摩擦声,和什么着地的声音,日炎动了动,却像是怕惊动我,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     难道那个以前见了我都从不行礼的冥月,居然在向日炎下跪吗?他到底改变了多少?还是说,时间已经将每个人都改变了?     “不要以为你跪我,就能抵消你所欠下的。”           【050】至高之礼待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数次救我于水火,尤其是那一晚,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连继续陪伴青莲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我是真心实意要行这个礼,你受得的。”     那一晚?哪一晚?究竟是什么事情?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匪浅!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     真是的,我在那边三十年太短,而这边万年时间太长,这期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就不能来个人给我从头到尾细细讲一遍吗?这样一点一点的露出某些事情的端倪,真是让我的心像猫爪挠一样难受。难不成,回来后,我还要扮演一个神探柯南的角色?干一些抽丝剥茧的细致活?我原本可是打算修炼成仙后,杀上莲河天,直接将刀子架到目前身为首要嫌疑人的女人脖子上,再凶神恶煞的吼一句:“全部从实招来,否则划花你这张魅惑人的脸!”我一向是喜欢用拳头讲话的。     可是现在,我对于能不能从那女人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产生了怀疑。因为,仅凭那个女人,就可以让冥月数次遇险吗?当年,冥月究竟是受谁蛊惑?他口中的魔鬼究竟是谁?擎苍鬼帝又是谁?我当年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一号鬼帝,而且之前的那幽冥鬼帝并不像是个能翻出大的风浪来的人啊。     如果说当年那幕后之人利用了冥月,是为了想要我的命,想要控制莲河天的话,为什么这都万年了,冥月成了至高无上的青冥帝君?而且看冥月和日炎的样子,莲河天也不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了啊。     难道说,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仇家计划的这一切?阴险的借我爱的男人的手给了我致命一击?可是,如果他想要我死,为什么会任由冥月设下上古招魂阵将我的神魂成功召回?又或者说,他一直在试图阻止,才让冥月屡历险境?而日炎,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次刺杀,是不是那幕后之人终于找到了转世后的我,所以不停的派来杀手想再要了我的命?那仁昌公主在这个局里又起了什么作用?紧紧是想得到冥月这么简单?仁昌公主的背后势力又是谁?是不是就是当年的黑手?是不是就是一切阴谋的总策划师?     我身体果真还没好,才想了一会就头晕脑胀,觉得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迷雾重重,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一个线头出来。     可正当我神游之际,却突然听到日炎低声道:“你干什么,放开!”     怎么了?我感受到日炎似乎在挣脱什么,他的腿动了一动,却因为抱着我,不敢用劲,也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压低声音,非常急促地、带着怒气说道:“快放开!成何体统!你这样会惊动青莲的!”     冥月在做什么?我意外极了。     “日炎,除了现在这个机会,你恐怕永远都不会让我行完这至高无上的礼节,你怪我自私也好,恼我逼迫你也好,我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尊重和谢意,仅此而已。”     我觉得日炎浑身都僵硬了,甚至还低低的倒抽了口气。     至高无上的礼节?莲河天上至高无上的礼节是……     偶滴神啊,他不会是跪伏在地上,亲吻日炎的右脚吧??     天呐!我在心中哀嚎了一声。     他对日炎行至高无上的吻脚礼表达尊敬和感谢,我要怎么办?我要行个什么礼才能偿还我欠日炎的?     日炎刚才也说了,行个礼根本就不能抵消欠下的东西。天啊,咱能不能把还债的期限往后面延一延?可是我也知道冥月在想什么,现在日炎抱着我不能动,他才有机会抓住日炎的脚,否则,按日炎的脾气,他的确是永远也别想行完这个礼,恐怕他跪下来的时候,日炎就已经一甩袖子走人了。     好吧,这个的确是他的最佳时机,那我呢?我怎么办呢?     “日祭圣安,冥月告退。”听到冥月恭谨的声音传来,我无语。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妾向大房敬茶的场景。不得不说,冥月这样做比那个要神圣崇高的多。只是,我难道也要像他一样把日炎架到一个极高的却很虚的位置上去吗?     在我心里,我还是真心希望日炎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可小白说的也对,日炎跟随我数万年,身份铁板钉钉,早就失去了那个机会。更何况,我知道日炎是个死脑筋,让他去接受别人,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和日炎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形式夫妻吗?这样对他,真的很不公平,可我还能给他什么?难道要把我掰成两半?     我混乱的想着,感觉日炎将我轻柔的放在了床上,然后贴着我身边躺下,托着我的头放在了他的臂弯中。     过了好一会,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他低声讲道:“青莲,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后悔,我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得到你,我却放弃了。因为不论何种原因迫使你放弃你所爱的人,你都不会快乐,而我,想要你快乐。青莲,快点好起来,快快乐乐的生活。”     听到这话,我的瞌睡虫一下子全没了,我郁闷的在心中大叫道: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要疯了!我可不可以掩耳盗铃?我没听到,没听到!     我颇有些苦恼的继续装睡,在心中数绵羊,可惜都数到三千多只羊了还是睡不着。正当我想换种方式催眠自己的时候,却听到日炎低低的诵念道: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o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势乓??势乓?p>  丫的!我实在忍无可忍,他为什么念这个东西?难道他以为念了这个东西,就可以静下心来,同时能解一切苦?难道,他的心已经苦到,要不停的诵念经文才能化解的地步?     “日炎……”我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日炎忙停下了经文的诵念,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     “你在念什么鬼玩意?”我故作不满。     “静心咒,我没想到会吵醒你。我刚才一时心烦,所以念着试试。”     “抱着我还念经,想要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啊。”     “没有,对不起,我去叫冥月进来陪你,你再睡一会。”日炎说着就要抽身离去。     “等等。”我连忙阻止了他。因为我一睁眼就发现了他有哪里不太对,再仔细一看,发现是发色有所异常。可为何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没注意到?还是说他这两天才变成这样的?     “你头发怎么回事?”     日炎的头发虽说规整的束在背后,可是已经有小部分转变了颜色,从原本的黑色转变成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颜色,那些变色了的头发夹杂在他的黑发中,像是有光影在流动。那颜色像是无色,又像是散发着淡淡的七彩,看的我眼皮直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事,是我的炽阳之力修炼接近了极致造成的。”日炎微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抬起手挑起了一缕光影交织的发,想要好好研究一番,却觉得有火烧到了手上,我的心也开始下沉。     “日炎,你为了不让我解开那个封印,才这样做的吗?你要知道,凡事物极必反,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要小心被这力量所反控。过快的提升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离能解开你封印的实力还早着呢,你不要这样,难道你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吗?”     日炎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自有分寸。”     可我看着他诡异的头发配着比往常要浓郁一些的金色眼瞳,实在是觉得心惊肉跳。我死死盯着他,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一些异常。可他却仍旧淡然的笑着,顺手将我垂至身前的一缕头发理到了耳后。     当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耳后时,那一刹那我的耳朵都要跟着烧起来,我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答应你。”     “什么?”日炎一愣。     “你不是不让我解开封印吗,我答应你,我不解开那个封印,除非有一天你主动帮我解开。”     “嗯。”日炎温柔的看着我,我却突然觉得害怕,觉得那温柔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就会变得平淡到没有丝毫情绪,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一头扎入日炎怀中,说道:“日炎,别干蠢事,听到没有,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需要你,别离开我,别管那什么大道,你已经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神灵了,已经够了!”     “嗯。”日炎淡淡答道,我却觉得他似乎有点敷衍的意思。     我想起了那个以身证道的说法,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日炎有一天会身不由己的被天道选中,那绝不是我所希望的。目前看来,日炎各方面都很适合,天赋、实力、心性,悟性……     我又将日炎抱的紧了些,说道:“别理那天道,听到没有,咱们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过咱们的小日子,虽说那以身证道是最高的层次,但是也不需要真正走到那一步的。你不能将我丢下……”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会将你丢下的。”     可是听到日炎的许诺,我还是心神不宁,眼角又瞄见他那耀眼的发色,心中突突的,无论我将他抱的有多紧也无法让我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淡淡微笑的眉眼,一狠心,一闭眼,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接着吻上了他的唇。           【051】肚兜失窃案件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日炎被我的举动搞的一愣,接着居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拿鼻尖蹭了我两下,拉开一点点距离,贴着我的唇说道:“你干吗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颇有些尴尬,刚才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使自己的心安定下来,所以冲动的亲吻了他一下,他居然这幅反应,真是让人尴尬。     日炎温柔的,不带丝毫**的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唇角,说道:“别瞎操心,你身体还没好,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我只好乖乖的重新躺好,枕着他的胳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仍是有些七上八下。     “冥月既然醒了,我就叫他处理一些他必须处理的事情,你也别担心他,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不会在你原谅了他后倒下去的。”     “嗯。”     “睡吧。”     “日炎……”     “什么?”     “我想知道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些什么。我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是你变得爱操心了。不过你虽然比以前变得爱操心了,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你也挺好。”     我变得爱操心了?好吧,也许是的,谁叫我现在拳头不够大,只能勉强动动脑子了,我好怀念当年可以用拳头说话的日子。等再好一些,一定要逼迫小白带我去把下面那宝贝收了!我的直觉是那宝贝至少能让我恢复至七成以上,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会当乌龟,一会被串在剑上。     日炎怀中的味道很是让人安心,我折腾了半天,的确也大大消耗了精神,又乱想了一会,实在是挨不住,渐渐睡去,睡之前我迷迷糊糊的想:就先和日炎保持这样的关系吧。等解决完眼前的生死问题再来解决感情问题好了。     “青莲,我爱你。”     快要睡着前似乎听到日炎这样说,我下意识的回了句:“嗯,我也爱你。”又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始终有一种深入灵魂的温暖环绕着我,让我睡的极为踏实。只是有那么一阵子那温暖突然变得有些炽热,让我微微的出了些汗,我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嘟哝了两声后一切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我再次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周身也利索了许多。再一查探身体,发现身体里流转的灵力中居然多了一股日炎的神力。估计是这一小股神力才让我复原的更快了吧。     这个人也真是的,趁我睡熟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不会又偷偷加强了那个封印吧??因为我觉得,除了身体里多了股神力外,意识天地中的那轮太阳也越发的耀眼了。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日炎是一定不会害我的,但是他这样未经我许可就偷偷的将修为渡给我,还在我意识天地里动手脚,总让我心里不舒服。不过,只要他不去以身证道,也不伤害自己的身体,不管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都随他吧。反正我对他心怀愧疚,这样也正好抵消一点。     我刚要试着起身,却赫然发现床边静静站着个白影,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再一看,居然是小白。     我大怒,骂道:“你要死啊!扮鬼吓人!知不知道我心脏还没好啊,想再给我吓碎掉啊!”     小白此时的样子很奇怪,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探究,一副好奇宝宝的萌样,视线不停的在我的脖子和领口间扫来扫去。     我低头一看,睡觉时不知道怎么的睡成衣襟大开的造型,肚兜居然不知何时不见了,乳沟在薄薄的纱质衾衣下若隐若现,胸前隐约还有几个可疑的红痕。     我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衣襟理好,被子拉高,瞪着小白道:“你看什么?”     没想到小白居然很开心的笑了,一屁股坐在床边说:“姐夫说去趟东天,请什么星祭回来,我还以为他是借口跑路,其实和姐姐你怄气呢。看来不是这么回事,昨晚姐夫陪的姐姐吧,姐你睡的很好吧。”说道后面,原本很萌的表情居然转变成有些猥琐的样子。     我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怒道:“你瞎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白委屈的抱着头道:“我怎么不学好了,姐你身上都是姐夫弄出来的痕迹,我一进来就看到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你们夫妻之间这样很正常,有什么好害臊的,你打我干嘛。”     害臊?害臊你个大头鬼啦!我欲哭无泪。     男人果然不是可以坐怀不乱的,昨晚估计被日炎吃了一晚上豆腐。可是,他也有可能是想要查看我胸前的伤口有没有复原才除下了我的肚兜的吧,可是那红痕又怎么解释?脱就脱吧,咱也不矫情,可你倒是再给我穿上啊!晕死!     “姐你要装也把证据湮灭了再装啊,你看看你自己脖子上、胸口前绝对都是被姐夫亲出来的红点点,喏,这儿、这儿全是……”     我一手抓住小白乱指的手,一手捂住他的嘴,直接缴白旗投降道:“好好,你说的没错,我们昨晚缠绵了一会,可这等闺房之事,你干吗这么大声嚷嚷啊!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了?!”     没想到小白笑的一脸得意,说道:“刚那个废物想进来看你,我偏不让,他敢怒不敢言,憋的要死,哈哈,不过这会我到想让他进来了,我去放他进来。”说着,乐得屁颠屁颠的就站起身要出去。     我连忙一把拉住,岔开道:“小白!你说我能下地就带我去下面收宝的,我现在能下地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别浪费时间了,麻利的,带我下去!”     小白转过身来怀疑的看了看我,道:“姐你还是再休息几天吧,那东西在那里又跑不了,你着啥急啊。”     “不用了,昨晚上日炎渡了修为给我,我好多了,不信你看。”说着,我翻身就下了床。虽说晃了两晃,但是我还是抓着小白的手,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小白连忙来扶住我,颇有些气急的说道:“姐你怎么总是鲁鲁莽莽的,说下地就下地,连衣服鞋子都不穿,当心着凉,你不会不记得你自己现在就是个凡人小身板吧。”     “我知道现在是凡人小身板,我受不了这幅弱不禁风的鸟样子,我要尽快复原!快带我下去!放着肥肉在我嘴边,却不让我吃,对我太不厚道了!”     “姐你这嘴真够讨厌的!带你下去就带你下去,不过你难道不想见见外面那个眼睛都要望穿的男人?”     “你去说一声,说我要闭关,让他处理好外面的事情等我。”     “我喊他进来,你自己说。”小白撅着嘴。     我知道他想让我现在这副样子刺激下冥月,看来因为我受伤,小白算是记恨上冥月了。叫日炎姐夫,却叫冥月一会那个男人,一会那个废物的。哎,真是头疼。     “好吧好吧,你去外面交代青一一声,再把山谷各处的布置稍微加强一番,我跟冥月交代一下,咱们两个就闭关。”     “好咧!”小白屁颠屁颠的出去了,我在床上四处找我的肚兜,现在我身上只着薄薄的衾衣,自己看着都觉得绝对的春光乍泄,还是将肚兜穿起来的好,日炎也真是的,哎。     可是,我将床里床外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禁一头雾水,我的肚兜哪里去了?难道肚兜还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肚兜当然不会自己长脚,那就一定是有人把它拿走了。可目前进入过这里的只有小白和日炎两个人,我肯定小白不会无聊的藏我的肚兜,难不成是日炎把我的肚兜拿走了?     偶滴神啊,不会吧!!     我捂着脸倒回床上,不禁又羞又恼!     你妹的,这男人不是很有骨气的拒绝了冥月三月一轮换的提议吗?不是很大义凛然的说不要冥月多事的吗?难道他说的不要冥月多事,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早有主张?他不是知道我爱着冥月的吗?他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啊?     难道我有给过他某些可以这样做的暗示?可我不记得我有过啊!难道我骨子里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可我对于爱情也是忠贞不渝的好不好。难道我对他投怀送抱,甚至稍稍的吻了他就算是一种暗示?可是我以前也喜欢赖他怀里,也没见他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啊,而且我又没有和他舌吻,怎么能算暗示呢?     果然,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还说我瞎操心,我看就属日炎的变化最大!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如今居然连偷人家肚兜的事情都干出来了!真真是个最不可貌相的!     正在气恼间,我突然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淡淡莲香,忙拿开盖在脸上的手,往床边看去。冥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床边,正眼神暗暗的看着我。     真是的,一个两个走路无声无息的,我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强化灵识。否则,迟早被他们这幽灵般的身法吓出毛病。     “你来了,我马上要和小白一起闭关修炼,好尽快恢复实力,外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052】被扑倒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     我话问出半响后却没有得到回答,我奇怪的看向站在床边的冥月。他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心中道:坏了,一定是看到我身上日炎留下的痕迹吃醋了。我本以为他就算是吃味,但是因为那人是日炎,所以多少会控制一下自己的醋意,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显的。看来,这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还轮换呢,真正见到的时候恐怕受不了了吧。     所以说,三角恋最是麻烦。都说情人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果是有女人胆敢在冥月身上弄出痕迹来,我一定……,不说会剁掉那女人的手脚吧,也一定会叫那女人好看!     可是,这事出在了我身上,要怎么解释?     一时间,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干笑一声道:“那个……,昨晚上睡着了,不知怎么的被日炎吃了一晚上豆腐。他还偷偷给我渡了修为,那个……”     “青莲。”冥月终于开口了,坐到了床边。     我松了口气,肯说话就好,我最怕他和我搞冷战,以前他那幅冷冰冰的样子我真是受够了。可不想和他重修于好后还受那样的气。     “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中问道。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分辨出,他现在这样一幅暗沉的眸光到底是在吃醋还是生气?亦或他是因为吃醋而生气了?     谁知他将眼睛低垂了下去,盯着我们相握的手,却不看我。     我只好从床上重新坐起来,将脸凑到他跟前,想看清楚他到底和我闹什么别扭。谁知,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唰的一下扯开了我的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顺手抚上了我胸前的圆润,接着我还没能有所反应,就被他扑倒在床上,紧接着他整个人严丝合缝的贴了上来。     “你,你做什么?”我震惊极了。     刚还在吃醋,怎么转眼间就发情了?还是说,这是他发泄醋意的一种方式?     谁知道他用行动回答了我,三下五除二就将阻隔在我们之间的衣物脱个精光,然后重新贴了上来,边啃咬着我的耳垂和脖子,边气息不稳地、急促地说道:“青莲,我爱你。当初我并不是要杀你,我只是……,你跌下云端后,我追上去想要救起你,可看到你消失在我眼前,我都要疯了。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原谅我,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弥补。青莲,我好想你……”     我整个人彻底呆掉了,任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日炎那算什么啊,和我身上这人做的事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日炎其实一直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吧……     “青莲……”冥月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跑神,用手托着我的脸,喘息着说道,“对不起,你刚才那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我太想拥抱你了,青莲,我知道你身体还没好,我会轻一点的,我想要你……”     你妹的!你都已经把老娘扑倒了,衣服都脱光光了,现在再打申请,不觉得有点晚吗?     “青莲,你在想什么?”看我没有反应也不讲话,冥月有些着急了,他停下了动作,抬起身来,看着我,眼睛里暗流涌动,有着**裸的**。     我怀念的看着他似冰雪般的肌肤,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会有人的皮肤看上去都给人寒冷的感觉,摸上去却犹如上好的绸缎般光滑。     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和他袒露相对了?有多少年没能再这样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了?一切恍如昨日。他还是那样俊美,我却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风华绝代的我了。     “青莲!”我越是没反应,冥月越是焦急,有些慌乱的吻住了我。     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的吻,吻到我灵魂深处都开始微微发痛起来。我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只觉得心中微苦,眼睛发胀。     “你就不能等我重塑纯粹之体吗,我现在这样子,不论身材容貌都要比当年差许多啊。”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等不及了。”     他说完又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是有多么的等不及,他的吻不停的落下,几乎吻遍了我的唇,我的脖子耳朵,还有胸前的每一处,甚至在我胸口被刺伤的位置不停的用舌尖舔舐打圈。一双手也轮换着在我全身上下游走,一种怪异而强烈的感觉涌遍全身,我不由得微微发抖,轻哼出声。一切都无比熟悉而亲密,但是又格外地陌生。我的灵魂明明记得他每个触摸每次亲吻,然而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他火热的掌心过处,都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凉的指尖再稍微触碰两下我便战栗得喘不过气,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我有些晕眩。     “冥月……”     我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却不知道唤他是想要阻止他还是想要干什么,铺天盖地的快感已经让我无法思考。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黏腻而暧昧。     好吧,反正已经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做全套吧。虽说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女孩,但是我们两个其实也是老夫老妻了,这时再害臊,再欲拒还迎的就显得矫情了。而且,现在真的也不想让他停下来。     可是……     “小白……”     小白要是闯进来看着我们这场活春宫,可怎么办?     “我不出去,他不会进来的。”     冥月的话就像给我吃了剂定心丸,我抛开了顾虑,拿腿蹭了蹭他早就抵在我大腿根部的炽热。     “别……青莲……”冥月的额头上微微的有汗渗出,湿湿的发贴在他的额角,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极度忍耐的表情生动而性感,我脑子里哄的一声,最后一根弦也断了,抬起一条腿,勾住了他的腰,一双手也抚摸上了我想念已久的肌肤。     触手仍然是滑腻可人,虽说清减了许多,可冥月的身材还是好的没得说。     这个男人……,是我的!     我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却在抚上了他的后背时,猛地一顿。     “青莲,我不想伤了你,别……”     冥月似乎被我的主动挑逗弄的忍无可忍,急促的喘着气,有几滴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却可能因为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拼命控制着自己。     我伸手在他的后背上顺着我刚才摸到的东西的形状继续摸索了一下,发现从他的左肩一直到右侧后腰的位置,居然有一条长长粗粗的不规整的凸起……     “冥月!你后背上是什么,你转过身,让我看看!”我惊叫起来。他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     “嘘……”冥月按住了要起身的我,将头埋到我颈边说道,“不要紧的,是不小心被人从后面黑了一下,都过去了,那人也被我杀了,别管那个了。”     我却不依,努力的从他的肩膀上探出头,往他的背上看去,果然看到有一条狰狞丑陋的疤痕横亘在他的后背,我心中一痛,后怕不已。在我离开的这万年间,难道曾经有多次我差点要失去冥月吗?他说日炎数次救他与水火,那就是他曾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他是至高无上的青冥帝君,按理来讲,这世上应该是极少有人能对他不利,他为什么总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才等到现在……     我先是极度的伤心,然后又极度的愤怒,居然有人敢动我的人,还敢在他身上留下这么丑陋的疤痕!不知道我最爱冥月这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吗!简直混账!     “别气,也别难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冥月重新抬起头,冲我妩媚一笑,将手伸进了我两腿之间,轻松的探了一根手指头进去,调笑道:“咱们还是干正事要紧。”     [bookid==《魔君》]           【053】再来一次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的温柔举动让我有些失神,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耐心的和我做着前戏。我们每次欢好,几乎都是我主动,当他被我撩拨的忍无可忍,又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从来都是挺身就上,极少去照顾我的状态进入到了哪一步。     可如今,他细心的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反应,照顾到我身上的每一处敏感带,甚至还用手指恰到好处的刺激那处凸起。     他那双莹白修长的手,握起剑来,行得是杀人的艺术,弹起琴来,奏得是大圣遗音,与我十指相扣的时候,带给我无尽的幸福,而现在,他的手指更像是有着魔力一般,立即让我气息紊乱,难耐的扭动了起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低吟的时候,同时在心里诧异:他什么时候将这房事技巧,学的如此熟练。真真是个折磨死人的冤家。     “够了……够了……”不到一会,我就缴械投降,心里说不出是希望他继续还是希望他停下来,总之,他的手指折磨的我要发疯,真希望他还是如往常般直截了当的好。这样的动作,简直让我无法招架。     “真是口是心非……”冥月一直在很专心的观察着我的反应,听我这样说,他似乎很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眼波中荡漾起无限风情,贴到我耳边,低低的说了声:“这才开始呢……”     我只觉得他的眼神和他此刻带了些鼻音的性感声音,都是强烈的催情剂,让我晕乎乎的找不到北,只渴望他快点和我融为一体。     谁知道,他是停下了折磨我的动作,也直起了身子,可就在我喘了口气,等他重新覆上来的时候,他却含着笑,有意无意的看着我,将那根沾满了晶莹粘液的手指用一种极为缓慢、却又优雅的姿态含进了嘴中……     我的脸哄的烧了起来,他居然……     我啪的用手遮住了脸,不敢再去看他,要命!真要命!这妖孽男人太要命了!     我捂着脸,听到他在轻笑,接着感觉自己的腿被弯了起来,我有些紧张,毕竟这个身子还是处子之身,有些疼痛肯定是难免的,但是他是冥月,为了他疼,我不仅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欣慰。兜兜转转,我还是得到了我最爱的男人。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坚挺,却有一个湿热的、灵活的东西轻轻在我大腿根部挑逗了几下,接着,我感觉身体此刻最敏感的地方,被温柔的含住了……     “唔……冥月……”我几乎是尖叫一声,不敢相信的拿开遮住脸的手,向下看去。     冥月一脸邪魅的笑,一头泛着光泽的长发从肩头垂下,扫的我大腿内侧有些微痒,他正俯首在我两腿中间,向我抛了一个挑逗的眼神,同时伸出舌头又舔了一舔。     下身传来的异样快感顿时让我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我极为窘迫,却语不成句:“你……你……”     “冥月说过,要好好弥补亏欠圣母的,现在,就让冥月在床第间先好好弥补一番……”     什……么?     他还真是……     我被冥月接下来的动作弄的无法思考,完全沉浸在他带给我的异样快感中不能自拔。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可是,他不是有洁癖的么?现在怎么居然肯为我做这种事……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几次,那强烈的刺激简直让我忍不住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制住了胯部,逃脱不开。一波又一波的陌生快感似惊涛拍岸,随时要将我颠覆。渐渐的,我喘得带上了哭腔,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唤着他的名字,他回应我的是更为深层次、也更为强烈的刺激。     “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从下面陡然迸发,迅速席卷我全身,击中了我的大脑。我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让我达到了**……     我抱着他,失神的看着头顶上的熠熠星光,和床四周垂落的神光湛然的枝条,只觉得这是一场甜腻美好到了极点的春梦。     而这梦,似乎还远没有结束……     “可能会疼,你忍一下,我要进来了。”     冥月挺身进来时,的确有微微的痛楚,不过,可能是他的前戏做的实在是太充分,我并未感觉到更多的不适,我抱着他,和他不停的亲吻着,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觉得心中满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他将我如珍似宝的对待着,眼睛里、心里满满的全是我,我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事情了,除了……     “青莲,再来一次好不好?”     我看了看他满眼的渴求,和那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的**,点了点头,的确被他弄的很舒服,再来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青莲,再做一次……”     呃……看在分别万年、他又受了很多苦份上,且纵容他一次。     “青莲,我还想再做一次。”     我一定是被欺骗了!他哪里像受伤未愈的样子??他什么时候这么欲求不满过?天呐,事情开了个头怎么就这样没完没了了?     “青莲……”     创世神啊!放过我吧!你这是弥补还是索求?我快要散架了……     你!你……不要用那样诱惑的眼神电我,我一会睡着了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青莲……青莲……”     老娘……真的……睡着了……     ――――     许多年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觉无梦,睡得死沉死沉。     可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就是有人不让我安生!!     我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晃醒了,意识模糊的回归,发现冥月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极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阵阵碰撞的声响。我翻了个身,将自己往带有冥月味道的被子里深深的钻了钻。     迷迷糊糊的想:怎么回事?地震了吗?还是说出了什么事情?有强敌攻过来了?     可是我现在周身乏力,委实是不想动。尤其感觉到腰膝酸软,小腿还隐隐的有些抽筋,果然做太多会有后遗症。     我给自己在被窝里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打定主意,不管了,天塌下来也有冥月和小白在外面顶着,我再睡一会……     “小青,小青!”     迷糊中有人推我。     “谁!”     我猛地惊醒,吓了一跳。却看到小紫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在我眼前直晃。     “你……你怎么进来的?”     真是神了,难道说紫貂擅钻洞不成?居然能钻进小白布下的这个异层空间里?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人不一般。     “小青,小白发疯了,和你男人打起来了,可你男人也不还手,也不躲,青一怎么拉都拉不开,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我的瞌睡虫被这个消息彻底赶跑了。我刚要起身,却想起来自己未着寸缕。只好跟小紫说:“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好。”     小紫说完随手将身边的空间一拉,撕开了一条裂缝,接着就钻了进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缓缓合拢的空间裂缝,往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我龇牙咧嘴的意识到,原来不是在做梦,我突然想到紫貂一族似乎有什么天赋神通,难道小紫的天赋神通居然如此逆天吗?怪不得他能感觉到山谷里的异常,我清楚,小白的布置绝对不是灵觉突出就可以察觉到的。     芝芝之前还不服气,可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小紫绝对是他们紫貂一族这一代惊才绝艳之辈,如果是这样,用青一来收买这样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人才,绝对值得!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小紫眼光真好,居然看上了我家青一。     我边手忙脚乱的套上衣衫,边启动显像阵,往外探去,果然,搅醒我美梦的是外面两人激烈的打斗。外面那处类似阿凡达里的地方已经被蹂躏的不像样子,残枝断叶一地,好多植物再也不能发出神奇的荧光,空中也空空荡荡,那些自由飞舞的“种子”也不见踪影。     一声声长鞭抽中肉身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的明显,我看到,小白红着一双眼,抡着一根银白色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向冥月,而冥月似乎放弃了抵抗,没有支起任何防护,就站在那里,任由小白的鞭子加身,一时间血肉飞溅,冥月却眉头都不皱一下。青一正跪在小白边上一直在苦苦哀求什么。     我的心剧烈的收缩了起来,大叫一声:“住手!”     这时,我真的感谢日炎给我输了修为,否则,我爬不爬得起来去阻止小白,都要打上个问号。     我用我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小白身边,伸手抓住了他还在行凶的鞭子,怒道:“你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抓着的鞭子尾端上浸染的血肉让我瞳孔收缩,连忙去看冥月,他见我来了后晃了晃,被青一扑过去一把扶住了,一丝血线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我大恸,夺下了小白的鞭子道:“你们两个怎么就打起来了?不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吗?!”     小白看到是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努力压制怒气,好一会重新睁开后,眼睛中的血色才退去,却带着几分痛心疾首的对我说道:“姐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你居然选择了这个害得你失去一切、轮回转世的混蛋?日炎姐夫做错了什么,你居然要选择这个废物?他除了一张脸还有哪里值得你喜欢?”     [bookid==《雄尊异世》]           【054】月华之力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面对小白的质问,我脑子一团浆糊,“什……么?什么??”     难道这个就是他将冥月鞭笞的浑身血淋淋的理由?难道就因为我与冥月上床了,所以他看不顺眼才这样做?     “姐,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休掉日炎姐夫,绝对不可以,门都没有!如果你想休掉日炎姐夫,我立即杀掉这个混蛋!”     “胡闹!”     我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却头疼的要命。     这个弟弟可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如果是别人敢在冥月身上弄出伤来,我一定废了他!可这人是小白,我对他亏欠良多,打不得骂不得,要怎么办?     “冥月自知当年罪犯滔天,恳请圣母责罚。”那边冥月一手挥开了要搀扶他的青一,跪在了地上。     我的头更疼了。     责罚?之前将我扑倒在床上的时候胆大包天,现在居然向我要责罚??还是说,怕我为难,又因悔恨,才生生受了小白的鞭刑吗?这是何苦?     “姐,你看他那幅孬种样,哪里能比得上日炎姐夫,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白兀自在我边上直叫唤,叫的我额头青筋直跳。     “公主……”消失许久的芝芝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来,牢牢的抱住了我的腿,大哭道:“公主,你不能休掉日祭大人啊,呜呜,公主,日祭大人并无过错啊,求你了,公主……”     芝芝那高八度的调顿时让我觉得整个头皮都要炸掉了,可这还不算完,小紫也磨磨蹭蹭的挪了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小青啊,我……觉得,那个日祭……对你很好的,你若真那样做,很不地道的。咱们大丈夫,不能没有担当……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够了!”     小紫被我高亢的一嗓子吼的抖了抖,芝芝仍旧保持了抱住我腿的姿势,哭声却小了许多,只有小白仍旧一脸不平的瞪着我。     我抬手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冲跪在地上的冥月说道:“琼玉何在?为何几次都不曾见你使剑?”     “琼玉……丢进??垣涧了。”冥月低着头答道。     “什么?你居然……”居然将我亲手所铸相赠之剑丢到那号称“致命深渊”的鬼地方去了???我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怒火成型,但是,看到他一身血肉模糊,还是强压住,冷硬的问了句:“为什么?”     “我用那把剑伤了你,从此……,我无法再用剑……”冥月低低答道。     听着他满怀悲伤的语调,我原本已经聚满胸膛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那是你的本命神剑!你简直胡闹!你……”     我此刻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那柄琼玉剑寻回,可就算寻回琼玉,我又该如何才能让他重现当年的风采?我看着他神情萎靡的跪在地上,一身血污,只觉得此刻最耀眼的阳光也像是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黑暗。     我抬头看着蓝天白云,不知为何却突然想明白,他之前无法控制自己向我靠近,并祈求我的原谅,其实却并不代表他内心深处能够原谅他自己吧。     我看了看青一一脸的祈求之色,又看了看满脸像要吃人表情的小白,想了想,拿起腔调问冥月道:“日祭对你如何?”     “日祭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日祭大人的恩情,冥月无以为报,不知圣母为何要……,还请圣母收回成命。”     听到冥月的话,小白的脸色略微好了一点点。     我又揉了揉额角。自古有人逼良为娼,现在居然有人逼我左拥右抱,甚至连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要搀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一切的根源都要怪小白,我只是想放一放,或者用其他什么温和的办法解决,什么时候说过要休掉了?如果不是小白小题大做,这事何故闹到这个地步?     不过,既然都摊开来说了,我不表态也是不可能的。     我转身冲小紫说道:“把你的剑借我用用。”     小紫一脸疑惑,可是还是变化出了他那把通体莹紫的剑递给了我。我在手里掂了掂,又细细感受了一番,这柄剑灵性十足,虽不能和琼玉相比,但也算是上品。     我一甩手,将剑抛落至在冥月身前,对他说道:“你如果拿起这把剑,打败小白的话,待我归位后,除去你青冥帝君的封号,贬为普通上神,同时封日炎为圣君,与我并尊,同居忘忧宫。你可愿意?”     冥月盯着眼前的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现在的状态,很是担心。我这样做,无非是想让他可以重新拿起剑,重现往日风姿,同时也算是惩罚了他,赌了悠悠众口,又定下了日炎不可动摇的至高地位以弥补我的愧疚之情,一举数得。就是不知道冥月能不能体谅我的难处,接受这样的安排。     虽说,这样一来,他几乎是无名无份,彻彻底底的做小了。不过,他有我的爱,比什么都强。再说日后,我一定会另想办法让他重回原位的,眼前这样决定,只是一种迂回的策略。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抬头来看我一眼,好看懂我眼中的复杂含义,可他似乎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盯着眼前斜插在地上的剑身,半天动也不动。     我正焦心,小白突然冷冷哼了一声道:“打败我?恐怕就算是我有意放水,他都无意和我一战吧!”     谁知小白话音刚落,我便察觉到了天气的异常。     此时正是正午,却像是有谁突然调快了时间的进度,天空中白驹过隙,转瞬便从艳阳当天变为日暮西山,紧接着,漫天繁星闪耀,一轮皎洁的明月升起,无尽月华尽数落在了冥月的身上,他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复原,原本萎靡的气息也开始迅速增长。一股冷清高贵的气质在他身上重现,他终于伸出手去拔出了地上的剑,同时站起了身,他周身清寒的剑意环绕,凛然迫向小白,眼中的风华却一如记忆中那般潋滟,浮天无岸。     我看着在月华之下站的笔直,一如朗月清辉般的冥月,使劲闭了闭眼睛,强压回汹涌的泪意。     这才是真正的月祭,这才是我爱上的那个男人。     耳边似乎响起了两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我瞄了眼边上嘴巴大张,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的芝芝和小紫,再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小白,彻底放下心来。     世间传说三大神祭已经证道成神,拥有神格,是永恒不死的。虽说并不完全正确,但也**不离十了。     当初我册封三大神祭之时,根据体质传给了他们三个我从三千世界搜罗来的极品功法,我掌控着至高无上的虚无之力,而他们则可以分别掌控日、月、星之星辰之力。而冥月身为月祭,早就已经修炼到,可以沟通月灵,引月华之力灌体的层次。他现在身上的伤势大部分都是皮肉伤,小白虽然愤怒,但还是手下留了分寸,故而,强大的月华之力完全可以即刻修复冥月身上的伤势,还可以助他的修为恢复。     看着他的气息不断的在攀升,我欣慰的同时也很是愤愤,如果他一直处于全盛时期,如何能叫别人从背后偷袭得手?他既不能使剑,那极有可能连我传他的这月华修炼之法也荒废了万年了吧。     我不知冥月背后那一道伤痕是什么兵器所伤,但如果是当初的那个冥月,他倾尽全力之下,就算是日炎和星耀联手,也不一定能够将他逼入绝境。更别提给他留下那种伤痕,他虽不敌,却可以很好的守住。我记得之前关心则乱,担心他行走三界,会有意外,故而送给过他很多极品防护的法器。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走之前以为我考虑的很充分了,却不曾想,人心原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冥月心中我意料之外的悔恨和不甘足矣摧毁一切,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自己。     月华之下气势终于升至顶点的冥月,收拾起了所有的狼狈、懊悔和萎靡,他骨子里的清高孤傲丝毫不加掩饰的泛了上来,剑尖斜斜的冲小白行了个剑客的全礼,扬声道:“请!”           番外光之殇(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在我看见她之前,我已经在这片光的世界中呆了许久。静静的看着时间流逝,看着大地上出现山川河流,飞禽走兽。     我的世界是无色的,我的心情也是静止的。     直到我看见了她,才第一次明白,原来光有七种色彩,人也是可以有七情六欲的。     她说我和她一样,是“人”。     她说做“人”很好,很有趣。     她说我是罕见的光明之体。     她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日炎。     虽然,我并不是人,而是天地初生之时,创世神身死道消后,新生大道的衍生之灵。     我也并不是什么光明之体,只是拥有着世上最为纯粹的大道之力。     我没有名字,我想,我也许只是这世上生灵虔诚膜拜的创世之神的一缕未灭的残念而已。     但是,看到她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既然她相信的事情会让她高兴,那就这样让她一直相信下去,也挺好。     叫日炎吗?她既然为我取了名字,就等于许了我另外一个人生,一个属于日炎的开始。     我的心里不再空荡,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当我点头同意跟她离开时,她笑得极为灿烂,那一刻,让我觉得周围的光海全部都黯然失色,而我生平也懂得了第一种情绪,叫高兴。     我跟随着她,离开了我的诞生之地,修习她教给我的功法,为她净化她修炼时不慎吸入的浊气,缓解她因吞噬造成的不适。     我陪着她周游世界,陪着她走过四季更迭,日出日落。     每当她靠在我怀中沉沉睡去时,我看着她甜美的睡颜,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我想我愿意一直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我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事情,哪怕违背了我诞生的初衷。     而我诞生的初衷,在我越来越贪恋环抱着她入睡的感觉后,渐渐的被我遗忘。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陪着她或收服、或灭杀各洪荒种族,击败其他强敌,一步步的走到了世界的最巅峰。     而当她站在莲河天的至高处,接受众生朝拜之时,我立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踌躇满志的笑容,我想我应该是高兴的。却无法忽略,她用那种眼神看向那个人时心中的异样感觉。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     我只记得,有一天,她急匆匆的奔来请求我帮她一件事,而那件事,竟然是救一个人,一个在上古神族翼族和幽族争斗中存活下来的幽族少主,一个叫冥月的男人。     我对于她的这个请求很是诧异,因为她虽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是极其懒惰的一个人,花大力气救人的事,她通常会嫌麻烦。在她看来,那些死掉的人,灵魂是不灭的,全部可以再次以全新的面貌获得重生,死亡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是对的,死去的灵魂在冥冥天道的牵扯下,会重入轮回,得到重生。而她所掌控的虚无之力正有着牵引灵魂的妙用,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和造诣,无人能及。只要她想,牵引那些死去转生的人的灵魂,重回天道,经过天道纯净之力的洗礼,其实可以获得更加高等级的生命形态。因为,这世间的生命,就像是天道的孩子,对于她的牵引和请求,天道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这次,她居然愿意花大力气,从天道的手中抢人。     我见到了那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平静异常却又冷清孤傲的男人。     “你受了极重的伤,快要死了,不过,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罢了,你有何心愿未了?”我淡淡的问道。     “心愿?”他嗤笑了一声,“这场大战,让我的仇人和亲人都死光了,我还能有什么心愿?”     “自然是可以有的,比如:继续活下去;比如: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难道不能不在那一人之下吗?”他笑的咳出了血,满眼的都是不屑和嘲讽。     “不能。我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是死亡还是继续活下去,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必须向圣母效忠。”     我不明白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我一直很奇怪,人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多种复杂的情绪,我觉得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说到底,这世上看不透的人有几人可以抵御继续活下去的诱惑?他再是不甘,再是不屑,还是选择了继续活下去。     我将他的伤势完全治好,甚至重新为他洗精伐髓,使他更适合修炼月华之力,因为我知道她还缺一个月祭。     她想要达到的东西,我都会为她实现。比如,划分三界,比如打造莲河天,又比如使眼前这个男人成为月祭。     那时,我想,就算她突然对这个男人感兴趣,那又如何,我的位置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可惜的是,我当时还不知道自欺欺人这个词的意思,也不知道应该将危险掐灭在萌芽时期。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这个叫冥月的男人死的看起来非常的正常,而我亦是看上去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那个男人痴缠在一起,我看不懂她看向他的眼神,她眼神中的情感是那样的浓烈,那样的不顾一切。他越是拒绝,越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我知道,她看上的东西,永远都是不顾一切代价的要拿到手。她那种执着也曾经用在我身上。只是,又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我的心开始不再平静,似乎有种异样的情绪在翻滚,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帮她实现了她想要实现的愿望,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很高兴,只是,这次我为什么不再感到高兴?     也许,我天生对各种情感反应迟钝,过了好久,我都没有想明白,我究竟是怎么了。     终于有一天,她兴冲冲的跑来对我宣告道:“我得到他了,我终于得到他了。”     我仍旧如往常一样冲她微笑,只是这次,却觉得嘴中发苦,我看着她娇艳的脸庞,害羞带臊的神情,浑身散发着陌生的小女人的气息,第一次有了想要解开极致之力封印的冲动。     这世间先有了光,才有了一切,恰到好处的光,能够促进万物的生长,而极致之光,带来的却是毁灭。     我想要毁掉那个让她改变的人。     可她皱着眉头扑进我怀中,娇羞的说着:“日炎,我浑身都痛,我好难过,他一点都不温柔。”     我抱着她,又神奇的平静了下来。无论如何,她还是喜欢我的吧,我对她来讲还是极为亲密的人吧,否则,她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日子又这样的继续过了下去,每当她感到不适的时候,还是会来找我,在我的臂弯中入睡。可是,我却觉得光在渐渐的失去色彩。我觉得,我该回去一趟了。天下已定,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我,该回去好好想想,我是不是该离开她了?     我在那片光海中躺了许久,却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平静。我身在此处,心却飞到了她的身边,我一直在担心,她会不会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她会不会又太粗心,在突破空间壁障的时候,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黏上了?那些空间壁障中,残留着很多空间移位破碎时,卷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她一向是浑不在意,总是大大咧咧的。就算是她现在的实力已经稳冠三界,但是她总那样毛躁,迟早会出事。     而且,我总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我再也呆不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我想念她,想再次拥她入怀,就算她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想起我,但是她起码还是需要我的。我不能在她需要我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如果那个男人能让她更加的幸福快乐,那又有什么,我就当送她个玩具,她只要高兴,我还计较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急如焚。     我没有找到她,却看到那个男人跪在地上神情木然的样子,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愤怒。     我无可遏制的一脚踹倒了那个男人,质问道:“她人呢?我把她交给你,你把她弄哪去了?”     “对不起……我们只是吵架,我不知道她会那么决绝,我只是一时生气,和她吵架而已,只是吵架,我只是一时生气,我不是有意要伤她的,我气糊涂了,我不知道她会那样做,对不起……”     那样做?哪样做?     我强忍着心头什么要碎裂的感觉,催动了我最强的力量,在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四处寻找她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她死了。她不在了。     这个认知,让我再也压制不住胸口的不适,当有什么火热的东西从我嘴中不断涌出之时,我终于明白,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远比我以为的还要重要。     她就是我的光彩,是我作为日炎存在的全部意义。     可是,我现在才弄明白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我放过了那个同样生不如死的男人,同时也阻止了要杀掉他的星耀,我对星耀说,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是啊,我一定要让他比我痛苦千倍万倍,受尽这世上最残酷的折磨,才能稍稍抵消我心中的恨。     我浑浑噩噩的躺了许久,再次重新清醒过来时,却发现太阳照常升起,世上人们继续着平凡的生活,她最爱的神莲依旧开的那么绚烂,莲上河之神光依旧氤氲变换。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死了,而这些她曾经喜欢过的东西却可以继续存留?如果,我将这一切送去陪她,她会不会高兴?     我解开了毁灭之力的封印,创世神可以创造这个世界,我亦可以毁灭掉。我不想她孤单寂寞,就让我送那个男人还有她喜欢的一切去陪她。     可当我用神念并入天道,想要发动极致之光摧毁一切时,却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无处不在。     她在……守护这个世界。     原来,她竟然在死亡前一刻,将自己所有的神力都化入了天地吗?原来,她竟然死了也要庇佑她喜欢的一切吗?原来,她是这样爱着这片天地吗?     我摸着被泪水浸满的脸,第一次了解到,原来,我也可以像个凡人一样痛哭流涕。     那天我的落霞宫一片狼藉,我记得她说过,她最喜欢窝在我怀里看落霞满天。可现在,没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有落霞满天?我将这落霞宫布置的再美,又有何意义?     我踩着一地碎片,遥看莲河流淌,想对她说:我原来不仅可以高兴,也可以生气,我会伤心,会难过,我居然还会情绪失控,我是不是更像个人了呢?你知道了会不会为我高兴?     “日炎,我想我有办法能让她回来,我族中有上古流传的招魂阵,我想要试一试,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回头看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害她失去一切的男人,强压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这章字数给力,又是意外的番外,求收藏~,后续更精彩!)     另祝好友大作终于在我们的逼迫下上架,嘿嘿。[bookid==《秦青楼》]           番外光之殇(二)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说,他可以找到她离散的魂魄,使她重生。他没有把握,皆因前路困难重重,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不会放弃,他请求我的谅解和支持。     我不知道,冥月是为了继续活下去才这样说,还是他真的有办法能够让她重生。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因为我模糊感觉到,也许她真的有可能回来,我曾经听她讲过,她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世界,如果有机会,她想去那个世界做一回人。     那我就当,她只是出门玩去了,等她玩的高兴了,自然就会回来。     星耀被我派去镇守东天,因为既然她爱这个世界,那么,东天的那条空间裂缝就要好好镇守,在冥月将上古招魂阵布成之前,都不能有什么外来的因素影响气运。对外却做成了星耀和我意见不合,远遁东天的迹象。     我想,我不仅懂得了人的情绪,还变得会故布疑阵了。在做人方面,我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进步?     冥月表面上身为青冥帝君,却在暗中化名缇兰行走三界,收集布阵所需材料。     我看着他将她所赠之剑丢进了??垣涧,从此不再用剑;看着他以身压制荒火,又放任伤势恶化;看着他每年去领九道天雷之刑,修为不增反退;看着他为了布阵之便,压制月华之力,修炼幽冥鬼力;看着他神力、鬼气冲突,痛苦辗转……     我心中隐隐有些快意,哼,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赎罪了吗?你悔恨愧疚最好了,什么刑罚也抵不过你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责罚。     随你怎么折腾自己,但你只要继续活着就好了,因为,如果她回来了,问我要你,我却给不出来,该怎么办?她也许会难过。所以,你只要活着就够了,至于其他,都不是我所关心的。     我只有在他生死一线之时才出手相救,在他会出现无法逆转的鬼化时,才稍稍替他压制一下。因为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一切虽然艰难,但是在冥月的坚持下,还是完成了九成,只剩下最后一件重要的材料,在那新晋的擎苍鬼帝手中,冥月应该是和那鬼帝达成了某种交易。     冥月很兴奋的告诉我,他马上就可以拿到最后所需的材料,他就快要成功了,他说,她快要回来了。     我觉得很是高兴,这男人虽然可恶,但总算做了件让我觉得高兴的事情。在这最后的关头,我绝不允许出现丝毫的意外。冥月和擎苍鬼帝交易的那天晚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回想起了有一次远远看到那擎苍鬼帝看向冥月的眼神。     那种眼神……     我连忙赶了过去,可是还是去的有点迟。     冥月已经被擎苍鬼帝制住,不着寸缕、四肢大张的绑在了床上。而那鬼帝用手放肆的在冥月身上游走,边着迷的欣赏着,边赞道:“没想到,这张面具下藏着的是如此俊美的容颜,而这玄色衣衫下,居然是这样一具让人疯狂的身子,真是肤如凝脂,让人爱不释手。这幽冥绝顶春毒的滋味如何?你现在还能强忍,过一会,就会求我上你,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但你求我时,想必你也是第一次,我定会怜香惜玉的。”     混账!     我顿时大怒。那个男人不论是死还是活,都是她的,任何人也休想染指。这种事情,我虽然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那是只有她和他才可以做的事情。这个男人,从头到脚,连每根头发都绝不容许其他人动一根手指头。     我一剑过去,就砍掉了那鬼帝在冥月身上乱摸的手,同时脱下外衫盖到冥月身上。     “圣母的人,你也敢碰?”我冷哼了一声,又顺手挖掉了那鬼帝的眼睛,他那两只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自然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     我带走了满身大汗,颤抖不止的冥月,却留下了那鬼帝一条命。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总觉得,那鬼帝活着,会让冥月更加难受。那就先让那鬼帝再活一阵子,也让冥月狠狠难受一下。     可我低估了那鬼帝下的春毒的效果。     看着周身泛起了不正常的粉红,无意识直往我身上蹭的冥月,我有些困扰。     净化鬼气我很拿手,可要如何给他解这种毒,我却是不懂。     在世间这些年,也听起过别人讲起**如何如何,可我却从来没有那方面的需要,故而也不懂得,要如何解决那方面的需要。     我往冥月的身体里送入一丝大道神力,暂时将那毒压制了一下,问道:“告诉我,该如何解这毒?”     冥月从**中清醒过来后,很快搞明白他现在的境地,他颤抖着问道:“他最后可有……?”     我被他问的顿了一顿,不知道是不是要打击他一下。可我的沉默,让他浑身更加的颤抖起来,眼中的绝望看的我心惊。     果然,他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会有一丝的机会求得青莲的原谅,可现在,我再也没有继续陪伴她的资格了,杀掉我……”     “杀掉你,谁来将那阵法完成?”     “那阵法已经完成了,只需要以数万强大的神魂祭入其中便可自发运转,神魂我已经收集好了,在忘忧宫中用神力镇着,下面的步骤,不再需要我了……”     我又沉默了下来,看着他眼中一片绝望的死寂,却在药物作用下呼吸紊乱,满面潮红的样子,觉得这次的惩罚真的是有些过分了。既然,他已经完成了那阵法,青莲回归指日可待,我便宽恕他一次罢了。     “他没有动你,碰过你身子的手被我砍掉了,看过你身子的眼睛也被我挖掉了。不要担心了。”     “谢……谢。”冥月眼中似乎因为我的话凝聚了些光彩。     “该如何解这毒?”我又问道。     他闭着眼睛颤抖着,却不语。     “我帮你叫你个宫婢来照顾你吧。”我将他丢下,起身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急促的喘息着说道:“不,我不想再背叛青莲,求你了。”     “那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办?”我觉得他是在逞能。     “将我丢在这里……,你在四处布起结界,等药性过去前,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我看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却不明白他的痛苦,我想这种毒,忍忍就过去了吧。但我知道,他现在的样子的确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他是她的东西,也是谁都碰不得的。     于是我筑起了结界,在外面守着。     可我听着他压抑痛苦的呻吟,听到他一声声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我还是没能忍住,去问了青一,中了春毒会怎样。     青一含蓄的答道:“中春毒者,必须与人交合才能化解,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解毒,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影响。”     “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我追问道。     “轻则身体功能全废,重则根基全毁。”青一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相告。她的眼神中全是疑惑,想必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吧。可能她也不相信,我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可我的确是不知道。我从不懂何谓**。     我折了回去,看着冥月陷在药物产生的**中,不能自制,将浑身上下抓出了一道道的口子。我看着他无意识的自渎,看着他完美的身体上布满了点点汗水,那样子的确是极为诱惑,难道就是那种模样吸引了青莲吗?     我第一次对何谓**产生了兴趣。     青莲一直以为我清心寡欲,我想,用清心寡欲来形容我并不贴切,我是彻头彻尾的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丝毫的**。     我的确不懂得该如何解春毒,但是我却懂得该如何将这种毒引到自己身上,我并不是要解救冥月,我只是想知道什么叫做**。     毒性全部都转移到我身上后,冥月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我一直将他安顿好,都不明白,这毒有什么大不了,居然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变成那幅样子。     可当我回到落霞宫后,体内突然产生的异样,让我站立不稳,靠在了柱子上。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浑身发烫,全身的肌肤都敏感到了极点。最糟糕的是,体内的毁灭之力也开始躁动。     我在我还能控制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莲河天。     我倒在了我出生之地的光海中,第一次意识混乱。     我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之前沉眠了十几万年的**,喘息不止。原来,这个东西不只是个摆设吗?原来,这就叫**。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是浑身**的。她红着脸给我穿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衫。我以为,她喜欢看我穿衣服的样子。     可如果,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色诱与她,那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此后的日子里,我有那么多次的机会,我却从没有过更进一步的动作。我和她之间的那种相处模式,可以说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突然恨起自己,恨自己在这方面的残缺。我拥有着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却独独缺失了爱人的能力。           番外光之殇(三)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在那春毒的作用下,第一次用手发泄出了浓浓的**。     “青莲……”当这个名字同时脱口而出后,我终于明白了,我对她的感情是爱情,我爱她,我想要她,想要和她融为一体。而我却放任她投进了其他男人的怀抱,这么多年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认知让我的世界开始坍塌。     那天的光海第一次光影激射,波澜涌动,散逸而出的戾气摧毁了周遭的一切。     那天,我终于懂得何谓**,懂得了何谓嫉妒,也懂得了何谓爱情。可以说,我终于向成为人的道路上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可是天大的嘲讽也随之而来,在我好不容易迈出了那一步后,却又因为深刻理解了爱情的含义而要收回那一步。     我迈出那一步,是因为爱,我收回那一步,也是因为爱。     我觉得命运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或者是在惩罚我忘记了我诞生的初衷。     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痛苦,那种与爱失之交臂、求而不得的痛苦撕心裂肺。     我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毁灭之力的全面爆发。     我终于想起,我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在这世界污浊一片之时,将一切毁灭,将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她一直以为幽冥不稳才是这世界最大的问题,她却不知道,我的毁灭之力才是她该担心的最大的问题。难道,我要从她的亲人朋友,变成她惧怕的敌人吗?     “日炎!日炎!”     毁灭之力的迸发让我神智不清,隐约中感受到冥月在光海外徘徊,他想要进来,却被暴虐的光之能量所阻,只得在外面高声叫我的名字。     是啊,我是日炎,日炎还没有死,毁灭之神怎么能出现呢。     “我成功了,日炎,青莲的神魂顺利转世了,现在降生在凡间一个国家,是位公主,你听到了没有?日炎!”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希望,有青莲,就有希望,毁灭之神的出现之日还远远未到。我要活下去,作为日炎活下去。再去看她一眼,再将她抱入怀中一次,如果可能,我想要亲吻她一次,告诉她我爱他,我有多么的爱她……     至于毁灭……,如果我的使命是一定要毁灭什么的话,那就毁灭我自己好了。     我吃力的收拢全身的毁灭之力,身体却被失控的力量冲击的千疮百孔。剧痛传来,让我的神智渐渐清醒,我放开了光海的禁制,放冥月进来。     我不后悔将他所中的春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也许还要许久许久,或者永远都不会懂得**的滋味,也不会弄明白,我是那样的爱着青莲。     我知道,冥月有九转莲丹,那个青莲亲自研制的疗伤圣药。我以前从来不需要那个东西,而现在,为了让日炎继续存在下去,我需要那个东西。     冥月进来后看到一身鲜血的我,惊呆了。     我吃力的冲他道:“九转莲丹。”     冥月立即清醒过来,连忙掏出九转莲丹,小心的喂我服下了两粒。我虽然觉得两粒有些浪费,但是为了尽快恢复,多一颗就更保险。     我闭着眼睛吸收药力,周身的伤势快速复原,毁灭之力也被我重新收拢在身体里,却意外的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我诧异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冥月耸动着肩膀,泪流满面,一滴滴的洒落在我身上。     “你这是……”他难道,在为我流泪吗?除了青莲,这世间,还会有人为我流泪吗?     “日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将我体内的春毒转到了你自己身上是吗?你这一身的伤,是因为解毒造成的吗?”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青莲,我不希望她回来了,而你却被毁掉了,我要给她一个完整的你。”     “对不起,我以前总是吃你的醋,跟青莲闹别扭,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并不关心你如何对我,青莲爱着你,你让她幸福就好。”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并不是要照顾你,我只是替青莲守着她的幸福。”     “我知道了。”     我闭上眼,不理他,专心恢复身体。可他却将我抱了起来,我无力反抗只得怒道:“放下我,你要做什么?”     “带你回去,照顾你。”     “我在这里会恢复的更快。”我冷冷答道。     “那好。”他闻言轻轻将我放下,脱下外衫叠成个枕头,垫到了我的头下,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各种疗伤用的药,开始清理我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你在做什么?”我很是不悦,我是需要九转莲丹才放他进来,他居然得寸进尺了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以为我们两个的关系很亲近吗?     “照顾因我受伤的朋友。”他动作不停,异常冷静的答道。     “朋友?”     “其实我认为,我们是亲人,不过也许你并不接受,但是我们至少是朋友。”他异常的坚持。     朋友?他居然认为我们是朋友?真是荒唐!我不明白究竟是哪件事能让他得出这个结论?或者,他认为我救了他许多次,所以我们就是朋友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认可的这个朋友却在后悔当初救了他,后悔没有让他从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冲他笑了笑。突然有所觉悟,我可能是这个世上,最表里不一的人。原来,我天生就是演戏的高手。     从一开始我就在演戏,一直在扮演日炎的角色,我欺骗了青莲,欺骗了所有的人。我原本就没有资格获得爱情,因为日炎是虚假的,虚假的东西怎么值得别人来爱呢?     我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我却觉得身体里作为人的一部分在慢慢的死亡。     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我知道,终有一天,日炎会完全消失,这幅身体也会重回大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有时间看着青莲成长起来,重回巅峰的。我要尽我全部的力量帮她重新拿回一切,看样子,冥月一颗心已经全部都在她身上了,这次应该会很幸福的吧。希望,在日炎完全消失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伤势稍微好了一点后,我任由冥月将我抱回了落霞宫,任由他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会冲他微笑表示感谢。我继续扮演着温和有礼的日祭的角色,虽说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懂得的种种属于人的情绪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但我那么会演戏,继续装下去又有什么难的。     我将毁灭之力重新压制后,冥月带我去看了转世后的青莲。     小小的青莲公主很可爱,居然还会调皮捣蛋。我看着她偷偷的摸进皇帝的御书房,偷偷的在每章奏折上都画上了一朵莲花,终于觉得,属于日炎的那部分像是活过来一些。     冥月见我高兴,像是松了口气。我对于他如此关心我很是诧异,但是这也是好事不是吗,他不会再因为我的存在而和青莲怄气了,我可以存在的更加心安理得。     我知道我不应该插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让我再自私这一回,我只想再多陪陪青莲。     我和冥月经常去偷偷看她,看着她渐渐长大,直到等到了相见的那一天。因为她十六岁了,她可以嫁人了。     我们早早就等在青莲的必经之路上,我可以看得出冥月很是紧张,他的手不停地松开又握紧,脸上的表情也异常的僵硬。     “你这样子是想吓到她吗?”我不由得笑道。     “日炎,你说,她现在不记得我了,会不会答应嫁给我?”     “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原谅我。”     “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气消了,自然会原谅你的。”     “嗯。”     我听得出冥月的底气不足。毕竟,现在的青莲是一个全新的青莲,她改变了不少,这次相隔万年的重逢究竟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冥月过于紧张了,居然僵硬着说出了“既然你的名字中同有一个‘青’字,既然本帝正要封后,巧遇既是有缘,本帝的新后就你吧。”这句蠢话。我看到原本见到我们很是诧异的青莲眼中迅速升起了不屑与怒火,就知道冥月这个笨蛋搞砸了。我连忙上前道:“日炎恭贺帝君寻得帝后。”来试图转移青莲的注意力。     我是轻松的成功转移了青莲的注意力,可青莲呆呆的看着我,那幅有些困惑又有些痴迷的样子不由得让我也紧张了起来。     难道,转世后的青莲忘记了冥月却还记得我?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一向讨厌的月色居然也可以那么的美。     冥月对于搞砸这次见面很是懊丧。我随口安慰了他两句,然后将有些魂不守舍的青莲送回了伊国的皇宫。     我表明了身份,表明了来意,转交了青冥帝君的聘礼。小小的凡人国家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不满,青莲嫁去莲河天的日子很顺利的就敲定了。     我看着欲言又止数次的青莲微笑,在心里对她说:我期待着可以再次抱着你看落霞满天,那一天不会很远了。     为了让青莲尽早回归莲河天,冥月从莲河中取出神树的种子,带往下界,想要助青莲快速复原。     我很想一同前去,可冥月居然让我帮忙看住那个听说冥月要娶帝后就匆匆赶来赖着不走的什么公主。我的心中极为不满,冥月可真会惹桃花,不仅不分男女,一朵两朵还全部来自幽冥。     我体内的毁灭之力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想:等青莲的实力恢复的差不多后,我就可以找个理由,将幽冥这个巨大的隐患彻底拔除。我也算完成了我的一部分使命。这样,日炎存在的时间是不是会更长久一些?     荒火异动那天,我很是欣慰,那说明青莲终于迈出了重回巅峰的第一步,离我期待的那一天又更近了一些。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情绪起落的大了些,我在帮冥月压制荒火时渡给他的修为又过多了些,体内的毁灭之力居然毫无征兆的暴动,让我措手不及。     当我重新清醒过来后,悲哀的发现,也许我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少的多。     我不顾身体的伤势,也不管那什么公主,立即赶去了伊国。我迫切的想要见到青莲,我再也等不起,从现在开始,我想要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我终于又见到了青莲,可等待我的居然是她猜疑和责骂。她双眼泛红的狠狠揪住了我的头发,她之前从未曾那样对待过我,她眼中的怒火让我心惊。可我惊得却不是她误会了我和冥月断袖,而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一直在欺骗她,她的反应会不会比这次还要剧烈百倍、千倍?     我不敢想,我很害怕。     我抱着如往常般扎在我怀中沉沉睡去的青莲,茫然失措。     我要怎么办?坦白?还是继续装下去?     我心神大受震动,使我为冥月解毒那次造成的伤势又再次复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该如何选择?     我原本以为,在我的帮助下,青莲的恢复可以很顺利,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看着她嫁给她最爱的男人,看着她重回巅峰,看着她幸福的生活。     可命运,偏偏提前拿走了我的时间。     而命运对于我的捉弄,似乎也并不是到此为止。     当青莲皱着眉头拉着我的手按在她的腹部,说“那把通体血红的剑狠狠刺中了我这儿,很痛。”的时候,当我发现了她居然不惜给自己刻下损伤神魂的封印也要封闭记忆的时候,当我随她入了回忆之境,发现她居然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时候,种种悔恨、懊恼、心痛、自责、愤怒等极端情绪要将我淹没。     我一直在她身边,居然让她受到了如此的伤害!日炎为何存在?日炎为了守护青莲而存在。以前的日炎不懂得情爱,更是没有守护好青莲。现在的日炎终于懂得了情爱,又怎么能够就轻易的放弃,留下青莲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说过,要让她幸福。而我,可以给她幸福。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深夜加更,字数给力,头晕眼花打滚求收藏~,)           【055】圆满与不圆满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的剑术是为杀人而存在的,他不喜欢花哨的架子,讲究一击必中,擅长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刁钻的角度进攻。小白的鞭法则变化无常,时而迅疾无迹,时而雷霆万钧,两人初一接触,便已经鞭影翻飞,剑花散落,身影交错飞舞。周围散落的残枝落叶被他们激斗产生的气流卷起,漫天漫地飘散。     我目前实力未到,故而看的眼花缭乱,但我根据往日的经验判断,小白虽已使出全力,但绝不是认真了的冥月的对手。     冥月已经位居月祭之位足足九万余年,更是上古神族幽族的后裔,我此番逼他出手,他心中说不定都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辈。可不管他怎么想,我都需要他胜这一场。如果小白只认拳头大的姐夫,那么,武力是解决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     不出意料,没一会,小白就被冥月压制的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只能舞动长鞭密密的护住周身,败局已定。我松了口气,但目前冥月虽然攻势凌厉,但我知道小白若是一心防守,这架还要再打一会。精彩虽然精彩,芝芝和小紫也看得入神,但我可没工夫慢悠悠的欣赏下去,还是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要紧。     我揉了揉酸痛的后腰,又捶了捶腿,再皱了皱眉头,用适当的音量抱怨了句:“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我浑身都痛。”话音未落,紫色的剑芒大涨,将小白整个儿拢了进去。小白一时手忙脚乱,不一会就被逼迫的露出了破绽,被冥月一剑穿透防护,将剑尖抵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宾果,战斗结束!我心情大好,轻移莲步走过去,牵着小白的手道:“好弟弟,我休掉谁都不能休掉日炎,你说是不是?日炎对姐姐我来讲非常非常的重要,你看,冥月不是用行动告诉你他也不同意休掉日炎吗,好啦,事情过去就算了,误会一场,你们就当是不打不相交,彼此重新认识一番。以后别对你姐夫没大没小的,知道吗。”     谁想小白嘴一瘪,豆大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     我登时头变成两个大,将刚才那番话又在心里过了一番,没觉得哪句能惹的小白给我掉金豆子啊。难道最后一句说太重了?     我连忙揽住小白道:“姐姐的意思是,你姐夫好歹现在也是青冥帝君之尊不是,你总要给他留些面子啊。他做错了事,欺负姐姐了,你帮姐姐出头,姐姐非常高兴,可他已经认错了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姐姐这次受伤完全是姐姐大意了,你也知道你姐夫身上有伤,这事不能全怪他是不是?别哭,别哭啊。”     “姐,他欺负我!”小白泪珠子转了转,终于还是没有流下来,却一头扎进了我怀里,说出了这一句类似告状,类似撒娇的话。     我回头看了看面露苦笑的冥月,很是无奈,只得拍着小白道:“那你说,你想要怎么办呢?”     “我不服气!我要闭关,姐你把你之前那套出神入化的鞭法传我,出来后我再来挑战他!如果还不敌,我再闭关,再挑战他,直到我把他打趴下为止!”小白挥着拳头叫道。     小白这是想要演绎一番屡战屡败,或者是想展现一番屡败屡战的勇气?     “那你怎么不去挑战日炎?”我很是奇怪的问道。     没想到小白居然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说道:“还是不要了,我还想活的久一点。”     我重重的扶额,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捡到这么一个奇葩弟弟,同时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认为冥月会比日炎更好对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我想起日炎日渐浓郁的金色眼瞳,和那一头光影交织的头发,心中又泛起了隐隐的不安,但很快又被我强行忽略掉了。那是日炎,日炎从不让我担心,办事也一向有分寸的很,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就算是全世界都欺骗了我,相信日炎也是不会欺骗我的。     我抵不过小白的纠缠,将自己的《魅影鞭法》拓印在玉阙上,给了小白一份,又给了小紫一份,央不过芝芝可怜巴巴的眼神,又从记忆中搜寻出一套极品枪法送给了芝芝,三人都急不可耐的各自寻安静之处参悟去了,这场闹剧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我看着重现当年神韵的冥月,心下略微安定了一些。可有些话,昨晚没来得及说,现在,一定要说了。     “青一,你安排人手帮小白恢复这山谷原貌,再从莲河天上移植些珍稀的花草下来,我挺喜欢这儿,以后就当在人间的一处落脚地吧。”     “婢子领命。”     我刚支开了青一,就感觉到一具温暖熟悉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冥月伸出双臂紧紧将我环住,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说道:“谢谢你肯原谅我,青莲。”     我拉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有些事我既然已经决定让它过去,就不会再咬着不放。倒是你,你原谅了你自己没有?我不希望看到一个陷在过去的痛苦中,萎靡不振的你。”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了。刚才我想得很明白,我伤了你,故而我不能再用剑,但是,为了更好的爱你,守护得来不易的爱,我亦可以再次拿起剑。我爱你,青莲,我会让自己更加配的上你。”     “矮油,”我忍不住笑道,“现在貌似配不上你的是我吧,我是个凡人,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身材嘛,也马马虎虎,不能算前凸后翘,我现在不仅要嫁给你,还霸着日炎,全天下不知道多少女子要扎我的小人呢。”     “青莲……”冥月将我重新收拢在怀中,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幸运,可以再次拥有你。你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其他人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既然给了我机会,我会紧紧抓住,绝不会再放开你。”     “你到是想,如果你敢放开我,我这次定要……定要……”我“定要”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还有什么做法能比上次的做法更决绝,好能拿来威胁冥月的。我心里同时也觉得,我自己不是个一般二般的女子,使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是不是会降低了我那独具一格的格调?     可没想,我还没有将这个“定要”整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具有我独特格调的妙法来,就被冥月一低头狠狠的吻住了。他那种极具掠夺和侵略性的吻法,一会就让我四肢发软,脑袋里一团浆糊,直接就将什么定要之类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冥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我的唇,我都还在晕乎。     “青莲,这次,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陪着你。”     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加上在地球的那三十年再加上上辈子,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嗯。”     “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不冷不热的了,我之前那样对你,其实是因为我在吃醋。”     “啊?”     “是我错了,我不会再吃日炎的醋了。”     原来之前他老那副欠抽的样子对我,是因为吃醋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之前醋过,居然觉得心里还甜滋滋的。以前那些让我伤心的回忆,也退去了灰暗的面纱,变得生动了起来。原来,之前我并不是自作多情啊。这可恶的家伙,隐藏的也忒深了点!     “你真是的,我明明和日炎清清白白的,我和他,更像是兄妹之情呢。”     “可是,日炎像我一样的爱着你呀,青莲。”     “呃……”     “我不会介意的,没有日炎就没有现在的我,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很融洽。”     “你当然不介意,我认识日炎十几万年了,也没见日炎敢像你一样直接扑上来脱我衣服。”我挖了冥月一眼。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青莲……”冥月吻了吻我的手,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我靠进冥月怀中,心情很好。此刻将近傍晚,金霞满天,冥月的眼睛里就像那莲海涛卷,让我的心随着浮动。     能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是一种幸福,我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也莫过于此。只希望此刻的时间可以慢点、再慢点。     “没什么,我爱你。”     “我也爱你。”     许多年后,我曾经回想,如果当时,我追问冥月他到底想说什么,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就有可能有所不同?如果,我将心分给日炎多一点点,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那时的我,完全沉浸在重得爱情的喜悦中,一心想要守卫爱情的坚贞和专一,却忽略了其他对我来说同样重要的东西。     人常说,陷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真是一点没错。那时哪怕我再伶俐一点点呢,日后的悲剧是不是就有可能避免?     我这一世,一直想要求一个圆满,可也许命运本身,永远也无法圆满。     (过节走亲访友,害我没有存稿了,还码到深夜,喜欢这本书的朋友,看在默然码字辛苦的份上,收藏了吧……)           【056】收获时的意外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的妈呀,发了!     当我终于安抚好男人、下属、跟班、哥们等人的情绪,逼着小白下到了位于“伊娃”根部的这个地方时,我真是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了,满眼的都是金子。     这不就是一个蕴含的超级能量的类似须弥芥子的空间嘛!这种空间以前的我遇上都是要两眼放绿光的,这里面的能量非灵力、非仙力也非神力,而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之源,吸收这种力量之源,不仅可以毫无瓶颈的突破,而且用这种能量来重塑纯粹之体,直接就可以成就无上道体。上一世的时候,我曾经见着过一个这种空间,但那时,我的纯粹之体早已修成,只能是用这种能量冲刷了一下,其他的都用来晋级。而这一世,居然好巧不巧的让我在要凝聚纯粹之体的时候遇上这种宝贝,老天果然觉得亏待我了,特意来弥补我的吗?     “哈哈哈!”我激动地仰天大笑。     “姐,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就像个女流氓?真不明白你怎么收服那两个男人的,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君临三界的。”小白估计被我肆无忌惮的暴发户相给震住了,在边上直撇嘴。     “哈哈!我们发了!小白!这回看你姐我出去怎么收拾那群王八蛋!”     “姐你就不能淡定点?这东西我都吸收了这么久了,也就到现在这个水平,还被那耍剑的欺负,你这小身板儿,能吸收到什么啊。”     我懒得跟小白斗嘴,这段时间他再也没喊冥月什么难听的称呼,可也还不肯叫姐夫,都叫那耍剑的,我就当这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凡事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总要慢慢来不是,起码两人之间再也不剑拔弩张,血溅五步的。总算是有进步不是,现在最要紧是赶紧将这宝贝收了。没吃进肚子里,就算是捂在口袋里,天天严密的盯着,也总归是不安心。     我紧紧的贴在那一层似乎像是有生命脉动的淡绿色膜上向里面仔细感受着,我想要先确定这里面到底有多大,以及这里面的能量是否还参杂了其他的异能。     因为伊娃周边的那个山谷如此奇怪,简直像是外星的世界,搞不好这个空间就连接着异世界,还带异世界的纯净生命能量。这种带有异能的力量之源,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吸收。但我们两个,虽说本体是木灵,却是上古洪荒异种,对于吸收能量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更拥有着强大的生命之力,轻易也不会被撑死。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吸收了这种参杂着异世界能量的力量之源会不会受到异能的影响而发生变异。不过,看小白这个试验品就知道了,他不是好好的吗,顶多发色有些怪异,不过这也无妨,就算吸收了这能量会让我变成一头蓝发,那更显得我独一无二不是。至于自己的男人会怎么看,既然他说过了我什么样子都喜欢,那就要说话算话,否则要他好看!     我心中盘算清楚,就伸出了本命神树的根须,缓缓的没入了那层绿色的膜,就像刺穿了一个泡泡一样,泡泡里面蕴含的大量能量顺着我伸入的根须进入树身,我感觉像是吸了一口富含天然负离子的纯氧,浑身毛孔都舒爽的张了开来。我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接着跟小白讲道:“我现在就进去,你再把你的根须扎得深一点,咱俩合伙把这个东西吞了。”     “好!姐你小心一点。”小白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     我带着十分的兴奋,将整个身子缓缓没入了这个能量大宝库。     ――     这是什么?     一道耀眼的光芒自我眼前闪过,我不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都睁不开。     我觉得眼前一片光的海洋,刺目的不得了,就算我闭着眼睛,好像也无法阻隔那种极致的光芒对眼球的刺激,我眼睛涩涩的,就要流出眼泪。     发生了什么?     呃……,好像一开始是我吸收的很欢快,就像饿虎扑食一样,修为也在像坐火箭一样蹭蹭的直往上涨,很快便突破了化神之境,进入了虚无之境。     我修炼的功法只有三重:化神之境、虚无之境、生命至境。每重又分初、中、高三阶。     进入虚无之境后,我的实力便已经堪比上仙,我本以为,这个“宝库”里的能量,只够我进入虚无之境高阶的,然后剩下的留给小白助他冲过最后一步,甚至助他先修炼到生命至境的巅峰层次。可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能量比我之前吸收掉的那一个居然要充沛数倍不止,不仅小白轻松的突破了生命至境,还一直往上提升,我也在重塑纯粹之体的同时跨入了生命至境。可是,后面的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意识天地里那轮太阳突然间耀眼异常,照射到了我的那面秋?f神镜之上,发生了某些异变。     那神镜有着神奇的跨越虚空之力,难道说,在我迈入生命至境之时,神魂重塑发生了意外,被传送到某个奇怪的地方来了?     “这道天际裂缝自天地诞生之际便一直存在至今,除了偶尔散逸些空间乱流之外,并未对世间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尊上为何非要千里迢迢赶来,耗费**力修补呢?”     这个婉约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极为耳熟?那不是星耀的声音吗?     星耀虽说居星祭之位,名为我的下属,实际上却与我有深厚的姐妹情谊。恢复记忆后一直没有见到她,听说她因为我的事情和冥月闹翻了,远遁东天。我的心里一直为当年的草率决定而感到歉疚,此次日炎去东天请她,因路途遥远,本以为还要些时日才能重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了星耀的声音,难道说,那秋?f神镜居然将我直接捣鼓到东天来了?可我眼前这片光又是怎么回事?     这气息有些熟悉,又极为的陌生……     她口中的尊上是谁?她什么时候认了个尊上?     “圣母归位指日可待,我不希望有一点点的疏漏,这道裂缝原本是创世神创世之时遗留的缺憾,本就应由我来弥补。”     这个声音……淡漠之极的语调,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听的我心头一颤。     “可是,尊上您身体未复,现在修复这裂缝,恐怕……”     “不碍的,我体内极致之力已然觉醒,正好借此消耗掉一部分,也方便我继续压制。”     “尊上,您这样,圣母一定会担心的。”     我会担心?我难道认识这个尊上?可听声音,我不认识啊,难道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想起来?     “不要告诉她。”     这句话像是带上些情感,听起来让我觉得熟悉了一些,是谁?难道是……     我怎么那么笨!只有一个人来了东天找星耀。     但是,这不可能!日炎怎么会用这种腔调讲话,他讲起话来一直都是清朗温润的,一定是我弄错了。可这个尊上到底是谁?     “圣母心思缜密,您又随侍左右,她迟早会发现异常的。”     “只要你不多嘴,其他的,我自会应对。”     “星耀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那个伤害了圣母的混蛋!借机处置了他,您不就可以与圣母……”     “住嘴!”     什……么?难道,真的是日炎?     “我唯一想要的,不过是让青莲快乐,我若贪心,她只会左右为难。”     我再也不顾眼前刺目的强光,强行睁开了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这种情况,就好像我十几万年前第一次误入光海时的情况。我急忙将所有的神力凝聚于眼睛,收缩瞳孔,好一会,终于看清了这一片光海中的那个人。(今日算上凌晨码完的那章,是两更了,求个收藏~)           【057】熟悉的陌生人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他就像整个宇宙的中心,亦是我眼前所有光芒的中心,那金色的眼睛,那鼻子,那刀刻般深邃的眉眼,可不就是日炎?可他一头如光焰般无风自动的头发,眼睛里似乎不参杂丝毫情感的冷淡,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地上卑微蝼蚁的眼神,又怎么可能是日炎?     那种眼神,让我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可是尊上,您已经侍奉圣母十多万年了,这次圣母好不容易归来,您却这般退让又是为何?要论感情的深厚,那后来的月祭怎么可能及得上您对圣母的一半?”     “现在重要的是让圣母尽快归位,这次我来叫你回去就是要你帮助冥月剪除对圣母不利的因素,其他的你不用管。”     日炎那淡漠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伤痛,却又恨快的销声匿迹,快的我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尊上!请您善待自己!”     一个身着亮银色阔袖宫装的娇小女子进入了我的视线,那精致的眉眼,周身散发着的?i丽却并不刺目的光芒,正是星耀。可是,此时的她却一脸担忧。     “我说过了,我无碍,星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     日炎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口气和神情,终于略微让我找回了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您身体不适,总应该让圣母知道啊。”星耀还是不死心的在边上劝。     “这并不是伤势,只是力量增长过快,对肉身造成了些许损伤罢了,我已经服食了九转莲丹,好多了。回头,你帮我再找些可以强化肉身的药草,没有大碍的,这都要告诉圣母,你想让圣母笑话我是个娇气的人吗?”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     星耀一脸无奈,却只得闭上了嘴巴。福了一福后,躬身退去。     什么意思?日炎的伤势还没好?他说他解开了压制力量的封印,难道是,他并未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盲目提高力量反而导致肉身无法承受吗?     这个家伙!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那边刚刚让冥月重新振作起来,伤势也大有好转,这边就又一个出状况的,最气人的是居然还想着隐瞒不告诉我。     最讨厌这样的人!以为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可那被处处着想的人知道了后又怎么会高兴?同甘共苦,同甘共苦,难道,我们只能同甘却不能共苦吗?     我知道,日炎是不想让我为他担心,可是,这样瞒着我,叫我情何以堪?     更糟糕的是,日炎居然也会欺瞒我,这个事实让我很是不能接受,一时间,心乱如麻。     看来,星耀虽说名为我的属下,却向日炎效忠很久了吧。“尊上”这个称呼,足矣说明一切。虽说,这并不代表星耀背叛了我,但日炎居然背着我有自己的势力,让我很是震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相信日炎别有用心,我相信他是一心为我的。但是,他背着我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究竟是这万年来一切改变了太多,还是之前的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自己身边的一切?     我突然间觉得很是心灰意冷。以前的我真是目空一切,盲目自大的要命啊。自以为实力超绝,便可以一切尽在掌控,以为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但却从未看清楚过身边的人。     上天是在惩罚我的傲慢吗?     先是叫冥月刺了我一剑,现在又叫我见到了一个陌生的日炎。     我有种冲动,想要冲出去,站到日炎面前,好好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脚却像钉了钉子一样迈不动。有冥月的例子在前,转世了一遭,我不能仍是那么草率,这次一定要好好动动脑子。     我觉得,论看人,我恐怕是这世界上眼睛瞎的最厉害的一个人。像芝芝,在我身边潜伏了十几年,我也没看出她是个妖精。小紫,一身功夫深藏不露,我还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紫薯小弟”,还有卫子期,刻意算计我很多次,我每次都上当。     我将拳头握的死紧,心中五味杂陈。是因为我太笨了,还是他们觉得我像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的确,我自认是比较大度的一个人,其他人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是日炎,日炎是我的底线。     我在心中冷笑,真没想到,重修一回,却有机会将这世界包括自己从头好好重新认识一遍。     我心头发苦,胸肺间有一股莫名愤懑的情绪流转,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可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冥月当初不是背叛我,日炎更不会背叛我,这事还是缓一缓,先缓一缓,我一定要冷静下来,想清楚才行。     在我心神不定的时候,日炎已经开始准备修复这道天际裂缝,他脸上神色也变得肃穆了起来,用手不停的结出一个又一个的复杂玄妙的印结,携带着让我心惊的大道之力打向我眼前的这道光之缝隙。     怪不得小白如此惧怕他,日炎恐怕真的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大道的门槛。     他的那种眼神,可不就是大道之灵俯视苍生的那种眼神吗。     难道,有一天,我将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柔柔笑成眉眼弯弯的日炎吗?     日炎鼻梁直挺高耸,五官深邃,肤色白皙,用地球人的眼光看,比较接近欧罗巴的人种,可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一切线条都会柔和生动起来,眉眼嘴角都会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烦恼都会立即烟消云散。     一直以来,日炎对于我来说无异于一座巍然不倒的高山,是最可靠的依靠。也是我心中的定海神针,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我也相信日炎会一直站在我身边。他承诺过,他总会在的。     可现在……     任他有再高的实力,也无法预料到,我会在神魂重塑之时会受他留下的本源之力牵引,被秋?f神镜传送到这个地方来吧。他一直刻意隐藏的东西就这样像是被命运之手操控般被我知晓。     日炎,你要如何向我解释?     我用沉痛的眼光看着将眼前的裂缝缓慢修复起来的日炎,叹了口气,准备沟通秋?f神镜回去。我打算先回去巩固一下暴增的修为,再静下心来想想该如何处理日炎的这件事。却在即将催动秘法的那一刻,惊讶的看到了日炎的脸颊上裂开了一个微小的口子,一丝赤金色的血液慢慢渗了出来。     我施展到一半的术法不由得一顿,紧接着就看到他的脖颈,他的手上,露在衣服外的大部分皮肤都开始出现细密零碎的裂纹,赤金色的血液也越流越多,甚至他那身月白色的衣服也渐渐被血液浸染。     该死的!     “停下来!”     我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身子一个发力,猛地从即将合拢的裂缝中险险的穿了过去。幸好我已经修成生命至境,否则,以我之前的速度,肯定就被切两半了。     我顾不得擦额头上的冷汗,就冲一脸震惊的日炎怒道:“给我停下来!你聋了吗!你妹的!你刚才差点把我劈成两半!”     “青……莲?”     “正是老娘,你疯了?快给我停下施法!”     我看着日炎的身上继续增多增大的裂口和满眼赤金色的血液,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口不择言直想破口大骂。     “这术法一旦施行,就停不下来。”     日炎苦笑了一下,却仍旧保持着结印的姿势,源源不断的向那裂缝输出神力。     “魂淡!”     我大骂了一声,却又不能强行阻断他施法,那样只会让日炎遭受严重的反噬,无奈只得回头瞄了眼那已经完全收拢的裂缝,心中有些后怕。刚才要是再慢一点,真是要变成两截了,好险好险!     “现在那裂缝已经闭拢,你为何还不停下?”     眼看那裂缝已经闭拢,日炎却还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我更加心焦。     “快了,既然封,就要封得结实一点啊,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日炎状似轻松笑道。     我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转瞬就变成了个血人,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想一巴掌扇过去。     我将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恨恨的看着他终于结束了那个冗长复杂的修复之术,然后又从容的使了个我不熟悉的恢复术法,将周身变回了干净清爽的样子,转过身来,有些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微笑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成为了第一个重睹你当年容貌的人呢?”           【058】猜疑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听到日炎的话,看着他眼中清晰浮出的似曾相识的面容,我愣在了当场。     当年的容貌?     是了,我已经重塑纯粹之体,自然而然的便恢复了当年的容貌,那副容貌我顶了十几万年,还是寻回来自在一点。可重塑身体之时,有些迷糊,周身神力又参杂了异世界的能量,不知是否真如当初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我连忙唤出秋?f神镜,往镜中看去。     镜中之人,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不正是自诩为三千世界首席美女的本圣母嘛!可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下,带着诧异神情的,泛着诡异幽蓝色的眼瞳,是我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之前的眼睛是黑色的。用那能量塑体,果然还是出了些幺蛾子。     我收起了神镜,心中有些不踏实。一切都来的过于突然,压根就没时间去好好感受身体的变化,不过现在眼睛看东西好好的,不疼也不痒,管他是什么颜色的呢,这种样子看起来,到更显几分妖艳,还好头发没变成蓝色的,否则就成海魔女了。     我定了定神,看着还在微笑着注视我的日炎,看着他一头让我觉得极是碍眼的金色火焰般的头发,又想起他之前冷漠的眼神和刚才满身是血的样子,心中极是不悦道:“万年不见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忘记我本来的样子,我记得我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日炎的笑容越发深了些,缓缓道:“不过是眼睛颜色有些差异罢了,我到觉得这样看起来更美了。”     不知为什么,听他毫不掩饰的夸赞之词,我觉得面皮一热。随即又在心里嗤笑自己,都是老妖精级别的人了,还害羞个什么劲,难不成转世一遭,还真以为自己是纯情小姑娘了。可就算这样想,被日炎用满含爱意的目光深深注视着,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得啐了一口道:“之前拿我肚兜,现在又公然调戏我,你真是长进的很。”     “肚兜?你说这个?”日炎听了后不以为忤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红缎面上绣着一朵太阳花,鹅黄刺绣滚边的肚兜来,可不正是我不见的那个。     我连忙一把夺了过来,心中很是恼他。我再是没脸没皮,可被他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我的肚兜来,还是让我的脸颊热的更加厉害了。     “万年不见,你真是越发的让我惊诧了,不仅实力突飞猛进的让我惊讶,就连性子也大变了,怎么以前决计做不出的事,现在却做的如此顺当?我真要好好的……”     我话没说完,就生生顿住了。因为,手里的肚兜有些不同寻常。这种感觉……     我低头看着手中泛着淡淡金霞的肚兜,连忙注入了一丝神力,抬头诧异的看着日炎。     “我路上闲来无事,就将这肚兜祭炼成一件防身法宝了,你贴身穿着,上次那种事情断不会再发生了。”     日炎仍是一副淡然笑着的模样,可我却觉得手里的肚兜突然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我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这样一件料子普通,毫无灵性的东西祭炼成一件法宝是多么逆天的一件事情!闲来无事??我看他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或者就是脑子进水了!这种事耗时耗力耗神又极难成功的蠢事,这世上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效仿的。     “你……”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送我这样一件东西,什么意思?     是向我宣告他现在的实力已经高深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了吗?可我刚才已经感受到了,他目前的实力绝对比我全盛时期还要强出一分,我自问不是对手。再拿着祭炼肚兜之事向我炫耀就有些过了,也不像是日炎的作风。     可如果不是用实力来向我示威,他又是什么意思?担心我再次受伤故而送我法宝防身?想要讨我欢心?可防身的极品法宝多得是,送什么不行,他非要大费周章的将我的肚兜祭炼成法宝,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的可怕?     “你……不喜欢吗?”     可能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阴晴难辨,日炎的笑容渐渐淡了,低低的问了一句。     “不喜欢。”我吸了口气,生硬的答道。     日炎脸上的笑容彻底褪去,脸色也比刚才更要白上一分。     我看他那幅样子,心中终于确定他祭炼这个肚兜是想讨我欢心,可,哪有这样讨女人欢心的?还不如再多送我一些太阳花呢!     我捏了捏手里的肚兜,已经分辨出这肚兜至少被他祭炼成了上品的法宝,能把如此普通之物祭炼成上品,可见日炎不知花了多少的心血,他身上现在应该还是有伤的吧,虽说他用了恢复术法表面上看不出来了,但里面不一定就恢复了,我叹了口气,心到底还是软了下来,想这人大概真的不懂感情之事,故而弄巧成拙了,我同他计较什么。     我还是将肚兜收了起来,寻思着,回头还是穿上吧,虽说这礼物有些怪异,但既然日炎送了,总不能让他过于难堪。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放在那里。     “你身体还好吗?我们先去见见星耀吧。”     我转身离去,想既然刚才没回去,就等等再回去吧。在共同突破生命至境后,和小白有了一丝的心灵相系之感,我并无危险,相信小白可以感受的到,就和星耀日炎一同回去好了。     谁知我走了两步,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我诧异的回头看看仍旧站在原地的日炎,说道:“怎么了?”     日炎眼神复杂至极,问道:“你刚才在那处空间中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哼了一声,背过身不看日炎,答道:“你是指星耀称呼你‘尊上’之事吗?”     “你果然听到了,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日炎的声音透着一丝苦涩。     “解释?好啊,等见到她,我会好好听你们解释的。”我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心中极是不耐。     我本想等自己这阵气过去了再见日炎,没想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非要将这事提起来,正好冲到我的气头上,我口气好不起来,可怪不得我。     “青莲,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     听到他如此问,我只得再次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我从不无端猜忌人,但我的信任也绝不容许人肆意挥霍。”     说完,我也不等他,径直向可望见轮廓的东天宫宇而去。     谁知我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远远迎上来一个银色的妖娆身影,却正是星耀。我遂站在了原地等她,顺便平复下起伏的心情。万年不见,此番重逢,说不激动是骗人的。     星耀是我征服上古水族时结识。她原为深海中一颗随天地同生的灵石所化,化形之初,没少受当时横行海上的水族欺辱,与我巧遇后,一见如故。更是带我从海底一条密道绕过水族布下的防护阵法,潜入其老巢,不费一兵一族的灭了水族大军。故而深受我信赖,日后一直跟随我左右,天下大定后被我封为星祭。     星耀身型虽像个纤纤弱女子,性格却豁达豪爽,毫不扭捏做作。我还记得,莲河天早朝议事之时,她有数次当面顶撞我,驳我的面子,但我从来都是欣赏她有话直说、敢于直谏的性子,不仅未加责罚,还很是器重,私下和她关系也极为亲密,说是闺中密友也毫不为过,可现下却让我知道她与日炎私下里是这种关系。想着,我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暗了暗。     星耀想必也是早就远远瞧见了我,故而身形更是快了几分,我瞧见了她脸上的惊喜交加,全是真情流露,心中那份淡淡的猜忌终于缓缓退去。我看着星耀还未讲话便开始哆嗦的嘴唇,和早已盈满眼眶的泪水,心中着实感动,刚才还在别扭的心也一瞬间想通了。     星耀和日炎就算私下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大不了,他们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更都是一心向着我的。日炎也说,他可以解释,极有可能是这万年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这事极有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回头,等和星耀叙完旧,再想个法哄哄日炎好了。日炎对我一片深情,我无以为报,再给他脸色看,实不应该,大不了晚上让他再多吃点豆腐好了。     我这样想着,冲星耀开心的笑了起来,还伸开了胳膊,想要和她来个狠狠的拥抱。没想到,星耀一脸激动的同样张开胳膊朝我跑了几步后,却突然换上了一副惊骇的表情,叫道:“尊上!”     我听到了身后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忙转身看去,却是日炎晕倒在了地上,月白色的衣衫上又开始渐渐浸染上赤金色的血液。     