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 莲灯 - 爱默丁 景德六年七月十四日夜,昭庆宫内灯火通明,瑜妃阵痛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殿内传出来。景帝在东殿内端坐着,手中无意识地搓弄着玉牌,透露出了些许烦躁之意。 何公公不断地对门口的小太监打着眼色,遣着他去寝室探问情形。小太监来来回回好几趟,每次回来都是摇头。 “主子再加把劲儿啊!已经亥时了。”柳枚姑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抓着瑜妃的手,恨不得把自己的力气都借给她。 “我……我没力气了。”瑜妃的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柳柳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这孩子怕是生不下来了。 孕期尚不足月,却不想今晚胎动阵痛不止,太医来看过,说竟是要生了。景帝听了消息匆匆赶到昭庆宫,面色却是一片凝重。 人说七月十五鬼节新生不祥,鬼门关大开之日生的孩子是怨鬼托生。这若是一般百姓家也就罢了,皇家却是沾不得这种说法。更何况有前朝那生于中元节的亡国哀帝佐证,却是想不信都难。 瑜妃入宫五年,好容易才熬到现在的位置,如今有了身孕,待产下皇子后那四妃之位便是唾手可得。原是该母凭子贵的大好前程,却不料这孩子竟是要在这日子口出来。 柳枚端过参汤来喂了瑜妃一口,语气宁肃而坚定地说:“没力气也要用力!主子,左不过就这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您生了便是恩宠荣华,生不下来这辈子就没指望了。您可不能泄了这口气啊!” 不知道是那参汤起了作用,还是柳枚的一番话激起了瑜妃的斗志,她心底发狠,贝齿紧咬着嘴唇像是拼了,直咬得下唇都沁出血来。 她的孩子不能生在七月十五,不然一切都毁了! “看见头了!”接生嬷嬷大喊了一声,激动的连嗓音都咧了。瑜妃疼得再也捱不住,大声地叫了出来。这一声后,她便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得身体里脱离了出去,然后就是一声声洪亮的啼哭。 “皇子!是个皇子!” 小太监在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之后,终于急奔入东殿,跪在景帝面前大声的道喜。景帝猛地抬起头来,楞了楞,神色复杂地看向何公公。 何公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疾不徐地弯腰拱手道:“给皇上道喜!小皇子生于七月十四亥时三刻。” 景帝阴沉了一晚的脸色终于放晴,昂首阔步地便往寝殿走去。接生嬷嬷将孩子抱了出来,景帝看着他的这第五个儿子,顺手将揉搓了一晚上的玉牌放进了襁褓,喜道:“是个好孩子!何德忠,传朕旨意,封瑜妃为一品德妃,封号瑜。” 波折后降临的喜悦总是比直接了当的喜悦让人印象深刻,也比寻常来的更令人激动。何公公唱诺,脸上挂着惯常的亲和笑容,暗暗忖度着,瑜德妃这晌生产倒是因祸得福了,看来以后得多跟昭庆宫亲近着才好。 满殿宫娥太监也都是人精,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迭声道喜。景帝挥了挥手,朗声笑道:“有功,赏!” 送走了景帝,柳枚姑姑急急地返身回了寝殿内室,正要向瑜德妃道喜,却见瑜德妃仍是皱着眉,口中哽出压抑的呻吟声,模样甚是痛苦。 柳枚大惊,“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奴婢这就唤太医进来。” “别!”瑜德妃死死地抓住柳枚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嘶哑着声音说:“柳枚……还有一个。” 子时三更梆子声从永巷远远地传了过来,中元节至。 1. 第九十九年 - 莲灯 - 爱默丁 日头西沉进城市高高矮矮的楼后,苏婉静觉得月亮该升起来了,往东看,却被另一片楼挡住了视线。她张望了一眼后,重新缩回了河岸边阴暗的窄巷子里。 这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河,下午的时候便有小商贩沿河兜售河灯了,天越黑生意便越好。买河灯的多是青年男女,带着新奇的表情听商贩口若悬河地说:“农历七月十五盂兰节,放河灯嘛,传统来的!” “盂兰?是种花吗?”年轻的女孩问道。 小贩略带轻蔑地笑了一下,却道:“盂兰是种花,不过……”他顿了顿,瞧着那女孩说:“这盂兰节跟花倒是没关系,盂兰节嘛就是鬼节喽。” “啊?”女孩往身边的男孩身后缩了缩,弱弱地问:“鬼节不是清明节?” “不是不是。”小贩懒得再给她普及知识,翻了翻手中的篮子,拿了三五只不同样式的河灯出来,道:“看看河灯,这不同的河灯请不同的愿望,这个莲花的求平安,这个玫瑰的求姻缘,这个菊花的祭奠逝者……” “胡扯呢。”苏婉静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侯站了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对着那卖河灯的商贩撇了撇嘴。苏婉静瞄了一眼这老太太,又转过头去盯着河面,笑了笑说:“管他呢,只要有人放河灯就好。” 老太太叹气道:“我年轻那会儿,年年七月十五都要放河灯的。没有这么多说头,就为积德。唉,后来破四旧,这些事都没人做了,我还想着没人做就没人做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哪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 “这两年不是又开始有人放了么,虽然少了点,但是聊胜于无。”苏婉静笑眯眯地答道,又问那老太太,“您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落的要来托河灯?” 老太太的神色黯淡下去,身躯也仿佛更佝偻了一些似的,叹了口气,伸手撩开自己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块狰狞的豁口来,深可见骨。撩开头发的那一瞬,一股血又冒了出来,淌满了她半张脸。 苏婉静一点没觉得这伤口骇人,凑近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颅骨都裂了呢,谁弄的?” 老太太咕哝了一声,“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苏婉静假笑了两声,摇摇头:“只有横死或自杀的会变成游魂,过不了鬼门关的才需要来托河灯投胎。你要是自己滚下来的,还用在这等?” 老太太不说话了,半晌揉了揉眼角,摊开手却没有眼泪,转身走了。 苏婉静看天色已暗,便从巷子里缓缓地走了出去,在熙攘的夜市人流中伸展了一下胳膊。 “苏姐姐来了?” 苏婉静回头瞧着凑上来的一个男孩,男孩歪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一身的肥衣肥裤,衣服前襟上一大片的血迹,乍一看还以为是入时的花样。苏婉静懒懒地嗯了一声,“你小子也还在?” 男孩仰着下巴,稚气的脸上是强装出的不屑,“我怕什么!我才晃荡两年而已,苏姐姐你今年再抢不上,可就要魂灭了!” “不用你多嘴。”苏婉静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往河边走过去,穿过河堤边的安全栏,眼看着夜色里的河面上慢慢地荡起了一层白雾,那是阳世间的人看不到的景色。 阴历七月十五盂兰节,中元日,这一天鬼门关开。 2. 河灯 - 莲灯 - 爱默丁 一年只有这样一次机会,而苏婉静已经错过了九十九次。 九十九年过去了,她依旧穿着那身粉白缎子的小立领斜襟短上衣,肩膀处一片殷红,倒与这干净的粉色很协调。没有血色的面容仍是十六岁时的清秀模样,只是不能看背影。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身材不好。 苏婉静笑了一下,扬手往脑后摸了一把。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其实她什么都摸不到,那伤是什么样子的她自己从未见过。记得去年,戴棒球帽的那小子与她打了个照面后惊艳地楞在了原地,等看见她脑后的那一片七零八落后,差点当时就魂灭了。 鬼差点被鬼吓死,真是一宗奇闻。 碎裂的后脑,脑浆和鲜血腻住水滑的黑发,九十九年来不断地淌着。苏婉静也被自己的想像恶心过。 但这也许好过脸着地。 那年秋季最明媚的一天,苏婉静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坠了下去。因为仰面地落下,所以她才能看见自己十六年生命里最后的一片色彩,投给世间最后的留恋。天空蓝的让人心碎,还有湛蓝中,那个挚爱的男子惊恐的面容。 苏婉静仰起头。那片蓝色真令她怀念,游魂的世界里只有红,血一样的红。对着这样枯燥尖锐的色彩走过九十九载,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的鬼。 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走到了河边,就站在苏婉静的旁边,白净的脸上眉目轻淡,手捧着一盏已经点亮的河灯。苏婉静觉得自己求仁得仁,这盏河灯看来是属于她的了,省得还要与别的游魂去抢。 女孩探着身子够了够水面,嘟着嘴又站起来,嗲声嗲气地对身边的男孩说:“够不到,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男孩将手里的烟头弹的远远的,伸手拦住女孩的腰,“没事!我搂着你可以吧,要掉咱们一起掉。” 苏婉静看他们的样子,觉得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和章耀宗。 “婉静,我要与你一起。”章耀宗将她搂得那样紧,略带凝滞的声音让她苦涩又欢喜地落下眼泪,然后,她竟然就信了。 苏婉静哼笑了一声扭过头去,见河面上已经放了几盏河灯,有几个守候在河岸的游魂托到了河灯,正往雾气的深处飘去,也有几个游魂盯上了她身边的这盏。苏婉静只好放下回忆,盯紧了身边的这对年轻的男女。 何必再想,反正托到河灯,进了鬼门关上了奈何桥,一碗孟婆汤喝下便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忘了……,苏婉静竟仍是觉得不甘。她已经游荡了九十九年,看着章耀宗娶妻,看着他生子,看着他死亡。到他死,苏婉静都没有再听他喊过一声婉静,哪怕是弥留之际的呓语。 苏婉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盘桓世间有何意义,却就这样游荡着,一次次地在七月十五来到河边,一次次地在触到河灯之时放开了手,直到今年,她必须要走了。 “你抓紧我哦,我要让它飘远一点。”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划着水轻轻地推着那盏已经被放在了河里的河灯。 苏婉静赶在其它游魂之前站到了那盏河灯前,犹豫了一下后才伸出双手将那盏河灯托在了胸前。这盏玫瑰样式的河灯让苏婉静觉得讽刺。 眼前的雾气愈发浓重,苏婉静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已是茫茫一片,再不见人世的繁华。 3. 坠落冥河 - 莲灯 - 爱默丁 苏婉静捧着河灯往前走着,身边静悄悄的都是鬼,寿终的捏着勾魂使给的路引,横死的托着众生放的河灯。 “姑娘也托上河灯了?”刚刚在巷子里的那个老太太不知何时又到了她身边,苏婉静有些意外,这样干瘦的一个老太太竟也能抢到河灯,大抵是运气不错。想到这苏婉静又暗笑,但凡做了游魂的,哪真有运气好的。 “我再不托上河灯就要魂灭了。”苏婉静说。 老太太楞了一下,“你游荡多少年了?刚才看见你还以为你是哪家餐厅的服务员呢。” “九十九年。”苏婉静被这老太太说的有点不悦,没好气地说道。 “啊!那得跟我妈差不多岁数了!” 虽然这老太太说的没错,可苏婉静还是生气了,便默不作声地扭过了头去。老太太没意识到自己说话不中听,见苏婉静不理自己,便也不屑地哼了一声。 过了冥河便是鬼门关,以前苏婉静往这里来过,也亲眼见过游荡已近百年却没有河灯可托的游魂在关前嚎哭,然后无可奈何地消散。如果世间某处有这样多的人,那一定嘈杂不堪,但冥河前有这样多的鬼,却还是一片的死寂。这里不是没有声音,可那些声音听起来却依然是种绝望的寂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凄厉般的无声。 游魂新鬼们默默地往鬼门关走着,忽然冥河岸边有人喊了一声‘妈’。苏婉静纳闷地抬起头来,她还从没见过在鬼门关前认亲的。 走苏婉静身边的老太太忽然顿住了脚步,手中捧着的河灯也抖了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探性地喊道:“大强子?” 老太太这一声喊出,那边喊妈的声音陡然又高了几分,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高颧骨、身形精瘦的男人钻了过来。老太太看着他啊啊地喊了几声,像是哭。苏婉静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一对母子竟在冥河前相遇,还真是几分心酸。 “强子!大强子!你怎么也到这了?”老太太颤声地问他。 强子一皱眉,扭过头把后脑勺给老太太看了看,气哼哼地说:“被毙了!满意了吧!” 老太太看着大强子脑后的血洞,哀戚戚地叹了一声,感慨道:“强子啊……” 强子却根本没心思听老太太的感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便去抓她手里的河灯,“妈!我没抢上河灯!把你的河灯给我!” 老太太怔了一下,脸忽然扭曲成可怖得模样,声嘶力竭地哭喊了一声,扬手便往强子的脸上抽过去,“王八蛋!你抢我的房子,你推我下楼,活该你挨了枪子儿!做鬼了你还不放过我!你还要抢我的河灯!”老太太一边打着一边干嚎,“我这是欠了你几辈子的债啊!” “少废话!给我拿过来!我受不了了,我要投胎!”那个叫做强子的鬼浑不在意老太太的抽打,只顾得伸手夺灯。 苏婉静看不下去了,眉头一皱,迈步挡在了老太太的身前,冷笑道:“你这么急着投胎做什么?以你的德行,与其投成个蝼蚁臭虫,还不如做游魂呢。” 大强子阴狠狠地看着苏婉静,骂道:“你他妈管的着吗!”。 就这时,突然一只干瘦的手从苏婉静的身后伸了过来,就听那老太太疾声道:“儿子!把她的河灯拿走!快拿走!” 苏婉静讶然地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一个力量将她撞向冥河,手里的河灯也被强子顺势抢了过去。 苏婉静又是仰面地跌落下去的。 这次她看见的是冥河岸上的一个干瘦老太太,颤抖地看着自己,全无歉意,她的儿子正托着自己的那盏玫瑰河灯,一脸嘲讽。 亏她还觉得那老太太可怜,这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婉静心中恼恨。转念又凄然一笑,自己难道不可怜吗?自己的可怜又何尝不可恨!轻信又心软,真是活该如此。 她想,自己做了十六年的女人,最后证明是个傻女人;又做了九十九年的女鬼,最后证明是个傻女鬼。 九十九年后,苏婉静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寒冷。刺骨的冷虽然很不舒服,但身体再度传来感知,几乎让她觉得有点欣喜。一瞬的欣喜过后,苏婉静还来不及去想坠落冥河的游魂会是什么下场,来不及去体会即将魂灭的恐慌,便涣散了意识。 4. 重回人间 - 莲灯 - 爱默丁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婉静看见的是天上硕大圆满的月亮。 圆月幽然地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映得天空如同一块墨蓝色的丝绸。她还感觉到了风,闻到了潮湿泥土的味道,还有身下石砾咯着皮肤的微痛。 苏婉静觉得自己的身体软软的,虽然带着微弱的血腥之气,却分明能感知到一切都是新的。她恍然,自己已经不在鬼界,因为这样纯净的气息绝不是鬼魂能有的。 可她不是厉鬼,不可能也从没有动过夺舍的心思,这崭新绵软的小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苏婉静正想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窃窃的说话声:“嬷嬷,您动作快点。中元节做这事,吓死人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 “这还不叫亏心事?”那女孩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几乎带着哭腔。 苏婉静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一眼,见到两个挽了发髻的女子正蹲在一边挖着土,装束有点怪异,倒像是戏台上的。 “什么亏心事!”那年老一点的女子把手里的铲子扔到一边,“这孩子又不是咱们弄死的,咱们就是帮人消灾,你……你怕什么!” 年轻的女孩脸色泛白,双手合十往四面胡乱地拜着,“神明,怨鬼,这孩子可不是我弄死的,有怨有仇的可别来找我啊!” “别废话了!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埋了。” 年轻女孩哦了一声,颤悠悠地走到苏婉静的身边,刚要伸手就看见苏婉静正眨巴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看着她。 女孩一屁股就跌在了地上,倒抽着冷气往后蹭着,脸上血色尽褪,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眼看快要疯魔了的样子。她一直蹭到了老嬷嬷的脚边,一把便将她的腿死死地保住,牙齿打着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死妮子!干什么呢你!”老嬷嬷挣了两下挣不开,抬腿便把她踹到了一边,“怎么的了!见鬼了!” 女孩伸出手来远远地指着薄布包里的苏婉静,连声地说了好几个‘她’。老嬷嬷见她这副德性,便狐疑地往婉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一边骂着一边往过走:“没用的东西!一个死孩子,还不就跟个死猫死狗一样。有什么可……” 老嬷嬷的话突然噎在了喉咙里,因为苏婉静正张着还没长出牙的嘴冲她笑,不仅笑,还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这是哪?”只是婴儿的声带还没发育好,声音出来的含含糊糊,可那音儿却是真真儿的。 “啊——” 苏婉静听过很多凄厉的叫声,但这一声尖叫还是让她难以忍受。这兴许就是人跟鬼的不同,做鬼时,好像再尖锐的东西都理所应当。 看着一老一小的两个女人跑得屁滚尿流,苏婉静叹了口气,动了动自己软软的小身体,又看了看四周寂静的旷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也行,一个婴儿在野地里冻饿而死也算得上寿终,投胎总不是问题。虽然丢了河灯,但能拿到路引,算是曲线救国吧。老天总算没对她苏婉静太绝情。 不过她不明白掉进冥河之后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如果掉进冥河便能投胎,那何必还要托河灯、过奈何桥,何必还要经那十大殿的审判。思来想去也只能认定这是个巧合,看来游魂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运气的。 苏婉静打了个哈欠,然后很高兴自己能感觉到困。可她舍不得睡,还想再多看看天空,看看月亮,再多感知感知人间的味道再去死。 没一会儿,夜风里忽然裹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娘,有个小娃娃。” 苏婉静转了转头,看见一个挑着小灯的男孩,那暖橙色的光轻轻地拢住了她。 5. 霁月山庄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把一对雕岁寒三友的青玉镇尺放进湖蓝色绫子装裱好的锦盒里,上手掂了掂后递给了张禾,“嗯……,说是交了十两的定金,还有余下十五两,你送到之后交割清楚。还有,匀二两出来给牛管家,记住没?” 张禾撇撇嘴,“少东家您又躲懒。” 林钰嬉皮笑脸地对他挤挤眼睛,“你不是总说牛黄长得漂亮,给你机会看一眼去。” 张禾跳脚,“牛红!不是牛黄!” “好好好好,牛红牛红,去吧,我帮你看着店。” “帮我看店?这到底是谁家的店啊……”张禾不满地咕哝着往外走,脚还没迈出门槛,林钰便又叫住他,“对了!回来的时侯往左家绸布庄子一趟。”他远远地点指了一下那个锦盒,“问问左掌柜有没有这种湖蓝色的缎子。” “又要蓝色?” 林钰没搭理他,垂下眼挥了挥手。 张禾已经记不清这是少东家找的第几种蓝色了。蓝色的布料,蓝色的宝石,蓝色的瓷器……,他三年前刚到这家叫做天工坊的玉器铺子时,还以为少东家特别喜欢蓝色,后来还是少东家的小厮果子告诉他,喜欢蓝色的不是少东家林钰,而是他的妹妹晚镜。 想起林钰的妹妹晚镜,张禾忍不住浑身轻轻打了个哆嗦。 如果张禾从没见过晚镜,他一定是很想削尖了脑袋去看上一眼的。灵武郡第一美女晚镜,这一说法不知道从哪年开始便悄悄地流传在了坊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晚镜貌美’,可再细问下去便没了下文。 没人说得清晚镜到底长得什么样,说来说去也只是‘美’,有多美?眼睛大吗?皮肤白吗?腰身瘦吗?却没人说得出来。这晚镜姑娘仿佛已经变成了灵武郡的一个传说。 张禾爱看美女,也在满天繁星的夜晚托腮想象过,晚镜,到底有多美。 前年,十五岁的张禾抱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的掸瓶,跟在林钰身后看到了晚镜。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是张禾第一次进到了霁月山庄。 霁月山庄是灵武第一大庄,李老庄主一辈子只得了个女儿唤做香儿,也就是现在的庄主夫人。李香儿自幼习武,泼辣豪爽,但真正让她名震灵武的,却是她的婚事。当年她绑着现任庄主林墨山回山庄成亲时,肚子已经老大了。 老庄主吼得整个锦城的房梁都掉灰,却终归扭不过女儿。婚事办得干脆利落,霁月山庄敲锣打鼓地把林墨山‘娶’进庄子。三个月后,林钰便出世了。 李香儿与林墨山育有四子,在当年老庄主的威压下,除了长子林钰姓林之外,其它三人都随了李姓,气的林墨山差点跟李香儿和离了。 但也只是差点。 张禾是个本分传统的人,那时他觉得李香儿是他听说过的最离经叛道的女子,自己的东家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相公。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那天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掸瓶,进了山庄迎面便碰上了个男子,这男子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是气质稳重不失温润,星目如漆,年轻时不知怎样的卓越风度。身后跟着个小厮,却是唇红齿白,灵动可人的模样。他不知道对方身份为何,忖度着怎么招呼时,便听林钰恭敬地喊了声爹。 那男子嗯了一声,张禾便也跟着叫了声林庄主。可是,当林钰对着身后的小厮喊了声娘的时候,张禾的那声‘夫人’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看着林钰见怪不怪的样子,张禾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他看着传说中的李香儿跟在林墨山身后,一脸毫不掩饰的崇拜爱慕,顿时三观皆毁。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张禾也只想出一句话来形容这对夫妻:有点意思。 而山庄另一件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便是晚镜姑娘。 6. 晚镜姑娘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姑娘是霁月山庄里唯一的女儿,却既不姓林,也不姓李。 张禾听说这姑娘是庄主当年捡回来的,两人都爱女儿,为了这女儿姓什么又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只好谁的姓都不随,只取了个名字叫晚镜。 林钰曾经非常得意的说这个名字是他给取的,当年他才不过四岁。林钰的意思是,他四岁的时候就有这等文采,取出这么美的名字来。 张禾听见过山庄三少爷李淳问林钰这名字什么意思,林钰道:“那天晚上的月亮圆的像一面镜子!” 自此,张禾再也不想夸奖林钰有关文采方面的事了。 那天张禾看见晚镜姑娘的时候,她正踩着石凳踮脚去够藤架上紫红的葡萄。枝蔓绞碎了阳光斑斑点点地落在她宝石蓝色的裙摆上,细纱的罩衣像轻烟蒸腾,拢着少女修长窈窕的身姿,白藕节似的手臂高高举起,那姿势像极了欲飞的仙子。 林钰站在门口看着她,目光柔和而专注,那是张禾从不曾见过的眼神。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少东家聪明而懒散,成日里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何曾如此专注的在意过什么。 晚镜回过头来,眼睛眯成俏丽的一弯,墨色的青丝缓动,阳光下的皮肤白皙的如同润了露水的珍珠,黛眉朱唇皆是精巧天成。 那不知怎样的造化眷顾,才能让个凡间女子生得这般模样。张禾所能想像到的最美,怕也是不及这姑娘十之一二,说她是灵武第一美女怕都是谦虚了。 林钰笑道:“你也不怕摔下来。”说罢,弯腰拾了块小石子,捻指一弹,然后那串葡萄便稳稳地落在了晚镜的手里。晚镜拎着裙摆跳下来,浅笑一弯,“谢谢了。”声音娇嫩的像婉转莺啼,听得人心中熨贴。 张禾觉得自己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上前一小步,毕恭毕敬地将怀里的瓶子放到了桌上,生怕自己的粗陋冒犯了这姑娘。 晚镜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却把张禾直接从天堂看进了地狱。 张禾不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如何有那样一双眼睛,明明是浅笑嫣然,可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直接看进了魂魄,像地狱阎罗的审视,幽深寒凉。 那之后,张禾一想起晚镜姑娘便是一哆嗦,连那仙子般的容貌都要记不清楚了,只记住了晚镜望向他的那一眼,像是把他按进了冰凉彻骨的古井之中。 大抵见过晚镜的人都被她这样吓唬过。所以外人往往只记得了她貌美,再细想,便会想起她的眼神,背上一紧,不愿继续回忆了。 晚镜其实觉得自己很是无辜,她不是有意的。 每次见到陌生人,她总是忍不住要打量一下。可她的打量并不同于其它人的打量,不是打量相貌,不是打量穿着,更不是揣度人的身份背景或者性格。晚镜打量的,是这个人是否干净,身边有没有沾着什么脏东西。 这世上有这样一些人,能看得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晚镜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而更不同的是,晚镜也曾是那些游魂野鬼中的一员,她也记得自己曾是其中一员。 晚镜不怕鬼,却也不愿意再与他们打交道,因为那些游荡着不得托生或不愿托生的野鬼,总是让晚镜记起那九十九年中的凄慌孤独,让她想起那些没有色彩不知快乐与温暖的日子。 那天的张禾被晚镜看了个透心凉,可晚镜后来却对林钰说:“张禾很干净,心怀坦荡,好好用着吧。” 7. 左家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把那对青玉的镇尺送到了牛员外家,按林钰说的匀了二两银子给牛管家,又客气的跟他套了套近乎,请他多关照天工坊的生意云云。短短叙了几句,张禾便揣好了银子返程。 快走到天工坊门口时才想起林钰说的绸缎之事,一拍脑门,赶忙又换了方向往左家绸缎庄去。 到了绸缎庄门口,却见店门紧闭。张禾正纳闷地盯着那门锁看着,旁边走过来一个脖子上插着扇子的浪荡公子,伸手往张禾肩上一搭,张嘴一口酒气道:“小哥,买料子啊?去织云祥吧,这家……”他打了个酒嗝,“这家开不了门了。” 张禾扇着鼻子躲开了一点,忍着厌烦问道:“怎么说?” 他点了点张禾的鼻子,“陪爷喝点酒爷就告诉你。左家小姐吊死那样子啊,我可是瞧的真真的。” “吊死?”张禾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惊道:“你说左家哪个小姐死了?” “青柳嘛。”那人大大咧咧地道,“就是下月要跟霁月山庄结亲的那个。” 张禾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这个事啊……”那人话说了一半,忽然看了看张禾抓着他手腕的手,嘿嘿一笑,也伸出手来,在张禾的手上来回摩挲。 张禾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甩了他便走。那人在他身后直嚷着:“你,你不听了?跟爷喝两口去,爷都告诉你啊!” 张禾呸了一声,骂道:“老子不好你这口!” 这种事有一个人知道便会有很多人知道,张禾转过弯便进了一家茶寮。等他从茶寮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把关于左家二小姐的事打听出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天工坊。 原来,这左家二小姐左青柳前天夜里便失踪了,左家寻了一天,到昨个晚上才找见。可这找见的却是左青柳的尸体,挂在左家在城西的一处仓库的角房里,人早就断了气。 这事儿惊动了衙门,仵作来看过之后说是自缢,便没再管。左家自是悲恸不已,说这左青柳是患了病,药石无灵,受不得病痛才弃世的。 可张禾觉得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张禾回了天工坊,把打听到的事与林钰说了。林钰挠了挠桌子,啧了一声,又摇摇头,“糟!李檀那书呆子这下得翻了天。不行,我得回去了。” “少东家,您不觉得这事奇怪吗?定亲到现在有半年多了,眼看下个月就过门的姑娘,之前也没听说闹什么灾病,怎么好好的就自缢了?而且还跑到外面去自缢。” “用你说。”林钰往外走,回头瞟了他一眼,“你看着铺子吧,我爹怕是这几天也过不来了。” 林钰回了家,过会客堂时正好看见左掌柜在堂上跟林墨山说话。林钰不好躲开不见,便过去与左掌柜说了几句,也不过是些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林钰看这左掌柜倒是惋惜大过伤感,愤怒大过悲痛,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可人家白事当头也不能多问,略坐了一下便告辞了。 从堂中出来,迎面看见李香儿正端着茶盘急匆匆的往里走,穿了一身丫鬟的服装,林钰低头叹了口气,伸了手臂拦住,“娘,你这又是干什么?” “听说左家二丫头没了,我听听怎么回事去。” “那你倒是穿上齐大娘的衣服啊,我们霁月山庄哪有这么大岁数的丫鬟。” 李香儿冷笑一声,将手中茶盘平起一抛,疾速地出手给了林钰胸口几掌,打完拍拍手又接住落下的茶盘,柳腰一扭,进屋去了。 林钰揉揉胸口,心想:这真是亲娘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想罢,按揉着胸口往观自在去了。 8. 观自在 - 莲灯 - 爱默丁 观自在是霁月山庄东边最好的院子,是晚镜的住所,名字也是晚镜自己取的。当年林钰看晚镜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她要皈依佛门,晚镜却淡淡地解释道:“你想多了。观自在,看着自己在这,而已。” 林钰哑然。 自己在这便是在这了,谁会时时看着自己在不在? 晚镜把写好的字交给丫鬟初云拿去做门匾,又擦了擦手,才说:“当然。有的人在这,你却看不到他,而他也看不到自己。”她指了指墙边的铜镜,“你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能看见敞亮的天,能踩住自己脚下的影子,多好。” 林钰不是个笨人,可他琢磨了好久都没能明白晚镜的意思。那些日子,他甚至见天地揽着铜镜看自己,拿着铜镜看见自己,这么理所当然的事,他不明白如何才能觉得这样真好。李香儿撞见几次,以为他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差点把郎中请家来。 直到后来林钰知道了晚镜能看见游魂野鬼的事,才总算解开这道谜题,明白了晚镜当时那番话的意思。 说起鬼魂,原本林钰觉得自己是应该害怕,可因为这事是晚镜说的,那害怕便又消散了,反倒是因着自己分担了她的一个秘密,还隐隐有些兴奋。 他问晚镜看见那些游魂野鬼会不会害怕,晚镜笑得却有些古怪,反问他:“你看见街边乞丐、逃荒的流民时会不会害怕?” 林钰摇头。 “一个道理,可怜而已。”晚镜继续道。 “既然可怜,何不帮帮他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多是自作自受罢了,又或是运势不济倒霉鬼。自作自受的活该如此,运势不济的倒霉鬼,老天都不怜悯,我又怎么大的过天去。人也好,鬼也罢,都自求多福吧。” 林钰走进观自在时,晚镜正仰着头看天。 天很蓝,蓝的就像晚镜身上那件襦裙,而晚镜则像是从天上落到人间的一部分,纯净的没沾染上一丝人世的灰尘。 晚镜喜欢蓝色,喜欢那晴天一样的蓝色,喜欢到近乎偏执。李香儿给晚镜准备过各式各样红红绿绿的衣裙,可晚镜只挑蓝色的穿,从小便是如此。屋里的一应用品也皆是蓝色,她仿佛是要把天空裁下来放在自己的身边。 林钰抄着手走到她身边,随她一起仰起头来看了一会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不好看吗?”晚镜头也不回地反问他。 “嗯——,还行吧。”其实林钰也不明白晚镜到底在说什么好看,便含糊地应和道。 晚镜忽然觉得有点不太自在,便收回了望着天空的目光,转过头来凝神打量了林钰一下,看得林钰忍不住一凛。 这么多年了,林钰仍是习惯不了她的这种眼神,仿佛地府鬼门突然张开了一丝缝隙,窥视人间,冰凉彻骨的阴寒,化不开、暖不透。 “你别这么看我。”林钰伸手挡住了她的目光。 “你刚才遇见谁了?”晚镜在藤椅上坐下,又恢复了那笑眯眯的可人模样。 “谁?张禾、果子、爹娘,哦,还有左家绸缎庄的左掌柜。”林钰掰着指头数了数,忽然眼睛一亮,也坐了下来,“怎么?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没有。”晚镜慢悠悠地说,伸手往他肩上掸了掸,“左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感觉有点脏。” 林钰一击掌,“对!左家二小姐左青柳,昨天夜里没了。” “死了?李檀知道了吗?” 晚镜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林钰心说不好,这小子来了! 李檀脚步踉跄地跑到林钰面前,紧握着拳头,憋了半天,终于眨了眨眼落下泪来,哽咽道:“哥,青柳……,青柳她没了。” 9. 李檀 - 莲灯 - 爱默丁 李檀说完便蹲在了地上,头埋在肘窝处,抑着让人听起来堵心的哭声,甚是狼狈。 李檀今年十五岁,去年中元节的时候锦城花市开了个灯会,林钰便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去赏灯、放河灯。 李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左青柳便是在这灯会上。熙攘的人群让李檀觉得有些烦躁,便告知了林钰准备先行回山庄。转头的那一回眸,正巧左青柳也回过头来,眼波流转间浅浅一笑,扬起手中的绢扇半掩住了脸庞。她身侧的一盏猫蝶图的八角灯柔光慵懒,把她的脸照映的红润饱满,像秋天挂上了枝头的苹果,清香诱人。 李檀是个嗜书如命的,白日手举书卷,夜晚枕册而眠,平日里甚少出门。可那一眼之后,李檀竟连书也看不下去了,红着脸发着楞,一坐就是一天。 这李檀就像一只刚睁开眼的小鸡仔,第一眼就看见了左青柳,看到眼里就再没能拔出来。 后来,林钰觉得晚镜的这个比喻实在很妙。 过了些时日,被相思折磨得很苦的李檀悄悄地找到了林钰。虽然林钰素日里一副懒散的模样,但相较于严肃的父亲和不着调的母亲,李檀的选择值得理解。当然,也值得同情,因为他对林钰坑坑哧哧地说了自己的心思后,不消一个时辰,李香儿就让齐大娘把媒婆找来了。把李檀羞臊的不肯出屋。 亲,自然是一提就成。霁月山庄,多少人巴望着能把闺女塞进来,左掌柜家中坐着,媒婆从天而降,笑得他差点当晚就把姑娘卷吧卷吧抬过来。 李檀和左青柳的婚事是定在下个月初五的,从出了正月李檀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坐立难安。可眼看好日子将至,这左姑娘却突然没了。 林钰顶瞧不上李檀这个样子,说起来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书读了一屋子,怎么最后就读出这点骨气来。于是没好气地道:“人死如灯灭,以后你多出去走走,漂亮姑娘多的是。” 李檀噎了一声抬起头,脸色越发难看了,冲着林钰喊道:“不!我非左姑娘不娶!她没了,我,我……我娶了她的牌位也要跟她过一辈子!”说完嚯地站起身来,风一样地刮了出去。 晚镜白了林钰一眼,责怪道:“哪有你这么劝人的。” “实话不是?”林钰耸耸肩膀,“读书都读傻了,大约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类的酸词看多了。那左青柳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呢,就不由分说的相思起来。娘也是的,这亲事定的真不着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 “还不都是你漏的风,也好意思说娘。”晚镜琢磨了一下,又侧头问他,“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觉得左青柳死的蹊跷?” “说是病痛难忍,悬梁弃世了。”林钰把张禾打听来的消息与晚镜说了。晚镜听完也是觉得古怪,却道:“不管别人家的事了,还是想着怎么劝劝李檀要紧。”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晚镜挂心,那便是这霁月山庄的家人。晚镜知道,李檀是个实心眼的人,性格相当对得起他的名字,又硬又直的不开窍。加上他对左青柳又是个一见钟情的初恋,着实的让晚镜放心不下。 一个情窦初开的痴情种子,能把事情做得有多绝对,别人不知道,她晚镜却是真真体会过的。 人说佳人难得,晚镜却认为是‘家人难得’。便嘱咐了齐大娘多看着点李檀,别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10. 找鬼 - 莲灯 - 爱默丁 这李檀真是一点没给大家惊喜,牛角尖说钻就钻。 原本都以为娶牌位之事不过是他伤心之下随口说说而已,可当天晚上,李檀竟跪到了爹娘房前,嚷着要按时婚礼。那架势,简直是誓要将贞洁烈男做到底了。 原本与左家攀亲已经是门户不相当了,如今又要娶牌位,可把林墨山气的够呛,甩了袖子回屋,不再与这不开窍的儿子多费唇舌。 林墨山和李香儿并不太在意外界舆论,却生气李檀执迷不悟,毕竟他们也嗅出了左青柳的死有些怪异的味道。摆事实讲道理,软硬兼施,可李檀就是不听。 “你爱一个人没错,可爱错人就有问题了;你可以痴情,但你不能痴呆啊!”李香儿叉着腰,急声厉色地训斥着跪在院子里的李檀。 李檀脖子一梗,“孩儿哪里错了?左姑娘虽是死了,可我对她的情意未死,我与她已经定亲,她该是我霁月山庄的二少奶奶,怎么能因为她死了,就抹去本该属于她的名份!我李檀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李香儿气的脸都红了,抬腿把架在兵器架上的缨枪踢了出来,凌空接住后一涮枪尖,指着李檀的咽喉道:“信不信老娘把你也变成牌位,轰轰烈烈的给你办场婚事!” 李檀不躲不闪,双眼一闭。 林钰和晚镜赶紧上前把李香儿揽住,林钰抽回缨枪甩手扔回兵器架,“娘,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个屁!”李香儿啐了一口,推开林钰便走,一边走一边气道:“要不是亲眼看着他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才不信他是我儿子!”李香儿回身一脚踹开正屋的门,嚷道:“林墨山!你看你撒的这破种子!” 李檀哭丧着脸跪在地上,林钰和晚镜劝了他半天,他才一言不发的扶着膝盖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往自己的院子里去。林钰赶忙喊了侍卫月奔和月华跟上去,让他们看住这个呆子,莫干出什么傻事来。 晚镜看着李檀的背影,摇摇头,“我看这事还是得弄清楚了,这呆子钻了牛角尖,不让他彻底对左青柳死心不行。” “我去问过左家,他们口风咬得很死,一口咬定左青柳就是病重厌世。不过我从侧面了解了些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左青柳死时,地上有个细软包袱。” “带着包袱?” “病重弃世带着包袱。”林钰无奈地笑了笑,“里面装着什么?冥钱不成?” 晚云蹙了蹙眉头,抬眼正要说话,目光却越过林钰看向了院子角落的山石。林钰瞧着她幽冥般的眼神,便知道晚镜这又是看见游魂野鬼了。 林钰往晚镜身边凑了凑,低声问她:“看见什么了?” 晚镜没说话,须臾展颜一笑道:“嗯,倒是有个办法,虽然我不愿意用,但是效率高见效快,总好过你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查了。” “我怎么是乱查!”林钰不满意地挑了挑眉毛,后面的话还没说,脸上的笑容却凝住了,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想直接去问左青柳吧?” “嗯。不过我得先把左青柳的鬼魂找到。这找鬼的事还是拜托鬼最方便。” 林钰吸了口冷气,“拜托……鬼?怎么拜托?” “枉死的人变做游魂野鬼又不肯投胎往生的,必是怨念未休,我帮她她帮我,不好吗?”晚镜说完后睨了他一眼,风灯昏黄熏暖的光线下,那仙子般少女的慧黠娇俏让林钰心头没由来地颤了一颤。 他算是明白了,那时的左青柳恐怕也是这样地看了李檀一眼,才惹得李檀一头栽了进去。 所谓美人关,那才真是一女当关,万夫难敌的天堑。 11. 采莲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正胡思乱想着,晚镜却轻拎裙摆往山石那走过去了。林钰摸了摸手腕上晚镜给他的红绳,也壮着胆子跟了过去。 晚镜看见的是一个女鬼,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面色青灰,有血迹从嘴角溢出来,像唇角不甘地向下撇着。这女孩晚镜以前见过,只是她不愿去招惹鬼魂,所以一直装作看不见。 霁月山庄还算干净,鬼魂并不多。晚镜之所以找上这个姑娘,一是因为她懒得出去,二是这姑娘穿着霁月山庄丫鬟的装束,虽然是早些年的了,但很干净齐整,很好辨认。晚镜寻思着,既然是有事求鬼,不如做个顺水的人情也好,顺便把霁月山庄打扫打扫。 那女鬼原本站在那里直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听见了晚镜和林钰的靠近,便转过头翻起没有焦点的瞳仁看着他们,审视中略有敌意,倒不是个厉鬼的样子。 林钰什么都看不见,却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晚镜托生为人之后还没跟鬼打过交道,一时间也有点含糊。稳了稳心神,便对这女鬼善意地笑了一下,轻声问她:“你叫什么?”说罢,又把手从狐皮大氅里伸出来,摊开,表示她并不是个抓鬼的人,缓缓地说:“你不用怕。” 那女鬼犹豫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我叫采莲。”随着她嘴巴的每一次张合,都有血泊泊地涌了出来,那血是浓稠的黑色,甚是可怖。血流过她的下巴再流到前襟,滴落在她的裙摆上,片刻后又没了痕迹。 “你为什么不投胎去?”晚镜往前迈了一步,采莲侧头看了看她,却反问道:“你怎么今天才问我?”说话间,又是一股股的黑血冒了出来,让晚镜看得好生别扭,直想抽了帕子递给她。 “你知道我看得见你?”晚镜倒是挺意外的。她还以为自己的视而不见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呢,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你阴气极重,几乎与鬼魂无异,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以为你也是个鬼。”采莲嘎嘎地笑了两声,“至少也该看通阴阳的,你装的倒是挺像,我还以为自己错了。” 晚镜心道:自己可不就是个鬼。心里这么想着,却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身边站着林钰,林钰虽然听不见采莲说话,却是听得见她说话的,晚镜也担心自己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所以问答的甚是小心。 “你有何恩怨未解吗?为什么不去往生转世。”这里不比晚镜游荡的那个年代,就算是枉死,中元节放河灯的人也很多,只要想走,不至于离不开。 采莲忽然瞪大了双眼,探长了脖子,极其诡异地咧出一个笑容来,阴狠地说:“我不!我要等她死了,等她也变成鬼,我要看着她被笞打被下油锅!我要看着她六道轮回变成臭虫蝼蚁,再看着她被人捻死!” “她是谁?” “雪、梅!” “雪梅?”晚镜皱皱眉头,却听林钰在一边搭腔道:“雪梅?怎么了?” “雪梅是谁?” “咱们庄子里头的雪梅吗?” 晚镜扭头看着采莲,采莲点点头,于是晚镜也对林钰点了点头。 林钰叩着下颌想了一下,“那应该是齐大娘做丫鬟时的名字了。” “齐大娘?”晚镜可是有点惊讶了。这齐大娘是山庄的老人儿,本身就资历不浅,再加上丈夫是山庄大管事齐丰年,她也算是顶头的管事之一了。晚镜一向深居简出,与她接触的不算多,但知道那是个颇有手腕能力的人,也很爽快。 这采莲莫不是犯过错,被齐大娘私刑害死所以怀恨在心的?可看她的装束,若活到现在该是与齐大娘差不多的年纪,那时候的齐大娘可没奖惩下人的权力。 晚镜这边想着,采莲却像情绪失控了似的张大了嘴,黑血涌的越发凶了,嘴里吼吼地叫嚷着,听上去大约是‘让她死’之类的话,极愤怒的模样。 晚镜退了一步,对她摆了摆手,安抚道:“莫急,你先与我说说你们到底什么恩怨,我再看如何帮你。” 采莲发泄过情绪,侧头凝视着晚镜,狐疑道:“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也要请你帮我做件事。” 12. 试探 - 莲灯 - 爱默丁 第二天早起,晚镜到李香儿处请安,进去时正看见齐大娘在跟李香儿和林墨山说着李檀的事。 “二少爷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早起奴婢这劝了好久他也是不听,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齐大娘说完擦了擦眼角。 李香儿把茶盅往桌上一扔,“饿死他,甭管!” 林墨山则淡定地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找木匠给他打个牌位就是,较的什么劲。牌位又不会说话,他对着块木牌子,过一阵这劲儿就过去了。” “他认的可是明媒正娶的婚礼!你说得简单。”李香儿轻轻地哼了一声。 晚镜听了莞尔一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给爹娘请安。” 齐大娘侧身给晚镜让了让位置,福身笑道:“奴婢给小姐请安。”听见晚镜笑吟吟地嗯了一声后才抬起头来,头一抬,正对上晚镜一双清亮的眸子。齐大娘登时觉得后脊梁蹿上一股凉气,无端地就打了个冷战。她忙又垂下眼,等缓了缓神儿再看着晚镜,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晚镜敛裙摆坐了下来,客客气气地问道:“齐大娘在山庄多少年了?” “奴婢八岁就进了山庄,得有二十多年了呢。” 晚镜点头笑了笑,又道:“这么多年了?在山庄做这么多年的可是没几个吧?”说完询问地看着李香儿。 李香儿道:“没几个了,都是嫁了山庄里伙计或者管事才留下的。” 齐大娘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对着林墨山和李香儿浅浅地鞠躬道:“庄主心好,丫鬟到了年纪便都放出去许了人家,也不管当年签的死契活契。奴婢也是蒙了夫人的恩,嫁了管事,这才留下来。” “镜儿怎么问起这些来了?”李香儿奇道,这可不像晚镜会关心的事。 “昨晚上做了梦,梦见有人找齐大娘,说是她的故友回来看看她。许是从前嫁出山庄的什么人念叨齐大娘了?这不正巧遇见齐大娘,便想着问问。”晚镜抿了口热腾腾的茶水,“我还记得那人说她是叫……采莲?” 晚镜的话尾略略挑高了声调,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齐大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面色也白了,瞄了一眼李香儿后慌忙低下了头去。 李香儿没那样的细心去注意齐大娘脸色的变化,呀了一声,对晚镜说:“采莲?你真梦见了?那可是以前我的丫鬟!俏生生的一个姑娘,当年倒是跟雪梅最好的。” 齐大娘把头埋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老爷夫人,奴婢再去劝劝二少爷。”说罢便急急地退了出去。 晚镜默不作声地看着齐大娘离开,这才转回目光与李香儿和林墨山说起李檀的事。李香儿摇头摆手的让晚镜不要管他,“我就说嘛,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读的脑子都不开窍了。” 林墨山咳了一声,李香儿立刻换上笑容,柔声道:“有多少人能读书读的像你爹这样,是吧?” 晚镜顶受不了李香儿对着林墨山时的那股旁若无人的肉麻劲儿,她对谁都像炸毛的鹰,唯独对着林墨山就成了鹌鹑。晚镜看了十四年也没能看习惯。正巧这时候林钰来了,待他请完了安,晚镜便跟着他跑了出来。 “你问了齐丰年了?”一出门,晚镜便问林钰道。 “问了。当年确实是将采莲许配给他的,可话说了没些日子,那采莲就得伤寒死了,后来才娶了齐大娘过门的。”林钰伸伸腰,走到兵器架前抽了柄剑出来,一边慢悠悠地挽着剑花,一边问晚镜:“想不到中间还有这样的事,你要怎么帮那个采莲?” 晚镜仰头看了看天,却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片春雪将落的铅灰。 “证据不可能找得到了,开棺验骨动静又太大。”晚镜把手放在嘴边呵着,白气拢着她的脸庞,皮肤如透明了一般,两颊被冻的微微发红,像晕染开的淡淡胭脂。林钰看着她,手里的剑花越挽越慢,渐渐地就停了下来,只专心致志地看着。 “发什么呆呢?”晚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左家小姐长得好看吗?” “我怎么知道。”晚镜摇头,“问这个做什么?横竖人已经死了。” 林钰摸了摸下巴道:“我就纳闷了,李檀成日里看着你,怎么还能一眼被别的姑娘吸引了心思呢?难不成左青柳也是个绝色,那可真是可惜了。” “你这是夸我?”晚镜知道自己的这身皮相不差,从小被人赞美惯了,倒也不扭捏。“他是我哥,我是他妹,难道他还能对我动什么心思?” 林钰笑了一声,“你还当过我和李檀是哥哥?小时候还不是净被你欺负。”说罢,反握住剑柄一扔,将剑扔回了兵器架子上,拍拍手转过身去。 一转身,林钰脸上的笑容便悉数消散了去,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镜走过去推了推林钰,笑道:“李淳和李坤还不都是被你欺负长大的?那没人可以欺负的李坤还没喊冤,你又记的什么仇。” 林钰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浅笑着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看着晚镜,将神色隐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他忽然抬手对着晚镜的脑门弹了一下,晚镜低呼一声,佯怒地瞪了他一眼,他的心情才又好了一些,问道:“言归正传,不找仵作开关验骨,又没有别的证据,那你要怎么做?” 晚镜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唇角漾开一点狡黠的笑容,“你得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人,是不能亏心的。” 13. 齐大娘 - 莲灯 - 爱默丁 却说那齐大娘,心神恍惚地从正房中退出来,身上冒了一层的冷汗。她一路往李檀的园子里走一路安慰自己说晚镜的梦不过是个巧合。采莲,这名字算不得稀罕,许是那大小姐头夜里看了什么乡野杂事的书,晚上发了梦而已。 可想起晚镜瞧她的那个眼神,齐大娘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于是忙双手合十地往四下拜了拜,思忖着今年中元节要多放点河灯,再去庙里偷偷做个超度。 齐大娘慌里慌张的走着,迎面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心中定了定,上前几步挡住齐星,喝道:“不好好的念书,又在园子里瞎跑什么?” 齐星抬眼看见自己的娘,把手往身后一藏,缩着脖子就要溜,却被齐大娘一把拽住,“一点不长进!又玩什么呢?”说罢伸手把齐星的手从他身后揪出来,手指头一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便掉进了她手里。 齐星不干了,挂在齐大娘身上嚎道:“你给我!这是我的!” 齐大娘不耐烦地推开他,“净跟着外面的小子胡混,玩物丧志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往手心看了一眼。 那是一块婴儿掌心大小的玉牌,玉质算不得好的,雕工也很一般,刻着一开一合两朵莲花,其中一朵上还粘了什么脏东西,暗红的一块。 齐大娘看着这玉牌楞了一下,忽然间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从心里泛出凉气来。她低呼一声,兜手将那玉牌扔出老远,玉牌撞在廊柱上落地,叮地碎成了两段。 齐星看着玉牌碎了不由气恼的跺脚,就要跑去捡,却被齐大娘拽了回来。他还想再挣,可回头一看自己娘样子倒给吓了一跳,噤了噤声,紧接着便哇地哭了出来。 齐大娘最疼这小儿子,往日里骂归骂,可齐星一哭她就心软了。但今天齐星哭起来齐大娘却仍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两手死死地钳着他的肩膀,齐星觉得自己的小肩膀都要被娘捏断了,一边嗷嗷地哭着一边喊爹爹救命。 齐大娘充耳不闻,只圆睁着双目,尖着嗓子厉声喊道:“你哪来的这东西?!哪来的!” 那块莲花的玉牌还是当年她送给采莲的。那时她们要好的像亲姐妹一般,她买了个莲花的送给采莲,采莲则买了个梅花的送给了她。采莲死了之后,她明明记得自己把这两块玉牌都跟着采莲随葬了的! 齐大娘死死地盯着齐星,可眼前却都是采莲死的时候的样子,嘴里往外涌着黑血,瞪着眼睛指着她。她不是不害怕,也后悔过,惶惶不安的噩梦做了好久。可十多年了,再没有人追究当年的事,她以为一切早都过去了,怎么突然这块玉牌又会冒出来? 难道真的是采莲回来了?来找她索命? 齐丰年正拿着收支账簿去跟林墨山报账,远远地听见有叫嚷声,他听出是小儿子的声音便赶忙绕了过来。齐丰年把齐大娘的手掰开,将齐星揽在怀里哄了两句,皱着眉头对她道:“你又发什么疯!星儿这点大的年纪正是爱玩,你总骂他做什么。” 齐大娘却像失了魂似的发愣,仿佛没听见齐丰年的话,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着:“她回来了,肯定是她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谁回来了?” 齐大娘抬起头看着齐丰年,惨白着脸,浑身止不住的打着颤,鬼声鬼气地小声道:“采莲,是采莲回来了!” 齐丰年一怔,旋即沉了脸,“这么多年了,你还有完没完!人都没了十几年了,你还要念叨进棺材里去不成!”说罢哼了一声,拉着齐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大娘听见棺材俩字,又是一抖,小声地喊了一声‘丰年’,齐丰年没理她。她惊惶地四下看了看,却见游廊拐角处小竹林里闪过一角衣袂。齐大娘死死地捂住了嘴,再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追着齐丰年跑过去。 14. 无辜 - 莲灯 - 爱默丁 待齐大娘跑远了,晚镜和林钰才从竹林里走了出来。林钰看着齐大娘的背影点点头道:“果然,人是不能亏心的。” 晚镜冷笑了一声,“当然。” “不过,你说这事儿咱们如此做,对还是不对?齐大娘的的两儿一女年纪都不大,要是没了娘也怪可怜的。” 晚镜瞥了他一眼,道:“她有儿有女承欢膝下时,有没有想过采莲何其无辜。” 林钰几分好笑地看着晚镜说:“你不是说这些游魂野鬼虽可怜,却不过是自作自受或运势不济,怎么这会儿又这么打抱不平了?” 晚镜被他呛的有点不高兴,浅蹙柳眉道:“那采莲轻信与齐大娘姐妹情深,却没想着人心叵测,落得这般下场确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可是,单纯善良本身并没有错。我是懒得去管人人鬼鬼恩怨,但是非曲直总还分得清楚。以前不管便也罢了,既然管了,当然是按我觉得对的去做。” 晚镜虽然看上去总是笑吟吟的,却实在是个漠然的性子。如今听她这样说,林钰才觉得晚镜也是个有气性的,霎时鲜活了很多。他小声地吹了声口哨,走过去把那块碎掉的小玉牌敛了起来,掸了掸道:“看来做的还挺像。” “像不像都不要紧,反正她心里有鬼,哪敢细看呢。” 夜里二更,林钰和晚镜又到了山石旁边。 过去的路上林钰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也看见鬼魂,晚镜没好气地道:“你看那些做什么?” “好奇。” 晚镜顿住脚步回过头去,挑起眼波来定定地往向林钰,林钰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点紧张地问她干什么。 晚镜嘁了一声,点了点他,“你看,连我看你你都害怕,若是让你时不时地一回头就看见有人这么盯着你,你可受得住?遇上那惨死的,有可能断了手脚鲜血淋漓;遇上溺死的,头脸都泡得发白发亮了;遇上吊死鬼,脖子上缠着绳索白绫,舌头伸出尺长地瞪着你,要是断头的……” “好好,我错了,我不看就是了。”林钰大叫着跳开几步,不肯再听。 到山石旁时采莲已经在那了。晚镜大致与她说了今日齐大娘的情形,林钰虽然看不见采莲,却也在一边补充道:“毒害你的事,齐丰年并不知情。” 采莲听林钰说完,晃了晃,脸上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道:“他没辜负我就好,没辜负我就好。” 晚镜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 什么叫没有辜负呢?因为他没有害了你便是没有辜负吗?你死了,他还活着,像没有遇到过你那样的活着,经营自己的家庭,过着自己的日子。你因他而殒命,到头来变成一个他也许再不会想起的名字。 问过了左青柳的下落之后,晚镜便拉着林钰快步地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却忽然回过头来问他:“你觉得齐丰年无辜?” 林钰被她问的一楞,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说:“他看上去确实是不知情。” “不知情就是无辜?” “那不然呢?” “采莲说她当年与齐丰年可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采莲又是要许给他做妻子的,可齐丰年连她怎么死的都不去追究,这是两情相悦做的事?采莲和雪梅那时都是得力的大丫鬟,对当年的齐丰年来说娶了谁不一样。他确实是没有下毒,但采莲却是因着他才死的,如今齐大娘也要因着他而抵命,你还觉得他无辜?” 林钰见她像是动了气的样子,倒觉得几分可爱,笑道:“齐丰年或许有错,但却无罪。雪梅害了采莲,说到底还是雪梅心思恶毒做的孽。就如伯仁之死,王导虽然有错,但应该追罪的难道不是王敦吗?” 晚镜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半晌只得抒了口气,冷冰冰地说:“左青柳的魂魄在织云祥的染坊,咱们得去一趟。” 林钰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追上去问道:“她怎么会在织云祥?” “那得问了才知道。” 15. 齐丰年 - 莲灯 - 爱默丁 这一晚上齐大娘都跟在齐丰年身边寸步不离,惹得齐丰年不胜其烦,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那句话:采莲来了。气的齐丰年将她关在了书房外面。 齐丰年翻整了两笔账册,心烦意乱地又丢开了笔。 当年的雪梅也算得上伶俐又讨喜,齐丰年不明白,怎么如今她年岁大了变成这般模样。 若是采莲没死……,齐丰年想起采莲不由叹了口气,扶着额头闭上了眼。 虽然大管事也是个下人,却已经是下人里拔尖的位置了,齐丰年做到如今这步有多难,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点滴在心头的。 年轻时的齐丰年何尝不想花前柳下,吟诗暖酒的享受一场风月,尝一尝何谓爱,怎样是情。可若是他不娶雪梅,他就没有被主子看见的机会,就算他当年兢兢业业地将那誊账的工作做到死,也就是个小厮。 那时他剑走偏锋地把目光转向李香儿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使出自己玲珑的心思,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地暧昧着,将两个女孩的心牢牢地牵在手里,经由她们将自己推进主子们的视野里。 雪梅最早看出了他两边游走的心思,问他心里究竟有谁。齐丰年却故作伤感地说他自己只是个誊账,两位姐姐是主子身边得力的丫鬟管事,将来定能许配好人家,他不敢喜欢,只盼着她们好,别忘了自己就是。 一番话说软了雪梅的心,虽然别扭,却又指摘不出齐丰年的不是来。 相较于采莲,雪梅的性子要凌厉分明的多。如果当年李香儿给他指婚的是雪梅,那也许谁都不会死。雪梅对齐丰年一腔的爱慕,说不出的不甘,焚了心的妒火,在李香儿许了采莲与齐丰年婚事的那一刻悉数被推到了顶峰。 其实,采莲的死齐丰年不是没疑心过,而疑心的首要对象便是雪梅。别人看雪梅和采莲极是要好,可他知道雪梅对采莲的隔阂有多深。但他不敢深究,若究出来是雪梅害死了采莲,雪梅也得死。两个女子为自己搞成这种结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也要毁了。 娶了雪梅后,齐丰年也开始一路的水涨船高,加之他本身就是个有能力的聪明人,很快便得到了林墨山的赏识,老管事退下后,他便成了这灵武郡第一大庄的大管事。齐丰年对此是满意的。但得了大管事的位置,却错过了最好年华中的情爱,不免让他在午夜梦回时生出许多遗憾。 他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点替自己委屈。雪梅畏缩的影子还投在窗纸上,让齐丰年一阵厌烦。 雪梅善妒,三个儿女都生下来了,却仍咬着当年他与采莲的暧昧与婚约不放,时不时地拿出来给他添堵。 看着雪梅对采莲之时如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其实齐丰年心里也有点嘀咕。可他寻思了一下又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初是采莲自愿喜欢他的,他可从来没有对采莲许诺过什么,婚约是那李香儿定的,人是雪梅害的,他齐丰年没什么对不起采莲的地方。 正想着,忽然听见了一声尖叫,黑夜里显得份外凄厉。 齐丰年吓了一跳,冲出去便看见院门口处跌坐着一个小丫鬟。他让人挑了风灯过来,雪梅也心惊胆战地跟着他,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口。 齐丰年让家丁山子把那小丫鬟架了过来,斥道:“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小丫鬟的脸都白了,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回爷的话,刚才奴婢听见有人敲院门便去应门,开了门却没人,可门一关上就又有人敲门。奴婢寻思着奇怪,四下打量了一下,就看见……” “看见什么了?” 小丫鬟浑身打着摆子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家丁山子道:“爷,那门口地上,放了个牌位。” 16. 心伤 - 莲灯 - 爱默丁 齐丰年听见牌位二字,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雪梅,鬼似的样子,便想把手抽出来。可雪梅说死了也不放,齐丰年也只得随她去了,扭头问山子道:“牌位上可写了什么字?” 山子忙点头道:“写了写了,黑底金字写的清清楚楚,可是爷,小的不识字。” 齐丰年被他气的冷笑了一声,稳了稳神,大步往门口走去。 大门洞开着,外面夜色浓黑稠密,门廊下的昏黄风灯摇摆着。这往日看得不知有多习惯的场景,今天却平白地添了些阴森之气。暗夜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齐丰年走到门口,看见门槛外正中的石阶上端端正正地摆了一块黑漆漆的牌位,牌位上的金字泛着幽光,赫然写着:吴采莲之位。 齐丰年呆呆地立在原地,吴采莲三个字针一样地扎进他的眼里,让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齐丰年对鬼神之事不是太相信,此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知道了当年的事,却不知是冲着雪梅,还是冲着自己。 不管是他们俩谁,终归都是对自己不利的事。他再不喜欢雪梅,她也是他的妻子,这点是无论如何拆解不开的。 齐丰年转过头拧眉问道:“看见谁放的了吗?” “没有。天儿太黑了,就听见有人敲门了,打开门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别胡说!”齐丰年心底漫上些许恐惧,这恐惧又都变成怒气撒了出来,“不知轻重的东西!什么鬼不鬼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齐丰年只觉得胳膊一沉,低头再看,雪梅已经软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齐家宅子里登时乱做一团,雪梅被齐丰年猛掐了一阵人中才转醒过来,幽幽地吐出一口气。迷迷糊糊间她仿佛是看见了采莲,就站在人群外看着她,还穿着当年下葬时的那身浅藕色的高腰襦裙,紫罗兰的丝绦还是她给打上去的。那时她害怕,哆哆嗦嗦地打歪了。 “采莲……”雪梅哑着嗓子念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那吓昏了齐大娘的牌位自然是林钰放的。 眼下他正挑着羊角灯,与晚镜两个人在锦城外西官道上走着。织云祥的染坊也在城外,离霁月山庄不算远,所以二人便也没有套车。谁知走到半路竟飘起了雪来,噗噗地打在风灯罩子上,像无数扑火的小飞蛾。 晚镜把风帽拢的紧了一些,林钰摸了摸脖子后面,却发现自己今天穿的大氅没有帽子,只好低头顶着雪走,走了不一会儿,头发上便白了。 晚镜瞄了他一眼,拐到官道边上薅了几把枯草,手指翻飞,不一会儿就编了个简易的草帽扣在了林钰头上。 林钰把帽子摘下来凑到风灯边上细细地看了看,才又重新戴好,笑道:“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比较笨,这种简单的东西看看就会了。”晚镜懒懒地笑了一下,那笑像雪片落进冰水,几乎还来不及看清便化了去。 这些东西,是她在前世做惯了的,闭着眼睛都会。草帽,还有竹篾编的鱼篓、食盒,她跟着她爹娘不知道做了有多少。他们就是靠着那些廉价的东西支撑着家里的开销,支撑着哥哥念学堂的费用。 如果当年她懒一些,哥哥念不起学堂,她是不是就可以不认识章耀宗呢? 当时她多么自卑,扭捏地藏起了自己被竹篾划的满是伤口的手,章耀宗却把她的手握进掌心,细细地吻了吻,“以后我不让你受苦的,我要把你这双手养的白白嫩嫩,好不好?” 她说好。 可她仰面摔下时,章耀宗却把这双手松开了。 至死,都是那么伤痕累累。 17. 左青柳 - 莲灯 - 爱默丁 城外的夜晚有不少的游魂野鬼飘荡,看见林钰和晚镜经过,便直愣愣地盯着。晚镜都看得见,却目不斜视地走着。 晚镜知道自己是个阴气极重的人,如果不是她能看见鬼魂,可能早就被鬼魂缠上了。但采莲说,阳气旺盛的人与阴气极重之人,其实都不容易被鬼找上。前者鬼魂不敢靠近,而后者,则是连鬼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 难怪这么多年里,她假装看不见鬼,鬼也不主动来找她,大抵是把她也当作鬼魂了。 到了织云祥染坊的时候差不多三更。染坊门廊下挂着灯,写着商号的名字,入口处一见小房里还亮着灯,有人值夜。 林钰拉着晚镜绕到染坊的后墙,一纵身便跳了上去,骑在墙头上弯下腰,对晚镜伸出手。晚镜把羊角灯交到他手上,伸手去够那墙的墙沿。 染坊里面无非就是些布料和染料,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所以墙并不高。晚镜踮了踮脚,觉得自己应该能爬上去。正蕴了气准备往上跳,林钰却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拽了上来,然后打横地抱着她,跳了下去。 下了墙,晚镜从他怀中滑下来,不太自然地整了整裙摆,有点埋怨地说:“我也跟娘学过几脚功夫,自己上的来。” “你那点功夫不经看,更不经用,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晚镜看他一脸坦然,便漱了漱嗓子,端肃起面孔来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往染坊后面晒布的空场走去。 林钰快步跟着她,无声却又肆意地笑起来。 织云祥是锦城数一数二的大布庄,染坊的规模自然也是不小。这晒布场里横纵交错地搭着许多高高的竹架子,架子上挂着白天新染得的布料,原本花花绿绿的颜色在这黑夜里看上去却都是一片的灰暗。 夜晚很静,雪片落在布料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像许多细小的东西在窃窃私语。林钰紧紧地握着羊角灯的挑棍,手心有点出汗。虽然他知道自己看不见那些鬼魂,可晚镜每次拨开那布料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心中一紧,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吐着舌头的女鬼站在布料后面。 他们一点点地往晒布场深处走,时间仿佛过的极为缓慢,慢得林钰紧张的嗓子眼直发干。忽然,他见晚镜在一块艳红色的布料前停下了脚步,便咽了咽唾沫,小声地问:“找到了?” 晚镜点点头,对着那块布料轻声询问似的说:“左小姐?” 好一会儿,晚镜看见那布料上洇出淡淡的一个轮廓,像是张人脸。而后,一只手穿过红布从后面伸了出来,直指向了晚镜的心口。 晚镜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只手在晚镜心口前寸余的地方停住,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凄笑。那笑声悚然森冷,晚镜轻蹙了一下眉头,侧过头问林钰有没有带着红绳。 林钰摸了摸手腕说一直带着呢,又问她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个厉鬼。这左青柳是穿着红衣红鞋死的?” “呃……,这个我倒没细问过。”林钰听见晚镜说厉鬼两个字的时候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正寻思着要不要拉着她赶紧跑,忽然,那红布呼的一下竟飞扬了起来。 林钰只看见红布在这无风的夜里自己扬起来,而晚镜却能看见红布后面站着的左青柳,脖子下一道黑紫色的清晰勒痕,正半张着嘴,一脸狰狞地看着她。 晚镜看清了她,微微一楞。 就这一楞神的工夫,左青柳已经冲着林钰扑了过去,手刚刚碰到林钰的衣领,便被弹了出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晚镜赶忙回头看了看林钰,见他仍无知无觉地仰头看着那块红布,才松了口气。回头再看左青柳,见她仍是不甘心地要冲过来,便大喝了一声:“住手!左青柳!” 左青柳的动作滞在半空,侧头露出半只眼睛来看着晚镜,“你是谁?” “霁月山庄,晚镜。” “霁月山庄?”左青柳狞笑了一下,“霁月山庄的也要死!”说罢双臂一扬竟将那高高的晒布架子推翻了,碗口粗的竹架往晚镜的面门砸了过来。 18. 厉鬼 - 莲灯 - 爱默丁 竹架倒下来的时候,林钰迅速地搂起晚镜的腰,单脚点地向后一跃,竹架轰地一声拍在地上,离他脚尖不过寸余。 晚镜有点心惊,心道,这厉鬼果然不是好惹的,寻常的鬼魂根本碰不动阳间的事物,这左青柳竟能把这又高又沉的竹架掀翻,真不知是有多重的怨念。难怪采莲对她说了一句小心。 林钰只看见布料纷飞,竹架乒乓倒地,却看不见那左青柳到底在哪,只能揽着晚镜被动地腾挪闪躲。晚镜抓紧了林钰,一边躲一边对左青柳说他们是来帮她的,可那左青柳压根不听她说话,步步紧逼。 竹架一个接一个地倾倒下来,在这深夜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很快便惊动了门房里值夜的人。 门房以为进了什么贼人,披上衣服挑着风灯,循声往晒布场过来查看。走到晒布场的边上,却见白天晒的好端端的布料掉了一地,连结结实实的竹架都倒了。 门房以为是起了大风,可往四周一看,连枯草都纹丝不动,哪里是有风的样子。他纳闷地揉揉眼睛,又往场子里走了两步,却忽然看见有个影子呼地跃起,然后又一个竹架乒乓倒地。门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往里走了,怯怯地退了两步,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谁在那!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有点模糊,细细地分辨了一会儿,仿佛那声音说的是三个字:左青柳。 左青柳? 他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再一细想,那可不就是前几天去世的左家二小姐的名字!这一下可吓得他魂飞魄散,什么也顾不得了,惨叫一声,扔下风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林钰看见了门房,便问晚镜要怎么办,“那人会不会去叫人过来,别到时再把咱俩当飞贼给抓了。” 晚镜飞快地寻思了一下,便对林钰道:“别去管他,咱们赶紧走。” “这就走了?那左青柳呢?” “她既然选择呆在织云祥,必然有她的理由。她不会缠上咱们,先走,余下的回去再商量。” 林钰也顾不上多问了,抱紧了晚镜纵身一跃,脚下点了几步便直接跃到了染坊的墙外,上了官道,直到晚镜说没事了,林钰才把她放了下来。 晚镜微微喘着气,回头看了看织云祥的方向,忍不住蹙眉。 “你看见她了?怎么样?她说了什么没有?” 晚镜摇摇头,依旧是眉头不展,“有点奇怪。我告诉她我是霁月山庄的人,她却说霁月山庄的人也要死。怎么好像与咱们也有仇似的?” “咱们?咱们又没得罪过她,况且她是跟李檀定过……”林钰说了一半忽然顿住,想了一下后才继续道:“莫不是这婚定的有什么问题?” “怎么说?” “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家是依着李檀的意愿去提的亲,可左家应下这亲事却不一定是顺了左青柳的意愿。这左青柳如果心里早有别人了呢?左掌柜要是为了攀山与霁月山庄的关系拆散了她与心上人,她当然也会恨上咱们。” 晚镜忽然抬眼冷冷地看了林钰一眼,看得林钰心头一惊,“怎么?说错了?”晚镜沉默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地往霁月山庄方向走着。 林钰小心地看了看晚镜的神色,却摸不透她为什么会忽然沉默下来,犹自想了一会儿,便没话找话地说:“那左青柳力气真不小,厉鬼就是厉鬼。怎样,幸好我跟你来了吧。” 晚镜顿住脚步,沉吟了一下才说:“你知道左青柳为什么变成了厉鬼吗?” “为什么?” 晚镜揉了揉额角,慢慢地道:“因为,她穿的是一身嫁衣。” 19. 织云祥 - 莲灯 - 爱默丁 晒布场的那块红布扬开时,晚镜看见了左青柳,那一瞬间的恍神便是因为她看见了左青柳的一身大红嫁衣。 那嫁衣如此华丽繁复,裙摆披肩上栩栩如生地绣着凤纹,丝绦上缀了细米珠,托着象征和美的并蒂莲花样。 嫁衣都是女子出阁前亲手绣制的,这样精致的一身嫁衣,不知道左青柳绣了多久,上面凝聚了她多少心血,倾注了她多少希冀。 人说穿着嫁衣死去的女鬼最厉。不单单是因为嫁衣是红色的,而是因为她死在了本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里。 如何不恨。 可晚镜不明白的是,左青柳与李檀的婚期未至,她怎么会提前穿上了嫁衣?如果她是因为不愿意嫁给李檀而死,那就更没有必要穿上嫁衣了才是。她与李檀的亲事定下已有半年,要是真想死,也没必要拖到如今。 况且,就算她不喜欢李檀,可李檀也没有差到能让人宁死不嫁的份儿上。 看样子,林钰的分析是对的,这左青柳一定是有心上人,不然没法解释她如此激烈的行为。 而听左青柳话里的意思,她恨霁月山庄似乎也是捎带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这里。这样说的话,那么左青柳的死,织云祥一定逃不开干系。 晚镜正抱着铜手炉想着左青柳的事,林钰便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走了进来,摘下风帽,将大氅扔给初云,一屁股坐在炭盆前的椅子上。 “我今天和张禾去织云祥探了探,真真是好戏连台。” 晚镜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别卖关子,赶紧说就是。” 林钰爽朗地一笑,说:“如你所料,那门房把昨晚染坊闹鬼的事报给他们东家了,那方家老爷急火火地从清凉观里把道长请去做了场法事。法事做着一半的时候,左掌柜带着一帮伙计去了,二话不说就把道长的法台砸了,还打伤了织云祥的几个伙计。” “哦?这么精彩!” “对。两边乱打乱骂了一气,下人伙计叫嚷什么的都有,反正这两家一向竞争的厉害,积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那左掌柜和方老爷子却干瞪着眼,明明一副想吃了对方的样子,却都不说话。” “那又是为什么?” “不清楚,好像两边都讳莫如深。倒是旁边看热闹的人里有人说了一句话:害死人家姑娘,还要做法事打得人家魂飞魄散,真是缺德。” “害死?怎么说是害死的?”晚镜惊讶不小,脑子里快速地把事情捋了一遍,疑道:“我以为是左青柳和方家的哪个儿子私定终身,相守不成才自缢了的,怎么是方家害死的呢?” 林钰轻击了一下掌心,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人看见左青柳死的时候身边有个细软包袱。” “对,是说过。”晚镜眼睛忽然一亮,“私奔?然后方家的人临时变卦,所以这左青柳才想不开的?” “对!定是这样。”林钰端过茶盅来灌了一口,又道:“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左青柳跷家私奔,方家的人变卦,那左掌柜去砸了法台的时候为什么方家人什么都不敢说?左掌柜不说话,因着闺女跷家是极不光彩之事,而方家的人最多算是薄情,不与她私奔算不得什么错事,为何忍气吞声的?” “哼!倒不知是方家哪个儿子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来,要是没人允诺那左青柳些白头到老江湖相守的话,她怎么会巴巴地拎着包袱跷家。这也不是错事?!”晚镜将铜手炉咚地一声扔在了床上。 林钰赶忙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是总说这社会永远是对男子宽容,对女子苛刻的吗?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几个人能像娘似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 晚镜有点颓然地闭了闭眼睛,“说方家缺德的那人是谁?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没找到。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我也不能挨个问去。” “那与左青柳有私情的是谁你知道了吗?” 林钰把茶盅扔回桌上,“再查就是,做过的事还怕没人知道?” 20. 不开窍 - 莲灯 - 爱默丁 想知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问左青柳是再好不过的,可左青柳太凶悍了,晚镜想起那一晚也有些后怕。 好在这锦城不算大,人有名树有影,只要花心思查探就不愁查不出来。林钰平日是懒得做事,但真做起事来却是清楚利落,晚上就把消息带了回来。 林钰把消息说完,晚镜便半阖着眼寻思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耳垂上挂的蓝宝石水滴耳坠子。林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问道:“有什么主意了?” “嗯——”晚镜犹豫了一下说:“先去看看李檀的情形,若是他能想开点了,咱们也就不费事了。” 林钰哈了一声,随着晚镜起身,“那个呆子,我看悬。” 三天没吃饭的李檀正恹恹地斜倚在床上,摊着空空的两只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晚镜和林钰去看他,顺便端了炖的红亮香软的肘子,隔着锅盖三丈之外都能闻见香味。林钰进屋瞧见李檀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 “二哥不想吃点东西?”晚镜走过去笑吟吟地问他。 李檀抽了抽鼻子,又摇摇头,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尴尬的脸红,一骨碌倒进床里绻起来,扔给晚镜一个后背。 晚镜憋住了笑,将砂锅放在一边,坐在床沿上推了推李檀,问道:“还是为了左青柳的事?还是要把她的牌位娶回来?” “那是你二嫂。”李檀闷声说。 林钰不耐烦起来,插话道:“我就说他开不了窍吧!你这书呆,那左青柳只要一天没过门,就还是人家左家的二小姐,不是你媳妇,喊的哪门子二嫂。” 李檀被林钰呛的不高兴,回头瞪了林钰一眼,又把头埋得更深了些,“随便你们。” 晚镜拍了拍林钰的手臂,让他少说两句,耐着性子继续道:“二哥,这事先不说爹娘会不会答应,那左青柳愿不愿意还两说着呢,你未免自作多情的有些过了。” 李檀猛地坐起身来,脸涨得通红,气道:“她是我将婚未娶的妻子,怎么会不愿意?我给她一个名份,让她不至于魂灵难安,她为什么不愿意?” “她要是愿意,下月初五就盖着喜帕嫁过来了,何至于弃世?” “青柳那是……” 晚镜一扬手,打断了李檀下面要说的话,“二哥,你不用与我辩解。不妨直接地告诉你,你爱左青柳不假,那左青柳爱的却是别人。你想娶人家,人家想嫁的却不是你。为了这事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你还要把她牌位娶过来,这不是招她恨你么?” “你胡说!她……,她要是不愿意,怎么会答应婚事。” 晚镜揉了揉额角,也让这李檀弄得没了耐性,但对方是自己的二哥,又实在不好指责什么,觉得满心无力。须臾,才又问李檀:“如果事情是我说的那样,你要怎么办?” “不可能!” “我说如果!” “那……,那……”李檀‘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我说错了,娶牌位一事我会替你向爹娘求情,但如果我说的没错,以后左青柳三个字不必再提。” 从李檀屋里出来,林钰追在晚镜身侧问她究竟要怎么做。 “看来这事儿咱们怎么说他都是不会听的了,只能让他亲眼看看才行。” “他又看不见左青柳,况且左青柳那脾气……” “他看不见左青柳,却能看见方家的三少爷不是?”晚镜微微地歪着头看着林钰,笑得有点狡黠,指着自己的脸说:“这皮相,该用的时候也可以用一用。” 林钰一惊,正要说话,就见齐丰年一脸阴郁地迎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林钰招呼了他一声,明知故问地问他这是怎么了,齐丰年拱手请了声安,回道:“让大少爷见笑了,小的家里那位生了病,夫人让请了郎中过来瞧瞧。” “哦?齐大娘吗?她身体一向结实的很,生的什么病?” 齐丰年哪敢多说,只含糊了几句便匆匆告退,领着郎中走了。晚镜半眯着眼睛看着齐丰年离开,半晌才冷冷地笑了一声。 “看来是吓得不轻,竟然病了。”林钰摇摇头。 “岂止病。”晚镜看着齐丰年离开的方向道:“采莲已经去陪着齐大娘了,往日里她身子壮实阳气足,如今这一病,采莲怎肯放过她。你且瞧着吧。” 林钰叹了口气,“这可真是……” 晚镜接过他的话道:“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天下惟一‘情’字最害人。” 21. 方德兴 - 莲灯 - 爱默丁 德才兼备,兴家耀祖。这是方家老爷子方有余对他三儿子的期许。 方德兴却只对得起这个名字的一半。织云祥的生意他与上面的两个哥哥各接管了一部分,唯他这一块做得最好,但这好里面却也搀杂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方德兴只图利益,不重德性,为人刻薄寡恩是出了名的。 这天,方德兴正谈拢了一笔买卖,春风得意地从酒楼里出来,迎面便被人撞了个趔趄。他抓住门框站稳,正要呵斥,却见那撞他的人正眨着一双秋水流波的眸子看着他,雪嫩的脸上尽是歉意。 方德兴见的美女不少,却仍是被眼前的女子看得心跳漏了好几拍。 “抱歉,公子没事吧?” 方德兴楞了几楞,恍神间看这女子还瞧着他,这才赶忙道:“是在下鲁莽了,该在下赔不是才对。” 晚镜掩嘴笑了笑,轻声道:“公子还真是有趣,若是不弃,可否赏光吃小女一盏清茶,算我与您赔个不是。” 佳人邀约,岂有不从的道理。方德兴君子般地侧身让了让,对着晚镜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哪里的话,该是在下请姑娘一席才对。”晚镜微微点头浅笑,算是应了,毫不扭捏地拾步迈进了酒楼的大门。 这边晚镜进了酒楼,那边林钰便从旁边的巷子里负手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往里看了看。 日头快要西沉的时候,晚镜才和方德兴从酒楼里出来,两人俱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晚镜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对方德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方公子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呀。” 方德兴忙道:“姑娘放心就是。” 待车走了一段路后,林钰才问晚镜:“约好了?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说我久闻织云祥的名号,一直很好奇那些漂亮的料子是怎么染出来的,问他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看。” 林钰惊讶地啊了一声,“就这样?这话他也相信?” “有什么信不信的?一个女子,入更时分约着他非要去看看染坊,鬼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林钰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蕴了蕴气才又问:“他就不怕是陷阱?” “要是你你怕吗?”晚镜斜睨着他,半笑不笑地说:“如果是一个女子约你到你自己的玉器铺子去看看玉料,你会害怕才怪。送上门的便宜为什么不占呢,他哪里会想得到,染坊里有个厉鬼在等他。” 林钰长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车壁上,“你可真是。娘都没你这么大胆子。” 晚镜在最初说出她的计划时,林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迭声说了三个‘不行’。 “你是担心左青柳对我不利?放心,有方德兴在,她顾不上我的。” “我是不放心方德兴。那左青柳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鬼,最多砸砸东西。可方德兴却是个人,你夜半约他私会的事要是让他传扬出去怎么办?你的闺誉还要不要?鬼只是有仇报仇,但人可比鬼的坏心眼多的多了。为了李檀……嗯,我也不是说他不值得,但总该有更好的办法才是。” 晚镜心里一暖,有点动容,却低下头去藏起了嘴边的一抹浅笑。 家人就是家人,她会为了李檀费心奔波,林钰会为她处处着想,绵长的亲情要比那炙热的爱情来得可靠多了。这感觉,仿佛是透黑的夜里远远地亮起了一盏灯,让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有方向、有归属的,而不是那个茫然游荡的魂魄。 为何上一世她想不通?那么轻易地就为了一场爱情、一个男人抛弃了一切。 晚镜小心地将心中这点暖意珍藏,却没注意到林钰的表情变化,没注意到他忽然变得有点小狡猾的坏笑。 “也行。”林钰忽然道,“就按你说的办吧。”说完,背起手,轻声地吹着口哨信步而去,把晚镜弄得莫名其妙。 22. 计划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自是打了他自己的小算盘。 只要晚镜的安全无虞,闺誉又算得了什么呢?这虚头八脑的东西若是没被影响也就罢了,若是被影响了,大不了就是落个没人敢娶的结果。 没人敢娶晚镜。那不是很好吗? 所以林钰忽然就答应了。只是这话绝不能说给晚镜知道就是了。 晚镜当然不晓得林钰打了这种主意,虽然她不太明白林钰为何忽然松了口,也只当他是担心李檀,想把这事尽快解决,便没有多问。 约好了方德兴去染坊见面之后,林钰回山庄去接李檀,她则寻了个小馆子,悠哉哉地吃了顿晚饭,看着快落更了,才慢悠悠地往织云祥的染坊走去。 此时,方德兴也在往染坊去的路上,揣着不可言说的兴奋,还有一点忐忑。 晚镜约他去染坊时,他有过一瞬的犹豫,但也只是那么一闪念。这犹豫源自前天夜里染坊闹鬼的传闻。 但方德兴是那种不修德行之人,自然也不忌鬼神。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血气方刚,就算真的有鬼又能奈他何?那左青柳是自己吊死的,与他何干。 到染坊时天已经黑透了,晚镜远远地便看见方德兴站在马车旁,挑着一盏风灯张望。而晚镜没有提灯,因为她不怕黑。 那九十九年如此漫长,直到现在,鬼魂的习气仍在她身上盘桓不去。晚镜没有喝下过孟婆汤,不能忘却的,除了她曾经是个人,也忘不了她曾经是个鬼。 当方德兴看着晚镜忽然从黑暗中幻出身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时,小小地惊了一下,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苏姑娘。”方德兴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让方公子久等了。” “哪里的话。”方德兴温和一笑,“到这里,姑娘是客,在下等一等是应当的。再说,我自觉与姑娘颇为投缘,私心里早已引做知己,姑娘万万莫与我客气才是。”方德兴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算得体,谦和有礼又不显得迂腐。女人嘛,对她们孟浪不行,太规矩也不行,这点分寸他还是拿捏的起的。 晚镜暗暗地在心中冷笑,却道:“方公子真会说话。” 方德兴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一步,将风灯递在晚镜前面,“夜黑,姑娘留心脚下。” 晚镜四下看了看,能感知到左青柳的魂魄还在染坊里,便定了定神,随着方德兴往院里走。一边走着,一边无意般地问道:“怎么这染坊都没个看守的人吗?” 方德兴迟疑了一下道:“织云祥名下的一个小作坊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是么?我怎么听说这染坊闹鬼,别是没人敢守了吧?” 方德兴心中一跳,刚刚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禁起了点疑心,试探道:“姑娘该是不信鬼神之事的吧?若不然,怎么会约我到这里来?” 晚镜笑了笑没有回答,眼看晒布场到了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方德兴,幽幽地说:“方公子怎知我不信鬼神?又怎知是我约你到的这里呢?” 方德兴楞了一下,忽然觉得心中发毛。他将风灯挑高一点照着晚镜的脸,那娇嫩绝美的面孔与白天并无二致,可那眼神却透出了一股让人窒息的森然。 晚镜知道左青柳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便诡异的一笑,“方公子,您可认得左青柳?” 方德兴登时觉得头发根都炸了起来,退了几步喝道:“你究竟……” 话未说完,他就看见晚镜身后的绸布忽然扬起丈余,紧接着,脖颈处便是一阵钻心般的刺痛。 23. 恩怨 - 莲灯 - 爱默丁 方德兴被一股力量扼住了脖颈,像千百支钢针扎进喉咙里,疼的钻心。最要命的是,他根本看不见究竟是什么力量掐着他,只得慌乱地挥着拳头四面乱打。 此时,不远处的李檀也长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无风自飞扬的一条条布料,看着忽然抽疯的方德兴。 晚镜淡然地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才从袖口里抽出一根红绳,不紧不慢地套在了方德兴的手腕上。她现在还不能让左青柳杀了他,李檀那边还没解决呢。 红绳上了方德兴的手腕,左青柳立时凄厉的叫了一声,被弹开丈余,退到了晒布场边缘。她张大了嘴发出很尖锐的哭声,口中的舌头掉出老长,亦是艳红的颜色。 那种哭声晚镜曾在冥河岸边听过,似乎只有鬼魂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彻底的绝望。 人可以用死来表达自己最激烈的绝望,那鬼呢?这样的哭声便是了吧?活着的人听不到,也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无从救赎。 左青柳狂躁地在方德兴周围徘徊,带起一条条摆动的绸布,就像她不甘的怨念,将空气搅动的无比压抑。连站在一边的林钰和李檀都感觉到了。 方德兴按着自己的脖子,一阵咳嗽,连血沫都咳了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缓过点力气,撑起身子便对晚镜一拳挥了过来。 拳头在晚镜面门前被一只手掌拦住,那掌心一握,扭着方德兴的手向后压过去,咯地一声,关节便被卸了下来。 林钰把惨叫的方德兴推倒在地,拍了拍手。晚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德兴,“方公子,刚刚觉得如何?” 