我大惊失色,连忙一个闪动来到他身边,将他抱入怀中,看着他紧蹙的眉,苍白的脸色,一时间很是惊慌失措、难以置信。     日炎从十几万年前跟随我四处征战,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可他从来眉头动都没动过,一向淡然处之。他从没有像这样人事不知的躺在我怀里。我总觉得他是万能的,是绝不可能倒下的。因为他总是去救助别人的那一个,他总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他总是帮我解决各种难题的那一个。     他怎么可以这样?     (咳咳,差点忘记说了,求个收藏撒~)           【059】疗伤共浴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你别吓我,我不跟你置气就是,日炎,醒醒。”     我抱着他,六神无主。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上这种情况。我不懂得疗伤,身上更是一穷二白什么保命的东西也没有,我只察觉到日炎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肆虐,破坏着他的身体,我却束手无策。     “尊上是不是伤势复发了?我刚才劝他不要强行修复那裂缝,他偏不听我的,您在这个时候又跟尊上置什么气啊!”     星耀的口气里满含责备,我一急,随口顶到:“还不是你唤他‘尊上’的事情,你为何唤他‘尊上’?”     星耀的眼神极为惊讶:“七万年前,我前去平复翼族叛变,一时大意被骗入万鬼恶境,其中恶鬼妖物万万千甚众,害我法力耗尽,差点魂飞魄散,幸得尊上不顾安危进入恶境之中将我救出。自那以后,我私下里便一直尊称日祭为尊上,这事莲河天上几乎无人不知,这么多年了,圣母你竟不知么?”     我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七万年前?     那时我刚遇上冥月,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天天与他腻做一处,事情大都丢给了日炎,原来我竟忽略了这么多事情吗?     “圣母,您究竟有多忽视尊上啊,尊上该有多寒心,您怎么能这样呢?”星耀的眼睛的不满和责备更添了几分。     我仍旧张了张嘴,还是无言以对。     “嗯……”怀中日炎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轻哼了一声,眉头蹙得越发的紧。我晓得他一定是疼的紧了,才会无意识的发出了声音。他一向擅长粉饰太平,要不是这次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措手不及,他一定还会将这伤势隐藏的好好的吧。只是,他这种力量失控的状况,是最近才有的,还是有很长时间了?     “怎么办?要怎么办?”我着急的抓住星耀的胳膊问道。     “我观圣母您已经恢复了部分实力,尊上说他这伤势是因为体内极致之力增长过快所致,您不是擅长吞噬之道吗,您试着看能不能先吸收掉一些,然后借机引导压制一番。”     我看着星耀,她眼神闪烁,听口气就知道她没有把握,可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一试的办法了。总不能任由日炎的肉身不停的碎裂下去,虽然他的恢复能力很强,可这样反反复复,再强的人也会被折磨掉半条命。我身上原本就有日炎的神力,意识天地里更有他的本源之力守护。吸收一些他体内这种我不熟悉的力量,应该无碍的吧。     看着日炎的衣衫又重新被一重重鲜血浸透,我咬咬牙,不再耽搁,将手心贴上了他的后背,试着抽取他体内如脱缰之马的神力。     可我刚将神识沉入他体内,就觉得一道烈阳之光迎面扑来,瞬息间就将我那道神识烧成了灰。贴在日炎后心的手也突然间烫如烙铁,更像是有浓浓的岩浆沿着我的手、顺着我的脉络流变了全身。     “啊……”     我惨叫一声,全身像得了疟疾一样打起摆来,周身的衣衫瞬间湿透。     星耀大惊失色,忙闪身至我背后打入了一道极寒属性的星辰之力试图帮我压制。     可悲的我,先是被那一瞬间烈火焚身的剧痛搞得差点疼昏过去,又受了星耀这瞎捣乱的一道相反属性的神力,就好比油锅里放进了冷水,我似乎都能听到身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你妹的!     我两眼一黑,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将日炎重新摔在地上。我一咬舌头,重新清醒过来后,暗道:好险!     就算是之前全盛时期的我,这么给我来一下,我估计真有可能被他两个相冲的神力炸成个酥酥的煎饼果子。幸好我这重塑的纯粹之体是无上的大道之体,我本体的虚无之力又对所有能量具有中和压抚之效,所以我才幸运之极没有当场翘辫子。可就这样,我猜我后背那一片神力相冲的地方也一定是惨不忍睹了。     “嘶,别……帮倒忙!”我忍着剧痛从喉咙里面憋出几个字来。吓得星耀终于是收了手,改为在一旁护法。     没了星耀捣乱,我重整旗鼓继续吸收日炎身体里的炽阳之力,因为经由星耀这一添乱,我发现这大道之体就是不一般,虽然日炎身体里的力量让我全身经脉疼痛难忍,汗水也像下雨了一样往下落,却并未带给我更大的损伤,隐隐还有淬炼肉身的趋势。好吧,我就当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将我自己再炼炼得了。     渐渐地,随着我吸收的炽阳之力越多,我越发现这炽阳之力纯粹之极,果然可以称得上“极致”二字,这份极致让我辛苦万分,可极致也有极致的好处,就是在我牵引下居然将刚刚成型的纯粹之体又生生祭炼了一番。大量的杂质随着汗液排出体外,暴增的修为也在这份极致之力的锻造下越发的殷实。     我不禁哭笑不得,我到底是为他疗伤,还是借他的极致之力巩固提升自身?这人难得脆弱这么一回,却还在无意识中馈赠与我。     如果此次我能顺利为他疗伤,也算是偿还了一点点的恩情,可现在,我旧恩未偿又欠新债,到后面,我越来越郁闷。我不仅利用他体内的力量生生将纯粹之体的品级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不说,修为居然又开始增长,从生命至境初阶越过中阶,直接迈进了高阶……     最后,我被无休无止增长的修为弄得麻木了,不再管自身的状况,而是专心去引导日炎体内的力量,同时为他修复肉身,可一直到我恢复了全盛时期的八成实力,日炎仍没能醒过来。不过,好歹,他体内的力量在我的引导收束下不再左右乱冲,而是乖乖按照一种玄妙的大道轨迹自发的运转起来。     “呼……”我终于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浊气。     “如何了?”星耀见我从入定中醒来,忙凑上来问道。     “还好,差点我们两个就一起去见创世神了。”我故作轻松。     “可为什么尊上仍未醒来?”     “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平复,应该很快就能醒了吧,我记得这东天有一处品质极佳的灵泉,对于疗伤颇有神效,让他泡泡会恢复的更快,我也顺便清洗一番。”     身上汗水杂质混在一起,黏嗒嗒的难过之极,既然日炎的伤势已无碍,那还是赶紧洗洗。女人天生爱美,这一身脏臭的样子,我可不希望日炎醒过来看见。     星耀跟随我多年,自然早就能揣摩的透我的心意,忙道:“我早已屏退侍从,圣母随我来。”     那处灵泉藏在东天这一片山麓之中,幸好我等俱是神仙,在我的刻意加速下,短短几个呼吸便已赶到。     我看着那浮着一层淡淡青气,如梦似幻的灵泉,耳边听着淙淙流水声,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刚想要让星耀唤几个宫婢过来帮日炎净身沐浴,我自己也好赶紧洗洗,星耀却含笑躬身退去,道:“不打搅圣母与尊上沐浴,属下告退。”     退下时还很细心的一扬手,将灵泉周围所有卷起的纱帘放下。     哈?     我呆呆的看着星耀很不讲义气的溜得无影无踪,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仍旧昏睡的日炎,只觉得这事很荒唐。     难道,要我给日炎净身沐浴?     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貌似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吧?     可,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他赤身**,再见一次也没关系吧?     可是裸身共浴,算不算出轨?     汗,我瞎想什么呢,他现在昏迷不醒,就是个病人,我就全当是侍奉病重的家人,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再上点药什么的是正经。     当下我便不再耽搁,使了个术法,将两人身上衣物全部除掉,闭着眼睛先小心将日炎放在池边靠稳,然后自己再跨入泉中,缓缓沉入。     这泉水清凉沁人,正好缓解了我被炽阳之力烘烤的不适,身上的黏腻感觉不在,我靠在池壁边,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待清凉的泉水彻底让我从里到外都松弛下来了后,旁边还没有动静。我认命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不就是帮他洗澡么,日炎一直清心寡欲不知**为何物,就算半途中醒来也不一定会怎样。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强行将日炎趁我睡着了吃我豆腐的事情抛到脑后。     谁知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朝身边看去,却看到日炎半张脸都滑进了水里,泉水差点就要漫过他的口鼻。我忙手忙脚乱的将他扶正,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他怎么说也是病人,我怎么能将病人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只顾自己享受呢。     好在这汪灵泉上不禁拢着一层薄烟不说,泉水也透着淡淡碧色,并非清澈见底,不能一览无余。我稍稍定了定心,将日炎往上捞起来一点,随意往他露出的肌肤上扫了一眼,发现伤口都已经自行愈合了,就托着他的脖子,想先帮他洗一洗头发,可手上的触感却突然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记得,日炎的皮肤虽不像冥月的皮肤般皓皓如冰雪,却也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温润柔滑。可,不知是我这蓝色的眼瞳看东西终究是不太一样,还是我修为提升了不少故而眼力提高了,总觉得他皮肤上像是笼了一层雾障。尤其是,为什么看上去他的皮肤跟以往没有太大不同,可我手下却有明显的凸凹不平感?     我用另外一只手来回在他胸膛上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又睁大了眼睛凑近看了看,果然看出了道道,原来是施了一个高阶的障眼法。     我了然的捏了一个复原术打到他身上,终于现出了异常。     那一层障眼法除去后,日炎的身上显露出了大片大片,纵横交错、重重叠叠的伤痕来。     我施完术法尚停在半空的手一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将他又往上捞出许多,入目间,触目惊心。     从脖颈开始,肩头,两臂,胸膛,腹部,居然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我慌乱的一手抚上了他的后背,一手往他腿上摸去,果然,触手间仍然是那种凸凹不平感。     日炎的全身,恐怕只有脸上,才有完好的皮肤吧。     他居然用了高阶障眼法来掩盖这满身的伤痕,他是怕谁看到?     这伤怎么来的?     我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定在了原处,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隆隆碾过。     (求收藏~)[bookid==《施主耍无赖》]           【060】晴天霹雳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从来都不否认,我爱日炎。     虽然与冥月的那种爱不同,但是日炎是跟随我时间最久的人。他是我的亲人、朋友、最信任的属下、是我可以将后背亮出、性命相托的人。毫无疑问,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不低于冥月。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他,我想我真的会痛不欲生。     可就算我有心想要弥补与他,我能给得了他想要的吗?     我一直希望有完美无瑕的爱情,这次好不容易和冥月可以重新来过,我真的不希望出现丝毫的缺憾和意外。所以我之前坚定的想要守护爱情的忠贞。     可面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的日炎,我要如何做才能两全?要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我抬手抚上了他紧密的眉眼,分不清心中的感觉。     其实,他这样睡着的样子我之前从未见过。他从来都是微笑着哄我入睡,然后微笑着看我醒来。我只知莲河天上的神仙们都很敬畏日祭,却从未想过,在我面前一直温和的日炎究竟是做了什么值得他们那样敬畏?     归根究底,我一直当他是一个有助安眠宁神的器物吧,我什么时候将心放在他身上过?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心中怎么想,我完全说不上来。这么多年了,我虽然时不时的在落霞宫过夜,可日炎一直都是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微微有些酸楚,更多的却是懊丧。     我居然曾经是这么没良心的白眼狼吗?     “简直混账!”我重重的捶在水面上,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羞怒不已。     但正当我在心中深刻反省的时候,一个尚有些虚弱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日炎欺瞒圣母,愿受责罚,还请圣母息怒。”     我吓了一跳,原来日炎醒了。我看着他将情绪掩饰的极好的眼睛,微垂的眼帘,讪讪一笑,凑过去道:“你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一切都好,圣母务须挂心。”     我看着他突然间一副将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有些招架不住。又尴尬的笑了两声,道:“我正想要帮你洗洗头发,那,你侧过来一点。”我伸手抓住他微湿的发,撩了些许水在上面,接着找话说,“其实吧,这种颜色也挺别致的,就像阳光的颜色一样,和你的眼睛很搭。”     日炎仍旧眼帘微合不看我,也不说话。     糟了,生气了。     日炎从未跟我生过气,突然这样我着实有些不适应。但我看了看现在两人的样子,有些庆幸之前的决定。这样**相对,他就算想生气,也气不到哪里去吧。     我舔着脸又笑了笑,紧紧贴着他身边坐下道:“那事我问过星耀了,是我误会了,是我的错,跟你道歉哈。”     这回日炎诧异的瞥了我一眼,又匆匆收回了眼光。我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心中安定了几分。     但是道完歉了,要继续揪他的小辫子,不能任由他这样和我冷战,我表示最讨厌冷战!     “不过,你身上这一身伤怎么回事?你力量失控的情况有多久了?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哼哼。”     在我的质问下,日炎的呼吸突然不平稳了一些,更是往边上挪了一些,那动作有些僵硬,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些。     我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不禁恍然,原来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害羞吗?     我顿时觉得自己浑身恶作剧的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从没见过那个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日炎居然会有这么有趣的表现,难道,他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吗?     我哗的游到他面前,从水里浮上来一些些,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乳沟,逗他道:“我刚才趁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把你从头到脚检查过了,你赤身**的样子,我之前又不是没见过,你有那功夫害羞,还不如快点从实招来,我会看在你认错的态度上,考虑宽大处理的。”     谁知,我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就没影了,空留水面上青雾浮动。我忙向岸边看去,那人居然已经干脆利索的穿上了里衣,正在拢头发。     这神速,着实让我目瞪口呆。     “喂,你干吗啊?快下来再泡一会,这灵泉对恢复伤势效果极好的。”我不满的喊道。     “属下伤势无碍了,圣母可要吃些仙果?属下命人送来一些。”穿好衣物的日炎转瞬间就恢复成了那个翩翩有礼,进退有度的样子,温和地立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问我。     我看着他那幅样子,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蹭蹭的升了上来。     我二话没说用灵泉之水凝聚出一条水鞭,飞快的卷住了日炎的腰身,然后猛的一拉。     日炎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一时不查,被我成功得手,重新拉进了灵泉中。     一时间水花四溅,灵泉之上的雾气也被搅得打着旋的飘舞,一阵山风拂过,周围的纱帘随风荡了荡,上面悬挂着的环佩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寂静的山林中隐约有灵鸟在唱歌。     我看着好不容易在泉水中稳住身形,落汤鸡一样震惊的看着我的日炎,终于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我笑了好一会,他还没有从我刚才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我重新欺了上去,摸索着拉开他腰间的搭扣,边除去他的外衣,边调笑道:“是不是刚才被我偷偷脱了衣服心有不甘,非要我重新再脱一遍啊。”     没想到我刚要拉开他的里衣,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用的力道微微让我觉得有些疼。     日炎闭上了眼睛,急促的说道:“青莲,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呦,现在肯叫我名字了?你如果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会根据情况来告诉你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日炎似乎有一瞬间的迷茫,估计我弯弯绕的话让他有些困惑。     “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屈打成招了,还有啊,我最喜欢听实话,你看呢?”我挣脱他的钳制,继续慢条斯理的脱他的衣服。     “冥月没有和你说过?”     我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他身上的伤难道与冥月有关?我看着日炎的眼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能继续套出真相。     “你和冥月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我希望不要有下次。”我斟酌半天,缓缓道。     我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看他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回想起闭关前,冥月也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厉害起来。     没想到,日炎见我这么说怔愣了半天,声音突然有些发抖的说道:“那擎苍鬼帝没有碰他,我也没有碰他,我只是将那毒尽数吸到了自己身上而已。你……你终究是不肯再相信我了吗?”     没有碰他?毒?什么毒?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日炎脸上好不容易有点红晕的脸色再次血色尽褪,我离他极近,巧的是吸收了他身体里的力量淬炼了肉身晋级,对他体内的力量极为敏感,一下就察觉到他体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力量居然又开始有紊乱的迹象。     我大惊,这次我再不知道他这伤势是因为心绪不稳造成的就是笨蛋了。     我忙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我之前借一处须弥芥子空间中的异能重塑了纯粹之体,闭关的匆忙,并没有详细的问过冥月,我刚才胡扯的,你别急啊,好好说,我听你的不行嘛。”说着,我伸手抱住了他,故作撒娇状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晕倒一次就够了,我真不想再被惊吓第二次。     “你其实不知道?只是想诱我说出真相?”日炎终于搞明白了我的小伎俩。     我抬起头来嘿嘿笑了两声,放软了声调道:“我家日祭大人真聪明,告诉我嘛,你刚才晕倒,我吓死了,不想再来一次,你总要让我知道你身体的真实状况吧。”     日炎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情绪,快的让我心惊,可我已打定主意,今天定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否则,绝不与他罢休。。     “告诉我嘛,你难道要让我的心一直掉在半空不成,你不说的话,我们今天就在这泉里头过夜吧。”我软着调子,说的却是威胁的话。     日炎终究像是拗不过我,苦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捉住了我的手,轻声道:“如果可以继续瞒下去,我想我会一直瞒着你的,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但是,这件事实在是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我必须提前安排好一切,也只得让你知道,因我有许多事要同你商议,要你拿主意。”     我看着他有些肃穆的面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他和冥月之间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居然要让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看之前的形容,如果他两个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过于寂寞而真得断了回袖的话,我恐怕连找地方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莲,我离归墟的日子不远了。”     [bookid==《施主耍无赖》]           【061】我要你活下去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青莲,我其实一直有事瞒着你,自我诞生之日起,体内就封印有大道的极致之力,主毁灭,只是以往受我管控。但现在屡屡失控,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我怕,我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我原本想一直守在你身边,可这也许是我欺瞒你的报应,我要毁约了,我很抱歉。不过,我估算着,也许这身体还能支撑个百八十年的,我应该还有些时间帮你将归位前所有的道路扫平。”     “你和冥月已经言归于好了吧,有他照顾你,我很是放心,我这次来东天,已经说服了星耀和冥月和平相处,有星耀帮你,莲河天是万无一失的。”     “还有,我前段时间去幽冥走了一趟,将一些我怀疑会对你不利的人都除掉了,擎苍鬼帝曾觊觎冥月,我砍了他的手挖了他眼睛,留他一条命给你亲自动手,他的行径恶劣至极,你可以慢慢折磨他。”     “仁昌公主不足为惧,你却要小心幽冥鬼帝身边的一个男宠,幽冥不稳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干系,我曾远远见过一次,觉得他与你这次寻回的弟弟小白居然有七八分相像,很多事透着诡异,故而我没有贸然动手,改天将小白带去莲河天,你要好好问问他,是否还有一个兄弟,这事真的很奇怪……”     “够了!”     我看着日炎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大堆类似交代身后事的话,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     他说什么?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他离归墟不远了?胡扯什么呢?再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了!他是神祭,早就超脱三界外,不再五行中。这世上,哪路神灵有胆子收他的性命?     “你是怕我像之前对冥月那样,强上了你,在这儿跟我胡扯呢吧?”     我退开了一些距离,恶作剧的心思全无,呼吸有些困难,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答我一句“是的”。     “青莲,如果换做之前,我巴不得可以和你关系更进一步。只是现在,我不能太自私,你与我关系越亲密,到时你只会更加难过。”     “放屁!”我怒喝道,“你其实喜欢冥月是不是?你爱的是冥月是不是?我早就看你们之间不正常!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青莲……”     日炎无可奈何的看着突然暴怒的我,想要来拉我的手。     我刷的从水里浮了出来,周身水珠沿着完美诱人的躯体滚落,胸前的高耸亦随着动作颤动了几下,正巧日头西斜,有一缕阳光透过垂落的纱帘照在了我身上,碧色的灵泉水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日炎一瞬间呆滞了。     “你说你和冥月没什么,你说你爱我,那你硬起来给我看看!”我挑衅的抚上了自己胸前的浑圆,舔了舔嘴唇。     看着整个人像石雕般的日炎,我的心头一片混乱。     我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无法接受听到的消息,我无法接受他说他还剩百八十年的时间。     小白嘲笑我像个女流氓,其实我骨子里保守的很,虽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很多男人,但却只愿意将身子给冥月。可现在我向另外一个男人说着露骨挑逗的话语,做着如此不知羞耻的勾引举动,到底是想要什么?我觉得这灵泉里的雾气越来越大,遮了我的眼,让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耳朵里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接着身子被包裹了起来,原来是日炎捞起了刚才脱掉的外衫,披在了我身上,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青莲,别胡闹。你知道我爱着你。”     “我不相信,你爱着我的话,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天生这方面比较迟钝,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哭了。”     日炎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能没有你,日炎,我不能没有你。”我只觉得这一刻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像个无助的小姑娘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你骗我的,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你的伤,对不对?”     “也许会有吧。”日炎轻轻拍着我答道。可我却清晰的听出他声音里的安慰意味。     如果有办法,他一定会偷偷治好伤势,不会告诉我的。现在被逼告诉我,被逼和我商量以后的事情,一定是没有办法了吧。因为日祭位高权重,很多事情都经他的手,他不能突然暴卒丢下个烂摊子,这才告诉我的吧。     我不能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一时间,泪流的更凶。     “这个给你。”日炎手一翻,拿出了一条赤精打造的链子来,链子上挂了块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六角形石头,“这颗阳石拥有光明之力,具有净化之效,你常年佩戴在身上,不必担心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你身体里也有我的神力守护,以后只要你别故意去吸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都没问题的。”说着,他小心的将链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挂好后左右端详了下,笑道:“很漂亮。”     我伸手将挂在脖颈上的石头握在手里,清晰的感受到了日炎的气息在其中流传。我知道他这是为他离去后的事情做的打算。     不,我不能接受。     我一把将脖子上的链子扯了下来,丢出很远,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我又吸收了什么不该吸收的,你该为我净化,别想弄个什么破石头来敷衍我!”     我决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决不能放任他就这样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从来没有人敢从本圣母手里抢人,哪怕这回面对是天道,我也一定要拼到最后,哪怕鱼死网破!     日炎叹了口气,伸手召回被丢到灵泉一角的链子,说道:“青莲,别耍脾气了。这东西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就当是我送你做重塑纯粹之体的礼物吧。”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朝岸上走去。     星耀早就很贴心的在泉边的小榻上放置了新的衣物,我没心情一件件穿,捏了个术法,将那套我当年最爱的摩诃曼殊沙颜色的华美宫装穿好,再将头发稍稍束好,端坐在泉边的软榻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慌乱于事无补,我能坐上至高神的位置凭的可不仅仅是美貌。     日炎微微咳嗽了两声,默默收好那串链子,理好衣衫,立在我旁边问道:“圣母可需用些仙果?”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心中开始飞速盘算起要怎样从天道手里抢人。这无疑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也许我需要充分发挥屡败屡战的精神,但是我决不放弃!决不!     “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死,就给我好好活着!”我先丢了句狠话,日炎现在的状态极其不对,我要让他重新燃起求生的意志才行。     果然,日炎听了这话,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冥月怎么办?”     “我拉着他一起陪你!我想他不会有意见。”     “这简直……”     “我说到做到!你不要低估你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你如果不在了,我的世界将不会再有阳光,与其那样,还不如随你而去。”     “青莲……”听我的口气极为坚定,日炎焦急的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     “不过,在这之前,我都不会轻易放弃,我希望你也不要放弃。”     “可是……”     “我来问你,你力量失控总有原因的吧,你是在何时,因何故力量失控的?你何时发现你无法再压制下去的?”     “哎,青莲……”     “回答我!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子,要我放弃你,绝无可能!”     我看着日炎带着一丝忧伤的暗淡眼神,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刚才的口气过于严厉了。     我拉着日炎在软榻上一同坐下,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日炎,我爱你啊,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和冥月快乐的生活下去吗?你以为你安排好一切,我就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吗?我明白的告诉你,不能!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你活着。所以,告诉我一切。”     日炎的眼睛中满是挣扎,最后还是和我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擎苍鬼帝给冥月下了顶级春毒,我虽然救了冥月,却不知该如何解毒,只得将那春毒吸到了自己身上。我以为会没事,但却导致我体内的力量失控。我服食了九转莲丹,本以为无碍了。最近屡屡动用极致之力我才发现,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的多,否则,我绝不会在你面前晕倒……”     擎苍鬼帝?很好,我会叫他死的很难看的。     等等,春毒?     “你是说擎苍鬼帝下的是春毒?你将冥月身上的春毒吸到你自己身上帮他解得毒?”     “嗯。”     “你为何不帮冥月找个宫婢?找个女人多大事啊!再说,事出有因,我也绝不会为此事生气的啊。”     “冥月不肯招宫婢解毒。”     “所以你就将那毒引到你自己身上?可是你……,你怎么解得毒?”     “撑过药性就没事了。”     日炎轻描淡写,我的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今日加更,求收藏~)     [bookid==《现代王女猎夫记》]           【062】与天豪赌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撑过药性?撑过春毒的药性?春毒的药性岂是那么好撑过去的,况且是还是鬼帝下的春毒!     日炎固然**清浅,心性坚定,可是面对突然暴涨、泛滥的**,他既没堵、更没疏,那后果会是什么?     怪不得他体内封印之力爆发,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恐怕就是这么来的吧。九转莲丹虽然能助日炎的伤势恢复,可他体内破开封印的猛虎,又岂是那么容易再被关回去的?     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力量失控,到最后,只会是……     “你尝试过重新封印吗?”我觉得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试过了,以为有效果,可惜低估了极致的力量。”     “你将我体内你的本源之力全部收回去再试试。”     “跟那无关,青莲,大道的封印一旦有了裂痕,是什么力量也补不上的。到时候我会将光海之地全面封锁,极致毁灭之力就算是完全破体而出,也不会对世间造成太大影响的,你放心。”     放心?你这样说,叫我情何以堪?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完全可以不用那样做!你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是不是?”     “别将我想的太伟大了,我不过是看冥月那样子很是好奇,想尝尝**是何滋味罢了。更何况,我当时真的没有预料到那毒居然如此霸道,会使我体内封印出现问题。说到底,是我自己太过自大了而已。”     日炎轻松的说着,给了我一个灿如夏花的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或者矫揉造作。不知为何,我觉得扎眼至极。     面临死亡,他居然如此轻松。     果然,摆脱了自私自利的我,终于不用再为我无条件付出,他还是觉得松了口气吧。该安排的他都会安排好,然后就潇洒的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我藏在阔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突然间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错的离谱。我一直想要完美的爱情,可完美的爱情难道要牺牲爱我的人,牺牲天下人的幸福换来吗?     如果不是为了我,日炎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如果不是为了我,那么多无辜的魂魄也不会被生生祭炼;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我的任性,这天地能量也不会短短万年就失衡。我化神入天地之时就已经有所察觉,这天地的能量在由盛转衰,甚至已经阴阳失衡,后果极其严重,可我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难道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心,我真的对于其他不管不顾,甚至要天下人陪葬吗?那样自私的爱情如何能得到上天的祝福?我怔怔的坐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关于事实真相的猜测,那猜测让我浑身都开始发抖。     “你说,你体内原本就封印有极致之力,主毁灭?你体内的极致之力为何有大道的力量在封印?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日炎眸光闪烁许久,终是叹了口气,缓缓的跪倒在我的脚边,拉出我收在衣袖中的手说道:“我乃大道之灵,身负净化世界之使命,但我却遇上了你,爱上了你。青莲,我并非有意要瞒你,我只是希望可以留在你身边而已,我怕我说出事实真相后,你会拒我于千里之外,甚至视我为敌。不过,现在这些也无所谓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果然……     “等我将一切事务和权利交接给星耀和冥月,我就会自闭光海,将力量返还天道,这世间还没到毁灭的时候,你有充足的时间来平衡天地。”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修炼超脱了法则的神灵,也逃脱不过天道的惩罚。     我身为至高神,却自私无比,罔顾天下生灵。日炎身体里的力量失控,是不是就是天道对我的警告?带走日炎,是不是对我的惩罚?     我无助的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却赫然发现一只满身五彩仙羽、体型巨大的灵鸟从山麓中冲出,振翅扑向漫天金霞,一时间整个东天上空,清鸣阵阵,直冲霄汉,转瞬间,那只灵鸟便消失在了火红的天际。     我被那灵鸟炫目的身姿吸引,不由得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灵泉所在的高台边,想要追逐那只灵鸟,继续捕捉它的踪迹。     “那是烈焰鸟,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逐日。就算最后落了个化为灰烬的下场,却仍旧前仆后继,是这东天的一大奇景。”日炎站在我身后为我解释道。     逐日?岂不是无异于飞蛾扑火?可是,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它们,面对死亡,却永不回头?     我注视着天际辉煌的落日景象,突然觉得,难道自己连只鸟儿也不如?     “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少则八十年,多则不出百年。”     百八十年,对于神仙来说,转瞬即逝,但对凡人来讲几乎就是一生。这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我难道要全部拿来哀悼和后悔吗?     我不善揣度天机,更不知冥冥之中命运之神到底要如何。但此刻,我却想要压上所有与天豪赌一场!     为了爱情,我可以抛却一切,但为了让眼前这个人能继续冲着我笑,为了让我的亲人、朋友平安,我亦愿意抛却自私的爱情。     虽说,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却好过事后用无尽的生命感慨“生死两茫茫”。     再说,不走上一遭,又怎么知道,这条路不通呢。     我回头,给了日炎一个灿烂的笑脸,缓缓靠进了他怀中,道:“我说过,我最喜欢窝在你怀中看落霞满天,你还记不记得?”     “我自然记得。”日炎如往常般将我搂住了。我在他怀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下定了决心。     “我来之前已经下令,除去冥月青冥帝君的封号,贬为普通上神,另封你为圣君,与我并尊,共居忘忧宫。不过,我想,住落霞宫也不错,那里看落霞更美。”     “你说什么?”日炎明显的震了一震。     我更加用力的将他抱住,说道:“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身体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来之前就定好了,不信你可以问青一,当时有五个人在场,这条命令还是冥月重新执剑击败小白得来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不怪我欺瞒你?”     “不怪,我很是得意呢,居然连大道之灵都爱着我,我果然是这天地间最幸运的。”     “青莲!”     日炎像是对于我这个反应很是激动,将我收紧在了怀中。被他用那样大的力量抱着,我虽然觉得微微的有些疼痛,心中却是满满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绪也重新平稳下来。     “我想带你去见帮我研制出九转莲丹的那个人,他也许有办法。”     “好,随你,不过这事不急,我们先将在背后设计谋害你的黑手抓出来再说。”     “嗯,我被秋?f神镜传送到这里很是突然,我要回去一趟,将人间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我们在莲河天见。好吗?”     “青莲,你回去时要小心天劫,这里是东天,天劫无法降下,但小白所居山谷却是人间,你此番羽化成仙,修为又突飞猛进,天劫必定非同小可。我知你可吸收部分雷电之力,但是你仍要小心才是。”     “嗯,我知道了,冥月应该有防御性的法宝在身,还有小白在,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说这话你定不爱听,可小白来历不明,他虽救了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白是有些奇怪,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但我能感受的到他没有撒谎,他对我的情感也是真挚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心疼他。幽冥我迟早要去走一遭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迟早水落石出。小白很崇拜你,你帮我多教教他,我欠他实在多。”     “好,我知道了。”     “日炎,这次,我会做个对三界众生负责的圣母。”     “你不用给自己压力,你做的一直都很好。”     “不,我做的不够好。”     这场轮回,也许本就不是让我重拾爱情的,而是让我使一切重新回到正轨上的。如果说有什么凌驾于爱情之上,那就是责任。     作为至高神,我的责任是守护。不能再让任何人为了我的爱情而牺牲了。     世人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希望,我做完该做的,天道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否则,以我的修为,亦可以拼个鱼死网破。     就算是飞蛾扑火,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只要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扑灭火种的地步就可以了。     就让我,与天赌这一场。     (卡文,更晚了,实在抱歉。另,感谢-m先生-和诸位朋友的打赏,躬身感谢!唯有认真码好每一章,再次感谢一直追文支持默然的朋友们!)     [bookid==《我的仙灵男友》]           【063】灭世红雷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姐,这个……,不会是你的天劫吧?”     我用秋?f神镜从东天穿梭回来后,一从闭关之所出来,就感受到了天空中的异常。我和小白像望天猴一样呆呆看着天空中快速成型的紫红色螺旋状奇怪云彩,一时间都傻了。     “我怎么会有天劫呢?”我奇怪的回了一句。     在东天的时候,日炎说我极有可能有天劫,我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我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修炼成仙,我的本体乃洪荒古树,修炼的功法也与凡人的不同,哪里来的什么天劫。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在我头上盘旋着的,让我有种被狼盯上了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东西又是什么?     “青莲!那是天劫,这天罡罩给你!”冥月见我闭关出来,急忙往我手上塞了个冰凉金色圆环形状的东西,那是一件极品防御法宝。     相反于冥月和旁边青一等人的一脸焦急,我和小白却面面相觑。     天劫?我们伽罗古树一族会有天劫?天道降下这天劫傻了吧?我们可不是一般的树,荒火我们都不怕,更是不怕雷电这种玩意儿啊。     “姐,怎么办啊?”小白这会儿有点激动的迷糊,“你升级居然老天还送大礼啊,我们就这样收下会不会有点太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这什么级别的天劫哎,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给的,咱们收还是不收啊?”     我一拍他脑袋,说道:“淡定!再看看!”     看我俩这反应,旁边的冥月有些怔愣,我看了看他好看的眉眼,想着莫测的命运和天道的警告,叹了口气。     “冥月,别担心,你忘记我的本体是什么了?我不怕天劫。到是你,退得远一些。”     “姐,别叫他走哎,你看这天劫迟迟不落下的样子,肯定是被我们两个的气息给迷惑了,他怎么说都是青冥帝君,法力虽说比不过姐夫,好歹也能力压四海八荒的,说不定这天劫最后会变成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天劫呢,那咱们可就又发了。”     “你发财发上瘾啦?超级大天劫?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两个半吊子接不住,不就闹个灰头土脸的。”     “姐,你刚才收下面那东西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这会该收这天上的宝贝了,怎么却怂了?大不了断几根枝条罢了,能怎么样啊。”     “是日炎叫我小心一点。”我皱了皱眉头,觉得天上这劫云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对劲。     “哦,那就小心点好了,小心点收。”小白仍旧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我要给我的宝贝鞭子加上雷电之力,然后找回场子!”     我无奈的看了眼冥月,对小白道:“好吧,既然老天送了大礼,我们不收有点不给人家面子,不过,现在劫云的样子就已经够你重新祭炼神鞭的了,我们直接上去吧,省的待会劫云落下将咱家弄乱了。”     “好!”     说完小白就率先朝劫云拔身而去,我正欲捏诀跟上,腕子却被死死地扣住了。     我诧异的回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冥月,安抚他道:“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八成的实力了,你退远些,等我回来。”     “自己的女人应对天劫,我却要退的远远得,青莲,这是什么道理?”     我顿时被他这句话气的笑起来:“你在这里只会让这天劫更厉害,你不退的远远的,还想添乱不成?”     冥月正欲再说什么,谁知小白去而复返,身形还在半空就喊道:“姐,贼老天下的是灭世红雷!快躲回去!”     什么?我一惊,心开始下沉。先是日炎体内主毁灭的极致之力失控,接着是给本不应有天劫的我施下了灭世的红雷,天道就这么不待见我?那上古招魂阵果然是惹得人怨天怒了吗?     可我的心沉了一沉后,立即又怒火中烧,想要灭了我,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是我的错,我绝不会赖,一定会设法弥补。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体内的倔强反逆的因子一瞬间被全部击发,我重修成了大道之体,又得日炎体内极致之力淬炼,周身法力比任何时候都要浑厚,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这天劫灭了我,还是我吞了这天劫!     我看着小白有些慌乱的匆匆而回,更是挺直了脊背,气息也在不断攀升,今日,我定要与天一战。     谁知,我这边架子还没有完全拉开,就觉得体内流转不息的法力一滞,接着手脚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我拼命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紧接着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完全抽去,我脱力的倒向一边,被冥月一把接住。     “小白,将她关进异空间,快!”     “冥月,你混蛋!”我虽没有力气,却可以讲话,立即破口大骂,“快放开我!这是本圣母的天劫,你居然敢以下犯上用捆仙索锁我,你是嫌之前的刑罚太轻了吗?”     谁知冥月温柔的在我唇上印下了一个吻,毫不犹豫的将我丢给小白,道:“快,将她关起来,等天劫过去前,不要放她出来。”     我看着冥月脸上的决绝,顿时慌了:“混蛋!你若是敢这样做,我绝不原谅你,我定与日炎双宿双飞,将你忘个干干净净!”     冥月抬头看了看即将降下的劫云,毫不在意的笑笑道:“如果我挺不过去,你就忘了我吧。”     我的眼中冥月那个笑瞬间支离破碎,我只得大叫道:“小白,帮我解开,小白!”     谁知小白却在我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接着就将我丢进了“伊娃”下面的独立空间中。     “不!”     我看着小白和冥月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憋屈愤怒的想要吐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日炎的伤势还没有解决的办法,难道我就要先一步失去冥月和小白吗?灭世红雷是什么?那是足以毁灭三界的东西。就算冥月的全盛时期,再加上现在已经进入生命至境高阶的小白,见到那灭世红雷,也只有跑的份。可现在,天劫一旦降下,劈不到人绝不会收回。他们两个要帮我受那天劫吗?     “不!不!放我出去,混蛋!放我出去!”我声嘶力竭的大叫,拼命的想要凝聚起体内的法力来冲破那捆仙索的束缚,可我试遍了所有的法门,甚至想化出原形,都没能成功。这捆仙索显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法器,居然将我周身法力,意识天地,连带元神中三魂七魄,全部锁得死死的。     “不,不……”     我躺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听不到丝毫的动静,只隐约感觉到了轻微的晃动,我快要发疯了,最后却只能任由眼泪不停的滑过耳际。     我刚下定决心要尽快恢复实力,守护我想要守护的,弥补我想要弥补的,可为什么命运偏偏就要跟我作对?     “冥月……,不……,小白,放我出去……”     我无助的呢喃着,心如刀绞。     就算是灭世红雷又如何,我们全完可以一同面对,就算是死,也死在一处了。可为什么要独独抛下我。     日炎想要抛下我,冥月和小白也要抛下我。难道,天道是想要带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尝尽孤独和后悔的滋味吗?     “你可曾后悔那样对我?”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我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怒道:“后悔?后悔有个屁用!老娘只展望未来,绝不追悔过去!有本事别装神弄鬼,滚出来单挑!”           【064】反击天劫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谁在说话?滚出来!”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希望能突然出现个人解开我目前的困局,哪怕是想来要我命的也好啊。只要他向我进攻,必然会同时击中缚住我法力的捆仙索,这样我也许有机会绝处逢生。总好过这样干等最坏的结果到来。     可我喊了半天,静谧的黑暗中只有阵阵回声仿佛在嘲笑我,却再也没有听到那个飘忽的声音响起。我甚至怀疑,刚才那一刻是不是因为我心绪混乱而幻听了。毕竟,这里是小白用**力辟出来的空间,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声音呢。     时间分分钟的流逝,冷静又残酷。我静静的躺着,那种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的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绝望滋味仿佛要噬穿我的五脏六腑,一种之前从未造访过我的极端怨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也许我有过错,我也不否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为何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难道非要夺走我的一切才甘休?     “冥月,冥月……,啊!……”     眼前涌上了一片猩红,我的神智濒临混乱。我是打算暂时委屈我的爱情,去偿还我欠下的债,可我从没有想过,冥月会从我生命中消失。     我爱他,用全部的力气爱着他。就算他当年刺了我一剑,伤我伤的彻底,我都没有恨过他。我不需要他以命相抵,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我的脑中闪过冥月用修长莹润的手指摘下一朵艳丽的婆罗花插入我鬓发中的情景,他说:“纵弱水三千,吾只愿取一瓢饮,虽未与有幸与圣母同生,但愿与圣母同寝。”     不!纵然我们死后也是要在一处的,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这种方式!     我重新开始死命的挣扎起来,一次次的用残存的意识之力撞击捆仙索的术力,终于,在我即将陷入疯狂的最后一刹那,意识天地中有一线光辉亮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那秋?f神镜因时时被日炎的本源神力所化之阳照耀而产生了某种异变,居然在这危急的时刻,在我和日炎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异的联系。     “青莲,你怎么了?青莲!”     “日炎?日炎是你吗?快,帮我解开身上的捆仙索。”     日炎的声音让我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曙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     “日炎!”     日炎唤了我一声后半天没有动静,我心急如焚,却只得将意识紧紧缠上那道微弱的光线,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不放。     “谁在替你应劫?”     我只说了一句话,日炎就洞悉了我目前的处境,我的心又重新沉了下去。我意识到日炎就算能为我解开身上的捆仙索,可他知晓了我眼前的处境,就绝不会为我解开,他将我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怎么可能放我出去应劫呢?可日炎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是冥月在替我应劫,快帮我解开!否则,失了冥月,再失了你,我会让这天下陪葬!或者,放我出去救冥月,留出时间来寻找一起活下去的希望。”     “……”     “日炎!”     日炎的犹豫让我焦躁万分,时间多走一秒,冥月生存的希望就越少,天劫越到后面越是凶猛,只有我的吞噬之力和虚无之力才能有一线希望顶住。     “我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不要莽撞,捆住你的这个法器不简单,我只能透出这一丝本源,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日炎终究是决定出手相助,那道光线亮了起来,直直的照在了捆仙索的术力上,将那术力幻化的枷锁上击出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我大喜,忙裹住那道本源,一同向术力枷锁撞去。     我顾不上意识传来的剧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遍遍的撞击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缝。     终于,清脆悦耳的“咔嚓”声传来,我重新获得了自由。我一旦脱出了捆仙索的束缚,就毫不犹豫的将虚空之力催动到了极致,想要破开这片空间。     “一群混蛋!”     这回我真的火了!十几万年至今,我从未如此怒火中烧,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比黑炭还黑。     要说在空间之力上的造诣,小白如何能与我相比?我轻松的就撕开了小白困我的这处空间,直接就来到了天劫的下方,一把握住了一条来势汹汹,正要劈向下方的紫红色雷电。     “灭世红雷?老娘灭了你!”     我咬牙切齿的抬手将那雷电一掰两半,不顾手臂传来的剧痛,催动吞噬之力,将天劫之力吸入了身体。     “姐姐!”     小白的惊呼传来,我低头一看,小白一头柔顺的银发居然变成了干草的颜色,凌乱不堪、短了一大截不说,还参差不齐。身上的白衣也多处破损,左袖不见了,露出的一截胳膊居然不见肉色,变成了黑色的干柴一样。     而他怀中护着的冥月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一身紫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鲜血浸透了一重又一重,我一眼就看穿,冥月全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处完好的骨骼了,不是碎裂就是错位,这等伤势……     “啊!……”     我的眼前再度一片猩红,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位仁慈的神灵,可此刻看到冥月的伤势,让我心中的黑暗和暴虐全面爆发。     我想杀人!     我站在半空,阴沉沉的抬头看着天空上,因我刚才举动,节奏被打乱,被迫重新开始酝酿的劫云,恨恨的想到:就拿你这狗屁神雷开刀!     敢伤我的男人?简直混账!管你灭世红雷,灭世黄雷,管你天道还是地道,通通去死!!     “姐,还有最后十道,你小心。”小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抱着冥月退开了好远。     我给了小白一个坚定的眼神,带着毅然和决绝拔地而起,像那只烈焰鸟一样直冲霄汉。一头扎进了将要重新成型的劫云中。     眼前紫红一片,无尽的压力向我涌来,凶猛的雷电之力噼啪的围绕着我,像头远古凶兽一样要将我吞没。     “老娘活了十几万年,横行三千世界什么能量没吞吃过,今日,定要再添上最浓重的一笔,将你这灭世红雷吞了!天劫?给老娘送礼的吧!哈哈哈……”     我狂笑着,不管眼角漫出的泪,将吞噬之力催动到了极致,疯狂的吸收起劫云中未成形的灭世红雷来。     我此举并非鲁莽,我有无坚不催的大道之体,有主毁灭的极致之力,而刚才我亦试探性的成功压制吸收了一道灭世红雷,我想:我与这绝世天劫并非没有一拼之力。所要拼的无非就是毅力和炼化的速度。     我不知道冥月那种伤势还能撑多久,我此刻周身传来的剧痛丝毫比不上我心中的痛。     我不能输,我输了就无法救治冥月,也无法延长日炎的生命,我一定要撑下去。     可那灭世红雷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向我展开了疯狂的进攻,虽然我拼尽了全力,可我还是渐渐处在了绝对的下风。     “青莲!”     一片光芒突兀的隔开了周边灭世红雷的攻势,我终于能够缓上一口气。     我迅速炼化掉已经进入体内的雷电之力,怒道:“你来干什么?滚下去!”     (加更了,求票票,求收藏~??)     [bookid==《我的仙灵男友》]           【065】劫后余生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此时此地此刻,四周天威弥漫,危险重重,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下场。我虽然终于缓上了那么极为重要的一口气,也将自己快速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可我一丝一毫的也高兴不起来,我根本就不想缓这口气,我甚至痛恨这个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的人。     他又不顾后果催动法力了吧,他这样频繁的调用强大的力量,只会让力量失控的频率增加,只会让我与他的时间缩短。     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草率的决定,如果我还是当年那个强大的我,怎么需要我的男人一次又一次不顾性命来保护我?     “日炎,滚开!滚出劫云范围!”我色厉内荏的喊道,却泪流满面。     日炎周身金光环绕,紧紧将我搂在了怀里,我知道,他不会听我的,他从来只听从他内心的指令。     “别怕,有我呢。”日炎说着,周身光华大放,轻松压制了这片天空上所有劫云,“我已经将它们压制了,你去吸收了吧,快些,我看冥月的情况比较糟糕。”     我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吸了口气重新扑向那些这会变得像小猫一样的劫云。     我没有时间伤感,更没有时间后悔。     如果发现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唯一应该做的,就只有当机立断重新再来。     不肯认错、自欺欺人,闭着眼睛一路走到黑不可取;失去希望、失去勇气,原地等死更不可取。     机会不会白白降临,运气也不是常伴左右,无论再难,只有坚定的一步一个脚印,才有可能走向希望。     我要重新强大起来,强大到有足够的筹码和命运谈判!     我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意识天地里的本命神树也因为吸收了过多的雷电之力在颤抖着,天上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劫力,我却几乎到了极限。可我不能停下,我在心中不停的督促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多吞一点,再多走一步,前进的道路上才更有希望,极限不就是用来突破的吗!     “够了,青莲!”日炎担忧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     “不够!”我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第一次不顾一切的将吞噬之力催动到了极致,将剩下的劫力一鼓作气全数吞进了体内。     “啊!……”     身体大面积破裂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惨呼起来,可我也听到了身体深处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我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是突破了。     我眼前一黑,就直直朝云端下摔去。     我眼角看到了日炎一脸惊慌失措的朝我追来,可眼前的脸却突然转换成了冥月的。     我想起了万年前,冥月自云端追下时,在空中随风飞舞的长发,想起了滴落在我脸上晶莹剔透的泪,想起那时我刻意忽视的他的那句话,他说的是:“青莲,我爱你,不要。”     那时的我其实是看清了他的唇形,看清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更感受到了那滴泪,可却让我更加的愤怒。我那时觉得,他嘴上说爱我,却亲手将剑刺入我体内,这个虚假的男人,这样的虚假的爱情不要也罢。     可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真实的爱情?爱情又岂能是说不要就不要?     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昏昏沉沉的想,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他几乎受遍了荒火焚身,天雷加体,万鬼啃噬等诸多刑罚,我难道就开心了?他修为几乎废掉,他不能再执剑了,我就解恨了?     最不可理喻的是,我对于冥月的报复,甚至还连累到日炎。日炎是大道之灵啊!他原本就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却甘愿为了我屈居日祭之位,一直以来,我却还觉得像是给了他极大的恩惠一样。     我想起我骗他跟我走的那句话,我说:“做人很有趣,跟我走,我带你见识做人的精彩。”     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骗了他,更害了他,他原本是可以亘古长存的,如果不是跟了我,如何能落到现在这样要身死道消的下场?     小白呢?小白也替我承受了大部分的天劫,看样子也受了重伤。我这个做姐姐的先是剥夺了他成长的机会,现在又弥补了什么?     原来,错的最离谱,最该接受惩罚的人,一直都是我。     可是……     我会认错,但我绝不认输!     “青莲,青莲……”     我感觉到牙关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撬开,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被顶了进来。     是啊,九转莲丹!     那个家伙既然能炼制出这么极品的丹药,一定也有办法救人!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怎么能在这儿磨蹭呢!     我死死撑住身体传来的想要就此昏睡不醒的感觉,吃力的消化吸收药力。     这时候不能睡过去,如果睡过去了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青莲,醒醒。”     我想要醒过来,却觉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黑漆漆的水底,谁的声音透过水波传来,模糊不清。而我在水中沉沉浮浮,浑身冰冷僵硬,越是想要努力浮上水面,却越是下沉。     “青莲……”     水面上突然亮起了一团温暖的光芒,柔柔的照进了我所在的这片水底,让我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我的力气渐渐恢复,而那光亮也给我指引了方向,我终于吃力的浮了上来。     “青莲,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入目的是日炎已经完全转变为耀眼金色的长发,我侧了侧脸,吻了吻他贴在我颈边的脸颊,说道:“我没事了,你有没有事?”     “我不要紧,你既然醒了,就快去看看冥月吧。”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抓住日炎的手站了起来,看到不远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胸口几乎不见起伏的冥月,却不敢迈步。     我知道这次冥月伤的有多重,如果在我吸收劫力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已经,就已经……,我该要怎么办?     此时人间的天气已入秋,但却并不十分的寒冷,况且我等神仙更是不惧寒暑,我死死握住日炎的手,骨节泛的发白,生生被一道穿过山谷的风吹的打了个寒颤。     “你不总说,不到最后决不放弃的吗,冥月伤势虽重,但如果救治及时,也不是没有希望,我们需要立即回去。莲河天灵气充沛,更适合养伤。”     “不!不回莲河天,去另外一个地方,星耀呢?”     “我让她先回莲河天坐镇了,幽祭不知何事被困鬼狱,莲河天上无一人主持大局可不行。”     “幽祭?幽祭不是冥月混淆视听造出来的吗?”     “想要混淆视听不错,但幽祭确有其人。”     我一愣,刚想再问,却又觉得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些事的时候,只得放下道:“你既已安排好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去死亡沼泽,幸好不远,即刻动身吧。”     “不急,先稳住冥月的伤,否则路上一折腾,好不容易吊住的这口气就要出问题了,你刚刚吸收炼化了灭世红雷,对劫力最为熟悉,我只是争取了点时间,还需要你去将他体内肆虐的劫力完全吸出才行,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身上好些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     大道之体的恢复速度就是远超平常,我刚站起来的时候还腿脚发软,头脑发昏,可和日炎说话的这小段时间,在我越来越清醒的意识控制下,不仅周身散逸的劫力被完全压制,一身的伤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对天道来讲,我就是个祸害,而我这个祸害,可没那么容易死。     我一晃来到冥月身边,想要抱他,却看到他身上碎裂变形的骨骼,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我知道此时眼泪无济于事,却仍旧忍不住抽噎起来,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青莲,冥月自身有极强的自愈能力,此时却无法产生作用,皆因他体内劫力仍在,你将劫力从他伤势较重的地方吸出,我会用我的本源之力为他修复肉身,这样他的伤势就会稳定下来,开始吧。”     我此刻非常庆幸有日炎在身边,否则我关心则乱,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将手轻轻按在了冥月的右胸,那里的骨骼完全碎裂,塌下去了一片,我强忍住眼眶里奔涌的泪意,在日炎的示意下,开始抽取冥月体内流窜的劫力,然后一一炼化为我自身法力。     而日炎的本源,原本就是万物之源,拥有强大的生机之力,而他似乎又对冥月的功法运转路线极为熟悉,待劫力一退,便立即着手重塑冥月的骨骼经脉,并带动冥月本身的法力再次缓缓流传起来。     有了吸收灭世红雷的经验,吸收冥月体内的残余劫力,并未耗费我太多的力气,反到是日炎为冥月重塑骨骼经脉,是个极为细致的工作,又不容许出丝毫的纰漏,颇是费了番功夫。     我看着将冥月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暂时打坐调息的日炎,问一直随侍旁边的青一道:“九转莲丹还有多少?”     “剩下的不多了。”青一递给了我一个青色的瓷瓶,“帝君曾告诉婢子,圣母共留下十粒九转莲丹。不过之前用掉六粒,刚才白大人给帝君服用了一粒,自己服用了一粒,还剩两粒。”     “之前用掉六粒?”我有些吃惊,这九转莲丹只是重伤之时才需要服用,难道在这之前居然……     “之前日祭大人服用过四粒,帝君服用过两粒。”     “什么?”我更加吃惊,我只知日炎服用过一粒,那是将修为渡给冥月的时候,我命他服食的。之前竟然还服用过三粒?     “之前日祭大人曾经大病一场,病情反复多次,而且拖了许久才痊愈,帝君召集了四海八荒几乎所有的药君前来诊治,都无济于事,故而接连服用了三粒九转莲丹,才慢慢养好。”     “什么……”     我将手里的青色小瓶紧紧攥在手心,看向面色有些苍白,正在静坐调息的日炎。     大病?定是他说的为冥月解毒的那次吧。我就知道,春毒的药性怎么可能如他所讲那样轻描淡写的就熬过去。故而,才会反复发作。那毒性,现在就一定完全解了吗?     怪不得,他的身体突然间就开始恶化了,一定是他之前的伤势并未痊愈,却没当回事。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不过不要紧,一切等见到那个人后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我对他的医术有着盲目的自信。正巧,九转莲丹也用完了,便可再向他讨一些。     “小白伤势如何?”我又问青一道。     “白大人服用了九转莲丹闭关了,婢子看也不大好。天劫开始时,帝君趁白大人不备,将白大人轰到了很远的地方,可天劫降下了一大半的时候白大人又赶了回来,为护住帝君,至少硬受了十几道雷劫,雷劫越往后越是凶猛,幸好白大人善空间之力,转移了部分劫力,否则……”     这天劫原本总共有九九八十一道,我只吸收了最后十道的劫力。照青一所讲,冥月受了大半,小白就算能利用空间之力转移,又能转移多少?况且受的是偏后的劫力,身上的伤一定也不清。     我一下给那家伙送去三个重伤的病人,他会不会跳脚大骂?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完全可以想象的出那个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罢了,大不了把他一直觊觎的我的本源之花多送他几朵好了。(女主雄起!票票,收藏……亲们,有多少给多少吧)           【066】死亡沼泽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死亡沼泽顾名思义,是一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禁区。     我一直认为那个人躲在这种地方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讨厌有人打搅他;二是他自己觉得很酷。     以他喜欢故弄玄虚,装神秘的调调,这四海八荒的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对他脾性、合他心意的地方来。尤其是他最为看重这里泥土的肥力,常年经由各种尸体做养料,他的那片宝贝彼岸花,也就只有种在这里才能开出最大最艳丽的花朵来。     故而,当我带着日炎、冥月、小白和青一赶到死亡沼泽的时候,一点也不担心会扑空,只担心他看我带了这么多病人来,会不高兴。     他给我脸色看事小,但若给我下点绊子,或者能治好他们却非要朝死里折腾,我就头疼了。     这人脾气极其古怪,又讨厌人多,我这次一次性要他治三个病人,他朝我发场飙是在所难免的了。不过,为了救自家男人和弟弟,这回他不论朝我使什么招,我只能接着,但如果他要我给他试药……     一想起他那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我看着眼前磷火丛丛,沼气弥漫的水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姐,你要带我们见什么人啊,这阵法布的也太有想法了,这要怎么进去啊?”小白皱巴着一张小脸,中气不足的问道。     “青莲,这片沼泽看似平静,实则危机重重,我们要小心为上。”日炎也隐隐有些担忧。     “没事,我知道怎么进去,也知道哪里有埋伏,以前我常来。”我一手挥开一簇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的磷火,又低头瞄了眼浸泡在水中影影绰绰的死人脸,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死亡沼泽虽说凶名在外,却生长有一种神奇的魂果。凡人服食了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修行之人吃了可以提升资质、使灵力更为精纯;神仙吃了效果要差一点,但也有疗伤之效,只要不是什么伤及本源的重伤,皆可快速复原。     故而,这死亡沼泽虽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却也从没有少过不怕死的仗着艺高胆大想要来碰碰运气。那人对这些不怕死乱闯的从来都是心狠手辣,阵法布的一次比一次要命,真不知道这万年过去了,他有没有再次变换阵法,如果他突然又灵光一现的发明了什么新奇的杀阵,或者又多布置些陷阱,我一定要多讹他两瓶九转莲丹!     “你们全部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我五步远,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多走一步,也不要支起防护,待会不管看见什么,碰上什么都不变应万变!”我郑重的交代,心里却祈祷着,千万不要变换阵法啊。     “青莲,你小心一点。”     日炎将冥月改为环抱的姿势,护在身前,仍是不放心的交代了我一句。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我心里没底。     我无奈的冲日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狠狠的朝右脚边一张诡异笑着的死人脸踩了下去。     踩下去的同时我在心里赌咒发誓道:这该死的家伙如果敢让我在这时失了面子,我定要他整整一年上不了他情人的床!     熟悉的“啵”的一声响起,我脚底就像踩破了一个泡泡一样。眼前景色瞬息变换,一阵狂风迎面而来,原本静谧的沼泽,突兀的变成了飞流直下、蔚为壮观的瀑布悬于眼前。     “哇!”小白极为不争气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鸭蛋。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外圈的阵法看来是没变过。外圈没动,内圈八成也没动,我心情大好,调笑小白道:“你不也精通阵法吗,他这点雕虫小技你就震惊了?”     “这怎么能是雕虫小技呢?做出这等恢弘、又让人身临其境的幻境来,这简直是大师中的大师才能做到的啊!这瀑布也太逼真了,你不让支防护,我浑身都湿透了!”小白为了盖住瀑布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声吼道。     我无奈的抹了把脸上的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告诉小白,他这是故意的,瀑布或许是假的,但水绝对是真的,他有严重洁癖,所以故意设置出这么个东西来,给进来的人消消毒。     我看了看小白看向那瀑布崇敬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既然此次有事相求,就不拆他的台了。     我指了指脚下的容纳瀑布之水的万丈深潭,说道:“贴着瀑布,跳下去。”说完,我带头一个纵身沿着瀑布水流的弧线跃了下去。坠入潭水中时,不出意料的看到一群衣衫半掩、摆出种种勾引姿态的水妖围了上来。我想起待会要走的那条路,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一脸好奇宝宝样四处打量的小白,头疼不已。     回头一定要让那个重口味的家伙把那条路上的幻影撤去,太荼毒下一代了!     “别理那些水妖。”我一把拽住小白蠢蠢欲动想要抬起的手,拉着他轻轻落在了潭底的红泥之上,红泥柔软的下沉,印出了我的脚印,浮力的感觉慢慢消失,我朝前踏了一步,又重新回到了沼泽之中。     “哇……”     小白看着我只踏了一步,我们立即就从一片幽深的潭水中来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红色的花海中,发出了一声更为夸张的感叹声。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佯怒道:“出门在外,就不能给你姐我长长脸,这样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小白委屈的抱着脑袋道:“姐,你就不能轻点,我伤还没好呢,再说这阵法布的实在是巧妙至极啊,我赞叹一两声也不叫丢脸吧。”     “的确,布阵之人法力深厚,与阵法一途已?入极致,连我也情不自禁要赞叹。青莲,你何时还认识这种朋友?”日炎淡淡问道。     我不自然的笑了两声,又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道:“狐朋狗友,狐朋狗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如何认识这家伙说来话长,而且我们每次见面不是斗嘴就是打架,最丢人的就是我没赢过几次,以前爱面子,从来不提认识他,现在要如何解释?我看了看日炎意味不明的眼神,有些心虚。     “姐,什么声音?”     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呻吟声传来,小白偏了偏头,疑惑的问道。     你妹!     我连忙扯出一条至少有四指宽的白绫紧紧覆上了小白的眼睛,说道:“跟着我走,我为你揭开覆眼白绫前你什么都别管,也什么都别问!”我看着小白点了点头,又做了两个布制耳塞塞住了小白的耳朵,然后牵住了他的手。如果这里能使用术法就省事多了,我会直接封了小白五感,可惜,这里什么术法都用不了,我只能用土法子了。虽说堵住耳朵也不能完全阻隔那声音,但至少也要让小白看不到才行,我可不想给小白上一堂现场性教育课。     “青莲,花海中有什么?”日炎和青一也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我。     我干笑一声道:“是一处要命的幻境罢了,等我见到那家伙,一定叫他把那幻境撤了!我们快点通过好了,看到什么就当没看见。”     说着我率先拉着小白向红色花海中的一条小路走去。     (晚上精彩继续,求票票和收藏~)           【067】墨十七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片火红的花海就是那家伙当成宝贝的彼岸花。不过,我要是当这片花海是宝贝,绝不可能在自己花园中弄得处处**浪语的,只能说这家伙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我牵着小白的手,刻意忽略花径两边或坐或卧,以各种姿势**裸交缠在一起的幻影,脚步不停,直奔花海深处。     这片花海美则美矣,其实极为凶险,如果多看几眼,或者就此停留的话,就会身陷幻境之中,被彼岸花的根茎缠住,做了这里的肥料。     看着这些花一棵棵根茎粗壮,妖娆绽放的样子,就知道这万年吞了不少人当肥料,我忍住恶心的感觉,心里骂了声“变态”,更是加快了脚步。     可当我终于走到花径尽头,好不容易摆脱了阵阵**浪语的侵扰,还没清静一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掉了。     我记得,以前穿过这一片花径,应该是一汪灵泉,泉中开满了朵朵白莲,虽说比不上莲河的气象万千,震慑人心,好歹也算的上是仙气缭绕,清幽高雅。     可现在……     莲花还是那莲花,水还是那水,可在那泉水中衣衫半褪、戏水折莲、春光乍泄的,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本圣母我?     只见那个原本还在水中嬉戏的女子见我们来到后,背对着我们立在泉中,一抬手抽出了头上一根绾发的碧玉发簪,顿时一头如黑缎般的秀发倾泻而下,尽数在水中铺开,接着,又缓缓除下了身上仅剩的一层隐约透明的白色纱衣,然后再慢慢的回过头来,那张脸……     “墨十七!!你要和你决斗!!!”     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想也没想凝虚空神力为鞭,全力抽向了那个**着上半身站立泉中沐浴的“我”。     居然敢拿我的样子做成幻境勾引人,简直混账!这次,我定与他没完!     谁知我的鞭子还差三寸就落在水中的那个“我”身上之时,幻境却陡然消失,一只隐隐布满金色鳞片的手从虚空中突兀的出现,一把抓住了我的鞭子,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的声音。     我一怔,我这鞭子可不是实物,其上附着的虚空之力更是非同小可,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那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敢用手抓我的鞭子。可如果我现在有以前的实力,这含怒出手的一鞭下去,虽然是不能给他手上留下太严重的伤,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混账!真是欺人太甚!     我更大为光火,一把推开身边的小白,又是一鞭抽去。谁知,那刚才握住我鞭子的手中变换出了一把寒光灿灿的神剑,带着凛然的杀气,直直的朝我刺来。     我顿时浑身寒毛直竖,急身后退,边退边大骂道:“墨十七,你要死了!我只不过要毁掉你坏我清誉的幻境,你居然就亮出诛神剑来,你是欺我转世重修,法力不再吗?我定要告诉小楼,让你睡一万年地板!”     我的话让那剑势略微顿了顿,日炎从我身后闪出,一把抓住了剑身,那柄剑终于堪堪停在了我鼻尖前一寸的地方,我后背汗意涔涔,看着日炎的手渗出了赤金色的鲜血,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混蛋!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好啊,你这剑不是‘诛神’吗?我就是最大的神仙头子,诛了我你这把剑才更名副其实!你来啊!”     “青……莲?”     杀气退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略显迟疑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正是老娘!怎么,才万年不见,你就认不得老朋友了?你果然是个……”     鼻尖前的诛神剑消失不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那句“白眼狼”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你头发怎么了?”     “你眼睛怎么了?”     我们两个同时惊叫道。     “小楼出事了?”     “你身体里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两个又同时惊呼了一声。     “小楼没事。”     “说来话长。”     我们两个又异口同声道。话音一落,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最后我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一见我笑了,我身边紧张戒备着,神力高速运转的日炎终于放松下来。     我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给了墨十七一个熊抱,说道:“你这快二十万岁的老头子了,怎么还喜欢穿的这么艳丽?”     谁知,我刚想抽身而去,却被墨十七死死的反抱住了,这家伙是上古神龙,肉身强横,一双铁臂箍得我都听到了自己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艰难的发出声音开玩笑道:“怪不得小楼总躲你,你这么大的力气,小楼一定被你折腾惨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我以为你死了。”墨十七难得的趴在我肩头,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看着他真情流露,我心中一暖,抬手拍着他的后背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不是总说我是个祸害吗,祸害哪有那么容易就死。”     可我看着他半数花白的头发,实在是和记忆中乌亮的头发对不上号,心中又是一酸,问道:“倒是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我记得墨十七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啊。”     “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这样,虽然我们之前总是吵吵闹闹的,可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宠爱的小妹,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遇上事情怎么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小楼为你的事也恼我万年了,就没和我说过几句话。我遍寻你魂魄不着,只得守在这里,期望着有一天你能记起我来,能自己找回来,终是让我等到了……”     难得听之前总爱和我拌嘴、说话脱线不靠谱的墨十七讲了这么一长串类似煽情的话,我头皮发麻,却无言以对。     当时做出那种类似自杀的举动时,真的是没想过要来找他为我出气,我一直以为这家伙讨厌我来烦他,没想到他会如此难过。     “你头发颜色很难看哎,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复原一下?”我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左顾而言它。     墨十七终于放开了我,盯着我看了半天,道:“你想让我的头发恢复原样?”     “是啊,你说你很难过,我就会理解成你为我的死愁白了头发,虽然你是有可能因为小楼不理你才伤心白了头,但是别人难免会做出为我白头这样的猜测,如果大家都认为你是为我白了头,我心里就会内疚,我不喜欢内疚,所以你还是把你头发弄回原来的颜色吧,对你来说小事一桩不是?”我看着他仍是俊美无涛的脸,却花白的头发,实在忍不住唠叨了一通。     “我是因为你才白了头。小楼虽然不爱和我讲话,也不大理我,但一看到我这头发,还是肯和我上床的。”墨十七面无表情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被自己口水呛住。     这家伙虽然头发白了,貌似有点前辈的样子了,但讲起话来还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既然他觉得现在的头发颜色能让他性生活和谐,我决定不再纠结头发这件事。     “你为什么在那莲池里弄个那样的幻境!你这不是坏我清誉吗,幸亏我提前将我弟弟眼睛蒙上了,否则,你叫我脸往哪放?”     墨十七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仍旧蒙着眼乖乖听话站在一边的小白,抱着冥月的日炎和立在我身后的青一,仍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想你,弄一个出来没事怀念怀念。”     “咳咳咳!你……”     “你小的时候,我还帮你洗澡呢,怎么了?长成大姑娘就害羞了?     “你!……”     “放心,我只喜欢男人,就算你胸再大,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也不怕小楼有意见?”     “小楼有时候会和我一起欣赏。”     “……”     “每次看到这幻境,小楼心情都会好一些,这时候我想要抱他,他通常不会拒绝。”     “……”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原来就觉得这家伙就口味重,现在更觉得太低估他了,居然连小楼都带坏了。     “如果你想要我撤掉这幻境,或想让我头发恢复原状都没问题,条件是,你要说服小楼同意我回去睡,我睡了整整一万年地铺了。”     我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憋了三个字:“你活该!”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答应喽?如果再加上帮你治好你男人的伤呢?”     墨十七肯定早就看穿了我的来意,和我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向我抛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可我沉吟着看他半响,有些不能相信他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为冥月他们疗伤,只是帮他说服小楼,应该难度不大,凭我和小楼的关系,我极有把握能够成功。     只是以墨十七的性子,这事不应该这么容易啊!     “我带了三个病人!”我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朝他晃了晃,“三个都要治。”     这个一定要提前说清楚,省的他只治了冥月,不管其他,到时候再给我提其他条件,那可不行。     “是四个!”他将我的手指头又掰出一根来,纠正道。     “啊?”我诧异的回头看了看青一。     “婢子无碍,此行只是随身侍奉圣母,不需要上神诊治。”青一连忙躬身道。     “我没说她,我说的是你,你看你身体里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墨十七似乎一脸嫌弃的扯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将我看了一遍。     “我暂时没事,你先治他们,他们伤的都很重。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打扰你的清静,可我实在没办法,他们对我都很重要,少了一个我也不能活……”     “行了行了,先跟我进来吧。”墨十七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继续装可怜,转身朝莲池深处走去。     (今日两更送上,求收藏~)     [bookid==《秦青楼》]           【068】最后一只凤凰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为什么不见小楼?”     我跟着墨十七一直到了他的药庐都没有看见小楼的影子,按说墨十七这药庐几万年也不一定会见个人影,我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理应早就惊动小楼了才对啊。     “小楼刚刚涅??,一直在静养。”     “什么!”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小楼极有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只凤凰。凤凰一族远古时期曾横行一时,但凤凰一族不善繁衍,延长生命的方式又极为独特,故而到现在几乎绝种。     和其他神族一旦修炼至成年就可以超脱法则,拥有漫长的生命不同。凤凰的寿命只有五千年,为了获得更长久的生命,每隔五千年需要涅??一次。每次涅??虽说都可以浴火重生,但重生后的那段时间虚弱之极,法力需要慢慢修炼回来。     对于其他凤凰来说,涅??重生的确是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可小楼不一样,小楼出生时先天不足,故而每次涅??都是一场大劫。墨十七这家伙身为当年龙族的护族神将,却在遇到小楼后生生钻研出精妙的医术,不为别的,只为可以让小楼活的更久一点。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交给你了,我去看小楼!”我转身就走。     “等等。”墨十七懒洋洋的叫住了我。     “干吗!”我回头瞪他,“不是说帮你说服小楼,你就帮我治好他们的吗。”     难道这家伙要反悔不成?     “我总要问问你,治到什么程度吧。”墨十七继续懒洋洋的检查冥月的伤势,说出了一句让我想一拳打到他脸上的话。     我强忍住想要暴走的冲动,道:“自然是治好了,治到活蹦乱跳的,身体里没有丝毫隐患,从里到外健健康康的!这还用说?”     “你太高估我了吧。”墨十七坐进药庐里那张巨大的竹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欠揍的样子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紧,难道连号称“鬼手医圣”的墨十七都没有把握能完全治好他们吗?     “躺着的这个达到你的要求没问题,可那个在外面四处乱摸乱看的原本就是个死人,你让我怎么治?还有这个一直对我怀有淡淡敌意的,你自己慢慢治吧,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什么!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抖。     什么意思?     现在在外面一直好奇的乱摸乱看的是小白,小白是个死人?小白明明活蹦乱跳的,他什么意思?     墨十七刚才差点执剑伤了我,日炎对他有敌意很正常,就为了这点小事,他就耍脾气撂担子了吗?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治好这个躺着的,为那个不知何故居然能死而复生的小家伙除去体内残留死气,再教你如何能延长这个金发金瞳的生命。至于他能活多久,要看你们的造化。”     什么?墨十七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沉向无底深渊。     “墨十七,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答应了帮你说服小楼,我还没见到小楼,你怎么能反悔呢?”我装作很激愤的样子,却气势不足。     “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我也从不说大话、空话,见了小楼后你想怎么说随你吧。我先帮你治好这个。”墨十七冷冰冰丢下一句话就抱起冥月进了内室,而我站在秋日的暖阳下面浑身发冷。     小白此时正在墨十七的药园中东看看西看看,遇到比较稀奇的药材,还时不时俯身嗅一嗅,研究一番,一张青涩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他这是第一次出谷,见到什么都很高兴。他原本伤的就比冥月轻,又服食了两颗九转莲丹,并无大碍了。我此番只是顺带他过来玩玩,我以为他是最不需要墨十七出手的一个,没想到居然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青莲,别难过了,这样不是挺好。”身体被环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好?哪里好?”     “不管小白因何故死而复生,都是好事,他最艰难的那一段时间过去了,日后有你照顾,他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闭上了眼睛,将眼泪赶了回去。     “姐――,我想四处转转。”小白见我出来,站在药园中冲我挥手喊道。     “好!但是你别走远,其他地方不安全。”我忙大声回道。     得了我的许诺,小白亮出了他招牌性纯洁无暇的笑容,一溜烟就不见了,八成是去研究他最感兴趣的墨十七布下的阵法了,这时候别说他要随便逛逛了,就算他想要拜墨十七为师,就算他想要将药园里的东西全打包带走,我恐怕都会尽力达成他的心愿。     日炎说的对,不论小白是如何死而复生,他起码有着明天。就算当年那段时光再痛苦,再难熬,但上天起码给了我机会去弥补。可是日炎,我难道真的要失去日炎了吗?     我带他来这里,绝不仅仅是想多要一些时间这么简单,我想要让日炎永远的陪着我,难道,还是我太贪心了吗?     我转身紧紧抱住日炎,心中的痛难以言喻,却听到日炎说道:“有人来了。”     “青莲?”     我“唰”的回头,惊叫道:“小楼?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没事吗?”     “竟然真的是你……”我眼前的白衣少年一头火红的卷发未束,在阳光下反射着火焰般的光辉,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了惊喜之极的神情,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我连忙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他道:“听说你刚刚涅??,需要静养,我正要去看你,你怎么就跑出来了,我扶你回去。”     “我没事,刚才是太高兴了,我以为我看见的是幻影。”小楼反手将我揽进怀里,身子有些发抖。     我抱着怀里这风一吹就能吹走的人,心中酸楚不已:“这次涅??不顺利?怎么瘦成这样!墨十七是怎么照看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害的!小楼因为你的死伤心过度,涅??前身体糟糕透顶,涅??时差点挺不过去,要不是我医术卓绝,你这次来就见不到我们两个了,更没人帮你看病救人,你还好意思说,寻死的时候记不得我们,找人给你男人看病就想起我们了,你就一没心没肺的。”墨十七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先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接着换成一副紧张的样子,道,“小楼,外面太阳晒,快进药庐里坐着。”     我看墨十七那样,苦笑不已,只得扶着小楼进了药庐坐下道:“墨十七你什么逻辑?我寻死还要拖累你们不成?再说了,你刚还说你把我当妹妹宠的,你妹夫受伤了,我不找你治找谁啊?”     墨十七正要说什么,小楼捏了捏我的手道:“自然是该他治,让他负责给你治好。既然来了,就多住一阵子,再让他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我得了小楼的话,挑衅的看了眼没脾气的墨十七。墨十七几乎对小楼的话是言听计从,小楼既然发话了,我一定要逼墨十七想办法治日炎。墨十七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     我正和墨十七那边斗眼神,没想到小楼又道:“只是你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口气,我和十七一定会为你出!”     一提起这事,我立马讪讪的笑道:“其实没什么事,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情伤,嘿嘿,情伤。”如果告诉他们是冥月刺了我一剑,八成墨十七就不会给冥月治伤而改为下毒药了。     “你是说你是为情所困,自寻短见?”墨十七声音提高了一个调,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只得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嘿嘿干笑了两声。虽然也不完全是像他所说那样,但也差不多。现在想想,那时如果来找墨十七,肯定是可以不死的。就算是让冥月追上我,立即服下九转莲丹,也不会死,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想不开,自己逼死了自己。     “那我们到真想见见那个让你情伤不已,甚至要自寻短见的男人。”小楼声音里的杀机让我的心突突的跳,小楼虽说在法力上因为先天娘胎里带出的伤无法修炼至高深的境界,但却是极善谋略的智者。当年,更是一手挑起了几大族之间的纷争,他坐收渔人之利。别看他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宁愿得罪墨十七,也不能得罪小楼。     “就是这个男人吗?”小楼抬起一根青葱般的手指遥遥的指了指一直立在一旁的日炎。     “不是,不是!这是日祭,一直陪伴我左右,对我极好,为我受了极重的伤,我是带他来找墨十七疗伤的,可墨十七却说没有办法。”我连忙否认,接着将话头扯到了为日炎疗伤上。     小楼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日炎,转头向墨十七发出了询问的眼神。     墨十七附耳在小楼边上不知说了什么,小楼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接着,两人就凑到一起低声交流了起来。     我看看一脸淡定的日炎,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如果小楼出马都不能让墨十七治好日炎,那可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那么说,就是里面的那个喽?”小楼和墨十七不知说了什么后,居然继续揪住了原来的话题,丝毫没讲为日炎疗伤的事情。     “呃……”在小楼洞察一切的清澈眼神下,我的舌头有些打结。     “果然如此啊,早知道我刚才下手狠一点,至少让他再躺上千八百年的。”墨十七抱住双臂,那略微沙哑的声音里蕴含的阴狠听的我头皮发麻。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当初是一场误会,他其实是……是爱我的,我重修后不知道为什么迎来了天劫,他是为了帮我挡天劫才弄成这样,墨十七你不能折腾他,现在莲河天还有幽冥一堆的问题,我还要他好起来帮我呢!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乱。”     “哦?是吗?”墨十七拖着长长的腔调,一副外面再乱也不关我事,我就是要随我心意收拾人的架势。     “小楼……”我看墨十七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只得转而抓住小楼的胳膊摇道,“当年的事,真的不能怪他,我也有责任,我太任性了。这次我好不容易能回来,全是他的功劳,他为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我早就不记恨他了,也原谅他了,真的,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会处理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越俎代庖了,相信你自己会处理的很好的。”我可怜巴巴的望着小楼好一会,小楼才淡淡答应了我。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可是,我那口气还没松完,小楼托着长腔的一个“不过”就又让我的心重新提了上来。     “不过,你若想让这位日祭活的更久,乃至最后完全没有性命之忧,就必须完全听十七的。”     小楼冲我淡淡笑了笑,伸手接过墨十七递来的药茶喝了一小口。     “我就知道能治!只是,要我做什么?”听说日炎将来可以没有性命之忧,我很是激动,可同时我心中又有些不妙的感觉,难道墨十七要借机狠狠整治我一番吗?     “难道十七会害你不成?我刚才听了十七的方法,觉得很可行,你们就暂时住下吧,明日就可以着手为日祭疗伤了,他的这个病,还真是不能再拖了。”     “好。”我认命的点了点头。     虽然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像是在算计什么,但只要能治好日炎,又不为难冥月,所有的刀山火海,都让我来过吧。     (今日虽然一更,但字数给力,亲们收藏吧!)     [bookid==《秦青楼》]           【069】解毒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非常不好。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挺尸在案板上的鱼,不知道何时会被一旁诡异笑着的墨十七砍上一刀。可偏偏那刀锋总是似落非落,并不着急拿我开刀,还不停的给我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戏码,让我的拳头握了无数次又不得不松开,难受之极。     随意调用我的侍女干活,指挥青一搬这个,搬那个,研磨药粉,打下手,我忍了。     将小白毫不留情一掌打晕,粗鲁的丢进一个满是恶心绿色泡沫的池子里,我也忍了。     不知道给冥月身上下了什么药,导致冥月在昏迷中都皱起了眉头,但是只要能治好,我也忍!     可是,把我摁进水里,让我从头到脚洗干净就有点过分了。     这家伙的洁癖真是越来越严重,难道拿我开刀前,还要我再掉一层皮不成?     我看着满池子飘着的五彩缤纷的花瓣,在心中叹道:好吧,洗就洗吧。让我洗澡总比让我试药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配合。     不再纠结墨十七的刀什么时候会砍下来,我干脆就放松身体,老老实实舒舒服服的泡在池子里做鱼。     可过一会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水里像是有什么药物,水中泡着的花瓣也有一种奇异的香气。虽说,这些大大缓解了我挺过天劫后又匆匆赶路的疲乏,似乎连体内并未完全收拢融合的各种力量也有了要进一步融合的迹象,但却让我眼皮沉重的打起架来。     待我意识到不妙后,想要强迫自己清醒,也想喊墨十七问他想要做什么,可已经晚了,我的意识抗不过身体传来的深深倦意,靠在池边慢慢沉入了黑暗。     睡着前我悲痛的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水煮青蛙吗?难道,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当一回小白鼠吗?自己还是警觉性有够差,可恶的墨十七……     我是在一张豪华不可言语的大床上醒来的,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床柱上雕刻着的并蒂莲花,大红色纱帐绕床围了好几围,床侧置了两扇画着寥寥数笔寒梅的樱桃木落地屏风,屏风脚下的长毛丝毯上镇着一只麒麟香炉,一股让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香正从麒麟嘴里缓缓溢出。     我动了动,没有发觉身上有哪里不适,只是口干的很。我一眼瞅见床边触手可及的小几上放了一壶茶,便迫不及待的捞起来往嘴里灌去。     茶壶里的水像是甘冽的泉水,带着一股淡淡的幽甜,让我顿时像是大旱逢甘霖,从里到外舒爽无比。     我不是没想过,墨十七有可能在茶水里动什么手脚。但睡着前我也想明白了,反正他不会害我,我此番求他出手救人,他爱怎么折腾都随他了,与其提心吊胆,杯弓蛇影,不如坦然自若、静观其变。     可我喝完水,搁下茶盏,刚在心里鄙视了下墨十七的审美趣味,就赫然发现自己胳膊上是一截刺了精美刺绣的蔓珠华沙色的长袖。火红色纱衣、淡金色的刺绣、拢在一截如莲藕般的玉臂上,那视觉效果十分的诱人。     我忙低头一看,你妹的!刚才只顾着口渴喝水了,却没发现自个儿身上的异样。     此时我身上原本的衣物,尽数不见了,贴身空无一物,全身上下只披了这件华美无比的红色透明纱衣。高挺的山峰,幽深的密林全部在精美稀疏的刺绣下若隐若现。最要命的是这件纱衣没有一个盘扣,只有一条镂空五彩的丝带松松的在腰间打了个结,算是遮掩了大半数的旖旎风光。     我的脸哄的就烧了起来,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穿过这么风骚露骨的衣服。而且,虽说墨十七是个断袖,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跟他关系再铁,他也不能给我穿这样的衣服啊!他将我打扮成这样,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墨十七!你给我滚出来!”我实在忍无可忍,扯了床单裹在身上,大声喊道。     我刚喊完,就听到外间有脚步声响起,谁知进来的却是青一。     青一动作僵硬的向我福了一福,低着头道:“墨大人让婢子将下面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圣母听,墨大人说:‘日祭中的是幽罗春,这种毒非交合不能解,他用强悍的力量压制这种毒性原本就是舍本逐末,现在这种毒深入骨髓,是他力量失控的重要因素之一。”     青一抬头稍稍看了一脸震惊的我一眼,又红着脸低头说道:“墨大人还说:‘没想到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男人居然是个……是个雏儿,你将他放在身边这么多年,却不考虑人家的生理需要,实在……过分。”     我的嘴巴越张越大。     “鉴于让你男人听话损耗了我太大的力气,又耗费了几种极为量少稀有的药物,所以,我很不爽,一不小心就将他深藏骨髓中的全部药性尽数击发了。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反正你现在身体状况良好,又睡了一大觉精神十足,就好好为你男人解毒吧。”     青一好不容易扭捏的复述完了,连忙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圣母恕罪,您的衣服是婢子给换上的,婢子不得不听墨大人的,墨大人实在是个可怕的人,日祭大人就在屏风后面,应该是快要醒了,婢子告退。”     青一匆匆说完就一溜烟就跑了,我清楚的看到她提到墨十七时眼中的惧怕,居然这么快就让我手下最忠实的贴身婢女倒戈,这该死的墨十七,果然好手段!     只是青一出去后,门上锁的声音,还有房间周围一种玄而又玄的阵法运转的动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怕我跑了?     我此刻心中真的是又生气又好笑。     生气的是日炎身体越来越糟糕,居然是因为不肯找女人解春毒,我又不需要他为我守身如玉,何苦呢?好笑的是,我虽然不想同时与两个男人上床,故而纠结了很久,但是我定是愿意为日炎解毒的,墨十七至于将我和日炎关在一起吗?     可这一切,也只能说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出神,却突然听到屏风后有水声传来,接着是一声压抑低沉的闷哼。     我咬了咬牙,扯开床单,转身向屏风后走去。     墨十七说时间差不多了,一定是他下的药差不多起效果了,他说他尽数击发了药性,那春药带来的**定会极为凶猛,日炎如果再强忍,只能是更为糟糕的后果。怪不得他和小楼两个脸色怪异,八成是觉得这是既能为日炎解毒,又能报复冥月的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吧。墨十七恐怕正为自己的这个好主意能说服小楼乐的不行呢。     我慢慢走向屏风,觉得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可我在屏风边上停了一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冥月深情的眼睛。我再次苦笑,如果他醒来后发现,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他会是个什么反应?我要如何安抚他?     屏风后面的水声不停,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听着水声中日炎越来越痛苦的呻吟声,只能将所有的担忧放下,决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快步走了进去。     在卧房中听到水声,我原本很是诧异,没想到,屏风后面居然是一处温泉池子,正散发着袅袅热气,池水中一股药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池水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挣扎。     “日炎,你还好吗?”我听着他一声声强忍压抑的呻吟,心中极为难过,却不知他是否是清醒的,又有些忐忑。     跟清醒的日炎发生关系,总比跟一个被药物控制失了神智的人发生关系要好的多。墨十七可是下了狠手的。     “青莲?”池水中的人总算停止了翻滚,看向我的眼神中闪过一道惊艳的光芒,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快点出去!”     还好还好,他还算清醒,我心下庆幸,柔声说道:“你是不是很难受?我来帮你。”说着,我就要迈入池水中。     “别过来!”谁知道,日炎反应剧烈的猛的往后退去,闭着眼喘息道,“我现在被药物所控,我不想伤了你,青莲。”     我听他那么说,心中更是难受,抬手扯开了腰间的五彩丝带,一袭血红色纱衣从身上滑落,我迈进池水中,走向他道:“如果是那幽罗春才让我们之间迈出重要的一步,那我会当那幽罗春是我俩的媒人的。”     日炎兀自在池边挣扎道:“青莲,我不想你后悔。”     我走到他身边,抬手抚上他伤痕累累的肌肤道:“你知道,我从不后悔。”说着,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同时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070】微小的情爱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刚一贴上日炎的身体,我就感受到了惊人的热度和他的僵硬。不过,他也就怔愣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开始笨拙的回应着我的亲吻,但手却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敢动。     我很是惊讶,这个人,中了这等绝顶春毒,居然还有如此自控力,我以为稍稍一撩拨他就会立即化身虎狼呢。怪不得这种毒一直在折磨他,他却撑了这么长时间,宁愿面对死亡也不向**低头,这种自控真是可怕。     从他在情事上的反应看,确是生涩之极。我在他唇上吮吸了一会便想要撬开他的唇,探进舌头进去和他唇舌交缠,他开始还回吻,看等到我勾到了他的舌想要含住时,他居然第一反应是向后撤,手也不知道往哪放,浑身突然僵硬。那一瞬间给我的感觉是我在调戏未成年小弟弟,让小弟弟害羞了。     你妹的!到底是他中了春毒还是我中了春毒?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青涩??想想今天的艰巨任务,欲哭无泪啊!     本圣母实在是不明白,十几万年过去了,日炎居然还能是处子之身,他到底是不会还是不想?     不过这事我要负直接责任。当初诱骗他时,说要教他做人,可这都十几万年了,我将他困在身边,断绝了他一切的桃花,从没教会过他何谓人的七情六欲,他如今春毒缠身,却以为自己力量失控,我造了什么孽啊。     可我也想喊一声冤枉,咱是真不知道他不懂这个。     好吧,不懂就不懂吧,既然把人给骗出来了,总要负责到底。今日就好好来教教他何谓**。在这种事情上,本圣母也不是第一回主动了,而且我一向都认为床弟之事没什么好害臊的,更是要坦荡荡的追求感官的愉悦的。今日的欢好虽说是以解毒为目的,也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抓住这个契机改变和日炎的相处模式吧。     我拖住了日炎的后脑,阻止他进一步后退,身子紧紧缠了上去,先是轻柔的在他唇畔辗转,待诱哄他张开了嘴,便将舌尖探了进去……     一吻结束后分开,我看着日炎一向冷静儒雅的面孔一片意乱情迷,一双金色的眼瞳里像是有七彩光线在流转时,我觉得身体里一把邪火欢快的烧了起来。     “青莲。”日炎一向淡然的语气像是包裹了一丝粘腻甜美的韵味,让我一时没忍住想将他立即就地正法。     我再次用力的吻住了日炎的唇,顺手在他身上尽情的大吃特吃豆腐,或轻或重,将我所知道的所有**技巧都用了出来,满意的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滑入水中,喘息声也越来越大。     我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用舌尖划过他的耳垂,轻声说道:“我以前告诉你说做人有很多乐趣,现在就带你体验做人最大的乐趣。”     说着,五指一拢,在水中握住了他早已经昂扬的不像话的炽热,开始灵活的取悦他。同时吻遍了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     既然,这是日炎的第一次,那我总要让他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才行。现在他还是有些紧张,等释放过一次后,应该会好多了。     不一会,我看着日炎有些失神的样子,抱着他因**喷发而喘息不止的身体,对自己的技巧极是满意。     我得意的笑了笑,抬起一条腿缠上了日炎的腰,刚想要继续亲吻他,他却侧过脸低声说道:“我没事了青莲,再调息一会就好了,不用委屈你自己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大怒道:“放屁!这毒岂是这样就能解的?你跟我闹什么别扭?!”     看到我发怒,日炎的眼睛中似乎有些困惑,有些迷茫,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这个时候喊停,是想要前功尽弃吗,你脑子被驴踢了?”     日炎将眼光转到一边淡淡道:“我已经好多了,我知道你这样帮我已经超出了你的底线、更是违背了你的原则,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为了给我解毒不得已为之。”     我听了后瞠目结舌,原来这个人这时候居然还真有功夫和心情跟我计较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被逼无奈。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个男人,不都应该做了再说吗?这个果然是个奇葩,也难怪他至今居然仍是童子之身。     明白了他闹什么情绪,我便不再恼他,重新贴在他身上用力蹭了蹭,拉了他一只手探到了自己身下,说道:“如果我是不得已,这里不会这样。”     日炎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却因他的触碰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时间强行压抑的**更是难耐,我再也不想等待,两腿盘上了日炎修长的腰身,吸了口气,想要将他重新坚挺起来的炽热纳入体内,可在这紧要关头,他却突然又说了一句大丧风景的话来:“那墨十七难道也给你下药了?还是说这池水有古怪?”     我气急,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不解风情的呆子,却明白日炎一直揪着这事不放,是因为我给他在这件事上留下了长久的、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有此怀疑,实难怪他。     可我自己好不容易才迈过心里的那道坎,绝不会容许日炎这时候给我打退堂鼓。     无奈,我只得暂时停了下来,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如果对你没有特殊的感情,就算你对我再好,也别想我这样为你解毒,日炎,你竟不相信我是心甘情愿的吗?”     “可是青莲……”     “好了!我难受的很,不想和你说这个。”     我只有耐心和他解释一遍,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     说完,用嘴堵上了日炎没说出口的猜疑,同时用手扶正日炎的**,缓缓的坐了下去。     “啊!”炽热充盈的感觉让我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在我完全坐下去的时候日炎闷哼了一声,终于再也无法控制的,主动吻上我胸前的莹润,我适应了后缓缓动了两下,靠到他肩头抽气道:“现在,不用我再主动了吧。”     我觉得我再主动,再豪放,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本圣母以身授教到现在,如果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还要废话,我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得了。     幸好,日炎不笨,还极为聪明,除了刚开始有些笨拙和闹情绪,一旦进入状态后,很快现学现卖,将我刚才施加在他身上的技巧全部反用在我身上,甚至还青出于蓝。     日炎的手温度极高,像是有一团带着异香的火烧到了我身上,烧的我神智滋滋作响,完全不记得现在是要为他解毒。     我只记得,当初在一片光海中见到他时的惊艳,记得他不含一丝渣滓的纯净眼神,和露出的一个神圣雅洁的微笑。     我承认,我心中一直住着一个恶魔,看着那样的日炎,唯一想做的居然是要将他拉进万丈红尘。     我骗他说要教他做人。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这样一个通透圣洁的灵魂,沾染了红尘的因果,究竟是会为仙为佛或为魔?     佛说:“书写三千大千世界事,全在微生中。”古人又道:“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可红尘中的爱恨纠葛,又岂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就可以一带而过的?而万丈红尘,无尽轮回,人心的复杂和执着又如何能轻易参透?     像日炎这般原本就拥有至高源法的神灵,被我困在身边十几万年,他到底和当初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他说他爱我,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懂得的爱?又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我?我究竟有什么值得他爱的?这么多年,我不冷不热的对他,和冥月那样的关系,他心中可曾有恨?     “青莲……”日炎狠狠的顶了几下,在我耳边低声抱怨,“你不专心。”     “日炎……,你可曾……恨过我?”我喘息着问道。     日炎听到这话,居然停了下来,我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快要哭了:“别……停。”     “青莲,我不想要独善其身或者兼济天下之爱,我只想要守护一份微小的爱,守护一颗执着的心,青莲,我爱你,我爱你呵。”     我看着日炎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我的影子,深深叹息了一声,狠狠的吻住了他,在他更为热情的动作下渐渐迈向**的高峰。     此刻我抱着日炎,随着他的频率舞动,脑海中只剩下了万丈流霞,碧海蓝天,还有那遍地盛开的太阳花……     (呀呀,努力存稿准备上架,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啦,今日就这一章了。也许凌晨抽风加更,那就算明天的,嘿嘿,我好坏……)           【071】想要个孩子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身边是日炎浅浅的呼吸声,枕上黑色泛着淡蓝的发和金色的发交织,有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心动魄。     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啊。     我静静的看着日炎的睡颜很久,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涌出来。     昨天一旦开了头,他就不停的索要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是想要将这么多年我欠他的一次性补回来。而我因为担心毒性没有解干净,又对他心怀愧疚,所以一直纵容到了最后。     虽然现在我周身乏力,腰膝酸软,但我看着还在沉睡的他,莫名的平静。     我从来没有见过日炎睡着的样子,我描画着他睡着后脸上柔和的线条,觉得事情终于开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有他在我身边,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而我再也不会让他担心,也不会再有让他一定要封印起来的痛苦记忆,我会坚强微笑着面对一切,重新成为那个翱翔在莲河天上青莲圣母。     只是这次,我的心中多了更多的东西。而这次的结局,也注定会不一样。     “青莲。”我正想着,日炎睁开了眼睛。     “我正在想,我终于知道你睡着时是什么样子,却不知道你刚刚醒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我微笑着吻了吻日炎尚有些迷蒙的眼睛,“原来就连你刚睡醒的时候都是不清醒的。”     日炎伸臂将我揽进怀里,道:“青莲,我昨天后面有些失控了,有没有伤到你?”     我“噗”的笑出声道:“你当我是瓷人儿吗,哪有那么容易就伤到?再说,我们情浓蜜意,自然**,又何来失控一说?”     日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我将他的脸搬起来,重重的蹂躏起他的唇瓣来。经过昨日,日炎不再犹豫和闪躲,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我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抓起他一缕金发在手中把玩道:“我到挺喜欢你失控的样子的,你平时总那样什么都淡淡的,其实很讨厌!”     我还没刚说完,日炎就一个翻身把我压到了身子下面,眼睛里一片光华流转,声音低低的说道:“青莲,给我生个孩子。”     什么?我一惊,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弄的不能思考。     身体关于昨天的记忆还有残留,我很快就被撩拨起**,脑子却像浆糊一样。     孩子?     有什么极快的晃过我的脑海,我却抓不住是什么。     之前和冥月在一起那么久,我的肚子也没有动静,说没有遗憾是假的。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一定是愿意为他生孩子的。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可当我陷入来自日炎惊涛骇浪般的爱恋中时,却在心中不由得哀叹,今天是别想起床了,看他的样子,是想要将我最后一丝力气也榨干啊。     如果被日炎折腾到下不了床,墨十七一定会笑死的。     可是,我想要个孩子……     ――     我和日炎一直呆在床上整整三天,出去后所有人看着我们俩的眼神都很诡异。唯有不知何时醒来的冥月脸色苍白的静静坐在一角,表面上看起来还比较平静。     我斜靠在椅子中,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问墨十七道:“冥月什么时候醒的?他的伤还要紧吗?”     “醒来三天了,我出手还会有问题吗?你难道质疑我的医术?”     “不不,我哪敢呢,我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放手让你治啊。”     我嘴上恭维着,心中却想:丫的,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让冥月在那个时候醒,借机刺激他。我看着那个家伙嘴角不住的往上挑,就知道他有多得意。不过,看在他出手相救的份上,我忍了,回头找个时间再和冥月好好谈谈。     “没想到你还能走路,不容易啊。”     “……”     “看来这幽冥的幽罗春也不怎样,等哪天我再给他下个我特制的春药,保管让你七天七夜也下不了床。”     “谢谢,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家小楼身子弱,哪能经得起那种折腾。”     “……”我觉得自己又开始忍不住要磨牙了。     墨十七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算计的说道:“对了,我还有种药,可以增加怀上宝宝的几率,你要不要啊?”     我看了眼似乎有些触动的冥月,咬着牙道:“……要!”     “接着!”墨十七拿出一个白玉瓷的小瓶,却抛给了日炎。     “你!”我有意无意的瞄了眼眼帘重新低垂下去的冥月道:“不是给我吃的吗,怎么不给我?”     墨十七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你就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主,说不定脑子一浑就把我这贵重的药给弄丢了,我交给他,让他在你们欢好前喂给你吃,这样既保险,药效也好。”     “……”     我心中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一派胡言,但他就是跟冥月对上了,我也很是无奈。只得暂时抛开这个问题,认真的问他道:“日炎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力量失控的问题?”     墨十七这时候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些正经了,放下了二郎腿说道:“毒是已经完全去除了,但他体内封印已松,那力量还是会有不受控制的一天的。”     “那要怎么办?”我顿时急了,也不顾自己现在腿脚虚浮,站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这方法有一定的风险,但也不是不能成功。”     “废话少说,什么办法?”     “你不是已经尝试过了?没想到你竟然有突然变聪明的一天。”     我一脸茫然,我尝试过?难道是吞噬融合了日炎体内力量那次?     “吞噬极致之力,尤其是炽阳的极致之力虽然极为危险,但是你已经成功过一次了,后面相较而言就会轻松一些。”     “什么!”日炎惊呼出声,抓住我的手道,“你什么时候吞噬过我体内的极致之力?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我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你那时候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我吓都吓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日炎满脸震惊,墨十七冲我竖了跟大拇指:“在远古神族中,你算是笨的,所以我从不夸你,不过今天我到要夸夸你,没想到你智商不行,却勇气和毅力尚嘉,怪不得人家说傻人有傻福呢。”     我满头黑线,啥?智商不行?傻人有傻福?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教你这个笨人一个聪明的法子,下次别硬吞,你不会和他双修嘛!每隔一段时间双修一次,用你的虚空之力化去极致之力的暴虐,再送入他体内就可以了,你们两个都会因此获益的。”     “呃……”我极为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下,问道,“怎么化?”     我眼前一花,墨十七一个爆栗敲到我头上,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这个还要我教?”     我恨恨的瞪着他,大叫道:“本圣母都一统三界多少年了,你居然还敢敲我的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太不给我……”     我话还没说完,墨十七又一个爆栗敲到头上,我抱着脑袋,欲哭无泪。只得气势不足的放狠话道:“等着,等本圣母重回全盛时期,一定要向你挑战!打的你满地找牙!”     墨十七悠闲的重新坐了回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好啊,如果你能成功融合日炎体内的大道之力,到是真有可能打的我满地找牙,我很是期待呢。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     我想眼光如果能杀人,墨十七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和你说点正事。”墨十七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段时间,我的死亡沼泽可不太平啊,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着一群尾巴。我曾发誓,永不出世,不再插手世间的纷争,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算计还无动于衷。你现在的确是太弱了,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跟我来。”     说完,墨十七起身往药庐后面走去。     我听他这样说,激动无比,没想到一向吝啬抠门的墨十七居然也有大方的一天。     要论收藏的宝贝的数量,墨十七绝对比不上莲河天上我的宝库,但是要论整体质量,墨十七的藏宝库绝对要盖我一头,如果他愿意打开藏宝库,让我挑上那么几件,我想我做梦都会笑出来。     “别傻站着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不快跟我来。”     我急忙收起脸上的傻笑,看了看静坐不语的冥月,又看了看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的日炎,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匆匆跟了上去。     (为嘛我一说有可能要上架了,收藏一下突然掉了十个?为嘛为嘛为嘛啊!哭……,默然更新很稳定的,码字速度也是很给力的,新书上传才两个月不到,就已经22万多字了,平均每天4000+,今日再加更!求收藏~)           【072】是劫不是缘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没想到抠门的墨十七居然还有这么大方的一天啊,哇哈哈。”我美滋滋的戴上墨十七给我的空间戒指,将意识往里面一探,发现各种天材地宝应有尽有,只觉得此刻的阳光是那么的灿烂,远处的彼岸花开的是那么的可爱,连眼前本着脸的墨十七也是那么的亲切。     “我昨晚占了一卜,你此次回归,虽然前路重重险阻,但好在可以化险为夷。里面有两瓶我改良过的九转莲丹,效果比以前的那种还好,但是我不希望你有用得着的时候。其他的一些东西都是我这些年四处寻找你时收集起来的,算我送给你的重生之礼。”     我听着墨十七沙哑性感的嗓音说着这有些感性的话,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摩挲着那枚样式古朴的戒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与日炎好好相处,我观他性格沉稳,爱你至深,又有强大的力量保护你,是值得托付的良人,你不要任性,伤了人家的心。”     “知道了。”     “那个叫冥月的虽然也爱着你,也肯为你牺牲,但我为他疗伤时发现,他修炼幽冥鬼气,对身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伤不说,还曾祭炼生魂,有违天道,天道自会降下惩罚,这样的人,你还是放弃吧。”     “什么?你叫我放弃他?他祭炼生魂,他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全是为了让我复生,此时让我放弃他,岂不是太没有良心?!”     “因果轮回,那本就是他欠你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当初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不会放弃他的。”     “你若不放弃他,就只有三个人痛苦。”     “可,可是……”     “不要自欺欺人了,青莲,你以为日炎体内力量为什么会失控?你以为这三天里冥月不难过?旁观者清,有些事本无法两全。”     “……”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难过,这个人应该是冥月,这是他的惩罚。”     “你以为他难过了,我会开心?”     “青莲,我虽然自封死亡沼泽,但我并不是不关心外面的事。你离开这万年,世间能量不稳,动荡不休,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青冥帝君。他有责任和义务去恢复天地秩序。如果他做到了,我就不反对你重新接受他。但是在这之前,你和他之间是有缘无份的。”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们之间是劫,不是缘。劫难不消,缘份不至。我和小楼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放弃冥月。”     “……”     “上古神族归墟的归墟、隐退的隐退,只有你一直以身支撑平衡天地,三界之主的位置和日炎都是上苍送给你的礼物,好好珍惜吧。”     “可是冥月他……”     “他是个男人,他犯下的错他就要承担后果,我和他说的很明白,你不要操心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快要跳起来了,大叫道:“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和刚才跟你说的差不多意思,他只能看着你,却再也没有拥有你的权利。叫他去做他该做的事。”     我气急:“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青莲,我有没有谢谢你当年对我和小楼的理解和支持?”     我一愣:“突然说这个干吗?”     “正是因为我和小楼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过往,才不希望你重蹈覆辙。青莲,放下是为了重新拿起。面对天道规则,你要学会变通。日炎大度,的确是可以容下冥月,他也已经容了这么多年,但是,青莲,那是在你不受到任何伤害的前提下。冥月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宿怨和因果,你要保下他,就必须将自己先择出来。你明白吧?”     “不明白。”     “我问你,日炎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为了救冥月。”     “你可知你为何会有天劫?”     “这跟冥月没关系吧?”     “这是警告!”     “……”     “你现在虽然重修,但你早就参悟了天道法则,不要告诉我你没领悟到这是天道的警告。”     “……”     “青莲,想要在天道法则下改变一些事情,保护一些人,你要更聪明才行。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并不笨,但是你需要更聪明,在天道法则的允许下技巧性的变通,懂吗?”     “……”     “所以,放弃冥月,以他为饵,收复幽冥,平定三界。”     “道理是如此,只是这样未免也太残忍。”     “是牺牲他一个,还是牺牲所有人,你难道还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吗?”     “话虽如此,可我也有责任啊,为什么要他一个人独立偿还?”     “青莲,你可知小白的情况极为异常?”     “异常?如何异常?”     “小白严格上来讲,并不能算是你的亲弟弟,因为他是借你献祭天地时散落的精血,在那条死根上重新长出的完全全新的一个生命。”     “什么?”     “而那死根虽然肉身已死,却神魂未灭。小白长在那死根之上,却将二人用一种奇异的方式联系到了一起,那神魂在不断的抽取小白的生气来壮大自身,故而小白体内死气一直无法根除。”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白就是你的生机,护好他,你才更有机会。”     “不论他是不是我亲弟弟,我都会爱护他的,我早已经发过誓。可是,那个未灭的神魂,我要如何找到他?我想要弥补。”     “一念向善,一念为恶。我在为小白去除体内死气之时感受到了无法开解的怨与恨。青莲,天地初开,物竞天择是自然法则,你原本就务须为此事烦扰。小白的出现也证明,上天并未因此事怪罪与你。你要防的是那恶灵借小白之身报复。我猜测,你此次遇袭和幽冥的动荡,都与那恶灵有关,你不要心存怜悯,对那恶灵怜悯就是对小白残忍,如何做,不需要我说了吧。”     “我明白了。”     “所以青莲,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放自己生路,其实也是放别人生路。尤其你是支撑天地的神树,更不容有失。我虽然气恼冥月伤你至深,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个有担当的。希望在这一切事情结束之后,他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我总觉得,你说的对他来讲也太不公平了。”     “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只有必须遵守的天道法则。欠下的债要还,有赏亦有罚,天治不是人治,没有法外施恩。挺不过这惩罚,他就永远没有明天。”     “虽然你说的对,但我讨厌你冷静残酷的样子。”     “你讨厌无所谓,小楼喜欢就行,你最好讨厌的再厉害一点,省的没事总往我这跑。”     “你!”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去找小楼吧,他也有东西要给你。”     “啊?拿完你的再拿小楼的我会手抖的。”     “手抖?恐怕你是兴奋的发抖吧。”     “这你都知道?”     “快滚!”     墨十七振袖一挥就将我扫出了很远,屁股着地的时候我在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帮小楼定个反攻大计!让墨十七三天三夜也下不了床!!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了魔女,下场将会是非常凄惨的!     “小楼,你最近身体这么差,墨十七一定没吃够,憋坏了吧?”     当我在小楼经常盘桓的高大梧桐树的枝桠间找到他后,第一个问题就差点让他摔下树去。     “青莲,你年纪也不小了,更是早已一统三界,怎么讲起话来还是没遮没拦的?”小楼辛苦的稳住身形,脸颊酡红的问道。     “我是为了你的终生性福考虑啊!谁不知道龙族的人个个妻妾成群,那只能说明龙族的人**旺盛,而墨十七现在虽然只有你一个,但是他旺盛的精力总要有个渠道发泄的吧,难道他最近没有出去勾三搭四的?”     “最近他还好。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小楼迷惑的看着我。     “我问你,是在上面的精力消耗的大,还是在下面的消耗的大?”     “自然是……在下面要辛苦一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帮你出主意啊,如果他的精力过于旺盛,你就让他在下面,然后狠狠的疼爱他一番,好好消耗消耗他的精力,他不就没有力气出去勾小三了吗。”我一脸贼笑。     “问题是,除了第一次是我在下面外,以后全是十七在下面啊,我最近身体弱,才没法狠狠的疼爱他,他朝你抱怨了?”小楼脸红红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噗通”     我一不小心跌到树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楼从枝桠间探出头来,一脸疑惑道:“青莲,是不是日炎狠狠的疼爱了你,所以你那里不舒服才坐不住?”     我举袖遮住脸道:“没,我就是,腿有点软。”     “十七到底说什么了?”小楼看我又重新在树上找了个更安全的地方坐好后,微皱着眉头问道。     “咳咳,没说什么,就是跟我说他研制了一种药,吃了后房事上能神勇无比,还不伤身,我原本担心他精力旺盛伤到你,不过现在我就不担心了。”我强憋住笑,极为认真的讲到。     小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又往药庐的方向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在心中闷笑不已,等着吧,墨十七,这回一定要让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     (今天的文文送上,收藏很快又涨回来了,说明大家还是喜欢默默的文的,鞠躬!另,请亲们抽空参加一下作者调查,有可能改变结局走向哦,多谢!求票票,求收藏~)     [bookid==《我的仙灵男友》]           【073】死生契阔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梧桐树宽大的枝桠上,看着阳光从密密的绿叶间斑驳的洒落下来,想象着墨十七被小楼摁在身子底下狠狠疼爱的模样,忍不住将头埋到肩膀间,一耸一耸的偷笑,一直笑到肚子痛。     “青莲,别在那抽风了,我有东西给你。”     小楼清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忙掩饰性的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去。     小楼的手上挂着一串卷起来的长鞭,通体金黄色,在树枝间光影的照射下,隐隐泛着五彩的光芒,一种龙凤和鸣的铿锵声震荡在我脑海。     “这……”我好奇极了,这条长鞭居然会龙气凤鸣交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神龙执掌云水之力,而凤凰执掌风火之力,两者本性原本相克,又怎能相容?     “这条神鞭是十七取他大哥体内之龙筋为本,经由我凤族的无妄之火和红莲烈火淬炼而成,舞动间风雷滚滚,天地变色,其上更是附着有我凤族绝学五色神光。被此神鞭抽中的人,不仅要抵受水火不相容的痛苦,还要抵受五色神光的洗刷,如今遍顾寰宇,也无人能受此鞭一击,你现在法力尚弱,原本的武器又遗失,我便将此鞭送与你防身用,不比你之前那条七星鞭差吧。”     小楼笑意盈盈,我心中却泛起了巨浪。     “这,这应该是你的随身武器吧。怎么能送给我呢??”     “我现在已经用不到了,有十七在我身边,你说,我还有机会用这个吗?”     “可是……”     “与其放在我身边发霉,不如让它随你出去风光一回,想必它是极为高兴的。”     我还想再说拒绝的话,可小楼手中的神鞭突然间五彩光芒大放,轻柔的勾住了我的手,像是在表达亲昵,表达一种渴望。     “看看,它早都呆腻了,想叫你带它出去逛逛呢。”小楼笑着,将长鞭塞入了我的手中。     我摩挲着手里冰凉和温热感觉交替流转的长鞭,清晰的感觉到了它朝我发出了欢欣鼓舞的感情和淡淡讨好的味道。     各种法器本就有器灵,能不能将法器的威能发挥到最大,完全要看主人和器灵的契合度。这金色神鞭的器灵居然与我如此亲昵,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下这神鞭的威力。     我蹭的跳下树去,在旁边开阔的空地上,抖开神鞭,舞动起来。     霎时,这片天空风雷变色,异鸣阵阵,崩腾相排拶,龙凤交横飞。手中长鞭竟然与我完全心意相通,趁手之极。     我大喜,合着阵阵风雷长声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套鞭法酣畅淋漓的舞完,我喜滋滋的看着手中长鞭,放在嘴边亲了亲,将它作为腰带,缠在了腰间。     小楼悠然飘下,见我喜不自胜的样子道:“此鞭名风雷,可喜欢?可趁手?”     “风雷鞭?”我摸了摸牢牢束在腰间的神鞭,情不自禁的给了小楼一个大大的拥抱,“喜欢!趁手!”     “还有一物要送与你,现在你就乐成这样,那待会见到我下面要给你的东西有没有可能乐晕过去?”     “还有?”     我看着小楼神秘兮兮的样子,极为惊讶,已经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一件礼物了居然还有比风雷鞭更贵重的礼物要送给我?     我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想说已经有这么好的神鞭就已经足够了时,却在看到小楼手上出现的东西后两眼发直了。     那是一根长约九寸的美丽羽毛。羽根通体血红,颜色到羽轴处却渐渐转淡,变得透明,贴在羽轴两侧以一个完美的弧度铺开的羽片有赤、青、黄、白、紫五种颜色,一股远古洪荒的气息环绕其上。我惊叫一声:“凤羽?!”     “正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悬浮的五彩凤羽,小楼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肃穆和淡淡的哀伤。     “凤族早已覆灭,这凤羽哪来的?小楼你……,这我不能要,失了凤羽,不仅会令你法力大减,下次涅??更是会大受影响,你怎能如此胡闹将凤羽拔下?”     “这是我的凰留给我的。”     “什么?”     “每只凤都有自己的凰,凤凰于飞,??其羽。??萋萋,?喈喈。这原本应是个生死相依的结局,而我却选择了十七。我背弃了我的凰,纵然神树梧桐依然枝繁叶茂,可哪里才有她的栖息之地呢。这是她死前留给我的,我一直珍藏至今。遗憾的是,曾经的深情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袭,如今我看着这尾凤羽,却再也回忆不起她的容颜。拿去吧,她原本就应该和你一样翱翔于九天。”     我看着神情略微有些郁郁的小楼,接过那轻如鸿毛的凤羽,却觉得有万斤重。     “凤羽乃上古神物,你势必要去幽冥一趟,有此凤羽护身,自可趋吉避凶,诸事呈祥。”     我张了张嘴,感谢的话再喉咙里面打转,却涩涩的说不出来。     “好了,不用你说什么感谢的话,好好活着,有空来看看我和十七,就是最大的感谢了。青莲,一定要幸福。”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定要幸福,我答应的很容易,可是心中却明白做起来并不容易。只是,无论再艰难,这次我都不会轻易放弃。     辞别小楼和墨十七,踏上重返莲河天的路途,我的心情既没有忐忑,也没有迷茫,只是无比的平静与坚定。     临行前一晚,冥月主动找到我,对我说:“我想要做一场戏,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诧异道:“做戏?做什么戏?又做给谁看?我不知道墨十七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绝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青莲,他说的对,我现在是众矢之的,而你却并未暴露,我不能因为自私将火烧到你身上。”     “……”     “现在外界并不知你是圣母转世,只知我偶遇伊国青莲公主,一见倾心,许下婚约。我原本想给你幸福,可这纸婚约的确是欠考虑,以至于让你提前暴露在各方视线之下。我亦以为足矣保护好你,可一轮刺杀,一场天劫,让我明白,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实属自不量力。”     “不要这样说……”     “青莲,我与日炎商量过了,这次回莲河天后,我们携手布一个局。”     “你们两个私下里商量过了?”     我觉得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想象着他们两个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场景,总觉得有些诡异。不过,总比打起来要好。     “我们先从那仁昌公主身上入手,我会与那仁昌公主虚以委蛇,甚至会纳她为妃,迷惑敌人,借机套出幽冥鬼帝的一些隐秘计划。”     “你要使美男计?”     “算是吧,然后你借机收拢效忠你的力量,取得莲河天上一些旧部的支持。”     “这事星耀应该已经开始做了,我届时只要现身说法一下,证明我的真实身份就行了。”     “此次上天后,我会慢慢开始对你不冷不热,表现出之前订婚只是一时冲动,却碍于面子无法取消婚约的样子。一旦我有如此表现,仁昌更会肆无忌惮的向你出手,而此时也是我们看清莲河天上的形式和人心的绝佳时机。”     冥月讲这番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虽说是计谋,但我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对我不冷不热?他之前不冷不热的还不够吗?     “不过你不用担心,日炎会暗中护你周全,会在事情闹的不可收拾的时候,挑一个正式的场合要求娶你。我便会顺水推舟,将你赐予日炎。这样,那些盯着你的人便会转移视线,待时机一到,你便突然发动,肃反莲河天,将那些明着暗着被幽冥收买的人全部一网打尽。”     “你真的要以身为饵?”     “唯有如此,你才会更安全,才有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可是你知道,我不会高兴。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我都不会高兴。”     “我知道,可是比起看着剑刺穿你的身体,我却无能为力的痛,比起看着天降红雷,我却不能阻止的痛,我宁愿承受有可能永远失去你的痛。”     死亡沼泽的夜一向清冷,我看着冥月消瘦微尖的下巴,看着他暗沉的泛不起一丝波涛的眼神,分外怀念当年莲河天上,他柔和亲昵的笑和眼中遮不住的淡淡风情。     凉凉的夜风时不时的吹拂起衣摆与长发,院子里的合欢花树在风中摇曳着满树花枝,浅紫淡粉色的花瓣在夜色中发出幽暗的光。我与他独坐一处两两相望,却没有了花前月下的心情。     此去莲河天也许就是一场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如果我答应配合这计划,就意味着我与冥月可能从此就形同敌对,再也无法共度旖旎的时光。我心中明白,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条计谋也是最最可行的,可我却没有预见胜利的喜悦。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和你浪迹天涯,丢开这让人烦恼的一切。”     “但那样,我们永远没有明天。”     我定定的看着冥月,良久良久缓缓应道:“好,我答应。”     终于得了我的回答,冥月却微垂了眼睫,眼中像是没有丝毫情绪,深深的眸色带着一丝紫意,一瞬间我像是看见他眼中有什么碎裂,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一点你要知道,无论你如何演戏,你终究是我的人,这一切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是一种惩罚。若想要此计谋成功,最大的障碍不是我的理解和配合,而是你自己的心,原谅你自己,冥月。你所需要做的一切,不是赎罪,而是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毫无嫌隙的相拥,共赏莲河的奇幻神光。”     我伸手将冥月冰冷的手紧紧握住,认真的看着他渐渐有些光亮的眼睛,道:“我还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     “所以,你使美男计可以,但是要注意分寸。否则,我会吃醋的。”     我看了看冥月终于有了些笑意的眼睛,假意咳了两声后接着补充道:“刺探敌情可以,但绝不要以身犯险。你以前干那些蠢事的时候我不在就算了,现在我就在你可以看到的地方,如果你还稀里糊涂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了,不过,你要如何收拾我?”     “我……唔……”     我要如何收拾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吻个七荤八素,什么都忘记了。     只迷糊的记得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头,压抑的说道:“下次想要和你亲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虽然我欠日炎太多,毫无吃醋的立场,但是青莲,不要忘记我身上的味道。”     我躺在他怀里,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雅的莲香,想:我怎么会忘记呢,你的一切早已经深深刻印进了我的灵魂。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从现在开始到上架前都是每日一更,但是字数绝对不敷衍,求收藏~)     [bookid==《我的仙灵男友》]           【074】重返莲河天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敛了原身原貌,重新化作青莲公主的样子,我站在巍峨高大的一重天门外,眺望云遮雾绕的重重天门,感慨万千。     天有九重,故而有九重天门,其上方为至高的莲河天。     对凡人来说,这里是仙神之境,处处绮柱重楼,白玉钩带,端的是气派恢宏。可在我眼中,却觉得万年后重临,这九重天上虽祥瑞还是那祥瑞,高洁还是那高洁,更仍是时不时有仙鸟自头上清鸣而过,却硬生生少了几分生气和活气。     看着今非昔比的琼楼玉宇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感觉到这里的仙灵之气虽然充裕,是人间的无数倍,但却处处华贵冰冷,丝毫没有小白那处山谷让人觉得温馨。     我下意识的问小白道:“喜欢这儿吗?”     小白抿着嘴一笑,悄悄拉住我的袖子低声道:“姐,咱家看起来很有钱嗳。”     我嘴角抽了抽道:“我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都是冥月弄成这样的。”     小白点了点头道:“哦,看来那家伙虽然人不怎么样,品味到还可以。”     品味好?我两眼一番,真想晕倒。这样就叫品味好了?等他到了莲河天,让他好好看看我精心呵护的神莲,那个才叫品味。     但是现在,我懒得立即纠正他错位的审美观,拉着他迈步向一重天门走去,说道:“走吧,要在这住上一阵子呢,有空姐带你好好逛逛。”     过了一重天门,沿着白玉台阶拾级而上,仙气越发的浓郁,可那种冰冷寂静的感觉更甚,小白的手变得有些凉,我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向一直随侍身边的青一道:“青一啊,没想到我这个不靠谱的圣母一走,这天界竟多了份肃穆庄严呢。”     青一躬身答道:“您离去后,帝君心情不好,执法严苛,故而诸神谨言慎行,不苟言笑,生怕行错一步,惹帝君不悦。久而久之,这九重天上的气氛,便成这样子了。”     “哦?”     “帝君也只有在您面前会情绪化,甚至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可是在莲河天上,诸神见到帝君都战战兢兢的呢,您是没见过,帝君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听着青一的话,我回想起当初在伊国时见到的那群木偶宫婢们,莫名的就有些心酸。这万年,冥月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真的没有变化吗?如果没有变化,又怎会将宫婢调教成那个样子?又怎么会将这九重天治理成这样子?我记得他以前虽然也有些冷情冷性,但对下人还算是温和宽容的,我叹了口气道:“这次,我想我会好好见识一下青冥帝君的风采的。”     青一忙道:“您现在与帝君和好了,帝君的心情好,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这回也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您可别放心上。”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     冥月这次救我,是偷偷下界的,对外宣称的是因压制荒火暴动受伤正在闭关疗伤,故而他先偷偷溜回去了。日炎则因为要和星耀先通好气,也提前到莲河天安排去了。     我来之前,小紫和芝芝吵吵嚷嚷也要跟来,可带着那两个还不成器的怎么行,我一句话就将他们堵了回去:“你们修为未到,如何上的了莲河天?”两人顿时就蔫巴了。     芝芝抱着我哭了一大场,嘱咐我早点回来,照顾好自己,不要忘了她之类的。     小紫则可怜巴巴的约了青一在竹林里不知道说了什么,青一回来时脸色有些微红。     对小紫追求青一这事,我持乐见态度。现在看他们两个貌似有戏,我也很是高兴。我拍了拍眼圈微红的小紫,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两情若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塞给小紫几瓶提升修为的丹药,如果这样这个笨蛋还不知道要发奋图强,那我就是看错人了。     几日前,我丢给芝芝和小紫几封信,嘱咐他们送给卫子期和我父皇母后,又说了几句激励他们要努力提升修为的话,安慰他们等我在莲河天站稳脚跟,就会来接他们云云。然后才带着小白青一慢悠悠的上了一重天门。     算算这时候,冥月和日炎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吧。一场奢华大戏的帷幕即将拉开,就等我这个主角粉墨登场了。     只是不知道,恶毒女配仁昌公主第一场戏会和我唱什么?     我举袖稍稍遮了遮掩映在云层中一处宫宇琉璃瓦上反射的刺目阳光,看了看玉石台阶尽头影影绰绰的人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呃,这个说的太复杂。     在我看来,此行只要将“扮猪吃老虎”的事业完美的进行到底就对了。     “何人擅闯一重天?”在我们即将迈上一重天的天宫大殿前,一个雄厚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大喝了一声。     我心中一乐,说来就来了,好戏开场咯。     在上九重天前我就收敛了全身气息,只将修为显露为人间修炼高手的最顶峰实力,就是为了迷惑敌人。故而面对这声大喝,我先是捏了捏小白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紧接着,在那一声大喝结束后,故作惊吓状,朝青一身后躲了躲,摆出一副扭捏羞涩的样子来,举袖遮住了脸,然后偷偷的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推了一把青一。     青一心领神会上前道:“见过护法金刚。婢子乃忘忧宫执掌仙女,奉帝君之命通过接引通道护送未来帝后伊国青莲公主上莲河天小住。”     “原来是青姑姑,小神失礼了,只是小神并未接到任何关于未来帝后要提前上天的通告文书,故而例行盘查,还望姑姑勿怪。”     “金刚客气了,此事的确突然,皆因公主在下界屡遭刺杀,帝君得知后才临时起意将公主提前接至莲河天安置。交代完此事后又继续闭关了。因那时下界情况确实危急,婢子走的匆忙,故而相关通告文书未能及时传达下九重天,还往护法见谅。”     “既然如此,小神便不再耽搁姑姑办事,姑姑请。”     拦住我们问话的是四大护法金刚中的毗卢金刚,此人一向古板,做事又极为认真,是死脑筋一个,我本以为他不见通告文书会好好盘问盘问我们,或者是干脆直接将我往回撵呢。没想到,居然这样简单就让我们通过了。     转念一想,我又有些明白了。自己气息收的太严密,一点也看不出像个修炼成仙的样子,而小白和我同为伽罗古树,身上的气息更是不在红尘中,跳出三界外,八成也被当成普通人了。青一法力再高,带着我们两个普通人,是绝对无法打破仙凡壁障,上到九重天来的。也只有执掌仙凡通道的青冥帝君主动打开接引通道,我们才有可能上的来。     有可能是毗卢金刚自己这么一推敲,觉得青一说的极为合理,再加上青一这个人不假,他不愿得罪青冥帝君贴身大婢女,所以干脆放行。     我有些无趣,原本以为要有好戏上演了呢,谁知那仁昌公主居然没有想要在我刚进九重天时就给我个下马威,实在是奇怪。看来,消息不怎么灵通嘛!还是说,将重头戏放在后面了?     谁知我正这么想着,刚刚以为这场警报解除了,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呦,在幽冥的时候常听说四大护法金刚的威名,其中要数毗卢金刚最为刚正不阿的,怎么,这凡人的帝后位子还没坐上,身份和此行的目的都成谜,金刚就忙着要拍马屁了?”     (精彩大戏即将展开,前面23万字神马的都是浮云啊……,等等!别打,默默好歹贡献了三场激烈肉戏,零星吻戏,还有若干捧腹片段,诸位看官就赞一个吧,票票砸过来!收藏点起来!鞠躬~)           【075】第一次交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其实从我再次踏足一重天门的那天起,命运的齿轮才真正的开始旋转,注定的早已注定,只是那时的我还懵懂不知,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尘埃落定,斗转星移后,我曾多次遥望莲河,回想当初,如果我永不回莲河天,永不想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而是收敛气息,避开纷争,任由世界彻底毁灭后再重建,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可神莲摇曳,虚空静默,我想:就算经过了那样一场浩劫,就算在用无尽的生命来等待一个若有若无的希望。可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许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在一个熠熠星空的夜晚,冥月对我说,如果我们离开,就永远没有明天。     我是相信这句话的,我不喜欢做个懦夫,更不想当个逃兵,哪怕是为了爱情。     其实,世上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而那时的我自信满满,不可一世,认为事情只有为或不为,压根就没有什么不可为,更没有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     那仁昌公主如何想,我并不知晓,更不知道,面对爱情,她会如此的疯狂。     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是一个清醒的、拥有强大力量和影响力的疯子,将会是一场劫难。     所有的故事,就从我与她在一重天门的这次遭遇开始了。而此时也许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出这个女人能有多大破坏力,包括我在内。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我是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转过身去的,看到了一个一身飘逸彩衣,温柔端庄、蔷薇花一般的美人被六七个随侍的丫鬟随从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间,樱桃檀口轻吐,声音如黄莺般动听:“住口!毗卢护法金刚岂是你这个小小的婢女能恣意妄断的,跪下!”     美女身边一个身着翠色衣衫的婢女立即噗通跪在了白玉阶下,一脸委屈。     美人轻移莲步,施施然向前几步,微微福了福道:“都怪本宫管教不严,影儿口出无状,冲撞了金刚,本宫这厢向金刚赔礼了。”     毗卢金刚忙将身子朝旁边侧了侧,避过了这一礼,又回了个全礼,道:“仁昌公主客气了,这位神女说的不错,这件事确是不符合规定,只是青姑姑是忘忧宫主管,又是帝君的贴身大婢女,此行原因又确凿可信,自然特例特行,到于这位青莲公主是否是未来帝后,无关。”     原来这位美人儿就是大名鼎鼎的仁昌公主啊,听毗卢金刚连封号一同称呼她,可见这个木疙瘩还是动气了的,只是碍于仁昌公主地位尊崇又礼数周全,不好发作罢了。     对于毗卢金刚言语间的生硬,仁昌公主似乎并不以为意,而是立即转身又向青一微微一福,笑意盈盈道:“叫姑姑看笑话了,仁昌惭愧,这么巧与姑姑和未来帝后一同上天,便同行可好?”     青一下意识的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做出回答,仁昌公主又看向我,面上一派温和亲近道:“这位就是凡间声名远扬的青莲公主吧,果然是个惹人怜爱的妙人儿,怪不得帝君心心念着。姐姐我痴长公主许多,唤声青莲妹妹,妹妹不介意吧?”     青莲妹妹?我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不介意?不好意思,相当介意!!     要真的换成是凡间的一个普通公主,仁昌公主此举的确像是在示好,她幽冥长公主的身份和凡间公主称姐妹也算是给足了面子,颇有礼贤下士之感。可咱是谁?咱可是青莲圣母,老娘横行四海八荒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道在哪呢,叫我妹妹?就算是演戏,也绝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小白自从得墨十七相助完全去除了体内死气后,愈发的和我心意相通,一仰脖子道:“你是哪根葱,敢和我姐姐称姐妹?我姐姐贵为未来帝后,那可是莲河天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你就算是巴巴的想给我姐夫做妾,见了我姐姐也要恭恭敬敬行礼磕头,要自称嫔妾,看你长得样子,做个妾也算马马虎虎了,却怎得如此不懂礼数?”     小白话音刚落,仁昌公主的脸上便像开了染色铺一样浆开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停变换,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和我家公主说话!”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小婢女听了小白的话,想要站起来骂又不敢,只得口出恶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小白。     小白立即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贱人,你才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你家白爷爷如此说话!”     “够了!”今天轮值的毗卢金刚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九重天乃仙家清静之地,岂容尔等如此大呼小叫,还望两位贵人好生加以约束。”     “影儿,你口出狂言,便在此地跪上七天七夜,以示惩戒。”仁昌公主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恢复了高贵端庄的样子。     那影儿闻言,蔫了下去,虽说是神仙之体,但是要在这白玉阶上跪足七天七夜,也不是好受的。     我在心里赞了一赞,这仁昌公主到像是个做大事的,涵养功夫不错,表面功夫做的也不错。这场戏,愈发的有趣了。     “今日之事,是仁昌鲁莽了,还望青莲公主不要见怪,既然公主不愿相交,仁昌也不强求,就此别过。”仁昌公主不卑不亢的说完,和毗卢金刚还有青一颔首示意后,转身离去。     刚才,我静观事态发展,一直表现出欲说还休,扭扭捏捏的样子。直到目送她离开,也未发一言。     我知道,仁昌公主表面平静,心里也许气的不清,她贵为幽冥长公主,不论走到哪里,各路神仙都要卖他个面子,此番被小白破天荒的羞辱一番,估计夜里都睡不着觉吧。     我悄悄的给了小白一个赞赏的眼神。     “公主,那凡人简直欺人太甚,您为何如此退让,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耳朵非常灵,刚和小白交换完眼神,就远远的听到跟随仁昌公主离去的随从中,有一个愤愤的声音传来。     “哼,乡野之人,公主是不屑与她一般见识,若不是有那青姑姑在旁为她撑腰,你以为她敢如此嚣张?”又一个声音道。     “你看她刚才那没见过世面的局促样,姿色也只能勉强算是清秀,也不知道帝君看上她哪一点。”     “自然是有狐媚的本事呗,说不定越是这等看上去清秀之人,骨子里越是放浪,爬男人的床一定爬的顺溜至极。”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这里是莲河天,不是幽冥,都给本宫收敛一点。”     “是。”“是。”     我眯着眼睛,看着仁昌一行人渐渐不见了踪影,又看了看老老实实跪在阶下怒瞪着我们的小婢女,也施施然提了裙子往通向下一重天通道的方向走去。     路过毗卢金刚身边的时候,我用神念传音道:“万年不见,你这木头到有些许长进,给本圣母看牢了这个什么影儿,要让她跪足了七天七夜,就是少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行!”     毗卢金刚倏地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周一上架,求票票和收藏~)           【076】阴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别瞪了,我此次回归,还需保密。从现在开始,你暗中监视一切进出一重天门的可疑之人,可疑之事,及时向星祭禀报。我是极为信赖你的,毗卢,所以才与你相认,另外三人的态度如何,如今还是否可信,你帮我探一探,前来回我。”     毗卢金刚当年是我从死人堆里捡的,背景单纯,为人忠厚,四大金刚中就只有他是我的坚定维护者。这次回来,居然碰巧是他轮守,正好借机与他相认,更是不留痕迹的在这一重天布下了眼线。     我提裙子自他身边走过,极为满意的看他很快整理好了面部表情,向跟在我身后的青一作揖道:“青姑姑慢走。”     我放心的离去,听我传音后,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也没有主动和我搭话,这万年来,这木头到是更加稳重了。上下九重天的必经之路交由他监控,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姐,那个仁昌公主果然对你不怀好意,那人真是够花,居然招惹了这么讨厌的一个女人。”     我们已经离开一重天门好远后,小白忍不住开始抱怨。     “好啦,招惹上这个女人,又不是冥月的本意,仁昌要喜欢他,他也没办法是不是。”我随口说道。     “姐,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姐夫就没有人来骚扰的呢?”     “这个……”日炎那样的,周身上下光明圣洁,适合崇拜,不适合恋爱。有人暗恋耶稣么?恐怕没有吧。大多数女人宁愿挑选堕落天使恋爱,恐怕也不会选上帝。     “那冥月也不知道怎么做帝君的,居然能让仁昌公主在自己家里捣鬼,姐你可别忘了,那刺你一剑的家伙就是这莲河天上的神仙。”     “小白,冥月为了让姐姐复生,忽视了莲河天上的一些事情情有可原,你不要再怪他了。总之,不管现在莲河天有多少位神仙被收买,我们就从这位仁昌公主身上下手来查,不会错的。”     “是啊,圣母,这段时间只有这仁昌公主频频出入莲河天,幽冥并无其他人前来,所以,能策反那些上神的,只有仁昌公主和她身边的人。不过,那些上神都是这万年来新晋的,以前就投靠了幽冥也是极有可能的。”     “嗯,这位仁昌公主也不容小觑,那些上神反叛不成反被杀的事并没有外传,前前后后前去打探的人也都被小白杀掉了,她明明摸不透我们的底,也明明知道我们有可能会怀疑她,却仍然敢前来莲河天,这等勇气和镇静,也是少有。”     “她八成不知道那些反叛的上神暴露了,说不定以为是没来得及动手前就被幽冥的鬼帝灭杀了呢。刚才她的神识一直在姐姐身上扫来扫去的,不就是想要判断出姐姐是否受了伤吗。”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她见我完好无损,一定很是失望。刺杀的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道她这次来莲河天想做什么?”     “仁昌公主每次来都是痴缠在帝君身边,您这次上天,她肯定会视您为最大威胁,定会做些破坏您和帝君感情的事来。”     “那不正好配合配合她吗,让她遂了心愿。”     “只是您与帝君才刚刚破镜重圆,就要被迫分开,婢子实在是觉得难过。”     “其实这样子,对他也好,对我也好,不是吗?我并不想看到一个自责难过、萎靡不振的冥月,我想看到一个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青冥帝君。我在时幽冥就已经包藏祸心,如果与幽冥一战终究不可避免,我等又岂能陷入儿女情长而不顾天下大义?”     “姐,要打仗的话一定要封我个先锋!”     “大人讲话,小孩儿一边呆着去!”     “姐!我最痛恨幽冥那帮狗崽子,一定要让我上战场,让我杀个痛快!”     “连影儿都没有的事,你瞎嚷嚷什么?”     “姐!”     “到时候再说!你先欣赏一番这莲河天的风景。你原本扎根的那块空间被咱们吸收完了,你在这里找块喜欢的地方,重新将原身扎下。”     “好咧。那先锋的事情,姐你要记得哦!”“行了行了,少废话!”     ―――――――     当我带着兴高采烈的小白,在莲河天上挑选合适的扎根之处时,却不知仁昌公主即将展开一场妄图将我取而代之继而侵占莲河天的惊世阴谋。我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棋子,她只是想要得到冥月罢了。     我犯的最大错误,便是错估了仁昌公主在这场阴谋中的分量和角色,更是没有弄清楚真正幕后黑手的身份和意图。     仁昌公主每次来莲河天,都是住在忘忧宫的。忘忧宫共有一十二殿,青冥帝君居于主殿长乐殿,而仁昌公主则住在西北角的永宁殿。     此时的永宁殿中一片低气压盘旋。几个婢女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清扫着地上的碎瓷。     “那个贱人,以为有那一纸婚约,便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公主别生气,帝君可能就是一时新鲜,说不定,过一阵子就将她打入冷宫了。”     “一时新鲜?恐怕是想要打我幽冥一记耳光吧!兄长刚提出联姻,他就指了那个贱人为后,还是个凡人,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宁愿娶个一无是处的凡人,也不愿意娶我这个尊贵的幽冥长公主!”     “公主,这事也不能这么看。您是知道帝君的脾气的,最讨厌别人要挟他。依婢子看,帝君对公主也不是没有情谊,只是主上逼的有点急了。”     “两界联姻,本就是好事一桩,本宫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答应?他如果答应了,我又何苦会被逼来做这等事情。”     “公主仁慈,不希望两界交战,可是主上是一直觊觎莲河天这块宝地的,主上的心思,帝君肯定知道,所以才迁怒了公主。”     “都是那个贱货一直在给哥哥吹枕边风,否则,以哥哥的性子,怎么可能想要侵占莲河天呢,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将本宫嫁过来,本宫自会为幽冥争取到更丰富的资源,也可在三界有更多话语权,何苦走到今天这步?”     “公主,现在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啊,主上不是允诺了公主,只要能顺利拿下帝君,让帝君服下‘缠情’,对公主言听计从,便取消后续计划吗。”     “只是,这次对那贱人的刺杀已经打草惊蛇,帝君说不定已经起疑,几番求见帝君都推脱不见,就算见了,也不给本宫单独近身的机会,恐怕很难得手。”     “公主,就算再难也要一试啊,难道公主就这样放弃了吗?如果真的按照主上的计划进行,那幽冥与莲河天算是连最后一丝脸面都撕破了,公主你恐怕永远也无法得到帝君了呢。”     “可是哥哥也承诺了,一旦幽冥占领了莲河天,会将帝君生擒赐予本宫做驸马。”     “公主,恕婢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帝君的法力深不可测,而且这莲河天上还有更为可怕的日祭,最近听说远遁东天的星祭也回来了。就算主上的计划万无一失的施行了,但最终的结果鹿死谁手并未可知。就算是莲河天败了,生擒帝君这种事又有几分可信?公主怎么能相信主上那样的承诺呢。”     “你说的对,先努力拿下帝君,这样哥哥就会取消后面的计划,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兵戎相见。就算帝君是因为那‘缠情’对我另眼相看,我也总算是得偿所愿。先让那个贱人蹦?两天,一介凡人,消无声息除掉她的办法有很多。”     “公主英明。”           【077】血誓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带着小白左晃晃右晃晃,无视远远近近各路神仙的有意无意的神识打探,一路慢悠悠的逛到了莲河天上至高的忘忧宫。     抬头看着忘忧宫巨大的牌匾,不知为何,觉得自己那三个字写的挺骚包的,一点都不懂得内敛和含蓄。等眼前的事情了了,定要找个机会重写一副挂上。     正想着,忘忧宫的大门大开,里面并行出了两排衣着精美,进退有度的宫娥来。分列宫门两侧,躬身齐声道:“恭迎青莲公主。”     我唬了一跳,一眼扫过这些宫娥,一列十二个,两列二十四个,正是迎接帝后的规格。     我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虽说伊国已经与莲河天定亲,但如今未曾大婚,照理伊国的青莲公主前来,并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冥月此举是想要做什么?     “帝君听闻公主到了,刚刚出关,特命婢子前来迎接,婢子忘忧宫执事青二十七,见过公主。”一道靓丽的身影弱柳扶风般自二十四名宫娥后走出,来到我身前,双腿一弯,深深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后,脸上虽是笑着的,却满眼的泪光闪烁。     “公主您总算到了,自从听说帝君找到了帝后,婢子就一直想要见一见公主,本以为还要些时日才能相见,没想到居然今日就得偿所愿了,婢子急急向帝君讨了贴身侍奉公主的差事,公主可不要嫌弃婢子粗苯哟。”     我疑惑的看着青二十七压抑不住的激动,给了青一一个问询的眼神,青一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看来二十七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当年我最信赖的婢女除了青一,便是这七窍玲珑的二十七,故而赐了她们我名中的一个字为名。故人重逢,我当然也很高兴,只是这丫头,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暗中盯着呢吗,怎么如此的激动,也不晓得收敛一下!     我立即满脸含笑的上前牵了青二十七的手,用力捏了一下道:“七七你真是说笑了,我哪里会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到往日我对她的昵称,青二十七原本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差点就要滴下来,还好她不是个莽撞的,掩饰性的一低头,重新抬起来后又恢复了正常,笑道:“看我,光顾着站在门口说话了,公主赶紧进去吧,帝君正在长乐殿等着呢。”     前面二十四个宫娥领路,我和青二十七有说有笑的往正殿长乐殿走去,没有忽略忘忧宫西南角传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这等引领帝后的阵仗,八成又让那仁昌公主咬碎了一嘴牙吧。我实在不明白,冥月怎么摆出了这等阵势,计划不是说要疏远冷落我的吗?难道是想来个先扬后抑?可这扬的也有些过。亲自等在长乐殿门前,就更过了。难道是想狠狠刺激刺激仁昌公主?好让仁昌公主提前出手?     “青莲!”     几步迎上前来的冥月,束发金冠,身上穿了一袭绣着暗色云纹的阔袖紫衣。比我在凡间见到的素衣,平添了几分高贵与威严。     我打量着有些陌生的他,正琢磨着要行个什么礼,却被他双臂一张,紧紧的拥进了怀里,熟悉的莲香萦绕在我鼻尖,我有些迷糊,他这是要唱哪一出?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让我想念,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缓缓的抬起胳膊,也抱住了他。     “青莲,我好想你!”     “嗯,出了什么事?”     “我们进去再说。”     “好。”     冥月揽着我往长乐殿走去,我忍不住往西南角看了看,因为那股杀气简直是越来越实质化了。冥月揽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道:“别理她。”     我好笑的看着冥月俊逸的侧脸,将身子往他身上靠的紧了些,嘟哝了一声:“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冥月在搞什么,当我进到长乐宫的内殿,看到了那一整套帝后大婚的服饰后,彻底明白了。     “青莲,我想让你穿上,今天就和我拜祭天地成婚。”     “什么?”     “青莲,明日一早议政之时星耀便会提出你未大婚便住在忘忧宫不和礼仪,让你搬去她的冰泉宫。她的理由合情合理,一定会得到复议。如果我想一尝所愿,就只得今晚,就算这是个短暂的美梦,我也想要梦上一梦。这件大婚礼服,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我想,你穿上一定美极了。”     我呆呆的看着那件繁复奢华、精美绝伦的大红嫁衣,一时间没了言语。     冥月自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我,微微的热气呵在我的脖颈上,他低低的祈求道:“答应我吧,青莲。”     我喉头发紧,鼻头发酸,鬼使神差的应了句:“好。”     我想我是中了一种叫冥月的迷药了。一直到青一和青二十七服侍我一层层穿上那件精美的嫁衣,我都没有弄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答应他?     他说他只得今晚,可祭拜天地并非游戏,虽说没有更复杂的仪式,也没有观礼的嘉宾,但只要真正祭拜了天地,成了礼,便是结为夫妻了。     难道他是因为不能光明正大的娶我,便想要和我做对地下夫妻?     像个木偶般被青一和二十七打扮好后,我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当青一扶着我缓步走向位于忘忧宫后被重重禁制包围的祭坛时,我仍然恍若梦中。     当年将冥月收在身边,并未想过要举行什么仪式。我一向不拘小节,总觉得心在一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心不在一处,就算仪式再盛大,也只是笑话。     轮回重生后,我虽然知道自己仍旧爱他,但无数次想过要放弃他。其实就算是知道了当年是一场误会,就算我原谅了他,在我的心底,仍有一道裂痕存在,我仍然害怕再次被他伤害。我给了日炎机会,其实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在墨十七让我放弃冥月的时候,我并未做太大的挣扎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剖开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并非看透了什么,也并非深明大义,更非顺应天道。我只是认为,感情一旦有了裂痕,无论如何修复,都不能完好如初。既然不能完好如初,是否应该放弃?     这一场轮回,我其实想要坚强起来,不想再做一个陷在爱情中悲秋伤月的女人。所以,无论是面对谁,我的心都保留了一分。我下意识的使用了在那个世界学到的生存法则,就是床可以上,心不能随便给。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他这个荒唐的请求?     是因为这其实是我一直渴望之事?还是不忍拒绝?还是其他?     迷迷糊糊的站在祭坛前,越过冥月的肩头,我看到了远方紫薇星划过天际,冥月黑色的发在风中泛起一种诡谲的紫。     “青莲,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伊国揽月宫的花园里对我说过的话。”冥月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啊?”     哪句话?我记得说了不止一句话。     “今日,我,冥月,郑重向天地起誓,会爱你,尊重你,守护你,不论健康或疾病,顺境或逆境,都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     “青莲,你可愿意嫁给我?”     “……”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回答“我愿意”?可我为什么觉得喉咙里有什么哽住了,舌头也僵硬的不得了?     悲催啊,从现在开始,我所遭遇的世上最尴尬的事情无疑又多了一件,就是你身着嫁衣和某人站在神圣的祭坛前,某人深情的凝望着你,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而你却舌头打结了。唯一万幸的是,此时无人观礼。青一和二十七我自动忽略。     不过,这尴尬并未持续很久的时间,正当我努力想找回我的声音时,眼前突然血光一闪。是冥月以手为刃,快速的划开了自己的脉门,接着用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极为眼熟的神秘沧桑的图案来。     我终于能发出声音了,惊道:“你做什么?”     我虽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一个威力强大的禁咒,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必须阻止。可冥月的动作实在是迅速,我的手还没有触及到他结出的印伽时,禁咒已成。我只能震惊的看着半空中那个血红色的复杂图案逐渐完整,然后异彩大放,倏地将冥月整个人拢了进去,无力的退了一步。     怪不得那么眼熟,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上古幽族的血誓之咒吗?     血誓是幽族之人所发下最重的誓言。如若违背誓言,会被这禁咒之力蚀骨焚心而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发这血誓?”     我实在是不明白。要知道,就算是幽族还在繁盛之时,也极少有幽族人发下这种极为严重的血誓。之前,他也曾对我发过誓,说绝不负我,我是相信的,如今他为什么又要发出更为严重的誓言?     难道,他觉得我不相信他?还是说,他对以后的事情会走向何处没有把握?     我只觉得悲哀,人心,难道真的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两个相爱的人,如果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难道真的需要律法,誓言,社会道德等等强有力羁绊才能实现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爱情,究竟算是什么?没有信任的爱情,就算有了血誓的羁绊,就可以长久了吗?     (这是公众章节最后一章,上架首日双更6000+,亲们,给个首订支持一下吧,然后再各种票票砸过来。偷笑。)           【078】要节操还是要洞房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发这样的血誓?”我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死死的盯着冥月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怒气,冥月的脸上刷的褪去了血色,眼神中多了疑惑和不安。     “难道这血誓让你变成哑巴了?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要发这种血誓??”我踏前一步,怒瞪着他。     祭坛下的青一和青二十七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喜庆的祭拜天地之礼居然能发生这种突变,一时间都傻了,想要出声相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个人在下面手足无措。     “青莲,我只是……”     “你觉得我不相信你?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不是……”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信任,那祭拜天地就只是个笑话罢了!”     说完,我甩袖欲走。冥月一把抓住我及地的长袖,手却在微微发抖道:“青莲,这只是你的借口吧,你刚才犹豫了,你其实并不想嫁给我,是吗?”     “我……”我一时语塞,却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算上之前,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可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互相信任过,你以为,你现在发了这个血誓,再和我祭拜天地,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冥月听了我的话,松开了我的袖子,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轻声道:“我们果然再也回不去了吗?”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有些恼。     其实我们三个的事,我心中并未拿出个主意来,还是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的。我现在心里念着的最重要的事,是尽快恢复实力,然后解决目前潜伏的危局。     我也本不想和他说这样重的话的。如果他缠着我做着亲密的举动,我都不会拒绝,要怪只能怪他逼的太紧。拿捏时机让我可怜他与祭拜天地,做成事实夫妻。可刚才自己居然真一时心软亲口应了好,现在想反悔又占不住理,只能怪他乱发誓,可是祭拜天地本来就需要发誓的。发什么样的誓又有什么重要?     一时间,真是气他也气自己,更是又悔又臊,硬起心肠不去看那个一副天塌了的样子的男人。下了祭坛就往回走。没想,腿却被青一一把抱住了。     “圣母,婢子不明白。帝君是幽族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因为这事好端端和帝君恼了?这血誓不正是上古幽族纯血皇长子娶正妃的大典上必发的誓言吗?这场典礼虽然简陋,但帝君却许了您幽族最神圣的誓言,您为什么要生气啊?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低头看着青一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猛的一突。     我是知道的。幽族之人的确不常用血誓,但在皇长子娶正妃之时,双方互发血誓是仪式上必不可少的一环。只是刚才,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为自己的尴尬开解的借口,慌乱间,竟是一点也没有想起来。此刻。被青一说穿,我觉得自己面上一阵忽冷忽热的,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被定在了原地。     “圣母此次轮回重修。还未完全恢复,有些事一时没想起来罢了,这就是个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圣母。婢子扶您回去成礼吧。”青二十七说着让我有台阶下的话,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任由松了口气的两人将我搀回了祭坛上。     只是,看着木然没有情绪的冥月,这中断的仪式却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下去。     半响,我叹了口气道:“你不能怪我,这事情太突然,我有些乱。”     冥月还是木然没有反应,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是想要答应你的,只是我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仓促了。”     “你既不愿意,我不会强求。”冥月终于有了反应,只是低沉的声音中带了深深的疲惫。说完,伸手来扶我道:“我们回去吧,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等等。”我阻止了他,认真道:“你知不知道我送你琼玉,其实是定情信物的意思?”     冥月一愣,有些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道:“原来还有人送剑做定情信物的。”     看他那怪异的眼神,我有些羞怒:“与其送一些没有用处的东西只是为了拿来把玩,为什么不送点有用的?你可知那把剑花了我多大的心思?”     “你早该告诉我,我还以为你送我如此凶器是嫌我办事不够狠辣呢。”     “……”     丫的,感情以前在他心里,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魔头吧?     “对不起,青莲,等这莲河天清理干净了,我会找个时间去趟垝垣涧,把那剑找回来的,我保证!”     我看着冥月稍微有了些活气的脸庞,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剑做定情信物,那我再送你个别的。”     我摘下了此时我的本命神树上开的最为艳丽的一朵本源之花,递给了冥月道:“这是我的本源之花,蕴含大道虚空之力,此番吞噬了灭世红雷后更是具有了辟邪之神效,便送与你,你将它种在你的意识之海,自有各种妙处。”     冥月喜不自胜的接了过去道:“都有何妙处?”     我横了他一眼,道:“你若种的好,自会与我心意相通,何苦发那种血誓吓我?”说完,还是无法做到对他仍在流血的腕子视若无睹,一把拉了过来,边使了个复原的法术,边唠叨道:“以后别做这种事情,见血我会头晕,尤其是你的血!”     冥月任由我施为,却调笑道:“难道你以为这血誓还能发两遍不成?就是你想让我发两遍,我也有心无力啊。”     我又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盈满了笑意的眼睛,心中也轻松了起来,庆幸刚才尴尬的气氛总算过去了。     我反牵了他的手,故作严肃道:“好了。誓言也发完了,信物也交换完毕了,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说完,我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     熟悉的吻落下时,我恋恋不舍的与他唇齿相缠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说出那句“我愿意”。     而我似乎对于自己这样糊弄他也心有愧疚,破天荒的穿着精美的嫁衣,为他跳了曲惊鸿舞。     而这一舞的结果便是,直接舞到了床上。     当冥月开始一层层剥我身上的繁复的嫁衣时。我心中着实在要节操还是要洞房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一会。     我原本想着,这嫁衣如此难脱,而他这次也没有那么猴急的意思。那我等他脱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也总有机会阻止他的,可他就那么慢腾腾的、手像**般、又带有**暗示的一层层剥开我的嫁衣,却让我的身体越来越软,直到他剥开了最后一层,我已经像一滩春泥一般软在床上。压根想不起来节操这两个字了。     他脱完我的衣裳,又拉着我的手让我为他宽衣解带。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再玩什么欲拒还迎了,大大方方的在床上玉体横陈,看他衣襟大开露出了一大片晃眼的肌肤,故作不悦道:“以前总是本圣母主动脱你的衣服。你还老不高兴,现在本圣母不爱干这等脱衣服的事情了,你自己慢慢脱吧。本圣母就在这里好好欣赏一番。”     冥月似留恋似怀念的看着恢复了本来样貌的我,哧哧笑着,开始慢慢脱自己身上同样大红色的华衣。我眼神火热的看着那具诱人的身体一点点的在我眼前**,看着床帏外的龙凤喜烛已经烧了快有三分之一,忍不住催道:“都说洞房花烛夜**苦短。你又说你只得这一晚,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冥月手一顿。身上的衣物又被他捏个诀不见了,下一刻饿虎扑食般压了上来。     意醉神迷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想:这个男人,在感情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征求我的意见,却将我拿捏的死死的,说发誓就发誓,说成婚就成婚,说吻就吻,说要我就要我。而事情似乎也都是按照他希望的进行的。是我太没有立场?还是这个男人实在是让我难以拒绝?     不过,**苦短,这一刻我是开心满足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只是活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现在我就什么烦恼也没有,想得多就活得累,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不知道冥月是故意还是无意刺激仁昌公主,总之,我们两个是**苦短了,永宁殿中的仁昌公主却是彻夜未眠。     “混账,混账!贱人!就是一个贱人!”     “公主息怒。”     “息怒?本宫要如何息怒!本宫三请四请推脱不见,那个贱人一来,不仅给了她帝后才能享受的仪仗领路,还亲自迎出了宫门,还假惺惺的与她故作亲热,做给谁看!做给谁看!”     “帝君自然是做给公主看的,可这不正说明帝君心里有公主吗,否则何必这样。婢子今天打听了一圈了,莲河天上的诸神都觉得不可思议呢,都觉得帝君只是在做戏罢了。”     “哦?他果真是故意的?而不是真的心里有那个贱人?”     “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帝君那样一个人,一向冷情冷性不说,还极重礼法,怎么可能就突然对一个凡间女子动了心,还做出如此不和礼法的事情来。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做给公主看罢了。”     “我何尝不知他是想要气一气我,甚至是想要打压一下我,让我知道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幽冥长公主就可以在他面前妄为。他想说,只要他愿意,就算是一个凡人,也可以立即凌驾于我这长公主地位之上。”     “公主既然明白帝君的意思,其实应该高兴啊,说明帝君是对公主有想法的,只要公主顺了帝君的意,公主又地位尊崇,怎么会被一个凡人给比下去。其实,依婢子看,帝君还有另外一层深意的。”     “哦?什么深意?”     “帝君此次立后,固然是做给公主和主公看,可他偏偏不选其他有身份有地位的帝姬,而选了个凡人,不也是留了余地的吗。一介凡人,就算坐上帝后的位置,那也是个虚的。没有雄厚的背景支撑,她那位置能做多久,都未可知啊。”     ps:     上架啦,求票票~,今日两更,下一更晚间送上。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079】意外出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是我被帝君气晕了,她一介凡人,至今都没有修炼成仙,大婚之日还早,能否顺利登上那个位置都是两说。”     “公主您也是对帝君用情太深了,才会一时激愤。”     “嗯,你刚才出去打听了一圈,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婢子听说明日莲河天上原本有一场大型宫宴,是庆贺星祭归返的。正巧这个凡人也在这时候上了天,按理说也该择日给这凡人办个类似欢迎的宴会,引见下天上诸神,可帝君嫌麻烦,就下令,将欢迎未来帝后的宴会和庆贺星祭归返的宴会合一了。”     “哦?”     “其实也正是因为帝君此举,才让天上诸神更加笃定,帝君下午那番行为举止,只是做做样子。”     “哼,能让帝君如此做做样子,也是那个贱人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是啊!”     “星祭为人如何?”     “这个婢子并未探知,因为星祭万年前就离开了莲河天远遁东天,故而,婢子得到的有关星祭的消息极少。”     “本宫到是记得曾听哥哥说过,星祭是之前统领四海八荒的那位至高神的心腹,自帝君继位后,因与帝君不和,才远遁东天,这时候归返,其意难测啊。”     “这次宫宴,来的诸神比较全,婢子会借机深入打探一番星祭此次回归的原由。”     “嗯,不过你行事仍需谨慎小心,上次针对那贱人的刺杀,没有得手不说,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着实蹊跷。仅凭那青一,绝不可能对付的了我幽冥众多高手。”     “此事是极为蹊跷。依婢子看,那凡人身边自称是她弟弟的人很是奇怪,此次刺杀失败,说不定就与那个奇怪的白发少年有关。”     “有这个可能,那人看上去凡人不像凡人,神仙不像神仙的,不知道是何来路,况且那贱人根本就没有弟弟,你想办法去查探一番此人的底细。”     “是。婢子会尽快派人去查。”     “现在帝君虽并未有证据证明刺杀是我们主使,但一定是有所怀疑了。你行事要更加小心才行。”     “是。”     “其他的就先稍安勿躁,明日那场宫宴甚合我意,先借机探清莲河天上诸神对那贱人的态度。也借机试探一下星祭和帝君之间关系究竟如何,再做定计。”     “是,婢子还听说,这场宫宴将会热闹非凡,据说好几位早已经避世不出的天君和天尊。也收了帖子,答应出席。前来的大罗金仙也都是有封号的,而那些初晋灵仙的小仙人们,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参加宫宴的最低的级别也要真仙才行呢。”     “什么?星祭果然好大面子!如此高规格的宫宴,真不是那个贱人有资格参加的。”     “的确是那贱人占了星祭的光了。”     “对了。鬼狱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幽祭像是已经在鬼狱的最底层发现我们故意让他发现的东西了,不过他想带着那东西回到莲河天可并不容易,公主。我们要‘配合’一下幽祭吗?”     “那毕竟是第二步的计划,如果针对帝君的计划失败,就配合幽祭一下吧。”     “是。”     ――――――     对于什么欢迎宫宴的事情,我目前还不知晓。一到忘忧宫,就被冥月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昨天晚上更是与某人酣战到红烛燃尽,天色破晓。故而。一直到日上三竿,我都没能爬起来。     “圣母,圣母。”模模糊糊听到帐外有人在唤我,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婢子服侍圣母起身吧,一会冰泉宫星祭身边的花丫头,要过来接圣母了。”     “嗯。”我又应了一声,一点也不想动。但却想起昨晚冥月曾说过,星耀今天会提出给我换宫殿住,难道这会早晨的议政会已经结束了?     “什么时辰了?”     “已近午时了,圣母。”     什么?我稍微清醒了一点,到莲河天后的第一天,我居然一觉睡到大中午吗?太丢人了!     “小白呢?”     “二十七带白大人出去逛了,白大人来找圣母的时候,见圣母睡得正香,就没打搅圣母。”     青一撩开床帐,笑意盈盈的看着还在床上犯懒的我道:“帝君走时,特意交代要圣母多睡会,可帝君费了老大工夫煮的九宝粥,圣母再不起的话,放久了可就不好喝了。”     我终于动了动。想起还是凡人之躯时,冥月就做过一碗让我回味无穷的鱼片粥给我吃。虽说,现在已经修成纯粹之体,理论上说并不需要进食,只需要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便能增长修为,即便吃也顶多吃些仙果之类。但我是个好口舌之欲的神仙,从来没有将吃的大业放下过。冥月以前还嘲笑过我这一点,但现在居然会亲手给我做吃的,我心里甜甜的。     我明白,他能够为我做到这一步其实真的不容易。一定是花了很多时间、用了很多的心思。我想着他那执剑的手持勺喂我的样子,温柔的为我绾发的样子,只觉得做这些事情的他,比发什么乱七八糟的血誓他让我动心的多。     “端来,我要在床上吃。”我慵懒的翻了个身,赖在床上不肯起。青一捂着嘴直乐,端粥去了。     我抱着被子有些遗憾,可惜冥月不在,否则,要他再喂我一次,岂不更好。上回在伊国时只顾着震惊了,都没有好好品味那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样温柔的冥月,真是让人舍不得呢。     只要他以后不再干一些伤害自己的蠢事,他要怎样都随他吧。我慢慢品味着色泽丰富,口感醇厚的粥食,在心里暗下了决定。     “冥月在做什么?”心满意足的将一碗粥吃个底朝天后,我问青一道。     “帝君前段时间受伤休养,又偷偷下界去处理圣母遇袭之事,积了好多文书没有处理,此刻正在临华殿处理公文呢。”     “哦,我昨天都忘记问他了,你看他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青一边为服侍我起身边憋着笑道:“帝君伤好没好,您不知道吗?看您身上这样子,帝君一定好极了。”     我脸一热,啐了青一一口。     昨晚冥月不知道发什么疯,简直是像要将我拆吃入腹一般,弄的我身上惨不忍睹,大小红痕遍布,颈上更是有好多,遮都遮不住,却被青一拿来取笑。     不过今日我心情极好,便随她笑去了。可简单梳洗后,刚打算到后花园逛逛,看看我以前栽种的花花草草被照料的如何,就有一个身影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跪下道:“青姑姑,不好了,白大人和紫阳金仙在上虚灵境打起来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什么?”我大惊,“为何会突然打起来?紫阳是何人?”     “紫阳金仙是八千年前新封的大罗金仙,实力不容小觑。”青一忙回到。     “上虚灵境又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之前从未听闻?”     “上虚灵境在九重天东南方,是那紫阳金仙念力所化。紫阳金仙是个怪人,不住宫殿,不要宫婢,平日里只是一个人在灵境中修炼。而那处上虚灵境,灵气充沛,幻影重重,就算是其他几位有了封号的大罗金仙也无法在边上多呆一刻,故而是处奇特的地方。”     “哦?这么厉害?那紫阳什么来历?”     “这个,婢子不知。”     “你还说冥月严苛,我看他分明就是糊涂,居然放任这个紫阳在眼皮子底下弄了块莫名其妙的地方出来也不管。”     “帝君曾监视过这位紫阳金仙一阵子的,也曾赐予宫殿,叫他收起上虚灵境。但紫阳金仙坚称他所修炼的功法特殊,必须在上虚灵境中修炼才行,而他那上虚灵境自八千年前成型至今,并未继续扩大,其灵力也并未对莲河天产生什么影响,再加上,几千年来数次与幽冥的大小摩擦中,紫阳金仙都立有大功,所以帝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原来是这样。     我立在云端,眉头紧锁。     看来,某些人一定是出手了。否则,小白怎么会突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大罗金仙打起来?     上天前,我曾经和小白详陈此次的计划和目的,小白本不是莽撞的人,又有二十七陪着他,照理来说,就算和人冲突,也顶多是口角之争,绝不会发展到动手的,况且还是和一名有着封号的大罗金仙动手。这等于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小白不会这么傻,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令小白做出如此破坏大局的事情来?     我原本还存些侥幸心理,希望是那个报信的小宫娥传话传的夸大了,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可当我远远的看见九重天东南方的上空一片电闪雷鸣,周围灵气暴乱不安时,心猛地一沉。照这等情形来看,小白和那紫阳金仙还不是动了手这么简单的,两人一定是打出肝火、动了真格了。     以小白的实力,对上大罗金仙是一定不会吃亏的,可问题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恐怕要变动了。     ps:     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感谢青青和虎妞的粉红票,鞠躬!           【080】击杀大罗金仙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上虚灵境周围,已经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来了很多神仙观战,暴虐的灵压中,一个青色和白色的身影上下翻飞,正斗的如火如荼。我略扫了一眼,便发现小白占尽了上风,可能是顾虑到不能完全暴露实力,才下手有所保留。而那青衣人却招招狠辣,一副要致小白于死地的样子。我顿时脸拉了下来,怒上心头。     我这人一向护短,只有我的人欺负别人的道理,从来没人被别人欺负的道理。虽说要扮猪吃老虎,那也得有个限度,不能说是被人欺到头上了还示敌以弱。     都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那既然变了,就干脆变得彻底点吧!     “七七,怎么回事?”我和青一降下云头,落到二十七身边便问道。     “公主,您可来了,是这样,白大人逛到这上虚灵境的时候好奇,就停下多看了一会。谁知道正巧碰上紫阳金仙外出,白大人便提出想要进去看看,紫阳金仙没同意,还说了几句难听的,白大人一怒之下就动起手来了。”     “说了几句难听的?”我冷笑一声,恐怕不是一般的难听吧,居然都能气的小白不顾一切的动手了。     “婢子拉不住,公主你看?”二十七面上颇为为难的看着我,却暗中朝我传音道,“那紫阳金仙像是故意挑衅,意在试探白大人的实力,圣母要小心。”     “哼!”我又冷笑了一声。我这个宝贝弟弟好不容易寻回来,谁敢欺负他我就敢要谁的命!我从来都是个横行的主,这次答应配合他们的计划一来是觉得好玩,二来是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实力不到的时候的确是收敛些稳妥。     不过,是人总有逆鳞,委屈了我自己也不能委屈我这失而复得的宝贵弟弟。我现在看紫阳金仙的眼神就像是看个死人。     还有周围这些个大小神仙们。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也全是一帮混蛋。如果要用鲜血和暴力才能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我是不介意血洗莲河天的。本来我就是个懒得动脑筋,而且怕麻烦的人。     想看我们姐弟俩的笑话?     那就让本圣母勉为其难的杀只鸡给众位看看吧。     “小白,磨蹭什么呢,难道还想收个宠物不成?速战速决,回头姐姐带你泡冰泉。”     我这慢悠悠的一句话一下子将在场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我气定神闲的看着小白猛增的攻势,优雅的伸手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不知为何,青二十七听到我说了这样的话两眼放光,偷偷传音道:“要不要婢子布下毒阵防止那紫阳逃掉?”     我给了她个赞赏的眼神。微微点了下头。     青二十七深受我青睐不仅因为她七窍玲珑,为人比青一机敏,更重要的是她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毒功。她身上的无影之毒如果全力释放,连全盛时期的我也要退避三舍。而且,这丫头脾气深得我心,行事风格和我很对路子。比如现在,她就立即领会了我的意图。还帮我完善了疏漏。的确,这紫阳毕竟修炼到大罗金仙了,一旦发现打不过还是会逃的,不过,这回让你逃也没处逃。你就是我圈起来的鸡,就算有翅膀你也不会飞。     果然。那紫阳金仙一会功夫就察觉到了不对。小白怎么说也是上古神族,鞭法又得我倾力相授,没有了顾忌后。哪是这些后来修炼有成的妖精们能抵挡的住的?只听得频频抽中肉身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那紫阳叫停的声音。     “住手!”     “你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啊?你以为你是老几?”     小白嘴上讽刺着,手上不停。攻势更猛了。那紫阳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又被狠狠抽中几下后。忍不住大叫道:“你这是什么鞭子?怎么可能真的对我造成伤害?”     “什么鞭子?专抽畜生的鞭子!”     我在心里直乐,小白的鞭子重新被小楼用无妄之火煅烧过,被抽中的话其上附着的神火之力便会侵入体内,那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伤呢。     “你敢骂我!”     “骂得就是你这个畜生!打的也就是你这个畜生!!”     “我乃是有封号的大罗金仙,你居然敢对我如此不敬。”     “呦,一会大罗金仙的名单里就没有你这个人了,能死在本少手里,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里是九重天,你竟敢在此行凶?就不怕帝君降罪?”     “降罪?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胆敢辱骂我姐姐,就是死罪!今日本少就替青冥帝君清理门户!”     说着,小白的鞭子携雷霆万钧之势落下,一会就让那紫阳金仙防御尽毁,抱头惨叫起来。周围的神仙脸色也怪异起来。他们本来是想看小白出丑,可这结果八成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住手!”     又一声喊停的声音响起,我皱了皱眉,那声音熟悉无比,只是比平日里我听到的多了七分的冷冽,我瞥了眼匆匆赶到一脸寒霜的冥月,神在在的动也没动。     而小白更是不会听冥月的话了,我不喊停,他是绝对不会停的。     那紫阳见状,忙向冥月所在的方向逃窜,却撞在了青二十七偷偷布下的毒阵上,手上脸上可见的肌肤大片大片的快速萎缩,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又被小白自身后追上抽中一鞭,直直从半空中摔到地上,眼看着出的气多入得气少,快不行了。     全场视线震惊的集中在地上一直无意识抽动的紫阳金仙身上,半天也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行礼道:“恭迎帝君。”其他人这时也才都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纷纷行礼。     冥月此时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声音更是冷的能冻死人,出声问道:“谁能告诉本帝,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禀帝君,紫阳金仙口出无状,辱骂帝后,故而白大人将其击毙了。”青二十七朗声答道。     周围一片抽气声响起,就算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听到青二十七如此说时,在场所有的神仙还是觉得非常的不能接受,纷纷倒吸了口冷气。     那紫阳金仙是何人?几乎是大罗金仙中拔尖的人物,就算是与幽冥最艰苦的一战,也不见有人能够伤得了这位紫阳金仙,今日,在他自己的上虚灵境旁,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发少年就这样轻松的杀死了,这事真是比青冥帝君要迎娶一位凡人为帝后还要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我知道,冥月此时一定是头痛极了,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全是不赞同。     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又何谈来保护我一说。     “帝君,此事非同小可,依臣之见,还是击响天琅钟召集三神五尊议事,详细问清楚原由再行处置为妥。”     我看了眼那个提出这个建议的白衣飘飘的仙人,递了个探寻的眼神给青一。     青一向我传音道:“那是翠玄真仙,三千年前飞升。议事会是帝君订下的,一旦莲河天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便召集莲河天上地位最为尊崇的三位神祭和五位天尊来议事。”     我听罢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死了个大罗金仙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召开这种议事,无非是想要给小白定罪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不就死了个不中用的而已,日后自有小弟为姐夫效力。”小白收起了长鞭,落到那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紫阳金仙身旁,踢了几脚道。     小白此番动作又引发了几声抽气声。     那开口建议要召开什么议事会的翠玄真仙脸上表情更是扭曲,突然噗通朝冥月跪下道:“帝君,紫阳金仙身份尊贵,更是屡立大功,今番居然在自己的上虚灵境前被毫无道理的击杀,其尸身还被粗鲁对待,此事如果没有个说法,实在是让臣等心寒啊!”     “是啊,帝君,请召集三神五尊议事。”     “请召集三神五尊议事。”     “复议。”     那翠玄真仙跪下后,周围居然又有好多人陆陆续续的跪下了。     我冷笑着将这些人一一记在心中,也当他们是死人了。这群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们姐弟俩的性命了。看他们一个个脸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滑稽。刚才紫阳金仙欺负小白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出声劝阻?现在紫阳死了都一个个激愤的蹦跶出来了,当我们姐弟俩好欺负不成?     “笑话!胆敢辱骂帝后,就是辱骂帝君,这等不敬的行为本就是死罪。本少替姐夫清理门户了有何错处?”小白嚣张的又踢了地上的紫阳一脚,扬声道。     “帝君!就算紫阳金仙有过错在先,但也罪不至死,看在其往日的功绩上,其尸身更不该被无礼对待,请帝君主持公道。”     小白那嚣张的一脚又让跪下请命的人多了一成。     冥月定定的看着小白,眼神中有些若有若无的惊喜,不顾那些跪了一地的神仙道:“伊娃,你刚才唤我什么?”     小白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道:“姐夫啊,虽然你和我姐还未正式成婚,但昨晚上你们不是睡在一起了吗?难道我不该叫你姐夫?”     ps:     粉红票啊,你在哪里?           【081】日炎的异常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整齐的抽气声,这九重天东南角丰沛的灵气就像是一瞬间被完全抽空了一样。     我额角上冒了两滴冷汗,心里抱怨一句:小白真是个大嘴巴。     没想到,冥月却因为这句话极为高兴,面上冷意尽褪,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温和的说道:“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姐夫,我总归要送见面礼的。这串南海玉络珠,能自主吸收净化天地灵气为佩戴者所用,更是被我温养了数万年,今日就送与你可好?”     冥月从手上褪下了一串珠串,上面的珠子个个圆润硕大,闪耀着七彩光晕,一看就是一等一的灵物。没想到小白见了后嘴一撅,不满道:“姐夫你也真是的,干吗送我这种女孩子戴的东西,要送送给姐姐好了,我相中这什么灵境了,把这块地方给我就行。”     冥月一怔,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我看着冥月拿着珠串送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忙插话道:“小白,你姐夫给你的还不赶紧收下。至于这灵境,人都死了,自然是你的。”     小白不知道那串珠串的妙用,我可知道。那东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它最大的功效是守护神魂不被恶念或外力所侵,在晋级的时候也能有效的抵御心魔之扰,对于小白快速晋级后的巩固极为有效。恐怕冥月早就想送了,却碍于小白一直和他不对盘才没有机会送出手。今日好不容易小白肯叫他姐夫,他正好趁机送出了这个珠串,如果小白再不收,就拂了他一番心意了。     听我发话了,小白才磨磨蹭蹭的来到冥月跟前,拿过了珠串,戴到了手上。却立马用袖子遮住了。     我笑眯眯的上前牵了有些闹别扭的小白道:“好啦,耍完了?走,去泡泡冰泉吧。”接着又对冥月说道,“帝君若是想要召开什么议事会,到时候差人来冰泉宫通知一声就好。”     说完,不顾跪了一地的神仙各种异样的眼神,带着小白就要扬长而去。走了几步后,又想起来一件事,转身叮嘱道:“你身子才好,文书虽然积得多。也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太过操劳了。”     冥月“嗯”了一声,眼中笑意越发的浓了。我暗中同时传音道:“二十七说是这个紫阳故意挑衅小白。想要试探小白的实力,实属可疑,你还需好好查探一番。”     冥月眼中寒芒一闪,我知点他这一句就够了,他一定会追查下去的。而我现在是个闲人。自然是做闲事,于是理直气壮的给冥月丢了个烂摊子,带着人直奔冰泉宫而去。     “姐,为啥非要我带这劳什子。”路上小白不停的抚弄着自己腕上的珠串,想摘又不好意思摘,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能保护你意识之海中神魂完整,还有助于抵御心魔,对你现在的情况是最好不过了。你若是不喜欢那样式,可以将它隐形的。”     “原来有这等神奇妙用啊。”小白忙抬高了腕子细细看去,一脸好奇,刚才的厌恶也不见了,还夸了一句。“他想的还挺周到。”     我见小白和冥月有冰释前嫌的意思,心里也极为高兴。正想再多夸几句冥月的好,没想到小白放下戴着珠串的手叹了口气道:“姐,我给你们惹麻烦了是吗?”     我忙拍了拍他的手道:“哪有,别人都挑衅上门了,咱们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呢。你做的很好!”     “可看其他人的样子,被我杀死的这个紫阳金仙好像很重要?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咱们的计划节外生枝了?”小白又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有些恹恹。     “重要?能有你重要?”我嗤了一声道,“那个紫阳金仙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他们大张旗鼓的。小白,你要记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实力说话。你提前暴露了实力,虽然与计划不符,但也是件好事。一来敲山震虎,二来也给咱们姐弟俩在这莲河天的话语权添了些筹码。就算他们召开了什么议事会,以现在和幽冥之间如此紧张的关系,他们绝不会放掉你这么一个高手的。放心吧!”     听了我的话,小白的神情才又显得活泼起来,重新抬起手,盯着新得的那个珠串看个不停。     我又问他道:“找到想要扎根的地方了吗?难不成想要扎根在那上虚灵境中?但据说那灵境是那紫阳金仙念力所化,就怕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想扎根在那里,只是觉得那里给我的感觉很是奇怪,想进去瞧瞧罢了,那个狗东西不让我进去就罢了,还敢骂我是杂种,真是找死!”     “那地方很奇怪?如何奇怪?”     小白的灵觉异于常人,极为敏锐,他说奇怪,就一定有问题。     “那处灵境虽然从外面看上去生机盎然,灵力充沛,但是深处却死气沉沉,岂不奇怪。”     “哦?”     我沉吟起来。小白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不会错,说不定这紫阳就是幽冥的一大暗桩。照青一所说,这上虚灵境已经在这九重天存在了八千年,如果紫阳是幽冥的暗桩,那这八千年里,他们利用这上虚灵境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在计划什么?搞不好这上虚灵境就是幽冥布下的一颗定时炸弹,绝对需要慎重对待。     “七七,”我转身吩咐二十七道,“你转回去,悄悄告诉冥月小白刚才的话,叫他小心小心再小心,将那紫阳的尸身先封印起来,说我要验尸。”     “是。”青二十七领命而去,我却有了一丝担忧。不知道耽误了这一会功夫,会不会让一些证据消散掉。小白这次是不是有可能误打误撞的抓了条大鱼呢?     我思索了一会,问青一道:“日炎在哪里?”     “日祭回来后不久便闭关了。”     “闭关?他的身体毒性已解,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我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这个……,婢子不知。不过看星祭和帝君的样子,日祭应无大碍的。”     “走,去落霞宫看看。”     落霞宫其实正巧在去冰泉宫的路上,我到时,刚过午后,偌大的宫殿显得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个不足千岁的小灵兽伏在殿前打瞌睡。     我知道日炎不喜人侍奉,可能遣散了宫婢,便让青一带着小白去食用些仙果,自己则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进了内院。记忆中,落霞宫的内院也栽有一株花树,这个时节也开了满树的红花。只是那颜色和我的本命神花比起来要稍显浓郁。风起时,这院子便会满是落花,而日炎平日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靠着树干坐着发呆。     我曾问过日炎,为什么要养一株和我的本体有些形似的树,日炎曾开玩笑的说过,刚见到我时,他曾希望养着我,可后来他却被我养着,于是他只能养这株树,来一尝夙愿。     现在回想,日炎说那句话时眼睛里闪动的分明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可惜我却一直神经大条,更是没有将他的默默付出放在心上。     回想起在死亡沼泽那三天的疯狂,对于再见日炎,我有些许的紧张,心中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情绪明灭。墨十七曾反复叮嘱,一定不能让日炎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否则会对他的身体恢复不利。更是警告我不要任性,无论面临何种危险,都一定要给自己留好退路。因为日炎一旦为了我再次调用超出身体承受极限的力量,那样之前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我站在熟悉的院落中,仰头看着一树繁花,心中隐隐的担忧挥之不去。不过,既然连墨十七都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也只有慢慢来了。我不能太心急,也不能太贪心。墨十七既然保证过,那我只要做到墨十七所要求的,日炎就一定会完全好起来。     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找出那瓶意外发现的东西,准备拿给日炎,却在他日常修炼的停云阁扑了个空。     我很是奇怪,日炎平日里一般都是在这处停云阁闭关的啊,难道已经出关了?我四处望去,对于日炎不喜人服侍的脾气很是无奈,就算再不喜,也总要能看到人影吧,害得我现在想找个宫婢问问都找不到。     最后郁闷的绕了半天,终于在落霞宫后面的一处竹林中发现了正卧在一张云榻上酣眠的日炎。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个时辰在睡觉,还睡得这样熟,但我观他气息悠长,灵力稳定,不像是伤势复发的样子,就又放下心来。     可能是因为体内力量重新得到压制的缘故,日炎的发色大部分重新恢复了黑色,只有少部分金色的发参杂其中,密密的在榻上铺开,像是阳光从竹林中穿过,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我坐在塌边,静静的注视着他。日炎的五官立体,睫毛浓密卷翘,有一缕阳光正好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半边侧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将他滑落至大腿下的薄毯重新盖好,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唔。”日炎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一缕流光溢出,我心中一动,却发现他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眼神却极为迷蒙散乱,含糊的说道:“青莲,你怎么来了。”     这个样子的日炎我从未见过,不知道为何那缕不安又浮了上来:“听说你闭关了,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ps:     求订阅,求推荐,求小粉~           【082】被迫听了场活春宫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嗯……,没事,都安排好了,……我就是很困。”说着,日炎又重新阖上了眼睛。     我看着日炎没说几句话就又开始昏昏欲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日炎是睡眠极浅的一个人,一般我一醒他立即就醒了,什么时候我醒着,他却只顾着自己睡觉过。况且,他一向爱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眼神迷离,连焦距都对不准过?     为了排除心中的不安,我趴到日炎身上,开始啃咬他的唇,又探了舌进去,辗转吮吸。     日炎似被我的举动重新唤醒,却没有太大的回应,只在我离了他的唇后,喃喃道:“让我……再睡一会。”     我开始有些焦急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都不醒?他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应该抱住我然后回吻我才对啊。     “小白今天击杀了紫阳金仙,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没办法,我只好抛出足够重磅的消息,希望能让日炎清醒。     没想到日炎仍旧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吃力的回道:“紫阳……金仙?”     “对,就是那个在九重天弄了个上虚灵境出来的大罗金仙。意图试探小白的实力,就在刚才被小白杀掉了,但有很多神仙上奏冥月,要求召开三神五尊议事会,我看他们是想要定小白的罪。”     听到这个消息,日炎终于动了动身子,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的眼神仍然无比空洞迷蒙,完全不像是要清醒过来的样子。     “冥月,怎么说?”     “冥月还没决定,有可能是要召开三神五尊议事会的,但有你和星耀在,定小白的罪应该是不太可能。不过,我担心那个紫阳金仙的真实身份,以及那个上虚灵境。小白说上虚灵境里面有着浓厚的死气,怕是幽冥在里面偷偷摸摸动了什么手脚。”     “……”     “喂!”我说完了后,半天没有等到日炎的答复,才赫然发现他居然又睡着了。     我与他说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也能睡着,按理说我是该生气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午后的阳光都没能让我感觉到温暖。我开始害怕,害怕日炎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像墨十七所讲的那样好转了。     “日炎,日炎!”我忍不住开始不停的晃动他。“醒醒,醒醒啊,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日炎翻了身,背对着我低声道:“没有,就是……困。”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犯困呢。有没有叫元通药仙瞧过?”     “……”     “日炎!”     “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现在犯困很不正常呀,我在和你说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还能接着睡?你再睡我生气了!”     我故意在日炎耳边叫的很大声,可日炎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再一次睡着了。     “我真的生气了。我以后不理你了,也不来这落霞宫了!你听到没有!”我又开始晃动日炎,可这次任我怎么晃。他都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我急的快哭了,手忙脚乱的招出秋旻镜,冲镜中大喊道:“墨十七,你给我死出来!”     我上次出事,墨十七嘴上虽说不再出世。可还是心有余悸。于是,将意识和我的秋旻神镜连接上了。嘱咐我一有什么事,就赶紧联系他,他会及时赶到的。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用上了这个新增的千里呼叫功能。     谁知,过了好一会,秋旻镜才亮了起来,里面传来墨十七微微气喘的声音:“青莲?出什么事了?”     我刚想骂墨十七回应的慢,却因为女人的敏感直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更为低哑,还带着些鼻音,更不要提那略有**意味儿的喘息。     一时间我头上黑线直冒,弱弱的问了句:“呃,你在做什么?”     那头墨十七听起来像是恼了:“你急吼吼的叫我,就是要问我在做什么吗??我将意识连上你的神镜,不是让你没事呼叫着玩的!”说完,秋旻镜的神光就要暗淡下去。我急忙叫道:“不是的,是日炎有问题。”     秋旻镜的神光重新亮起,墨十七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     “他一直在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不是说他只要保持心绪稳定,不调用超出身体极限的力量就会没事的吗?”     “……”     秋旻神镜的光明明灭灭,半天也没有墨十七的答复,我疑惑的又问了一声:“墨十七?你在干吗?”     “等……一会。”墨十七终于说话了,声音却极为黯哑,听力极好的我更是隐约听到了某种暧昧的声音,我不由得脸红心跳了一阵,在心中抱怨了一句:真是的,这两只怎么大白天就发情。     我回头看了看日炎,仍然睡的死沉,但除了叫不醒,暂时并没有其他什么危险。而那两个人,说不定正在激战的紧要关头,坏人家兴致总是不好的。利用秋旻镜偷听了墙角非我所愿,谁知道这么巧他们正在做运动是不是。我只好叹了口气,静静坐在日炎身边等,心里琢磨着他们这一运动起来,究竟要运动多久呢?     还好我也就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秋旻镜重新亮了起来,镜中传来了墨十七尚有些激情余韵的声音:“你详细和我说说,他怎么了?”     我答非所问道:“大中午的就做运动,看来小楼好多了。你是不是终于大旱逢甘霖了?”     “你若废话,就让你的日炎彻底做个睡美人吧。”     “你这人就是小气,我关心一下你的性福生活而已,你怎么能拿日炎来威胁我!你说过他会没事的,可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你说他一直在睡觉,叫不醒?”     “是啊,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他就是不醒,就算偶尔醒了,也只说很困,要继续睡。”     墨十七沉吟了一会道:“可能是毒性完全拔除后的副作用,你最近有没有和他双修?”     “没有。这跟双修有什么关系?”     “你的本源属性为木,并且蕴含有强大的生机之力,他之前伤势沉重,又拖了那么久,就算现在毒性拔除了,但是身体受到的损伤并未复原,与你双修,自然对他有利。”     “可我现在在莲河天啊,这里到处都是幽冥的眼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又到快要挂了的时候丢给我。下次我不收了!”听到我的犹豫,墨十七声音冷硬,话一说完秋旻镜的光芒就要暗下去。     我忙道:“等等,你先帮我叫醒他啊!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你有没有看见我留在戒指里的东西?”     “看见了啊,你留了一瓶可以去除日炎身上伤痕的药,我一会给他用。”     “你没看见那张药方吗?”墨十七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     “药方?什么药方?”我一头雾水,戒指里还有药方?不都是一堆瓶瓶罐罐嘛!     “你干吗把药方藏戒指里?你直接给我不就得了!”我嘴上抱怨着,却忙将意识探进去仔细寻找起来。     镜里墨十七隐约在磨牙:“你真是有够粗心!真不知道你怎么统领的四海八荒。”     “我识人善用!哪用自己那么操心!”我理直气壮的答道。然后终于在戒指的一个旮旯里面,找到了墨十七留的一张黄黄的纸,上面注明了要给日炎服用的药的种类还有剂量。     找到了这张早就该用起来的药方,我不由得羞怒道:“这种事你为什么不直说,你放在戒指里面谁知道?而且日炎的药你干吗放我这里?你直接给他不就行了,也不会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啊。你的思维逻辑怎么这么奇怪啊!”     “妈的你男人死了活该,以后别来找我!”墨十七听了我的话则直接发了飙,啪的切断了秋旻镜的联系。     我气得差点将手里的秋旻镜直接砸地上。可这件事虽说墨十七要付一点责任,但主要原因还是我太马哈。戒指里堆得乱七八糟,我犯懒,还没有仔细清理过,否则,怎么会发现不了那张药方。     墨十七的心思我也明白,他将我的药放在日炎那里,又将日炎的药放我这里,又总是叮嘱我要和日炎双修,无非是想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但是,这人多管闲事的风格还是那样的让人讨厌。     谁知我骂骂咧咧的刚想清点药方上列出的药物时,那秋旻神镜居然又重新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墨十七像是极度压抑着什么的声音:“那戒指里的空间一共三层,一层是放的是各种丹药,如避天丹、解毒丹、生肌丸等;二层放的是你和小白有可能用得到的修炼辅助上的药草和器物等,还有需要给日炎服用的丹药,给小白和冥月调理身体的药也在里面;三层是九转莲丹和……”     墨十七的话没说完,就闷哼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喘息,我听得头皮发麻,猜到一定是小楼做了什么,否则以墨十七的性子,怎么可能刚发过飙就来个类似道歉的陈述呢。     ps:     (*^__^*) 嘻嘻……,今日双更6000+,谢谢订阅的朋友,有没有小粉意外的砸下来?望天……           【083】可疑青影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虽说,对于听一听他俩的墙角,欣赏一下墨十七那样冷硬的人在小楼身下化成绕指柔的样子,我是有着浓厚的好奇心的,但是那一定是要背着某人,偷偷摸摸的才行。现在为防止某人秋后算账,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好,于是我连忙说道:“好啦,我知道了,我待会儿会自己检查一遍的。”说完,我就想单方面切断秋旻镜的联系,那头却传来小楼异常冷静的声音道:“等等,青莲,十七还有话要对你说。”     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什么话?”     秋旻神镜中隐约传来的是墨十七破碎的低吟声,他那沙哑的嗓音混合着**的味道居然变得性感异常,我头顶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觉得他们俩的口味现在是一个比一个重,难道是活得太久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说我刚离开,他们就万分的想念我?故而,非要免费演一场活春宫给我这个妹妹听听?     “其实我这里没事了哈,不打搅你们忙。”我实在是尴尬无比,想赶紧切断联系。偏偏墨十七要死不死的开口了,“对不起,啊……,我刚才态度……太恶劣了。”     “没事,没事!”我惊骇的笑了两声,忙着要切断联系。可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听到了镜中墨十七带着哭腔的声音隐约传出来:“慢……,慢一点。”     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秋旻镜。     “慢一点?刚才你不是挺急迫的?话都没让青莲说完,怎么现在又要慢一点了?”     紧接着,镜中传来的居然是若有若无的**撞击的声音,我顿时一个头有三个大,忙喊了句:“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我满头大汗的切断了秋旻镜的联系,一回头却看到日炎翻过了身,正两眼空洞的看着我。     我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个现行一样尴尬的收起了秋旻神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舍得醒了?刚才把我吓到了,我才找墨十七的,我才不是有意要听他俩演春宫。”     “嗯。”日炎淡淡应了句,又闭上了眼睛。     我忙拿出刚才找到的那张药方,按照上面所讲的从戒指中翻出了一个红玉小瓶和一个青玉小瓶,分别从里面倒出了一大一小两粒散发着药香的药丸,又晃他的胳膊道:“日炎。醒醒,吃药。”     没想到日炎居然又不应了,我叹了口气。他可能刚才是感觉到了有术法的波动还有墨十七的怒气,才醒的吧,一旦发现我没危险,就又睡着了。     我无法,只得先自己含着。用嘴撬开他的齿关,用舌尖送进了他嘴里。此时,他睡得正迷糊,浑身松弛,嘴唇柔软,连睫毛上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我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多留恋了一会,却突然察觉到了竹林里有一丝气息的波动。     “谁?”     我弹身而起,冲进了竹林里。发现一道若有若无的青烟般的身影正往竹林深处逃窜。     你妹的!居然敢偷窥!我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潜伏在竹林里的。也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总之,如果让他逃了,本圣母丢脸就丢大了。     “锁!”     我低喝一声,捏诀施法封闭了空间。第一次动用了突破生命至境后,真正的实力。     那道青影已经快要逃出竹林的范围了。却一头撞到了被我封锁的空间壁障上,弹了回来。然后又快速的朝好几个方向冲了冲,都毫无例外的被挡了回来。     我施施然的解下缠在腰间的长鞭,一步步的逼近那道青烟,轻笑道:“偷窥可是一件非常可耻的行为,尤其是跑到落霞宫来偷窥,只怕是有命来,没命回去呢。”     那道虚幻的青影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后,像是放弃了,静静立在那里,不再行动。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你还是自己说吧,我一向不喜欢动刑的。”我抖开了手中的长鞭。     “你竟不是普通的凡人。”那道青影闪了闪,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让你误会我是个凡人,真是抱歉,反正现在你也逃不掉了,咱们倒是可以互相加深下了解。比如,第一步,先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如何。”我慢悠悠的说道,神念同时封住了那道青影四周所有的出路。     “你以为你困的住我?”感受到了四面而来的压力,那道青影意外的并没有太过惊慌。     “我不是以为,我是很有把握,你探知了我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让你就这样回去的。”     “秘密?今天你弟弟着实威风了一把,已经让众人起疑了,你以为你的秘密还能守多久?”     “不管能守多久都是我自己的事,主动说出去和被别人泄露出去更是两码事。”     “如果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呢?”     “哈,真好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我想我们虽然并不是一边的,但也绝对算不上敌人。我此次前来,只是担心日祭身体会有所不妥,想要探望一番而已。”     “日祭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担心?编理由也要编的像样一点的吧。”     “日祭病了很久,而且反反复复的,他既然容你在他身边亲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哦?如果你真的是担心日祭的身体,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前来探视,反而要偷偷摸摸?日祭并不是个不近情理的人吧。”     “这事我是偶然知晓,帝君将消息封的极严,我怎能光明正大前来?”     “笑话,正常前来谒见日祭,有何不可?”     “难道你竟不知万年间日祭不许任何人踏足落霞宫吗?你不觉得奇怪这宫内为何没有一个宫婢吗?”     “……”     “你可知今日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入落霞宫,已经引起九重天上所有人的关注了,就算你杀了我,你的秘密压根也守不了多长时间。倒不如和我做个交易。”     我眸子眯了眯,在心中衡量这人的话有几分可信。日炎以前的落霞宫的确也是宫婢稀少,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万年间不许任何人踏足吗?这个日炎并没有讲过,而这次我上天,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正式嫁给日炎,所以,日炎可能觉得我迟早要进落霞宫,没有必要讲。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人要挟我的筹码。     “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的人做交易。”我抖了抖手中的鞭子,“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解决掉你,其他的情况我自会应对。”     “这只是我的一道分身幻影,就算被你毁掉,我也顶多是受点伤,该知道的我还是知道了。”     “哈!”我不客气的嘲笑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或者是太小瞧我这空间禁锢术?现在不要说你这道分身回不去,就算是神念也传不回去,而你刚才因为自大,被我封住前也没有神念传回,所以,不要以为我那么好骗。”     “就算如此,我本体失了道分身,也会知晓一定是在落霞宫发生了某种意外。”     “意外么,”我抬头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悠然道,“擅闯落霞宫却被日祭发现击毙,会让你的本体很意外吗?”     “自然会的,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对落霞宫内的路线如此熟悉吗?那是因为我常来。日祭并非没有发现我,只是日祭宽厚,并未计较而已。”     “你-说-什-么?”我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长鞭,一字一顿的说道。     “日祭根本就不会击杀我,日祭是默许我来探望他的。”     默许?我顿时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一样,胸膛里似乎有什么要炸开,我再也没有耐性和眼前这道所谓分身磨叽,突然发动了攻势。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但是那一招一式早就深深烙印进灵魂深处,不会轻易忘记的,手中的风雷鞭更是发出了极为欢快的呼啸,像是为终于有一天重新绽放光彩而感到兴奋。     被我困住的这个人就算是本体前来,也不一定是已经恢复了八成实力的我的对手,更别提这一道分身幻影,他在我的鞭影围攻下,很快便险象环生。不过,这道幻影的身法却意外的鬼魅莫测,屡屡从我鞭影的缝隙中险险避过,这等身法速度,在这四海八荒的绝对要数一等一的好。     我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他暗中觊觎日炎,待我探清他的底细非幽冥之人后,说不定会加以收揽。可惜,日炎从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我冷落他,也绝对不容许有其他人惦念!     