方德兴面色惨白,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惊惶地对着晚镜喊道:“你是谁!左青柳是你什么人!” 晚镜笑了一下,“行不义之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世上没有来不了的报应。” “不关我的事!”方德兴嚷道:“是她自己要吊死的!我没杀她!” “你许了左小姐白头鸳盟,却又出尔反尔,将一片真心视若蔽履,与杀她何异?”晚镜的眼神幽魅,盯着方德兴说:“你可知道,那左青柳是穿着嫁衣死的。” “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她性子这么烈……”他忽然身子抖了抖,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偷眼往四周看了一下:“她是不是在这?” 晚镜缓缓地点了点头。 方德兴的脸色死灰,表情扭曲的有点恐怖,颤声地问:“刚才……” “是她。”晚镜漠然地说道,“我们可拦不住她,看你自己了。” 方德兴楞了一会儿,忽然像被人扎了一针似的跳起来,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开始胡乱地往四面磕头,一面磕头一面喊:“青柳,青柳!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感情,不该骗你私奔,我更不该骗你去偷家里的染料方子!青柳!您大人大量,您饶了我,饶了我!我娶你,下辈子我一定娶你!青柳……” 李檀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一脚踹在方德兴胸口上,把他踹翻在地后又胡乱地踢了几脚,把林钰和晚镜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书呆竟也会打人。 “你这个……”李檀的表情像是要哭,眼眶红红的,指着躺倒在地的方德兴骂道:“薄情寡义的小人!” 林钰啧了一声,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青柳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要是没有你,她就能嫁给我!我不会让她落泪,不会让她神伤、操劳,我一根头发丝都不会伤了她!可你却把她害死了!”李檀说到气处,又忍不住踢了几脚,“那样美好的女子,你怎忍心如此的对待!不喜欢,何必招惹!做不到,为何许诺!青柳她……,她真是遇人不淑!” 李檀抹了抹眼泪,哭得肩膀耸动,“我写了那么多的诗给她,她听不到了。青柳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会幸福的,嫁给我一定会幸福的……” 林钰过去拍了拍李檀的肩膀,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从该如何劝慰。生死两地,阴阳相隔,说什么也都太轻飘了。沉默良久,也只好说了个无缘。 24. 偿命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觉得四周的戾气好像收敛了一些,便回头看了看左青柳。左青柳正低着头,一身华美嫁衣裹着窈窕的身姿,头发乌黑如瀑,没有首饰妆点,除了发髻间一枚看上去很廉价的花钿。 这是个很美的女子,曾经娇颜如花,在回眸浅笑间轻易地捕获了李檀的心。而那一抹令人心动的浅笑,却越过了李檀,给了不愿珍惜她的男人。 原本,晚镜以为一切不过源于方德兴的始乱终弃,薄幸的男人太多,多到晚镜懒得去指责,却不想,这方德兴做事竟是如此不择手段。 左家绸布庄的染料方子,那才是方德兴要的东西。不是如花美眷,不是静好流年,不是切切痴心。 一个染料方子。 晚镜觉得这份感情得错付如此荒诞,荒诞得让人想笑。这场辜负轻薄如纸,却压垮了活生生的一条性命。 她默默地看着左青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林钰走到方德兴身边踢了他一下,方德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林钰蹲了下去,轻轻地啐了一口,抓着他的胳膊一用劲,方德兴惨叫了一声,惨叫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接上了。 “没事了?”方德兴神经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她走了?” 林钰邪邪地一笑,“嗯,大概快要走了吧。”说完放开了他的胳膊,松开手的瞬间,将晚镜挂在方德兴手腕上的红绳拽了下来。 离开晒布场的时侯,李檀恋恋不舍地回头,却只看得见晒布场上一块鲜红的绸子飘荡,像一个女子款动的裙摆。 第二天,张禾急匆匆地跑进铺子,神神鬼鬼地对林钰说:“少东家,那方德兴死了!”说完却见林钰没什么反应,自己的关子没卖成,只悻悻地如实说道:“那方德兴死在自家的染坊里,一早被活计发现后报了官,仵作检查了一圈后说那方德兴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真是咄咄怪事。少东家,您说莫非真的是左二小姐冤魂索命来了?” 林钰抬眼看了看他,却只是无声地一笑。 回了家,林钰惯常地先去了观自在,将方德兴死亡的消息告诉了晚镜。晚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语气怪异地道:“左青柳是自缢,方德兴纵然有错却没有罪,说到底还是她做了那等极不光彩的事,没脸见人罢了。” 林钰咳了一声,讪讪地道:“其实我说的不也没错吗?” “是吗?既然这样,你昨晚又为什么把方德兴手上的红绳给解了?”晚镜低下头轻轻地吹着茶沫,“按你的说法,他不是罪不至死的吗?” 林钰听罢,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笑得日朗月明,“睚眦必报,小人。” “女人。”晚镜也笑了起来。 李檀的情绪依然有些消沉,但却再也不提娶牌位之事了。左青柳头七之日,李檀在院子里默默地烧掉了他写给左青柳的诗,埋葬了没来及付出的情意。 夜风起,墙角隐隐一抹红衣飘然而去。 进了二月里,天逐渐地暖和了起来。霁月山庄的下人们照例开始扫灰除尘,又把存箱的春装拿出来,借着暖阳晒晒闷了一冬的味道。但今年忙碌中却少了齐大娘的身影。 李香儿去看过了齐大娘,回来后只是摇摇头,“瘦得脱了形,怕是没几日了。唉,那么壮实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下了。” 晚镜与林钰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吱声。 25. 滋味 - 莲灯 - 爱默丁 月中,齐大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死时,凹陷的双眼还看着床边的齐丰年,泪水滚落。摊开的手中空空如也,一生执着,到死仍是什么也没抓住。 办过了丧事,林钰找到了齐丰年,将一只小瓮交到了他的手里。那小瓮很旧,粘满了干泥,封口却还是好好的。 齐丰年小心翼翼地将封口打开,只闻见一股甜美的酒香扑鼻,他看向林钰,不知这是何意。 “汾酒为底,采新吐蕊的梨花,清明入瓮,以红泥封口埋阴凉处贮存。据说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酒,只是那梨花却是十二年前的了,不知到了如今滋味如何。” 林钰说完就走了,留下了呆立原地的齐丰年。 依稀是那年清明,雨丝细如牛毛,打在脸上说不出的凉润,齐丰年远远地看见那一身浅藕色襦裙的姑娘在山石下站着,看见他过来便绽开笑容,脸上淡淡的红晕娇羞可人,“丰年,我做了你最爱喝的酒,可不要嘴馋提前打开呀,是要留到成亲时的。”说罢,她拎着裙摆轻盈地穿花而去。 恍然间,已是十二年。 齐丰年将小瓮捧起来又仔细地嗅了嗅,陈年的酒甘醇浓郁。这味道他似乎已经陌生,便探了尾指进去蘸了一点含在嘴里,酒香盈满心扉,化开了某处柔软,化开了眼中的泪。 他如何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只憾自己不曾珍惜。 几天后,齐丰年带着儿女告别霁月山庄还乡而去,放下了他奋斗二十余年得来不易的大管事之位。 车辙辘辘,如同叹息低回。 齐丰年走后,林钰将张禾调进了霁月山庄,协助新管事江渝打理山庄事务,算是培养和历练。张禾自然欢喜有这样的机会,但想起晚镜却不免心中惴惴,初入山庄时总是远远地避着她,渐渐熟悉起来后才敢再去看晚镜的那双眼睛。 其实那双眼并不瘆人,总是浅笑嫣嫣的看上去亲近可人,但细细的分辨下来,又觉得那眼神中永远带着与世间的隔阂,仿佛细纱一般的屏障,看得见,却难以触及。 张禾总想找到一个词去形容晚镜笑容下所隐藏的东西,词还没找到,他却开始觉得有点心疼。咂摸了一下,他便把她的笑容定义为了悲伤。 悲伤的笑,还笑得那般好看。真矛盾。 转眼清明,李香儿拉带着相公和一家子儿女去十字沟给爹娘上坟。 灵武郡的地势西高东低,穿锦城而过的泉河从西面百里山中流出,过锦城,与绕城的放马河汇聚流向东边的十字沟。十字沟的名字很小气,面积却很大,四面绵延的丘陵夹着纵横交错的两道山沟,风水有些怪异。 这地方原本不埋人的,不知道李老庄主是不懂还是不信这套,楞将他亲爹埋在了这矮山顶上。可能是瞎猫碰了死耗子,也可能风水那套本就不灵,反正霁月山庄一直都过的不错,可见祖坟很好,于是近十几年,十字沟里的坟便多了起来。 出了锦城往东,清明祭祀的车马渐多。行路多是女眷坐车男子骑马,霁月山庄这一行却是李香儿和林钰骑马,其余的男丁加上晚镜都猫在车中。 李香儿坐在马上撅着嘴。 她很不满意,以她的想法,就应该全家策马扬蹄,卷起尘烟三丈,声势浩大的去看自己爹娘,那才叫长脸。可想想晚镜的小身板,也只好把这愿望深埋了。 此时的晚镜正透着纱帘看着路两旁新开的花,情绪显得不太高涨。十字沟的风景绝好,可晚镜却不喜欢这里。 李老庄主前年过世,葬礼后入土时她来过一次这十字沟,因为是白天来的,晚镜并没有在这十字沟看见鬼魂,可却能感觉到一种令她不太愉快的气息。 那气息,却不太像鬼。 26. 桃花林 - 莲灯 - 爱默丁 进了十字沟,马车马匹都交给下人看着,李香儿率一众家人大步流星地就往山上走。起初晚镜还跟得上,到后面气都喘不上来了,只能远远地看着李香儿像只小跳羚,无比敏捷欢实地往山上蹦。 “姐姐,我走不动了呢。”晚镜的裙摆被一只小手拽住,差点被拽了一个跟头,亏得林钰伸手扶了一把,不然恐怕要直接山下见了。晚镜回头戳了戳李坤的大脑门,“小家伙你暗害我。” 李坤瘪了瘪嘴,抠着手指头小声嘀咕:“累了嘛。” “坤儿,娘是不是特别坏?”林钰弯下腰,扶着膝盖问李坤。 李坤猛点了几下头,“坏!走的那么快,一点都不怕把我丢了,她不爱我。” “是不是哥哥好?” “是!哥哥最好。” “哥哥是不是对全家人都很好,对姐姐也特别好?” “是!哥哥对姐姐特别好!”五岁的李坤头一个接一个的点,回答的甚是干脆。晚镜在无奈又好笑地问林钰,“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钰灿然一笑,“让坤儿夸夸我,说的不对?” 晚镜瞥了他一眼,理了理裙摆道:“走吧,娘都跑没影了。” “姐姐抱,坤儿走不动了。”李坤伸出小手来就要往晚镜身上扑,却被林钰一把薅住。他眯起眼睛假笑着对李坤道:“你都胖成这样了,姐姐哪抱的动你。” “我不胖!” “就是胖!”林钰把他扛在肩上,心说你小子敢与我抢晚镜,岂能如愿。他没理会李坤在他衣服上踹出的脚印子,腾出一只手来去拉晚镜。晚镜下意识的一避,“你扶好了坤儿,别把他摔了。” “就是!哥哥扶好了我。”李坤也附和道,心说你不让我搂着姐姐,你也休想。 晚镜跟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慢地往山上走,听着他们哥俩儿斗嘴,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也去了大半。 拜祭完祖坟后时间还不到晌午,一家人便从东边缓坡下山,一路赏一赏春天十字沟的桃花盛景。十字沟东坡百里桃花林,花开时遍山粉白如雪,是灵武郡出了名的。 前面李淳和李坤一路打闹,李香儿和林墨山卿卿我我,李檀拉着林钰听他的新诗,晚镜走在最后,默默地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四月芳菲。 晚镜从地上拾起一朵掉落的桃花,捏着短短的花蒂转了转,又扔到了路边。 章耀宗说:“婉静,桃花的粉白色最衬你,你看这块料子像不像桃花色?我托人从南洋带回来的。送你。” 婉静抚了抚那水滑的面料,心中欢喜难捺,却说:“我哪里穿的起这样好的东西。” “傻丫头,你将来是我章家的少奶奶,这算得了什么。” “那……,我留到嫁给你的那天再穿。”婉静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要嫁给她,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去。 章耀宗拉起她的手,笑道:“嫁娶穿红,或者学西洋那样给你做一身白色婚纱,可好?” “还可以穿白色的吗?”婉静怯怯地问,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当然,白色象征纯洁。总之是没有穿粉色的。” 果然,嫁娶没有穿粉色的。所以她最终没有嫁给章耀宗,却穿着那件粉白的南洋料子游荡了九十九年。 “晚镜,你在磨蹭什么?”林钰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赶了几步,“没听见喊你吗?爹娘说到水边那片浅滩歇歇脚。” 晚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默默地把手抽回来,扶着矮矮的桃枝下了山坡。林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笑。 27. 残灯 - 莲灯 - 爱默丁 李香儿在浅滩上转了两圈,踢腿伸腰地舒活了一下筋骨,便叫李檀去车上取些点心过来,李淳也跟着去了。 李坤好动,一刻也闲不住地沿着河往桃林深处跑。晚镜看不得李香儿和林墨山的粘腻便去看着李坤,林钰自然也就跟着。李坤在前面跑,林钰和晚镜两人则并肩默默地走着,像是各怀心事。 但真有心事的只是晚镜,林钰不过是在琢磨晚镜在想什么。 沿河走了一会儿后山沟的地势开始向下,河水落差渐大,桃林深处水涧潺潺却越发衬出了静谧。水落处有人用卵石搭了简易的步桥,像一处小堤坝,拦住了上游沿河流下的东西。 落花、黄叶、枯枝,皆是美景之后的萧索。 晚镜在这处小步桥前停下了脚步,有点出神地看着河面。林钰随她的目光也看了看,才发现那些枯枝黄叶间有许多莲灯。 那些莲灯早已残破,竹骨架子外裱糊的绢布都烂了,一条条地随水漂动着,原本的色彩也在河水一日日的冲刷下变得灰白。这些想必都是去年中元节时人们在泉河放的河灯,随河漂出锦城流进十字沟,然后被这小步桥挡在了这里,默默腐朽。 “不知道这些莲灯里有没有咱们去年放的?” 晚镜看着那些莲灯沉默了一会儿,“你说,这些莲灯里有没有左青柳放的呢?去年时她放下河灯度魂积福,今年她就要去托着河灯被人超度了。” 林钰想起去年中元节的灯会,不免也有些唏嘘,叹道:“谁能想得到呢。” “是她太傻。不过一场爱情,一点都不值得。”晚镜的话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生时不相识,死时两分散,彼此再相爱也不过是用来填充生命中的无聊,更何况遇上那无情的。到头来把命赔进去,何苦来哉。” “谁说爱情是用来填充无聊的?”林钰不赞同的说。 “我。”晚镜面无表情却语气笃定,把林钰说得直想发飙,心里有一万句话想去驳斥,却因为太多,倒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晚镜把目光从残灯上收回来,对着林钰笑了一下,“李檀都爱过一回了,你却到现在都没个动静,是不是无聊也要先试过再说。”说完,也不去看他几欲抓狂的表情,拢起袖子继续往前走去。 林钰追过去还要再与晚镜争辩,她却猛地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地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 晚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那种让她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忽然问林钰:“李坤呢?” “嗯?”林钰扫了一眼四周确实没有李坤的影子,他刚才只顾得跟晚镜说话,一时也没注意到。他拍了拍晚镜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她的担心,“别急,许是跑得远了点,我去找找。” 林钰跑得快,一会儿工夫便没了踪影。晚镜手拢在嘴边喊着李坤的名字,可怎么喊都没有回应,让她心慌不已。她站在林中,前后都不见人影,只有妖妖盛放的桃花遮天蔽日。 桃林深处晦暗不明,水气滞留在空气中形成淡淡薄雾,除了流水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太过安静,静的怪异。 28. 寻人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往林子深处走,他没有晚镜那种道不明的怪异感,只是担心李坤磕碰到,或者调皮的故意不给他回应。 桃林的地面上覆盖着残叶枯枝,被水汽沤得有些发软,脚踩上去也落不下什么印记。李坤得步子小,按说是不会走的太深入的,可问题在与林钰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只能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来来回回得绕圈子。 已近晌午,李檀和李淳把食盒取了回来,李香儿这才发现林钰和晚镜带着李檀离开已经很久了,安顿了一下另外的爷仨后,便也往桃林深处寻来。一边走一边腹诽着自己当个娘是多么的不容易。 走了一会儿后,李香儿便看见了晚镜,一个人站在桃林里有些无措的四下张望,走过去叫了一声镜儿,晚镜一回头倒把李香儿吓一跳,赶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晚镜的小脸儿有点发白,一脸的茫然惊惶,眼里含着泪,看见李香儿后差点哭出来,稳了稳心神才道:“娘,坤儿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香儿养了晚镜十四年,就没见这姑娘流过泪,连李老庄主过世的时候她都不曾显出难过来,现在看晚镜这模样,李香儿觉得李坤一定是出了大事,一下就慌了。 “你慢慢说,坤儿怎么了?” “我和林钰说了会儿话,再回头找坤儿就不见了。” “林钰呢?” “去寻了。我……我喊了好久也没人应声。娘,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坤儿,是我不好。”晚镜搓了搓手,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虽然李香儿很疼她,可她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如果李坤真是出了事,她觉得自己没脸再在霁月山庄呆下去了。 李香儿的性格虽然大而化之,却也是聪明人,她打心眼里爱这个女儿,所以也最怕晚镜对自己的身世吃心,于是急忙扶起晚镜来,疾声道:“那崽子年纪小,就爱乱跑!你跪个什么劲。不怕,霁月山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大不了把这十字沟翻过来找,还愁找不出个李坤!” 说罢,哼了一声,把裙摆一撩扭头就要走,就听有人喊道:“娘啊!你能不能别这么风风火火的?” 晚镜回头,就看见林钰正从林子深处走出来,肩膀上趴着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李坤。晚镜登时觉得浑身松快,不由得笑了一下,仿佛霞光破开晨雾,连空气都亮了起来,看得林钰的心差点跳出来。 晚镜擦了擦眼角快步迎了过去,“坤儿没事吧?” “没事,这小子在一块大石头边上睡着了。大概是上午跑得累了。”林钰在李坤的小屁股上捏了捏,李坤却毫无反应,睡得正酣。 晚镜轻轻地拍了拍李坤的后背,一颗心稳稳地落了回去。低头看见林钰的衣摆上粘了不少细碎的枯枝,鞋也都被地表潮湿的覆盖物洇湿了,有点过意不去,小声地道:“麻烦你了。都怪我,好端端地发的什么感慨,真是误事。” 林钰咳了一声,腾出手来对着晚镜的脑门一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这话说的比什么都让我觉得麻烦!” 晚镜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道:“好,算我说错了。” 李香儿疾步过来,满眼心疼地看了看林钰怀中的李坤,却嘴不饶人地说:“这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镜儿不管他。点心拿过来了,赶紧去垫垫肚子要紧。”说罢,拉起晚镜往外走。 晚镜好笑又无奈地回头看了看林钰,林钰便也对她笑了笑,示意晚镜放心。 几个人前后脚地往林外走,谁也没注意到趴在林钰身上的李坤慢慢地睁开了眼,黑黑的瞳仁看着桃花林的深处,却仿佛没有焦点般的散开了目光。 29. 酣睡 - 莲灯 - 爱默丁 一家人在桃花林浅滩悠哉哉地赏了一阵子景,但清明期间毕竟天气未暖,过了晌午就觉得有些凉了,便起身返程。 李坤一直睡着,上了车后晚镜便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看着他酣睡的小脸,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愧疚之意。 幸好幸好,李坤没出什么事。 晚镜握着李坤的手,觉得那双小手冰凉,便解了披风给他盖严实。这边刚盖好,林钰便掀了车帘子探进来,看见李坤身上盖着的披风楞了一下,旋即又笑了。那笑容里有点小小惊喜。 “怎么了?”晚镜瞧着他的表情觉得怪有意思的。 “我担心坤儿睡着会觉得冷,想把披风给他盖上。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你的已经给他了,我的披风就给你披着吧。”说完手往车厢里一扬,便把他那件墨蓝色掐银丝暗花的披风盖在了晚镜身上。 披风上还有残留的温度,她便裹紧了一些,觉得温暖塌实,不一会儿便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半梦半醒间,晚镜隐约听见李坤在叫她,一声声的姐姐带着恐惧与焦急。 晚镜惊醒过来,睁开眼看见李坤还在自己膝上躺得好好的,才松了口气。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便是林钰进来将李坤抱了出去交给了刘嬷嬷,晚镜这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不由得有些窘迫。 “这一天,走的累了吧?”林钰看见晚镜睡的小脸两团红晕,觉得极是可爱,直恨天色渐暗,不能让他看得更清楚点。 “嗯,刚出十字沟就睡着了,竟然就一路睡了回来。”晚镜起身才发现腿麻了,差点跌趴下,林钰眼疾手快的扶住,毫不含糊地把她从车厢里抱了出来,放在了门前的上马石上。 “哪条腿麻了?”林钰问。 晚镜含笑摇了摇头,“没事,歇一下就好。” 林钰嗯了一声,对着晚镜的右腿轻轻一拍。原本这腿就麻着,被他这一拍晚镜立时就受不了的喊了起来,缓过劲后便伸手去抓林钰,林钰却跳开一步,一脸得意地站在不远处大笑,道:“据说这样好的快,要不要再帮你治一下。” “你比李坤还幼稚!”晚镜好气又好笑地说。 两人正打闹,就见初云急匆匆地从大门里跑了出来,看见林钰和晚镜也顾不得行礼,便道:“大少爷,小姐,老爷夫人让你们赶紧去看看小少爷。” 林钰和晚镜俱是一怔,问道:“坤儿怎么了?” 初云摇头,“不清楚,刚刚遇见夫人时夫人就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往小少爷房里去了,好像挺着急的。” 晚镜也顾不上腿麻了,扶膝起来一瘸一拐地便往里跑,林钰跟过去打横地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李坤处走去。 进了李坤的房间便看见李香儿和林墨山都在,旁边杵着手足无措的刘嬷嬷。李香儿正两手架着李坤的胳膊摇晃,一边晃一边喊着李坤的名字。可李坤却像毫无知觉似的垂着头,任凭李香儿怎么折腾就是不醒。 晚镜和林钰走到床边把李坤从李香儿手里接过来,喊了几声却也还是那个样子。林钰探了探,发现李坤的鼻息和脉搏都正常,也没有发热昏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林钰拧着眉看了看屋里的人,却是个个噤声,不敢说话。林墨山紧紧地抿着双唇,看了李坤一会儿后对林钰道:“许是今天在十字沟里惊了风?你不是说他在林子里睡着了吗?” 林钰一听这话,不免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看住幼弟。 晚镜没有理会这些话,眼睛有些出神似的看着李坤,一种极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浮了上来。 30. 投医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把李坤轻轻放躺盖好了被子,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又转头问刘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刘嬷嬷嗵地一声跪在地上,眼圈红红地说:“刚才进门后夫人说小少爷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让奴婢哄一哄,醒了盹就带去膳堂用晚饭。奴婢抱了小少爷回屋,给他拧热毛巾擦脸。照平时这脸擦完后小少爷睡的再沉也能醒了,可今天却没反应,我就逗他,可怎么逗都没有反应,这才觉出不对来。”话说完,刘嬷嬷就哭了起来。她从小带着李坤,感情深厚不逊亲生,林钰自然相信刘嬷嬷不会对李坤做什么手脚,一时也没有头绪便下意识地看了看晚镜。 晚镜正四下里寻望,却是愁眉不展。 她在这屋里没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没有看见李坤的魂魄。当年李老庄主弥留时,魂魄已经离体,晚镜看得清清楚楚。这屋里没有李坤的魂魄,是不是可以说李坤并无生命之虞? 既然如此,又为何睡不醒呢? 屋里的空气很压抑,时不时地爆出李香儿的一声喊叫,似乎她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李坤惊醒过来,但也是徒劳。晚镜抚了抚李香儿的手臂,“娘,别急,等大夫来看看就好了。” 正说着,张禾便领着大夫跑了进来。这延青堂的纪大夫与霁月山庄熟识,进得门来也不多客套,直奔床边,拉起李坤的小手腕号起脉来。 纪大夫半阖着眼,号了左手号右手,右手号完又换左手,摆弄了半天却是一头的细汗,最后啧的一声站起身来,弯腰拱手道:“恕老夫医术不精,小少爷这脉象似乎并无大碍,气息平稳,看着……,看着就是睡着了而已。” “哪有睡着了叫不醒的!纪先生这是糊弄我们呢?”李香儿跳了起来,逼到大夫跟前口不择言地说。 林墨山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勉强地笑道:“先生莫怪,拙荆这是心急,多有得罪。” 纪大夫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老夫这确实是……”他话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觉得脸皮烧灼。自己行医几十年,竟对李坤的状况毫无头绪,觉得很是丢脸。 “小少爷这……别是中了邪了吧?”刘嬷嬷半跪在床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里正静的胶着,这极小的声音却也都被众人听了个真切。 林墨山没多理会,他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倒是李香儿又蹿了起来,对张禾疾声道:“去!请清凉观的玄道长过来,快去!” “回来!”林墨山喝了一声把江渝叫住,“搞什么乌烟瘴气的事,神神鬼鬼之事岂有道理。真是病急乱投医!” 李香儿气的脸都红了,回头对林墨山道:“什么叫乱投医!锦城最好的大夫在这了又如何?你还要去大内请了太医出来不成?” “爹,去请吧。”晚镜忽然起身对林墨山道,“女儿觉得试一试无妨,有大伙在一边看着,出不了乱子的。” 李香儿趁机对张禾使了个眼色,张禾看了晚镜一眼,见她也在点头,便不再犹豫拔腿跑了出去。 林钰把晚镜拉到一边,低声问了问她,晚镜便与他说了这屋里的状况,“我能看见鬼魂,却不太懂得这些鬼神之道。坤儿的状况似乎不一般,玄道长要是能看出一二来,咱们也好知道从哪着手。” “坤儿的魂魄还在?” 晚镜沉默了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人的魂魄如果还在身体里,晚镜是看不见的,可如果这魂魄已经游荡到了别处呢? 她总觉得,这事与十字沟那片桃花林脱不开干系。 31. 玄道长 - 莲灯 - 爱默丁 清凉观是前朝便有的老道观了,在锦城东门外的倒瓮山上。张禾赶了马车往东边赶,好在霁月山庄也在城外,倒省去了打点城门的麻烦。一刻钟的工夫张禾便到了倒瓮山下,拴好了马车便开始沿着石阶往山上飞奔。 倒瓮山不高,还不如十字沟的那些山丘高,可石阶却修的曲曲折折,平白多出很多脚程,等张禾拍到清凉观的大门时已是气喘吁吁。 清凉观已经闭了门,张禾刚拍了这一下门便有个小道往外探出头,借着门口的风灯打量着张禾,先是皱了皱眉头,旋即又笑起来:“这不是天工坊的张兄弟,怎么这晌上山了?”说着便把门打开了一些。 “无量观。”张禾一揖施了个道礼,“柳道兄,我这是替我家霁月山庄林庄主跑这一趟的,想见一见玄道长,有要事相请。” “噢——”小道一听竟是笑了起来,一脸了然地说:“道长说今晚会有人找,让我看着门,果然就来了。” 张禾听了一惊,心里生出些肃然来,赶忙又是一揖,“那就劳烦道兄通禀一声,我就在这等着。” 小道点头,虚掩了门返身进了观中。不消半刻钟,观门嚯地一声打开来,张禾就见一穿着铁锈红色宽袖道衣的的中年人跑了出来,脑顶一个松散的牛心发髻,歪歪扭扭地插了根桃木簪子。 “走走走。”中年道士一拽张禾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山下去。 张禾回过神来的时侯已经到了山下,红袍道士正手脚并用地往车上爬。天已黑,张禾虽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却觉得这是玄道长没错了,传闻中他永远慌里慌张的,大约就是这模样。 张禾也上了车,甩起鞭子往霁月山庄赶,拐过城墙到了城西时,玄道长突然把车帘撩开了,拍了拍张禾的肩膀,“小兄弟,咱这是去哪?” 张禾差点从车上栽下去,满眼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他,刚刚因为那小道一席话而生出的敬畏悉数烟消云散去。这玄道长别是蒙事的吧?还是说自己接错人了? 张禾心怀忐忑地领着玄道长进了李坤的屋子,声如蚊呐地报道:“庄主、夫人,好像是玄道长到了。” 林墨山没吭声,李香儿奇道:“到了就是到了,什么叫好像到了?” 张禾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干笑两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得侧开点身子,把站在身后的道长引了进来。 “好家伙!这么多人呐!”玄道长抄着手往前迈了一步,眨巴着不大的眼睛打量着屋里众人,目光掠过晚镜时顿了一顿,随即笑眯了眼睛。 林钰心中陡然而生了恼怒。这道长一进门他就看着不顺眼,五短的身材还没脖子,道袍的大领仿佛直接嵌进肉里一般,大脑门塌鼻梁的长相,一双小眼睛露着贼光,头发油腻纷乱地顶着个小鬏鬏。别说他是道长,就是游街算命的恐怕都没人愿意信。 更可气的是看着晚镜的眼神!林钰皱眉往晚镜身前挡了挡,耐着性子道:“您就是清凉观玄道长?” 玄道长嘿嘿一笑,点头忙道:“正是正是,咱今儿个是要驱邪呀?还是捉妖?” “来看看我儿子。”李香儿扒拉开身前的人把玄道长拽到床边,玄道长还没有李香儿高,微仰着头,赞叹道:“这位夫人好福气!”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林钰鼻子气歪了!好福气?要真是好福气的何至于大黑天儿的跑去道观砸门!这牛鼻子老道真真的不着调。 李香儿懒得理会,忙不迭地把李坤的情形跟玄道长说了说,然后指着躺在床上的李坤问道:“道长。您是道长吧?不管了,反正您给看一下我儿子这是不是中邪了?” 玄道长站在床边,只瞄了一眼李坤便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击掌道:“谁说这是中邪了?这孩子明明是魂儿没了!” 32. 命魂 - 莲灯 - 爱默丁 要不是林钰拦的快,玄道长大概已经被李香儿踹出门去了。就没见过在人家病床前放声大笑的! 晚镜原本一直在一边看着,这时却忽然出声道:“初云,去给道长上盏好茶来。”她几步行至玄道长跟前,浅施一礼,“烦请道长说得详细点。” 玄道长眯着眼睛憨笑了两声,眼中却是点点精光一闪,满意地嗯了一声。林钰瞧着奇怪,附道晚镜耳边悄声问道:“这道士看着可真不靠谱!他的话也能信?” 晚镜轻轻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不知道。一屋子人看向晚镜的表情都充满质疑,确实,这玄道长看着太不像样了。 晚镜只得装作看不见众人的眼光,气定神闲地看着玄道长。她能感觉到玄道长身上的一股气息,很纯净,却不同于李坤那种小儿的轻灵纯净,而是温暖浑厚的,让她觉得可信。但这些她却没办法解释。 倒是林钰听晚镜说完后便敛去了心底的烦躁,站定在她身边,与她一齐看向玄道长,等他继续说下去。 晚镜未露声色,却在心底淡淡地笑了笑。 “这孩子的命魂丢了。”玄道长呷了口茶后才幽幽地说道。 “命魂?”满屋子的人齐声疑问道。 “对喽!这人啊,有三魂七魄,这都听说吧?三魂,便是天魂、地魂和命魂。天地二魂聚合而生命魂,人寿终时命魂离身,而天地二魂则重归阴阳。阳寿未尽时,天魂出了问题人便状如痴呆,地魂出了问题人便神经散乱,这命魂出了问题,人就会生病。” “那就是说,我儿子这就是病了?”李香儿似懂非懂地问道。 “非也!”玄道长斩钉截铁地道,说完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急得李香儿差点再次飞脚上去。 “你儿子这不是命魂受损,而是干脆不见了。天地二魂仍在,二魂所生的命魂却没了,所以才醒不过来。” “不懂不懂!你干脆点说。”李香儿挥了挥手,不耐地道:“该怎么办才能让我儿子醒过来,做什么事提什么要求要何等答谢,我这里一概都应了!只要你能让他醒过来。” “呵呵,这个啊……”玄道长想甩一甩拂尘却发现自己根本忘带了,便低头理了理道袍,慢条斯理地说:“清凉观的老律堂可是该修了呢。” “没问题!”李香儿单脚踹着椅子沿,“等我儿子醒过来叫了一声娘,账房立刻奉了银票上倒瓮山!” “哎!咱可说清楚了啊,你儿子醒不醒的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这命魂丢在哪了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能不能找着也两说着。你们去找,找到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归位,可若是找不着,玉帝下凡也是没救的。” “你个老东西!”李香儿登时就急了,撸了袖子就要动手,这次却被林墨山拽住了。李香儿回头看着自己的相公,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林墨山对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又对玄道长冷言道:“辛苦玄道长跑这一趟了,犬子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张禾,送道长回山。” 林墨山从一开始就不信这些,见识了这玄道长的作派后,干脆就把他划进了骗子的行列。他霁月山庄一向仗义疏财,却也不是活该做冤大头的,凭这道士掉两句书袋子就想诈捐,未免太小瞧人了。就这三魂七魄急急如律令的屁话,他林墨山也会说! 林墨山下了逐客令,那玄道长倒也不慌,“最多七天的时间,噢,除去今天就是六天。也罢,反正不是我儿子。”他的话是对着林墨山说的,说罢作势起身,可眼睛却看在了晚镜的身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等一下。”晚镜上前拦住了玄道长,沉吟半刻后对林墨山道:“爹,您也去想想别的办法,至于玄道长说的事,我来做。” 33. 谁的魂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的话一出,屋里先是静了静,随即林墨山便哼了一声,直言道:“镜儿不必费这等工夫了,这事儿爹来想办法,你不要管了。” “爹,自然还需要您多方投医寻诊的,可您让女儿什么都不做,女儿哪里安得下心来。玄道长说的倒也不妨试试,走不走的通,好歹也是条路。” “行行,就这样。”李香儿一言定了下来,“钰儿你陪着她。”言毕,她又转头看了看依旧酣睡的李坤,忧心之色难掩,眼眶虽是红红的,却要强着不肯流泪。林墨山看着李香儿这样子,欲言又止,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一切小心,坤儿是我们的孩子,你也是,别逞强。”林墨山对晚镜道。他知道晚镜为着没能看住李坤的事原本就内疚,如今李坤出了事,他担心晚镜自责之下会太过自苛,才出言嘱咐。 晚镜心中明白,便垂下眼点了点头,觉得眼眶温热。退了几步到玄道长身边,“道长,我送您出去,还有些问题得请您详叙。” “是啊,还有些事情。”玄道长含糊其辞地说道,抄着手率先走了出去。 已是近落更的时辰了,新月一弯,游云数朵,遮得四下晦暗不明,树影都摇晃出了几分窥视之意,仿佛是打量,想看清所有的秘密。 此刻此景,回廊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身着锈红大袍的道士,还真是让人汗毛孔都泛凉。林钰跟着晚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刚有些回暖的天气仿佛一霎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小子,你站远一些。”玄道长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对林钰说。 “为什么?”林钰未退反进,站定在晚镜身边,保护姿态十足。 玄道长没有说话,刚刚在房间里的那种不着调此刻已没了踪影,表情带着几分严肃,倒真显出几分道长的样子来。 “哥,你先回避一下,我与道长说几句话。”晚镜淡淡地道,说完也不等林钰开口,便随着玄道长往前走去。 林钰想跟上去,迈了半步却没再向前。他眼不错珠地看着晚镜与道长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声地说着话。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与晚镜的亲近都是假象,除了霁月山庄,除了这个家,晚镜仿佛还有着一个他永远都无法靠近的世界。他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什么样,甚至他连那个世界的门在哪都摸不清,更遑论打开,再走进去。 而此时更让林钰郁闷的是,晚镜居然叫他——哥? “你是谁呢?”此时的玄道长正在向晚镜问出一个看似很白痴的问题。 晚镜怔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道长问的究竟是什么,不由得暗暗点头。这道长果真是有几分神通的,李坤的事看来真得要按他说的去做才行。晚镜这一走神便忘了回玄道长的问题,若是别人恐怕会沉住气等着,可这玄道长却是个没耐性的,见晚镜不说话,自己倒先憋不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主要是啊,你的天地二魂与你的命魂不合!”玄道长挠了挠下巴,“你可有八字?” 晚镜摇了摇头,“没有,我姐是捡来的,不知道自己的八字。” “命魂不合,又没有八字……”玄道长沉吟了一下,又仔细地打量了晚镜一番,忽然笑道:“姑娘不要与我打太极了,我是道士,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说完他自己得意地笑了两声,却见晚镜对他的笑话全无反应,便讪讪地将笑声变成了两声干咳。 “既然你不说……”玄道长说着话一边把手拢进袖子里,忽然调门一转,厉声道:“还不快现形!”话音未落,只见他手掌一扬,然后就有个东西贴在了晚镜的脑门上。 34. 争吵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被玄道长的举动吓了一跳,调整目光看着晃在自己眼前的东西,明黄的颜色,似乎是张符箓。再看玄道长,他正托着肘,左手紧合双指,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晚镜有些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道长,念完了吗?” “哈?”玄道长猛地睁开眼往后跳了一步,惊道:“你怎么……” 晚镜伸手把脑门上的符箓扯下来,看了看又递给玄道长。玄道长有点惊惧地看着晚镜,半晌才接过符箓,疑道:“你不是夺舍?” “不是。”晚镜嗤了一声,忍不住笑道。 “你……,真不是游魂或者妖人夺舍?” “不是。”晚镜又肯定地答复了一下,“如果是的话,刚刚是不是就被你打出来了?” “嗯嗯,你说的对……”玄道长挠了挠自己头顶的发髻。要说,他对自己的法术还是有信心的,若真是游魂妖人作祟,他一张符箓上去肯定就趴下了。这下玄道长这可有点弄不明白了,“天地二魂都在,那这身体的原主哪去了?” 晚镜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无辜和懵懂地看着玄道长。她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曾是游荡的鬼魂,然后跌落冥河来到这里的吧,那样的话恐怕道长是不把她打出来不罢休的。 至于原主去了哪里,她知道是往生了。这几年她也回想过几次刚刚来到这世时的情形,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 当年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时,那半夜挖坑埋人的两个女子行事古怪,话里话外也透露了原主是被害的。那俩个女子的衣着上着讲究,至少是富贵之家的,那么害死女婴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养不起。 也许是宅门争斗之类的剧本,可是,这原主不过是个女孩,富贵家的女孩子多数会用来结姻亲,既有用又无害,何至于刚出生就被杀? 晚镜分析了几次却也没什么头绪,索性不再琢磨,反正不管内情如何也与她现在的生活无关就是了。 “手伸出来。”玄道长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晚镜勾了勾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晚镜知道他这是想摸骨,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伸了手,玄道长捋着她的手一路捏到胳膊。还没捏几下,横里就蹿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照着玄道长的腮帮子就是一拳。 玄道长呜了一声,胖胖的身体就后仰撞到了墙上,又像个球似的弹起来,眼看着脑袋就要往廊柱上撞去。晚镜赶紧伸手拉住玄道长的大道袍,怎奈他那身子太重,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道袍却也嘶拉一声扯开了道口子。 玄道长还没回过神来说话,晚镜却先恼了,转头气鼓鼓地对林钰道:“你干什么?!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好好的?”林钰啐了一声,鄙夷地看着玄道长,“这也算是个方外之人?对你动手动脚的!一拳算是很给面子了。” “道长在给我摸骨!林钰,你……”晚镜点了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甩手转身去看玄道长的伤势。 林钰也气了,上前拉住晚镜的胳膊,“这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什么摸骨,明明就是占你的便宜!” “够了你!”刚刚在屋里时,林钰对她不动声色的信任和支持让她还有点感动,这会儿又叫嚣着说人家是江湖骗子,不由分说的打人。怎么说这玄道长也是家里请来救治李坤的,后面的事少不得请他帮忙,这一拳下去要是玄道长撂了挑子,李坤那边要怎么办? 晚镜压着火气瞪了林钰一会儿,别过头去,冷声道:“你要是如此觉得,这事你便不要参与就是了。” “晚镜!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林钰心急地脱口而出,说完却立时就后悔了。可转圜的话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晚镜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更不劳哥哥费心了,也省得晚镜白白辜负好意。”说完便扶起玄道长往门口走去。 35. 较劲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搀着玄道长往山庄门口走,玄道长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骂道:“死小子下手真重!” 晚镜歉疚地看了看玄道长的那张胖脸,“道长,这……晚镜代他向您道歉。” 玄道长斜着眼瞄了瞄晚镜,忽然笑了笑,这一笑又少不得嘶了一声,“丫头,你叫他一声哥哥,可那小子怕是没把你当妹妹。” 晚镜一时没转过弯来,以为玄道长这还是在责怪林钰冲动,忙道:“道长,我哥也是关心则乱,幼弟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难免烦躁,您大人大量。” 玄道长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他是方外之人,对男女之事虽然看得明白却也懒得多管,倒是眼前这丫头的状况更让他感兴趣,刚才虽然没捏几下却也探到了一点,便道:“按说命魂不在了天地魂也该回归阴阳,却不知怎么却没有散,而是换了你如今这命魂。天地二魂主运,你这命格本该是极贵重的,如今命魂换了,老道我就看不明白了。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还在,兴许倒能说出一二来。” 晚镜看玄道长换了话题,又没有过多责怪之意,才松了口气,少不得顺着他的话道:“道长说笑,既然是您徒弟,又岂有师父看不出来徒弟却可以的道理,您过谦了。” “唉,有些事并不是靠后天修为能达到的。”玄道长的神色语气都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天地玄妙,世间总有参不破的机缘。既然你不是鬼魅邪祟,我也不必为难你就是,你自己好自为之。” 晚镜将玄道长送出了山庄,嘱咐张禾好生送玄道长回倒瓮山,自己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径直回了观自在,让初云闭了门,洗漱后便熄灯睡下了。 林钰走到观自在门口时见门关了,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后悔,愣愣地在观自在门口杵了一刻钟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林钰收拾妥当直奔观自在,到了那却被初云告知晚镜一早就已经出去了。林钰心底的火气登时就被拱了上来,咬牙切齿地想:“好你个晚镜!就算我昨晚打人不对,可我那不是不知道那肥道士在干什么吗!哪里就十恶不赦了?这晌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亏得我辗转反侧一晚上想着今天如何道歉。你气,我还气呢!” 初云战战兢兢地看着林钰呆立在门口,脸色变换不定,也不敢出声。这对兄妹往日里都好好的,今儿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正发愁着要不要说话,就见林钰袖子一甩,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那走路的力气,恨不得将那石子路跺碎了。 这时的晚镜正坐在马车里往十字沟赶,驾车的张禾坐在车厢外,手里挥着鞭子却有点魂不守舍。 今儿一早天刚蒙蒙亮,初云便过来找他,说大小姐要往十字沟去一趟,请他套车。张禾觉得奇怪,这大小姐往常很少出门,出门一般也都是大少爷陪着去,今天怎么换了? 想归想,张禾还是麻利地收拾停当将车赶到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晚镜便出来了,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地就上了车,撂了帘子到现在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禾心中有点忐忑,却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一路赶车一路赏景,越走心情倒是越轻快了起来。 “小姐,是驾车进十字沟还是把车停在口上?”到了十字沟,张禾勒停了马车后隔帘问晚镜。 “走路进去。”话音未落晚镜便撩了帘子出来,单手一撑,淡蓝色的轻纱裙摆划出一道弧线,身如轻燕般地跳到了地上。 张禾怔忪了一瞬,旋即又自嘲般地笑了笑,将马车拴在木桩上,随着晚镜进了十字沟。 36. 十字沟 - 莲灯 - 爱默丁 十字沟里的桃花林与昨日并无分别,只是今天已过清明,来祭祀扫墓的人没了,便更多了几分静谧。不过这静谧看在晚镜眼里却只是诡异,铺天满地的桃花毫无美感,就像化作了美人的狐妖,矫饰的外表下透出来一股阴森之气。 晚镜一入十字沟,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气息若有似无的弥漫在桃花林中,辨得出来,却不知从何而起。 此时正是清晨,按说山间树林里的鸟儿早起,该有啼鸣之声,可这桃林却静的吓人,沤得发软的地面脚踩上去也是悄然无声。这种安静有时比嘈杂还让人受不了,人仿佛是失聪了一般,觉得耳朵难受。 好在有张禾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再加上他本身的气息纯净,才让晚镜觉得好受了一些。 其实她并不想带张禾出来,因为张禾不同于林钰,他不知道自己能看见鬼魂之事,这让她在寻魂时会有诸多不便。可是她也不敢独自入这桃花林,她不怕鬼,却怕这桃花林里的诡异根本不是鬼。 家中李坤已经出了事,她若是再有任何麻烦,恐怕爹娘更要焦心了。 “小姐,小少爷的命魂会在这十字沟吗?”张禾昨天也在李坤房里,自然也听见了玄道长的话。 晚镜停下脚步来匀了口气,往四面看了看后才轻轻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坤儿昨天是在这里睡着的,也只有这的可能性最大。” 说完,两人便继续往桃花林里走,远远地听见水流落差发出的声音,晚镜知道是那条简易的石头堤坝要到了。 等走过了那条卵石堤坝,便有淡淡的水雾气散在了林中。晚镜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看来路,发现这堤坝以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雾气,这堤坝,就好像一个界限似的,她昨天却没有注意到。 “怎么这雾好像还有分界似的?”张禾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自言自语似的说。 晚镜看了张禾一眼,往日只觉得这少年机灵,到没发现他还是个仔细的人,点头道:“昨天我与林钰也走到过这里,却都没注意到这点。” 张禾听出了她话中的赞许之意,有点不好意思,“平日进桃林都是赏景,若不是小少爷出事,谁会存了心思看这些呢?” 晚镜笑了笑没再言语,轻轻地拎着裙摆继续深入,一边走一边问张禾:“这桃花林平时来的人多吗?” “桃花开的时候人会多一点。不过从锦城赶车过来,一路赏景走到河滩那里也就差不多了,饮酒的饮酒,赛诗的赛诗,往里再走的人应该很少。我倒听人说过,说这桃花林邪性。” “邪性?怎么说?” “您看这满沟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桃树,再加上这十字沟形态怪异,走进去后看到的景都差不多,走上一会儿就会觉得含糊,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张禾挥了挥手打散着面前的雾气,“加上这雾也是越来越浓,敢往里深入的人很少。” 晚镜驻足往四周看了看,眼下只能见到依稀几棵离自己最近的桃树,远处则是白茫茫的一片。今早出门时天边有朝霞,按说不该阴沉成这样。 继续向前又走了两刻钟,雾气渐渐的开始淡了,晚镜心中一喜便加快了脚步。可等到雾气尽散时,晚镜和张禾却都傻眼了。 出现在他俩眼前的,分明是那道简陋的石头堤坝。 37. 符灯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走到那石头堤坝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确认这就是他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心里生出一点悚然的感觉来。 “鬼打墙?”张禾也盯着那堤坝。青天白日的,明明是一条直线的往前走着,怎么会绕了回来?雾气再重也该不至于此,就算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也该从十字沟的另一头穿出去才对,怎么会走了回头路?除了鬼打墙这个说辞,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可能了。 晚镜不置可否,想了想,再次转身往桃林深处走去,张禾赶忙跟上。这次两人走的很快,一路无话,等雾气再散,却又是那石头堤坝出现在了眼前。 “这不可能啊!”张禾心里有点发慌,再看这桃林也开始觉得鬼气森森的了。 “这是有人故布迷阵,不想让人深入桃林。”晚镜说道,语气虽是淡淡的却透着丝冷意,脸上也是寒霜三尺的模样。 阵法之类的她是一窍不通,问了问张禾,他也是摇头。晚镜忍不住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觉得太阳穴跳痛。 按玄道长所说,李坤的命魂离体最多七日,七日之后天地二魂一散,便是再无回命的可能。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却连这桃花林都走不进去,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李坤的命魂? “小姐……”张禾有点犹豫地叫了晚镜一声,“咱们是来找小少爷的命魂的,何必非要走到这桃林深处去?也许小少爷的命魂并不在那。” 晚镜虽然点了下头,却并没有张禾料想中的恍然大悟之意。张禾的逻辑她是明白的,命魂是命魂,桃林是桃林,这两者间并不一定就存在着必然的关系。他是想先去试试别的途径,至少不必将大把的时间耗费在这走不进去的桃林里,若是别处没有再回来想办法。 第一次无功而返时晚镜也曾这样想过,可再次折返后她便笃定了李坤的命魂定在这桃林之中。既然有人要遮掩,那遮掩的必然是不欲人知之事。 李坤丢了命魂,桃林又走不进去,诡异之事哪来的这么多凑巧。 “再走!”晚镜铁了心了,李坤之事她绝没有退却的道理。 张禾却一步拦在了晚镜身前,“小姐稍等,那玄道长可说过如何才能寻到小少爷的命魂?这魂魄又看不见。” 晚镜心底呀了一声,赶忙让张禾把随身的包袱解下来。她是看得见鬼魂的,所以忽略了这个问题。晚镜感知魂魄不完全是靠眼睛,刚刚一路上她留意过,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并没有魂魄存在,可张禾并不知道这点。 以张禾的角度想,也许他们刚刚已经错过了李坤的命魂也未可知,所以才有这样一问。 晚镜接过包袱,从里面摸出一盏符灯来。这符灯有茶壶大小,黄色帛纸裱糊,做成了莲花的形状,很像鬼节放的河灯,不同的是,这灯上用朱砂写了一些咒文。 “你不说我倒忘了,昨天玄道长让你带回来的这个东西,大概能用。”晚镜遮掩着说道。其实她不知道这灯到底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道长给了,必然有他的道理,也许能靠它穿过雾气。 张禾掏出火镰打出火来将符灯里的蜡烛点燃,虽是白天,却仍能看见灯光映出了淡淡的一圈橘色光晕,感觉不一般。他也在中元节放过莲灯,这时点起心中不免有点发毛:“听说莲灯是给鬼魂引路的,不会把咱们引到阴间去吧……” “要是能引到阴间去也好,我倒想直接问问阎王。”晚镜心里想着,却没把这话说给张禾听。 两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符灯进了桃林,晚镜神经紧绷,把所有能调动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可是,当他们穿过雾气后,结果还是大失所望,那恼人的石头堤坝又出现了。 晚镜疲惫不堪地埋头坐在了桃树下,此时连哭的心都有了,心乱如麻的将符灯扔到一边,心底竟有点绝望。 也许只能再上一次倒瓮山找玄道长帮忙了,可是那天他也说了命魂归位可以,寻魂这事却是不管的。原本他们与玄道长并无多深的交情,林钰还把人家打了,真真难办。 思及此,晚镜越发的气起林钰来了。 38. 拆坝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在心中咒骂林钰的时候,张禾却蹲在石头堤坝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他回头问晚镜道:“小姐,既然雾气以此为分界,咱们每次走回来又都会回到这里,这堤坝必然是有些古怪,如果拆掉的话会如何?” 晚镜闻言抬起头来,思索了一下道:“布阵之人会如此简单?就一个石头堤坝,那未免也太容易解开了。” 张禾抿嘴一笑,“倒不妨试试看。”说罢便跳进了齐腰深的水里,手脚并用的开始拆。 晚镜走到河边看着,觉得张禾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试试看,万一是自己想的复杂了呢,横竖拆了这堤坝于自己又没有损失。 堤坝就是用碗口大小的卵石垒成的,很简陋,所以拆起来倒是很快。随着石头咚咚的落水声,水流渐渐没了阻隔,缩小了落差之后水声也缓和了许多。 正拆到一半时,忽然又有一个人哗的一声跳进水中,尺高的水花溅了蹲在岸边的晚镜一身。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张禾惊讶地看着林钰。 林钰哼了一声,看着晚镜讶然的表情心里觉得痛快了一点,却没有说话,连推带踹的拆的很是起劲。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我就怎么知道你们在这。”林钰硬邦邦地回道。 晚镜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玄道长挨打之事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竟还好大的不乐意。 张禾瞧出这俩人的气氛有点微妙,一时间也不好多言,只能闷头的拆堤坝。两个人拆自然是快了很多,没一会儿的工夫,那堤坝就不见了踪影。林钰和张禾爬上岸来,找个隐蔽的地方脱下衣服大概拧了拧,才又回到晚镜身边。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林钰问道。这话他明明是问晚镜的,可却偏偏瞧着张禾,把张禾问得莫名其妙。 “张禾,再跟我走一趟试试。”晚镜索性就坡下驴,你不理我,我也装看不见你就是了,不就是较劲么? “喂!”林钰看着张禾与晚镜往桃林深处走,终于是忍不住喊了出来,“怎么能把我撂在这?!” 晚镜驻足回头,狡黠一笑,“石头堤坝没了,我们总得放个标志物在这,才好判断自己走到哪了不是?” “张禾你留在这!”林钰追上去,却被晚镜拦住了。 “我们走了三趟了,你却是不熟的,好生呆着吧。”说完便带着张禾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张禾回头对着林钰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无辜,把林钰气的牙根直痒痒。 晚镜原是抱着很大的希望走这一趟的。石头堤坝没了,手里又捧着符灯,总该会有个不同的结果才是。可当她再次看见林钰的时候,那眼神几乎像是看见了仇人一般。 林钰刚刚已经听张禾大致说了他们这一早上的遭遇,看见晚镜又走了出来,便知道尝试再次失败了。其实林钰心里也有些着急,但看见晚镜的样子,却只剩心疼了,温言地劝慰道:“别急,咱们再想办法,我倒不信这世上还有进不去的地方,大不了一把火烧了林子。” “你怎么跟娘一个思路?”晚镜没好气地说。 林钰把手里的几朵桃花扔进河中,拍了拍手说:“娘的办法一向最直接有效,不过火烧这个办法不好,万一烧起来几日不灭也很麻烦,我看不如砍了方便。” 林钰自顾自地说着,晚镜却根本没听,只看着那几朵顺水飘走的桃花出神,直到那些花不见了踪影,才问林钰:“你记不记得昨天咱们来的时候,这里有许多破败的莲灯?” “记得。怎么?” “嗯。”晚镜拿过那盏符灯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再试一下。” 39. 农家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站在水流已经平缓的河边,手捧着符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去,将点亮的灯轻轻地放在了河里。 符灯接触到了水面后原地轻轻打了个转,害得晚镜一通紧张,好在这灯没沉,而是随着水流向桃林深处漂了过去。 三个人沿着河岸,一路紧跟着符灯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后,浓浓的雾气开始变淡。晚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雾气散开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啊了一声。 “啧。”林钰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形,竟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这里,原本像被劈开似的十字沟在此处缓和了山势,缓坡一路延伸到了河边。雾气已散,晌午的阳光明亮通透地洒下来,山中刚吐绿的树木草地都显得生机勃勃,丝毫没有刚才桃林中的那种阴森之意。 缓坡上有三间茅顶泥胚的屋子,用木枝圈了个简易的柴墙院子,院中竹竿上晾了几件衣裳,还有几只鸡咕咕地叫着满地啄食。 柴扉打开着,外面便是三五亩的田地。一个一身布衣的男子正弯腰在田里劳作,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两手泥土,明显是游戏的成份大于劳动。田埂边站了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正呵斥着小男孩不要给爹爹捣乱。 那男子时不时地直起腰来,看着身边的一对儿女,眼中满是疼爱。 晚镜对这桃林深处的情景设想过很多,比如诡异的道观,比如深不可测的山洞,她还想过这里会是一片尸骨山,更甚者,她都做好了真的走到阴间去的心理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却是这样一副和乐的田园景象。 在雾气渐淡的时候,林钰连随身的匕首都已经掏出来了,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却觉得自己攥着匕首的形象傻到不行,赶忙收了回去。 “咦?爹爹,怎么有人来了?”小男孩指着晚镜他们站立的方向,语调惊奇地说,小女孩闻声也回过头来,却轻轻地蹙了蹙眉。 男子直起身来看了看那三个人,对女孩道:“小珍,有客人来了,快去请人进来歇歇脚。” 小珍犹豫了一下,又看向爹爹,似乎是在确认她爹说的话。那男子再次点头,说了声去吧。小珍这才有点不情愿地从田埂上走了下来,走到河边的木桥时,那男孩喊了一声姐姐,便也蹦蹦跳跳地跟着下来了。 走到晚镜他们面前后,那男孩却躲在了小珍身后,只一双大眼睛满是新奇的打量。晚镜对他笑了笑,他便也笑了笑,又羞涩地把脸埋在了他姐姐身后。 “三位可要进家里歇歇脚?”小珍问道。这小丫头不大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的样子,既让人觉得礼貌,却也有点不太欢迎的意味在里面。听得林钰不禁有点皱眉。 “那就叨扰了。”晚镜微笑着对小珍点了点头。她也不是没有听出小珍语气里的问题,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别说她只是语气不悦,就是拿了棍子赶人他们也是不可能离开的。 小珍嗯了一声,“那便随我过来吧。”说罢也不再看他们,转身拉起还在偷看的小男孩的手,“小宝别看了,走了。” 晚镜跟在两个小孩身后,林钰和张禾却着意落开了点距离。林钰压低了声音问张禾道:“你可知道这十字沟里有住家?” 张禾摇头,“我是没听说过。不过,我确实也没有着意打听过,也许别人知道呢?” “如果没有前面那些事,我倒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归隐之地。”林钰环视了一周,忍不住赞叹道。山水环伺,桃花掩映,三五间陋室在此丝毫不显粗鄙,只觉得与周遭相得益彰,独具美感。连刚刚一点都听不见的鸟叫也在此处出现了,清脆啾鸣之声不绝于耳。 “这可真是让人吃不准了。”林钰有点挠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我怎么就是觉得这么怪呢?” 40. 秦淮安 - 莲灯 - 爱默丁 走过架在河上的小步桥,那男子便扔了手中的锄头迎了过来,对着三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问道:“三位这是赶路经过?”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是苦笑不已。赶路经过?他们能走到这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不知道有谁能那么好运的‘经过’这里。 晚镜是女子,不好与陌生男人说的太多,林钰便上前还了个礼,客客气气地说:“正是,我们三人到这十字沟里赏花,不知怎的就走迷了路。眼下确实是有些乏了,您若是方便的话可容我们在此歇歇脚,讨几口水喝?” 现在什么状况都摸不清楚,林钰自然是不能跟人家直说:我弟弟魂儿没了,我们是进来找魂儿的,你看见过我弟弟的魂儿吗? 那样的话,不是把人家气着就是把人家吓着,大棍子抡出来都不奇怪。再说了,这家独居此处儿透着点怪异,打草惊蛇了更麻烦。索性装傻说迷路算了。 “当然,里面请。”那男子大大方方地请他们进了园子。这男子约摸三十左右的样子,身形瘦削挺拔,长得颇为清秀斯文,除了那一身灰粗布的衣裤倒是没有一点庄稼汉的样子,却像个读书人。林钰暗暗地审视了一番,心中更多了点疑惑。 “蔽姓林,就是这锦城人士,不知主家如何称呼?”在院中石桌前坐下后,林钰拱手讨问道。 “林?”那男子怔了一瞬,又看了看晚镜,便了然般地笑了笑,“可是锦城霁月山庄的大公子?失敬失敬。小人姓秦,表字淮安。” 林钰有点意外这男子竟一下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霁月山庄的影响和晚镜貌美的名声,又觉得这对常来往锦城的人来说倒也不算难猜。 秦淮安让小珍烧了水给几位沏茶。茶自然不是什么好茶,但胜在这山中水质绵软清甜,喝下去很是适口润燥。 “这样一块好地方我之前竟未来过!”林钰的赞叹倒是有几分真心,“秦公子是如何找到这的?” 秦淮安谦虚地摆摆手,“在下哪当的起一个公子,若是林公子不嫌弃,喊我声淮安兄已是莫大荣耀。” “能居此地,又如何当不起一个公子。”林钰朗声笑了笑,客套地赞扬了秦淮安几句,又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再绕回到这块地方来。他可没有闲聊天的心,总得问出点什么来才行。 “唉,逃难时走到哪算哪,不过是碰巧到了这里,觉得清净便住下了,实非得已。” 林钰一挑眉,“淮安兄不是锦城本地人士?” 秦淮安有点苦涩地笑了笑,“我本是青城郡人,读了几年书也考不上什么功名,平日里教教私塾,做些笔头上的营生勉强过活。五年前青城郡闹了水患,家里的房子冲垮了,村里十户九荒的哪还有人顾得上读书。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逃难出来的。” 林钰对那场水灾也略有耳闻,便跟着他叹了一声,“天灾不可测啊!不过淮安兄你既是读书人,为何不去锦城里想想办法?总有些店铺账房或者代笔的活计能找到吧?” “不怕林公子笑话,我虽是读书人,可这算学上却是一点都拿不起来的。代笔的事我也想过,可锦城的读书人也多,都连成一片了,我根本是插不进去。若非不得已,我这握笔的手何至于拿了锄头。”秦淮安摊开自己的手,摸了摸手心上劳作出来的茧子,有点怅然,转瞬却又笑道:“不过安定下来后倒也觉得这农家自有农家的妙处,你清明撒了种,雨水前它就冒出嫩芽来,到了小暑便有瓜果可吃了。辛劳一分,收获也就一分,从不辜负。” “淮安兄难得这等豁达的心胸,林某自愧不如。”林钰笑着拍了拍秦淮安的肩膀,“有失却也有得,这田园归隐般得生活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只是这地方太过冷清了,平时很少有人来吧?” “确实不多。从十字沟西口进来到这里就有些远了,大多都是赏花赏景的,不会走的这么深。”秦淮安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从碗沿偷偷地看了林钰一眼,见他正大而化之地四下观瞧,嘴里还不住的啧啧赞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这林钰却是个表面散漫实则心细之人。秦淮安刚刚的一番话滴水不漏,听不出半分可疑之处,他正在琢磨李坤之事是不是他们想错了方向,却在这时用余光捕捉到了秦淮安这偷瞄的一眼,心中不禁一动。 41. 探问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伸了伸腰站起来,负手看着那三间泥胚房,道:“唉!我从小生活在锦城,却都不知道这桃花林深处有这等风景。我看啊,倒不如我也在这修上两间小屋,闲时过来住上一住,修身养性,也好与淮安兄多聊多亲近。可好?” 秦淮安的半口茶正卡在嗓子眼,一听这话登时就呛住了,用袖子掩着嘴咳了半天,才喘匀了一口气。林钰以为他会想办法推却拒绝,却不料这秦淮安竟笑道:“那自然是好的。我与林公子也有一见如故之感。” 原本林钰是想针对他的拒绝步步逼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破绽来,可秦淮安这一答应倒让他没了话说。 气氛一下就尴尬地沉默了下来。张禾一见,赶忙故作欢喜地道:“那敢情好,我也喜欢这里!大少爷,到时您可别忘了带上小的一起。” 林钰也回过神来,见秦淮安笑容淡淡地看着自己,觉得对方这招是以退为进,便继续抛饵道:“回去我就跟爹说,改天带他也过来看看。” 秦淮安却神色安定地点点头,“淮安耳闻林庄主博学已久,到时一定要请林庄主来此坐上一坐啊。” 林钰又是一噎,等半天也没听对方说出什么‘可是、但是’之类的话来,也只好嘴上应付着,悻悻地干笑两声。 “哥,下次还能不能找到这里还难说呢,你还想带着爹也迷路?” 晚镜这话一出,林钰便觉得又抓住了头绪,登时浑身斗志地问道:“对啊!淮安兄,你这地方从哪进来方便?我们走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秦淮安却是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三人,“怎么会?从西口进来一直走便到了,如何会迷路呢?我每两个月也会去锦城购置些东西的,都是走西边口出入的。” “那雾气……” “清明前后都是如此,那两边山势陡直,又有河水,水雾不散也是正常的,过了这个时节就好了。” “哦哦,如此便好。”林钰勉强地说道。他自觉是抓到了突破口,却不料对方来个不认账!那意思是:什么迷路?那是你们笨!我就从来不迷。搞得林钰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爹!小宝睡着了,你们小点声。”小珍推开窗户探出头来,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你看我们,原想着讨口水喝却叨扰了这么长时间。”林钰站起身来,抱歉地对着小珍拱了拱手。小珍却哼了一声,啪地把窗户关上了。 被下了逐客令,三人再不想走也不行了,只得起身。秦淮安送他们到木桥边时,晚镜忽然回头对着他笑了笑,“秦先生是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吗?怎么没见到尊夫人?” 秦淮安转头看向晚镜,却忽然一怔,眼前这姑娘的眼神有种穿透般的森冷,就像授之于地狱,竟让他后背蹿起一股寒意。他很勉强才稳住自己没有失态,对着晚镜礼貌地笑了笑说:“哦,拙荆恰好出门了。” “哦。”晚镜恢复了那笑吟吟地模样。秦淮安松了口气,后悔刚才只顾的应付林钰而忽略了这姑娘。但秦淮安一定想不到的是,他表面上的泰然自若却让晚镜越发疑心起来了。 “这么巧。”晚镜端详着秦淮安的神色,淡淡地道,“我还以为尊夫人过世了呢。” 林钰和张禾俱是一楞,同时看向晚镜。哪有人这样说话的!这简直像玄道长附体了似的,好不着调! 秦淮安的脸色一沉,冷声道:“各位好走,恕不远送了。”说完一甩袖子往回走去,进院子后重重地将柴门关了起来。 林钰和张禾看这这情形,都认为是晚镜的话惹恼了秦淮安,却不知道此刻秦淮安的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42. 浑浊之气 - 莲灯 - 爱默丁 回去的路倒是很容易,沿着河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十字沟。路上林钰忍不住责怪晚镜,“哪有你那样问话的,坤儿丢魂之事还不知道与他是否有关,你就把人得罪成这样。下次再想从这找线索肯定没戏了。” 晚镜锁着眉一言不发地走着,直到出了十字沟才不耐烦地反驳道:“你也知道得罪了人再去找人办事难了?打玄道长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想?好在道长不怪罪给了那盏符灯,不然今天连进都进不去。还想着下次找线索?下次你上倒瓮山去要符灯啊?” 晚镜这一席话说的又脆又快,听得林钰一楞一楞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着张禾的面觉得颜面尽失,气红了脸道:“我打人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 张禾一看态势不好赶紧拉住林钰,两边劝和着说:“少爷少爷,小姐这一上午心力交瘁的,您少说两句。小姐,说句公道话,若是我看见自己的妹妹让别人欺负了,也会动手的。” 林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又很不高兴地瞪了张禾一眼,弄得张禾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晚镜瞧着他一身衣服还潮呼呼的,想起晌午时他追进十字沟帮忙的事,心里的气也就散了大半。 “罢了罢了,这事咱们就不再提了。”晚镜放缓了语气说。 见晚镜的态度软了下来,林钰便也不再倔着,爽快地说了声好。晚镜无奈地对他撇了撇嘴转身准备上车,林钰却又上前一步拦住,“晚镜,你最后为什么要说那样一句话?” “哪句?” “说秦淮安的夫人过世了。” 晚镜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张禾,林钰这才明白过来,便让张禾去骑自己的马,他则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等车开始跑动起来后,晚镜才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对林钰说:“那户人家绝对有问题,或者说,那秦淮安有问题。” 林钰自然也觉得那家奇怪,但那只是一种直觉。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李坤出了事,他疑人偷斧罢了。但晚镜说的如此确凿,林钰便问道:“你看见他夫人的魂魄了?” 晚镜却摇头,“没有。可我却在那院里感觉到了一股死气。” “死气?”林钰被她说的身上有点发冷,“那是什么?” “死人的气息。外公过世的时候我感觉到过,丧仪过后就没了。但你看他们一家三个人的状态,却不像刚有人过世的。而且,秦淮安这个人让我觉得不舒服,他身上气息也是浑浊的很。” “那代表着什么?” “有些人遇到或沾染了鬼魂气息便会浑浊,可秦淮安的却不一样,他的气息似乎是……” “似乎是什么?” “与死人或鬼魂接触过多。” 桃林深处依然是雾气昭昭,秦淮安的锄头从晌午扔在田里后再没拾起来,此时他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有点出神地看着桌上早已凉透了的三盏茶。 小珍走过来拉了拉秦淮安的袖子,“爹,日头已经偏西了呢,咱们早些吃饭,晚上你不是还要去照顾娘吗?” 秦淮安转头把小珍拉近怀里,下巴轻轻地蹭着女儿的头发,“小珍,你也舍不得娘对不对?” 小珍用力地点点头,“当然舍不得!爹,今天那三个人好讨厌,我怕他们呆下不肯走才那样说话的,爹爹会不会怪小珍没礼貌?” “不会。”秦淮安刮了刮小珍的鼻子,“咱们都是为了你娘,对不对?” “对!娘一定会活过来的,爹爹你一定要让娘活过来。” 秦淮安点点头,狠狠地叹了口气,神色也瞬间变得森冷了起来,“小珍去热饭,一会儿照顾弟弟吃了饭就早早地回屋休息,我去看看你娘。” 小珍听话地走了,秦淮安站起身走进屋里,推开了里间紧闭的房门。屋子简陋而阴暗,地上甚至连块砖都没有只是平实的黄土,但秦淮安一走进屋里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他的家,他这生最为珍重的东西。没有人能夺走它,拆散它,他不允许,哪怕是死亡也不能。 屋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浑浊气味,秦淮安进去后却将窗缝按得更严实了一些,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 这女子的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着,面容姣好却苍白的吓人,隐隐地透着一股青色。额上贴了一张黄纸朱砂的符箓,那符箓下的双眼竟是一眨不眨地圆睁着,但目光却没有焦点,仿佛只是一张白脸上挖出的黑孔。看上去毛骨悚然。 秦淮安毫不在乎,他小心地抚着女子的长发,就像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须臾,秦淮安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女子的脸颊。 “玉珠,我怎么舍得你走呢。” 43. 影子 - 莲灯 - 爱默丁 回了锦城,晚镜他们三人便马不停蹄地上了倒瓮山找玄道长,到了清凉观却被小道告知玄道长出门了。 “出门?!去哪了?” “聊城那边有人请道长过去作法,一早来人给接走了。” “聊城?”林钰和晚镜面面相觑。聊城离锦城虽然不远,可驾车也要一天的工夫,去一天回来一天,再加上在那作法至少一天,这岂不是三天的时间就没了?这李坤之事火烧眉毛的他怎么能走了?林钰火大了起来,一掌拍在桌上,瞪着那小道厉声问道:“他去聊城谁家了?!” 小道被吓了一跳,低声念了句无量观,不悦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聊城问啊。” 他们在道观里打听了一圈,结果却都是一样。三人垂头丧气地从倒瓮山上下来,坐在台阶上商量了一下,张禾说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道观,除了玄道长也没人能管这事儿了。倒是林钰乐观一些,“先回家看看再说,也许坤儿已经醒过来了,或者爹那边想到了别的办法也未可知。” 晚镜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心里也存了一丝的侥幸,可她基本已经认定了李坤的命魂就在十字沟,或者说就在秦淮安那里。但就算她确认了,坤儿的命魂她也不知道如何带回来,总归是绕不开玄道长的。 回了霁月山庄,林钰带着晚镜直奔李坤房里,进了屋却看见李坤还是那样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红着眼睛的刘嬷嬷,沙哑着嗓子一遍遍地喊着李坤的名字。 林墨山和李香儿忙乎了一天也没能让李坤醒过来,林钰不忍再打扰爹娘,便叫来江渝问了问情况。 “锦城里有点名望的大夫都请来了,结果与纪大夫说的一样。夫人去青延寺请了怀仁和尚过来,怀仁却说了句佛家不可为,问果还需寻因。”江渝苦笑一声,“让夫人去请玄道长。” 晚镜蹙了蹙眉,觉得怀仁和尚的这话有点怪。林钰倒没细想,只烦躁地敲点着桌面,“看来那老道还真不是个骗子。” 江渝道:“玄道长颇有名望,虽然看起来……”他笑了笑,后面的话却是不好说了。 “好!我去找他!捆也得把他捆回来!” 林钰继承了李香儿的某种特质,比如实干,说做就做毫不含糊,当即牵了匹快马出来,扬鞭奋蹄地往聊城去追玄道长了。 晚镜在李坤的房里坐了很久,看着李坤有些苍白的小脸,摸着那双冰凉的小手,便忍不住的掉下泪来。 她没法不自责。昨天早上还生气勃勃的孩子,拉着自己的裙摆叫姐姐,胖乎乎的小脸上都是笑容,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变成了这般模样。而她就只能这样看着。 初云进来,轻手轻脚地给晚镜披了件披风,“小姐,你忙了一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小少爷这里刘嬷嬷和彩云会照顾的。” “是啊,晚镜,你先回去,我在这守着坤儿,若是他醒过来了我第一个差人去告诉你。”李檀不知什么时侯也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纸笔在窗前的小桌上铺开,神色极认真地说:“我找怀仁和尚要了本金刚经,今晚我会给坤儿抄经祈福的。” 晚镜有点想笑,那笑容还没到达眼底又黯淡消弭。犹豫了一会儿,才神色疲惫的站起身来,让着初云陪着她回了观自在,简单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不知是睡熟了做的梦,还是半梦半醒间的恍惚,晚镜总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仿佛仍在那片走不进去的桃花林。她远远地似乎是听到了李坤的声音,带着阴森诡异的笑声,用机械而单一地语调反复地说着:“不走了,不走了⋯⋯” “坤儿!你回来!”晚镜喊道。可那笑声却没停止,依旧重复地说着:“不走了,不走了。” 晚镜着急起来,想徇着那声音追过去看看究竟,却觉得心口窒闷的难受,举步维艰。这时她又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姑娘,声音很陌生,空灵虚弱不知从哪里传来,只分辨的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晚镜不愿理会,可那声音却不停地叫她,一遍遍的喊她姑娘。这一声声的姑娘和那飘荡般的笑声交替,让晚镜烦躁不已,终于忍无可地喊了道:“住口!都住口!” 这一声喊出,晚镜便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时,隐约有个影子从床边一闪而过,还没等晚镜看真切便没了踪影。 44. 张禾的坚持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登时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来。屋里一切如常,只残留了淡淡的一点气息。 是鬼。 晚镜很肯定,随即又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她是不怕鬼,可若是被鬼盯着睡觉,这感觉也绝对谈不上愉快。更何况她在屋子周围都埋了红绳,为的就是杜绝这种状况的出现。所以她纳闷这鬼是如何进来的。 难不成是个道士的鬼魂?玄道长死了? 晚镜一闪念后赶紧轻轻地呸了三声,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玄道长可不能有事,不然李坤那边岂不是没了希望。 “小姐起身了吗?”初云轻轻地叩了叩门,听见晚镜嗯了一声才推门进去,身后的芳儿端着铜盆进来准备伺候洗漱。 “今天怎么好像天亮的早些?”晚镜一般都是寅时三刻起身,天光还是灰蒙蒙的,今天看着却是有点大亮了。 “卯时一刻了。昨天您歇的晚,所以奴婢才晚两刻钟进来的。” “卯时一刻?”晚镜一听便皱了皱眉。那鬼竟在这屋里呆到了这个时辰吗?按说,卯时为日始,太阳初升,游魂都会选择在这个时辰之前偃息,待酉时日沉之后才会再出来的。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了。这鬼先是无视红绳屏障的进了屋,又足足耗到卯时才走。这到底是误入了一时没能出去,还是有什么目的? 晚镜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忙问初云道:“坤儿可醒过来了?” 初云正给她拢着头发,闻言低下头轻声地说了一个没有,“早起奴婢就先过去看了,依旧是那个样子。” 晚镜失望地哦了一声,她在梦中听见坤儿说不走了,还以为会是他的魂回来了。思及此,晚镜不禁愈发担忧起来。如果那不走了不是指的离开这里,难不成是指留在桃花林不走了? 等头发梳好之后晚镜便去李坤房里看了一圈,又到父母处请了安。李香儿明显憔悴了很多,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嘴上不说却架不住内心的焦灼,寝食难安。 晚镜宽慰了几句,离了正房后也撑不住勉强堆起的淡定,急匆匆的让初云找了张禾来,要再去十字沟。 “小姐,恕张禾不能从命。”张禾微微地躬着点身子,姿态恭敬语气却是有点不容置疑,“大少爷去聊城前特别嘱咐过小的,若是小姐您要去十字沟,务必等他回来。” “不行……” “不行也得行。小姐,张禾恕难从命。”张禾抬起头直视着晚镜。晚镜一怔,看着眼前的张禾竟觉得有些陌生,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晚镜素日里虽然很少与下人说话,却也从不苛责,她上一世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姑娘,不屑也不想去摆什么小姐的架子。山庄里的下人也知道晚镜虽然是捡来的,但很受疼爱,自然也不会轻慢,更不要说逆着她的意思行事。 但今天张禾这话说的却是明显有点不客气了,晚镜愣神的工夫,初云上前斥道:“张禾!你怎么跟小姐说话呢?!” 张禾微微敛目,又是一躬,“小姐,张禾失礼了。但去十字沟的事确实不行,还请耐心等大少爷回来吧。” 晚镜心中不悦,但想了想却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去。初云瞪了张禾一眼后跟了上了晚镜的脚步,却想不到那张禾竟也跟了上来。 晚镜走了一段后见张禾没有离去的意思,便回头冷然一笑,“张管家还要监视着我不成?” 张禾退后了一步低下头去,口称不敢。可等晚镜再走时他还是跟了上来,弄得晚镜又气又无奈,心下知道这十字沟是去肯定不成了,便也只好由他。 快入更时,林钰风尘仆仆地进了霁月山庄的大门,到了李坤房门口时看见张禾尽职地在那站着,便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回头赏你。”说罢,便拉着身后那球一样的玄道长走了进去。 晚镜在屋里坐着,就听见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由远及进,赶忙让初云迎了出去。玄道长还穿着那件铁锈红的道袍,撕开的口子缝补过,但似乎是又被撕开了。 晚镜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玄道长就扑了过来,哭嚷道:“丫头啊!这臭小子可是毁了我一世的名节啊!我以后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啊!” 林钰一听这话,立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腾的要吐。 45. 玄道长的名节 - 莲灯 - 爱默丁 原来,这玄道长是被林钰从法台上直接拽下来的。 玄道长原本是受聊城一个茶商邀请去给新铺驱邪的,那茶商见林钰要把自己请的人带走自然是不干,吆喝了几个伙计便操着棍子把林钰围上了。 要说林钰也不是打不过的,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聊城地面林钰并不熟悉,若是惹来当地官府怕是这行程又要耽搁。他便灵机一动,转身薅着玄道长的领子就是一通臭骂,说这牛鼻子老道骗了自己家的钱,还害了他弟弟到现在都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茶商原本是听了玄道长的名声才去请人的,看见他的真容时就被震惊了一下,心里存下了几分疑惑。现在听林钰这样一嚷嚷,更是不敢再信,二话不说就让林钰把人带走了,还暗自庆幸没被这胖子骗了钱。 玄道长却是气的不轻,林钰这一搅合,以后聊城他就甭想再去了,连带着清凉观的名声也大打折扣。也难怪他会哭嚷着说自己的一世名节被毁。 晚镜耐下性子听玄道长抱怨完,口头安慰了几句后,看了一眼林钰,然后偷偷地伸出大拇指给了他一个赞许。 林钰喜滋滋地受了,道:“路上我已经把十字沟的情况大致与这胖子说了。” “放屁!臭小子,我是道长!道长!”玄道长跳着脚纠正道。 “玄道长,事情紧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抱歉。至于您的名节……我们以后想办法。眼下您还是先说说坤儿的事吧。” 玄道长楞了一下,缩了缩短粗的脖子,“我说了啊,你们把魂找到后我可以给他归位,这寻魂的事我可是不管的。” “这魂,我想我们已经寻到了,要如何能带的回来我们却是不知道,还望指点。”晚镜耐下性子道。 玄道长沿屋溜达了两圈,“这好办,明天一早你们上倒瓮山,带上这孩子平日里穿的一件衣服,我在那衣服上写下收魂咒。然后嘛,你们到了那地方后就把衣服摊开,绕着他命魂可能在的地方喊他的名字,然后卷好衣服带回来就行。” 晚镜和林钰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不是别的,他俩都看出这玄道长说话时眼神有点游移,似乎是有什么话不便明言的样子。 “胖……道长。”林钰走到玄道长面前,低头看着他,“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上次不直接与我们说这个方法?而且,我们怎么确认抱回来的衣服里是有命魂的呢?若是没有,岂不是又要白跑一趟。” 玄道长噎了一下,转头看着晚镜。就算他不知道晚镜的八字,却也能看出她是个阴气极重之人,十有八九是看得见鬼魂的,就算看不见至少也该有点感觉。可晚镜也对玄道长的态度有些疑问,便做不知所以然地眨眨眼回望着他,“是啊道长,我们要如何确认呢?” “抱回来问我就行了嘛……,再说,我那收魂咒不至于那么不灵光的。”玄道长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次微弱了下去,到最后竟含糊的像句问话了。 “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到清凉观去接你,咱们一起去十字沟。”林钰不耐烦与这胖子掰扯下去了,一挥手喊了张禾进屋,“你送道长回倒瓮山。哦,等等,你带个护院去,让他就守在清凉观门口,省得明天又有别人请道长去做法。” “喂!小子!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林钰哪还由得他蹦达,直接拽着他的胖胳膊交接给了张禾。待道长被张禾拽走之后,晚镜见林钰满眼通红的样子才想起他昨晚赶路一宿没睡,赶忙推了他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观自在。 一进观自在的院子,晚镜便不禁蹙紧了眉头。 有人。不,应该说是有鬼。 就在房中。 46. 来客 - 莲灯 - 爱默丁 初云原本走在晚镜前面,要先一步进屋把灯点起来,却被晚镜叫住了。晚镜不知道里面的鬼魂到底什么来路,既然能破了红绳的屏障进到屋里,很难说会不会被普通人看见。 “初云,你先回去歇着吧。” “小姐,奴婢先给您把灯点上,不差这一会儿。”初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推门,晚镜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了她,疾声道:“不用!你先回去。”说罢便推门进了屋,又将门紧紧合拢,把初云关在了门外。 因为没有点灯,所以反倒是屋外更亮一些。月光照着树影打在窗纸上,影影绰绰地轻晃,好像许多小小的鬼魅在游荡嬉闹,屋里则一片晦暗,只能看见几件颜色稍亮的摆设,离窗子远一点的地方则干脆是漆黑的什么都分辨不出。 晚镜倚在门上停了停,小心翼翼地在厅里环视了一周,等确认厅中什么都没有后才呼出窒在胸膛的一口气,然后走到桌边吹亮了火折子点起了一截蜡烛。 烛光跳了跳才燃起来,光线昏黄,只能勉强照亮几步的范围。晚镜小心地拢着火苗,慢慢地往厅后的卧室走过去。 观自在有独立的厅,厅东侧为暖阁西侧是书房,皆可以通往后面的卧室,四面相通的格局将四间屋子围成一个天井,各屋有花窗对开,天井中布置了一方小池塘,日常里可采光通风,落雨或者下雪时又不必出屋便可赏景,是实用又雅致的格局。 房间与房间之间有垂幔相隔,晚镜走的很小心,撩开垂幔时会先将手中蜡烛递进去,见火苗不动才迈步往里走。可从厅东侧暖阁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书房,最后再回到厅中,晚镜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可她分明还能感受到那鬼魂的气息仍在。 “谁在这里?”晚镜低声问道。问出去的话却像是这烛光没进黑暗,没有映出一点回应。晚镜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她不确定这鬼的来意,更不确定能够无视红绳的鬼自己是否应付的了。 蜡烛烧的久了,蜡泪溢满后流出来滴在了晚镜的手上,有点烫。晚镜换了一只手拿着,低头的瞬间却发现这烛火开始缓缓的跳动,火苗朝南边歪了歪,一下下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接近,带起了空气的流动。 天井。 晚镜忽然意识到了那鬼魂的位置,难怪她能在每间屋子都感受到鬼魂的气息,却看不见。 此刻晚镜正背对着天井,这难免让她后背发凉,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一下时,就听见耳边有个声音,轻软空灵地叫了一声姑娘。 晚镜霎时间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赶忙跳开一步,生生按下了想要尖叫的冲动。她转过身去将蜡烛举在身前,只见刚才自己呆的位置上站了一个女人。蜡烛的光亮穿过她的身体,没有丝毫阻隔,墙上也映不出影子来。 是鬼,没错。 这女鬼很瘦,一身布衣裙的颜色老旧却还算干净,打眼看去晚镜没看到她有伤和血迹,只是她的脸色泛着青灰,两腮和眼眶都凹了下去,几乎像一副骨架穿了衣服站在那里。 “姑娘。”女鬼垂臂直立,黑窟窿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晚镜,“我有事请姑娘帮忙。” “你……是不是来过?”