我已经起了杀心,他速度虽快,可空间被我封锁,无处可逃,只得在狭小的空间中腾挪辗转,我渐渐缩小了包围圈,虽然他的身法越来越精妙,但一切仍然只是时间问题。     大概是认识到已经无路可逃,同时也察觉到了我的必杀之心,那道青影终于再度开口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日祭知道后,定会厌恶你这冷血的女人。”     “哼,他就喜欢我这样,就算我杀了你,他也只会说好!”我鞭上又加了一分力道。     “你为何如此不讲理?我定不会告诉帝君你喜欢日祭的,而我也只是偶尔来探望一番,并无非分之想,我们为何不能各退一步,各取所需?我认为,你初到莲河天,一定非常需要同盟的吧。”           【084】大吃飞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听到那青影如此说,手上的攻势一缓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同盟?”     那青影见我攻势减缓,似有意动,忙道:“正有此意,我可以助你在莲河天上站稳脚跟。”     “你至今都不报出真实身份,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再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就一定能够助得了我?”我攻势虽缓,但杀气却丝毫未退。     “我乃灵虚天尊,位列五大天尊,仅次于三大神祭,以我的身份地位,如何助不得你?”那道青影见我不依不饶,有些气恼。     灵虚天尊?我尚在的时候,天尊只有三位,分别是少昊天尊、玄真天尊和玉宸天尊,这位后晋天尊之位的灵虚天尊,却是非常的陌生。他刚才不肯说出真实身份,而现在被我逼入死境居然态度大变,不仅自报家门,还主动提出与我同盟,着实奇怪。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道幻影分身,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失了这道分身定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的吧,你附着其上的居然是本体主魂,怪不得。”     见我一语道破了其中玄妙,那道青影闪动的更加厉害,几次差点被我的鞭子抽中,气急道:“你待如何?”     “我并非不讲理的人,你说的同盟之事对我也很有诱惑力,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偷偷觊觎我的男人!”     “你!日祭对我有恩,本尊自当知恩图报,何来觊觎一说?再说,日祭何时成了你的男人?”那青影像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一阵低沉的闷笑声自身后响起,我停下了攻势,回头一看。只见日炎发未束,赤着脚,仅披了件外袍正立在不远处朝我笑。我忙停下攻势,问道:“你起来了?身上有没有觉得好一些?还困么?”     “好些了,青莲,你刚才的话是在吃醋吗?”日炎眉眼弯弯,眼底金光荡漾,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道:“这人偷窥你睡觉,我自然着恼,你这落霞宫虽说没有宫婢。也不能任由闲杂人等进出不是。”     “青莲,”日炎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温柔的吻了吻我的发髻道。“她就是当年你让我去救下的那只魅影族的小灵猫啊,你怎么忘记了,你还夸过她的身法一等一的好呢。”     “啊?就是那只魅影灵猫?当初刚刚飞升的时候不才灵仙级别么?怎么万年不见成天尊了?”我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道青影。     “她资质极佳,悟性也极好,稍加点拨。自然修为突飞猛进,位列天尊,也是实至名归。”     “就算如此,她老偷偷摸摸来落霞宫,算怎么回事?”     “也是我前段时间病的狠了,她又是个知恩的人。才忍不住想要来瞧瞧我,这你就吃醋了?”     对于我会吃醋这件事,日炎显然极为高兴。那种遮掩不住的欣喜劲儿,让我觉得心里头有些发酸。如此小事,居然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日祭大人,她……”日炎这边温柔的向我解释着,那边那灵虚天尊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抬起手指着我,身上的虚影晃动的更厉害了。     日炎搂着我。温和的看向她道:“其实当年圣母与我一同出游,正巧见你受同族欺辱,才令我出手相救,你总说要报恩,其实你该向圣母报恩才是。”     那灵虚天尊的分身幻影又抖了一抖后终于渐渐清晰了起来,现出了本来面目。秀雅绝伦的面容,却透着股子妩媚,眼角斜斜的上挑,眼波流转间,春风无限。朝我盈盈一拜道:“喵仙不知是圣母大驾在此,多有得罪,还望圣母勿怪。圣母的大恩,喵仙无以为报,愿为圣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看着眼前自称喵仙的灵虚天尊,犹豫了一会,还是撤掉了空间禁锢术,接着又看着她半响方道:“以前我虽命日祭救你,但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你能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只是如今局势不稳,幽冥包藏祸心,渗透了莲河天,你位居高位,做好你职责所在之事就好。”     “莲河天的异动,喵仙亦有所察觉,喵仙职责所在,绝不敢忘。”     “那就好,你去吧。”     “圣母,喵仙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你说。”     我重新将长鞭束在腰间,疑惑的看着那个刚才还恭恭敬敬的尖耳朵丫头,一转眼像是多了些愤愤的感觉。     “圣母今日的举动实在欠妥,您的身份现在仍是秘密,可伊国的青莲公主可是未来的帝后。身为未来帝后,却擅入落霞宫,更与日祭夹缠不清,难道不怕外间的闲言碎语吗?就算您不在乎,可您此举是置日祭于不仁之地啊!”     听着这位灵虚天尊的话,我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她,她居然在指责我的行事吗?     “灵虚,你僭越了!”日炎冷冷的拉下了脸。     “日祭大人!您如此尊贵,怎能……”     “够了!”     看到日炎发火,那位灵虚天尊像是委屈至极,一双灵动的绿瞳里就有泪珠要滚落。     我心中又有火升了上来,感情我没猜错啊,这个小贱猫还真是在觊觎我的男人啊!丫的,冥月那边一朵大桃花还没搞定,这边日炎居然也给我惹出桃花来了。     “哼,日祭自从十几万年前就是本圣母的人,什么叫夹缠不清?”     “既然如此,您昨夜夜宿忘忧宫,和青冥帝君睡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小灵猫不可置信的睁大的眼睛,脱口问道。     被问及此事,我略微有些尴尬,但立即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他二人都是本圣母的男人,有何不可?”     那小灵猫的这道分身幻影又开始闪动起来,一脸的震惊,见日炎没有反对的意思。更是一脸的崩溃,跺了跺脚飞速离去了。     看着灵虚天尊离去的身影,我心中有些烦乱,回头日炎的唇上啄了一下,抱怨道:“我刚才吻你,你却只顾着睡觉,也不理我。”     “是吗?我知道你来了,也一直想要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日炎将我搂住,略带歉意的说道。     “那你现在补给我。”我抬起了头。迎上日炎的唇,和他紧紧的吻到了一处。     不得不说,日炎的吻技进步极快。他温柔的纠缠着我的舌尖,一种极致酥麻的感觉从我的脚底一直冲到了头皮。恋恋不舍的分开后,我的心稍微定了定,靠在他怀里道:“我不想去冰泉宫住,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我想住在落霞宫,方便照顾你,墨十七给我留了个药方,你每天都要吃药的,那样才能完全好。”     “你想住过来,我自然是很高兴的。只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要想好一个说辞才好。”     “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向外界交代,可是,我实在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有个办法。冰泉宫和落霞宫其实是有一个传送阵的,你忘记了?”     “我记得,可是那要我神念并入莲河天后才能重新激活啊,我现在实力未到。”     “你目前的确无法激活这莲河天上所有的暗中布置,但只打通冰泉宫。落霞宫和忘忧宫之间的通道,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好。我晚上试试。”     这莲河天最初的雏形,是由我施展大神通幻化而成,故而,莲河天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去。芝芝曾说青冥帝君上窥三界,下掌轮回,并不完全正确,真正完全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我。只是现在,我实力未复,强行用神魂化入莲河天,只会遭到反噬。可为了方便照顾日炎,又不带来更多的麻烦,我必须一试。就算不能全盘掌控,打通三宫之间的通道,重新激活传送阵法,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毕竟我现在的基础比当年还要好,当年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现在做不到。而且我当年很懒,只对冥月上心,现在为了日炎,我要更加努力才是。     虽然我知道,心分成两半对他们哪一个都不公平,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失去日炎,不能!     今天日炎像是心情极好,整片竹林似乎都感染了他的心情,在阳光下欢快的随风沙沙起舞。他的笑意直透眼底,可这样美好轻松的氛围却无法感染我,我回想起他刚才怎么都叫不醒的样子,回想起他浑身是血晕倒在我怀里的样子,我的心紧紧的缩了起来,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了,青莲,你还在吃灵虚的醋啊。”日炎见我表情像是很严肃,笑意淡了下去。     “不,我在害怕。”我将头靠在日炎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道,“刚才你怎么都叫不醒,我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冷。我害怕,日炎,别离开我,好好活着。”     日炎用下巴蹭着我的额角说道:“我原本以为我真的时间不多了,没想到墨十七给了我希望,还给了我亲近你的机会,我很感激,也很珍惜,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青莲。”     “嗯!”我闻着日炎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听着他的承诺,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想着既然送了冥月本源之花做定情信物,要送日炎一个什么好呢?日炎不惧邪灵,他自身就是最圣洁光明的力量,他也不用武器,光就是他的武器。那我该送个什么呢?     “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听你说小白击杀了紫阳金仙?”     我正苦苦思索要送给什么东西做定情信物,却听到日炎问起了刚才的事。     “啊,是啊,紫阳金仙意图试探小白的实力,且出手狠辣,我很生气,就叫小白杀掉他了,不过,这样一来,小白彻底暴露了。”     “冥月要召开三神五尊议事会?”     “那么多上神请愿,他没有办法吧,不过只要证明那上虚灵境中真如小白所说充满了幽冥死气的话,这事对我们反而有好处,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清洗一番莲河天了。”           【085】宫宴(上)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计划虽然总是赶不上变化,但是只要最终目的明确,并且懂得随机应变,就算离原来的路线绕几个弯,总是能绕回来的。     小白虽然提前暴露了,目前的局面看起来也的确对我们不利,但却有可能成为一个爆破口,解决的好了,能尽快解决莲河天的问题也说不定。     “我一直觉得那上虚灵境有些可疑,但之前心思一直放在寻找你的魂魄上,才没有深究,既然小白这样说,我今晚就去探一探。”日炎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我忙抓住他的手说道:“别急啊,那上虚灵境在那里,又跑不掉,再说冥月已经知道了,他会处理,你先养好身体。”     “这件事,冥月不适合去做,他也刚刚复原,最近还是不要接触幽冥死气的好。我的光明之力本就是幽冥死气的克星,交给我最合适。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看日炎一脸轻松,心中却极为不赞同,甚至有些后悔怎么一时嘴快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呢。我不高兴的拉着日炎坐回到云榻上说:“你说不会有事,可你如果在上虚灵境里睡着了,怎么办?”     “睡着?”日炎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我嘴一撅,有些撒娇道:“我不管,就是不准去,这两天先好好吃药,养身子!其他的什么都别管,星耀已经回来了,让她今晚去打探,你也偷偷懒。”     “圣母,今晚有一场欢迎星祭归返的宫宴,星祭这个主角不到场恐怕不合适呢。”     青一带着一副吃饱喝足样子的小白寻到了这片竹林。     “什么?宫宴?”     “是啊,帝君要您盛装出席呢,冰泉宫的花丫头已经在落霞宫门口等着了,只不过没敢进来。”     我看了眼日炎,有些头疼。     我原本想今晚就试着打通三宫间的通道的。可现在有这个宫宴,就只能暂时压后了。     “探上虚灵境的事先放一放,等今晚宫宴过后再说吧。”我对日炎说。     “嗯,也好。”日炎终于不再坚持,但看上去又有些似睡非睡的样子了。我见他这样,只想陪着他,哪里都不想去。于是便问青一道:“一定要我出席吗?”     “帝君说,今晚来得都是莲河天上比较重要的尊神,想一一介绍给圣母认识呢,万年间。新晋了不少尊神,今晚的宴会正好是观察他们态度的一个好机会。”     “是啊,的确是个比较重要的宴会。去吧。”日炎恢复了躺倒的姿势,懒洋洋的说道。     “日炎,”我将毯子给他盖好,有些担忧的说,“你还是想睡觉是不是?”     “嗯。我不去了。”日炎的眼睛说着就要闭上。     我担忧的看了日炎一会,只好说:“好,你睡吧,等宴会结束了我再来看你。”     我迟疑的站了起来,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日炎像是已经睡着了。我想了想将小白拉到一边道:“你姐夫伤势未复。我放心不下,他这落霞宫一个人都没有,你留在这里陪他。防止有人来暗算他。”     “好!”小白对日炎极为尊崇,一口答应下来。     “还有,”我拿出了那两瓶药塞给小白道,“如果我很晚还不回来,你记得叫醒他让他吃药。两个瓶子里的药各服一粒。”     “知道了。”小白收起了药,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     “姐。你怎么那么婆妈,一次说完不行啊,怎么这么多还有?”小白不满的瞪着我。     “你说什么?!”我回瞪着小白,小白那几万年的气势显然没有我这十几万年的气势足,很快蔫了下去道:“还有什么?”     我又抛了一个瓶子给小白道:“给你的,十天一粒,吃完为止。”     说完,不顾小白睁得大大的无辜眼神,甩袖而去。     ――――     我其实是最讨厌参加宫宴的,一大堆人戴着面具、压着性情聚在一起,说着漫无边际、不知所谓、绕着几百个弯的话,真是最虚耗时间,又折磨人的事情。就算九天仙女舞得再美,乐仙奏的再雅,都不能让我感觉到愉悦。而这一次,我的身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而是被人明着、暗着用各种眼光打量的那个,更是如坐针毡,就连看着天空中**力幻化出的浩瀚星空、无尽银河都不能让我觉得轻松。     冥月往我身边靠了靠道:“怎么一脸不高兴?”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吗?”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恹恹。     “我知道,可总要做个样子不是。”冥月有些无奈。     “上虚灵境查出来什么没?”     我左右无聊,也没有心情下去和那些正经危坐的尊神们闲话,便斜靠在云座中,将大半身子都藏到了孔雀翎羽的阴影后面,问起我最关心的事情来。     “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紫阳的尸身我已经封存了,奇怪的是,上虚灵境并未因他的身死而消失,反而像是自动封闭了,进去并不容易,故而我没有轻举妄动。”     “哎。”说起上虚灵境,我就想起了日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别急,这事我和星耀说过了,宫宴结束后,她会前往一探的。如果拿到确凿证据的话,便召集三神五尊议事,借机排查紫阳余党。”     “嗯。”我点了点头,星耀去,应该问题不大。     “你今天一下午都呆在落霞宫的?”冥月又换了个话题。     我看着九天仙女毫无新意的漫天飞花,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怎么?”     “你刚进落霞宫,就有人参到我这里了。”     “哦?”我仍然没什么精神。     “说凡间女子,行事乖张,不守礼法,难当帝后之责,建议我贬你为妾妃,另择帝后。”冥月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和愤懑。     “哦?”我无精打采的应了句。这事不正是符合之前订下的计划吗。     “我很生气,痛责了上奏之人。”     “嗯?”我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怎么?你改主意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一条简单但却暴力的路,直接出兵幽冥,决一死战,纵然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反正我已经祭炼了数亿生魂,也不会更差吧。”     “你胡说什么?”我一惊。撑起了身子,扭头去看冥月,正好看到他眼底紫芒一闪。     “青莲。我好后悔。”我疑惑的看着眼中悔恨交织的冥月,不知道他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疯。不明白我在落霞宫这一下午,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刺激了冥月。难道,他嘴上说不吃日炎的醋,可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的吗?     “青莲。我好后悔,万年来悔恨日日啃噬我的心。我在祭炼那些生灵的时候,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快意,因为这世上不只我一个人在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我以为自己是个慈悲为怀的神灵,其实。我只是个魔鬼,你当年真不该救我。如果你不救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会和日炎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你这突然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着冥月眉间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和他眼中越来越浓诡谲紫意,一阵心惊肉跳。     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我扣住冥月的腕子,送入了一道试探的神力。     果然。我那道虚无神力一进入他体内,就遭遇到了围追堵截。而那种阴森寒冷的感觉,正是幽冥鬼气!     你妹的!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日炎下午刚说过,冥月伤势刚复原不宜接触幽冥鬼气,那他这体内的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看来,我真是低估了幽冥之人的胆子!     此时,宴会看起来一片歌舞升平,众位仙人纷纷起身到星祭的位置上敬酒,星耀则来者不拒,谁敬的酒都是一饮而尽,故而很多低阶的小神仙,也战战兢兢的前去敬酒,众神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星耀身上。我情急之下也管不了众神看到了会怎么想,拉着冥月往云座一侧的孔雀翎羽洒下的阴影里躲了躲,整个人贴到了他身上,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吞噬之力。     “嗯。”体内的神力夹杂着鬼力被我源源不断的吞噬后,冥月不适的皱起了眉头,轻哼了一声。     冥月这一声哼的虽然轻,但是下面的全是耳聪目明的神仙,虽然大部分人注意力都在星祭身上,但也有好几人的视线朝上方探了过来。     我忙掩盖性的端起了几上的酒杯,娇笑道:“帝君,您不会这么快就醉了吧?再饮一杯。”     冥月体内的幽冥鬼力被我吞噬后,眼中的紫芒稍稍褪下了些,眼神也清明了一点,配合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松了口气,故作娇羞的靠在他肩上,阻止他因失去大量神力而虚软的身体下滑,手贴上他后心,不着痕迹的将被神物凤羽净化后的神力重新送入了他体内。     这事我为救日炎的时候曾经干过一次,故而这次轻车熟路,冥月体内的幽冥鬼气数量本并不多,凤羽的净化之力也不亚于日炎的光明之力,很快就被我净化一空。     “谁暗算的你?”感受到冥月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示意可以了后,我传音问道。     “是我大意了,我下午暗中潜进上虚灵境一次,没想到居然中招了。”冥月的声音听起来终于正常了。     “你刚才说没有轻举妄动是骗我的是不是?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我想起冥月刚才那幅样子,心有余悸。如果没有小楼相赠的凤羽,我又是个没脸没皮不管不顾的,在这诸神齐聚的宴会上,被鬼气迷乱了神智的冥月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刚才着实好险,我松了口气后坐正,往下略扫了一眼,发现下面的诸神表情各异,有不屑的,有鄙夷的,有震惊的,有深思的……     我头疼不已,心中安慰自己,反正已经被说成行事乖张,不尊礼法了,再多一条当众投怀送抱、调戏帝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可我自己这边还没有安慰好自己,就有人来找我麻烦了。           【086】宫宴(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久闻青莲公主特立独行、洒脱不羁,蔑礼法而崇放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的头顿时更痛了,蔑礼法而崇放达是我的行事风格,我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从眼前这位面目板正,一身宝蓝色阔袖华服的神仙嘴里说出来,就生生的变了味儿呢。     “这位是正阳天君。”冥月低声为我介绍。接着暗中传音道:“下午就是他要我贬你为妾妃的。”     我洒脱一笑,举杯示意后一饮而尽道:“天君客气了,青莲自小野惯了,自然比不得莲河天上诸神气象万千,法度森严。”     “公主虽是一介凡人,但却能在如此宫宴上坦然自若,这份气度,怕是许多修炼有成的神仙也比不了的。”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正阳天君,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样**裸的讽刺我是想要干吗,只得继续敷衍道:“天君谬赞。”说完眼角一扫下方原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诸神纷纷停下了交谈,转而朝这边看来,心中有了些不妙的预感。     “不过,凡事过犹不及,公主今日午间指使令弟无故击杀了紫阳金仙,下午又不避男女之嫌长时间逗留落霞宫,公主未免放达的有些过了吧。”     果然,正阳天君不大不小刚刚好足矣让全场听到的话音一落,我们这里顿时成了宴会的焦点。     我揉了揉太阳穴,搞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刚正不阿看不惯我的作风,还是别有用心?。     “正阳,下午之时本帝说的很明白,见青莲公主如见本帝,你对公主如此无礼。是对本帝不满吗?”     见冥月发火,宴会上更是寂静一片,偏偏这个貌似要耿直死谏的正阳天君硬着脖子道:“就算帝君怪罪,臣今日也要当众力谏!这青莲公主行事乖张放荡,更是藐视莲河天律法,只会是祸乱之源,绝非帝后良选,请帝君另择帝后。”     呃,原来莲河天上也有类似魏征那种完全不给帝王留面子的人啊。这正阳天君挑时机挑的真好,胆色也不错。如果不是幽冥的暗桩,到算得上是位敢于直谏的良臣呢。     这时,我有些奇怪。这么精彩的场合,仁昌公主哪去了?一般这时候,不是应该跳出来凑凑热闹的吗?     我又瞄了眼灵虚天尊,她一副独特的绿瞳幽幽晃动着,看不出情绪。镇定自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台下其他诸神大部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我无奈,看来,莲河天上的诸神对于青冥帝君要娶一位凡人做帝后,大多还是持不以为然的态度啊,否则,也不会都是一副看戏的架势了。想想父皇母后对此事的郑重。想想伊国内那些大臣以为有了强硬的靠山,不可一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凡人就是凡人。就算你爬的再高,也有人暗中嘲笑你的出身。依靠别人的力量永远没有依靠自己来得理直气壮。     “本帝与青莲公主的婚事已经传遍四海八荒,你此时让本帝另择帝后,不等于是让本帝脸上无光?莲河天威信扫地?”冥月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周身的神力排山倒海般压向正阳天君。     正阳天君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顾不得擦额角渗出的汗水,一撩衣摆跪下道:“帝君重情重信重诺。可那青莲公主身为未来帝后,却恃宠而骄,更擅入落霞宫勾引日祭,不加降罪,贬为妾妃,正是彰显帝君的仁慈,如果帝君一心偏袒,不加惩戒,任由这青莲公主胡来,日后莲河天才会威信扫地。”     “放肆!”冥月气的一掌将云座的扶手拍的粉碎,怒道:“本帝如何处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教?!”     我看着冥月脚边一地雪白的粉末,眼皮跳了跳,暗道:没想到这家伙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帝君!此事事关莲河天的颜面,臣不得不谏,还望帝君息怒。”那正阳的气势,在冥月的怒气下,终于稍微收敛了一些。     “帝君,仁昌乃是外人,不知可否说句公道话?”     刚才还不知所踪的仁昌公主此时神奇的出现在了正阳天君身侧,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看得我在心里直佩服她这大变活人演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她突然蹿出来,是想给我从哪里下刀子?     “以仁昌所见,青莲公主性子娇憨可爱,其实是位真性情的好姑娘。正阳天君可能对青莲公主不够了解,所以产生了误会。仁昌听闻伊娃与紫阳的冲突是紫阳金仙挑衅在先,又出口辱骂,伊娃护姐心切,怒而动手实属正常,即是动上了手,年轻人年轻气盛,刀剑无眼,下手重了点,也正常。帝君失了紫阳,却得一员猛将,实是喜事一桩。”     听着仁昌公主侃侃而谈,我意外极了,她居然在帮我说话?如果我不是知道她想要我的性命,还真会感动于她的挺身而出呢。这女人,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至于勾引日祭,更是无稽之谈了。青莲公主光明正大的进入落霞宫,可见其问心无愧,再说,日祭闭关也是众所周知,青莲公主又如何勾引呢?青莲公主去落霞宫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这个问一问跟随公主的侍婢便知。”说完,仁昌给了我一个善意的眼神,还眨了眨眼睛。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得不开口道:“不用问了,日祭在下界曾救我性命,听闻日祭闭关,我很是担心,故而前去探望。”     说完我没有错过仁昌眼底一闪而过恍然。她可能是明白了为什么她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吧,日祭出手,怎么可能放过一个。     “原来日祭是因为救青莲公主受伤了呀,怪不得,这样公主前去探望实属人之常情,正阳天君果然是误会了呢。”     仁昌公主话音一落,下面就嗡声一片,日祭受伤这个消息恐怕不比小白今天击杀了紫阳金仙给这些诸神的震撼小。而日祭还是为了救我这个他们瞧不起的所谓帝后受的伤,更是让他们感到了不可思议。     “仁昌觉得。正阳天君不该纠缠于青莲公主是否有资格封为帝后的事情上,青莲公主在下界被刺,仁昌听闻,莲河天曾派去十位上神相救,却一位未归,甚至连日祭都受了伤,正阳天君难道不应该先去追查一下究竟是谁要杀青莲公主吗?”     “这……”正阳天君满脸通红,满殿的诸神更是有人频频点头,我的心中却更加警惕起来,仁昌公主使这招招贼喊捉贼究竟何意?提出这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幽冥下的手,绝对是对她不利的呀。     “据日祭所说,刺杀青莲公主的高手皆来自鬼狱。至于谁是主使,难道仁昌公主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星耀清亮的嗓音多了些肃杀,冷冷的开口了。     我暗中舒了口气,不管仁昌公主意欲何为,这话题总算转移了。我再倚老卖老、没脸没皮。被人指着鼻子骂,也是难堪至极,偏偏又不能简单的一鞭子抽过去,实在憋气。仁昌公主主动将话题挑到了刺杀这件事上,我到乐见其成。     “星祭明鉴,最近我幽冥因神树之根枯萎。环境越发恶化,鬼狱的封印也松动了许多,的确是导致了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潜逃。哥哥束手无策,才命我上天禀明帝君,相助幽冥。”说着,深深向冥月行了一礼道:“仁昌知道,帝君对哥哥心存猜疑。之前幽冥与莲河天也时常有摩擦,但此次我幽冥的确将逢大难。还望帝君看在往日情面,出手相助。”     神树之根枯萎?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上古之时龙族和凤族打的不可开交,墨十七的老子打输了后一怒撞倒了撑天的五色神山,空间崩塌,罡风凛冽,差点将整个世界都毁了,我那时还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又精通空间之力,一时脑子发热便催生了我伽罗古树一族的母树撑起了天地,堵住了那个大窟窿。才有了后来说我上撑莲河天,下抵幽冥一说。其实撑天的不是我的本命神树,而是族中的母树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我把我祖宗的灵体拿去撑天了。     这事我不觉得办的什么不对,只是万年前我神魂远遁,那撑天的神树灵体少了我的神力支撑,少些活力是有可能的,不过,那神树会自主吸收天地间的生命能量,更是伽罗古树一族的灵体,就算世界快毁灭了,它的根也不会枯萎才对啊。     “那支撑天地的神树,向来枝繁叶茂,平衡净化着世间的浊气,怎么可能说枯萎就枯萎?”星耀果然发出了质疑。     “此事至关重大,仁昌不可能信口开河,帝君若不信,派人前去幽冥一探便知。”仁昌公主一副泫然的表情。     冥月冷冷的瞧了她半响道:“幽祭已经前去查探了,不日便可归返,如若真如公主所说,本帝定不会袖手旁观,毕竟神树若枯萎,不仅仅是幽冥覆灭的问题,恐怕对整个世界来讲,都是一场灾难。莲河天更不可能独善其身。”     “谢帝君不计前嫌,宽容大度!”     听到冥月的答复,仁昌像是极为高兴,亲自斟满了一杯酒,递给冥月道:“仁昌敬帝君一杯,愿幽冥与莲河天从此干戈平息,昌和永世。”     冥月看了我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这时候如果不喝这酒,的确不太合适,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仁昌公主却有些得寸进尺了,举杯又道:“仁昌仰慕帝君已久,却无福陪伴帝君,说实话,很是羡慕青莲公主能得到帝君的垂爱,再敬帝君与未来帝后一杯,祝两位琴瑟合鸣,同心同德。”     ps:     感谢m先生,飞飞,张小娴门下走狗,小云等朋友的打赏,多谢各位订阅朋友的支持。           【087】又一次背叛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个女人!     我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了,居然能够如此大大方方的陈述自己对冥月的爱恋,还摆出了一副衷心祝福我们的样子,真是高明啊。这样一来,肯定有更多的人为这位仁昌公主鸣不平了,会觉得她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有地位,此次代兄请命,言辞恳切,更是才德俱佳,而一切都比不过她的我才是横刀夺爱,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我看着冥月沉默无语的又饮下了这第二杯,觉得很是无趣。借口醉酒不适,告退了出来。     不管仁昌公主下面要做什么,冥月总是会配合的,在别人眼中,他们才是天作之合,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收服莲河天上诸神的事情,也自有星耀去做,我横竖都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外面冷风一吹,宫宴上的烦闷稍稍消除了一些。我心下挂念日炎的情况,趁无人注意,偷偷隐入虚空,溜向落霞宫。     没想到,等我小心避过莲河天上的种种壁障,潜入落霞宫的时候,宫里宫外却空无一人。     我立在下午日炎还盘桓其间的竹林边上,面沉如水。     这两个人究竟去哪了?留小白照看日炎绝对是个巨大的错误。小白对日炎几乎言听计从,一定是被日炎带出去了,可是他们能去哪?     糟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顾不得掩饰行藏,冲出落霞宫,御风而行。     他们一定是去夜探上虚灵境了!     可是,冥月已经进去探查过了,从他不知不觉被鬼气侵体的情况看,那里面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虽说以日炎的修为进去肯定不会有问题,但是他现在毕竟没有完全复原,更是不能调用太多的力量,小白身上的死气也才刚刚除去。他们此去说不定就会遇到危险,这两个人怎么能这么胡闹?     最让人生气的是一个两个都打算瞒着我!难道我现在真的成了只能躲在别人背后,受人保护的娇宝宝了?     我以飞快的速度赶到九重天,看着魅影重重,灵压迫人上虚灵境,咬了咬牙,冲了进去。进去后发现,整个上虚灵境就是一个玄妙的阵法在缓缓运转,那个紫阳金仙居然可以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可见冥月和日炎对莲河天的事情有多么的不上心。我在心里轮流抱怨了他们两个一通。小心翼翼的向上虚灵境的中心摸去。     阵法我在墨十七那里见得多了,虽然自己对于此道并不精通,但是见识并不差。闯阵的经验也不差。因为之前墨十七为了躲避我的骚扰,曾设下各种各样的阵法来阻挡我进死亡沼泽,而现在我万分庆幸有着那样的经验,否则我今晚已经有好几次要交代在这上虚灵境里面了。     终于通过了重重阻隔,破开了层层关卡。我终于闯进了上虚灵境的中心。出乎意料的是,上虚灵境的中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类似空间通道的入口不断向外散逸着罡风。     我顿时大惊失色,如果有敌人通过这个空间通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莲河天,那九重天外围的层层防御岂不形同虚设?那时就算冥月再有麒麟之才,也不可能力挽狂澜的。     原来紫阳果然是幽冥的人。原来幽冥居然打着出其不意进攻莲河天的打算,如此说来,那仁昌公主现在摆出一副前来求援的样子八成就是个幌子吧。     幸好发现的早!小白真是我的福星!我心中暗自庆幸。     这个通道看样子并未完全形成。也不是很稳固,现在想办法将这个空间通道封起来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莲河天上还有没有其他类似此处布置的地方,幽冥鬼帝一向谨慎小心,既然他决定发兵攻打莲河天,就绝不可能只有这一处通道的。     我正在通道前沉思。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大力袭来,我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猝不及防之下。无物可抓,只得将长鞭向身后甩去,想要卷住偷袭我的人,便可以阻止我向空间通道中跌落。     没想到,身后传来了小白的惊呼:“姐姐?!”     我的长鞭顺利的卷住了什么,我借力扭转身体回头看去,震惊的发现,我卷住的竟然是小白,而小白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刚才推我的是小白?     为什么?     我并未掩藏自己的气息,如果说小白认错人,实在是太牵强了一点。     我的脑子瞬间不能思考,鞭上力道一松,又开始向后栽去。小白见我又开始向那通道倒去,忙伸手重新抓住了我的鞭子。我的身体在通道口堪堪停了下来,身后的空间乱流偶尔有一些吹拂到了我背上,刮得我后背生疼。     我怔怔的盯着小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姐,不是的!”小白一脸焦急的解释道,“我不是要推你,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你相信我。”     我看着小白杂乱无章的解释,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心下释然: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小心推到了我,小白怎么可能害我呢。他要害我的话,最初我刚进那个山谷的时候就可以害我,在我被刺中心脏的时候更可以不救我。这个孩子本性敏感,好不容易才和我重逢,我怎么能怀疑他呢。     “好了,你又调皮了是不是。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日炎呢?”我收了鞭子,宠溺的冲小白笑笑,朝他走去。     没想到,小白却突然退了一步。     “小白?”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有些怪异的小白,再联想起刚才冥月因为进了这上虚灵境也发生了异常,不禁猜测,难道这上虚灵境不仅仅是隐藏了空间通道那么简单?     “过来,小白,你怎么了?”我冲小白招招手,没想到小白又退了一步。     “不论出了什么事,姐姐都是相信你的,你先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上虚灵境中极为昏暗。小白连退两步更是隐入了黑暗中,脸上阴影一片,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得焦急的又叫了一声:“小白!”     小白不说也不动,周身灵压纷乱不已,我刚想上前伸手拉他,小白背后的黑暗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光熠熠的手掌,狠狠的朝小白拍去。     “危险!”我大叫一声,想也没想用鞭子卷住小白的腰身将他拉向我,待我将小白拽到身边后才意识到,那手掌上携带的神力正是炽阳之力。难道是日炎向小白出手?他们两个在这上虚灵境中发生了什么?     我将小白藏到了身后,果然看到日炎浑身散发着淡淡金光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攻击小白?”     日炎的眼神极为凝重。冲我道:“青莲,到我身边来。”     我回头看了微微低着头的小白一眼,不明所以,问日炎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些一会我自会向你解释,现在你先过来。”日炎朝我伸出了手。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又回头看了看小白。如果这个时候我还不明白日炎是在担心小白会伤到我的话,我就是神经太粗了。难道说,小白刚才真的是故意将我推向那个不稳定的空间通道?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小白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转过身,托起小白低垂的脸,看着他一脸木然的表情。原本灵动的琉璃般的眼珠死气沉沉,心疼的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告诉姐姐。”     “你真的是我姐姐?”小白生硬的问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不是你姐姐?”我大惊。     “是啊,我不该这样问,应该问,我真的是你弟弟?”     我手一抖。小白知道了什么?墨十七曾经说过,小白是一个全新的开启了灵智的生命。虽然是死根重新生长,但严格上来讲,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小白就是我弟弟,这个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你怎么不是我弟弟?你翅膀硬了,不想听老姐的话故意在这给我设套呢吧。”我一手掐腰,一手食指弯曲,狠狠敲在了小白的脑门上!     “啊,疼疼疼。”小白抱着脑袋叫疼,嘴巴也撅了起来,总算有了点平时的样子。     “你还知道疼,我叫你在落霞宫陪你姐夫,结果你们怎么跑到这上虚灵境来了?”我继续质问道。     “我总觉得这边有什么在召唤我,我控制不了就过来了,姐夫就跟来了,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变得不是我自己了,姐,我好害怕!”小白一头扎进了我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大片溢出,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肩膀。     “不怕,不怕,姐姐来了。”我心疼的揽住小白。没想到小白继续哽咽道:“姐夫,要……杀我。”     我回头狠狠瞪了日炎一眼,不停的拍着小白的后背道:“乖哈,你姐夫一定是跟你闹着玩的,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放心。”     “姐,我心里难受。”小白紧紧的搂着我的腰,用的力气快要让我有些呼吸困难了。     小白难受什么,我心中多少能猜测到一点,可能是在这里的幽冥鬼气侵袭下,感受到了墨十七提过的那残存恶念。这件事,总归是我不对,我能做的也只是弥补弥补再弥补。     我安抚着小白道:“都过去了,小白,以后姐姐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嗯。”小白这时候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浑身颤抖不止。我无法,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想想他可能哭完了就好了,就搂着他任由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小白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却埋在我肩头闷闷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刚要说:姐姐没怪你,不要说对不起。没想却突然被小白抱着转了个圈,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白双手朝我腹部猛地一推。     ps:     加更~,下面的发展节奏更加紧凑,情节更加跌宕起伏,敬请期待。     成绩会不会越来越好腻?握爪望天……           【088】坠入幽冥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混账!”看到小白的举动,日炎大怒,伸手就想拉住我。     但小白离我实在是太近了,我们又离空间通道太近了,他防不胜防,拉了个空,眼看着我大半身子跌入了空间通道,怒不可遏,回身一掌击中了小白胸口。     “不!别杀他!”我惊叫。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日炎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呢。我跌入空间通道死不了,但是日炎那一掌,却极有可能立刻就要了小白的命。     “不许杀他!”我又大叫了一声,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想要反溯回去。但是空间通道那头像是有一股吸力在不停的拉扯,让我无法顺利返回,反而渐渐向空间通道深处跌落。     这空间通道并未稳定,有这种单方面拉扯的状况很是正常,我试了很多次后都不能返回,只得无奈放弃。莲河天那头的入口离我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越往深处空间压力越大,我只得撑起神力防护。     这处空间通道虽还未稳定,但这稳固空间的手法,却是极其的高明。难道,幽冥中也有精通空间之力的高手?这通道的另一头头极有可能就是幽冥,只是不知道会落到幽冥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等着我。我可不认为,被人推进这空间通道只是让我去幽冥旅游一趟的。     不过,目前自己的实力堪比初阶鬼帝,只要小心一点,还是可以自保的。幽冥我之前虽然去的不多,但也知道回莲河天的路线,我这一失踪,不知道莲河天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等解决了这空间通道的问题,我还是尽快偷偷摸回去的好。日炎刚才分明也听到了我的话。他虽然生小白的气,但等他冷静下来,应该是会护住小白的。     我心下安慰着自己,小心的掌控着自己的身体远离从空间裂缝中偶尔溢出的罡风,突然眼角一道白影滑过,我一惊,下意识伸手一抓,却只扯到了一片衣角。     “青莲!”     我正对着手里的那片衣角发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眼前,一把抱住了我。     “刚才。刚才是谁跌下去了?”我声音有些发抖,紧紧抓住日炎衣襟问道。     “是小白,他自己跳进来的。”     “什么?”     我猛地推开日炎。全速向下追去。     “青莲!小心!那边也许有埋伏!”日炎在我身后焦急的大喊,我却顾不得了。刚才日炎下手极重,小白一定伤的不清,他又自己跳了进来,若是被空间乱流卷入。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心急如焚的全速赶往空间通道的另一头,将身后的日炎越抛越远,终于在快要接近通道另一头的出口处发现了小白的踪迹。他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胸前血迹斑斑,已然晕了过去。我心中大恸。快速追上,想要一把拉进怀中。没想到越是接近这边的出口,空间越是不稳。我明明看起来离小白很近,试了几次,却都没能抓住他。眼看离出口越来越近,那种阴寒的感觉让我确定,那边一定是幽冥。也极有可能像日炎所讲,有埋伏在等着我们。     我很是窝火。好歹我也号称是精通空间之力,怎么可能让这小小空间通道算计了去。     “固!”     我双手掐诀,凝固空间,同时一鞭子卷住小白,开启了秋旻神镜,照到了他身上。     有了秋旻神镜的辅助,我这次顺利的将小白拉回了身边。而我们也离那边的出口只有三丈远了。     我盯着那个黑黝黝的出口,一股莫名危险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绝对不能从那里出去!我当机立断,下身幻化出了树身,死死的扎根在了空间壁障上,阻止自己的去势,接着抡起一鞭子抽开了身旁的空间壁障,带着小白钻了进去。     ——*——*——     痛,浑身都痛,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碾压过一样。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灰蒙蒙的天空,离地不高的地方斜斜的挂着一个昏暗的太阳,而我躺着的地方则是一片贫瘠的荒原。     这是哪里?小白在哪里?     我挣扎着爬起来,四处都没有发现小白的踪迹,心沉入了谷底。     我记得带着小白强行穿越了一片空间乱流,可惜我现在还没有修回当年的实力,又要分心护着小白,没法控制方向,力竭之后,不知道被那乱流甩到了什么鬼地方,应该是在幽冥的某处吧。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我还活着,总能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恢复神力,找到小白。我摸索着从戒指里取出一粒九转莲丹服了下去,闭着眼睛开始恢复起神力来。     墨十七这改良过的九转莲丹果然不同凡响,几乎是片刻间我全身的伤势尽复,神力也恢复了至少九成。我大喜,忙散开了神识,四处寻找起小白来。     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到处死气沉沉,连植被都没有,只有裸露的砂砾在昏暗的太阳下闪着阴寒的光芒。     我与小白为同族,就算远在万里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可是可能小白受伤极重,我来回搜寻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在西面数百里外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居然被甩开那么远!我在心里狠狠的抱怨起自己,怎么能松开手的呢?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失而复得的亲人,就算胳膊断了,就算死也应该紧紧抓住他才对。     没想到,我刚要朝西边寻去,突然一团刺目的光亮从北面地平线上升腾而起,那情景就像是天边缓缓升起了一个耀眼的太阳,我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个太阳似乎抖动了一下,下一刻无边极致的光芒自那一点迸发开来,瞬间就让北面的天空塌了一片,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地平线上似乎有一排灰色的海浪涌起,然后一阵气浪迎面吹来,我一个愣神被那阵气浪吹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那气浪中蕴含着淡淡的炽阳之力,那神力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日炎!     我呆呆的看着北面天空上突兀出现的空间坍塌,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了一下。     日炎究竟遇上了什么居然要使用这种大招,他的身体能承受的住么?我来回抠着自己手上空间戒指的花纹,无比痛恨自己怎么没有提前给他一瓶九转莲丹?     我死死的摁住胸口,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那股从心脏开始蔓延的绞痛。     怎么办?怎么办?     是先去找小白?还是先去找日炎?     如果小白出事,我会自责内疚一辈子,可是如果日炎的伤再次出现了无法逆转的恶化,我该怎么办?     墨十七曾经严重警告过,日炎绝对不可以再调用超过他目前身体负荷的力量,否则就连他也回天乏术。可是刚才那种威能,明明是……     不,不!我痛苦的弯下了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觉得无法呼吸,直到看到地上的沙子像是有大片大片的水痕,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不停的哆嗦,不停的流泪。     天空中昏暗的阳光洒在这片荒原上,在地上斜斜的打出了一个佝偻着背的影子。我自嘲的笑了笑,轮回之前,我虽然也曾弱小过,也曾寄人篱下过,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难道我轮回成了一个普通人,便失去了身为上古神族的血性和胆气了吗。     我抹了把泪,缓缓直起了身子。事情也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磨叽,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我看了看北面重新归入混沌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腾身而起朝西方感应到小白的位置御风而行。     从日炎与人动上手的情形看,幽冥的人一定察觉到了有人通过了空间通道,那么很快就一定会有人在附近展开搜寻,我必须先找到小白,因为我隐约的感觉到小白也许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而日炎就算不能调用太多的力量,他法力深厚,自保应该无虞。我强压下无尽的担忧,在心中默念:日炎,你若真的爱我,你若真的想要和我携手一生,就不要做傻事,不要毁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狠下心不去看北面的情形,一路向西。小白的气息渐渐的清晰起来,只是时而紊乱,时而虚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从他身上慢慢消失,我甚至能感受到小白内心的惶恐,惊惧和迷茫。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我曾无数次的想要和小白达成神魂上的沟通,可次次被他拒绝,他对我发出的呼唤完全置若罔闻。他还在不停的移动,甚至试图摆脱我的锁定。     我焦躁无比,又吞下一颗恢复元气的丹药,再一次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小白身上毕竟有伤,就算他再想躲,哪能躲得过我的全力追踪。终于,快到荒漠边缘的时候,我发现了小白,他完全无法御空而行,脚步虚浮踉跄,频频摔倒在地上,却还是挣扎着前行。     看到小白,我心中大喜,忙叫道:“小白!停下!”     “不!”没想到小白一扭头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           【089】背后鬼影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看到小白一副见鬼了样子,我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怎么会将小白吓成那样?不过,我很快便明白过来,小白说的“别过来”不是冲着我说的。     因为我在不远处停住了,小白却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向荒漠边缘一处枯萎的林子逃去,边跑边时不时回头惊恐的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我收入意识之海的凤羽和腰间风雷鞭的器灵都躁动不安,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急忙抓住腰间的风雷鞭,可还是迟了,眼前正踉跄而行的小白像是突然被什么卷上,整个人硬生生被平地拉起浮到了半空,全身被一团淡淡雾状的黑气裹了进去,他自然垂下的一头白发竟然从发梢开始渐渐染上了黑色。     “啊!”小白惨叫了一声,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那团黑气是什么,但我知道绝对是不好的东西。这幽冥处处有一些怨灵在飘荡,难不成是某个怨灵想趁小白重伤强行附体不成。     我大怒,一个闪身到了小白身边,想将他从那团黑雾中拉出来,没想到那团黑雾却像一种柔滑黏腻冰冷的膜,给我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紧接着,便有一种极度阴寒的鬼气夹杂这一股恻恻的恶念顺着我的手侵入了我的身体。     若是以前,这种鬼东西一定让我防不胜防,处理起来麻烦至极。但是现在我有了小楼相赠的凤羽,到是不惧怕这如跗骨之蛆的鬼气了。意念一动,想要进攻我意识之海的阴寒鬼气便被凤羽上的神火之力焚烧殆尽。     小楼真是有先见之明,这凤羽既然能焚烧尽我体内的鬼气,那么一定也能对付现在缠上小白的这个鬼东西。我取出了凤羽拿在手中。思忖了一会儿,将凤羽直直的抛向裹住小白的那团黑雾。凤羽闪耀着五彩的霞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那团黑雾,落在了小白的胸口。     而那团黑雾像是感受到了威胁,收缩了起来,将凤羽拢住,想要污秽掉凤羽的神光。可惜,凤羽乃上古神物,再强大的怨灵在其面前也只有被净化的份。而黑雾的主动进攻像是激怒了高傲的凤羽。一时间五彩华光大放,瞬间便将那团黑雾净化一空。     我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尖锐凄厉的叫声伴随着嗞嗞的声音自小白身体里传出,小白已经变为全黑的头发又渐渐的恢复了原先的纯白。其间更是有五彩光芒流转。     应该是没事了,我松了口气。忙上前接住了缓缓下落的小白,往他嘴里塞了颗九转莲丹。     小白眼睛紧闭,淡淡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乎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我用手抵在他后背送入了神力助他快速消化吸收药力,顺便帮他疏通胸口附近阻塞杂乱的心脉。     日炎那一掌果然几乎将小白的心脉尽数摧毁,幸好我及时找到了小白,否则他不被恶灵附体,也快要重伤垂危了。     “姐……姐……”     谢天谢地,服食了九转莲丹后。小白终于醒了,当他用那清清亮亮的琥珀色的眼瞳看着我时,我心中对墨十七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小白。你好点没?”我心疼的顺了顺他贴在额角的湿发。     小白不语,往我怀里钻了钻。我自然的将小白又往怀里带了带,抱着他在荒漠边枯萎的林子里找了处看起来还算干净凉爽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恐怕是幽冥,我们不知道掉落在了什么位置,等你再稍微好一些。我们要去和你姐夫汇合,他好像在北面和幽冥的人交上手了。”我看小白基本无恙了。便开始担心起日炎来。     谁知,小白听了我的话居然开始浑身发起抖来。     我忙拍着他的后背道:“你姐夫刚才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他不是要杀你,别怕,有姐姐呢。”     “姐,你为什么救我?我明明要害你啊!”小白将头埋在我怀里,闷闷的说道。     我失笑道:“是啊,你看起来是要害我。”     小白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罢了。”我摸了摸小白恢复了原本颜色的头发,忍着笑道,“如果推我一下,能让你变成一个乖宝宝,我到愿意让你多推几下,省得到处给我惹祸。”     小白刷的抬起了头,又羞又恼又别扭的瞪了我一眼,可他那种萌少年的面孔瞪起人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到像是在撒娇。     我见他面上的消沉之气退去了些,便问道:“告诉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白的眼中渐渐浮起了一层凄怆的神色:“他说他才是姐姐的亲弟弟,我只不过是个杂种,他说我占了他的身体,应该还给他。”     “什么!”我大惊失色,“谁?他是谁?”     “他说的是真的对不对,我只是一个衍生物,压根就不是真正的伽罗古树的族人对不对?”     “姐你所有的关心爱护原本都是给他的对不对?你只是错认了弟弟对不对?”     小白一会一个对不对把我砸得懵懵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而看我半响不语,小白的大眼睛中迅速漫上了水汽,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凄然道:“果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为什么不杀掉我?为什么要救我?刚才你差一点就可以找回你真正的弟弟了。”     “你是说刚才那恶灵是在夺舍?”我觉得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有些生硬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任由他夺舍?”     “他说,你如果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弟弟,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存在。”小白的表情和声音都有些飘忽。     “你!”我气得笑了起来,“你居然相信一个恶灵的鬼话也不相信我吗?”     原来那个恶灵早就暗中跟随在小白身边了,我在山谷里听到的那声质问恐怕也不是什么幻觉吧,他果然对我充满了无法开解的怨与恨。甚至想要侵占小白的身体。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针对我的一连串刺杀,还有幽冥的种种异动,恐怕都与那恶灵脱不开关系吧?日炎之前也曾提过一次,说幽冥鬼帝身边有个男宠和小白有七八分相象,也许,想要解决问题,那个男宠或许是个切入口。     看来,短期内赶不回莲河天了。     我叹了口气。抬起小白的脸,强迫他正视着我道:“小白,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抢夺任何人的东西。你就是我的亲人,这一点任谁也改变不了。姐姐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抬手擦掉小白的泪珠,继续道:“你傻啊,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说不定只是骗你的呢,你不会害姐姐。可他不一定啊,你不是说可以保护姐姐的吗?难道你要看着他夺了我最宠爱的小弟的身体,然后趁我不备来害我吗?”     我看小白怔住了,像是听进去了我的话,便接着加把劲道:“你看,我们之前好好的。他一出现,就让你将我推进了空间通道,落到了幽冥。从日炎和人动上手的情形看,原本那个出口处一定有埋伏,这不是想害我吗?”     “可是,他明明说,只是想和你相认。”小白有些困惑。“他说他是有些恨你,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看着小白纯净透彻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人心的阴险复杂,只得脸一板,故作不悦道:“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信你。”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那不就得了,我刚才用凤羽净化了缠绕着你的那股恶念,他以后就不会来骚扰你了。”     “可是姐姐,你不管他了吗?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小白低着头小声道。     “我的宝贝弟弟现在正在我身边呢!是个阿猫阿狗的我都要认弟弟?况且,我肯定那不过是幽冥的怨念凝结而成的恶灵罢了。”     说出这话来,我心里是有一时的发虚的,不过我虽然封号青莲圣母,但我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圣母”。自然法则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虽然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生长导致了“他”的死亡,愧疚固然很是愧疚,但“他”如果想要我的性命,那我也决不会坐以待毙的。     再说,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呢,说不定是居心叵测之人设得一个局呢。这样想着,我便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小白,幽冥之人狡诈异常,我们这次明显是中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处境很不乐观,冥月送你的那串南海玉络珠不是让你做装饰的,而是保护你神魂不受怨灵侵扰的。如果再有恶灵缠上你,你一定要狠狠的反击回去!”     “嗯,我知道了,姐姐,不会再拖你后腿了。”小白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些天材地宝,墨十七给的,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这附近暂时安全,我们俩要尽快恢复神力,保持最佳状态,下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好!”     我将戒指里墨十七送的一些适合我和小白提升修为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和小白分了分,然后在这片枯林里草草布下了一处掩饰性的阵法,分头吸收起来。     能逼的日炎动用日冕神功最强大的进攻招数,敌人的实力一定不弱。墨十七给的天材地宝里面好东西可不少,现在顾不得藏私了,能提升多少是多少,否则一定不够看。     而此时,我所不知道的是,莲河天上因为我、小白和日炎的失踪,掀起了轩然大波。           【090】绝对的信任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信任这两个字,有人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也有人拿来当成可以利用的东西。虽说人心叵测,复杂难辨,但若身边没有可信之人,那绝对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本不是擅疑之人,虽说经历过被自己深爱之人刺了一剑的噩梦,但自我复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那么痛苦,看着他们的愧疚和担忧,仇恨和防备还是被我放下,最终选择去相信。     人心脆弱,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小白问我为什么相信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为什么不信呢?我和他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远远比不上我与日炎之间的时间,但是信任的建立,只需要一瞬间。当我在山谷中擦干小白伤心的泪水,将他抱进怀里,认了他这个弟弟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信任他,照顾他,爱护他。后面的相处,其实也可以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发生多么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事,都从信任的角度去思考、去重新审视问题,误会自然会减少。而很多的离心离德,渐行渐远,不都是从一点点的误会开始的吗,当年的我和冥月之间的误解,造成了惨痛的后果,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戒指里的天材地宝显然都是墨十七精心挑选的,自我重塑大道之体后,就不停的在吞噬一些驳杂的能量:异世的生命之源,日炎的炽阳神力,灭世红雷的劫力,甚至掉落这个陷阱之前还吞噬了冥月体内的月华之力,这些乱七八糟的能量堆积在我体内,而我却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梳理。我本性懒散,以往也是扎了根后就不愿意挪动,虽然重修后,一直觉得恢复实力是重中之重,却总觉得还有时间。总觉得有日炎,星耀,冥月为我顶在前面,轮到我亲自上阵的时候还早。却不曾想,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异变。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情到了跟前才觉得实力永远不够用。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如果我足够强大,又如何能够拖累日炎身陷险境。     虽说我盘腿闭目炼化体内驳杂的力量为己用,却因担忧日炎,总是静不下心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总不能冲破生命至境高阶的大关。只要我冲过去,这幽冥的任何地方绝对都可以去得,就算是碰上幽冥鬼帝。我也有一战之力,加上小白,救出日炎会有更大把握。     要冲过去,一定要冲过去!     我狠下了心,不顾经脉传来的裂痛感。将体内所有能量汇聚,凝练,提纯,携万川归海之势向生命至境高阶的关卡冲去。     “轰”得一声,我的精神之海像是遭受了重击,一阵晕眩。感觉鼻子、耳朵里像是有一股热流涌出。     “姐姐。”     我听到小白的惊叫,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血红。胸口一闷。一口血不收控制的吐了出了,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小白一把扶住我,我苦笑不已,欲速则不达,我真是太心急了。可是。日炎在等我,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希望,只差那么一小步,我绝不能放弃。     “小白,你应该知道咱们族中的融合修炼之法吧?”     融合修炼之法,是伽罗古树一族修炼的秘法,其实也算是一种“双修”之法,但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乳交融,而是指通过一种秘法将神力、魂力实现高度互补融合后再进行修炼,这样共同修炼的双方都会得到叠加的修炼效果,如果两人契合度极高,达到几倍于单体修炼的效果也是可能的。     伽罗古树一族本就人脉凋零,现在就只剩我和小白,我要想短时间内提升修为,就只有和小白试试这传说中的秘法。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姐姐……”小白眸光闪烁,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你也许并不是我真正的族人,并不能和我实现互补融合,反而会因强行施法遭受反噬吧?”     小白想什么我很清楚,其实,如果施法失败,并不是会遭受到反噬那么简单,融合修炼之时,如果有一方心存歹念,突然向另一方的神魂发起攻击,那绝对是致命的。所以,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一般是不会轻易尝试这种修炼之法的,就算尝试了,如果两个人有一方对对方心存猜疑,融合也不会成功。故而,那秘法虽然一直在伽罗古树一族中流传,尝试的人却寥寥无几。     以前我是无人可试,现在有了小白,我们又面临这种困境,我必须一试,如果我们两个实力不再进一步的话,在这幽冥会寸步难行不说,更不要提去支援日炎了,返回莲河天的日子也是遥遥无期的。现在,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故而我紧紧握住了小白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道:“这秘法成功的诀窍,其实不在于你是否和我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而在于我们之间是否有绝对的信任。如果我们之间有着绝对的信任,那就说明我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弟弟,又有什么重要?”     一瞬间,我像是在小白清澈透明的眼睛里看到了波澜,又很快转变为一种心结尽去后的通透,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对于是否能和小白完全心意相通,是否能达到神力和魂力完全的契合并没有把握,但我相信他,当我看着小白洒然盘膝和我面向而坐,给了我一个轻松的浅笑时,我便知道,我可以将生命交托给他,他又何尝不是呢。人与人之间可以很复杂,亦可以很简单。     这次融合,一定可以成功。     ――*――*――     就在我和小白之间心结解开,互相将生命交付给对方,用秘法拼命的提升修为之时,却不知道,莲河天上的上虚灵境在我们三个进入了那个空间通道后,完全的消失了。     冥月一身暗色莲纹玄袍,静静的立在原本是上虚灵境所在地,现在却空无一物的地方看了很久,直到背后一个带着极不尊敬语气的声音响起:“哼,圣母总夸你有麒麟之才,我看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皮子底下,竟然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上虚灵境,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给我听的吗。”     星耀一脸讽刺加愤怒的出现在冥月背后。     “而且你这万年养的都是些混人吗,三个大活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去好好探查原由,居然一口咬定是日祭带着青莲公主私奔了,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星耀的声音越来越愤怒,连胸口都在不停的起伏。     “可的确有人看到青莲从宫宴溜出来后就偷偷潜入了落霞宫,然后他们就消失了,日炎法力深不可测,带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过守卫离去,是极有可能的。”冥月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起伏。     “混账!!那些混人如此说便罢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日祭有何理由带着圣母离开?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与这上虚灵境的突然消失有关!他们定然是中了什么埋伏!你真是能干,以前固若金汤的莲河天现在居然连凡人的皇宫大院都不如!高高在上的青冥帝君居然连自己的人都守不住!”     冥月没有理会背后星祭的挖苦嘲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片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耀看着冥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连头都不回,像是一拳打到了空处,难受至极,口气更加的不善了:“你近日来与那仁昌公主出双入对,虽说之前日祭交代过说这是你的权宜之计,让我尽量配合,可是你也不该忘记了你的本份,圣母定然是遇险了,你怎么能只顾着风花雪月,却不作为?”     “你要我如何作为?”冥月淡淡的声音像是要飘散在风里。     “你身为青冥帝君,难道不应该调动一切力量寻找他们三人的下落吗?就算一时找不到,你也不能任由那种流言散播开来啊,这简直是毁坏日祭和圣母的名声!”     “也许他们是真的想避开世间的纷扰也说不定,青莲其实原本就不想回来,日炎对她言听计从,他们既然想离开,我为何要找?”     “你!”星耀气急,“圣母绝不是这种不负责任之人,日祭也更不会不告而别,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出事?”冥月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眼底如万年寒冰:“我虽不才,但也绝不会任人无声无息的从莲河天绑走他们。你口口声声说他们出事了,是想给我带一个昏庸无能的帽子,然后逼我让位吗?”     “你!”星耀气的浑身微微发抖,觉得这场对话简直是对牛弹琴,甩袖欲走。     “等等,虽然我们意见不合,但过段时日我欲重新册立幽冥长公主为后,到时候还望星祭给些面子,不要做的太难看了。”冥月的话成功的让星耀停下了脚步。     “呵呵,”星耀怒极反笑,“果然是个白眼狼,圣母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你。”说完,声影一晃消失不见,空留冷寂的风吹起了月下之人黑中泛紫的长发。           【091】阴山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星耀走后,冥月一个人又静静的站了一会,突然轻笑道:“看到我与星祭吵架,听到了几乎能让你心脏骤停的消息,你居然还能控制气息不乱,稳如泰山,真是让我惊讶了。”     话音刚落,离冥月左面一丈处的虚空突然有一阵细微的晃动,接着一个淡淡的灰影激射而出,夺路而逃。可还没逃两步,身后一道亮银之光倏忽而至,击中了那道灰影,接着去势未停,叮的一声,将那灰影死死得钉在了旁边的一处嶙峋的山石之上。     原本笼罩天空的乌云尽散,清冷高洁的月华洒落,清晰的照射出了这处废园的情景。只见一个模样还算俊俏的宫婢模样的女子,被一根镂刻着繁复花纹、有手指般粗细的精美长针当胸穿过,钉在了一块巨石之上。那女子数次想要将钉在胸前的长针拔出,却都没有成功。     而刚刚出手狠辣,将人钉在山石上的冥月一派清越温雅的缓缓行了过来,略带好奇的问道:“自我执掌莲河天一来,虽然一直任性胡闹,消极惫懒,可你一个小小鬼帅级别的丫头,也敢跑来偷听我的墙角了?难道就真以为,我这青冥帝君的名头,是虚的不成?还是自恃隐匿的功夫太高,不怕被我窥破行踪?”     被钉在山石上的女子嘴角鲜血直流,一脸委屈祈求道:“帝君恕罪,婢子不是故意的,只因帝君久久未归,公主挂忧,命婢子出来寻找,可不巧撞见帝君与星祭起了争执,婢子无奈只得隐藏起来。”     “哦?这么说你是无心偷听咯?那星祭走后,你为何不现身说明缘由?你若真是无心,我也不会怪罪。难道本帝像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听到那宫婢的辩解,冥月笑了,可是那貌似云淡风轻的笑容却让人冷到骨子里。     被钉在山石上的正是幽冥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一个丫头,名幽汐,因擅长隐匿行踪,平日里打探消息都是她的事情,在这莲河天上也不知道偷听过多少隐秘,以前也不是没有偷听过青冥帝君的墙角,可一直都没有被发现过。她不明白,以前总是无往不利的她今日为什么会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难道是她高估了自己?还是以前都是眼前这个俊美男人设得局?     冥月微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但声音听起来却仍旧悦耳:“我与你们公主情深意重,怎么?公主放心不下。非要在我身边放个耳朵不成?”     “公主没有这个意思,今夜也只是让我来请帝君回宫休息的。”幽汐仍在强撑着辩解道。     “那可糟糕了,公主命你来请我,而我却一失手将你杀掉了,可怎么好?”冥月仍旧在笑。说出的话可一点也没有让幽汐觉得好笑,反而是心一直往谷底沉去,机敏的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青冥帝君平静外表下的杀气。     “帝君饶命,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钉在身上的针形法器闻所未闻,一直抽取着她的生命本源,让她无法挣脱。渐渐虚弱,她终于开始神情慌乱,开口求饶。     “以后不敢了?怕就怕。我一放掉你,回头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会变本加厉呢,说不定这莲河天上哪位神仙哪天多叹了口气,都会被你传到你主子耳朵里呢。”     冥月的口气轻飘飘的。却让幽汐大汗淋漓,辩解道:“不会的。婢子可以发誓,这次只是意外,婢子绝无窃听莲河天机密之心。况且帝君马上就要娶公主了,幽冥和莲河天就是一家人了,婢子怎么会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呢。”     “是啊,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呢。”冥月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似悲似喜,口气怪异至极。     看到青冥帝君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幽汐心中一惊,再次试着挣脱那钉住自己的针形法器,还是没有成功,却让自己胸口的伤势更加恶化了。她知道也许自己的辩解和祈求全都没有用,青冥帝君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她今晚听到的东西,非常重要,因为星祭说青冥帝君要娶公主,只是权宜之计,一切都是一个计谋,最重要的是,他们说的圣母究竟是谁?她听得十分不解,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可是,她现在无法脱身,要如何告知公主?     “帝君,婢子是公主贴身侍女,陪伴公主多年,不同旁人。如果婢子不在了,公主一定会很伤心的,帝君与公主一体,公主伤心,帝君也会难过不是。还望帝君高抬贵手,放婢子一马,以后婢子同样服侍帝君,愿结草衔环,以报帝君不杀之恩。”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活下来。幽汐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青冥帝君,焦急万分。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幽汐怔怔的看着眼前笑起来晃花了人眼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怪不得公主对他一见倾心,甚至不惜与主上相抗,这个男人,当真是俊美不凡,风华万千。只是之前一副万年寒冰的模样,让人无法生出亲近之心罢了,不知道,这样的男人露出温柔的表情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可知,钉住你的是什么法器?”     幽汐心中一紧,不明所以。     “那是我最心爱的女人送给我的东西,叫噬魂针。”     听到青冥帝君用了近乎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幽汐只觉得浑身冰冷。刚才她还在想,这人露出温柔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一刻她后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见过了青冥帝君温柔表情的自己,怕是永远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只是他说什么?心爱的女人?青冥帝君居然有心爱的女人?     “她总喜欢送给我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却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法器。”冥月整个脸部线条都柔和了起来,眼神中带着追忆的神色,幽汐却觉得那股寒意冷到了五脏六腑,冷到了骨髓里。     “我以前很是讨厌她这样做,痛恨她把我当花瓶一样看待,还喜欢自作聪明的往里面不停的插上各种各样她认为美丽的花朵。”冥月讲着,幽深的眼神往幽汐胸口钉着的噬魂针上看了一眼,口气越发温柔了,“但其实,看到她每次送东西时笨拙局促的样子,我还是高兴的,我知道,她只不过想讨我欢心罢了。”     一只修长莹白的手轻轻挑起了幽汐的下巴,强迫幽汐和自己对视,冥月又轻轻一笑,道:“你们害我失去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究竟该让你们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幽汐只觉得死死钳住自己下巴的这只手比幽冥忘川里的水还要冰冷,那人眼睛里清晰浮现出的恨意比幽冥最凶残的恶鬼还要让人觉得可怕,她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     “我吓到你了?”冥月怜惜的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幽汐的脸庞道,“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不会害怕了,你会成为我最听话、最衷心的棋子,你说,好不好?”     幽汐呆呆的看着那双一瞬间绽放出无尽深紫色光华的眼睛,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     “姐姐,我问出来了,想要到达北面天塌了的地方,必须要绕过前面那座阴山。可是,不论怎么绕,都会绕的极远,大大浪费时间,这可怎么办?”小白随手将刚刚抓住问路的一个小小鬼兵丢在一边,一脸无奈。     “他可有说为什么不能直接翻越?”我遥遥远眺那座阴气缭绕,直插天际的阴山,眉头紧锁。     “他说,自幽冥诞生以来,上山之人有去无回,从无例外。”对这个说法,小白貌似很是气恼。     阴山之名,我早有所闻,的确是上山之人,有去无回,那个鬼兵并无丝毫夸大。但从无例外,倒并不符实,光我知道的,墨十七就闯过这阴山,还活着回来了。只不过,回来时他已经身受重伤,差点就要挂掉。对在阴山上发生的一切更是讳莫如深,我逼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一再跟我强调,非有必要,绝不要上阴山。     是啊,想要走直线,翻越这座阴山,绝对非明智之举。虽说我和小白融合修炼成功,最近进境神速,不仅提升至了生命至境高阶,法力还一日千里,但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把握说能胜得过当年横扫四海八荒,被封为龙族护族神将的墨十七。可是,绕路又会极为耗费时间,日炎的情况究竟等不等的及?     他现在究竟是处于一个什么情况?是被困住了?还是成功脱身了?     如果被困住了,我就需要保持最佳状态来营救他,翻越阴山不可取。     如果他成功脱身了,一定会来寻我,我上阴山更不可取。     “姐,怎么办?翻过去还是绕道?”     我有看了看那座让我感觉到无比危险的阴山,故作冷静的说道:“绕道!”     “可是,姐姐,姐夫那边要是等不及了怎么办?”小白很是焦急。     “他是你姐夫,他的实力比谁都强,日冕神功更是幽冥鬼气的克星,你以为这幽冥有谁有能力伤到他?幽冥的人见到他只会绕道走,说不定,你姐夫已经在和我们汇合的路上了呢。”我故作轻松道。           【092】奈何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听了我的话后点点头道:“那到也是,这幽冥应该没有人能胜得过姐夫。不过,姐姐,姐夫身体还没好,我们还是需要尽快和姐夫汇合的,那个……药还在我身上……,我没来得及……”小白的声音越来越低,掌心托着两个颜色各异的小瓶,红的像血,青得像死人完全失去生机的皮肤……,胸口某处突然一痛,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忍过那阵要窒息的感觉道:“你先收好,他之前已经服用过一次了,我们尽快找到他,再让他接着服用就好了。”     小白低着头,闷闷的答应了一声重新收好了药瓶。     我强笑道:“事发突然,不怪你的。走吧,刚那个小鬼兵不是说附近有一座小城么,我们先去弄一张地图,研究一下路线,然后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幽冥虽说是亡魂之乡,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修炼的是鬼力,但揭去那层阴森神秘的面纱,这里的人不过是用另外一种形式生存的生灵罢了。     我和小白将虚无神力模仿成鬼力的波动,散发出淡淡类似高阶鬼将实力的气息,大摇大摆走近了这座名为“奈何”的小城。     奈何?     走在虽然并不繁华,但却也熙熙攘攘的奈何城中,我苦笑,没有机会过一过奈何桥,没想到却有机会逛逛这奈何城,这做城池的名字取名奈何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这里的幽冥毕竟不同于我在地球所知道的那个传说中的幽冥地府,这里的确有条忘川河,但却没有黄泉路,更没有奈何桥,也没有大名鼎鼎的孟婆给每个过桥的人送上那碗孟婆汤。     奈何?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中永远不瘟不火的太阳,不知为何遥想起了当年幽族全族覆灭的往事。当年毕竟是我一手策划了幽冥的诞生。     幽冥,说穿了,是用幽族全部死去亡魂的本源之力所化的界面。上古幽族,精通亡魂之力,执掌**之道。他们窥探人心,看穿阴阳,滥用邪术,才会为其他各族所不容,最终落得全族被灭的下场。而我,只不过一时兴起。集其全族本源之力在日炎的帮助下,幻化出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界面而已。     冥月,当年我扶植了幽冥鬼帝一统幽冥。你虽不说,但一定是极恨的吧。所以,那一剑才那样的决绝,你说是有人蛊惑与你,可是你若没有一丝丝的怨愤。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蛊惑?其他的,恐怕都是借口吧。     后来,你真的仅仅是为了布那上古招魂阵才修炼的鬼力吗?我传你月华之力修炼之法,已经令你脱胎换骨,可你为何要让自己重坠冰冷的忘川?难道我的爱,我给你的一起。终究还是不能让你放弃这片用你族人的生命建立起来的界面吗?     你所做的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原谅了你,但却从来都不敢追问当年真相。我怕问出来的事实让我无法接受,可是,这次戏剧性的坠入幽冥,那原本想要逃避的东西终于避无可避了吗?     很多事情不是没有怀疑,不是没有猜测。只是……     我摁住了左胸,急促的喘息了几下。     幽冥鬼气透骨的阴寒让我极为不适。但我没有运转神力进行转化,任由这些鬼气渐渐向四肢百骸散去。     上虚灵境为何可以存在那么久?这么久的时间其中的异常你真的一丝察觉都没有?     莲河天无论怎样,都是力压三界的存在,你身为至高无上的青冥帝君,又怎么可以放任这原本防范森严的仙家之境被幽冥渗透的如此彻底?如果没有你的放纵,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嚣张?     一切都是为了唤回我的神魂才造成了你对其他问题的疏忽吗?你只是疏忽了吗?那样心智深沉,洞察一切的你真的就被爱情和悔恨冲昏了头脑?     墨十七明明已经尽数化去了你身上的鬼气,可是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你的体内又鬼气复萌?你说你是因为探查上虚灵境才沾染了鬼气,可是,如果是不小心沾染上的,为何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凤羽之力,又怎能轻易化去?     最可笑的是,你说你探了上虚灵境,那么,以你的实力,你若想探,又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个空间通道?     我忍不住晃了晃。     “姐姐,怎么了?”小白一把扶住了我,满脸担忧。     也许,你说你爱我是真的;也许,这万年来你吃的苦也都是真的。只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轮回之前,我有很多东西可以给,但却又有很多东西不能给。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自从我决定原谅你,我就已经不再用曾经至高神的角度去想问题了,可你为什么还是……     我死死抓住小白温热的手,想要从中汲取到一点力量。     我相信小白,与他生死相托,可是冥月,我相信了你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何到头来,还是让我失望?     初坠幽冥,我心急小白的伤势和日炎的处境,又急于提高实力,从来没有仔细的、深入的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想个明白。如果不是这座小城名为“奈何”勾起了我对当年的回忆,我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我该怀疑他吗?     他曾发下血誓,对我不离不弃,他曾说绝不负我,那是他眼睛的深情怎么会是假的?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可是,那个上虚灵境要如何解释?     “姐姐,你不舒服吗?”小白将我抓的更紧了。     “小白,我忘记问了,你为何会被那恶灵所影响?”我的声音带着些急迫和自己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也不是影响,我不应该去听他讲话。我要是不去听,也受不了他的蛊惑,可能是我神魂变得更加强大了吧,之前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和我有若有若无的联系,后来冥月姐夫送了我那串南海玉络珠,我就用它的灵气来养魂,神魂到是真强大不少,但却对那丝联系感受的更清楚了,我一时没忍住,就……”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应该不是那样的……     “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这里虽然是幽冥,但一切却和人间差不太多呢,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小白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扶着我进了一处像是茶楼的地方。     我任由他扶着我坐下,满脑子乱哄哄的。     不是的,冥月只想要送个见面礼,他没有其他的目的。他不会想要害小白,更不会害我。     正当我神思昏乱,茫然无措之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哎,你们说,前两天那北面极寒之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啊,有可能是有高手在那边较量吧。”     “什么高手这么厉害啊?那种威能,太可怕了,天都塌下来一半!”     “是啊,听说就像是一个小太阳突然爆炸了一样。”     “这么大的动静,都惊动幽冥大帝了,听说酆都不停的有高手往那边赶去了。”     “什么呀,我听说通往极北之地的所有通路都被封锁了呢,好多军队在那边呢。”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光是高手较量,怎么会调动军队呢。”     军队?我心中猛的一惊,抬头看向那群坐在茶楼的一个角落里,交谈正欢的几个人。     “就是,就怕出什么动乱啊,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实力不济的。”     “是啊,那边盛产能辅助修炼鬼力的寒晶石,就这两天寒晶石的价格简直是,哎!”     原来是四个高阶鬼士。     我示意小白稍安勿躁,起身向那个角落走去,客客气气的一拱手,压低声音道:“适才听诸位所言,那极北之地竟被军队封锁了吗?”     那四人见我过来问话,有些诧异。但我面目用神功掩盖,又透露出鬼将的气息,他们也不敢怠慢,忙回了礼道:“原来是鬼将大人,这个消息极为可靠,那极北之地的确是被军队暂时封锁了。”     “竟然有这种事?”我做出惊讶状道,“那极北之地盛产寒晶石,在下携小弟正要前往收购一些,这样一来岂不是白来一趟?”     “是啊,我们也是想要前去收购一些的,却困于此地了。”     “这位大人,若是没有其他急事,可以再此住上一段时间,看一看情况的,毕竟附近只有这一座城池,说不定军队过段时间就撤回了呢,我等到时候再去收购也不迟。”     “那军队是什么时候封路的?为何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否则我就不白跑这一趟了。”我做出郁闷状。     “是啊,军队出现的的确很是突然,我听说,可能是很久以前就布在哪里了,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全部暴露了出来,有可能是有人潜入了军事重地也说不定。”     那四人中有一人缓缓说出了心中猜测。     我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     早就布置下了?那就说明,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如果要抓我和小白的话,用的着布置大军吗?     难道,这个布陷阱的人,知道来的会是日炎?           【093】克服恐惧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怪不得,怪不得逼迫日炎动用那种具有大范围杀伤性的招术,原来是被幽冥的军队包围。     像日炎那样的,法力已经登峰造极,就算是幽冥派出所有鬼帝级别的高手围攻,只要他想脱身,自是有千百种办法,可是若是不仅仅被鬼帝围攻,又同时身陷大军之中,更是面对不停歇的万箭齐发,他要如何脱身?     “这位大人也不必过于沮丧,毕竟极北之地乃盛产寒晶石之地,全幽冥的寒晶石供给都靠着这边呢,军队就算是封锁也不会封锁太久,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解禁了,大人可以先在城中住下,等封锁解除后再过去也不迟。”     那四人中有一人见我像是神色不佳,故而出声劝慰。     我礼貌性的笑了笑,道了谢,坐回原来的位置,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姐姐,我都听到了,不过,我相信姐夫的实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小白握住了我冰冷的手,低声安慰。     “嗯,虽然他有可能陷入幽冥大军的包围了,但是若是他想要自保,还是可以做到的。”我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     小白也勉强的笑了笑,我俩一时相对无言。     如此自欺欺人,怕是小白也有点装不下去了吧。     他的确是暂时可以自保,他的确法力高深,他的炽阳之力也的确是幽冥鬼力的克星,但若幽冥大军切断了他的所有出路,再不停歇的远程轮番进攻,再高深的法力也有被耗干的一刻。况且他伤势未复,他不能调用过于强大的力量……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幽冥特有的暗褐色的乌橼茶水流了一桌。     “姐姐。”小白一声低呼。忙拉我的手查看,看到我的手无恙后。丢给茶楼老板一些从那个倒霉小鬼兵手里抢来的银币,命人收拾了桌上的狼藉,又重新为我换过一杯茶。     而我则一直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心,心头无比的纷乱。我想起,还在人间的时候,我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日炎曾经温柔的处理我同样因捏碎茶杯造成的伤口,说要给我一套太阴石的茶具,这样。我就不会不小心握碎了。     我现在凝聚了大道之体,肉身强横,再也不是那个会被茶杯伤到的凡人之体。可是。那个会冲我微笑,容忍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却……     “小白,我们走。”     我将新添上的乌橼茶一饮而尽,压下舌尖的苦涩。起身离开了这座茶楼。     不管是谁,想要日炎的性命,都要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如果一切还来得及,我会感谢上苍。如果已经来不及,也要有人为他陪葬!     “姐姐,我们立即赶往极北之地吗?”出了茶楼后。小白问道。     “对,但我们先去买两头砂蝎代步。”我冷静的答道。     “砂蝎?那是什么?”小白从来没有来过幽冥,故而听到我提到这种奇特的生物。一头雾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这里前往极北之地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如果全速赶路,我们的神力会有很大的消耗。而这砂蝎是生长在极北之地的独有生物,不仅速度奇快。而且熟悉地形,懂得自动规避危险,用它代步,省时省力。”     是啊,砂蝎,当时日炎陪我来幽冥的时候,曾经特意介绍过这种奇特的生物,夸它虽然实力不强,但其速度在其熟悉的气候条件下居然能和鬼帝的速度相提并论,甚至还要稍胜一筹,实是幽冥一怪。     当时,日炎捉来了两只想让我骑试试,我说什么也没同意,还恼了他一通。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样貌丑陋且足多的虫子,而那砂蝎不幸的,既样貌丑陋,更是有数十只脚。我只看了一眼,就欲作呕,更别提要我骑在上面。     可是,世事就是那么的奇妙,身下的砂蝎游走间沙沙声不停,带给我的那种厌恶、恶心的感觉让我的灵魂似乎都在微微发抖,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稳坐如山。我不明白,时隔几万年后,没有了当年绝顶法力的自己,为什么有了勇气骑上这种明明会让自己作呕的丑陋虫子。看一旁的小白脸色青青白白,我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明白,我们必须保留足够的神力,才能有更大的把握救出日炎。     谁说心底的恐惧是不能够战胜的?那只是没有被逼迫至极限而已。如果能救下日炎的性命,我想,就算让我生吞下这只浑身尖刺,数十只腿上全都布满黑毛的丑陋虫子,我也会去做。     我一直都知道日炎对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他曾是我修炼的依仗,是我平定三界的助力,是给我温暖和力量,默默陪伴我一路走来的亲人,也是我开始想要接受、成为我生命中密不可分一部分的爱人。自我恢复记忆后,也一直打算要对他好。可为什么,我总是在快要失去他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重要?为什么,总要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我才会意识到之前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上一次,他身中春毒,力量失控,伤及肉身,我突破自己心理障碍,为他解了毒,又让墨十七治好了他,便觉得已经回报了他,便开始打算重投冥月的怀抱。     我嘱咐他吃药,在他面前认可和他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他是那么的开心。可在我内心深处,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和冥月没有丝毫阻碍的重新在一起。     为了解决我面对的困局,我需要他的帮助,我想得是,既然他想要的是我,他和冥月又看起来一副和睦相处的样子,那我便给他一些甜头又何妨。只要等一切恢复正轨了,我便可以恢复当初和他清淡如水的相处,反正他不会介意,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也不会记恨冥月。不论我做了什么,他都还是会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在我需要他的时候能够让我触及的到。     我想,我也许是这世界上最贪心、最无耻、最卑劣的混蛋!     我再一次催促坐下的砂蝎将速度提升至极致,顺手喂了一颗归元丹。如果墨十七知道了我将他辛苦为我炼制的恢复元气的丹药喂了一头畜生,指不定就会跟我发飙。但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想让这头砂蝎的速度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距离极北之地越来越近了,寒风呼啸,沙尘漫天天地,风中卷起的寒砂像刀子一样割在护体防护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刺耳之极。我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我心急如焚。     日炎,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一向温润清雅。云淡风轻。我从来没有在你的眼中看到过伤心和悲痛,你说你在感情方面很迟钝,可就算再迟钝,就算表面上再云淡风轻,被我那样无视。将心比心,是个人都会痛的吧。     可我眼中有的只是冥月的伤,冥月的痛,我何曾认真去看过你心中的痛。     你那样护着冥月,压着自己的伤心为我们安排好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甚至讨厌你这样做。你当自己是圣人吗?你为我安排好一切,高风亮节,我就该领情吗?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很讨厌!!     我讨厌那样的你!我恨不得生生掐断你背后的白翅膀。再给你按上两只乌黑的角!     “姐姐,前面果然有大军!”小白从高空中落下,重新坐到另一头砂蝎背上道,“我们距离那道防线不过数十里了。”     我停下了砂蝎,问道:“什么样的军队?”     “我略探了一下。几乎全是高阶鬼士组成的军队,幽冥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军队吗?照这种情形。他们如果真的要攻打莲河天的话,莲河天还真没有胜算呢,我在莲河天虽然才待了几天,可我知道莲河天的天兵是绝对没有这个实力的。”小白一脸凝重。     “全是高阶鬼士??你没看错?”我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才万年时间,幽冥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种实力强横的军队?我不是没有审阅过幽冥的军队,以前组成军队的大多是鬼兵和鬼长,而高阶鬼士足以为将,鬼将则可统领大军。     “的确全是高阶鬼士,足足有数万之众,高阶鬼将不知道有多少,但军中至少有一个鬼帝坐镇,那种压迫感,绝对不会错的。”小白谨慎的答道。     可恶的幽冥鬼帝!真是好大的手笔!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底牌?你到底有多大的野心?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姐姐,硬闯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要不趁天黑偷偷潜进去。先搞清楚姐夫现在的情况,以及被困在什么地方,周围都有什么埋伏,做足准备再行动比较好。”     我点了点头。是啊,就算全盛时期的我来了,碰上这种军队,也要暂避锋芒。就算是一群蚂蚁,也是有可能咬死大象的。更何况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会摆阵法的蚂蚁。     这时候,我是多么希望日炎已经脱身了,并没有被困在里面。     “小白,你有没有感受到日炎的气息?”我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说实话吗?姐姐。”小白犹豫了一下。     “嗯,说实话。”我略有些疲惫的闭了下眼睛。     “姐夫的气息我并没有感受到,但是我感受到了军队的重围中有炽阳之力的残留。既然有炽阳之力的残留,那说明之前姐夫和他们动过手。”小白看了看我的神色,顿了一顿道,“从目前军队封锁了这里的情况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军队守护,或者他们在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姐夫误入其中遭到他们的围攻,短暂交过手后脱身了,但是他们为了防止有人再次干扰他们在这里做的大事,才进行了封锁。第二个可能就是,姐夫被困其中,但是和他们形成了拉锯,他们不能拿下姐夫,姐夫也无法脱身,他们为防止有人前来营救姐夫,故而封锁了这里。”     (*^__^*)           【094】生与死的选择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姐姐,无论是那种可能,封锁都一定很严密,军队中更是有鬼帝级别的高手神念覆盖,想进去都不是那么容易,他们现在一定以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呢。”小白眼睛里有什么亮亮的,神情还带着调笑的味道。     “是啊,也许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可不包括我们两个树精。”我冷笑了一声,心中有一种暴虐的情绪升起,“小白,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他们摆出这种阵仗是不可能放走日炎的,如果他脱身了,他们只会四处查探,而不是封锁这里。这次我就算栽在这里,也一定要拉全幽冥最精锐的力量陪葬!”     小白听了我的话,眼睛更亮了,一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样子。我无意中看到他眼睛盯着前方,像看到了猎物一般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的动作,不禁暗中感慨:哪个说他不是我亲弟弟来着?不是我亲弟弟怎么会露出这种嗜血的表情?想想当初他的那个小小山谷,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没见他有丝毫不适。说他冷血吧,在我面前他又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而我的性子,也不是个悲天悯人的,虽说不至于杀人不眨眼,但是除了对自己身边的人格外护短外,对其他人也是够冷酷无情的。     我摇了摇头,果然物以类聚。这次就拿这群幽冥精兵试验一番晋级后的效果吧。     要说我们两个精通空间之力的上古神族想要混进幽冥大军层层封锁之地,除了要费些精神,原本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不过,我同样清楚,进去容易,想要不惊动大军带着日炎出来难。如果,真的出不来……     “小白。这个你拿着。”我取出了凤羽递给小白。我们必须有一个活着出去,不论是报仇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不能让设下这陷阱的人如意。     “干吗给我这个?我不要!”小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思,一把推开。     “你应该清楚,这次行动我们不一定能够成功,如果救不出日炎,我会留下陪他,你趁机逃出去,有着凤羽护身,幽冥哪里你都能去得。等你实力够了,再来救我们,如果我们撑不到你来救。你将来也可以为我们复仇。”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平静,想着只要在日炎身边,就算是死亡再次来临,又算什么呢,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我不害怕,也不孤寂,我微微笑了起来。     而小白听到我说让他一个人逃的时候就已经目眦欲裂,听到后面让他复仇的事,更是满目猩红,他像一头即将要暴走的小兽一般浑身的毛都要炸开。可当看到我那个平和的微笑后,又重新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静了好一会,神情有些肃穆、有些悲戚的伸手接过凤羽收起来道:“我明白了。”     我看着像是一瞬间长大的小白。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初遇时他缠着我给他讲童话故事,他一直都对我过分亲昵和依赖。但他也可以不顾后果的给了青冥帝君一顿鞭子,甚至在莲河天肆无忌惮的击杀了大罗金仙……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太过突然,我何尝想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快速成长?况且,现在三界暗流纷涌。局势不明,小白孤身一人。要如何应对?     “如果事情真得糟糕到了最坏的地步,你就先去死亡沼泽避一避,不要管莲河天和幽冥之间的破事,因为现在的局面你很难看清,你也没有义务去拯救天下人,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你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实力,等有一天你看清真相了,再来决定要怎么做。其实,你可以静等他们打起来,那样估计不用出手,这次设计害咱们的人也没有好日子过。”     我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担心小白事后不能接受而做一些傻事,不得不多啰嗦了几句。他也许初时会极度伤心愤怒,但是等他过了那个最难熬的时间,一定会做出比复仇更好的选择吧。毕竟我说要他为我复仇,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的想要他为我以身涉险。     “如果我和你姐夫真的……,小白,你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你没有义务帮任何人,明白吗?记住,是任何人。” 我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     想起冥月,我总觉的心中极度疲惫, 他显然在幽冥和莲河天都暗中动了很多的手脚。小白是个直肠子,撞进他手里,说不定被卖了还会替他数钱。我可以不计较冥月算计天下,但是,绝不能容许他算计小白。     “别说了,我知道了。”小白像是有些生气,一催座下砂蝎,一下将我甩在了后面,我只好立即跟上,却不知道要再和他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我这样要求他,对他来讲,一定是非常难过、痛苦之事,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不是圣母,没有崇高的精神,我不想拯救世界,我只想要和重要的人生死相随。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世界毁灭,日炎,我再不负你。     在距离大军五里远的地方,我和小白弃了砂蝎,施展伽罗古树一族的天赋神通,隐匿行踪,悄悄接近。     这期间,我一直试着通过秋旻神镜和日炎建立起联系,却一直没有成功。不过,我的意识天地里有日炎的本源力量,对他的位置和情况比小白有着更清晰的感应,我现在已经十分肯定,日炎就被困在大军中心。     因为越是接近包围圈,日炎的气息越来越明确了,可我却越来越心惊肉跳。     不论法力,日炎的自制力绝对是三界中所有神灵都拍马难及的,就算是中了绝顶春毒,他也可以保持神智清明,他永远那么平和,镇静。可是现在,为什么他的气息会如此的狂乱和痛苦?     该死的!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再也无法等待,无法忍耐,一把抱住小白,开启了秋旻神镜,撕开空间,朝着日炎的气息所在的方向直线潜入。     秋旻神镜其中自成空间,可以在我撕裂空间前进的同时,完美的掩匿行藏。之前,我修为未到,还不能用的得心应手,现在突破到了生命至境高阶之后,秋旻神镜的几乎绝大部分妙用,已经可以完全的被激发。故而,我和小白畅通无阻的通过了层层防线,直逼大军的最中心。     “姐姐,你早说你有这么神奇的法器啊,害我紧张了半天,这样我们成功的把握大多了!”小白有些惊喜的打量着秋旻神镜中的空间,我则专心的引导神镜避开大军中的层层陷阱和防护,从镜中仔细观察着大军中的一切情形。     这万人的大军,从外面看不出什么,进来了后却发现,他们像是布成了一个看似杂乱却很玄妙的阵型,而这个阵型的核心,就是包围圈的最中心。故而刚开始时,我撕裂空间的速度很快,可是越到大军中间,前进的速度越是艰难,空间中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小白,你有没有看出他们这布的什么阵法?”     我于阵法一途上实在是个半吊子,但是他们用数万人布阵来困住一个人,定不是什么简单的阵法。我隐约感觉到,现在我是借空间法器隐在空间中,故而暂时没有触发禁制,若我想救日炎,就必须从秋旻神镜中出去,但只要我一出去,就一定会被立即发现,会立即遭到最为猛烈的攻击。     “我不知道是什么阵法,但我知道很厉害,不破坏这个阵法,是一定救不出姐夫的。”小白又闭目感受了一下道,“厉害,居然连空间都能封锁了,姐你要不是有这个神镜,我们恐怕刚进入外围就会被发现。”     的确,我能感觉的到离日炎越来越近了,可是,空间中的锁力和压力也越来越大,想要在空间的缝隙中前行,十分不易。     我停了下来,吞了一颗归元丹恢复元气,问小白道:“你看,要如何破这个阵?”     虽说来之前,我就知道想救出日炎不容易,也做好了和日炎生死与共的打算,但绝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轻松的让人拿去我们的性命。     “其实只要击穿一个点,就一定就可以破阵,只是,现在他们的力量已经通过阵法粘合在一起了,想要突破一个点相当难,无论攻向何处,都等于是面对这只军队的合力一击。”     小白神色凝重,我的心不由控制的收缩了一下,怪不得,面对这只数万鬼士组成的军队的合力一击,其中还有不知道多少鬼将和鬼帝,日炎除非动用那种毁灭之力,否则,是一定没有机会脱身的。     其实,现在加上我和小白,脱身的机会也非常的渺茫。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丝的机会。毕竟我和小白神魂神力融合成功,我俩合力一击一定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如果能沟通日炎让他配合我们合力击向一点,还是有机会破掉这个阵法的,只是这机会将会彻底断送小白的逃脱的机会,因为一旦我俩的神力再度融合,他的性命就会和我紧紧拴在一起。     “姐姐。”小白轻轻喊了我一声,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琉璃般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异样的火焰。     我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所以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清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愿意逃走,他要和我使用那从未现于天下的伽罗古树一族的至高合击之术。他对于破除这个阵法的信心,他的坚定和不妥协都清晰的传达给了我。     我看着小白仍旧透着少年人稚气的面庞,和眼中疯狂跳跃的火焰,最终点了点头。     (*^__^*)           【095】小白的威胁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们可以放手一试,但在这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我这样说,原本因为我点头而兴奋的小白,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事?”     “如果我们的尝试没有成功……”     “没有如果!”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小白打断了,他呼吸粗重,两眼喷火,像看一个仇敌一样死死的瞪着我。     我心中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说道:“小白,你应该清楚,就算我们三个的实力都在最全盛的时候,想要破开这个阵法也只有不到六成的把握,不要提现在日炎明显是受了伤了情况下。这次我们低估了敌人,才陷入这种困局,但是我们不能让敌人就这样得逞,小白,我要你活下去。”     “你刚才明明点头答应了使用合击之术的,怎么转脸就反悔?姐你说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吗?”小白气的小脸煞白煞白的,第一次在我面前口不择言。     呃,居然骂我说话像放屁?这个小屁孩!不过,我摸了摸鼻子,看在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这孩子又的确是受了刺激,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再次叹了口气,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既然点了头,就不会反悔。”     “那你什么意思?”小白这次是彻底迷惑了,“我们如果神魂相容的话,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啊。”     “不,我要你活下去。”我手上加了力气,可能是弄疼了小白,他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我不明白。”     “就算是神魂相容,我还有一个办法让你活下去,只是。你必须配合。”我几乎是祈求的看着小白,“答应我。”     “什么办法?”我手下少年年轻健壮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我觉得自己实在是逼迫的他有点过,但是我没办法,我也不想用那个办法,但这次被算计的那么彻底,被人逼到了绝路,我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一定要让小白活下去,为我出这口气。     “献祭。”我轻轻吐了两个字。     我刚说出这两个字。小白的身体瞬间就僵直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你不接受,献祭不会成功,起码不会达到最佳的效果,献祭的效果越好,你逃出生天的希望越大。”     “不。不……”小白踉跄着挣开我的手,一脸惊惧和混乱,连退了好几步。     那么难以接受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样做了,但看到小白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凄凉。     “献祭”就是将我全部的修为。包括神魂和肉身的所有力量通过一种族中秘法灌注到小白身体中,他与我同宗同源,不会有任何的排斥反应。一旦他开始接受我的献祭。任何力量都无法干扰,而献祭仪式一旦开始,本身散逸的威能就有搅动空间的力量,完成时由于小白力量的暴增,趁机突破阵法的锁定。撕裂空间遁走就有八成的把握。     只是,如果我这样做。那绝对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我想要献祭,必须先燃烧所有生命的力量才能实现。想到这个,自己又有些恨的牙痒痒,居然逼我至此,这个算计我的人,真是可以仰天长笑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以为我接受了你的献祭逃出去后会很高兴吗?”小白吼出这句话时候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可怖来形容了,他白瓷般的肌肤上丝丝青筋突出,紧握的拳头里居然有血滴下。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中一痛,表面上却狠了心肠冷冷道:“日炎对我如何,你应该清楚。我是绝不可能抛下他的。在外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需要有个人为我们报仇,而这个人就是你,还有我们伽罗古树一族的传承也寄托在你身上。你必须活着!”     “活着?”小白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你知不知道,现在如果我弃你们独自逃命,就算活着,我也会恨我自己一辈子,而如果接受了你的献祭活下去,会让我生不如死一辈子?”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更加冷硬的话来,只得在心中苦笑,要死的是我哎,怎么弄得他像是比我痛苦一百倍一万倍似的。     “我只是要提前将最坏的情况想好,然后安排好退路。如果我们成功了,这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我献祭给你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让我白死了。”     我不再去看小白,专心的操控着秋旻神镜一点点小心的向前移动。     “如果……,如果你们真的逃不出来,我一定……会为你们复仇。”好久,身后传来了小白生硬冰冷的声音,我心中打了个突,没敢回头看他,敷衍的“嗯”了一声。     “我还会把你最喜欢的东西,都送去给你陪葬的,姐姐,尤其是某人,没有理由你死了,他还活的好好的。”小白又添了一句。     我心中一惊,差点撞上一处暗伏。     “你说什么?”我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小白。可小白的脸就像带了一张面具一样,毫无表情。刚才的愤怒和惊惧似乎就像是我的错觉。     “我说的很清楚,你若死了,我不仅会杀掉咱们的仇敌,还会亲手送冥月去陪你的,你不是最爱那个男人了吗?还有青一,青二十七,星耀等等,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我说到做到,所以,”小白露出了一个几乎是冷酷的笑容,道,“姐姐,如果你不想这么多人为你陪葬,你最好努力活着。”     你妹!如果能活着,谁愿意没事找死呢?我已经被人逼入绝境了,还有人跟着凑热闹来威胁我?     我绝对是认了一头小狼崽子,居然敢如此**裸的威胁我!真是反了!     这会儿我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逼迫他来着,也忘记了他就算接受了我的献祭,也会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中,会日日感受到我的气息。提醒他,我是怎么死的。那种滋味,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你威胁我?”我活那么久,还真没有被这样威胁过,这个敢威胁我的人还是小白,我气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幸好,我刚才就停下了前进,否则,指不定就被发现了。     “你逼得我日后也许会生不如死。我威胁你一下怎么了?”小白这会儿到显得气定神闲了。     “你!”     我张嘴就想开骂,可却又憋在嘴里吐出不来。我能骂他什么?如果换成我是他,我也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的。宁可死掉。也好过……     天!如果我献祭给他,冥月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他本来就看冥月不顺眼,这下更有借口了。而他估计也察觉到我对冥月的怀疑了,所以又拖上了青一,二十七……     他找软肋找的真是又准又狠。我这会特别后悔,为什么要和他尝试什么融合修炼之法呢?他曾经进入了我的心灵深处,我是个什么人,心中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没办法,还是挑白旗投降吧。     “我不会轻易死掉的。日炎体内封印有大道毁灭之力,他应该是没有发动,我们有机会能成功。”我生生憋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冷冷的回了一句,没有忽略掉小白眼睛里升起的希望的火花。     小屁孩!小混蛋!小王八羔子!我又专心去操控秋旻神镜前进,在肚子里把刚才没有骂出来的话翻来覆去骂了个遍,心中才舒坦了一些。     也许还有一个活下来的办法,就是抽取日炎体内的毁灭之力来破阵。只是毁灭之力也只是听日炎说过而已,从来没见他施展过。