晚镜听了刚才她叫的那一声姑娘,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稍一想便记起了昨夜的梦。如此看来,那声音并不是来自梦里,而是这女鬼在叫她。 女鬼轻轻点头,“抱歉打扰姑娘,只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晚镜蹙了蹙眉。目前看上去这女鬼倒没有什么恶意,但若是自己拒绝了她可就难说了。不过眼下自己也在为李坤的事焦头烂额,哪里有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正想出言拒绝,却忽然有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便问她道:“你是谁?” “柳玉珠。”她顿了顿,“秦淮安的妻子。” 47. 要挟 - 莲灯 - 爱默丁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晚镜便遣初云去把林钰叫了起来。林钰惺忪着双眼走到山庄门口,却见晚镜顶着俩个黑眼圈在等他,不由得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晚镜掩嘴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再与你细说吧,咱们先上倒瓮山去找玄道长。”说罢便踩着小凳钻进了车里。张禾牵过马来看着林钰,那意思是:您是想驾车还是要骑马? 林钰还没开口,就听晚镜说道:“让张禾驾车吧。”弄得林钰心里一阵郁闷。张禾将风灯挂在车前,赶着马车往倒瓮山方向走去。林钰随后也上了马,却是将缰绳一放由着马儿跟着车走,自己则袖着手又打起盹儿来。 到了倒瓮山下时天已经亮了,张禾按晚镜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了一处僻静背阴的地方。林钰醒来伸了个懒腰跳下马,这才看见晚镜的马车车厢上严严实实地包了毛毡,便问张禾:“这毛毡不是前一阵刚撤了,怎么又给包上了?” “小姐吩咐的,小的也不太清楚。”张禾老老实实地答道。 正说着,晚镜便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回身又仔仔细细地将毛毡帘子的缝隙都塞好。林钰约摸明白了晚镜在做什么,却当着张禾的面不便多问。 “张禾你在这看着马车,别走开,也别打开这帘子。”晚镜认真地嘱咐着张禾,张禾自然应了。晚镜仍是有点不放心,想多嘱咐几句却又担心会引起张禾的好奇心,适得其反。张禾是个聪明人,见晚镜这样子便明白了七八分,“小姐信的过张禾就好。” 晚镜这才放心地一笑,跟着林钰往倒瓮山上走去。 到了清凉观门口,就见霁月山庄的护院月奔正像个门神似的叉腰站着,瞪得圆圆得眼睛里满是血丝,让晚镜觉得有点好笑。 “那胖子没出去吧?”林钰问道。 月奔拱手请安,“大少爷放心,我一直在这门口守着,还有月华四周巡视,他一准跑不了。” 进了道观找到玄道长时,那胖子正一脸郁闷地喝着粥,腿上放了个小包袱。看意思他不是不想落跑,而是确实没跑成。林钰让月奔他们看着玄道长只是担心他再被人请走,可现在看见他腿上的包袱不免疑心大起。 晚镜却是神情淡定地走到玄道长身边,掸了掸长凳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大口吞粥的玄道长。直看得他再也咽不下去了,才把碗往桌上一顿,气道:“霁月山庄这是仗势欺人?!莫说我已经答应你们给李坤的命魂归位了,就算是我压根不管这事儿也不理亏!逼人太甚。” “不理亏?”晚镜纤指捏起桌上的筷子,沾了点粥在桌上画画点点,“不理亏你为什么想跑?道长,你让我们寻魂我们寻到了;怀仁和尚让问果寻因,我们也寻到了,你再这样装傻充楞下去,还真就别怪霁月山庄仗势欺人了。”晚镜说完,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玄道长抻起短短的脖子要反驳,但低头一看桌面脸色就变了,气势也萎顿了下去。沉默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谁告诉你的?” “柳玉珠。” “她……”玄道长嚯地站起身来,屁股后面的长凳咣当一声倒地。他看着晚镜的目光惊疑不定,须臾又神神鬼鬼地压低了声音问道:“活的?还是……” “看起来你也猜到了,她要是活的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晚镜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有些恳切地说:“道长,还请出面了结此事,别让我的幼弟枉送了性命。” 玄道长低头看着桌面,那三个字已经渐渐淡去。就像他以为当年事也会渐渐淡去,可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 48. 情愫 - 莲灯 - 爱默丁 玄道长下山一看见晚镜的马车就楞了,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走到马车前,一言不发地抚了抚那毛毡,神色复杂。 林钰把晚镜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柳玉珠是谁?你写的那无忧子又是什么意思?” 晚镜看着玄道长,良久才淡淡地叹了口气,道:“无忧子便是那秦淮安的道号,而柳玉珠,是他的妻子。” “道士?的……妻子?”林钰纳闷地叩了叩下颌,他可没听说过道士可以成亲的。转头再看看玄道长,把前后的事情捋了捋便恍然道:“秦淮安与这胖子认识?是不是他棒打鸳鸯害得人家隐居桃林?如今那柳玉珠死了,鬼魂便缠住了坤儿?” “算是猜对一半。”晚镜瞧了他一眼,那意思像是说:你还不算太笨。 林钰分明明白了晚镜的意思,不禁挑了挑眉毛,“别卖关子,猜对了哪一半?” “前面对了,柳玉珠是死了也没错,但缠住坤儿命魂的并不是她,而是秦淮安。” 秦淮安是个孤儿,是玄道长当年去青城郡云游时捡到的。那时的秦淮安只有两岁,破衣烂衫茫然地坐在路边。他的父母只给秦淮安留下了这个名字,淮安原本也是祈求淮水平安的意思,可最终还是那条淮水夺走了他的双亲。玄道长看这孩子很有灵性,便带回了清凉观抚养,还给秦淮安取了个道号叫无忧子。 无忧,没有忧愁。 昨晚柳玉珠说起秦淮安的道号时微微笑了一下,“其实,玄道长对淮安还是很好的。” 晚镜有点难以想象那不着调的胖道士抚养一个孩子的情景。但她却能明白,虽然作为一个道士该是断了红尘欲念的,可人总归是有感情的,道士亦不例外。将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抚养成人,那无忧两个字也是真切地蕴含了玄道长的心情与期望。 秦淮安十八岁时与玄道长下山,游历半年后回到锦城时在城外遇见了柳玉珠。当时的柳玉珠正被一帮人围追,她头发散乱衣着不整地大声叫嚷着,手里还抓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兔子,嘴上鲜血淋漓,看上去那兔子竟像是被她咬死的。围着她的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棍子,却不太敢上前。 秦淮安一看柳玉珠便知有古怪,当下就上前用了符箓将癫狂的柳玉珠镇住。等周围的人见她不再发疯才敢上前,七手八脚地就要捆人。秦淮安年轻心善,说自己是清凉观的道士,此事既然已经管了便会管到底。 玄道长也存了让秦淮安多历练的心,就未多过问,让他自行解决。秦淮安与那些人带着柳玉珠去了一处农庄,这才问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柳玉珠前些天去郊外踏青时不知怎的撞了邪,回来后便昏睡不醒,正巧有个云游道士经过,满打包票的说他有办法,当天夜里便搭台做法。法事做完后这柳玉珠还真醒了过来,家里人千恩万谢地给那道士封了银子,可是转天就发现了不对劲。柳玉珠的人虽是醒了,可却不会说话只会叫唤,见人便咬,发起癫来两三个男人都按不住。 秦淮安这下就明白了,定是那缺德道士随便寻了个什么禽兽的命魂给柳玉珠安上了。动物与人不同,人有三魂而动物只有两魂,当然不会有好结果。彼时的秦淮安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要为道士正名,便自告奋勇地去了当天柳玉珠踏青的地方,将她丢了的魂魄寻了回来。 解决完了这桩事后秦淮安就回到了清凉观,没过几天柳玉珠带着谢礼上了山。相识之后,柳玉珠便成了清凉观的常客。秦淮安相貌清俊,举止有度,虽是个道士却也有着公子般的气质,两个年轻人每每相谈甚欢,一来二去的竟是情愫暗生。 晚镜听柳玉珠讲到这里时,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是道士,你该知道这原本就是错的,是不该有的想法。” 柳玉珠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晚镜,却道:“是错的吗?爱上就是爱上了,爱有何错?难道错的不是世俗,不是戒律吗?” 49. 全部 - 莲灯 - 爱默丁 爱有何错。 晚镜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许多许多年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执着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一字一字地问着自己的父母,爱有何错?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需要多大的勇气,她懂,她知道。 “当淮安对玄道长说要与我成亲时,玄道长气极了。”柳玉珠继续缓缓地说着,“他把淮安关了起来,我知道后便去清凉观门口跪着,一跪就是三天。当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也许等玄道长的气消了再去求他,他也未尝会那样绝情。可我却跪在那里,等于让所有来往清凉观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一个道士要成亲,这让清凉观成了个笑话。” 晚镜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啊,都是太年轻,年轻的只知道勇往直前,只凭着信念想要去挑战,不顾惜与任何人为敌也要护着心里的那份爱情。 “玄道长将淮安逐出清凉观,当着观中所有人的面割了他的发髻,再不许他回到倒瓮山,更不许他再用无忧子的道号,情断恩绝。那天,我家也派人上山,在清凉观门前将淮安打得几乎丧命,淮安看着玄道长,可玄道长却命人关上了山门。”柳玉珠捂住了脸,停顿了很久才重新抬起头来。 没有泪,鬼是不会哭的。 “我们无路可走,只能隐居在十字沟。可无论如何我们终于是在一起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但那并不妨碍我们的幸福。我们有了小珍,有了小宝,我们说要一起白头,要一起到老,牵着手一起过奈何桥,来世再做夫妻。可生下小宝后我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淮安想了很多的办法,但四天前我还是撒手人寰。”柳玉珠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姑娘,淮安不是坏人,他只是……舍不得我。” “所以,坤儿的命魂是被那秦淮安困住的,他想用坤儿的命魂给柳玉珠续命,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既然他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把柳玉珠的魂再塞回去?”林钰问道。 “柳玉珠是寿终,这要是能续回去,那这世上干脆就不会有人死了。”晚镜瞥了林钰一眼,“秦淮安也不是故意要找上坤儿,只不过坤儿恰巧闯进去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等到七天时坤儿的天地二魂一散,那边的柳玉珠就会醒过来,坤儿的命就变成了柳玉珠的命。” “可那毕竟不是柳玉珠了。”林钰有点不明白。续了别人命魂的柳玉珠只不过是空有其表,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晚镜沉默了一会儿,也摇头,“他未尝不明白……。” 经历了那样的生死相许,渡过了多年的相依为命,柳玉珠就是秦淮安的全部。感情相互倚赖到极致的两人如今生死相隔,痛苦无异于剜心断骨。外人或许勉强可以理解,却很难有那种彻骨的感受。 林钰啧了一声,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一方面他痛恨秦淮安让李坤遭了这样的罪,另一方面又实在是感佩他对感情的这份执着。他咂摸着这段不容于世俗的爱情,心中却是另有一番不可言说的感触。 到了十字沟西口,玄道长拿出一盏符灯来点燃,放进了晚镜那辆包着毛毡的车里,一番掐诀念咒后又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装进了随身的包袱。晚镜让张禾留下来看着马车,与林钰和玄道长一起进入了十字沟。 桃林深处依然是那雾气弥漫的模样,只是这次有玄道长带路倒是不用担心再被迷阵困住。玄道长的脸一直沉着,从进了十字沟开始就一言不发。晚镜和林钰都知道他此时心中定是百味杂陈,也就默默的跟着。 雾气淡去时,那片恬静怡然的田园景象再次呈现眼前,只不过,这次秦淮安却没有在地里劳作,而是静静垂手站在那座木桥前,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50. 让人说什么好 - 莲灯 - 爱默丁 玄道长看见秦淮安的时候楞了一楞,脚下竟是停了步伐,胖胖的身体冒着微汗,胸膛一鼓一鼓的像是被许多的感触、许多的话塞住了呼吸。 无忧子,不,是淮安。 玄道长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这个徒弟,乍然重逢,竟又是如此的一个情境。 他是来做个了断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来申张正义的,他一路上都这么告诉自己。 原本他想要指着秦淮安的鼻子大骂,骂这个孽障当年有辱师门,毁他名誉,骂他执迷不悟,骂他牵连无辜。可见到了,玄道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淮安远远地看着他们,犹豫了一瞬后慢慢地走了过来。他对着林钰浅浅一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晚镜,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玄道长身上。 晚镜看见秦淮安的嘴唇翕动,像是无声地喊了一句师父却又慌忙跳过,沉声道:“你们不能过去。”事到如今秦淮安也没必要装傻充愣了,两人再次前来又带上了玄道长,那必然是已知晓一切。 林钰皱了皱眉头,上前道:“淮安……兄。我们无意与你为难,但我幼弟无辜,你若能放了他的命魂,此事我们绝不追究。” 秦淮安有点意外地看着林钰,意外他到了此时还能喊自己一句淮安兄。当年他被赶出清凉观,披散着零落的头发挣扎在路边,除了柳玉珠没有人肯给他一丝温暖,一点尊重,那些嘲讽的眼神就像利刃砍进他心里。 “哎,那不是那个道士公子吗?” “什么道士公子!不知道他被玄道长轰出道观了吗?呵呵,做法做到姑娘床上去了,真脏!死了都活该。” 那时他真想死了算了。 他不明白为何如此。做道士不是他自己的选择,爱上柳玉珠也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止是他秦淮安,这世间事、世间人,有多少能由得了自己?那些人去道观、去庙宇,难道不是为了去求个顺遂如意,说出天去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命运顺了自己的心愿而已。 为什么他不行? 别人的爱情是爱情,是佳话,为什么他秦淮安的爱情就是脏的! 他又没有杀人,没有强抢,他与柳玉珠两情相悦,就因为自己是个道士,就活该被践踏到如此地步吗? 林钰这一句淮安兄,让秦淮安的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上一次林钰不知情,叫也就叫了,这次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却还能再叫上一句淮安兄。这很微不足道的一个称呼,对秦淮安来说却是难得的尊重。 他有点心软,但想到柳玉珠便又冷下了心肠,“林公子,令弟之事我很抱歉,但,恕难从命。” 玄道长此时也回过神来了,一听秦淮安这话便瞪起了眼睛,“小子!那柳玉珠寿终而亡是她的命数!你夺人命魂就不怕天谴报应?!” 秦淮安哑然失笑,“天谴报应如何?我的死活又与玄道长何干?” 林钰看这秦淮安软硬不吃油盐不浸的态度,耐不住火气上前就是一拳,打得秦淮安一个翻身摔在了地上。林钰上前压住他的身子,揪起他的脖领骂道:“眼下就地杀了你这恶贼,我们进屋一样带了李坤的命魂走人!肯与你废这么多话,无非是感佩你当年的执着与勇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淮安吐出一口血沫子,瞧着林钰却是大笑起来,“杀了我?来啊!杀啊!”他指着玄道长说:“杀了我,你要让他去带了你弟弟的命魂走?好啊,你问他敢不敢,行不行!” 林钰一楞,扭头瞧着玄道长。玄道长却是一缩脖摇了摇头,“这个……,这换命夺魂之事,我……我不会。” “不会?!”晚镜和林钰异口同声地道。 玄道长对晚镜耸了耸肩,“我跟你说过啊,有些事不是靠后天的修为就能做到的。” 51. 无关 - 莲灯 - 爱默丁 玄道长话一出口,林钰就傻眼了。低头看着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秦淮安,心道糟糕,自己这一拳下去怕是把和平调解的最后一点希望都打没了。 晚镜扶额叹了口气,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带张禾进来,把这俩不靠谱的扔外面算了。 “你放开我爹爹!” 林钰和晚镜都在看着玄道长时,小珍忽然冲了出来,抡着比她还高的锄头照着林钰的脑袋就砸了下去。要不是林钰有功夫在身反应机敏,这一下恐怕就直接命丧当场了。饶是如此,那锄头的铁沿还是蹭掉了林钰脸上的一道薄皮。 这下把秦淮安也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林钰站了起来,冲到小珍面前夺走那锄头,扬手便是一巴掌。 小珍挨了一掌,又是委屈又是惊怒地看着秦淮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硬是咬着嘴唇不哭出来。 秦淮安打完也后悔了,赶忙蹲下去抱住了小珍,温言地哄道:“小珍不哭,爹知道你是来救爹的。可是珍儿你不该这么做,刚才你险些要了林公子的命你知不知道?” 小珍抽了抽鼻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抹着眼泪抽抽嗒嗒地说:“他们是来抢走娘的,他们是坏人!我不让他们带娘走,爹爹,我不要娘走。” 林钰摸了摸脸上的伤,看着眼前这对父女,心里不是一般二般的郁闷。他真希望这秦淮安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那样他心里也就不会觉得为难。 晚镜沉默片刻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对小珍说:“小珍,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舍得自己的娘离开。” 小珍抱住秦淮安的脖子往后缩了缩,有点警惕地看着晚镜。晚镜和善地笑了一下,“可是小珍,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弟弟,他比小宝的年纪稍大一点,也有一双圆圆的爱笑的眼睛,他喜欢黏着我,叫着姐姐在我身后追我。可是他现在却不再看我,也不再追着我了。” “为什么?”小珍眨眼看着晚镜。 晚镜看了一眼秦淮安,道:“因为你爹爹把他带到了这里,他回不去了。” “没有呀!我没有看到过你弟弟的。”小珍晃了晃秦淮安的脖子,“爹,你带了他弟弟来吗?为什么不送他回去?” 秦淮安神色复杂地看着晚镜,控制不住地重重的喘着粗气。他觉得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也是为人父的,他也能明白,假如有一天他的小宝命悬一线,他会有多么的心急和痛苦。 可是,玉珠,他的玉珠…… “小珍,因为你爹爹送了我弟弟回去,那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小珍睁大了眼睛,她显然不能明白为什么晚镜的弟弟回去,她的娘就会离开,不由得气道:“你弟弟是你弟弟,我娘是我娘!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不许你带我娘走!不许!”说罢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是啊,你娘是你娘,我弟弟是我弟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够了!”秦淮安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伸手便去推晚镜,晚镜一个不稳向后跌了过去。 林钰赶忙上前扶住了晚镜,晚镜就势拍了拍林钰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秦公子,你不是坏人,你只是舍不得你的妻子。” “哼!不必惺惺作态。”秦淮安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 “不是我惺惺作态,因为这话并不是我说的。”晚镜站起身来,轻轻地抖了抖裙摆,看着神情疑惑的秦淮安,露出一抹浅笑,“这话,是柳玉珠告诉我的。” 52. 贫贱夫妻 - 莲灯 - 爱默丁 等待的时间显得极其缓慢。 林钰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日头,恨它怎么还不落山。玄道长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出神地抠着茶碗的边缘,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在晚镜说出柳玉珠时,秦淮安神色一震,他冲到晚镜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问她在哪里见到了玉珠。林钰赶紧把秦淮安拉开,不悦地说:“我们今天过来,除了是要带李坤的命魂回家,其实也是受柳玉珠所托。” “玉珠?玉珠托你们做什么?做什么!”秦淮安转而又抓着林钰疾声地发问,搞得林钰烦躁不已,扒拉开他的手道:“她知道你夺了我弟弟的命魂,想劝你收手,不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收手?”秦淮安古怪地看了林钰一眼,却是冷静了下来,“呵,你们想带走你弟弟的命魂,竟连玉珠都搬出来了。当我是三岁的孩童?” 林钰恨的直咬牙,晚镜却道:“除非你愿意放手,横竖我们是没办法偷偷带李坤走的。何妨等到晚上,到时便知我们是不是骗你。” 秦淮安思忖了一下觉得也未尝不可,事关玉珠,他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弃。于是便让他们进了院子,开始了难熬的等待。 晚镜看着墙边堆放齐整的柴禾,角落拙朴简陋的鸡舍,还有窗纸上那些已经褪了颜色的窗花,仿佛看见了柳玉珠和秦淮安的生活,平淡而简陋,如同流水缓缓打磨过的石子,虽不起眼却温润光滑。 是谁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 “婉静,将来我们过这样的田园生活不是也很好?我耕田你织布。”章耀宗骑着自行车带着婉静,走在坑坑洼洼的乡间路上,伸手指着远处正在田中劳作的一对夫妻说。他的话,他的笑声朗朗地随风传过来,让苏婉静甜蜜而沉醉。 “好不好啊?”章耀宗没听见婉静的回答,又侧头问了一句。 “好。”苏婉静大声地回答。她怎么会说不好,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好的,都是甜的。 就像秦淮安对柳玉珠说的话,“玉珠,这世间抛弃我们,我们便也抛弃这世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一生有你足矣。” 可惜苏婉静没有柳玉珠这般的幸福。 秦淮安带着柳玉珠走进了桃花林,但章耀宗却劝住了要与他逃家私奔的苏婉静,“婉静,我们不能那样傻,你没听说过吗?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怎么忍心让你过那样的日子。” 不忍让她受苦。他说,苏婉静就信了,就像从没看到过他眼中的犹豫。 “冷了吧?要知道得在这呆到晚上,就带件披风来了。”林钰坐在凳子上往晚镜身后挪了挪,替她挡一挡凉风,“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有点替秦淮安和柳玉珠遗憾。”晚镜摩挲了一下手臂,“造化弄人。如果秦淮安不是道士,两人的日子会好过的多,柳玉珠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地坏了身体。可是,如果秦淮安不是道士,那他就不会到锦城,也就不会遇见柳玉珠了。” “丫头,听你这话是在责怪我不近人情了?”玄道长忽然插话道。虽然晚镜心里确实不认同,但这事她不好评论,便笑了笑没说话。 玄道长眉毛一撇,露出一脸凄苦的样子来,“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做?我把秦淮安从两岁……,罢了罢了,不说也罢。我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当年我刚做了道观住持,不能不为清凉观的名声考虑,百年道观不能毁在我手上。更何况观中几十个道士是要靠着这道观生活、修炼的,我们又没成仙,总要吃饭的。” “我说胖道长,明里你不好偏帮,暗里总能接济接济吧?”林钰说。 “我怎么没有!那孩子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我帮他,他也得接受啊!”玄道长哼了一声,“这丫头一说李坤来过十字沟我就估计与淮安有关,所以才不想管。他那么恨我,我出面恐怕适得其反了。” “你就是心里有愧!” “谁说的!”玄道长一梗脖子,站起身来跑到鸡舍旁边蹲着看鸡去了。 “酉时了,姑娘。”秦淮安从房中走出来,憔悴得脸上隐隐有些亢奋,看上去颇为神经质的样子,“我要见玉珠。” 53. 劝诫 - 莲灯 - 爱默丁 最后一线日光没进了山后,山线边缘晕染了桃红色的淡淡霞光,像是满谷盛放的桃花开到了天上。 林钰喊了好几声,玄道长才从鸡舍边便慢慢地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回到石桌旁,将自己的包袱解开捧出了那盏符灯,交到了秦淮安的手上。 “淮安,柳玉珠是寿终,命魂是不能再续的了。但是让她回归本体停留一两个时辰还是可以的,你知道如何做。” 秦淮安一听,却是冷冷地哦了一声,有点嘲讽地看着那盏符灯,“我道你们想要如何证明给我看呢,却原来打的这样的算盘。要让玉珠的魂魄归位就得先将那孩子的命魂取出来,呵,道长,只要那命魂一出来,可就由不得我了对不对?” “你这小子……”玄道长涨红了脸,倒不是说秦淮安冤枉他,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可话说回来,那柳玉珠的魂魄也不是假的啊!玄道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被憋屈了一把。 秦淮安把符灯扔回桌上,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晚镜道:“姑娘,令弟之事我只能对不住了,也怪他命不好。今天你们杀了我那命魂你们也带不走的,至于以后,如果还能再找到我,那就杀剐悉听尊便吧。” 晚镜没有理会秦淮安,而是静静地将桌上的符灯点了起来。她无意与秦淮争辩真假,只要柳玉珠出现,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让他相信。 可林钰却听不得秦淮安的那些要挟之语,冷声道:“我弟弟命不好?你为什么不这样对自己说?秦淮安,柳玉珠的日子到了,时辰到了,该她死的时候她就要死,你为何不去说她命该如此?你拘了我弟弟的命魂在那具皮囊上,就算她能活过来又如何?你们共同经历的,共同面对的,共同生活的所有一切她都没有记忆没有感受,你觉得那还是你的妻子吗?秦淮安,你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你面对着一个被你害死性命的男孩的灵魂,你当真高兴的起来?” 林钰一步步地走向秦淮安,一句句地话语扎进他的心里。是,这些道理他都知道,可他就是放不下,松不开手。那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妻子,深爱的女人! 秦淮安惊惶地看着林钰,有点崩溃似地喊了起来:“闭嘴闭嘴!我不管!什么伤天害理,什么滥杀无辜我都不管!玉珠不能死!不能!”他喊的歇斯底里,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太过用力而迸了起来。 那天她松开了手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秦淮安觉得天都塌了。那种拼了命也抓不住的绝望,那种一切美好和温暖都顷刻湮灭的窒息,他受不了,他完全无法面对!那夜,秦淮安指着天空大声的叫骂,瞎的!所有的神明上仙都是瞎的! 有的人明明拥有那么多,有的人明明一点都不珍稀,为什么不去拿走他们的东西!他只有一个玉珠,只有一个玉珠!唯一,亦是全部。为什么偏偏不能见怜,为什么要夺走! 天无回应,也不能再把他的妻子还给他,所以他为什么要去敬天?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报应、天谴! “你有没有想过柳玉珠?若是她在,可会希望你如此做?”晚镜走过来站在秦淮安面前,声音如清泉般透彻而清冷:“你给她削的桃木簪子做好了没有?让她等了那么久,如果做好了就给她簪上吧。然后,你自己去问她答案。” 秦淮安浑身轻轻颤栗,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桃木簪子,那是她准备送给柳玉珠的礼物,他确实做了很久,做废了好几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便一直耽搁着,却不想这一耽搁竟会与玉珠阴阳两隔。秦淮安确信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除非……除非真的是玉珠亲口告诉了她。 “问她……”秦淮安圆睁的双眼热泪滚落,几乎泣不成声,“当真是……” “秦公子进屋去吧,她在等你。” 54. 回魂 - 莲灯 - 爱默丁 三人跟着秦淮安进了屋里,林钰一进屋就被那直挺挺躺着的女尸吓了一跳。晚镜却是见过柳玉珠的,这尸体看上去与鬼魂无甚区别,一样的瘦骨嶙峋。 秦淮安抑制住颤抖,用香灰在尸体边画了一个法阵,又掏出一面铜镜放在了女尸身下,手指点着尸体额上的符咒闭目念诀。口诀念罢,便小心翼翼地将符咒揭了下来,符咒揭下来的瞬间,柳玉珠直瞪着的双眼便阖了起来。秦淮安吹燃了火折子将符咒烧化成灰放进旁边的一碗清水中。 旁边的玄道长也是一阵忙乎,他将晚镜他们带来的衣服平摊开来,取出朱砂用酒化了,在衣服上刷刷点点。那衣服是藏蓝的,也看不出究竟写了什么。写完后便把衣服盖在了女尸身上。 秦淮安将那碗清水洒在地上,又听得玄道长大喊了一声李坤,然后迅速地撩起衣服来包成一团递给了林钰。 林钰已经是被这俩人弄得眼花缭乱了,这边刚抱住玄道长递过来的衣服团,又见秦淮安那边将女尸身下的面铜镜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脚下。 晚镜看得分明,那原本站在地上的柳玉珠的魂魄,几乎是唰地一下便站到了那面镜子上,随着秦淮安口中的念念有词竟缓缓地向后仰倒下去,越来越接近那具尸体,直到完全重合。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里不透风也不透光,林钰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看着。突然,那女尸的眼睛重又睁开,直愣愣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淮安。”柳玉珠扭过头看着秦淮安,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 林钰眼看着那死的透透的女尸还魂,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坐了起来,只觉得头发根都炸了起来,再也扛不住这种惊悚,拉开屋门逃也是地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晚镜和玄道长也走了出来,看着林钰脸色煞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林钰也顾不得遮掩,对晚镜道:“晚镜,你平时看见的都是这样的情形?你真的不害怕?” “若是突然出现的,也还是会吓一跳。”晚镜说到这才想起一事来,便问玄道长:“道长,我在屋子周围都埋了红绳,怎么柳玉珠的鬼魂还能进去?” 玄道长有些的瑟地哼了一声,“红绳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更何况这柳玉珠与秦淮安生活这么久,多少也知道点门路。这方位中啊,以坤位阴气最重,哦,也就是西南方。换句话说,那里是鬼魂最易闯进去的位置,回去我给你写个符往西南角一贴就好了。” “给我也来一张。”林钰凑过去对玄道长讨好般地笑了笑。 “你?你又看不见鬼魂,怕什么?” “那不是以防万一么,我这看不见的心里更发毛啊!” “呀!”晚镜轻掩着双唇低声喊了一句,睁大了双眼看着林钰的身后。林钰纳闷地瞧着她,“怎么了?” “你身后站着个女鬼!” 晚镜的话音未落,林钰几步便蹿到了柴门外面。晚镜和玄道长看着他的样子,又忍不住一番嘲笑,一阵奚落。 林钰倒是也不恼,晚镜这点小伎俩若是能把他吓到,他林钰也未免太弱了点。不过这些天晚镜一直沉郁,这晌难得放松的笑起来,便是佯装被她吓到又如何,谈不上丢人。 看着晚镜满是笑意墨黑晶亮的眸子,林钰觉得,就算把星辰都裁下来放在他的眼前,怕是也极不上这样的笑容令人心醉。仰起头,山中沁凉的微风拂过脸庞,说不出的畅快。 晚镜也长长地抒了口气,手指捋着被山风拂起的发鬓,有些慵懒地支着下颌。 李坤的命魂找回来了,林钰和晚镜这才觉得,十字沟初春的夜晚还是挺美的。 55. 头白鸳鸯失伴飞 - 莲灯 - 爱默丁 一个时辰之后,秦淮安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却面容平静。院中的三个人都看着他,心中却是不同的感触。 秦淮安行至林钰和晚镜面前,慢慢地撩起衣摆单膝点地跪了下去。林钰赶忙伸手去扶,秦淮安却摇摇头,“林公子,姑娘,是秦某人太自私了,给你们添了这许多的麻烦。” 林钰扶着秦淮安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客气两句说不麻烦?可他们的确是受害者,坤儿命悬一线全家忧虑不堪,他和晚镜也是日夜奔波,怎会不麻烦。但对方已诚恳认错,他一个毛头小伙,也没有什么训斥人家的资格。 “淮安兄,还是起来说话吧。您虽有错,但能改已是善莫大焉。” 秦淮安没有起来,声音沉郁,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林公子,秦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秦淮安喊了小珍和小宝出来,伸手搂住两个孩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勉强一笑:“两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没离开过十字沟,我想请林公子带他们到外面看看。我最近也是心力交瘁,很难顾两个孩子周全。” “哦,这当然没有问题。不如淮安兄与我们一起出去,霁月山庄里安排下个把人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玉珠还没有发丧,我总要把这件事弄妥了再说。过几天我再去霁月山庄登门致歉,往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秦淮安摸了摸小珍的头发,“小珍要照顾好弟弟,林公子和这个姐姐都是好人,到了外面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小珍撅着嘴,有些委屈地问道:“爹爹呢?爹爹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秦淮安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对着林钰深深一揖,“我去给两个孩子收拾些衣物。”说完便进了屋,少顷,手上拎了个包袱出来交给小珍。林钰拿过来背在自己身上,“淮安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等你这边的事情办利索了便去霁月山庄找我。” 秦淮安将三人送到了桥边,看着玄道长犹豫良久,终于还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师父。玄道长神色一震,却摆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月至中天,晴好无云,月光盈盈地洒满了十字沟中这片不为人知的宁静田园,茅顶柴扉都象镀了薄薄的一层银光。过些日子,秦淮安撒下的瓜果种子就会钻出嫩芽,小暑时,又会有累累果实挂在枝头篱上,年复一年,还以为这样的静好岁月可以轻易白头。 只可惜,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田园依旧,物是人非。 晚镜拉着小珍的手,回头又看了看负手站在桥头的秦淮安,微微蹙了蹙眉头。 回到霁月山庄时夜还浓黑,晚镜和林钰先拎着玄道长直奔李坤房中。玄道长将带回来的衣服盖在了李坤身上,李坤当时便睁开了眼睛,看见晚镜,有些虚弱地叫了一声姐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刘嬷嬷更是欢喜的掉泪,赶快跑出去通知老爷和夫人了。 折腾这一天,晚镜实在是觉得乏了,见李坤平安无事后,便让江渝找了房间安排了秦家姐弟俩,又派了初云去照顾他们洗漱就寝。自己则回了观自在。 不一会儿,初云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递给晚镜一封信,“小姐,那姐弟俩已经睡了,我想着把他俩的衣物收拾一下,打开包袱就发现了这个。” 晚镜接过那封信来看了看,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写了‘林公子’三个字。林公子,那必然是秦淮安放的信。 晚镜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让初云赶紧去把林钰叫来。林钰进来的时候,晚镜已经披好了披风正往外走。 “怎么?急火火的把我找过来,这又是要去哪?” “十字沟。” 56. 大火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牵了快马出来,晚镜与他同乘一骑往十字沟赶,赶到十字沟西口的时候,林钰勒停了马,讶然地看着山坳中逐渐明亮起来的红光。 火,从桃花林的深处蔓延出来,十字沟四面相通,如同一个烟筒使得火势在沟中蔓延极快,不一会儿,站在西口外很远的地方便都能感觉到热浪一股股地涌出来。寂静的夜晚四处充斥着火舌燃烧的呼呼声。肆意吞噬,点燃了一树树盛放的桃花,点亮了原本月华星稀的夜空。 “林公子,我大抵不是个好人,活的这般自私。从前不顾清凉观的声誉是自私,夺取无辜孩童的命魂是自私,如今我要抛下一双儿女更是自私。我这一生唯一想守护的只有玉珠,我所有的自私都是为了能与她相守,现在,亦然。林公子,你是个好人,请原谅我利用了你的好心。秦淮安,叩谢。” 此刻的清凉观中,玄道长叹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端坐堂上的三清祖师,“您说,那孩子看着挺精明透彻的,天份又高,怎么这情爱一事就看不透呢?真是个傻孩子。”他犹自摇了摇头,“祖师们呐,我不想管啊不想管,可我养大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啊。唉,这一劫他到底是没能过去,罢了罢了……” 玄道长垂下那圆圆的脑袋,把脸埋在了手心里。 “祖师们呐……,我真想吟一首诗,可惜,我不会啊……” 天亮了,有小道士咿呀呀地推开门,看见玄道长团的像个球似的,忍俊不禁地无声一笑,又赶忙关了门退出去。 没两天,李香儿派江渝送了一千两的银票上倒瓮山,可是江渝没看见玄道长。小道告诉他玄道长出门云游了,什么时候回来却没有说。 十字沟的一场大火烧掉了一个著名的景点,搞得原本打算在桃花林开诗会吸引小姐们注意的公子们很是失望,大约也毁掉了不少那些原本可能发生的风花雪月。只有林钰和晚镜踏着那片焦土走进了十字沟,在那片泥胚房的位置上简单地修了一包坟茔,坟里什么都没有,只埋进了那封信。 “生死相许,说到的多做到的少。”林钰看着那包坟茔忍不住感慨。 “生死相许?那也得看值不值得。柳玉珠敢冲破世俗戒律,舍了命的去捍卫爱情,当然也值得秦淮安抛弃生命的追随。若不然,他就是个傻子。”晚镜又看了看那座孤零零的坟,有点嘲讽似的说。她就做过那样的傻子。 “你可真煞风景。”林钰有点无奈地跟着晚镜。 “非要立这么一座坟,你才煞风景。” “小珍和小宝长大了总得有个祭拜父母的地方不是?”林钰想的非常实际。虽然他觉得秦淮安就这么抛下一双儿女很不负责任,但他不能替人家的子女去埋怨秦淮安,能做的还是做了。 李坤的事可以算是圆满解决,除了霁月山庄多出了两个孩子之外。小宝年纪太小,对父母的过世并没有什么感受,可小珍毕竟懂事了,难免性格变得有些沉郁。 是林钰带了这两个孩子回的霁月山庄,自觉该对这俩孩子负责,看着小珍的样子心里便压上个不大不小的负担。晚镜笑话他虽未成亲,却已经有了当父亲的感觉。 林钰不满地瞪了晚镜一眼,“好歹叫了几声淮安兄,人家托孤给我,我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晚镜扬起下巴指了指院中,林钰顺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李坤正陪着小珍说话,拿着一个九连环的玩具在讲解,小珍听得认真,时不时地便抿嘴笑一笑倒显得开怀了很多。林钰啧了一声,笑道:“坤儿好像与这姐弟俩特别亲近,难道是他的命魂在柳玉珠身体里呆了几天,带回了感情?” “嗯,我儿子真是争气。”李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院中的两个孩子,“我看小珍那姑娘不错,模样也端正,虽然比坤儿大上两岁,但那样也好,会照顾人!” “娘——”林钰无奈地转头看着李香儿,“您这都想的什么和什么?你还想给坤儿定个娃娃亲不成?” “怎么了?”李香儿一瞪眼,“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定过呐!” 57.娃娃亲 - 莲灯 - 爱默丁 林墨山正坐在书房听各商铺的掌柜报账,林钰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探头一见屋里的情形转头就想跑。林墨山却心中一喜,招呼道:“林钰,正好各铺的掌柜过来,你也听一听,别一天到晚的混日子。” 林钰心底哀叹一声,挨挨蹭蹭地站到了林墨山的身边。 “大少爷,您有日子没到我们铺里转转了,上次那黄家玉矿股权的抵押,要不是您让天工坊给吃下来,我们周转的可就费力了。” “是啊,大少爷,那玉矿合算的紧,如今天工坊再不愁原料了。” “对对对,这镖局如今有三分之一的走镖都是押玉料,一趟下来还能顺便接不少单子,您还得多给我们出出主意。” 底下的掌柜纷纷打招呼,送上门的马屁拍得山响。林墨山眼珠一转,挑着眉毛问林钰,“合辙都是你的主意?” 林钰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咱家有当铺又有玉器行,这不赶巧了黄家急等钱用,我就顺便两边搭了个线嘛。有了玉矿就要运输,咱家的家丁伙计都被娘调教的会几下拳脚,我就再顺便弄了个镖局嘛,反正人手都是现成的,找个镖头就开张,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林墨山满意的直想笑,却又怕林钰忘形,勉强憋住了上扬的嘴角道:“你就是有点小聪明,肯用心好好做的话我就把生意都交给你了。” “别!”林钰赶忙摆手,可当着几个掌柜的面又不好让林墨山下不来台,“您老当益壮的,哪里轮得到我。” “谁老了?”林墨山咳了一声。 “没……没有,您不老。”林钰有点抓耳挠腮。他可是有急事想问林墨山,嘴上难免就开始应付。 林墨山端详他几眼,便放了账本让几个掌柜先回去了,等屋里没了人才掂起茶盏问林钰,“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稳当。什么事这么沉不住气?” “爹,我娘给我定过娃娃亲?” “啊?”林墨山的茶盏正送到嘴边,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不免楞了一下。 林钰一看林墨山这个反应,松了口气,“您也不知道?那看来是娘瞎说的了。” 刚才李香儿说给他定过娃娃亲时可把他吓了一跳,偷偷瞄了晚镜一眼便急声道:“娘!您可别一时兴起的又给我瞎编排。我可没听说过!” 李香儿从荷包里捏了粒话梅放进嘴里,云淡风轻地道:“我这不是给忘了么。” 现在林钰看林墨山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认定了又是李香儿信口胡诌。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林墨山那边又说话了:“你娘说的是哪个?” “⋯⋯” 林钰小时候长的很漂亮,皮肤粉嫩的恨不能掐出水儿来,大眼睛长睫毛,小嘴还甜的很。李香儿很得意生出这么个儿子,所以出门串亲访友的都要带上,碰见哪家有可人的小姑娘,就甩一句:“与我家钰儿定个亲吧?” 所以,林钰小时候到底定过多少亲,连李香儿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李香儿的性格,再加上互相认识的人串串话,才知道李香儿这一个儿子许了恨不得几十个姑娘,便谁都没有当真。虽然霁月山庄的大少奶奶是不少人想攀的位置,可到底只是空口白牙的一说,真拿了十多年前的玩笑话过来矫情,很难。 毕竟讲道理讲不过林墨山,撒泼赢不了李香儿。 但这次李香儿忽然提起娃娃亲的事倒也不是存心想糗林钰,而是真的有人要来了。 58.哥哥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趴在晚镜书房里的长桌上,有点没精打采。晚镜坐在窗边气定神闲地翻着书,时不时地捻上一粒花生,或者含上颗话梅。 日头升得高了,阳光明晃晃地从天井照进书房,被格子花窗切成束,把晚镜的样子分毫毕现地画在地上。林钰盯着那个影子,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我是你哥哥。”四岁的林钰指着躺在床上连牙都没长出来的晚镜说。晚镜嘁了一声扭过头去,睡了。 “我是你哥哥!”六岁的林钰霸占了晚镜的小秋千,挑衅地说。晚镜瞥了他一眼,把他爱吃的糖放在了秋千下面,林钰伸手去够,然后大头朝下地栽在了地上。 “我是你哥!你再敢……”十岁的林钰拿着他的小缨枪指着晚镜,晚镜直接躲过枪尖,照着林钰的肚子就是一记粉拳。不疼,但是林钰很郁闷。 “晚镜,看这个珐琅笔架,喜欢吗?”十四岁的林钰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蓝色笔架山送给晚镜,晚镜笑吟吟地接过去,她说:“谢谢哥。” 林钰又郁闷了。 十年,他一直努力地让这个不鸟他的小丫头叫她哥,仿佛成为她认可的哥哥是很了不起的荣耀。十年后,这小丫头喊他哥哥了,可他又开始想摆脱这个称谓。他不想做她哥哥了。 不做她哥哥做什么呢?爱人?相公? 林钰把目光从那片影子上收回来,将头埋在了肘窝里,不这样做,他就怕自己会脱口而出那句喜欢。 可是他不敢。 晚镜对他的信任、倚赖,对他的亲近都是因为他是哥哥。如果他不是了呢?是不是像现在这样能让他默默注视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佩服秦淮安对爱情的勇气,他也曾经在失眠的夜里心潮澎湃,鼓励自己去对晚镜说出心意。但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比秦淮安面对的情形更复杂。 毕竟秦淮安是知道柳玉珠也是爱着自己的。退一步说,就算他当年不知道,失败了也可以躲在道观里此生与柳玉珠再不相见。他林钰行吗?不行。 所以,这几天林钰很烦躁。他明明心有所属却对谁都不能明言,他做梦都想笑得像个傻子似的去提亲,可这亲提给谁?自己爹娘?这太荒诞了。 原本他可以等,但是有人却等不了了。 李香儿的一个表姐要来霁月山庄,这倒没什么,李香儿从前与这表姐很亲近,后来表姐远嫁去了东陵郡见面就极少了。亲戚走动实属平常,他也不是不欢迎。但可怕的是这个表姐要带着女儿来。 存的什么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啊! 李香儿装模作样地用丝帕掩着嘴呵呵地笑,“钰儿啊,表姐家的那个丫头小时候我见过,比你小一岁,水灵的啊!你见了就知道了。” “娘,你不会把我跟她也定了亲吧?” “为娘的得替你想啊!漂亮的姑娘就要先定下来,要是你看上了,结果人家与别人定了亲,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林钰压下心底的一口恶气,没好气地说:“檀儿呢?淳儿呢?你都给定了?” 李香儿一甩帕子,“后来生的多了,一个个的都是秃小子,没那心气儿了。” 李檀和李淳对视一眼,都低下头不吭声地吃饭,心中暗暗庆幸。林钰却抱着头直想撞墙,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得拔高了调门问李香儿:“娘!晚镜你不会也给定了亲吧?” 59. 鸵鸟林钰 - 莲灯 - 爱默丁 李香儿看怪物似的看着林钰,也挑高了声调说:“那怎么行!我那么俊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许出去!那是要看家境、学识、人品、相貌、风度……”李香儿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地数。林钰瞧着她,严重怀疑自己才是捡来的。 “哎,要是皇上能倒插门,大抵是配得上我们晚镜的,对吧?”李香儿冲着晚镜挤挤眼睛。晚镜捂着嘴乐不可支,“娘,皇上太老了,倒插门也不要。” “那就皇子喽!听说也都是不错的。可是镜儿啊,京城太远了,娘舍不得。” “娘——”林钰实在听不下去了,放了筷子,“您快省省吧!这都扯到哪去了?” “嗯嗯,还是先把你的事解决了再说。”李香儿点头道。 “……” 张禾清点完了新入库的和田玉料,小心地把门锁上又看了看窗户,确认无虞了才把钥匙交给了王掌库。王掌库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耸耸肩又摇摇头,忍着笑走了出去。 林钰在院中坐着,面前摆着茶壶茶碗,正悠哉哉地看着账册。 “大少爷,都入库了。二十八块玉料,上品的五块收在窖里,王掌库也登记了。” 林钰嗯了了一声没抬头,眼睛还盯在账册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见张禾还在那杵着,饶有兴致似的端详着自己,不由得啧了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玉料都入库了。” “我知道了。” “不是……”张禾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咱没事了,不回山庄?” “谁告诉你没事了!没看见我这查账呢么?” “前几天不是刚给老爷报过账吗?这五天的工夫能有多少账查?”张禾不知死地又追了一句。 林钰卷起账册来往他头上一拍,气道:“就你机灵!成心的拿话噎我是不是?明知道我在这干什么呢,还问!” 张禾揉揉脑袋,笑道:“这不是夫人嘱咐小的盯着您早点回去的嘛。再说,您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总不能一直不回山庄不是?横竖还是得见着。” 林钰把账册往桌上一扔,端起茶壶来灌了一口又赶紧吐了出去,骂道:“怎么这么烫!” “小的都看见是刚续的热水了,您就在边上坐着还楞往嘴里灌。”张禾悄悄撇了撇嘴。 正说着,就见吴掌柜从前院捧了个盒子走进来,眼睛盯在那盒子上直打量,有点心不在焉。张禾咳了一声,吴掌柜这才像醒过神似的站住了脚,看见林钰,笑容立刻堆满脸,“大少爷还没走呢?” 林钰有点无奈,心说怎么今儿个谁都轰我走!他咂巴了一下被烫得有点发麻的嘴唇,瞧着他手里的盒子没话找话地说:“掌柜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噢,这个啊!”吴掌柜把那盒子打开来往林钰面前递了递,“刚才有人拿过来寄卖的东西,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给收了,小女月底不是要出嫁了么,想添个嫁妆。当然,大少爷要是喜欢,拿回去给大小姐做个小礼也不错。” 林钰伸头看了一眼,见盒子里放的是一只红翡的镯子,颜色极正,水头也好,而且看上去是个老物件,没有新镯子的贼光,透出年久包浆的温润。 林钰看着这东西确实不错,可转念一想,晚镜从来只爱蓝色的物件,便把盒子盖关上往吴掌柜怀里推了推,笑道:“还是你收了吧,多少钱你记在我的账上,算是我给你荣升老丈人的贺礼了。” 吴掌柜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嘴上客气了几句,却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几把盒面,“那我就多谢大少爷给我闺女添嫁妆了。”说完也不再往库房走,揣了盒子又出去了。 60. 拦惊马 - 莲灯 - 爱默丁 在天工坊盘桓了大半天,林钰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回家了。 横竖就是个姑娘,没定亲没下聘的,娘就算再怎么往自己身边塞,只要他不点头要娶,谁还能奈他何? 多少是有点壮士慷慨赴刑场的感觉。 不过这回家是回家,林钰却舍了马车慢慢地往城西蹭。张禾也只能慢悠悠地在他身后跟着,他不明白,反正是要回家的,早回去半个时辰和晚回去半个时辰又能有什么区别。 可林钰想的却是要给自己这远方的表姨娘留个恶劣轻慢的印象。如果张禾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又要捂着嘴偷笑半天了。你林钰顶着霁月山庄的大少爷的身家,对方如果存了要结亲的想法,莫说你晚回去半个时辰,就是你真夜宿了撷月楼人家也不会打消这念头的。 从天工坊所在的巷子出来便是锦城花市。花市是锦城最热闹的地方,骡马车驾此来彼往,人流熙攘,两边的店铺食肆林立,灯红酒绿的从晨起一直热闹到夜里。 刚出了巷子,就听见花市人群中爆出几声的尖叫,夹杂着马嘶和吆喝,听上去很是慌乱。林钰站在巷子口抻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流像是被什么给分开了似的,唰地一下愣是空出了一条路,然后林钰便看见一驾马车像疯了一样奔了过来。 “好像是马惊了。”张禾往后退了一步。他见林钰站在原地没动便想伸手去拉,手还没够到林钰的袖子,林钰却不退反进地向前迈了一步。 马车越跑越近,一阵风似的掠过了巷口。林钰提起长袍下摆,脚下一点追着马车跃了出去,追上马车后扶住车窗一提气便站到了马车顶上,从车顶上一个翻身再跳到马背上两手用力地勒紧了马缰。那匹棕红大马嘶了一声,扬起脖子,又原地跳了几下脚,终于是停了下来。 路旁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片叫好声,林钰挠挠头从马背上跳下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张禾也跑了过来,端详了林钰几眼见他安然无恙才夸张地拍了拍手,“大少爷,您可真行啊!” “去!”林钰用手肘搡了他一下,“用你夸我?去看看车里的人有没有事。” “车里有人?” 林钰点点头。他也是刚才抓住车窗时瞄到的,好像还是个姑娘。原本林钰只是担心闹市惊马伤到人,看见车里还坐着人后才庆幸幸好是给拦下来了。 张禾站在车边上看了两眼,见这车用料讲究,车前还挂着挑花绸缎帘子,怕是哪家小姐的座驾,便也不敢贸然掀开,正踌躇着,就见车后跑过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太太模样的女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车夫。 两人脸色惨白地跑到车前,那中年女人撩了帘子带着哭腔地说:“闺女!闺女!你没事吧?可把娘吓死了!” 车里一个轻柔的女声传了出来,“娘,女儿没事,让您担心了。” 那中年女人长出了一口气,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过身扬手就给了车夫一耳光,“你个死人!陵香要是出了半点事,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车夫嗵地就跪在了地上,一劲儿地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他心里也委屈,这不过就是下车到窄巷子里放放水的工夫,哪想到这马就忽然惊了呢。好在是小姐没事,这耳光挨也就挨了吧。 “娘,您就别骂刘五了。”那珍珠白的帘子动了一下,从里面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然后便是纤细的手腕,腕上挂着只透绿的玉镯。 刘五赶紧站起来去把帘子掀开,车中女子扶着车壁下了车,脸色还有点发白。林钰暗暗地赞了一声这姑娘的胆量,一个姑娘家经历这一番后还能站的稳,已经是不简单了。女子下车后,小心地理了理衣裙和发鬓,走到林钰身前盈盈一拜,“多谢公子相救。” “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没事就好。”林钰笑着摆摆手,把一出街头拦惊马的武戏说得云淡风轻,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想着一会儿回了家,要与晚镜好好说说自己今天的义举。 那中年女人站在一边拿眼不住地打量着林钰,随即也上前道:“公子过谦了。我看公子生的一表人才……,敢问贵姓高名?改日我们也好登门道谢。” “不必不必,小事一桩夫人不必挂怀。”林钰被这中年女人瞧的浑身不自在,随意应付了几句赶忙带着张禾钻进人群快步离去。 61. 表姨娘 - 莲灯 - 爱默丁 “娘,您又乱说话。”女子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林钰离去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嘴唇。刚刚她可是吓坏了,要不是这公子相救恐怕今天自己是非死既伤,这马惊起来不管不顾,谁知道会把她甩到哪里去。 “什么叫又乱说话?”中年女人扶了扶刚刚跑的有点乱的发髻,“得了,赶紧上车吧,都这晌了,人家怕是都等急了呢。” 年轻的女子脸上微微泛了点红,略带娇嗔地剜了自己娘一眼,她娘笑了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踩着刘五摆好的小凳上了车。女子又往林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已经走的远了,但那高挑挺拔的身形在人群里还是轻易地就被分辨了出来。她垂下眼,正了正心思,也跟着上了车。 林钰此时正打着腹稿,想着如何才能把这‘闹市勇拦惊马,义举救美人’的事给晚镜讲的精彩一点。思来想去觉得‘美人’两字有点不合适,但转念又觉得也不错,也许能让晚镜意识到他也到年纪了,对美人也是会动心思的,别老把他当成个无性别的哥哥。 正犹自想的出神时,张禾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林钰,低声道:“大少爷,看。” 说完,指着霁月山庄的门口,“看那马车,是不是刚才闹市您拦下的那辆?” “嗯?”林钰顿住脚远远地打量了一番,不禁吸了口凉气,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如此一来,这还打什么留下恶劣印象的算盘,这还不得按照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唱下去啊!” “大少爷,那姑娘十足称的上佳人!小的要给您道喜才是。” “扯!”林钰瞪了张禾一眼扭头就要往回走,张禾赶紧拦住他,“大少爷,您能去哪?早晚不还是得回家?躲,真不是办法。” 林钰被张禾连推带拽的弄进了霁月山庄,进了门,林钰习惯性的要往观自在走。琢磨了一下,咬咬牙,还是往正厅去了。 刚走到正厅门口,就见林墨山从厅里快步走了出来,林钰上前请了个安,“爹这是去哪?” “嗯,你回来了就好。我去忙点事,你进去陪着你娘和你表姨娘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林钰有点纳闷,但等他一进到厅里立刻就明白林墨山走的跟火烧屁股似的所为何来了。 李香儿和她的表姐两人有十几年没见了,相见欢,两个中年女人咋呼的就像屋里塞进了百十只燕子。几个小辈儿在下手坐着,垂首敛目,闷声蹙眉。 “呀!钰儿回来了!快过来快过来!这是你表姨娘。”李香儿一看见林钰进来,立刻飞了过来,把他推到了自己表姐孙氏面前。 林钰客气地对表姨娘请了个安,言不由衷地道:“表姨娘,这可真是缘分啊。” 孙氏看清楚林钰后,表情是惊喜中带着恍然,拍手道:“哎呀!我就说嘛,刚才看见你就觉得几分面善。” 李香儿眼珠子一转,“姐,你刚才说的拦惊马的公子,不会就是我家钰儿吧?” “可不就是嘛!香儿,你这儿子养的……”孙氏伸出大拇指在李香儿面前晃了晃。李香儿有丝得意地笑了笑,把她的手按下去,眼波在一旁坐着的孙氏女儿身上瞟了瞟,“你的女儿养的也好。” 两人心照不宣般地静默了一下,旋即又同时爆出笑声。林钰站在一边揉了揉眉心,觉得脑仁发胀。 “不过……”李香儿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缓缓地道,“还是不如我闺女漂亮。” 李檀“噗”地一声,半口茶愣是给咳了出来。 关于上架的事 - 莲灯 - 爱默丁 亲们……,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发出这份公告。 《莲灯》,要收费了。 今天中午12:30还会再更一章免费的章节,然后,收费的章节会随着周日的太阳缓缓升起。 我一直很忐忑,从写下《莲灯》的第一个字开始。 去年的差不多这个时候,我把以前和朋友聊天聊出来的故事写成了文,发在了磨铁。那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那个故事的女主原型看文方便一些。那时候不知道何为签约,更不知道啥叫上架。 但让我意外的是,那本书竟然有了其它的读者。这个意外便也意外地让我坚持写完了一个30多万字的故事。在完成那个文之后我原想着自己已经圆满了,也卸下了一个压力和负担,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写了。 可是我手欠了。消停了几个月之后,又开始构思新的故事,也就是《莲灯》。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写作的水平到底如何,所以我特别喜欢看大家的留言,看你们在猜剧情的发展,看你们在催我更新,我就会对着屏幕傻笑起来,那真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和肯定。 签约和上架也是,算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 磨铁的上架收费是每千字3个磨铁币,每章3000字的话就是9个磨铁币,9个磨铁币应该是9分钱。我估计,把《莲灯》全部看完的话,应该是吃一顿快餐的钱,饭量特别大的先不算哈~(我数学超烂,在计算器上按了半天,也不知道算错了没有。。。。) 上架后,现在一天两更可能会变成一天一更,字数不会少于3000,等于全天的总字数与现在是一样的。 我也很想一天两更,甚至更多一些,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质量还是第一位的,如果文写的很水,莫说一天两更,就是一天八更估计也不会有人看的,对吧?而我的精力真的只能如此保证了,我会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多更新的。 忐忑,还是忐忑,忐忑的我都快唱出来了。。。。 谢谢从我写第一本书就一直支持我的Miss_White_ice、乔可嘉、无言的豆子,还有偶尔冒泡的予北。 谢谢一直留言鼓励我支持我的高文达、无霜雪、佳佳willing、vicky2012、iwalyf;谢谢49982494、你我本是陌生人;还要谢谢在默默阅读《莲灯》的亲们~~ 上架之后你们还会看吗?还会给我支持和鼓励吗? 素昧平生的亲们,想到上架之后,有人会为了看我的文而按下那个“购买本章节”或者“订阅”的按钮,我就感动的想哭啊。你们就让我尽情的哭吧~~ 另外,还得谢谢默小默编辑,我对于写书、签约和上架这整个流程的无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汗,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和帮助。 再多感谢的话不多说了,说多了感觉想要完结了似的~~:) 最后一句:亲们,无论如何,谢谢你们!鞠躬~ 62. 三顾留情 - 莲灯 - 爱默丁 孙氏扯着嘴角有点勉强地笑了一下,看着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晚镜,想不服输地反驳几句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自己的女儿袁陵香长得也漂亮,标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讲起话来嗓音清澈柔和,见人三分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孙氏很得意自己的这个女儿,可是刚刚一见着晚镜,这份得意就被无情的给灭了。 暂不提晚镜这无可争议的美貌,就说她那份气质,虽然也是笑意盈然的样子,但那笑容不像陵香的笑容那般带着几分揣度。这晚镜更有一番忠于自我的清傲,不是自矜身份,不是自持美貌,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一个女人漂亮,她也知道自己漂亮,于是便希望每个人能看到自己的漂亮,做事说话也都会维护着自己的漂亮,虽不能说虚假,但总归是会有些刻意了。当她遇到另一个比她更漂亮女人,又发现那女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漂亮时,就要命了,就输了,就在不经意间被打败了。 孙氏知道,论相貌,论气质,袁陵香确实是比不上晚镜的。她有点气闷,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再美又如何,反正也不会抢了自己女儿的婚事不是?于是便也随着李香儿的话赞道:“瞧见了瞧见了!这样美的姑娘我哪能看不见,香儿你福气不浅!” 林钰此时也在气闷。合辙在自己回家之前这表姨娘已经把拦惊马的事儿讲了,白费他一番功夫打了腹稿。林钰有些讪讪地走到晚镜身边坐下,用手肘推了推她,“你觉得怎么样?” 林钰的本意是想问她自己拦惊马的行为厉害不厉害,却不想,晚镜抬眼看了看袁陵香,道:“是个美人呢,样貌好身段好,看上去也是知书达理的。哥哥好福气。” “我不是问这个……”林钰险些呕出二两血来,胸口堵的难受。 “嗯——”晚镜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又仔细想了想才说:“她家最近像是出过什么事,瞧着有点不干净。” “我也不是问这个……算了算了。”林钰疲惫地晃了晃手,垂头丧气地倚在椅背上,莫名地觉得有点委屈。他在晚镜这没捞到计划中的鲜花掌声,却没注意,从他一进屋开始,就有一双剪水秋波胶在他身上,一直没离开过。 刚刚看见林钰的时候,袁陵香差点高兴的喊出声,心头犹如塞了只兔子,突突地乱跳。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事情这么巧。 林钰在花市拦下她受惊的马车时,她觉得简直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天知道当时她在车里吓得已经快没了魂儿了。下车看见林钰时,又被他的俊朗的样貌狠狠地撞了一下心扉。回眸望之,那人群中的背影便深深地刻进了袁陵香的脑海。 三顾留情。 英雄就美后凡不愿以身相许的,十有八九是那英雄长的太不入眼。林钰当然不属于此列。 从花市出来,袁陵香惆怅了一路。她知道自己这次来锦城的目的,也就不该存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原以为不过就那样一点浅浅的缘分,悸动之后再不会有下文,却没料到柳暗花明。 原来救自己的人,竟是自己将要许嫁的公子!袁陵香的这一颗芳心立刻便在林钰身上系了个结结实实。 只是……,袁陵香暗咬银牙,看林钰对自己的脉脉秋波无知无觉,只顾的与晚镜说话,便有些坐不住了。 63. 袁陵香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扭捏了一会儿,时不时地与李香儿她们插上一两句话,嗓音清亮柔美,可这林钰就是不往她这看。wwwwcom她犹豫了一下,只好款款起身主动走到了林钰面前,弱柳扶风般柔柔一拜,“林公子,正不知道要如何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却不料竟有这样的缘分再相见。” 林钰赶忙也站了起来,虚扶了袁陵香一把,客气有礼地说:“袁小姐见外了,小事,实在不必挂心。” 袁陵香掩嘴轻轻一笑,“表哥哥还说我见外。”她抬起头来半遮半掩地看着林钰道:“表哥哥唤我陵香吧,袁小姐听上去未免太过生分了。” 林钰被那声表哥哥叫得浑身发痒,干笑了两声点点头,“嗯——,陵香,不必再谢那拦惊马一事了,莫说那车是表姨娘家的,就是陌生不相干之人也是该出手相救的。晚镜,你说是不是?” 晚镜原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钰和袁陵香,她可是把林钰的那点心思看得透透的,心中已是暗笑不已,冷不丁忽然被林钰扯了进来便起了捉弄的心思,道:“哥哥这话说又是见外了。街上那么多人,怎么可巧就是你拦了那惊马?若救的是旁人不提也就不提了,怎么可巧救的就是陵香表姐?一家人,一家门,这无巧不成书的一桩事,岂能不讲出个缘分注定来?” 袁陵香脸上一红,再看晚镜也觉得顺眼多了。林钰正心烦着,极力地想把刚才那拦惊马一事淡化掉,他觉得晚镜会明白自己的想法,会与他有默契,会帮着他化解掉那可恨的‘英雄救美’,却不料晚镜又把话绕了回来。 晚镜说的是玩笑话,可听在林钰耳朵里却是心凉又气恼。觉得她当真是半点都不懂自己的心思! 林钰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僵硬地扭了头对袁陵香道:“陵香可是头一次到霁月山庄来?不如我带你去转转,后花园中矮山上有一处小湖,日落时分景色最是怡人,现在过去正好。” 袁陵香忙不迭地想点头却又怕自己显得轻浮,可若是拒绝心中又有不甘,踌躇了一下对晚镜道:“晚镜妹妹一起去吗?” 她拿晚镜打了个幌子,换了一个角度说明自己是想去的,那话虽是邀约但明显诚意不足,晚镜哪里会听不出来,正想要客气婉拒,林钰却抢先一步说:“这山庄哪处角落她没看过,还是让她多陪陪表姨娘的好。” 林钰与李香儿和孙氏知会了一声,那俩人四只眼恨不得把林钰和袁陵香活剥了,笑得充满了暧昧,然后便像轰人一般地把他俩推出了正厅。 晚镜坐在椅子上看着林钰离开心中却是讶然,这林钰平日里走哪都喜欢拉着她,今天是怎么了?与那袁陵香一见钟情嫌她碍事了不成?可又不像,林钰的话说的硬邦邦的,倒像是生气了。 一旁的李檀也一直在看着。虽说这李檀是个书呆子,人却是不笨,好歹也算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更加之平日里那些闲书戏文的没少看,一番情境看下来心里便明白了一二。 他是一直将晚镜看作妹妹的,没想到林钰却对晚镜存了别样的心思。虽然这晚镜不是李香儿和林墨山亲生,但她毕竟也是管他们的爹叫爹,他们的娘叫娘的,这事儿,怕是难办的很了。 思及此,李檀不禁端起茶盏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但见世人借情乐,我伤我花栽邻墙。嗯,不妥,该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晚镜听见这两句诗便瞧了李檀一眼。她也不是笨人,前世尝过情爱滋味,又多多少少看了百年的人世光景,稍稍一想便猜到李檀这说的是什么了。 林钰对自己的心思她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被李檀一点不免心中一惊,再回头去想林钰莫名地对自己生气便有了几分了然。她眉头轻蹙,心里泛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来。 却说这林钰,他带着袁陵香从正厅一出来就立刻没了心气儿,此时他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敏感了,晚镜不过是两句玩笑话,自己怎么就这般控制不住。还是那句话,自己不想娶亲谁还能硬塞给他不成?那些话旁人怎么说都没事,晚镜一说他却是受不了。 林钰很想再冲回去,可瞄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后半步的袁陵香,又觉得人家无辜,总不能带出来了再把她扔在半路上,只好硬着头皮带她往后花园去了。 袁陵香可不知道林钰这番起起伏伏的心思,她看着林钰的背影,越看越是欢喜。林钰的皮囊不错,算是他四个兄弟中长的最好的,因为最像李香儿,但鼻子却随了林墨山的高挺,五官立体,眼睛不算大却很有神,皓齿薄唇,笑起来尤为好看。再加上身材高大匀称,常年习武又练得一付挺拔身板,袁陵香悄悄跟的近了一点,比了比,便觉得十分般配。 林钰腿长步子大,袁陵香跟了一会儿就觉得气喘起来,忍不住道:“表哥哥,走慢一点可好?” 林钰差点没忍住浑身的哆嗦,“还是叫我林钰吧,这表哥哥……,听着不太习惯。” “林、钰?”袁陵香脆生生地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心也跟着跳了几跳,“钰,宝也。钰哥哥,这名字真好。” “谈不上,我们兄弟四个的名字无非取了金木水土,意思不坏就是了。”林钰本想再纠正她的称呼,但又觉得自己未免太矫情了,只好由得她去了。 袁陵香走到林钰身边与他并肩缓缓而行,“表姨娘真有意思,你们兄弟四个只有你姓了林。晚镜妹妹的名字也很美,不知她是姓的林还是李?” 提到晚镜林钰便来了点精神,“她啊,既不姓林也不姓李。她就叫晚镜,这名字还是我给取的。” 袁陵香品味般地点了点头,柔柔地吟道:“琼酥酒面风吹醒,一缕斜红临晚镜。真美,钰哥哥好文采呢。” 林钰噎了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也没这么复杂,就是捡到她的那个晚上月亮很圆,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捡的?” “是啊。”林钰吸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色,心思有点游离,“景德六年七月十五,那时她看上去也就是刚出生的样子,被人扔在了野地里,若不是我们路过发现怕是就活不了呢。许是她家里养活不起,也可能是她家里觉得那日子不祥吧。”袁陵香轻轻扭了扭手里的帕子,又回想起刚刚在正厅时林钰的眼神来,心道:这还真是不祥了!她心思转了几转,说:“虽是捡的,但我看表姨娘也是打心眼里爱护着,想来也是视作亲生了。” “自然。”林钰顺口回答,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忙转了话题:“不提她了。这次你和表姨娘来准备住多久?我娘总是说山庄里闷,你们多住些日子,省得她总是念我。” 袁陵香一阵气短,不知道这林钰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自己刚来他却问什么时候走,莫不成压根不晓得她娘这次带他来是做什么的?好容易稳下心神,袁陵香才顺着他的话说:“我娘也是怕闷的,免不了要多叨扰些日子了,钰哥哥可不要嫌我们烦。” “怎么会。”林钰笑得很客气,“走吧,日头快落了。” 霁月山庄背莽山临泉河,风水极佳。蟒山南坡趋缓,山脚下隆起一座小丘,西南侧由泉河分流出了一弯月牙状的湖面,面积不大却风景绝佳。李老庄主当年喜欢在这垂钓,后来索性便圈进了霁月山庄里。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日落时分湖面映着西边的云霞,整个湖面就如同一块透彻的玛瑙,只是静静地看着便会觉得心中烦恼尽消。 林钰之所以突然想来这里,也是被晚镜那席话给气的,想找个地方透透闷气罢了。 袁陵香跟着林钰到了这月牙湖边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有几分陶醉。她爹爹是辖三郡的太守,宅子园林也是很考究,可毕竟是当官的不敢太招摇,跟这霁月山庄一比还是差了很多。袁陵香环视着月牙湖,俯瞰着整个霁月山庄,再想想身边的林钰,不免心潮澎湃。 这样的一份家业,这样的一个公子,自己要是能做了这里的大少奶奶那真是此生无憾了。难怪娘一路上都在不厌其烦地嘱咐她要谨慎,要好好表现。 她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这张脸够美,但有晚镜那丫头戳在面前,单凭美貌怕是很难抓的住林钰的目光。她得好好思量思量了,这大少奶奶的位置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抢了去。 昨日里下了雨,湖边还有些湿滑,袁陵香的心思早不在赏景上了,更是没注意到脚下。薄薄的绣鞋一不留神就踩在了泥里,一块松动的石头被她一脚踩了出来。 林钰忽然听见了袁陵香的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就见她整个人正往水面歪过去。林钰赶忙上前想拉住,奈何距离拉开的有点远,只拽住了袁陵香的一角衣袖。只听得嘶啦一声,袁陵香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来,然后人便栽进了水里。 64. 机会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抓着一条袖子,看着袁陵香嗵地一声落入湖里,一下子就慌了。wwwwcom左右看了看,可除了他这里哪还有人。 “水不深!你站起来就行。”林钰蹲下去对着袁陵香喊道,伸了手想去把她拉上来。但是人落水后出于紧张会下意识地绻起身子,有时候明明不过齐胸深的水池也能淹死人。林钰见袁陵香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一径地在水中挣扎,而且越挣扎离岸越远,只好撩起衣摆走进月牙湖中,将袁陵香捞了起来。 袁陵香被林钰半推半抱地送上了岸,她衣服透湿还扯掉了只袖子,头发也贴了一身一脸,狼狈之极,一上岸便绻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钰这个挠头啊!手足无措地蹲在她身边,劝道:“你别哭了,没事了已经。还能走的话咱们就赶紧回去,入夜天凉了别再受了风寒。都怪我,带你出来又没照顾周全,表姨娘怕是要怪我了。” 袁陵香惨兮兮地抬起头来,脸色惨白的连嘴唇都褪了颜色,一双大眼睛含泪看着林钰,打着哆嗦摇了摇头,“钰哥哥,我……好像扭到脚了。” 饭堂里所有人都坐齐了,唯独不见林钰和袁陵香。林墨山想让张禾去寻一寻,却被李香儿和孙氏拦了下来,“年轻人一时聊得高兴忘了时辰嘛,不打紧的,妹夫不必着急,让他们聊去。” “就是,墨山你饿了?饿了的话就先吃碗羹。”李香儿把自己面前的银耳莲子羹推了过去,给了他一个‘你怎么这么木讷不解风情’的眼神。 林墨山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哪里是什么解不解风情之事,家中有客设家宴,他一个长子迟迟不入席未免也太失了规矩。林墨山给张禾递了个眼神,张禾会意,悄悄地退下去寻林钰了。 张禾一边往后花园走一边觉得好笑。上午的时候这大少爷躲袁家小姐还像躲瘟疫一般,这一见上面怎么就难舍难分起来了。莫非真如那诗文里说的那样,初会便已许平生? 张禾走到后院远望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灯还没点起来,视线极差。他脚下走的急,刚转过远望楼的墙角便直接撞在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上。 张禾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定睛一看,只看见一张惨白的面孔,头发湿漉漉成柳地贴在脸上,活脱一副水鬼的样子,吓得他腾腾地退了好几步。再看仔细瞧才发现这水鬼身上披的好像是大少爷的衣服,要不是林钰出声叫住了他,他险些以为林钰已经是被这水鬼害了呢。 “大少爷?”张禾瞧着只穿了中衣的林钰,惊讶道:“怎么成这样了?” “陵香不小心落水了,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扶着。”林钰努起嘴来指了指挂在自己身上的袁陵香,对着张禾使眼色。张禾哦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个男的,便道:“大少爷您在这等一下,可别乱走,我问人去要两身衣服来,这样让人撞见了怕是不好。”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钰哥哥,陵香给你添麻烦了,我……”袁陵香软绵绵地靠在林钰身上,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我自己能走,你快回去换了衣裳,表姨娘怕是都等急了呢。我在这等着人送衣服过来就好。” 林钰还真是想走,可那样做也太不像个男人了,更何况自己是主人家是客,把她一个受了伤湿漉漉的姑娘扔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便道:“哪有那样的道理,无妨,一会儿与爹娘说清楚便是了。” 袁陵香要的就是这句话,便也不再坚持,轻轻地咳了两声后,安安静静地等着张禾送衣服过来。 张禾跑回去之后很快便扒拉了一身林钰的衣服出来,可这袁陵香的衣服却犯了愁。人家一个小姐,自然是不能给人找身下人衣服穿,这袁陵香的丫鬟半路回转东陵郡去取东西还没赶过来,他也不能去翻人家包裹去。家里只有李香儿和晚镜是女眷,找李香儿肯定是不妥当,况且李香儿身量高,那么能找的便只有晚镜了。 张禾让初云进去悄悄地请了晚镜从饭堂出来,把事情与晚镜说了。晚镜便让初云去取了一身崭新的衣裳来,随着张禾一同往远望楼去了。 林钰这一天真是觉得事事不顺。 好心拦个惊马却好巧不巧地救了袁陵香,英雄救美没得到晚镜的赞扬也就罢了,还为此生了一肚子倒不出来的闷气;跑去湖边散个心,这袁陵香好端端地又落了水,一天救她两次,莫说袁陵香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换个角度说,他自己都想对自己以身相许了。 此时,当他看见晚镜带着张禾和初云远远地走过来时,这种沮丧更是达到了顶点。 “晚镜,陵香落水了……”林钰忙不迭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晚镜此时的心情也是有点怪异。李檀好死不死地吟了那两句诗,让她对林钰的心思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一时间也没拿捏好要如何摆放对他的态度,便头也不抬地说:“我看见了。” “我……”林钰见晚镜对自己冷淡漠然的态度,半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脸的委屈。 “张禾,去找个没人的屋子,我带表姐去换衣裳。”晚镜上前搀住袁陵香,仍是瞧也不瞧林钰一眼,带着一瘸一拐的袁陵香走了。 晚镜带着袁陵香进到旁边的屋子里,吹燃了桌上的火折子把蜡烛点了起来。初云帮袁陵香换了干净的衣裳,又解开她的发鬓用干布轻轻擦拭。 晚镜看着扔在一边的林钰的外袍,想起了那次从十字沟回来林钰盖在她身上披风,良久,才浅浅一笑。那笑容只是在唇边一点,很快又化了去,变做轻声一叹。 林钰的心思……,晚镜回想起这些年的点滴事,当时不觉得,现在换了个角度去想,那些事似乎并非真的是哥哥对妹妹那般单纯。 林钰喜欢黏着她,每天回来必是先到观自在与她说上一会儿话;林钰总是给她搜罗各种各样蓝色的东西,观自在里那些摆设,大到掸瓶鱼缸,小到一枚书签,林钰都给她一一寻来;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香料,她爱吃的东西,爱喝的茶,林钰皆了然于心。 晚镜一点点想过去,林钰对她所做的不可谓不细,不可谓不多。更难得的是,林钰从未给过他任何压力,没有让她为此苦恼。若不是今天李檀多嘴,可能她还不会想到这一层。 晚镜苦笑了一下,心里觉得沉甸甸的。她尝过情爱的滋味,太苦。前世一番炽爱烧的她到现在依旧心如死灰,她不敢再去触碰。 不敢爱,不信爱。 那观自在就像她的活死人墓,以为躲在里面就能逃开。她觉得这一生只要有家人就好,当作上一世自私地抛弃父母亲人的心理补偿。却没想到内宅失火,这重生后的第一份感情居然来自林钰。 晚镜收回心思又看了看地上的衣服,走过去拾起来慢慢地叠好,暗暗地下了决心。既然她无法给林钰感情上的回应,便不应该让他继续存着这样的想法。她不能伤害林钰,更不想失去这个哥哥,这个家。 袁陵香也许是个机会吧。 趁着袁陵香更换衣服的时候,晚镜凝神打量了她一番。她不想吓到袁陵香,可她身上的的确确有一股鬼魂的气息存在,既然她是要住在霁月山庄,又存了与林钰结亲的心思,还是要观察仔细些的。 一番打量下来却没看见什么,晚镜思忖着也许是她家里刚过世了什么人,但这话不好直接问就是了。 “晚镜妹妹,都是我不小心,这初到锦城就给钰哥哥、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怕是让大家都见笑了。”袁陵香收拾停当后小心地掂着脚步一跛一跛地走过来,晚镜忙起身扶住了她,淡淡地说:“表姐这话太见外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哪里说得上什么麻烦,更没有见笑一说。” 袁陵香眨着一双大眼睛瞧了晚镜一会儿,浅笑嫣然地道:“晚镜妹妹长的真美!我是女子看了都不免动心,难怪钰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定亲,怕是看别的女子都了无滋味了呢。” 这句话说的有点没遮没拦,偏偏袁陵香一脸的坦然纯真,到好像真是发自肺腑的夸奖。搁平日里晚镜只怕就一笑而过了,可赶巧此时却正戳中了晚镜的心思。 “表姐这是说笑了,如此来我岂不是罪过?”晚镜也觉得这话袁陵香一个外人说确有不妥,但对于现在晚镜的心情而言,却无异于犯困时有人递了枕头,便笑道:“哥哥不是那样肤浅之人,娶妻娶贤,美貌又能看得几年光景。表姐说是不是?” “瞧我这话说的真是……,我总是口直心快的不稳当,晚镜妹妹可别笑话我不会说话。”袁陵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角,暗暗地却是放下心来。 65. 两面 - 莲灯 - 爱默丁 等晚镜带着袁陵香走进饭堂时,原本叽叽喳喳的李香儿和孙氏都愣住了。wwwwcom屋里诡异的安静了一瞬,孙氏放了筷子跑到袁陵香身边,摸了摸她还潮湿的发梢,一惊一乍地问道:“陵香,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袁陵香悄悄地看了一眼刚刚进得门来的林钰,红着脸轻声道:“娘,没事,不过是换了身衣服。”说完又对林墨山和李香儿施礼道:“表姨夫,表姨娘,陵香回来晚了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李香儿捏着筷子也走了过来,见林钰的衣裳好像也换过了,忍不住心中一喜,用筷子头杵着林钰的肩膀道:“臭小子,你说带着陵香去月牙湖,怎么赏个景却连衣裳都换了?嗯?说吧,到底干什么去了?” “娘!”林钰被李香儿说得脸都涨红了,“你这都说的什么和什么啊!是陵香不小心跌进湖里了。” “哦——,只是掉湖里了呀。陵香你没事吧?”李香儿一脸的失望,林钰看着自己的娘气的直咬牙。 “让表姨娘担心了,陵香没事的。”袁陵香没把话说清楚,原本只是想淡化林钰救自己的事。女子落水男子相救,这想也能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初夏时节轻薄的衣衫贴在身上,与裸身相触几乎是没什么区别。举凡这样的事,只要两边不是抗拒的太凶,往往是以成亲为结果的。 只是袁陵香不想这话由自己口中说出来,她要是猴急地说了,难免会让林钰疑心自己的用意。横竖事实在那摆着,她不说林钰也得说,效果却是大大得不同。可袁陵香却没想到这李香儿比她想像的还大胆,一时也忍不住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 林墨山也觉得自己的妻子说话未免过份了一些,虽然挂着亲戚,但好歹陵香的娘还在旁边坐着,便咳了一声,“林钰你也太不会照顾人了,行了,赶紧都坐下吃饭吧。” “呵呵,钰儿啊,你可是又救了我家陵香一命呢。”孙氏笑得眼睛弯弯,用手肘悄悄地推了推李香儿,“吃饭,吃饭,回头咱们再商量这事儿。” 林钰一听就急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他看李香儿和孙氏都坐回了桌边,便转头抓着晚镜道:“昨日里下了雨那岸边有些湿滑,陵香只是没站稳摔了进去,水浅的很,我不过是扶她起来而已,谈不上什么救命的,更没有存了那些轻薄的心思。” 晚镜一楞,随即好笑地看着林钰,“哥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哥哥你不会存什么轻薄的心思,但是不是救命之恩,这得问表姐呀。” 一席话说得林钰浑身发僵,他直愣愣地看着晚镜,晚镜则坦然地看着他,目光清澈的没有一丝波动。半晌,林钰捺不住满心的失落苦笑了一下,“是,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是我糊涂了。”说完便坐在了桌边,拿起筷子来一言不发地夹着饭菜,可美馔入喉却只觉得发苦。 袁陵香也是默默地没有说话,更没有再提什么落水之事。林钰的样子她看在了眼里,晚镜的样子她也瞧的真真儿的。这样便好,她不着急,什么时候怎样说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点分寸她袁陵香还是拿捏的住的。 一顿家宴吃的有些沉闷,只剩李香儿和孙氏一直不停的说笑,才让气氛没有太尴尬。李香儿拿眼偷偷地瞧着林钰,又看看晚镜,面上虽还是那副大而化之的样子,心里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香儿啊,你看我家陵香穿上这湖蓝的衣裙,是不是看着与晚镜还有点像呢?”孙氏的目光在对面晚镜和陵香的脸上转了几个来回后,对李香儿说。 李香儿也看过去,点了点头,“别说,是有点像。尤其是眉眼那块,不过瞧着还是晚镜更漂亮些。” 孙氏暗暗地白了李香儿一眼,“嗯,比你也漂亮。” 李香儿也不服输,回了一句:“那是!表姐,咱们这都徐娘半老的岁数了,你拿我与晚镜比,我倒当你是夸我呢。” 孙氏噎了噎,端起银耳莲子羹来狠狠地灌了一口。 这李香儿打小就比漂亮,家世也比她好,两人虽然关系亲近,可孙氏对此一直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不过她李香儿漂亮归漂亮,却是个远近闻名的烈性子,姑娘家家的每天舞刀弄抢,导致过了及笄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孙氏却是早早地就嫁了,虽然只是做了二房,但袁家当年怎么说也是个郡守,又沾了皇亲,前途是可以预见的一片光明。加上袁家大太太身子不好,她过了门就开始住持中馈,也算是嫁的不错。 这孙氏嫁人后与李香儿常有书信往来,虽然话里话外地安慰她婚姻一事不必着急,内心里却觉得自己在这上面扳回了一城,很是安慰。 没想到,李香儿十七岁上跷家闯江湖,没两年居然好命地让她绑回个倒插门的秀才来,这还不算,李老庄主归西之后这诺大的家业也归了李香儿。一个女人家能活的这么尽兴,还什么都不耽误,让孙氏羡慕的心都疼了。 现在可好,就连生个女儿也比自己的漂亮,孙氏心里的那个酸就别提了。 不过话说回来,陵香是来做大少奶奶的,你女儿再漂亮又如何,早晚还不是个要嫁出去的小姑?孙氏放下莲子羹来抹了抹嘴角,释然般地对李香儿道:“我可不就是在夸你吗?你自小就漂亮,这满堂的儿女也是各个人中龙凤,我真是羡慕的紧呢!” 用罢晚饭后大家伙又饮茶闲聊了片刻,便各自回了住处。孙氏扶着袁陵香到了别院,安排了下人去准备热水洗澡,自己则拉着袁陵香问道:“闺女,看你的样子像是看上林钰了?” “娘,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难得出来散散心,与表姨娘多聊聊。我自己的事我心中有数。”袁陵香脱了鞋坐在床上,揉了揉脚踝,见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大,与娘说说,娘也能在一旁帮衬着不是?” 此时的袁陵香虽是一副漫不经心,可那目光却很是笃定,哪里还有那羞怯娇柔的样子。“您帮我?娘,您若是什么都不管就算是帮我了。我说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您管好您那张嘴就是,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表姨娘那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精明的很。” 孙氏听自己的女儿夸李香儿,心有不忿,讪讪地道:“你有什么数?今天那落水的事是多好的机会,你偏偏不让我再提。” 袁陵香有点烦了,皱起眉头来啧了一声,“林钰的态度您又不是没有瞧见,这天底下从来上赶着不是买卖,急什么?你女儿我虽然是个庶出,但还没便宜到死皮赖脸的倒贴。符水呢?拿过来我得喝了。” 孙氏知道自己这女儿比自己聪明,也比自己有主意,便也不再多说。起身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张符来,连同火折子一起递给了袁陵香,“这符水得喝到什么时候去?这可是最后一张了,也不知道兰儿明儿能不能赶过来。” 袁陵香把符点了,化了灰放到一碗清水中,皱起眉仰头一口灌下,擦了擦嘴角才道:“谁知道,反正又喝不死人。没看见今天又是惊马又是落水的。”她冷笑了一声,“也罢,倒也算是帮了我一把呢。” “这落水不是你故意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去洗个澡早点歇息了吧,今天赶了一天路,不累?”袁陵香把孙氏推了出去,仰面躺在床上,嘴角缓缓地绽出一抹笑意。 踩到石头崴脚确实不是她故意的,可她当时林钰伸手过来拉她的时,她却是故意躲开的。 开玩笑,这样好的机会她袁陵香怎么可能放过。扯了袖子算什么,湿了衣裙又如何?她袁陵香不是那等贞洁烈女,她不是不能做,但也得看做贞洁烈女有没有好处。 她当时就盘算好了,林钰如果有意,那这事儿之后自然就水到渠成;他若是无意,自己所做的隐忍姿态也能给他留个好印象,怎么算自己都是不吃亏的。 至于晚镜,她今天试探的结果亦是满意的。林钰对晚镜的情意她当然看得出来,但是可惜,郎有情妾无意。更何况晚镜是他的妹妹,就算是捡的,可外人又不知道。