不知道威力有多大,不过,看他轻松的就压制了灭世红雷的样子,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可他体内的力量哪是那么容易抽取的,上次我才吞噬了一点就痛的死去活来,这次要怎么样才能抽出来为我所用?再说,墨十七曾经说过,如果封印再次被打开,那力量是很难被重新锁回去的。     我抿着嘴苦苦思索着,小白见目的达到,静静的立在一旁,再也没有出声打搅我。     难道,要让日炎好不容易得来的活下去的机会就这样被我自己亲手毁掉?不过,和立即就死相比……     我无奈苦笑自己做出的决定,之前还坚定的要和日炎同生共死,现在转眼间就为了其他原因而改了主意。     我是一个多么善变,多么可笑的女人呵。     生死相随说的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秋旻神镜在心情复杂的我的操控下,跌跌撞撞、几次频临险境,却又都玄而又玄的和禁制擦肩而过,好在我的心神因为其他的问题困扰,才没有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最终,我突破了重重障碍,闯进了这个由数万高阶鬼士布成的困阵中心。     终于进来了,我舒了一口气,稍微定了定神,向外看去,可一眼之后,我所有的冷静自持立即崩溃,身体不受控制的就要冲出去。这时候,所有的计划,所有的设想都不存在了,我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出去将那个血一般的人牢牢抱进怀里。     小白立即察觉到了我的冲动,一把将我拦腰抱住道:“姐姐,时机!”     小白的声音无异于一道惊雷将我从狂乱和不顾一切中惊醒。     是啊,时机。     我现在消耗了大量的神力,也没有观察清楚这阵法核心的弱点在何处,更没有和小白神力融合一体,如果就这样贸然的冲了出去,非但救不了日炎,还会拖累小白。不明智的举动就是送死。     我知道,我现在必须立即冷静下来,可是,身体是停下了,眼前却有一片血光在晃动,喉咙里有什么在咯咯作响,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胸中更像是有什么要炸开,脑子里嗡嗡声一片,一种暴虐的情绪在我体内升腾而起,神力乱窜,几近失控。     ps:     呃,居然有童鞋在书评区大喊要肉肉,这个……,那就过段时间炖一锅好了。     敬请期待哈(*^__^*)           【096】以血饲魂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姐姐,冷静!冷静!”     小白死死抱着我不松手,神力同时不要命的输入了我的身体,压向那些几乎暴乱的力量,想要进行收束和引导。     可我死死盯着那个被阵法之力制住,悬浮在半空中的血红色人影,痛的神智都要崩溃了。     不,那不是日炎,他最爱穿月白色的衣衫,他一向爱洁,他永远云淡风轻。他只在我面前失控过,从来没有人能将他制住,也没有人能将他击倒。他是无所不能的,他是所向披靡的,他是不可战胜的,他是大道之灵啊!     他原本应该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我们这些自诩神灵的小丑瞎折腾,他原本应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挥手间收回大道赐予的一切。他原本应该被世人用仰望的姿态、敬畏的眼神膜拜。     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无声的张开嘴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叫,只觉得胸口要炸开了,身体里的一切都不受混乱的神智的控制。     “噗……”     脖子上像是溅上了什么温热的液体,淡淡的腥气让我的意识渐渐回归。揽在我腰间的手松了开来,身后的身体突然下滑。     我忙转身将小白抄进怀里,赫然发现他的嘴角血迹斑斑。我一摸自己的脖颈,也是满手的鲜血。我立即清醒了过来,知道是自己暴乱的神力伤到了小白,可小白吐出的鲜血也将我从刚才触目惊心的血红中硬生生拉了出来。     我忙掏出九转莲丹,给自己,也给小白服下一粒。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迅速将体内几乎要走火入魔的力量收拢,纳入原来的运行轨道。     待我再次睁开眼,小白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他见我已经能够冷静。便一个翻身站起来,瞪着神镜显示的景象两眼喷火,低声喝道:“居然以血饲魂?!一群混蛋!!”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敢回身去看。双手颤抖的又掏出一颗能够快速恢复神力的归元丹服下,再扔给小白一颗,示意他继续打坐调息。     我必须快点恢复到神力的最巅峰,才能快一点救出日炎,可我虽然心中不停的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我盘坐恢复神力的身体一直微微发着抖,刚才看到的景象就像梦魇一般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阵法不是什么简单的困阵。而是一个邪阵。在我看到阵法中心的那个血潭时就已经明了他们的意图。     那个血潭说大不大,也就方圆一丈而已,可里面汩汩冒着浓稠的血泡。隐约间白骨累累,上下沉浮,不停的翻滚。一股邪恶血腥的力量在血潭中悄然浮现,似乎在不停的吸收血潭中那些白骨的力量以壮大自身。周围不停的有幽冥的士兵向血潭中扔进各种各样的尸体,而那些尸体坠入血潭后全都尽数化为白骨。最后溶于血潭中,消失不见,成了血潭中那邪恶力量的养分。     而日炎被阵法的困力束缚悬浮在血潭上方约两米左右的半空,虽然他的身体上仍然有淡淡金光在闪耀,在排斥着周边森寒的鬼气侵体,但他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目紧闭,身体各处不停的有赤金色的血液涌出,然后向下滴落入血潭之中。而血潭中的那股邪恶的力量随着日炎气息越来越衰弱而越来越强。     以血饲魂,他们居然在拿日炎的血液饲养一个邪恶至极的灵魂,意图让那个灵魂重塑肉身,得到强大的力量。     这种方法既残忍又邪恶,我不能原谅。无法原谅他们这样亵渎日炎,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该死。制定、参与这个计划的所有人都该死!     “小白,如果你活着出去,不要放过一个!不许放过一个!!我要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此刻的声音充满了极度的仇恨和疯狂。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去恨一件事,一些人。我一直以为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圣母,但还是极有气量,宽容大度的。我一直以为,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他们的许多可恶的行径其实是有着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放下屠刀,亦可立地成佛。而幽冥,更不是代表了邪恶,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生灵的生存之所罢了。     可是今天我看到的事情,掐灭了我所有的可笑的、温情柔软的心肠。我原本并不真的打算让小白复仇,我希望他可以忘却仇恨,活的快乐潇洒。可是现在,如果我真的不能活着出去,我要他复仇,我一定要让他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我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一种恨,让我死不瞑目。     “墨十七,墨十七!”而这恨,也让我做出了之前我永远不打算做的事情,我将心神沉入了秋旻神镜,呼唤起墨十七来。     上一世,就算在我道消身死的前一刻,我都没有想过要去找墨十七,因为他和小楼好不容易脱离这一切,平静幸福的过日子,我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幸福是多么的得来不易,我绝不会为一己之私而将他们重新拉入万丈红尘、恩怨纠葛,可是现在我顾不了了,我要报仇!而墨十七无疑是最大的助力。     “青莲,出了什么事?”这次墨十七的声音比较正常,应答的速度也极快。     “我在幽冥,想求你一件事。以前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但现在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一定要为我做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过不正常,墨十七那头听起来立即紧张起来:“你怎么会在幽冥?你不是在莲河天吗?你遇到了什么事?”     “我们掉入了陷阱,日炎他……”我哽咽了一下,几乎说不下去,重新吸了口气道:“具体情况我没时间和你细说,我会拼着最后一口气送小白逃走,麻烦你来接应他,详细的情况他会告诉你。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求你帮助小白为我复仇,否则,我死不瞑目。”     小白就算接受了我的献祭,但是他一个人力量有限,他虽然也有几万岁了,但是和我们要面对的仇敌来讲,无疑还太小,如果墨十七肯在一旁提点,甚至关键时刻出手相帮。小白成功为我复仇的可能性就会极大。     “不许死!”墨十七静了一会才用他低沉黯哑的声音说道,“我给你那么多保命的东西,你还有小楼的凤羽。你精通空间之力,你想要逃命,谁能拦住你?不许死,听到没有!”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自然不会想死。可是,我几乎没有办法,他们用数万高阶鬼士为根基布下了以血饲魂的邪阵,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日炎就这样被他们拿来饲养邪物,你应该知道,日炎的力量饲养出来的邪物会是多么可怕。我也绝不会容许他们如此的亵渎日炎。我不能逃走,我不能苟且偷生,我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助小白为我们复仇!”     “要报仇你自己逃出来报!拉上老子算什么事!”墨十七几乎立即暴跳如雷。     “我出不去了,我要陪着日炎,墨十七,我好恨!”说完,我立即切断了联系。也不管墨十七会不会在那边暴走,这些都不重要了。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他也就嘴硬,但是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去做。     墨十七给的药几乎全是极品,我很快便重新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小白那边也调息完毕。我和小白双手交握,彼此的神力流入对方的体内,合二为一,再次实现了完美的相融。     这次的融合是以我为主导,我看着秋旻神镜外的血池地狱,一点点的将气势提升至顶端,将所有即将发生的变化又快速的在脑海中演算了一遍,准备向此阵法最薄弱之处发动进攻,可在我出手的最后一瞬,却意外的看到血池旁出现了一道黑影。     我手上动作一顿,重新估量起眼前的形式来,我本来是打算尽全力向阵法的薄弱处一击,不管阵法会不会被破掉,受到极大的影响是肯定的,然后我就趁机将日炎拉入秋旻神镜,如此一来,我就不会投鼠忌器,可以和小白放手杀个痛快。     可血潭边突然出现的这人居然是一个鬼帝,他离日炎那么近,我的营救计划肯定会受到他的阻碍。该怎么办呢?我在心中重新极快的盘算起来。     “真没想到,号称法力深不可测、威名赫赫的日祭大人居然也会有今天。”     我的新计划还没有制定出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鬼帝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差点想要直接冲出去不顾一切的给他一鞭子。     “当年你挖掉我的眼睛,砍掉我的手臂的时候是多么的威风啊。”那个人讲起话来整个人阴恻恻的,语气中带着刻骨的仇恨。我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那个给冥月下药的擎苍鬼帝?我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不过,你更不会想到的是,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幽冥的这个地方,又为什么会准备的如此充分,让你无路可逃吧?哈哈哈。”     我心中一惊,是啊,他们简直是算准了一切,陷阱布置的也几乎完美。否则,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困住日炎呢。     我还是太低估那个仁昌公主了!总以为她会先向我出手。没想到,他们看的居然能够如此长远,知道要首先搬倒对他们来说威胁最大的日炎。     日炎的炽阳之力几乎是幽冥鬼力的克星,可以说只要日炎活着一天,幽冥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以前,的确是存着让日炎震慑幽冥的心思。没想到,却让日炎成为了幽冥一定要灭杀的头号敌人。     “你一定想不到,出卖你的人是谁。”擎苍鬼帝像是极为惋惜的样子摇头晃脑了一阵子,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揪紧,甚至害怕听到他下面要讲的话。     “哎,出卖你的就是当初被你救走的那个人啊!”     什……么?     “啧啧,想抓住你可真不容易,如果没有他的配合,我们就算倾尽全幽冥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顺利的拿你来进行血祭。”     的确,如果没有知根知底的人的配合,幽冥怎么会趁现在日炎伤势未复的时机下手?知道日炎身体不适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冥月……     我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咽下喉头涌上的一股腥热,心中一片木然,可小白此时和我心意相通,他知道我在想什么,顿时一股压制不住的愤怒情绪在我们两人之间流转。     “怎么样?被朋友背叛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呢?连我都要替你难过了呢!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后悔当初救了不该救的人呢?”     *           【097】所谓真相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擎苍鬼帝这番话终于产生了他想要的效果,原本一直闭目不动的日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框两边各有一道血线流下,周身的气息更加的混乱,连那一层薄薄的护体金光都止不住的开始颤动。     我心中大急,可是也明白,冥月出卖了他的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让他不能接受。我不在的这万年,虽然他们相处的细节我并不清楚,但至少表面上冥月对他是极为尊重的,很多事都会主动征求他的意见。冥月也曾多次对我说,日炎的恩情他无以为报,甚至甘愿低下骄傲的头颅向他行至高之礼,甚至还劝说我接受日炎。在我看来,他们之间就算谈不上是知己,也一定是朋友。     被一直信任的朋友出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不过,这擎苍鬼帝现在蹦出来说上这一通,一定是想要扰乱日炎的心神,好能尽快突破他最后的防守。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我那样对他,他还是愿意跟我合作呢?”血潭边的擎苍鬼帝向一旁打了一个隐蔽的手势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可以给他你给不了的东西。而你,从来没有看透他的本性,也从来不知道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一定在想,我是在胡说八道,故意乱你心神,好让这次血祭快些顺利完成,是吗?”擎苍鬼帝桀桀笑了两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再厉害,也是我案板上的鱼了,我没有必要骗你,况且,你一向自大,恐怕这时候。莲河天上你的忠心部下还都不知道你已经快要为幽冥最伟大神灵的诞生而献身了,所以不会有人来救你,我自然是一点也不着急的。”     “他……想要……什么?”日炎的声音虚弱之极,他此时开口无疑是让敌人确认了他目前的状况很糟糕,但他竟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我也想知道的问题。     听到擎苍鬼帝的话而受打击的,恐怕不止日炎一个,我的心里也翻起了滔天巨浪,只是因为之前我已经有了怀疑,这时不过是得到了进一步确认而已,我也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能够一边震惊,一遍分心去制定新的计划而没有立即失态。     我小心的潜伏到了离日炎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静静等待最佳出手时机。不可否认。我也想知道答案。     “看在日祭大人为幽冥最伟大神灵的诞生做出了贡献的份上,本帝不会让日祭大人死的不明不白的,既然日祭大人开金口问了,那自然是要如实相告的。”     擎苍鬼帝示意周围的人将施加在日炎身上的阵法之力往下拉,让日炎的身体缓缓降低。更加接近血潭,然后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们的交换条件是,他助我们捉住你,我们助他族人的魂魄超生。”     “他的……族人?”日炎的整个心神似乎都被擎苍鬼帝的话吸引了过去,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变得更加不妙了,他的身体在阵法之力的牵引下已经离那血潭越来越近。甚至几乎有一半的头发都垂进了血潭中。     血潭中的那股邪恶的力量似乎更加兴奋了起来,像是将日炎当成了最美味的食物,充满了极度的贪婪和渴望。     擎苍鬼帝示意将日炎的身体停在离血潭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眼睛注视着血潭中的变化,又继续道:“是啊,难道日祭大人不知道缇兰是上古幽族的后裔吗?而这整个幽冥几乎就是他族人的亡魂之力所化,他每次来幽冥,都会非常难过。那么美的人,我怎么舍得他难过呢?其实。相比拿日祭大人来血祭,我更希望他能愿意拿自己来交换,唉,真可惜……”     血潭中有淡淡的血雾升腾,想要包裹住日炎,却在和日炎身上那一层淡淡的金光接触后,被光明之力净化,发出了嗞嗞的声音。     擎苍鬼帝眸色一凝,笑道:“果然不愧是日祭大人,一身法力几乎消耗殆尽了,居然还能抵御血祭之力的侵袭,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知道日祭大人还能再支撑多久?”     “你们……要……如何……帮他的……族人……超生?”说完这句话似乎耗费了日炎大部分的力气,他将脸转向擎苍鬼帝,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没有理会血潭中有一股无形的邪恶之力悄悄卷住了他的一只脚踝,将他向下生生拽了几公分。     擎苍鬼帝乐得和日炎说话,扰乱他的心神,以便血祭之力侵蚀他的光明之体,遂轻松答道:“你以为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列个古招魂阵出来是玩玩的?自然是为了召唤回他族人的亡魂了,按照协议,我们会助他族人的神魂摆脱界面的束缚,牵引通过忘川,重新进入轮回。”     没想到,日炎听了擎苍鬼帝的话,居然发了疯一样开始挣扎起来,他一动,身上的血立即大片大片涌了了出来,哗哗的滴落至血潭中。     我躲在一旁大急,任日炎再强大,血液也不是这样不要钱的往外放的啊,至于那擎苍鬼帝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麻木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意外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不就是要超度他族人的亡灵吗,和我直说不行吗,绕那么弯,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费那个老劲。真是笨!     见日炎开始挣扎,那擎苍鬼帝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因为日炎血液流的越多越快,血池中的邪恶力量就会越强大,现在已经有四根粗壮的血绳缠上了日炎的四肢,缓缓的将他往血潭中拉去。     我再也等不得,将早已拿在手中的凤羽灌注上了之前吸收的灭世红雷之力,又快又狠的甩向那个血潭,同时抖开鞭子,卷住了日炎的腰身,将他往秋旻神镜这边猛的一拉,而小白一道神力已经攻向了擎苍鬼帝。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擎苍鬼帝眼中的笑意还未散去。凤羽就划着一道五彩的光线落入了血潭中,血潭中的血液顿时激荡起来,一声声刺耳的凄厉尖鸣响彻半空,原本缠住日炎的血绳也溃散不见。     我的鞭子顺利的卷住了日炎,可是我全力的一拉,竟然没有拉动。     我一惊,立即将所有的神力从鞭上收回,转而传递给小白攻向擎苍鬼帝的那一击。     我真是糊涂透了!日炎被这阵法困住,所有的阵法困力都施加在他身上,岂是我轻轻松松就能拉动的。还是要向阵法进攻。让阵法的束缚力松动后才会有希望。还好我反应够快,一察觉不对,立即就转移了神力。去进攻擎苍鬼帝。     我和小白原本就离擎苍鬼帝极近,面对这一突变,他明显是措手不及,惊愕不已,小白轻松得手。擎苍鬼帝整个人被我和小白融合后的强大神力掀翻,直直砸向后面的阵型。     而那群布阵的高阶鬼士也没有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见擎苍鬼帝突然像个人性炸弹一样砸了过来,一个个呆愣愣的,不知道是该接还是该躲。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要的就是他们投鼠忌器。显然擎苍鬼帝地位极高,原本我和小白的合力一击并不一定能让阵法产生松动,却在将擎苍鬼帝当枪使了以后实现了。     而这时凤羽已经对血潭中的邪灵造成了重创。血潭中的血祭之力对日炎的拉扯一松,同时阵法的束缚力也一松,我趁机再次猛地一拉,顺利的拉动了日炎的身体,我忙喊了一声:“日炎。过来!”     日炎离我只有短短三米不到的距离,此时阵法之力减弱。如果他稍微配合一下,我就能成功将他拉入秋旻神镜中。     果然,日炎听到了我的声音,转头看来。成功在即,我大喜,可看到他的眼神后我又是一惊,他的眼神竟然是呆的,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而且没有做出任何配合我的举动。     我心下一急,另一只手以虚空神力为鞭,又是一鞭狠狠的抽中了束缚日炎的阵法之力,想要进一步减轻风雷鞭所受到的阻力,日炎不配合,我怕伤到他也不能使蛮力,心中焦急万分。     小白和我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我这边的麻烦,冲着阵法出现混乱的地方一阵强攻,力图进一步减弱阵法的束缚力,以便我将日炎拉过来。     说到杀人,小白简直是无师自通,他的手段既血腥又狠辣,这个时候我也没工夫管他是怎么学来的这些手段,只是希望他能够杀的再多一点,只有杀得人越多,阵法被完全破除的希望才会越大。     我和小白融合后的神力可以说就算墨十七和小楼最强盛时期联手也打不过,这个阵法的确很强悍,但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终于还是让我顺利的将日炎拉离了血池上空。血池中那尚未凝聚肉身的邪灵见此情景,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叫,伸出一只血红色的手,抓向日炎的长发。     “混蛋!”     我大怒,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被至阳至纯的凤羽所伤竟然还有力气还和我抢日炎?我愤而将灭世红雷的劫力和虚空神力融合,一鞭子朝血潭中抽了下去。     一声更为凄厉的嘶叫声响起,那双血手终是慢了半拍,没有抓住日炎,我成功的将日炎拉进了秋旻神镜中的空间。     日炎此时就像一个血人,双眼更是无神呆滞,我一只手哆嗦嗦的将他抱进怀里,忙掏出九转莲丹,匆匆塞进他嘴里,因为手抖,还差点将九转莲丹掉到地上。     日炎吃了九转莲丹后,精神像是好了些,却看着我不言不语,眼中星光黯沉,流水澹澹,总有些不祥的意思。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瞎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一边将全部神力传给小白助他破阵,一边又往他嘴里塞了两颗九转莲丹,凑上去轻轻的吻了吻他无一丝血色的唇,柔声道:“赶紧恢复,就凭我和小白不一定能逃出升天,你有那功夫瞎想,不如想想怎么能让我们顺利逃出去才是。”     *     ps:     牙齿裂了,好疼,哭。     心情一不好,下一章指不定更惨烈了……           【098】献祭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和小白的神力已经融合,一个人进攻和两个人进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一边分心关注着小白破阵的情况,一边将神念沉入日炎的身体,想要查看他受创的情况。     “青莲,将我扔回那个血潭吧,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你有这个神镜,正好趁机带着小白离开。”日炎身体的伤势在九转莲丹的药力下急速恢复,可他讲出来的话让我直接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你说什么?!”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可他却还是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道:“你不该来的,这个阵法进来容易出去难。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离得远远的我才能动手。”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我冷冷的看着日炎,真恨不得立即将他光辉伟大、牺牲自我的圣洁面具给撕个稀巴烂!     谁需要你这样自我牺牲?以为我会领情?我该领情??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幅姿态!!我一定要让你尝尝你为我牺牲时,我所遭受的苦,我恨恨的想着。     小白感受到了我偏激暴虐的情绪,不安的传过来一道安抚的神念,我传念过去示意他放心,让他再拖一阵子,尽可能为我后面的行动争取更为有利的条件。     “是吗?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这样的,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无所谓了。”日炎的声音有着一种极度的疲惫,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几乎不能耳闻了。     我到是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吗,亏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不再调用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所以你就取巧,任由他们破坏你的身体,然后等肉身完全毁坏后被动激发那力量你就不算食言了是不是?”     被我说穿了他的心思。日炎闭目不语,我气急,但看他浑身是血,气容惨淡的样子,就骂也不是,打也不是,简直无可奈何。     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任由他们那样亵渎侮辱你,然后一直到一切结束?”     日炎木然睁眼开了我一眼,他淡金色的眼瞳以往总充斥着熠熠华彩。可如今却暗淡无光,我不知道该怎么舒缓胸口憋闷的情绪,一低头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唇。可刚触及到那片柔软,就品尝到了他嘴中淡淡的血腥气。     一时间,我气得要炸开的胸口又像是被一锤击中了一样,痛得眼前一片昏沉。他居然伤的那么重,三颗九转莲丹服下了。竟然还是无力起身。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克制自己收了力道,将撕咬改为温柔的吮吸,一直到那毫无血色的唇被我蹂躏出微微的红才放开。     经过我这一番激烈的举动,日炎虽然一直没有回应,但眼睛里终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而是多了一层烟水迷蒙的感觉。我与他十指交握,放低声音柔柔说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逃。我说过要陪着你的。我可不是心血来潮,我是认真的。”     日炎眨了眨眼睛,慢了半拍后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惊得想要坐起身子,被我一把按住。     “我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阵法既然能困住你,也能困住我和小白。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们两个死在这里,小白也会出去为我们报仇的。”     “不,青莲,外面还有那么多事,你怎么能……”     “外面的事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都交待给小白了。”我打断了日炎的话。     “可是……”日炎看我不像在开玩笑,终于开始焦急,刚想说什么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观察着我的神色道,“你是不是听到了那擎苍鬼帝的话?他说的事情着实蹊跷,冥月他……”     “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无奈的打断了日炎的话,深深的注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说道,“我不是赌气,日炎,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真的爱你,像以前爱冥月那样爱你?”     日炎愣住了。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想要报答你,或者是因为愧疚,才想要跟你在一起,才和你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日炎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我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正因为他不信,所以我千辛万苦的赶来救他,他并不觉得高兴,他看到我时那样的平淡无波,甚至还不配合我的营救行动。难不成,他以为,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一时的冲动,都是放屁不成?难不成,他以为,只要他死了,我就会放弃与他生死相随的念头,转而和冥月快快乐乐的,然后将他慢慢遗忘?     他就这么没有自信?     “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重新恢复一片死寂,却不知道要如何让他相信自己的心意,毕竟我之前的行为是有前科的,他不相信我我实在是怪不了他。     “青莲,这次我虽然没有调用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但我身体受创太重,封印还是松动了,横竖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你将我扔入那血潭,尽早脱身吧,你若气不过,日后为我复仇便是。”     我看着日炎用平淡的口气说着对自己残忍至极的安排,那股愤懑的情绪又再度出现。我恶狠狠的低头吻上日炎的唇,然后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认真的说道:“我在此郑重向创世神起誓,我爱你,日炎,从今往后,只属于你一人,无论活着还是死了,我都陪着你。”     日炎呆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我刚才发了一个怎样的誓言,还有那直白简单朴素的誓言里包含了怎样的含义,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开始涌动,嘴唇颤抖:“我等了那么久,……”     这句话日炎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可我清晰的明白了没有说完的话。他想说:我等了那么久,可你为什么要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刻说出来,在我快要死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因为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而我,并不擅长解释。既然解释无效,那就行动吧。让他知道,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有他在身边,我也不会害怕任何事。     不过,还是要小小的报复他一下的!叫他拿自己的安危来吓唬我!让他知道“舍生取义”这种事情,我青某人更加擅长。     我虽然对墨十七说。我出不去了,但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我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办法我当年曾经为了镇住鬼狱下面异界入口用了一次。如果不是答应了小白。如果不是想要陪日炎多一点的时间,我绝不会再次采用那个会让我痛得的去掉半条命的办法。现在光是想一想那种痛,都会让我情不自禁的头皮发麻,浑身发抖,想要退缩。不过指间传来的温热,日炎眼中的悲伤还是让我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     不就是再次割裂灵魂而已嘛,有什么可怕,上次是为了弥补自己无意犯下的过失而受得苦,这次是为了让自己深爱的人活下去。我更是有必要这样做了。     如果能活下来,就算只剩残损的灵魂苟且偷生,也好过让他们什么念想都没有。     “日炎。你的毁灭之力我能吞噬么?”在行动之前,我还需要再确认最后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     日炎一愣,立即反对道:“不要那样做,那力量太过霸道。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的,而且。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操控的了那股力量。”     “操控不了?”我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能吞噬日炎体内的大道极致之力为己用,那我重新复原的时间就有可能拖上很久。不过,也无所谓了,顶多是睡一大觉而已。     “日炎,你答应过我,不主动去解开封印,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哦。”我褪下手上的空间戒指不由分说得套在日炎手上,大概告诉了他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在他有些怀疑有些惊惧的眼神中,无比留恋的吻遍他的眉毛、鼻子、眼睛,最后停在他的唇上,有些不舍的品尝了半天独属于他的气息。唉,以后想再这样和他亲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日炎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不对,他抬手用力的将我从他嘴上撕了下来,急急的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洒然一笑,刚想说些让他放心的话,小白就喘着气跌坐在我的身边,道:“姐,至少有六个高阶鬼帝出手加持阵法了,你不是说幽冥没有多少高阶鬼帝的吗?真是见鬼了!”     小白那边发生的事情我是清清楚楚的,刚才决定要那么做就是知道眼前没有其他选择了。     “小白,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滥杀无辜,但也绝不要放过一个。”     小白神色抑郁的看了我半天,知道无法说服我,最终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有,让冥月做完他想做的事,不要阻拦,告诉他,我不知道他对于当年幽族的善后处理如此介意,我很抱歉。”     这次小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点头也没有像要答应的意思,但我知道他心中虽然不痛快,但还是会按照我的意思做的,不过,他如果要对冥月冷嘲热讽,或暗中下绊子,我也管不了了。     虽然我不想再去爱冥月,但是我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想要看看,在他的天平上,到底是我更重要,还是他要做的大事更为重要。我苦笑,在和他爱情上,我一败涂地,最终还是不能做的更加洒脱,竟然还是不甘的。     “青莲,不管你下面要做什么,我都不同意!”日炎看到我和小白之间的交流,越来越不安,挣扎着站起来,就想要离开秋旻神镜的空间。     我知道他从来没放弃过舍弃自己来救我的念头,可惜,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我最后深深的看了看已经无声的泪流满面的小白一眼,在心中默诵术法咒语,双手结起复杂的印结,点燃了生命之火,启动了献祭仪式。     生命之火从里至外开始燃烧,措不及防的、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我控制不住的痛呼了一声,虽然觉得有点丢人,但心里倒轻松了一些,既然献祭这么痛,待会分裂灵魂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更痛了吧。     生命之火刚一点燃,日炎立即就察觉到了异常,惊骇的回头看来,然后疯了一般向我扑过来,嘴里大叫着:“不要!”     可他的身体被阻隔在离我有五步的距离,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     献祭仪式一旦开启,任何力量都无法靠近,也无法阻止。     我隔着璀璨的生命之火,看到了濒临崩溃的日炎脸上一片晶亮,不知为什么,原本想要让他狠狠的急一急,报复一下他让我着急上火的心思还是散了开去。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日炎的眼泪,更别提现在这样泣不成声了。我茫然的开始反省,难道说这场献祭大戏玩的太过了?     “日炎。”我隔着火墙看着让我觉得极度不真实的眼泪,喃喃的叫了一声。     “青莲,求你,求你停下来,求你、求你、求你……”日炎已经形象全无的跪伏在火墙上,满脸泪水,完全不顾自己的手已经被可以燃尽一切的生命之火焚烧露了森森的白骨,固执的保持着一个祈求的姿势。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让小白先将他打晕了,自己果然还是做得过了,忙解释道:“日炎,你冷静些,这是我们能逃出去的唯一的办法,我已经启动了献祭仪式,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你不要这样,你后退一些,尽快恢复法力,等到最后关头借你留在我意识天地里的本源之力护住我的灵魂碎片和小白离开,墨十七会来接应你们的,放心,只要灵魂不灭,我会再醒过来的。”     日炎听到了我的话,不再言语,可眼神呆滞,半天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我着急的看着他的手几乎快找不到完好的肉,甚至因为额头贴的离火墙太近,也露出了白骨,不由得大骂道:“混蛋!你恢复的越好,能保留的我的灵魂碎片就会越完整,你想让老娘死的连渣都不剩吗?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     ps:     超长章送上。     今天是悲催的一天,去拔牙,结果医生手一抖,拔断了,结果我就被折腾惨了。心情一不好,咳咳,笔下人物也惨了。     那个,我是不是第一个把女主写死的作者?肯定不是第一个!不过,大家不会一怒之下都不订阅了吧?那我就真惨了!是死是活,请看下集哈!     撒丫子遁走……           【099】仇恨的开端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不喜欢“后悔”这个词,不仅仅是不喜欢,严格说来我是极度痛恨这个词的。     做了就认!错了就改!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付出相同的甚至是更为惨痛的代价,世上永远没有两全其美,世上也永远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人总是在不停的失去,可人也多多少少得到各种各样的收获。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会有“后悔”这个东西存在?     是因为没有得到原本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是因为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料?或者从根本上来讲,是因为人心是贪婪的,永远不知道何谓满足?     我记得,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做事从不后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事情总是要往前看的。可我又不止一次的忍不住去想,如果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不会那样做?     我想如果真的给我机会来选择,我会选择在地球上轮转一世一世又一世,直至神魂失去所有的灵力。就算每一世我都是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就算在那个世界里我难免孤寂,但总有一天也会遇上一个肯真心待我的人,我们过着平凡的生活,我们也许会有很多孩子,我们牵着手散步,充实又平淡的渡过短暂的人生。     可是现在,我被复杂的人心用复杂的目的召回。我好像重拾了当初失去的东西,可我的回归原本就像一个笑话,像一场闹剧。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懵懂不知的青莲公主也就罢了,我会恣意放纵的渡过自己以为是穿越的一生。可偏偏我执着的追求真相,我想起了原本那么努力想要遗忘的一切,又偏偏无法难得糊涂。     我装着刻意洒脱,装着宽容大度,我以为我可以去原谅。可以去宽恕,可事实上,我真不是什么救世的圣母,在我的心底住着一个恶魔,一个任性偏激执拗的恶魔,叫嚣着想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后悔?我还是不太愿意承认,但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还是懂得了仇恨。     既然那么恨,我自然想要报复。都说伤人即是伤己,那么伤己呢?是否也能伤人?     献祭的痛苦好比凌迟。我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一点点被生命之火焚尽,化为最精纯的力量融入小白的身体,而我从里到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疯一般的叫嚣着疼痛。     我昏沉沉的想,什么荒火焚身,什么天雷之刑,什么万鬼啃噬,不过都是手段。都带着目的,他装模作样的痛苦,能有我现在承受的痛苦的万分之一吗?     越是这样想,我越是痛,献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竟然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功夫。缩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脱口而出惨叫。     我惨叫着,血肉模糊的手指死死的扣在地上,不敢问自己。可以一丝丝的后悔。我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豁达和洒脱不羁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作用,没有一样东西能够阻止我向无边无际的奇痛低头。     在这一刻,我想我是后悔了的,后悔我承诺了日炎要保留灵魂碎片,因为想要活下去。我必须在这漫长的痛苦中保持神智清明。我后悔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让这痛苦快一点停止。我甚至后悔凝聚了大道之体,又突破了生命至境高阶,这些之前我那么渴望的东西现在反而成了我的累赘,如果我不是肉身强悍,法力高深,我早就死了。只要我死了,就什么痛苦也感受不到了,而献祭仪式并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停下,会自动将剩下的部分完成。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为什么要忍受灵魂被撕裂成碎片的痛苦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是因为我向日炎起了誓?还是因为放心不下小白?还是因为种种不甘心?     我眼前一片斑驳,意识渐渐沉入黑暗,我迷糊的想起到莲河天的第一天晚上,忘忧宫里祭天的长案和漫天璀璨的星光,那天晚上冥月眼睛里的风情几乎盖过满天耀眼的繁星,他说他爱我,他发了血誓说绝不负我。     “呵呵呵……,绝不负我?”我的身体已经大半化为精纯的神力,灌注进小白的身体。此刻,我连惨叫的力气也没了,只能伏在地上喃喃低语,心中的恨意却奇迹般的减轻了那种凌迟般的痛。     我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但我知道日炎一直守在旁边,不停的说着一些爱语,让我坚持下去,我知道他又服了好多疗伤的丹药,在努力恢复,等待最佳的时机出手救我。而小白一直主动的接受着我的献祭,气息渐渐强盛,可他心中的痛苦却越来越浓。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弄的大家都生不如死?想到生不如死,不由得又想起宫宴上冥月曾说过,这万年里,他其实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趴在地上无力喘息着又笑了两声,生不如死吗?既然这样,那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欣赏一下你在又一次失去我后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我就这样在一片恨意中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神智不失,可就算这样,我也几乎撑不到最后,想要从献祭仪式中存活,从天地初开至今,恐怕连半个人都没有。我之前的计算也只是设想,从我撑不住开始惨叫开始,我就知道我想要活下去的希望着实渺茫。     可最后我居然真的撑到了最后一片灵魂未灭,被日炎成功护住,是不是还要感谢冥月?因为在意识天地被焚毁的最后一刻,日炎之前下的封印被焚烧一切的生命之火融化,那封印的记忆居然让我奇迹般的挺过了最后一关。     原来我们之间有着那么刻骨的仇恨,原来我失去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原来我早就恨不得要撕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原来这场轮回从来都不是让我重续前缘的,原来一切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     十年后的又一个秋天,伊国与卫国边境的大蜀山中有一处从外面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山谷,谷口外有一大片枫林。在晚霞的映照下散发着浓浓的秋意,斑驳的落日余晖下一道道薄烟袅袅的在枫林中盘旋打转,给厚厚铺满地的金黄、金红的落叶平添了些许朦胧缥缈的意境。     暮色已晚,枫林中笼罩着一片不同寻常的寂静,驾云而来却停在枫林外很久的二个宫装美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踌躇。     “青一,这次又被扔出来怎么办?”一个眼睛极为灵动的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率先开口了,声音中掺杂着浓浓的担忧。     另一个穿着通体素色的宫装,头上只插了一根银簪、气质沉稳的女子沉吟了一会答道:“我们奉命前来送请柬给虚无天尊。就算天尊再不待见我们,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故人,我们将请柬送到即可。”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怕怕的,虚无天尊喜怒无常的……”绯色宫装女子正是青二十七,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枫林深处的眼神中充满了惧意,“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些年,我真是越来越怕他。”     青一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当年我刚在这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个晶莹剔透的纯情少年,现在却……。如果圣母还在,一定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圣母……”青二十七喃喃道,“这些年。圣母和日祭大人渺无踪迹,就算帝君明着下令将青莲公主赐予日祭大人为妃,望他二人归返,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圣母和日祭大人走的如此决绝。帝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一定不好受。白大人、呃、虚无天尊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这些年,真是难熬啊。”     青一望着枫林深处,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了几次开口道:“当年的事着实蹊跷,虚无天尊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与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关,不过,日祭和圣母在一起一定是平安无事的,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过不被人打搅的甜蜜日子呢,其他的我们就不要瞎猜了,尽快进去送请柬吧,至于虚无天尊会不会去参加帝君大婚的典礼就随他了。”     “也只得如此了,不过八成虚无天尊不会参加的,他一直对帝君有很大的成见呢。”青二十七也叹了口气。     说到这儿,她们两人同时想起了当年小白突然返回莲河天后将那串南海玉络珠狠狠摔在青冥帝君脸上的样子,当时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差点就要将忘忧宫掀了,真是可怕。后来,帝君心软,顾及圣母之情,没有斥责,反而加封小白为虚无天尊,位列所有天尊之首。封号令刚下之时,有很多人不服,可是在见识过虚无天尊的实力和手段后,一个个都闭口不言了。     虚无天尊,几乎可以说是整个神界的异类。见帝君不拜,为人傲慢无礼,喜怒无常,亦正亦邪。十年间因为一言不合随意斩杀的幽冥高阶鬼帝和莲河天上地位崇高的上神几乎要上升到两位数。     可神界主宰青冥帝君对他的行为往往睁一眼闭一眼,他的实力又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所以,诸神对他大多是又敬又怕,敬而远之。之前还有些人不要命的站出来指责虚无天尊的行事之道,但最近几年,敢向他挑衅的人是越来越少。     神仙可以活很长久的岁月,能活的越久越怕死,谁愿意没事招惹那位连青冥帝君和幽冥鬼帝都不想招惹的祖宗呢,难道谁会嫌命长吗?他嚣张虽嚣张,但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也就是被无视而已,更何况,虚无天尊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人间自己的领地中的。他虽为众天尊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不领实职,不掌实权,也并不常在莲河天出现,既然这样,大家又何必和他过不去。所以,除了一开始莲河天上鸡飞狗跳了一阵子,后面渐渐的也就重新达到了某种平衡。     十年间,莲河天上的重大活动,虚无天尊一次也没有列席参加过。虽说这次是帝君和幽冥长公主的大婚典礼,但这请柬估计也是白送,他不参加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当年他姐姐和帝君曾是那种关系……     正当青一看着手上的请柬有些发呆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略有疲惫的熟悉声音带着些意外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居然在这里,来得正好,芝芝笨手笨脚,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帮忙!”     *     ps:     牙疼、牙疼、牙疼……,大转折了,求票!           【100】以身养魂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前辈,前辈。”薛羽晨扶着玄池在雨竹阁找到了苏摩。“这是...?”在见到玄池的样子的时候,苏摩不禁一愣。“前辈帮帮忙吧,我内力没有师兄深厚,没办法替他解毒啊。”薛羽晨几乎是要哭着说出来的。“别急,不是致命的毒。”苏摩安慰道。“拜托前辈了。”说着,薛羽晨便放开玄池。     玄池盘腿坐在地面,苏摩见状便坐到了玄池的背后。双手抵在玄池背后,站在一旁的薛羽晨只觉得肉眼不可视的起劲在苏摩手上环绕着。眉头紧锁,薛羽晨很是担心玄池。虽是和凤凰见过一面,但薛羽晨也能猜出这大概来。     “那个女孩就是师兄要找的人吧...”叹了一声,薛羽晨一愣。“难道是羽裳师姐的女儿?”想到这里,薛羽晨的脸庞之上便是浮起了一丝忧愁来。“为什么那孩子不肯和师兄相认呢?”薛羽晨着实不解。     “噗。”一口鲜血喷出,玄池的脸色终是不再苍白。“师兄。”见状,薛羽晨赶忙来到玄池身边询问道。“没事了吧?”“没事。”摇摇头,玄池起身抱拳谢道。“多谢苏前辈。”“不必客气了,以你的武功竟会中毒,罕见啊。”苏摩叹道。“是我大意了,对手毕竟是那个孩子。”玄池无奈的说道。     “不肯和你回去么?”苏摩问道。“是的。”玄池点头应道。“老夫也不多问了,那孩子的事你也不能硬来,知道么?”苏摩叹道。“玄池知道。”眉头一皱,玄池应道。“想来你们也要离开了,有空记得给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带个好。”说罢,苏摩便欲离开了。     “前辈慢走。”见状,玄池和薛羽晨皆是俯身相送。     待苏摩离开。薛羽晨便是问向玄池。“师兄,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去找那个孩子。”淡淡开口,玄池说道。“还真是执着啊,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薛羽晨无奈的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玄池淡淡开口,要是知道凤凰回去哪里,他也不用头疼了。“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才好啊。”闻言,薛羽晨拉拢着肩膀,抱怨道。     “要不先去找公子问问去?”薛羽晨说道。“暂时不想见到他。”说着,玄池便朝雨竹阁外走去。“等等我。”快步追了上去,薛羽晨心中腹诽了一句。“师兄你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东临难怪和你不好。”     “他们是什么人?”望着离开的玄池二人,离天愣道。“苏老的熟人吧,我也不太清楚。”一旁紫枫答道。“那男人受伤了啊。”叹了一声。离天只觉得近来的日子总是有事情发生。“小镇没到这个时候,的确事情不断,倒是挺头疼的。”紫枫看出了离天心里所想,便是解释道。     “那个女人呢?”被道出心思,离天不悦的问道。“听说那个姑娘好像在客栈门前和刚刚那位大打出手。然后离开小镇了。”紫枫叹道。“什么?”听凤凰离开小镇,离天不禁一惊。     不行,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呢?想到这里,离天便是身形一动,朝着苏摩所在的房间奔去。“离天?”紫枫一愣,赶忙追了上去。     “前辈。”猛地推开房间的门。离天大叫了一声。“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苏摩不解。“那个凤凰离开镇子了么?”离天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闻言,苏摩便是望向了紫枫。见苏摩望来,紫枫无奈的笑笑。也知道自己多嘴了。“我要去找他。”见苏摩不答话,离天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你不能离开。”拦住离天,紫枫淡淡开口。“让开。”离天冷冷开口。“不行。”紫枫叹道。“给我滚开。”青筋暴起,离天抡起一拳,直朝紫枫面门打去。身形一动。紫枫便来到离天身后,立章切向离天脖间。离天应声便倒在了紫枫的怀中。“苏老,是我不好。”紫枫叹道。“没事了,看好他吧,别让他再闹事就好。”摆摆手,苏摩便起身朝外走去。“苏老慢走。”目送苏摩来开后,紫枫便扶着离天来到床边,将离天安置好后,也离开了房间。     马车之上,凤凰一直不曾转醒,倒是苦了火魅。“肩膀好酸。”火魅无奈的抱怨着。“要不你就让凤凰躺在你腿上吧。”青影说道。“弄醒她怎么办。”火魅生怕凤凰会醒,特意降低了音量。“那你就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吧。”青影摊手笑道。“怎么会这样。”闻言,火魅欲哭无泪。     “不能一直这样让她睡着。”说着,司徒虚彦便是走到火魅跟前。“魅姐,我们换一下。”“诶?行么?”火魅愣道。“你去休息吧,不能总让你受苦啊。”司徒虚彦说道。“好。”点点头,火魅便小心挪动着身体。双手小心的托着凤凰的头,火魅终是离开了原地。司徒虚彦坐在凤凰身旁,代替了火魅。     “还是小虚彦知道疼姐姐啊,不想某人。”说着,火魅恶狠狠的瞪了青影一眼。青影微阖双眼,无视火魅。“这家伙...”见状,火魅紧握拳头,坐到一旁,不再理会青影了。     望着凤凰带着泪痕的脸庞,司徒虚彦轻叹一声,对凤凰的事情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季筱柔...”默念这个名字,司徒虚彦便打定主意,要司徒相如帮他查查这个名字的身份。     “公子。”这时,马车外传来平子 的声音。“怎么了?”司徒虚彦问道。“是我们运气太好呢,还是太背呢,为什么总是会遇到拦路的啊?”车外,平子无奈的抱怨着。“盗贼么?”司徒虚彦问道。“看着装不像,倒像是江湖中人。”平子答道。“能绕路离开么?”司徒虚彦又问。“不行啊,他们挡住去路了。”平子叹道。     “不开眼的家伙打发了就好,不必和他们废话。”青影淡淡开口。“公子,怎么办?”平子问道。“停下马车吧。”司徒虚彦说道。“好。”应声,平子便小心翼翼的停下了马车。     靠在司徒虚彦肩膀的凤凰微微一动,便是坐直身子。“凤凰,你醒了啊。”见状,司徒虚彦叹道。其实,凤凰早早就醒了,只是她不想睁眼而已。“外面怎么了?”凤凰问道。“又是不开眼的。”青影淡淡开口。“这样啊。”闻言,凤凰便起身朝外走去。“等等。”一把拉住凤凰的手,司徒虚彦问道。“你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凤凰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说着,司徒虚彦便和凤凰一起走了出去。“公子,这几个人看上去不是善茬啊。”见司徒虚彦走出,平子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被欺负么?”司徒虚彦淡淡开口,便将目光望向了对面不远的人影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司徒虚彦问道。“哟,这位小哥,你看不出来我们是什么人么?”见司徒虚彦开口,对面的人影便纷纷朝马车处走来。走进一瞧,司徒虚彦便是一惊。“怎么是五毒教的?”“呵呵,还有点眼力。”其中一人笑道。“不知五毒教的各位拦下马车意义为何?”司徒虚彦又问。     “我们一教众似乎被你们囚住了,你说我们是做什么呢?”男子嘿嘿一笑,说道。闻言,凤凰和司徒虚彦皆是一惊。“你么五毒教伤人在先,莫不成你们还有理了么?”司徒虚彦紧锁双眉说道。     “就是有理,你一个小子又能怎样?”说着,男子便是身形一动,手中长刀直朝司徒虚彦砍来。男子还未等接近司徒虚彦,便是一道身影将其拦了下来。“能怎样?”凤凰眉头一挑,淡淡开口。“就是这样。”说着,软剑刺出。血花四溅,男子惨叫一声,便跌倒在地。     “你?!”见凤凰直接出手伤人,五毒教的教众便是一惊。“以为你们的毒饵为什么能追到这里么?”收回软剑,凤凰淡淡开口。“呃!”见凤凰道出毒饵的事情,五毒教众便是一愣。“是我不愿理会罢了。”说着,凤凰便走到司徒虚彦身边。素手一样,便从司徒虚彦发梢处栽下一根黑灰色的肉虫来。见凤凰手中捏着的黑灰色肉虫,司徒虚彦便是头皮一阵发麻。他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头发上的。     “那个毒牙倒是精明,居然发出毒蛊传密之术来。”哼了一声,凤凰便捏断了手中的黑灰色肉虫。“这么说来,毒牙的事情就是你揭秘的了。”闻言,五毒教众其中一名男子淡淡开口。     “在我面前用毒耍小聪明,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啊。”凤凰笑道。“果然是你。”闻言,男子面色一冷。“问你一件事。”凤凰没有理会男子,淡淡开口。“什么事?”男子一愣。“你们既然来了,就应该有回不去的心理准备吧。”凤凰笑道。“你!”闻言,五毒教众的脸色皆是一阵青一阵白。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偏偏选在我心情不是很好的时候找上我们了。”说着,凤凰便是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男子的身后。男子一惊,手中断刃猛地挥出,却是什么也没有砍到。           【101】一举数得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一样说道:“不错,我想带你回莲河天。那里神力充沛纯净,最适合你养伤。你只有将身体养好了,才能撑到和姐姐重聚的那一天。否则,姐姐就算醒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她是牺牲了自己才为我们挣得了活下去的机会,你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我知道。”日炎虚弱之极,声音几乎不可听闻,“可我没法控制自己,我害怕一停下神力的供养,她的灵魂会再度不稳定,再过一段时间吧,等她的灵魂再强大一点,我就会好好养身体的,现在我还能再撑一撑的。”     “既然这样,我更要带你回莲河天了,你虽然说你没事,但我不放心,你若是油尽灯枯了,会连带姐姐的魂魄之力也枯竭的。”     日炎疑惑的看了小白一眼,这是十年间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摆出强硬的态度。的确,莲河天上是适合他养伤的,但是也有他不想见的人,之前小白从没有强求他去面对过,可是现在为什么……     “莲河天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青冥帝君要大婚了。”小白冷冷的说道。     “哦,那恭喜他了。”日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从声音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姐姐曾经那么爱他,他也好意思大婚?”小白将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     “他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随他去吧,再说,这原本就是之前订好的计划。”     “哼,狗屁计划!我是答应过姐姐,他想要的我都不会阻止,但我也答应过姐姐。设计害我们的一个也不放过!”小白脸色阴沉,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都十年了,你不是仍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有参与策划那件事情吗。”     “不是他还有谁?不是他的高密幽冥怎么可能对你的情况掌握的那么清楚?不是他在背后的推动,谁有那个能力在莲河天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我虽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但那擎苍鬼帝的话不就是证据!”     “你说是他就是他吧。”日炎闭着眼睛无力的答到,觉得这一刻连灵魂深处都疲惫了起来。不管是谁,都一定是他曾经无比信任过的人,不管小白最后查出是谁,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人的感情的确有很多美好的一面,却也有让人憎恶的背叛和出卖。她说做人好。可做人究竟是快乐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这十年来,我们日日夜夜承受着蚀骨焚心的痛苦,在要失去姐姐的担惊受怕中度过。他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生活着?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是找不到证据,但我要看看他知道了姐姐的死讯后还能不能那么镇静自若,装作没事人一样举行大婚典礼!”     听着小白的声音里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日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没有立场去训斥小白的行为过激,因为如果不是他要养着青莲的魂魄。无暇他顾,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一想起那天差点失去青莲的恐惧,他就恨不得让世界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去给她陪葬。     “姐夫,这些年我明着暗着多次提示他姐姐已经不在了,他都不相信,不过。见到了你,由不得他不信,而且我想姐姐也一定想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吧。”     “你是让我撒谎,然后配合你给他下套?”日炎无奈的重新睁开了眼睛。     “不需要撒谎,只需要让他知道姐姐当年是怎样牺牲自己让我们活下来的就可以了,况且姐姐的确算是不在了,难道你认为姐姐现在的情形和死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小白说着。豆大的泪珠滑落,打湿了柔软的被褥。     日炎吃力的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拍了拍小白埋进被褥里的脑袋,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白说的没错,那场献祭虽然最终撕开了阵法的控制,让他们得以逃生,可青莲肉身全毁,几乎神魂俱灭,最后他只来得及护住她最后一小片灵魂碎片。虽然那片灵魂碎片得以保留她的部分意识和大部分记忆,但也只能在他的意识深处沉眠自疗,就算日日吸收他的生命本源和神力,也需要经过极为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重塑肉身更是遥遥无期,这样的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此去莲河天,你能保证我的安危?我到觉得在死亡沼泽里,会更安全一些。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日炎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有退让的意思了。可是,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复仇,而是让青莲尽快复原,他的安危和青莲的复原密切相关,容不得他大意。     “姐夫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落霞宫里外早就被我布下了层层阵法,星耀也配合我暗中掌控了莲河天上许多势力,灵虚天尊更是会暗中负责落霞宫周边的防备,那里现在像铁桶一般。我虽然任性胡闹,但也绝不会拿你和姐姐的安危开玩笑的。”小白抬起仍有泪痕的脸,眼中却闪着寒芒道,“而且,就凭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实力,有人想打我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那个份量!我一点也不介意多杀几个人立立威。”     日炎看着当初那个会缠着人撒娇,见到他会有些瑟缩,甚至有时候会像大妈一样在青莲面前唠叨的少年,极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性情古怪、阴沉嗜血的样子,苦涩的味道在心中流转。     “小白,不要太逼迫自己,你也知道,很多事急不来,欲速则不达。你现在树敌太多,对你行事没有好处的。”     “嗯,我知道,墨十七也骂我了,所以我这次要接你出来他才没反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的虚伪面孔!”     “你也想借机让舆论对你产生同情,理解你之前的暴虐举动是吗?”日炎虽然身体虚弱,脑子却清醒,很快明白了小白此举的深意。     被日炎点明,小白稍稍不自在了一下,然后干脆挑明了道:“是的,墨十七说,这是一举数得的办法。首先,你的回归一定会在莲河天上掀起大风暴,我们可以借机刺探各方的反应,说不定就会引出当年阴谋的一些蛛丝马迹。其次,可以给青冥帝君狠狠一巴掌,在他的治下居然有人暗算了日祭,谋害了未来帝后,他却不查不问,甚至都不知晓内情,无论他的理由有多么充分,他的威信不可避免的会大受影响。再则,当年的事实一旦公布,多多少少诸神对我的印象会有所改观,这样我做起事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举步维艰。最让人大快人心的是,他的大婚典礼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说不定都举行不成了,哼哼,真想现在就欣赏一下他难看的脸色。”     日炎的头隐隐作痛,这么长时间总在死亡沼泽麻烦那两个人,他心中是极为不好意思的,所以他的身体稍稍好了一些后小白说要带他回凡间的山谷小住,他就同意了,没想到墨十七和小白联合起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既然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尽量不要让我烦神,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帮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原本就精神不足的日炎有些恹恹。反正小白已经让青一和青二十七见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事情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干脆随他吧,以小白目前的实力,定是可以护自己周全的,而且如果这事有风险,墨十七是一定不会同意他这么干的。既然墨十七都同意了,其他的,自己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想通了这件事,日炎便不再烦恼,小白的神力也抚平了身体上的痛苦,忍不住就要昏昏欲睡了。     临睡着前,听到小白轻轻的在他耳边承诺道:“姐夫,到了莲河天上你只管疗伤恢复,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就算无法避免要见那个混蛋,我也会在你旁边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亲人,我保证!”     日炎微微笑了一下,沉入了黑暗。     小白长大了,青莲,你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吧?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人了呢。不仅可以独当一面,威慑诸神,甚至还让很多心中有鬼的人威风丧胆。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骄傲的,我也为他骄傲。只是,那个成长的代价不要那么残忍痛苦就好了……     ――*――*――     夜晚山谷中的风凉意十足,青一和青二十七来到外面后,被山风吹的实实的打了两个寒颤,这才意识到刚才换药因为紧张居然汗流浃背,两人俱是神仙之体,倒也不至于会受寒,但却通体冰冷,也不知道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的感觉。     两人皆是心乱如麻,远远看着一出来就立在潭边静静不语、背影显得有些伶仃的芝芝,几次想要上前询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没想到,她们在这边犹豫不决,芝芝背对着她们率先开口了:“日祭大人缠绵病榻十年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已经比最初不知道好了多少。公主刚去的时候,日祭大人整个人连一丝活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答应过公主要好好活着,早就跟着去了。不过,现在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日祭大人死意已退,两位姐姐不必担心了,日祭大人的身体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           【102】神纹的秘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芝芝的话就像惊雷一样,将青一和青二十七劈的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心神更加混乱,半天也没能接受刚刚芝芝话里的意思。     公主不在了?去了?什么意思?     芝芝转过身来,略略收起了满脸的凄怆,认真的朝两人福了一福道:“虚无天尊说,近期会带日祭大人住到莲河天上养伤,芝芝当年得日祭相救,又侍奉公主多年,修炼得道后承蒙虚无天尊不弃,得以贴身侍奉日祭,但到了莲河天后芝芝很多都不懂,还望两位姐姐日后多多提点。”     青一看着芝芝不像是和她们开玩笑的样子,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圣母现在何处?是谁伤了日祭大人?”     “公主……”想起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没有架子,爱开玩笑、爱捉弄她、永远无忧无虑的公主已经不在了,芝芝悲从心来,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滂沱而下,哽咽说道:“虚无天尊说,十年前他们进入上虚灵境一探究竟,不想却中了埋伏,被空间通道传送至幽冥。而幽冥那边等待他们的是数万大军,至少六个高阶鬼帝布下的天罗地网,日祭大人伤得极重,公主没有办法,才……呜呜……只能……”说到后面,芝芝泣不成声,不能继续。     芝芝虽然没说完,但她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青一下意识的出声反驳道:“不!这绝不可能!圣母乃上古神族,神通广大,日祭大人的日冕神功更是幽冥鬼力的克星,就算中了埋伏,也绝不可能出事,你说的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我也希望公主还活着。我觉得她在和我们所有人开玩笑,说不定她下一刻就会出现,跳出来说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我等了十年了,如果公主还活着,怎么可能看着日祭大人痛苦了十年而不出现呢?公主嘴巴臭,但她心最软了,当年看到青冥帝君神力鬼力冲突就立即心软,不计前嫌,重修于好,她要是活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着日祭大人天天痛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都不出现呢?”芝芝情绪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青一忍不住晃了晃。眼前金星直冒,她觉得自己从踏进山谷的那一刻就一定是进了什么幻阵,刚才见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祭是幻觉,眼前这个满脸泪痕,说着让她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噩耗的芝芝也是幻觉。一定是虚无天尊为了捉弄她们整出来的新花招。这一定都不是真的,她不能陷入幻觉中,她是来送请柬的,送完请柬莲河天上还有一大堆婚礼筹备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够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擦干眼泪,进去守着,记得定时服侍日祭吃药!”紫衣白发少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低声怒喝了一声。     芝芝连忙擦干满脸的泪痕,朝虚无天尊福了一福,匆匆离去。     虚无天尊一副难掩疲惫的样子。周身神力也衰弱了一些,走到潭水边负手抬头看天,冷冷的问道:“你们是来送请柬的吧。”     青一强压下满腹的疑问和混乱的情绪,尽量保持自己不失态,勉强答道:“是的。帝君与幽冥长公主一个月后大婚,还望天尊赏面出席大婚典礼。”     “大婚?”月色下紫衣白发的少年喃喃道。先是低头静了一会,又突然毫无征兆、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青一和青二十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也沉向无底深渊。就在两人忍受不了想要伸手堵住耳朵的时候,虚无天尊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了,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姐夫身体不好,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照顾他,等过几天他精神稍微养的好一点了,我会带他回落霞宫休养的,到时你们两个就留在落霞宫贴身侍奉,不必回忘忧宫了。”说完,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圣母可一同归返莲河天?”青一咬了咬嘴唇,还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她的手早就和青二十七紧紧相握,两人是一直互相支撑着才堪堪站立在这里,她们不能相信刚才芝芝的话,就算惹恼虚无天尊,也一定要向他求证。     她们想,就算被虚无天尊恶趣味的狠狠捉弄也无所谓,只要让她们知道刚才的一切其实都是幻觉,其实日祭大人没有伤成那样,而是和圣母在无人的地方过着幸福的日子就可以了。     “怎么,刚才芝芝的话很难懂?非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还是你们一个个嘴上说是姐姐最亲近的人,却根本就没将她真正放在心上过?虽然我并不常出现在莲河天,但这十年里你们与我接触的次数也不少,难道,你们从来都没有察觉到我身上有姐姐几乎全部的神力吗?我从顶多有天君的实力,一跃成为现在的虚无天尊、力压诸神,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婢子愚钝,还望天尊解惑。”青一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固执的不能接受那呼之欲出的真相。不是没有察觉,不是没有怀疑,包括帝君也是表面上平静,其实暗地里焦躁不安,只是他们谁也不敢将这层纸捅穿,所以一直故作糊涂。因为就算圣母输了全部神力给虚无天尊,也不能代表她出了意外啊。     两人手心里全是冷汗,万分煎熬的等待着虚无天尊的回答,却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只见一件紫色外袍飘落在地,几乎垂落脚踝的白发被少年拢至身前,接着他除下了里衣,露出了整个光裸的后背。     少年的肌肤散发着莹润玉石般色泽,大半个背部却印着一副七彩诡谲的图案,那图案不像是刺上去的,倒像是从肌肤里层透出来的一样,无声浮动、暗香萦绕,像是一朵奇异的花在月色下妖娆绽放,熟悉的纹路让青一和青二十七又晃了晃,脑中一片空白。     背对着她们的少年用一种哀伤到了极致的口吻说道:“我也许可以撒谎,但我背后的神纹撒不了谎,姐姐为打破困住我们的阵法无奈向我献祭,她所有的生命之源、神力、魂力全部融入了我的身体,这个独特的神纹就是证明。”     青一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直直向后倒去,连带青二十七也被带倒在地,而青二十七虽然被青一带倒,跌坐在地,却木木呆呆的像是失了魂。     少年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眼中有一丝愧疚闪过,很快的又消失不见,他从容的将衣衫重新穿好,绕到仍在发呆的青二十七跟前冷冷说道:“我累了,你们和芝芝轮换着照顾日祭,注意事项芝芝会转述给你们知晓,其他多余的蠢事不要做,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说完,一个振袖不见了踪影。     直到回到自己经常闭关的洞府,盘膝坐在蒲团上,小白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死死的按着心口,艰难的呼吸着。     如果可以选择,他根本就不想回想当年的惨况,每想起一次都相当于撕开他心中尚未结痂的伤口一次,更别提要亲身作证让别人相信当年发生的事情,那样做更是无异于自己往自己心上狠狠的插上一刀。     刚才他消耗了大量的神力,又心神剧烈浮动,一口气息岔了,差点伤及心脉。     他擦干嘴角的血迹,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双手掐诀入定调息。     他一定要再坚强一点才行,现在姐夫和姐姐都虚弱无比,敌人躲在暗处,又诡计多端,他必须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至亲之人。     今天的事情只能说迈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小步而已,以后还有很多重头戏要上演。大仇未报,容不得自己脆弱,更不能因此受伤,他必须心更硬,更狠,同时将实力提升提升再提升才能牢牢保护住对自己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姐姐,你放心,我绝不连累无辜,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     莲河天上忘忧宫后花园,一身玄色暗纹华服、气质冷清如高洁月华的男子,自然披散着一头黑紫色缎子般的长发闲闲盘腿坐在一株高大的花树下,正心不在焉地调理着丝弦。     膝头的琴是好琴,可一声声断音将园中正在小憩几只灵鸟从花丛中惊飞,琴弦上更隐隐的浸染了淡淡血色,他居然也浑然不觉,一双深邃的眼睛目无焦距的注视着虚空,眉梢隐隐带着怅然。     园中一阵风拂过,花树上许多淡粉、浅黄的小花随风而舞,有几朵飘落在了他的肩头发际还有琴弦之上,调弦的手终于停下,小心的拈起一朵至于指尖,淡雅如丝的声音像是要消散在风里:“不该是这种颜色……,居然是灵性全无了吗……”     正当他盯着指尖那朵淡粉色的小花出神时,一个模糊的虚影行至树下,下跪行礼道:“启禀帝君,属下已经查明,两位姑姑被虚无天尊留在枫谷随身侍奉了,说是过几天一同上天。”     跪在地上的人将打探来的消息禀告完,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神界主宰至高无上的青冥帝君正盯着自己指尖一朵小花出神。     那道虚影立即恍然,都说一花一世界,原来自家主子不是在这里打发时光,而是陷入一种神奇的顿悟状态了,到了自家主子这种即将勘破天道的境界,顿悟对于法力的提升就显得极为重要了,他顿时如临大敌,不敢出声惊扰,只得继续跪在原处一动不动,甚至还有些懊恼刚才声音过大了,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到正处于顿悟中的帝君?     过了许久,方听得树下男人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哦?虚无天尊竟然答应出席?”     *           【103】谁算计了谁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又一阵风将青冥帝君指尖上的小花重新带入半空中飞舞,也带起了青冥帝君垂落至地上的一头长发,他的面目掩在随风飞舞的长发后隐约不清,声音也听不出有什么太多情绪的变化。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自家主子这随意的一句究竟何意,顿了一顿硬着头皮道:“属下也有些意外,但据传话的那个叫芝芝的小丫头所讲,虚无天尊收下了请柬,确定会出席您的大婚典礼。”     “哦?芝芝?”     “啊,是!据说是虚无天尊的贴身侍女,是什么九尾灵狐修炼成仙的。”     “你可探得山谷中还有其他的什么人?虚无天尊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为何会突然留下青一和二十七侍奉?”     “这个……,枫谷外禁制重重,属下实力有限,进不去。”     “这倒不怪你,就是本帝去了,想要破开禁制硬闯也不容易,退下吧。”     那人如释重负的起身告退。     树下男子眉梢隐隐的怅然似乎悄悄退了去,眼中隐隐的有了些喜意。     “终于要回来了吗?我就知道,你还是无法舍下我的。”     纤长的十指从琴弦上划过,风和日丽,高山流水。一曲奏完,往日沉寂的心情竟有了小小的雀跃,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却听到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帝君琴技出神入化,不知仁昌可否有幸为帝君献舞助兴呢?”     “哦?”青冥帝君抬头看向那个立在繁花锦簇之中的娇艳公主,微微挑起了眼角道,“常听闻公主长袖善舞,一直无缘得见,既然今日公主有如此雅兴,本帝有幸一饱眼福了。”     听到心爱之人如此说,一身云罗锦衣的仁昌公主笑意盈盈的自花丛小径中走出。仪态万千的行至树荫之下,一振宽大及地的长袖,行了个舞者起手礼道:“请帝君将刚才所奏之曲再弹奏一遍吧。”     青冥帝君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眼前的美丽公主身上,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一晚猩红艳丽的曼珠沙华舞出的彻骨魅惑,他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不由得有些走神。直到仁昌公主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不知公主可会舞剑?”     “舞剑?”仁昌公主有些意外,笑道,“会到是会的,只是仁昌手边现在没有……”一句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微微的变了,因为她看到青冥帝君摊开了右手,从掌心钻出了一把通体血红色的长剑。在斑驳的阳光照射下,剑身上隐隐散发着的玄奥的道纹,迷乱了她的眼。     “此剑名为琼玉,就暂借与公主一舞,可好?”     仁昌公主还没有从初见此剑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见一道红光朝自己飞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凝神看去,手中的长剑精美华贵,轻薄如纸。仁昌却觉得几乎要拿不住,因为这把美丽的长剑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煞气和透骨的寒意。想来死在青冥帝君这把剑下的亡魂不在少数,否则不会有这样几乎实质化了的煞气。     这一定是他的随身佩剑,竟然要我用这把杀人的剑起舞吗?仁昌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公主对这把剑不满意吗?”树下男人姿势未变。懒懒抬眼看她,眼中似乎有一道光一闪而过。     “啊,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剑,有些失神罢了。”仁昌忙含笑解释道。手轻轻摩挲雕刻着曼陀罗花纹的剑柄,脑海中想象着刚刚弹琴的那双手握住剑柄杀人的样子。也一定是从容优雅的吧,不知道大婚之夜,为我除去嫁衣之时,会有怎样的温度和风情……     正有些意乱情迷的想着,耳边突然想起了清越的琴音,每次听到都会让她心中酥软的声线自琴音中响起:“公主美丽无双,舞起这把剑,一定是绝佳的美景,本帝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公主无上风姿了呢。”     仁昌忙收拾起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旖念,脸上挂起自己最满意的微笑,手握琼玉剑踏着飞溅的琴音随满树落花起舞。她希望能通过这一舞将自己最美丽、最具有风情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希望日后能天天这样为他起舞,希望他的能将她飞扬的舞姿深深的镌刻在心上,永远都不要忘记。     可惜,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抚琴的人被树荫遮掩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戾色,低垂的眼帘下隐藏的寒光,还有她手上握着的剑柄中悄然融入她手心的咒符。     ――*――*――     大婚前十天,莲河天绣工最好的织女为仁昌公主送来了婚礼当天的礼服,仁昌抚摸着华贵冰冷的大红色丝缎,看着上面精致的五彩凤纹霞帔,心潮澎湃,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可以穿上这件专属的嫁衣,嫁给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她的贴身侍女幽汐在一旁看她有些愣神的样子,不由得调笑道:“公主,别发呆了,这回是真的,您马上就要做新娘了呢,您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呢。”     仁昌公主忍不住满脸潮红的啐了一口道:“死蹄子!这里是忘忧宫!这么大声,也不怕人笑话。”     幽汐举手投降道:“是是是,我声音太大,我这不是为公主你高兴嘛!”     “大婚典礼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没有什么疏漏吧。”仁昌公主红着脸问道,还有不到十天了,虽然很多事情不需要她这个准新娘子烦神,但她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完美的婚礼。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巧了,青一和青二十七被虚无天尊扣下,帝君无奈,只得将大婚典礼的众多准备事宜移交给了咱们的人做,这样一来,公主您更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咱们的人,还能出错?”     “嗯,正是因为很多事情是咱们的人准备的,更是不能出什么纰漏,否则,岂不是叫全神界的人看笑话了。”     “有婢子亲自盯着呢,您就安心的做您的新娘子吧!”     有了幽汐这句话,仁昌公主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幽汐跟随她多年,做事一向极为稳妥,有她在,出纰漏的可能性极小。可是她来回抚摸着柔滑的大婚礼服,仍然挥不去心中的那丝不安:“幽汐,你说虚无天尊也要来参加婚礼,他一向与帝君不和,这次又故意扣下了青一和青二十七,显然是想给大婚典礼的筹备添麻烦,那他到时会不会在婚礼上闹事?毕竟,当年他的姐姐可是与帝君有过婚约的。”     提到虚无天尊,幽汐也有些头疼,但是仍然安慰仁昌道:“公主,届时大婚典礼上会有四海八荒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尊神到场,就算是虚无天尊对这场婚礼有意见,也顶多在背后搞搞小动作,比如扣下青一、青二十七这种,他就算行事再偏激狷狂,也不可能真的在婚礼上闹事的,且不说她姐姐和日祭私奔之名在外,就光说您这场婚事可是缔结了正式婚书,莲河天下了重聘的,他没理没据,就算真闹,也是往他自己脸上抡巴掌,翻不出什么浪来。”     仁昌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仍旧不希望婚礼上出现任何不完美的因素。”     “公主放心,听说虚无天尊今天就要上天来了,婢子会派人盯着他的,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婢子会马上禀告公主的。其实公主您大可不必担心的,这件事,帝君比您还在意,这不,虚无天尊还没到,帝君就已经去落霞宫等着了,恐怕也是想要警告虚无天尊不要闹事的吧,毕竟,送请柬给他也就是走走过场,谁能想到他真的要参加呢。”     “帝君去落霞宫了?”仁昌公主终于将视线从大红色的嫁衣上移开,极为惊讶的看向幽汐。     这事怪不得她惊讶,因为自从她与那人联手布局让青莲公主和日祭消失后,青冥帝君就从未去过落霞宫。她知道对于她四处宣扬的青莲公主和日祭私奔这件事,青冥帝君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还下令将青莲公主赐予日祭为妃,可是在他的心里,这件事一定是个大疙瘩。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有婚约的未婚妻在大婚前就给自己带绿帽子呢。     后来落霞宫成了虚无天尊的盘桓之所,被他布下很多迷阵封了起来,莲河天上的诸神几乎连落霞宫的门都摸不到,这件事,青冥帝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虚无天尊上天,帝君竟然巴巴的赶去落霞宫等着?就算是为了警告虚无天尊不要再婚礼上乱来,也显得有些过于抬举虚无天尊了,还是说帝君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急迫到一定要立即见到虚无天尊吗?     仁昌觉得有些蹊跷,心里隐隐的不安又扩大了许多,但一想到是自己亲手给青冥帝君下的缠情,这么多年来,事情也一直按照她所希望的路线前进的,又重新定下心来。     那个贱人确定已经死了,而缠情的效果虽然没有当初预期的那么好,但青冥帝君也的确对她动情,甚至采纳她的大部分的意见了。虽然当初没能成功的做掉日祭,但日祭一定伤的极重,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如今就凭一个做事鲁莽、无依无靠的虚无天尊还真能的翻了天不成。大不了等帝君见过虚无天尊,再激发一次缠情的药力,套一套他的话好了。           【104】说不出口的解释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披着大大的暗色斗篷,低头看了眼怀中仍旧沉睡着的日炎一眼,有些意外的看到堵在落霞宫防护阵法入口处的那道身影。     看见那个人他就控制不住一肚子火,冷笑了一声道:“哟,青冥帝君居然大驾光临落霞宫,真是让本尊受宠若惊,不知帝君有何指教?”     冥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听说虚无天尊即将上天,就腿不听使唤得往落霞宫跑,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沉不住气有些丢人,但既然已经来了,再被小白三言两语轰走,就更没面子。他努力的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眼扫过青一、青二十七和芝芝,没有发现自己想见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很快将视线落在小白怀中抱着的人身上,不理会小白的恶语挑衅,尽量保持声线平稳的说道:“听闻你来参加婚礼,不放心过来交代你几句,你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小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对于和青冥帝君虚以委蛇很是不耐,口气不善道:“好狗不挡道,让开!”说完,绕过冥月,挥手打开阵法禁制,想要尽快安置好日炎再应付他。     日炎这两天身体稍微有些起色,就开始不要命的给姐姐输送灵魂之力和生命本源,真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不过幸好因为如此,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而且不会轻易被吵醒。否则这会儿见到他和冥月如此针锋相对,只会头疼,自己答应过了不能让他烦心,还是要收敛些好。可是一想到冥月有可能当年参与了设计他们,害的姐姐和姐夫那么惨,实在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冥月见阵法外围禁制已经开启,如果小白就这样带着人进去而将他拒之门外的话。这次可真的就是白来了。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跟在小白身后要进入阵法的芝芝问道:“芝芝,你家公主呢?”     冥月身为高高在上的青冥帝君,偷袭一个小侍女,算不上多光彩的行为,但他一早巴巴的等在这里,脸早就丢光了,既然丢光了就不在乎再多丢一点,     芝芝虽然天赋极好,但此时也就是一个上仙的实力,措不及防被制住了脉门。青冥帝君身上的威压如惊涛拍岸般向她压来,骇得她几乎是瞬间就浑身发软、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公主。不……不在了呀。”     “不在?没有跟着你们?那在哪里?放心,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小白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阵中,回头看到冥月死死扣着芝芝的腕子逼问的样子,顿时大怒:“混蛋,连芝芝你都好意思欺负?我对你的厚脸皮程度真是要刮目相看了!”他这一嗓子咒骂的稍微大声了点。周围虽然没有人,但是感觉到有好几道神念扫了过来,他心中一凛,知道现在不是和冥月闹翻的合适时机和地点,只得压下胸中的邪火,低声道。“想死就滚进来,我不会拦着你,别再外面丢人现眼!”     说完。他头也不回恨恨的往落霞宫内里走,对于青冥帝君这次不按常理的行为很是愤怒和不解。毕竟这么些年了,冥月都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更是从不主动见他,故而他对于冥月会跑来堵门这件事。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既然他要死不活的主动撞上来。自己也不介意趁日炎昏睡的时机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日炎最近原本就极为虚弱,能不让他受刺激还是不要让他受刺激。这样想着,对于冥月搅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也不是那么的愤怒了。     冥月对自己扣住了芝芝才得以进了落霞宫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此举实属无奈,他尝试过很多次,都不能破开落霞宫外布下的阵法,想要进落霞宫,他只得出此下策。这些天,当他得知青莲和日炎有可能出现了后,心中就七上八下,夜不能寐,做什么事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以至于今日居然分寸大失,但是只要能见到青莲,能给他机会解释清楚当年的事,小白的折辱他甘心领受。     落霞宫里的摆设依足了当年日炎的喜好,几乎没有留下第二位主人的丝毫痕迹,庭院里的那株异种花树满树的红花开的正艳,风一吹,下起了阵阵血色的花雨。异常凄迷的场景让冥月有些恍惚,想要驻足观赏,却又不敢被拉得太远,生怕小白改了主意将自己困在某个阵法中。     踏进了落霞宫的寝殿后,芝芝手脚麻利的打开了一扇窗通气,然后点燃了寝殿中所有的麒麟香炉,一股清心安神的淡雅香气在空中飘散。青一和青二十七则熟练得开始收拾床铺,而小白对冥月完全无视,立在床边闭目不语。     这一切都和冥月想象中的不同,他设想过如何应对小白的怒火和责难,可现在小白不说话,他也只好保持沉默,只是静了一会后,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     冥月静静的看着小心翼翼将床铺理平拍软的青一和青二十七,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记忆中,她们从来没有这样慎重的做过铺床这件小事,甚至还将床铺铺成如此厚实又舒适的样子。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宫外碰上的时候,她二人居然未向他行礼,偶尔看过来的眼神中竟然透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不解,还有……愤怒和憎恶?     他有些怀疑自己因为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产生错觉了,数万年过去了,她二人一直都是对他极为尊重的,在枫谷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们两个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殿里弥漫的熏香让他看向小白时也有些恍惚,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在小白脸上居然看到了敬重中透着亲昵的神情。从他认识小白起,也就只见过小白少数几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面对日炎的时候才会……     他的心里突然的咯噔一声,看着小白郑重之极的将怀中的包裹放到了床上,看着青一和青二十七配合默契的立即除去了包裹,脱去包裹中那个人身上厚厚的裘衣,将他的身体放平。最后轻柔的为他盖上了被子。     虽然他们的动作极为的迅速,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人除去裘衣后薄薄衣衫下几乎是嶙峋的骨架,和脸上脖子上狰狞的伤痕。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到后背靠上了寝殿内的柱子,才支撑着没有倒下去。这一切就像是他最惧怕的噩梦成真,让他一时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天尊,日祭大人这样一直昏睡着要不要紧?待会要吃药了,是不是叫醒他?”     “他太虚弱才一直昏睡,不用叫醒他。让他多睡会,等他醒了再服双份剂量。这里的神力纯净,有利于他腿上腐气排出。你们轮流为他按摩双腿,用神力为他做肌肉复苏即可。”     “是。”     待一切收拾停当,交代完毕。小白终于来到脸色惨白一片的冥月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你想说什么跟我出来说,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说完。向门口走去。     小白知道冥月已经认出了日炎,正好摊开来一次说明白,可刚才还像一尊雕像的冥月却突然冲向床边,掀起床帏,俯身看去,那样子就像是不肯承认最初的判断。想要再次确认一样,掀开床帏的手不一会就开始瑟瑟发抖,他渴望的奇迹没有发生。     就算床上躺着的人脸几乎半毁。就算他病容惨淡,气息微弱,就算他一副随时要死去的样子昏睡不醒,冥月还是无法自欺欺人的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日祭日炎。     不是替身,不是恶作剧。日炎是真的因为当年他的一时不查重伤至此,那青莲……     以前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突然都有了解释。一直让他困惑许久的血誓的转移,小白身上清晰无比的青莲的气息和神力,整整十年的杳无音讯……     也许不是他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够,而是她真的去了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当年他以为是睡梦中的事情也都是真的吧。那个出卖了日炎的他、那个协助幽冥布下天罗地网的他,那个和幽冥签订了协议、交换了条件的他也是真实存在的吧,虽然那有可能是他被缠情的药力所控的另外一面,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真的做过那样的事,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解除了药力,并且做了很多的布置,终于有机会解除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危险,可是现在他努力了十年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要解释给谁听?他要与谁分享?     胸口突然间剧痛,一股热流涌到嘴边,他急忙转身举袖堵住逆流的鲜血,生怕溅落在昏睡的日炎身上,一口气息走岔,剧烈的咳嗽起来。     “哼,你吐血给谁看?做戏做的可真逼真,可惜没有一个人会对你心软,你不要白费功夫了。”小白恶毒的嘲讽着,抱起了双臂冷冷的看着那个面色青白、有些摇摇欲坠的人,默默擦去了嘴角的血痕,又有些意外的看到那个人缓缓的将腰板重新挺直,抬头看他时,眼神中冷静已经压制住了其他所有混乱的情绪。     “他的身体如何?”     “他身体如何你不清楚吗?当年不就是你出卖了他吗。”     “他身体现在如何?”面对小白的指责,冥月没有辩解,他不敢回头去查看日炎目前的情形,只能僵硬的逼问小白。     “哼,托你的福,神力全无,神魂受损,双腿被腐气所侵,无法行走,你满意吗?”     “你带他回来是想要做什么?”听到日炎的情形,冥月强压下又一口鲜血,晃了一下问道。     “墨十七救回他的性命,但是莲河天上才适合他疗伤,另外,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幽冥的人设计布下上虚灵境诱捕我们,并非是姐姐和姐夫私奔了!姐姐已经仙逝了,我决不允许她的名声有损!她就算是选择日祭,也是光明正大的,而不是什么私奔!”     冥月僵硬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看到他木然的反应,小白大怒:“你知道了?你知道个屁!你知不知道姐姐临死前是多么痛苦!你知不知道献祭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她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恨你!!”     *           【105】鬼狱下的封镇异变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这会儿简直是被冥月的淡然反应气爆了,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过冥月会是这种反应,让他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脑袋里的那根弦“啪”的断了,他完全忘记了身后日炎正在沉睡,不能被打搅,而是不管不顾的直着嗓子喊了起来:“姐姐临死前让我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她都给得起,她不知道你对于当年幽族的处置不满,她很抱歉。但是,我也答应过姐姐,要为她复仇,害她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了。”冥月仍旧木然的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管小白已经接近暴跳如雷,转身向殿外走去,脚下步伐虽然还有些虚浮,但每一步迈的都很坚定。     见他走的如此潇洒干脆,小白目眦尽裂,额际青筋直跳,半天才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大吼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冥月头也没回,淡淡说道:“现在解释有用吗?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小白被他淡漠的语气激得简直要跳起来,吼道:“交代?屁的交代!老子自己会复仇!不用你这个头号嫌犯在这里假惺惺,姐姐不许我牵连无辜,但若是让我掌握了你暗通幽冥的证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暗通幽冥?那我现在要娶幽冥长公主,算不算明通幽冥?”     “你!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就算我再讨厌你,你也是我姐的男人,我姐归墟了你也不许另娶,你必须要为她守身,等我报完仇,一切尘埃落定,定会送你去给姐姐陪葬!”小白已经被气得口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可冥月仍旧是淡淡应了句:“我知道了。”继续抬腿向殿外而去。     “你……你……”小白抬手指着冥月的背影,浑身发抖,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满了气,下一刻就会炸开,他抓住了风雷鞭,刚想朝那个淡漠的背影一鞭抽去,却听到身后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小白,住手。”     小白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浑身的气全瘪了,吓得差点将已经抖开了得鞭子扔到地上。而冥月已经走到庭院中心的身影也不由得一顿。     小白慌忙收起了鞭子,尴尬的转身看到日炎在青一的服侍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正满脸不悦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不让我烦神的吗,你就是这样不让我烦神的?”     “姐夫,你醒啦。”日炎的积威已经深入小白之心,就算他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白仍有心理障碍。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道:“呃,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我是被那个人气糊涂了才失了分寸。”     说着,又很狗腿的凑到床边给日炎掖了掖被角道:“姐夫你睡了好久,觉得精神好些没?咱们到落霞宫了,我在后花园你喜欢的紫竹林边上引了一汪灵泉。待会晚些让她们服侍你泡一泡,对于你身体恢复很有好处的。”     日炎看着刚才差点要把房顶掀翻了小白,现在一副哈巴狗的样子来讨好自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生生被小白从沉睡中吵醒,这会儿脑袋里轰轰直响,想要训斥小白两句,又有些头晕。只得将身子往靠枕里沉了沉,闭目缓了一会才道:“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姐夫你不是不想见他的吗?”小白瘪了瘪嘴,心中懊恼至极,原本打算将这事偷偷给办好的,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给搞砸了,刚才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居然将姐夫吵醒了,而以姐夫的脾气,既然醒了,就一定不会避而不见。     小白极少忤逆日炎的意思,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可他刚要起身,就发现冥月已经重新回到了殿内,远远的就跪了下来,垂首不动。     小白冷哼了一声,在心中暗道:真是满嘴的谎话、骗人演戏的高手!虽然姐夫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心存疑惑,不过,我到要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日炎深深的看着低头跪得远远的冥月,叹了口气说道:“过来,我现在头很晕,也没太有力气讲话,你不要离那么远。”     冥月身体一僵,怔了一下,还是膝行了到了床前,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张曾经俊美不凡如今却布满了坑坑洼洼疤痕的脸。     “你不敢看我?”日炎这段时间生命本源透支的厉害,刚才又被小白吵醒,一阵阵的恶心犯晕,可小白和冥月眼看就要闹僵,他又不得不出面来理顺关系,很是无奈。这会见冥月居然不敢抬头看他,更是头痛无比。     擎苍鬼帝说他不了解冥月,其实不然,也许之前数万年他都不曾了解过冥月,甚至对他有些反感,但之前青莲不在的那万年,他和冥月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对冥月的性子也摸的极透,见他如此模样便已经猜到,当年的事情一定与他有关,但他也一定不是有意的,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不会是这样不解释就直接跪倒认错,却连头也不敢抬的样子。     “我需要一个解释。”日炎抬起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想要揉一揉胀痛的额角,没能如愿,一边小白极有眼色的立即抬手为他轻轻揉起太阳穴来,丝丝沁凉的神力输入,让他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了许多。     “我……我中了缠情,控制……控制不了自己。”     等了许久的回答并未出乎日炎的预料,他闭着眼想等这一阵头晕的感觉过去在说话,没想到正给自己揉太阳穴的手一停,耳边就传来了小白的怒骂:“放屁!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好不好,这天下有什么药物能控制的了你的意志?难道要我提醒你一下,你不仅是法力高深的青冥帝君,还是全天下最精通魂魄之力的上古幽族仅存之人?”     日炎睁开了眼睛,不理会小白的叫闹,看着跪在跟前低头不语的人问道:“那缠情可解了?”他尽量将声音放的很平和,因为他有种错觉,那人架子还在,里面却已经碎成不像样子了。     “解了。”冥月意外的抬头看了日炎一眼,因为日炎这样问,就意味着他相信了自己,冥月眼眶有些发酸,却不敢和日炎对视,又匆忙低下了头。     “幽冥的兵力布置图你可拿到了?”日炎又问道。     “拿到了。”冥月低声答道。     “莲河天目前可牢不可破了?”     “幽冥的密探一些被小白杀掉了,剩余的也已经控制了起来,就连仁昌公主也被我下了符咒,随时可以取她性命。”     小白看他们俩这样一问一答,眼角直跳,心中一股诡异的感觉咕嘟咕嘟的就冒了上来,让他有些闹不清楚状况,又插不上话,只得专心为日炎揉太阳穴,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嗯,那以莲河天目前的兵力,对上幽冥异变的军队,有几分胜算?”     “无胜算。”     “你可有应对之策?”     “……”     “那好,我换个问题,你列那上古招魂阵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那阵法既可招魂,亦可噬魂。”     “噬魂?你想以此威胁幽冥鬼帝?”     “是。”     “那幽冥异变可与这阵法有关?”     “无关,神树之根枯萎,净化之力不在,故而污秽之力日盛。另外,鬼狱深处异界入口的封印松动,有大量剧毒的腐气渗入幽冥,造成了幽冥鬼气异变,幽冥鬼修要么暴毙,要么实力大增,暂时没有解决之道,而幽冥鬼帝并不担忧,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这是鬼修一统天地的好时机。”     “哼,愚蠢!”     “一切都是幽冥鬼帝身边那个男宠在撺掇,他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查清,是……,是……”     听到这儿小白手一僵,日炎抬手拍了拍他的腿,说道:“不用说了,他曾经的身份无效,青莲的弟弟只有小白一人,他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而已,是我们的敌人。”     “是。”     “我记得鬼狱下的异界入口是被青莲用一具分身镇压的,怎么会出问题?”     “什么!”冥月终于震惊的抬起了头来,不相信的看着日炎道,“你是说,那封镇中有她的一具分身?”     “是啊,这事情比较久远了,你不提我都要淡忘了。那个封镇极为稳固,怎么会出问题?”     冥月呆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答道:“幽祭前段时间传信来说,在鬼狱下面发现了一个封镇,那封镇灵力散失,才导致异界入口松动,可他说那封镇里面是空的啊。”     “什么!”日炎一惊,想要坐起身子,却又无力的摔回靠枕,小白忙扶住他,可日炎还是觉得刚才起急了,以至于眼前一阵阵发黑,晕眩的更加厉害。     冥月见他双眼紧闭,额头冷汗直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想伸手触摸日炎的额头,却被小白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收回手去跪在原地干着急。     过了好一会,日炎才缓过来继续问道:“幽祭现在何处?”     冥月忙答道:“幽祭担心封印继续松动,就一直留守在那里,同时用他自己的灵力加持封印,想的是能撑多久是多久。”     “杯水车薪,没有用的,除非能找回青莲的那具分身。”     “那我立即让幽祭去找。”冥月沉吟了一会,眼中像是燃起了一些希望道,“会不会是青莲没有……而是……,她,她自己醒了?”     日炎淡金色的眼睛中满是痛苦道:“不,冥月,如果那具分身醒了,也绝不会是青莲,而是我们的敌人最可怕的武器。”     *           【106】作假的记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听到日炎如此说,冥月眼中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很快熄灭了,可他又极为不甘心的追问道:“日炎,求你,告诉我,青莲在哪里?她什么时候回来?”     日炎向枕头里靠的更深了些,无力的说道:“小白不是告诉你了,为何还要问。”     “不,我不相信,我要听你说,我刚中缠情那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不是青莲给了我一朵本源之花,我都抗不住那药性,日炎,等处理完幽冥的事情,我甘愿自裁谢罪,只是你……你别骗我,告诉我,青莲在哪里?我不去找她,我只想知道她还好好的,可以吗?”     日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如果她还在,你以为我会抛下她,回到莲河天吗?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答应了青莲,要好好活下去。”     日炎抬起右手朝小白说道:“解开。”     小白一惊道:“姐夫,你要做什么?”     日炎淡淡答道:“我要施术,这太碍事。”     小白急道:“姐夫你手上肉还没长好,这会儿子施什么术啊!”     “解开。”日炎的口气仍是淡淡的,但里面包含的意思却不容抗拒,小白又狠狠瞪了冥月一眼,不情不愿的解开了一层层的纱布。     纱布下的手这两天像是好了一些,很多地方长出了新的嫩肉,原本森森的白骨也被一层淡粉色肉芽覆盖了,但是这样仍然是极为触目惊心,冥月看到了后,倒抽了口冷气。     日炎不以为意的用这只恐怖的手结了个印结,食指翻转点在眉心,吃力的扯出了一道晶亮精神游丝,捏成团后丢给冥月道:“这是十年前那一天的记忆。你自己看吧,以后不要再来问我。”     抽取记忆其实是极为微小的一个术法,可就是这一个微小的术法,却让日炎已经渐好的右手开始重新往外渗血,小白大急,忙不迭得取出药膏,重新上药,肚子里将冥月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日炎施完这个术法,觉得一直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也没了,整个人缓缓下滑。意识渐渐昏沉,他看着冥月只顾着捧着那团记忆游丝发呆,勉强重提精神道:“你不想看就不看。如果要看就留在这里看,今天不要回去了,等你调整好心情再回去。事情已经发生,你虽无力回天,但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我现在废人一个,恐怕帮不了你……”说着转头看向小白道,“待会给他看一下墨十七配得去除我腿上腐气的药膏,你们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那种剧毒的东西,如没有应对之法,恐怕将会是天下大祸……”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很快重新陷入了昏睡。     小白重新将日炎的右手包好,小心的将日炎的身体放置成较为舒适的姿势。为他掖好被子。转头恼怒的看着还在发呆的冥月道:“都是你害的,姐夫现在身体那么虚弱,你非要逼他施了这么个术法,这下你满意了?要看快看,不看就滚蛋。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做什么?!”     冥月将那团精神游丝收紧在了拳头中。轻声道:“借停云阁一用。”接着,身体化为尘烟消失不见。     小白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 示意芝芝她们上前继续为日炎疏通腿部筋脉,自己起身施施然的走到了殿门外。     内院中的鹅暖石小径两边,已经厚厚的铺满了猩红色的花朵,就像自己心中流不出的血泪洒了满地。刚才,他其实挺担心日炎突然心一软,就将实情相告呢。还好日炎抽出的只是那天的记忆,那就意味着,他告诉冥月,姐姐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看来就算再宽容的人,也还是无法原谅冥月的吧,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姐姐受苦,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也应该为他的过失受到惩罚,     幸好姐姐提前估算了成功的可能性,联系了墨十七,如果不是凤羽指引墨十七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得以及时护住姐姐最后那片灵魂碎片,凭重伤的日炎和他这个半吊子,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保存灵魂本源不灭。而他们不知道,冥月就更不可能知道,只会和那时的他们一样,以为姐姐彻底的逝去了呢。     小白远远看着停云阁的方向,阴沉沉的笑了。你不是有意要背叛姐姐的,真是太好了,你爱她最好了,事实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是因为你中了缠情就更好了。恭喜你,终于要和我们一样品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不,你会更加的生不如死,因为你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会有。     停云阁内,冥月盘坐在蒲团之上看着手心里的那团精神游丝,紧张不已。他精通神魂秘术,知道日炎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而凭日炎目前的情况,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动手脚,那就是说,这团精神游丝展现的将会是当年的真相。     可是他控制不住的害怕,因为日炎这样做无疑等于告诉他,小白说的都是真的。     青莲当年像小白“献祭”,所以小白的实力才会一夜暴增,到现在甚至连他都不一定是其对手。而“献祭”这种秘术,他曾在以前族内的古老典籍中见到过,因为太过久远,又几乎没有人尝试,所以他对于这种秘术的印象极为浅淡,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术法?     冥月闭上了眼睛,将那团精神游丝轻轻抵入了额间。     他虽然满心的惧怕,但是不能逃避,他必须要知道实情,希望这次他还能找到办法来救回她。     随着日炎的记忆渐渐在冥月眼前展开,他刚开始还能保持镇定,可渐渐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最后他几乎连盘坐的姿势也无法保持,只能将双腿紧紧的蜷起抱住,将自己缩成个团,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悲鸣。     小白静静的站在内院的树下,看着漫天飞卷的血雨,直到日暮西山,落霞宫内迎来了辉煌的落日余晖,给他眼中、心中所有的浓的化不开的血色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冥月已经进去三天了,日炎的记忆他顶多一刻钟就能看完,却不声不响的在里面呆了三天,小白远远看着停云阁的方向,琉璃般的眼睛里闪动着不明意义的光芒。     这三天里仁昌公主一直都没有消停,显示试过好几次强行破阵,现在居然开始调派人手包围落霞宫。星祭也来过一次,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离去了。     小白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事,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过来正是他想要的。剩下的只要停云阁里的那个人出来,一切问题也都不是问题。虽然那人将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但小白压根就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蠢到在里面干些自残的傻事,他顶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整情绪罢了,况且他既然在这个局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就由不得他半途退场。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听到身后的响动,小白邪魅的笑了笑。     “出来了?再不出来,你那位娇艳的新娘子就要放火烧落霞宫了。”小白习惯性的说着嘲讽的话,转身看向终于从停云阁里出来的男人,可在看清了他的表情后不由得一怔。     眼前的人和进去停云阁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还是那样颀长挺拔的身姿,四海八荒拔尖的俊美,冷清的气质,久居高位的威压。