到底也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同一个爹,同一个娘,林钰不能不顾忌。 或许,这林钰对晚镜的暗恋还能帮到自己不少的忙。 就像这缠着自己的鬼魂,明摆着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可结果如何,还不是让林钰救了她两次,因祸得福。 所以,凡事都有两面性,这点她一直看得明白。 “姐,你就尽管缠着我吧,你不走,大不了我就喝上一辈子的符水。你若愿意,就看着我怎么高高兴兴的嫁人,过日子。咱们看谁耗的过谁。”袁陵香噙着一丝冷笑,寒意森森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 66. 我怕 - 莲灯 - 爱默丁 “婉静,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躲着我?”章耀宗拦住了刚刚去市集送完鱼篓的苏婉静。wwwwcom 苏婉静低下头不说话,把手藏在身后局促地在后背擦着。那双手上又添了新的口子,还有冻疮,脏兮兮的见不得人。 章耀宗看着她,冷不丁地把她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看着那冻的发紫的手,忍不住心疼道:“不是送了你一副手套吗?怎么不戴着?” 苏婉静用力地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一步,“章少爷,以后可不可以别再送我东西了。我……用不起那么好的。” “你怎么又叫我章少爷?”章耀宗挫败地搓了搓手,将脖子上厚厚的羊绒围巾解了下来递过去。苏婉静躲了躲,章耀宗不由分说的把围巾围在她脖子上,系了个结,“怎么就用不起呢?婉静,现在不一样了,你不该再有那样的门第观念。” 浅灰色的羊绒围巾上还带着章耀宗的体温,裹在脖子上,让苏婉静浑身都暖和了起来。她抬起头有些迷蒙地看着章耀宗。他可真好看,皮肤又白又细,头发油亮服帖,厚呢子的大衣穿在身上衬的整个人都气质卓然。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那天,爹娘看见苏婉静拿回家的法国香水、锡兰茶叶,还有那副貂绒手套就忍不住叹气,他们说:“小静啊,那贵门的公子咱们这样的人可是沾不起的,寻个机会把这些东西给章少爷送回去吧,千万别存了那样的心思。” 苏婉静的哥哥却是不干了,高声道:“你们就是老脑筋、老观念!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了,耀宗说了,他就是喜欢咱们婉静的淳朴自然。怎么你们就要拦着妹妹呢?” “你们别吵了!”苏婉静咬了咬下唇,看着自己的爹娘,鼓足了勇气道:“爹、娘……我,我也是喜欢那章少爷的。” “小静!小静,你听娘的话,你可不能动这心思。你以为他给你送几样东西就是对你好了?他要是真对你好,就不该来招惹你。” “章少爷,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不该来招惹我。”苏婉静有些艰难地对章耀宗说,伸手解下那条羊绒围巾塞回他怀里,转身便走。 “婉静!” 苏婉静回过头去,可那身后的人却忽然变成了林钰,像那天的章耀宗一样,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我喜欢你,你不要怕。” 晚镜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熟悉的幔帐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她坐起身来,用被子拢住自己,仿佛是又回到了那个冬天,身上微微的发着冷。 又做梦了,又是章耀宗。这许多年,她总是在一遍遍地回看着自己故事,一遍遍地把那伤口扯了又扯。 她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忘,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喝下过孟婆汤。带着前世的伤,带着鬼魂的冷,即便再世为人又如何?她不还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苏婉静。 她现在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个侥幸活着的鬼而已。 我喜欢你,你不要怕。 “别喜欢我。”晚镜把头埋在膝上绻成一个团,想哭却哭不出来,喃喃地说:“我怕……” 早起来去爹娘处问安,到门口时正好碰见林钰从里面出来。林钰见晚镜精神不是太好便想要问上两句,却不料晚镜只是对她点了点头,脚下停都没停地就进去了。 林钰站在原地怔了一下,随即自嘲般地嗤笑一声,转身大踏步地往外走去。袁陵香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看着林钰的背影悄然一笑。 晚镜刚进屋,袁陵香后脚也就到了,礼数周全地给李香儿和林墨山问了早。李香儿问了问袁陵香昨夜里睡的可好,若是缺了什么尽管与她说,“你也不必过来问安的,你是客人,自在点就好。” 袁陵香笑了笑,“于霁月山庄而言陵香确实是客人,可于表姨夫和表姨娘而言陵香却是晚辈,问安是应当应分的。表姨娘若是不许陵香过来,陵香倒怕表姨娘没把我当自己人了。” “嗯,真会说话,可比你娘强。”李香儿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今儿个天儿不错,你要是想出去转转就找江渝派个马车,你那车夫对锦城不熟悉。” “正是这么想的呢。”袁陵香转头又拉着晚镜,“晚镜妹妹,可愿意陪陪我?” 晚镜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一向最不爱出门,正思忖着要如何拒绝,李香儿却道:“镜儿,我看你今天精神也不是太好,去跟陵香出去散散心吧。钰儿呢?让他陪你们一道去。” “我刚看见钰哥哥出门去了,许是忙吧。不打紧的,我和晚镜妹妹两个女孩家说说话,钰哥哥跟着怕也会嫌闷的。” “行。那带上张禾驾车吧,那孩子稳妥些。” 晚镜一看,这三言两语的已经把事儿说死了,也不便再出言拒绝,便由着袁陵香拉着她出去了。 锦城能转的地方无外乎花市和远一些的十字沟,那十字沟如今已是一片焦土,自然去不得了。张禾缓缓地驱车带着晚镜和袁陵香进了花市。 袁陵香撩了车帘子指着外面道:“昨儿个马就是在这惊的,可真是吓坏我了,多亏钰哥哥相救。我寻思着想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他,虽然钰哥哥说不必挂心,但我岂能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晚镜,钰哥哥喜欢什么?” 林钰喜欢什么? 晚镜见袁陵香瞧着自己一时有点语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兵器吧。” “兵器?”袁陵香有点哑然,“这……怕是不好买了呢。” 晚镜扭过头去觉得有点烦躁。亏得林钰素日里记得她那些喜好,轮到自己,竟是一点都说不出来林钰喜欢什么,这似乎有点过份了。 袁陵香心里却暗笑了起来,这个晚镜,当真是对林钰半分心思都没有,这下她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袁陵香让张禾停了车,拉着她沿着花市的店铺一路逛。街上出现一个美女也就罢了,这一下出现了一双,一时间女子嫉妒的眼光,男子惊艳的眼神纷纷往袁陵香和晚镜身上招呼了过来。 晚镜出门少,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袁陵香似乎是习惯了似的,全然无所谓。张禾拉着车走在两个姑娘身后,走着走着却忽然笑了一下。 张禾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可是他所谓漂亮的女人却不仅仅是样貌。女子有婉约的,有泼辣的,有的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有的则是纯纯的质朴模样,不管哪种,凡是真实的,张禾都觉得那是一种美。 可他却不太喜欢袁陵香,原因就是觉得这姑娘玲珑周到的让人觉得虚假。 可是这样能让人看穿的虚假不是一种真实吗?真实的虚假,张禾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得笑了。如果有真实的虚假,那岂不也同样有虚假的真实? 虚假又何来的真实。但话说回来,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么?自己看到的,自以为是的真相,又何尝都是真的。人活着不过一张皮,有了这张皮谁又敢说自己是真实的呢?好的坏的心思还不都是在这张皮里,能看到的也无非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罢了。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张禾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只是他不会把这话对任何人说的,这不是他一个小管事该有的想法。说出来吓人。 “晚镜妹妹,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到底要送钰哥哥点什么好呢?”袁陵香拉着晚镜,小女孩般晃着她的手臂央求道。 “手套吧。”晚镜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说完也有点发愣,反应过来后心情便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嗯。冬天里钰哥哥要是骑马驾车的是需要,既不会太贵重又有心意。”袁陵香点点头,“这哪里有裁缝店?得挑块结实又好看的布去做。” 晚镜心情败坏,已经没了心思再陪她逛,“前面便是布庄,表姐,我有些累了,到车上去等你。” 晚镜还没转过身,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她便被一个人拉离了原地。只听得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等尘烟散了去,晚镜才看见是店铺门楣上那块硕大的招牌掉了下来,正砸在她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怎么招牌会掉下来?好可怕,幸亏走的快了一点。” “是啊,这店才刚开张没多久,这也太晦气了。” “哎哟,开店掉招牌,这事可真奇了。” 安静了一瞬后,路人开始围着那块掉下来的招牌议论纷纷。晚镜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是有人把自己拉开的,便回头去看,却见是张禾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把我拉过来的?”晚镜有些诧异。 张禾笑了笑没说话,像往常一样恭敬地低下头去。晚镜看了看自家那辆还停在两丈开外的马车,觉得这事情有点怪。不单是这招牌好端端地掉下来,也包括张禾把自己救了。 “表姐呢?”晚镜忽然想起袁陵香,赶忙转头去寻,却发现店门口的另一边,林钰正站在袁陵香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也看着张禾。 67. 以退为进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也不知道这袁陵香是运气特别好,还是运气特别差。wwwwcom怎么走到哪都好像有倒霉的事情发生,却又有惊无险。 更要命的事,次次还都是被他给救了。 此刻袁陵香看着地上的那块大牌匾心中也有点后怕,但随即又不屑般地嗤笑了一下。她是倒霉,总是遇见各种莫名其妙的危险。可那又如何,再危险也要不了她的命,有道士的符水和护身符在,怨鬼也好厉鬼也罢,都是奈何不了她的。 她回头发现是林钰救了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太高兴,反而觉得有点不妙。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这次数多了恐怕林钰会觉得自己运气太差,心生嫌弃。 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林钰根本没看她,眼睛早越过人群盯在了晚镜身上。袁陵香心思一转索性就坡下驴,一句话没说就向晚镜疾步走了过去。 “晚镜妹妹你没事吧?这可真是吓坏我了。” “我没事。”晚镜道,抬眼看见林钰也走过来了便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去天工坊碰巧路过而已。” 路过?从霁月山庄过来到这个位置,天工坊早就过了,加上这牌匾掉下时他出现的如此及时,晚镜便疑心这林钰一直是跟着她们的,“去天工坊?那还真是顺路。” 其实晚镜的疑心倒也没错。 早上林钰大步离开霁月山庄后,一口气便走到了花市。等走到这,心里的那股气便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他是喜欢晚镜没错,可他并没有告诉过晚镜自己的心意,只是长久以来近距离的相处,让他误以为自己在晚镜心中是不同的。可是拿掉他这个哥哥的身份,他与晚镜是不是也就像这人群中的每个人一样,不过是点头示意,或者擦肩而过。 换句话说,他林钰一直在自作多情了。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挫败,独自遛遛哒哒在人流中,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正走着,就听见两个男子在讨论美人,点评着刚刚他们在街道上见到的姑娘。林钰听了两耳朵,直觉觉得他们说的就是晚镜,脚下便不听使唤地往那两个男子过来的方向去了。 他远远地看见晚镜后便一直默默地跟着,觉得自己跟那两个谈论美女的路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关注晚镜毫不知情,这真让他觉得苦涩。 林钰一直跟到这里,那块厚重的牌匾掉了下来时他想去救的人是晚镜,但却晚了一步,只抓住了袁陵香。 林钰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巧遇还是尾随,被晚镜一呛声,面上便有些挂不住。 袁陵香冷眼瞧着两人间的气氛不对,便道:“钰哥哥还是送晚镜妹妹回去吧,刚刚她便说乏了呢。我该买的东西还没买,一会儿买完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袁陵香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慢悠悠地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走了一小段后,她如愿地听见林钰跟了上来,不禁有些得意地浅浅一笑。 这是袁陵香意料之中的事。林钰不可能让初到锦城的她独自行动,不管他是否愿意。从林钰拦惊马那次之后,袁陵香便知道这林钰是个好心肠的人,只消知道这一点,就足够她掌握住林钰的某些行为了。 男人嘛,还不就是这样?死缠着是下策,让他主动跟着才是佳法。 晚镜没有跟上去,她看林钰两头为难了一下然后跑去追袁陵香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不是失落也不是嫉妒,而是不忍,林钰离开前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宠物,有着让人心疼的不舍和委屈。 “这样好吗?”晚镜轻声的说。旁边只有张禾在,可她不像是在问张禾,更像是在问自己。 张禾默默地看了晚镜一眼,“小姐,回山庄吗?” 晚镜看着林钰和袁陵香越走越远的背影,良久才道:“回吧。” 林钰陪着袁陵香在花市转了一圈,他心不在焉的一直有些沉默,可袁陵香却好像混不在意一般,倒弄得林钰心里有点愧疚。 “钰哥哥,我娘这次带我来锦城,你可知道是为什么?”袁陵香手拿着刚买的一支珐琅头簪把玩,似是闲聊地问道。 林钰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却不想说。袁陵香也没想要等他的回答,接着道:“婚姻之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却想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这样才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就像你的爹娘那样。钰哥哥,你觉得对吗?” 林钰嗯了一声,难得正眼地看了看袁陵香。袁陵香也在仰头看着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点漆般的眸子里尽是纯真的神采,倒也可爱。林钰觉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挺让人意外的,如果她也是这般想法,这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钰哥哥是不是喜欢晚镜妹妹?”袁陵香顿了顿,暗暗地将看着林钰那慌乱犹疑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头冷笑却微微蹙眉地说:“可是,霁月山庄的人虽然是知道晚镜妹妹是捡来的,外人却不清楚,若是钰哥哥你真的娶了晚镜妹妹,怕是要让人耻笑的。先不说外人,就是表姨夫和表姨娘那一关,怕是也过不去呢。噢,钰哥哥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存了什么私心。” 林钰心里咯噔一下。他如何不明白这道理,娶自己的妹妹,莫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晚镜的心意,就算他们真是两情相悦,那也还得要顾忌霁月山庄的名声,爹娘的脸面。他还有三个弟弟将来都是要娶亲成家的,他这大哥要是娶了妹妹,那他这些弟弟将来谁还敢嫁? 所以林钰才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没有想到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之前,他不敢乱说乱动。可今天,他这心思却被袁陵香一针见血地扎了出来。 “如果钰哥哥真的喜欢晚镜妹妹,或许我可以让娘去跟表姨娘试着说一说。钰哥哥,你看如何?” 如何?那还不得反了天! “没有的事,陵香你可千万别乱说。”林钰情急之下站到了袁陵香面前,仿佛怕袁陵香现在就跑回霁月山庄似的。 袁陵香微微地张着嘴唇瞧着林钰,须臾,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我,又口没辙拦了。是我误会了,钰哥哥可别怪我,我也是知道了晚镜妹妹的身世才会这样讲的,若是不知道这事,怎么也不敢往这上面去想。” “不会。”林钰扭头看着花市来往的人群,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解不开的麻。他在心里默默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袁陵香才不管林钰此刻有多么的矛盾和懊恼,反正她满意了,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起来。 转天一早,天工坊的吴掌柜跑来霁月山庄找林墨山告假,说是自己的女儿病了,看是不是请林钰过去帮忙支应几日。 林墨山当然同意,他巴不得把林钰拴在生意上,于是连早饭都没让林钰吃就把他轰去天工坊了。 吴掌柜告完假从林墨山房里退出来的时候碰见了晚镜,便打了个招呼。他原来也是霁月山庄的人,被林墨山赏识派去管理天工坊的生意。晚镜对他也不陌生,擦肩而过的时候晚镜脚下停了停,问道:“吴掌柜看上去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难事了?” 吴掌柜唉了一声,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的脸上全是愁苦,“谢谢大小姐关心,小女出了点事,病了,我过来就是向庄主告假来的。” “月娥吗?不是月底就要出嫁了吗?” “是啊……,唉,罢了。大小姐,我先走了。”说完躬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晚镜瞧着吴掌柜有点佝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吴月娥比晚镜大上两岁,自幼丧母,小时候跟着吴掌柜在山庄生活,直到十岁上吴掌柜接手了天工坊后在庄外置了宅子才搬走。 晚镜一边走一边犹豫,想着是不是要去看一看月娥的状况,毕竟也算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吴掌柜身上那股鬼魂的气息,恐怕是与月娥的病有关。 可她真的是不太愿意与鬼打交道。 从李香儿处问了安回来,晚镜便把自己关在观自在里看书,只是这两天心情有点乱,那书捧在手里半天也翻不过一篇去。发了一会儿呆,索性把书扔到了一边,走到天井里看着天。 不一会儿初云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袁陵香。晚镜看见她,莫名其妙的就有点心烦。 平心而论,袁陵香倒也没得罪晚镜,可晚镜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疲于应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林钰的事,自己多少有点心虚。 “晚镜妹妹今天精神可好些?”袁陵香进了门便直奔天井,亲昵地拉着晚镜的手嘘寒问暖。 “劳表姐挂念了,我没事。”晚镜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袁陵香的手,让初云去添盏茶来。 “昨天原想着你累了我自己逛一逛也不打紧,钰哥哥却当我是小姑娘,不放心的要跟着。这下我想买的手套没买到,还让你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真是对不住。”袁陵香有点无奈似地笑了笑,神情中带着点小女儿的娇羞,让人无限联想,“晚镜妹妹今天还能再陪我去一趟吗?” 晚镜垂目抹着茶盅里的茶叶,半晌才淡淡地说:“听说昨儿个表姐的丫鬟也到了,不如让她陪你去吧。我今天要去看一位朋友,恐怕是没时间了。” 68. 吴月娥 - 莲灯 - 爱默丁 打发走了袁陵香,晚镜又出神地坐了一会儿,才让初云去找张禾备车。wwwwcom初云去了又回,说林钰把张禾带走了。 “算了,你去把帷帽找出来。我记得你是去过吴掌柜家的,跟我走一趟吧。” 初云点了点头,寻思了一下说:“奴婢还是去安排个别人驾车吧。” “不用了,我想走走。” 初云给晚镜戴好了帷帽,心里却纳闷怎么张禾那小子这样受重视。大少爷出门要带着,小姐出门也要找他。可张禾明明不是个车夫呀。 晚镜好像是听见了初云心里的话似的,问道:“你与张禾接触的多吗?” 初云心里一惊,不知道晚镜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地不敢乱说。晚镜浅浅一笑:“没别的,就是问问。” “不算多。张禾那人脾气不错,对人也好,但跟大家伙都不是太亲近。家丁们闲时打马吊、喝酒闲聊的,他也从来不参与。” “他会拳脚功夫?” 初云吃吃地笑了笑,“小姐呀,这山庄上下哪个家丁不会个三拳两脚的,夫人最爱教人学功夫啦。” 晚镜一想也是,便也笑起来,不再多问。 吴掌柜的家离天工坊不远,晚镜路过天工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走进去,直接去了吴掌柜那里。 吴掌柜开门看见晚镜时惊讶的够呛,他知道这位山庄大小姐的性子,自觉没有脸面到那种地步,值得晚镜亲自上门。 “吴掌柜,我来看看月娥。”其实晚镜何尝想管闲事,还不都是袁陵香闹的。再加上月娥与她也算是认识,不看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吴掌柜搓了搓手,却站在门边没有让晚镜进去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样失礼,可是没办法,月娥的样子他不敢让别人看见,万一传了出去,那亲事怕是就黄了。 晚镜看吴掌柜的遮掩态度,想是不是干脆就算了。原本她也不是太想管的事,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正琢磨着,她就听见院里有人说话,很轻很低的女声,像是呢呢喃喃的自言自语。 吴掌柜脸色一变,转头就往里跑。晚镜一看,便也不等吴掌柜请自己了,让初云在门口等着,进了院子。 吴掌柜家的院子不大,三间正房两间厢房,绕过门口的影背墙后院中的情形便一览无余了。晚镜一进去就觉得院中鬼魂的气息浓郁,月娥正在厢房门口站着,头发披散着却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穿着一身碎花的细布衣裙,两眼发直,嘴里轻轻地反复念叨着什么。 吴掌柜走过去直跺脚,急声对着旁边月娥的嫂子道:“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怎么又出来了!” 月娥嫂子蕴了蕴气,满脸的不悦:“爹,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我哪拦的住去。” 吴掌柜伸手要把月娥拉回屋子去,可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就听她尖叫了一声直往后退,凄厉地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你可别叫唤了。”吴掌柜缩回手,满脸的无可奈何,回头看见晚镜在影背墙边站着,苦笑了一下,“让小姐见笑了,这月娥她……唉。”话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晚镜凝神往月娥身上瞧了瞧,却没看见有鬼魂的踪迹,不禁轻轻蹙眉。 如果是被鬼魂缠住,她也是能看见的,除非是这鬼魂夺了月娥的身体,挤走了她的魂魄。可要是那样的话,她也该看见月娥的魂魄不是? 那袁陵香也是,身上鬼魂的气息虽然淡却一直都在,就算是家里有人过世,寿终的过了头七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倘若是横死,那就不是只留有气息那样简单了。可袁陵香看上去很正常,并没有什么被鬼魂缠住的症状。 晚镜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多向玄道长多多讨教,而今这玄道长早不知道云游游到什么地方去了。要知道,道士虽然多,可真正能高搭法台驱鬼,降魂捉妖的道士却是很少。 那月娥尖叫了一会儿后平静了下来,又开始念念叨叨,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屋前来回来去的走。晚镜瞧着月娥走路的姿势很怪,掂着脚尖,手臂不摆却松垮垮地垂着,低着头,像是断了两根线的木偶一般。 “她在说什么?”晚镜问吴掌柜。 “听着是‘泉哥哥,泉哥哥’,反反复复的。”吴掌柜看着自己的女儿,愁眉不展。反正晚镜已经都看见了,他也就不再遮掩,“我想着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可这丫头也不出门,怎么会呢?”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昨儿早晨起来还好好的,洗漱完了之后就不对劲了。我先头听她念叨什么‘泉哥哥’还以为是她是想着庆全能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后来才觉出不对劲。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就反反复复的一句话,一碰就喊。” 吴掌柜一屁股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一双大手不住地搓着脸,他昨夜一宿没睡已是疲惫不堪。 “怎么不去请个道士?” “想请,清凉观的玄道长云游去了,离这最近的道观也要在青城郡……” 这时月娥嫂子走了过来放了一杯茶在晚镜面前,打断了吴掌柜的话,“爹,庆全走镖去了还没回来,月娥这样子我可是不敢一个人在家守着她的,您要是出门就把她带上,要不我就得回娘家住上几天。” “带上!她这个样子我怎么带!”吴掌柜对着月娥嫂子喊道。月娥嫂子一撇嘴,就像没听见似的,扭头走了。 “吴掌柜你别急,我回去找个人往青城郡走一趟请个能驱邪的道士回来。”晚镜也没喝那茶,站起身来安慰了吴掌柜两句就准备走了。她看不见鬼魂,实在是帮不了更多了。 出门的时候,晚镜又回头瞧了一眼月娥,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到霁月山庄,一进中院便瞧见一个面生的丫鬟在院中踌躇打转,看见晚镜和初云后边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向晚镜问了安,又转头对初云道:“这位姐姐,我是表小姐的丫鬟兰儿,这园子还不熟想问个道。” 晚镜对初云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先回了观自在。不一会儿初云便回来了,一边帮晚镜收着出门戴的帷帽一边说:“那位表小姐运气还真是不好,前儿个跌进湖里,今儿在街上又割破了脚。” “又割破了脚?怎么回事?” “那兰儿说啊,今天她陪表小姐上街,走的好好的呢,旁边过去辆拉着瓷器的骡车,也不知道怎么的,那车上就掉了件瓷器下来,正砸在表小姐的脚边。没大碍,就是被崩出来的碎瓷片给划伤了条口子。刚刚她是要去找创药,走到中院不认识路了。” 晚镜轻轻捏了捏眉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实在是没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张禾回来了吗?要是回来了就让他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托他办。”晚镜遣了初云出去,坐在窗边的榻上有些犯愁。她想让张禾去青城郡请那边三清观的道长过来,一是去看看月娥那边是怎么回事,二来她也想顺便弄清楚这袁陵香的古怪。 月娥那边好说,可是要怎么让道长看一看袁陵香呢?请到家里来肯定是不合适的,看来少不得又要应付着跟她出去一趟了。 晚镜觉得有点累。以前去哪做什么都有林钰陪着,经常是她动动嘴,后面的事林钰便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可晚镜现在不想找他,着意地与他拉开了距离,打算像对李檀、李淳他们那样,关心归关心,但不要那么近了。 “小姐找我有事?”张禾被初云带了进来,倒也没什么虚礼,问了一句后便恭敬地站在旁边等着晚镜吩咐。 “嗯,我想请你走一趟青城郡。”晚镜思忖着要不要把月娥的状况跟张禾说一说,到时请人时也能先让对方有个准备。正想着,她忽然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 “不必你去了,回头我吩咐月奔走这一趟吧。你明天去一下吴掌柜家里,问问他月娥手上的那个红镯子是哪来的。别说是我要问的。”晚镜刚才想事的时候又回想了一下月娥的样子,忽然记起临出门前她看月娥的那一眼,当时她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现在才明白这不对劲在哪。 那月娥头发不绾,也没有簪花扑粉,浑身上下一点装饰也无,唯独腕子上带了一只红镯子。既然她褪了所有的钗环,亦没有装扮的心思,为何偏偏要带一只镯子在手上。 虽然她并不确定月娥的古怪与那镯子有没有关系,倒也不妨一问。 “小姐说的可是一只红翡镯子?是福镯的样式?”张禾听晚镜说完,想了一下问道。 “你见过?” “见过。”张禾点点头,“那天吴掌柜拿着说是有人寄卖的,后来大少爷让他自己留着了,说是给吴掌柜的女儿添嫁妆。红翡不多见,应该就是那一只。” 69. 张禾办差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从天工坊出来时遇见了黄家的少爷,因着上次抵押一事两人倒也有了几分交情,便拉着他去茶楼喝了会儿茶。wwwwcom林钰便让张禾先一步回霁月山庄了,这晌他从茶楼回来,踌躇着是不是该往晚镜的观自在去坐坐,正巧看见张禾从里面走出来。 正是日沉西山的时辰,日头犹不肯退去般地把西边一片天照得火亮,金黄的光洒了半个院子。 张禾就垂目静静地走在这一片夕阳之中,日头把那清秀的眉目映得仿佛金雕玉造般精致,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睛,看不清神情。高挑匀称的身板有些瘦削,倒让那衣摆开合间别有一番清逸的气质。 一种下人不该有的气质。 林钰轻轻啧了一声,看着夕阳中的张禾,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张禾。”林钰叫了他一声。张禾停下脚步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像往常那般笑着跑了过来,点头问安,“大少爷回来了?” “嗯,你刚去见了晚镜?”林钰又瞧了瞧张禾,觉得也还是那个张禾,许是这夕阳光亮让他看花了眼吧。 “是,小的刚从观自在出来。”张禾道。 “有事?” “小姐说表小姐那边今天又受了伤,让小的过去看看,看需不需要请郎中过来,怕表小姐见外不肯麻烦庄里。”张禾清清楚楚地把话说了,却不是实话。这是晚镜嘱咐他的,让他不要告诉林钰有关于那镯子的事,至于为什么,不该他问。 “又受伤了?”林钰这次倒是有点想笑了。 “又受伤了。”张禾也是有点想笑,便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过去看看吧。明天我约了黄家谈事儿,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带果子去就行。最近你多照顾着点晚镜。”林钰摸了摸鼻子,“最好还是让她别跟陵香一块儿出去了。” “是。”张禾忍着笑应了下来,又道:“少爷要去观自在吗?” 林钰往观自在远远地看了一眼,“再说吧。”说完便换了方向朝别院走去。 袁陵香此时正坐在床上跟孙氏说话,孙氏瞧着她脚踝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可也是有点心疼,“这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又死不了人。”袁陵香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是死不了人,可这一天到晚胆战心惊的,娘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当时让道长把那鬼魂给驱了不就完了吗?” 袁陵香把茶盅往桌上重重的一搁,“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不想驱鬼吗?现在成天里跟我念叨这些有什么用!横竖伤的是我又不是您,我这已经够心烦了,您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唉,你说这鬼为什么就偏偏缠着你呢?” 袁陵香蹭地坐直了身子瞪着孙氏,孙氏便讪讪地不再说话了。这时兰儿从外面兴冲冲地跑进来,在袁陵香身边轻声道:“小姐,林家大少爷过来看您了。” 袁陵香心头一跳,扭身一指头戳在兰儿的脑门上,“不是说了不许告诉别人!” 兰儿被袁陵香戳的一个趔趄,不等站稳就跪了下去,委屈地说:“奴婢没告诉别人……”她噤了噤声,又小声道:“就是去拿创药的时候跟林家小姐身边的丫鬟提了一句而已。奴婢知错了。” 袁陵香恼火地瞪着自己的丫鬟。她这每天里都磕磕碰碰的,怕是林钰早晚会起了疑心的。袁陵香咬了咬下唇,心思一转便对兰儿勾了勾手指。兰儿站起来走过去,袁陵香蹲身下去撩起她的裙摆,拔下簪子就往她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不许叫!” 兰儿赶忙紧紧地抿起嘴来,轻轻抽了抽鼻子。袁陵香又拿起创药往她腿上胡乱抹了一下,整好衣裙,道:“去请大少爷进来吧。” 林钰跟着兰儿进来的时候袁陵香正在洗手,他向孙氏问了安后才对袁陵香道:“我听说你今天又受伤了,过来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瞧瞧。” 袁陵香抹净了手,笑道:“还劳烦钰哥哥走这一趟,我是没什么大碍,倒是我这丫鬟兰儿伤得重些。我给她上了创药,若是不见好我再与钰哥哥说。” “噢?是你的丫鬟伤了?” “是啊,这丫鬟走路不看道撞上了人家拉瓷器的骡车,撞掉了个汤碗,碎瓷片溅腿上了,害得我脚上也划了个小口。是晚镜妹妹告诉你的?” 林钰从她嘴里听见晚镜妹妹四个字就觉得心里发慌,瞟了眼一旁坐着的孙氏,才道:“是张禾。” “噢——,那肯定也是晚镜妹妹告诉他的了。”袁陵香了然般地笑了笑,“许是传错了意思倒白让钰哥哥担心了,还劳烦跑这一趟。” 林钰走了下神,等袁陵香的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却也不知道她后面都说了点什么,只得应付道:“没事便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言语就是。” 袁陵香送了林钰到院口,等他走远了才对兰儿道:“听见了?再有问的就这么说,没人问也就不要再提了。” “那以后要是再有……”兰儿战兢兢地问道。 袁陵香回手就给了兰儿一巴掌,眯起眼睛瞧着她,“什么以后!以后再有什么?你总巴望着我早早的死了是吧!” 兰儿忙跪了下去,口说着不敢,心里却委屈的不行。自己小姐倒霉事不断,却总是拿她撒这股子邪火。 “行了,你起来吧。”袁陵香把兰儿拉了起来,冰凉的手背在她脸上轻轻地碰了碰,“去敷一下,别让人瞧出来。” 兰儿缩着脖子点了点头,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袁陵香又轻声地说:“管好你那张嘴,再乱说话,你可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兰儿浑身一颤,头也不敢回地匆匆跑了。 日头已沉,别院里也暗了下来。袁陵香觉得四下里阴气森森,连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更冷了一些。她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想到姐姐可能正在某处窥视着自己,后背还是有点发凉。 袁陵香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隔着衣服摸了摸系在腰间的红绳,恨恨地道:“早晚打的你魂灭神散了事。” 转天,等林钰出门后,张禾便去了天工坊,想从货物单子里查一查那红翡镯子是谁寄卖的,可翻了半天也没找着记录。 他想了片刻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自己笨。可不是没记录么,那天吴掌柜拿了镯子进去根本没入库,库房那里自然是没有登记,账上虽然能看出有记在大少爷名下的支出,但可能压根就没开寄卖单子,当面就交割清楚了。 张禾把账册重又放好,出门直接往吴掌柜家去了。虽然晚镜没告诉他吴掌柜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既然是让他来问必然事出有因。所以,吴掌柜站在门口没有请他进去时,他倒也不太意外。 张禾把手里的两匣点心给吴掌柜递上,又问了问月娥的病情。吴掌柜只是含糊了几句,可那脸上分明写着个‘不好’。张禾佯装告辞,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问道:“对了,掌柜的,上次瞧见您买走的那件红翡镯子不错,想问问是谁寄卖的,看他还有没有了,我也想买一只送人。” 吴掌柜倒也不疑有它,实话实说道:“我倒不是不告诉你,只是那人是谁的我也不清楚。这镯子当时我就买了下来也就没签寄卖的单子。记得是个中年的女人,说是姓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挺富态,瞧着还有点风尘。” 张禾谢过吴掌柜后便直奔锦城灯笼巷子,那地方有不少低档茶寮,鱼蛇混杂的消息最多,这锦城大大小小的事,只要有心打听怎么也能问出点蛛丝马迹来。 他刚进了灯笼巷子还没走到茶寮,就听见路边有人说了一句:“乔妈妈,乔大姐,乔奶奶还不行吗!那些赊账我也没说不还不是?您就让我进去吧。” 张禾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见路对面站着个中年女子,有点富态,一身披红挂绿的正叉着腰,皮笑肉不笑递对面前的一个男人道:“我说刘爷,不是我难为您,赊账的事儿我乔妈妈可以不提,可您回回来喝花酒却连点打赏银子都不给。我就算让您进去了,您可着楼上楼下问问有哪个姑娘愿意伺候?您进去干嘛?看人家温香软玉去?我这是给您留面子呢。” 张禾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抬起头,看见那檐下的红灯还没亮起,两三个姑娘正没精打采地倚在栏杆上,栏下门楣上挂了硕大的匾额,写了三个字:撷月楼。 那乔妈妈打发走了刘爷后正要回去,就听见有人客客气气地叫了她一声。她回头一看,见是个清秀斯文的小哥,衣着虽不华丽却也透着几分讲究,便立刻堆了一脸职业的笑容。 “哟,公子来了!快请进里面坐!这撷月楼的姑娘是最爱跟您这种读书人谈谈琴棋聊聊书画的。”说罢就仰头往楼上甩帕子要招呼人。张禾赶紧拦住她,“乔妈妈,我今儿过来就是想向您打听个事儿,您别张罗了。” 乔妈妈一楞,重又看了看张禾,斜着眼睛说:“这位小哥儿挺有意思呀,您往这勾栏院打听什么呢?我们这的事可不能靠打听。”她轻轻点了点张禾的肩膀,半掩着嘴靠近他耳边道:“得试。” 张禾有点不自然地漱了漱嗓子,让乔妈妈这几句话说的有点脸红,少顷,才和善地笑了笑,“乔妈妈,前两日我在天工坊吴掌柜那看见了只红翡镯子,是福镯的样式,他说是您拿去寄卖的?” 70. 茶具 - 莲灯 - 爱默丁 “红翡镯子?”乔妈妈按了按嘴角的粉,脸上的笑退了大半,“我瞧出来了,小哥儿你就压根没打算关照我们姑娘,对吧?得了,你有话直说吧,那镯子是我寄卖的,不过已经卖掉了,怎的?” “您这还有吗?我想照那样的寻一只。wwwwcom” “嗬!小哥儿你真有意思,你当这撷月楼是买珠宝首饰的?要买镯子去天工坊啊!真是怪事了!”乔妈妈说罢也懒得应付张禾了,扭着屁股走进了撷月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楼上窃窃私语的姑娘们嘁了一声,扬手轰了轰,“去!该干嘛干嘛去。甭瞧着人家小哥儿长得俊就犯痴,人家才不沾你们这红尘事呢。” 张禾知道这乔妈妈是故意拿话挤兑他,倒也不以为意,抬头看了看倚在栏上的那些姑娘。 他在街对面看的时候不过只有两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一排。那乔妈妈一轰,姑娘们便娇笑着拉手散了去,唯有一个还看着他。张禾对她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几步后就听那女子在楼上喊他,“那位公子,你可是姓范?” 张禾回过头去,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姑娘哦了一声,倒也没显得有多失望,挥了挥手里的帕子,“没事了,公子有空过来坐坐。”说完便也跟着其它姑娘走了。 张禾回到霁月山庄就先跑去观自在把他今儿问到的事情与晚镜说了,“如果那镯子是从撷月楼拿去寄卖的,说不准是哪位恩客赏的,不好找了。” 晚镜一边听着一边拿银剪子挑了挑蜡烛灯芯,想了想道:“张禾,你可去过勾栏院?” 张禾无声地笑了一下,倒也不窘迫,照实答道:“没有。” “你也不必忌讳,我不过是问问。” “小姐,小的是真没去过。”张禾有点哭笑不得。 晚镜侧头瞧了瞧他,也忍不住笑了,“嗯。那你说,去撷月楼喝花酒的恩客会把只红翡镯子给个老鸨子吗?那东西应该是礼、是信物才对。老鸨子应该更喜欢银子。” “许是交不出银子来呢?” “一个红翡镯子去寄卖少说也能卖上二十几两银子,就算去当铺也有十几两可以拿。直接给了不过就一锤子买卖,真是缺钱的话可不合算。” “那也能是别的姑娘的。”张禾道,随即又笑了,“是,小的明白了,如果是别的姑娘的,就去问问到底是哪个姑娘的。不过,小姐究竟要打听什么?小的好一次问清楚了,总是跑去问镯子的事怕会让人疑心。” “打听什么??”晚镜用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觉得这事儿说起来有点麻烦。如果是林钰,她大可明明白白地把话说了,可她现在不想找林钰,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能看得见鬼魂。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不行。”张禾楞了一下便矢口拒绝,语气虽不生硬可反对的意思却很坚决。 晚镜有点奇怪地瞧着张禾,上次她要独自去十字沟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拒绝自己的。张禾平日里虽不奴气但也总是恭敬顺从的样子,十分本份。可这一旦拒绝起人来,身上就有股让人摸不清的气势。 这时,初云从外面叩了叩门,“小姐,大少爷过来了。” 晚镜把目光从张禾身上收回来,“你先下去吧,明儿帮我找身家丁的衣裳来,你跟着我去。” 林钰进了屋中,见张禾正垂手在门边站着给自己让路,有点意外,“张禾?你怎么在这?” “小姐吩咐小的去办点事。”张禾抬起头来对林钰笑了笑,一脸坦然,说完又欠了欠身子错开林钰往外走去。 林钰看着张禾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身问晚镜,“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嗯。”晚镜抬头给林钰倒了半杯热茶推到桌子另一端,“明儿想出去一趟。你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去哪?”林钰走到桌前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随口问道。 “上次出门看见了点东西。”她这倒也不算是骗人。 “什么东西?”林钰听她含糊其辞的更是好奇,便又追问了一句。 晚镜的手指在茶盅边缘轻轻抹了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哥,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家,不是什么事都能跟你说的。” 林钰正要端起茶盅喝茶,听晚镜这样一讲心里便没由来的一酸,茶盅又放了回去,“不能与我说倒是能告诉张禾。”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他是下人,帮我驾车。你要忙天工坊的事,总不能上街这点小脚程我也得拉上你不是?” 林钰听她这样讲倒也有道理,可心里就是觉得不痛快。沉默着喝了两口茶,说:“晚镜,这几天你是不是躲着我?觉得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似的。” “有吗?我躲着你做什么?”晚镜依旧是那笑吟吟的模样,“这两天你都在天工坊晌午回不来,今天又回来的晚了,所以才这么觉得吧。一家人,一个庄子里住着的兄妹,岂有好几天见不着的道理。你也这么问过李檀和淳儿他们了?” 那怎么能一样!林钰在心里喊道。 晚镜的话让林钰郁闷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点了点头,“大概是吧,这几天表姨娘她们在,吴掌柜又告了假,是忙了点。哦对了,这个给你。”林钰把桌上的东西推到晚镜面前。 “又是什么?”晚镜瞧了瞧却没打开。林钰只好动手把那盒钮挑开,“今天回来的路上看见的,就买来送你。” 晚镜看着盒子里的一套雨过天青釉色的茶具,伸手摸了摸。这茶具很素净,造型也中规中矩,美感全部来自那湛蓝如洗的色彩,仿佛真的是把雨后初晴的天空裁下来做成了这些杯盏。 “挺漂亮。”晚镜波澜不惊地笑了一下,“李檀上次还说想要套茶具呢,我看这颜色他一准儿也喜欢,倒不如……” 林钰的脸色变了变,把盒子拉回到自己面前,啪地一声扣上了盒盖,很勉强地笑着说:“我觉得也是,倒不如我这就给他送过去。你早点休息。”说完抱起盒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镜的手还悬在半空,林钰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苦涩一笑,扭头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沉默地坐在了黑暗里。 林钰抱着那套茶具大步流星地往李檀的住处走。要不是还存着理智,林钰刚才真想把这茶具砸在晚镜面前。 可他没道理冲晚镜发脾气。天下哪有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的道理?更何况他们是这样的关系,晚镜只是拿他当哥哥。林钰很难过,却又不能不告诉自己晚镜没有错,是他的错。 他错。可他错了吗?看着一个女孩长大,又喜欢上了她。 林钰简直后悔起当初自己吃饱了撑的捡了她,如果那天不捡她也就不会有自己今天的纠结和痛苦,可是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了晚镜。他停下脚步来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看着那又渐渐饱满圆润的月亮,眼眶发涩。 “钰哥哥这是去哪?” “去李檀那。你还没休息?”林钰吸了下鼻子,不太自然地对袁陵香笑了笑。 “我才刚从李檀那出来,他的书多,我去借了两本看,不然也没什么事做。”袁陵香拍了下手里的书,看见林钰手里抱了个盒子便问道:“钰哥哥这是要给李檀送东西去?” 林钰瞧了瞧那盒子,有点失落地说:“嗯,送套茶具。” “茶具?我能瞧瞧吗?都说灵武郡这边的瓷器好。” 林钰把那盒子递给了袁陵香,袁陵香打开来一看立刻就明白了,不禁暗笑,却道:“这雨过天青的蓝色真漂亮!晚镜妹妹最喜欢蓝色,若是她看见了一定不会让你送给李檀的。” 林钰心中一紧,有点疼。“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不用。”袁陵香把盒子扣上递还给林钰,“不是要送给李檀的吗?我若是喜欢改天也上街寻一套便是了。” “反正李檀也不知道。”林钰把盒子推给袁陵香,“拿着吧。” “真的?要是这样我便不客气了,钰哥哥别笑话我。”袁陵香惊喜又感动的表情看在林钰眼中让他无比苦涩。如果晚镜也能像袁陵香这样就好了,偏偏自己呈上的心意,却在别人这收获了希望中的感动。 “以前我哥哥有一个这样颜色的笔洗,我问他要了好久他都没给我,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哈,瞧我,你是钰哥哥,自然也是哥哥。”袁陵香又打开盒子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交给兰儿捧着,与林钰告辞走了。 袁陵香离开后,林钰负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对劲。似乎哪里出了错,一时却又理不清楚。 袁陵香捧着那盒子志得意满地往回走,须臾,忽然用手帕掩着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兰儿,这晚镜把林钰只看作哥哥已经够让他痛苦的了,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吗?” 兰儿不明白袁陵香在说什么,嗫嚅着没敢出声。 “更糟的就是,晚镜没把他当作哥哥,却还是不喜欢他。”袁陵香笑道,“不破不立,总得彻底死心了才好。” 71. 逛窑子 - 莲灯 - 爱默丁 寅时未到张禾就醒了过来,他一向少眠,平时这晌醒了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活动活动筋骨,今天却躺在床上没动。wwwwcom 昨天晚镜说要去撷月楼,他本来是没答应的,可后来因为林钰来了,这事儿等于是说了一半。他直起身子靠在墙上,琢磨着自己是否应该带她走这一趟。 按道理说他一个下人是没有权力拒绝庄里主子的安排的,可去妓院,尤其还是带着小姐去妓院。张禾缓缓地笑了一下,摇摇头。 他有的是理由可以逃避掉这趟很不靠谱的差事,万一将来被人揭出来了,至少他不会有什么责任。他一个管事,没必要冒风险。 张禾起身穿好了衣裳,出了自己那间小屋走到隔壁,轻轻地推开门。那是普通家丁睡的屋子,四人一间的通铺,张禾抱着臂看了看铺上鼾声阵阵的几个人,走到其中一个跟前拍了拍他的脸,“鸽子鸽子,醒醒。” 叫做鸽子的小家丁嗯了两声,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样子,从被窝里欠起点身子来看了看张禾,“张管事?” “找身干净的衣裳来,还有帽子。” “我的衣裳小。” “我知道,你去找就是了。” 鸽子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跑到矮柜前翻了一会儿拿出件衣裳,“管事的,这是新做得的衣裳了,您看行吗?” “干净的?” “还没上过身呢。”鸽子挠了挠脖子,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最好。”张禾把那衣裳打开抖了抖,“去,接着睡去吧,别跟别人说这事儿,回头给你件新的。” 张禾回了自己的屋里,把衣裳在床上摊开又瞧了瞧。抬眼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儿忍不住又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应该躲开这件事,不过,还是算了。 用过了午饭又歇了歇食,张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马棚选了一匹不太起眼的马来。刚把车套好,初云就来了。 “刚去前院找你你不在,小姐让你陪她出去一趟呢。” “我知道。”张禾把车里用掸子扫了一遍,牵马往外走。初云跟在他旁边瞧了他一会儿,有点酸溜溜地说:“你跟着小姐的时候快要比我都多了呢。” “你再好好算算。”张禾抿嘴笑着说,“小姐是出门的时候多,还是在家的时候多?” “那倒也是。”初云哼了一声,“天儿快黑了,你可把小姐照顾好了啊。” “那是当然。去请小姐吧,就说我这边都准备好了。” 晚镜到门口的时候张禾已经摆好了脚凳在等他,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晚镜走过去站到车边,“你改主意了?昨天不是说不行?” “小的哪有说不行的道理,小姐上车吧。”张禾恭恭敬敬地把帘子撩开。 “衣裳呢?拿了吗?” “小姐放心。” 张禾赶着马车往城里走,绕开了花市那条街,等快到灯笼巷子的时候张禾把车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停了下来。“小姐,衣裳就在您脚边的包袱里,委屈您在车里换了吧。” 晚镜低头找了找,把衣裳从包袱里抖了出来,很干净,而且没有异味。车里伸展不开,她悉悉嗦唆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衣裳穿利索。等跳下马车的时候却楞住了。 张禾也换了衣裳,不过却是一件鸦青色织暗花的锦缎长袍,束着藏蓝的丝绦,腰上还垂了个扇套和一块云雾青花玉的牌子,头发高高束起,也是藏蓝色的束发巾子,两根带子一直垂到后背上。颜色很暗的一身装束却显得极为素雅,尤其衬的张禾那张脸愈发白皙精致,翩翩少年卓然而立。 张禾顺着晚镜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笑道:“小的问二少爷借的衣裳,这扇套和玉牌也是二少爷的。总不能是两个家丁伙计去逛撷月楼吧?” 也是,晚镜倒没想到这点,只琢磨着自己穿着小厮的衣裳会比较不引人注意。 张禾端详了晚镜一下,伸手想给她整一整衣裳,手伸出去却又顿住,指着她的腰说:“小姐把带子系的松一些好,不然显得太细了,还有……”他又往上指了指,却扭了头没说话。 晚镜会意,脸有点发烫,赶忙回过身去把衣裳抻得松垮了一些。再转回来让张禾瞧了瞧,张禾点点头。晚镜把一袋现银递给他,“你看着花吧。” 张禾掂了掂银袋子,揣好,从扇套里把扇子拿出来哗地一声打开,在胸前慢慢地晃了两下,“小的要当自己是个少爷公子了,要是一会儿言语间有所得罪,小姐莫怪。” 晚镜被他逗得直笑,“少爷您先行,小的我跟着。” 张禾负着一只手走出了巷子。晚镜跟在他后面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别人注意到。等走进灯笼巷子,看见那红灯盏盏,闻着那粉香阵阵,心里便开始有点发怵。 如果单单是为了吴月娥的事她也不至于如此上心,关键是她想通过吴月娥弄明白袁陵香的状况。既然袁家存了要让袁陵香和林钰结亲的心思,不由得她不谨慎一些。她是想要疏远林钰,可那并不代表就此不闻不问,更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小姐,这件事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大少爷是吗?”张禾小声地问晚镜。 晚镜想了一下摇摇头,“如果要说,我会说的。” 张禾嗯了一声表示明白,那意思就是说让自己别多嘴呗。他优哉游哉地走着,却其实很想问她与林钰是怎么了,原先一直好好的,自打那袁陵香来了之后,这俩人间的氛围似乎就变得很微妙。 也许是,晚镜也知道了? 张禾很早就看出林钰喜欢晚镜,比李檀更早。只是他并不太看好这两人。抛开压在他们身上的那死沉死沉的兄妹关系不说,单就这俩人的性格而言,他也是觉得不合适的。 林钰虽然年纪大一些,皮相不差,性格不错也够聪明,但他太单纯。霁月山庄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世,锦衣玉食地长大,他的世界似乎不需要他有太复杂的性格。而晚镜就不同了,虽然张禾不明白同样的生长环境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区别,但他分明看得出,晚镜的心是关着的。 这世上是否有人能敲开晚镜的心,是否有人能捂化她内心深处的冰冷,张禾觉得,很难说。 到了撷月楼,张禾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老神在在地杵在门口满无目标地打量。晚镜悄悄戳了他一下他也没做理会。 不一会儿,乔妈妈便从撷月楼里冲了出来,一见张禾,那兴冲冲的笑脸便多了几分讪讪的感觉,甩起帕子把俩手往肚子前面一搭,道:“小哥儿,您今天又想往我们这撷月楼买什么来啊?” 张禾从袖子里掏出块碎银子来,瞧也不瞧地往乔妈妈身前一扔。乔妈妈赶紧用手接住,不用看,上手一掂就知道有点子份量。那圆乎乎的脸立刻就像抖开了的面粉袋子,笑得几乎掉下渣来。 “今儿什么也不买。”张禾把扇子摇在胸前,迈步便往里走。晚镜咬了咬了嘴唇忍住笑,急忙跟了上去。 撷月楼里灯光旖旎,酒菜混着粉香气暖烘烘的直冲鼻腔,有小清倌呢呢喃喃地半哼半唱着调子,葱白的手指挑逗般地捻着琴弦,让人看得心直痒痒。 一楼座上的人还不多,几个姑娘正陪着客人喝酒,捏着软糯糯的嗓音,把俗白的话却说的几分雅趣,眼波流转间,那几个客人的魂儿眼瞧着都快飞了。 大茶壶把张禾引到一处桌子前坐下,利落地摆了几盘小吃,续上茶水。晚镜站在张禾的身后也不敢抬头,只能挑着眼打量着传说中的妓院,觉得还蛮有趣。 乔妈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一进门就甩银子的客人到底是稀罕,站到张禾跟前连称呼都升了个档次,“公子,您这气度一看就是高门大户人家的,怎么早也不来我们这坐坐,真是。怪我昨个不长眼,公子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张禾没拿正眼看那乔妈妈,把撷月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后,才慢悠悠地捻了一粒花生,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都说这种地方大门朝钱,昨儿没带够银子。” “那有什么的!公子这身份肯来我们就拜佛拜神了,什么钱不钱的,您还能差了这几个小钱不是?”乔妈妈呵呵地笑起来。 张禾瞟了乔妈妈一眼,微微一笑:“怎么?今儿晚上乔妈妈您准备亲自陪我?” “嗨!我这光顾上高兴了,您等着,我给您喊姑娘去。”说完拎着那水红的大裙子咚咚咚地快步走了。 晚镜拿指头点了点张禾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张禾,你真的没逛过窑子?” 张禾淡淡地笑了笑,没理会晚镜的问题,却问:“我该找人问什么?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 “就问那镯子是谁的就好。随便找个看着比较吃的开的姑娘,然后开个雅间。” 张禾颇讶异地回头瞧了晚镜一眼,“小姐,你是不是逛过窑子?” 72. 秀蕊 - 莲灯 - 爱默丁 乔妈妈叫了三四个姿色不错精于书画的姑娘出来。wwwwcom勾栏院的姑娘都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力的,远远地看见张禾后便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招呼了,过来时并没有太豪放,一个个倒比大家闺秀还婉约似的。 张禾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几个姑娘,眼神中一丝玩味,看得那几个姑娘饶是红尘万丈打滚出来的,也忍不住有点脸红心跳。 “就她吧。”张禾合上扇子指了指其中一个穿着粉白襦裙的姑娘说。晚镜在一旁暗暗地挑了挑眉毛,心说这张禾到底什么来路,怎的如此一副熟埝的姿态,叫他陪自己来撷月楼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秀蕊,你留下好生伺候公子。公子,有什么事您尽管言语。”乔妈妈把其余的姑娘往外推了推,接过张禾扔的一块银子扭扭地走了。 那姑娘被张禾点中后面上一喜,又飞快地收敛好神色坐到了张禾身边,扶着轻透的衣衫袖子给白瓷酒盅里点满了酒,推到张禾面前,“公子倒没忘了昨天的一面之缘,秀蕊先请公子喝一杯。” 张禾伸手拦了一下,“不忙喝酒。秀蕊姑娘,这一楼太嘈杂了,还是找个雅间慢慢叙吧。” 秀蕊微微一笑,似娇似嗔地用眼勾了张禾一下,便招呼着大茶壶去拾掇个雅间出来,自己则带着张禾绕过回廊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乔妈妈打楼梯后面绕了出来,脸上已没了刚才那喜兴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张禾的背影。旁边一个姑娘伸手搭上乔妈妈的肩膀,嘻笑道:“妈妈,您担心什么呢?秀蕊那蹄子有分寸的。” 乔妈妈一撇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哪个窑子里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担心,索性关门了事!啧,我就是不知道这位哥儿什么来路,看着倒不像官差。可是昨儿他打听那红镯子来着,不会是……” “那事儿啊!早说了让妈妈你别贪那两个钱了。不过秀蕊昨儿问了,不是他,大概就是看上那镯子了。您还是安心招呼客人去吧。”那姑娘勾手往门口一指,乔妈妈顺她手指一瞧,立刻又换上了笑脸,拽着大红的披帛扭了过去,“黄公子,您可真是有日子没过来了!” “乔妈妈还是这么风姿依旧啊!”黄公子哈哈一笑,挑起拇指往身后一点,“今儿带了朋友来,你可一定得帮我招呼好了!” 乔妈妈往他身后一看,忍不住拍了下手,笑道:“我今儿可是积了大德了!就冲公子这风度气质,不用我多嘴关照姑娘们也一准好好伺候着。敢问这位公子贵姓?” “哦——,姓林。” “黄公子,林公子,您二位雅间上座吧!” 撷月楼分前后院,前院起了二层的高挑大堂,皆是散座散间。后院有曲径通幽,竹林荷塘的很是风雅,是为雅间所在,消费自然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张禾与晚镜进了后院把角的一处雅间,这房间颇大,分了里外间,窗户上都挂了细密的竹帘子,既透风又私密。大茶壶听了吩咐之后已经先一步过来点上了灯,焚了香料,里外间相隔处挂下了浅绿的轻纱帘子,光线影影地引人遐想。 秀蕊招呼着张禾坐下,重又斟了酒推给张禾。张禾在她妩媚的注视下,怡然自得地浅抿着喝光了。 “公子第一次来我们撷月楼?” “第二次。” “第二次?那倒是秀蕊眼力不济了,公子这样的龙章凤质,秀蕊竟没有印象,该罚一杯才是。”说完秀蕊就自斟了一杯,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张禾拦了下来,笑道:“怎么不记得?昨天你还问我是不是姓范。” 秀蕊一楞,掩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捏着帕子轻轻地打了一下张禾的肩膀,嗔笑道:“公子这是拿我寻开心呢,这杯我不喝了,要罚公子喝。” 晚镜站在墙边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忙。”张禾把酒杯接过来放在一边,“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问我是不是姓范,说出个缘由来,这杯我便喝了。” 秀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闪了几下,才道:“我听见您昨儿个打听那红翡镯子,还道是这红尘中总算有个痴心人。可惜您不是。公子,我们这青楼女子的痴痴怨怨,讲了,也让人觉得矫情。戏本里有的是那花好月圆的段子,何必非要听我说呢?” “那镯子不是你的?” “不是。”秀蕊不屑地笑了一下,“若是我的,早早便砸了去了。” “秀蕊姑娘倒是个洒脱爽快之人,我看这杯酒,我还是喝了吧。”张禾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与秀蕊相看了杯子后,说:“那我不妨也爽快些。姑娘,我今天还是为那镯子来的。” 秀蕊听张禾这样一说,神态中的妩媚便去了几分,“看来是我昨儿个多嘴了。”她低头寻思了一下才缓缓地道:“那镯子是我的一个姐妹琼枝的,那也是个苦命的姑娘。呵,不过话说回来,落到这青楼妓院的姑娘那个不是苦命的?是她自己想不开,放不下罢了。” “琼枝?她人呢?” “死了。” 张禾点头,对这个结果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不过让他有些为难的是,晚镜可没告诉他这镯子究竟是怎么了。他接下去要问些什么?是知道物主何人便够了,还是再问出更多的信息来?这么想着,张禾便转头看了一眼晚镜。 晚镜也有点挠头,觉得束手束脚的不痛快,一方面想知道的更多,另一方面又怕张禾猜出什么端倪。真是不如林钰在的时候方便。 秀蕊原本没注意到张禾身后的这个小厮,但看张禾话说了一半竟然回过头去,便也跟着瞧了一眼。这一瞧,倒惊得秀蕊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才抚了抚胸口道:“公子这般翩翩风姿,想不到连身边的小厮也是这样的……”她顿了顿,转而轻笑道:“绝妙佳人。” 张禾一楞,不禁失笑,“瞧出来了?” 秀蕊这下算是彻底地对张禾没了别的心思,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子,有些无趣地说:“秀蕊是个风尘女子,见的人多,虽说不出什么别的道道来,这男女总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禾觉得这话有趣,回身对晚镜招了招手,“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拘着了,坐吧。” 晚镜见自己已然露出了马脚,便上前对秀蕊点了点头,“姑娘别见笑,是我缠着他硬要来的。” “这也没什么,也没人规定这儿地方女子来不得不是?端地是大多女子不齿与我们对面相谈,同席而坐罢了。”秀蕊漫不经心地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自嘲的一笑,又对张禾道:“公子身边既然有这样绝色佳人,又何必来撷月楼看我们这样的庸脂俗粉。噢对,您是为了那镯子,哪里是来看姑娘的。” “姑娘并非庸脂俗粉,切莫妄自菲薄了。”张禾斟了杯酒对着秀蕊举了举,饮下,“这杯,算是我给姑娘赔个不是。你们聊着,我去院里走走。” 晚镜看着张禾忽然主动地离开雅间,倒有些不安,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张禾今天的表现让她大为意外,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看不透,举手投足间那种轻拿轻放的淡然姿态并不是随便一个家丁换了衣裳就装的出来的。不知是他平日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眼拙看不出来,小觑了他。 屋里沉默了好半天,终于还是秀蕊耐不住性子,有点不客气地问晚镜:“姑娘是那范公子的什么人?不惜乔装改扮地进来这风尘之地,也不怕坏了闺誉。” 晚镜也不以为忤,淡然道:“什么人也不是,我与你所说的范公子素不相识。不过,姑娘你所说的范公子,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泉字?” 秀蕊被她说的有点迷糊,“是啊。你不是说不认识的吗?又怎么知道?” “可否与我说说那琼枝与范公子的故事?”晚镜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来放到秀蕊手里,“当是我听姑娘说上一段戏文的茶钱。” 勾栏院的风灯仿佛都透着旖旎的暧昧,映得院中的翠竹清荷都没了风骨。张禾慢悠悠地沿着院中的小池塘走了一圈,听着各屋里传出的靡靡私语,或是吟吟低唱,有种浊世我独醒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并不太美好,反而有些凄清。 他在塘边寻了个平展的石头坐了下来,手指拂过塘边青草,痒痒的。 “又是死人。”张禾对着满塘的荷花自言自语。上一次他和晚镜去十字沟,晚镜问秦淮安的夫人是不是过世了时,他就觉得疑惑。这一次她来找那镯子的旧主,问出来的却又是个已经过世的人。 晚镜不告诉他,他便不问不听,可那并不代表他不会想。 他一直觉得晚镜是个有着自己内心世界的人,现在又觉得晚镜是个有秘密的人,这不免让他愈发地好奇起来。这好奇犹如划过手心的青草,撩得人心发痒。 张禾揪了根青草在手心捻了捻,又扔进荷塘里,看看天色觉得时间该是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一回头,看见有个人正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似乎是在借着昏暗的光打量他。 勾栏院里的恩客们也不乏男女通吃的主,张禾见有人偷偷地看他,心里起了一阵腻烦,正欲出言相斥,那人却说:“张禾?你怎么会在这?” 张禾听见那声音惊得差点跌进水里,心想:这下可真要命了! 73. 拒绝 - 莲灯 - 爱默丁 两个月前,灵武郡的玉料供应商黄家接了宫里的单子,急于拆兑出一笔银子来。wwwwcom他们需要的银子不少,但要兑出去的却是一条玉脉矿的一半所有权,相比于那些银子来说,其实黄家算是让利大甩卖了。这消息被林钰知道了,他算了算自家的底子觉得还算财大气粗,便让吴掌柜主动上门去联系,以低价购得了那一半的所有权。 林钰原想着那玉矿的产出足以应付天工坊的原料需求,还有盈余能卖给其它玉石铺子,再加上他趁火打劫地揽下了玉料运输的走镖单子,这笔买卖是相当合算的。 眼下黄家资金周转开了,咂摸着那玉矿的事情又觉得肉痛,便来找林钰,想把卖出的东西再买回去。 玉矿是可以再卖回去,但价格却肯定不是当初的价格了。谈了两天,黄家少爷黄锡铭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林钰才算是松口。两个月,玉矿买进卖出的倒手赚了万把两白银,这还算是林钰厚道了。外加上林钰还附带了原料优先收购、镖单垄断等条件,不光赚了笔现钱,保证了长线的收益,还顺手卖了黄家一个人情。 黄家如愿收回了玉矿,与前阵子做皇家买卖赚的那笔钱相比,这万把两白银实在也不算什么。至于原料购买和镖单更是不在话下,给谁做不是做呢?所以两家对此结果都比较满意。 今天,黄锡铭与林钰谈拢了此事,心情大悦,便邀着林钰到撷月楼来玩一趟,巩固巩固两人的交情。 林钰是从来不往这烟花柳巷来的,但他也不好义正严辞地扫了黄锡铭的面子,再加上最近晚镜的事也让他无比烦心,便答应了过来坐坐。 可乖宝宝林钰一进这撷月楼就后悔了。他真是不明白黄锡铭对着这些庸脂俗粉怎么会这么开心,一两句假惺惺的赞美,三五声没心没肺的调笑,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值得他见天的往这大把的砸银子? 林钰坐了一会儿后便拘谨而客气地推开了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手,跑出雅间。出得门来,林钰便看见了那荷塘边的石头上坐了个人,起初他以为也是个第一次来勾栏院的菜鸟,像他一样受不了脂粉气跑了出来,走得近了,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你这是……”林钰指着张禾,上上下下地一通打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脑子有点乱。 张禾比他脑子还乱。他既解释不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能掉头就跑,心中暗暗叫苦。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了!这林钰从来就没有进过勾栏院,怎么自己好死不死地带着晚镜来这一次,就偏偏撞上了他? 张禾稳了稳心神,先发制人地问道:“大少爷怎么也来了撷月楼?” “与黄公子谈完了事情一道来坐坐,你又是怎么回事?” “那玉矿的事情谈拢了?黄家可答应了镖单的事?”张禾完全忽视了林钰问他的问题,紧锣密鼓地把话题往别的方向上引。 “自然是答应了。横竖他们也要找镖局走镖,给咱们做也是一样的,相比于那玉矿,这点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大少爷真是好盘算,这一来一去的与空手套白狼无异,庄主定是高兴的。只不过,以后这天工坊的生意少不得又要大少爷多参与了。” 林钰无奈地一笑,摊了摊手,“无外乎运气好罢了,如果是吴掌柜来谈也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小子就别给我添堵了。” 张禾与林钰边走边聊,不着痕迹地把他引到了后院的门口,微微欠身道:“下午的时候庄主还问起来了,大少爷还是早些回去回个话的好,免得庄主惦记着。” “嗯,正要回去了,这地方我确实也不怎么喜欢。”林钰应声,想着一会儿回去后要怎么跟林墨山说,如何能让林墨山别一时兴起再把天工坊塞回自己的手里。 张禾眼瞧着林钰迈出了后院的门口,心头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林钰别瞧见晚镜先离开这,后面再有什么他也能一力给担下来。毕竟霁月山庄也没规定下人不能来逛窑子不是? 可还没等张禾这口气松匀实,就听见有人说:“张禾,咱们可以走了。” 张禾垂下头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走过来的晚镜不禁苦笑。他尽力了,他没辙了,他最好还是安心地做他的小管事去。小管事,管不了这大事了。 林钰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身下人装束的晚镜,觉得脑子一阵阵地发懵,等回过神来后两步便蹿到了晚镜面前,伸手捏着她的胳膊使劲地瞧着,似乎是想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晚镜也慌了神,有点发怯地说:“你怎么会到这来?” 林钰瞧着晚镜,又回头看了看张禾,一股怒气腾地便在心口燃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不由分说地拉着晚镜就往里走,找了间没人的雅间踹开门把晚镜拽了进去。 “你什么意思!”林钰把晚镜按在墙上,指着她半天才问出这句话来,声音都因着那复杂的情绪而微微变了调。 “哥,我不过是来问点事。” “别叫我哥!”林钰撇了撇嘴,忽然一楞,松开了按着晚镜的手,神色怪异地道:“你昨天说要出门,原来说的就是来这里?原来所谓什么女孩子家的事,合辙就是来逛窑子?晚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他有点说不下去,心头泛出的苦涩在他喉咙里一阵翻腾,哽得发酸,“你还说你没躲我,现在有事也不告诉我了是不是?” “我见你最近很忙。” “我不忙!再忙我也有时间陪你!” 晚镜侧过头去有点不敢看林钰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硬下心肠道:“哥,你究竟是在气我偷偷地来这勾栏院,还是气我有事没有告诉你?” 林钰语结,嘴唇翕动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哥,我告诉你又如何?你这次陪着我,那下次呢?将来你娶了亲成了家,也还像以前那样事事陪着我吗?哥,你我虽是兄妹但实则没有血缘,莫让人误会了什么才好。我……不想担这个名声。” 晚镜这算是把话挑明了,把林钰珍藏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生生扼杀在了他自己心里。 林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晚镜,看得眼睛发干,半晌才垂下头闷声一笑,有点失神地摸着桌边坐了下去。月光渗进窗户不过尺长的光亮,还没触到林钰的肩膀便被吞噬进了黑暗。 晚镜这时才敢转回头来,林钰的背影,林钰的表情却都已经隐在了黑暗中。她瞧在眼里觉得心头沉重,但她也知道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爱情美艳如蛇,缱绻时温柔绕指的令人迷醉,狰狞时却一口咬得人毙了命,死了心。林钰不懂,才这般兴致冲冲。说到底,也许是自己太老了,老的心境一片苍凉,担不起这样一份感情,不忍辜负却也只能辜负。 林钰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你讨厌我?” “怎么会,你是我哥。” 林钰又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真笨,一直一来都以为是自己这哥哥的身份阻碍着他与晚镜的感情,现在才惊醒,原来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让晚镜容纳着他的存在。那是晚镜刻意撑起的屏障,她没有把自己当过哥哥,却又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们两人间的关系,为的,其实不过就是今天的拒绝。 他终于理清楚他们之间哪里出了错。可是理清楚了,就等于断掉了自己最后一点的希望。 也好,不是吗? 至少他可以不必再费心地去想办法,这世上,除了晚镜之外,娶谁对他来说都不算难事,只要他愿意。 林钰站起身来抹了把脸,笑得几分懒散,几分漫不经心,负手道:“晚镜,我还一直道你不懂、不明白,如今看来还是我犯傻犯的厉害了。挺好,我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以后也省了许多麻烦。我的妹妹,女孩家不该到这种地方来,没的让人瞧见再坏了闺誉,将来婆家都不好找了。” 晚镜看着林钰的样子竟觉得有些陌生,她犹豫着点了点头,“以后不会了。” “随你吧。”林钰往门口走去,忽然顿了顿又回过头来,“噢,还有,既然你不需要我再陪着你了,那,我想我大概也不再需要这个了。”说完,他伸手用力地拽下手腕上的红绳,那红绳很结实,将他手腕勒出了深深地一道痕才断掉。 “还要吗?”林钰捏着那红绳递到晚镜面前。晚镜沉默地看着他,他一笑,手上一松那红绳便落到了地上。 “你也早点回去。”林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第一次,将晚镜留在了自己的身后。 晚镜低头看着那条红绳,良久,才蹲下去捡了起来。这是她送给林钰的,在林钰知道她能看见鬼魂之后。 “这样鬼就不能接近我了?”那天林钰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笑得像个小孩,“如果有鬼你就告诉我,我就这样往你身前一挡!”他背对着晚镜伸开手臂,转头对她挤挤眼睛,“是不是鬼就过不来了?” 晚镜蹲在地上,把断掉的红绳托在手心里,自嘲地一笑,“可我不就是个鬼吗?林钰,你护错了方向。” 74. 说谎 - 莲灯 - 爱默丁 “小姐,该回去了。wwwwcom”张禾推开了门,看着孤孤单单蹲在地上的晚镜,很想走过去给她点温暖。月光清冷,她比那月光还要冷。 晚镜扶着有点酸麻的腿站了起来,点点头,“回去吧。” “大少爷那边……” “不碍事。”晚镜走出了门,走到荷塘边将手里的红绳扔了进去,神色淡然的看不出情绪来。“如果有人找你问今晚的事,你来告诉我,不必担心也不会让你为难。” “我不担心。”张禾抿嘴一笑,“我若是为难,今天便不会带你走这一趟了。” 晚镜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从后院出来转过游廊,前院丝竹声声伴着些喧笑已是异常的热闹。乔妈妈一团丰满的身影灵活地在各桌游走,看见张禾出来了便放下手边的事飞了过来。 “公子这就走了?秀蕊伺候的可还满意?” “甚好。”张禾从袖口里摸出银子递过去,“若不是家里有事我倒想多留些时候。” 乔妈妈掂着手里的银子笑开了花,“公子真是客气。回头常来坐坐,除了秀蕊,我们这撷月楼的水灵姑娘还多着呢,保管您次次新鲜,回回满意。” 张禾带着晚镜离开了撷月楼,等他的身影走的远了,乔妈妈的脸忽地一下沉了下来,招呼了身边的一个大茶壶道:“去,把秀蕊找来,让她到我房里一趟。” 不一会儿,秀蕊便摇曳着身姿走到了乔妈妈住的跨院,门前驻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端好该有的姿态和笑容,推开了门。 “妈妈找我?”秀蕊进了屋,拽着披帛轻轻转身坐到了桌前,兰指轻点着下颌支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妈妈。 “那公子今儿可问起什么来了?” “哟,那可多了。”秀蕊转了转眼睛,“妈妈想知道什么?” 乔妈妈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秀蕊跟前,拿指头一戳她脑门,“秀蕊,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就问你,他有没有问起琼枝的事?” 秀蕊哼笑一声,从袖口里把晚镜给的那锭银子拍在了桌上,看着乔妈妈说:“我只陪着那公子饮了两盅酒,便得了这些银子。妈妈觉得是秀蕊我太会捞钱,还是那公子太过大方?又或是……,我给了他想要的东西?” “你个贱蹄子!”乔妈妈一巴掌扇在秀蕊脸上,秀蕊头一歪,一支白玉簪子自发髻上滑落,跌成了两段。她甩了甩挡在眼前的碎发,无所谓地笑了一声,“妈妈您想连我也打死?” “说的什么浑话!”乔妈妈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有点惊惧地说:“那是我想打死的吗?进了这窑子就得认命!跟我摆的什么骄傲痴情。还有你也是,那人到底什么来路你就跟人那胡沁!招了事儿来你以为你就能落了好?” “我还怕什么好不好的?”秀蕊垂眼抹了抹自己的指甲,“琼枝傻是傻了点,可我倒也真佩服她的骨气。妈妈,你当我怕死?死了也好过每日里卖笑卖肉的做这万人之妻。只不过,我连琼枝都不如,她好歹还有个执念,我却连想死都不知道为谁。” 乔妈妈瞪了秀蕊好一会儿,算是无可奈何她这滚刀肉的模样了,好声到:“行了,我就问你那公子到底是不是官差?是不是那个什么姓范的找来的?” “不是,都不是。” “不是就好。那镯子还真值不少钱,我怕那姓范的是什么高门大户,这要是压着官府查下来……”乔妈妈松了口气。那琼枝的卖身契虽然在她手里,可人确实也是死在她手里。这窑子里出个人命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衙门通常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可要是有人楞揪着不放的话,非要讨出个说法来,她也还真是棘手。 “高门大户?”秀蕊冷笑,“就算真是高门大户也不过是个始乱终弃的混帐东西罢了!妈妈还担心他给琼枝做什么主不成?琼枝真是蠢透了!” “也是。”乔妈妈抹了抹嘴角,把桌上那锭银子收到自己的匣子里,“丫头,那他既不是官差又不是姓范的人,问琼枝的事做什么?” “还不都是那镯子惹的事。”秀蕊瞟了乔妈妈一眼,“您是把那镯子寄卖出去了,如今那邪事儿可是缠上了别人。” “哎哟!幸好幸好。”乔妈妈拍拍胸口,“我就说是那镯子的古怪嘛!得亏我胖没套上手,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秀蕊站起身来捋了捋头发,“您呀,就不积德吧!” 乔妈妈眼睛一翻,“嘁,我一个老鸨子谈什么积德,说出去笑掉人的大牙!” 张禾与晚镜从撷月楼离开,走回了停着马车的巷子。张禾把自己的衣裳从车厢里拿了出来,摆好了脚凳,撩起帘子等晚镜上车。 晚镜却没动,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张禾,问道:“张禾,你是哪里人?” “密州人。”张禾把手收了回来,帘子也重又落了下去。他知道晚镜疑心了,这对话,恐怕一句两句的完不了。 “家里原是做什么的?可还有什么人吗?” “小的自幼丧母,家父原是做官的,密州牧监,后来无缘无故地扯进了二皇子的那场科举舞弊案,让朝廷革了职发配番西。还没等走到泉平郡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家中……还有个姐姐,嫁人了。” “二皇子科举舞弊案?三年前的事了吧。” “是,三年前的事了。小的前年到天工坊做的伙计。”张禾点了点头。 晚镜嗯了一声,抬脚踩上脚蹬自己掀开帘子坐进车里,复又整好了帘子的缝隙。张禾耸了耸肩膀,抖开自己那身管事的衣服正准备换上,就听晚镜隔着帘子说道:“张禾,你在说谎。” 张禾一楞,脱口道:“为什么?”说完自己忍不住鄙视了自己一把。这反应太不对了!有点不打自招。 “不为什么,直觉。” “那小姐觉得张禾是什么人?”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晚镜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清脆得如同这暗夜里起了微风,撩动了谁家檐下的琉璃风铃,“霁月山庄的小管事,你做的不错。”声音里若有似无地带着点笑意。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说的真妙! 张禾把手里的衣服慢慢地团了团,仰头倚在砖墙上,半晌,无声地笑了起来。 回了霁月山庄,张禾把李檀身边的丫鬟盈袖悄悄地叫了出来,将那身衣服还有扇子和玉牌都还给了她。盈袖抖开衣服瞧了瞧,见没脏没破才重又叠好抱在怀里,却忽然眉尖一蹙,促狭地看着张禾道:“张禾,你借这衣裳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浓的一股脂粉味儿。” “逛窑子去了。” “啧!”盈袖立刻嫌弃地把衣裳从自己怀里拿出来改用手拎着,“你倒实在。” “你觉得我实在吗?”张禾似笑非笑地看着盈袖,摇摇头走了。弄得盈袖一头雾水,低头看看手里的衣裳,嘟着嘴拿去洗衣房了。 早起去李香儿和林墨山处问安,林钰顶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袁陵香正在李香儿下手坐着与她说话,见林钰进来,便起身浅施一礼,“钰哥哥早。这是怎么了?昨儿个没睡好?” “嗯。”林钰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让丫鬟给换杯酽茶过来。李香儿冷眼瞧着,讽刺道:“这模样问的哪门子安啊!倒是该我和你爹去给你问安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林墨山道,“林钰这两天忙着天工坊的事儿,大概是累了,你少说两句。” “是呀。”李香儿端起茶盅来吹了吹,没头没尾地说:“但愿吧。” 林钰眉心一跳,一口茶卡在嗓子眼差点呛着,好容易才咽了下去。这时晚镜打了竹帘子进来,往林墨山和李香儿身前一福,“爹娘昨晚上歇得可好?” 李香儿掩着嘴吃吃一笑,悄悄地瞥了林墨山一眼,“好着呢,好着呢。”林墨山咳了一嗓子,实在也是拿自己媳妇这没遮没拦的劲儿没辙。 从晚镜一进来,林钰就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一般,身子坐的板儿直,却是瞧也没瞧晚镜一眼,对袁陵香道:“陵香,这几天在家里闷不闷?还想去哪走走吗?我带你去。” 袁陵香似惊似喜,扭头对晚镜道:“晚镜妹妹,你说锦城还有哪好玩?让钰哥哥带咱们一起去。” “她不爱出门。”林钰迅速地看了晚镜一眼,“我带你去清凉观转转吧,倒瓮山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道观?”袁陵香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好,她正好去看看这锦城有没有什么有道行的道长,于是便笑道:“那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晚镜妹妹当真不与我们一起吗?” 晚镜站起身来,淡淡地道:“不了,晌午的时候太热,我懒的出去。” “早去早回,照顾好陵香。”李香儿叮嘱了一句便让他们下去了。等这几个小辈儿出了屋子,李香儿才长叹了一口气,“福兮?祸兮?” 林墨山听了李香儿这两句感叹,忍不住笑道:“山大王这是要吟诗呢?” 李香儿拿手点着他,恨恨地道:“你就不开窍吧你!除了那些擦屁股都嫌硬的破书,你还能看懂点儿什么?” “账本。” 李香儿看着他不说话了,好半晌,一拍桌子起身走了。 75. 月娥失踪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刚回了观自在没一会儿,月奔便来了,告诉她青城郡三清观的元道长已经给接来了。wwwwcom “我知道了,去吴掌柜家了吗?” “进了锦城先奔的吴掌柜家,不过,吴掌柜不在。所以小的自作主张先把元道长安排在锦兴客栈了。” 晚镜嗯了一声,一想不对,忙问道:“吴掌柜怎么可能不在?” “这个……”月奔挠了挠头,“他确实是不在,那家里有个小嫂子隔着门跟我说的,说是出去找他女儿了,他女儿不见了。” “月娥不见了?”晚镜站起身来,思忖了一下便叫初云进来,让她去备车。晚镜看着月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去找张禾驾车吧。” 这次张禾牵着车出来的时候,晚镜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车稳当下来之后也没等他摆好脚凳,晚镜手一撑就跳了上去,撂了帘子脆声道:“去吴掌柜家里。” 张禾二话不说扬鞭打马,等马跑起来了才扭头问晚镜:“出了什么事吗?” “吴月娥不见了。”晚镜要让张禾跟着办事,也没法瞒得住,便斟酌着说辞道:“她的病请了大夫也医不好,所以我让月奔去青城郡请了元道长过来瞧瞧,元道长是来了可吴月娥却不见了。她月底要成亲的,我怕会出什么事。” “嗯。月娥是不是中邪了?” 晚镜闻言有点泄气,看来自己那番遮遮掩掩的说辞是白想了。她撩起帘子探出头看了看张禾,“你好像不太意外?” 张禾睁大了眼睛,“啊?我很意外啊!” 晚镜甩下帘子重又坐了回去,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马车很快就到了吴掌柜家的巷口,张禾请晚镜下了车,先她一步往里走去。拍了门,好一会儿月娥嫂子才推开一条缝,瞧见是晚镜和张禾才把门打开。晚镜一看,月娥嫂子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红肿的一片。 “月娥嫂子,我听说月娥不见了?” 月娥嫂子一听便撇嘴哭了起来,门也不管了,捂着嘴就往院里跑。张禾忙追了进去虚拦了一把,问道:“月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赶快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好帮忙找。” 月娥嫂子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嚷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昨晚上还在,老头子让我看着她,可我也是人!我也不能成宿的不睡觉是不是!她自己作践成那样,谁知道是不是他老吴家祖坟上作了什么妖!早起瞧不见人了问我要,我哪给他找去?!”月娥嫂子指着自己的脸贴到张禾跟前,“就算他是公公,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不是?这让我怎么见人!”说罢口喊着吴庆全又哭了起来。 张禾被她嚷的有点头疼,也懒得多劝,退出来对晚镜道:“听意思,月娥是半夜跑出去的,也不知道这吴掌柜上哪找去了。” 晚镜捏了捏眉心,与张禾从吴掌柜家的巷子里走了出来。望着满街的人觉得很没有方向。吴月娥那个样子能去哪?这半夜出去还不得吓死几个。 “小姐,你可否把事情与我说说,我也好帮着拿点主意。”张禾用的是询问的话,可语气却并不像是在商量。他见晚镜有点犹豫,又继续道:“月娥中邪与那红翡镯子有关,昨天去撷月楼为的也是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那个琼枝的魂儿把月娥缠上了。是吗?” 晚镜瞧着他,有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猜的。” 张禾对她一笑,“当然。我这也是猜。” 晚镜有点郁闷了,觉得张禾这话真真假假的让人摸不透,便试探道:“你还猜到什么了?” “那镯子是一位范公子送给琼枝的,应该是定情信物。她想要离开撷月楼去过正经日子,可惜,一则是乔妈妈不放人,二则那范公子也没再出现。琼枝死了,自尽或者是乔妈妈让人下的手。” “还有吗?”晚镜听张禾说的都是琼枝的事,便又小心翼翼地追了一句。 “还有?”张禾侧头想了想,表情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最后却轻轻摇头,“没有了,我也只能猜到这么多,笨了些。” 张禾见晚镜低头咕哝了一句话,却没能听清内容,只是晚镜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腹诽着自己,不禁让他有些暗暗失笑。 片刻后,晚镜才整理好情绪重又看向张禾,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猜的倒是也差不多,不过琼枝是前不久才被卖进撷月楼的。秀蕊说琼枝长得漂亮,身上有种很娴静的气质,现在许多恩客钻进那烟花柳巷,却还偏要找最没有脂粉气的姑娘。乔妈妈买她花了不少银子,原指望她成棵摇钱树的,可软硬兼施下来那琼枝就是抵死不从,最后一回乔妈妈下手狠了,楞把人给打死了。” “那秀蕊知不知道琼枝进撷月楼之前的情况?” “说是原梁人,家里原来经营着间药堂,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去年秋天梁河改道决了口子,原梁那边几乎是十户九绝,琼枝跟着她父亲逃难,结果她父亲死在路上了,她身无分文被人骗了卖进撷月楼。” 张禾不解,“身无分文被骗了?那红翡镯子不是她的吗?” 晚镜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正如你猜的那样,那镯子确实是范公子给的定情信物。琼枝与秀蕊提起过,说那范公子家族是个大药商,他在自家的生意中负责的是原梁那边的供货,是以认识了琼枝。原本范公子今年要向琼枝家下聘的,谁知道水患无情。只是那琼枝也是个傻的,身无分文吃烂菜野草都不肯把那镯子卖了,不然兴许不至于此。” 死物件再贵重又哪里比得过自己的一条命,到头来性命没有了那镯子不还是一样保不住?晚镜虽觉得琼枝可怜却也不太想同情她。可其实,晚镜又是如此的懂得琼枝,因为当年的苏婉静何尝不是如此。 章耀宗的妹妹穿着那几寸高的鞋子一脚踹在她身上,踹得她肋下刺痛险得背过气去,她还不是咬死了就要与章耀宗在一起,那时,飘渺的爱情在她心里就是一切,当然也高过了自己的生命。 当年的她比琼枝还傻。很傻很天真。不然她怎么会爬得那么高,又怎么会跌落,看见那天的蓝,看见那张她想忘又忘不掉的脸。 那天,她跌碎了头,跌碎了心,更可笑的是,连同爱情也一起碎了。都碎了,她的死毫无价值。 至少,琼枝的死还值了一个镯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说她傻?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张禾看着晚镜的脸色,小心地探了一句。 晚镜随意地笑了一下,有点懒怠地说:“我在想,沾了爱情,这世上就永远不缺少傻女人。罢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张禾很想发表点评论,可看晚镜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也作罢,转回心思道:“我刚才在问,那琼枝逃难原本是要去哪?” “曲阳,秀蕊说那个范公子在曲阳……”晚镜说到一半便恍然般地点了点头,张禾也笑了,“多少是个方向,总比乱找的强。” 曲阳在锦城东边,与锦城同属灵武郡,虽然相隔不远但乘马车也要走上大半天,若是步行,没个一天半是到不了的。晚镜见过月娥走路的样子,那副模样,就算是半夜开始走现在也应该走不了多远。 晚镜与张禾先是去锦兴客栈将元道长接了出来,又马不停蹄地往城东赶去。等赶到城东旭阳门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张禾和晚镜都连午饭都还没有吃,已是饥肠辘辘,于是停了会儿车,等张禾下车去买两笼包子。 付钱的时候,张禾听见那店家与一熟客聊天,说晨起出摊的时候看见城门前站了个女子,垂着个脑袋一动不动的,头发也不绾,模样挺吓人,连守城的官兵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敢上去盘问。 张禾听那摊主这样一说,心中愈发笃定了寻找的方向没错。回车上与元道长和晚镜说了,元道长睁开眼睛抚了抚须,面无表情地说:“没错就尽快赶路吧,贫道要休息,无事不要打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张禾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赶车,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胖墩墩的玄道长来。论气质,元道长明显更符合‘仙风道骨’这四个字,但张禾两厢比较下却觉得自己更喜欢玄道长一些。至少,玄道长没这么大的架子。 出了锦城上了往曲阳去的官道,张禾没敢把车赶的太快,生怕错过了吴月娥的踪迹。晚镜也掀着帘子往外看着,只有那元道长就像元神已经出窍了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眼瞧着日头偏西,天色渐暗,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吴月娥却依然不见踪影,晚镜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看向元道长的目光也有了几分的怀疑。 又走了半刻钟,入了定的元道长突然睁开眼睛喊了一声停车,等马车停下后,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罗盘来,下了车。 元道长站在官道上拿着罗盘左右地看了看,然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下了官道。张禾本想让晚镜留在车上,可晚镜却已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此时酉时已过,虽然天光未灭,可晚镜却已经看到官道两侧开始有游魂出现了,虽然不多,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元道长手里的那个罗盘,到底找到的是吴月娥还是别的什么鬼。如果那罗盘见鬼就转,他们岂不是要忙死。 正想着,晚镜忽然觉得浑身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元道长此时也停了下来,面对着一片一人多高的野高粱地,冷冷地哼了一声,扬声道:“妖孽,还不快出来!” 76. 驱鬼 - 莲灯 - 爱默丁 几个人都屏声盯着那片野高粱地,那些高粱竿子却是纹丝不动。wwwwcom张禾隐约地看见好像有一只眼睛透过缝隙在看着他们,便伸手过去想把那些竿子拨拉开,可手还没碰到就被晚镜给拦下了。 “你别动。” “怎么?”张禾不解,手悬在半空看着晚镜。 晚镜瞄了一眼他的手腕没有说话,却自己伸了手过去。她刚把手伸进密密匝匝的高粱地里,里面突然也伸出了一只手,那手干瘦枯白,啪地一下攥住了晚镜的手腕。随即,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极其尖利悽惨,就像有人被活剖了心肝一般,那攥着晚镜的手也松了开。 晚镜也是被吓了一跳,撤回手,手腕上多了个淡淡的五指红印,有点针刺般的疼痛。张禾想拉过来看看有没有事,手伸过去一半又慢慢地退了回来。 “哼,不懂就不要乱动。”元道长看着晚镜的手腕,很是不屑的样子,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来,又甩开拂尘将面前的高粱竿拨了开。 日头已经坠进了西边的山里,天色泛出不清爽的灰,官道上基本没了往来的人,除了远处的几声鸦叫外,四周一片空旷的寂静。 元道长的拂尘拨得很慢,高粱竿子就像一幕厚厚的帷布,随着拂尘的动作慢慢地拉了开来。吴月娥还是那样站着,踮着脚尖,两条胳膊松垮垮地垂着,就像一个吊死在了高粱地的人。 她披散着的长发垂下几乎挡住了整个脸,只露出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来,面色惨白,眼下乌青一片,头略略地低着,眼睛却向上挑起看着他们,翻起大面积的眼白来。 虽是面无表情,可张禾却觉得吴月娥像是在笑,一种诡异的狞笑。 他以前见过月娥,是个很安静害羞的姑娘,圆圆的脸笑起来很甜,还有淡淡的两个酒窝。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让他完全与印象中的月娥联系不上,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 元道长冷哼了一声,从随身的袋子离抓了把粉末状东西迅速地往吴月娥的头上洒去,那粉末沾到了吴月娥的头上后,张禾和晚镜才看出是朱砂,似乎还有一些土。 吴月娥沾上朱砂后,眼睛瞬时瞪的老大,连瞳孔似乎散开了,嘴也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喉咙里发出嗷嗷的喊叫声,踮着脚往后退去。 元道长不慌不忙,上前利落地用一条红绳在她周围结了个阵,然后拿起符箓就要往吴月娥的头顶上贴。 晚镜看着疯了一般地在阵中挣扎的月娥,瘦弱的身子搅的高粱叶子簌簌作响,像只落进陷阱的野兽一般,可怖又可怜。“道长且慢!”她忽然过去把元道长拦了下来。 元道长被突然这么一拦险些打了个趔趄,不由得气道:“干什么!赶紧闪开!一会儿她要是撞开了再抓可就要费一番工夫了。” “道长,这鬼驱散之后月娥会不会有事?” 元道长皱了下眉头,手指在袖口里掐了掐,道:“这不是厉鬼,死了有半个多月,已经快过三七了,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晚镜依然没有躲开的意思,追问道:“那如果有问题会怎样?” “没事则已,有问题的话便是昏迷不醒或者魂飞魄散,那就看她自己命数了。你先闪开。” “不行。”晚镜摇了摇头,站在了元道长身前不容商量地说:“您必须要保证这姑娘没事才可以,不然我没法交待。” 元道长挑了挑眉毛将符箓收了回来,脸绷得紧紧的,将袖子往身后一甩,“我说了问题不大便是问题不大。姑娘您给句痛快话,这鬼到底是驱还是不驱?您要是信不过我就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就要去收了那红绳。 张禾赶忙过去往元道长袖子里塞了几锭足两的银子,拱手笑道:“道长,我们只想让她平安无事,您只要让鬼别缠着她就行,至于这鬼是散是走倒无所谓。您道行高深,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元道长打量了张禾两眼,依然是不屑的表情,可手里却把那袖口攥得紧了一些。他犹有不忿地瞥了瞥晚镜,沉吟半晌后才哼了一声,“真是麻烦。去,都站远点,别再给我添乱!” 张禾好脾气地连声道谢,拉着晚镜往远处走了走。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起了风,不知何处吹来的云遮住了月亮,挡住了清光,仿佛把这郊外浸到了墨里。风啸过旷野呜呜有声,裹着吴月娥挣扎的尖叫无遮无拦地传出很远,听起来毛骨悚然。 晚镜有些出神地站着,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冥河岸边。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她却又微微地把手臂张开了一些,让那凉意肆意地钻进自己的身体里,直到手指都没了温度。 “你不冷吗?”张禾问她。 “我不怕冷。” “怕不怕的,总归还是会冷,对吧。”张禾笑得有点无奈,从地里撅了跟高粱竿再缠上些枯草用火折子点了起来,漆黑的夜晚腾地便被这点火光豁开了口子,照出一片光亮。 晚镜侧头瞧着这火光,真像当年拢住她的那盏风灯。橙黄的颜色,暖暖的,暖得她有点感动。 “行了。”元道长走了过来,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有点气喘。他年纪不小了,要不是看在张禾塞给他不少银子的份儿上,他才不会废这么大的力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虽是道士,可炼丹药的金石药材也得需要钱啊。 张禾看元道长过来了,便把手里的火把塞给晚镜,跑过去查看吴月娥的状况。等晚镜看着张禾抱着吴月娥走出来,又对她点了点头,她才向元道长施了一礼,“辛苦道长了。” 元道长一副不爱搭理晚镜的清高样子,捏着那只红翡镯子递给她,“那姑娘没事,鬼也没有打散还在这镯子里,随便你怎么处理吧。贫道耗了不少精力,明天你派人送我回三清观去,最好以后也别找我了。” 晚镜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把他给得罪了,这道长还真脆弱。她还想着让这元道长看一看袁陵香的状况,看来也是没戏了。只好再想主意。 张禾把吴月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车上。“你确定她没事?”晚镜瞧了瞧,这几天的工夫吴月娥已经瘦得脱了形。 张禾点点头,“刚才还叫了我一声张管事,看样子像是虚脱了,应该没事。” 回到锦城的时候城门已经闭了,城门卫见是霁月山庄的车,检查了一下便放了行。他们先把元道长送回了锦兴客栈,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吴掌柜家。 吴掌柜家就像遭了贼一般,连门都没有闭,院子里漆黑一片。张禾背着吴月娥走进去,差点被呆坐在院里的吴掌柜绊一个跟头。 “您怎么也不点灯啊!”张禾费力地从怀里把火折子掏出来吹燃了,瞧见吴掌柜的样子后,差点以为他也中邪了。 那平日里从来笑容满面的吴掌柜已经没了模样,两只眼睛下眼袋囊囊,头发已经乱成了窝,白头发也明显的多了不少。他神情木然地看着张禾,就像没听懂张禾说什么似的。 “吴掌柜,您赶紧来搭把手把月娥弄进屋里去。” “月娥……”吴掌柜听见月娥两个字就心酸。他找了一天也没能找到自己的女儿,他残存着女儿已经回家了的希望跑了回来,可家里不光没有女儿,连儿媳妇也跑回娘家去了。 吴掌柜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把脸埋在手心便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没两声,他忽然又抬起头来盯着张禾,“你刚才说什么?” 张禾哭笑不得,转了转身把背上背的吴月娥转到吴掌柜眼前,“月娥找回来了,您赶紧腾个屋。” 吴掌柜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哎呀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转了两圈,然后慌慌张张地跑进厢房里把蜡烛点了起来。张禾把月娥背了进去轻轻放躺在了床上。 吴掌柜坐在床边看着月娥,又想哭又想笑,圆脸憋的发红。他想伸手想摸一模月娥的额发却又有些不敢,手悬在半空,微微地发抖。 “她没事了。好好调养些日子,月底的婚事不会耽误。” 吴掌柜连声说了几个好,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对着晚镜嗵地一声就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地上冰凉的石板,却说不出话。 晚镜赶忙往旁边闪开一步,与张禾一道把吴掌柜扶了起来,劝解安抚一番后吴掌柜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等从吴掌柜家出来,已经是亥时了。 晚镜坐到马车上觉得疲惫不堪,头倚着车厢壁直发愣,张禾站在车边瞧着她,眼角唇边一抹笑容淡淡的,“小姐是个热心肠,我挺意外的。” “我原也不想管。” 张禾未置可否,“那只镯子你准备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去一趟曲阳?” 晚镜把镯子拿了出来放在掌心端详一番,想着有一只鬼魂就在这镯子里,执念不休,便淡淡的有点伤感。 既然琼枝生前一心只念着范公子,念着曲阳,倒也不妨好事做到底。不管会是什么结果,总算是个了断。 77. 林钰失眠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赶着车往霁月山庄走,到城门时又被拦了下来,城门卫打趣了张禾两句便放行了,临走张禾丢给他了块碎银子让他去买酒。wwwwcom “你好像习惯用钱来解决问题。”出了城门,晚镜问道。 “不是我习惯,而是因为钱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 晚镜在车里换了个角度坐着,掀开了一角帘子说:“你这么觉得?” 张禾轻轻扬了扬鞭子,笑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只是说钱能解决不少问题,没有说是一切。” 晚镜不吭声了,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张禾,我刚注意到,你是什么时侯改的称呼?” “什么?” “以前你都自称‘小的’,会称呼我小姐。” 张禾笑得有点狡黠,“那天你说我撒谎,所以,我想我也不必再做那谨小慎微的姿态了,显得很矫情、很假,对不对?”他回头看了晚镜一眼,“小姐很在意吗?小的再改回来也容易。” 晚镜被他这几句话架在半空,噎得无言以对,只能道:“倒也不必了……”她有点犹豫地问,“不肯说你是哪里人?” “不是我不肯说,是你不肯信。” 晚镜失笑,复又撂下了帘子,“算了,我不问就是了。” 马车在霁月山庄门口停下,晚镜踩着脚凳下了车一眼便看到倚在门板上打盹的果子,心下了然。有心悄悄的进去,又怕这果子真的会在这窝一宿,便推了推他,“果子,醒醒。” 果子嘟囔了一声睁开眼,好半晌才对上焦看清了面前的晚镜,立时长大了嘴巴,爬起来就要往里跑,被张禾一把给拽住了。果子瘪着嘴,一脸挫败地挠了挠头,“小姐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大少爷让你在这等我?” 果子点点头,心想这下子完蛋了,原本是在这放哨给大少爷递消息的,哪诚想小姐回来的这么晚,自己无聊的睡了过去。 晚镜暗中叹气,自己虽然半明半暗地把话说了,但林钰怕是一时半刻的还放不下那心思。这事儿,自己也没道理去较真儿,只好权当他是身为兄长的关心,于是不咸不淡地对果子道:“你回去吧,如果我哥还没睡,你就告诉他说我今天是去了吴掌柜那,回来的晚了些,让他不必担心。” 林钰当然还没有睡,顶着那俩黑眼圈衣不解带地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咬了咬牙又躺回床上,反反复复地也不知道折腾多少回了。这会儿又起身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果子正毛手毛脚地开门,他差点被门板打了鼻子,不由得气道:“果子!你就不能稳当着点儿?” 果子一缩脖子又退了出去,弄得林钰哭笑不得,“你进来!是晚镜回来了吗?” “是,小姐回来了。不过这会儿已经回观自在去了。” 林钰咝地吸了口凉气,一拍果子的脑门,“不是让你看见马车就回来告诉我吗?!” 果子苦着脸道:“小的睡着了,还是小姐把小的给叫醒的,所以……” 林钰一听便拧了眉毛,脑门上青筋一抖一抖的,半晌重重地叹口气坐到了椅子上。他觉得早上在爹娘那楞撑起的面子此刻又丢光了,不,恐怕还要丢得多了一些。果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比起张禾办事可差远了! “嗯?对了,小姐跟谁出去的,张禾?”林钰问果子。 “是,张禾驾的车。小姐说她今天去了吴掌柜那里,回来的晚了些,让您不必担心。”果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去吴掌柜那干什么?” 果子瞄了林钰一眼没敢吱声。他怎么知道小姐去做什么了,这话问的真多余。 “算了,你下去吧。”林钰烦躁地挥了挥手。等果子闭了门离开后,林钰一骨碌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蒙着被子狠狠地叫唤了一声。 蠢货!不争气!林钰骂的是他自己。 在撷月楼晚镜已经把话说的挺明白的了,自己还这么不知趣干什么,这下要让晚镜笑话了! 其实他也没想要如何。今天带着袁陵香去倒瓮山玩,他满脑子都是晚镜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每个字他都细细地琢磨了一遍,想从中找出一点能让他觉得有希望的潜台词来。可惜,没找着。 袁陵香倒是挺善解人意,看他情绪不高便早早地说要回来了。只是这一回来他更难受,原本他是死扛着刻意不去找晚镜的,但是耐不住那百爪挠心,便到观自在附近胡乱的溜达,碰见的初云才知道晚镜压根不在。 于是才有了让果子到门口放哨的行为,他想制造个不期而遇,好歹与晚镜说上两句话。至于说什么他倒是没想过。 林钰瞪着眼睛看着床顶,想起了那天在撷月楼里的张禾。晚镜连偷偷去那样的地方都会带上张禾,可见对他的信任,而张禾也当真撑的起来,一身行头上身后华丽的他几乎不敢认。 他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张禾,让他以后能把晚镜的行踪告诉自己,但又怕晚镜知道了会不高兴。林钰想着想着便觉得心里隐隐地发酸。原本自己与晚镜最为要好,最为亲近,如今那位置似乎被别人给取代了。 他那天在撷月楼是潇洒地放了话,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没能放下。 哥哥,妹妹。林钰想起这看似亲密实则疏远的称呼就觉得泄气,觉得自己这样好没有意思。图什么呢?何苦来哉?如此没有希望的一件事做什么这样念念不忘?那李檀没了左青柳不是一样日子过得好好的,自己怎么就不行? “我就不信了!”林钰把衣服狠狠地脱了扔到地上,盖好被子努力地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钰去找了张禾。 他挺鄙视自己的。昨晚上挣扎了半宿,决心下了一箩筐,就差歃血对天盟誓了。可天光一亮,他还是跑来找张禾了。 “张管事出门了。”鸽子正擦了一嘴的牙粉,呲着牙跟要吃人似的,毕恭毕敬地对林钰说。 林钰噢了一声,示意鸽子继续刷牙,自己跑去观自在悄悄地把初云叫了出来,得知晚镜在家后心情霎时好了几分。张禾不在,晚镜在,林钰对此很满意,于是脚步轻快地去给爹娘请安了。 此刻的张禾正快马飞奔在去曲阳城的路上,怀里揣着那只红翡的镯子,镯子用元道长给的符纸包着,所以他倒不害怕,只是觉得怀里像是揣了个人似的。 晚镜昨天说她并不想管这件事,可她毕竟还是管了,而且挺上心。张禾坐在马上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窥视到了晚镜的另一面。 淡漠之外的善良。虽然他不明白晚镜为什么要否认。 到了曲阳城,张禾向城门卫打听那范公子的住处,城门卫倒是很痛快地给他说了,但说完后又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宅子里现在还有没有人。” 张禾不解,“官爷,这话什么意思?” “哎,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后面还有人要进城,我没时间跟你多说。”城门卫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张禾习惯性地想掏银子,犹豫了一下又把银子揣好,牵着马进了城。等他七问八问地找到了范家的宅子后,瞧着那高门大宅门口石阶上小腿高的杂草,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可门楣上‘范宅’两个字清清楚楚地挂着呢。张禾左右瞧了瞧,把马拴在门口的汉白玉拴马柱上,拾步上了台阶,有点犹豫地叩响了铜门环。 却说林钰,到了厅里后没看见林墨山,只有李香儿和孙氏正在窃窃私语,见林钰进来便不约而同地住了口。林钰给她们请过了安后,孙氏便起身要走,临走前又轻轻推了推李香儿的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李香儿用帕子轻掩住嘴唇,也悄悄地还了孙氏一个眼色。 两人相视一笑,孙氏便离开了。 林钰觉得要出事儿。 孙氏离开了李香儿那,脚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回了别院。进得屋后,把正在给袁陵香梳头的兰儿支了出去,自己拿过梳子给袁陵香拢起了头发,她瞧着铜镜里娇美的闺女,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您和表姨娘说了?”袁陵香倒是没笑,透过铜镜看着孙氏道。 “说了!我看你表姨娘也乐意着呢。本来嘛,我闺女漂亮又懂事,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只要她乐意了就行,婚姻事终归还得听父母的。” 袁陵香不屑地笑了一声,“听父母的?要是真听父母的,表姨娘当年还能干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儿来?她干的出来,又怎么能用父母之命的说辞来拿住林钰?您未免也太乐观了些。” 孙氏用发卡子把袁陵香的发髻卡好,接过她递来的簪子端端正正地给簪上,道:“你这孩子,不是你让我今天去提的吗?这会儿又说这话。” “您急什么。”袁陵香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悠哉哉地扶了扶发髻说:“今天时机好,保不准就成了。我现在去给表姨娘请安,估摸着林钰差不多也该去了。” “刚才我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了,要不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早说!”袁陵香一听就急了,顾不上再拾掇自己,匆匆忙忙的就往李香儿处赶去。 78. 论嫁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脚下步伐很快,却又不敢显得太过着急。wwwwcom到了厅门口的时候她顿住脚,站在门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摆了个恰当的笑容,这才掀了竹帘子进去。 “表姨娘早,陵香给您请安了。”她对着李香儿施了一礼,等李香儿应了她的话后才直起身子,坐到了旁边。“表姨娘今儿气色不错,这钰哥哥……怎么昨儿又没歇好?” 林钰很不自然地对她笑了笑,赶忙把目光闪开,有点乞求般地看向了李香儿。袁陵香看着林钰的样子,心里稳当了一些,端过丫鬟递的茶浅浅地抿了起来。 李香儿拿眼在这俩孩子身上瞟了几个来回,笑道:“陵香啊,你在霁月山庄也住了些日子了,可还习惯?” 袁陵香赶忙把茶放下,浅笑着应道:“怎么会不习惯。表姨娘和姨夫对我们母女照顾有加,钰哥哥待我也很好,还有表弟表妹们也是。陵香真想多呆些日子,就怕太打扰表姨娘了。” “不会不会,反正家里地儿大使唤人多,喜欢住就住着,让你娘自己回去得了。”李香儿掩着嘴呵呵地笑起来。 袁陵香就像听笑话似的也跟着李香儿笑起来,林钰的脸色却是变了变,拦话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让表姨娘自己走的道理。” “表姨娘这是玩笑话。”袁陵香混不在意般地笑道。 “你着的什么急。”李香儿白了林钰一眼,对着袁陵香伸出了手,袁陵香会意,站起身走过去把手也递了过去,李香儿瞧着她不住点头,“你这丫头漂亮又懂事,嘴甜心思巧,跟钰儿也挺投缘的……” “娘!我爹呢?这一大早怎么没看见他?”林钰急赤白脸地插话。 “签契去了。还是黄家那档子事。哎,我这跟陵香说话呢,你胡搅合什么!” 林钰脑门上汗都要冒出来了。他怎么能不搅合! 早上林钰到这看见李香儿和孙氏那神神鬼鬼的样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孙氏离开之后,李香儿犹自呵呵哈哈地笑了一会儿,睨着林钰道:“臭小子,身为我的大儿子,身为众兄妹的表率,你这事儿可一定得办漂亮了。” 林钰眨巴眨巴眼,不明就里,“什么事?” “呵呵。我说乖儿子,这几天下来你觉得陵香这姑娘怎么样?娘要听实话。” “嗯,聪慧文静,知书达理也很懂事,是个好姑娘。”林钰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袁陵香给他的印象,中肯地评价道。 李香儿满意地笑了笑,“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丫头嘴甜会说话,处事也大方得体,看上去呢也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虽然小心思多了一些,不过女孩儿还不都是这样,有几个像你娘这么豁达的。” 林钰干笑了几声,未与置评。丫鬟把茶送了上来,他端起来刚放到嘴边忽然觉得不对味儿,警惕地问道:“娘,你说这个干什么?” “笨!跟你爹一个德性。你表姨娘带着闺女大老远的跑来,你当是干什么来了?” 林钰一楞,嚯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到嘴的话要说还没说时,袁陵香便款款地走了进来,把他生生给憋了回去。 现在眼瞧着李香儿把话风又要往婚事上吹,他急得差点跳了脚。 袁陵香当然瞧出了林钰的心思,虽然心中小有失望,但也是在她意料之中,不然她这急匆匆地赶过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他有口难言? “表姨娘谬赞了。陵香这是出门在外收敛了,在家的时候娘倒经常骂我口直心快,说话不过脑子呢。说起来我还算虚长了晚镜妹妹三岁,可论起稳当懂事来,我还真是不如晚镜妹妹。”袁陵香回头对着林钰笑了笑,“钰哥哥是知道的。” 袁陵香适时地提起了晚镜,两三句轻飘飘的话却正压在林钰心头的痛点上,把林钰刚刚转好一点的心情又给压了下去。 晚镜懂事,没错,晚镜是太懂事了。什么都懂,可就是……不喜欢自己。林钰闷闷地想。 “我家晚镜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也不差。”李香儿很满意袁陵香夸赞自己的闺女,便没心没肺地来了这么一句,说的袁陵香有点郁闷。 “唉。”李香儿轻轻叹了口气,拉着袁陵香左右瞧了瞧,“俏生生的闺女养这么大,这嫁的远了心里得多舍不得。不过不碍事,反正咱们沾着亲戚,你嫁过来之后管我这表姨娘叫了娘,我也指定拿你当亲闺女那么疼着,总比嫁了别人家放心。” “嫁过来?”袁陵香和林钰异口同声地佯做吃惊,只不过那心情却是天壤之别。 “怎么的?不可能是瞧不上我家钰儿吧。”李香儿笑眯眯地看着袁陵香。 袁陵香悄悄瞄了林钰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嗫嚅道:“没有……表姨娘,这,这事儿,还要看林钰哥哥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她没有不愿意。 “他呀,刚才也说了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李香儿转头看了看林钰,喊道:“臭小子!你摆那张臭脸是干什么?刚才你是不是说过!” “我……,我是说过,可是,可是……”林钰脑子都乱了,眼前都是晚镜。他真想说他喜欢的是晚镜,可这话却只能哽在心里,吐不出来。 袁陵香偷眼看着林钰的表情,暗暗一笑,红着脸对李香儿说:“表姨娘,您可别勉强钰哥哥,钰哥哥保不齐心里已经有人了呢。” 林钰被这话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对袁陵香道:“陵香你可别乱说话,没有的事。” 袁陵香摆了摆手,赶忙道:“钰哥哥别急,陵香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李香儿瞧了瞧袁陵香,若有所思地一笑,“钰儿,你个当哥哥的还没李檀有气魄,陵香你先回去,我来跟这小子说。” 袁陵香楞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僵了僵。她原想着话说到这一步后,李香儿就该让人去找孙氏过来拍板把这事儿定了的,怎么倒让自己出去了?她小心地看了李香儿一眼,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当下只好稳了稳心神,告辞离开了。 林钰不知道李香儿想说什么,他知道李香儿的劲爆脾气,脑子里寻着怎么才能把这婚事推了的主意,却是越想脑子越空。他站在那看着地面,很想迅速的刨个坑土遁了去。 “林钰!” 林钰很少听见李香儿这样叫他的名字,抬头却见李香儿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座上,像个女山寨头子般地看着他,不禁心下纳闷。 同时也在纳闷的,还有远在曲阳城的张禾。 他敲了好几次范宅的门环,一次比一次用力,却始终没人应门。正当他觉得这宅子已经没人住的时候,门却开了。门内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借着门缝打量了张禾好一会儿,才问:“请问您找谁?” 张禾拱了拱手,“打扰了,请问范公子在不在?” 那人笑得有点发苦,“您要找哪位范公子?有的在,有的……不在。” “哦,在下想找名字里有个泉字的范公子。” 那人疑惑地看着张禾,把门稍微打开了一些,“您找我?在下范仲泉,我们……认识吗?” “哦,不认识。在下只是受人之托来送个东西的。”张禾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把那只红翡镯子摸了出来,递给了范仲泉。 范仲泉接过去,瞧着那符纸有点犹豫地捏了捏,忽然脸色就有点变了,二话不说就把那符纸给扯了去,将镯子拿了出来。 张禾欠了欠身,客气地问道:“范公子认识这只镯子吧?” 范仲泉小心地摩挲了几下那只镯子,表情似笑似哭地点了点头,“是琼枝让你来还给我的是吗?她……,她还好吗?”范仲泉眼眶泛了红,喉头动了几动,声音显得有点哽咽,“她一定是怨我了。这样也好,也好……” 看着范仲泉的这个反应,张禾浅浅地蹙了蹙眉,觉得眼前的状况与他所设想的不太一样,便没有回答范仲泉,转而问道:“正是杨小姐的镯子,至于她是否怨您我不知道。不过,恕在下冒昧,听说原本您今年要去下聘的,何故……” 范仲泉瞧着张禾,“您是她什么人?” “下人而已。” “她……,嫁人了是不是?”范仲泉苦笑一声,“是我食言在先,她怨我也是应该的。只要她能过的好就好了,您回去也不必提我现在这样子了。” 张禾越听越不对劲,不禁好奇起来,“范公子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苦衷?” 范仲泉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了让,“罢了,您进来坐坐吧,别嫌我家里乱。” 张禾跟着范仲泉进了院子,发现这范宅不光是门口一片萧索的模样,院里亦然。诺大的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下人的影子都看不见,空气里隐约飘着药味。青砖幔的地上野草蓬生,两边屋子的窗户上棉纸都已经破了,门框窗棂都是上好木头打的,如今却破败蒙尘,有不少都已经结了蜘蛛网。 “范公子,恕我多嘴问一句,您家里也算得上灵武郡数一数二的大药商,怎么会是这般景象?” 范仲泉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弯腰揪了一把杂草,捧在手里瞧了瞧,又翻手让它纷纷而落,“还什么大药商,我范家如今就剩下这些杂草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任什么金玉满仓,一夕大厦倾颓便是说没就没了。就剩下这条命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四周破败的宅子,“你问我为什么没去下聘,你说,我该拿什么去下聘啊!” 79. 怎么解? - 莲灯 - 爱默丁 正在范仲泉与张禾说话的时候,内院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夹杂着浓重的痰音,直听得人嗓子难受。wwwwcom范仲泉转头就往内院跑,张禾也赶忙跟了过去。 内院中厅的屋子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张禾看见墙上还留着不少曾经挂过画轴的痕迹,如今却空空荡荡。屋中有张檀木八宝桌,和几把官帽椅,剩下的便是一张酸枝木雕花大床。搁到范家鼎盛时这些大抵都是入不得眼的家具,现在看着只觉得像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床上锦被里躺了个中年的女人,相貌姣好但瘦弱不堪,苍白的脸上因为猛烈的咳嗽而显出了病态的潮红。 范仲泉跑过去把那女人扶了起来,一手捋着她的后背一手拿起痰盂接着,直到那女人把痰咳出来,才拉过引枕放在她身后,“娘,您喝点水。药还在火上煎着,您再睡会儿。” 女人把头侧到一边,躲开了范仲泉递过去的杯子,气若游丝般地说:“不喝药了。泉儿,别再买药了,赶紧想法子把这房子卖了要紧。” “娘您别急,正找人买呢。” “嗯。男儿能屈能伸,回头买处小院子做点小本的营生,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别给娘再买药治病了,娘不想拖累你。” 范仲泉低头吸了吸鼻子,给他娘盖好了被子站起身来,走到张禾身边后用力地抹了把眼睛,勉强一笑:“公子看见了吧。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范仲泉了,琼枝就算嫁给我,我也没办法让她过好日子了。” “范公子,你有没有想过琼枝她不会在乎这些?” “就算她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今时不同往日,我有何脸面再拿着我们以前的情份去娶她过门?娶她,却不能给她富足安逸的生活,正所谓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让她去过安稳的日子。”范仲泉把张禾带到隔壁的厢房里,那里支着个小炉子,用文火煎着汤药。他拿起一把折扇扇着火,道:“以前我哪会做这些事,出了事儿之后倒是什么都学会了。” “冒昧问一句,您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范仲泉沉默了一会儿,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半晌哗地一声合上了扇子,“我们家是被人害了。” “被人害了?什么人?”张禾不解,“您家虽为商贾,但怎么说生意做到这份儿上也不是一般人轻易撼得动的了,怎至于如此?” “您说的对,我家是大商贾,可这商贾再大也不过就是个商贾。可恨家里没人在朝为官,没有背景,与朝中官员关系再好也毕竟是个外人。有利益的时候一个个称兄道弟,这有了难……,没再落井下石的都算是厚道的了。”范仲泉无奈地摇了摇头。 “范公子的意思是……,您家做了宫里的生意?” “是,皇商!多风光,可越风光便是跌的越狠。去年五皇子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太医问诊开了方子,几副药下去这病却是越发凶险起来。皇上盛怒下旨严查,一番审查下来,愣是说我们范家供的药有问题!” “五皇子?瑜德妃的儿子?”张禾说完噤了噤声,觉得自己有点失言。 范仲泉却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点了点头有些激动地说:“原本给五皇子的药房里有一味附子,一层层地查下来后,说是我范家把川乌混进了附子里充数。附子散寒止痛,那川乌可是有大毒的,我们范家做药商不是一代两代了,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城墙的事!” 范仲泉盯着张禾,像是要从张禾这里讨回公道一般。张禾赶忙点点头,“是,你们没必要如此。” 范仲泉冷笑一声,“如今皇上年纪大了,皇子间的倾轧也就越来越厉害。谁知道那五皇子到底吃了什么?这川乌和附子是谁弄混到一起的,凭我们根本就无力查清楚,也不可能查的清楚。总之这黑锅是我们范家给背下来了,这幸好还是五皇子的药方里附子量轻,不然,今天也没有我在这与公子说话了。” 张禾把范仲泉手里的扇子接过来,默默地扇着火。他能说什么呢?凡事都有两面,谁都知道做皇商钱好赚,可一旦出了事情却是要连命都搭进去的,像范家这种被人当枪使最后又背了黑锅的,不算少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说冤枉,实在也是没任何意义。 “见笑了。”范仲泉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好久都没说话了。分家了,走的走散的散,这大宅子就剩了我一个带着母亲,平日里也没人来。” “嗯,没事。您别太消沉了,富贵时有富贵的日子,贫穷时有贫穷的活法,范公子正年轻,未见得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张禾客气地说了一句。他明白这样的情形再多劝慰也是单薄,更何况自己与他素昧平生,实在无谓多说。 “谢谢……,可我终究是负了琼枝,这辈子我再如何也是与她无缘的了。”范仲泉对着张禾草草地拱了拱手,眼中竟已是泪光点点。 张禾原以为秀蕊口中的范公子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替琼枝不值得,可面对如此情景他也不知道是否该去指责。 其实,那琼枝对范仲泉一片痴心,连他送的一个镯子都不舍弃,又怎么会因为他家道中落而嫌弃于他。但话说回来,原梁大水之时范家正在焦头烂额,就算范仲泉那时想去找琼枝,怕是也有心无力的。 怎么解呢?一段原该是郎情妾意的大好姻缘。 范仲泉把张禾送到了门口,再三请他照顾好琼枝,也恳请他不要将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告诉她,“就让她觉得我是个负心人吧,也好就此将我忘了。”他如此说道。 张禾一一应下。最终,他还是没忍心把琼枝的遭遇告诉范仲泉,也没有说那个他心中牵挂的女子已香消玉殒。至于那镯子,还有那镯子里执念不休的一缕香魂,也便交由命数了。 彼时霁月山庄的正房里,林钰亦是觉得自己命运叵测。 李香儿难得有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像个长辈那样看着林钰。她李香儿是大而化之,是口无遮拦,可那并不代表她笨。 自己的儿子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从一个屁也不会的肉团养到如今,林钰想什么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正因为她看出来了,所以才不能让他由着性子。 “林钰,你不喜欢袁陵香。嗯,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你不想娶她,对吗?” 林钰知道李香儿还有后话,却猜不出那后话是什么,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我……”林钰吭哧了半天,也只能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香儿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林钰面前,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林钰的脸,“你不知道娘却是知道的。可是钰儿,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看!你还是知道啊!”李香儿狡猾地笑了笑。 林钰按了按眉心,觉得头疼,“娘,您犯得着跟自己儿子耍心眼儿吗?” “不是我跟你耍心眼儿,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子不要跟我耍心眼儿。”李香儿绕着林钰转了一圈,一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不行,你自己也知道,不然刚才不会在陵香面前急于否认,娘说的对吗?” 林钰在李香儿的威压下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去年我跟李檀说过,今年也跟你说一遍。儿子,这世上没有离了活不了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别说出去让人觉得咱们霁月山庄的少爷没见过女人。”李香儿点了点林钰的脑门,“既然已经知道无望,就别去做那徒劳的事。” “我不是活不了,我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就别放。揣在心里,也是一辈子。”李香儿坐到林钰身边,“外面的议论,别人的眼光都会是你们的障碍。你是长子,你还有弟弟,不能任性。退一步说,就算全家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豁出去了成全你们,那也得是你们两情相悦才行,可你们是吗?” 林钰没有说话。 李香儿看着林钰的样子,觉得有点心疼,却还是把话点透了,“再者,她不适合你。这并不是说我觉得你们俩谁好,或者谁不好,只是不适合。你真的了解她,能懂得她在想什么吗?我是真心疼爱你们,所以,不行。” “我……”林钰看着李香儿,目光有些犹疑,“是不是比较不开窍?” 李香儿翻了个白眼,“对,你是不开窍。你摆正你的位置,钰儿,你们已经是很亲近很牢固的关系了,这个改变不了,别到头连拥有的也失去。” 这话说的林钰有点想哭。原本只是他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小心珍藏,希望有一天能有办法得偿所望。现在倒好,晚镜那边把他给拒绝了,李香儿这边竟然也突然地竖起个屏障来。合辙都知道! 林钰明白李香儿说的有道理,可道理归道理,这事儿若是因为有道理就能解决,那他早早地就不必如此伤神了。 揣在心里,也是一辈子。 这话可真让林钰绝望,他几乎想像到自己油尽灯枯的那一天,伸着枯瘦的手,两眼含泪,却始终有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含恨而终。 李香儿可不知道林钰的思绪已经飘了那么远了,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袁陵香嘛……” 林钰眉心一跳,忙道:“她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现在……” 李香儿竖起手掌没让他说下去,漫不经心地说:“再看看,再说,再说。” 80. 八卦 - 莲灯 - 爱默丁 李香儿看得出袁陵香是喜欢林钰的,当然,自己儿子一表人才,内心开朗行为健康,被人喜欢没什么可意外的。wwwwcom 之前她是觉得袁陵香还不错,虽然有时候显得太过乖巧,有拿腔作调的感觉,但那些官家小姐还不都差不多这样,她倒也不是太在意。可是今天袁陵香在这说的几句话却让她起了疑,看似不经意,却都点的恰到好处,若不是自己知道林钰的心思,恐怕是什么都察觉不到的。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碰巧了。 如果是故意的,那这姑娘就未免有点吓人了。 林钰不笨,可他的聪明不在这种事情上,加上心地也单纯,一旦袁陵香存了点歪心,那这日子怕是要过得乌烟瘴气了。 所以李香儿决定还是再看一看再说,反正以林钰的条件不怕找不到媳妇。 张禾走到曲阳城墙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城门边有一处卖汤粉的小摊,张禾便拴了马进去吃点东西。 刚一走进棚子,门对面的桌上就有人招呼他道:“你找到范家宅子了?” 张禾一看,原来是早上进城门时的那个守卫,便客气地拱了拱手,“找到了找到了,谢谢官爷。” 那桌其它一起吃饭的守卫纷纷回过头来看了看张禾,低声笑道:“嗬,现在还有来找范家的人呢。” “许是不知道情形吧,管那么多呢。” “就是,昨天我跟你们说梁老爷的事儿,你们谁又知道了?”与张禾搭话的那个中年守卫说,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地看着旁边三个比他年纪小一些的守卫。 “李头儿,那事儿是真的假的啊?” 李头儿有点不满,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我敢胡乱说的吗?”他啧了一声,有点遗憾地说:“梁老爷以前在这就任的时候我经常见着梁文杰那孩子,他看见我就李叔李叔的叫,懂事的很,可惜了。” 旁边一个浓眉毛的小守卫问道:“梁老爷也真咽的下这口气?自己的儿子就那么活活被打死了,他好歹也算个县令啊!” 另一个说:“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有……”他往前探了探头,拿着筷子往上指了指,低声说:“宫里的背景。梁老爷自己能保住官保住命就念阿弥陀佛了,有什么气咽不下。” 李头儿也赞同地点头,“就是。再说,那袁家的闺女也没了啊。真是造孽。” 张禾正埋头吃他的汤粉,听见他们说‘宫里的背景’和‘袁家’,不禁抬起头来,隔着桌子问道:“官爷,您说的是哪个袁家?” “嘿!你这小子,我们这说话你听什么?你是干什么的!”李头儿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高兴了。 张禾赶忙起身招呼摊主拿了坛酒,自己拎着酒坛陪着笑走到那桌前,“官爷别见怪,来,这酒算我请大家的。” 李头儿面色稍霁,对着浓眉毛的守卫点了点头,他便把酒接了过去,打开一闻不禁面露喜色,“不错啊。” 李头儿这才笑起来,让大家把酒分了,又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守卫把座让了出来,一拍凳子,“小子挺够意思,来,坐这。” 张禾客气地推脱了两句便坐了下去,让摊主添了几个菜过来,又放了足额的银子在桌上。李头儿的眼睛亮了亮,搭着张禾的肩膀道:“你刚才问的啥?袁家?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跟家主去东陵郡的时候拜访过一个袁家,却不知道是不是几位官爷刚才谈论的那家。” “东陵郡啊!对,就是东陵郡的郡守袁家。看来你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事的,能进袁家的门。”李头儿的态度显得恭谨了一些,给张禾添了杯酒。 “哪里哪里,我就是个跑腿做事的,官爷别客气。”张禾端起酒杯来敬了李头儿一杯,“您刚才说袁家的闺女没了,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是听来的,你可别乱说去啊。”李头儿抿了口酒道:“那梁老爷原来是我们这曲阳城的县令,后来调到了东陵郡。虽然还是县令,但东陵郡属京畿,算是正六品高升了。他儿子后来与袁家定了亲,这多好的事儿啊!可那小子也不知道是等不及了还是怎的,竟与袁家的姑娘私会,还让人给撞见了抓了个现行。袁家小姐羞愧之下投河自尽,袁老爷气极了,让人把梁家的儿子活活给打死了。估计啊,梁老爷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够糟心的。” “是,真是。”张禾点点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哎呀,这我还真不清楚,应该不会太久吧。小兄弟,哥哥我就是跟你唠唠,你可别乱说去,袁家背景深,我这不入流的小角色可是担不起。” 张禾连忙应了,觉得这李头儿也太诚惶诚恐了点。 与一干守卫又唠了会儿话,张禾便告辞了。李头儿用张禾放在桌上的银子结了账,找回的钱便落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浓眉毛的小守卫探过头来道:“李头儿,那小子出手那么大方,又去过袁家,您也不问问他是什么人?” 李头哼笑一声,“他要是没背景我怕什么?要是有背景,那图的也是袁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说什么了吗?” 张禾回了霁月山庄先把马牵回了马厩,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往观自在去复命。走到半路便碰见了林钰。 林钰一瞧见张禾就快步走了过来,等到了他跟前,又忽然想起此时已不同于早上。早上时他还想透过张禾去问问晚镜的情况,想知道晚镜最近在忙什么,可现在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张禾垂手等着林钰问话,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林钰出声,便抬起头来瞧着他,“大少爷,您找小的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林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你去忙你的吧。” “是。”张禾点头给林钰让开了路,等他过去之后便继续往观自在走,突然林钰又把他给叫住了,“你今天去哪了?一早就不在。” “小的一早起就去了趟曲阳。您找过小的?” “曲阳?是有生意上的什么事?我爹让你去的?” “不是,小的是领了小姐的吩咐去了趟曲阳,送点东西。” 林钰觉一听便纳闷了,这晚镜平时连山庄的门都不爱出,更没听说她在曲阳有什么朋友。还是说,真如娘说的那样,自己对晚镜其实了解的太少了? “曲阳哪里?”林钰不甘心地继续刨根问底。 因为晚镜之前说过,这件事如果要说她会去说,所以张禾面对林钰的问题觉得有点为难,可不回答又不行,便含糊道:“曲阳……,范家。” 他本想着话说到这就行了,再问他就推说不知道,可没想到林钰竟知道这范家的事,惊讶地看着他说:“范家?那家药商?不是去年出事了?跑去那里做什么?” “大少爷知道?”张禾也惊讶了。 “废话!我好歹也是从商的。他家……”林钰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便顿住了。 鬼?林钰突然想到了这个。据他所知,能让晚镜主动出门,又与别家扯上关系的,似乎只有鬼。比如之前的左家、方家。 他知道前几天吴掌柜家的闺女病了,想起昨天晚镜晚归去了吴掌柜家,再联想到之前晚镜跑去撷月楼的反常举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虽然他猜不出究竟吴月娥与曲阳范家能有什么关系。 林钰想到了这一层后,觉得好不是滋味,自己与晚镜之间的秘密,如今竟被别人给分享了。心里难免泛了酸,冷声道:“晚镜现在还真是信任你。” 张禾听出林钰的语气有点不对,以为他是不喜自己与晚镜走得太近。眼下自己在山庄里做事,可不愿意得罪林钰,便装作糊涂地笑道:“谢大少爷,这是小的的荣幸。” “你可管好自己的嘴,别到处去乱说。” 张禾完全不明白林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怔了一下,欠身点头道:“是,小的一向嘴严,大少爷尽可放心。” 林钰一听张禾没有否认也没有疑问,越发觉得沮丧了,没好气儿地问他:“你又要去观自在?” “是。这不是办事回来了么,小的要给小姐复命。” “去吧。”林钰盯着张禾看了一会儿,硬邦邦地扔下俩字,扭头走了。 张禾看着林钰走远忍不住苦笑,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躲晚镜远一点。可自己是个管事,是个下人,那是自己想躲就能躲的吗?更何况……,张禾扪心自问了一把,好像,自己也不想躲。 他一路往观自在走,一路琢磨着林钰的话,百思不解。 让自己嘴严一些,别到处乱说。可自己知道什么了?会乱说什么? 难道是指带着晚镜去撷月楼的事?张禾默默摇头,觉得应该不是这事儿。去撷月楼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他当时怎么不说?二来,这事儿根本用不着嘱咐,因为于自己也是半分好处没有的。 难道是林钰喜欢晚镜的事?这更不可能,林钰不至于二百五到这个地步。更何况自己去曲阳和他喜欢晚镜一点都不沾边。 “还能是什么事?莫非……”张禾袖着手看了看天,默默地想着,“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乍一乍林钰或者晚镜?这俩人,乍哪个会比较容易一些呢?” 81. 各怀心思 - 莲灯 - 爱默丁 到观自在见了晚镜,张禾把今天在曲阳城范公子的情形说了一遍。晚镜默默地听着,手指轻轻地一下下的点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叩叩声,却自始至终没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来。 “镯子虽然还了,但我没告诉他琼枝已经死了。” 晚镜轻轻点头,“这样也好。张禾,辛苦你这一趟了。” “客气了。”张禾笑了笑,“还有别的要吩咐我做的事吗?” “嗯,你等一下。”晚镜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最近跟我出去见你没少往出打点,这些你拿着吧。” 张禾负手瞧着那钱袋却没有接, 这也是为何卓宇明宁愿舍弃识如佛心这等宝贵之物,也不愿与鬼如来有着一丝丝牵扯的原因。 再看那些镖师中除了外家那几人,也都好好的,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虽说这样就不出内鬼,但能保证内鬼不会将这次的行动计划给泄露出去。 楚冠有点不爽的说了一句,不过却还是换了个招数,几颗狰狞的骸骨龙头悄然浮现,紧接着能量射线一轮齐射,瞬间就消灭了大半数的叶族人。 白级到蓝级的装备消耗蓝级进阶石,白级升到绿级需要1颗蓝级进阶石,绿级升到蓝级需要5颗进阶石。 破军帮被杀的七零八落,有求饶的,有硬气的,不过所有人都被铁血战士一路碾压过去,尸横遍野。 吴应波身形一闪把黑衣人抓住一个,一掌下去打断他的气门,扔到一旁。 混沌系统:“不怎么样,宿主你应该现在就去寻找灵石,别以为灵石很好找,在修真界里面,灵石矿可是大宗门需要花费很多精力才能找到,并且需要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们使劲挖掘才能出来,你觉得你能自己找到灵石吗? 法阵中的感染者挣扎着,身上的铁链摩擦、牵动,发出尖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关老师是喜欢白老师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俩连朋友都是共同的。 在他看来,司田田虽然仅仅只有神游境后期修为,但是实力远在他和周绮梦二人之上。 郑于倩此刻说话语气坚定,态度强烈,一旁的路管家都为之感动。 能高中的大多都是富人家的子弟,毕竟他们有更多的资源可以用在教育上,所以他们的孩子从起跑线上就开始领先。 看着那俩刚刚跑开的身影,保安队长总算喘了口大气,又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在一尾·守鹤的前代人柱力分福逝去后,砂隐方面出于战略需要,为了保护国家不受侵略,砂隐高层连续找了三名人柱力实验体,但全都暴走了,罗砂多次压制暴走的一尾守鹤。 青铜古殿再次现世的消息被人刻意推波助澜,再次传遍了整个网络。 刚刚来的时候,他就一眼认出了,姜离这个现在的大明星,这个是块大肥肉。 神之谷一战,除了杀掉了不少的天龙人,洛克斯海贼团可以说是惨败归来,连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不过可惜的是,王萧还根本练不出剑气,不仅剑气练不出来,昨晚兑换的少林正宗达摩心法也没有让他练出来真气。 姚六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蹲在屋内的门侧,哭得好不伤心。 一只巨大的战车级崩坏兽走在公路上面,就好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样。 李山这次投进去的钱必然会全部打水漂,甚至因为贷款搞得公司破产。 “不要…不要过来,唔…你敢过来。她宁愿死,也不想就这样被人给奸了。 始皇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是不甘心,这一次他过来,的确解决了叶枫的麻烦,可他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82. 话唠孙氏 - 莲灯 - 爱默丁 第二天,林钰再看见袁陵香的时候,心中便存了几分揣摩。 袁陵香还像往常那样有礼有度地给李香儿和林墨山请了安,笑容妥贴完美,瞧不出一点情绪波动来。林钰与她寒暄了几句后,却越发疑心了。 不一会儿孙氏也过来了,相比于袁陵香的淡定,孙氏的脸上倒是挂了点情绪,进门拿眼夹了李香儿一眼,轻哼一声坐了下去,接过丫鬟递的茶端在手里,却是一言不发。 李香儿恍若未觉,对袁陵香道:“陵香,你娘昨儿个是没歇好吗?怎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住不惯啊?” 袁陵香赶忙道:“没有,我娘昨夜里 那一刻的脚步像是灌了铅,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他生生迈不动步子。 远处的佩西见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魔法怎么突然间就失效了,嘴巴张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说同龄人了,就算是半截入土的老者,也没几个能画出这样的画。 沉香抬头,故意四处看了看,而后才转首看向顾明绣,微微点了点头。 花承恩说得也没错,他刚刚话落没一会儿,下了大石桥一眼就能看见一个石台阶上的漆黑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子倒是挺威猛的。 剩下的人都簇拥在夜风的四周,离夜风十几米远,死死地盯着夜风! 再度被提起的名字没有教顾离依有什么想法,然她不由自主的担忧抬眸望向顾明绣时,却见在提起那个名字时,向来浅淡平和的姑娘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长睫也有些许不自主的颤了颤,似乎隐去了几分难以平静的情绪。 “不好了!不好了!东域,东域的联军打过来了。”就在众人还在窃窃私语,怎么能将结界的危害一定程度上降到最低,斥候报告的声音就瞬间将众人推向了冰冷的深渊。 林跃说中了,对方确实不敢杀他,杀了他就会彻底的鱼死网破,到时候对谁都不利。 就算可以一下消灭一个敌人,但只要被任何一个敌人靠近,摸上一下,就完了。 一旦有人偷溜进安家大院,一个个眼冒狼光。生怕跑慢了,被其他人抢先打死了,自个没得打。 “我说掌柜的,我给你解决了这么大一麻烦,你不意思意思?”艾飞看向了早已经目瞪口呆愣在一旁的店铺掌柜伊顿,语气中透露着三分冰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可是查尔德不是去世了么?他怎么会出现在麻省理工学院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连串的问题纷纷涌现出来。 不然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去肯定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里面将杨尘给压制住。 除非那个男人主动出现,否则在苏尘看来,大壮的身世绝逼会是一个永久的谜团。 卫生间外各种人声、乐声随着开门的瞬间一股脑涌了进来,像耳鸣般,林清絮再听不清其他,只是脑袋着魔似的重复着徐璨刚才的话。 龚士虽然疑惑,但是找不到怀疑的对象,所以也只能够听从潘璋的话。 所以,这老熊就乖乖的去监视那些来此地寻找机缘的修行者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有做什么嘛?”唐淼好似没事人一样,来到了湖边,看着俞师师说道。 不过,接下来莫凡怎么洗脑,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他打算去一趟帕特农神山的,虽然说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不缺帕特农的神药了。 关征杨等人已经完全摸清了大阵变化,甚至连破解方法都制定了数种,却迟迟没有动手破阵,当然了解这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厉墨手下倒了三个,元,莫两人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83. 庶出 - 莲灯 - 爱默丁 却说林钰带着袁陵香出来,一路往后花园走去。袁陵香跟在他身后半步,心思百转千回地猜测林钰会跟她说什么。 前两天她看林钰的情绪,看他与晚镜的状态,便知道这俩人十有八九是摊牌了。至少这林钰是想明白了晚镜不喜欢他的事,才那般颓丧。所以,袁陵香才让孙氏去向李香儿提起结亲之事。 林钰与晚镜是感情深厚是没错,可是这深厚中有多少是兄妹之情,多少是男女之情?林钰想不清楚,她就帮林钰想清楚、看清楚。等他认清了现实,自己才好在他最脆弱和摇摆不定的时候横插一脚,趁他心乱的时候把这亲事快刀斩乱麻的 慕容枫点点头,一道流光闪过,匆匆上得云霄,破开虚空,进入了世俗界。 这对姐妹服饰一样但是发饰左右对称,一个右面长辫套银环,另一个是左面。 待体内的真元力稍稍恢复一些,头不再感觉那么痛时,墨阳把心神沉入到识海之中。“老古董,你给我出来!”对于把冥猪的心脏都给击穿了还让他逃跑的事情,墨阳甚为不爽,费了这么大的劲,就只是让冥猪受了点伤? “什么?你说老夫是草包?”府中,只听见一声巨响,武曲君一声大喝,震得周围彩云尽散。 老半疯似乎意犹未尽,仰望九天,凝视着北斗七星,只是在他身上,一抹邪异的血光,一闪而过,并不明显。 在赵南雁的注视下,她自动自觉的走回柴房,进门一看给赵南雁缝补了一半的衣服还放在原处。 箭矢在雨中迅速往燕倾辰那里射去,有一支锋利泛着银光的箭头直直往燕倾辰射去,燕倾辰迅速闪躲开那支利箭。可是手不得不放开那绳索。 当找到可疑物后,炸弹专家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全副武装的两位炸弹专家打开面前的大家伙后,展现在他们眼眸的是让他们毛骨悚然的东西。 “等等,你要说这么是为了表达什么?”听了半天,虽然这个故事十分的精彩,但是刘晓芒还是没有听出什么来。 周围虚空之中,甚至金桥对岸,也隐隐有一些玩味的目光远远的看了过来。 镜头拉远……这是一间酒吧,周围稍稍有些嘈杂,能看见远处有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模糊身影。这时,胖警官正坐在一张酒桌前,并没有穿着他的制服,而是一身宽大的夹克衫。 所有的爵位,都是世袭三代开始降,优秀的,可以世袭五代甚至说,世袭罔替!”李流坐在那里开口说道,那些将军听到了,都是震惊的看着李流。 而他一身的玄黄气,在对抗了血海力量之后,也更为精纯,达到了极限。 一缕一缕的神念,被他引入了自己的元婴,将里面的内容尽皆领悟,再引另一道神念。 这话的确很开诚布公,就差直接问王越,你是不是对做皇帝很有想法?要是有想法的话,我们就好好谈谈如何? 许昌乃是现在最安全的,也是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秦放要想感动一下徐庶的母亲,然后靠他母亲说服徐庶。 旁人顿时都朝这人投去了鄙视的眼光,修行者的仙宴之上,你好意思提划拳? 还好,团练部队推进到四百米处进展缓慢起来,前方还有不少百姓挡路。 不过这一幕,却让旁边的紫霞姑娘,看的很不是滋味,鼻子里头,发出了一声冷哼。 大周的将士们奋勇杀敌,彻底剿灭了西北流寇,换来了百姓们的安稳生活。现在他们风尘仆仆的归来了,大家怎么可能不热烈欢迎。 凌辰刚说完便听见不远处似乎是传来一声不屑的笑声,转头看去,是个眉星目剑的少年,看上去挺帅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太友好,一脸嘲笑之色。见凌辰看过来也不在意,只是轻笑一声转过头去。 84. 变化 - 莲灯 - 爱默丁 孙氏脸色发白,气的扬起手来。袁陵香把脸往她面前一凑,“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你就有冲我耍横的能耐,早让你解决了那碍事的正房,你干什么去了!连累的我被人笑话,被人瞧不起!” “你,你,你住口!”孙氏一巴掌扇在了袁陵香脸上,气道:“你娘我是没本事!但你娘我做不来那害人的勾当!” 袁陵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是越发难看了起来。她失笑一声,狠狠地抹乱了自己的发髻,揪下头上发簪珠花摘下来扔了出去,一根羊脂白玉发簪跌在地上一摔两开,发出叮的一声。 刚走 他们并没有进帐篷,因为她有一种感觉,白狐他们估计是被逼紧了这里。 虽然最后都被陈新竹吊打,但是看到他们的成长,陈新竹也会发自内心的为他们高兴。 “天哥哪里的话,你来还需要排队嘛,来这边做,等我这就给你做几个拿手菜。”王爽拉着楚天坐下来。 但见他随手便将那背后所插的漆黑色大剑握持在手中,提将起来,斜指向了远方,那黑气汇聚之处。那里,死亡气息已在大地上汇聚成了旋涡,整片极北冰原上吹刮起了死亡的飓风,光是降临在此,便已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 程潇苒坐起身,到处都又酸又疼,她扶额叹息,没想到自己也有纵欲过度的一天。 热热乎乎的,软软滑滑的,感觉就像摸到一件大开门的物件一般,让人心情激荡。 她把那钥匙拿了出来,把灵力注入了进去,而这里有道透明的保护罩,这一刻,就像是玻璃碎了一样,全部都碎了。 颜至大叫着身形猛坠,左腿为轴,右腿犹如钢铁一般,顺势使出一招威扫八方,在沙面上踢出一百八十度的半圆。 酒半仙将上乾仙功传给他前,曾说过如果将其领悟到十层,可直接跨入半仙大圆满。 “你的意思是,我把它给放出来之后,还得想办法去驯服它?”苏明问了一句。 “什么?”克莱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暴动,她凑到电脑旁,想要看明白。 一开始,云飞扬和它还能保持彼此平等的层次,但进入长生钟,开始从五品帝级疯狂突破,就彻底被拉开。 “靠,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要吃东西,你跟我出去一趟。”我急忙走过去拉着鲨鱼就往外走。 听着那奸诈的叫唤声,唐峰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顿时,唐峰脚下真气狂暴涌动,身影一阵急速闪动,几秒钟之后,唐峰便已经穿越了一大片树林,来到了一片荒草地上。 水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四周,看看了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威空间。 “别白费力气了,这种主墓室的门没那么容易打开。”我一边打量着两侧的石柱,一边对二人说道。 “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如果有缘的话,宋哲兄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兄弟你也不用伤感,很高兴能认识你,咱们来喝一个吧。”欧阳朔开口说了一句。 “我记得藏区那些坛城都是用刻满佛经的石板垒砌的,那我们眼前这座坛城上也会有佛经吗?”梁媛忽然问道。 电梯门一开,徐回意刚好在里面准备出来。尹一伊看到她时也惊了一下。 播求这么说,银姆和苏波邦两人也都是不做声了,他们都明白在战术上自己两人的水平对播求来说都是没有丝毫的帮助。 “你就继续装,我就不相信,我离开京城,今天才刚刚回来的事情,你才知道。”看到来人,徐凡笑道。 “王震不参加诸神了?怎么回事,新的赛合同不是已经达成意向了吗?是不是因为咱们给他减了二十万生了嫌隙?”听到自己赛事的旗帜,不打诸神了,蒋华的眉‘毛’也不禁皱了起来。 85. 晚餐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和孙氏被突然裂开的铜镜吓了一跳,俱是楞在当场好一会儿没有言语。片刻后袁陵香猛地把铜镜掷在地上,恨道:“又来了!” 孙氏赶忙去拿了符纸过来递给袁陵香,又倒了碗清水站在一旁,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的铜镜,“真是吓人一跳!咱回去还是得尽快找那道士把这事儿彻底给解决了才好。”她把水递给袁陵香,看着她皱眉喝下,便怜惜地摸了摸自己闺女水滑的头发,“我苦命的闺女,你说这恶鬼怎么就偏偏缠上你了呢……” 袁陵香把水碗重重地放下,扭头对着孙氏挑了挑眉毛,“我命苦吗?我是京畿东陵郡郡守的 似乎是王晓敏早就看到了楼下的李浩,肯定是早就把门打开,李浩看到门居然虚掩着,只是什么情况,睡觉连门都不锁,还是出了其他的事情,别说,还真把李浩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的是许多修仙的基础规则,看的越来越是专注,竟然不去理会张虎。 不能说蓝星族有多么的残暴,实在是他们天生的生存环境所造成的这样性格和行事方式。 而这回隋军第次大举来犯,并在黑石城外连败高丽联军,让高元心中也有些紧张,他认为斛斯政对隋军的情况非常熟悉,派他到前线来,为高丽联军主帅高建武担当幕僚。 “严重,他老人家都造了皇帝的反了还怕再关押一个将军吗?”某某满脸不信。 于是,他急忙召来两名亲兵,然后对其耳语了片刻,然后又拿出自己的信物给他们,让他们急速回返大营。让渊祚将斛斯政先抓起来。 突然的转移话题让众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薇薇安上前想要将我从理拉德的手里解救出来,却被理拉德狠狠地推到一边。 “你……”冷清影正想说什么,感觉到林涵溪拉了拉她的手,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有些冲动了,刚刚一时生气,竟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秦迅将军,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他的身后一直跟着那个盔甲的巨人,手里提着无锋剑,一直默默无语。 王崇阳听到这里一阵唏嘘,这依铎岚结局如此不免有些可惜,正如东皇太一所言,她还真是个悲剧。 阿醒见弟弟划了,闹着她也要画,她上回进宫穿花盆鞋穿着挤脚,最近想在家里练练,于是这几天穿的都是花盆鞋。 罗紫衣和柳茵茵朝后方看了看,确定再没有人进来后才跟了过去。 郑枫不在,自然是关羽按管全军,率领白毦军和六千曹军进攻高览,兵分两路杀向土墙阵的入口。 “你先跟我说说这个四方院有多少魂归境以上的长老。”在沉吟了片刻后,他问道。 黑衣人只能在上空悬着,又不能下水去抓人,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去深海处。 我还想劝,十四那厢道:“饿死了,今儿皇阿玛一直训话,弄得我连晚膳都没吃。”他朝外头喊:“玟秋,让厨房煮一碗牛肉面。”玟秋在外头应了,叮嘱底下丫头通传。 苏乐原本觉得自己都这样说了,夜宸怎么都是会安分的离开,然后自己睡觉去的,可是现在他这迫切的口气是什么意思? 只要自己镇定,不紧张,不要让对方发现,这……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错,我也无法接受,特别是你跟贾媚混在一起。”赵完松的神色也阴冷了下来。 偶尔,一些公司还会主动的向学校寻求帮助,从学校里面聘请一些教授和学生加入自己的实验室之中。 “峡谷两边住着一些虫子,是不是它们起了什么变化?”妮贝说。 86. 逛街 - 莲灯 - 爱默丁 初云一早起带着小丫鬟端了铜盆去伺候晚镜起床,在门口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姐,里面却没有人答应。她推了门探头进去见晚镜还在睡着,便又退了出来,让小丫鬟先回去温着水,自己在门口候着。 她觉得挺奇怪,昨天小姐早早的就闭门歇下了,怎么今天反倒起的这样晚。 快到卯时了,初云才听见晚镜的招呼,赶忙又叫了小丫鬟过来。等洗漱完了,初云一边给晚镜拢着头发,一边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小姐昨夜里是不是没歇好?” “还好啊。”晚镜笑吟吟地答道,“起的晚了,你在门口等了不少时候吧?” 且她生性活泼,最是爱马,便在族内,能胜的她的也不过区区几人。 三王会的两名隐藏高手一经现身,场上局面顿现逆转之势,二人身上暴涨的杀气,完全不在吉田信雄之下。 他感到一阵阵异常剧烈的疼痛,偏生自己的动作又奇慢无比,不断在巢穴之中疯狂蠕动,却根本躲避不过这些鸟崽的啄食。 孙耀儒名下的大月深海公司,现在虽然主营深海矿物开采,但仍未放弃深海沉船的打捞业务。 “说好只是同学聚会,没别人?”徐飞确定道,有些意动。毕竟那是自己曾经的青春,被顾长兴这么一说,勾起许多美好的回忆。 “好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们都别吵了,皇后娘娘凤体刚有好转,别气到皇后。”佟妃出言劝说蕊妃和苏妃的争吵。 林哲绝仰起脸,刺眼的光线透过车窗映照进来,打在他极致的五官上。 芥子本体便是出自极高等世界的珍贵材料,加上虚空级的时空法则淬炼,形成的秘宝胚胎,已经有了发展成一个世界的可能。 月天舞转身,脸上没有蒙上轻纱,她那种窒息的美让苏道醒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咦!”银亡灵察觉到了蛇庙上面附着的信仰之力,只觉得一股危险袭上心头,忙运转功法,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层亡灵防御。 听姚墨远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主角不答应,他们只能干着急,白费力气。 看着英雄选择界面上林林总总的英雄头像图标,方毅面色一阵阴晴不定,心中纠结犹豫。 一句“国士难当”,给了苏灿一种内心深处的震动,这个世界莫不是如此,人们看得到的东西很多,但有太多的事物,太多体制内的弊端,并不是仅存一丝热血激情就能改变的,这是一个布局和循序渐进的过程。 两岸日出而作的勤劳农民望着自河水中腾空而起的紫色光团惊呆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迹,无数人放下了手中的农具,朝着大河顶礼膜拜。 他大步向司徒明月走去,“月儿……”他颤抖的将这两个字喊了出来。 接下来,他便按照自己刚刚脑海中形成的思路,把这个“火中取栗”的计划详详细细地讲给陆成听。 这里距南宫世家还有五十里的路程,他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阻击点,一,这是南宫仙儿的必经之路,且这里的地理环境易于隐蔽,便于刺杀。二,这里已经是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边缘,走到这里时南宫仙儿最容易放松警戒。 她见叶鸣一下车就问自己男朋友的事,以为他心里真的吃醋了,不由暗暗高兴,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们的箭射的准。待会儿看我们先打对方一个伏击。要是有狗腿子跟着。你们就射穿了他们。解决掉尾巴。”夜鹰冷厉的说道。 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勾惑,只可惜景炎却是像死人一样任由别人摆布。 87. 好奇 - 莲灯 - 爱默丁 锦城春这种酒以米酒做底,澄了许多遍之后便是淡白的色泽,入了桃花酿制后变成浅粉,像女子含羞的脸色。这酒源于锦城灯笼街,原本名字叫做女儿春,传开后有人嫌这名字香艳,便改作锦城春。 锦城春口味偏甜,但后劲儿很大。喝了一壶后,三人便都有些醺然了,张禾见时间不早就想喊小二结帐,却被袁陵香按住,“不用了,刚才我去要酒的时候已经结过了,我来请。” 晚镜呵呵一笑,“表姐真大方。”说完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袁陵香比晚镜好一些,便扶着她下了楼。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街上人也稀少,张禾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现在是毁灭战士的级别,而暴君的修为在我之上,我也不知道他的修为有多高!”院长说道。 “这是城主的意思。属下只是照办。”那个队员不卑不亢的颔了颔首。他身上隐隐散发着黄金实力的气息。 “几位都护,饭还是要吃的……”一名军中的侍卫捧着一只漆盒走了进来,里面是几盘做好的牛肉和羊肉。 躲在门后的梵雪依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抬眼瞪了一眼尚早,明知她在此,却要在房间沐浴,刚才就不该信他。 解除冰封后的梵雪依冻的瑟瑟发抖,兰熙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梵雪依的身上,自己也蹲下抱着梵雪依的身子为她取暖。 这边出现的是由旭挺手下大将奇鹏所带领的重甲部队,他们以重甲特殊的铁壁阵型冲入。虽然其杀伤力没有旭挺那边的大,不过坚实的防护配合无畏的冲锋也够众人受的了。 戴上一副墨镜,张嘉铭走下浅滩,准备迎接这几个看起来很像是落难的人。 情动而不死,同时还能为族人抵挡情动的诅咒,对于孤竹氏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打破了这个诅咒。 崔英华趁几个凶徒退开,赶忙扶起自己的爱郎,关切的查看张嘉铭得胸口。 “谢过大首领!”少民从侍从手上接过竹筒子,毫不客气的大口享用自己渴望的补充。 东方云阳看着插入地面的四道岩枪,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四根岩枪的尝试他还是显得比较轻松的。 “王邵同学,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嘛?”谈判专家说道。 “那位姑娘又是谁?该不会是这位白公子的妻子吧?”曲武洲问道。 看着身前空空如也的地面,东方云阳很是无语,他原本还打算跟蛤蟆龙聊聊,相互之间了解了解,确定对方的能力,但是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没说两句话竟然跑了。 甚至在方士特意绕到他正前方的时候,还能清楚地看见那张脸——是与其余所谓天地间残念不同的影子。 当时方士正烦闷着,想着如何能够摆脱状况,但也玩玩没想到摆脱那些人的契机竟是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一根箭镞。 不过宝钗倒是机敏,感觉到薛姨妈呼吸不对,抬起头一看,就见她凝视着自己脖颈处。 他还在纠结,心里不断有两个声音在劝诫着他,让他看清当下的形式。 在注意到求援信号后,石川柃香很为东方云阳与苍水几人担心,同时心中颇有几分着急,但是有无可奈何,他与今戊等人已经陷入与水之国忍者战斗中,无力支援,他只希望东方云阳与苍水几人能够自己脱险。 老公爷说的对,这个关头,再出什么疏漏,祸及整个贾家就不美了。 12、穿着高跟鞋走路时姿势要正确,脚尖往前伸直,臀部夹紧,上半身挺直。这样可以避免压力分布不均,从而改善腿部、足部浮肿的现象,促进血液循环,远离腿部酸痛。 88. 暗巷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看着林钰的脸色,不禁心中暗爽。要不是她估算着时间不多了,倒还想再多说几句刺一刺林钰的心。 不过林钰也不见得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一瞬的怔忪后,林钰已经撩了袍子大步往楼下走去了。 袁陵香赶忙跟上,出门见他往与暗巷相反的方向走,连忙喊住了他,“钰哥哥,应该不是那边,我刚才看他们往西去了。” “西边?”林钰扭头疑惑地看了看。西边是回霁月山庄的方向,刚才兰儿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担心着晚镜的状况,一听要他出门找人,简直是犯困时有人递了枕头,当即二话不说的就出来了,也忘了去观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从江南逃难过来的,他们在京城装江南人,恐怕是为了夸大江南的灾情。 不过,哪怕是隔着千里之外,能给江耀雄败坏一下名声,那也是挺好的。 所以,在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两家医院的主治医师一向他们透露瑞康有一个新项目有希望治疗肾衰竭,他们的家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参与临床试验。 一款药物,不可能一定能对所有人类都有效的,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倒霉蛋,可能恰好就不适合使用这种药物,这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吃得过瘾,但是到底是自己亲手剥的,以前他们都是有人伺候着,这亲自动手说到底还是第一次。 所以,通过直播,坐在家里,她每天就能销售出去几十台电子产品。 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摆摆手,跟着护士去了前台。 而华夏本土的器官再生设备,又只优先供应华夏人使用,论不到他们这些外国人千里迢迢的过去用。 她虽然对种植这一类不清楚,但是得益于以前住在那大杂院,那周边不少庄稼户,故而很多菜也看过根茎枝叶,算是有个大概的了解。 身后的御灵剑依然在空中上下翻飞,将三名堕天使阻隔在了原地。 既然南博士弄死了孟宇,又让他杀了苏梦,还要解决掉苏梦的父母。 这是一顶类似与大妈的双角帽拿破仑的帽子,之前的草帽已经被罗杰送给了红发,不然秦洛倒是能够看看那顶具有传奇色彩的草帽。 百里瑾烨见此,不由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自家瞬间瞪圆了眼睛的妹妹,一抹玩味的笑意爬上唇角,也径自离开。 可是现在,剑八是什么鬼?!难道这个家伙有的不仅仅是狂战奶妈的属性?而且还有自带不死光环?!你妹!开挂可不是这么开的吧!这样子,你让他们怎么玩!? 苏明刚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医,看到这个样子,自然就是心软了,不过他却不可能为林峰答应下这样的事情。 石砚见高则带人追了上去,总算是放下心来,和留下的几个亲兵前往真定县而去。 李成桂固然懵逼,但李孝利却一下子美眸泛红,眼泪都要打转了。 由于这件事的持续发酵,仅仅两天的时间,募到的捐款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上升。 这下,根本就不用别人解释,他们就已经清楚,百里瑾烨口中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这时候恶狼他们已经冲出了船舱,我随后跟出去,远远地就看见从港口的方向飞来一枚带着尾焰的火箭弹,直奔船舱的侧面轰了过去。 唐峰动身的时候,三人已经在地面上各自找到了最好的隐藏地点。苗雪儿依然是用弓箭,而风含笑和奇浪则是用狙击步枪,三人呈品字形相互掩护。 看到蒋素清如此,旁边的袁梦琳笑了,她跑上前去,拉了拉蒋素清的裤子。 89. 轻贱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踉跄地退了一步,忽然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算计我!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丫头!你什么都知道还要与我演戏!” 几个人都瞧着袁陵香,被她的逻辑惊的哑然。 这时巷口突然冲进一个人来,对着袁陵香扬手就是一巴掌,袁陵香捂着脸看过去,竟是孙氏。 袁陵香愣怔地看着孙氏,一时忘了要如何反应。 孙氏涨红着脸,胸口起伏的极厉害,手扬在半空像是还要再打的样子,却颤抖的失了力气,嘴唇翕动着要开口,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先落了。 “娘?”袁陵香万没想到孙氏会出现在这里 不断有房屋被远处的龙卷风卷到空中,木屑和尘土,四处飞散。偶尔会落下,砸到地上,幸好没有伤到人。 千晚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翻起茶杯,灌了口茶,姿态慵懒的看着少年喋喋不休的模样。 但因为心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专诸将被伍子胥看中这件事,李知时还是选择了躲避任其发展,心中确实也存了这是天意事不在我的念头。 “这是什么怪物?”艾本尼惊叫一声,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软,颤抖。 “好。”宫明看着她匆忙逃离的模样,猜她大约是有了眉目,就没阻拦。 “这里的东西都遍布着怨气,普通人沾染了会对身体和寿命造成影响的。”梁栋皱着眉,冷冷的说。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宫明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大压力。 常老爷子前世是一位大将军,在打猎时捡到了渡劫之后,十分虚弱的狐狸。 等到进到相府,便有一名下人带着三人进了厅中等候,而不须多时,李纲身边的那位老者便再次出现。 宗政月缓和了眉眼,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痕迹,原本还蒙了纱的玉石现下光泽大盛,刀削斧凿般冷硬的曲线,俊美得宛若神祗,若不是长居月衍台,恐怕那大乾第一美男子便要易主了。 菲菲故意不耐烦,心里巴不得这节目录不了,这样那该死的实习生罪过就大了。 狗官有点退缩了,这时有一只老虎迈着方步从狗官背后的森林走了出来,瞪了狗官一眼,然后对着猴子咆哮了一声,厉语道:“你说官是贪的,你有证据吗?”说完老虎不由地斜眼瞟了一眼远处的龙潭。 空气中一下布暴戾的气息,无数少年的心血在燥热地狂动着,现在的龙海已开始进入了平静的梦乡,但陈飞指定的这些地方,注定了今天将是一个布满血腥的全新的开始,龙海的这些地方随即将为之颤栗。 但是我告诉过你,我见不得你意志消颓的样子,禄安你看着我,你自己心里告诉你自己,自从林夫人,不,我是说我们的娘,她死后你一直隐忍到现在,难道说放弃就要放弃了吗? 不是中国人懦弱,而是大家都失望了,麻木了,绝望了。扶不起,也救不起。 洞内的光线由淡到异常光亮,而后又渐渐黯淡,直至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李天启便已知道自己在洞内已过了一日了。 还好苍云在挖天道石,毒蛇又比较随意,不会逼着林语梦修炼,现在的林语梦算是比较自由。 沈芸笑道:“你若不肯说,我却也猜了个八九分,你我一同进叶府,我怎么想的你都知道,反之,你有什么想法,我岂不知一二? 这个资格证还是张东海通过关系帮她搞到的,看见了这个证件,就想起了张东海的绝情,林梅忍不住就想流泪。 “不行,若果没有此项链在手,你反悔要加害我等怎么办?”李天启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90. 不可貌相 - 莲灯 - 爱默丁 孙氏第二天便带着袁陵香走了,李香儿很意外,一径地问孙氏为什么这么急。孙氏整个人都显得很木然,与来时的雀跃判若两人,对李香儿的追问置若罔闻。林钰使了个眼色让李檀把娘给拽走了,自己去送孙氏上车。孙氏扶着马车,红着眼眶看着林钰,欲言又止。 林钰默默地叹气,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清晨天刚亮孙氏便去找过林钰,竟是不顾长辈的身份跪在了林钰面前,求他不要将袁陵香的事告诉别人,也请他代为恳求昨晚在场的所有人。 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一日晚饭时,李香 “你,你想干什么?”李正道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下意识的朝李正义靠了过去。 可是保证的说,一旦戚凝出事,叶磊绝对会疯狂起来,而花妖自从那次大会结束之后,对叶磊的身份也有了一些肯定,所以,她是真的不希望叶磊出什么事情。 长天听后点了点头,李强则双眼冒出了怒火,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旁门的头领给卖了。 “怎么?无人敢与那吕布一战么???”袁绍瞥了长天这边一眼,随即再次环顾四周皱眉问道。 "那家伙居然死在你手中了!"露米娅看着已经在血池当中化为一堆白骨的卡西卜,笑了笑说道。 六大圣门之中,自然也会有人为了参加这次天榜,故意压制境界,只等龙脉气运加身,便可一举引来造化劫雷,突破涅槃三境。 “看来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洛方自语之后,并没有在圣城之中停留,而是转身出了城池,向远处的大山飞去。 虫王因疼痛而剧烈挣扎,圈圈盘绕的身躯猛然弹开,巨大的力量让地面剧烈震荡,一道道裂缝不断出现。 在这个逆寒湖中,水面上的冰层逐渐的溶解了,而逆寒湖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湖泊,没有冷暖相融的迹象。 不过就这时,一道如同汽车轮胎一般粗的光束划过叶幻的身体,尽管叶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左手仍然被那光束击中,在那光束中融化。 后来,很多年,他都想尽各种办法寻找她,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苏珊有些诧异,这个向来独自行动的家伙竟然也有主动请缨的时候?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还想要你,你却宁愿独自养两个孩子也不愿意跟他和好?到底有什么大事,能让你这样地选择?”天鹅正二八经地说一件事的时候,自然有一种威仪,让我很情愿地跟她说明所有事情的经过。 这边,巴十肆剑尖一挑压制着唐利川之剑,腕中一提一股暗劲紧紧困住唐利川手中之剑,似乎想要将之拖离。 “是我,你还记得。”他说,脸上过分的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之景。 “你想干什么?”吴重三大吼一声,生怕熊海就这么被折磨死在他们凤仙宗大门口。 “那可不行,我们现在已经到海庆府了。”她轻松的说着且十分陶醉,又开始哼歌了。 即使喝水的片刻时间,荣炎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姚清沐,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怕自己一眨眼,她又会突然在眼前消失不见。 怎么办,人世间最欺骗不了的,是心。我不爱他,我给不了他幸福。他爱着一个不爱他的我,他也不会幸福。难道他看不透? 慕依黛伸手敲了敲男人的头,挽唇一笑,因着风尘逸个子高大,所以慕依黛要踮起脚尖才能够着。 知道是从天域神州以下位面来的修炼者之后,侯天明就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那道冷电覆盖面积太大,以至于陈青帝都被卷了进去。 91. 及笄 - 莲灯 - 爱默丁 原本该是端庄肃穆的祭祖上坟仪式,被李香儿彻底搞没了气氛,连小珍都忍不住抿起了嘴。 唯独林钰那张脸,七七八八地变了好几种表情,莫衷一是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理不清的情绪表现出来。 他是不再执着于拥有晚镜,可李香儿这番话还是让他觉得很难受。想到晚镜终有一日会开了脸挽了发髻,盖上盖头从霁月山庄里走出去,然后一年里自己与她只能见上寥寥几面,他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他偷偷看了看晚镜,只见她微敛着双目,依然是笑容淡淡,仿佛李香儿的话与她无关一般,又好似心中已有笃定。 私人会所,强调的就是一个隐私性。因此,不能随意偷听和打听客人的消息,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酒宴摆在清波门的祠堂里,同许家隔了两条巷子,虽不远,但绕起来也费时,这许家里头反而落得几分冷清。是以,这原本并不重的脚步声在此时显得分外清晰。 而这时,天下第一帅男已是亮出了电光毒龙矛,长矛舞动,带起凌厉的旋风,对着前方地面,怒砸而去。 “哈哈哈,谢谢你,老巫婆!”昊天明在跑的时候还留下了这句话。 “有信物,也算是我们的缘分,既然如此,就允许你们进入秘境一次。”过了好半晌,雅典娜才淡淡地开口。 他也像岑碧青那样,突然之间便消失了。那个三日之约,成了他与她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单若熙一边陪着江楠往前走着,一边介绍着雅婷大学的历史事迹,风景建筑以及各个场地的用途。 和天赋能力的术士不同,巫师的每一个法术都靠着刻苦锻炼而来,思维和肉体在与魔法的反复交流中产生的印象,远非同等级的术士所能匹敌。 江楠疯狂的咬住了光头男人的手背,不停的拍打着,试图挣脱光头男人对自己的钳制。 在这近三天的时间里,启太四人带着安哲和幸游走在一层层楼层里,而最高的攻略楼层已经飙升到了三十五层。 比如布罗格登,四年五六百万,可以低价用上四年,到时候合适的话续约,不合适的话再选其他人就可以了。 这头地狱三头犬具有相当高的智能,在雷睿貌似没有防备四处察看时,它在黑暗中游走着,一点点接近目标。 这间舱室也可以被称之为是一间储藏室,在舱室的地板下面隐藏着大量的休眠仓,它们被用来用来储存捕捉来的幸存者。 在雷睿和伊戈谈话时,戴安娜等人都没有现身,但是个个全神戒备,这样一旦伊戈动粗的,他们就可以第一时间前来驰援。 