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像是个活人,而像是披了一层皮的行尸走肉?     “我出去交代两句,再回来和你商议对策。” 那人点头向小白示意,然后转身离去。     小白虽然有些怔愣,但还是配合的打开了阵法,用神念监视着那人怒斥了仁昌公主,喝退了落霞宫周围的天兵,又看着他下达了令诸神归位,各司其职,传星祭来见等一系列命令。     虽说那人没有露出丝毫的异常,可小白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冥月表现的越是正常,他心里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就越重。     所以,他看着又重新不急不缓的返还落霞宫内院的冥月脱口而出道:“你,你完全不必这样的。”     冥月有些诧异的看了小白一眼道:“不必哪样?”     小白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心软,堵着气说道:“亏你还声称和姐夫关系不薄,他此次归返,是迟早要向外公布的,他伤的那么重,你连个伤心的样子也不愿意做做吗。”     听到小白如此说,冥月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动了动嘴角低声道:“你也许不知道一件事,就是我曾向青莲发过幽族最重的血誓,现在那血誓的力量几乎全部转移到了你身上,我现在如何,你没有感觉吗?”     说完,和小白擦肩而过向寝殿走去,没有理会小白突然瞪的大大的眼睛。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就在冥月一条腿迈进了寝殿时,小白才如梦初醒在他身后大叫道。     冥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还是如此鲁莽,日炎精神虚弱,你不要动不动大喊大叫。我之前只是有一些猜测,但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我以为你姐姐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转移了血誓,想要让我多多照顾你,护你周全。否则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嚣张的过了十年吗,还是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           【107】青莲苏醒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静静的看着冥月的身影消失在寝殿内,意外的没有暴怒,也没有反唇相讥,不知为何,冥月点明了血誓这件事,让他一直以来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原来那些自己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柔软,那些他曾彻底鄙视的为冥月所做的开脱其实都是事实。     这个男人看似高高在上,看似拥有一切,其实恐怕是天底下最孤独、最可悲之人。     但是他能怨谁呢?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从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他所失去的就已经无法衡量。     殿内日炎是醒着的,虽然只到了莲河天三天,但是莲河天的灵力绝非人间可比,小白又在落霞宫周围写下了大大小小许多聚灵阵,此时落霞宫的灵力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莲河天最浓郁的一处。     小白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这十年来一定让冥月极为头痛。日炎温柔的看了看那个仍在他意识天地中沉睡的模糊身影,有些想笑,小白的这个性子,有一大半绝对是那个同样做事不遵章法、凡事喜欢随心所欲的人给惯出来的。     “今天好些没?”     日炎退出意识天地,才发现冥月不知何时正立在他床前低头看着他。     日炎凝重的看了冥月很久很久后,才故作轻松的无奈苦笑道:“好一些了,被你们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我真的很不适应。不过,我想要恢复的希望很渺茫,我想我还是尽快适应的好。”     冥月一掀衣摆,在床边坐下道:“墨十七难道没有办法帮你恢复?”     “如果不是他,你也见不到现在的我了。你看了我的记忆应该明白,当时我没打算活下来,所以任由血祭的力量侵蚀了身体。想要抵抗时,却意外的发现幽冥变异的特殊腐气居然能腐蚀我的光明之体,墨十七研制的药膏虽说能压制那腐气不再蔓延,但想要彻底恢复,没有个几万年是不可能的。”     “日炎,我需要你尽快恢复。”冥月看着日炎的眼睛,极慢极慢的讲出了这句话。     日炎垂下眼帘,低声道:“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     “幽冥既然第一个想要对付的就是你,就说明他们对你极为忌惮。说明你的力量可以压制变异的鬼力,日炎,只有你恢复了。我们才有胜算。”     日炎不语,转过头去看窗外的落日余晖。     “日炎,你其实可以恢复的更好的,不是吗,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惩罚自己呢?”冥月将手撑在床上。将身体往前探了探。他心中焦急,所有的错都让他一个人背好了,所有的惩罚都冲他一个人来好了,一定要说服日炎主动积极的恢复身体才行,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一个天天只能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日炎。     “星祭来了。”     冥月还想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小白的声音。他只得暂时打住,看小白带着星耀走了进来。     就算是之前小白已经将大概情形说给星耀知道,但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待看清了斜靠在床头的人,星耀脚一软,差点平地跌跤。还是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才稳住了身体。     “尊上……”星耀满眼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不敢落下来。     日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好了,你们赶紧商量下解决此次幽冥异动的对策吧。趁我现在精神好。就旁听一下。”     星耀一向是以日炎的话马首是瞻,况且已经得知他的情况十年了,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故而并没有失态太久,很快的调整过来说道:“幽冥鬼帝已经抵达了莲河天,刚刚在重华宫住下了。此人实在嚣张,上天时,居然陈兵十万与界门之外,并随身带了二十人的护卫团,其中有八位新晋的高阶鬼帝。这些鬼帝身上全部都带有异变的魔纹,恐怕不好对付。”     “他恐怕是来示威的吧,我到没有计划借此次大典将他一举擒获,不过,试探一下这些有魔纹的鬼帝的实力还是非常必要的。”冥月接道。     “我来!”小白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懂大的谋略,但要说布阵装神弄鬼兼杀人,他倒是极为擅长,并且由他动手,理由充足,再合适不过。     星耀和日炎极快的交换了个眼神,点头认可。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小白吧。不过,现在距离大婚只剩不足七日的时间了,冥月你究竟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要娶了这个幽冥长公主不成?”     星耀之前因为从小白处得来的消息,一直对冥月极为抵触,对于他以青冥帝君身份下达的所有命令从来都是阴奉阳违,而今天冥月用和她同一阵线的姿态坐在日炎的床边,星耀其实是很意外的。不过,既然日炎没有异议,就说明是信任冥月的,她便不再和冥月客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并不是真的要娶她,只是将她放在身边监控起来,借机探听幽冥的虚实罢了。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他们会很快发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听话的木偶了。”     “哦?你是说你不打算再装下去了?我以为你是个绝对敬业的演戏高手呢。”听他如此说,星耀还是没忍住出声讥讽。     “日炎这个样子,我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冥月整个人一直淡淡的,对于星耀的讥讽没有太大的反应。     “怎么没有必要了,你可以继续演下去啊,就算当年幽冥设计谋害日祭和未来帝后的事情暴露,你也可以饰演一个惊闻真相,痛心疾首,下诏自责,誓为日祭复仇、怒与幽冥开战,一雪前耻的帝君啊。”看到冥月淡然的态度,星耀心中暗恼,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     这番话终于让冥月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脸上的血色几乎尽褪。     看到冥月那样,星耀觉得很是痛快,笑了一声道:“不过,你想要扮演这样的帝君也无妨,圣母的遗命我们不敢不从,总是会尽力配合的。”     这下,冥月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了,日炎看在眼中终是不忍,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意识天地中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道:“我以为芝芝够毒舌,没想到星耀也有毒舌的潜质嘛。”     日炎大喜,沉入意识天地道:“青莲,你醒了?”     日炎的意识天地中一片阳光灿烂,一大片太阳花搭成的“床铺”之上,一个虚幻的灵体盘坐着,清亮的眼睛像是在笑着说:“我们回莲河天了?我感受到了神莲的气息,狂吸了一阵,才有力气和你说话。”     日炎的意识之体一如没有受伤时的样貌,缓缓落在太阳花床边上柔声道:“原来神莲可以助你恢复,那我搬去忘忧宫吧,那里离莲河更近。”     “噗……”太阳花上的灵体颤了颤,忍不住哈哈笑道:“那你干脆睡到莲河里面吧,那样我恢复的更快呢。”     没想到日炎竟真得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说道:“现在我的肉身太脆弱,受不住神莲之光,等我恢复了三成修为,就睡到莲河里去。”     听到他如此认真的这样说,那道灵体沉静了下来,再也无法故作没事人一样。     那道灵体自然就是本圣母了,对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也很是郁闷,但总比死的渣也不剩强多了吧。其实我已经醒了好长时间了,只是虚弱到连动一动都没力气。醒来的这段时间,满脑子忍不住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就是别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我的后福到底何时才能来到?     一直到听到他们聚在一起商讨往后的对策,实在忍不住出声插嘴。     我与冥月的那一页在我决定献祭之时就已经翻过去,可是,看着他受到他们的孤立和欺瞒,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就想要替他解围。想想又觉得可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都没个人样了,可有些习惯居然还没改掉。     “青莲,既然你醒了,要不要见一见冥月?”日炎往我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     我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罢了!谁说我要见他了?他的青莲已经死了!”     冥月亲手杀死了我和他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再和他破镜重圆。所以,对于日炎和小白欺瞒他我已经死了的事情,我也算是默许了。比起我受的苦,这样已经算便宜他了。     “是,是,他的青莲已经死了,但是我的青莲还在。”日炎吃吃的笑着,伸手将有些疏离的我揽进怀里。     一股柔和平顺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过来,舒服的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不再和他闹别扭,伸手抓了一缕一直在他身后无风自动的耀眼的淡金色头发,嘟哝道:“没想到你意识之身的头发会是这个样子,第一次看见吓我一跳,以为见到了光之精灵。”     “光之精灵?那是什么?”日炎宠溺的将我揽的更加舒服一点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着手心那一缕透明卷曲的发,好奇的扯了扯,又揉搓几下,随意的答道,“总之,不是人,也不是神,是精灵,拥有强大力量,但心灵极为纯净的小东西。”     “小东西?”日炎似笑非笑。     “是啊,小东西。”我一翻身,跨坐到日炎身上,将他柔软的金发放在嘴边吻了吻,暧昧的说道,“你说你头疼要休息,叫他们出去吵,然后我们来好好研究一下小日炎的问题。”     *     ps:     妈也,终于醒了,赶紧炖一锅肉……           【108】**采补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日炎愣了一会才明白了我的意思,哭笑不得道:“青莲,你现在这样子还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虽说你现在抱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但你毕竟是灵体,灵体也可以做那个事情?”     我恨铁不成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日炎的额头道:“亏你还是日祭,连最高级的双修功法也不知道?我们同为灵体,自然可以用灵体之间的方法行鱼水之欢,墨十七一直撺掇我们双修,还传了套口诀给我,试试总没错的。”     我故意做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还盯着日炎幻化出来的衣衫领口流口水。其实说要与日炎行鱼水之欢纯属闹着玩,但我总觉得日炎的这个意识之体深处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引的我体内吞噬的**蠢蠢欲动。     墨十七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那套功法绝对是极品功法,对我们两个的恢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比日炎单方面向我输送神力和生命本源要强得多,既然如此,那老娘且豁出去一回,吃一回螃蟹就是了。     日炎看着我眼睛里直冒的小星星,脸微微的有些红,微咳了一声道:“那你等一会,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而此时,寝殿里的三个人已经嗓音越来越大,星耀和小白主张强硬开战,冥月却不同意,认为必须先调查清楚幽冥鬼狱下的封印确切情况,同时确定青莲那具分身的去向,还要找出能够克制异变鬼气的办法再开战才有胜算。     小白指着冥月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懦夫!鬼气异变的确是个问题,可我们就这样放纵事态发展,让幽冥培育出更多的拥有变异魔纹的鬼士,形式岂不越来越对我们不利?你到底是站我们这一边,还是想要拖后腿?”     冥月也被激起了一些火气,但仍旧强压着道:“如果我们没有克制那剧毒腐气的办法就贸然行动。只是送死而已,莲河天上的精锐部队若是被歼灭,我们要如何搬回败局?”     星耀冷哼一声道:“既然是战争,就要有死亡的觉悟,难道因为怕死就不打了?难怪圣母、日祭出事,你却一直安然无恙的活了那么久。”     日炎睁开眼,正巧看到冥月放在膝上的手因为星耀的这句话剧烈的发起抖来,脸上煞白煞白的。日炎知道他们这样吵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吃力的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大声道:“都不要吵了!”     三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皆是一呆,小白最先反应过来,扑过来就要帮他重新盖好被子。日炎抬手阻止了他,示意冥月道:“帮我把裤腿卷起来。”     冥月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很快,日炎布满腐斑的双腿呈现在了三人眼中,日炎看着星耀说道:“就连我这光明之体都无法克制这种剧毒的腐气。你们怎么能保证,莲河天的天兵面对蕴含这种腐气的鬼力攻击时,可以安然无恙?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不管你们私人间有什么不满和怨愤,都必须给我压下去!目前的局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时间更是紧迫。如果你们再这样继续吵下去,干脆遂了幽冥鬼帝的心愿,将一切拱手相让吧。记得投降前将我这幅残躯毁干净。我可不希望再被活活血祭一次!”     含着怒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日炎胸口起伏,有些力竭,好在他一发火,那两个像火药桶一样的人顿时蔫了下去。一时间室内恢复了寂静。     日炎疲倦的挥挥手道:“都出去想清楚,既然决定联手。就应该信任彼此,你们最好将收集到的情报都摆出来好好交流分析一下,然后尽快商量出对策。冥月这些年通过仁昌公主拿到了许多有用的情报,对幽冥的了解也比你们两个清楚的多,他的意见你们应该认真参考,虚心接纳。如果做不到,我还是那句话,干脆尽快投降的好。”     “唔。”星耀含混不清、满含愧疚应了一声。     冥月静静的帮日炎放下裤卷,目光在那双瘦弱的腿上扫过时,多了几分凝重。     小白忙凑上来闷不吭声的扶日炎躺好,又重新盖好被子,然后三个人乖乖的退了出去。     日炎看着寝殿的门被关好,舒了口气,刚重返意识天地,就被突然扑进怀里的虚幻身体吓了一跳。     我挂在他脖子上,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道:“哇撒,你刚才好有气势,一下子就把混乱的局面镇住了!太帅了!”     日炎小心的扶住我还不稳定的身子皱眉道:“你才刚刚好一点点,别浪费灵力。”     “不要紧的,我现在好的不得了,他们出去商量对策,我们也赶紧进行我们的恢复大计吧,万一打不过,我们至少得有力气逃啊。”说着,我在日炎胸口拼命蹭着,将他胸前的衣衫扯的七零八落。     日炎意识之体上的衣衫本就是幻化而出,很快随着他的心意消散在了空中,但他抱着我轻轻的落在太阳花床上后,仍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真的可以?”     我啃着他的脖颈,含糊的说道:“放心啦,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待会你一切听我的就是了。”     说着,我将手探到了日炎的胸口,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中闪动着痛苦的光芒,欲言又止。我愣了愣,立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十年前的那场献祭带给他的刺激太大,以至于他对我不放心到了极点,一点动静就草木皆兵。不论我做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像是会一不小心把自己命玩没了一样。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推到,压到他身上,故作色眯眯的含住他的耳垂道:“我睡着的时候你总是不停的输给我神力还有生命本源,但那不够。美人,老娘现在要主动采补,乖乖配合!”     “你真的。只是要吸收我身上的灵力以壮大自身?”日炎抬手返抱住我疑惑的问道。     “废话!”我被他的磨叽搞的火大,寻着嘴唇啃了上去,熟练的就撬开了他的嘴,将舌尖探了进去,想先把他吻晕再说。可意外的是,不知是不是我俩现在都是灵体的关系,勾到日炎舌尖的时候,感觉格外强烈,有一股热气从胸口散开,冲向四肢百骸。我整个舌头都麻了,脑子里更是噼里啪啦一阵,不由得全身软了下来。趴在日炎身上直喘气。     日炎伸手拖住我的两颊,眯了眯眼,舔了舔嘴唇似乎回味了一下道:“就这样?”     我正懊恼自己的没用,想吻晕别人结果把自己吻晕了,但看到他这从未展现过的性感一面。眼睛立马直了,深吸了口气撑起身体道:“当然不是,我还没开始呢,刚才那是热身!”     我摆出姿势,瞄了眼日炎色泽鲜艳的嘴唇,强压下想要再次吻上去的冲动。默念墨十七传授的口诀,开始引导意识天地里的灵力在我俩身体之间循环流动。     日炎极为配合的没有动,我感受着进入体内的神力。心中暗道:等老娘恢复了,一定要将你吻的七荤八素,找回场子!可没想到,功法还没运转一回,我又软倒在了日炎身上。咬着牙控制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想找块转头拍死墨十七。     不是说仅存灵体的话。这双修功法就只是有辅助我更好的吸收灵力,稳固灵魂的作用吗?可现在我体内铺天盖地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天呐,我刚才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真的只是和日炎开开玩笑的。     可是现在,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身体里每一处都被两人之间流传的灵力冲刷的发痒,灵力所过之处就像点起了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而日炎的体内似乎正好有一种能量可以满足我现在体内的那种饥渴。     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分开双腿,迷迷糊糊的在日炎身上蹭着,摇晃着腰肢,想要寻找那个能让自己舒服的东西,然后纳入体内。     “青莲,”日炎欠起身来,死死扣住我,呼吸不匀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挣了几次挣不开他的束缚,难受的要发疯,呜咽道:“放开,难受。”     体内得不到纾解的**让我初初凝聚的灵体都开始散乱起来,全身都在叫嚣着想要和日炎融为一体。     日炎见我有些陷入迷乱,灵体也开始不稳,就算是心中仍有疑虑,也知道已经无法让我停下来,便放松了对我的钳制,轻轻拖住我的臀瓣,将自己的炽热抵在花心,将我缓缓放了下去。     一股水乳交融的快感从身下传来,很快遍及全身,全身的麻痒立即得到缓解。我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慢慢的开始摆动腰肢,感受着日炎身上传来的光明纯净,生机勃勃的力量,觉得体内像是有什么在复苏,然后蓬勃生长,渐渐参天。那种由死复生,经历了黑暗重新步入光明的感觉让我沉迷不已,想要紧紧缠住身下的这个给我力量的人永远也不放开。     渐渐的,我开始不满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觉得现在的一切离圆满还差一点,恍惚间我又觉得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最初想要的那个力量,而那力量隐藏在重重光芒的后面,让我无法获得。     那种发现了猎物却只能眼看着的感觉很糟糕,我凭着本能顺着那股力量的气息就寻了过去,想要吸收一点。     察觉到我的举动,日炎蹭的坐了起来,揽住我的后背,喘息着说道:“别,青莲,你不能吞噬我体内毁灭之力,你现在承受不起。”     我恼怒的咬了他的嘴唇一下,将他的炽热深深的纳入体内,向他表达我的不满。     日炎被我的动作弄的呼吸急促,埋在我体内的东西又大了一圈,大量的携带着光明与生机的灵力冲刷进我体内,我呜咽叹息着向后扬起头,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肉欲和灵力流转结合带来的极致快感。     日炎对于自身灵力的大量流逝恍然不觉,悄悄将毁灭之力埋藏的更深,将脸贴在我颈边,细细吻着我脖子上每一寸肌肤,低声道:“听话,青莲,我不能冒险,我不能承受再次失去你的痛。别乱来……啊……”     我恶意的加快了速度,用动作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心中极为恼恨他的婆妈,因为直觉告诉我那个所谓毁灭之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这次尝试,我是势在必得,因为这两天听到的消息让我知道,我没有时间慢慢恢复了。     *     ps:     炖了一锅灵肉啊,太有才了……嘿嘿嘿嘿           【109】极致黑暗中的希望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这片光明的意识天地中,花影斑驳,异香浮动,朵朵太阳花随着我俩疯狂的动作上下左右摇摆。因为吸收了大量的灵力,我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这种力量急速攀升的快感融合了**的极致欢愉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日炎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似痛苦似迷醉的神情,以往淡然的眼睛里一片烟水迷蒙,他不停的抚遍我全身,亲吻着我胸前的柔软,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像是完全忘记了要防范刚才我的所谓“危险尝试”。     因为自从他发现,我真的是在“采补”,不停的主动吸收他体内的各种力量来壮大自身时,他便完全放松了下来,不理会身体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流逝,只一心沉浸在和我的纠缠之中。     他不在意被吸收了多少生命本源和光明之力,我可不能不在意,我虽说急迫的想要恢复,但绝不是那种只知一味索取的人。     功法刚开始运转的时候,的确是我单方面在抽取他的力量,但是随着我的灵体渐渐凝实,我终于能够凝结出一道虚无神力,返还与他,形成了第一次互补循环。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力量越来越强,返还的虚无神力也越来越多,同时我也发现日炎吸收了我的虚无神力后并没有出现丝毫不适,便放下心来运转墨十七传授的这个功法,渐渐的,从初时的生涩,,到后面的自然流畅,我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尽数散去,放任灵力自发运转。只是抱紧日炎,专心品味起这种远胜肉身交合时的灭顶快感来。     日炎脸上的表情生动而性感,我着迷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时不时与他深吻着。心里却暗中盘算着抽取毁灭之力的最佳时机。     我知道自己的脾气过于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日炎对我的这个性格知之甚清。虽说他现在像是意乱情迷。但说他完全放下了戒备,也不太可能,我想还是稳妥一点,趁他警戒性最低的时刻出手最好。     意识天地里我和日炎激情四溢,外面却因为我的这场心血来潮的“双修”,差点鸡飞狗跳。     自我的第一道虚无神力散出融进日炎的体内时,他那具破败的肉身便开始散发出淡淡的七彩之光,而他体内的处处干涸破损的肌肉经脉也重新焕发了生机,就连腿上的腐气也逐渐消退。手上、脸上坑洼不平的疤痕也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     小白和冥月他们原本正在停云阁商讨应对幽冥异变的对策。却突然察觉到了落霞宫寝殿内的异常神力波动。冥月和星耀刚要起身,被小白伸手拦住。     “别过去,一定是姐夫想通了在自主疗伤。他好不容易转过这个弯来。我们别去打搅他,尽快商量好对策才是我们该做的。”     冥月和星耀最初的反应也是关心则乱。经小白这一提醒,他们立即也醒悟了过来,坐回原来的位子,心中隐隐有了期盼。     这里是落霞宫,防范森严、禁制重重,不可能有人潜入,从寝殿传来的神力波动中有着熟悉的光明之力,既然是日炎自己想通了开始努力恢复,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喜事一桩。     继续刚才的话题讨论时,冥月和星耀脸上的神色都轻松了一些。     可小白这话,其实是半真半假。     日炎的情形,小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对于无迹可寻的虚无之力的感应,也是无人能及的。在场的也只有他,察觉到了光明之力和虚无之力在用一种奇异的方式进行融合。他第一反应就是姐姐醒了,因为这种大胆的设想,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也只有他那个时而谨慎,时而不顾一切像个疯子一般的姐姐才干得出来。     接下来的商讨中,冥月和星耀因日炎在自主恢复而高兴,他却因为担心自家姐姐玩过了而惴惴不安。     小白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兵行险招虽说可以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但正因为它险,同时挑战的不仅是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有不明就里的同伴的忍受程度。     小白那边还算镇定,日炎却因为我的突行险招而差点情绪崩溃。     意识天地里的一切已经临近最紧要关头,我俩之间的灵力运转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带起了周边金灿灿的花朵随着气流飞入了空中。灭顶的快感中,我眼中的世界如夏花般绚烂,而我吞噬毁灭之力的决心也越胜。     毁灭?毁灭的极致即为重生。我不相信我死这一遭只能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生存,我也不相信日炎所说的我承受不了的鬼话。     没有黑夜,就没有白昼,光明的极致就是黑暗,黑暗虽然带来死亡,但同时在死亡之中也孕育着希望。而我要的,就是那希望,那个可以让我彻底脱胎换骨的希望。同时也是彻底掌控毁灭之力的关键。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我就可以让我俩永远摆脱时时悬在头上的定时炸弹的威胁,一劳永逸。     “啊……”     **如预料到来,狠狠的击中了我俩,日炎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一头似火焰般燃烧的金发在空中划出炫目的弧度,他不由自主的将胯部挺高,一股携带着精纯的光明之力的炽热冲进了我体内,我清晰的察觉到掩盖在毁灭之力之上的炽阳之力飞快的变得稀薄起来,可锁住毁灭之力的枷锁仍旧牢不可破。     不,我绝不半途而废!既然说得不管用,就用强的!     我用手狠狠的掐住了日炎的肩膀,颤抖着说道:“我还想要。”     体内力量的飞速流逝让日炎有些脱力,但他仍旧温柔的看着我道:“你想要就都拿去好了。”     我深深注视着他眼中独独留给我的温暖,觉得有眼泪要流下来。可我知道那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我不认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还能有什么事,会让我悲伤到连灵魂都要流泪。     我咬咬牙,用最疯狂的速度吸收日炎体内的一切。感受着力量冲破了一个有一个极限,毁灭之力也在我的窥视下越来越清晰,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轻轻冲日炎说道:“我一向崇拜力量。喜爱美丽的东西。说实话,我不喜欢肉身破损、缠绵病榻的你,更不喜欢现在我们这种无力的状态。你可能不知道,从一开始遇到你,我觊觎的就是你无与伦比的力量。我将你放在身边,无非是想要控制你,使这股让我忌惮无比的力量能够为我所用。”     日炎的气息渐渐衰弱了下去,他的眼睛随着我的讲述渐渐的睁大。那里面的情绪几乎让我不能继续,可为了达成目的。我死死的摁着他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找个理由将你毁掉?可你做事从不出错。也从不因为冥月的事情跟我闹,你处处替我考虑,永远默默的陪在我身边。从不要求什么,就算我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没有丝毫怨言。”     “你说你爱我。但你从来不怒、不怨、不妒,你任由我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默默承受我的冷落,就连现在我要你的一切,你也毫不犹豫的给我,哈哈哈哈……”     我的愿意是要扰乱日炎的心绪,借机出手,可也许这原本就是我压在心中十几万年的真心话,说到后面,我竟然控制不住心头的疯狂畅快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太完美,完美到虚假,你的爱太纯净,纯净到我不由得怀疑你别有目的,你太无私,无私到让人讨厌!不错,我贪恋你给的温暖,我渴望有一个不带有任何目的,不会算计我,全心全意爱我的人陪在我身边,可是真当这样的你出现后,我却已经被爱情伤的体无完肤,不再相信有这样的爱情存在了!或者说,我从来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一个人。日炎,你敢说,这么些年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恨?你就没有一丝丝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就从来没有自私的为自己谋算过?每个人心中都有隐藏极深的秘密,那你的秘密又是什么?”     看到我眼中的狂乱,日炎终于无法再淡定自若,我看到他眼中像是有什么碎了,他的体内也传来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毁灭之力的枷锁在这一刻终于松动。     这些话真是伤人又伤己,看着日炎眼中流动的悲伤,我心中也难过之极,可我心中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我艰难的继续说道:“日炎,自从知道被你封印的事实后,我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我想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爱一次了,不是你不够好,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我们终究是逃不过冥冥中的定数。”     “青莲……”日炎眼中迅速聚满了水汽,而这些晶亮的泪珠没有落下,却散逸飞散到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惊得我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青莲,我的确不懂得该如何爱人,我只知道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虽然你说我有着无以伦比的力量,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同样有着无法消除的自卑。我是那样卑微的爱着你,不敢奢望你的回报。我痛恨我身上的力量,让我失了做人的能力。你那么美好,那么聪明,敢爱敢恨,飞扬洒脱的活着,而我……,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健全的灵魂,在某些方面我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我配不上你啊,青莲,是我配不上你……,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从来没有……”     日炎喃喃的说着,闭上了眼睛,眼角泪水散落,体内毁灭之力的枷锁更加松动了。     本想扰乱他心神,却意外的逼他说出真心话,甚至哀伤到整个意识天地都在颤抖。     我有些愧疚,爱怜的俯下身子吻了吻日炎柔软的嘴唇,认真的说道:“日炎,虽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可我从来就不服那狗屁定数,你不是说我一直飞扬洒脱的活着吗,你说的太好听了,其实我就是一个疯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疯一把?最坏的结果就是陪我一起死,不过如果我们成功了,我愿意相信这是上天的赐予,让我们彼此重新认识、然后相爱,你说好不好?”     *           【110】否极泰来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日炎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眼眶里仍然聚满泪水,我心疼的吻了吻他的眼睛道:“对不起,我决定的绝不会更改,其实刚才是骗你的,我想,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你,所以才紧紧的抓住你不愿意放开。原谅我的任性,我只是想要有能力更好的爱你。”     日炎的眼睛越来越亮,我抱紧他,不顾一切的抽取了毁灭之力。     当日炎的眼神从惊喜转变为惊恐,我的身体从残留着**的余韵转变为遭受丝毫不亚于献祭的痛苦,我始终是微笑着的。身体再度碎裂又如何?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不!”     毁灭之力的冲击,让我新凝实的灵体很快遍布裂纹,一触即碎。日炎抱着我的手微微松开一些,从惊恐转为绝望。     我知道他吓坏了,可我此时只能焦急的注视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日炎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他愣愣的看着我脸上身上无数晶亮的碎片掉落在空中,凄迷的笑了一笑喃喃道:“好,我陪你一起疯,陪你一起死。无论如何,我都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说完,他身上有无数金色透明的丝线延伸而出,交织缠绕,逐渐稠密。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球,将我俩完全包裹了进去。     而此时他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凌空漂浮而起,体内散射出一道道金光,将整个寝殿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停云阁中的三人停止了交谈,全部站立在窗边,遥看着落霞宫寝殿中升腾起一道耀眼的金光轻松撕开了上空阵法的防护,直冲霄汉。     小白傻傻的注视着那道光束,喃喃道:“老天。姐夫发疯了吗?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布这阵法的不易。”     星耀是知道日炎身体里的秘密的,她双手紧紧扣着窗棱担忧道:“尊上身体孱弱,如此不顾后果的激发炽阳之力,会不会遭到反噬?”     冥月静静垂下眼帘道:“这样也好,轻松的告知全莲河天,日祭已经归返。刚才商讨的内容要抓紧时间了,我必须先回去稳住幽冥的人,你们俩按计划行事。”     听冥月如此说,星耀也立即醒悟过来。与冥月一同离开,赶去安排了。     小白仍旧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半天没动,心中极为忐忑:我的天啊,姐姐和姐夫到底在做什么啊,弄这么大动静出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极长的一个梦,梦境中的日子时而平静单调。时而光怪陆离,时而温馨甜蜜,时而悲愤忧伤。但总有一道温暖熟悉的气息护在我的周围,让我不至于迷失在无边无际的梦境里。     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研发虫洞的实验室,看着那个即将成型的虫洞深处不断折射而出的七彩光线发呆。     我似乎又回到初见冥月的那个日子,他一身血污躺在幽族祖地的祭坛之上,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倔强和防备。     而我最常梦到的,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从光海中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纯净,身为日祭时收放自如的淡定。救回冥月时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痛苦,被我冷落遗忘时的孤寂,大泽中重逢的欣喜,布下封印时忧伤,面的死亡时平静,以及那一刻的意乱情迷。     “日炎……”我觉得眼角有一滴温热滑落,紧接着被柔软温润的一个吻落在我眼角。一个声音答道:“我在。”     我的意识渐渐回归,大概感受了一下自己充满强大力量的身体和体内虚无之力和极致之力达成的奇异平衡,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成功了!     彻底的脱胎换骨,超脱一切之上。     “哈哈哈……”我眼睛都没有睁开,忍不住开始纵情得意的大笑。     “你果然是个疯女人。”身旁传来调侃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道:“怎么,你现在才发现?不过,后悔可来不及了哦,我这人一旦送出,概不退换!”     “是吗?”日炎眼睛里的金芒略显浓郁。笑道,“可刚才我被吓的心脏都停了,意识天地也差点崩溃,可不可以申请一些补偿?”     “哦?你想要什么补偿?”     日炎啄了一下我有意无意临摹他唇线的手,趁我不备,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将身体挤进我的双腿间,眸光暗了下来道:“要你!”     我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身上这个看起来极为危险的男人,又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摸了一遍,探了一遍,有些奇怪,难不成我借毁灭之力重生,日炎的意识之体也借机重塑了一回?怎么突然不像是之前那个在这种事情上扭扭捏捏的木疙瘩了?     “青莲,你总爱玩火。”我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日炎就已经被我刚才无意的举动撩拨的**勃发,抬起我一条腿,托着我的臀瓣就直直的冲了进去。     “啊……”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我一阵惊喘,接着脑袋就被他接下来大力索取的动作搅成了一团浆糊。     “轻……轻一点,不……不行了。”直到我承受不住飚了泪求饶,日炎才贴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再做这种惊险的事情!否则,我就将你做到没有力气发疯!”     “你……你说什么??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日炎吗?”面对日炎的威胁,我简直惊呆了。     日炎不说话,只是用力的堵住了我的嘴,一直吻到我快要窒息才放开,我清晰的感受到他擂鼓般的胸腔里传来的后怕的情绪。     “别再这样对我,青莲,我承受不起。”耳边似乎传来了日炎啜泣的声音,我不可置信的想要掰他的脸看,他却将脸死死的趴在我的肩上,下身更加勇猛的动作起来,像是要借此证明我现在在他怀里一般。     肩头湿热的感觉让我的心柔软起来,便放开了身体,去迎合他的动作。     可是,没多久,我便招架不住了。这男人究竟是经过了毁灭之力的洗刷,还是吃了什么壮阳的东西?如此不加节制的索取,是想要将我刚凝实的独一无二的身体榨干吗?     “够了,够了,不要了。”当他下面又一次精神抖擞的站立起来后,我无力的举白旗投降。     可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柔声道:“青莲,再做一次,我想确认你还活着,就在我怀中。”     我欲哭无泪:“我非常确认我是活着的,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那就再做一次,庆祝一下我们劫后余生。”他将我翻转过来,自说自话的从后面又顶了进来。     你妹!照这样说,刚才的那几次是庆祝什么?我无力的趴着,觉得下面那个地方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心中某个地方却满满的,微微的有些甜蜜。     “青莲,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我们再也不可能被分开。我好高兴!”     日炎从后面抚遍我全身敏感的地方,一头柔软微卷的金发垂在了我背上,有一些垂到了我身前,让我微微的觉得有些痒,又被他撩拨起了**,很快的又一次**即将来临,我头脑一昏,张口说道:“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日炎的动作一顿,将我翻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我不满的抬腿勾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他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再也不做蠢事,别停,快被你折磨疯了。”     “青莲!”日炎几乎要喜极而泣,扣住我的胯部,将我送入了顶峰。     在这一刻,我想:就算是曾经失去了那么多,走过那么多的弯路,但我还是收获了的爱情。而下一步,等我激活族中圣树,重新凝出肉身,就为日炎生一个孩子。     我勾画着美好的未来画面,筋疲力尽的在日炎怀中睡去。     在我睡去后,身边的温暖一直都在,我睡得极为踏实和安心。隐约的在梦中听到日炎喃喃说道:“青莲,原来我以前一直是做错了。我原来一直担心一旦表现出超越你的一面会被你讨厌,就会被你疏远。故而我不仅一直压制着实力,更是禁锢着毁灭之力的蜕变。这种做法真是害了我自己还伤了你。青莲,我再也不会了,我要做回真正的我,我要去拿回我真正的身份和力量。我会守护你,守护我们来之不易的爱情。”     我翻了个身,紧紧依偎着那股温暖,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死而复生、否极泰来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到让我遗忘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就开始大睡特睡,而我的疏忽也差点让一场大战提前。     不过,忘记了也没啥,正巧给了冥月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取消大婚,不然,就算是我和他是过去式了,看着他娶那个女人,我还是会极度的不舒服的。     ――*――*――     冥月刚一踏进忘忧宫,仁昌就忙迎了上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帝君为何会滞留落霞宫整整三天?各方恭贺的使节都已抵达,我哥哥他们也早就到了,见不到帝君,大家都很担心,可是虚无天尊为难帝君?”     冥月一甩袖子挥开想要拉扯他的仁昌,阴沉的答道:“还不是当年你们的人办事不够稳妥,否则,哪有今日的麻烦!”     *     ps:     肉好吃不?票在哪?           【111】真真假假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仁昌被大力甩开,往后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幽汐牢牢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可仁昌来不及跟冥月计较他的粗鲁举动,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落霞宫内刚刚冲破云霄的金光真的是日祭弄出来的?这绝不可能,当年他虽然在最后关头被救走,可血祭之力已经几乎完全侵蚀了他的身体,那种伤势他就算上万年也不能恢复,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冥月冷哼了一声:“可不可能难道是你说了算?他人已经回来了,而且很快莲河天上的人就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星祭如果联合诸神要求追究本帝的过失,本帝压根就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大婚了啊,星祭和虚无天尊难道要在大婚前发难吗?”仁昌腿脚发软,脸色大变,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可这个婚礼她期盼了那么久,走到今天她耗费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发生这样的事!     “我们去找哥哥商量一下吧,实在不行让哥哥派人将虚无天尊和星祭等反对帝君的人先控制起来,一切等大婚过后再说。”仁昌颤巍巍的去拉冥月的袖子,声音中带着祈求,她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要如何才将这场婚礼顺利举行。     “婚礼?哼!”冥月一甩袖,再一次振开了仁昌公主,略显烦躁的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还指望这场婚礼如期举行吗?不要忘了,日祭是这世间最古老的神灵之一,他的影响力是你无法估量的。当年他是不屑于和我争这个位子,否则。神界主宰压根轮不到我来坐。就算他现在神力全无,形同废人,但是他只要还活着,就在神界享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不想低头也要低头。”     “难道就任由日祭毁掉婚礼而什么都不做?!哥哥这回带来的全是精锐中的精锐,我们干脆完全控制莲河天,将日祭还有所有反对我们的人全部杀光!”     冥月冷冷的看着这个状若癫狂、气度全失的女人道:“你们想要控制莲河天?你欲置我与何地?我堂堂青冥帝君难道要靠你们幽冥之力才能在神界站稳脚跟吗?”     看到青冥帝君眼中隐隐的厌恶和忌惮,仁昌大急:“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事发突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只是想让你暂借我们的力量稳定住局面而已,等我们大婚过后,哥哥不会将人手留在莲河天的,这神界永远都是你的,你娶了我,幽冥不也就是你的?”     听仁昌如此说,冥月眼光闪了一闪。正要回话,门外突然匆匆跑进一名传信仙官跪下道:“启禀帝君!莲河天最外层防御阵法墙不知何故突然被激活,只能出不能进,现在各方前来恭贺的使节皆怀疑是有强敌来袭,而负责接待的神官们并未接到有关方面的消息,负责主持这场婚礼的灵虚天尊也不明就里,故而让属下来请示帝君。”     冥月一怔,抬头看了看落霞宫的方向,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接着又有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冲进忘忧宫,跪下就道:“启禀帝君,界门突然关闭,界门外幽冥十万大军一阵骚动,不停朝我方喊话,质问镇守界门的护法金刚是否是……”说到这里,声音低了许多。有些吞吞吐吐。     冥月此时眼中已经恢复冷清,不以为意的说道:“是不是在怀疑本帝是想要借此次婚礼庆典取幽冥鬼帝的性命啊?”     “呃……,啊,是,是的。”前来禀报的仙官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     据他所知,莲河天自形成至今,从未关闭过界门,而界门关闭就意味着莲河天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他刚修炼成仙的时候,也是知道莲河天其实有着严密的防御法阵系统的,但他一直当那个是摆设。谁能想到有一天神界会遭遇到战争的威胁啊。神界一直统领三界,除非是来自异界的力量,否则,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进攻神界啊!     可如果不是遇到了威胁,莲河天的防御法阵尽数开启又是为何?     “不用紧张。不过是日祭归返,为疗伤之便重启了莲河天的防御系统罢了,回去告诉诸神稍安勿躁,本帝会召集众神,陈述详情的。”冥月随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回了忘忧宫。     下头跪着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但有些事情,帝君没有讲清楚,他们心中就算有疑惑,但人微言轻,有些事是不能问、也不能讲的,做好本职工作总不会有错,故而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退走传信去了。     两位小仙官退走后,仁昌不甘的跟进忘忧宫主殿,看着坐在金座上沉思的青冥帝君道:“我不明白,日祭若为疗伤,为何要重新莲河天的防御系统?这莲河天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你没有告诉我?”     这十年来,仁昌自以为将莲河天的方方面面都掌握的极为详细透彻,可今日不仅大婚有可能泡汤,更让她备受打击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并非像她想象的那般是她可以随意掌控的。     “莲河天的秘密?除了当初建造他的人知根知底外,你以为我这个弑君夺位的就会全部知晓?”冥月一晒,丝毫不介意揭露出自己当年做下的见不得人的旧事。     “你还在怨当年我们误导你一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有必要还在记恨吗?况且,你能说你没有从中得到好处?那个人不死,你也坐不上神界至尊的位置,更没有力量完成你想做的事。我们之间原本就是互惠互利,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你难道要反悔不成?”     冥月恨恨的看向仁昌公主,眼中杀气一闪而过道:“不杀她,不做这个青冥帝君,我一样可以做成我想做的事!是你们一直在处处误导我!利用我来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笑我自诩是天下最聪明之人,却一直被你们耍弄,一失足成千古恨。至于我想要的,兜兜转转数万年,才发现,我想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而自以为正确的我其实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你难道不想让那些幽族亡灵重见天日了?你难道不想重建幽域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仁昌看不清隐藏在金座阴影中的男人的表情,但听懂了他言语中的恨,焦躁的踏前几步道,“这三天在落霞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你放弃之前付出的一切?”     “我不是要放弃,我只是觉得我们都低估了日祭!否则,以我与他这万年来建立的交情,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实现我的计划!如果不是你擅自给我下药,我也绝不会做出那等昏头的决定!虽然,时间要久一点,但是我最终仍会娶你为后。可是现在,是你自己亲手毁了一切!”冥月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毕竟还要继续利用眼前的这个女人,弄得太僵也不好,故而将身体放松斜靠在金座上,换了稍微和缓一切的语气。但有些东西,两人再继续互相猜哑谜就没有意思了。     听冥月提到下药的事,仁昌先是大惊道:“你知道我给你下药?”接着一个转念就明白道,“或者说,你是故意让我给你下药的吧?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是不是?其实你原本就没打算娶我是不是?”     冥月阴沉沉的说道:“不,我是曾经打算娶你的,只是你太爱善作主张了!居然因为一点点私心而扰乱了我整个计划,害我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样的女人,我如何敢放在身边?”     “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你好啊!哥哥那个时候已经打算用傀儡取代你的位置了,事后他也会将你赏赐给我,可我没有那样做,我是为了替你保住你现有的一切才那样做的。”     仁昌的心中很是委屈,可金座上的那个男人却不为所动:“哦?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成了?不过,你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就不能编一个合理一点的借口?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我真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日祭,谁还有那个资格来取代我!”     仁昌急了,大嚷道:“我没有骗你,哥哥操控了鬼狱之下上古虚无之神的一具分身,只要那具分身重新现世,所有的上古遗族都会支持它复辟,如果它再指认当年是你刺杀了它阴谋夺得的神界至尊的位子,一切都会对你不利的!”     “冥月,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折了你的翅膀才给你下药,因为哥哥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而那药也只是会让你爱上我而已,并不会让你有其他方面的损失,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才这样做的!”     仁昌公主说完,大殿中寂静了好一会才传来冥月清冷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真是要感谢你呢。只是如今日祭想要取我而代之,想必你哥哥又会将那具虚无之神的分身抬出来吧。”     听到有冥月相信了她的话,仁昌就像看到了转圜的希望道:“只要我们顺利大婚,然后粉碎日祭的图谋,哥哥就不会拿出最后的底牌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哥哥你压根就没中缠情之毒,我爱你,我们夫妻一体合力解决这场危难,好不好?”     *           【112】宿命的相见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看着那个满心满眼全是他的女人有些恍惚。     当年,他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而这座忘忧宫里每一个角落满满的都是有关爱情的回忆。自己曾经以为爱情不过是他想要重现幽族辉煌的一个手段,而她也不过是他完成计划的一枚棋子。     可如今物是人非,忘忧宫仍旧是忘忧宫,只是里面没有了那个会笑着扑进他怀里的人了。     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绕了那么大一个弯才意识到,自己是那样的爱着她,爱的一点也不比她少。     可是现在当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后,他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将自己关在停云阁整整三天,他一边努力让自己冷静,一边思考着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或许当初族中的宿老们就不该为他逆天改命,不该让他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如活人的姿态一般行走在这世间。曾经费心筹划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在与宿命的博弈中,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一败涂地。     可他又有些庆幸,庆幸拥有偷来的这数万年岁月。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有,就算他还是没有实现死去族人的心愿,但他起码有了那些年,值得他一辈子珍藏的快乐记忆。     而现在他还活着的唯一的理由是,他欠了债,必须要还清。     等到该做的一切全都做完,他就可以尘归尘,土归土了。     冥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仁昌,微微一笑站起来道:“好,我去和你兄长面谈,商量除掉日祭和其追随者的对策。你跟着来吧。”     仁昌大喜,以为自己终于在这个男人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却不知。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哪怕你再努力收紧拳头,那些东西都会像是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溜走。     ――*――*――     重华宫内,一张奢靡舒适的大床上,两条**裸的身影正在重重帷帐间纠缠翻滚,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呻吟声响彻室内。身体被贯穿的清秀少年皮肤白皙嫩滑,身体柔韧性极佳,被摆成各种奇怪的姿势迎接体格健硕的另一人的侵犯,他面色潮红,吟哦一声高过一声。终于两人皆是一阵激烈的颤抖,室内多了一股浓重的麝香味。     “小妖精,你真是越来越骚了!爷迟早被你搞到精尽人亡!”     一切停歇下来后。一个眼睛狭长上挑,长相阴厉的男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少年的翘臀,很有些意犹未尽。     “明明是主上你越来越生猛了,就连来神界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都不放过我,再这样下去。婚礼那天我爬都爬不起来了,若是人前失仪,可不要怪我。”趴着动也不想动的少年懒洋洋的回答道。     “小妖精!爷现在就将你做的爬不起来!”说着,将身下原本趴着的人翻转过来,抬起两条修长的美腿,就要再次攻城略地。可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道:“禀主上。青冥帝君和长公主来了,要见主上。”     好事被打断,正要提枪上阵的人有些恼。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有什么急事?”     “日祭重返莲河天,激活了莲河天上的防御体系,又联合了星祭和虚无天尊等,想要阻碍大婚。”门外之人恭敬的答道。     “什么?”床上的男人有些意外,有些不舍的在少年身上一通乱吻乱摸。压低声音道:“这事比较突然,爷必须要去处理。你这个小妖精就在床上乖乖等着,等爷回来再好好喂饱你!”说完,拍了拍少年弹性极佳的屁股,下床穿衣离去。     那少年目送男人离去,又躺了一会,方才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腰,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体,坐起身来。     这个少年正是这些年幽冥鬼帝独宠的身边人,名叫青雉。他有一头瀑布般乌黑亮丽的头发,样貌清雅绝伦,和小白有七分相似,可一双乌瞳深不见底,看久了会生出要被吸入的错觉。原本清丽的气质,此时却因为眼波荡漾,脸颊酡红,一身青紫的**痕迹,生生多出了六分的妖媚和**。     他起身取过床边衣架上一件绣金描银的锦衣穿上,又用一方白绢随意束起了长发,施施然的走出了重华宫,隐蔽了身型,向落霞宫的方向而去。     很多东西积累到一定时候,必然会有一次爆发。人如此,事亦如此。如果非要从哲学上来分析,无非是足够的量变必定会引起质变。     重华宫内,冥月与幽冥鬼帝进行了怎样的密谈我并不清楚,而当年因为我的茁壮成长而被夺取了生机的青雉正怀着复杂的心情赶来落霞宫,这场时隔二十万年的相遇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也并没有提前预知。     很多事情,当你回头来看的时候,才会发现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会感慨命运之神的鬼斧神工与残酷。可当你身处其中之时,你即便能够提前预知,想要尽最大的可能洞察一切、控制全局,仍旧有无数的事情超出你的预料,不在你的掌控,你便像是一个井底之蛙,对天际的风起云涌懵懂不知。     面对天道,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也只是那个井口的大小而已。     在这场绵延了数十万年的恩怨纠葛中,命运在冷酷的修正着当初的某个意外,自然法则之力在察觉到了某些偏差后,也在进行着不可逆转的调整。     从整个世界的角度来看,为了修正世界初生之时的零星失误,天道无形中伸出手进行矫正没有丝毫的问题。可当你与那些“意外”和“偏差”有着密切的关系时,突如其来的情感与大义的冲突,将会是那样的让人错不及防、痛彻心扉。     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纣狗。可刚刚超脱在一切之上,拥有了世间最强大力量的我正踌躇满志,丝毫也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莲河天上飘渺的灵气吹拂起青雉一头及地的长发,衬托着一身锦衣的他有如谪仙,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放荡的欢好。他仪态高雅的站在落霞宫阵法外,扬声道:“青雉求见虚无天尊。”     落霞宫内小白正在日炎的寝殿外打转,寝殿内一直被蒙蒙金光笼罩,其内气息氤氲震荡,小白心里着急,却不敢进去,生怕惊扰了日炎。突然听到了透过阵法清晰传入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还带着一点儿的不可置信。     那个人曾经诱骗与他,甚至曾经短暂的控制过他的心神,那个人一直在暗中设计陷害他们,是一切阴谋最大的幕后黑手,而现在居然决定要光明正大的出现了吗?     到底要不要见他?     小白犹豫的看了眼仍旧没有动静的寝殿,心中有些紧张。     虽说,姐姐和姐夫一直都不承认那个青雉的身份,只认自己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可是自己与那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尴尬,他压根就没料到,这人居然会主动上门,他这次来是又想诱骗自己什么?     难道,他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任由他搓圆捏扁的人吗?自己如今的实力和见识心性均已远胜当年,况且还是自己经营了十年的、稳固安全无比的落霞宫,如果这样自己都要退缩,一定会被他笑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小白冷哼一声,打开了阵法,将青雉引去了主殿。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寝殿大门,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寝殿之内,日炎其实是醒着的。之前和青莲的融合虽然最终成功了,中途却极为危险,两人的灵体几次差点被强横的力量摧毁。重获新生后,又与青莲一通劫后余生的疯狂,他的身心皆损耗极大,故而一直闭目调息,仅留一丝神念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青雉的到来,他也非常意外,但他并不想第一时间进行干预。小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能力可以处理好。更何况自己的实力目前已经恢复了有八成,就算那个青雉一肚子的坏水,在这落霞宫也绝对占不到好处去,自己且静观其变吧。     “你来做什么?”小白进了主殿,大大咧咧往主座上一坐,张口便问道。     青雉笑了笑,随意找张下首的椅子坐下道:“虚无天尊您怎么说也在这莲河天位居高位,怎么连个端茶送水的婢女都没有?”     “对你这种人,那些就免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白一脸不耐。     对于小白的无礼,青雉不以为意,仍旧笑着道:“听说日祭归返,我特意前来探望,主要是想问问日祭,重启了莲河天的防御系统并且封闭界门究竟何意?难道真的是想要和幽冥开战不成?或者是想要报当年差点被血祭之仇?又或者是想为青莲公主重塑一个好名声,借以阻止大婚?”     小白哼了一声道:“真想送你面镜子,好好照照你那张脸。你一个幽冥鬼帝身边的小男宠,有什么资格来探望日祭?还一副牛哄哄的样子来商谈,难不成,你以为你自己可以完全代表幽冥鬼帝?”     “青雉并不是代表幽冥鬼帝而来,只是代表自己。其实幽冥鬼帝包括幽冥所有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与青莲公主的真正身份,所以,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来谈。至于我够不够这个资格,想必鸠占鹊巢的你自己心中清楚的很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113】交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面对青雉夹枪带棒的攻击,小白面色阴沉,但他可以在冥月面前不加掩饰的暴跳如雷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着那一层血誓的关系,而在青雉面前小白则彻底表现出了这些年蜕变后的沉稳和冷静。     “你跑来就是为了发泄一下你的怨念吗?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的身份不是我否决的,而是你自己否决的,你恶毒狠辣,不顾念姐弟之情,次次想要置姐姐于死地,姐姐就算对你曾心怀愧疚,也不会傻到再认你,是你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又为何要羡慕我得到的东西?”     青雉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瞳孔越发的暗沉:“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虽然被她剥夺了拥有强**力的机会,但仍可以轻易操控她的生死,聪慧的头脑可以超越高深的法力,为我赢得一切。而你拿着我不稀罕的东西洋洋自得,真是可笑。”     “切!聪慧的头脑?说白了,无非就是靠卖屁股得来一些东西,有那么值得炫耀?我看你压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小白嗤之以鼻。     “你!”青雉终于大怒,勃然变色的站了起来。小白悠闲的靠在宽大的主座中,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青雉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做交易?是不是你的靠山幽冥鬼帝厌倦了你的屁股,所以你要提前谋求出路了?”小白噙着一抹了然的笑,幸灾乐祸的看着青雉。     青雉一直维持的完美仪态终于破功,将椅子扶手握的嘎吱嘎吱响,恶狠狠的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道:“鬼狱下封镇之中的那具分身在我手中,幽冥的界石也在我手中,这样够不够资格?!!”     听到这话。小白才坐直了身体,同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不要提那具分身有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就光是幽冥的界石也不得不引起小白的重视。     界石乃一界之基石,掌控了界石,才是真正的一界之主。以往三界界石俱是由姐姐掌控,可是万年前她陨落后界石便不知去向,没想到幽冥的界石居然被青雉拿到,怪不得他当年有能力调控界面之力来压制日炎,如果那阵法没有借用界面之力,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将精通炽阳之力的日炎困在阵中的。但青雉本身实力有限。要说他将界石掌控了几分,到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小白重新放松了身体笑道:“资格嘛,勉强有了。可是交易的程度取决于你对于那两者的控制程度,如果你对于那两者的控制权并不是太大,你注定也交易不到什么东西,还是换真正的掌控者来吧。”     “哼,”青雉的表情恢复了平静道。“你们没有其他选择。”     小白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恨得一阵牙痒痒,可是各方面的情报都显示青雉说的是真得,自己虽然可以在言语上恶心恶心他,可是不可否认的是青雉恐怕真的拥有着左右幽冥鬼帝,甚至控制幽冥的能力。     小白也想过将青雉拿下,可是他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到落霞宫来。一定是布好了了后手。现在幽冥十万大军陈兵界门外,而自己一方各方面并未准备充分,克制幽冥腐毒的办法也没有找到。现在就撕破脸实属不智。     小白觉得被人要挟的感觉很憋屈,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得不生生咽下一口气,放缓的语调说道:“你想要如何交易?”     看到小白让步,青雉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道:“这个就让我和日祭大人好好谈谈吧。”     见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见日炎。小白脸沉如水道:“你和我谈就可以,我可以全权代表日祭。”     不想青雉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原来姐姐去了后,你居然在代替她侍奉日祭啊,你我原为同道中人,早说啊,我可以传授一些床上秘技给你的!”     “你他妈的放屁!”小白大怒,抬手挥出一道风刃贴着青雉的脸飞过,击中青雉身后一根坚硬的石柱,将石柱劈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青雉原本是想要将刚才言语上吃的亏反击回去,没想到却正中小白的逆鳞。除了青莲,日炎是小白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他绝不能容许有人诋毁日炎,红了眼睛怒道:“你给我听着!如果再让我听到丝毫侮辱姐夫的言语,下回本尊攻击的目标就是你的脑袋!”     脸颊边的森森冷意让青雉出了一身冷汗,他本来是笃定小白有所顾忌不敢向他出手,没想到小白虽然已经按照他的预想低头了,却能够因为日炎说翻脸就翻脸。看来自己真是高估了这虚无天尊的肚量,青雉并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将自己交代在这里,只得讪讪的笑了一下道:“既然不是,说明即可,至于脸红脖子粗的吗?原来姐姐喜欢你这种火爆的个性啊。”     “姐姐说过,我简单率真,比某些一肚子坏水的人要可爱一千倍一万倍!”小白有些得意,心道:还说什么聪明的脑袋要超于高深的法力,还不是被我随意两下子吓得不敢动弹,虚伪!     青雉不敢再和小白胡扯,为了占一时嘴上的便宜,导致他不能完整的走出这里可不划算,忙咳了一声直接进入主题道:“我可以将姐姐的那具分身交还给你们,也可以保证幽冥秋毫无犯,并配合你们重新修复鬼狱下的封印,但我有两个条件。”     “说来听听。”见青雉不再在言语上造次,小白也没有得寸进尺,摆出了一副认真商谈的架势来。     “第一,我需要一副超脱法则之外的肉身。第二,我要得到‘母树’的认可。”青雉简单的说出了两个条件,用上了不容讨价还价的语气。     这两个条件让小白有些意外,他以为这家伙想要拥兵自立,和莲河天的至尊平起平坐呢,没想到,却是这两个条件。     而经第一个条件一提醒,小白不由得祭起了神通,仔细的查看起眼前的这个清雅少年来,这样刻意一看下,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小白惊愕道:“你怎么……”     “你看出来了?”青雉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我原本是死人一个,这身体也就是个魂体罢了,我吞了魂兽的内丹,又吸食了母树的精华才得以维持这幅样貌,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之前想要血祭日祭,只不过是想借日祭的力量重塑肉身罢了,可惜功败垂成。不过,我知道,她为了救你们已经消散在这天地间了。也算让我报了当年的仇。”     听到青雉说起当年让他们痛不欲生的事,小白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恨不得想掐死前面的这个人。     看小白又露出了要吃人的眼神,青雉话锋一转道:“可惜她死了后,我却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感。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我根本就不想让她死。我想要的无非是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正眼瞧一瞧我罢了。这一点,相信你能够理解,也能够感同身受,毕竟你当初的大多数情感都受了我残留意识的影响。”     看着青雉幽幽的眼神,小白一愣,周身杀机尽退。     是啊,当初他也曾经怨愤过,也曾经想要报复,日夜在痛苦中挣扎。可是,姐姐来了,给他带来了救赎的希望,让他品尝了迟到亲情的温暖。说来,他比青雉要幸运的多。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最能体会青雉的心情,那这个人一定是他才对。可是,能够理解体会仇人的心情,让小白的心情极为复杂。     “我知道我之前做过的事情,没有和你们和解的希望,我也不在乎那些。我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也没有拯救天下的慈悲,我只是想要一副可以亘古长存的身体,然后得到我神树一族至高无上的认可。藉此证明我是伽罗古树一族的一员,而不是一个无根的幽魂在世间飘荡。”青雉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淡淡的忧伤。小白开始不受控制的觉得,他其实只是个被命运摆布的可怜人罢了。可是,如果青雉真值得原谅,那这些年来他们所受得苦究竟该怨谁?     就在小白有些愣神的时候,青雉施施然站了起来,道:“我是偷偷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请尽快给我回复,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     小白此时心乱如麻,青雉要走,给了他考虑的时间正和他意,也站了起来道:“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姐夫的,在你离开莲河天之前,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初相见时两个火药味十足的人,在分别时却一本正经的互施了一个全礼。直到青雉离去了好长时间,小白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有些糊涂,究竟是青雉手段太高明?还是自己立场太不坚定?     “笨蛋!你的态度已经让他知道我还没有死透了,还不赶快过来!”正当小白傻傻出神之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小白大喜,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寝殿,不出所料的看到日炎正微笑的看着他,而日炎身边正坐着一个让他日夜挂忧、周身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身影。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114】定计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再次见到我,小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站在门口,整个人傻掉了。     其实能这么快离开日炎的意识天地,到外面晃荡,就算是以灵体之身,也是我没料到的。所以说,风险与机遇永远是成正比的,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收获自然不言而喻,我难掩好心情,冲小白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让我看看,我家小白是不是更帅了。”     没想到小白终于反应过来了,却没像我想象中喜极而泣,扑入我怀中,而是把脸一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姐你也太胡闹了!就算姐夫施展密术让你恢复了元气,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来了呢,凡人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你这把自己整个烧没了,还不老老实实休养个万把年的,想干什么?”     我顿时觉得自己巴巴的摆出一副想要拥抱他的架势很是滑稽,而一旁日炎整个人笑翻了。     我很是着恼,下意识的想抬头看天,不明白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小白就敢用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了,而日炎居然敢笑话我了?     我一个瞬移到小白身边,狠狠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怒道:“亏你还身为天尊,更是继承了老娘所有法力,眼神不好,灵识也不好了吗?看不出来你姐我现在中气十足,杀伤力也十足吗?除了少具肉身,你姐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小白抱头哀嚎一声道:“姐你是不是人啊,这种情况我哪能预料的到啊,早知道你能这么快复原,我就不至于给你掉那么多金豆子了,也不至于对着海棠花伤心那么久了是不是?”     我得意的飘回日炎身边坐下道:“早就告诉你了,你姐我就是个不死不灭的老妖怪,怎么样。这回信了吧。”     “是,是!您老是不死不灭的虚无之主,神界至高无上的青莲圣母,小弟我自叹不如,对您老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奔腾不息!只是下次您再玩死去又活来这种高难度危险游戏的时候,小弟我天生胆小,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就不奉陪了。”小白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我自知当初的决定带了他们极大的伤害,尤其是接受了献祭的小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日炎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事我理亏,忙舔着老脸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姐我又不是受虐狂。再来一次这样的事,你们没疯,我自己就要先疯掉了,放心哈。”     见我低头,小白见好就收。瞪了我一眼,问正事道:“你刚才为什么说青雉知道你没死透?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是非常聪明,他提的这两个要求固然是为自己打算,也透着试探。如果我们说能够为他办到,起码他可以得出两个推论:一是我们的阵营仍然有着让他忌惮的实力。因为为他凝练一副超脱法则的肉身只有领悟了大道之力的大神才能够做到,而实力达到这一步的目前只有日炎,他借机证明了日祭虽然重伤。但实力尚在。二是得到‘母树’的认可。你们也许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办到。”     小白一惊道:“也就是说,我刚才没有立即拒绝这两个条件,他已经起了疑心?”     “应该是的。不论如何,他此行的目的想必已经达到。”     和青雉的第一轮交锋。就这样败得不明不白,小白的情绪瞬间低落,恹恹的问道:“那怎么办?我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东西,他是不是又不死心想要继续来害姐姐了?”     “也不是,”我看一下子把小白打击的够厉害,忙解释道,“他虽然有了猜测,但他无法确定。”     “首先,让他知道日炎实力尚存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他不敢轻举妄动,目前的局势不会那么快的恶化。而另一方面,他虽然知道认祖归宗的仪式只能我来做,但他也应该知道我已经向你献祭。既然他怀疑我没死透,那我们干脆借此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这事怎样解释才合理?”小白有些疑惑,“难道说,我接受了你的献祭,就可以全权替代你了吗?”     “当然不可以了,他没有那么好骗的。”我笑的贼贼的,摊开手心道,“但如果你给他看这个,他就一定会相信的。”     我的手上是伪造的一小片灵魂碎片,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恐怕没有人能够分辨出真伪,这一小片灵魂碎片能够让我成功的隐入幕后。     青雉这次来落霞宫和小白说的那些话,我想一部分是出于某些目的,而一部分也应该是出自真心。我能够感受的到,他是真的不快乐。可他的不快乐究竟是因为当初计划没有按照他预想的进行,还是因为他突然真的有所觉悟不想再恨我?     我无法确认他的真正目的,但我也绝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我还是继续“装死”的好。     十年前,我在明,他在暗,他将我逼的一路逃亡,甚至差点魂飞魄散。而现在,我们终于位置互换了。就让我们来比一比,背后黑人的手法谁更胜一筹?     ――*――*――     青雉一路上几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重华宫,刚一进门就被狠狠的拉入一堵健硕的胸膛之中,头顶上一个质问的声音响起:“你趁我议事,跑哪去了?”     青雉故意扭动了下身体,嘤咛一声抱怨道:“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浑身都痛。我不是一个人待着无聊,就出去逛逛嘛!人家第一次来莲河天,好奇的很,可偏偏被主上天天困在床上,什么新奇的玩意也没见着。”     “哈哈哈……”张扬的笑声响起,幽冥鬼帝揽着青雉走到床边坐下道,“是我疏忽了,等晚膳过后,就带你出去好好逛逛可好?你刚才去哪儿逛了?”     “我去落霞宫了。”青雉一脸坦荡,“听说虚无天尊用无数阵法把落霞宫封了,连青冥帝君都拿他没办法,我觉得很有趣,就过去看看。”     “哦?那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幽冥鬼帝不老实的将手探入青雉的衣衫中,边大吃豆腐边问道。     “雾茫茫一片,什么也没看到。怕您回来见不到我着急,就连忙赶回来了。”青雉嘴撅起老高,一副逛的意犹未尽的样子。     幽冥鬼帝将青雉的外衫扯散,将他推倒在床上,啃着他的脖颈道:“乖宝贝,你别急,我刚刚已经和青冥帝君商议好了,等我们拿下这莲河天的控制权,就将落霞宫送给你,好不好?你想怎么逛就怎么逛,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什么?”青雉将手抵在幽冥鬼帝的胸膛上道,“咱们不是来参加公主大婚典礼的吗?怎么要趁机占领莲河天吗?”     “不是占领,是帮青冥帝君个小忙,扫除反对他的人罢了。等拿下日祭,用他的力量为你重新塑体,这样你就不用依赖血食维持身体了。等你有了新身体,可要让爷一次做个够。”     幽冥鬼帝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咒,爱极了青雉。觉得他那双眼早就将自己的灵魂吸走,让他不再属于自己了。为了青雉,他什么都可以做,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现在却做得理所当然。他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青雉的跟前来,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这样会不会太过鲁莽了?”青雉按住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的手急急道,“那日祭封闭了界门,又重启了莲河天的防御系统,我们的大军进不来,落霞宫又进不去,要如何才能拿下他?”     “放心,青冥帝君会配合我们的,况且这次我们带来的力量也很强,正好让那些天君天尊们试试魔纹鬼帝的实力。”     “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去落霞宫之前,如果幽冥鬼帝要采取这个行动,他或许会赞同,但是从落霞宫回来后,他心中有了忌惮,便有了顾虑。     “不会失败的,你忘了我们还有最大的底牌没有打出来呢?如果正常的行动失败,我们就请出那尊大神,用它来压制莲河天上的诸神。你不是说万事皆靠一张口,那尊大神的身份地位和威望,足矣让莲河天诸神相信,它说的才是真的。失去了道义的支持,日祭他们也不过就是跳梁小丑,胜利将会是属于我们的。”     青雉一把推开幽冥鬼帝,翻身坐了起来,沉吟了许久。幽冥鬼帝见他一脸严肃,心中再挠痒难耐,竟丝毫不敢造次,乖乖的坐在他边上等着。     “青冥帝君真的可信?听说他之前进过落霞宫见过日祭,这会不会是他们联合起来针对我们设下的一个陷阱?”许久,青雉说出了心中疑问。     幽冥鬼帝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忙答道:“不会的,青冥帝君被仁昌用缠情控制着呢,那缠情是你亲自研制的药物,不会有错的。”     青雉说不出自己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他曾经亲自确认青冥帝君中了缠情,那药物出自自己之手,是断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有青冥帝君配合,他们就算真的失败,也不是无路可退,顶多和莲河天彻底翻脸,划界而治,甚至凭幽冥如今的兵力,强攻下莲河天也是有着极大的胜算的。可为何自己对于这个计划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行,还是要等一等,等他确定了落霞宫的虚实后再做定夺。     “这事情还是拖一拖吧,对于日祭那边的行动,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日祭压根就重伤不治,无力阻碍大婚,我们岂非多此一举?”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115】闯殿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幽冥鬼帝几乎就是对青雉言听计从,讨好似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并没有给青冥帝君一个肯定的答复,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两天我们先探一探落霞宫的虚实,观察一下莲河天上的风向,然后再决定是否配合青冥帝君。”     看幽冥鬼帝收敛了周身戾气,在他跟前就像一个摇尾乞怜的大型犬,青雉不由得展颜一笑道:“你想要如何做?”     见美人笑了,幽冥鬼帝精神抖擞的献计道:“听青冥帝君说,虚无天尊有意召集诸神议事,详陈当年之事,届时日祭定会现身,是出手的好时机。我们做两手准备,如果虚无天尊真的想要阻碍大婚,欲对我们不利,我们就配合青冥帝君完全控制莲河天,将日祭一干人等拿下。如果众神都站在日祭和虚无天尊一边,形式对我们不利,我们就请出那尊大神,如能成功正好用那个傀儡控制莲河天,如若不能成功,我们也不算和莲河天诸神撕破脸面,可全身而退,如何?”     “你考虑的到挺周全。”青雉敛了眸光慢吞吞的说道。     幽冥帝君不知青雉这句话是夸他还是暗含讽刺,一时急的有些抓耳挠腮,勉强笑道:“这不都是你教的好嘛。”     青雉低头把玩着自己青葱般的手指道:“那我问你,照青冥帝君的意思,虚无天尊这是想要和我们摊牌咯?毕竟当年害日祭沦落到那步田地的,可是我们幽冥。”     幽冥鬼帝看着青雉不停绕着的圆润指肚,强忍想要含住的冲动道:“虚无天尊能忍了十年已经不易,他想要复仇再正常不过。此次大婚,四海八荒的尊神都到了,可能他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发难,时机正好。无形中会壮大他的声势吧。毕竟,他在实力上还是远逊与我们的。”     “还有可能就是,”青雉停下了绕手指的动作,眼睛放在虚空,像是自言自语道,“日祭的伤势彻底复原了,虚无天尊有着必胜的信心。”     “怎么可能!”幽冥鬼帝不以为意的说道,“日祭那种伤势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彻底复原,再说了,连日祭都无法抵御那变异的鬼气。虚无天尊必胜的信心来自哪里?”     一时嘴快说完后,幽冥鬼帝有些心虚,生怕自己惹青雉不高兴了。胆怯的瞄了他一眼,却发现青雉的眼中没有焦距,只显得两个黑瞳越发的深邃,喃喃自语道:“是啊,他必胜的信心来自哪里?难道她真的没死?可就算她没死。她又有什么力量来和我作对?”     “什么?”     青雉声音极低,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含在喉咙里,幽冥鬼帝一句也没有听清,但见青雉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只好讪讪不语。     他知道青雉思考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扰,如果他这个时候不识相。肯定会好几天也上不了青雉的床,那可就要了他的命了。他看着青雉散开的前襟露出大片大片的诱人肌肤吞了吞口水,到底还是没敢造次。     没想到这次青雉很快回过神来看着他笑道:“不管了。这次我可是来莲河天观光的,费心费力的事情可不想做,先痛快的玩两天再说。”     幽冥鬼帝松了口气,忙凑上去给青雉按摩后腰讨好道:“对对,先玩高兴了再说其他的事。”     青雉闻言露出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抬手缓缓除下自己的衣衫道:“玩到也不急,先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好了。”     幽冥鬼帝呼吸一滞。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两人立即纠缠在了一起,衣物抛落一地,像是只顾醉生梦死、沉沦欲海,完全不在意莲河天上的暗流涌动和即将到来的惊天变故。     冥月立在云端,回头看了精巧雅致的重华宫一眼,道:“没想到,你哥哥居然对那个男宠如此重视,才离开了一会就巴巴的回去找人,那男宠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吧。”     “怎么会,”仁昌忙道,“哥哥虽然将那贱人宠的过分了一些,但在大事上从不糊涂的。”     “但我怎么听说,幽冥鬼帝走哪都带着那个人,就连商讨机密要事也不让他回避?甚至有几次,还征求了那个人的意见,并采纳执行了?”云头上风声猎猎,冥月的声音有些飘忽,莫名的让仁昌心中一紧。     “传言过于夸大了,你也见了,刚才就没有带着啊。至于采纳他的意见,偶尔有那么两回吧,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哥哥纯属借此逗他开心罢了。”     “能得如此恩宠,真是不易。”     仁昌拿捏不准这话何意,含糊的“嗯”了一声,心中却想:回头一定要设法让哥哥冷落那贱人,如果是个女人也罢了,纳为妃便是。偏偏是个男人,宠得如此过火就要落人口舌了,她以后是莲河天的帝后,绝不能容许自己的哥哥身边有这样一个碍眼的人存在。     正当她胡乱想着,冥月突然停下道:“你先回忘忧宫吧,我要去再做些布置,刚才你哥哥并没有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我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仁昌有些尴尬,点了点头,看着一身玄色华服的人面无表情的掉转了云头远去。     刚才哥哥没有立即就答复让她的处境变得很微妙,是她自己一力撺掇这次合作,没想到她觉得很难说服的人痛快的答应了,而她觉得完全没有问题的一方居然言辞闪烁,没有诚意。     难道哥哥准备放弃青冥帝君,自己掌控莲河天?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     仁昌立在云头上思量了很久,转身重返重华宫。     她决定要和哥哥好好谈一谈,她知道,哥哥其实并没有一统三界的野心,他无非是想要为幽冥争取到更好的资源罢了。其实之前他们为了帮助青冥帝君布那上古招魂阵,过度的抽取了神树的灵气,才导致神树枯萎,如今青冥帝君答应施法复活神树,一旦神树重现生机,幽冥的环境也会转好,既然如此,为何非要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进了重华宫后一边往哥哥常盘桓的后殿走去,一边琢磨着要订个怎样的盟约才对青冥帝君有利,不想居然在前殿就被人拦住了。     “公主请止步,主上现在不便见客。”     仁昌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人拦路由不得大怒,一巴掌扇到拦路的侍从脸上,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居然连本宫也敢拦!”     小侍从捂着脸,一脸委屈道:“属下不是故意拦公主,只是公主现在进去真的不太方便,还请前殿奉茶,等主上忙完了,属下自会为公主通禀的。”     仁昌公主从小侍从闪烁的眼神中顿时明白了所谓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怒火更胜。     刚才青冥帝君和哥哥谈的都是重要无比的事情,他却一直左顾而言他,没有诚意,以致不欢而散。她原本以为哥哥是有自己的打算,没想到他只是着急要和那个小妖精胡天胡地。     简直混账!     仁昌公主一把推开还要阻拦她的侍从,怒气冲冲的向后殿走去。果然,在离后殿不远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夹杂着自家哥哥淫声浪语:“小妖精,你太棒了!”     仁昌的脚步生生顿住,不由得脸红心跳。毕竟她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情以往就算听说也会觉得害臊,更别提是这种现场版。可现在离大婚没几天了,虚无天尊一定会在大婚前动手,她心头焦躁无比,暂时压下了那股子的羞臊,大声道:“哥哥,我有事找你,出来!”     没想到仁昌话音落了后,殿中的声音只顿了一瞬,就更加激烈起来。那个让仁昌觉得媚到了骨子里的娇吟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享受某种极乐又像是抵受不住某种折磨。可听在仁昌耳朵里就变成了某种示威。     自己堂堂幽冥长公主要见自己的哥哥,还要排在那个贱人的后面,羞怒的感觉让仁昌再也顾不得脸面,几步上前一脚踹开了殿门。     殿内光线暗沉,浓浓**的味道几令仁昌作呕,精美大床的帷帐狠狠的抖动了一会,终于恢复平静。     幽冥鬼帝不高兴的声音响起:“仁昌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不加通传擅闯寝殿?”     仁昌公主这时候也不扭捏了,反正都已经破门而入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到了,干脆举袖一挥,施法打开了殿内所有的窗户,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后,憋闷的胸口才舒服了一点。     “我就是想来问问,哥哥不会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吧?现在青冥帝君完全是按照我的意思在行事,他提出的方案是我设定的,可哥哥刚才为何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难道我提出的计划有何不妥之处吗?”     幽冥鬼帝迅速的穿好衣服,拉一床被子盖上了**的青雉道:“你就为了这件事非要强行闯殿?等上一会你心尖尖的男人就会没命吗!”     看到幽冥鬼帝对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转身安抚像是受了惊躲在被子里的那个贱人,仁昌气得浑身发抖,高声尖叫道:“不是他会没命!而是我会没命!这场婚礼我期盼了那么久,决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谢谢各位的订阅还有粉红票啦,低头画圈问一句――还有吗?           【116】交易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发疯?你发什么疯!那个男人中了缠情,已经是你的了,跑得了吗!就算你做不成青冥帝君的帝后,也可以在幽冥风风光光的娶他做驸马,有必要跟我闹吗!”见青雉有些受了惊,一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幽冥鬼帝着实光火,对着一向宠爱的妹妹不自觉的声音就大了点。     仁昌的眼圈迅速变红,泪水盈满眼眶:“我爱他!你懂不懂?我爱他!我不能让我爱的人变成一个傀儡!他应该风华万千的站在高处受人敬仰,而不是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说是吃软饭的!”     看到仁昌掉了眼泪,幽冥鬼帝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小就好强的妹妹,皱眉道:“你们提的那个方案风险太大,现在落霞宫的实力不清,我们没有必要冒那个险。说不定你只是虚惊一场,他们根本无力阻碍大婚呢。再说,如今各方恭贺的使节都已经到了,婚礼也临近眼前了,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不要说虚无天尊名声极差,能不能振臂一呼都成问题,就算是为了保住颜面,莲河天上的一些老不死的也不会容许虚无天尊闹事的。”     “虚无天尊或许没有这个影响力,可是日祭呢?日祭完全能够办到!如果他们公布当年真相,我们幽冥就和莲河天完全对立,青冥帝君要如何娶我这个幽冥长公主?诸神只会认为取消大婚是顺应人心!”     看着仁昌公主哭的梨花带雨,幽冥鬼帝心软道:“我也没说不帮你啊,只是有些事必须确定了后,才更有把握不是,你总要给我时间来安排啊。”     “你只顾着和这个贱人在床上厮混,哪里是要做什么安排了?”仁昌大嚷道     “住口!”仁昌对青雉的辱骂让幽冥鬼帝起了肝火,“青雉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我对他的心思一点不比你对青冥帝君的少。就算你不承认他的身份,也绝不可以出言侮辱,否则休要让我再管你的事!”     幽冥鬼帝的话震得仁昌差点站立不稳,她刚才听到了什么?自己哥哥为了那个贱人居然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他对他就像自己对冥月?     真是可笑!如此比喻,岂不是侮辱了那个如月华般高洁的男人?那个男宠连给冥月提鞋都不配!     怪不得青冥帝君要说“如此恩宠”了,原来别人都看的清楚,只有自己一直是眼瞎了!     “他一个男宠,也配让你堂堂幽冥鬼帝如此对待?哥你疯了吧!”仁昌的声音尖锐无比,青雉缩在被子里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我没疯!我爱青雉,他让我占领莲河天我就占领。他说来玩,这趟就是来玩,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     “你……你……”仁昌公主颤抖着抬起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鬼迷心窍的哥哥,痛责道,“你是要把整个幽冥无数年的传承葬送在那个只会在男人身下承欢的贱货手中吗!”     “啪”的一声脆响,幽冥鬼帝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仁昌公主眼前一阵晃动,耳朵里嗡嗡直响。听到幽冥鬼帝失真的了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青雉是我最心爱的人,容不得任何人侮辱,你再口不择言,我就将你丢进鬼狱!”     仁昌公主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这一巴掌打的她有点晕。从小到大,这个哥哥一直都极为宠溺她,跟她讲话声音都没有大过。她想要什么都是第一时间送上,就连她想要做神界至尊青冥帝君的帝后,也是极力促成。     可没想到,如今,居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男宠打她?难道之前的兄妹之情全是假象不成?她在兄长心目当中。到底算是什么?     “好好做好你该做的事,及时向我通报莲河天上的动静。其他的事,我自由主张。下去吧!”不耐的挥退仁昌,幽冥鬼帝急迫的坐回床边查看青雉的情况,眼中盛满了作假不得的温柔。     仁昌捂着脸,跌跌撞撞的奔出重华宫,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一团浆糊的头脑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她自嘲的笑了一笑,原来,她在兄长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此,也许,她只是兄长手中一枚高级一点的棋子罢了。     仁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眼中闪烁着遏制不住的恨意与疯狂。千里之堤尚能毁于蚁穴,她这枚还算高级的棋子也有着颠覆全局的实力!走着瞧,我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我想要的东西也一定要拿到手!     仁昌公主最终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腾身离去。     相信任何一个女人被破坏了期待已久的婚礼都不会高兴,更别提仁昌公主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数不清的心血。而当她悲哀的发现,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无比期待这场婚礼,认真的将感情投了进去,其他人都只是视这场婚姻为一种手段,一个筹码,一个交易条件时,终于将她往绝路上逼出了第一步。     而这个时候,我也终于发现,借日炎的力量神魂重塑后,我迷糊中居然重置了莲河天的整个防御系统,甚至封闭了界门。我这种行为,纯属是下意识的自保,毕竟神魂新生,莲河天又是自己家的地盘,那把门窗关好了,上好锁才能安心睡觉休息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可现在莲河天聚满了四方来贺的使节,被我这么一搞,顿时引发一连串的鸡飞狗跳,就连界门外的幽冥十万大军也差点哗变。不过,小白已经带着我伪造的灵魂碎片去见青雉了,如果能达成协议,应该可以将一场大战消弭无形,既然如此,我借此重新掌控了整个莲河天,也算是一件无心插柳的好事。     如果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我还是希望可以避免战争的。毕竟神界和幽冥开战,遭殃的一定是实力最弱的凡间,而自己的亲人朋友都还在那里。     我希望青雉这一次是真的有收手之意,不要拿天下苍生的命运来开玩笑。我希望他真的明白,快乐不是建立在复仇和报复之上的。     可惜。时事造人,如果上天想要做某件事,就算是青雉收手,也总有人代替他将命运的轮轴往既定的方向推上一把。     “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身披藏青色巨大斗篷,浑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原上虚灵境的旧址,对着一棵垂满莹白枝条的树不满的说着话。     短短十年过去,这里从最初的一片荒芜,转变成了现在的郁郁葱葱。以这株异种的大树为中心,周围简直形成了一小片密林,半空中飞舞着七彩的水母般的树种。每一株植物都有着独特的脉动,就好像是将凡间的枫谷搬到了莲河天一般。     小白的身影从树身中分离出来,琉璃般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当初你就是在这里一度掌控了我的心神。害我们坠入幽冥,故而我将本体扎根在了这里,提醒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因为猜疑和不自信害姐姐和姐夫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你说这些,难道是想向我讨债而非要和我交易?”     “不,我约你来。自然是准备和你交易,只是在交易前,我先要让你知道我同意和你做这场交易,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也并不是你可怜,你做的事就值得原谅。等你有了肉身,修炼有成后。我会再和你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这笔账!”     “废话少说,我提的两个条件,日祭是什么意思?”     “日祭大人会为你提供你所需的肉身。至于你说的第二个条件,我可以为你办到。但前提是你要配合我们解决幽冥异变的问题。”     青雉的脸完全隐藏在了宽大的斗篷里,小白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但小白灵识过人,仍旧可以察觉的到青雉的心情极不平静。     “果然不愧是日祭。那样重的伤居然短短十年便完全恢复。”     听青雉首先质疑日炎的伤势,小白就知道姐姐没有猜错。日炎的恢复果然可以让这家伙投鼠忌器,便添油加醋的说道:“姐夫之前伤势恢复缓慢,那是他因为姐姐的逝去而伤心,但他一旦从哀伤中走出,承担起天地交付给他的职责,那些小伤何足挂齿?况且姐夫的真正实力也不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可以揣测的。”     青雉沉默不语,虽然小白如此说有些夸大了,但青雉当年想要借血祭之力为自己凝练肉身之时,的确在日炎身体深处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心悸的力量。那股力量带着绝对压制性的毁灭感觉。若非他心有迟疑,怎么会拖拖拉拉的一直到小白和青莲赶来救走了日炎都没能完成血祭呢。     小白见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又添了一把火道:“我听姐姐说过,她最初将姐夫留在身边,完全是因为忌惮姐夫的力量,连当年的姐姐都要忌惮的力量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况且你应该也知道日祭的来历在三大神祭中最为神秘。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有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你居然还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要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这次又主动提出和解,阻止一场箭在弦上的大战,避免亿万生灵遭受涂炭,姐夫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青雉仍然沉默不语,半天方道:“那你说你可以为我取得母树的认可又是为何?”     说到这个,小白的表情沉重了起来:“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姐姐是用了什么办法撕开的阵法。”     “我是知道,”提到这个,青雉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那是他完美的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他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居然会用献祭的方式完全摧毁自己,让他后续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从那以后,他的心中不仅仅是失去了目标的空洞,还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重获上古神族的荣耀,“但就算你接受了她的一切,也无法完全代表她,母树对于你的神魂接触是不认可的。”     “你说的没有错,我虽然有着姐姐的气息和神力,但我的灵魂波动母树不会认可,但如果加上这个,我就可以代她行使某些权利,母树也不会排斥。”小白摊开了手掌,掌心悬浮着一小块不规则形状的半透明碎片,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青雉的呼吸在小白摊开掌心的一瞬就停止了,他死死的盯着那一小块灵魂碎片很久,想要确定这不是真的,可那上面让他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灵魂波动却无法自欺欺人,许久,青雉才艰难的说道:“很好,有了这个,你的确可以代她主持某些仪式,甚至行使某些职权。看来,我的两个条件你们都能够为我实现了。”     *     PS:     一不小心就快四千了,求票求票……           【117】逆天与秘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白将掌心的碎片重新收好后,不急不躁的问道:“是啊,你的两个条件,我们都能为你达成,那你承诺的事情呢?”     小白感觉得到,青雉藏在斗篷里的视线仍然盯着自己的手,心中情绪似乎波动极大,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你给我看了她的灵魂残片,很有诚意,我自然也不会不识抬举,封镇里的那具分身就在莲河天,两日后在这里我们先交易第一条,肉身换肉身。但我提醒你不要以为这里是莲河天就可以暗中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比如:战火连天、饿殍遍野……”     小白冷哼了一声:“不要总是以己度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无耻吗?”     “你们不无耻最好了,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无耻。”青雉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小白忙喊住他道:“等等,两日后我以日祭之名召开诸神集会,详陈当年之事原委,姐姐虽然逝去,但我仍要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而不是所谓‘私奔’,散播这条谣言的罪魁祸首,我一定会还以颜色的!”     青雉转身道:“你什么意思?我们刚刚达成交易,你这样做不是将幽冥鬼帝置于风口浪尖了吗?”     小白抱着双臂,斜斜靠在树干上,似笑非笑道:“呦,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幽冥鬼帝的嘛!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我自然不会过河拆桥,我是好心提醒你,提前做好应对,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你就不能取消这件事?”     “不能!”小白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不想让姐姐消失的不明不白,我要为她正名!你不是号称拥有最聪慧的头脑吗。相信这点小事,你轻轻松松就可以将责任推卸掉的,反正紫阳金仙已死,死无对证,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放心,我答应了帮你认祖归宗,就不会在莲河天上动什么手脚,我会配合你的。”     青雉沉默了一会,轻笑道:“你到真是个贴心的好弟弟,如果她虚无中有知。一定会被你感动。罢了,她只剩下那一小块了,我此时与你计较也没啥意思。这个闷亏。我认了。就按你的意思,待我修为有成,再与你好好斗上一斗。”     见青雉如此反应,小白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为姐姐正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在青雉前来之前。他也一力要求召开集会说明实情,但姐姐和姐夫答应和青雉做这个交易后,便觉得将当年之事大白与天下可有可无,毕竟,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维护三界的稳定和平,以及化解仇恨。     至于这场婚礼。原本冥月就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幽冥才定下的,那将其完成也无可厚非。     只是小白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姐姐和姐夫现在的关系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他们是不在乎这场大婚,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但他这些年受够了各种冷言冷语,也听够了别人肆意诽谤自己的姐姐,所以。他不肯善罢甘休。于是,趁此刻日炎返回光海取一件重要的东西无暇他顾。擅作主张的安排了那个诸神集会。     他也不是没有担心会将事情搞糟,所以青雉沉默的那一会,他紧张的觉得那几个呼吸漫长的像是几个时辰。幸好,他赌赢了,青雉对于肉身和归属的渴盼已经远远超越了一切。     “还有……”既然赌对了,小白神在在的拖着长腔道,“你也知道青冥帝君曾经是我姐姐的男人,就算我姐姐不在了,我也是不能容忍他另娶的,尤其不喜欢总有人打他的主意,总在他身边转悠,所以……”     “这个你放心!”青雉这次回答的极快,“你一旦公布当年真相,这场联姻就继续不下去了,对仁昌来说,这是最沉重的打击,比任何惩罚都要好。而擎苍鬼帝就充当谋害日祭的替死鬼吧,本来他就与日祭有着深仇大恨。至于青冥帝君,你不用太烦心,他很快就会去陪你姐姐了。”     什么?青雉后面一句话让小白一愣:“怎么,你想要越俎代庖替我收拾背弃姐姐的人?还是你们之前分赃不均,你想要除掉他了?”     “若想逆天,总要付出代价。他不能例外,我也……不能例外。”说完,青雉转身离去,清瘦的身型更显得他身上那件斗篷的宽大,在风中翻飞的衣袖带起了崎岖小径两旁的朵朵繁花纷飞缠绕,可不论那些美丽的花儿如何缠绵的扑向他的肩头袖口,林中淡淡温暖的阳光如何柔柔的洒落在他身上,都像是无法驱散斗篷中那股沉寂的黑暗。     小白呆呆的注视着青雉落寞离去的背影,一时很难以适应,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追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青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逆天,就必须付出代价?     难道说冥月和青雉都是逆天之人?那他们必须要付出何种代价?难道会比这世上最严酷的刑罚更加可怕吗?会比姐姐的献祭更加惨烈?     看来,青雉知道自己无法逃脱,那冥月是否也知道?     如果他们知道总有一天要面临天罚,从天那里偷来的东西要加倍的还回去的话,那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青雉走后,小白满腹困惑难解,站在莲河边上,呆呆的看了一夜神莲之光。     他有没有想出什么来不知道,但第二天神界所有人都知晓了虚无天尊的实力已堪化境,深不可测,有可能连帝君和星祭都不是对手,众神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畏。     小白后来知晓后很是郁闷,要是早知道看看莲河的氤氲神光就有这个效果,那这十年来他有的是时间在莲河边上摆摆谱,省事省力,效果比杀人强多了。     此时,我对于小白和青雉此次交易的结果还一无所知,我被日炎从光海核心中取出的东西惊呆了。     那是一柄权杖。长约两米,通体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杖身光滑无比,其上有异彩光晕流转,尾端如矛,顶端繁复玄奥的图案众星捧月般紧紧簇拥着一颗似有无数棱角、折射着七彩神光,又似乎圆润如球、内里蕴含着流光溢彩的宝石,一经日炎的神力注入,便散发出了刺眼夺目的光芒,让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万幸。我体内神力被你用虚无神力一搅合,这权杖仍然可以用。不过,哪里似乎有一些不一样。路上慢慢研究吧。”我的眼睛睁不开,耳边传来日炎轻松调笑的声音。     “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我吃惊、震惊、沮丧、酸涩,甚至还有些自惭形秽,心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有,混乱无比。只因为。日炎在拿起这个权杖的一瞬间,整个人气质大变,由之前的温润清朗转变为现在的神采飞扬,如绝世之剑出鞘,华彩绽放,锋芒毕露。那种自然外放的压迫感和动静间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质,让人无法直视。     还好,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眼睛中不仅有各种情绪透露,还有我的倒影。     我强忍住想要退后一步的冲动,往前踏了一步故作恶狠狠状道:“快从实招来!否则……,否则与你分床睡!”     “呵呵呵……”日炎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他的笑颜有些呆傻。突然觉得为啥他手持权杖的时候就连笑起来都能让我脸红心跳?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难道说。老娘一开始相中的就不是他这幅皮囊,而是他手中的权杖?或者说,是权杖上的气息吸引了我,才寻到这光海,继而发现了他?     “青莲,之前我之所以放任自己的身体逐渐毁掉,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任由幽冥血祭,是因为我当我体内毁灭之力觉醒后,意识到它的威力的我一直在犹豫不决。我一边在担心,担心你知道后会介意我的身份,会忌惮我、疏远我。可看到你为我难过,带我求医,我又希望可以继续陪在你身边,心存侥幸觉得事情不会发展到很我所担心的糟糕地步。但是,我不能拿你的幸福和明天来赌。”     “青莲,如果你没有用虚无神力来改造这毁灭之力,我真的无法掌控,所以我会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心性会逐渐被毁灭之力侵蚀,变得失去自我,甚至有可能走向你的对立面。所以,在幽冥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让这幅肉身毁掉,那样我的神魂会返回这里沉睡。再过上一定的时间,这光海仍然可以再次为我凝聚出一幅肉身,会一如最初你见到我的样子。”     “我当时觉得,那样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可能会花比较长的时间,但我总有一天可以回到你身边,这要比让你猜疑我、讨厌我甚至忌惮我好的多,但我不确定我可以重回你身边的时间,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实情。”     “这柄权杖,原本是我的武器,只是我以前不需要动用毁灭之力,一直压制实力。所以不曾取出,但现在我要更好的保护你,而且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     终于把一切和盘托出,日炎极为忐忑,深深的注视着我,不放过我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说实在的,我觉得我应该是生气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了他体内的力量重塑神魂手短,还是被他手持权杖的无上神采所慑服,我只是从鼻孔哼了一声道:“怎么,你现在不怕了,是因为我已经和你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是吗?”     *     PS:     实在忍不住说一句,写到这里,某人简直是从极品男主堕落到了炮灰男配啊!检讨,我是后妈。愤怒或窃喜的朋友,来几张小粉,将我砸清醒点吧……           【118】天琅钟响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这个比喻虽然有些猥琐,但是……”看我没有生气,日炎嘴角的笑容咧开更深道,“我很高兴你主动用毁灭之力将我们栓在一起,你我心意相通,命运相系,无论你再怎么蹦跶,也不可能把我甩开了。”     “喂!什么是猥琐?什么叫蹦跶?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词?我记得你说过我是敢爱敢恨、飞扬洒脱!我更喜欢那个什么天君夸我是蔑礼法而崇放达!”我不满的连声抗议。     “是是,圣母您天性不拘礼法,自由放达,作为您的夫君、情人兼最得力的属下,我深深的眷恋、爱慕着您,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看着平日里一向沉稳的日炎,说着这种类似油腔滑调的情话,不禁怀疑自己是幻听了:“我看你是抽风了吧,还是握住这权杖,实力大增的副作用就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什么意思?我想我是太高兴了,一时间胡言乱语了。我真的好高兴,青莲,你终于完完全全接受我了。”日炎握住我的双手,举到唇边落下轻轻一吻,眼睛里荡漾着孩童般的雀跃。     “呃……”我实在不忍打击他,但不说我憋的难受,“我想,是你自己一直在跟自己闹别扭吧?我早就完完全全接受你了呀,如果不接受你,我是不会和你上床的,就算那次解毒,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迫不得已的味道,但你毒解了后,我们又在一起这么多次,你哪次见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日炎的笑容一僵,眼中的快乐一滞,很快又再度漾开:“那不一样,现在终于没有人可以和我抢了。以后冥月若再敢勾引你,休怪我不客气!”     “那你之前怎么那么一副高风亮节、毫不在乎的大度样子,还和他和平共处?”我嘴巴张的老大。     “那是因为,之前我知道你爱他爱的极深,既然抢不过,不如以退为进,起码留个不妒的好印象。现在不一样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排第一了,我做事也不会顾虑那么多了,谁敢和我抢?更何况。尝过你的味道后,我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绝不可能将你再让给别人的,哪怕冥月也不行!”     我彻底无语,原来,这儿有一个隐藏的最深的醋坛子,这压抑了数万年的陈年老醋果然可怕。还厚重的醋劲还不知道要挥发多久,看来,我以后的日子有苦难了。     看我一脸莫可名状的震惊表情,日炎居然狡黠的冲我眨了一下左眼道:“要拿的东西拿到了,要办的事也办完了。走,咱们赶回去威慑诸神。让你见识一下为夫的真正实力!”     ——*——*——     神界至尊青冥帝君和幽冥长公主大婚前三天,莲河天上天琅钟清越的钟声响彻九重天,钟响九声。