与之相反的考辛斯成为陪衬,虽然同样拿到21分,但是20中8的命中率显然不是一个内线该有的。 清歌是疑惑,最后一次见囡囡的时候应该是在蓬莱仙岛,那时候这鬼丫头虽然一身的伤,但还有那个力量帮助鬼后冲破蓬莱的结界,可见那些伤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苦肉计罢了,可就这么些时日,怎么就不好了呢? “我们接不了这个任务。”燕北寒的脸色有点儿发白,他自己原本是三级的风系异能者,但是在上次的任务中受了上,最近这两天,战鹰队里的人也很不平静。 “知道了。”安哲微笑回应,挽起裤腿跟着下到了溪流里,水温其实是很清凉的,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面对球队老大的质问,如果是在骑士队,其他人一定会羞愧,然后会承认错误,拼搏表现。 可以如同鬼物般,吸收修士体内的生机与阳气,还可以令人神智不清,激发各种负面情绪,更是可以让人霉运滔天,倒霉头顶。 92. 大雨 - 莲灯 - 爱默丁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用罢了晚饭,到旁边小厅里坐定,李檀先将礼物送了上来,一个湖蓝云纹绫子裱的盒子,扁方的形状,个头倒是不小。晚镜起身道谢接过去,李淳在一边看着,觉得这东西份量似乎很轻,便玩笑道:“二哥又送了什么风雅事物?不会是片竹席子吧?然后美其名曰:别院深深夏席清之类的?” 众人皆笑了起来,晓得李淳这是在讽刺李檀今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李淳的生日在二月里,李檀送了他一枚绿色彩纸做的柳叶状书签,上面题了: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当时李淳拿到这份轻如鸿毛的礼物嘴角直抽,还问李檀为什 龙兴观原本不叫龙兴观,前唐的时候,是玄宗李隆基为向道祖祈福而建,故名开元观。 周全仔细的想了想,钱在银行里只是在不断的贬值,如果花出去购买一些个实业之类的,那还真的挺好。以后这就是生蛋的金母鸡了,不是只留给孩子们一个在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了,这一点还是挺重要的。 一直到紫霄宫三人分手,晓春也没问一句话,寻易不知是二师姐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大师姐就这性情。 两路人马就这么撞了个对面,义社的青年们固然看到了面前的羌军,这些羌军可也看到面前这些只穿着战袄,手里提着长枪的义社青年。 在锻造材质一样,锻造条件一样的环境下,能锻造出高出对手一个档次的品质的兵器,这足以说明铁匠弟子锻造技艺的功夫非常的扎实和优秀。 “李兄,这次你干的真是太漂亮了,缴获那么多军粮物资,这可是大大帮我解决了燃眉之急了。”楚王齐兴同李斌相见时大为赞叹说道。 徐至进了蔡州北门,发现城墙上的通缉告示早已除去,城门的士兵也是懒洋洋地盘问着来往的客商。徐至镇定心智,顺利通过了城门口的盘问,进入蔡州城内。徐至一进入蔡州城,就直奔黄王府,探听周沅芷的消息。 “对了,九黎族最近出了些事情。”白若竹随即把族人失踪的事情讲给了凤承听。 于是,许多人窃窃私语起来,也有准备付钱的人悄悄放下了要买的东西,甚至买了的人也有些后悔,想退钱了。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西藏一年内大部分时间为冻土层,坚硬难掘,且又因树木稀少难以棺葬,便因地制宜地采用了天葬形式。 “大当家,他方华居然如此羞辱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下他们,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还真以为自己得了个‘侠匪’的称呼就了不得了,谁的拳头大谁说话才算数。”四当家马奎狠狠地说道。 当然了有可能你会说,领导者不需要有太强大的武力,只要在政治上有着足够敏锐的嗅觉与手腕就足够了。 并且,这门身法生死境就可以学习,萧何已经是上觉境九品了,自然越早拿到越好。 “宇航员达到月球,美其名曰叫着登月,我到达太阳,岂不是要叫做登太?登阳?登日?噗!”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反正,在徐铭看来,混沌境的超级存在,应该也看不上神域这个偏僻的犄角旮旯;以他的实力,镇守神域,过永恒无尽的安宁生活,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来到门口还没等看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到脸上一热一湿,有个什么黏乎乎的东西见到了自己的脸上,下意识的唐僧就伸手在脸上一抹,发现是一块白白的黏黏的东西。 就连现在,她一想起。那些木叶忍者们的枯骨都不由的有些胆颤心惊……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就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亏心事一般。 93. 受惊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抱着晚镜心急火燎地往观自在跑,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等上一会儿,若是等雨小一些再走就不至于淋到晚镜了。晚镜看上去无知无觉,头倚在林钰的胸膛,尽湿的头发在他胸口洇了一片水渍,直让林钰凉到心里。 到了观自在他便喊初云过来帮忙,初云一见晚镜的样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原地转了两圈才略冷静下来,“小翠你快去烧几壶热水过来。菱儿!去,赶紧去拿身干净的衣服,还有布巾子!冬儿,你跟我进来。”她一面跟着林钰往卧室里跑,一面嘴上不停地吩咐着下面小丫鬟做事。 进了卧室,林钰把晚镜放在了床上,初云 平日里,连一口新鲜的肉都吃不上,除了土豆和蔬菜干,还有那一堆黄金,你还有什么? “好吧……”萨卡斯基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毕竟曾经作为大将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这些七武海,当时就已经知道这些七武海是不会真的听从海军的命令的,所以他也没希望这些七武海能够给自己个面子什么的。 既然都入侵了电脑,里面又确定存在大量的重要资料,在没有受到阻击的情况下不可能半途而废,或许有了新的变故已经不再需要进行下去?赵奇的脑袋瓜子飞速带动起来,意图找出破绽的出处。 李厉如此说,实在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修士不是笼子里的鸟雀,迟早要经历单飞的一天,而到了黄丽这个修为,也改是游历一番磨砺心境,增广见识的时候了。 临近目的地浩宇一号星球,本来是让人雀跃的,但不知为何,有些人想念起了地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伤感。 可以说,今天的计划失败完全是这个意外出现的因素导致的,也不怪他重视了。 只是,这些话她却不能对徐玉兰说,如果不能豁达的接受,这些举措如果不能让她更好,那就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赵皓朝谢芸和赵士盉施礼之后,便坐到餐桌之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经过一路的折腾,他还真是饿了,不时发出哧溜哧溜和哗啦哗啦的响声。 确实如鸣人所说,以前的他都没有把握将鸣人打败,如今鸣人也掌握了崩玉,就更加不好说了,除非是自己能够进化到另一个程度。 还真是个乖孩子呢!鸣人听了心下暗想,不过,这种东西他自然是有无数个办法来解决掉。 此地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孙丰照一人,孙丰照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和刚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冲破的憩园空间方向,自嘲般的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特里很聪明,想到了孙卓的计谋,可是,他却没想到孙卓要砸向的位置。 当孙卓进入球馆之后,麦迪就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自己曾经球衣的人,脸上带着微笑,他并没有生气孙卓穿了他的球衣,麦迪也觉得自己在魔术的成就不足以让魔术退役,而且麦迪认为自己的辉煌在火箭。 冷忧寒不吭声,彼此都知道,疼的绝对不是手臂,而是其他地方。 “最重要的是把他们的情绪挑起来,这样才有意思。”孙卓提醒道。 鲁智深二话不说,提起禅杖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在酒店的后堂和厨房里,找到了剥皮凳,风干的人腿,还有煮熟的手臂,这才彻底相信。 是大宇宙的维度降到零维,用另一种方式来解释,差不多就是让宇宙重回大爆炸之时的那个宇宙奇点,然后重新演化新的宇宙。 幸亏在玄机剑派获得了此地的土地所有权后,此地周围的村民便被政府转移到了别处,不然,眼见着身边凭空又多出了两座大山,那些普通人又不知道该是如何一副表情。 94. 抓药 - 莲灯 - 爱默丁 纪大夫拿了纸笔写方子,因着林钰挨的那一脚,所以他写的格外谨慎认真。他可知道这李香儿是个混不吝的。 半刻钟的工夫,方子开好了。纪大夫托着方子看了看李香儿,然后还是转头对林钰道:“公子,姑娘受凉的症状并不严重,只是受惊后气火逆心,虚火易旺,加上寒气侵表,这病情也可大可小。所以我这方子里多是安神疏解的药物。” “多谢纪大夫。”林钰接过方子来看了看,递给初云,“赶紧让人去抓药。” 纪大夫捻了捻胡须,“最近最好让姑娘尽量多静养休息,不要忧思焦虑,可千万别再吓着了。” 95. 承云楼 - 莲灯 - 爱默丁 已近午时,张禾将马车停在了承云楼门外,拾阶上步往里走,到了门口却被店门口的伙计给拦下来了,“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用个午饭。” “噢。”那伙计笑了笑,回手指着旁边的一家面馆道:“那巧姑的面做的有名,您不妨去尝尝,如果嫌地方挤,对面那酒楼也是不错的。” 张禾不以为意地看了看他,“这里没有堂食的地方?” 伙计啧了一声,笑道:“您看您这是何必,话说开了就没意思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张禾的,“这地方,我怕您吃完了心疼。” 张禾 船长先前说的是亚瑟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对他们都免单,那必然就连这些东西也都算进去了,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收获,甚至比这次任务的报酬还要值钱得多。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仿佛带着层次般由浅至深的倾入,我的呼吸几乎被他完全夺走。他实在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至少这样让人意乱情迷的吻我从来没感受过。 我从车里下来,和江辞云目光交融的一瞬间,胸口有一股勃发的疼痛正在迅速扩大。 他还这么年轻,他才不过二十来岁,如果这一次他真的没有骗我,那么我想我突然能够明白他这半年来的若即若离究竟是因为什么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心酸。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以为我会嫌弃他吗? 黑衣战士经过林枫他们这一阵子的狂攻,气血已经看不到红色的颜色了。 此时此刻,武馆里这些人,以及他们各自身后的资源和势力,如果全部加起来的话,足以让整个纽约都为之震动。 在杨木匠他们来之前,邱明就叮嘱过,如果对方挂了免战牌,别顾忌。他们说不打就不打了?我们现在是征讨,是平叛,除非西岐那边投降才行。 墨子离有那么刹那间的片刻失神,忽然就觉得这万年不变的九歌仙岛上或许也有那么几分绚烂的色彩。 看了就会心痛,看了就会舍不得,却不能冲出来拉着她的手说跟他走,谁都有资格这样做呢,偏偏他不可以。 之前遭遇的情况紧急,龙亮也不在,裴弘青愿意帮忙救大老虎是情分,肯定算一个恩情。 苏吉山狐疑,两国交战怎么可能说打就打的,大人是不是想多了。 卢栩把“我是官商”“我官府有人”“我深受官府信任”表现得明明白白。 徐胖子碎嘴子的性格又发作了,也许是大家都不说话,显得气氛有些紧张,他想活跃一下气氛。 仅是看了一眼这座宫殿,那位存在便晓得了一切,一声怒吼,狂暴的气势从身体冲出,撕裂了万万里虚空,极为愤怒,咆哮发泄。 叶希觉得今晚自己跟谢宁有非常深的交流障碍,不能再继续交流下去。 按照秦毅假设任期五年的话,肯定不愿意给五年,三年几乎是最大的限度了。 今日,晨曦破晓,云海开裂,金光翻涌,九架巍峨大气的古老战车从云海落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两只虫子来到他们的面前,然后打开了背上的甲壳,竟然取出了两根蓝色的药剂。 他能说,是因为他被老年团围着的时候,总看到她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吗? 这对冤家,就这样扛上了。一个不依,一个不饶,原本并没有什么瓜葛的他们,因为一个什么口头的“娃娃亲”,闹到了这般田地。 甚至,连赵会幻这样身怀无数法宝,活了很多年的金仙都骗过去了。 “人若成仙须问天,不可妄想,不可妄念。”提篮公淡淡的说了几句。 96. 猜字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醒了,霁月山庄上下都松了口气,观自在里的气氛也轻松不少。头两天里李檀、李淳还有李坤带着小珍小宝都跑来看晚镜,后来被李香儿明令禁止了,就连生病时调过来的嬷嬷撤了一半,生怕人多嘈杂打扰晚镜静养。 林钰自然是每天都来,李香儿自知不可能拦的住,也便没有多说。此时林钰正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给晚镜切着苹果,晚镜则半倚在床上默念着李檀给她抄的金刚经。 “你不是不信佛?怎么这两天念经念的这么专注?”林钰把薄薄的苹果片端给晚镜,探头看着她手里的金刚经。 “我没说过我不信佛。”晚镜 “看那边。”纲手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其他士兵当天可是全程观看了素食队与肉食队比试的,心里也知道池净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好,于是嚎了几声后,也不得不认命,绑起沙包跟在素食队与肉食队后面跑起来。 “嘭——”的一声,玉瓶手里的汤碗掉到了桌面上,汤汁溅了她一身,那可是姑娘特意吩咐让加了上等人参熬了一个多时辰的鸡汤——然而她顾不上惋惜,震惊地转过身子来看着蓝以墨。 “老鬼,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剑无痕有些无奈地看着老道士。 “头,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要不要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索龙看了看天色问道。 只要戴上死神面具,就可以召唤出死神,然后解开封印,释放灵魂。 虽然在太平洋舰队上面没有在李大师的飞机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五角大楼那帮家伙绝对不会因为没证据就罢手来的。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凌傲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他也曾遇到过,可是,一时之间,他却想不起来。 竟是无数条诡异触须组成的魔鬼,气息难以置信的强大,自己根本无法对其形成威慑,手中无锋重剑猛的挥出,却被几条触手弹了过来,这些触须宛如金刚般坚硬,与无锋重剑短暂交织片刻后,万英木“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不过,白云飞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要死的迹象,这让罗阳辉怎么会不着急? “以薇,我带你走!”既然佳人需要,他当然要挺身而出了,虽然,他知道,和顾君修作对,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乔宇辰和莫凌天,不用说了,那就是好看又实用的花瓶,即使人家是在打着中国人民都会打也常打的麻将,可是人家在打的时候也能打出一副坐在拉斯维加斯大赌场的那种氛围与高深。 他第五昼天成为了主灵,她也是主灵,不管在任何方面,谁也不会差谁多少。 他想掉头回去,可这只船却莫名地转过一处山坳,来到苹果屯的外岸。在江面上,往岸边看去,只见山间绿树成荫,而田野、村屋却一片荒废的样子,村民寥寥无几,显得阴森无比,死气沉沉。 聚集在金云雕周围的齐国修者们也是大为震撼,尽管早就晓得洛天一剑的大名,然而亲眼目睹了如此恐怖的攻击,他们真是为之惧怕,生怕遭受了误伤,慌忙做鸟兽散,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 那华丽巍峨的宫殿,挂上了层层红绸,红色长毯一直从宫殿延伸到最底下的阶梯。 荆楚楚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不过此事是因她而起,想来荆楚楚的下场也不会轻松。 “三位,在下告辞。”王品炼药师恭敬抱拳,立即转身,然后一溜烟,就离开了洛虞他们三个面前。 双腿两侧更是一片淤青,想到昨晚两人做的那些事情,她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忍不住的面红心跳。 97. 分析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满腹心事地拎着糖葱去了观自在,听初云说晚镜还在睡着,他便把纸包交给了初云。 远远地看着晚镜的屋子,他觉得还是先把那‘耀宗’的事放一放。晚镜刚好起来,纪大夫也嘱咐了不要让她忧思过甚,这些疑问还是埋在自己心里好一些。 同时,也在想着晚镜这次病因的人,还有张禾。 他已经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了纪大夫的诊断,与他预想的差不多,那些安神的药果然是用来疏解压惊的。 与林钰一样,此时的张禾也摆了一张纸在桌上,写写画画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每一件看上去都没什么关系,可若是 锋利的手术刀向着胡晓霭逼近,她疯狂地挣扎着,惊恐地尖叫着,我听得于心不忍,问顾祁寒什么时候出手,他微微一笑,身形一闪,以我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闪到了高个子医生身后,右手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手术刀。 提线木偶跟拉着我们进来的那只人偶情况完全不同,拉我们进来的人偶手脚都没把法活动,所以没办法用肢体对我们进行公斤,而此刻的这些提线木偶,完全可以。 “阿绵,我终于又抱住你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刘策嘴角又往后头咧去,对她释出一口白牙。 船体下方,飘出一股股白颜色的气体,遇到海水,被风一吹,飘向远处,越来越厚重。 要知道,前几天我差点就死在了龙悦手里,而龙悦和五爷的关系明显很不一般。我实在搞不懂龙倩怎么会突然和五爷搞到一起,她到底想干嘛? 这人的话说得好像她就得给北宫煜背黑锅一样,那北宫煜欠她的,她找谁还去? “你怎么知道?”听卓凌风这么一说,穆三妹就有些着急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是现在不管是她自己主动回来,还是因为陆无痕的话,他都不想再去在意,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否则怎么样?”清冷磁性的声音自我耳畔响起,他竟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结实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微微低头靠在我的脖颈上,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看到事情结束,众人也松了口气,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没有死,等于给日后留下了希望。 心中的冲击不亚于海啸,凌断当即放弃杀死油花,拼命向后退去,并且拿出所有的底牌来应对这一场危机。 “对不起,呜呜……”王昕咬牙切齿的对着洛晨道了一声歉,然后哭着跑开了。 “哼,真的是你在搞鬼。什么礼物,我看你是捉弄我。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前辈,你开的玩笑也太大了。尹俊枫白了一眼饮香乐,打断了他自吹自擂的话。 何应钦和史迪威的座机在两个编队,二十四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安全的到达了重庆。到达重庆后,史迪威告别了何应钦赶往了驻重庆的美军联络处!而何应钦却急忙的回到了最高统帅部。 他有急事是假,着急坐船去那个岛屿寻金是真!我心中一阵冷笑,姓杨的,你自己想去跟着我们送死,那可别怪我们到时候见死不救。 一只飞碟在空中炸开,许白白优雅、刘畅地挥动霰弹枪,竟然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你是老炮吧,跟我走一趟。”几个刑警,直接将炮哥堵在了办公室。 仙姬看了看四周,见已经布置妥当,而此时远处的那个巨大的暗天黑卷终于汇聚起来,带着恐怖的力量向着这里席卷而来。 每当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脖子,他就更加不爽,可咱们才来这里,欠钱不还,那名声多不好,要是在八里道,他要觉得有猫腻绝对会不还,但现在,他还是想着还钱的。 98. 还好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到了林钰的院子林钰却没在,萦月看见晚镜,施礼道:“给小姐请安,瞧着小姐这气色是好多了呢。” 晚镜让她起身,“我哥呢?” “大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正说这话,就听院外李淳的声音问道:“大哥回来了吗?”晚镜转头看过去,李淳一见晚镜在忙抿了抿嘴,笑道:“姐,你怎么也在这?” 晚镜过去二话不说拉起李淳就走,一边走一边道:“过来,我问你点事。”李淳挣扎了一下却也不敢太用力,苦笑着在晚镜身后说:“姐,我能知道什么?” 晚镜停下 当时老爸老妈也是说了很多关于成人之后的社会话题,婚姻观以及经济观讲了十分的多,但我却丝毫没有听进去,我只觉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我也没有说明我搞破鞋的事情,我也不想让父母再伤心。 尹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腿软,要不是白术抱着,她就要软瘫在地了。 钟南没有问是什么事情,虽然他把朱翊钧当朋友,可是对方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都是国事,他不想知道太多。因为知道得越多,你担的风险就越大,在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这些风险很可能会压垮你。 突然,昊南迈动的步伐似乎是踩到了什么,单腿瞬间是陷了进去。 酒红色的秀发,金色的凤王发髻,一身犹如凤王外形般的衣着,让凌霄看着看着不禁入迷了,她的美丽,是凌霄见过的神奇宝贝中排名第一的,能与她相比的,也只有白洛了。 用不了多久,尹伊就会知道她惹到的不是狼狗,而是一头阴险毒辣的野兽。 说完,她收起智脑给尹伊一个热辣的飞吻踩着高跟鞋潇洒的走了。 吼天一回头,就对上了如此纯真的大眼睛,心神顿时被激起了一层波浪。他停止了拖拽兰斯的动作,松开一只手把兰斯手中的石碗放在地上,对着蓝若歆示意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洛老爷子來到病房的时候,天雅已经在他的床边守候一天一夜了。 其实这就点礼品,虽然对我家来说显得贵重,但是叫人拿回去肯定不好,而且以我对穆美晴的了解,拿回去那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就给我爸妈又说了一些之后我看她家人的时候也带点算了,爸妈才觉得好。 萧洛有些恼火。想必又是辰妃。否则还有哪个肆无忌惮的下人居然敢抗旨不遵。 “起来吧,”南雪钰漫不经心地道,“采蕊,你是二姐房里的,不在那边好生照应着,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又是二姐吩咐了你什么事,你要来算计我了?”响鼓用重锤,她故意把话挑明了说,看采蕊是什么反应。 沐雨晴抓着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摔,摔什么摔,该生气的人是我好不好? 幸好睡着了。唐奕吐出一口气,拉过被子帮她盖上,出门打发一名侍卫去相府叫绮灵过來,他则回去看着主子,以防有什么事发生。 梅霜心底苦笑,对方真的把她当作救苦救难的南海菩萨了。不过,都到这里了,想必她要说个“不”字,就不是矫情的事了,很可能她会和那个农夫一般的下场。 只见一个个手拿剃刀的日本浪人玩家将古霆团团围住,接着是手拿东瀛刀和长枪的武士,再外层是手拿法杖给同伴加血的阴阳师,最外层是火枪手和弓箭手。古霆被众日本玩家仅仅围在了中间。 海盗聚集地里鳄鱼帮总部有一段距离,古霆的召唤出穷奇,方家姐妹召唤出当初在玄武岛抓的独角兽,落叶飘零亚召唤出了自己的坐骑,一行四人浩浩荡荡朝海盗的聚集的进军。 99. 软弱 - 莲灯 - 爱默丁 林墨山面无表情地坐在饭桌前,李香儿坐在他的旁边亦是面无表情。晚镜进去饭厅的时候,看见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几乎以为厅里摆了两个人偶。 只是李香儿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嘴唇紧紧地抿着,略向下的唇角流露出了她心底的情绪。而林墨山就不同了,晚镜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晚镜过去与爹娘见了礼,林墨山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关怀之语。李香儿显得有点紧张,勉强一笑道:“甭理你爹,他跟我怄气呢。快坐下吃饭。” 晚镜看李香儿这强撑的样子,心里直替她难过, 这是近百年来,两大王朝爆发的第一次天人境层次大战,这一战,据说风轻语爆发出的实力无比恐怖,而且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在风轻语身边还有着一头达到天人境的暗黑血麒麟,疑似被风轻语收服。 不过看到了宁浩的身影被他们的攻击给覆灭,个个的脸上尽皆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这个戴面具的家伙固然厉害,若是和他们一对一的交手的话,估计他们在场人之中,就算是宫本也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这仙人嶂山顶的大鸟是金雕,林青侯想着有空时驯养一只来玩玩也不错。 听到宁浩的话,太上老君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来,在天界待着久了,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梗。 “大家别急,已经叫人去催了。”石芸馨慌忙招呼着,却根本没人理。 “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宰了你!”虎神闻言顿时发出了一声怒吼,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巨大老虎,气势汹汹地向王凡扑咬了过去。 “是!”董琪鹏听到了,马上拿着电话就开始联系王尧,昨天晚上王尧和陆祖安的部队已经开赴到这边来,和这边的2个坦克师汇合一起了。 反观莫天离,对方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老熟人把‘好东西’白送给了铃铛。 “总算是成了”,看到赤生瞳身体的变化,天叔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多么巧合多么难得的机会,他都不会再说出这样冒险的办法。 冯昊不仅想要在其他位面让华国成为第一强国,还想在主位面让华国人重温天朝上国的荣耀感。 他一声射字吼了出来,立刻这些的数百武者齐齐攻城弩上弦,弓拉满,嗖嗖嗖!带着各属性灵力的弩箭,齐齐发射。 远处的白山,突然间发生震动,强大界力与雷火滔卷天空,赵无恒与王沅天对望了一眼,都是皱起眉来。 芳菲姑娘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伪装。大家听我话。找个草环戴在头上。蓉姐姐这是给你的花环。”说着把花环递给柳芙蓉。 既然在第五层已经告一段落,自己的大道以得到了强大的进步,隐地八术的仙法也得到了强大的法则锤炼,不但在仙魂能够变化分身八个身体,在外面可就手到擒来的事情。 “爽不爽?”黄婷儿阴冷一笑,鬼手虚空一抓,某个地方略微颤抖下,随即十倍速度赶来。 该换上的是一条红色的晚礼服,那拉链尤其难拉上,林晓光都怕撑坏了。 “好吧,师父再见。”游见师父这样催促自己,便是不再迟疑,飞出寒亭。 欧阳冰雪消灭了魔尊过后,离开阳光城,游走各地,利用仙术给人治病,很多治不好的病经过她的仙术治疗痊愈了。 毕竟那时候还没有职业经理人这个说法,很多时候一家公司的老板,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像赵浮生这样想要没事儿偷个懒,那是不可能的。 100. 挂甲村 - 莲灯 - 爱默丁 锦城东挂甲村是个规模不大的自然村落,背靠放马坡,面朝一片绵绵麦田,风景秀美恬静。据说是前朝一员郎将因厌倦了战场征伐,带着他的亲信挂甲归田居于此地而得名。 张禾驾车出锦城东城门,远望放马坡便能看见西坡那片绵绵的桑林。晚镜对桑林很熟悉,前世时,她总会和爹娘跑到桑林去要一些剪枝下来的枝条,拖回家去编成箩筐,再以低廉的价格出售贴补家用。 那些日子离晚镜仿佛已经很远了,这一世她再不用去讨桑枝,那片绵绵的桑林中有一部分便是林墨山生日时送给晚镜的,是属于她的产业。 过了了锦城 雅姝说话客气,可是每个那么几句,就会说上一句‘劳李总管费心了’这类话,这其实就是在提醒着李元寿,让他警醒着点,不要太欺人太甚或是太势力。 康熙端坐在大堂,他瞧着两个儿子的扮,不仅意的点点头,这两个孩子算是最可心的,他们的装束一看便是着急起来,图里琛在二人的寝室外面说了他的意SI,他们却都掀开了窗帘,担忧的望着窗外。 水安络看了一眼开车的楚泞翼,为了预防自己不被怼一波,她果断的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下车去看儿子。 “等到抓到人,送到万方安和去!”清宴也是有脾气的,若是胤的话,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清光二十二年八月,天依旧那么燥热,让人难以忍受,恨不得直接跳进湖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他本来就是没有家的人,是一个靠偷抢骗长大的人而已,现在,只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生活。 呵呵,不用再多解释了,因为我不会接受。裴辰阳,从今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时,秦安澜根本没有意识到,如果是旁人对他用了心机,他会不会这样宽容? 现在,凉落一句“叶素素不得好死”好死不死落到了裴安之的耳朵里,这到底是谁让谁不得好死,还就真说不准了。 “七哥说笑了,我哪敢得罪你这位镇国将军……”四贞沉下脸,准备迈步进宫。 出门前,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自手袋里掏出一个大口罩,也不管秦某人是否同意,直接朝他脸上戴去。 焦杨也不管二叔的脸色,直接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礼品,这都是焦杨再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至于功课,罗阳有了系统,所有的功课熟练度都是+999了,还需要去上课吗? 球场偏北边,被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比武台,比武台用钢筋、木板搭建而成。 通过录音系统,姚东篱和陈雨都知道,这时候骁骑军还没有找到周翰和夜佑辰。 听见贾茹茹的话,在看着贾茹茹的动作,校长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看错了,亦或者是没睡醒在做梦。怎么能有这么嘴贱欠打的人? 林浩今天是在一号擂台,而擂台上,已经静静站立着一个青年,名叫“张楚”,排名比林浩要高一名,排在第八百一十九。 另一边正坐在操场,草地上休息的谭修德见此情景,不由得微笑着摇了摇头。 “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楚飞淡淡的说道,对于恶人楚飞一向是杀一儆百,世上少一个坏人,就和谐安定一些,楚飞是不肯能对这样的坏人有丝毫的愧疚与怜悯之情的。 “你跟着我干嘛!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在和你玩下去了?”见夜舞跟了上来,楚飞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原来是这样……”亚古伊莉这下是完全沉默了,目光中一片复杂,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些俘虏。 101. 摄魂术 - 莲灯 - 爱默丁 林墨山毫无反应。不对! 晚镜心中一沉,再看向华琼的目光便变得幽冷起来,带着隐隐的敌视与戒备。华琼忍不住浑身一凛,心中的恼怒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压了过去,稍稍退后了一小步。 那老头摸索着走到华琼身边,将她半掩在身后,满脸的的气愤,侧头用手中的枴杖指着张禾与晚镜站立的方向,吼道:“你们给我滚!我果然眼瞎,我果然是眼瞎!” 华琼趴在老头的身后,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的浑身轻轻颤抖着。晚镜欺身上前一步,手指拨开老头的枴杖。老头感觉到她近前,扬起枴杖就要往下打 他们这伙人应该是事先就潜入了剑宗之中,只是为什么已经事先潜入剑宗之中了,看着雷州平暗杀黄芊芊失败也不出来协助呢?并且还武波道人等人阴谋在议事厅发起对剑宗的攻击时也不出来呢。 至于李天佑直接被赵飞全无视,因为李天佑身上没有一丝真气流动,在巨林大陆赵飞全已经属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境界比自己还要高强的。 “恩,很好,孩子,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蓝玄谷笑呵呵地说道,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至尊家族的家主。 “老大,当初我就是在这里长大。从我有记忆以来便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遇见你。 为什么这个黑龙不是他们的朋友,否则他们便不会感到黑龙释放的压力。 刚好遇到湖月出来解围。他看到这僵持的样子摇摇头,然后向穆壹说明自己的想法。穆壹虽然觉得蹊跷,但也没有拦着,而是看着他们去了后院的凉亭那边。他对湖月的信任还没有跌到很低。 顾陵歌曾经有段时间就是以老三为对手,在心里想了很多次他们的过招,也想过怎么见招拆招,所以对老三也并没有忌惮多少。 “至于其他重庆高级军官还没有查出来,现在软禁黄师长他们的就是胡宗南的卫兵!”参谋说。 在门口的时候,楚昭南看到了泪眼婆娑仍旧是笑着的华兰,心里淡淡的叹口气,第一次直视着华兰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仍旧有爱慕但是已经没有疯狂和执念。两人相视一笑,很多情愫就那么慢慢的破碎、重组。 二郎神真君回答龟将军说道:“惩治孽龙,为天下苍生除害,是我三十三天下祖居华夏都江堰灌江口二郎神的本来面目,这点辛苦算不了啥子?你不要太客气了。“。 黎诗雨不问彭立刚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情,彭立刚仔细的看着广场上的人,还真像黎诗雨说的这样,年纪段分的十分的清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珠的事情,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林枫翻身从床上坐起,侧耳倾听,没错,脚步声是冲自己的房间方向而来,而且,来人走的是屋脊。 就是这么一掐,云忆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那一刻,云忆都能感觉到,那个魔俑有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此时正远远看着他们的模样,似笑非笑,寒意逼人。 虽然不知道无痕今天发生了什么,竟然对自己如此轻佻,可是自己必须吓退对方才行,不能给他留念想,哪怕是一点也不行。 然后我就听见旭哥那边电话挂断的声音了。过了也就十几秒后,旭哥和张峰俩人就到了我们边上了。 我刚要赶过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沒有了亡灵之盾我一直处于失控的状态,就连整理装备吧亡灵之盾装备上都不可以。 “你知不知道,本王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母妃答应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本王,。”皇浦拓再次的低吼,声音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沉痛,只是,话语却又突然的停住,他不想用这样的事情来博的她的同情。 102. 傀儡术 - 莲灯 - 爱默丁 玄道长看晚镜不说话了,便摊了摊手说:“就这事?行了吧?我解答也解答完了,您二位请吧,没事别来烦我啊。” “等一下。”晚镜起身拦在想要出门的玄道长身前,“摄魂术能操控人的意识吗?” “这个……”玄道长捻着下颌稀稀落落的胡须想了想,“说操控不太妥当。哎呀,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对,反正那摄魂术是可以窥视。对,窥视这个词好!可以窥视你心底隐藏的事。说前朝有个人会摄魂术,入朝为官屡破奇案,最后官拜刑部尚书。” “王奇君?”张禾忽然说道。 “啊,好像是,那人要是 切完最后一点,多功能机器人用吸盘吸了起来,再往下瞧去,一片漆黑这壳子到挺厚的,足有20厘米。 柳溪寒虽然没有请接生婆,不过他也没有闲着,整天的捣鼓药材,什么安胎药,止血药,恢复力气的,提高免疫力的,生完孩子排恶露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准备不到的,甚至孩子们他也准备了不少。 对于徐天的问话,孙洪江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和96父亲的关系还影响手里地皮的买卖吗? 梅天泽虽不甘,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现在在场上他已经是孤身一人,袁河又已经对他起了杀心,怎能继续留下,给对方机会? 若罗天的实力仅此而已,那么这一场战斗的结果,从现在便几乎可以断定了。 “老弟是大福之人,能够直接拿出一万三千功德,之都怕也只有老弟一人,至于老弟有多少功德,老吴没有这么大能耐知道。”吴元子笑着说道。 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玉红素,挣扎的发髻凌乱,衣服都扯开了,杨昌发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子,周珍跟冯豪也出来了,周珍看到玉红素的样子吃了一惊,赶紧让下人去扶她。 “我说,我说大哥没了,大哥没了!”情绪已经开始失控,说话的同时,李贺还不停地用拳头砸着面包车的车玻璃。 同一时间,万灵山山巅的某间石殿内,一道光阵悄然浮现,随后只见虚空人影一闪,黑袍修士四人就从光阵中走了出来。 白虎仙尊心中烦躁,懒得与他争辩,瞪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望着蟠桃谷的深处,一脸凝重。 太后道:“怪你做什么,你那时候自己身体也不好,哪里来精神管他们。你若自责,我这个祖母是不是也难辞其咎? 攀没有攀怀王,他不知晓,但是,与郑卓信眉来眼去,却是他亲眼瞧见,两只眼珠子都瞧得真真的。 “前辈别这么说,当世称神那是邪教的做派,大家都是修士嘛……”夏雨行脸色略为腼腆,手上也没停着。 突然间,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穿着洁白婚纱的杜琳走了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两个。 圣龙王甚至私下里问他,既然你爹是真正的龙王,我也叫圣龙王,会不会冲了他的名讳,要不要改个名字? 叶初一与世界树的意识联手,那些虚空当中的空间屏障,会对那些个异界天才形成压制阻碍,但却根本不会阻拦叶初一分毫,在叶初一神通扫过之处,那些空间屏障,就像是阳春白雪一般的融化开来。 蓝海滔滔,片刻时间之后,一条浑身青蓝如玉的秀气天龙,从无尽汪洋当中冲天而上,鳞片抖动之间,满天星辉像是水银泻地一样的,注入到那龙身当中。 倍倍便跟仙帝说,他跟羿仆是熟人,以前大神羿没有陨落的时候,还曾抱过她,羿仆会给她面子的。 此人并不是在修炼功法,而是做沐浴的事情,他想多发掘一些锻仙池的秘密,这样为自己做准备。 103. 分头忙碌 - 莲灯 - 爱默丁 回到霁月山庄时天已经晚了,晚镜直接去找了林钰,把今天在挂甲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又道:“玄道长查了王奇君的《奇术散记》,我倒是觉得爹爹的状况与中了傀儡术相似。” 林钰听完楞了一下,“玄道长?他不是云游去了吗?” “没有。秦淮安的事情后他一直在清凉观里埋头炼丹,似乎是急着成仙。今天上倒瓮山意外的让我们碰见了。” “这个胖子。”林钰低声嘟囔了一句,问道:“他又开什么条件了?” 晚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是帮我们查到了那本书,其它的,他也不甚了解 甚至说以后都不敢到这个老板这里赌石了,还说老板就是一个骗子。 等他灰头灰脑,跟张飞和高顺等人汇合的时候,身边才聚集了不足三百人。 两年对自己的精心照顾,这一份情感,怎么能够用这一点钱来衡量呢? 条件恶劣,因为两国时常摩擦,而没有修路,且是一片广袤的森林,卫星也看不清楚。 恰逢江溪把刚刚加好卤蛋的葱油面递出去,只见她右手一个上格挡,王二麻子登时就被震得虎口发麻。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民众发现来的这些人都是城内的大人物,除了各个商会的会长头目外,还有致仕官员、在籍举人、士绅乡老,无一例外都是大人物。 饭菜很简单,大米粥加咸菜,避免这帮家伙撑死,大米粥都是限量的,每人只有两碗。 在黄沙满地的路上,车子艰难的向着聚集点出发,没有半点活物可以毫无防护的在这片充满神圣射线的地方生存,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微生物,都会在恐怖的射线之下毫无痛苦死亡,这或许就是天使的仁慈所在。 肖达乾想当然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可并不知道在金云菲心里留下了一粒种子,后来生根发芽了。 “你不是要洗漱吗?干嘛又要出去!”东方美看向江毅,不解地问道。 为了应对东方云阳投掷的忍者镖攻击,他不得不强行停止术印,然后一把苦无,或闪避,或抵挡。 光顾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论是有毛病的还是没毛病的,都会来这里看上一眼。 好在今日上下石阶的人比昨日要少许多,两人也没有再如昨日那般疲惫。 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如梦中柠檬说表现出来的程度,可以说是残次品。而柠檬也没有表现过在面对问题的时候的应对。。。 “坐下!坐下!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梁心惠语重心长的说道。 几分钟后,全班同学有一半躲到了桌子底下,纳威在枝形吊灯上荡着——然后“砰!”的一声掉落。 “当然不行,你妈我是职业的,有职业素养。”姬如雪骄傲的说道。 因为知道贾琮不喜他们接触茶娘子,所以魏晨、韩涛、姚元等人都没有近前。 他认为那种方式实在太笨,而且还搞不出什么爆炸性的娱乐新闻。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正面就有反面,智者见智,愚者见愚。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好坏本一体,惟有人分清,各执己所见,几人看全面?都说对方痴,何人把己验?待到全面时,青春已不见。”盲婆说道。 只严肃地拿出手机点了开局,并且还选到了自己最拿手的刺客打野。 武界武者实力也发展的不错,手下元神境巅峰也依靠着众多修炼资源,突破到了天人境初期,总体实力再次大涨。 经过好几天的谈判之后,还是由财大气粗的江浙卫视和番茄台以230万一集,54集共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拿到了首轮卫视播放权。 104. 茶棚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被张禾的这个小动作撩得一楞,还没来及细想,张禾便已经先一步向山下走去了。晚镜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额头,手抬起一半又落了回去。 张禾略削瘦的背影很挺拔,影子映在石阶上却是曲曲折折。晚镜缀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外,低着头,随着张禾踏过的地方,有些谨慎地让自己不要踩到他的影子。他的指尖轻划过的额头上明明没有留下什么,却像是始终存在着那一点触感,有点痒,有点凉。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石阶已经走完了。 张禾已经给她摆好了脚凳,站在马车前看着她心不在焉地走下来,便道:“别太担心了 虽然老任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家公司,但这要出事了也肯定会照应,这也是当初任禾把青禾游戏总部设在洛城的目的,毕竟是根基产业,安全性还是要考虑的。 实在是因为骑士现在所干的事情本身就比较特殊,极限运动是什么?是对生命的呐喊。 “起床咯。”铁风伸手,轻轻捏了捏安娜吹弹可破,犹带潮红的脸颊。 君秋山陈舒等人表现虽然比姚迪好,不过也都警惕起来,谁知道那个黑影真的出现,是会帮忙呢,还是再像之前那样,对他们出手? 叶宇说完关于沈冰卖出雨伞这个错误做法背后隐藏的巨大问题后,才重新回到原本的问题上来。 而妖兽的灾难爆发之后,他得到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几乎每天都在和各种各样的妖兽战斗,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思去游玩了。 柳依依沉默,她想说一声没事,可是眼睛红了,嗓子也仿佛被堵住了,怎么都无法把没事两个字说出来。 看到绿姬的模样,焰军不怒反喜,哈哈一笑:“原来是绿姬,幸会幸会。”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可惜有一点他没有注意到:哥布林母皇一个个高傲无比,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地迎接铁风呢? 犹如,已经把真一当作了胜利队的一员而教导着,哪怕不是,也是把他当作了胜利队的准队员。 “答应了吧!老大。”圣星河扭头就叫月纪梵希答应了帝听风的要求,反正他们龙环山不亏,解雨臣分析得特别对。 秦阳听到莫羽这般一说,顿时想起薛婉彤正在成立的慈善医疗基金,那将这些东西变卖成钱交给薛婉彤,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就行了吗? 姬凌生经过院落,一路花花草草的,姬凌生对这些叫不出的花草看上一眼就不再看了,他从来就不屑于附庸风雅,费时费力。 到底是命定还是她在补全历史,那个时候她其实可以将神霄雷完全消除,但在最后关头,她却果断的选择了将神霄雷封印在孩子双手之中。 超脱路某个地方,贾霍以自己的手段非常认真的搜寻着不死尊王,同时对站在自己旁边的付桑询问道。 另一半,也进去了白热化阶段,张依莲咬了咬牙,一跺脚,开口说道。 归根到底,虽然被封印的精灵们的确不会引发【空间震】了,但是失去力量的她们不过更像是被关进了鸟笼而已。 这一次再没出现任何的纰漏,秦阳布置好后便迅速撤离,一直躲到安全距离之外,这才呼叫控制室。 姬凌生突然咧嘴笑了,笑容像阎罗一般可怖,岳云幽瘫坐在床上,活活吓丢了魂。岳云幽赶紧从床头抽出一把长刀,手忙脚乱的拔刀出鞘,丢掉刀鞘,将不断颤动的刀尖对准姬凌生。 继续拒绝下去就显得有些做作了,至少这个结果,也是大家认可的证明。 “妈,只有我能养你老,你不为我着想,只为了自己活,你让我肠子凉了,我会给你养老吗?”李彤彤和念念有词的训教刘兰云,觉得她是救世主。 105. 相似 - 莲灯 - 爱默丁 蒋公子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佩剑上,看着桌前一脸错愕的中年女子,不明就里地问她:“什么?你说谁?“ “没……,没什么,看错了。”中年女子又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说。可眼睛却仍是带着疑惑,目光始终没离开白衣公子的脸。 那白衣公子被人这样盯着,仍是眼皮不抬地摇着手里的扇子,但轻皱的眉头却已然流露出了不悦。 “看错了?”蒋公子细细地辨着那女子脸上的神色,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这青天白日的,是要有多相似才能把人认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认错苏缜,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 难道,这般偌大,山河广袤,瑰丽壮阔的四大部洲,兼之,四个同样无比浩瀚的大界,真的就要步入天界后尘? 等虎子进公司,他正要打开车门,突然一辆踏板摩托车开过来,正好撞在他车尾,他就愣住了。 铁石身材高大,壮实无比,若非是蛮人面部生有浓密的毛发的话,这铁石简直比蛮人还要壮实。 却也瞒不过人间界诸家巨子,一时间各家巨子,有识之士纷纷踏出居所,眉头紧皱的望向咸阳方向,沉默不语。 这一场韩风的对手,是介乎于少年和青年的年轻男子,大约只有十七岁左右,显然是玄元城比较不错的家族子弟。 “你竟然突破了!”三位神王顿时色变,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骇。 姬子卿为了动用大帝印玺,可是耗损了庞大的元气能量,这会儿面色同姜元一样的苍白。 “雅西科,你看看我是谁?”林旭阳径直地走进了房间,对着躺在床上的雅西科平静的说。 “阿米是智慧之手的主人,她不用练功夫,只要指导我们就行了。”李心颖捧着鬼哭血刀走了过来。 这番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忍不住心底发麻,但是大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墨琛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奈何一惯大大咧咧的苏陌汐说的甚少。 见到他们这个站位,陈余浩就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了,但陈余浩并没有阻止队友入侵野区,他准备给WE众人来个将计就计。 “进来再说,等下我告诉你怎么回事。”林凡搂住张雪宁的肩膀,二话不说把她丢入了房间。 两个西红柿的头上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花瓣一样的红红一角缓缓地张开了口,随即,其他缝隙也裂开了,都有序而舒缓的张开了红瓣,整个画面像一个正在迎风绽放的花朵动态图,不是图!就是真实的画面。 杰尼斯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事。巴伐利亚洲权力交替的这段风云涌动的时间,他忙的要命,根本没有关注卢格安的事情。 五百米开外处,一个直径百米的大坑出现在了硝烟之中,而周围至少三百米范围内的一切植被乃至于砂石,都一副被高温烧熔的状态,炙热的高温让这几百米的范围成了生命绝迹的炼狱之所。 “没什么,走吧,我现在送你去机场。”沈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目光一触及顾盼,他心中的怒火立刻烟消云散了,只是迫切地把人拉过来问问到底是有没有受伤。 虽然不是在主场,但雪月的成员也不怕,因为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政纪先生这次来美国所为何事呢?”比尔盖茨看着若有所思的政纪,好奇的问道。 尸体断首之间并不见有鲜血喷出,正当众人疑惑之时,那尸体突然化为一片断碎的青叶,而在远处的虚空云端人影一晃,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来,不是叶知秋又是谁。 但段秋的气息非常稳定,他只是消耗过度而已,原本能量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为了复活黄金舰队的其余成员,精神力又被消耗一空。 106. 不懂 - 莲灯 - 爱默丁 别人没看见袁陵香脸上的表情,正好面对着她的武三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他端起碗来把阳春面的汤喝干净,爽快地叹了口气,把碗往桌上一顿站起身来,“跑堂的那丫头,钱我付过了,碗放这你想着收了。” 武三没理会袁陵香飞过来的眼刀,轻声吹了了口哨出了茶棚。他跃上马背,得意地小声哼道:“装什么装,德性!” 袁陵香按下心口的羞恼,重又稳住心神换上得体的笑容,对苏缜道:“公子,小女子刚刚失礼了,您莫要见怪。” 苏缜抿着茶,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袁陵香心里有气却 创世的成员不是普通人,就算关注着那洞口的情况,也不可能发现不了江寒的到来。 上次罗源过来,需要她的神力,她给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要自由的代价是什么。 但到了九百五十斤以后,瓶颈被无限放大,一般的药汤已经失去效果,只有服用药力更强的药汤,才能艰难提升。 兰喜妹道:“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说完这句话,她再不停留,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朱明暗中观察几人,越发肯定,这几人可能就是真正的历史人物。 面对能释放两次的底牌或者能力,绝对防御的效果只能算是一般,族长的几次重伤,也是因为如此。 任剑突然想跟菲菲说两句话,但刚一张嘴,老妈就骂了起来,说菲菲早已睡了,不许任剑再去打搅。 看到柳追风喝止了陈旭强他们的意图,这也是让谢夜雨对这位柳追风的印象微微有些好转。此人虽然嚣张,说话之间满是对自己的不屑,为人倒还是光明磊落,没有趁人之危,只想与自己公平对决。 戴权听得心惊,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丢失的腰刀是这一两年新打造的,又能让甄应嘉不敢查下去,也只有大明宫那位了。 “日本异能格斗家大赛?刚刚开始?”谢夜雨看到这只气艇想道。 “你天天说教训,又有什么用。”杞飞燕朝李朝谷砸了个枕头委屈又气愤。 司空爵的目光扫过那个不锈钢的保温盒,心里的怒气慢慢地平息,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懊恼。 这些日子他日日给风烈施压,风烈即便给不了他什么,却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主药来自灵网,就是由学生上网获得,而收集剑兰,本身就要求灵识高。 古嫱刚才一直没说话,可都看在眼底,比起杞成业要感性很多,到了这会,看着顾轻念的眼睛还有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和心疼。 “北幽宫为何会查到风溪若的身世,这件事你可知道?”墨澈压下心中的猜测,又问。 姬笑笑平时是挺爱吃肉的,但当有事情忙的时候,她通常就吃不下去肉了。很明显的反应就是,她看到古德里安的粥就想喝两口,可是看到费雷尔准备出来的大肉大饭就觉得眼睛都饱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手上有威胁咱们的东西,咱们手上却没有他的把柄,现在等于是我们被他牵着鼻子走。”杜飞眉头竖了起来。 秦青桐忙点了点头,柳青嗣话音刚落,两人便出了天问楼。还没待秦青桐反应过来,秦青桐便在青柳殿她爹爹的怀里醒了过来。 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个事件都是在故事连载之后出现的,这也就是说,鬼姑娘很有可能是杀人犯。而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是大众媒体最喜欢的调调。 「呵,说是说了,只是先斩后奏而已。做都做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干系。今天若不是事到临头,你还打算瞒多久我的亲师妹。」。 107. 烦躁 - 莲灯 - 爱默丁 聊城隆昌客栈天字号房外,安良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看似闲极无聊,却其实在小心翼翼地看着客栈中来往的人,掂量着每一点的怪异。 房中,蒋熙元与苏缜对面坐着,面前八仙桌上摆了上等的酒席。蒋熙元执着白瓷酒壶兴趣盎然地品着八年女儿红,苏缜正很认真地吃着桌上的菜。 “这酒,比不上锦城春的滋味。”蒋熙元摇摇头,说话间又倒了一杯。 苏缜头也不抬地说:“你是对着我喝酒所以才嫌没滋味。” 蒋熙元扭头看他,略略地眯起眼睛左右打量,“也不是。我在想,如果你这般模样生成姑娘家, 他一开始以为又骗他,所以他没理会她说的话,还是把她绑了起来,但是现在转念一想,他真的从来没见痛成这样,生孩子真的会要人命吗? 如果夜天佑真的如传说中一样掌控了华夏国的机密部队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在玩命了。 我在睚眦的身上摸索着,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没有胖子的经验,确实找不到机关,二就是这道门与上道门一样,没有找到通过此殿的方法,那么这扇门就是打不开的。 我知道胖子可以算是有一定的经验了,炸药用多少的量合适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我们几个也就没多做干预。 七年前她在大火中消失不见了,现在再一次遇上了大火,筱筱究竟在哪里? 凌茉的手整个开始颤抖起来,如同风箱的“呵呵”声音从嘴里发出来。紧接着“嘭”的一声,凌青城脸色惊慌地推门冲了进来。 这个老人的身形很是硬朗,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打扮得一丝不苟。 “我们先把这功法和武技抄下来,再慢慢练吧。”随后三人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把功法和剑法抄了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我们费了这么半天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没想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会是什么人呢? “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我们得逛逛洛阳,再玩玩吧。我要收些轻功。”林风暂缓了两人直接前往西安的打算。 容长脸凝眉做思索状,似乎真的被她说的动摇了,琉璃丝毫不敢放松,静静等着,袖中仍死死攥着匕首。 苏阳点点头,脚踏玉桥,而后便觉自身气运随之而起,额前红光,周身紫气自然亮起,待到苏阳走过玉桥,这气运才随着五龙蛰法而消匿。 香儿看到苏阳笑了,只当是“陈阳”对她的认同,也不由笑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弯成月牙。 “有病。”马燕语不屑的眼神,自己有钱,有车子,有房子,不用依附男人才拥有这些。 陆炳和一干锦衣卫高手也是他故意调走的,甚至,他还安排了两个亲信死士,准备放火烧御帐来着。 终于,子清轻吟的人已经到了寺庙口,子清轻吟的众人也死得没几人了。 一年级的魔法新生想挑战已有三年魔法修为的魔法生?只怕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吧?自己何德何能? 梅央放下手机,双手叉着腰,一脸气愤+嫌弃,骂骂咧咧了起来。 可以说,老者的这种手段已经是非常逆天的,在整个地球上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有这样能力的人了。 撑开了敖景的攻击之后,鹰妖捋了捋自己有些湿润的蓝色长发。“你们两个真是把我给惹火了,接下里我要动真格的了,可不要被吓到了噢。”鹰妖的眼中满是寒意。 看到车妃真的发怒了,那些妖怪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它们纷纷对霜雪下起了狠手,霜雪这时飞速运转起体内的灵能,然后一道刺眼的光茫把霜雪和不少妖怪都包裹了起来。“重影雷光棍!”霜雪的话冷冷的传来。 108. 线索 - 莲灯 - 爱默丁 霁月山庄的门子差了跑腿小厮进院去找张禾,那小厮也是看见了那辆车的,他年纪尚小,还识不得什么好东西,只觉得又大又好看。 顶着细雨跑到跨院的时候,小厮头上的巾子已经都湿了。他抹了把脸,敲门叫张禾道:“张管事,外面有人找你。” 等了一会儿张禾才把门打开,小厮忙不迭地献宝似的对他道:“外面有人找呢,来了好漂亮的一架马车。” 张禾看了他两眼,也没问他更多,只淡淡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小厮跟在他旁边碎步地小跑了几步,“比咱们庄子里的马车看着还好,还要大, 两人沿着破庙里,东游西逛地走了一大圈,该商量的事情,也都商量了个差不多,尔芙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提出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请私塾先生的事情。 卫星的强悍之处,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况且,那若有似无的信号波动,是整个妖族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林昊天的确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唯一的计划也就是他进入洞天福地的目的,寻找为两位师傅重塑肉身的灵物,还有恢复地球灵气的灵物,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还只是无影的存在,林昊天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了。 然而,足足过了片刻,妖都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妖圣们似乎也就醒来的时候吼了一嗓子,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曹落野看孙昂不说话了,知道没必要在留下去了,起身带着曹不误告辞,临出门之前越看越气,又给了曹不误一脚。 7点,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窗外霓虹灯亮起,办公室内只剩下张凡和王治。 “域外魔人,竟然还有友好的种族!”丁浩这一路过来,见到的域外魔人,都不是好人,具有侵略性。 柳风眼睛一眯,时间不是问题,能变强就好。王朝七画仙可是大秦真正的根基,如果他们集体突破,大秦才是真的稳固。 他想到了明神宗的那位祖师,苏念念让他修炼鉴天术,就是为了去飘渺山寻找可以救治祖师的造化神露,也不知道念念回到宗门现在如何了,那明神宗的御剑派和心剑派的斗争又是否有了结果。 这二人一对眼,当下便是心领神会,硬着头皮向那尸体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天的拳劲极致凝练,更加持了穿透,震荡,等数种拳技特效,不仅轰爆了冰晶碎石大浪的,连后方的始作俑者白舞霜,也被拳劲打得后退,最终退到了通天台之外,凌空爆体而亡。 “你让本宫放过你?淑贵妃,你可记得,不久之前,本宫跟你说过什么?如今看来,淑贵妃根本没有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这是一片雄奇瑰丽之地,原始蛮荒,辽阔浩大,千山万壑,茫茫无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空天战机是一款能在外太空飞行和作战的飞机,饶地飞行速度能达到惊人的十几甚至二十几倍音速,极短的时间内能出现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的上空。 林云霖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他爹的声音传出。 无数道刀光已是拔地而起,月牙般的刀光凌烈如风,却是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击向了那蝉蛹。 “咳咳咳……”他咳得很厉害,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手,继而捂住唇。 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陪同所有人,差不多将整个学校都逛完了,这才被带到了属于他们的宿舍。 “那徒儿唯有一死以谢师恩了!”江无寒说着便是将镇魔剑横在了脖子上。 看到姜妙妙走开了,焦雨甄便松了一口气,至于姜妙妙如何骂她她也是不在意,反正以后总有机会教训这个姜妙妙。 109. 云摘砚 - 莲灯 - 爱默丁 马车直接进入了承云楼的后院,张禾下了车,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后只觉得处处透着讲究。与承云楼前堂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是多么奢华,但细看各处景致布置皆是匠心独具,不会让人瞠目结舌的赞一句华丽,但也绝不会让人小觑了主人的实力与品味。 上次立在门口与张禾调侃的伙计,此刻一身夸张的绯色长衫外袍,立于满园青翠之中晃的人眼前发晕,乍看像是浓墨重彩的一副公子游园图,细看却又被他脸上那股玩世不恭世俗气质给破坏掉了。突兀,但又不是粗鄙。 “这位……”张禾抿了抿嘴,那声公子对着他却叫不出来,“如何称 进口的朗道、西门子、雅培、东芝、日立试剂,质量能保证,精确度相对较高,但价格是国产试剂的几倍。 好在,古籍上也指出,此类生灵存活下来的数量极少,大多数都惨死。 此时,距离华天所在地方万里外西洲巫祖宫内,巫祖尤黎正饶有兴致的摆弄着手中一枚晶莹的玉珠。 塔楼顶上,身材比高宏还要雄壮的吴艾龙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遥望着街道上的情况。 不同的是,之前那次,净土圣母是跳了好一阵,周安脑海里才出现幻象。 这片鬼林,据闻方圆不下万里,非常广阔,乃是前往神元结晶地的必经之路。 似乎,本随着黑影燃烧成灰烬的瞬间,有一缕缕的灵气涌入,但是大部分的灵气都被他手腕上的那个不知名手串吸收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浩辰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到十分惊异的事情,此时他发现原本绕着他转圈的生灵此时不再转圈了,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这之后,天玄子便开始游荡于俗世之中,靠着降妖的本事到处骗吃骗喝,当然这也不能算是骗,毕竟他每次都确实降服了妖怪。 体温不对劲!周安刚死,体温还在,但体温应该稍低于正常水平,但此刻康隆基却感觉出,周安的提问不仅仅没降低,反而更高了一些。 没人想继续留在这里,无论是吴爽,还是王明胜,或者是蒋山蒋水兄妹两人。 皇甫德身边的护卫顿时脸有怒意要发作,皇甫德却伸手拦了一下。 奇异的血色纹络在它体表浮现,拍下的巨大手掌明显一僵,不断涌现的鲜血包裹。 这玩意要是爆炸了,整座南山都要成为一个深坑,那特么不就是木亥吗? 眼角的胭脂红愈发浓郁,黯淡的珠光幢幢,凭空增添三分妖邪。。 一坨当然不会胡乱咬人,可是现在既然跟着项逸出去,对于大型犬还是会有人感觉到介意的,所以一坨觉得还是让项逸牵着自己会比较好。 首先,周王姬湦本就想镇压名门望族和宗门帮派,趁机收割一波绝对是机不可失。 挑食还罢,桃酱冰酪那是正好有人送来原材料,她一时嘴馋,让厨房做了,趁威威不注意一天吃了八碗。 两个领队被强行拖开,擦着脸上的血痕骂骂咧咧由不罢休,知晓自己已经暴露,更不在乎。 “艺术品?”白石溪有些好奇,漫步踱了过去,恩,还真是琳琅满目,折叠床,漆器、梳匣、喷泉及机关,各种木工玩具、雕刻工艺品一应俱全,每一个都做工精细,雕刻惟妙惟肖。 第五月看他痛的要命,冷汗都冒出来了,不禁有些愧疚,手臂伸了过去。 “没有,只是头昏,不舒服就没有来了。”乔诗微淡漠的回着他的问题,眼眸里只有疏离。 棺木是上好的棺木,被埋进土里三个月有余,仍是干净如新,不曾腐烂。 想着,要是这个孙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就心里喘不过气来。 110. 紧锣密鼓 - 莲灯 - 爱默丁 蒋熙元回了客栈,安良在廊上看见他便迎了过去,笑道:“公子,主子早上找你来着,让您回来后去屋里说话。” 蒋熙元看着安良脸上的笑容,轻哼道:“你和你家主子一准笑话我来着。” “哟,奴才哪敢呀!”安良手指掩着嘴,走到苏缜的天字号房前敲了敲门,语带笑意地轻声说:“主子,公子回来了。” 屋里嗯了一声,安良便小心地将门推开来。蒋熙元叹了口气,走进屋里将门反手关上,大声道:“这回算我输了。” 苏缜正在看书,听了蒋熙元的话便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来。蒋熙元从怀里摸出张五十两 这样的场面,在事后成为很多人一生中难以磨灭的深刻回忆,就算垂垂老矣,提起崇祯十二年十二月朔日这一天的事情,仍然是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事之一。 蓬莱这不是兴致勃勃看斗法呢,每天准点到场,这期间也看见了范闲和凌晗,这两位还忙上去给蓬莱打招呼,而范闲、凌晗也都纷纷上去斗法。 这个思路,在冷兵器时代是否适用,张守仁还在考虑之中,所以炮营成立于否还在两可之间。而其余各营,除了营将之外,几乎一切都底定了。 崔太后此时已经没有了最初听闻崔贵妃之事时的气愤。她现在更多的是无奈,苍老之态毕现。 “恭祝太夫人增富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东阳侯夫人一进来便领着两个儿媳盈盈下拜。 灵犀不知道上一世永安帝退位宁王登基自己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却知道这一世她不会让宁王顺心如意。 白黎轩握着白羽扇,全身上下的灵力倾泻一空,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他得了这白羽扇之后,也从来没想过要催动它,虽然经常在手边晃着,也是让他人忽略了这白羽扇本身的宝贵。 沁才人手背上被琴弦划伤的不浅的伤口,痊愈后落下了伤疤。虽然伤疤轻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却依旧在沁才人的心中扎下了深深的一根刺。 龙仙老也看出了风杨的忧虑,蛊苗族与世隔绝了十数万年,固然不会轻易相信外人,只能慢慢地打消他的忧虑。 风杨头大三尺,越来越乱了,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难道自己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石尘脸色上泛起的杀气淡去几分,冲着阿暴使了个眼色,阿暴变戏法似的将匕首收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别处,好像刚才那个杀气腾腾拿着匕首抵在他身上的不是阿暴。 可能不管章大人他们内心是如何的呐喊,权冥都已经闭上眼睛不打算再说话了。 “你是陆正霆还是苏尼?”费恩斯脱口而出,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他虽然在想事情,但对陆正霆这些微妙的变化也是可以察觉到,之前他没有出声是寻思着可能是失忆的原因,但现在仔细一看,他觉得并不是因为失忆。 缓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一双修长的腿映入眼帘,视线沿着脚裸一路往上看……是身上披着外袍的苏煜宸。 唐月诗换上拖鞋,在沙发坐下,给唐炳讲述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饶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将这枚高达两米的琥珀制作完成。 “我,我进去看了,你根本就不在!”江语春刚才的确是跑到如雪院想寻江迎雪晦气来着,在她闯进去后,根本就没见着江迎雪人。 菜过五味,看看大家都吃好了,贾员外唤家人来撤下残席,又上了些茶水和点心,就打发家人都各自回去休息,吩咐他们没有听到召唤就不要到前院来了。家人们落得轻闲,都纷纷回自己的住处,客厅及前院就逐渐安静下来。 111. 稍纵即逝 - 莲灯 - 爱默丁 下午,晚镜让初云去找了张禾,初云刚走出观自在就见张禾远远地走了过来。她跑过去迎上张禾,“好巧,小姐正差了我去找你呢。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也正准备去趟观自在。” 初云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张禾抿嘴浅笑了一下,“没有。” “哎,最近大少爷和小姐都在忧心着夫人,庄主到现在……,算了,这也不是咱们下人该胡乱议论的事。明天那女人就要进门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呢。说起来,我也觉得心情不好。” “别担心。你照顾好小姐就是了。 但这一下也够了,魔龙的下颌几乎要被切掉,锋利的牙齿磨平大半,整个头颅鲜血淋漓,疼得它怒吼连连,癫疯一般咬向了半空中毫无防御的我。 包子亲眼看见一层薄薄的浅蓝色的光亮,把这片地方都封闭住。她慌忙地跳出来,用力拍打着那结界层,可是它竟纹丝不动。 冢圣传盯着柳雅霜的眼神深处,闪过一抹隐晦的杀机,不过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显露。 “第五家少主,为何要救我?”炼农望着抱琴起身的第五修,开口问道。 雷羽本来有息事宁人的打算,也懒得再与别人因些鸡毛蒜皮之事起争执。他并不介意将这个本是别人先预定好的位置让出,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对方好言好语的请他离开,而不是让他滚。 只有近两年前,研究才有了进展,只是那时刚要量产时,孵化池的项目却遭到毁灭。 秦俊熙看出来了这个罗三他是十分的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所以这时秦俊熙就准备给罗三一个惊喜。 而另一方面呢刘志也不想别人看出端倪,不管是他演戏的目的,还是宝藏的线索,他不希望有明白人跟船一起追踪,老不尊六不敬是最合适人选了武功高强却是两个不务正业的老顽童。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也是为什么俞千磐会出手救血尽染的原因,而关于羽狐一族,问题点并不在于血罗汉,而在于血尽染,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为了不让计划露出马脚,龙淼必须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打断上官娇,其实上官娇这么一问,也早就被雷炎算计到了,如果上官娇非要出头,那么他们都不介意,让上官飞鸿罪上加罪,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应该不可能吧,柳爷爷,我们要相信易先生,再等等看吧。”一旁的王海平说道。 萧凌杉跟唐淮在一旁看好戏,像是说好了一样一人从颜秋意餐盘里又夹了一大块排骨。而武湄则完全目瞪口呆的看颜秋意在那满嘴跑火车。 你要是让徐子雄现在出去找龙淼和雷刚,为上官娇拼命赢得一丝逃跑的机会,估计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让堂堂的兵王去安慰梨花带雨的姑娘,这可不是徐子雄的长项。 再说,她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弓,易凌刚才的那脚实在是太刚猛了,她随时都有可能再倒下。 一边想着,张龙一边循着空气中夏萌萌等人遗留的气味朝东方飞掠而去。 看到耶莉的举动,徐子雄忍不住苦笑一下,不过却没有继续劝说耶莉离开,而是伸手一挥从三宝如意坠里面,将荒兽豹首召唤了出来,毕竟现在徐子雄没有赤炎鸟,总不能一路用双腿走下去吧。 我脑袋里面想着的确是另外一件事,周洛不可能会来买我哥哥的画,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邹墨衍已经准备对我哥哥下手了。 现在的气氛糟糕到不行,偏偏两边信息都知道一点的颜秋意不在场,也没有人来做和事佬来和稀泥。 112. 八月初九 - 莲灯 - 爱默丁 李香儿这一宿都没有睡,闭起眼睛来眼前便都是她与林墨山相识的片段,从彼此看不顺眼的争吵,到后来莫名其妙的相爱,如今,二十年了。 温馨甜蜜有之,吵闹冷战也不乏。回头看过去,日子仿佛是无声无息的流过,却又一步一个脚印的留下了那么多。 “我如何就娶了你呢?”许多次,林墨山都这样说过。有的时候是欣慰,有的时候是叹息,有的时候是赌气。总之,他就是娶了她。 李香儿有时候也会纳闷,自己如何就嫁给了他,穷酸而木讷的书生。气急时很想把他踹出山庄去,爱极时又恨不得下辈子再嫁给他。 113. 乱了 - 莲灯 - 爱默丁 挂甲村中,华琼换上了大红的嫁衣,对着铜镜在唇上点了些胭脂,麦色的皮肤衬上这一点红,不似闺秀般的的粉嫩娇艳,却也别有一番明烈艳丽的味道。 她走出房间,拉着华平水的手深深一拜,又走到华老太的跟前蹲了下来,扶着她的膝头轻声道:“娘,等我嫁过去了就给您和爹在城里置间宽敞的宅子,再去寻名医给您治好腿脚,给爹看看眼睛。” 华老太用粗糙的手抹了抹华琼的脸,柔和的目光中有一丝怜悯,“女儿,你当真想好了?” 华琼微微一滞,低头靠在了华老太的膝头上。“这有什么可想的呢?我早该如此的 他抬头一看,这一片地狱是布满褐黄色烟云雾气的天空,地面凹凸不平起伏连绵,黑棕色的各种怪石组成望不到头的荒原山脉。 突然的地震又是飓风,本来安稳行驶的梅利号撞在运河旁边一颗树上,船上的人防备不及,尽皆摔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 佩罗娜没有看到熊在身后,可娜美却看得一清二楚,熊就这样突然出现,毫无征兆,吓了娜美一大跳。 来到商城的饮食楼层,一直以来的和食苏龙已经吃腻,他看到有中国料理重庆火锅的牌子,毫不犹豫地喜悦而入。 “那些人穿的衣服,不就是之前发试卷的那些人吗?他们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气球?”虎彻也远远的瞄了一眼,他认出了那些工作人员都是为阿巴巴工作的。 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儿去办那讲武堂,除却是规范化、批量化的培养军事人才外,讲武堂还有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对这些中层将领做帝国主义教育。 雨之希留本来刺向的是右胸的心脏,变成了刺向左胸,刺如程度也变浅了不少;红伯爵莱德暗红色的雨伞从点向后心变成了在后背随意一点。 只是罗刹人的火枪射速哪里能跟栓动步枪比,普通火枪开一枪的时间栓动步枪一弹夹六枚子弹都打完了,大多数明军士兵或蹲、或趴、或找掩体,罗刹人则雷打不动的站成整齐的队列挨打。 那是另外的几个猎人,苟延残喘呼着粗气,他们的猎装全都大片大片撕裂,被伤口流血浸透。 望着男子略有驼意的背影,以及那憨厚的笑容,林寒想着,或许,那个男人正是从主家下工不久,急急回家看望数日不见的孩子,想着想着,林寒的心里,都是酸酸的,仿佛有太多的情绪。 姜思南冷笑了一声,手中猛然一折,两道古剑瞬间爆炸了开来,剑光碎片横空而来,宛如空间利刃一般,瞬间就将两个中年道士打成了筛子。 这只貉子大妖眼瞳中的狂喜,陡然凝固,庞大如牛的身躯,也是缓缓倒下。 这件事,令南山门的在世祖师相当不高兴,如今已是惩罚南山三老了。 叶途飞的良苦用心起到了期望中的效果。汪兴和他的五位团长弟兄渐渐地放松了对叶途飞等人的戒备之心,开始说起知心话来。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里,我除了在想前路要怎么办之外,就在内视自身,希望能够从自身打出突破点。 但战斗一开始,远征军自身存在的问题就导致战斗从一开始就乱成一团糟。 现在听到又有新火源的消息了,杨迪自然很关心火源的品质,毕竟不同品质之间,价值差异太大了。 姜族弟子都知道,姜玉皇老祖一万多年前飞升仙界之后,用了不到五千年的时间,也就是在一万年前就成了仙界的无上仙王。 叶途飞也张开了双臂,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相互用力地拍着对方的后背。 114. 惠之 - 莲灯 - 爱默丁 慌乱中晚镜也没听清玄道长说些什么,只见他把那张契卷成一条纸卷捏在手中,手指结印虚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的。晚镜不敢上前打扰,生怕再出什么岔子,可又心里又对这胖子着实的不放心。 不一会儿,那张契在玄道长的手里冒出了青烟,看意思他是想焚了它。华琼往玄道长这边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笑得十分诡秘而不可理喻。晚镜捕捉到华琼的表情,直觉不好,正要伸手将那张契夺过来,忽然大门洞开,一阵破风之声,‘啪’地将玄道长手中的契纸打掉在地上。 玄道长睁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楞了一下,另一只手还结着法 实际上,这其实是武越自己想岔了。虽然行动的保密程度很高,但在行动开始前的几天,他曾派搜查官严密监控月山集团。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隐隐刮过来的冷风? 她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了奶奶的生活,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奶奶,奶奶对她无私的爱让她觉得温暖幸福。 “我说,那个时候遇到的白猿是不是跟现在的情景一样?”陈云突然转过头看向雷兽。 再次确认她这次到达这个酒店是完全保密的以后,她提着自己的两个箱子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闭门不出,等到深夜,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你夸我我也不会和你说话的!唐且低哼了一声,全身散发这样的气息。 她之所以现在能在米香儿面前“蹦哒”,也是因为陈耀宗昏迷了……实际上心里也忌惮,万一哪天养父真醒了,她是第一个要跑的,因为知道陈耀忠手辣心狠,自己和他对阵,永远没有胜算的机会。 徐荣将俘虏营的道路清扫干净, 又往水缸里挑满了水,才拖着沉重的双手回到营帐中。 “奶奶, 你最近去乡下都叫上我吧,我在家好无聊。”叶妙最开始是打算让叶奶奶这一年什么都不要做,在家休息的,但是她粗略一想就明白, 这条路行不通。 但这次的情况跟以往不同,武越首要对付的目标不是死神,而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在已经有了个强敌的情况下,再去招惹另一个强敌,武越表示精力不够,玩不过来。 武越忍着好奇散开灵压,准备向更远处查探,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五芒星制服的灭却师疾步向他走来。 而此刻,突然一声冷哼出现,这冷哼声传来的瞬间,宋铭等人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让人摇摇欲坠。 “如果它真的是通灵宝物,卫阶反倒不会开口了,卫阶怎会是夺人之爱的人!”卫阶摇头说道。 一念及此,宋铭心中念头电转,速度陡然增加,不是为了救花若彤,而是向着皇甫奇的方向飞速靠近。 也就那么一点点,让卷帘将军变成了三师弟沙僧,变成了沙悟净,然后变成了南无金身罗汉。 所以,传承者恐怕会面临,被其它前来抢夺传承秘法的绝世强者追杀。 毕竟唐易是天行学院的人,毕竟唐易这么的年轻,在场的众人哪里看得起唐易。 自己虽然来了,可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来,似乎,没有什么缘故吧? 既然认识,想必也不需要太多的时候来磨合了,自己也算是够随和了吧? 贾经理因为宋铭答应放过他,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此刻,再度听到宋铭的声音,他才惊醒连声称是,保证不干扰红玉部落以及神佑之山。 就这样,跑男的七个固定嘉宾,就定了下来,来自龙腾传媒集团旗下的有邓超,杨蜜,陈禾,沙溢。 115. 消失 - 莲灯 - 爱默丁 林墨山醒了,在自己的床上。床幔半勾着,能看见外面月色如洗。床幔是熟悉的烟霞色杏花纹,床边是熟悉的妻子。李香儿依靠在床沿,目光幽然而哀伤的看着一地月华,那却不是林墨山熟悉的神情。 “香儿。怎么不睡?”林墨山坐起来,觉得浑身有点酸疼,“还在担心晚镜的病?” “晚镜的病?”李香儿回过头来,草草地笑了一下,“早好了。墨山,你昏睡了几天,错过了很多事。” “昏睡了几天?”林墨山讶然,“为什么?” 李香儿翻身过去搂住了林墨山,额头倚着他的脖颈,眷恋般地蹭了蹭,“墨 接下来他若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反而会进退两难,甚至舆论还会处于下风。 桑若仔细看向浴室的镜子,发现自己的眸色和发根,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不在画廊了。”嗓音微顿,那男人又开车撞逼近她们,企图将她们逼到路边后,迫使她们停车。 皇后宽仁,后宫一向和睦,尤其在薛贵妃被治罪之后,后宫更是一片风平浪静。 “用十年的情谊换你放过我一次行不行?”沈潇潇说着,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那人惊恐的惨叫,挣扎中,被触须丢进了那恐怖身形的口器里,声音随即戛然而止。 那尖锐声音的主人,走到窗户边,渐渐的在阳光下,露出了真容。 那是他为了赌气,拍下了沈潇潇藏在画廊里,五年都没有卖的‘天光’。 这一声长啸让无数人面色惨白,头痛欲裂,洪芝元脸色同样微变,他隐约听说叔爷这些年闭关是因为当初和人争斗的时候留下了后遗症。 但在被纳垢信徒控制后,这里整个变成巨大的,堆满腐烂食物的垃圾场。看上整个如同绿色霉菌的国度,而且这些霉菌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泥状的增生物质。 没办法,既然是初代的祸,身为他的继承者,洛特不得不背,否则整片大陆就得玩完——单单奥格里斯被蜥蜴人控制住就引发大规模的逃难潮,那整片大陆如果全面沦陷,人类估计得吓出神经病来。 就算明知道张氏打的什么主意,陈氏也不好就这样让她回去。否则关家的那两兄妹会如何看待她们杜家人呢?要说她们现在过得好了,就不认亲戚了,那杜锦宁在山长面前的印象岂不大打折扣? 平素里,黄国昆国字脸的两边腮帮子那是相当的丰满,但这时的黄国昆脸颊瘦的都要内缩了。 更何况,他与蓝微与杨录三人,在浩瀚研发中心,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了,也是时候,出去散一下心了。 罗斯玛丽最佩服陈耕的也是这一点,一个美国人几十年都没有注意到的金矿,被自己的老板给发现、并且顺利的发掘了,这是一种多么敏锐的洞察力? 一连串带着威压的话语落下,凌悠总算是稍稍明白了点眼前的情况……顿时,他的表情就变得无比古怪。 大宋是农业大国,大臣无论如何都得通些农事,自然知道对于种田来说,经验是何等重要的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一场误会,本就情有可原,他凌悠还不至于被人说上一句,就往死里惦记。 由此也带来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完全没有了泄密的危险,毕竟成发厂已经做出了表态:如果上级主管部门允许他们与陈耕合作,他们可以放弃现在最核心的业务:涡喷—6型涡轮喷气式发动机的生产。 “啪……”一颗铅弹射进了王兴国的肩膀里面,让他原本举起的大刀无力再挥动了,黄得功趁着这个时机,横抹一刀,顺着王兴国的肩颈而过,王兴国手中的刀落下了,双手无力的捂住咽喉,口中鲜血弥漫,无法遏制。 116. 马车 - 莲灯 - 爱默丁 云摘砚在承云楼后院的园子里闲闲地坐着,脑子放空地瞧着水里的锦鲤。伙计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差点被他那件桃红色的外裳晃瞎了眼。 “东家……”伙计低着头,不敢直视。 “嗯——?”云摘砚木然地扭过头来,倦意满脸双眼无神地打了个大哈欠,“又怎么了?” “禹州那边已经动身了。另外,线报五皇子已经进了京畿辖内,不过,蒋熙元没有跟着。” “噢——”云摘砚面目表情地说。伙计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说话,有点含糊自己是在这继续等着还是应该离开。犹豫了一会儿刚想退下,就见云摘砚忽 但此时关系到沈锋和“血浮屠”的安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这个最为骄傲的神兽,自然明白。 二人ydSq斗法已经进入白热化,时而惊天惊声,时而震地之勇,此起彼伏,看上去煞是耀眼。 饶是聂惊云刚才出手刻意留情,一掌拍下将段长风天人合一的境界打的散乱,半仙之气四散。此时的段长风只相当于一个勉强的虚仙一重境界修士,积蓄厚的冥仙九重修士也可以趁他现在虚弱的时候,直接将他杀死。 这次张扬可是差点死掉,还好张扬的体制比一般人强,不然在飞剑刺中腹部的时候,恐怕已经成了死人。 出来后就径直飞进张扬的体内,就觉得体内一股怪怪的感觉过后,便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了。 刘海生转身带着杜月笙步入后堂,郑大峰开口道:“掌柜的,月笙他不是故意的——”,刘海生回头冷声道:“放心吧,耽误不了你们吃饼卷肉!”,众人心中一哆嗦,谁还敢开口说话?都各自散开找活干去了。 红牛教练不甘,不甘,所以他示意最后的那个后卫,也跟着压倒了中圈附近。 就在张扬和刘子鹰,二人十分沉寂的时候,刘秀儿一个闪身,便来到闪到刘子鹰身后,趴在刘子鹰的身后,一脸的亲切之‘色’。 “秦素素,你想的太简单了。本王不会放你走!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这里。”阴郁的脸,此刻,让人觉得有几分恐惧。 高远的腿在地上搓了点皮,已经出血了,但是他仍然不下场,他要坚持到最后那一秒。 黄伟的人脉关系很广,他和卓越俱乐部的老板卓青云关系不错,所以才能给他不学无术的弟弟寻找到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 毕竟他们并没有强求吕超为方城出头挑战钟武军,是吕超自己提出来的。 许悄悄终于从手术室里被送出来,只是现在还未醒,转入了普通病房。 “不知是哪位朋友,看不起卫某的诗作,有胆上来比比,不要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只敢在台下说一些闲话”没成想这卫仲道尽然不给任何人面子,语言相当犀利的对着台下说道。 “神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四个僧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但一旦他逍遥子在这里出事,或者受伤,那就代表着阴阳家朝道家宣战,到时候就不只是道家人宗的事了,道家天宗也绝对会出手。 两个虎喷军士兵走到近前,才弄明白葛龙的意思,马上拔出佩刀,向他们走了过来。 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个老许果然便是许继业。这倒是一件怪事,难道许继业便是背后的主谋不成? “咣当”对于白起这突然的动作,可是把那两个准备,关门的人给吓了一跳,甚至其中一个连手中的武器都没拿稳,这才在白起说话之前,响起了武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那个,我先有事我也要离开一下!”朱比亚赶紧告辞一声跑了出去。 117. 吃面 - 莲灯 - 爱默丁 驾车出了山庄一路向东进锦城,近了城门后林钰让月华把车停了下来,对晚镜道:“下车走走吧。上次来花市还是中元节放河灯时,过些日子到了深秋天气该凉了,恐怕你就更不愿意出来了。” “不管什么季节我都不爱出来。”晚镜虽这样说着,却还是跟着林钰下了车。林钰帮她把帷帽拿了出来,她却推了推,“不用了,反正也没有多远,戴着怪碍事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也好吧,只要你不介意就行。”林钰把帷帽又扔了回去,与晚镜并肩往天工坊走去。 走了没多远,晚镜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林钰也随着她看 而结果和刚才没啥区别,王铮同样用了两秒多,就结束了记忆,接着就在那裁判愕然的目光下,也不需要回忆,直接就在一张A4纸上把之前看的数字完全的写了出来。 其他的身份还好说,毕竟就算是萧家老祖宗,那也是关系并非多近。 霞光准确无比的落在了有泽龙贵身上,有着霞光的参与,萦绕在有泽龙贵四周的雷电和烈焰,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不相上下的事态,竟然隐隐有了融合的迹象。 “不可!”高顺大叫道,“主公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吗?”高顺怒气冲冲。 对于苏全这种迟暮老人,更是能延年益寿,甚至如上古时代的先人一样,能活上几百岁。 栅门后面,是一条永无休止的暗道,淡淡的薄雾也在此时,渐渐的扩散了出去。 因为纵然如今修为盖世,被无数凶兽高原的生灵尊为神,她依旧看不透这瘸腿狐狸,对方就像是个垂垂老矣的普通老狐狸般。 说完便向吴欣妍的车子走去,吴欣妍也是赶忙走了过去,在吴欣妍上车之后,便开动车子朝着博物馆的馆长居住的房子开区。 也是因为这样,这两只斧头丧尸在被爱丽丝和艾达王攻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仍然是像刚才的举动一样,举起来了他们手上面的斧头,就想着要朝着王铮的身上砍过去了。 说着,佛祖稍微顿了顿:“当年孙悟空也如此狂妄,最终他和我打了个赌,任他百般本事,千般变化,万般神通,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现在不如你我也打上一个赌!”。 “我可以出手一试,但我却需要锚定对方的精准位置。”,墨如此说着,边望向一旁的慧音。 昨天回家一直坐在桌前想情节,差点睡着想请假了,后面还是强撑着码了出来,昨天有点少,今天还有哈。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她,该选哪位‘神灵’?或者说,真的还有这样的‘神灵’可以接纳于她么? “井泉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袭击我们?难道你打算挑起贵我两家的矛盾吗?”虽然已经隐约猜出了原因,但宇佐见明还是开口出声问道。 现在是关键时刻,得罪了孙卓富这样的人,程飞扬在程燃提醒下也反应了过来,把自己的防御建设得更严密了。 猛然间,那上官景的眼神恢复清明,突然一掌拍向了林青玄的胸膛。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掌。墨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狰狞,纵使此刻,他的身体居然也依旧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但是,圣元宗却有一个先天的优势,在其宗门之中,生长有一株罕见的灵木,叫做“朱果”。那朱果树一百年才只能结十个果子,那果子乃是炼制“化婴丹”的主药。 林青玄又放出了自己的神识,细细查看,却发现在莲花台上被切割成了四道的神识,又已经恢复成了原状,依然是天衣无缝的完整一道。 118. 探查 - 莲灯 - 爱默丁 从花市西边一路过来,酉时之后街上尽是游魂。可刚刚快到面馆时,那方圆半里的地方却是一个鬼都没有,所以晚镜才忽然觉得不对劲。 晚镜着意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所有的游魂走到这附近时就停下了下来,或者折返或者转身去了别处。有被鬼跟上的人无知无觉地走过,可鬼到了那个范围也是跟不过去了。 只有一个女鬼,虽然走不过去却也没有离开。因为只有她,所以晚镜才会在等面的时候注意到。这女鬼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纪,面色惨白泛青,眼窝陷得有些深,绸布的窄袖短袄高腰裙,虽不算很华丽但质地不差。 义安紧紧抓住数正的手,道:“多谢!”他勉强说出这句话时,早已泪流满面,禁不住背过脸去。 山丘只是轻轻的一笑,那一笑简直可以让山河飘摇,让寒冰解冻,这倾城一笑。 一把造型精致的长剑,即便是在夜晚,也能够感觉到剑身仿佛在放光。 “猫眼”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道:“不,你知道我在十三年前就不认同你的做法,即使是现在,我也不会认同的,所以你没有必要说下去了。”那只灰白色折耳猫也“喵”了一声,附和着自己的主人。 “哈哈,连魂魄都没有,你能做鬼吗!”连生分身右手突然放出般若烈焰,一丝一点的灼烧着本煞灵魂。 “主公在下并非趋炎附势之人,即使这个决议不是少主提出的在下也会支持。”松上义光回答道。 回归临时建立的阵所之后,松上义光接见了安然返回的良木一片和良木长政两人。 但突然,他瞳孔骤缩,这爆炸带来的烟雾阻挡了他的视线,但现在,在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而后放缓了他吸收的速度,神识四散之下,开始探查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段时间,童幽钰一直与天一神刀门的人在打好关系,因此多少也混个面熟,这个时候,自然是先询问熟人的情况了。 徐青墨知道杨梓涵需要什么,他并不想这样,但是看杨梓涵这个情况,要是再不帮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最终戚猛、葛兵和那名男服务员三人带着迷茫的表情从正门离开了君山酒吧,而与此同时我悄悄的从酒吧后门溜了出去。 陌千千见王杰缓缓的蹲到地上,痛苦不堪而李蜜的那句话又太有振憾力,她往四周看了看以为这样就能找到人证帮助自己,可那些观众都捂着嘴一副不可思意的样子还有的干脆转身就跑,像看到鬼一样。 婷花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杜俊的手机响了起来,杜俊把手机拿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了黄俊的声音,“杜俊,刚刚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现场我会去勘探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情很重要”。 “武当步法?你这武当步法跟谁学的?”来人也是一个青年才俊,不过这个青年才俊的实力身份就更强了。 当安琪儿体内发生异变的那一瞬,他手中的太上七星剑发出一阵阵欣喜的颤鸣声。 “你直接回家去说不好吗?难不成你要跟着我?”王强意识到了问题。 眼下唯有静观其变,若是稽查队的大队人马过来,一旦他们抵挡不住的话,自己必须要早作打算才好。 他们两个勇猛,不过王强也不是善茬,一一甩袖子,数枚银针飞射而出。 王强很诧异,他真没想到沈嫣然会想着壮大公司,要是她早想的话,那么阳光集团早就参与进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唐斌也是大吃一惊:“好厉害的散弹,如此一来威远将军炮,长炮,虎蹲炮构成远,中,近三种距离的火力网何人可当。”如此一来舰队的威力大大增加了。 119. 中秋 - 莲灯 - 爱默丁 云摘砚穿着一身跑堂的衣裳把酒菜端了出去,一边稳稳当当地往林钰桌上码菜,一边熟埝地报着菜名,介绍着菜品的特别之处。 等菜布完了,他也说完了。李檀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拊掌赞了一句,“一桌末等菜席要十两银子,就冲这份精巧的心思,也确实是值得的!” 云摘砚有丝得意,“公子真是我们承云楼的知音。但话说回来,我们做的这份买卖自然就该花这份心思的。” 李檀瞟了林钰一眼,又道:“谦虚了。菜品新颖讲究,名字也都颇有雅趣,这份心思不是说想有就有的。承云楼的东家也是个读书人?” 历楷、张杰和张露见了杰克虎头蛇尾的表演,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如今贝成被捕,大好的局面瞬间变得很被动。陈楚默平生第一次面对如此复杂而焦急的情况,如何破局,是对陈楚默面临的再次考验。 钟铃和张云飞看张三飞落在地赶忙跑上前来,将张三风扶了起来。 花怜惜就开心了,她本来开开心心的带着沐青言往她住的地方去,可没多久她就发现后面有一个武功很高的人追了上来。她知道附近有个万毒崖,崖下全是毒蛇毒草,所以人们对这里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陆凡听老祖所言,似乎自己认识这顾柏然,可一时间他又想不到是谁。 口袋胖子,破落脏汉,三娘子等人不禁出声喊道,虽然知道熊蛮子已经成了行尸,但兄弟之间的感情绝非说断就断。 张大胖子却不依不饶,一个劲儿要他将昨晚的事情说说,陆凡只好敷衍他说祭起灵隐符后就只顾着跑了,等回过神来才已经发现他身后没有人追赶。 鸿俊从这短短的对话之中,瞬间推断出了滔天信息。如今的他已不如初至长安时不谙机锋,当即想到李龟年会不会才是真正的獬狱? “这几天有些忙,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吴华如是说着,最近确实有些忙,回来太晚就不敢打电话,怕吵着她休息。 李亨刹那停步,望向身后高力士。高力士上前,低声与李亨交谈,余下官员各个面现恐惧。 “我也来。”吕清虽然被沈言一掌打退,但是他及时变招格挡,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兰庭钢铁是一家私企,家族企业,规模还算不错,每年产钢数十万吨。 这时,李浩哲的经纪人从楼下昏昏欲睡,走下来倒了杯水喝,闻着一股酒味,走到了李浩哲的房间。 在归义军疾驰于登天遗迹的洞窟之中闲聊着过往的事迹时,  眼看就要抵达登天遗迹腹地的刹那间,  从黑暗中突然飞出了一柄弯刀直指霍去病的咽喉。 拉过萧玥珈到一边,正是为了这事,让她下午不要捣乱,不要和秦莞斗。 之前还因为凑不齐两千万预算的工作量,技术员和财务人员熬夜了几天,到现在设计的工作量都没到两千万。 “沈言对当年沈君臣没有一统江湖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他有着很大的野心,要实现当年沈君臣没有实现的事情。”李固叹道。 会议上各国家族的代表互相争论不休着,一直到教宗的代表轻敲了一下手杖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依旧未脱稚嫩,奶声奶气里还带着冷意和怒气,尽量让自己气势十足的为余星染出头说话。 除了分管国际投资公司的那位副总表达了赞同的意见之外,其他几位集团的老总,老神在在的坐着,各自思索,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旭姐儿初次上门,将军夫人有所表示,给旭姐儿送了一把刻花嵌宝的金锁。 据说这种电话虫目前全世界一共只有四只,分别由海军本部元帅与三位大将掌管。 120. 画像 - 莲灯 - 爱默丁 第二天傍晚,林钰与晚镜在晚饭前出了门。因为晚镜说想再去巧姑面馆吃碗面,惹林钰一阵得意的笑。 近到城中时酉时已过。这次林钰把车停在了离面馆不远的地方,晚镜下车看了看,今天果然还如同上次一样,这附近看不见鬼。 “承云楼真是干净。”晚镜轻笑道。 林钰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她是说环境卫生问题,略担忧地问道:“你是说这里没有鬼?那岂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不知道谁在这布了界,现在鬼过不来,不等于以前没有。”晚镜往前走去,“先吃碗面再说。” 到面馆时,晚 两人也如同陷入疯狂,一边的手指如成魔般疯狂的在古琴上挥动,而另一边腮帮鼓得大大的,不断的箫声从玉箫中发出,就这样,两人疯狂的对决着。 九天之上,飘渺雄厚犹如雷神呐喊的声音响彻,波动的雪浪上,一道浑身缭绕浓郁的霸天绝地的寒气能量散布而来,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脸,可是在神秘男子那股滔天气势之下,璀璨星辰都变得暗淡无光。 三人徒步走在大森林里,朝着东南的方向走去,那里是狂风军团的驻扎的方向。 “放心吧,师父,已经照着所有人砍完了,秦高去砍的那五十棵是多余的。”侯千军笑道。 这两人正是散修联盟问天的费士南和柳三才,他们这次遭人陷害,被人喊到这里來谈判,人不是他们杀的,他们也不会惧怕任何人,更何况,他们天问也不是如此好欺负的。 说完,皇剑师把长及膝下的布袍下摆一?,摩拳擦掌热了下身,把一个草垛当假想敌,对着草垛迅疾出拳,谷草顿时漫天飞舞。 那高温颗粒涌入气旋之中,气旋疯狂转动起来,将这些高温的颗粒在气液之中,都是被习惯性地统统化作能够让王峰自行调动的气体。 冷流云的一席话,令水涟月格外震惊,顿时愕然,凤眸瞪大,想说什么,却哽咽在喉,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叫做冷流云的家伙,看他说话时的模样,总带着几分放荡不羁与妖言惑众之相。 还有,如果你们为了奖励來追杀我的话,最好也先把等级练上來,像上面那几位玩家,确实不够看的。 青岛市区某处大楼的一个房间里,阿力不由自主的抽了下身子,少爷的声音听着平静,他却听出了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杀气。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就是选择再次落在伊利丹面前,伊利丹仍然会按照当年的选择行事。 龙气的力量在减弱,同样云飞的力量也在减弱。突然拓跋宏丰找准机会,抛出一杆长枪,像一道流星冲了过去,正中云飞。 我们俩一人抓了绳子的一头,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深吸一口气,分别从树干的两侧一跃而下。 不知道为何,或许是陈景元的好运用完了,几率是亿分之几的几率,都被他给碰上了。 这个时候,已经学会开启传送门的斯内普,直接打开传送门,将一行人送到了次元之门那里。 ——也对,他们家王俊青的新戏就要上了,这个时候青团的战斗力实在是可怕。 “呜哇。被破了。”心不在焉的工作人员则拿出手机,开始搜昨晚的播出情况。 “不错,天下就是我皇家的,是我的,怎么了?”李乘乾毫不犹豫的回道,根本没有考虑到话里的毛病。 如果李轩现在在现场,恐怕不少制片,导演都会和李轩的经纪人商谈李轩的下一部戏。说不定,李轩下一次就不止是被提名了。可惜,李轩不在。 121. 你来我往 - 莲灯 - 爱默丁 横竖上次已经引起了承云楼的注意,林钰这次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晌午前便带着晚镜去了承云楼。 进了楼面,那个叫石见的伙计却没在。另有人奔了过来对林钰拱手问好,“林公子来了?您快里面请。” “石见没在?”林钰这次也不选位置了,站在门口静等着伙计招呼。伙计把他带到窗边一处位置坐下,回道:“今儿他歇工。您找他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他爱凑趣,喜欢跟他聊两句罢了。”林钰想了想,“上等菜席吧,菜里不要放姜。” 伙计应了下去,先沏了一壶茶过来放在桌上,转身去后厨招呼 不一会,百姓金都夸赞林殊,现场的目光也从老蒙转移到林殊的身上。 顾寻终归是没有碰她,只是拥着她入眠,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心安。 碎片割伤了他的掌心,血珠一颗颗往下掉。徐皎担心他会伤害自己,一边靠近一边解释,希望他能冷静下来,却不想胡亦成忽然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半拖半拽地扔出门外。 北京的十二月与南方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寒冷。你能感受到空气的干燥,冷冽的风夹杂着坚硬的尘粒呼啸而来,将脑袋挤入一片空白的噪音中。 打断了两人的推让,两人不要的兵粮丸,也被三人的队长,沙弘拿到手中。 如果在平时,这种做法很可能会引起其他家选手粉丝的不满,但在今天,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都出奇的安静,没人太过较真儿这一件事儿。 她舒舒服服的枕着他的腿,只觉得脸下软软的,比每日睡着的金丝枕还有舒服很多。 整只魔物的表皮覆盖着银白鳞甲,上面分布着诡异而扭曲的纹理,令人望而生畏。 说着,米露模仿柳伊平时不冷不热的样子,典型的模特冷漠的脸,微微扬起下巴,近乎用下眼皮看人,然后抱着肩膀,把自己的胸往上提了提,尽可能的饱满一些。 时遇到了以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在车里看了看周围的地形。 四人收拾心情,重新出发。由于娜欧换了武器的缘故,他们现在变成了三冲锋枪加一散弹枪的配置,近距离火力削弱了不少,这导致他们行进的速度必须比原计划稍微下降。 他估算了下自己的恢复速度,在气血决的恢复下,加上地气滋养,这次的改造应该只要两天就能彻底适应。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魏思萌扶着墙,艰难地向这里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大汗淋漓,显示出此时体力还未恢复的状态。然而尽管如此,他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如孩童般纯真的阳光笑容。 熊吉眨眨眼睛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宛凝竹,实在是不知道这位总是出人意料的姐姐,是不是又干了让人出人意料的事情了? “尼玛!老子辛苦炼化了这么久竟然无法用,这也太坑爹了吧?”龙千寻在碑中怒骂道。 辰风和李清显然对于龙千寻的实力还是有些怀疑,不过龙千寻可懒得管他们是怎么想的,龙千寻心中也是决定这次一定要去亲自会会这骷髅战将了,看看这骷髅战将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 周渔夫不再说话,弯腰下去继续收拾鱼塘里的残骸,而周围围观的人脸上的表情大多也都是担心的,一时间田恬也分不出来谁才是罪魁祸首,只得先将眼前的事给顾好。 “这么说,刚才外面的动静,是铭儿灭杀了苍海弄起来的动静?”燕武皇眉毛一扬再次问道。 冉微和苏子锦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灼热的空气只能听到细风吹动枝叶所散发出莎莎的声音。 122. 雨夜 - 莲灯 - 爱默丁 回了霁月山庄,晚镜又让初云去给她熬了一碗粥来。不是说承云楼的菜很难吃,而是相较之下她更喜欢巧姑那粗瓷碗盛的热面。前世章耀宗带她到精致的西洋菜馆子去吃饭,刀叉酒杯她拿得样样不得法,吃得局促不安,回家吃了娘下的面才混得饱。华楼美器,珍馐精食,听起来是不错,可那哪里是给人填饱肚子的。就像那承云楼,哪里是给人住宿吃饭的。 怕是别有洞天,另有缘故。不然,又有哪个东家会到楼面跑堂呢? 晚镜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喝完了粥,放下碗后暗暗盘算着那位东家看了那张画之后的反应。想着想着,忽觉自己漏 突然,远远的有车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安静,越来越近,直到停下。 虽然隔着几层布料,可他的存在感太强,让顾相思有一种被关着的凶猛巨龙随时有可能冲破不堪一击的牢笼钻进温泉之中。 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埋在七爷的身体里,随时都可能会要了七爷的命。 对于罗克来说,只有将她们带在身边才能保证安全,做出这样的选择看似容易,其实并不轻松。 在西游世界和蜀山世界中,法术神通和法宝是修炼者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以武道为主的主世界中,刀法剑法还是十分重要的。 古云墨头顶,也在不断的冒出白气,白气之中,还蕴含着一缕缕血气和杂质气息。 唐苏深吸口气,淡然的眼眸再抬起时,狡黠消失不见。摩挲着两指指缝,一记妙招,涌上心头。 说起那头毛驴,它可是家里的宠儿,楚伯恨不能给毛驴也穿蓑衣带斗笠。况且今日毛驴车上的菜比平日还要多,楚伯宁愿自己艰难泥泞的走着,也不舍得坐到驴车上。 腕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她咬紧唇皮,疼得眼泪直打转,偏偏一个求饶的字不敢讲,生怕触了海铭珏的逆鳞,导致他把气全出在奶奶身上。 “你是说……哥哥他是被人所害?”兰心的嘴张成了O形,放大的瞳孔布满了红血丝。 灵媒能力的确是方便,叶岚在得到了确切的唯一之后,立刻对着凛音所指示的方向开出了驱魔枪,而这两枪下来,叶岚也不知道到底打中了没有,所以赶忙再次的向凛音询问。 朱厚煌要求钱宁的提供的燧发枪一定好高标准严要求。钱宁可不管这个问题。他直接强压下来,要求工匠拿出合格的产品。 棋盘还是在那里,只不过被积雪覆盖住了,只留下一个黑子的阴影,慢慢地在太阳出来之后,棋盘上的雪消融后,又露出白子。云稹灵机一动,心想:难道这就是慧空和尚所说的虚无与有实吗?可这又该怎么去解? 他很怕林雪瑶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林雪瑶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莫离当然有责任要保护好它,而且又拗不过她,所以也只好这样了。 这一变故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更证明了天门地宫只有仇恨没有恩情。 回忆整个故事经过,忽然心有所感,将全部念力释放集中于空间的顶部。就在造像的头顶上方,刚好是这造像怒目唯一看不到的位置,念力所及,那个部位忽然传出咔的一声,接着石板一翻,出口处一条绳梯悬垂下来。 “贺郎君,救命之恩永世难报。以后在这条商路上,用的着的地方,万死不辞。”张顺志也是很有感慨。 姬雪飞的折磨从一开始就让李牧野感觉到了玄门的真实意图。所以在接受玄门的培养和训练的几个月,可算是李牧野这辈子对自我提升最刻苦的一个阶段。 但在前方两三里之处,云稹缓缓伸手止住了白衣少年的去势,悄声将马匹拴在了树林旁,身影却趁着夜黑掩蔽徐徐向林子深处行去。 123. 衡量 - 莲灯 - 爱默丁 雨已经停了,天气却还是阴沉沉的,空气里仿佛满满的都是水份,湿润而清凉。细雨虽轻,却仍是打落了一地晚开的花,微红的叶,秋意一夜之间便重彩登场了。 门房的小厮眼睛底下淡青,手支着脑袋不住的打盹。老门房用痒痒挠敲了他一下,“小虎子,昨天我腿不好受,吵着你了?” “不是……”小虎子眨眨眼,一个哈欠打下来满眼是泪。他抹了抹眼睛,神色里有些不安,“爷爷,山庄里闹过鬼吗?” 老门房瞄了他一眼,手揉捏着自己的膝盖,道:“要说有呢,其实我是没见过,要说没有……”他呵呵地笑了一声, 即使听到了李林的解释,而且与自己曾经的经历结合起来,但是阿尔托莉雅那通红的脸颊还是暴露了她不擅长面对这种事情的,而且为了补魔而去体液交换什么的,真的不想在尝试一次了。 有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显然这些突然在微博上开始往两人身上破脏水的这批人,一定会影响到其他一些人的观念和想法。 不过凌霄城的人,对自己应该没有妻意,而且对自己似乎还抱有一丝善意,否则的话,就不会使用这种,虽然会让人昏mí,但是却能够调理人体的药物,来让自己沉睡过去了。 “大人,那就是个孩子!”颂参镇静的笑了笑:“您何必和一个孩子见识呢?”他后退了一步,解下肩膀上的口袋,轻轻的在手里抖了抖,里面发出钱币碰撞的声响。 几人步行走到了城市,然后上了一辆车,同时将自己等人的身份证件都扔掉了。他们这些证件都是假的,丢了也无所谓,不丢却是要命的东西。 其实如果他们是真心诚意的来问自己要唱什么歌,秦唐或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告诉他们。 包飞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在举报了包国强之后还让包国强如此护着他呢? 其实他们这两伙人,虽然并并不是一个团体,但却是早已经认识了的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这两伙轮回者,都已经是第三次进入考验世界了。 如果野蛮人一族的英雄特特卡罗,还保有一丝理智,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狼骑兵,对这两个死亡骑士发动攻击,因为在目前的战斗中,只有先击溃对方的远程兵种,才有胜利的希望。 但,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叶枫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是一片风清云淡。 这不就是两年前,把自己买来的药材,送给老爹的那一袋?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少年的手中? 人体的构成就是血肉、经脉、骨骼、内脏,将这些全部淬炼之后,修炼的方向又在何方呢?”盯着罗帆,武靖枫突然停下,让罗帆思考修炼的方向。 祖天成在二代之中,是最出色的一个,但所谓的“最杰出”,是指他的实力,他的手段,他的气度。这并不是单指武道上的强大。单论武道实力,当属这位号称“八极疯子”的祖天阳了。 如果十天还无法做出合格的雕塑,就算被淘汰,永远不能离开游戏。 “早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岳爷您就制定下了“连结河朔”的战略,旨在发动、联合及接纳金统治区内的民间抗金力量,组成一支可与岳家军紧密配合的抗金“奇兵,名为忠义军。 每日天不亮都有人排队,常常都是大门一开,百花酒便售卖一空。 前边的位置可以隐藏,但是葫芦腰不能,丁明杰不可能将最重要的位置放弃,让罗帆进去。 江玉烟留了几个儿子一起吃饭,大家短暂地抛掉了那些不悦的烦恼,久违地聚在一起。 124. 醉酒 - 莲灯 - 爱默丁 景国都城西京的似乎一切依旧。张禾仍是那样隔帘看着车外,熟悉的街宇楼阁渐渐与印象重叠起来。原是该有归乡的忐忑与盼望,可张禾却只觉得心情渐沉,这当初抛下放下的巨大牢笼,如今又不得不再进来。早知如此,早知还要再回来,早知心会留在锦城,当初或许就不该走吧。 “公子直接回府上吗?”王天权问道。 张禾没说话。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太想回去,可不回去他又能去哪? 王天权约摸是知道张禾心中所想,便徐徐地劝道:“常言说,父母在不远游。公子的心情我能明白,但身为人子,终归是不能罔顾孝道 交警也是无语的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男车主,点头表示理解。 “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都告诉我。”龙希落紧张的看着他。 不过他虽然命保住了,但整条右臂连带肩膀,却永远留了下来,血如泉涌眨眼间就染红了地面。 “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能还要一会儿。”顾眠真的已经被唐醉逼上了绝路。 要是真做了些什么也就算了,关键是事情跟众人想象的还不一样,而且这事情还没有办法给人解释。 “好了,别站在这里了,怪冷的。回头再说吧。我跟阿峰还要去个地方,就不带你们了。”乔美琳说完,示意陆峰开车。 单马尾第一个翻身跳下鹰背,她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服,脚下是一双高帮皮靴,打扮的干净利落。 视频中,周欢表示了空手捏铝合金如泥,隔空弹指一米外打碎鸡蛋灯泡,在水中憋气超过十分钟的种种能力。 “左边往上一点点,呀,过了过了,再下来一点,再一点,好了就这样贴上去!”苏千寻很认真的指控着他。 朱飞飞跟着进了厨房,看到儿子打开冰箱,拿出水果,果断上去帮忙。 陈悦大踏步走进了民政局,徐晓萱和林家栋对视一眼,也跟在了后面。 张超强担心沈蔷薇和张火龙赶过来学校比较远,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 如今高洋洋在他的身边,他只需要费些功夫,就能彻底将高洋洋收入麾下。 陈新龙是组长,工作计划还得他来抉择,沉思片刻后,就开始部署起来。 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但顾若娇就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不可能,虽然说我们天斗帝国曾经帮助过他,但这件事终究涉及到了国事,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你是不是通敌了!”奥莱恩面露愤怒之色,恶狠狠的说。 “你好。”楚霖也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第一感觉就是这妹子的手很软,绝对是锻炼手技的好手。 对方那背后虚无缥缈的剑应当就像是她的罗刹神位一样,为神之根本。 姬尘是他喜欢的孙子之一,在知道孙子死后,他居然只是说了一句“死就死了”。 但是当林浩吧实力给展示出来之后,蒯龙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林浩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原力六阶的丧尸,毕竟在他的意识中,原力六阶的丧尸是不可能阻挡的了一个原力九阶异能者的。 薛焕隐约记起自己曾在卡利姆多大陆,在燃烧军团背后捣鬼时,将古尔丹之颅给予的那个精灵,没想到那个疯狂的家伙竟能成为他统治东部王国乃至整个艾泽拉斯的最大阻力。 老君皱眉,他记得很清楚,为了惩罚青牛的偷懒懈怠,自己用金刚琢锁住了它的牛鼻子!金刚琢可是自己的最得意法宝,青牛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无声无息的跑掉,着实让太上老君大吃了一惊。 125. 归禾 - 莲灯 - 爱默丁 说晚镜不想知道张禾是谁也不尽然,毕竟她曾经那样的好奇过。她一直知道张禾没有说实话,但虽不是实话却也是实话。那时的张禾确实就是个山庄的小管事,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 如今人走了,他的身份却解开,这让晚镜心生出一种怪异的无力感。像是,一个朋友骤然远离了自己的生活,与之相关的一切话题、与他曾经谈起的一切都无从说起了。知道,反而徒增了伤感。 林钰看出了晚镜的情绪,一时间自己费心套出来的话就哽在了喉咙,不吐不快,可说了,仿佛也是不快。 晚镜平了平心情,抬起头来对林钰笑了笑, “魔怔了。那个铁疙瘩是啥,这么好看?”颜凯摇摇头,继续泡着茶。 既然大哥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了,那自己何不成人之美。想通了的钟南,当场同意了陈克朋的请辞。 达克马上反应过来,多兰德皇都各种魔能波动纷繁复杂,用来掩盖心灵蜂巢的波动再好不过。乌尔比诺的最终控制室一定在那里。 经过这几场大战后,这位被幕僚克尔苏加德蛊惑的死灵法师对未来愈发期待,那些神秘的黑暗法术精华,上古之神遗留下来的宝藏,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有了这句话,整个楚国似乎气运就没有灭尽,总是有零星的反抗在楚地发生,根本无法杜绝。 如果有卡东和他那管家的配合,楚云相信以后对付起虫子来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没干嘛。”郭颜夕回答道,同时,出现一下子出现在了郑晴菲的眼前。 这头拥有着锋利的獠牙,以及蓝色皮肤的巨魔足足比薛焕高出半个身体,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爆炸的肌肉,一身皮质紧身束衣,眼神中还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莱莉狠狠一摔门,出去了。达克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收到,原来老大你这么辛苦,那我们先过去了。”坡桑峰恭敬地道。 现在在东大营的观众席位上,不如其他军营的观众席上,除了人级剑王的统领之外,还有着其余的地级剑王来观战,还有着人级剑王统领之外没有获得统领称号的人级剑王强者观战。 因为他们清晰看见,在楚岩的手里,竟然还拎着一个凄惨的魂魄,不正是他们的山主吗? “表个态,我还能再出手助力一分。”说完,帝妖在此出手,锋利的鹰爪欲要将道门撕裂开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居然情不自禁的问起了周局长该怎么办。 周家老太爷找到那灵婆,问她为何一到他家跑了,那灵婆说,你们家怨气太重,摆明了是厉鬼作乱,我没有本事,不过离镇子三十公里有一座山,她要老太爷去找那山的一个道士,可以为他周家解除灾祸。 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一大早,我便和老道收拾好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说是打包,倒不如说是我一个背着。 同时我又想起来,在此之前他们是打算把我送到室外的某个地方,那里应该还有他们的一处临时的基地,应该是用来关押犯人的。 “客气什么,这我熟,我和超市的阿姨认识,肯定给你便宜的。”根本不让刘天说话,秋寒琼这妞直接拉着刘天就转了起來。 进去之后姜丰先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只是另一个房间而已,里面放着衣服什么之类的。 他这样公然招降,语气中隐隐带了挑唆之意,就是原本敌意不强的那些外郡青壮,也不由握紧了兵刃,虎视耽耽地望着赤骥。 正想着,扎伊德和牛头怪便已经从传送门中钻出来,几人各自挥起武器,将传送门砸得粉碎。 126. 骗子 - 莲灯 - 爱默丁 后院中的两颗银杏树叶已经开始泛了黄,再过些日子,一树便会犹如挂了金箔般的璀璨。林钰看着这两棵树想,这玄道长如此爱财,不知到时看着片片金黄树叶落下,会不会以为是摇钱树显了神通,满地铺金呢? 元师堂里正有人在给元始天尊的塑像重绘面容和彩衣,林钰看见了,心中不禁浅浅一笑。 小道士请他二人进了经房的小厅之中稍坐后,便去请玄道长。 此时玄道长正在炼丹房里啃着一只绿豆饼,一听说林钰来了不禁一楞,“这么快就来了?!”他赶忙掸了掸胡子上的饼渣,急急忙忙地交待丹霞道:“去,把我那 最重要的是那些伙计睡的可是大通铺!现在铺子里面没什么人,赖婆子要是愿意去帮忙的话,还能自己睡一间。 天地间霞光柔和,颇多祥瑞,令九州炼气士眼馋的天地灵气充斥其中。 徐伟的语气有些哽咽,抬手又拿出另外一物,这物色呈淡白,其上有细密的白光,显然是徐伟祭炼长剑之物。 “既然公主觉得我能懂,又为什么要弯弯绕绕的说话呢?你直接讲,究竟是怎么回事行不行?”四贞脸上带着笑意反问道。 这个时候没法劝,你劝人家,人家不光不会领情,反而会觉得你是在阻挠人家追求进步,反而容易成了恶人。 这会儿看到她似乎是想用一碗糖水救治江氏,贾氏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高估祝如如了。 有时候你强出头,想给人家求一个公平,但人家不一定想要你说的的那个公平,对老百姓来说,到手的才是最实惠的。 她当他不认路还是没来过皇宫,亦或者是眼睛瞎、认不出来方向不对? 云雅点点头,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到底有些不济,踉跄了一些,身子晃了晃。 还有三公里,沈飞心中默算着距离,他一路疾驰,所过之处,汽车警报声与火警铃声齐鸣。 根据战斗的经过,再结合奥坦族强大的科技实力,他们对北冥版的重炮甲虫进行了全面的评估,包括各种数据进行最大化计算,结果让他们头都痛了。他们所得出的数字比杨思齐所计算的更为悲观。 “绝对零度——冰霜之棘!”她将魔力注入到了冰镰之中,地面的废墟瞬间窜起了无数的锋利的冰刺,冰迅速的蔓延向茉丽萨的所在。 “哼,你是不敢,但是不代表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有想法你可以悄悄的放到你自己的心里,但是被我看到就不好了。”钱多多霸道的说。 张云逸这急性子的一番话倒是没收声,一下子就被坐在何向东后面那帮年轻的相声演员听见了,这一下子就炸开窝了。 林大江无言了,这种事可不是他能够掺和的,讲到底,这事却是杨思齐与两个徒弟之间的事,他虽然是杨思齐信任的部下,但却也不是他可以掺和的。 “是我无能,当日心软,没有下狠手,这才连累了帝君。”鬼面人说道。 “对,是的。”司机说道,他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拼命从大脑里搜查着信息。 说着,张天赐拉着金思羽的手,继续装作散步,迎着韦官杰的方向而去。 可这一次的竞选,亚岱尔是很期待的。因为他一直期盼着迪迪斯进入长老会。 当铃兰从林远手上接过神格的时候,只是看见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发光球体,然后这个球体便融入了她的身体中,这个过程是非常短暂的,她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适。 还未袭击到二人身前,便见秦君璃带着云夜悠悠一转,堪堪错过那钝力往另外一块九音石台上跳。 安颜想到自己和辰未寒当着孩子的面就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就忍不住脸红。 127. 上当 - 莲灯 - 爱默丁 从玄道长一进门,云摘砚就觉得怪异,加之这胖子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闪烁,心中更是认定了这人就是个骗子,至少是个合谋。 林钰是知道王天权逗留过承云楼的,他也进过后院,这人狡猾的很,难保不是看见了楼中的符箓后编出了一套说辞,再借这道士之口说出来。只可惜,他找的这个搭档演技实在太差劲了! 云摘砚说玄道长是骗子之后,林钰只是在心里笑了笑,依旧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既没觉得尴尬,也没觉得恼火。 可玄道长却没有林钰那么平静了,气得连头顶的发髻都抖擞了几分,高声道:“你这话说的我可就 “这些恶鬼状态不正常,你们看它们的身躯,是不是比以前看过的恶鬼大了一圈,眼睛颜色也不一样!”。 一旦到了混乱岭,到时候必是一场混战,而所有人都将是同一个起点,自然是各方各显神通,各凭本事争夺。与其拿着手中毫无用处,还不如拿出来放手一搏。 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实在没面子的紧,而且…他有点儿想杨婵了。 就在所有人认为许峰应该来看她的时候,只有她知道,许峰肯定不会来,许峰的心里,肯定恨不得她死。 可不是好人,这些人来得太及时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此刻杨峥心中是真的感谢他们,因为是他们化解了此刻他的尴尬处境,不然的话,他在这里跑也不是,战也不是,那才是真的尴尬。 严格说来,由于陆北修炼时日尚短,所修各类神通还未大成,所以常规斗法手段还是有些贫瘠的。 声如新莺,说不出的动听,只是又说给人一种淡漠的冷意,冻彻肺腑。 高昂而尖锐的声音撕裂长空,几乎遮蔽天空炮灰部队中,一支由三万单位烈阳天使领头,身后跟着二十万单位极光战鹫组成的突击部队出现在所有人眼中,周围炮灰部队飞散,让出一个冲刺通道。 “话虽如此,可我明明在天庭修身养性,不理俗务,本以为…看来底蕴积累不足,一时大罗难望了。”陆北轻轻叹了一口气。 吃完午餐,大家坐着休息一会儿,旁边不远处传来几名食客的议论声。 只有甩手掌柜的自己知道,万一陆云灵魂没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后果,因为他跟她身边最长了,几乎知道她所有一切的想法和规划,只要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她到底要去做什么,可以说,他是一个称职的龟孙子。 “大帅,先别激动,我有事要问你。”木森道。自从出了上次黑袍人的事,木森现在泄露起自己的身份来越发随性。而且木森这次要指挥陈大帅所属神机营进行作战,坦白身份能减少很多麻烦。 当张叶进入一刹那,就已经明白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和自己体验过非自然形成的不一样。 萧鹏跑完训练圈后,所有人都放心了。这第一次磨合,两千四百米赛道跑了两分二十五秒,几乎追上赛道纪录了。这还是萧鹏第一次骑这匹马,今后磨合好了,成绩只会更好。 “哎呀,你就先别问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他说他就是来这勘探勘探情况的,没别的意思,张老兄,你赶紧给他化个妆,我把他给带过去再说吧!”李元庆一脸无奈的嚷嚷道。 我这是怎么了,从狐狸变回人类模样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心里面……她莫名的抚摸心口——心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 “封界大阵犹如防御工事,布置完成以后还得加固,懂了吗?少族长,哈哈。”沐舞终于扳回了一局。 128. 苏绎 - 莲灯 - 爱默丁 苏缜听蒋熙元简要地说了在锦城的情况,听他说到打算去夜劫晚镜时,不禁浅浅地蹙了下眉头。蒋熙元怔了一下,便停下了叙述,半是分析半是辩解地道:“幸好那晚我派人去了,不然也遇不到另一拨人。据去的人报,那些绝不是护院,怕是除了我们之外已经有别人盯上了。” “如何知道不是护院?” “谁家护院会穿夜行衣,又会在剑上涂墨?不过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见苏缜点了点头,蒋熙元才浅浅地松口气,继续说道:“你是说过让我别轻举妄动,可倘若无人知晓她的存在也就罢了,但现在明显不是。这事要是 清山殿道仙不会出言反尔,况且还有乐岩任这层关系在中间夹着,柳轻舟根本不会做这么绝。 西方属金,白虎生杀之所,煞气汇聚之地,煞气往西方汇聚的可能性更大。 天色已经将晚,玉京城外孤零零的西山坟前,一声怒喝荡开,滂薄的气血拳意,化作无形的热流四下溢开,将赶向坟前的队伍惊得散开,而队伍之中,一道彩光如流星般疾飞而起,同时发出一声愤怒喊声。 他们已经无条件信任黄汉,不仅仅是因为经常打胜仗,最重要的原因是每一次跟着黄汉打仗的将士们都能够得到不少缴获。 一个声音直接在雅丽脑海里响了起来,她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用精神力传音和她交流。 老道士愣了愣,有心收回刚才的话,却也知道朝令夕改不是什么好事。 白存孝一下子放出了近千头獒犬,这些大狗追逐着朱友贞,日夜不停,让朱友贞心力交瘁,坐卧不安,他几乎蒙圈了。 她甚至还责备和怀疑叶枫,毕竟人人口中说的淫贼以及他势勇逞强到头来都害了他。 晃眼之间,十天的时间便在忙忙碌碌的训练和修炼中,以一种不知不觉的方式流逝干净。 练掌力对于周朔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碧焰青丝掌的威力,大体上并不单单只是掌力的事情,更重要是修炼碧火真气,这碧火真气是吸收药力练成,除了气血、脏脉外,周朔更感觉到一种道术神魂的应用。 叶枫随意的看了赵海棠一眼,这个家伙看上去就是一个相当精明的商人。不过他来到这里是寻找有实力的青训选手的,他可不愿意跟这个家伙废话太多。 不得不承认魔静尘说的很有道理,叛徒永远比敌人更可恨。魔王如果发现魔静尘背叛他肯定第一时间派人来除掉魔静尘他们。 “杨老师,周末我发烧感冒了,所以没时间做,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代兮言随便扯了个慌,并且马上打了个保证堵住了杨老师的嘴。 因为两者的距离很远,几乎隔了一个城市,尽管这样,格林还是通过物像法找到了对方。 凯莉雅也是凑过来一阵撒娇,她都锻炼了好几年,就是想帮自己男友对付灭霸……现在决战了,她怎么能不出力? 听着怀里人儿绵长的呼吸,看着她嘴角甜蜜的微笑,宫御宸一时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感。 “嘿嘿,袁大爷你就别说俺了。你也知道俺铁牛是个实在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大爷您喝酒。”铁牛边说边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壶美酒递给大猿王。 卢锡安的血条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给吃掉了一样。 这一次的出战则是双方妥协下的结果,呼延氏准备用鲜血去唤醒年轻一代匈奴的血性,去承接汉匈数百年不共戴天的仇恨,而须卜氏则准备让那些依然沉陷在匈奴昔日辉煌中不愿自拔的老不死感受一下来自汉室的铁拳。 129. 撕符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回了霁月山庄后依旧是直奔观自在,进得屋去先讨了杯茶,又与晚镜将今天在清凉观中的事说了。 晚镜听得直笑,等林钰讲完不禁摇头道:“太贪财了。” 林钰抿了口茶水,“倒也不尽然。今天我在清凉观后院碰见了一个道童,见他一脸苦丧的便与他聊了几句。他说玄道长让他下山去再做件道袍来,却又不给他银两。我就说玄道长手太紧,这清凉观每年受捐也不少,何至于一件道袍的钱都省,你猜那道童说什么?” 晚镜饶有兴致地问:“说什么?” “他说玄道长是爱财,可自己手中不留钱。我问他受 说着,他又猛踹了几脚,看上去是想让冥王蛇将尸体吐出来。同时手臂震动了几下,散的热量命令却是让冥王蛇别吐出来。 太古常和元德老祖早已经离去,齐玄易和母亲,陈敏灵、木青玄四人一路前往乾山州府。之前经历妖族祸乱乾山州府,四处郡府都已经戒严。木青玄还没有完全恢复修为,齐玄易买了一辆马车前行在官道之上。 求生是生物的本能,哈卡不想死,他是神灵,拥有近乎没有尽头的生命,陨落对他来说太过可怕,所以他害怕了,所以他想求饶。 西村社区很热闹。张晨和谭根生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有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但是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倒是有点像是在吵架。 见此一幕,被震飞的老者吓得亡魂皆冒,恐慌地向远方逃去,头也不敢回。 他本已经躲在幕后良久,现在已经是一头白发,却又不得不走到前台,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心中一片悲凉。至于今天的谈判,他的内心也不是很有把握,天知道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官面上可以支持自己的人物。 “没错没错!”细腰舞表示赞同,“你们就好好藏着吧,这事交给我和千里就行了。”细腰舞这建议也是非常人性化的。七月她们三人的等级虽然在重生紫晶中已经算高挑了,但拿到对酒当歌里,不过是个中等偏下的水平。 见到萧潇,傅寒声没有惊讶,仅是黑眸一闪,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吃完饭消消食,我们去河边走走。”他拿着车钥匙,牵着她的手往河边走,已经是夜间11点多了,但依然有情侣,或是夫妻浓情蜜意的散着步。 老兵们木了,围观党木了。听顾飞这话里意思竟然是在门外等他们吗?难道他们不是好不容易才冲出酒馆的吗? 这些图纸都是当时,天木一修走的时候留下来的,苏锦也没有看过,毕竟就算她看了也完全看不懂,在他看来这就是鬼画符。 这几天每天用半生不熟的熊肉填肚子,要不是毛日天的灵气有极高的免疫力作用,恐怕俩人早就都坏肚子了。 看着眼前这个包扎跟个木乃伊似的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吴刚那个讨厌鬼来了。 一口吞下茶杯的裤衩男子只觉得嘴中一阵酥麻,急忙伸手试图将硬生生砸进嘴里的瓷杯拽出来。 到时候即便宁涛侥幸躲过一劫,路上其他司机行人必然就成了这场车祸的殉葬品。 “你,你无耻。”刘一鸣听到一阵蛋碎的声音,马上用双手捂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露出一阵痛苦的样子说道。 虽然还有一些流出来了,但是,流出来的并不是很多,大部分的还是进去了。 “主人才懒得看,她都是让我看。”点点儿道,此时叶刺就在他面前,要看清楚叶刺内心的无数吐槽,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畅哥想了一下,“那行!你自己的仇,自己报吧!”跟着畅哥就把匕首递给徐辉。 130. 表白 - 莲灯 - 爱默丁 云摘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的眼前又看见了那个女子,又看见了她眉心的那一点朱砂痣。 “王天权果然有几分本事啊,我刚让人撕了符纸,这女人又出现了。”云摘砚想着。他想睁开眼,努力了半天,却忽然又觉得自己一直是睁着眼的,不然如何看见的这女人。 女人的面孔好像比之前要清晰一些,与那幅画中的模样很像。云摘砚看着她,她也看着云摘砚,似笑非笑,脉脉含情,嘴唇轻轻地动着却没有声音。 云摘砚一直觉得她不像鬼,鬼要都是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之前他还曾以为是游园惊梦 蒙奇看着刘和:“主公每次出去都一年多,着实有点辛苦了。不过结果也是喜人的,如此主公应该多除去一次。”刘和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和发展的人口,不然的话安全的苟着就应该不错吧? 王云莲看到鬼朝他冲来,立刻念诵咒语,白色莲花瞬间投出一道白光,一下就打在了鬼的身上。 机械化冰冷的声音环绕通过喇叭不断重复,四周是屏幕跳出猩红色的大字。 宛如狂风骤雨一般,汹涌着冲刺下来,全部都打在百慕大周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都有些看不清景象。 息绣和于莲正热火的聊着天,她毕竟有着超越于莲很多的科学理论知识。 他们可不知道,今天算是流氓开会,每个村里,每个地方的流氓,都来了,就是为了辨认此人是不是本地人。 沈龙轩与沈天雷直接乘坐传送阵从秘境离开,回到了轩辕殿,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座秘境,不过这一次沈天雷没有跟着。 城外没有人埋伏,这让张燕心中一喜,来人真的是很弱:“爷爷不陪你们玩了……”这是他纵横北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有被人袭击过这么惨。这一次真的不是大意了,而是别人来的太突然了。 “好好待在楼道难道不好吗?要不是我的感知力强大,你险些就错过了一场机缘,以后混出头,别忘了我今日的提携。”李祭开口说道。 神龙币可以实现一切异能的效果,但花命的感觉可一点都不美好。 弹丸之地?宋康王按住自己的大腿,这个老家伙太过无礼,若他不是邹相的心腹,早就一箭射了过去。 躲?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我有何可惧。”大长老冷哼,眼神阴鸷的盯着前面的院子。 这座仙城,明显已经变成死城了,这里的情况,却也显得极为怪异。 重点被提及的鱼龙惊变的期的修士,能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飞天梦想。 子维和李灵鸢愕然的看着单膝跪地的那个雄壮男人,李义安等人更是震撼又惊疑。 萧凡知道,龙无命和帝太乙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服输而已,如果面对异魔不战而退,他们以后在萧凡面前,再无半点对手的尊严。 赵宝玉感慨之余,兴奋地看着这一具气体凝练的身子,我要能带这个身子回自己的身体内,岂不是无敌了。 叶凡掌间的真气并未能够阻止住气锤的前进,但同样的,那紫色闪电也是顺着锤身正急速地向前蔓延。 萧凡从周围人的议论中,得知此人便是墟天,四周修士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风平浪静,一点意思都没有,斗来斗去做人才有意思,天下像苏兄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 但是,即便这生机再渺茫。萧锋也不会放弃,更加不会坐以待毙。 “我……我,想跟你睡觉,我还想娶你”至强今天在楼下KTV收拾包房的时候喝了点酒,趁着酒劲就对优优表白了。 131. 手段 - 莲灯 - 爱默丁 杨宁在瑶华宫正殿外站着,倚着廊柱看着下面的小太监和宫女门在打扫院子,见柳玫一脸担忧地从殿中退了出来,便站直了身子迎上几步,“怎么了?” 柳玫往旁边看了看,引他走得远了一些后才道:“娘娘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杨宁觉得奇怪。 柳玫沉默了一会儿,道:“蒋公子带话过来,说长得极像,岁数也是一般大。而且锦城那边探回来的消息是……” “什么?” “那女孩是那户人家捡的,生辰是……,七月十五。” 杨宁面色变了变,犹不可置信地说:“这么巧 说完赶紧埋下头吃东西,因为林若夕不时的用那酸溜溜的眼神盯着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基本上都泡在题海中,老杨负责端茶倒水削水果,蓝美玲潜心研究十全大补汤,路过移动公司时,我又换了个本地的电话卡,没有萧大侠的日子,过得也是轻松自在。 我当先大喝了一声,冰霜巨龙失去了左半边的翅膀已经无法御空飞行,停留在离地面一两米的高处,这样就好打多了。 六芒星阵降落,不到几秒,深渊熔火犬便被收进了封印石内,众人纷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封印石,却发现没有。 在无声以及有声的抗议下,苏洛昀又一次地妥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没原则,但感觉还是不错的。 想起黄静,梁善禁不住一阵头痛,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一切等到自己回到阳世时再说吧。 关闭行会频道,赫然发现林若夕已经立于身旁,笑呵呵的看着我。 只是,这些魔物,骨魔都没有了丝毫生机,他们的灵魂,神魂,都被人抹杀了,就连轮回之中都进不得,永恒消失在天地间。 保安出动,将围堵的记者们往外拉扯,但记者们好不容易逮到人,怎么可能放弃? 蓝银若短暂的疑惑了一下,她不明白皇后有什么好愧疚的,但还是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声谢谢就赶忙甩开了聂双双拉着她的手,转身跑出了凤鸾宫。 “管你大爷!”实在受不了丐帮众人的脑回路,吕云拒绝了何天满要一起团建的好意。 但我爷爷的棺材是空的,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我就跟他们说,我爷爷去世的时辰不对,已经盖棺,上了子孙钉,不能打开。 他还从山里带出来一口大棺材,据说,那口棺材上刻了一副美人图,只是没人知道那口神秘棺材的下落。 这件事,十有八九跟林菀脱不了干系,毕竟那些山匪跟之前抓她的都是同一波人,说不定就是林菀介绍给刘念阳的娘亲的。 只是柳禾风这个舒心的日子还没有多久,便开始了制艺课了,这对柳禾风来说很是痛苦,因为要学会制艺,第一步便是学会破题。 萧暖卿的话语阴阳怪气的,林菀又如何听不出来,当下便沉了脸。 总不会有人在面瘫的外表下有一颗八婆的心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芙宁娜,龙之竖瞳中暗暗流露出思索的色彩,虽然他表面上是威严的最高审判官,但实际上却非常关心枫丹的民众,芙宁娜的日常琐事。 要卖药,就得这么说话:无论何时,吃了就好,弱者变强,强者吃了更强。 上半场比赛还有几分钟就要结束了,巴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他眉头紧锁,面色阴沉,脚底不住蹭着地面。也不怪他会如此不高兴,现在场边那叫一个乱,就算门外汉也知道,拉齐奥队进攻出问题了。 原振侠听到这里,忍不住敲了一下门,推门进去,看到院长神情十分恼怒,但桑雅却有一份出奇的平静。 132. 我是谁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听玄道长说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心中也不免唏嘘,“皆是迷信罢了,偏偏又坚不可破,什么怨鬼托生,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叹口气,“晚镜大约就是因为生在了中元节才被家里扔了的,百姓家尚且如此,宫中忌讳定是更深了。听说前朝亡国的哀帝就是中元节的生辰。” “喔?那丫头七月十五生的?” 林钰点头道:“我是七月十五捡的她。不过我娘说当时她脐带未脱浑身血污,出生不过几个时辰罢了,应该是刚落生。但你看我家不是好好的?” 玄道长捏了捏袖子里的银票,赞同地说:“确实是过得不错。” 133. 记忆 - 莲灯 - 爱默丁 “娘,这是什么地方?好大的门喔!” “我们来找你的爹爹。摘砚不是说不记得爹爹的样子吗?”云娘蹲下身来理了理他的衣服,把他腰间的带子系得紧一些。他看着云娘眉心的朱砂痣,伸出小手轻轻地点了一下,随即咯咯地笑起来。 云娘也笑了,带出两声闷闷的咳嗽。他抱住云娘的脖子,手掌捋了捋云娘的后背,“娘又咳嗽了,摘砚给你拍拍就舒服了。舒服了吗?” “嗯。”云娘把他的胳膊轻轻扯开,改拉住他的手,站起身来,又嘱咐道:“摘砚一会儿要有礼貌,知道吗?” 他点点头,蹦蹦跳跳跟在云 又是两声清脆的响声,两根枝桠被陶野夹在肋下一拳打断,接着闪身一头撞在了首先冲过来的老兵的胸口,直接把他撞得飞了起来。 在第十一颗气态巨行星外一光月,黑暗空洞的太空中,集结点静静的漂浮在那条轨道上,就仿佛星系的第十二颗行星。 镇元面带微笑,向陆压、少昊深深作揖,慌的二人连忙扶住。陆压见此人形容清逸,飘然出尘,同时又感觉到镇元竟与自己相同,是天地自然孕化的人体,土木之性,不禁大感亲切,再看镇元时,只觉越发顺眼。 而二人这时也不约而同的都露出惊讶之色,显然他二人都没想到对方能坚持这么久。 潘灵看着王天的样子,实在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吕飞刚才说了那个事情后,她的心就一直在提着,可是王天显然不是这样的,简直就是无心无肺的。 船上的房间总不会很大,里面的每件物什都是必须而且摆放的绝对合理和方便的,如果在这样的地方有一条密道的话,绝不可能找不出来。 落尘精现在已经被竞拍到了二十五万灵石了,但依然]有修士松口,除了刘桑]有出声以外,就再有之前竞拍凡荧草成功的蓝仙子]有参与。 风无痕却对这个岳父分外礼敬,亲自将其搀扶了起来,又示意无关人等退下,这才低声开口询问道:“爷爷的病情怎样了?”不用伪装。 “什么?她得名字和身份全部都是假的?!”一听这话,陈之涵又是一惊。 掌柜有些慌了,面前这南宫家是万万不敢得罪,可其他客人也都大有来头,虽然不是朝中显贵,但也不能得罪,他顿时进退无措。 构成了一股恐怖的意象,冲击人的心灵,像是有大量炽热的岩浆火山中喷涌而出,要毁灭一切。 回家的路上,赵欣蕊脸上全都是担忧的表情,她害怕后边的人还在追着,那样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很难安全到家。 郑盛源眼里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但他死死忍住,猛地抬手又朝郑杰煽了过去。 那个学生在进入一个时辰之后,似乎也没有选出什么东西来,因此在出来的时候还想要借着由头进去更换。 见到陆蔺臣的“脸”,她已经够震惊了,三观都要没了,可是听到路寒的话,她更加的无奈。 李氏集团内部运行也是十分的正常,司胜跟蒲云他们那边的人也开始招兵买马。 奢华眩目的水晶吊灯,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古朴浑厚的红木家具,精美剔透的大理石地砖,金碧辉煌、古典雅致。 她跟林楠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对付李成,就是为了有一台能够让李成付出代价。 ——你的生机太过缥缈,若有似无,能不能遇到,要看你的运气。 “好的。”北棠点点头,把茶杯放下之后就赶紧把这件事情记在了本子上,一般明天要做的事情都会事先记录下来,以便明天过来查看再加上就是不用担心漏掉。 134. 使诈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听了云摘砚的话,不禁朗声地笑起来,云摘砚便也跟着笑,不知道的简直要以为这两人是多好的交情了。随即,林钰从随身的荷包里小心翼翼地拈出一个东西来,在云摘砚的眼前晃了晃 云摘砚随着他的手一看,见他手上拿的是一枚细薄的柳叶飞刀,不禁心头一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柳叶飞刀。”林钰改用双指夹着在手中比划了一下,眼皮一挑,旋即飞刀便咻地一声擦过云摘砚的耳廓直扎到他身后的檀木屏风上,细薄的刀片轻颤,发出细微的鸣声。 云摘砚仍旧一动未动地坐着,看上去定力着实不错,却其实他只 不顾身上伤口牵扯带来的疼痛,即使依然还在受伤中,却丝毫不减他的强势和霸气,奋力的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 不过杨松、杨柏这些年来就是个土匪,从来也不会正面的对阵。面对汹涌而上的大批官军,尽管心中不慌,却也不知该怎么办? 后面的人也都随着押上了三十万。沙漠之鹰利用这个空隙迅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底牌,在他手里的是一对K,这可是顶级的起手牌,他的心里一阵狂喜,不过没有流露出一点来,他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两个红码。 随着夜问忧说道,夜无悔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夜问忧所考虑到的事情的确是有理,是夜无悔之前没有考虑道。 齐遥怕她伤了阿九,正要使出暗器,却看到阿九朝他使眼色,他只既紧张又无奈地作罢,反正自己就在一旁看着,谅这跋扈的丫头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说着,傲长天做了一个杀的姿势,森罗点了点头应下后,傲长天便摆了摆手,示意森罗退下。 慕容绯新登大宝,后宫暂时只有五个嫔妃,贵妃,月妃,喜嫔,欢嫔和乐嫔,这些都是他从前当二皇子之时就纳了的。 “闻人的反应怎么样?他接下来想做什么?。”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支开苏欢的原因,他对她的了解,并没有因为六年的分开而减少。 南宫亦儿瞪了他一眼,傲天祁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南宫亦儿揭开纱布,看见有个伤口还真渗出血了,假装生气道:“你这个傻瓜,伤口裂了还打算瞒着我吗?”说完边帮他重新上药和包扎。 虽然还是寒冬,可是永久却感到身上温暖如春,一直走了艰远,他还是能感觉到何玉在不断地招手,他相信她是在向他招手。这丫头,还真有些痴情,这就是一见钟情么?想想就有种幸福的感觉。 可他们毕竟还是不了解林峰,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都不想找个脑子不机灵的合作伙伴。 顾筱北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吻’她的嘴‘唇’,她知道在此时此地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除了厉昊南没别人,她嘤一声翻过身,仍在睡着。 那亲昵自然的动作,让他身体有些僵硬,心情复杂,但是那略带伤感与无奈的话,却让他心里发酸,莫名的竟然也带着一丝伤感。 一颗金‘色’的流星从太阳上升起划破苍穹向地球飞来,印师等人均是脸‘色’沉重,悠忽间,金‘色’流星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了离众人百里外。 卡米拉、艾尔莎和唐娜,也都是这种眼神。天堂,在她们的心目中,都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传说那里生活着无数美丽的天使,是所有信仰光明的人们心中的圣地。而如今,她们也有机会生活在里面了。 赤手空拳打断了对方的大刀,艾斯德斯的锐利更强了,全身的真气汹涌而出,一掌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135. 疑惑 - 莲灯 - 爱默丁 在云摘砚的世界观里,弱者可以不欺,但强者不能不惧。在强权下俯首帖耳不是一种不得已,而是一种必要。谁不是这样的呢?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那不也是得先依附在自己的父皇羽下? 林钰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大得云摘砚直想发笑。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却又灭了下去,手拿起毛笔虚悬半空却落不下字,半晌,又放下。 他回想着林钰的样子,在他看来那有些可笑的认真,此时想来心中又仿佛多了几分羡慕,觉得若是换作自己,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天要欺她,我也不应。 楚峰身为一名丹师,这些太古神药对他来说,无疑都是宝藏,所过之处,全被被洗劫一空。 叶辰一脸春风得意的出了办公室,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刚要回去,电话响了。 “不用了,驱虫药我在来的时候就配好了,你就放心吧。”杜冰说道,水眸闪过笑意,难得看到张浩如此可爱的模样。 “阿倩。”抱着尹若君大腿的吴悦名打了个喷嚏,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尹若君的气息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了。 他见萧江沅笑容不变,李隆基也没有任何恼怒的迹象,便放下心来,却紧接看到李隆基的目光,在环视室内一周之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还来不及诧异,便听见了李隆基唤自己到他跟前去。 朝堂如战场,他张九龄若真起了胜负之心,也会用政绩,光明正大地赢你,更何况他本一心为公? “切,平时空气就不好吗?”张浩阴阴问道,如果说不好,下次就带它去燕京城待几天,让它好好享受一下燕京城的雾霾,到那时这条爆龙才会知道什么叫空气不好。 而不舒服,才是前进的动力。当然,我也可以对这种不舒服视而不见,就像曾经做的那样。只有脑子里的目标,只有脑子里的扭曲,其他任何都是扯淡。 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说明这位大秘是周市长的心腹!说明这个交易的身后有周市长的影子。 弓成满月,白眼开启锁定目标,下一瞬间,一把绿油油泛着蓝光的骨箭嗖的激射出去。 巧逢此时,外门排名第四的强者狂刀柏燃,印有刀疤的脸上,满是欣喜的从归墟之门中现出身形,显然他在归墟冢里获得了不错的机缘。 傀儡童子的速度,超乎许木预料之外太多了,使得他完全始料未及。 “嘎吱!”虚空之上,傀儡童子歪了歪自己笨拙的脑袋,眼睁睁看着许木在自己眼前,越跑越远。 若是仔细打量打量,倒是能用身形伟岸、英俊不拔来形容,很有秦无宥的风范。 饶是它肉身力量再凶猛,一时间也挣不断灵力藤蔓与逆刺荆棘联合的束缚。 不过玛蒂娜的精神还不错,只是体力需要回复,最想要恢复体力的,就是阿舒尔博士了,本来心理是想要给玛蒂娜好看的。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青城剑派的六位太上长老终于止住了交谈,神色凝重的看向北方。 而这百年之中,嬴政又与其他势力展开合作,让无限网络进入到了大秦的方方面面。 朱允炆有些吃不准,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人到中年,还是刚刚到的那种,三十二三岁顶天,但是不看面相,一头华发,三缕长须,略略有些佝偻干瘦的身形,怎么看都是花甲以上的年纪。 “那本源世界又是什么?和洞虚世界。子世界有什么区别?”康氓昂继续插话。 至于那两团瞳孔火焰,就在他们上空,只是在流光菱的刺眼下,使得它难以辨别。 136. 你输了 - 莲灯 - 爱默丁 在林钰略显长久的沉默中,晚镜的心几乎已经挂在了嗓子眼,她猜不出林钰究竟会说出什么来。有一个瞬间,她差点就站起来夺路而逃。 林钰借一片柳叶飞刀洞穿了云摘砚背地里的动作,又岂知他不会牵出某些线索去揭开自己的画皮?知道自己能看见鬼是一回事,而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玄道长猜她借尸还魂,猜她妖人夺舍,晚镜都没觉得有什么紧张的,只说个不知道不明白也就罢了,她不在乎玄道长的想法和疑惑。但面对林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做不到那般轻松。她一个女鬼占了一具已死婴儿的身体,替她活着 贺一鸣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刻的发现,因为那仅仅是一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却让他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矛盾之中。 随手一扬,打出七八枚金色的珠子,每个上面都有符光闪动。飞至仲鸿面前就猛地爆裂开来。 打在来人身上的子弹就好似失去了惯性和动能似地无力弹落在地,甚至就连来人身上的衣服都没打出半个洞眼。 听着苏州府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故事,肖乐天眼睛亮了,柳臭虫那睿智的判断,冷静的心都让他有所触动,尤其是最后柳臭虫满城救人,用一把铜钱就能救活一条人命的行为更是让丞相赞叹不已。 交完钱以后,叶天就上楼了,当打开房间之后,一面透明玻璃出现在眼前。 “好,那叶天我们先回宿舍了,我们宿舍见”欧阳辉似乎看出了什么,所以也不想打扰叶天。 九姨也是大为冒火,一拍桌面,立即一道无形的力量辐射而去,在空中化作斩击之力,射向李云霄。 霍元真从防御渐渐的转为反击,手腕力量越来越大,终于是渐渐的将古乐法王压下去了一点。 海勒古望向她的眼里有心疼:“地府重因果,生生世世,直至偿还为止。”无论阴九灵和地府做过什么交易,柳青璃都不知情。她从还未出生起就注定要背负这样沉重的责任,在他看来,这对她并不公平。 擂台赛即将开始,天临战队这边换了一下出战的选手,让夜未央上场一试,其他两人不变。 “多谢夫人,还有宫里贤妃娘娘那儿,也麻烦夫人走一趟。”周父请求道。 这倒并不出乎人的意料。司道自然是想到这一点的。甄友乾可是极乐岛的见证者。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又怎么错过极乐岛的商机? “你看我什么时候有后悔过自己做的决定呢?”萧以晴朝她展颜一笑。 下山途中张松还一直在想,该不是要选拔第六十六代天师了吧!? “千蛛万毒手!”又是这个控制技能,凌风自认为比赛要输了。此时术士的“恸地神咒”技能了冷却时间过去了,立即对凌风释放。凌风的罡气护罩一点点的被破坏,没多久,所有伤害都反伤给了这位术士。 司天台,是一个国家侦查玄中天内情况的护国神器!相当于人间的雷达信息系统。 “那就是说,万年一次的劫难很可能是真的。那么,这次劫难也许会针对元婴修士,要么会杀死元婴修士,要么会让元婴修士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柳元晋进一步推论道。 不过鬼王说到诛仙剑阵和道玄已入太清境界时,毒神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起来。 但是就在青山宗的声望越来越大时,年老大便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她坐下来定了定神,扭头看那门外,想那门外有没有周敏心的大东家,那些人是不是要见一见时兰涛?他们巴望着时兰涛能给他们做什么事情? 137. 需要帮忙吗? - 莲灯 - 爱默丁 “我以为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晚镜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关联这样深,是不是有点现世报的意思?” 云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帮了你一次,你也帮了我一次。我们两清了。” “鬼不要算得这样清楚。”晚镜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承云楼,“你的执念放下了?来年鬼门关开时,我放莲灯送你转世。” 云娘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摘砚想起了我。可我要别人也想起我,想起如何辜负我,他们才应该看看什么叫现世报。” “我帮你?”晚镜侧头看着她,“需要吗?” “你帮的了我?” “同学们,都给我安静。”主任到了现场,开始安抚众人的情绪。 稷下学宫与之相反,太有底线了,这里总体基调是反对战争的,他们连燕赵交兵都希望停止,更别说劝齐王伐燕了,明月知道在这里自己是寻求不到帮助了,匆匆挤出学宫,打算自己想办法。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没底,天下诸侯朝秦暮楚是常态,如今秦强而赵弱,虽然长安君的言辞让齐国勉勉强强接纳了他们,但从刚入齐时齐人的最初态度来看,齐王突然放弃赵国,倒向秦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翊坤宫里,董皇后正在喝燕窝粥,听说温婉来了,面上顿时露出笑容,让绣冬把人带进来。 众人在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开口大骂,觉得这个设计者实在太可恶了,真想要打爆他的头。 “呃…好吧。”蓝铭徒听到李雪洁的话,看着李雪洁的眼神,只能改变了想法。 眼看长安君日夜训练县卒,还往西乡派了兵卒去,接手当地治安,再这样下去,等盗贼剿灭,长安君就将彻底控制祁县,不再需要仰仗祁氏来治邑了,他们祁氏将慢慢被边缘化,失去过去在县中的地位。 不过他的身体,却没到那种岌岌可危的程度,所以这句话是晨风瞎说用来蒙他的。 柳叶能够看出来,十七很爱自己的父亲,对蛋糕店也很有感情,不然也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了。 经过炼体和历练之后,如果仍旧不能化丹成婴者,必须服用化婴丹,方可成就元婴。 更气人的是,高阳博的背景异常的硬,按他的话说就是,哥拼家世还没怕过谁。 楚云手中的卷轴和普通的储物卷轴看起来没有差别,黑色,卷轴的中间写着一个白色的“断”字。 还是出现在了澳门,一个念头,就发现了武志军在那里,他没想到在三国不能用的神通,在这里反而是用的如鱼得水,特别是他得到了流星大神的空间戒指以后,对于空间、瞬移的理解有了很大的进步。 混乱、暴躁、凶厉、嗜杀……种种情绪混杂在那双血红色眸子里。那正是血妖才有的红色瞳仁!只不过已经红得发黑,不知是吃过了多少人类才会形成如此颜色。 这四个世界都凌驾在普通百姓之上,对百姓来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一阵阵猛烈的波动扩散开来,空气凝结,大地龟裂,天空黯淡,雪山崩塌,饶是如此,白果依然以超乎想象的身体强度,抵御住罗掌力的冲击,缓慢地靠近元真。 楚云翻了好长时间,S级任务都是需要尸体的,故此一个没接到。 一阵死寂之后,哄……整个行辕跟着狄青疯狂起来,而传旨的皇城司幡子懵逼的站在原地。 话音落下,他就要出手,将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爵,当场给击杀在此地。 这可是他赵子龙的坐骑,见到这种情况,就牵着一批白色的战马,慢慢的朝着山上而去,此刻的山势很是陡峭。 138. 缘起缘灭 - 莲灯 - 爱默丁 云摘砚这次可有点得意了,老神在在地喝着盏中热茶,看着对面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林钰,关切道:“林公子看上去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你见过晚镜了?” 云摘砚呼地吹了一下茶水,垂眸道:“林公子把令妹藏的那么好,我往哪见去呢?怎么?又有人夜袭霁月山庄了?” “云摘砚,我没空与你啰嗦。”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云摘砚放下茶碗,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你诈了我两次,谁知道这次你又刷什么花招?上当一次是我轻敌,上当两次算我技不如人,上当三次我就是个白痴。” “杀了他?”袁来的耳朵动了动,用眼角余光瞥了山下的众人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而越泠然看着他的背景,良久,才轻笑了一声,果然是心虚了吗? “许秀秀!”陆香香声音也带着憔悴和沙哑,但看到她时状态却很兴奋,像是在大海里漂浮许久,终于碰上一颗救命的浮木。 此刻见许静静身旁的那男人竟然是他后,许秀秀操着的心便放松了一些。 那艾贤弟一见梁上的奚羽全想起来了,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恨不得把奚羽给扒了皮,也爬起身子,抄起地上的宝剑就朝上直戳,嚷嚷个不休。 就这样,封侯大典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荆州,益州,新扬州,交州,海外夷州……凡是长公主势力辐射到的地方,人们无不翘首以盼,等待这历史性的一天。 被阳光的照射和运动中显得有些红的皮肤也慢慢的变成白色,脖颈上有着细细的汗水。 自从知道刘妍对自己产生了爱慕之情之后,徐庶就特别注意与她保持距离,无论是言语上还是态度上。没曾想,母亲的死把他好不容易保持住的距离又消弥了。所以,他更不愿说什么会引起误会的话。 “其实,我这次去许都,一共呆了没两天,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是荆州!我去了襄阳,面见了宜阳长公主!”张松的话,和刚才对刘璋说的完全不同。 祁天凌见皇上都死了,皇后怎么还这样护着?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对于修真,她是一无所知!似乎世人也是一无所知。她不由有点后悔:刚才应该重点问陈里这修真之事的。 壮汉点了点头,正准备推门而入,看到夏阳一脚朝着房门踹过去。 好在她上次装病配置的胭脂水粉没有用完,她又告诉了李玄意以取穴改变脉象的办法,伤口是实打实的,还怕他们去看么? 那人把自己脱成赤条条,整个身躯都泡进一个大木桶里。桶边放着一张高脚桌,上面摆着几盘干鱼虾,和一瓶产自当地的水酒。 聂婉箩不由烦躁,开口说道:“以前是不了解,现在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以后一定会了解,也许就会越了解越舍不得,越舍不得越爱。”她说着连自己也惊住了,这种话怎么会这么流畅地就说了出来? 梁嫤瞧见十三在马背上驾轻就熟,毫不紧张的样子,心中十分羡慕。 她抬起手在凳子上拂了拂,转身坐下,这才再次看向那中年男子,凤眸凌厉,冷声问道:“这城内为何如此荒凉,人们都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还请你一一道来”。 云汐又接着试了两次,依然是关机,放弃了,该而拨给了商誉,拨了之后才想到,为什么要打给商誉? 而顾铭和谭京科是担心我会出事,如果我被杀死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 最后又怎么将黄晴晴带离这里,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黄晴晴会离开我这么久。 139. 报恩 - 莲灯 - 爱默丁 “归禾,你既然回来了,今年科举可准备应试?”苏绎踱到张禾面前,低头问道,“在朝中谋个官职。” 张禾眼皮不抬地摇了摇头,“没有兴趣。于官场受制颇多,不如现在这般来的自在。” “太傅怎么说?” “舞弊案后家父心气儿也淡了。”张禾终于是抬眼看了看苏绎,扬唇浅浅一笑,“尹家大约就到此为止了,如今不过是报这无以为报之恩,殿下不必为我操心前程。” 顾一白看了看苏绎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插话道:“那晚镜入京后,殿下准备如何安排?” 苏绎的声音显得有点冷淡,“顾 “我靠!”阿信吓得差点把魔纹爪扔掉:“难怪噬魂儿一直想用爪子抓我!原来它的爪子这么凶残吗?”回想到刚才和噬魂儿的贴身拼斗,他不禁后怕得又冒出一身冷汗————幸亏早知道这爪子厉害,所以一直重点提防着。 龙升环视了房间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一个红木花架上的陶瓷花瓶上。 “雇主?你刚才说的那个财团吗?”医生停下攻击,他掐着船长的脖子,脸上的五官几乎全都因为愤怒而惊悚地移位了。 老韦冷眼看着那个瘾君子,现在时候还没有到,着急是没有用的,从口袋你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上,才想起医院里不能抽烟,又把烟放进了烟盒里。 “其实我真正的希望是你起诉岳蕾的,只是,我妈妈又让我帮忙,我也犹豫不决。”韦诗淇说道。 “你想去就去吧,为了证明我真的脱离了组织,我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这时,一旁的泽法·蒂娜传来声音。 “没事,有些心绞痛,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吧。”虽然我这样说着,可是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我平时可是一直在锻炼着太极拳的,像心绞痛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首先是脱臼的骨骼,如果是平时可以忍住剧痛,凭借单纯的肌肉力量硬生生把骨头接好。 凤息大怒,施了法狠狠的一掌招呼了过去,初心毫无防备,竟被她逼退了两步。 这两件事都在说明他或者他的家人一定有人认识术法高深的风水大师。 肉坨纳闷的望着苏野,却发现他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在不停的抖,偶尔伴随着鼻孔喷出几下奇怪的“婴嘤”声。 一时间,不少人对于陈宁所提的要求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而看向陈宁的目光犹如看一个白痴一般,当然,除了了解陈宁的人之外。 宁晚晚也不想和苏茵落争,显得她很没水准,谁先谁后的问题,也要到了玫国那边才能确定,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陈寻,我的任务很简单,不过我要先看你的任务,做交换,怎么样?”周扬问。 “不知道,但是她很漂亮很漂亮。”骆森择眼里闪过一抹光,嘴角亦浮现了笑容。 “你忘了,我们只是简单举行了一个婚礼,其他什么都没有。”卓云澜说道。 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干掉他的打算。也是从一开始,就在围堵他的后路。 青年的眼神开始渐渐犀利,他缓缓压低身子,屈着双膝,像头伺机待发的猛兽。 欣慰的是,他已经看到第二座橙色大山的山脚,表面露出了一道浅浅的橙色光芒。 地底洞窟昏暗无比,潮湿的地面雕刻着一个古朴阵法,延伸五个角,按五行方位布置,每个角尖都镶嵌着一颗极品灵石。 阿多点点头,眼中又露出几分迷惘,笑了笑,低头继续给马匹刷洗。 “郁伯言!”这次说话的是南栀,清澈的眼眸忍不住的瞪了他一下。 140. 自责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离开霁月山庄的当天,李香儿便发现了。很简单,晚镜早上没有去请安。李香儿以为晚镜是闹了什么头疼脑热,先是遣采薇到观自在去问了,采薇回去后却告诉她晚镜走了。 李香儿没明白这‘晚镜走了’是什么意思,便跑去看看,从初云那问出晚镜留信给林钰的事后,一下子就炸了。等她气冲牛斗的去找林钰的时候,林钰那时已经去了承云楼。 那日林钰从承云楼出来,快马往京城方向追了到天黑,结果自然一无所获。冷静下来一些后也只能先回来,毕竟他也不能这样就去京城,那样的话就不是去找晚镜,而是纯粹去找死的。 141. 重逢 - 莲灯 - 爱默丁 这是丰阳城中很普通的一处民宅,晚镜下了车后对李石略略欠身算是告辞,有点忐忑地推门走了进去。 院中灰砖幔的地面很干净,转过影壁便能看见搭着葡萄架的小院,架下一方石桌,桌上放着茶盘,盘中一套青瓷茶具,两只茶杯中已经斟好了茶,缓缓地氤氲出淡淡白雾。桌旁三个石墩围坐,其中一个石墩上坐着个人,燕尾青色文锦长衫腰间束着青莲的丝绦,把身形掐得显得有些瘦削。 晚镜看见他不禁心头一跳,脚下的步子便驻了。那人转过头,菱峰薄唇扬起一抹笑来,笑意亦在眼底蔓延开,那笑容明明是不带矫饰的心头喜悦,却 这一刻,罗毅觉得这个老者到也不是那么虚伪了,毕竟,人家舍得给奖励不是。 这些平日里看起来美味无比的食物,老大,却是根本没时间顾得上,甚至连体内的妖力都忘记了动用本体都来不及幻化,只是一路没命的狂奔。 “拜托了,源少。答应你的条件,琉璃绝不食言!”南宫琉璃信誓旦旦。 “莫非叶师有办法让这断臂重生?”折颜对着叶天诧异的开口问道。 而玄道珠竟然会在吴凡身上。司妩琳现在内心很乱很乱,把玄道珠要过来吗?吴凡能同意吗?如果真是可以,吴凡早就应该给了她。但在星妖星域那里,根据此时的信息,司妩琳就可以推测到,吴凡是想拥有玄道珠。 领队皱皱眉头却没多说什么,传送阵的能力不多了,领队让她们登上传送阵,一阵咒语过后,白羽与雪儿就降落在了她们将要奋斗俩年的地反,极恶森林。 这一声大喊犹如平地惊雷,树林中段时鸡飞狗跳,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妖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跟着一路没命的狂奔。 掀起被子,卡黛拉从床上走了下去,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四道仙雷,打击范围方圆四十里,范围内的一切鬼体灭,吴凡布下的阵法被破去二十分分之一。 尤其是在苦苦坚持却没有获得回报、而某些人随便做做就能获取回报的情况下,这种时候更加容易想要放弃。 想是婚期渐渐近了,府上很多东西已经在收拾了,来往的下人们谈论的都是临近的婚事,这让她心里陡然生出抵触感来,不是不愿意嫁给桓生,是想到要从薛府的人变成柳府的人,就有些难过。 “那照你这么说,如果对修行不利,神族每次拍卖会要这么多玉做什么?”翼玄不解道。 只是知识层次不同,她们接的话难免有些粗陋。李晟天也不再计较这些,他并不期望在这种地方被人理解。 一闪而过动我心,但见佳人美娉婷。此生钟意誓不悔,共续真情谓生平。 “奇怪了,血还是鲜红的,一点都不像是中毒后的血。”黑衣人看着吸出来的鲜血围绕着毒纛珠旋转着,另一个手将隔世花也抛了出去。 这头蛤蟆精可以说是坏到了骨子里的,哪怕拜在了茅山派,是名门正派中的一员,可若是不除去,他必然会继续为祸世间。 五行幻境最厉害的是五行幻化的特性,能够将一种五行属性以别种的五行属性体现,迷惑性十分之高,这只是最外层的,而越往深处,五行属性就开始出现复数形式,其复杂程度将会成倍增长。 杜浩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一柄武士刀,看着上面散发的绿芒,一看就知道其上也有剧毒,自己若是碰到了,即便不死,也会丧失战斗力。 “既然是这样的毒,为何才排到第六名?”翼玄不解的问道如果按照这样说,排在第二第三都没有问题才对。 142. 开锣 - 莲灯 - 爱默丁 转日清晨,张禾身边的小厮松原便收拾停当了马车在门口候着了。这辆车明显比李石赶的那辆要好的多,地上铺着厚绒剪花的地毯,夹层塞了棉花,车壁又用软布包了,保暖又隔音。车厢里十分宽敞,除了把角里两个铺了软垫的位子外,还有地方放上一方小几。 晚镜上了车后,张禾也跟着进来,见晚镜靠在软垫上轻轻抒了口气,不禁失笑道:“坐车坐怕了?” “有一点,李石实在太能绕路。”晚镜坐的舒服了一些,向车窗外看了看,“不过这一路上还算平静。” “你赴京之事实在有些突然,平静也在意料之中,但仍是 简蕊微微蹙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告诉他谢雅琴是因为靳烨华和她闹离婚,所以她割腕自杀了?这样说似乎有种嘲笑她的感觉。 男人的声音很低,似乎是经过变声器的处理,音色显得有些晦涩,听上去沙沙的,如同蛇类的鳞片擦过草地。 不料,肖涛在倒退的中途,钱峰突然猛扑而出,一双铁手突然将他紧紧抱住。 只见一个灰袍老者飞身落在看台上,手中执一撇拂尘,打扮朴素之极,容貌也普通之极,是那种看多少眼都记不住的类型,也就那秃了一半的头顶有些特别了,只留后脑勺少量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盘了起来。 这一声赞叹不仅让花卿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更是让一旁齐掌柜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他现在发自内心的感谢花卿颜,要知道如果今天这一关过不了,可能他掌柜的位置就要让出去了,他儿子齐昱也要受到牵连。 靳律风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湛季的电话,还特意开了免提,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说实话,他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他想拒绝的人,没人可反驳。但是今晚的沈嘉妮实在是有点太黏糊人了。 “别碰我!离我远一点!”简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因为靳律风的到来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迎着风,硬撑着眼帘,不眨眼。 上官枫看他要走,飞扑过来,抱住冷子锐的脚,将他拉倒在地,扑过来想要压住他。 好在他之前积攒了不少的功劳,要不然的话,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我说请不要来打搅我,更不要试图用你们的方式来让我屈服。”王南北冷声的看着眼前一脸惊诧不已的数名警察。 浩瀚之威已至眼睛,剑子仙迹目光一凝,手中浮尘化为一柄古朴长剑,古尘出鞘,再现金芒。 龙魔在半空悬飞了一圈,便化成了一个暗黑色长的冷峻男子,他手执石剑,身形蓦然闪到那个深坑中,一脚踏在那满身是血,眼中尽是求饶之意的撒奇王子。 风无寒也没想到汪政尽然如此难缠尽然只是排行第七,看来自己接下来有的玩。 自从进入人魂境界之后,便是好似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一般,而在这境界之中,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去熟悉。 夜枫冷峻的目光同样注视着古斯,冷然道:“我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还不拜你们神殿所赐,一次次地bī我走上绝路。”随着怒火,声音渐厉。 雷神说着就对眼前的老人躬身行礼,而李逍逸二人也微微点头示意,那么对方的身份也不用介绍了,正是阿斯加德的最高统治者,神界之王-奥丁。 东皇剑乃是上古玄铁所铸,剑身漆黑窄长,寒气逼人,锋利异常,传说可以杀人于十丈之外,一直由历任帮主火凤凰掌管,只有重大祭祀等事务方才请出,平时无人能见。 143. 尹府 - 莲灯 - 爱默丁 西京,景国的都城,也是这片国土中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景国皇宫长安宫,取长治久安之意,肃然座落在西京城中心偏北的位置上。长安宫南门承天门外是朝中各司职机构,亦属皇城范围,一般百姓是进不去的。再往南出朱雀门便是朱雀大街,将西京成分为东西两半。 城中街道纵横交错,隔出共九十九坊并两市。城北东西坊市所居多为王侯官员,过了东西向的街道平光街后便是南城,居民便相对混杂一些,有各地在西京的会馆,也有富贾商户的大宅,而更多的是小作坊以及平民居所。 松原赶车从城北绕至城东延平门进入西京,守 慕容白眼神恍惚犹豫,期间四处漂泊,无助的样子仿佛就是在寻找最后救命的稻草,直到他看到了慕容子轩。 林云义语气平淡,但从他的话语当中却可以听出有一丝丝的兴奋。 回来后,我左思右想,觉得你不该如此对我才对,便让人查了查当初的事。 墨涵不禁下意识护住了手中的食物,而就在沐灵曦听闻和见此后,还不等她开口,沐灵曦便长仰的大笑起来。 至于第三种,就显得有些神秘了,叫做天狼噬。九曜星辰诀与星辰之力密切相关,这天狼噬乍一听有些不搭边,但实际上,在众多星斗之间有一颗名叫天狼星的星辰。 寇熙朝往后仰着身子,但因为燕皎皎本就在他的怀里,故而,燕皎皎往前扑的动作颇有些跟他缠缠绵绵的姿势。 薄煜寒宠溺地看着她,扶着她躺下之后,自己才坐在了她的床边。 “是是是,多谢大哥,我们以后一定重新做人!”不良少年们连连保证,然后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眨眼间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哥哥,他们好讨厌!”烟离皱着柳眉,清秀的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柯内莉亚一出手,解放战线就无处可逃,最终要发起决战,便是在成田山。 若果时间之力增多,和空间之力共同作用之下,那这座门就不再是空间门,而是时空之门了。 “怎么可能,同样的一招,竟是无法躲避。难道你真的比我还要厉害么?”离忧不解道。 他现在名字叫做尤字,曾经叫做无名,为了让凌天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选择说出曾经的名字。 林大管家看马车里实在不宽落,自己也帮不上忙,就找了借口说要先回府报信,他还有好些事要忙。 