意味着神界至尊紧急召集神界天尊、天君之上的高阶位神在云霄殿议事,其他诸神旁听。     天琅钟的钟声也间接证明了最近迅速传的纷纷扬扬的流言有可能是真:那就是当年日祭和青莲公主突然失踪并非私奔,而是中了幽冥设下的圈套,一陨落一重伤。     原本对于这条流言,虽然有少部分人相信了。甚至极为震惊,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是虚无天尊是为了阻碍大婚故意散播的不实之说。因为幽冥原本就与莲河天关系紧张。这条谣言一旦坐实幽冥诱捕日祭的罪名,那这场联姻一定会泡汤了。     大多数人发自内心是不希望这场婚姻发生变故的,因为幽冥长公主在各方面都要比那个凡人公主出色,成为莲河天的帝后更可以为干戈不断的两界带来长久和平的希望,是青冥帝君择偶的最佳人选。     如果此事最终判定是虚无天尊居心叵测,因私心想要阻碍大婚,到还好说,向幽冥鬼帝赔礼道歉,拉下架子来好言好语一番,再将罪魁祸首严惩有可能平息幽冥的怒火,让婚礼继续。但若虚无天尊所言非虚,青莲公主陨落了到没什么,顶多赔给那凡人国家丰厚的补偿即可。但若幽冥真的是设计重伤了日祭,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论是从面子角度来讲,还是从是非道理的角度来讲,此事绝对都不能善罢甘休,必须要求幽冥鬼帝给出一个说法才行,搞不好,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不可避免。     安逸了数万年,神界的诸神哪个想打仗?可幽冥鬼帝近来越发嚣张,这次婚礼不仅陈兵十万于界门外,更是带来了数个高阶鬼帝耀武扬威。这几天各方尊神都曾往重华宫递帖子拜见,可幽冥鬼帝一概不见。据打听来的消息,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其他重要的事,只是日日和常年带在身边的那个狐媚少年鬼混,或者带着他四处游玩。这种不把各方诸神放在眼中的嚣张气焰让许多人都气的牙痒痒,认为借此敲打一下幽冥也是好事,只要拿捏好分寸即可。     众神几乎是怀着各式各样复杂的心思匆匆赶赴云霄殿。     此时,小白和青雉已经各方布置妥当,我和日炎刚偷偷穿过界门,赶往莲河天。而仁昌公主听到了这几乎是她婚礼丧钟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脸色苍白,几乎是步履不稳的找到站在忘忧宫北侧长廊下,负手遥看莲河的冥月道:“为何要下令击响天琅钟?哥哥不是派人回复你了吗?愿意配合你行动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偷偷下手,为什么要给日祭机会?难道你压根就不曾想要娶我?”     “击响天琅钟是你哥哥要求的,他说自有办法解决问题,会将当年事尽数推卸掉,既有可能不会影响你的大婚,也避免了在不利的条件下引发冲突,毕竟现在莲河天的界门是日祭封锁,莲河天上所有阵法已经不在我掌控,幽冥鬼帝自然要先保障他自己的安危了,此计若成,实属上策。只是我的声誉稍稍会有些影响,顶上个不查的名头,但我万年来懈怠惯了,也不在乎名声再差一点。”面对仁昌公主的质问,冥月头也没回的答道。     “什么叫有可能不会影响大婚?”仁昌公主一手揪着前襟,一手扶着廊柱,觉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煎熬过。     以前她顶多就是求而不得罢了,如果就那样一直单恋下去,也许时间可以抚平她心上的伤疤。但现在,她先是得偿所愿,被捧到了云端,然后在婚礼喜讯传遍四海八荒的时候,被告知婚礼有可能取消,那感觉就像是从高高的云端上急速跌落,唯一的下场就是摔的粉身碎骨。     强烈的羞辱不甘再加上惊惧,让仁昌公主全身都在颤抖,那句话问出后冥月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复,她嘴唇哆嗦着提高声音再问了一遍:“我在问你,什么叫有可能不会影响大婚?难道说,如果哥哥成功的将当年的事推给别人,我们的婚礼就不会受到影响吗?可当年的事发生在幽冥,是谁做的日祭他们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推给别人?”     “你不是挺聪明的,自己好好猜猜吧,如果你猜不出来,就静等结果好了。”冥月说完,转身离去,连看都没有看仁昌一眼。     我不知道,如果这时候冥月能够回头看仁昌一眼,或者给她一点安慰和希望,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可是这个时候,我们都低估了这个绝望女人的疯狂程度以及她疯狂起来的破坏程度。     至于冥月此时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想去探究他是如何在停云阁度过的那三天。我也许可以原谅他所有的过失,但我完全不能原谅他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人了解,我对这个孩子是如何的愧疚自责。     可是我又常想,就算是我提前发现了身体的异常,难道我就能躲开那宿命的一剑吗?那时他对我的恨已经大大超越了爱,那个孩子的到来究竟是福还是更大的祸?     我想我恨他,虽然我不会如回忆之境里那般想要杀死他为我的孩子报仇,但他必须付出代价。我甚至觉得小白对于冥月的惩罚实在是太轻微了,和我所遭受的痛苦比起来,停云阁的三天究竟能说明什么?     我好想看看当他知道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时,脸上的表情是否还能如听闻我的死讯时那般镇静。     冥月在天琅钟的袅袅余音中缓步走向云霄殿,继位神界主宰的这万年来,他其实并不常走这条路。许多事务是日炎在帮他打理,而他则暗中四处寻找布阵所需材料,偷偷为幽族人的复活做着这种努力,顶多偶尔在莲河天重要的场合露下脸罢了。     不知为何,今日走这条路他的心情格外的寂静,步伐莫名的沉稳扎实。他远远看着云霄殿巍峨恢弘的轮廓,看着急匆匆落下云头进入云霄殿的一道道身影,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个类似与微笑的弧度。     今天,被颠倒的一切都将重回正轨,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所谓帝君也该打回原形了。不知道,这样的安排,青莲会不会满意。     不过,就算不满意他又能如何呢?如今他连与她死同寝的资格都不在有。     辛苦数万年的筹备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心却沉静下来了,不再漂浮不定。最起码,他还是可以做成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们这些已逝上古神族的神魂安息。     *           【119】弹劾青冥帝君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云霄殿是莲河天上最为恢弘雄伟的一座大殿,通体由神界特产的一种三色岩建成,整体呈长方形,共由一百零八根,高约五十多米的圆形巨大石柱支撑。穹顶上布满了彩色的画面,画着创世神开天辟地的神迹,以及曾经的虚无之主划分三界的古老故事。     平日里,云霄殿是极为宽敞的,今天却显得有些拥挤,早就已经到了的众神有的在通过眼神交流,有的在窃窃私语,极低的嗡嗡声此起彼伏,一直到至高的神座上出现了一个周身散发着冰冷寒意的身影后,大殿中的议论声才静了下来,一时间一片死寂。     冥月往下扫了一眼心思各异的诸神,看了看空了两个的神祭之位,和星祭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坐在神祭之位下方左手第一个云座上的表情肃杀的小白缓缓说道:“虚无天尊以日祭之名要求召开此次诸神集会,说有事关神界生死存亡的要事公布,可为何不见日祭列席?”     小白起身朗声说道:“日祭身体不适,已将此事全权交托给本尊,本尊之言即代表日祭。”     小白话音刚落,就听到底下一片嗡嗡声,有几句飘进耳朵里,无非是质疑他这句话的真假。众神的反应小白早就料到,于是手一翻将一块散发着圣洁光辉力量的六角形石头托于掌心,向冥月的方向一举道:“此石乃日祭信物,见此石如见日祭,另星祭得日祭委托,可为本尊以下所说之事作保。”     三大神祭的神座之上只有星祭在座,星耀的声音虽不大,但却适时的压住了众神的怀疑:“不错,之前我曾前往落霞宫谒见日祭,的确得日祭所托为虚无天尊作保。”     星祭虽然远遁东天万年。但她地位极尊,在老一辈诸神中极有影响力。这十年来做事狠辣果断,又给新一代诸神极大的威慑,故而她一发话,底下的质疑声很快消失不见。     见大殿重新恢复平静,冥月冷清的声音响起:“既如此,虚无天尊请吧。”     小白自云座中站起,飞身至大殿中央,环顾了诸神一圈道:“本尊今日召集诸神集会,乃是要动用三大神祭的弹劾权。弹劾青冥帝君!”     小白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大殿里一片死寂,众神一片惊愕。原本以为虚无天尊只是要证实这几天的那个留言是真。怎么突然升级到要弹劾神界至尊了?转念一想,大家又很快明白,那个谣言如果是真,身为神界主宰的青冥帝君的确是有极大的过失,其他暂且不论。事前不查,事后无为的罪名肯定是背定了。     可就算是这样,大家从高高兴兴来参加两界联姻的大婚,到被迫卷入虚无天尊挑起的“逼宫”之变,实在太戏剧性了一点。可三大神祭中如果两位赞成,再加上其他一些高位神的支持。的确是可以弹劾掉青冥帝君,可虚无天尊是不是挑的太不是时候了一点?幽冥还有十万大军在界门外虎视眈眈呢!     大多数人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可也有反应快的。正阳天君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虚无天尊莫要开这么严重的玩笑!本君知道天尊与帝君一向不和。对于帝君和幽冥长公主的这场婚事也极为不赞成,可是这场联姻对于三界平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请天尊莫要将个人恩怨至于天下大义之上!”     “哼!”小白一甩袖子道,“这正是本尊弹劾青冥帝君的理由之一!青冥帝君继位前。幽冥受我神界所辖,向我神界称臣。却在其治下万年间转变为和我神界平起平坐,甚至需要用和幽冥联姻的方法才能求得和平,实是我神界之耻!”     正阳天君被堵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可虚无天尊所言句句在理,他嘴巴张合半天,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有些结巴道:“即便……即便如此,也是与幽冥鬼气异变有关,幽冥鬼修突然间实力大增,鬼气中参杂了剧毒的腐气,应对起来极为棘手,在没有好的应对之策之前,联姻也不失为一个掣肘幽冥的良策。”     “呦,天君的意思是说面对幽冥的突然崛起,我神族的军队不行,众位的实力和头脑不行,最后只得靠青冥帝君出卖美色换取一时的苟延残喘了?”     小白的话极其尖锐,嘴角的那抹讽刺和眼神中的不屑差点将正阳天君气的背过去,脸憋的通红,浑身颤抖着“你”“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     “那依天尊之见,弹劾掉本帝,便可解决幽冥之祸了?”冥月轻飘飘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其实今日不论小白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的,但必要的戏还是要做足。     “那你配合幽冥设计暗算日祭,又要娶幽冥长公主,是想要解决幽冥之祸?”     “……”     “十年前,日祭携本尊与青莲公主查探上虚灵境,却发现上虚灵境中隐藏有一即将成型的空间通道直通幽冥,可还没来得及将消息传出便造人暗算,坠入幽冥,而等在那边的,居然是幽冥严阵以待的精锐大军。我姐姐陨落,日祭重伤!本尊九死一生逃回向你禀告实情,可你却一手压下此事,对外宣称日祭与青莲公主私奔,难道不是居心叵测?!”     听小白如此说,大殿里诸神一片大哗,交头接耳议论声一片。他们大多怀疑虚无天尊的话,他虽然宣称代表日祭,可他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要比日祭亲口说出少了很多的信服力。     很快便有另一位天君――纯阳天君出列道:“此事事关重大,敢问虚无天尊有何真凭实据?”     小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质疑本尊撒谎吗?”     纯阳天君盯着小白铺天盖地的威压脸色微变,但仍坦然道:“纯阳不敢!只是仅凭天尊一面之词很难令人相信。要说日祭也是这天地间最为古老的神灵,不说一身法力难测,本身的光明之力也是鬼修的克星,怎么可能就轻易遭受了幽冥的暗算呢?”     纯阳天君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而且就算虚无天尊说的是真的,他们也要质疑到底。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况且现在和幽冥的关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既然可以避免冲突,何苦要激化矛盾呢?至于日祭,只要不打仗,也是可有可无的啊。     小白看着诸神的反应一阵愤怒,愤怒过后又很无力。     虽然他也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可真看到神界的这些所谓神仙们失去了最起码的血性,沉迷于安逸的生活甚至可以不要脸面,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悲哀。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小白没有接纯阳天尊的话,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思维转换之快让众神一时觉得有些跟不上。     小白知道,现在日炎不在,星祭虽然支持他,但到底不是当事人,无法为他证明什么。他一个人一张嘴如果在能不能提供出证据上和这些人纠缠还真占不了上风,于是他暗中运转神力,振聋发聩大声道:“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只要和幽冥联姻,就可以永保太平?是不是只要不起硝烟,只要能享受你们现在的安逸生活,就算是莲河天上遍布幽冥密探,就算是幽冥越发的横行嚣张,就算是神界最后要向幽冥称臣,甚至为奴为仆你们都无所谓?”     众神被小白注入了神力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很多人被他这么一警醒,开始若有所思起来,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些和证明日祭是否造幽冥暗算有何关系啊?”     那人声音虽小,但伽罗古树一族原本就耳朵极好,小白立即找到了他,死死的盯着他道,““有何关系?众所周知,日祭的光明神力是鬼修的克星,数十万年来都是威慑幽冥的存在。可叹可笑的是幽冥深知这一点,不惜大费周章派出数万高阶鬼士组成阵法困杀日祭,为日后横行三界做准备。可你们却一个个贪生怕死,苟且偷安,连一点危险临头的觉悟都没有!”     众神平日哪里遭受过如此辱骂,不够沉稳的早就已经面红耳赤,怒气勃发,可虚无天尊不仅位列天尊之首,一身法力更是出神入化,能在莲河边凝视一晚神莲之光安然无恙,早已让众神心生忌惮,故而,被他说的如此不堪,半响却无一人还口。     谁知,大殿里众神无人还口,可大殿门口却传来几声清脆的掌声,接着一个懒洋洋的邪魅声音响起:“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虚无天尊不仅实力冠绝神界,连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呢。就是不知道,虚无天尊如此苦口婆心的训诫诸神,是想要做什么呢?难道,非要和我幽冥大战一场才甘心?”     大殿里所有人的视线“唰”的全看向了殿门口出现的那个人,来人一身暗红色的便服,头上紧简单的插了一根墨玉簪,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微笑,悠闲的负着双手,施施然的就走进了大殿。     那样子就好像他进的不是庄严肃穆的神界高等集会,而是在逛园子一般,更是没有丝毫被行集体注目礼的不安,慢悠悠行至大殿中间后,冲小白笑了笑,然后微微朝上方青冥帝君的方向行了个半礼道:“见过帝君,请恕我冒昧至此,不过貌似虚无天尊和日祭对我幽冥有些误会,我思前想后,还是前来解释一下的好。”     *     PS:     肚子疼,上传晚了,抱歉。           【120】为爱疯狂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来人正是幽冥鬼帝,殿内众神一片愕然。     他们正在商讨如何对付幽冥的问题,这样一个尴尬微妙的时刻,正主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却只身一人,没带一个侍卫,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胸有成竹,压根就没将这一殿的人放在眼中?     小白也觉得奇怪,他早就听闻过幽冥鬼帝的行为做派,顶多只能算中规中矩,稳妥谨慎,不像是一个有如此风采的人啊,可当他和眼前这个“幽冥鬼帝”的眼神对上之后,一种奇妙的明悟瞬间从心中升起,这人不是幽冥鬼帝,而是青雉。     来得人正是青雉,他精通移魂夺魄之术,这会儿和幽冥鬼帝交换了身体,真正的幽冥鬼帝正顶着他的样子在重华宫的床上呼呼大睡呢。     全场一片寂静,冥月的声音适时的从高处飘落下来,缓解了气氛:“无妨,此集会原本就与十年前发生在幽冥的一桩旧事有关,幽冥之主愿意亲身前来解释,再好不过。”     小白看了看眼前顶着幽冥鬼帝样子的青雉,和他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既然是有误会,本尊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就请幽冥之主好好解释一番吧。”     既然曾经和青雉做了交易,他也不会出尔反尔。他也好奇青雉会如何解释,故而坐回位置后,神在在的托着下巴,看青雉一个人要如何唱这场戏。     谁知,青雉弯起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环顾了一圈后,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虚无天尊所言非虚,当年我幽冥的确有人借助紫阳金仙之手布下陷阱,设阵困杀日祭。不过,出了点意外的是。居然连累了青莲公主和虚无天尊,实在抱歉。”     他话音一落,众神更加惊愕,原本以为他会好好解释这是一个巨大的误会,要么不承认有这回事,要么将责任推卸掉,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小白也有些意外,但此事是他发起,他必须第一个做出反应:“抱歉?本尊姐姐无辜陨落,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带过去的?”     青雉不慌不忙道:“此事乃我幽冥一位颇有地位的鬼帝所为。他与日祭有着宿仇,故而处心积虑做下此事。待我知晓之时,日祭已然重伤。为了两界和平。不起干戈,事后我曾向青冥帝君亲自请罪,也已经将那名胆大妄为的鬼帝关入了鬼狱,没想到天尊仍旧不满,今日本帝独身来此。足矣彰显诚意,不知天尊要怎样才满意?”     这番话做足了姿态,先坦诚了自己的错误,又诚恳认错,更是摆出为了两界和平不惜一再退让的架势,赢得了满殿诸神的好感。看向小白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不善的意味。好像幽冥鬼帝才是一心维护和平的使者,而虚无天尊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祸源一样。     小白在肚子里咬牙切齿,觉得之前青雉说的认下这个闷亏什么的。都是骗他的,他这有一丝要乖乖认输的样子吗?可他痛快的承认了当年的事,也算是完成了让自己为姐姐正名的承诺,并未违背协议,可却让自己的名声更差了。反报复了自己一招,真是够狠!     小白在心中哀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可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罔顾大局,强行驳斥不成?原本以为要让青雉狠狠头痛一番,没想到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小白满肚子的不甘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磨着牙说道:“本尊要幽冥之主立下重誓,永不侵犯他界!”     “没问题。”青雉立即发誓道,“我幽冥之主向创世神起誓,有生之年绝不主动侵犯他界,会一力维护幽冥平稳,解决幽冥异变问题,有违此誓,永坠畜生道,不得超生。”     轻松发完誓,看着小白变幻不定的脸色,笑眯眯的问道:“天尊是否满意?还有其他什么要求?”     见幽冥鬼帝发了如此重誓,有主动承诺会解决幽冥存在的问题,满殿诸神皆尽松了口气,可小白却要气炸了,他想起来发誓的是青雉,那他用幽冥之主的名义起的这个誓言究竟有没有约束力?     鬼才知道!     一看他发的如此轻松,没有丝毫压力就知道被他耍了!可自己又不能跳出来拆穿他的假面目,况且就算他说此人不是幽冥鬼帝,而是他那个小男宠,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小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挫败过,但他不肯就这样承认自己败了,双手撑住前面的几案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还有,我姐姐才是帝后,你那个妹妹若想嫁也只能做妾!”     小白此言一出,殿中一片纷乱,正阳天君又跳出来不满道:“这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幽冥长公主身份尊贵,岂有做妾之理?“     小白大怒道:“本尊与幽冥之主讲话,哪有你一个小小天君插话的道理,滚开!”     正阳天君一向以耿直直谏的风格著称,此人虽然迂腐、极不讨人喜欢,但平日里大家都知晓他的脾气,表面上起码表现的极为尊重,哪会像小白这种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他直接呵斥,当下气的咚的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气晕了正阳天君,小白又转向青雉道:“害我姐姐横死,就想鸠占鹊巢,真是好算计,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当年的事,幽冥之主说是一位和日祭有宿怨的鬼帝所为,可莲河天上若没有人配合,怎么会那么轻易将日祭诱入陷阱中?还捎带上我们姐弟俩?这事背后有谁的影子难道要我再提醒一下幽冥之主吗?”     “这个……”青雉表现出了意外的样子答非所问道,“听说当年青莲公主为救日祭不惜燃烧生命之火撕裂阵法,我还以为青莲公主真正挚爱之人是日祭呢,所以才和帝君商议将她名正言顺的赐予日祭为正妃,没想到天尊在意的不是这个,既然如此,这桩婚事便作罢好了。不过,四海八荒的恭贺使节都已经到了,喜事临时取消也不好,这样吧,”     青雉看向青冥帝君的方向建议道,“就改为庆贺幽冥和神界缔结盟约之喜,帝君看可好?”     小白见青雉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自己对仁昌公主的攻击,又为冥月当初之举做了开脱,紧接着直接干脆的提出缔结盟约顺利的转移了大家注意力,只觉得一身力使到了空处,浑身难受。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应对,冷眼旁观他们两个斗法的青冥帝君就丢了一个轻飘飘的“好”字下来,等于是取消了三天后的大婚,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所希望的事情似乎都实现了,可又都不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实现的,小白一肚子憋屈,偏偏无处发泄。一张俊脸憋的青青白白,恶狠狠的眼神视乎能将青雉身上烧个洞。     青雉见小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极为爽快,刚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响起道:“哥哥不必如此,仁昌既然敢做,就敢认,紫阳金仙本就是小妹的人,日祭也是小妹设计引入圈套的,除掉青莲公主更是小妹计划许久的事情,小妹一心想嫁给青冥帝君,哪里容得别人横刀夺爱。”     青雉大惊,回头看去,之见一身素缟的仁昌公主未施脂粉,静静的站在大殿门口,眼睛中闪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青雉心中暗道不妙,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道:“你来做什么?不嫌丢人想添乱吗?回去!”     谁知仁昌凄然一笑道:“如果刚才哥哥答应让我为妾,虽然丢人,但我想只要能嫁给他我恐怕都会欢喜疯了呢。”     青雉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看仁昌公主一来就将当年的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就知道要糟糕,此刻也不敢刺激她,模仿幽冥鬼帝的口吻道:“开什么玩笑!你是我幽冥长公主,岂能为妾,赶快回去,以后为兄会为你挑一个好驸马,或者你想要很多男人,开个后宫都无所谓,听话!”     “哥哥没有听说过吗?弱水三千而我只愿求取一瓢,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帮我达成心愿呢?”     仁昌公主长得原本就极美,此刻满面绝望的哀伤,让殿内很多人起了恻隐之心。可这女子居然控制莲河天的大罗金仙,更是敢设计谋害日祭和未来帝后,心性阴狠毒辣,实不是帝后的上善人选,所以很多人衡量过后,放弃了要帮腔的意思。     这种变故也让知晓内情的冥月、星耀、小白等大吃一惊,纷纷看向控制了幽冥鬼帝的青雉。     青雉此时心中极为恼恨仁昌的恣意妄为,原本一切都已经尽在他的掌控,这个疯女人居然跑出来搅局。青雉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平日里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不如借机除去这个碍事的女人好了。     于是他冷冷的说道:“仁昌,你简直放肆!以前你胡闹便罢了,我一向宠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你承认自己伙同擎苍鬼帝计划了当年之事,害帝后陨落,日祭重伤,哥哥我无法交代,只得亲自将你绑了,向帝君赔罪了。”     说罢大袖一挥道:“来人,将仁昌公主拿下!”     *           【121】急转直下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站在殿门口的仁昌公主听到自己的哥哥完全不顾兄妹之情下令捉拿自己后,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讥笑。     青雉没有错过她这一丝细微的表情,心中一惊,再加上他下令捉拿仁昌的话音落了许久,也没有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出手,他更加预感到了不妙。     果然,仁昌冷笑一声道:“哥哥别白费力气喊了,现在你带来的所有属下都尽在我的控制中,包括你的那个宝贝男宠,你若想要你宝贝的性命,还是乖乖的配合我比较好,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     “混账!”青雉大怒。     自己数万年时间将幽冥乃至天下玩弄于鼓掌,无往不利,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女子威胁,还是在满殿诸神面前,青雉怒极反笑道:“不错,真不错,不愧是我幽冥长公主,可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莲河天!我们在莲河天只有八名鬼帝和一些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你要不自量力的和这满殿诸神作对吗?”     “原来哥哥是担心这个啊,”说着仁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道,“哥哥且将神识散开,看看这座大殿外面是什么?”     青雉脸色阴沉,大殿里几乎所有人都散开神识往外头一打探,顿时惊呼声此起彼伏,接着便不停的有质问声响起:     “仁昌公主这是何意?”     “竟然敢在莲河天散播剧毒腐气,难道不怕惹下天罚吗?”     “简直胆大妄为,仁昌公主口口声声想要嫁至莲河天为后,却原来是包藏祸心!”     “幽冥之主要放任令妹如此妄为吗,之前缔约之说难道是掩人耳目不成!”     ……     此刻整个云霄殿全被一层厚重的幽冥鬼气包围,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鬼气中还参杂着剧毒的腐气,甚至可以灼烧神识。刚才很多修为较低的人一时不查,神识被腐蚀,头脑一阵发晕。这些腐气连日祭的光明之体都可以腐蚀,在场的没有一个可以有把握说穿越这层鬼障,脸色全都难看起来。     仁昌公主见此情景,掌心翻出一个漆黑如墨的圆球,咯咯笑着道:“我手里拿的是我们幽冥刚刚研制出来的寂灭珠,珠子里面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高浓度压缩的剧毒腐气,是外面的数万倍而已。一旦我不小心没拿稳,这珠子炸开了,就要麻烦诸位一同陪我去见创世神了。”     仁昌的话成功的让想偷偷靠近她、出其不意将她制住的人止住了脚步。     冥月的脸也黑了下来。他是想过大婚取消仁昌会采取一些报复性的行动,但他没想过这女人可以疯狂至此。寂灭珠,取名寂灭,就因为此珠威力极大,一旦激发。方圆数里所有的东西都无法逃出升天,一个不慎,她真的有可能拉这里所有人陪葬。     冥月知道,此事他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于是站了起来,缓步走下金座道:“仁昌。先把那东西给我,其他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     谁知仁昌高高举起寂灭珠道:“你不要过来!我一心为你,甚至可以为你背叛哥哥。而那青莲公主却三心二意,和日祭不清不楚,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心中只有她,却不能将我装进心里分毫?”     青雉因为此话诧异的看了冥月一眼。突然觉得无法看透这个男人了。     仁昌这话很明显,冥月一定没有中缠情之毒。或者说曾经中过又解了,可他的所作所为都让人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是哪一边的人?     看来自己以前胜得的次数太多,有些麻痹了,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居然一无所察,此事过后,自己一定要考虑的更加周全,行事更为小心才是。     外面的剧毒腐气对青雉是无效的,所以威胁不到青雉,但仁昌手中的那个寂灭珠却可以将他灭的连渣也不剩,更何况自己的魂体还在她手中,青雉一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便干脆的认输道:“好,我答应你!你若想给青冥帝君做妾,只要虚无天尊没有意见,我不再阻拦!”     说完,看了小白一眼,示意他暂时低头。     小白此时虽然也属于被威胁的行列,但他刚才吃尽了青雉的瘪,现在看到居然有人能让青雉吃瘪,心情大好。反正自己的姐姐已经打算和姐夫共度一生,等姐姐姐夫回来,有各种手段收拾掉这个疯女人,于是便道:“既然她自己愿意做妾,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雉见小白没有异议,忍着满腔的怒火尽量放缓的语气说道:“你听到了,一切如你所愿,还不赶紧收起外面的和你手上的东西,跟我回去!”     没想到仁昌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青雉脸色更沉了,他捉摸不透这个疯女人现在的想法,因为他还算是个正常的人。     满殿的诸神也面面相觑,被她笑的头皮发麻,生怕她笑着笑着头一抖将那个什么寂灭珠笑地上去。     过了好一会,仁昌公主终于止住了笑,恢复冷静的样子说道:“哥哥你别骗我了,我做了这一切后,哪还有机会站在我心爱的男人身边啊,无论以什么名分。”     青雉心里怒道:原来你还知道!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我、青冥帝君还有虚无天尊都应允了,在场的也没有人反对,当着几乎全神界决定的事,难道还能出尔反尔不成!只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名声,我也无话可说。”     “呵呵,”仁昌公主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黑色珠子,冷冷说道,“我说了,如果刚才在我没出声之前,哥哥答应让我为妾,我都会很高兴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青雉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即掐死那个疯女人:“改主意了?那你现在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已经不能再嫁给我心爱的人,就求哥哥为小妹做主,杀掉阻碍这场婚事的人好了。哥哥一向最疼小妹了,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你!”青雉一瞬间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知道这女人铁了心要和他作对,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良策,头上甚至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薄汗,无奈他只得先拖延时间道:“你以为就凭我的修为,难道能杀掉虚无天尊和日祭吗?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我相信哥哥可以的,不过不止他们二人,还有星祭,灵虚天尊,少昊天尊等这张单子上所有的人。”仁昌公主手一甩,一张薄薄的写满字的纸轻飘飘飞向青雉,青雉抄入手中搭眼一看,上面至少有二十个名字,全是星祭一派的心腹,还有日祭的旧臣。     青雉终于明白这女人要做什么,原来她知道自己这样一来恐怕难逃一死,却想在死之前为青冥帝君扫除统治神界的障碍。真是痴情的让人感动了,可惜,她根本就没搞明白,那个男人压根就不需要她这自作聪明、多此一举的牺牲。     不过知道那个疯女人的想法,就好办多了,只要对症下药即可。     青雉看着和他擦肩而过,走向仁昌的青冥帝君,隐蔽的笑了笑,看来下面的事不需要他出手了。     仁昌看到冥月突然走近,紧张的攥住手中的寂灭珠,大叫道:“站住,别过来!”     冥月停在距离仁昌十步之遥的地方,温和的看着她道:“别闹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相信你是真的爱我,之前的很多事你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答应你一切重新开始,好吗?”     仁昌公主低下头不去看难得冲她露出温柔表情的冥月,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不一小会便湿了一片,仁昌喃喃道:“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冥月原本想要继续再说一些安抚的话,可他看着那颗寂灭珠,居然有些希望那珠子可以在他面前爆开,了解一切。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     他只想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催动了种在仁昌公主体内的咒符,轻轻说道:“是啊,我是骗你的,我无法承诺你什么,也给不了你什么,我这一生都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可你非要与我纠缠,就算我有心放过你,你也难逃一死,不如死在我手里吧。”     察觉到体内突如其来的异样,还有迅速流逝的生命之力,仁昌心下了悟,但没有丝毫吃惊和愤怒,只是有些意外、有些欣喜的抬起头来道:“没想到,能听到你的真心话,我以为,你会一直戴着面具骗我到死呢,这样……挺好。”     说完,仁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大殿中一片惊呼声,青冥帝君伸手一招,寂灭珠在离地还有一尺之时被他吸入手中,滴溜溜转了两转后消失不见。刚才心提到嗓子眼的一干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又悄悄的打探了一下外面,那包围云霄殿的剧毒鬼气还在,只是仁昌公主已死,有幽冥鬼帝在这,撤掉外面的鬼障应该不是问题吧。     *     PS:     卡文卡的我好HAPPY……           【122】顶着我的脸的魂淡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冥月面无表情的看了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机的仁昌公主一眼,回头冲青雉道:“令妹此举大逆不道,触犯天规,本帝代幽冥之主处置了,幽冥之主不会有意见吧。”     青雉不知道幽冥鬼帝知道了后会不会难过,总之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勇气,但却愚蠢的要命,差点坏了他的大事,死了也是活该,但面上做出了一副哀伤却无奈的样子道:“舍妹触犯天规,帝君依律惩处,无可厚非,只恳请帝君网开一面,让我带她的尸身回幽冥安葬。”     “准。”冥月飘然返回金座,冷冰冰丢了一个字。     “唉……”这时,早就赶到却一直隐在一旁的我看着地上如凋谢了的蔷薇花般的仁昌,回想起初见她时的风姿绰约,眼中闪动的算计和自信,悄悄叹了口气。     “她曾经那样害你,你现在到为她难过了?”日炎伸手揽住我,在我额际落下一吻。     我靠进他怀里,轻轻说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你呀,总是讲起道理来装冷硬,这事没发生前如果让你说,你一定会说要让仁昌公主好看,要她为此付出代价什么的,但要真到骨节眼上,第一个心软的就是你,你肯定会觉得她万分的可怜,有无数理由值得宽恕,是不是。”     日炎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数落着我的嘴硬心软,我却看着高高坐在金座上的那个人,想起当年他一剑刺入我身体的时候也像今天杀死仁昌这般毫不犹豫,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一次亲手杀死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会不会再一次后悔。     “别想那么多了,冥月杀她也是无奈之举,那个寂灭珠如果真的爆开,后果相当严重。虽然实力达到冥月、星耀、小白那般的可能不会有事,但这里这么多人,我就算想救,也来不及救出几个。”     “嗯。”我轻轻答了一声,心中明白,这种时候必须当机立断,拖延的时间越久变数越大,冥月做的干脆利索,没有丝毫错处,只不过我看着被几个侍卫用一匹白布包裹。抬了出去的仁昌,想起刚才她临死前看向冥月的眼神,总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可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了的时候。愕然的发现两名抬尸的侍卫居然在大殿门口被人拦住了,而拦住他们的那个人影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我的眼皮子都抽搐了起来。又看到她旁边跟了八位魔纹鬼帝,我意识到,之前的那些也许只是小打小闹开胃菜。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到来。     “多年不至神界,神界至尊居然都沦落至不顾脸面、当殿杀人的地步了吗?”这个声音悦耳动听,又带着无上的威严,我太阳穴狠狠的跳了跳,实在忍无可忍的骂了句:“他/妈/的魂淡!”     披着我的皮,顶着我的脸招摇。是不是活腻了!     居然还穿了一身浅粉色的样式老土的宫装,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小萝莉吗?丫的,什么品位!太丢老娘的人了吧!     “青莲。这具肉身若拿回来,你还能用吗?”日炎在我耳边悄悄问道。     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虽然我现在灵体强大,可以不在依附他而独立活动,但迟早还是需要一具肉身才算完整。眼前这具肉身我的确是可以拿来用,但我“呸”了一声道:“别人弄脏的衣服。老娘才不爱穿!”     青雉见到这个“我”出现,更是一脸阴沉,怒道:“你们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要反了吗!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我”蹙着眉道:“幽冥鬼帝勿怪,是我担心仁昌这丫头闹出什么乱子来,才要他们带我来瞧瞧的,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可怜这丫头没有遇到良人,才落得这么凄惨的一个下场。”     青雉的脸冷的像万年寒冰,他之前已经承诺过小白,今天这个集会结束后肉身换肉身,没想到仁昌虽然人已死,却早已经将一切安排好,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余地。     这个人一旦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意味着他食言了,那他期待已久的超脱法则之外的肉身就成了泡影,他此刻心中的愤怒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恨不得将仁昌拖过来鞭尸。     又听得那个不知是谁在操控的“我”冲他说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既然不能替仁昌做主,那就由老身替仁昌做主吧。”     老身?老你个大头鬼啊!     看着满殿一部分的人的一头雾水,一部分人的戒备,一些认识我的人眼中的惊喜和怀疑,我举手掩面,简直欲哭无泪。     你妹!她一定是匆匆读取了身体里残留的上古时我身为虚无之主的记忆,而没有后来我身为莲河天青莲圣母时的记忆。可这一殿人里头,虽说后来新晋的神仙不认识我,可至少还有三分之一认识我这张脸。本圣母一向是自诩年岁虽长,但心却永远年轻,这一声老身,简直是将我完美的形象毁了个干净。     这事还是要怪仁昌,她动用这张底牌时一定非常仓促,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否则知晓我身份的青雉和幽冥鬼帝怎么可能让她跑出来闹这种笑话?     金座之上冥月冷哼了一声道:“幽冥之主,这是怎么回事?这女人为何和我万年前莲河天逝去的青莲圣母如此相像?她居然要替仁昌做主?有趣,她想要怎么个做主法?”     听到青冥帝君说这具上古虚无之主的肉身和万年前莲河天至高神青莲圣母长相相似,那个“我”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道:“老身乃上古虚无之主,一直在鬼狱深处沉睡,幽冥异变后渐渐苏醒,一直暂居酆都,此次上天,只是想要来凑凑仁昌丫头的喜庆,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难道老身不该为仁昌讨个说法吗?”     她一点明自己的身份,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青雉,好多人心中都在想:原来幽冥鬼帝还深藏着这样一个人物啊,果然好心机、好手段!     殿上的诸神大多不曾亲逢上古盛世,但多多少少对于这位虚无之主有所耳闻,那绝对是一位脾气古怪、独来独往、喜欢趁火打劫,敲诈勒索偏偏又实力强横,让众多上古神族敢怒不敢言的一号人物。     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出现在眼前,还顶着和自家圣母一模一样的脸,让大殿中的很多人都有点懵。     “青莲,你之前的名声可真是不怎么好啊。”日炎在我耳边打趣的笑道,“你看好多人都看向你的眼神都很不对啊。”     我两眼一番,装作没听见。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温顺了,居然逮到机会就笑话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他睡地铺!     我打定了主意,以后坚决不会承认我弃虚无之主这个酷酷的名号而改用青莲圣母是因为曾经得罪的人太多,被他们坏了名声!     我只是要和上古遇见日炎之前那个不靠谱的过去说拜拜罢了。     不过,这事还是要怪那些小气巴拉的已经回归了创世神怀抱的老头子,不就吞噬了些他们的东西嘛,至于将我的名声搞的那么臭吗?!     我这边正在腹诽以前所有有份搞臭我名声的人,听到冥月冷清的声音答道:“据本帝所知,虚无之主已经归墟十几万年了,你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吗?突然冒出来的阿猫阿狗都敢冒充上古之神,这神界岂不乱套了?不过,你要是冒充一下青莲圣母,说不定相信的人,还会多一点。”     经他这么一说,下面一片议论声,好多人都暗叹: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有几个当年对我忠心耿耿的老臣,甚至看向那个“我”眼含泪光。     这种情景,绝对是那个假冒之人没有想到的,就在她愣神之际,青雉出人意料的说道:“她本就是青莲圣母放在鬼狱下面的一具分身,这次特意带来归还莲河天,没想到却被仁昌操控,跑来这里胡言乱语,还望帝君见谅。”     那个假冒之人这时有些撑不住了,面上现出了慌乱之色。她大概以为自己的出现,可以逼的幽冥鬼帝改变主意,借机掌控莲河天吧。毕竟现在云霄殿被围,主动权在他们手上,而幽冥鬼帝一直有侵占莲河天的野心。没想到幽冥鬼帝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完全站到了虚无天尊一边,让她之后所有的盘算都落了空。     殿内诸神一听说此人占用的乃青莲圣母之肉身,又是一番大惊,可还没待他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更大的震惊立刻来了。     青冥帝君冷哼一声道:“幽冥之主什么意思?是想拿此人来试探本帝?你试探了万年了不嫌烦么?索性告诉你,当年青莲圣母确是本帝所杀,省的你再猜来猜去。不过,你既然将青莲圣母这具分身送来,不管你有何图谋,本帝都敢再杀一次!”     大殿内一片惊呼声响起,那个假冒的“我”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多出来的一柄镂刻着婆罗花纹饰的剑柄,血红的剑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还在高高的金座上,这会儿却立在自己身前的一脸杀气的人,不甘的倒了下去。     *           【123】自寻死路的认罪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看着当年一幕在眼前重演,我紧紧抓住了日炎的手,靠着他的扶持才没有滑落在地,喉头像梗着什么东西,完全发不出声音。     青雉虽然此时借用了幽冥鬼帝的身体,但是他完全发挥不出幽冥鬼帝的实力,而冥月的法力深厚无比,又是突然出手,等满殿诸神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得手。     青雉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杀人收剑转身的青冥帝君,往边上让了一步。     他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当年他对青莲圣母无比的仇恨,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却又费劲周章、不顾天谴祭炼生魂列了一个上古招魂阵将她魂魄召回。这件事,他可以理解为青冥帝君到底是后悔了的,发现自己是爱着青莲的,他后来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娶转世为人的她为帝后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他又故意装作受他们所控制,配合他们设计了日祭,害的她再一次归墟又是为何?甚至是知道她的死讯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要娶仁昌,又可以再仁昌没有了利用价值后毫不留情的杀掉。     如果说,在他心目当中最重要的是为他死去的族人重归谋划,可他现在突然承认了自己当年做下的事,还是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候,是为什么?     难道,他不怕日祭、星祭那些忠于青莲圣母的老神立即发难?还是说,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莲河天,所以胸有成竹?     他这种行为若不是胸有成竹的嚣张,就是纯粹的找死。     青雉扫了一眼虚无天尊和星祭,发现他们也是一脸不能理解的愕然,恐怕他们也没有料到青冥帝君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亲口承认当年谋杀了至高神青莲圣母吧。     也许,仁昌公主的疯病是会传染的,青雉左思右想也不觉得在这样一个当口承认这件事,对青冥帝君有什么好处。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看疯子的神色。     “你们不是要弹劾我么,不用费那么大力气绕那么多弯子,我干脆点,给你们一个最充分的理由好了。”     冥月没有重回高高在上的金座,而是大大方方的立于殿中,神色坦然。     小白和星祭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颇有点无奈,他们一早商量的计划里面可没有这个情况。他们不知道冥月是怎么想的,但他既然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他们也不能没有表示。     小白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说道:“那你明知姐姐就是青莲圣母的转世,却害姐姐再次归墟,也是故意的咯。”     “不错!”冥月承认的干净利索。“她千不该万不该重修成仙,还在日祭的帮助下找回了当年记忆,否则,我娶她为后,许她一世荣华也不是不可以。”     满殿的诸神这会儿已经被震惊的有些麻木了。超出他们心里防线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们刚踏入这座云霄殿的那一刻,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大家现在回想起刚开始虚无天尊弹劾青冥帝君的种种,再结合现在知道的惊天秘密,终于明白了神界几位位高权重的大神之间的摩擦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闹成现在这样,还有幽冥鬼帝这个外人在。到底要如何收场?大家的目光齐齐的聚集在了星祭和虚无天尊身上。     星耀又和小白交换了个眼神,刚想下令将冥月拿下,就听到了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接着周身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日祭出现在了半空。缓缓落在冥月跟前。     “你好了?”看到重现当年风采的日炎突然出现,冥月忍不住失声问道,问完立即察觉这样带着关心的口气很不合适,连忙改口道,“原来日祭并未重伤不治。却将我骗的好苦。是不是等得就是我自己招认的这一刻呢?我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不过却还是低估了日祭大人。既然如此,我只好认输。”     说着也不看日炎的表情,手一翻现出了寂灭珠,托着继续道:“不过,我从仁昌公主那得来个好东西,还望日祭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我一条生路。”     日炎淡金色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冥月,看了许久道:“这是你的选择?”     “是。”冥月梗着脖子道。     过了许久,日炎才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当年你一剑下去,可是一尸两命?”     冥月原本一直躲闪着日炎的眼光,听到这句话后唰的抬起了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手一松,寂灭珠直直跌落。     日炎轻松的伸手将寂灭珠招入手中,转瞬间,漆黑如墨的珠子转变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一旁的青雉见到此景瞳孔猛的一缩,看向日祭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为了解开她自己在自己神魂上刻下的封印,我入了她的回忆之境,亲眼见她刺穿了你的心脏后自毁,我无奈,只得封印了她的那段记忆。后来,她原谅了你,许你一个新的开始,只是冥月,她的宽容,不是无限的。她的爱,也不是可以肆意挥霍的。你用错了方法,走错了方向,你失去的无法衡量。”     被我逼着说出这番话的日炎很是无奈,可我见冥月就这样想要一走了之非常愤怒,再加上刚才万年前的一幕在眼前重演,他的冷血无情终于让我忍无可忍借日炎的口说出当年真相还有自己心里的话。     “抱歉,我不能让你离开。”看着冥月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日炎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没有忤逆我的意思,伸手施了一个束缚术,锁住了冥月周身神力,转头向跟到他身边的星耀道:“将他关起来,听候发落。”     “是。”星耀领命将冥月压了下去。     日炎又看看躺在地上那句青莲的分身冲青雉道:“感谢幽冥之主将失落的这具用来封镇异界入口的分身寻回,还望幽冥之主能遵守先前订下的约定,与莲河天缔结盟约,配合解决鬼气异变问题。”     青雉刚才被日炎轻松化解了寂灭珠中的腐气所震惊,这会乖乖的点头道:“日祭大人放心,这事之前我以发过誓言,绝不会违背的。”     “如此甚好,界门我已经打开,就请幽冥之主回去准备三日后的盟约缔结吧,造成的不便,我很是抱歉。”     日炎冲青雉微微一礼后面向全殿道:“诸神返回各司其职,盟约缔结大典仍有灵虚天尊负责,都散了吧。”     说完,带着虚无天尊,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青雉看地上那句分身已经不见,知道一定是日祭带走了,虽然事情和他承诺的有些出入,但听日祭口气,并没有要毁约的意思,那就是说他渴望的那具肉身仍然有戏,青雉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嘴角,甩袖离去。     殿内诸神又磨蹭了好一会,才三两个慢慢离去,走出殿外发现刚刚浓得像墨汁一样围困云霄殿的腐气早已不见,云霄殿外面仍是一片仙家缥缈之地,可刚才在云霄殿发生的一切太过戏剧化、太过让人不能相信,就算外面的世界看起来看是原来的样子,众神的心头还是一片凝重,大家知道,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可这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以前曾经暗中攻击诽谤过青莲公主和虚无天尊的人此刻心中都很忐忑,可是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日祭的仁慈和法不责众。     而此时日炎正在和我讨论该如何处理冥月的问题。     “青莲,你怎么做都有你的道理,我知道冥月伤你太深。可是,他今天虽然表现的像是要威胁我,但他的举动无非是想寻死,说不定是想躲起来偷偷死掉,不让我们知道,刚才又被那样一刺激,很有可能……,你看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告诉他我还活着?”我看着日炎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烦乱。     我冷静下来想想后,何尝不知道冥月今天的表现很不对头,但是要怎么处置他我实在没想好。     “先将他关着,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星祭刚跟我说,他不说也不动,怎么喊都没反应,你要去看看么?”日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补充了一句。     我的心更加的烦乱,颇有些恼怒的戳着日炎的胸膛道:“你不是吃醋的吗?你不是放狠话要将他怎么怎么样的吗?他是你的情敌!情敌你懂不懂?你还叫我去看他?你怎么想的你?”     我一直想看看冥月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后会是什么样子,可真正知道了他什么样子,我却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这种他痛苦我也不愉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我到底是想干吗?     “我想的很明白,青莲,你和他的那一段不可能彻底抹去,你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报仇,甚至你都不可能不顾他的生死,他如果真的出了事,到头来难过的还会是你,就算是个普通人你都不一定能放的下,更何况是你真心爱过的人呢?”     日炎认真的看着我,眼睛中清澈无比:“所以,青莲,还是去看看他吧。”     *     PS:     这几章如果有小虫子的话,非常抱歉,某默人在外地,等回家了会仔细捉一遍的。           【124】已死之人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转成背对日炎的姿势闷闷的说道:“我不能理解你,你就不怕我又一心软,开始左拥右抱了?”     “我害怕的。”     “那你还……”     “可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不要留有遗憾,不要有丝毫的愧疚,如果你真的无法割舍他,我也认了。但他曾经那样对你,你们的感情是不可能毫无嫌隙的,而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你变得很奸诈。”     “承蒙夸奖。”     日炎毫无形象的躺倒在院中的软榻上,流光溢彩的头发铺了满地,一脸慵懒的性感。     我贼心大起,猛地扑到他身上,精准无比的寻到他柔软温暖的唇含住道:“那等处理完青雉的事情,便去看看他,现在还有些时间,刚才大殿上刀枪剑影的无聊死了,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日炎抬手稳稳的环住我,加深了这个吻。     院中朵朵繁花落了我俩一身。     此时此刻,场景温馨甜蜜,可我紧紧的纠缠着日炎,却始终无法平静。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重掌莲河天的可能,没有一种是现在发生的这种情况。     上天之前我曾经打算要好好教训妄图染指冥月的仁昌公主,遭受追杀那会儿,特痛恨她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恣意妄为。可当她真的为了爱情走到孤注一掷的时候,我又觉得错不全在她,她不过就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青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我复仇,以至于三界不稳,战争一触即发。可今天在大殿上,他却一力阻止了事态恶化,坚定的同神界缔结盟约。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借用幽冥鬼帝的名义,还是为三界赢得一段时间的稳定期。     冥月和我之间的爱恨纠缠难以一言述清,如果说我不恨他,那绝对是谎言。可真当他在大殿上主动承认自己的罪,并将莲河天还到我手上时,我又茫然失措。     我对日炎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那我究竟是要针对他们可恨的一面来处理下面的事情,还是可怜的一面?     仁昌已死,我既然心怀怜悯。就可以加封谥号,让她风光安葬。     对于青雉,我可以履行合约。圆他心头所愿,甚至如果他可以放下仇恨、苦海回头,我与他就算是尽弃前嫌亦无不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可是冥月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当我知道他一直在筹划让幽族死去之人的灵魂从界面之力的束缚中解放进入轮回之后,我对他的恨意就已经减淡了。我甚至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当年的仓促决定。因此就算他永远将对我的爱置于他的大业之后,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只因他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可他偏偏在我最不需要他的爱情的时候,抛下筹谋了数万年的事情,不顾后果的当众向他以为在九泉之下的我认罪。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终于凌驾于他的大业之上的迹象,但我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一切都已太晚,我不可能再回头。所以我宁可冥月能够将他的大业冷静坚持到底。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能像那天在落霞宫得知我的死讯时那样淡定,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我想也许我从来都没有读懂他。     我将自己那具分身稍微处理了一下,丢给日炎,让他完成和青雉的约定,便心神不宁的来到了忘忧宫。     冥月并未被粗暴对待。星耀只是将他暂时幽禁在忘忧宫的一个小偏殿而已。我原本只想问问他的情况,却在看到星耀的神色后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他还好吧?听日炎说他不说也不动?”     星耀此刻的眼神极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让我疑惑不已,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他受的刺激太大神智又失常了?”     我之所以会这样怀疑,是因为之前我被人刺中心脏,生命垂危的时候,冥月就曾神智短暂迷失过,这次的刺激不比上次的小,他神智又出了问题也极有可能。     星耀支吾了一会,终于轻声说道:“圣母要进去吗?”     “不,我就是来问问,如果他哪里不适就先请药君为他诊治。”     我的确不打算进去,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解决他的问题,怕自己一进去,原本坚定的立场就会动摇。日炎对我那么好,我再也不能三心二意了。     “药君来看过了,给他服用了些固本培元的灵药,但效果都不大,他那……也许是心病,药石不灵的。”星耀的声音听上去居然多了些不忍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心中渐渐有了不妙的感觉。因为星耀和冥月一向不对盘,就连之前冥月为我挡天劫受伤,星耀都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在演戏,可现在居然流露出这种神色,冥月到底怎么了?     我强忍住自己想往殿内走的脚,故作轻松道:“他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一个人冷静冷静也好,等与幽冥结盟后,我会着手完成他的未完之事,想法牵引幽族之魂进入轮回,这样他的心病自然就会好了。”     说完,我欲转身离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得星耀在我身后低声道:“他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心中因为这句话咯噔了一下,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怒气,不耐烦的问道:“什么意思?”     星耀叹了口气:“我的确很讨厌他,觉得他这个人性子阴沉,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圣母您还是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您的出现会阻止他这样……,唉!”     星耀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让我越来越烦躁,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抬脚快步往殿内走去。手扶上殿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但对冥月的担心超越了一切,我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我想该给他的报复已经实施过了,他已经品尝过失去我和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痛苦,而我又不是要惩罚他一辈子,既然效果差强人意,我干吗还躲躲藏藏的,就看在他勇于当着全神界的面认罪的份上,之前的恩怨揭过好了。     殿内光线有些暗,一个玄青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我皱了皱眉,走近一看,床上躺着的像是一个一头灰白头发的垂暮之人,他的手上脚上都拷有玄金打造的镣铐,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气息极度衰弱,甚至没有几分生机。     我又皱了皱眉,扬声向外喊道:“星耀,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锁着的是什么人?”     星耀闻言来到我身边,往床上看了一眼,声音低沉下去道:“他的生命本源一直在流逝,我查不出原因,药君也束手无策,才短短两天不到,就成了这副样子,如果不是我亲手将他锁在这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施计掉包逃走了呢。”     我晃了一晃,冲到床前,慌乱的用手分开覆盖在他脸上灰白凌乱的头发,瞪大了眼睛。     就算眼前的人皮肤不再光滑,发丝不再黑亮,甚至眼角增添了那么多的褶皱,嘴唇干裂,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也许我从未读懂过他,但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他的无限风华,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面部每一个细微的弧线都刻进了我的骨血里,又怎会认错?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他一把抱起,揽进怀里,无措的问向星耀。     “我也不是太清楚,圣母你将他唤醒,好好问上一问吧,再这样下去,恐怕……”星耀应该是已经试过了很多办法,此刻的话语带着极大的无奈。     我将手覆上冥月的额头,输入一股神力,低头唤道:“冥月,冥月,醒醒,我是青莲啊。”     神力一进入冥月的身体,便四处散去,他的体内看上去生机尽退,死气盎然,再多的神力也无法让他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     我大急,探入一道温和的精神力量不断的刺激他的意识道:“冥月,我是青莲,你给我快点醒过来,否则我永远也不原谅你!”     冥月终于微微的动了动,吃力的撑开了他已经略显松弛的眼皮,眼中神光暗淡、死寂浑浊,看的我心头又是一惊:“冥月,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许你这样!快吸收莲河天的神力,将身体恢复过来!”     “我原本就是个死人,现在不过是打回原形罢了,再多的神力也不管用的。”冥月微弱的发出了声音。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原本就是个死人?你以为自己和我这是亡灵相会呢?我没死,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也不许死,我们之间有很多帐要好好算算的!”我色厉内荏的叫道。     冥月的眼神终于稍稍集中了一点,但却露出了恍惚的神色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道:“真好,上苍居然也会可怜我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吗?居然在我临死前还能让我看到这样的幻觉。”     我又气又急,一边开始将自身的生命本源不断的注入他体内,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幻觉?老娘这无上大道灵体会是你的幻觉?!你到底是想向我认罪还是存心气我?我刚刚恢复,连肉身都还没着落就要忙着应付你这烂摊子,我容易吗我?快点给我清醒过来!!”     *           【125】倾诉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听到我标志性的跳脚发飙,冥月看上去终于像是清醒了一些,吃力的想要凝聚视线看我,却在像是确认了什么后慌忙闭上眼睛,浑身瑟瑟发起抖来。     我将他抱的紧了些,胸口有一团东西堵得难过,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道:“献祭过后,我的确只余一片灵魂碎片,是墨十七施秘法保住,这些年一直在日炎神魂深处温养。前段时间我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兵行险招强行吞噬了日炎体内封印的力量才得以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做出这番解释我自己觉得心中很不舒服,很别扭,因为我原本是打算再瞒他一段时间的,甚至做了此生不复相见的打算。可是,既然都已经心软现身了,我便不能任由他这样糟蹋自己。我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献祭的最后一刻我恢复了全部记忆,知道你亲手杀死了我腹中的孩子。原本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却因为对你萌生的滔天恨意让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怀中冥月紧紧闭着眼睛,却在听到我这番话后渐渐停止了发抖。     “他们之前没有对你怎样,一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与那件事有关,另一个是我一直处于沉眠,没有做出如何处置你的决定。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法力甚至更胜当年,刚想要报复你的时候,你居然畏罪想要自尽吗?”     我加大了生命本源的注入,冷冷的继续说道:“死,真是一了百了,可是会让我非常的不爽!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品尝到我所受痛苦的半分。”     “所以,你现在不能死,在我惩罚完你之前不能死!”     我的声音里多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想为你的族人筹谋出路原本无可厚非,但你大可以直接和我提出。我那样宠你,有什么要求不能答应?你的族人并非我所杀,我只是利用他们的神魂之力建立了一个界面想要让飘荡在世间、无法进入轮回的幽魂有安身之所,甚至可以有机会修炼,就算此举我考虑不周,伤害了你的感情,但你就非要那样的伤害我?”     原本我只是想激起冥月的生存之意,让他主动修复身体,停止这种衰败,可说到这里。我却越来越生气:“当年我只是爱你,就算我用的方法不对,曾经不自觉的伤害了你的自尊。可我给了你至高的地位、莫大的权利,也从来不干涉你的自由,小心翼翼讨你欢心,我甚至为你负了日炎,你回报我的就是绝情一剑。对你来说,难道我就如此的不堪?!”     自我轮回重生后,和冥月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还是头一次我不再逃避,直面心中仍旧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向他发出了质问。     “上一次我与你复合。自欺欺人的想,只要你是爱我的,那过去的就不用再提。可冥月,那是在我记忆不完全的时候。在大殿上看到你又毫不留情的一剑刺穿‘我’的身体,大大的刺激了我,所以我才会让日炎出手将你扣下。冥月,告诉我。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我胸口有些起伏,察觉到冥月生命流逝的趋势减缓甚至停止了后,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嘴上却不客气道:“你哑巴了?我在问你话!”     冥月挣扎着从我怀中坐起,翻身下床。我看着他吃力摇晃的样子手护在他两边,数次想要去扶,却想起他的倔强,生生停在半空。     他好不容易挪下床,无力跪伏在我膝盖上,艰难的喘息着说道:“青莲,我爱你。可我太骄傲、太自负,一直不愿意承认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直觉得上苍不公,害我全族惨死,我更不甘心为你所用,总觉得你太过超然,压根不明白我的痛苦,还把我当宠物一般养着。”     呃……,当宠物养着?     我一时间无语,如果他觉得自己是宠物,那日炎一直被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什么?     “可当我眼睁睁看着你自我眼前消失后,我浑浑噩噩好久,才明白我已经无法离开你,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我想要挽回一切,可是青莲,很多东西,在我被族内长老选择活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刻进我的灵魂,影响我的决定,无法改变。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幽族人重现世间,这是族人将全部残余生命力注入我体内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     看他悲怆的说着他背负的沉重枷锁,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抚上了他干枯黯哑的灰白长发,心中酸楚不已。     我一直崇尚自由,喜欢在强大力量为前提下肆意洒脱、随心所欲的感觉。我的出身,我的天赋神通让我无拘无束的活着,可其实能像我之前那样活着的人能有几成?     冥月说我太超然,不明白他的痛苦,仔细想来这话很对,我的确是那样的。我不是不知道他其实并不快乐,灭族之痛一直困扰着他,却自以为那其实没什么,我给他的一切足矣抵消他的痛苦。我甚至自以为是的认为,当我助他超脱法则之上,他就不再是幽族人,自会忘记过去的那些,却忽略了,有些信念不是强**力就可以抹去的。     冥月抬起头来,原本绝色的容颜灰败一片,看的我心头一突。     “青莲,上古那次大战时我便已经死去了,是族老动用秘术用全族性命换我一命,那么多人的希望在我身上,我没有办法!我爱你,我努力的想要降低对你的伤害,可我无法停下来,我很抱歉,青莲,我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你大业未成,为何要寻死?”     “因为我发现,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一个笑话。被自然淘汰的东西,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重现当日辉煌。可笑我得你相助超脱法则之上,却为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目标自毁根基,失去了与你相伴的资格,更是永远失去了你的爱还有……我们的孩子。日炎说,我失去的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真是一点也没错。”     腿上传来了湿热的感觉,我不敢去掰他埋在我膝上的脸,只得耐心的劝道:“就因为这个,你也不能放任自己衰老死去啊,就算……,就算我现在和日炎在一起,但你对我来说仍然是很重要的人,我可以助你将幽族之人的灵魂牵引过忘川,进入轮回,这样他们等于获得了新生,你也可以摆脱沉重的枷锁,再慢慢将身体调养好,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我听到冥月极低极低的啜泣了一声,哑声道:“没有了目标,没有你,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是啊,对他来说,没有了那个目标,又失去了我的爱情,他的确已经一无所有。     “可是,可是我需要你啊,青雉虽然同意结盟,但此事并不稳妥,幽冥的问题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一天不解决,莲河天都无法高枕无忧。你对幽冥极为熟悉,可以为我出谋划策啊。”     冥月重新抬起头来,暗沉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神采,喃喃道:“今天能够知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我欠你那么多,没还完前怎么能死呢。”     我见他终于有了一丝活气,松了口气,但故作不悦道:“你还知道欠债要还啊?那你干吗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丑死了!故意惹我不高兴吗?”     冥月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日炎受伤时比我现在还可怕你都不嫌弃,却嫌弃我了?也是,我本就不是良人,怎能和日炎相比?”     听到他怅然若失的自言自语,我一阵不自在,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推到床上,又解开了铐住他四肢的镣铐道:“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赶紧恢复。”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事必须给众神一个交代的。”冥月见我给他解开了束缚,反而皱起了眉头。     “要你操心!怎么处置你是我的事!干别人屁事!”我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就不顺眼,嘴里恶狠狠的嘟囔着,凶狠的将他摁倒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可是……”     “可是什么?青莲是神界之主,她说什么难道别人还能有异议不成。”     冥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殿内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接着白影一晃,日炎出现在冥月床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腕子。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忙问道:“他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生命流逝停止了,可身体却糟糕的很,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日炎瞄了担忧过度的我一眼,淡淡说道:“青雉对新身体很满意,忙着融合去了,结盟诸项事宜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就定在后天。可是,你将原本应该镇住异界入口至少蕴含你一半神力的肉身改头换面后送给青雉,要拿什么重新封镇那里?只有先重新封印那里,阻止剧毒腐气流出,才能谈下一步解决幽冥异变的问题,这事你应该清楚的吧。”     糟糕,吃醋了。     我听着他不回答冥月的情况,反而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大通,就知道万年老陈醋发作了,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咳了一声道:“这个,山人自有妙计!”     *           【126】幽祭归返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有何妙计?说来听听,不是让冥月给你出谋划策的吗,正好让他参谋一下。”日炎斜着眼睛扫了我一眼,眼睛里淡淡金光闪动,让我生生打了个激灵。     “这个……”我强笑装傻道,“那个地方我能封印一次,肯定可以封印第二次的,不是有你在嘛!至于冥月,等他休养好了,帮忙参谋如何解决幽冥异变的问题就好了。”     日炎意味不明的又看了我一眼,将冥月的手塞回被子下说道:“流逝的生命力无法再补回,他要么弃神力专修鬼力,要么重练月华之力。他本是幽族人,如今成神根基又已毁,重修也无法有太大成就,我建议他改修鬼力。”     “修鬼力?那岂不是要住到幽冥去?”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正好将他关入鬼狱,也可以封了其他人的口。”     我看着浑身散发着陌生气息的日炎,有点恼:“什么?你刚刚不是说,由我决定,别人不会有意见的吗?可你怎么一眨眼就改变主意了?”     冥月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把他关进鬼狱,不是存心要整他吗!以前的日炎绝不会这样做,该不会是解开了那所谓毁灭之力的封印,也解开了他体内的另一重人格吧?     “鬼狱虽是关押三界罪人之所,但却鬼力充沛,他在那里重修再合适不过,更何况幽祭原本就是他解救的第一个幽族人,正好可以照顾他,你不用担心。”日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愿意去鬼狱,在那里我会想办法尽快恢复。”我正瞪着日炎,床上的人虚弱的开口了。     冥月这一添乱,我一番说辞都被憋了回去。胸口堵得慌,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万年后,这莲河天终于再度属于我,可我站在以前经常盘桓的露台之上,望着莲河的氤氲神光,心情极度复杂,什么感觉都有,唯一缺失的就是高兴两字。     我不想让冥月改修鬼道,哪怕他是幽族人,原本就擅长魂灵之力。因为他若真的修了鬼道。岂不意味着否定了我之前为他所做的一切?况且鬼道就算修至巅峰,也不可能成为超脱法则之上的大神,和他之前做月祭时的身份地位完全无法相比。可我心里也清楚。就算他重修月华之力,也不可能达到之前的高度了,他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鬼力神力冲突,废了根基……     我抱着脑袋,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不论我为你付出多少。都抵不过他伤心胡来一回。”我正烦恼,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猛地转身,看到日炎正牵强的笑着,眼睛里流动着掩盖不住的凄凉。     “不是的!”我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罢了。他不可以就这样死掉!我还没展开我的报复呢!”     日炎上前一步,手拂过我耳边,然后落下抱住我说道:“别骗你自己了。青莲,他在你心目中仍然无比重要,你是舍不得他受苦。”     我无力的将脸埋进日炎胸前道:“对不起,日炎,我是在担心他。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心血来潮的建立幽冥一界,也没有强留冥月在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是不是就不会那样痛苦?”     日炎温柔的拍拍我的后背道:“他选择的路本就难走,就算没有当年的一切,也会遇上其他的坎坷和烦恼。其实若没有你的帮助,他想要完成心愿,还需要很久很久。遇见你,对他来讲,是最大的幸运,你无需自责。”     “嗯。”我闷闷应了一声,伸手怀住了日炎的腰,抬起头轻声道,“一切都听你的。”     日炎眼中闪过一道意外的神色,又很快换上惊喜,细密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脸颊、唇畔,继而灵活的舌探入了我口中,带着霸道的掠夺和温柔,我淡淡的回应着,脑海中浮现出这么多年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冥月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我只有尊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负日炎。     两天后的两界结盟进行的非常顺利。     不知道青雉使了什么手段,幽冥鬼帝对于取消婚礼改为结盟大典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界门外幽冥十万大军也在结盟前退回幽冥。典礼结束后,幽冥鬼帝满脸笑容的搂着青雉离开神界返回幽冥,而小白也与青雉约好,处理完莲河天的事物后会尽快前去幽冥履行第二条承诺。     日炎最近忙着梳理冥月治时遗留的问题,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落霞宫,而小白则常来向我汇报各种情况。     “姐,你不知道今天的殿议争论的可激烈了。忠于你的那些老臣们和忠于冥月的那些人吵翻了,老臣们对你的‘横死’惊怒异常,坚持要将冥月正法,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最后还是姐夫力压众议,下令将冥月锁入鬼狱,永世不得出。”     “嗯。”我斜倚在云榻上,抬头望天,说话的兴致不高。     “我听星耀说了他目前的情况,可这是他应受的惩罚,姐你可不要心软。”     “一切由日炎处置,我不会管的。”我淡淡答道。     阳光从头顶上密密的竹叶缝隙穿过,柔柔洒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不由得想起了冥月曾经星辉灿灿的眸光。     “那就好,姐,我就是怕你心软。其实,我并不反对你与冥月在一起,你身为神界至高神,身边有两个男人也不为过,只不过他现在各方面都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什么?”我一个不慎,差点岔气。     “我现在可以确定,冥月是爱着姐姐你的,既然他爱着你,姐姐你收下也无所谓。只不过他要先将之前欠下的罪孽还清,然后再将什么幽族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我才有可能接受他当小姐夫。”     我嘴角抽了抽,小……小姐夫?     “不过他的身体想要恢复实在是困难,无法超脱法则之上就无法和姐姐你天长地久,为了避免为将来有可能的生离死别伤心,现在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我眯起眼睛看着小白,终于闹明白他想要表达的重点:“你绕了半天,就是想说让我以后不要去见他了,是吧?”     “是啊,”被我揭穿目的,小白脸不红心不跳,“星耀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人也很平静,没有要寻死的意思,姐你大可放心。”     我微微笑了笑,点点头道:“上次见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用你在这给我下套,我也不会去见他的。”     小白的担心我明白,但其实是多余的,我短期内都不会去见冥月的。见他除了平添烦恼外,没有丝毫用处。     “那就好!”小白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开始和我聊起最近莲河天上的一些任命和调动。     正说话间,我越过小白的肩膀,看见竹林边缘出现了日炎的身影,小白顺着我的目光回头一看,贼兮兮的冲日炎挤挤眼道:“姐夫你忙完啦,那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日炎有些好笑道:“他为何那幅样子?”     “八成觉得自己帮了你的忙,得意呢吧。”     “帮忙?帮了我什么忙?”日炎一头雾水。     “他叫我不要再去见冥月,说了一堆理由。”我观察着日炎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现不悦的迹象,又慢吞吞的继续道,“其实他挺多此一举的,我原本也没有想再见冥月。”     日炎笑了笑,在我身旁坐下道:“现在见不见冥月,并不重要,不过,幽祭回来了,要不要见一见,交代一下?”     “哦?”我支起了身子,“他这个时候回来了?有没有对我们处置冥月的决定表现出不满?毕竟,他是冥月的心腹,又曾是幽族人。”     “他就算再不满又能如何,冥月当着众神的面亲口承认当年刺杀了你,其罪责无法赦免,我留给冥月活路,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我们的真实意图?”我担心幽祭不知实情,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这样会对冥月更加不利。     “他要求见冥月,我让星耀带他去了,冥月亲口跟他说比我们说更有效,等他见完冥月,我们再见他。”     “这样也好。”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幽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对于幽祭的印象,只限于之前进入化神之境时,虚虚幻幻的那几眼。从目前了解到的来看,他对冥月算是言听计从,对于自己的职责也算兢兢业业,但那次看到他时,他周身鬼气缭绕,看不清面目,无法让我从他的长相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幽祭这个人很难讲,他话不多,做事中规中矩。因为他修炼功法的缘故,别人很难窥探到他的内心情绪变化。不过,这些年一直有冥月约束他,倒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冥月还在,就不用担心幽祭的问题。”     “幽祭法力修到哪一步了?”     我对这个幽祭其实挺好奇的,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据我所知,他的法力不亚于幽冥目前任何一个鬼帝,但最近他一直徘徊在鬼狱之中,那里异变鬼气最为浓郁,他大概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是一种什么样的影响,我还无法确定。”     我沉吟了一会,不由叹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当初封印那里,是压根没料到会有人能够适应那种剧毒的腐气。为了生存,生命真是有够顽强。”     *           【127】 重返人间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想怎样做?”     日炎听出了我话中的弦外之音,感兴趣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道:“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对那些能适应剧毒腐气的人来说,如果重新封印那里,会阻碍他们修为更进一步,对于那些不能适应的人来说,不封印那里,不论他们逃再远,都是死路一条,这事挺难办。”     “虽然难办,但你已经把那具身体给了青雉,不就是不想用原来的方法进行封印了,不是吗?”     “嗯,”我点点头,“我初步的想法是将鬼狱改造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可以保证剧毒腐气不外泄,如果有人想要借剧毒腐气修炼,也可以通过特殊的传送法阵进入其中。然后再激活神树之灵,净化幽冥,这样一来,不能适应剧毒鬼气的人也有了生存之所,两全其美。”     我看着日炎,眨巴眨巴眼睛。     日炎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好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论怎样,我都逃不了做苦力的命就是了。”     “不会!我现在法力已经超越当年,可以帮你的呀!怎么是你一个人做苦力呢。咱们夫妻一体,自然是你种田来我织布啦。”我忙一本正经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想想当年自己指使日炎干这个干那个,却懒得从不搭手帮忙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日炎有些意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你是不是觉得拿了我的手短,所以才要帮忙?”     我再也躺不住,坐起来不悦道:“这话怎么说的?咱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就算我吞噬了你的极致之力又怎样?连你也是我的!我要帮你,是因为这个计划说起来简单。要完成并不容易,耗时耗力又耗神,我是心疼你累着!再说我原本就精通空间之力,割裂空间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做了,你负责压制剧毒腐气。这样合作分工,干活才不累啊!”     日炎见我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眸光一暗,整个人向我压过来道:“说到分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你现在还未完全恢复。灵体虽然强悍,但无肉身的保护始终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到时你只需呆在我身体里,待我忙完。出来给我发放一些奖赏就可以了。”     发放奖赏?我自动脑补了各种比赛结束后,打扮光鲜艳丽的美女托着证书鲜花神马的出来让颁奖人为获奖者颁奖的场面……     难道说日炎是想让我那样?     “想什么呢?”     我才走神了一会,就发现日炎已经趁我不备整个身体压到了我身上,正在我的脖子边上舔舐、啃咬,一只手还不安分的探进了我的里衣。在里面四处游走,处处点火。     我难耐的扬起了脖子,想要推他,奈何他最近对我的身体的敏感处已经了如指掌,几下就让我浑身发软,想推他的手变了味儿成了欲拒还迎。     “青莲。我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终于将莲河天弄成铁板一块了,还重新整合了天兵。提高了战力,是不是应该给些奖励?”     日炎手上不停,热气哈在我耳边,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     想那个就直说呗。还用的着绕弯子?     最近,每当我想起和幽冥结盟那天。日炎手持权杖威慑幽冥诸人时的无上风采,就特有扑倒他的**。每当想到这样一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心里头就满满的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我随着日炎的动作在**中渐渐沉沦,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一切,唯有珍惜。     激情过后,日炎抱着我有些脱力的身子坐进紫竹林边上的灵泉里清洗,借机用商量的口吻和我说道:“青莲,等这次去幽冥,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你也借神树重新凝结肉身后,我们回莲河天大婚可好?”     我一愣,不解的看着他,我们这样在一起和夫妻已经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要和我走一走仪式?一般都是女人特别渴望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怎么到我这里全反过来了。     我并不在意形式,认为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便强过一切徒有其表的仪式,可为何日炎还想要大婚?之前冥月也是,非要拉着我祭拜天地,难道我给的承诺还不够?     “青莲,我只是想昭告全天下我的幸福,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前半句听着还顺耳,只是这后半句……     我瞪着他道:“光明正大?难道我们现在是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的?”     日炎见我有些不高兴,蹙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换了个词道:“高调的在一起。”     高调的?     我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这人不仅是个醋坛子,还是个闷骚的。郁闷,为啥我以前一点也没看出来?这还没几天,不仅原形毕露,简直要蹬鼻子上脸了。     照我以前的脾气,他想要这个那个的,把我惹烦了,绝对一通骂就过去了。可我一想起他以前忍受的一切,还有被病痛折磨的那十年,心又软了,虽然想到大婚的繁文缛节我头皮发麻,但还是咬咬牙答应道:“好吧,依你。”     “青莲!”日炎惊喜的一把抱住我,灵泉中不一会就水花荡漾,夹杂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惊飞了竹林里的灵鸟。     我想,做人有些原则一定要坚持,但也应该为自己所爱的人努力的做出一些改变。爱情是双方的,他现在这样愿意向我提出一些要求,比以前什么都不说,默默的守着我要强上百倍,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     重新踏上伊国的土地,就算我修至超脱法则的大神,一般事难以撼动我的心神,仍难免有些激动。     这里是我自以为穿越的。当时抱着潇洒活一生的念头任意妄为,难得父皇母后垂爱,让我快乐无忧的渡过了十六年。     原本是想要成仙后,就将他们接至莲河天的,却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件事接一件事,一直到现在,才赶在去幽冥之前抽出一点点时间回一趟家。     是啊,这里是我的家,因为这里有疼我爱我的亲人。     芝芝也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看到什么都要说上半天,而我今天心情好,对她唐僧似的骚扰,破天荒笑眯眯的忍了。     熟悉的宫墙在望,我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父皇母后过的还好?我一直杳无音讯的,他们可曾担心?可曾抱怨?说起来,我真是个不孝的女一个儿呢。走之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界至高神,不知道他们能否接受?     这样想着,我御风的速度都有些减慢,甚至有些忐忑。难道,恢复了所有记忆的我,还真的近乡情怯了不成。     “公主,之前已经有仙官通知过陛下娘娘了,宫里肯定早就备好公主爱吃的菜色等着了呢。”芝芝虽然爱大惊小怪的嚷嚷,但毕竟跟随我多年,对于我的情绪变化一早就察觉了,恢复了往日的称呼,言语中的意思显然是叫我不要担心。     我也知道,父母对于多年未归家的孩子,只会是高兴不已。而且不论我变成了谁,都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日炎伸手搂住我,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道:“走吧,别叫他们等急了。”     我定了定神,同日炎一道飞临了皇宫上空,却被皇宫议事殿前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吓了一跳。     站在百官前面的正是身着盛装的父皇母后,他们抬头见到半空中的日炎,率百官行了大礼,齐声拜倒:“恭迎日祭大人。”     看着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的双亲,我眼眶一酸,忙冲下云头,将他们一把搀扶起来道:“父皇、母后,你们快快请起。”     “是啊,二位无需行此大礼,请屏退众人,我们殿内说话吧。”日炎见状,忙开口道。     父皇母后突然见一个衣着华美的美貌女子喊他们“父皇母后”,皆是一懵,幸好日炎及时开口,他们虽然心有疑虑,但日祭之命不可违,尽快遣散了众臣,恭敬的将我们往大殿里让。     我看着父皇母后斑白的双鬓,对日炎又一脸恭敬的样子,心中极不是滋味,几次想要发作,但一直有外人在场,只得忍住。     终于在殿内坐定,又将闲杂人等尽数屏退,我终于无法忍耐,猛得一推日炎道:“摆什么架子,他们既然是我转世的生身父母,也是你的高堂,快点拜见!”     日炎因为我突然的推搡踉跄了一下,嘴上浮起一抹苦笑,上前冲慌得站了起来的皇帝皇后深深行了一个神界最重的全礼道:“见过二老。”     他地位尊崇,虽然没有跪拜,但向凡人行这种大礼,已经难能可贵。我很满意,父皇母后却吓的不清,有些仓皇失措。我亲昵的上前揽住母后的胳膊像以前一样撒娇道:“娘,他如今是女儿的夫君,像二老行礼理所应当,您就稳稳当当的受着,就当是女婿给您行礼了。”     母后面带惶恐的细细打量我半天,才声音颤抖着、不相信的问道:“你……,你是青莲?”     *           【128】再见故人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眼眶蓄上了薄泪,点头道:“是啊,我是青莲。母后,我修炼成仙,脱胎换骨了。”     母后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着我,一副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道:“可是,你,你不是去莲河天上要嫁给青冥帝君的吗?怎么会……”说着瞄了眼日炎,没有继续往下说。     日炎想说什么,被我截住赶在前头贴在母后耳边道:“母后,日炎是我真心所爱的男人,我现在和他在一起,至于青冥帝君,你不用担心,你以前不是传授过我‘驭夫之道’吗,他服服帖帖的,没有丝毫问题的。”     我声音虽然低,但日炎和芝芝都是耳聪目明的神仙,我又没有施法屏蔽,他们两个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结果一个斜嘴,一个歪眼。但我改主意了,要讲清楚我和日炎冥月之间乱七八糟的那笔帐讲个十天八夜的也讲不清楚,还不如糊弄过去,反正他们不上莲河天,也不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     说完这个我故意忽略母后流露出的错愕眼神,一拍双手道:“哎呀,我大老远就闻到母后亲手做的菜香了,口水都流出来了,我们快点开席吧。”     母后虽然只是还没有修炼成仙的凡人,但她身为皇后,各种弯弯绕比莲河天上的神仙熟稔多了,她不动声色的看了日炎和芝芝一眼,快速收起了心中疑惑,换上一脸笑容道:“看你急的,原本还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呢,不过你的好友卫国国君还有妖族之王也已经在偏殿等了很久了,既然你馋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卫国国君?妖族之王?”我诧异之极,还自称是我的好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认识他们?卫国我只认识一个人,就是卫子期那个狐狸。妖族的人就认识俩,一个在我边上,一个是小紫。     不……会……吧!     当我随着母后走进摆了丰盛宴席的偏殿,看见等在那里的两个熟悉身影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而他们两个看到了我一个一脸惊艳,一个则满脸失望。     卫子期最先反应过来,招牌性的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轻轻扇着,笑道:“青莲真是女大十八变。变成绝世美人了,看来有了男人的滋润果然不一般。”     小紫的下巴要砸到地上,有些结巴道:“恭喜。小青你……当红颜祸水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可是你怎么没带青一?”     “你妹!一个当上国君了,一个成妖王了,怎么还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听到他们熟悉的腔调,我条件反射性的骂回去。却难掩激动。芝芝已经冲了出去,和两人抱成了一团。     我闭了闭眼睛,压回一股泪意,调侃道:“芝芝你激动个什么劲,换成青一扑上去,小紫才会高兴。”     多年未见。小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憨厚单纯的少年了,他给了我一个自信洒脱的微笑道:“没关系,我现在刚刚继位为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我相信我已经有了追求青一的资格,等我完成自己职责,迟早会到莲河天找她的。”     我这次没有想到会见到小紫,所以没带青一来人间。但她与青二十七还有幽祭已经等在人间通往幽冥的入口处,只等我见完父母。就去和他们汇合前往幽冥。     妖族之王么?     短短十年时间,卫子期继位卫国国君之位我并不吃惊,但小紫从紫貂一族的少主,走到今天的妖族之王,我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力量真大!     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汗水,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一解他们的相思之苦呢。     “青一现在正在人间通往幽冥的入口等我,你若是想见她……”     我话还没说完,一阵紫色的旋风就卷了出去,我不由得失笑,刚还觉得小紫成熟稳重多了,可一面对感情,就又变成了毛头小伙子了,居然就这样丢下一桌人,冒冒失失跑了,不过,还是这样的他可爱。     “唉,”卫子期摇头晃脑的吟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好了好了,某人解相思苦去了,我们赶紧来满足一下口舌之欲吧。”     我盯着一桌子我爱吃的菜,迫不及待的拉日炎坐下,草草招呼了下卫子期,执了筷子就朝一盘水晶肘子戳去。     母后怜爱的看着我开始狼吞虎咽,时不时的给我夹菜。父皇则频频向日炎和卫子期举杯,一时间席上觥筹交错。     日炎基本上是不吃的,只是喝了点酒,其实我现在也完全不需要进食,但我不想父皇母后担心,也压根不想和他们解释我现在灵体的状态,故而我一直吃的很香,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而芝芝和青一、青二十七她们知道我死而复生时一个个都是喜极而泣,待我也较之前更加贴心周到,故而芝芝理解我的苦心,但又有些担心我现在的状态,只好时不时不着痕迹的提醒我道:“公主,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我埋头和一堆菜奋斗,头也不抬道:“十年多没吃了,一次吃够本!”     母后看到我不雅的吃相,又结合之前的事情,也有着不同的担心,举杯向日炎道:“小女一向不拘小节,日后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日祭大人多多包容。”     日炎看着我有点过的吃相无奈的答道:“娘娘其实完全不用担心,青莲已经位列神界至尊,地位还在我之上,只有她不要我的可能,绝没有我负她的道理。”     “咳咳咳……”听到日炎突然的拆台,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在桌子上狠狠踩了他一脚。     我父皇母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卫子期则转着酒杯,貌似随意的接道:“听说青冥帝君被削夺封号法力,打入了鬼狱之中?我原本以为是日祭接掌了整个莲河天,没想到青莲你才是背后的主宰。”     “噗……”我踩完日炎,刚喝一口水。又因为卫子期这句话直直的喷了出来。     “莲河天上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得不用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卫子期。要说刚才小紫那个妖族之王让我小小吃惊了一下,这回卫子期也不甘示弱的展示了他的手段。     我转头看向日炎,眼神中透露的意思是:你不是说莲河天铁桶一块了吗,怎么会有消息被人族一国之君知晓?     日炎在外人面前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看向卫子期道:“原来沐灵金仙传往人间的消息最终接收者是你,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沐灵金仙为你效力的?”     “这个嘛,是秘密。”卫子期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狐狸笑容,摆明了我不说。你能耐我何的架势。     日炎自然是不屑于追问,而是淡淡说道:“既然这样,看在你和青莲关系匪浅的份上。回头将沐灵金仙从雷池中放出来好了。”     卫子期的脸色青了一下。     日炎是在告诉卫子期,他不是没有发现沐灵金仙的举动,也依律降下了责罚,只是不屑于处置凡人而已。     看来,对付卫子期这样子的狐狸。只有用绝对的实力让他所有的阴谋诡计失效才行。     我看向日炎的眼神温柔起来,心情大好。     “下次关心我,想知道我的消息不用绕那么多弯子,用这个好了。”     我甩手丢给卫子期一沓传讯玉符,讲解了使用之法后,坐直身体正色道:“幽冥一直野心勃勃。虽说刚刚和神界订立了互不侵犯的盟约,但不代表人界就此安稳了。毕竟对于那些不能适应幽冥异变鬼气的鬼修来说,人界的灵气要比莲河天的神力更容易接受。我这次来。就是希望你能与伊国联手,将人间散落各处、一直各自为政的修炼之士组织起来,一来保卫人间不受潜入的鬼修骚扰,二来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战乱局面。”     “战乱?”     这个词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难道说,幽冥大军极有可能入侵人界?”卫子期神色严肃起来。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一国之君的气势,除去风流公子的伪装后。卫子期整个人自然而然神韵外放,眼中闪耀着智者的光辉。     我看着他,心下赞许,颔首简短答道:“有备无患。”     我答的虽短,但卫子期结合他得到的消息也能推测出了个大概,他郑重的举杯道:“祝你此次幽冥之行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父皇一向话少,以前尤其不爱给我讲大道理,都是将我往夫子那一丢拉倒,而此刻他居然一反常态的郑重的开口道:“居其位,司其职。尽职尽责,方能久矣。”     我一怔,却立即明白父皇的意思是,我已经身为神界至尊,就必须承担起神界至尊需要担负的责任,必须尽职尽责,我得到的一切才能长久。     母后也慈祥的看着我,眼神中全是鼓励和骄傲。     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潮澎湃。他们虽然只是普通的凡人,虽然只是我转世为人之时那具**凡胎的生身父母,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严父慈母拳拳的爱。     这世上有着那么多美好的感情,有着那么多快乐和精彩,这一切都值得我守护。     辞别了父母和朋友,我踏上前往幽冥的路程,心中再也没有了不确定和浮躁。     不管我与青雉之间有怎样的矛盾,会发生怎样的冲突,也不管对冥月来说,幽冥是怎样一个存在,他想要如何处理幽族之魂,我都要守护三界安宁,绝不允许祸乱苍生的事情发生。     *           【129】亲临鬼狱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人间通往幽冥的入口隐藏在人界东北处一片十里大山之中,这些大山中因气候变化多端,故而树种繁多,可我这一路过来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     原本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山林被笼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鬼气而失去了生机渐渐枯萎,密林中时不时可以发现隐匿的逃出幽冥的鬼修,虽然他们目前还能恪守三界法规,没有离开大山范围侵入人间,但因为他们的到来,却改变了这里的环境,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我并未出手为难这些鬼修,却难免暗暗心惊,原本我给卫子期的提议只是有备无患,但看了此处的情形,我有些担心他现在才开始准备会不会有点晚?     “别担心,等我们重新封印鬼狱,幽冥环境改善后,这些鬼修自然会回到幽冥的,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日炎出声安慰道。     我眉头紧锁,想起了临来之时和幽祭的那次算不上愉快的交谈。     显然是冥月已经有所交代,所以他表面上很是配合,但此人无喜无悲,情绪平淡无波,实在是让我琢磨不透,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不安挥之不去。     “冥月现在被关进了第几层鬼狱?”     “他罪犯无赦,自然是最底层。”     “幽祭对此没有丝毫异常反应?”     想到鬼狱最底层是鬼狱中环境最恶劣的地方,我的心一阵一阵在抽,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幽祭会有什么情绪反应上。     “待会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不知为何,日炎的声音听起来像没有什么,但我总觉得他对于我提起冥月有些不太高兴。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是什么反应,从外表看的出来吗!你以为我会读心术不成?”     面对我的白眼,日炎居然露出了一个类似幽怨的表情。我被瘆的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只听得他自顾自说道:“青莲,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亲密了后,你却不如以前那样相信我了呢?这种事你以前都不会那么爱操心的,难道我现在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厉害,你反而却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了吗?”     “不,不是!这事不是这么理解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以前我对你做事从不过问,那是因为我压根就不在意。无论你事情办的好不好,我都无所谓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我爱你,关心你,自然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啊。”     我讨好似的看着日炎,希望他能够明白我其实是关心则乱。把他放在了心中极重要的位置才会如此,可日炎却脸色一白,牵强的笑道:“原来你之前对我压根就不在意啊。”     这这……,我欲哭无泪,终于明白什么叫越描越黑,什么叫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看来用嘴说不通。干脆换个方法,我一头扎进他怀里,拉低他的头狠狠的吻了上去。他刚开始略显僵硬。嘴唇抿得紧紧的,可还是经不住我在他唇边舔舐挑逗,张开嘴放我进来唇舌交缠。     心意一定要用行动表明才行,我整个人贴在日炎身上,感受着他开始攀升的体温和不稳的呼吸。心中得意这一招屡试不爽。     日炎一会就被我热情四射的吻法吻的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脸沉迷。     我赶紧趁热打铁,趁换气的时候撕开一点点距离道:“你知道我的嘴一向喜欢胡说八道,别和我计较了,之前太爱冥月而忽略了你是我不对,但我现在从头到脚都是你一个人的,甚至我们的神力也交缠在一起无法分割,以后我们同进退、共生死,不好吗?”     日炎一只手抱紧我,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弄着我的唇线、脸颊,像是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情绪缓缓说道:“对不起,青莲,我从没想过可以一个人独占你,最近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到我总觉得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不真实,我控制不住自己患得患失,甚至情绪不稳。以前我的心很空,可最近我的心又总是胀胀满满的难受,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我心中柔软一片,“你呀,只是不太适应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也许有一天你牵着我的手,会像牵自己的手一样呢。有句话不是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我们也要那样。”     日炎闭了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上了湿意。     自从我冒险用虚无之力融合他的极致之力后,他就在我面前变得特爱哭。我本来觉得男人流眼泪特娘,但一想到日炎这样的男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得如此脆弱,他的眼泪就让我心疼的不得了,我不住的吻他道:“你总让我别担心,其实是你自己要放心才对,等了结幽冥的事,我们就昭告三界大婚,你还说我不信任你,可你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难道我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嗯,”日炎将头靠在我肩上,闷闷的说,“是我多心了,我是担心你会因为我处置冥月的方式不高兴。”     提到冥月,我仍忍不住叹息:“他不是小孩子,他选择的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相信他很清楚,他又骄傲又倔强,如果你故意法外留情偏袒他,他反而不会自在。如今他虽被打入鬼狱最底层,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挺过来的,我希望他能有彻底摆脱各种束缚,自由遨游天际的一天。”     我这一番话说的日炎笑意盈盈,聪明如他,不会不知道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爱着冥月,是不会用这种口气谈论他的事情的。     而我觉得如果冥月遇上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一定无法袖手旁观,我仍然无法不关心他,但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爱已经消逝,再也无法复原了。     当我和日炎心结尽解,手拉手的出现在幽冥入口处时,发现只有幽祭和青二十七两个对坐无言,不见青一的踪影。     青二十七见到我后像是大松了口气般的欣喜,忙站起来迎上前道:“圣母您可来了,青一被一个妖族美少年拐走了呢!”     我神秘的笑了笑道:“那个小紫啊,是新任的妖族之王,还在伊国的时候就瞧上咱们家青一了,苦恋多年,一片真情,是我让他来的,咱们还有时间,就让他们俩好好解解相思之苦。”     青二十七有些目瞪口呆,我调笑道:“怎么样,这个媒保的不错吧,七七你看上哪个,可要提前告诉我哦,有本圣母出马,保准为你套住有情郎。”     日炎噗的笑出声来:“你做媒做上瘾了?”     青二十七没想到我会突然将矛头指向她,不好意思的瞄了一旁向我们行完礼后静静站立的幽祭,羞红了耳朵。     不会吧?     我疑惑的看了看青二十七,又看了看幽祭,不明白她那一眼的意思,难道这丫头看上这个长得不知道是脸长还是脸圆的幽祭了?     如果是我想多了到没啥,但如果她真的有那个心思就麻烦了。这样一个男人,绝非良配!我一定会将危险掐灭在萌芽阶段,现在先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不一会,青一眼眶红红的回来了,我奇怪的问道:“小紫呢?你哭过了?”     要说小紫会欺负青一绝不可能,青一哭过一定是被小紫感动了才对。有戏!我有种做媒成功的快感。     青一微微一福道:“婢子已经将圣母幽冥此行的目的转告妖王,妖王忙着赶回去做一些布置,故而没有前来向圣母辞行。”     人间妖族势力庞大,有小紫相助,卫子期那边进行的事应该会更稳妥,我笑眯眯道:“无妨,无妨,正事要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抓紧上路吧。”     从人间的入口进入幽冥离鬼狱并不远,为了防止芝芝拖后腿,我将她丢在人间给卫子期帮忙。青一和二十七虽然只是我的婢女,但在我的偏袒指点下,修为不亚于天君之流,故而在修炼到了我等修为的神仙正常御风速度下,一天就赶到了。     鬼狱位于幽冥西北角,共九层,像一个上宽下窄的漏斗一样嵌在一处狭长的裂谷中,一直是三界各种各样穷凶极恶之徒的关押之所。层数越往下,环境越恶劣,关押之人所犯罪责越重。     但这些我也仅仅是听说,我自己从未来过这里。远远的看着鬼狱所在裂谷中不断升起的黑紫色的剧毒腐气,耳边隐约听到裂谷深处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一种压抑沉重的血腥气和怨气大老远都能感觉的到,我的心又抽了抽。     冥月可能从未对莲河天有归属之感,但他在幽族时是地位尊贵的皇族嫡子,在莲河天是高高在上的神祭乃至帝君,何时在这种阴森腌臜的地方待过?     我忍不住向幽祭道:“你居然在如此恶劣的地方待了那么长时间维持那处封印,实在是辛苦了,能再和我详细说一说这鬼狱里的情形吗?”     幽祭一向话少,在莲河天的那次见面大多是我在说幽冥此行的计划,并且要他负责引路和配合行动,而他当时不过三言两语的讲了下鬼狱下面封印的情形而已。     这时我特后悔,怎么没有好好问清楚鬼狱的一些细节。可问清楚了又如何,难道我真的会阻止日炎将冥月关入最底层吗?     现在就算幽祭不说,我也知道了鬼狱的环境恶劣到了什么地步,难道我要不顾一切将冥月私下放出来吗?     *           【130】人淡如菊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凝望着鬼狱的方向,突然觉得命运着实讽刺。为什么,人总在不知不觉中,导演了别人的结局?又在已知的结局里,找不到过去的痕迹?     冥月的这一生,成也在我,败也在我,遇上我,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鬼狱之中情形如何,圣母到了便知。”     幽祭声调有一种独特的寡淡漠然, 让我很是不悦:“听闻幽祭你对青冥帝君忠心不二,那你既知鬼狱环境如此恶劣,为何不曾替他求情?”     “你不是他,又怎知你认为的恶劣环境对他来讲不是乐土?”     我哑口无言,幽祭一句话便击败了我。我承认我从不懂冥月,以前和他相处也往往弄巧成拙,那柄琼玉剑便是个例子,原来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啊。     “我想,他一直在等你去看他。但等一树花开,还有望等到,只是有些人,错过便是错过,耗费一生的时光,也不可能再等到了。”     我瞬间呆滞了,这句话什么意思?是引诱我去看冥月,还是想表达他其实已经看透了我,让我不要惺惺作态?     一向自诩聪明的我在这不知深浅的幽祭面前有些凌乱了:“你什么意思?”     “我认为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圣母这边请。”说完幽祭便降下云头,直奔鬼狱而去。     我仍有些呆呆的转头问日炎道:“他什么意思?”     日炎没回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幽祭离去的背影,青二十七在后面插话道:“圣母,婢子认为幽祭大人是说帝君仍然对圣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不喜欢帝君现在这样,他认为帝君既然选择在鬼狱修炼,就应该专心凝神。”     “你到是挺了解幽祭的。”     我的话音冷飕飕的。二十七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道:“幽祭这个人其实挺简单的,他在想什么,一眼过去就明白了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眼过去就明白了?     你要多在意一个人,才会一眼过去就明白他的喜怒哀乐,况且还是一个周身鬼气缭绕,甚至看不清高矮胖瘦,脸红脸白的人。     这件事情太不妙了,小紫我知根知底,又是我的好朋友。但幽祭这个人不知深浅不说,又曾是幽族人,二十七如果真的喜欢上他。可真麻烦。     我故意看着幽祭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幽祭说的挺对,有些人就是等一辈子,也不一定等得到。”说完,也降下云头朝鬼狱而去。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说多了也不好。二十七跟随我多年,相信这一句提点她会懂得。     日炎自后追上,握住了我的手,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安慰眼神。我冲他笑笑,心中希望这件事其实是我想多了。谁知我刚降落在鬼狱的外围,刚才心中的奢望便很快破碎。     不知为何。等在鬼狱入口处的幽祭像是受到了此地的某些影响,周身的鬼气渐渐变得稀薄,居然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吃惊的发现他身材虽然偏瘦。但却不孱弱,而是颀长挺拔,一头墨发像是可以吸收光线一般一丝不苟的垂在身后。面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五官虽说比不上冥月、日炎那般俊美,但也无法让人错开目光。狭长深邃的眼睛里有着让人意外的清澈。     没想到,那样阴森的表象下居然是人淡如菊。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加深。下意识回头看了二十七一眼,发现她正低垂着头,可是耳朵根红了一片。     糟糕了,这表明什么再清楚不过,没想到我此行又多了一个目的,就是让二十七对幽祭死心。可是这让我觉得比封印鬼狱的难度还要大。     “这里最近从残损的封印中泄露出的腐气越来越多,这种腐气与我自身纯正的鬼气冲突,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渗入我的护体鬼气。”幽祭坦然自若的面对我和日炎探究的眼光,简单的对他现在的情况做出了解释。     “辛苦了。”虽然我对于二十七有可能倾心与他有些烦乱,但他明显没有适应这种剧毒腐气却为维持封印滞留此地这么长时间,真心的感谢也是必须的。     “不用,只要圣母能彻底解决此地问题,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又噎住了,不知道是该承诺我一定会的,还是回答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之类,总觉得不论说什么都不是那个味儿。但幽祭压根就没有想要等我再说什么的意思,转身带头进入了鬼狱。     我苦笑,一向口齿伶俐的我居然一次又一次在这个幽祭面前败退,难道是遇上克星了不成?     “你们两个留在外面,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就用传讯玉符通知我。”我让青一和二十七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我此次进入幽冥,不相信青雉没有察觉,他因为忌惮日炎,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些还是必要的。     “这鬼狱是谁建的?”沿着螺旋形的阶梯往鬼狱深处拾级而下的时候,看着排列在四周一个又一个那些关押犯人的小格子,我终于问出了内心疑问。     这件事的确奇怪,我封印此处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是什么人会这么巧将鬼狱建在了我的封镇之上?     “这鬼狱不是您下令让修建的吗?”幽祭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疑惑的意味。     “什么?”我一惊,脚一滑,差点跌跤,好在日炎一把拉住了我。我往下看看黑沉沉不见底的深渊,心有余悸。虽说这一跤跌下去我肯定死不了,可脸面一定全跌没了。     幽祭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肯定大打折扣了,他一定没料到像我这样修为的人也会走楼梯跌跤。可没办法,这个消息太让我吃惊,我自己下令建立鬼狱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还有一些记忆没有恢复?     看我一脸茫然,幽祭像是明白了什么道:“原来如此。看来这鬼狱是帝君假传您的旨意修建的,但帝君并不清楚这下面有封印,至于为何会选择这个地方,恐怕要问幽冥鬼帝了。”     日炎给我比了个口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可能是青雉动的手脚。     这是最大的可能了,看来青雉从很久很久前就开始准备对付我了,我却一直一无所知。     我有些生自己的气,我能从远古活到现在,并且成为神界至尊,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可为什么会让青雉算计我了这么久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把鬼狱建在这个地方时你在做什么?冥月不知道这下面有封镇,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不想自己生自己闷气,于是将气撒到了日炎头上。     “你不计较冥月假传旨意建鬼狱。居然要责怪我没有阻止他们吗?”日炎的脸色变了又变,“当时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选好址开始兴建了,如果强行让他们牵址的话,我的理由是什么?不是欲盖弥彰的告诉幽冥鬼帝这地方有猫腻吗?”     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不肯服气道:“那你可以来问我啊。你来问我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日炎不再解释,而是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虚。     日炎为什么要来找我求证?他怎么可能找我来求证呢?那个时候我满心满眼的都是冥月,就算知道他假传旨意建鬼狱,我知道了后恐怕也只是会替他遮掩,支持他这样做的吧。     那个时候如果日炎来找我求证了。恐怕我只会怪他对冥月心存嫌隙,胸怀不够宽广,而绝不会说冥月一个不字的。     看着日炎略显发白的脸色。我尴尬的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刚才我开玩笑的,鬼狱建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反正那个封镇不是那么好发现的,也不是那么好破坏的。若不是万年前我挂了估计他们也没那个本事将我的那具分身盗出来。”     说到这里,我自己愣了一下。难道青雉的计划并不仅仅是想要报复我那么简单?难道刺杀我只是他计划的开始?也许只有我死了,他的计划才有可能顺利实施。所以封镇被毁,所以神树枯萎,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莲河天结盟,又同意协助解决幽冥异变问题该如何解释?     如果让我相信他放弃最初计划,回心转意了比让我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要困难。可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我头痛起来,这个青雉虽然曾经是我的弟弟,但小白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可他在想什么,我想破头也不一定能猜对。     我又看了看对我和日炎的争执漠然以对的幽祭,有些挫败的想:难道本圣母活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在识人这一项上不曾及格吗?     “好了,走吧,不管过去怎样,现在的问题我们解决掉就好了。”     这次日炎并没有太计较我刚才的无理取闹,可见之前的工作做的不错,我迅速转喜,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笑意盈盈道:“你说的对,都听你的。”     日炎见我这幅样子,嘴角终于有了些笑意,揽住我向鬼狱深处走去,我享受着日炎温柔的同时心中暗道:这以后总是处处维护冥月的习惯一定要尽快改过来!否则真是无端让日炎受委屈。     鬼狱这段时间因为封印被毁,罪犯逃的逃,放的放,上面六层都变得冷清许多。     可在鬼狱最下面三层,还是禁制重重,防范森严。但守卫皆是一些修为不算高的鬼士、鬼帅,还不足以发现我们,幽祭本着少一些麻烦的想法尽量避开了守卫,悄无声息的破开禁制,带领我们小心向鬼狱最底层潜去。     *           【131】脱线妖兽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鬼狱最底层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压抑死寂的通道两旁隔几步闪耀着一簇绿色的鬼火,勉强算是照明。虽然剧毒腐气不能对我借日炎极致之力重生的灵体造成丝毫损伤,但我却被这里浓郁的腐气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对幽祭能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更多出了几分佩服的心情。     “这条通道走到头,便是通往封印之处的入口。”幽祭伸手朝通道尽头一指。     我匆匆扫了这条通道一眼,刚想张口问冥月关在哪里又生生顿住,改口道:“这里为何没有人守卫?不是说最底层关押的都是罪无可恕、又极其危险的罪犯吗?”     “现在这里只关了冥月一人,所以不需要守卫。”日炎答道。     “那原来关押的人呢?”我奇怪的问道。     “通通处理掉了。”     我知道日炎所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他其实应该也是担心冥月的,所以把这层危险的犯人都杀掉了腾出安全的地方来给冥月静修。既然如此,我更没有必要打搅冥月了。     “小黑不是在这里么?是被煮了还是涮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进去破坏了封镇?”我对于封镇被毁还有的一个疑惑就是这个了。     小黑是我从虚空中抓来的异兽,三头兽首蛇身,身上有一对类似蝙蝠的肉翅,飞行速度奇快,原本被我拿来当坐骑使,但被墨十七笑话它长得太丑了后,一向爱臭美的我就将他扔在这里看守封印。     小黑皮糙肉厚,蛮力强大,三个头分别可以吐出重水,炎火和风刃,很是厉害。若它认真起来就连日炎也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能将其制服,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居然连个消息也没有递出来。     看样子被煮不太可能。要么是偷偷跑了,要么就是被收买了,这家伙一向贪吃贪睡,这次居然玩忽职守,如果让我抓到他有他好看!     “你是说那条小黑蛇吗”幽祭指着长廊尽头,缩在一块大石上黑乎乎的不明生物说道,“那条小黑蛇一直盘在那里睡觉,如果你让他来看守封印还不如随便从上面拉个人来顶用。”     什么!!     我闪身来到那块大石头前,看着缩成了个团,睡得黑天黑地的家伙要气炸了肺。     丢人!实在是太给我丢人了!!     愤怒中。我食指卷曲,带上了毁灭之力,在他那耷拉着睡得正香的三个脑袋上分别狠狠敲了一记。同时用灵识刺入他的六只耳朵里喊道:“死小黑,别睡了!赶紧给老娘我起来!”     小黑被从美梦中惊醒,大怒,立起形态各异的三个脑袋就要攻击,却在看清楚是我后瞪圆了六只眼睛瓮声瓮气道:“老大?你不是翘辫子了吗?”     我几乎要气晕过去。大骂道:“翘你妹!你和我有灵魂契约,我有没有出事你不清楚?难道我现在是鬼魂不成?”     见我气得两眼发红,小黑缩了缩脑袋道:“可你的气息一直若有若无啊,要不是那一丝契约没有完全失去联系,我真以为你彻底挂掉了呢,我琢磨着等你复原估计也要个几万年的。所以我就先睡上一觉了。”     “先睡上一觉?你知不知道老娘的封镇被人撬开了,里面的东西被偷了?你看看周围的环境!怎么没把你毒死,有你这样看东西的?!”我掐着腰指着小黑的鼻子怒吼着。几乎是风度全失。     小黑醒来这一会也察觉到了异常,将自己缩的更小了:“这个……,不能怪我,我原本打算睡两个头,醒一个头的。可我好像听到一种很好听的铃声,让我觉得很舒服很惬意。然后我就全部睡着了。”     “铃声?什么铃声?这是鬼狱最底层,哪来的铃声?”我认为小黑纯属在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猛敲他中间最大的那个头道,“你给我编,再编!”     小黑被我敲的晕头转向,不停的往后缩,日炎看不下去上前拉住我道:“青莲,别怪他了,青雉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小黑有可能真的着了道。否则,怎么可能一觉睡那么久,而且睡的那么死。”     我其实也有些怀疑了,但是幽祭在一旁看着,自家灵宠这么丢人,忍不住就怒气横生,想要教训他一番。     “好,既然日祭为你求情,那这次便算了,下面你给我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放一只苍蝇进去有你好看!”     小黑闻言立即将身子舒展开,牢牢堵住入口处,只留下一个人行走的通道,讨好的流着哈喇子道:“这样可以了吧,待会我用身体堵住,就算一不小心睡着了,也没人能进去。”     “你还想着睡!不许再睡了,我要将这里从幽冥的界面中切出去,一劳永逸,以后你就不用守在这里了,等我办完事跟我走。”     “老大,你真好。这里太无聊了,除了睡觉,都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做。”小黑垂下一只长得有几分像豹子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     我气来的快消得也快,与小黑很久未见,气消了后就是淡淡重逢的喜悦萦绕心间,但他如此丢人,让我面子上一时拉不下来,故而一把将他推开,佯怒道:“滚一边去,好好反省先!”说完闪身进了封镇之地。     黑暗中,一个水晶棺静静的悬浮在一个庞大的阵法的阵心,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七彩纹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可周围阵法纹路几乎已经暗淡无光。     这个封印阵法是从墨十七那学来的,现在阵法之力衰微,只是靠水晶棺中残留的神力勉强运转,又被溢出的腐气侵蚀了阵法根基,就算是我重新将那具提供能量的分身放了进去,恐怕也已经于事无补。     见到阵法已经损毁成这个样子,我不禁奇怪起来,幽祭是怎么让它勉强支撑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加持这个阵法的?”很自然的,我转头问向看了一会封镇就错开目光的幽祭。     “很简单。就这样。”     听到我的疑问,幽祭快速朝自己脉门轻轻一划,汩汩鲜血滴下,流入了脚边阵法的已经暗淡的复杂纹路之中,那些纹路经幽祭鲜血的浸润,居然重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够了!”     我忙出声制止,眼前突然闪过冥月立下血誓时候的脸,心里又抽了一抽。     幽祭朝手腕施了个愈合术,解释道:“我本是幽族人,自界面之力的束缚下脱困后。得帝君相助修成这幅躯体,我的血液中含有少量的上古神族之力,故而对这阵法有用。但仅仅只能拖延时间而已。”     我点了点头,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们。”     幽祭躬身告退。我沉吟了一会儿,和日炎商量道:“这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觉得我割裂空间的办法是否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只是工程浩大。这里的腐气又很不稳定,割裂时需要非常小心,我建议你还是先去神树之处重新凝聚肉身,再解决这里的问题更保险。这期间,可以让幽祭继续用刚才那个办法拖延一些时间,小黑也被你唤醒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幽祭的身体……”     我很担心,总那样放血,他如何能撑得住?幽族的人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喜欢放血,又一个两个都是倔强之辈,我敢肯定,幽祭的身体一定不像他外表看来的那么好。     “将青二十七留下照顾幽祭,再留给幽祭一些恢复元气的药物。虽说九转莲丹不适宜鬼修服用。但你那归元丹到可以多给他一些,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你要让二十七留下来照顾幽祭?”对于归元丹。我没什么意见,可是怎么能留下二十七呢,“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两个之间不对劲吗?”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该说的我也都和他们两人说过。可是如果爱情可以理智对待的话就不是爱情了,一切随缘吧。”     我沉默了,日炎和他们说的一定也是我想说的话。他们一个是鬼修,一个是神仙,身份决定了他们想要在一起厮守无疑是困难重重。幽祭为人如何、是不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反到成了其次。     “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问?”我到底还是不太甘心,想要阻止他们往这条艰难的路上走。     “你管得住人,如何管得住心?不如给他们机会和时间好好想清楚。也许他们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彼此并不合适,会自己分开也说不定。这样,总比你强行拆散他们要好。”     “可是幽祭这个人像是感情淡薄,二十七和他在一起不是会备受冷落吗?”     “幽族人一般都那样,你和冥月在一起那么久,他外表看起来也一直冷情冷性的,你不是甘之如饴吗?”     “……”     我被日炎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转换话题道:“我们动手切割封印这里的时候最好先放冥月出去,免得误伤了他,等到这里空间稳定了,他若想再进来修炼,自己可以通过传送阵进来。”     “我没有意见,你去和他说吧。”日炎说完潇洒的转身离去,丢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不明白日炎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因为刚才我要放冥月出来跟我生气了。     过了一会,我才清醒过来,忙追上去道:“我的意思是你去和他说,我不想见他。”     “别自欺欺人了青莲,去见见他吧,否则你不会安心的。”日炎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特别,我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心慌,扑上去一把紧紧抱住他的腰身道,“日炎!你别生气,我真的和他没什么了。”     :-D           【132】被发现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日炎从未将我丢在某处,自顾自离开过,我心里慌乱的不行,好在日炎立即转过身来,回抱住我道:“我没生气,我太了解你了青莲,你不可能完全将冥月弃之如敝屣的,我明白他对你来说就算不是爱人,也仍然是很重要的人,你担心他实属正常,都到这里了,自然应该去看看他,我到上面等你。”     说完,温柔的落下一个似鼓励似安慰的吻后离去。而我呆呆的站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过来,缩小体型盘在我肩头道:“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家庭问题?妻妾不和?要不要我帮你出出主意?”     “滚!”我怒喝一声,一指头将小黑弹飞。     妻妾不和?不和你个大头鬼!     不就是去见冥月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该说的,尽快离开就是了。我被一股不知是怒气还是不肯服输的硬气撑着,循着灵觉指示,立在了最底层的一间石室门前。     不知道他现在衰老的情形有没有好转,我人来到了门前,却发现自己害怕见到他一头灰白的发还有眼角的皱纹。手僵硬的贴在门上,半天也没有动。     可在我正犹豫的时候,门却自己打开了。一个熟悉至极,曾经可以轻易挑起我内心悸动的声音响起:“来了为何还在门口站那么久?害怕我变成怪物了吗?”     这时候已经不可能退回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石室内条件极为简陋,屋顶却被术法打造出了一片夜空,点点星光洒落在盘坐在一个小蒲团的冥月身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样式简单的素衣,头发不再灰白,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深紫,眉眼也恢复了往常的俊美。整个人虽然看起来少了几分血色,但已经比在忘忧宫的时候好了许多,看来他说在这里有办法恢复并没有骗我。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冥月的声音有着无法掩饰的淡淡欣喜。     我静了静神,开口道:“是这样,我打算重新凝聚出肉身后就施法将这片鬼狱从幽冥中割裂出来自成空间,只留一个传送阵法与幽冥相连。但是我与日炎施术时恐怕这里会极度不稳,所以到时候你悄悄离开,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修炼也可以通过传送阵法再进来。”     冥月的笑容更深了:“你在担心我?”     我看着他淡淡的唇色,好看的眉眼。回想起过往的一切,生硬的说道:“是啊,我在担心你。我恨着你的同时却无法不担心你。可我已经在幻境中杀过你一次了。亲手捏碎你心脏的感觉丝毫不能解除我的丧子之痛。那时我就想,你怎么可以让我那么痛苦?献祭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你,让你知道我所遭受的痛苦,可看你主动认罪。又放任自己生命流逝,我又心软了。”     冥月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过来,却被我用目光制止了。     “冥月,好好活着,我会担心你。关心你,但我不会再爱你。去完成你一直以来期盼的事吧,你现在无需再顾忌什么。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说完,我转身想要走出石室,冥月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莲,在我心里始终没有将你放在第一位,你可曾怨过我?”     我轻笑一声道:“过去我不知道。自然不会怨。现在我知道了,但我已经不再爱你。也不会怨。如果你要问,如果我在爱着你的时候又知道了这个事实会不会怨,我还是不会。因为你如果因为爱我而将你全族的期望抛于脑后,不顾你族人的死活,那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这样的混蛋有什么值得我爱?你错就错在不相信我,向我隐瞒了实情。其实,我和你的大业并不冲突的。”     我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他道:“难道你就没有一刻相信,我爱你爱到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为了你宁可舍弃生命,这天地的统治权不过是我无聊的玩物,又有什么重要?而你要的不过是给幽族人一个重生的机会罢了,你为何就认为我一定会阻碍你?”     冥月的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在我的视线逼问下坦白道:“我曾经想告诉你的,还旁敲侧击过你对于解放幽族之魂的态度,可是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你和日炎谈话,日炎说幽冥已经稳固,是否考虑将幽族之魂牵引进忘川让他们轮回重修。你却说幽族人精通神魂之力,难以掌控,为避免意外发生,只有将他们尽数用界面之力锁住,幽冥才可以安稳。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要和你说这件事。”     我目瞪口呆,尽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和日炎做过这样的交谈。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刚刚得到冥月,生怕他离去,所以日炎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真正的原因却不是什么要让幽冥稳固。     我苦笑道:“那时刚得到你,总怕出什么意外,不想让你和幽族再有什么牵扯,又想着反正那些幽族之人已经死了,就算重修,也已经不能算是你的族人,那样做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就驳回了日炎的提议,后来你一直没表露出异常,我也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了。我总觉得,只要你成为超脱法则之上的大神,就不会再计较一族得失,没想到,你一直耿耿于怀。其实,如果这事不是日炎来讲,而是你,我一定会答应的。我顶多会提出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     “看来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冥月的声音饱含苦涩。     “是啊,我送你的东西总让你误会,我却不自知,而你也总将我当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只有日炎,一直明白我其实是嘴硬心软。”     提起日炎,我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引起他不必要的误会,便抬手扔给冥月一个青玉小瓶道:“这里面是归元丹,供你和幽祭使用,我去凝练肉身的这段时间,还需要幽祭再维持一下此处封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保重。”     说完,我再也不做耽搁,转身离去。没想到刚走到门边又被冥月叫住问道:“青莲,如果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又解决掉身体的问题,你还有没有可能原谅我、重新接受我?”     我鼻子一酸,犹疑了一下,狠狠心丢了两个字:“抱歉。”随即有些慌乱的离开了最底层。     我不能心软,我的心再也不可能完整的属于他,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委曲求全。芝芝说的对,两个都那么优秀的男人全霸占着,的确是要遭天谴的。原本冥月就没有将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等一切尘埃落定,再为他寻一个好归宿罢了。     我心情有些烦乱,就忽略了顶上的一些动静,可幸好我现在的法力已经今非昔比,上次被逼入献祭的绝境后又一直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所以还是在接近鬼狱顶端的最后一刻发现了异常,及时隐匿了身形。     以我此时的法力,如果刻意隐藏自己,就算是有肉身也不易被人发觉,更何况是灵体之身。     我轻而易举的躲过封锁鬼狱出口地毯式的灵觉探查,快速遁入了日炎体内。     感受到我的回归,日炎顿时放松下来,面上却一冷道:“幽冥鬼帝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刚缔结盟约没几天,你就打算要毁约吗?”     鬼狱上此时已经被无数的幽冥士兵包围的水泄不通,幽冥鬼帝的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鬼狱出口,赔笑道:“哪有的事,我是听说日祭大人驾临幽冥,又来了这等危险的地方,所以前来保护日祭大人。”     “哼,十年前你也曾派兵如此的‘保护’过我,难不成你想要故技重施?可相同的办法不会成功两次的。”日炎压根不吃幽冥鬼帝那套,手一翻幻化出那柄精美的权杖,权杖顶端炽阳之光大放,日炎手一挥,持杖朝四周扫去。     离得近的鬼士们不小心被炽阳之力扫中,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烟消云散,化为灰烬,其余反应快的鬼士们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后撤,退到安全的距离后一个个眼神惊恐。     现在的日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阵法困得动弹不得的日炎了,他的脾气也没有当初那么好,幽冥鬼帝举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别,别啊,日祭大人,我真的、真的只是前来请您去酆都做客的,这不是最近鬼狱逃了很多犯人,以防意外才多带了点兵吗,误会,全是误会,是青雉说和您有什么约定,所以想请您去一趟。”     日炎原本也只是想借机小小教训一下幽冥鬼帝,见幽冥鬼帝服软,便收了权杖道:“约定?是虚无天尊与他有约定吧,去酆都就不必了,我此番只是巡查,还要赶回莲河天,你回去让他直接赶往约定之地好了,虚无天尊三个月后会与他兑现承诺。”     “是,是。”见识了日炎的实力,又得到了肯信儿,幽冥鬼帝忌惮的看了眼日炎手中的权杖,再也不敢耽搁,又擦了擦头顶上的汗珠,狼狈离去。     冥兵潮水般退去,日炎在意识天地中和我交流道:“青雉一定是发现你了,我们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O(n_n)O~           【133】小黑耍威风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黑真正舒展开体型时,那绝对是遮天蔽日的,日炎彻底满足了我高调巡游幽冥的愿望,一路上引得无数鬼修抬头观望,可又在感受到日炎标志性的光明之力的威压之下一个个瑟瑟发抖,恭敬的跪伏行礼。     可我难得想要狐假虎威,臭屁一把,还有人看不顺眼,非要来给我添堵。     幽冥鬼帝带着比上一次至少多一倍的大军,再次堵在了我们前行的路上。     我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幽冥鬼帝真是没底气的家伙,难道带不够人就不敢来见日炎吗?看来也只能在床上逞逞威风,难成大器。哪里有青雉那次借他身体在云霄殿上侃侃而谈的半分神采?     小黑在鬼狱中憋了数万年,正飞的过瘾,被逼停了下来,鼻孔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喷出了一条火龙,差点将正想要上前说话的幽冥鬼帝头发烧焦。     日炎安抚的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幽冥鬼帝则脸色煞白,不敢再进一步,战战兢兢的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道:“日祭大人何时得的灵宠?当真好威风!”     日炎不耐的扫了他一眼道:“又有何事?”     “哦,是这样,”幽冥鬼帝忙点头哈腰道,“不知日祭大人这是要去往何方?小神为日祭大人开道引路,以防止有不开眼的冲撞了大人。”     “你是想问我何时离开幽冥吧?”日炎直接戳穿幽冥鬼帝的虚伪面孔,口气冷了几分。     “啊,没,不是,不是。”     幽冥鬼帝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神色有些尴尬,大概没料到以往一直脾气温和、最没架子的日祭为什么突然不好说话了起来。     日炎并不是个尖刻的人。觉得当这么多人面驳了幽冥之主的面子并不合适,见好就收道:“我去神树周遭看看,神树枯萎问题严重,不止你幽冥,三界都会受到牵连,必须要尽快解决。”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见幽冥鬼帝半天也没说出他到底想干吗,又杵在那里不动。日炎只得又问道:“你带着大军两次拦住本神祭,究竟想做什么?”     不再随和的用“我”字,而是破天荒的自称“本神祭”。我知道日炎有些恼了。     不过日炎已经很客气了,要是换成我碰上婆婆妈妈还不让路的幽冥鬼帝,早就一鞭子抡头过去了。     “没,没什么,其实是这样的。日祭大人亲临幽冥,却不前往酆都做客,小神实在是很没有面子,首辅让小神这次务必要请到日祭大人,首辅听说日祭大人携带了家眷,故而盛情邀请日祭大人及夫人前往酆都小住几日。”     听着幽冥鬼帝讲话颠三倒四的。日炎脾气再好也有些光火了:“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本神祭吗?”     幽冥鬼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有几滴还顺着额头往下流:“不,小神不敢。小神在酆都备下了丰盛的灵宴,还望日祭赏光。小神在莲河天时,非常配合日祭的要求,两界也缔结了盟约,希望日祭能赏给小神这个薄面。”     “答应他吧。他说的那个什么首辅八成就是青雉,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我用神念和日炎交流道。     “可是,这样会耽误你凝练肉身,万事都没有这个大。”     “可幽冥鬼帝这样子明显是请不到你,就不会让路的啊。”我也很无奈,看幽冥鬼帝那样子,一定是青雉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日炎请至酆都。     “这样吧,”日炎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先去神树那里,悄悄将你放下凝练肉身,然后我只身前往酆都。我这次在莲河天给了青雉足够的威慑,相信他在没有摸清我的底之前不敢轻举妄动的,而你留在神树也很安全。”     “可是,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幽冥大军,如果在酆都等待你的又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庞大阵法该如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真是怕了,担心青雉故技重施对付日炎,青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有把握的。神树里酆都很远,我可不想再千里救夫一次。     “不要紧,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我带着小黑和青一,而我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我了,我如今法力如何你最清楚,应该对我充满了信心才是。”     我看他心意已定,只好退让:“好吧,但你发誓,一定要平安。”     “我发誓,一定会平安与你重逢。”     日炎的声音放的很轻很柔,可无法抚平我心中的不安,我又想了想道:“日炎,如果青雉真的撕毁盟约,设计困杀你们,你不要再有顾忌,这幽冥的雏形当初是由你所建,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破开青雉对界石的掌控。”     “可冥月的族人怎么办?”日炎不由得问道,“我一旦破坏此界根基,那那些被界面之力束缚的幽族之魂恐怕就会被界面撕裂时的风暴卷入,再也没有轮回的希望了。”     “我会尽快激活神树,提前将幽族之魂牵引进神树,保他们安全,放心好了。”     当年将上古惨烈大战后崩塌的空间利用幽族神魂之力支撑起来形成幽冥一界并不容易,虽说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幽冥越来越壮大,我还是有着成就感的。     可惜,这里有我太过惨痛的记忆,我就算想保下幽冥也是有限度的,如果青雉胆敢再次动用界面之力欲对日炎不利,我也不惜毁掉这处他赖以立足的界面让他好看!     我与日炎商定好以后,日炎施施然的冲幽冥鬼帝道:“既然幽冥之主和首辅盛情难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本神祭心系神树近况,去那里看过再去酆都不迟。”     “是,是,日祭大人心系天下苍生,小神佩服。”     听到日炎终于松口,愿意前往酆都,幽冥鬼帝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此次带的兵比上次多了一倍,但他仍然没有把握拿下日炎。只要日炎答应去酆都,他便是完成了青雉交代的任务。这里离神树已经很近了,去那里绕一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应该无妨,随即让大军前头开道。     看到幽冥鬼帝没有阻止日炎前往神树的意思,我就知道青雉一定没有将他自己和我的关系讲给幽冥鬼帝知道,因为青雉一旦对我是否还活着起了疑心,就一定不会让日炎接近神树的,因为,那意味着给了我彻底复原的机会。     一路上,日炎淡然自若,而幽冥鬼帝则有些紧张。他带领大军名为护送,实为押送,但押送这样一位实力冠绝三界,自身属性又对鬼修有绝对压制的神祭,可绝对是一件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事情。     他只得故作轻松的和日炎搭讪道:“听闻日祭大人携带了美人家眷,此时为何不见夫人?”     “原来你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啊?那个美人是老子变的,怎么样?”     日炎没有回答,小黑其中一个头瓮声瓮气的接话了,还冲惊愕的幽冥鬼帝做出俏皮状眨了眨眼睛。     幽冥鬼帝被小黑堪称恐怖的眨眼睛吓得浑身僵硬,缓了好半天才答道:“好……,好本事,小神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神奇的灵兽?”     我在暗处腹诽道:混账小黑,居然敢记恨我将他丢在鬼狱数万年而趁机拿老娘开涮!让他再修炼了十万年,他也幻化不出老娘的美貌来!幽冥鬼帝眼睛不仅眼瞎,根本就是个傻子。     “他是虚空神兽,存在的时间甚至都要远超咱们这个位面,本领自然是杂七杂八。路上见我情绪不高,幻化出我心中所想之人逗我开心罢了。”     “噗……哈哈……”听日炎如此说,我终于没忍住,笑翻在太阳花床上。     小黑一向喜欢满嘴胡扯,一肚子坏水,耍耍幽冥鬼帝就罢了,日炎居然也配合小黑凑热闹,可怜的幽冥鬼帝,这下看向小黑的眼神彻底转变成了看祖宗的敬畏神情。     小黑很懂得抓住时机的显摆,扬起中间那个似龙似麒麟的脑袋,冲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了耀武扬威的吼声。     刹那间,幽冥山川变色,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幽冥大军阵型顿时混乱一片,幽冥鬼帝一不小心从旁边的车辇中摔了下来,头上的冠冕滚落云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下不仅是我,连一向老成持重的青一也忍不住举袖遮面偷笑起来。     小黑一吼惊天地,可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打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嗝不满道:“太久没练嗓,有些退步啊,幸好翅膀还没生锈。”     小黑自言自语完,一个展翅就飞离了幽冥大军的包围,再一振翅膀,就化作一条黑线到了天际。     这时候,幽冥鬼帝才匆匆带好手下寻回的冠冕大声喝令保持队形,朝小黑追去。     小黑这样一闹,既戏弄了幽冥鬼帝,又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还将我们从被大军似包围似控制的微妙境地中解放了出来,实在是非常的妙。     我不由得出声夸赞了他两句:“行啊,睡了一大觉,还没把脑袋睡糊涂,这事就算你往将功赎罪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了。”     O(n_n)O~           【134】小黑耍威风二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黑真正舒展开体型时,那绝对是遮天蔽日的,日炎彻底满足了我高调巡游幽冥的愿望,一路上引得无数鬼修抬头观望,可又在感受到日炎标志性的光明之力的威压之下一个个瑟瑟发抖,恭敬的跪伏行礼。     可我难得想要狐假虎威,臭屁一把,还有人看不顺眼,非要来给我添堵。     幽冥鬼帝带着比上一次至少多一倍的大军,再次堵在了我们前行的路上。     我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幽冥鬼帝真是没底气的家伙,难道带不够人就不敢来见日炎吗?看来也只能在床上逞逞威风,难成大器。哪里有青雉那次借他身体在云霄殿上侃侃而谈的半分神采?     小黑在鬼狱中憋了数万年,正飞的过瘾,被逼停了下来,鼻孔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喷出了一条火龙,差点将正想要上前说话的幽冥鬼帝头发烧焦。     日炎安抚的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幽冥鬼帝则脸色煞白,不敢再进一步,战战兢兢的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道:“日祭大人何时得的灵宠?当真好威风!”     日炎不耐的扫了他一眼道:“又有何事?”     “哦,是这样,”幽冥鬼帝忙点头哈腰道,“不知日祭大人这是要去往何方?小神为日祭大人开道引路,以防止有不开眼的冲撞了大人。”     “你是想问我何时离开幽冥吧?”日炎直接戳穿幽冥鬼帝的虚伪面孔,口气冷了几分。     “啊,没,不是,不是。”     幽冥鬼帝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神色有些尴尬,大概没料到以往一直脾气温和、最没架子的日祭为什么突然不好说话了起来。     日炎并不是个尖刻的人。觉得当这么多人面驳了幽冥之主的面子并不合适,见好就收道:“我去神树周遭看看,神树枯萎问题严重,不止你幽冥,三界都会受到牵连,必须要尽快解决。”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见幽冥鬼帝半天也没说出他到底想干吗,又杵在那里不动。日炎只得又问道:“你带着大军两次拦住本神祭,究竟想做什么?”     不再随和的用“我”字,而是破天荒的自称“本神祭”。我知道日炎有些恼了。     不过日炎已经很客气了,要是换成我碰上婆婆妈妈还不让路的幽冥鬼帝,早就一鞭子抡头过去了。     “没,没什么,其实是这样的。日祭大人亲临幽冥,却不前往酆都做客,小神实在是很没有面子,首辅让小神这次务必要请到日祭大人,首辅听说日祭大人携带了家眷,故而盛情邀请日祭大人及夫人前往酆都小住几日。”     听着幽冥鬼帝讲话颠三倒四的。日炎脾气再好也有些光火了:“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本神祭吗?”     幽冥鬼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有几滴还顺着额头往下流:“不,小神不敢。小神在酆都备下了丰盛的灵宴,还望日祭赏光。小神在莲河天时,非常配合日祭的要求,两界也缔结了盟约,希望日祭能赏给小神这个薄面。”     “答应他吧。他说的那个什么首辅八成就是青雉,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我用神念和日炎交流道。     “可是,这样会耽误你凝练肉身,万事都没有这个大。”     “可幽冥鬼帝这样子明显是请不到你,就不会让路的啊。”我也很无奈,看幽冥鬼帝那样子,一定是青雉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日炎请至酆都。     “这样吧,”日炎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先去神树那里,悄悄将你放下凝练肉身,然后我只身前往酆都。我这次在莲河天给了青雉足够的威慑,相信他在没有摸清我的底之前不敢轻举妄动的,而你留在神树也很安全。”     “可是,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幽冥大军,如果在酆都等待你的又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庞大阵法该如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真是怕了,担心青雉故技重施对付日炎,青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有把握的。神树里酆都很远,我可不想再千里救夫一次。     “不要紧,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我带着小黑和青一,而我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我了,我如今法力如何你最清楚,应该对我充满了信心才是。”     我看他心意已定,只好退让:“好吧,但你发誓,一定要平安。”     “我发誓,一定会平安与你重逢。”     日炎的声音放的很轻很柔,可无法抚平我心中的不安,我又想了想道:“日炎,如果青雉真的撕毁盟约,设计困杀你们,你不要再有顾忌,这幽冥的雏形当初是由你所建,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破开青雉对界石的掌控。”     “可冥月的族人怎么办?”日炎不由得问道,“我一旦破坏此界根基,那那些被界面之力束缚的幽族之魂恐怕就会被界面撕裂时的风暴卷入,再也没有轮回的希望了。”     “我会尽快激活神树,提前将幽族之魂牵引进神树,保他们安全,放心好了。”     当年将上古惨烈大战后崩塌的空间利用幽族神魂之力支撑起来形成幽冥一界并不容易,虽说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幽冥越来越壮大,我还是有着成就感的。     可惜,这里有我太过惨痛的记忆,我就算想保下幽冥也是有限度的,如果青雉胆敢再次动用界面之力欲对日炎不利,我也不惜毁掉这处他赖以立足的界面让他好看!     我与日炎商定好以后,日炎施施然的冲幽冥鬼帝道:“既然幽冥之主和首辅盛情难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本神祭心系神树近况,去那里看过再去酆都不迟。”     “是,是,日祭大人心系天下苍生,小神佩服。”     听到日炎终于松口,愿意前往酆都,幽冥鬼帝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此次带的兵比上次多了一倍,但他仍然没有把握拿下日炎。只要日炎答应去酆都,他便是完成了青雉交代的任务。这里离神树已经很近了,去那里绕一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应该无妨,随即让大军前头开道。     看到幽冥鬼帝没有阻止日炎前往神树的意思,我就知道青雉一定没有将他自己和我的关系讲给幽冥鬼帝知道,因为青雉一旦对我是否还活着起了疑心,就一定不会让日炎接近神树的,因为,那意味着给了我彻底复原的机会。     一路上,日炎淡然自若,而幽冥鬼帝则有些紧张。他带领大军名为护送,实为押送,但押送这样一位实力冠绝三界,自身属性又对鬼修有绝对压制的神祭,可绝对是一件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事情。     他只得故作轻松的和日炎搭讪道:“听闻日祭大人携带了美人家眷,此时为何不见夫人?”     “原来你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啊?那个美人是老子变的,怎么样?”     日炎没有回答,小黑其中一个头瓮声瓮气的接话了,还冲惊愕的幽冥鬼帝做出俏皮状眨了眨眼睛。     幽冥鬼帝被小黑堪称恐怖的眨眼睛吓得浑身僵硬,缓了好半天才答道:“好……,好本事,小神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神奇的灵兽?”     我在暗处腹诽道:混账小黑,居然敢记恨我将他丢在鬼狱数万年而趁机拿老娘开涮!让他再修炼了十万年,他也幻化不出老娘的美貌来!幽冥鬼帝眼睛不仅眼瞎,根本就是个傻子。     “他是虚空神兽,存在的时间甚至都要远超咱们这个位面,本领自然是杂七杂八。路上见我情绪不高,幻化出我心中所想之人逗我开心罢了。”     “噗……哈哈……”听日炎如此说,我终于没忍住,笑翻在太阳花床上。     小黑一向喜欢满嘴胡扯,一肚子坏水,耍耍幽冥鬼帝就罢了,日炎居然也配合小黑凑热闹,可怜的幽冥鬼帝,这下看向小黑的眼神彻底转变成了看祖宗的敬畏神情。     小黑很懂得抓住时机的显摆,扬起中间那个似龙似麒麟的脑袋,冲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了耀武扬威的吼声。     刹那间,幽冥山川变色,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幽冥大军阵型顿时混乱一片,幽冥鬼帝一不小心从旁边的车辇中摔了下来,头上的冠冕滚落云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下不仅是我,连一向老成持重的青一也忍不住举袖遮面偷笑起来。     小黑一吼惊天地,可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打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嗝不满道:“太久没练嗓,有些退步啊,幸好翅膀还没生锈。”     小黑自言自语完,一个展翅就飞离了幽冥大军的包围,再一振翅膀,就化作一条黑线到了天际。     这时候,幽冥鬼帝才匆匆带好手下寻回的冠冕大声喝令保持队形,朝小黑追去。     小黑这样一闹,既戏弄了幽冥鬼帝,又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还将我们从被大军似包围似控制的微妙境地中解放了出来,实在是非常的妙。     我不由得出声夸赞了他两句:“行啊,睡了一大觉,还没把脑袋睡糊涂,这事就算你往将功赎罪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了。”     *     PS:     抱歉抱歉,133章贴错了,把134章贴上来了,麻烦订阅的童鞋回头再看一遍133章,已经修改过了,我还在纳闷,怎么明明存到23号的稿子居然就没了呢?章节名不好修改,某默会尽快联系责编,今晚凌晨再发一章算明天的,某默蹲角落画圈圈去了……           【135】难道又做梦了?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小黑发出了一声类似悲鸣的吼叫道:“老大,怎么能才迈出一步啊,好歹也迈出好几大步了吧,至少在这条不太长的路上走了一半才像话吧。”     “怎么?我同意让你将功补过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还想和我讨价还价?”     小黑当年被我“逼良为娼”的时候没少吃苦头,知道我的手段,悲戚的垂下三个头颅道:“苦命的日子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啊,可怜的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在肚子里偷笑,知道他在耍宝,也不点破他:“怎么一眼望不到头了,我已经看见神树了。”     这株撑天的神树是伽罗古树一族的至宝,从远处看去,神树树干雄伟,直插霄汉,蔚为壮观,神树之根盘根错节扣在幽冥的界面之上,就好像是这一片空间壁障的经脉一样,可惜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经脉却青中带着紫黑,很是不详。     “青莲,情况如何?神树可能复原?”     日炎看到神树现状,又见我手贴着树干神色严肃、闭目不语,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收回手掌,实话实说道:“我活着,神树自然也活着,只不过现在颇需费些功夫,情况不容乐观。”     我其实此刻心中挺自责的,没想到神树的生命之力居然枯竭至此,难怪已经无法自动净化这些腐气。当年我身为神界主宰,却沉浸在与冥月的爱恨纠葛中,确有玩忽职守之嫌,只希望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远远的幽冥大军的旌旗可见,我没有时间和日炎话别,只是彼此交换了一个让对方放心的眼神,我便融入了神树中。随后,日炎也未多做停留。而是跟随追上我们的大军离开往酆都的方向而去。     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在幽冥和他分开,因为这里的记忆太过惨痛,可我们都必须坚强,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握着刚刚日炎悄悄塞入我手心的那串蕴含他本源精华的阳石链子,心中渐渐坚定起来,我们已经走过最艰难的时刻,事情已经开始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这次的短暂分离只会是尘埃落定的前奏。     没想到,神树内的情形比从外面看还要糟糕。原本充满灵力的脉络有八成干涸。甚至还有一部分脉络变成了紫黑色,早已被腐气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浊气所侵蚀。最要命的是,待我进入神树核心后。震惊的发现树灵居然也已经被腐气侵蚀,浑身紫黑色,更像是失去了灵智,无法与其沟通,更别提让它助我凝练肉身了。     现在的神树简直就只剩个壳子了。我来的太晚,真是太糟糕了。     不过,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从来都是“法西斯”行动派。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时间紧迫,儿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还望看在儿眷顾天下苍生的份上,赦免儿欺师灭祖之罪。”     我嘴巴里叽里咕噜一通,毫无一丝愧疚的将手掌抵上了树灵的灵台。开始了净化与吞噬。     树灵说白了就是神树的中枢大脑,记载着历代伽罗古树的传承,每代伽罗古树的族人灵智一开,都会被带到神树前接受传承。青雉想要的,说好听点是认祖归宗。说白了就是在觊觎这一份传承。     如果他真的愿意收手,就算给了他这份传承又如何。可他居然敢再次算计日炎。是可忍孰不可忍,认祖归宗可以,这份传承你就不要想了。     神树内的腐气虽然庞大,但面对我吞噬融合了日炎的炽阳之力的神力,还是只有乖乖被净化的份。有些棘手的是,树灵体内的腐气像是有了一丝灵智,妄图控制树灵的意识进行抵御,我为了不伤树灵本体,颇废了些功夫和时间。重掌神树后,我甚至很是庆幸。来得还不算晚,如果真的去酆都耽搁上一段时间,被这腐气生出灵智掌控了神树之灵可就真麻烦了!     看来,天道还是在站在我这一边的。这次,绝不会再被青雉占去先机了。     ――*――*――     酆都是幽冥的都城,依山傍水,是幽冥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池。听起来像是一处风景不错的风水宝地,可酆都依的是荒山,傍的是弱水,全城用一种幽冥独有的灰黑色岩石建成,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趴在荒山边想要去弱水里游弋一番的冥龟。     小黑第一次来酆都,看到后忍不住摇头晃脑评价道:“卧槽,墨大人嫌我黑不溜秋的难看,这幽冥的都城不比老子难看百倍!”     面对小黑不客气的评价,幽冥鬼帝面部肌肉有些扭曲,可刚才见识过这头“灵宠”的实力,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又觉得若是自己接了这头畜生的话茬,和他斤斤计较,又有**份,只好装作没听见转头向日炎谄媚道:“日祭大人这是第二次来酆都了吧,上次您来的太过匆忙,小神招待不周,这次可要多住上一段时间,好让小神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日炎乘着小黑降落在酆都帝宫的一处宽敞平台之上,看着前来迎接的幽冥百官中没有青雉的身影,微微皱了下眉道,“我不喜应酬,一切从简。首辅若有事,直接来见我好了。”     到了酆都,幽冥鬼帝的底气便足了许多,应对上也潇洒起来。大袖一挥,让幽冥百官免了觐见,尽数退去,然后笑道:“是我等俗人让日祭大人见笑了,住处已经安排妥当,请日祭大人随我来。首辅他最近身体不适,稍晚些会前去拜见日祭大人的。”     “身体不适?”日炎皱起了眉头,按理说日祭到来,身为幽冥首辅却不出迎实不合礼数,但日炎本身不是个会计较虚礼的人,他关心的是青雉对那具肉身的融合状况。     没想到幽冥鬼帝一脸怪异的嘿嘿直笑,脸上似乎有几分得色道:“新晋的首辅就是小神的枕边人,最近新得了具上好的肉身,小神一时没忍住,做的就有点多了,所以……,这个……,嘿嘿。”     日炎眉头皱的更紧,他想起具重新祭炼后送给青雉的肉身曾经是青莲的模样,虽然青莲从未用过,也只是承载了她一半神力当做封镇的一个器物,但看眼前幽冥鬼帝一脸猥琐的样子,他仍然有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那只不过是一件衣服,一件青莲从未穿过的衣服。”日炎在心中默念了两句,强压下心中怒气,又听得幽冥鬼帝继续在他耳边聒噪道:“首辅虽然身体不适没有前来迎接日祭大人,但这几日为了日祭大人的暂居之所费尽心思,希望日祭大人不要嫌简陋才好。”     日炎颇有些诧异,幽冥鬼帝领他前往的暂居之处不是酆都招待贵宾的荣华殿,而是城内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不知青雉是如何知晓日炎的喜好的,院落虽小,却干净简洁,也比较僻静,院中甚至种了一株花树,虽然比不上莲河天落霞宫里日炎自己种的那株,但那在幽冥这种地方能有灵气的花树存活已经委实难得。     “有心了。”日炎微微一笑,淡淡谢道。     且不论青雉是何居心,但看他将这里布置的煞费苦心,应该不是要将他再次困杀吧。日炎虽然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但还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的。战争他不怕,但如果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仍是上策。     幽冥鬼帝以“日祭路途劳顿,需要好好休息为由”很快便告退了,小黑收缩了体积,不满的挂在花树上道:“这幽冥鬼帝真是,把我们诓来,不好吃好喝伺候着,连住的地方都那么小,太穷酸了吧。”     青一笑道:“他这是想要附庸风雅呢,却忘记了这里还有你这样一个俗人。”     日炎也道:“你若是肚子饿了,就自己去寻食,我保证这帝宫里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小黑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可又很快蔫下去道:“不行啊,我若开溜,万一这里出了什么事,老大会剥了我的皮的。”     “无妨,你去吧,有我呢。”日炎进了屋子在一处软榻上悠闲的坐了下来。     小黑精神缺缺:“还是不去了,反正我已经饿了万年了,不在乎再饿这几天。”     青一道:“婢子唤人,叫他们送些珍惜矿石来吧,听说幽冥的特产寒晶石,你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小黑终于有了些精神:“好啊,好啊,谢谢青妹妹。”     听到小黑瓮声瓮气喊她“青妹妹”,青一忍俊不禁的去了,日炎哑然失笑。     而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酆都的一切,有些闹不清自己是在做梦?为什么我会觉得心念一动,三界的风吹草动都无法瞒过我的眼睛?     我像是看到小紫在召集妖族各部开会商讨应对鬼修之策,而卫子期率领人间快要渡劫成仙的一些高阶修士也参与了讨论,两拨人在如何配合上争的焦头烂额。可小紫颇有妖王气势,一拍桌子,一锤定音。     我看到伊国皇宫中,父皇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走来走去,宫里宫外一片喜气。母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一片母性的光辉。     难道,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我还看到小白在莲河天上日夜操练天兵,针对幽冥最近的排兵部署作出了相应的布防。他虽然掌权不久,却已经赢得了属下的忠诚和敬畏。     我真的是在做梦?这个梦可真不错。     *     PS:     快完结了,擦汗……     之前贴错章节的事再次抱歉!           【136】真实意暴露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酆都帝宫深处,幽冥鬼帝专享的太阴池中,青雉静静的坐在透着丝丝寒气的碧色之中,端详着池水中倒映的绝美脸庞,喃喃自语道:“居然肯分我一半骨血助我重获新生,难道是想要求我原谅吗?”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感受着如丝般嫩滑的皮肤,感受着体内从来未曾拥有过的强大力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如此馈赠,真是好大方!可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隐忍了这么多年,我付出的血泪,我所遭受的屈辱又怎是这一半骨血就能抵消的?”     青雉看着自己手上清晰可见的肌肉纹理,眼中闪耀着疯狂,“除非,一切重来。这次,我要在上古盛世中添上浓重的一笔,没有我的名字的上古不是完整的!”     日炎从静修中睁开眼睛,不知为何有了不好的预感。     整整数天过去了,幽冥鬼帝虽然每天按时前来拜见,但却一直不见青雉。为此幽冥鬼帝表达了充足的歉意,也给出了充分的理由。说是青雉新得的那具肉身神力充沛,却与幽冥的鬼力冲突,青雉对这种情况估计不足,前两天因为心急想要前来谒见日祭,一时不慎差点走火入魔,只得闭关疗伤,劳烦日祭再等待一些时日云云。     可日炎看着酆都上空从他进入这里后就一直保持开启状态的防护阵法,总觉得哪里不对。幽冥鬼帝说是因为要保护他的安全,但也可以理解为是防止他离去的一种封锁。     难道青雉又在计划些什么?想要将自己幽禁在酆都吗?     如此做,就等于单方面撕毁盟约,可盟约尚订立不久,他若真有这个意思,岂不是当盟约是一场游戏?还是说当初的盟约仅仅是他在特殊情况下保全自身、骗取肉身的手段?如今他脱离了险境,又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所以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日炎心里明白,答应给他肉身其实是青莲心中有所愧疚的补偿赎罪之举,并不完全是为了所谓和平。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他和青莲已经成功掌控了强大的天道毁灭之力,他又取到了审判之杖,青雉已经没了胜算。结盟无非是青莲想给青雉一个回头的机会,可有时候,面对偏执成狂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无法改变他眼中已经扭曲的世界。     在我再次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了解到的。原来青雉一直以来计划得。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复仇。     他压根就没想过和平,也从来没觉得我的死对他来讲是一种结束。我的死,封印被毁。界面崩塌,世界文明毁灭,都是他想要做的事情的开始。     他不甘心还未成长就被剥夺了一切,他不甘心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他想要重新精彩的活一次,在那个没有留下他一丝痕迹的上古时代。     所以。他想要毁掉现存的文明,将时间倒回到上古的蛮荒。而他之所以帮助冥月复活幽族之魂,无非是想要重现上古神族盛世的其中一步而已。     可以说,这数万年的时间,他已经基本在暗中将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结盟只是对我们的麻痹而已。     如果我不是“大逆不道”的吞噬了神树之灵。如果我没有通过神树之力、虚空之眼看到青雉借幽冥界面之力封印了大批沉睡的上古之神的魂灵,我根本无法相信他的疯狂。     突然间我觉得很好笑。我一向觉得自己既聪明又足够强大,平定了三界、掌控天下苍生。却遭青雉设计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刺了一剑,还失去了孩子;而冥月,一心想要解放族人,数万年和我貌合神离,暗度陈仓。他以为一步步的接近目标,却其实是青雉玩弄天下的一枚棋子。     日炎呢。本是大道之灵,执掌毁灭,轻而易举就可以毁掉青雉,却因感情困扰,差点被青雉逼入墙角。     一个小小男宠,将天下神灵玩弄于鼓掌,能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是要赞一个,不愧是我伽罗古树一族的佼佼者。我甚至都有些想要成全他的念头了,可惜,他想要对抗的,是绝不可能倒退的历史。     上古的确曾经辉煌过,但那已经成为过去。除非一个文明被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文明取代,否则,只是往更高级的层次发展,哪里有倒退的道理?     如果青雉孤注一掷,不肯回头,我没有选择,只能杀掉他,阻止这一切。可是,在明白他的不甘、他的抱负后,不知为何,我又生出了些不忍,思前想后,打算和他开诚布公的一谈。可这次我不会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会再留给他丝毫成功的机会。     ――*――*――     酆都帝宫正宫的一间偏殿中,一个黑影正躬身向一身玄色立在窗边的青雉汇报道:“首辅大人,大军已经按照您的指示部署完毕,可莲河天最近兵力部署增强了许多,通往人间的唯一的通道外也突然多了许多妖族和人族的军队守卫,他们似乎都对我们的行动有所警觉,想要偷袭怕是不宜。”     青雉淡淡答道:“能偷袭固然可以省些力气,不过他们有所警觉也好,正好可以试验一番新组的魔纹大军的威力。只要成功困住日祭,就凭人间那些杂牌军还有莲河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抵挡的了异变后的幽冥大军!”     面对内心踌躇满志的青雉,黑影犹豫了一会道:“可是日祭可以轻而易举的净化我们新研制的寂灭珠,这里又是我们的大本营,如果出了一点意外,我们恐一败涂地,连重整旗鼓再战的机会都没有。”     青雉神情肃穆:“我何尝不知道此举等于是孤注一掷,但日祭不除,我们永远不可能成功。他刚刚恢复就有如此实力,拖得时间越久我们想要困住他就越难。他不会留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慢慢研究出对付他的办法的。只有趁他重伤初愈,才有成功的可能。你说的没错,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在这里动手很危险。但这里也是我所掌控的界面之力最强的地方,如果在这里都不能困住日祭,就等于注定了要失败,早一些晚一些都没有关系了,而我绝对是不会选择苟延残喘的!”     “可这次日祭不是一个人啊,那头黑色的灵宠,不知底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实力深不可测,怕是……”     “无妨,一头孽畜而已。我自有办法对付,明日按计划行动吧。”     “是!”     ――*――*――     小黑幻化出的身体遮天蔽日,紧紧护住小院上空。盯着四周渐渐逼近的幽冥大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魂淡!居然真敢将你爷爷我骗到家里动手,也太不将你自家安全放在眼里了!爷爷一不小心把这里拆了可怪不得爷爷。”     周围的幽冥士兵一阵愕然,此次行动只是针对日祭,谁想日祭去了趟鬼狱后身边居然多出来了这么一个貌似精神不太正常的灵宠。现在不是上古。很多上古凶兽都已经陨落,就是妖族活的最久的活化石也不一定有小黑这等气势。看着小黑庞大的体型,凶神恶煞的模样,幽冥士兵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恐惧。     幽冥鬼帝躲在层层大军包围中扬声道:“日祭大人不要误会,我们此举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日祭大人在此多住上些时日罢了。”     小黑三个脑袋都愤怒无比。同时开口骂道:“放屁!!有这样强留人家做客的?你家有什么好值得我们留下?!老子这几天吃都没吃饱!”     幽冥鬼帝一阵头大,想起这几天这头“灵宠”明着暗着吞下的寒晶石的数量就一阵肉痛。这头灵宠不仅速度快,嗓门大。鼻子还灵。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居然被他寻到了酆都最大的寒晶石储藏库,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吃完了几乎整整十年的储存量,就这样他居然说还没有吃饱!而这些寒晶石原本都是准备供给给即将发生的大战的。     幽冥鬼帝几乎是“含幽带怨”的看了小黑一眼。故意忽视他,继续朝小院中喊话道:“无论如何。还是请日祭大人再留些时日,我等不会为难日祭大人的。”     小院中一直没有动静,小黑大大咧咧答道:“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把你护的跟宝贝似的那种石头再拿出来一些,让老子吃个饱就勉强考虑一下。”     幽冥鬼帝一脸黑线,他确定日祭一直在院中,可是日祭一直对他的喊话不做应答,而这头灵宠又和他胡搅蛮缠,一时间他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小院内,日炎正站在院中,冲着那株花树讲话。     “原来青雉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惜让被自然淘汰的一切复活,是天道决不允许的,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是啊,所以我想和他谈谈,看能不能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如果他想证明自己,他其实已经成功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可是说服他并不容易,而且你一旦露面,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总要试试,否则我心不安。如果他真的一意孤行,我也绝不会留情。”     “好,我明白了。我想,你现在这个状态,青雉已经无法再威胁到你了,我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弱水之上寒风朔朔,整个酆都此时四处充满了压抑凝重的气息,城内无数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偏僻的小院,小院外和小黑对峙的军队紧张不已的等待着进攻的命令。而一身月白衣衫的日炎悠闲的看着院内那株原本淡粉色的花朵转变成了血色的深红,嘴角的微笑渐渐加深。     *           【137】谈判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幽冥鬼帝此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本来的意思是如果日祭不动,他也不动,只要能将日祭困在此地即可。可是青雉不同意,一定要让他保证做到完全控制住日祭,完全确保日祭再无支援莲河天和人界的可能。     幽冥鬼帝对青雉的话近来已经言听计从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不敢提出丝毫异议,可他看着几轮象征性的进攻被小黑随意几尾巴、几翅膀就化解了,颇有些后悔没有劝一劝青雉。     这万年来随着神界至尊青莲圣母的陨落,幽冥的地位已经提升了很多,现在几乎处在和莲河天平等的位置上,莲河天上的天尊们见到他也都很客气,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他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安稳的和青雉过他理想中幸福的小日子,哪怕青雉现在的权利已经大过他,已经形成了取他而代之的势头,他亦无不可。     他不是对青雉的这种不明智的做法没有意见和想法,只是他不想阻止青雉做想做的事情。以前他只是迷恋青雉的身体,愿意拿一些稀罕的玩意来讨青雉的欢心,现在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可以给青雉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陪他一起疯,一起面对死亡。     刚开始的时候幽冥鬼帝对于这样的自己很是惊恐,刻意冷落了青雉一段时间,却发现自己离了青雉连呼吸都困难。后来在百般煎熬中他大彻大悟了,既然如此爱他,就好好宠他。他想要夺取三界,自己就为他打头阵,就算失败了,无非是他陪他一起死,也不会寂寞孤单。死都不怕,其他又有什么可怕?     这样想着,幽冥鬼帝的底气又上来了,下令用车轮战进攻。小黑能抵挡的住一时,难道能够不停歇的抵挡下去吗。如果青雉想扣下日祭,那今天就是要拿无数幽冥士兵的尸体当枷锁,也要锁住日祭!     面对幽冥士兵不知死活的轮番进攻,小黑渐渐的火大起来。这群修为低下的鬼士,明显是没有将他这大名鼎鼎的虚空神兽放在眼中,居然打起了将他耗死的主意。也太小瞧他了。     小黑眼睛中凶光一闪,动了真格。三个头交替朝不同方向喷出重水、炎火和带有空间之力的风刃,幽冥士兵顿时有了大规模的伤亡。交替进攻的节奏也被打乱。幽冥鬼帝躲在大军后面,看到小黑大开杀戒,脸色有些青白,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刚取出令符想要再调集一些鬼士前来。便听到一声声悦耳清脆的叮当声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居然轻松的穿透了这里的厮杀声、惨叫声,直逼小黑。     小黑原本正在进攻的动作一顿,眼神就有些昏沉。幽冥大军训练有素,得了这样一个喘息的机会,迅速调整队形。准备新一轮的车轮进攻。     隐在一边旁观的我心下了然,原来小黑并没有说谎,看来这铃声有着摄魂催眠的效果。青雉为了达成目的,真是煞费苦心,居然能找到这种神奇的器物,可以对小黑产生作用。可惜,这一次。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在,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他再这样欺负小黑?     我用神念在小黑周围筑起了一层防护,同时像小黑传念道:“磨磨蹭蹭干什么,速战速决,将这些跳蚤解决掉,酆都里所有的寒晶石都归你了。”     没有了铃声的干扰,小黑精神大震,又有我在一旁督战,他将压箱本领十足十的拿了出来,顿时,战况出现了一边倒,幽冥大军的数量开始迅速减少,幽冥鬼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士兵是无辜的,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圣母,为了逼出青雉,这些士兵就是诱饵。     果然,在幽冥大军几乎被爆发的小黑屠戮尽一半之后,青雉沉不住气了。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界面之力针对小黑的压迫。小黑的进攻速度和强度都有所减弱,甚至连动作都有些迟缓。     小黑喘着粗气向我传念道:“老大,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还不赶快出来威震四方!”     我正准备筑结界的手一顿,体内神力差点失控,咬牙切齿道:“闭嘴!再多说一句什么都不给你吃!”     小黑幽怨的哼哼了两声,将身体缩小,退回到了我暗中筑起的结界中。     顿时,小院上空凌空开出了漫天漫地的血红色花朵,像极了无根之花,一瓣一瓣的抵消掉了青雉施加在这里的界面之力。     待这些大大小小血红色的花朵集成了一方碗状的花墙将小院倒扣在了中间时,青雉面含惊异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半空中。     幽冥鬼帝有些战战兢兢的凑上前来道:“小雉,他们太强,咱们现在收手还来不来得及?”     青雉盯着眼前的红色花墙,声音冰冷的答道:“来不及了,不过,你现在跑还来的及。”     幽冥鬼帝一愣,接着一怒:“胡说什么?我是绝不可能丢下你逃跑的!要死我陪你!”     这回青雉终于回过头来看了这个明明被吓得腿有些发抖的男人,眼中多了些温柔:“你愿意陪我死?”     幽冥鬼帝心有余悸的看着那道像鲜血般的花墙,声音有些发抖道:“说实话,和日祭作对我是觉得害怕,但是我却不怕陪你死。信不信由你。”     青雉笑了,这一笑冰雪消融,他转身朝花墙走去,声音中也带上了笑意:“我信你,如果我进去能活着出来,就放弃一切,和你生死相随。”     等到花墙打开一个缺口放青雉进去,那道清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幽冥鬼帝才反应过来,握紧了微微颤抖的双手。     青雉走进小院的脚步不急也不缓,颇有些闲庭信步的意味,小黑眼光不善的盯着他,杀气凛然,他也不以为意。     我静静的坐在树下等他,看着他一路行来,心情很是微妙。     这个原本是我同根而生的亲弟弟,却因我的霸道和疏忽,被强行剥夺了生机。如果,我不是喜欢吞噬各种能量,在灵智初开之时就乱吞一气,导致他早夭,恐怕他的成就绝不会在我之下。     对于他,我是有愧疚的,我曾经想过要好好补偿他,就像对待小白一样。可他的所作所为又让我非常的愤怒,愤怒到想要杀之而后快。     他一直作为魂体存在,能活到今天,恐怕经历了太多的困难和痛苦。但我因为他的设计,差点失去一切,在异世漂泊。我俩之间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虽然很难说清,但我清楚一点,他所做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越过了我和这个位面所能承受的底线。所以,今日若是不能解开这个结,便只有你死我活。     青雉终于来到了我跟前,直直的盯着我,眼中像是十分欣喜的闪烁着泪光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我不明白他的眼泪为何而流,淡然的答道:“抱歉,没能让你如愿,我还是活着的。”     青雉的双手向前伸出,像是想要触碰我,却又很快收回道:“如果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死,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的,我相信你不过是想让我生不如死罢了。”我虽说是想要和青雉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但对他当年设计让冥月给我一剑,害我失了孩子,我一直无法介怀,口气不受控制的带上了些怨气。     青雉垂下眼帘,再抬起时眼光已经恢复澄明,笑道:“看来我们果然是同根而生,我的想法都瞒不过你去。”     “是啊,所以你的心思瞒得过幽冥鬼帝,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我。不过我想要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我们虽然已经超脱法则,但却不是超脱一切。天道不会任由你异想天开的胡作非为。”     青雉的脸色变了变:“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真实意图。不过,你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派人前去鬼狱彻底毁掉封印,也已经下达了向人间进攻的命令。战争已经开始,你在这里和我废话的时间越长,幽冥接纳的亡魂就会越多,到时候那些沉睡的上古之神就会有获得更多的营养,最终将会苏醒过来。”     “你简直是个疯子!”     看着青雉嘴角一直含着的一丝诡异的微笑,我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骂完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谈判的好手,看来说服他的希望渺茫。     “疯子?我宁愿当一个疯子,也好过当一个连最低等的劣鬼都可以欺压的幽魂。”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是我不对,我忽视了你,对你造成了伤害,可你也已经报复了我,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算是扯平了。你现在拥有爱你的人,拥有尊贵的地位,莫大的权利,我也愿意与你言归于好,共享太平,你为什么不能收手呢?”     “言归于好?共享太平?你以为我是小白吗?会被你三言两语就说的放下一切。”           【138】意外之毒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你说谁是杂种?!”我大怒,蹭得站起来道,“小白是我认定的亲弟弟,你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说他!”     这时候我护短的毛病又犯了,青雉的出言不逊让我火冒三丈,完全忘记了是要来说服他放弃计划的。     青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带着一丝酸意道:“你对他可真好啊。”     “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付出了真心自然会得到别人真心的回报。”我因为怒火未消,声音便有些大,这句话也说的理直气壮。没想到青雉听了这句话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居然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你就是这样子成为了的神界至尊?”     我听明白了他的讽刺,脸一沉道:“本圣母天命所归。”     青雉收了笑,眼睛里有一种浅淡的情绪涌动:“好一个天命所归,你说的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有日炎为你卖命,你能逍遥至今?”     “天命所归自然有贵人相助。”我理所当然的回他,当然脸不红心不跳。老娘命好,气死你丫的!     青雉盯着我看了我半响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怪不得我许多布置失了效,如今更是被你逼的提前发动,我以为你引我出来,是想要与我谈条件,可你却一直在和我废话。”     经青雉这样一说,我终于想起此次见面的目的,面皮有些热,为掩饰尴尬,我故作高深状道:“谈条件?我为何要与你谈条件,你以为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青雉目光一凝:“你以为自己一定稳操胜券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看样子谈崩了,也许我压根就没想要花功夫说服他吧。对待不当成自己人的青雉。我果然还是比较“懒”的。     “你以为你这样走了进来,还能出去?”     “这里是酆都,你一个小小的结界又怎能困住我。”青雉不以为然。     我如春风化雨般笑了笑道:“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他以为自己手握界石就可以呼风唤雨了吗,看来他已经忘记了,当初三界是在谁的一手策划下建成的。     果然,没多久,青雉的脸色就变了,八成察觉到他手上的界石失效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没有站到过我这个高度,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简单来说,无非是得道者天助。”     青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你是想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施舍,不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翻出你的掌心去吗?”     “如果你非要这样理解。也无不可。”我在心里叹了一叹,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他,他的举动已经超越了天道的底线,我之所以能压制他。无非是顺应天道罢了。日炎身为大道之灵,却一直守在我身边,不就是个证明。但在这样一个心理自卑扭曲的人面前,解释恐怕也是无效的。     “哈哈哈……”青雉仰头凄厉的笑了几声道,“真好笑,你以为自己是谁?我能掀翻你一次就能掀翻你第二次。我就算出不去也无妨,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展开,幽冥鬼帝会执行完我所有的指令。现在人间恐怕已经尸横遍野了,你居然还有功夫在这里向我耀武扬威。”     我再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的结界只在这里有效吗?你是不是奇怪没有发现日炎?”     只一句话青雉脸上的血色尽褪,愣了半天突然向我猛扑过来,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力气全是栽倒在地,手中寒光凛凛的短刃摔到了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了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看着青雉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神道:“你问我如何做的神界至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引以为傲的那一切我不是不懂,也不是不会用,只是我们的出发点不同。我是用来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而你却是为一己之私想要毁掉世间的美好。如果你能放下仇恨,我能给你的都可以给你,只可惜,你已经彻头彻尾的疯了。”     “你居然在给我的肉身上动手脚,是我疏忽了,成者为王败者寇,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青雉虽然姿势极不雅观的趴在地上,恨意和杀机却没少了半分。     我笑笑:“你以为你将自己的几缕分魂分别藏在了不同的隐蔽之地,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这回青雉终于震惊的看向了我。     “我刚才说了,你没有到达我的这个高度,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也的确出手的太早了,如果你能忍到接受伽罗古树传承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伽罗古树一族子息单薄,却能延续至今。为什么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你的所有布置。”     “为什么?”青雉嘴唇哆嗦着问道,眼神里大有我不解释清楚他就死不瞑目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那具肉身的确你已经全完祭炼融合了,但是不要忘了那原本是我的血肉,而我伽罗古树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是因为两个天赋神通。一个是吞噬,所有能量来者不拒,使我能够力压洪荒各族,而另一个就是顽强的生命力,哪怕只剩下一小片碎片,我也能复活。至于我分给你的血肉,早就被打上了烙印,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收回,除非你接受了传承,成为我族的一份子,我不能对你不利,否则,我送你的肉身,就像你给冥月下的毒药,随时可以要你的性命。”     青雉的眼睛瞪的更大:“你居然知道我在他体内下了毒药?可惜,原本是想要用来要挟你的,没想到你曾经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却能转脸就对他弃如敝屣,我与幽冥鬼帝相处了这么多年,我都做不到将他利用完就扔掉。论心狠,我真的不如你。”     其实知道青雉给冥月下了毒也就是刚刚的事,我催动了那一半血肉中隐藏的吞噬之力,吞噬青雉的神魂,自然而然的发现了一些隐蔽。我不想向青雉解释我和冥月之间乱七八糟的复杂情感,他这样理解在好不过了,如果他真拿冥月的生命来要挟我,我还真的会很头痛。     “不过,虽然你不喜欢他了,但他好歹也是位上古之神,还做过青冥帝君,有他给我陪葬,我也不至于孤单了。”青雉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疯子!”我再次在心中咒骂了一句,面上不急不忙的说道:“你也太小瞧冥月了。他连剧毒的腐气都能拿来修炼,你那点毒对他来讲算什么。”     “呵呵呵……”青雉的神魂在我的吞噬下,越来越虚弱,可这笑声莫名的让我觉得心惊。     “我那点毒?呵呵,我那点毒?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我那点毒到底会对他怎么样……”青雉最终没有说完,微睁的眼睛里有着诡异的笑意,让我很是不安,我分出枝桠探入鬼狱深层,看到冥月好好的盘坐在石室中修炼,又想到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强压下了心中不安,通过神念询问日炎。     日炎在我动手的同时,就在我的指引下,通过空间通道快速赶往幽冥各处,摧毁了青雉所有的隐藏分魂的魂石,向我传来了大功告成的讯息。     我松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地上青雉的尸体出神。我已经重新恢复了神树的净化之力,异变的幽冥大军也被我困在了结界之中。只要将幽冥鬼帝拿下,青雉一死,幽冥群龙无首,不难掌控,这事交给小白和星耀去做即可,而我要最后只需将鬼狱割裂封印起来即可。     “老大,那个幽冥鬼帝突然发疯自尽了。”小黑的声音突然传来。     什么?起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幽冥鬼帝那个胆小怕事的人居然会自尽?可又向小黑确认了一遍后,我默默收起了结界,走出了小院,果然看到幽冥鬼帝生机全无的躺在地上,而周围幽冥士兵已经全部放下了武器,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将他与青雉一起,厚葬了吧。”     看来幽冥鬼帝是知晓了青雉的死,所以才会自尽。没想到一向胆小如鼠的幽冥鬼帝居然因为爱情不再惧怕死亡。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他们。     青一立即指挥放弃抵抗的幽冥士兵处置青雉和幽冥鬼帝的尸身,而小白和星耀也带领大军在我的接引下及时赶到,接管了下面所有的事情。     其实幽冥的这些鬼修天性并不喜战,出兵侵占其他界也是被迫而为,一旦知晓了神树净化之力恢复,鬼狱的腐气问题也能够解决,他们的生存环境不会再恶化,还会越来越好,他们便立即没了抵抗的心思。     而且在日炎举着权杖,数息间便净化了酆都所有的腐气,又从忘川引出精纯的鬼气后,他们立马感恩戴德,绝了剩下的心思。     而一些想要继续修炼腐气的鬼修在听说仍有机会进入鬼狱修炼后,也不再抵触莲河天大军的暂时监管。           【139】大结局(一)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青莲,青雉他咎由自取,你别想太多。”     去鬼狱的路上,日炎见我有些郁郁,话也不多,以为我在为青雉之死难过,遂开口劝道。     我其实并不是难过,只是心中一片空白,明明事情已经到了结局,只差收尾,我却像是突然失了气力一般对剩下的事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了。虽然我是胜利的一方,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曲终人散的凄凉。     我也有些疑惑,不应该这样啊,难道我不应该为一切都结束了而开心吗。     “你呀,杀青雉的时候毫不手软,并不是你心狠,只是你知道那是你唯一的选择,就算你不杀他,他也不会有好的结局。其实,在你的内心,还是认可他,希望能和他尽弃前嫌的,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自然难过。”     了解到我的困惑,日炎笑着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提议道:“等将鬼狱的事情解决,助冥月将其族人送入忘川轮回后,我带你四处走走,散散心就好了。”     “嗯。”我往他身上靠了靠,想着日后平静幸福的生活,嘴角忍不住弯起了弧度,心中的一丝忧伤也淡淡散了去。     自我降生至现在,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那些死去的人其实都参与了构筑历史和文明,从各个角度推动了整个世界的发展。就算是青雉这样悲剧性的人物,也没有白活一场,他虽然没有达成自己的愿望,也曾想要毁灭一切,但若没有他的疯狂,可能活着的人未必会像现在这样珍惜生活。大浪淘沙,经历磨难走过来的人,只会用自己的双手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而我,和一个那么深爱我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将青雉给冥月下毒的事告诉了日炎,到了鬼狱后,想再见一见冥月,问清楚他的身体状况。青雉临死前的话总让我不安,如果那毒真的比较麻烦,我打算请墨十七再出手一次。反正欠他的已经难以还清,再加点本金也无妨,我脸皮一向很厚。     可意外的是,冥月居然不在。     “他去哪儿了?他身体已经无恙了?最近幽冥政权正处在交迭中,他一个人行动并不安全。你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走了?”     对于冥月的不告而别,我心中不安扩大了几分,逮住幽祭就是一通问。     幽祭还是那幅不咸不淡的样子道:“界面不稳。他自然要去查看一番族人的魂灵状况,知道你会担心,留我在这回答你的问题。”     我又噎住了,他这是向我抱怨?如果不是因为冥月怕我担心,他本应该跟去的?     日炎见我又要和幽祭开始大眼瞪小眼。插话道:“青莲,相信冥月不会有什么事,我们先动手割裂鬼狱吧,做完就可以去找冥月真好送幽族之魂入忘川。”     幽祭闻言眼睛一亮,就像是一道流星划破了天幕,照亮了他整张面庞。让我有一瞬间的惊艳。     “好,”我应了日炎一声,又对幽祭道。“那麻烦你在周围为我们护法,完成了我们一起去解放你族人,这次,一切问题都会彻底解决的。”     “是!”幽祭这回终于正经八百的向我行了一个神界的全礼。     我心下舒服了许多,动起手来也顺当许多。本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切割这样的空间也不算太大的事,在心忧冥月的状况下。动作更快。可就这样,为了避免腐气与切割空间时造成的乱流冲突,速度仍然快不起来。     整整半年过去,我才堪堪将整个鬼狱从幽冥中切割出去,又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将其封闭成一个独立的空间,花了三个月设立传送阵,当所有工程全部完成后,已经过了两年。     这期间,幽冥的政权交接已经顺利完成。不知为何大家一致推举幽祭接管幽冥,幽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脸高深莫测。青二十七说他那是有些懵,没想到大家会如此抬举他。     我对于研究幽祭的心理没啥**,既然二十七这么说,我就当幽祭是同意了,于是封幽祭为酆都大帝,赠与界石,掌管幽冥一界。     我一直觉得幽祭其实是个闷骚腹黑的,果然在他的封号大典上,这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基本见不到第二种表情的扑克脸居然破天荒的当众下跪向我求取青二十七,长年惨白的脸上涌动着淡淡的红晕,平添了几分媚人之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青一间接造就了一代妖王小紫,二十七能让这个我一直捉摸不透的幽祭做出这种事,果然都不愧是本圣母调教出来的好姐妹。     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幽祭肯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下跪求婚,不管怎样都得应允。我笑眯眯的送了贺礼,美滋滋的将毒妞二十七打包给了幽祭。     除了这桩喜事,听闻我人间的父母添了一对龙凤双胞胎,二老喜不自胜,托前来观礼的小紫传信让我有空回去看看弟弟妹妹。     我自然是应了,却发现一同跟来的芝芝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小紫偷偷告诉我,芝芝在烦闷她若和卫子期在一起的话,生下的宝宝会不会长狐狸尾巴。     我的下巴差点摔到地下,收回去后下定决心坚决不去蹚他们那滩浑水,搞不好会受影响降低了自己的智商。这事实在不能说我不够义气,只是听说卫子期在与幽冥大军的对抗中莫名迎来了天劫,而且已经顺利度过。他迟早要飞升的,也拥有漫长的寿命,就让他与芝芝两个慢慢解决自个儿的问题吧。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我和日炎还有新晋酆都大帝的幽祭动身前往忘川,一路上幽冥没什么太好的景色,可光看幽祭和二十七一个故作淡定,一个含羞带臊,一个偷偷看看那个,一个偷偷握握那个的手,我觉得特别有趣,比什么风情都要好看。最后实在忍不住调戏他们两个道:“我说你们两个也算正是定下名分了,怎么还扭扭捏捏的?到底进展到那一步了?向本圣母汇报汇报。”     “圣母!”二十七跺了跺脚,脸红到脖子,但她平日里本是个泼辣的性格,此时就算大囧,仍强撑道:“有您这样笑话我们的?幽是怕他身上的鬼气伤到我,才……”说了一半,又不知如何继续,憋了半天,再跺了跺脚,驾云跑前面去不理我了。     幽祭用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朝二十七追去,我忙朝他喊:“别急哈,改天我去问墨十七要一种药给你们,一定可以解决你们的难言之隐的,放心!”     幽祭在云头上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加速朝二十七追去,似乎他身后有洪水猛兽,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却又突然想起墨十七准备那丹药的初衷,神情黯淡了下来。     那药其实是为我准备的。他当时担心我不听劝告与修炼鬼气的冥月纠缠伤到自己,特意炼制了一种特殊的丹药,可以抵消行鱼水之欢时阴寒鬼力对身体生机的影响,说白了,就是服用了那种丹药,是有可能受孕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曾经也孕育过一个生命,只可惜……     “青莲,上回墨十七给的宜受孕的药已经吃完了,回头正好让他顺便再给配一些,你现在神力有所改变,我担心之前的药效不够好了。”     我收回了搁在腹部的手,瞪了日炎一眼:“你着什么急,我等神灵本就子息艰难,孩子可遇不可求,就算墨十七医术逆天,我们也不要抱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     说完,我心中又是一痛,那个孩子如果活下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     PS:     唉,虽然默娘驾到了,可惜默宝暑假里跟惯了某默,仍是缠着不放,今天的第二更可能要到凌晨了,欲哭无泪啊!           【140】大结局(二)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我不由得想起了冥月,想起和他那段让我为之付出了惨痛代价的爱情。     人有时候理智上会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什么才是对的,可是情感上却很难向理智低头,因为理智不可以抚平求而不得的痛苦。     也许我还要感谢青雉,如果不是他的离间,我要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在我身边一直默默付出的日炎?     设想一下就算冥月没有一时冲动采取那种决绝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恨,只是一直冷淡疏远我。而我亦生下了那个孩子,我有任何理由收回对冥月的爱?而冥月也没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心,我俩还不知道要兜兜转转多少年才能从困局中走出。     现在的一切其实算是相对完美的结局,他可以完成心心念念想要完成的事情,而我也得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幸福。但对于冥月来说虽然有些遗憾,但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几天我其实前前后后想的很清楚,也打算好好给过去发生的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当我感受到幽族之魂被全部强行释放,赶到忘川后又看到奄奄一息的冥月时,脑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飞灰。     “他怎么了?”我问向抱着冥月的幽祭,嘴里发苦,难道青雉下得毒真的有效?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因为我的疏忽耽误了救治冥月的最佳时间?     幽祭抬头看了我一眼答道:“是血蛊。”     “什么?”我大惊,血蛊之术是上古血族中一种歹毒的侵蚀神魂之力的秘术,血族被围剿后就早已失传,青雉是从哪里弄来的?怪不得他要说让我好好看看他下得毒,我还是低估了他临死前的反扑。     血蛊平时隐藏的极为隐蔽,发动时又极为迅猛,被侵蚀掉的神魂之力更是无法复原。上古时便是无药可解,只能在血蛊还在蛰伏期及早发现,用光明属性的**力拔出,可现在冥月身上的血蛊明显是已经发作了的样子,要怎么办?     “我试试吧。“日炎上前接过了冥月,话语中也充满了不确定。     如果及早发现,凭日炎的法力是一定可以化解血蛊的。可现在,只能希望奇迹出现了。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一动不动的看着日炎周身的金芒涌动,从冥月脖子侧面切开一个小口。逼出了一个毫米大小的血色小虫。     我隐约听见了气急败坏的嘶鸣,随着炽阳之力的灼烧化作了青烟。     “怎么样?”我急急的蹲下身子,带着期望的看着日炎。     日炎略带遗憾道:“抱歉。青莲,我尽力了。在血蛊发作时,他应该是没有去抵御,反而拼尽全力从界面之力中解放了幽族之魂,还牵引他们渡过忘川进入轮回。如此一来。血蛊随他高速运转的法力发作的更为迅猛,几乎侵蚀了他大半的神魂之力,虽然我现在小心的将血蛊逼出,但已经晚了。”     我一时有些迷糊,我听清楚了日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就是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你已经将血蛊逼出。我手上没有适合他复原的丹药,我们赶紧送他去墨十七那里吧,墨十七一定有办法。”     “青莲。”日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暂时用神力刺激了他的神魂,他马上可以醒来,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我瞪着日炎,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我送冥月去墨十七那里。正要发火,这时候冥月醒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里空余一切烧成灰烬后的死寂,我心中一痛,从日炎怀里抢过他,大滴大滴的泪落到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青莲,我不得不这样做,血蛊之上附带着青雉的一缕分魂。”冥月虚弱的开口了。     “我不明白。”我的泪落得更急。     “我刚刚修来的鬼力不足以抵抗这只血蛊,如果让他得逞,我会变成另一个他。所以,我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消耗掉所有法力,然后让他尝一尝我那蕴含了幽族所有族人死气的神魂。”     我头脑一片混沌,紧紧的抱着瘦的一阵风就要吹走了的人,重复道:“我不明白。”     “族人将临死前全部的生机输给了我,可他们毕竟濒死,时间又仓促,生机中难免包含着一份死气。这些年,我根基尽毁,生机消散的厉害,神魂中的死气已经占了大半,他借血蛊之力贸然吞蚀,只会让他那本就不强的一缕分魂被我神魂中的死气侵染而死亡,他没有机会再兴风作浪了。”     “……”     “其实,我很高兴,我完成了一直压在我身上的重任,也算亲手杀掉了那个害得我失妻丧子的凶手,我死而无憾了。”     “不,不要死,我不想让你死。”我还是没听明白冥月说的话,但是我知道他快要死了,我再也不用为难该怎么面对他,因为我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痛的无法呼吸。     “别哭了,你为我流泪我很高兴,但我舍不得你难过。”冥月吃力的抬起手来,想要擦掉我脸上不停滚落的泪珠。     我握住他修长的手哑着嗓子道:“不要死。”     冥月笑了,如一朵寒梅傲然开放在雪地中,我想起当初他如清月无尘般的身姿,想起他眼中浟湙潋滟的神光,一股灭顶的悔恨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当年为什么要因为一己之私将他困在身边,就算他在我的帮助下超脱在一切之上,可他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海燕,永远失去了征服汹涌波涛的资格,他如何能快乐?     我们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青莲,别难过,这样很好,我终于解脱了,你该为我高兴。”冥月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声音也虚弱下去,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心头一片茫然。     “不,我不高兴。我,我爱你,我要你活着。”我顾不得日炎还在一边,说出了我此时心中的感受。     真爱,怎么可能说停就停,我只是爱恨交织,已经完全无法面对他和那一份复杂的爱情。可我一直到他死,才有勇气承认,我仍旧是爱他的。     “你愿意这样说,我很高兴。”冥月的笑容有些飘忽。     “不,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你再想想办法,你们幽族是个神奇的种族,你一定有办法,活下来,冥月,活下来我就给你机会留在我身边。”我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可感受着他衰弱到几不可闻的气息,我心如刀绞,只期盼此刻能有奇迹出现。     “给我些时间,青莲,我没想到你们可以及时赶到,也没想到日炎及时阻止了血蛊进一步侵蚀我的神魂,我现在的确有机会轮回,但希望渺茫。”     冥月虚弱的说完,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我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之相,可他的话让我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     “我不想……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但我又怕你没有希望……,青莲,不要等我,该回来时,我自会回来……,你一定要……幸福……”     幽冥的忘川不是一条河,而是一处轮回通道。这里常年刮着凛冽刺骨的阴风,将原本尖锐的沙石磨得圆润。只有足够强大的神魂,或者是有**力之人相护的神魂才有可能顺利通过轮回通道,再次转生。只是那过程,将会无比的漫长。好在我有无尽的岁月,就算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也总会让我等到结果。     冥月在我怀中闭上了眼睛,我的泪却意外的停止了,我抬头望着天,心中一片空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下雨呢?冥月尚洁,将路冲洗的干净一点,他上路时才会欢喜。     “青莲,我在冥月的神魂中留下了一丝力量守护,虽然他的神魂不完整也很虚弱,但的确有希望完成轮回,我们将他的身体带回莲河天,放入避天棺中沉入莲河,神莲之光会慢慢修复他破损的根基,等到他轮回完成,说不定肉身已经复原,不用从头再修呢。”     日炎走过来搀我,幽祭从我怀里抱走了冥月的身体。     我木然的看他们动作,没有阻止,也不觉得应该发疯大哭一场,让他们都不要碰冥月的身体什么的。逝者已矣,生者更要好好珍惜拥有的一切才对,日炎说的有道理,就按他说的办吧。     冥月说,我一定要幸福。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不幸福呢。     幸福对我来讲,是一种本能,而等待,则是一种折磨,亦是一种惩罚,但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效力慢慢减弱。     日炎一直在我身边,我只会越来越幸福,而那个不让我等他的笨蛋,你若是动作慢上一点,等待的效力将不复存在,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在这之前赶回来的吧。     我期待着,能够再见的那一天……     我想,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一定都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你。     *     PS:     呼……,干净利索的结局了,还有几个番外,我在打磨第二本大纲时慢慢写,大家慢慢看哈,哇咔咔,好期待第二本。           番外一 亲过的美人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美人,美人,等等我,你身体还没有大好,干吗这么急着赶路啊?”     “美人,我娘亲说过,亲过的美人就是要娶回家的,你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好上门提亲啊。”     “美人,你放心,等我将你娶回家,我十七叔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这全天下就没有他不能治得病。”     “美人……”     傅云清满脸黑线,勒住马头,回身看着自称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路尾随的半大不点的小屁孩,忍不住有一种想把他一棒子敲晕,然后毁尸灭迹的冲动。     但是傅家好歹也是传承千年的高门大户,家教严谨,傅云清强忍住要暴走的冲动,努力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弯下身子道:“小弟弟……”     “我叫念月,你也可以叫我小月月。”念月眨巴着一双泛着暗金色的大眼睛,努力摆出自己最可爱的表情,急忙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美人终于正眼看他了耶,他的眼睛好美,念月的小心脏一阵扑通扑通乱跳,圆鼓鼓的腮帮子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更显得他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这双眼睛……     傅云清有一瞬间的恍惚,晃了下脑袋,甩掉那股奇怪的感觉,伸出手指道:“好吧,念月。第一,我不是什么美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第二,咱俩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能成婚的,所以提亲的事休要再提!至于前两天我在路上宿疾发作,的确是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傅云清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傅云清从颈子里拉出一枚圆形玉佩丢给念月道:“我乃荣阳傅家六子傅云清。这块玉佩是我的身份象征,你以后若有差遣,只需将这玉佩送至我傅家任何一家商铺即可联系到我。”     说完,拱了拱手,掉转马头策马而行。     傅家是伊国最大的行商世家,富可敌国,商号几乎遍及凡间任何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傅云清自认为留下这样的承诺,足矣抵消之前欠下的恩情。     一天前,他得知祖母病重,便一个人心急如焚快马加鞭的往祖宅赶。没想到半路宿疾突然发作,倒在路边,正巧被路过的念月发现。照顾到他醒来,否则,他昏迷中被人打劫或者遭遇野兽都是有可能的。     原本他是心怀感念的,但这个念月不仅来历奇怪,想法也很奇怪。天天一口一个美人的叫着,还嚷嚷着要娶他,他实在是不能忍受,再加上心忧祖母,便不欲和这个奇怪的孩子多做纠缠。想先打发了他再说。     至于念月说能治他的病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他这宿疾很是奇怪。从小就看遍了名医,均束手无策。人家声名在外的名医都说没办法,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就是对自家长辈的一种盲目崇拜罢了。     打发了念月后。傅云清又赶了一天路,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祖宅,顾不得梳洗,便匆匆奔向祖母的房间,谁知两只脚还没踏进门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祖母开怀的笑声。     他迈过门槛的脚步一顿。祖母不是病重了吗?可是听这笑声,很是中气十足啊。比之前任何时候的状况都要好呢。     “是六郎回来了吗,快点进来,让祖母瞧瞧瘦了没。”     祖母没生病就好,傅云清的心放了下来,往屋里走的脚步都轻松了几分,可一进屋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人正和面色红润的祖母拉着手亲热的坐在同一张榻上,见他进来了,咧开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老太太一见傅云清灰头土脸的样子,便心疼道:“你这孩子是不是一路上都没休息啊,你身子本不好,旧疾又发作了可怎么办,祖母吃了这位小仙长的长辈配的灵药,已经大好了,你赶快去梳洗休息后再来见过贵客。”     傅云清晕晕乎乎的被推了出来,又晕晕乎乎的梳洗换装完毕,都没闹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明明是他在前头,那个念月是怎么比他还快赶到他家的,还治好了原本重病的祖母?     傅云清知道凡界有修炼之士存在,修炼至羽化成仙的大能之辈也不少,看来这个念月应该是某个修仙家族的子弟。那么是不是之前说的也没有骗他,他家族长辈真的有可能治好他的病?     傅云清多年受宿疾困扰,很是苦恼,若是有人能治好他的宿疾他一定会心花怒放。可他一想到那个念月要向他家族提亲,他又恨不得就此被宿疾折磨致死,也不要受这等奇耻大辱。     “美人,你想什么呢?”     傅家为念月的到来摆了丰盛的晚宴,家族中人看向念月的眼光都含着敬畏,傅云清心中憋闷,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就这样一会功夫也要被骚扰。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美人!”傅云清再好的涵养,面对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偏偏来头很大的小屁孩,简直要崩溃。     念月趴在栏上,托着肉嘟嘟的下巴,看着傅云清道:“你长得真好看,和我家里二爹爹的画像一模一样,我娘亲说,爹爹的实力天下无敌,但二爹爹的容貌那是冠绝三界的,没想到在这凡间的小小凡人家族,居然能见到如此容貌。”     爹爹?二爹爹?     傅云清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伸手摁住胸口道:“你娘亲是谁?”     念月自豪的说道:“娘亲是天上人间四海八荒绝无仅有的气质容貌俱佳的大美女,是大慈大悲胸怀宽广普度众生的至高神灵,是三界最潇洒、最超脱、最特立独行的神仙!人称青莲圣母的就是了。”     傅云清只觉得自己脑中一声巨响,像是一扇封闭已久的门轰然打开,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尘封记忆蜂拥而出,他看着念月暗金色的双瞳,依稀可循的外貌特征,嗓子一痒,一口血喷出,身子软软滑到在地。     失去意识前,他明白了一切。     这是他轮回的最后一世了,前几世他都没能修炼成仙,这一世过后,他神魂的灵力将彻底不复存在,他不仅会湮灭在茫茫人海中,还将失去再次轮回的力量,真正的烟消云散吧。     那个念月是她与日炎的孩子吧,他好想再看她一眼,这一次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可是,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指日可待的重逢难道又要变成诀别吗?     傅云清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又复杂的梦,梦里有血雨腥风、刀枪剑影,梦里也有脉脉温情、耳鬓厮磨,梦里他背叛、忏悔、痛苦、妥协甚至放弃过,梦里他一直追寻着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希望她能够回过头来再看他一眼,再冲他笑一笑,可是那个女子的身影却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重重落花深处。     “青莲……”他绝望的伸出手去,却抓不住她在风中飘扬的纱衣,曼陀华沙的大红纱衣从指间拂过,像是有一团火顺着指尖烧尽他心里,将他心中压抑的情感点燃,将他的心焚成了灰烬。     “娘亲,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先看中的美人!我是叫你来为他治病然后提亲的,你怎么能直接抢人呢!”     “放肆,他乃月祭转世,也就是你的二爹爹,你的长辈,满嘴胡说八道什么?”     “可,可是,娘亲你不是说只要亲过的美人都要娶回家的吗?这……,这……”     “什么??你亲了他??”     “他那时候昏迷不醒,嘴巴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我就偷偷亲了一小口……,啊!娘亲你谋杀啊,我是你亲生儿子!娘亲你见色忘儿啊,咳咳,救命啊……,爹爹救命啊……,小舅救命啊……”     *     PS:     感冒了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           番外二 得偿所愿 - 莲上河 - 语之默然 正文 番外 二 得偿所愿 傅云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不是二十六年来自家熟悉的寝室,而是蓝天白云和满山遍地的飞燕草以及飞燕草中间那个让他熟悉到心脏收缩发疼的身影。 “你醒了?吃药吧。” 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傅云清僵硬的转头去看,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头阳光般的微曲卷发和温暖的笑容。 “墨十七配得,对你现在情况很有用。” 傅云清盯着那颗萦绕着七彩光晕的药丸,喉头发紧,坐在他床边的人一袭华贵的曳地阔袖长袍,周身散发着淡淡光芒,动静间威严天成,让现在的他忍不住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我……”他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无比,只发了一个音嗓子就隐隐作痛起来。 “你什么都别说,先吃药吧。”那人将药丸托到他嘴边,又端来了一杯水,自然流畅的动作伴随着绣着华美衣料间的摩擦声,让傅云清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尊贵优雅。 傅云清本不想相认,却又不想被看轻,下意识的用了轮回前深入骨髓的举止习惯服了药,喝了水,没有注意到一旁淡金色眼睛中一闪而逝的确定和轻松。 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很快流向四肢百骸,让他枯竭的经脉有了复苏的迹象,包含灵力的水也缓解了他嗓子的不适。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 好了一些后,傅云清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 眼前俊美如天神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冥月,你不想认我无妨,难道你也不想认青莲吗?还是说你怪我们没有及时找到你的轮回之身?” 傅云清张了张嘴,半天艰难的憋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对墨十七有些信心的,如果让他知道你敢质疑他的医术。你后面的日子就惨了。”日炎给了傅云清一个同情的眼神。 傅云清眼光落在远处那个在飞燕草中忙活的美好身影上,满嘴苦涩。他不知道自己能装多久,明明重逢了还要装不认识,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可是…… “我不能……,我的神魂之力已近枯竭,我怕我撑不过去,与其让青莲看到希望后绝望,不如让她以为认错人了,你……” “你想让我帮着你撒谎?明明找到了你却要让青莲错认为找错了?” 傅云清放在被子里的手有些发抖。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你应该对墨十七多些信心的,你现在的凡体仍能呈现你本身的容貌说明你的神魂灵力尚在。况且你的原身一直沉在莲河之中汲取天地精华,百年前就已经复原,你只需好好服药,待神魂再强大一些,就可以尝试回归本体了。” 傅云清缩在床铺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日炎的话,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他害怕一切只是个梦幻,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样不是很好?”傅云清哑着嗓子道,“你若帮了我,便不会有人插在你们一家三口之间。” “青莲不觉得好。我便不会觉得好。‘念月’这个名字难道没有让你有一丝感触吗?青莲忘不了你,这难道都不能让你鼓起勇气来再拼最后一次吗?” 傅云清不敢去看日炎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怕自己被说动。也怕从日炎的眼中看到不甘,念月这个名字让他面对日炎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起的,因为我也很想念你,回来吧,冥月。莲河天上独独缺了你一人,终究不圆满。” “可是我……” “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因为你不在,我和青莲的大婚拖到现在也没能举行,你如此对不起我,不认为应该弥补一番吗?” “念月他……” “他偷亲了你,青莲一气之下把他扔到幽冥去了,不过,你若能早一刻好起来,我们和青莲早一刻大婚,说不定可以早一刻将他接回来。” 他们真的在等他?真的可以接受他?傅云清的心彷徨矛盾,密密的复杂情感交织缠绕其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都说黎明前的天是最黑的,那现在这让他绝望的想要放弃的黑暗究竟是不是黎明前的那段最难熬的时间? 如果不是,自己是该偷偷离开还是放纵的享受最后和青莲相处的时光? 如果是,那他要如何面对黎明后的将来? 自己亲手杀死了和青莲的孩子,青莲能原谅他? 念月都这么大了,突然有一个人要来分享他娘亲的爱,他如何能接受? 日炎虽然没有表现出异常,可真的就能和他共享青莲? 还有一向偏向日炎的小白和星耀能认可他的回归? 这些凌乱的想法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渐渐的他又开始昏沉起来。 沉沉浮浮中总觉得有一个让他思念成狂的柔软嘴唇一遍又一遍亲吻着他的眉眼,他的唇,让他无比留恋那种感觉,牢牢的赖在这具破败的身体里,久久不愿意离去。 “他怎么样?” “不太好。” “墨十七你搞什么,天天吹嘘自己的医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连个凡人都治不好?” “凡人?就是因为他现在是凡人之躯才麻烦!他这一世从一出生就疾病缠身,虽然他转世的家族天天用贵重的药吊着,可并不是说他就好了,里子已经坏完了,只能用最温和的药补,稍微霸道一点的药效他都抗不住,再加上他的神魂被血蛊损害的厉害,轮回几世又消耗完了仅存的灵力,现在是一点刺激都受不得,一碰就要碎了,让我想将他从这幅**凡胎里弄出来都无从下手。” “我不管,你要把他治好,给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冥月。否则。我就将你还有一房妻妾活在世上,而且你还经常去看她的事告诉小楼。” “什么!你居然拿这个威胁我?我将她当妹妹看的!还有,我哪有经常去?几百千年的才去一次好不好。” “那又怎么样?” …… “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认识了你。” “我怎么记得某人当年得到小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好,都是我的错,千万别告诉小楼,他醋劲可大了,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情郎总行了吧,不过你是怎么让这两个人不争不吵的,有诀窍没?教教我。” “咳咳咳,这是天意。天意让你只有小楼一个,而我命中注定日月双辉。” “今天我对你的脸皮的厚度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废话少说,赶紧看病!” 冥月的脑子有点糊涂。他弄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 迷糊中听到的一个声音是青莲没错,另一个像是墨十七。难道他们还在死亡沼泽没有返回莲河天吗?他的伤势又复发了?身上的鬼气又开始和神力冲突了?这样该如何是好,有人意图对青莲不利,他一定要尽快回去做些布置才是。 可他又觉得,似乎回了莲河天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能一直留在死亡沼泽,那只防不胜防的手伸不进来会更稳妥一点。虽然这样一来,他一直想要完成的大事会拖延了,但是能和青莲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不对,他还是要尽快的好起来。只有好起来,青莲才不会担心,自己才能再度拥抱她。 冥月乱七八糟的想着。又昏睡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看到的是忘忧宫熟悉的寝殿,鼻子里闻到的是一旁麒麟香炉里熟悉的莲香,殿中摆设仍旧是老样子,只是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冥月呆了一会,自床上坐起。感受着体内熟悉的月华之力,看着那双熟悉的手掌,还有身上以前常穿的紫色华裳,他忍不住怀疑,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是青一,她手上托着全套的深紫色礼装走了进来。冥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干吗拿这件礼装进来?有何重大庆典要举行吗?” 青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床上冲她说话的冥月,手中的托盘咣当摔落在地,那镶了明珠的冠冕,云纹的玉带,各种纹饰跟着也希哩咣啷的散了一地。 冥月皱了皱眉头,青一不是一个不稳重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还没有再次发问,青一就提起裙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一路激动的大喊道:“月祭大人醒了,月祭大人醒了!” 月祭?现在难道是自己还做月祭的时候?那么自己是不是不曾刺过青莲那一剑? 冥月有些激动,如果时光倒回,那一切悲剧都可以扭转,自己会全心全意的爱青莲,不会再犯丝毫错误。 谁知门口漂浮出一个脑袋,浇了他一盆冷水。 念月怯怯的从开着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道:“二爹爹,你醒啦,之前我不知你是二爹爹所以鲁莽了,不是要故意非礼你的哦,你看在我一听说你醒了就立马赶来道歉的份上,别和我计较了,我实在不想再被扔到幽冥两千年,酆都大帝那个面瘫脸看久了会让人崩溃的。” 冥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念月又哧溜一声蹿了,临走丢下一句:“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哦,娘亲来了,千万别说我来过!” 念月被扔到幽冥两千年?原来时光没有倒回,而是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两千年吗?有一个念头转过冥月心头,日炎曾经说过,只有他们和青莲大婚时,才接回念月,青一刚才又抱着一件礼服进来,难道是…… 冥月这时才仔细打量起了散落一地的礼服,这一下便看出了和自己以前重大典礼时穿着的礼服的不同,这一件更像是改良过的喜服…… 突然间,他的眼光滞住了,一双穿着锦缎绣鞋的脚走到散落衣服的旁边,一双纤纤素手将衣物一件件捡起,走到他床边,展开给他看到:“怎么样,一个月后咱们大婚用的礼服,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改,这件是按我意思做的,我觉得你穿紫色最美。” 冥月的喉咙有些哽,眼睛也有些模糊,闭了眼不去看那个笑意盈盈、含情脉脉的人,往后靠近了枕头里。 身边床榻微陷,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冥月觉得自己就要落下泪来。 “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 额头附上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冥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那只手一带,将那具梦寐以求的身体带入怀中,泪滂沱而下。 虽然经过了那么多坎坷,虽然两度生离死别,但还是感谢上苍,给了他机会重头再来。 (全文完) ps: 写下全文完,突然想起一阕词: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酌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谢谢大家的支持,请继续支持默然的下一本书。稍稍透露一下,不能免俗,题材是时下很火的古言重生还有那啥那啥,咳咳,小伙伴们敬请期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