礼堂顶部有500盏星式魔法灯,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岩隼标志,浑身散放出百余道光芒,在它的周围,三层水波形吊顶暗灯槽,灯光亮堂而不刺眼。 他原本也应当如此,甚至前三步他走的非常的顺利,拜师,学艺,看店,只要他最后完成这个圈内最威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收徒,就是一个新的循环开始。 在顾清的安排下,顾采衣同千叶师徒一起寻找顾雨行。而顾清却要独自寻找其他人,此时的顾清才发现,当八派的人散开之后,顾清就几乎失去了同其他人的感应。 毕竟是一派掌门,心理素质比一般的武者强多了,聂融强行压下心中不断泛起的恐惧,连忙厉声喝问道,只是,难免有些色厉内茬。 可自从神奇药店出现,清风镇方圆百里里都受到了影响,他们把清风镇的特产,竹笋售卖给路过的客人,有了钱财,又集资让村里一些有天赋修炼的人学习修炼方法。 城中,到处都是战火硝烟弥漫,国军残部在做最后的殊死抵抗,却难阻日寇进军的脚步,鬼子兵到处烧杀抢掠,无数华夏百姓,惨遭厄祸,家破人亡。 144. 西京头条 - 莲灯 - 爱默丁 入九月,京城世家的小姐公子之间便开始流传一桩趣事,说那名噪一时的归禾公子消失三年后回了京,带回来一个乏善可陈的女子,情有独钟,弱水三千只取了一瓢,这一瓢还不知道是从哪舀的。 仰慕归禾公子声名的适龄小姐们充满醋意的议论着那名女子,说她样貌平平偏生得一副狐媚骚骨,迷住了归禾公子心窍,气的绞碎了手中帕子。一个个恨不得都化身正义冲进尹府,快快地点醒被迷惑的归禾公子,救他于水火,顺便让他看看自己更有狐媚本钱。 而那些素日里只有仰视归禾公子的纨绔们之间,则传着截然相反的话。有人摸着下 吴易从一堆灵器中挑了五件中品灵器,一股脑扔进黄金鼎中,打出两道地火元力,烈火熊熊燃烧,将黄金鼎彻底包裹,回炉再造的第一步,自然是要将这些灵器重新锻造,进一步剔除其中的杂质。 一万名华清学院的学子出现在会场之中,整个华清大会场再一次炸锅了,有的民众在羡慕,有的民众在称赞,有的民众则是在炫耀,高呼之声不绝于耳。 吴易不会纵容它这种性子,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调教一下,否则成长为真正的绝火狂狮,连他这个老爹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的倒是,安宇虽然就那么说了两句,并没有指明骂谁,但大家都知道他骂的就是摩诃青年。妙就妙在,若严谨来对证,却又无可对证。 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的胖子听到话音,奇怪的抬头往四周瞅瞅,这个牢房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嘛,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毕竟这么大的消息,没有一个外门弟子可以错过,又或者忽视的。 陆玄开始烦躁起来,现在自己同样被困在洞穴之中,外围的液体将固体包围,现在已经没有出路了,除非陆玄找些东西丢到礂红斑液体里去,不然没法去搜索未知区域。 精神力展开,与水、与冰的意连接到一起,安宇心中的明悟之感,立时化作了真实的触感。 “前辈我想知道,龙宫后方大殿中的密室内,里面是否真的存放着龙牙碎片?”林柯对着蓝龙询问道。 除了一开始的强制性奖励的特殊类之外,正常抽,他没有抽到一个东西,反而浪费了四十万人气了。 如今再赏不但于事无补,还更显失礼的没脸了,苏老夫人就干脆顺了苏静卉的意,让她带了左妈妈回玉娇院,苏叶氏还特地送出郁翠园。 娘的,干他们这行的,哪有那么多挑剔,人都敢杀,还能不敢剜块肉带回去?反正这种恶心他也习惯了,就差没就着下饭了,还能因为看到吃不下饭? “但是你不要忘了,吴县长可是暗示我们要想办法给李天逸制造一些麻烦的,不能让他打击传销的工作进展得太顺利。”黄如杰说道。 高君说完就走了,张娇也跟着离开了,齐妙也很想起身,奈何现在连喘气都困难,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他并非对外界的事物亦无感知,实际上,他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这种状态类似于植物人,对于外界所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能动弹而已。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向着易枫扑来,他手中的剑刃一横,血人的大手拍击在剑刃之上,易枫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 李云柒打量了一下周围,觉得这里确实是蛮适合交易的。近人高的土坡为他们做了一个很好的掩饰,起先跳下来的时候他和萧长风还有点犹豫,不过现在却是挺满意的。 谷野多喜也冷静下来,他虽然还搞不清楚,冯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令人恐怖的诡异现象。 145. 本我 - 莲灯 - 爱默丁 西京中,酒馆青楼的公子间,闺阁花园的小姐间,归禾公子俨然成了热点。可唯独这热点的中心宣阳坊的尹府却是静悄悄的。 尹府东苑中的日子仿佛山间溪水般,无波无澜的让晚镜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霁月山庄。只不过这太傅尹府比霁月山庄要冷清的多,晚镜在西苑的庭院里闲闲地转着,便有点同情起张禾来。 这个家真是没什么家的味道。 来了这几天,晚镜还没有见过尹翕,更没有见过苏绎。而张禾似乎也不怎么想要与她提起这些人来。外面的议论纷纷还是她偶尔从东苑丫鬟的只言片语中揣测出来的,而这些,张禾 她早上涂了薄薄一层口脂,竟衬的她有些眉眼如画了,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二阶鳄龙们还在追捕逃走的鱼人蛙人,鳄龙卫队长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沈澜身边,时刻聆听另一位神眷者的教诲。 汉妮脸色一紧,脑子里回响着中等神力、副城主、还有没有听过什么地狱火凤的凤筋丸,感觉自己又被刺伤了一次,要知道她们家族最高的也才低等神力而已。 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他的目光看向了趴在了暴虐杀肩上的水镜蛇。 而且村子里的种菇基地已经发展的很好,鸡精制作坊也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祁希立在大家离开后,对夫妻俩说:“怎么样,还跟的上吗?”他这话虽然是对夫妻俩说的,可眼睛却是看着毕乔安。 平常战斗中衣服破损太多,导致他竟然逐渐习惯了这种衣不蔽体的感觉,罪过罪过。 古铮听后呼吸一滞,他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他竟然完全都不知道。 慕落落摸着后脖颈,吐吐舌头,尬笑了一下,像施咒一样重复着。 只看到一刀斩落下去,虚空发出璀璨的星光,那一刀落下去,竟然好似星辰坠落,恒星燃尽最后的一丝光芒。 英格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痛,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神体碎成了两半,自己的神国也是在这一瞬间被一分为二。 巨大的响声一直缠绕着耳边,刘执事和他带的人全部都离开了山前空地。 杨不凡顿时大喜,生产类的分解仓先于5级一阶召唤阵之前完工,出现了可同时分解五块黑暗神力晶石的提示。 李家军消灭鞑靼兵的事情张武是亲眼见到的,杨颖想用这件事情鼓舞张武的气势。 曾经在朝鲜活动过的国安人员扮成海关检查成员,亲自确认了金基大。陈鸣是真的感觉着古怪,好歹后者也是一国之首臣,突然抛下国内的摊子,跑到宗主国来,且秘而不宣,只是跟中国政府打声招呼,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要说沈清敢想排名靠前的噬魂峰弟子下狠手,倒不是不怕噬魂峰报复,不过,沈清目前已拥有首席执法使身份,地位超然,缥缈峰再弱势,也绝不容外峰的人来对付一名首席执法使。 更重要的是,在他主政的时候,冰城的企业税收等连年增长,他也不需要靠着卖地赚钱。 “乔治,你难道不准备做些什么吗?”暴怒的将军,压低声音质问道。 知道这个突然出手的人很强,孙悟空毫不犹豫的开启了赛亚人变身的四阶段,全功率状态。 “哎……”她长长叹了口气,去叹出积压在胸腔中的积郁,却没有半点用。 白展堂看着离开的家丁,不由咂舌道:“不愧是欧洋,连家丁都是个中好手。”说完便往花池边走去。 明天赵宣朗就要把人给请过来了,可是如果想要说动人家帮忙,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赵宣朗以前的时候,可没少得罪人家。 146. 又看见了 - 莲灯 - 爱默丁 从锦城到西京之后晚镜便直接进了尹府,闷在府里十来天后,她终于是找到张禾要求出门转转了。 “想要买什么东西吗?”张禾问她。 晚镜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裙,“得做两身衣裙去。从家里出来只带了一件可以换洗的。” 张禾点点头,“我倒疏忽了这点。还要备几身冬日的衣服,天说冷就冷。”他让晚镜稍等,遣松原去备了车到门口等着。晚镜又对着铜镜看了看脸上的易容,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跟着张禾出了府。 西京的裁缝铺子很多,入时的都在南城升平坊附近,但讲究一些的则要去东市。东市离尹府 明明中午通电话的时候他还温柔如斯,就算是张瑞然和我妈的事让他不高兴,也应该不至于对我冷淡如斯。 脚步猛地向前踏去,一手扣住慕容晓晓母亲的脖子,面容狰狞的说道。 等数息后意念之中传来新的连接感后,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么,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情绪收敛,不过是从前的朋友投靠而已,又算不上什么大事。 古溪微垂着头,头发扬起,无形的清风旋绕在她身周,却莫名有着一股让空气凝固的压力。 “是吗?”路旭东略略提高声音,“你是想问她知不知道我是……”他猛的收住话尾,似乎并不想多提那三个字。 第二少爷冷眼看一眼第一少爷,留下一句话,身体一个轻跃,直接凌空朝着江立射去。 不是不能活,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时间长了有可能发生体质变异,好坏难知,算是最劣等的生命星球。 就在伊鲁卡马上就要把泉美推到门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阻力。 听到这话,泉美顿时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听话的没有发问便转身回到客厅。 “好!那便战斗。”阳元飞,阳彤,安明珠,安元伟,安轩,安雨潞看到狮吼兽已经近在咫尺,心中清楚阳朗原所说不假。 顾兮也在家宅了好多天,正愁没去处,一拍即合,倆人约在了花鸟市场门口碰见。 莲步上前,谢夕颜气场强大,笼罩着几人,眼神冰冷,这一股压迫之力,就算是牧渊,也不敢正面硬刚。 只见【洛基】一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右腹部,脚步踉跄地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并向【娜塔莎】行了一个扶额礼。 当然,也是因为自从迦娜加入白舞鞋俱乐部后,也相应拒绝了一些已经不再产生价值的无效社交,减少了社交露面的次数,使得许多潜藏的追求者都没有机会找到迦娜。 这个提议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愣,这明湖山可是皇帝的行宫,一般人都不让靠近,为什么会提议在这里呢。 本想相夫教子,奈何丈夫破产,无奈之下只能复出,重新进入这名利场。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出卖她母亲的信息,出卖雷霆杀手组织的情报信息。 何冲只是一名普通的内院弟子,能够参与这次秘境试炼,已经算是侥幸。 “林峰,你活着回来,我很高兴,这次回来就在营地里好好休息,好好修炼一段时间,争取突破到九星境,然后再进入战场杀敌人。”第一祖笑道。 “一个不留。”战锋冷冷的说道,战靴下头,是被血液浸透变成了红色泥土的地面。 萧峰一出来,巴郎、司马皓轩等人也都跟着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另外隔间的几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嘭嘭。请问有人在家吗?”敲门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带上了询问的声音。 苏菬胭抚琴的地方名为芷花台,于盈月楼百花园的最中央,是寻常盈月楼弟子们抚琴起舞之地,百花簇拥之下,盈月楼弟子随着蝴蝶翩翩起舞,那副场景,尤如这世间的绝美画卷。 147.入京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给了瑞锦成衣店的伙计一张银票做定,又嘱咐他衣服做好后送到宣阳坊尹府。伙计听到尹府两个字不禁面色凛了凛,毕恭毕敬地应了下来。 晚镜被张禾半扶半揽地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敢再去看蒋熙元一眼。上了车,张禾便低声问她:“你见过蒋熙元?” “蒋熙元?”晚镜有点茫然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片刻后才恍然张禾说的是刚刚店里的那个男子,“他叫蒋熙元?” “对,是五皇子苏缜伴读。”张禾道,又莫名其妙地补了一句:“是个生性风流的一个公子哥。”他看着晚镜的神情,等了片刻后仍是问道:“看 可就是这样豪华无比的阵容,却是无法满足盘宇鸿对能量的需求,这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他了,变态这个词都配不上他。 少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拢起来,眼中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凌厉,菲利普斯上校听到他说:“长官,我想有件事你恐怕弄错了,不错!你们手中有枪,可我们手上有人质,你们并不稳占上风。 公孙瑶儿这时用力拽着衣角一扯,将衣角先拽了回去,随即看半空之中,居然有一个血印在那。 瞎子呢,为什么这个时候瞎子不出现,每次有危险时他都会及时赶到,刚才我们也照过面了,他去了哪里。 厂房里的高孟人许多都瞬间清醒,用一种警惕却带有问询的目光看着他。 大概也就只有像他这样的玩世不恭/疯子才会在这种时机这种场合做出这种无脑的事情来。 “驾”赶车的男微微的一挥手中的鞭,白马嘶鸣了一声,随即抬起蹄,向着远方绝尘而去,马车再一次的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 这些妖兽也不知道为什么,死命的朝着盘宇鸿他们涌过来,虽然被盘宇鸿的聚能连发台和阎王们的地狱焰火给阻挡,宛若飞蛾扑火的它们却是悍不畏死,没有一丝停顿的朝着盘宇鸿他们直奔而来。 她知道月葬花手中的黑玉箫不能动,却没想到过会是如此的可怕。 那名为巨阙的海族强者面带惊骇之色,大声的叫道,因为此时,一对猩红已经冷冷的锁定了他。 他一直不断地后退着,根本就不知道对面到底有多深的功力,他也不敢贸然的进行反击。 当时的奥菲罗克痛苦、彷徨,对自己产生严重怀疑,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两兄妹爬出深谷的时候又饿又累,奥菲罗克的精神状态还不好,只靠着希里亚咬牙苦撑,拖着奥菲罗克往外走。 “臣妾不敢和皇上叫板,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如果皇上实在很想要臣妾,那臣妾……”初见转过来,在他耳边低低的说。 往事如电闪雷鸣般在她脑海里面穿梭,回想过去的种种蛛丝马迹,惊鸿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自己隐约间总觉得师父和断无敌关系匪浅,原来他们竟会是同门师兄弟。 “唐儿~”关俊峰惊恐地喊着,想没有想也扑了出去,他没有想到张程松会这样不惜生命。 “不止要骂你,我还要打你呢!”南朵朵还很激动的坐了起来,只可惜起来的太猛了,一下子又头晕脑胀的了,眼前都开始冒金星了。 “要不我先起身出去,让你……”容与目光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慕晴暖裤子后方的血红,然后跟做错事一样迅速移开了眼。 “恩,好,你看一下那儿。”门卫指着摄像头的位置,确定将两人都拍了下来后,这才将证件还给了翟飞白,给两人放行。 妈妈说过,以后和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要有商有量的,虽然她以前没有过恋情,可是现在她绝对是和翟大哥好好商量的,毕竟,以前的自己可是发号施令的人。 148. 局面 - 莲灯 - 爱默丁 有了燕筱澜无意间提供的消息,林钰觉得寻找晚镜之事简直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像九连环的游戏终于摸清了最关键的那条机窍。只是实际解题并最终拆开这些繁杂的环扣,还需要费好大一番工夫。 如燕筱澜所说,这件事急不来,可说不急也是不可能的。眼下宫中并无大的波澜,也就是说此事还没有被捅出来,一切的争抢博弈还都在暗里进行。但这也是最要命的一点,因为林钰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也许很久,也许明天这把刀就落下来了,让他免不了心内惶惶。 于林钰此时同样感受的还有苏绎。 苏绎已经回京 天空中,那道散发着蓝光的身影正迅猛的扑了下来,还未及水面,已经激的水面上涟漪大起,平静的水面上深深地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漩涡。连深深插在淤泥之中的竹篱也露出了一点头。 蓝阴瞬当时告诉她,让她约风少明出来喝茶,然后在这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向风少明倾述心中的爱慕之情,到时候风少明一定会忍不住爱上她的,蓝冰信以为真,一切都让蓝阴瞬做安排,她真的是对茶里下药之事一无所知。 “等等义哥,我感觉不对,船上好像有来外人了,你仔细听,是珍妮的声音。”顺子果然心细,要不是他的一句话,我还真就大意了。 台下嘈杂了一会,就听到陈-云的声音再次响起,杂乱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平静下来。 “至少是个顺子。”二林子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但确实猜对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地震,九龙岛自从有人居住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汪辰否定道。 “大家好,我,是,沈,幕,雨,刚分到这个宿舍的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吼完沈幕雨一看满意的揉了揉自己的喉咙。一脸满意的看着宿舍内的三人。 萧秋雨嘴上调侃,心里却恨透了蓝色妖皇,不仅仅是为他是龙族的人感到耻辱,更加为远古巨魔苍凡的死感到十分的不值得。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呢?”焦八扭头瞄他一眼,在我旁边‘插’了一句话。 黑田对自家的底细还是清楚的,也知道汉军的犀利,因此见到汉军突袭,立即就跑,根本不做任何抵抗,那只会是无谓的牺牲。 “可是这样的事情……。”说着,劳普洱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四周,沉默不语。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样的大事,当众说出,真的没问题么?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待在那里。”苏君炎这个时候也懒得和他多说,拿出了他作为掌控这位殿下生死的权威,命令道。 在她看来,穆凌落的行为就是心虚了。她害死她的娘,为了她做这点事儿,就该是必须的。 他生病了还特意找过来问她有没有被年云希伤到,心里头那根弦也软了下来。 “所以我说让罗玦嫁进叶家多少的事情,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叶妈妈满脸铁青的说道。 因为他近乎谄媚地在出口处,弯下了腰来,伸出了一只手,故作优雅地像是在准备迎接什么更重要的人。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在那大裤衩里摸阿摸的,然后就掏出一块金牌。 名媛出身的好友品味不低,但是这款手机也入她的眼,于是也购了一部一模一样的。 “站门口干嘛?我们先吃吧。”顾柏莲端了热在灶上的汤,叫道。 就是问了问昨夜那声响,有人看见火光是在宁家庄子上出现的,也难怪县太爷这么上心,后来听庄户说,当晚县太爷正与某位准姨太太研究人体构造,被这一声大雷给震的草草的收了场,这话说的。 149. 松开手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不敢睡。那日见到蒋熙元后她便一直不断地做着噩梦。 梦里的章耀宗对她笑,与她轻言细语地说着绵绵情话,又有时章耀宗变做那有些颓废的模样,“婉静,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的,可是,我拗不过父亲。” “婉静,你别来找我了,可不可以把我忘了?” “婉静,你这是何必?”章耀宗无奈地看着被苏婉静撕碎的银行支票,脸上是强忍的不耐烦,“我能为你做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可有真心?”苏婉静问他。 “我说过,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可是形势比人强,这样下 以陈风在漫长岁月的积攒,即使是在灵气匮乏的下等星域,也能炼制出极为惊人的丹药,而在这种环境之内,要炼制出品阶更高的丹药,属实不难。 给陈先进吩咐了几句后,徐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这里离开,回去了家中。 虽然他不知这位公子的身份,但娇娘特意叮嘱过,他自然就放在心中。 弃如烟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来自于哪里,但是,她很确定的是她现在很焦躁,一种莫名的焦躁。 蒋琴根本就没想到这些,听徐飞这么一说,更是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当即下去安排。 腿部中了一枪的水生,在柱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渡边。 一排排问号划过脑海,然沈初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绝美的雕塑。 一个F国的国防军大兵,就口鼻窜血,如此惨状,自然也是打出了真火。 在听到天池龙王的赞扬之后,阎王的瞬间便恢复了那副土财主的表情。 只见此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修真者,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各大家族的族人。 “好了妈,她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陈子默劝慰的说道,不知道是在劝慰鄢秀娟还是在劝慰自己。 “皇上……”看到皇上坐在自己的身边,石灵儿刚想开口,就被萧禹打断了。 薛丁山又连传几支大令。安排人守护大营和白虎关。令箭传罢。众将无不佩服。 “你的皇嫂,在天盛国受了太多的委屈,她想去其他的国家,当然皇兄会一直陪着她的,这个你应该明白的。”萧琅叹息一声说道,想到她曾经在天盛国受到那些委屈,他就忍不住心疼。 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一波高过一波,四面八方被杀散的新军士兵得知主将所在位置,渐渐奔来相会,新军实力渐渐壮大,一步步杀出重围,向南方撤去。 太阳神一马当先,一力降十会,猛的冲进来,一下子不分青红皂白就闯入了绝杀大阵之中,顿时,百万大阵齐发,化成无数道光幕,将太阳神吞噬。 本来在听到韩斯那种救治方法后,很是生气的萧琅,在石灵儿的劝说下,渐渐平息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对于以迪拜为中心向外围城池的辐‘射’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迪拜军的气势如虹,随着所占据的城池越来越多,威势一步步攀升,这让原本分析着迪拜入侵数个城池就会铩羽而归的派系们惊慌失措,难以自持。 仪式上或许还会奖励一些装备,但是获得奖励的就不仅仅是谁与争锋了,基本上积分前十的国家,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奖励。 “我才没有。”满佳有些愠怒,转身就要离开。酒店里面的灯突然关闭,周围一片黑暗。因为常再这样的地方,满佳知道,马上就有柔和的灯光打出来,因为可以去跳舞了。 等到三个军团的演练全部结束,艾伦主动开口问道。虽然他军事方面懂得不多,但是望着黑压压的士兵在自己面前号角连绵、舞枪弄棒,还是难免有一些洋洋自得。 150. 女人爱八卦 - 莲灯 - 爱默丁 燕筱澜的小丫鬟一脸崇拜之色,“这次去太傅府还见到了归禾公子呢!真是比坊间传闻的还要好看!” “香儿!”燕筱澜横了她一眼,“学会抢话了还?他好看难看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香儿?”林钰有点错愕地看着那小丫鬟,燕筱澜讪讪一笑,“不行啊?” “倒是也……,没什么不行。”林钰觉得好生别扭,但也不能说什么。李香儿又不是皇上,哪里需要避名讳。只是燕筱澜的这点小心思昭然若揭,可见当年李香儿没少得罪人家,搞得人家以她命名了个小丫鬟,放在身边使唤着。 他脚步一踏,目光猛地朝孙长宁盯去,而就在这一瞬间,孙长宁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头猛兽盯上了,浑身上下半点也动弹不得,之间那拳头已经打到面门前半寸,而在孙长宁眼中,却如同一柄刚猛大锤般可怕。 柳月听从韩冰的吩咐,并没有再次加价,拍卖师等候片刻后,这才有些不舍的落锤,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她的预期。 张庭羽也在看着,就看到叶子修的亚索一个Q龙卷风,孤寂亚索立刻想要用风墙挡一下,然后……风墙放反了……放反了……反了……了。 两者的区别:洒在地上是祭奠跟自己没有亲属关系的鬼,诸如朋友、同事,或者是令人敬仰的英雄等一类人。 孙长宁一听,顿时这寻思这腻歪,暗道不是老爹你老关注这个东西做什么? 众人笑了一会儿,却发现诸司马毫无笑意。这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都看着诸司马,听他想说什么。 如果主人也来关心关心他就好了,这样他就会跟其他孩子一样,有爹疼,有娘爱。 马超是临市的大佬,与纪千晨有过数次合作,这次,纪千晨万万没想到,谢大志居然会跟马超搭上关系,万无一失的事情,差点就被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好事。 然而,她现在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想拿出自制的药丸很难,况且,她这么容易好,倒是枉费了下毒之人的良苦用心了。 她不想嫁人程家,不知道为何,他心地按非常舒服,原本紧张的心忽然就松开了。 董凌云真的很想说不是,无奈,那是事实。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 纯净苍穹想都不想的破空直刺王拾舟的菊花——大凡金钟罩铁布衫都有个罩门,就不信王拾舟这个金手指没有破绽。 至于当初李承乾叛乱,善宁大师入宫一事,各大门阀世家其实都不知晓,所以才会茫然——善宁大师怎么就如此被先皇看重呢? 而此时,三贱组合正急急忙忙地用早就准备好的毯子把宁昭昭裹起来。 而现在的事实是,雷殿已经灭掉了三谷,接下来的动作,恐怕便会直指玄冰谷,以现在的玄冰谷,应付一些一流势力当然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对上雷殿这样翻手灭掉三谷的庞然大物,还是有些不够看。 简竹看到宁哲的身体已经恢复,也就点点头同意了,两人便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待到薄雾散去,江落不屑的吐掉嘴里的淤血,却稳稳当当的将鬼夜接到自己的怀里。 尹修玄见到二人摸样,自然知道宁不吴在内门也是混的风生水起,果然如叶飘凌所说,炼器大师到了哪里都不是简单角色。 “没事,只是煎药而已,又不难,我自己可以的。”他说着,还特意去拿了一下药罐——用左手。当然,左手拿着东西自然没有右手方便,这药罐刚拎起来,眼见着就要摔地上了。 进了门,青年目光在宿舍里面一扫,眉头就下意识的一皱,宿舍是四人间,两张架子床,上下铺,因为肖涛和肖勇进来早,所以两人都占了下铺,剩下的自然只剩下上铺了。 151. 旧识相见 - 莲灯 - 爱默丁 此时尹府中,晚镜已经换上了那件海棠红的长外裳,米白的束带打了单环的结垂挂在胸口,浅桃粉色的长裙垂到脚背,修的她纤瘦的身形高挑了些许,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有了些温度。 晚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有点陌生。 她以前也是爱穿粉的。苏婉静喜欢粉色,那种旖旎梦幻的色彩,充满了温暖与幻想,柔软心房。就像苏婉静的性格那样。 所以她才讨厌这颜色。就像她讨厌苏婉静的轻信,讨厌她的软弱,讨厌她的执着,讨厌她的痴情。连带着这样的粉色也被她抛弃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外,用冰冷的蓝色取而代之。 152. 旧识相见[二]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心中一凛,陡然升高了对林钰的警惕标准,却依旧浅浅地笑着,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是两回事。我知道了这件事又能如何,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我要是知道了人在哪,就等于给他们多添了一分风险。我离京三年,你以为我能在这短短时日内捞到多大的信任?” 林钰呵呵一笑,“我以为尹公子人虽不在京城,这信任却一日不曾有失的。说到此,国师王天权破傀儡术一事,我还不曾向公子致谢。此时补上,尹公子莫怪林某失礼。”他起身对张禾拱手一揖。 张禾微微蹙了下眉,赶忙起身还礼,“霁月山庄待我不错,自是应该出手相 白人对华夏的辈分不太清楚,表情波动也不大,只有倭国的三井寿平脸色露出了震惊神色。 说着,竟会心地笑了出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忙掩住口,但神色之间还是掩不住的欣喜。 无极门那老修士冷哼一声:“没那个本事,就别夸下海口!”说完便带着一干同门转身离去。 “拜见魔尊——”魔族高手纷纷拜倒在地,眼中充满无尽的崇敬,这种崇敬远远不是言语能够表述了,而是印刻在永恒的时空中。 宗门现在急缺人手,哪怕一个打扫卫生的都能收,更别说他这种明显有强大背景的二代了。 八人转身,林阳和赵灵儿自然对巫王和姥姥躬身行礼,李逍遥和林月如则是对着李大婶和林天南行礼,刘晋元和彩依对着刘父刘母行礼,唐钰和阿奴对着石公虎和圣姑行礼。 双脚轻轻往前一挪,微微打个呵欠的姿势,身后的双剑又急急缩了回去。 说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滑过白玉一般的脸颊,滴落在太子的手背上。 人生在世,总有取舍,叶萌萌心中虽然遗憾,却也遵从自己的内心。 “你以为你是谁,手眼通天吗,本皇子有没有师傅,也需要你知道吗?”听到钟少游的话,夏元虚趁热打铁的刺激道。 铁云道人服用过淬体丹以后,不仅体内的暗伤尽去,而且经过易经伐髓,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都比原来更胜一筹。再加上叶晨传授给他的武修法门,虽然修为层次没有提升,但实力却比原来提升了一倍有余。 圆舍大师拉回思绪,作为出家人,有些事情并不好开口,特别是涉及到了世子之位。 十几个戴面罩的人从一颗颗树后走出来,并聚集到了王浩他们的身旁,只见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把弩。 此完这话,叶萧风便没有再迟疑,左手拍在殇薇儿的身上,另外一手则轻轻的放在了叶昊然的额头处。 “不知道,反正本尊感觉到它非比寻常,此城器灵灵智极高,我便不与你说了!”紫气童子说完这话,便完全没有了回音。 林浩经过今夜后的多次变故,心态已经大变,实在是无法消受如此‘艳’福,被眼前的旖旎景‘色’晃得有些眼晕,正‘色’道。 在王浩他们赶来的这段时间内,木椰子和瞬,以及卢伟都来到了发出亮光的地方,显然他们之前都偷听到了负电拍拍的话。 大战数百年,三人法力告顷,只能停战,各自会各自的地盘修养,三人大战后。洪荒平静了三个元会,在这三个元会中三族各自培养高手暗中发展。在这期间三族高手都有增加,都是全力培养高手增加相差无几。 这一次,林浩等人一口气穿过数片地宫区域,却丝毫事都未生,更未再见到其他凶虫的任何踪影。 一到这里,叶昊然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丹泱老祖那句话,“世间万物,皆生于五行之中,灵药也皆是如此”。 153. 二殿下府 - 莲灯 - 爱默丁 城西念山小筑是燕筱澜的宅子,不在瑞锦的时候她便住在这里。其性质相当于城里公寓和近郊别墅的区别。 燕筱澜已故的相公叫上官瑞山,所以这念山,也不知道她念的是哪个山。就像瑞锦,也不知道她想铭记的是自己相公还是远在锦城的那一位。 念山小筑里近日比较热闹,因为燕筱澜把李檀安排在了这里静心读书备考。李檀初时还是非常满意和感激的,但呆不了两天,就数次捆了书想要去住客栈。 这日里燕筱澜早早的就被吵醒了,因为上官琪抓了六只鸟扔进了李檀的屋子。燕筱澜气急败坏地推了门出去,叉着腰对上 可能她是颜狗,在她这里,长像还是很重要的,否则下不去口,关了灯也一样,比如她家周队长,人帅活儿好本事大,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嫁。 姚月打开自己通讯器上面的对战表格查看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姜风说着。 “那我想问赵老弟这次带人来我叶家,所谓何事呢?”叶世寻明知故问。 “云姨,他不能死。”雪无双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声音无比坚定。 “村长,我想承包黑龙潭,咱们村黑龙潭一直空在那里也没啥用,不如租给我算了!”陈大宝单刀直入说道。 现在陈歌他们身后的对向高速路就是没有被围住的地方,一旦陈歌手下的枪手想要逃走,就会从这里逃走,一旦有人逃了,马上就会溃不成军。 叶陵笑了,憨憨的跟个宝批龙似的咬了口烤肠,但是这一口,就是一整个!苏可乐瞪着眼睛给叶陵的额头来了一拳,叶陵还故作疼痛的嗷嗷叫着。 老师连忙拿出车钥匙,金月一把抢过车钥匙,开上这老师的车,急匆匆追了过去。 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宝武器,还在远处便释放出一道道天赋神通和术法。 平时在这里一块运动玩玩保龄球然后去雪茄屋抽支雪茄,不光聊了天,顺便还把生意给谈了。 就在罗一刀脑袋撞上墙壁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那团棉花还带着一股轻柔的旋力,罗一刀随着这股旋力不由自主转了个身,毫无损地背对着墙壁站了起来。 骚年秦远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翘起大拇指,风骚无比的摸了摸鼻子。 那是大闹天宫?!莫天骇然,影像的一切正是五百年前的孙猴子大闹天宫的场景。那个时候,莫天也身处天庭,亲眼见证了堪称历史性的一幕。 说起来。李胜林的这个新闻发布会选择的时间还真的很妙呢,直接就把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有效的控制了消息的蔓延,毕竟有什么都问当事人的话。总比在网上胡乱猜测要好吧? 可是当李警官见到夏风之后,他开始有些怀疑夏风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动手的人了――实在是太淡定了,淡定的有些不可思议。 斗篷男在圣光的照耀下没有丝毫反应,兜帽下面的黑暗中,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当他的眼光停留在最后一个乘客身上时,口中正好念出了“不回去”三个字。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 五十丈,对于高丽国士兵中的佼佼者来说,已经可以有五分准头的、比较轻松的射到。而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恰好是最优秀的士兵。 “乔乔同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刚刚我提到的历史事件,‘五胡乱华”中,五胡是哪五胡?”历史老师开始用他自己的方式,来提醒这位好学生。 一枚冰箭凝结而出,伊莲娜随手挥来,我手持双剑,看你准冰箭的位置,就在冰箭接近我的那一刻抬手一挥。 154. 太子外宅 - 莲灯 - 爱默丁 燕筱澜去了苏绎府邸后,林钰也离开了念山小筑。走的时候身旁多了个李檀,还多了个上官琪。李檀是受不了上官琪想要出去透口气,上官琪是受不了自己无聊硬要跟着。 原本林钰打算去探一探东宫太子詹事的那处宅子,现在多了两个累赘。不过他想这样倒也是个不错的掩饰,毕竟他要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永嘉坊旁边的酒楼吃饭,是件有点奇怪的事情,怕引人注意。 于是,下午时这处酒楼的二层靠窗的位置上便多了三个人。一个叽叽喳喳的说话,一个皱着眉头应付,一个则像是不得已拼桌的客人,只是扭头看着窗外。 未 她很想给他露一个微笑,但是刚扯了下嘴角,想想现在的脏丑样子,还是算了。 “这件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来就来嘛。”听她说完,江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黑衣人一言不发,左手运剑,剑剑刺向朱相如要害,相逼甚紧,朱相如一疏神之间,竟被他逼退了一步,黑衣人又将劣势扳回,朱相如只得凝神应对,已经无暇再和他说话。 何音兰还想拦着,被和气拉住,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得哭闹不休。 爱慕方其瑞?太搞笑!当初吉祥跪下来求她,千万别把她给方其瑞做妾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有劳了。”那包袱不轻,背着走一路应该有些吃力,既然人家要帮忙,江抒自然不会傻到去拒绝,毫不犹豫地将其塞给他。 “原来是只兔子!”江抒唇边溢出一抹璀璨的笑容,将手中的风筝轻轻放在地上,蹑手蹑脚的向那边走去。 按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做了亏心事的人是温婵,可不是她沈羲,所以她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是被人用针扎醒来的,眼前出现的灯光令我忙用手臂遮挡,不过我的手背上扎着针头,输着药液。 看着办公室墙壁上挂钟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如火焚,A对带我来的这名幽灵守卫耳语了几句。 并州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这里地势非常好。特别是太原郡,只要守住几个关键的地方,就只有西南方向和河东交界,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仅此蜀中。 还不待周无双话毕,外界荒和天蓬的怒喝声却是率先响彻,下一秒,可以听到雷霆炸响的声音响彻,紫色闪电跳动间,将外界的天穹渲染。 空中剩下的五架F15战机似乎被同伴的坠毁而激怒,再也不顾及后果和人员伤亡,一口气将机翼下挂载的六枚导弹通通发射出去。 放眼望去,风雷谷不愧风雷之名,其上空雷霆跳动,山谷之内极其锐利的神风吹拂,在这样的情况下,稍有不慎一般修士都会随之身死道消。 天瑶一听立马开心的大笑起来:“闫然肯定是回来找我的!”立马化身白天鹅飞向天空。 “你能干点什么!切个菜能切到手指?”一边说一边拿纱布包扎着。 张辽和赵云两人看到张燕逃跑,立刻就要追上去。但是从后面宠出来的黑山贼实在太多了,他们被这些人挡住了。 说话间,周浩天站起身,转身便进入了后殿,开启一个机关,闪身进入到了一个密道之中。 十四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学徒的时候,他的哥哥艾俄洛斯,就“背叛”了圣域,被教皇制裁而死。 蜂窝煤、新式农具让两县百姓受益匪浅,这方两县百姓更加的拥戴两人。 夏天骐也没法去判断副监狱长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他的话尽管在逻辑上有问题,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太好了,头儿终于出关了!”看清来人,叶枭熊等人也是满脸惊喜之色,很是振奋。 155. 竹喧别苑 - 莲灯 - 爱默丁 敦义坊蒋熙元的私宅中,刘起正蹲在地上数着一地的羊皮袋子,数到第二十五个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坐在石墩上的蒋熙元,“就这么多了,够吗?” 蒋熙元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片刻后竖起手掌道:“你找谁做的?” “喔!少爷你当我真傻啊!这事儿我能找别人去做吗?”刘起梗起脖子高声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当然是我自己做的。很辛苦!” 蒋熙元的表情更凝重了,起身蹲到那摞羊皮袋子前,翘着手指捏起一个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后递给刘起,“吹起一个来瞧瞧。” “这都是用牛筋线缝 虽然,她没有与自己有太多的接触,月清浅对此人的印象却是不错。 但他们自然不知,一身黑影已经闪进了房内,完全没有惊动任何风吹草动。 然后,应能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又给白成安的手机关了机,这才不慌不忙,离开卫生间,朝外面走去。 一道道恐怖的攻击袭来,风元素加持之下的速度都不足以避开,但是瞬移可以。 夜尘正式在这一行出道的时间,应该是十年前了。他正式在公众面前露面,应该是博尔杯的一个团体比赛中。那个时候,他就带着一个队伍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拿到了第二名。 “你不打,那我帮你打。”杭靳拿起池央央的手,让她捶他的胸膛,可没有捶疼他,反倒让池央央的手疼,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周围的树木齐刷刷的变为碎片,慕千汐所在的破屋子都分崩离析了。 静安殿内,叶静语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曲调便从她的手中流转。 苏明没好气的说道,好的正本长毛把西服脱下来之后,赵天脸部再次抽搐了一下,哭了一下眼睛说道,你西服里边就穿了个白。 后面的日子,我和周云昊就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新人王者赛,而李飞则是需要比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开始打海选赛,多辛苦一些。 燕飞雪还在爬着,泥土已经嵌进了她的指甲之中,若是平时的话,燕飞雪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 所有神经紧绷的修士都在坐等这一刻,众人听到这声钟鸣的时候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周围的战狼帮玩家立即围了上来,黎世高果断控制着狮鹫张开翅膀,原地扫了一圈,那些靠上来的玩家直接被掀翻,属性差一点直接被秒杀。 我继续吞口水,终于知道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多偷窥狂了。至于那些没干过偷窥的男人,我只能说,他只是没遇到让他心动的尤物罢了。 楼云静静地拦在蓝衣蒙面人的面前,蓝衣蒙面人也静静地观瞧着他。 秋雨铃回忆着这些,她暗暗下定决心,与其追寻那些虚妄,倒不如追寻眼前。她轻抚林洛瑶的脸颊,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医好她。 听到自己义兄明心·辉夜这赞叹声,风烨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反而顿时就是一脑门的黑线。 那名男子眼里全是杀意,但他望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还是乖乖地帮杨天将地上的筹码捡了起来。 不过,黎世高想的是,应该把牛二借过来几天,让他训练出一批战士。 而此时早应该已远远看到了一行人到来的城防兵们,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行人那一身风格各异的服饰一般。只是语气干巴巴的直接说了句。 我还在思量应当怎么样毫不引人注意地潜入这部落,一个机会便已送到眼前。 我是星光攻击力再高,也不可能一分钟打掉龙里十万血量。除非龙里装备差。 苏岩露出吃惊之色,只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要崩碎了一般,而自己的寿命,也要随着天地的毁灭而终结。 156. 黄雀捕蝉 - 莲灯 - 爱默丁 蒋熙元在听到太子质疑苏绎这件事后,气的够呛。他是让袁陵香怂恿苏绗去弹劾苏绎,但可不是这么个弹劾法。只是他眼下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袁陵香使的小动作,还是苏绗自己的意思。 毕竟袁陵香当时也说过,她该说的说了,至于苏绗会怎么做她可控制不了。就算他去质问袁陵香,想也能知道,无非又是惹她一顿明嘲暗讽罢了。 这事虽然没对苏缜形成完全的有利,但也谈不上有害,这口气只能先咽下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竹喧别苑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的守卫在各自的方寸间走来走去,几十尾红 可这老三家的把事儿捅到他娘身上去,这可就没那么简单能了了。 首扬从来不是她的,她绝不会像游黎一样对首扬全心全意地占有宠溺。她一直追随首扬的脚步、跟随他的方向,只要他偶尔能停下看自己一眼她就满足了。 “我知道。只要我身在这个皇宫之中,恐怕我就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就算是我不去招惹别人,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来害我。”燕儿轻轻点点头对鸣儿说道。 “中尉,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我在这里沒问題的。”张程笑了笑说道。 可以这样说,前一条命令为了确保四海龙王的权利,这后一条命令,却是真的为龙族着想。 “队长,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我不明白……”林子建追上了方明,不过就这样放过中洲队他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这些鲤鱼,养了还不到一年,看着已经有六七斤。鱼越大越漂亮,以前的金红色,也变得更深。在清澈的水里,晃悠悠地游动,一付逍遥自在的模样。 此番,皇上亲率领军团,前往燕东地区,大家希望皇上一击必胜,彻底解决燕东混乱,保证燕国安稳。 “多谢尤师兄带我熟悉内门了。”凌长空转过身去,对着尤天峰拱手说道。 刘全福伫在百米之外的大树下,望着夜空,神色焦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她非常受男生欢迎,并且学会游刃有余的周旋于众多的追求者之间。 “我?你没必要知道。”秦尘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民族有种厌恶情绪,或许是被前身的主观记忆所影响到的? 因为幽府的加持,让他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拥有了磅礴犀利的灵魂感知力,在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时,总是能先人一步,探明敌情。 孟戚选的位置非常好,可以看到岸边放衣服的地方,还能居高临下看黑鱼戏水。 而也就凭着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黑衣人早已窜上屋顶扬长而去,只余几块被踩烂的碎瓦噼啪掉落在地。 “轰隆~~”一声,随着胡傲一拳击出。顿时天空中出现一片巨大的蘑菇云。 他从街边超市里买了不少名贵的补品礼物,当然还有或不可缺的酒。 而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那个红衣少年看他的眼神有些揶揄,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满是不屑和鄙夷。 但是即便如此‘忠叔’也是青门中有数的高手了,这一点不容辩驳。 传音入密,真气分流?真气对撞?到底是哪里让自己觉得熟悉异常? 陆融的这一拳可是以用尽了全力,即便是陆天翔全力挡都很吃力,更不用说在已经没有防御的状态下,这一拳已经住够要了陆天翔的命了。 当周雄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底顿时就是一阵说不出的高兴,当然,他人也不傻,也料到这非常有可能会上演一场不知什么戏码。 战斗依旧在继续,苏军舰队距离中国航母舰队太近,飞机自然也不需要飞行多远,因此他们的燃料是足够的。 157. 月下公子 - 莲灯 - 爱默丁 刘起抬眼盯着面前的剑尖,觉得脑门透凉,僵持半晌后忽然往后一退,脚尖顺势挑起地面的沙土往林钰的头上扬过去。等沙土落了之后刘起再看,面前却没了林钰的身影。 “妈的……”刘起看着那边已经跟孔三儿交上手的林钰,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这位半路杀出来的主目的也太明确了! 一般来说,劫道劫人的都会在完全制敌之后再从容的获取战利品,一来是为了防止对方战斗力未失再行攻击,二来,习武之人的好胜心作祟,总要胜过对手,这样才拿的名正言顺。 比武时讲究个点到既止。如果是比武,那么刘起刚才已经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我到时候谁胜谁败,三荒石我只能借你一用,你用完之后,必须要还给三荒郡!”郑辰说的是还给三荒郡,而不是还给自己,这是因为在他看来,妖君很有可能会将他杀了。 就在这个时候,‘萨利’第一学者辛巴托也走到了这座神殿内。他素来被称为是第一学者,他的学识,让整个神殿里的所有人都敬佩不已。 1、保熟——所有果实一经长成必定香甜可口,为当前科技内最佳品质。 其实王雪兰就是一直这样温柔善良的性格,所以导致了很多人以为她是个软柿子,甚至可以随便捏似得,但是李二龙知道,其实她不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在李二龙靠近的时候,王雪兰不但不会去掐他了,反而会心跳加速,王雪兰这会儿在迷惑的同时,也不由得觉得这件事儿也很是奇妙了。 商人本就逐利,谁家产品好卖谁的很正常,可当他们听到童时伟的供货价高达139元,又有些犹豫。 凯子也确实是商人的脑子,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就把所有的记者都算计进来了。 陈凡目光在大殿之中扫过,看着一众神佛脸上的喜色叹了口气,明明是如来与无天的一场博弈引发了三十三年的浩劫,三界死伤无数,但最后却让三界众生都承了佛门的恩情。 宫主殿的殿主想要和自己见一面,这让王二黑多少有些好奇。毕竟,自己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往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于秭归这个地方。 平时陆怀风想要和她亲密,她总是说,她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倒好,她是准备好了!可是。。。。 这种六角星芒阵便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封印阵法,上次云枝就走到了此处,也以血莲花与捆神链的威势将六根石柱轰倒了,可惜当时的动静太大,她的行为也最终被及时赶来的武门高手制止。 明天是周末,林萧可以和她俩折腾一整夜,直到凌晨三点多时,房间才恢复安静。 一时间,巷子上下,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伴着风打门窗声,四起。看不清的残影,极速窜行在屋里巷间。 logan是最清楚自己技能的人,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表现得就十分狂躁,那种达不到预期而愤怒的状态。 “好,大致就是这样,还有人不清楚的吗?”袁天温抬头望了望芸仙,眼角含笑。 曾毅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脚步已经向许芷晴走去。自己的身为她的贴身保镖,她的任何命令自己理当准从。 不过现在看来,这名在梁家家族里面被尊称之为长老的大乘中期修真者梁强跟这名梁家当代家主梁元天相处关系不算融洽。 但他既然问了,就应该还不知道——泰尔斯咬着牙暗道——不知道艾希达跟我说的话。 高强的心里依然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明明觉得所有事情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偏偏就莫名其妙的出了差错,被人搞的有点憋屈的高衙内,现在还不死心,暴力不能解决,就打算用权利搞定。 158. 坦白从宽 - 莲灯 - 爱默丁 夜劫之后,林钰暂时地停下了继续寻找晚镜的动作。换句话说,他已经不需要寻找了,晚镜就在张禾那里。 林钰的心情没有从焦灼变成平静,而是剩下了空荡荡的落寞。那晚他想通这偷梁换柱之局后的松心一笑,也慢慢地在唇角凝成了无奈。 不得不承认,他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能够比张禾做的更严密,能够将晚镜保护的更周全。 他坐在念山小筑里看着李檀和上官琪吵闹,想像着此时此刻晚镜的状态,想像着她与张禾。忽然觉得是不是就这样下去,对晚镜反而会更好一些? 他需要晚镜,似乎更甚于晚镜需要 乾隆见萧燕此时柔声相求,自然软了心肠,况且他本来也未曾打算让和卓氏住进储秀宫,自然欣然应允。 母子俩当着穆厉延的面密谋要多少钱合适,这让穆厉延嘴角一抽,心里一股股暖流涌过,他这老婆儿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邵深蹙眉,他被抓花了脸,他还没哭,她这罪魁祸首倒是先哭上了。 她的律师事务所在三个月之前已经成为穆氏集团聘用的法律顾问,负责的就是她。 她也不再问了,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走了几十米,祁安落再回过头,殷雨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 还没等我回答,丁展波压在我身上的大腿动了一下,他的手忽然从我的脸上游弋到我的脖子处,他揪了一下我的衣服。 5年没联系,豹子给她打电话,幸好她没改号码。不然豹子就找不到她了。 这个男人从她一进来就开始打量,看不出坏意,但也绝不是好意,所以她选择少说话。 如果再蠢一点,我肯定会怀疑我上辈子是挖了曹佳颖的祖坟还是怎么的了,要不然她怎么能每次见到我,就恨不得拿个针,把我往死里扎呢? 医院里因为池清禾的跳楼而人仰马翻,跳楼这种事,一些被确诊为绝症的病人会想不开,医生是见惯了绅士,但还是不得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感到错愕,更何况池清禾还是有罪的人。 这柳双双确实有资格,因为在柳双双一出现的时候,司庭轩就已经系统扫描了。 几天后,天子发布诏令,天启王讨伐卫王等叛逆有功,封护国公,其他诸侯王一律封侯,论功行赏,并下令追杀卫王余孽白焰、卫柯等人。 里面俞冰沁唱歌的声音好像依稀能传出来一点,被墙内的隔音材料阻隔,模糊得又完全听不清。 不久后唐云便听到了人腿猛踢竹子桩时所发出的那种很低沉的嘭嘭声。 因为雷鸣并没有像任何人透露杨依依要出演的事情,所以当秦怡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惊讶。 不再寒冷了之后,我心里就记挂着吃饭的问题了。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这村子依山傍水,弄些鱼儿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也要了一些盐巴之类的东西,这烤鱼也有了基础。 血河刀在手,秦昊身形一晃,出现在一名还困在幻境中,未曾醒来的修士身边,血河刀直接斩下,这名第一圣殿修士,立刻死亡。 景妈热情地给国际友人每人发了一块在步行街买的丝巾,兴致盎然地教大家摆出各种“画面太美不敢看”的姿势,一个不落地拍照。 其实,李剑的所料不差。由于,述荡对他的印象太深了!再加上,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恢复到了金丹大圆满境,他的记忆已经不再局限于世俗世界了,因为他的记忆宫殿已经全部打开。 “废物,你还能更有出息一点吗?”追不上林羽,袁大谷主只能将气撒在金符翼身上。 159. 仙羽观 - 莲灯 - 爱默丁 出城南安化门,过五里亭后便有一座矮山,称原平山。传说六百年前此处是一片平坦之地,有天师于此处修道成仙。成仙之日,地动山摇风卷石走,平路坦途的忽然就原地拔起一座山峰来。现在,山上还留有一块巨石,叫飞仙石,是当年那位天师坐化成仙的地方。 于是有后人在这原平山上建起一座仙羽观,具体什么时候建的则是众说纷纭,但有史可考的,至少已有三百余年。也许这道观确有不凡之处,也许只是借了这修道成仙的传说,总之,香火一直十分鼎盛。 晚镜远远地看着山上灰墙青瓦的仙羽观,听张禾给她讲了这么一个极有 围观的受训学生们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大家一起喊着关山虎的名字,初始尚不齐整,慢慢的越喊越齐,越喊越响亮,整个操场上回荡的都是关山虎的名字。 顾染见他们打哑谜,实在好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朝妈妈使眼色。 “钱步奇,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斯派修姆炮发射。”看到一般的攻击没用,冯刚队长当即决定使用新武器。 不过也对,天机推演多讲究奖悟性,自然不会死板教条的肃然无比,只是,这后山中有什么事情? 亚特迪斯号在莫奇安四根触手用光线的欢送下,慢慢远离莫奇安,在麦克斯系统能量充满后赶紧加速离开。 果然,看到有人来帮忙,相恋成空重新顶了个盾,补了个金创药,反手就是一个雷电术打在林迪头上。 人的脸,本身就是个面具,一个能随着环境和心情而改变的面具。 现在整个台里都为2020年跨年晚会做准备,我们这些财经频道主此人,只要负责每日的财经变化情况就好,其它的都与我们无关。 可是他这一刀并没有劈过来,又是一点寒星飞来,钉人了他的咽喉。 “竟是万年内丹?!”绛霄惊喜不已,不禁暗自责怪起龙娉的涵养也太高了,送出万年内丹都不说告知一声,否则她这段时日还能更高兴些。 唐父自己其实没什么能耐,他也就只会拍拍桌子,骂几句,但是唐撼比他要厉害,所以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又听话,又有本事,就应该是帮他们找唐纵。 “那就请你把吃乃的劲全使出来,我们再重新综合判定一次。”天籁的声音响起。 灼热的唇压了下来,她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何时被他带领着张开了贝齿,跟他纠缠在一起。 身上该胖的地方必须胖起来,在发育期不能吃亏,不然以后长大了想补都难了。 这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她没什么不满的,若说有,也只有一丝悲凉。 那蛛丝不知道围着石台绕了多少圈,却还是源源不绝的从它腹下吐出来,像是永无何止一般。而莫紫宸这时已经气力将竭。在这个封闭的地方,她又不敢御仙灵舟飞起,一时间居然无计可施。 只要说起项少宇,人们都会和他上个时代,甚至是比他早很多时代的天才相比。 武夫当国的前提,便是一场又一场的大战,一次又一次的大捷作为支撑。而每一次的战争,对人口,对粮食,对金钱,都是巨大的消耗。一旦运作得不好,便可能会令整个帝国分崩离析。 他想的当然不是给穆蕙讨要丹药的事,放在两个月前,对于穆蕙的这种要求他想都不用想就会拒绝,现在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他这些天心中正在盘算着一件事。 你做出来了成绩,那一切好说,即便你是下属,有些地方做的出格了,只要没触碰到底线,那OK,你是功臣,该有的奖励和待遇一样不少的都会给你,甚至还会捧着你。 160. 无命可算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把张禾从屋里支了出去。之前张禾说不行是担心她的安全,现在对方是玄道长,他也便不好再坚持了。 关上房门,玄道长左左右右地打量着晚镜,“这张脸不好看。不好看……”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晚镜有点好奇地问他。刚才玄道长从屋里出去看见她和张禾,只瞄了她两眼便乍惊乍喜的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他认出张禾没什么奇怪的,可晚镜现在脸上戴着面具,难道这胖子开了天眼不成? “咳,很简单。”玄道长一副何足挂齿的表情,道:“你这命魂依旧不对。” “就这样?” “你以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段默眼前变成了黑白颜色之后,他还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尸体面对着醉梦倒下,像个破布麻袋一样砸在醉梦身上,醉梦的眼神茫然,还混杂着几分震撼。 这些人,有真心愤怒,也有虚情假意,更有幸灾乐祸,甚至有人乐见其成。 那便是天狼煞气,这样的气流,若是进入到体内,混迅速的破坏体内的组织,让原本依靠体质生存的八荒之人,直接死亡。 与此同时,他取出先天至宝崆峒印高举过头顶,一股最为浩大最为尊贵最为霸道的气息,顷刻间笼罩整个州牧府。 “好好……这不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糜竺着实有些懵逼,茫然坐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提炼是什么?!这些沙子可以变成金属吗?”普桑脸上满是好奇,眼神闪烁着满满的求知欲,向莫玄连问道。 王天一听立刻朝着家祠跑去,他的叔伯兄弟也跟了上去,一定是出问题了,否则怎么会叫门都不应。 黑暗中一道剑光闪过,一只从巨树上跃下的细长金线蛇瞬间被斩掉头颅。 “没问题,泽哥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吧。”林栋听到只是让自己在这里监督,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监督自己那个不长眼的姐夫吧。 “好吧,我们走。”银狐见众人态度还算恭顺,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摆手下令进村。 她们也就是在前面的乱战中,还能仗着数据优势硬打硬冲占点便宜,一旦人数变少,场面不是那么乱的时候,她们这水平根本就不行这几个家伙以为数据上升就无敌了,冒冒失失的杀过来,这下子吃亏倒霉了? 周明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全部吞入肚中,任由浓烈的烟气在腹中兜了一个圈,这才全部喷了出来。 光明使和黑暗使归去以后,一定会向天王禀报这里的情况,而要不了多少的时间,天王就会率领着众人而来。 海面出现了一个超级庞大的漩涡,周围的海水全部都是旋转着吸入进去,就好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于看到很多的海洋生物,鲨鱼,鲸鱼都是被海水给带着旋转,随后被漩涡吞噬。 留下护士在里面看护,吴安平和李章、安炳朝到医铺外贴墙坐下,闲聊起别后的经历。 赵茹说完,一双剪水双瞳眨也不眨地瞅着坐在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周明,盈盈含笑。 “呀!我的眼睛!眼睛呀!”可靠坚果墙惊叫着向后急退·好在她身为战士系职业,平衡值有一定修正,即使看不到也很难摔倒。 由于这里就是周明用来印刷自己从网上下载的网络看着玩,因此厂子并不是很大,门口也并没有安排门卫。 酒过三巡,周明知道姜如海不会主动说起工作上的事,于是他慢慢把话切入了正题。 泰隆长老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他所说的正是之前独眼巨人出现之时,他因为意外而惊呆了,还是因为李维斯的喊声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进而没有让那些敌人给黑石堡造成更大的伤亡。 161. 双生流言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再见到晚镜的时候,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而玄道长则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巴巴地跟在晚镜身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没事吧?”张禾走到晚镜面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晚镜仰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事,就是话说的太多,有点累。” 张禾当然不信这说辞,但见她不想说也就没紧着追问,回头对站在一边的玄道长点点头,“在下尹秋,此番多谢道长为馨宁解惑。”他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玄道长,“一些香火银子,请道长笑纳。” 他笑眯眯地看着玄道长,眼中意味分明。玄道长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会儿, 这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怀王在常乐的脸上见识的多了。可每次看见,都能心情愉悦一番。一高兴,就忍不住继续逗她。 这些创造神三个一组,结成一个特别的三角阵位,散发着耀眼的神华! 接下来的时间里,皮蛋儿真的安静如处子,一句话一丁点儿声响都没。 “你方才突破到大罗金仙大圆满之境,明明修为大涨,法力也变得醇厚了,为什么还是一脸郁闷呢?”常曦偏着头,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毕竟对于众多生灵而言,境界能够突破,修为可以大涨,不是应该开心和高兴吗? 她和卡琳娜的母亲打了招呼,就马上上楼,敲开了卡琳娜的房门。 “辩爷,奴家愿为你每晚独守空房!”这是洛阳城青楼一名名妓在呼喊。 李菲菲带我们来到一个像会客室的地方,比老爷子的堂屋看着更西方一点。 说着,怀王轻悠悠地拿出一张帕子,上面露着血迹。而握着她的手,也在有意无意的婆娑着,表达之意甚是暧昧。 至于那些萨满祭司就更不在乎权力问题了,他们只关心如何稳定的获取用于取悦元素之灵的祭品。 等大殿的门重新关上,只余司伯言一人,司伯言这才放下奏折,瞧着大殿门口陷入沉思。 因为过度透支身体的后遗症体现了出来。双臂被重重绷带绑起,身体也动弹不得。 大越40多米高,子墨在向上一跃,在空中反身向下,用真气内气带密质源,凝举在剑尖,向下9剑合一刺向巨泽鄂头部。 现在本来就是早春,刚过了惊蛰,温度虽然略有回升,但是还是乍暖还寒,降了十几度,这边的温度,应该早已过了零下。 子墨知道这个贪狼死士比自己厉害,比自己功力强大的多,因为自己的刺他单身。 池桓带好面具,准备开口了。毕竟自己是东道主,不能晾着“来客”不管。可话到嘴边,却猛地一惊。 若单论修为,三皇子已然把太子元溪远远的甩开了,他修为境界如此之高,或许也跟他与旁人不同的经历有关。 所以说凡事不可太过琢磨,有些事情要真的深究起来,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有时候却往往是好事,而某些好事实则内心更是藏着一屋子的算计权衡。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之前坐在李修杰周围的其中一人,就是有一年级‘最强辅助’之称的经同济。 属于低级丹药,唤醒体内生机,一般对于普通人效果最大,对于武者来说,效果稍微弱点,况且他需要炼制生机粉,防止被父母看出异状。 空忙和尚脸露痛苦之色,五官凝结,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只见空意师弟狞笑不止,手里拿着一柄一尺多长的匕首,匕首上鲜血淋漓。 打开门,听到从客厅方向传来电视剧播放的声音,姜俊赫换上拖鞋,就想蹑手蹑脚地吓安昭熙一跳,但走进客厅,蓦然傻眼。 索性这些东西璃苑都有,没过多久阿绫便帮她找齐了,于是,她便开启了药老一对一线上辅导课程。 162. 流年小筑 - 莲灯 - 爱默丁 流年小筑的门上的雕花很清晰,有些部分有干燥的裂痕,但雕刻的刀痕棱角仍在,不像经年使用的门板。雕花的缝隙中积满了灰尘,丝丝绪绪地挂了一些已经被蜘蛛抛弃的蛛网,显得十分颓败。 那些雕花看上去是忍冬纹的样式,周围是回纹做边,盘绕的颇为复杂。门上挂了一把锁,铜质的,已经爬满了绿色的锈迹,锁眼里面被碎屑堵死,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经年日久造成的。 晚镜初见这门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端倪,那次她临窗看了一眼,只闻见满室的霉味。墙面已经发灰,一张废弃的桌子扔在里面,再无旁物。 当时是 同修的行者认识,两人或许未在这里同居,但从他身上下手,应该可以找到突破口。 鹰眼大汉说着,瞅了瞅刚叫了一碗挂面静静吃着的洪林烽,轻蔑地笑了笑,眼中认为他太瘦弱的神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葬人剑!”无名开口,声音冰冷无情,手上‘锵’的一下冒出了一柄长剑,剑气冲霄,长剑飞上半空,化作无数道金色的长剑。 进入营区的检查是严格细致的,外面的人都得一个一个过检查线,林坤看到营区的警卫都黑着脸一个一个检查。他们大多数都是从侦察营过来的,和林坤他们一样,都憋着一口气。 种纬很清楚,拮据的家庭条件没法支撑自己在学业上的发展。要想出人头地,除非像父亲一样从军,考军校。 等到最后的时刻,这功劳榜上的前二十都会开始疯狂的斩杀魔族,疯狂的赚取积分,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见分晓的时候。 三千创世神由于没有身躯,所以皆以灵魂之躯前来;十色金光,照亮整个九魂圣地的白骨,让白骨都返照金色。 兰馨:好的原则不能随意更改,做人的价值也不能受外界负面情绪影响。 “双修!”李羽下了决心,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要二人可以做到双修,有一半的机会可以破开此地禁灵的限制。 而在这时,以一种犀利眼神环视着在场众人的真户晓,即刻做出正式介绍的开口说到。 “那你不是会算嘛!你就算一下嘛!算算看是哪位?”秦冰冰并没有回答他,而调侃着。 这一坐便是一夜,这一夜叶枫又想了许多,他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应该放下了,还有的事情他不应该自私,不应该继续奢求他人对自己的羁绊。 叶天和松岛花子两人同时想起了在松岛家族跟随在松岛天和身边的鬼武士。 “叶天,你在哪里!”苏雨欣吓得闭上了眼,鬼使神差的喊了叶天的名字。 郑昊迅速回到炕上,躺在蒋宇晗的位置上,跟前放着蒋宇晗的一些衣服。然后,郑昊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海通天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把水色流转的长剑,这正是他为了节省能量而靠水分凝结出来的,锋利之度并不逊色于那些银质兵器。 虽然现在妖族掌控界外之地,但大陆玄修千万,妖族之人却少得可怜,要不是妖王得到紫兰城后,对于其他城池看管较松,所有玄修一同奋起反抗的话,妖族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不是吧?杨铭仔细的看着此时的变异青蛙,确实,有点再次变异的迹象了,身上的绿色血液也已经止住了,不往下流了。 郑昊这下是彻底认清了秦川的真面目,这个家伙要多无耻,有多无耻,既想要秦冰冰的人,又想要秦冰冰的钱!郑昊都觉得纳闷,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怪胎。 曾莫秋果真让母亲去取了王鹏上一回來时留下的五百元钱,再三要求他拿回去,说她和父母生活得很好。 163. 明月不解风情 - 莲灯 - 爱默丁 顾一白心有不悦地看了张禾一眼,觉得他聪明倒是聪明,却未免气量有些狭窄。刚刚自己在外面与他说的一番话算得上语重心长,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他现在一句揶揄。着实的令人有些失望。 苏绎也是失望的。但他的失望又与顾一白不同。 其实关于这件事要如何进展下去,苏绎在心中早有打算,而他之所以还要再问张禾,无非是想他与这件事更紧密一些罢了。 障眼法虽然是张禾的点子,但执行起来他却不怎么上心,总是透露出一种冷淡和疏离,很无所谓的状态。似乎一切只是为了报当年之恩而做,至于成功与否,与他毫 “这个地方好漂亮……”楚辰放眼望去,见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美不胜收的景象。 当然多铎认为对方计谋完美,可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计谋。王晨在某种理论上和多尔衮一样,人多拳头大就行了。只不过在这一点上,王晨多了许多情报的利用。可是这些类似于先知先觉的手法,就让多铎以为是算无遗漏。 青年身穿黑色剑衣,脸很长,马脸,头发有些白色,可谓少白头。 周围身旁,这么多忠诚的朋友,愿意守护在唐家,唐棣华不能让他们陷于危险之中。 在能复活的前提下,拼一下也没什么,不过死亡复活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会有虚弱期,而且会掉落一件武器装备,这种限制不用担心对方死后直接过来支援。 想要解释,可是他不给自己机会,就这样两人应酬都在一起,可是他想多说一句酒楼的题外话,就被云歌无视掉。 王春趁着换衣服的时候还吃了两口包子,在海外很久没有吃这些东西,突然之间就觉得非常的好吃,换完衣服在喝一口豆浆,调整下心情一脸严肃的朝着皇宫而去。后面没有什么太监,出了后宫护卫才跟了上来。 能在这种场合,对一个陌生男孩子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除了恶俗的猜测之外,林欢乐更愿意去做点有价值的推断,不能一概否定。 「什么都没做呢!」胖子虽然也狠着眸,似是不害怕,但很明显,不时颤抖的眸光,出卖了他,“他在紧张。”血蝶偷偷想着。 龙飞云早已在盯着那个铁箱子在看,黝黑的铁箱子毫无异处,只是铁箱子上的奇怪花纹,有些不同寻常! 自从上次程凌芝郑重拒绝了他们之后,黄辉和王博两人都已经放弃了,也看开了,现在和程凌芝相处得也还不错,平时也能像朋友一样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姜铭有些后悔上车,所以闭上嘴巴不说话,任凭她怎么逗他,他就是不开口。 被这东西缠了几日光景,次次都是如此突然,如今她虽然还是有些头皮发麻,但却已经好过前些时日了。最不济也有勇气问上一问,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一见到就落荒而逃。 “真乖,我一定带你回去见姐姐。”姜铭夸她一句,又郑重许诺。 姜铭知道,他失忆这件事,是姜家人的一块心病。纵然他现在表现的比以前的姜铭出色,姜家人还是希望他能找回以前的记忆。 受这股大力波及,马天行等人也是纷纷后退,胸间气血翻腾,甚不受用。 霍晓连忙后撤,但是骷髅太多,四周都是往哪退都要面对!不过,不过他并不在意,有剑在手,什么都近不得身!但这时,鬼将的嘴角却浮现了一丝冷笑。这意味着什么? “你还是要去?”黄芸声音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但已有晶莹的泪滴划过那张美丽的脸颊。 傅如深有意讨好这几个投资商,当然,他也不能让他们公然的侮辱白燃。 请假条 - 莲灯 - 爱默丁 新春佳节将至,爱默丁即将投入滚滚的春运人潮,去过年了。 从《莲灯》发文开始,我的身上就一直牢牢地贴着一个标签:更新慢。这是我屡次想揭又揭不掉的一个标签。我用了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码字赶文,可‘存稿’这东西却总是躲着我,让我求之不得。 我以最大的诚意在写文,也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保持着每天准时更新。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愿意断更。可是我一章存稿都没有,实在是发不出来了。T^T 过年我要去公婆家,我敬爱的公公婆婆一年就见我这几天,我实在是没办法自己躲起来去码字。虽然理由看上去总像是借口,可我真心的希望亲们能够理解我的苦衷。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 更新很重要,臣妾却做不到哇。 (我发现我挺碎叨的。。。。其实,这以下才是这个请假条的正文。。。前面都是我的画外音,我的心声~~) 1月29号到2月9号,我得请假12天。 好长,12天。我很怕被骂,也很担心亲们就此放下《莲灯》不再看了。 2月10号我会准时恢复更新的。衷心的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还可以见到大家。 最后,送上自制贺卡一章,聊表歉意,望亲们笑纳。 提前给大家拜个年了! 164. 阳华夫人 - 莲灯 - 爱默丁 秋夜是凉的。西京的深秋没有锦城那样凌厉,它更像一块浸满了冰凉井水的丝绸,包裹着空气,慢慢地沁入,缓缓地带走了温暖。 月亮还差那么一点就圆了,灰薄的云彩遮不住光华,由着它散了满室。屋里已经熄了灯,但依然是亮的。月光穿过窗纸,游过内室的纱幔照在床沿。雕花床的墨青色提花床幔只放下的半扇,晚镜散发躺着,阖着眼,却没有睡着。 尹府中静悄悄的,静的能听见叶子落在地面的声音。子时,月亮升的高了一些,缩短了漫进屋里的光影,幽暗中,晚镜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披着被子坐了起来,手指将那半扇床幔再 “没,我几乎翻遍了那里,压根就没有什么雕像,倒是有不少瘆人的东西。”南霆摇摇头。 “喂,他们说什么呢?”陈飞用肩膀碰了一下东子,他离他们最近,想让东子把听到的,翻译给他。 侯家豪看着这二人,微微一笑,说道:“请随我来。”说完,就带着将守和刘半仙往一楼走去。 张青阳驾轻就熟,一边操控着心灵之桥传送百锻骨,一边仍有余力数着心灵板砖的消耗。 温苞苞心想,难道是用了温仪之的身体,被传染了,动不动就替她弟弟感到心酸。 按照规则,赢三场以后,就可以晋升到下一轮,也给参赛者足够的休息时间。 透过灵魂视角,俯下身,望着陷阱中,那个被扎成刺猬样子的自己。 那台电脑被设了密码,界面上有一个弹窗,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访问。里昂尝试了几组常用密码,一直显示错误。 宋天雄催促对方离去,随后自己也匆匆离去,看都没看聂阳宏一眼。 张丰的话没说完,黄翔麒满脸狰狞的暴喝出声,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张丰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靳南雪暗想,若是上二楼雅间的话估计能见识到这家店里最名贵的首饰,可惜自己囊中羞涩,不过是随便逛逛运气好的话捡个漏什么的,再说这会儿一楼也没几个客人没什么不方便,还是在这里随便看看算了。 黄元宝没要到钱,也不好往沈玉玲家里去。要说海市的姑娘当真水灵,那娇滴滴的嗓音,听的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可预想中的雷电并没有落下,眼前光线被阴影遮蔽,紧接着手腕被人拉动,随着一阵香风扑鼻,一阵柔软便覆盖在了唇上。 “薇儿,从现在开始凌天放就是警队编外成员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陈志勇笑着介绍。 装修风格这一块,慕氏集团有专业的、经验丰富的室内设计师团队。 她收起手机,转身朝着后面洗手池走了过去,洗了洗手,然后又从抽屉拿出自制的抗过敏的药,涂抹在鼻腔周围。 自从林少爷殁了,林院使已经伤心欲绝,一直没有用膳,须发都白了不少。 那语气宠溺的,让司御凌狼脸发红,有点儿害臊,只是因为那张黑脸,别人看不出来。 然而,刚一到这里,两人瞳孔一缩,打谷场内,本该有的尸体,没有出现,相反,在四周出现了尸体。 这边路远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爬起来,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估计下半辈子就要坐轮椅了。 鲁妙子虽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但却丝毫没有犹豫,舔着脸走了进去。 武道也不一定就是肉搏,但凡能用于战斗方面的,都可以划分在武道之中,所以术法方面的知识也不应该少。 离开洗手间,闯子等人已经开始消灭订来的早餐,完全把这流浪者当成了自己家一般,一点都不像是外人,李般若正坐在离闯子最远的位置,但两人的眼神却是火辣辣的,就好似能够摩擦出什么电光火石一般。 165. 乍然重逢 - 莲灯 - 爱默丁 走出了位于开化坊的侍德楼,林钰站立门前四下看了一会儿,漫无目的的往东溜达。已经很多天了,林钰都是这样无所事事,或者说无所适从。对他来说,事情是胶着的,他不可能就这样回锦城去,可留在京城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毕竟眼下看来,晚镜有张禾保护着还算安全,但这安全可能只是暂时的。张禾想用这偷梁换柱推出一个假的晚镜投石问路,最后不管此事会演变成什么结果,便都由那假晚镜去承受了。可只是如此吗? 假的晚镜有了结果,那真的晚镜要如何? 林钰总觉得这中间透着点怪异,可他说不上 闫亦心带她去的地方,似乎在城郊结合部。汽车开过了拥挤的车流,前面的道路就陡然地开阔了起来。 -------虽然在各种意义上,这场波澜壮阔得如同史诗一般的时间旅行,只是为了把到一个妞罢了。 随着连夜的太阳权杖挥动而下,冲锋的沙兵们,手中的长矛,为自己的君主搠透了一切敌人,眼前一大片的树枝,全部被刺透斩断成了凌乱的碎木。 夜凰心里叹息着,从墨纪的眼里看到了忧色与无奈,顿时心中也充满了怜惜与无奈。 如果说陈晓蓉是热情的玫瑰,严绾就是一株还没有开放的铃兰。清雅的花苞,不肯轻易展示容颜与内心。 整个山谷微微颤动了一阵,两‘色’气罡将四周的岩层轰击出一圈圆形的沟壑,掉落的岩石,扑通扑通的栽进了下方的寒潭之中,溅起大量的水‘花’。 “软骨粉!”第一次出现,是在土队的身上,相信在土家之中应当能找到一些线索。 “要想留下你的记号,还要用点力才行。难道昨天被我榨干了体力?”闫亦心的笑容,渐渐地加深,到后来,简直灿烂得可以媲美窗外的太阳。 “我答应过你,哈斯和云祥荣由你处置,现在他们交给你了。”火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哈斯和云祥荣彻底崩溃了,他们紧张的看向那温和如玉的俊美男子。 看着面前这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男,林君竹的表情不禁有些为难。 再看看一旁,身材窈窕,一脸冷艳气质的秦岚,杨士奇心里咯噔震惊。 经脉内鼓躁的真气平静下来,赵源睁开眼睛,一道精芒闪过,此时体内真气已能自行运转,不用强行催动了。 翠凤虚影闪着翠绿的光芒,随着一声清唳,两翼展开划出两道绿色的闪光击向剑潮。风雷迸动,绿光与剑芒同时泯灭。 后续完善难度也许会更大,可很显然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尽可能去提升自己才是最为关键的。 自己学员那个哥哥,她当初也是见过的,原本以为并没有特别,各项天赋也极为平常,别说满足高等学府的特招了,哪怕是一般的学府特招都无法满足。 曹军本来被吕布杀得肝胆俱裂,但眼见其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一个个顿时似打了鸡血一般,士气如虹。 凌雅仙身世难言,可前头还挂着凌姓,凌老夫人再不喜凌雅仙,这件事情都不可再声张。 “当然。”姜成点头说着,全国第一的古董行,他自然也想去看看的。 因为没有灯光照着的原因,她一时之间没有分辨出这些杂物究竟是什么。 汪峥炼化了童子,也彻底掌握了这座仙府,一草一木都打上了他的烙印,哪怕修为不如童子,让他死他也得死,作为主人就这么霸道。 如今的日子对她来说是特别难熬的,她天天尝试着回到身体,始终被弹出。 蠕动的阴影迅速的获取着空气中残留的部分学徒消失的气息,在一阵变幻之中逐渐变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引导着白远前进的方向。 166. 苏绗失策 - 莲灯 - 爱默丁 苏绎找张禾去府中,确实是因为一件大事。 那关于双生之事的流言,最先挑断的不是苏缜和瑜德妃的神经,倒先把苏绗挑了起来。 前些天,苏绗先是找到了苏绎,七扯八扯了一阵后便把话题拐到了这流言上,意思是想让苏绎与他一起向皇上提一提此事。期间,苏绗还神神鬼鬼地对苏绎说:“听说,那女子如今就在苏缜手里。” 苏绎听了这话眼皮子一跳,“殿下听谁说的?” 苏绗不置可否,“我自有我的眼线,这个你就别管了。”她有几分得意地瞟了苏绎一眼,又叹口气,“父皇这几年身子不大好,如果真 顾晴年刚上车,便接到奶奶的电话,林雨橙在药店买验孕试纸的新闻,奶奶已经看到了。 逮着说着向赌桌走去,林立人饱含期待地看了梁善一眼,深吸了口气拿着筹码跟了上去 。 夏琳娜出现在他前面时,把她吓了一跳,她的脸上缠着绑带,不知道怎么了。 顾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站在门口,倚着门看着她,看到她停下来,才朝她走过来。 这对孩子若是顾晴年的亲生孩子,将来一定成为顾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忌惮的是这个? 他觉罗念成内亦有一股莫名的气息,正蓬勃朝外涌动,似也想冲开天梦劫。无悲察觉这一变化,当即把握时机,再出一指贯入罗念成颅顶。 林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是为什么,利用这里的地形,以及那些花草和树木是林墨此时此刻摆脱危险的办法。 第2天也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徐阳与夏雪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也没有去送食物给躲藏者。 挂掉了电话,陆恒川很无语。我还欠炎黄公司六千万,还就天理吗?还有 王法吗? 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又走回徐阳床前。 崔俊成本身就不是墨迹的人,而且已经决定动手了,那就绝对不会客气。如果能杀死一个影子的高层,以后去神组织估计会更能被得到重用把。 说到这里,蒙妮卡试着走了两步,立刻疼得哎哟乱叫,满脸的痛苦之色。 他已经步入了炼气七层境界,可以施展出借物追踪之术,哪怕他手上仅仅只有对方的几根头发,但只要那名中年男子还在百里之内,便能借此术追踪到对方。 静水也没有多问,静水自然是知道关于韩林儿的事,知道林晓峰最近肯定会很忙。 不过对于这件事,掌门也需要听取众人的意见,然后才好下决断。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公司给她们的定妆照,配合着她这个姿势,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李通大哥!!”武灵灵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他们的后援终于来了。 最后古锋还在明城中见证了“天使”的降临,所有的一切都是玫瑰夫人的邪灵血种惹的祸。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去澳洲,秦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竟然忘了跟肖楠楠提起这件事。 祝齐云抚摸着手中幽黑色的铃铛,目光闪烁不定,他不信对方仅凭这些便有如此防备心里。 随后又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美琴成功赶到了177支部与众人汇合,而纪风等人,也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休息了一会儿,顺便喝了一点初春泡的红茶。 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脚底如踩着风火轮,血气翻腾,竟是收也收不住,霍然一个驻足,身子一时停不下来,一下子被那突兀生出的力道冲得飞了出去,连翻了好几个跟头,险些磕在山岩上,头破血流。 “什么龙家人,这是歌颂恩师的,因材施教心在下,就是个恩人的恩字,风筛月影竹自移,是个师字,这里还有老师吗?”云倾城笑道。 167. 八字 - 莲灯 - 爱默丁 马车里有点安静,晚镜默默地盘算着要如何让玄道长去转交那块玉佩,帮阳华夫人问一个答案。虽然那答案在晚镜看来是虚的不能再虚的东西,可阳华夫人生前死后执着的就是这个,值得不值得也由不得她替人去做判断。 晚镜挪了挪身子,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弄到现在,搞得她也有点难做了。 她在尹府中出不去,出去也有张禾跟着,基本成了个睁眼瞎。只知道这京城、宫中有关她的一切正暗暗地进行着,可进行到了哪一步,是个什么情况她却全然不知。 张禾只捡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告诉她,问得多了,便 “犒赏”两个字被夏浩宇特意加重了音调,羞得我顿时低下了头。 而体内各处流动的血脉,此刻也受这热力影响,居然好似薪柴催燃,火烧风鼓,开始愈加的滚烫起来。 “怎么样?见到德叔这样的世外高人之后,有什么感觉?”陈落落上前一步,看着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看着李纲阴晴不定不断变化的表情,李知时却是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一旁的槿秀和胖子两人虽然不知道李知时这般是何打算,但一贯的信任让他们选择照葫芦画瓢的闷不啃声。 他捡来许多干柴,把石阵包围了,又推倒了许多树木,把干柴点燃,将树木也点燃了,待树木烧得旺盛,便用力往石阵当中砸去,瞬息之间,石阵内外都烧得通红。 老萧头这才满意的招了招手,矩阵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他带着老者朝铁门走去。 叶天抬起右手对着朝着自己胸口的拳头打去,头一偏躲过了刘斌朝着自己太阳穴打开的拳头,不过虽然躲过去了,但是刘斌的拳头还是从自己的鼻尖擦过,拳头带起的破风声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天使之泪”行会之内,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疯狂的死士,竟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继续护送着武牧荣的前行之路。 可是经过刚才那一出,她觉得这洗手间透着一股阴气,感觉有些可怕。 叶天走下车看着一中的学校,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往高三六班走去。 姐妹嘛,自然要一条心,落玉娇和程雪歌虽然觉得毛骨悚然,还是纷纷点头,月月是越来越疯狂了。 算了!易兰七想,反正也就一个星期,等夏夏回来了再说这事也不迟。 还有一些炼药师,特别重视自己炼制出来的丹药,不愿意外流非要自己收藏着。有这种习惯的也不是少数人。 郁安夏侧头看向窗外,记得这条路上靠前面有一家大型生活超市。 这就好像和骗子谈恋爱,越用心的人,在发现真相之后,就越难堪。 不过,栾青随即手上出现了她的长弓,拉成了满弦,箭矢直指夜南山。 懂韬光养晦,沉得住气,明明拥有的比表面上多得多,被人当面揶揄时,也不显山露水,继而得到人们短暂恭维。 虽然这里有很多房间,但是因为没有灯,没人敢在黑暗的房间里呆着。 这里的剧情主要是为了衬托李一凡的牛逼和张德彪的傻逼,跟陈枫的关系倒是不大,他就是故作高深装装逼,就把这场戏混过去了。 不得不说,慕容剑羽也有些贱骨头,古掌教没说有条件的时候,她心里发虚,不自在,古掌教一说有条件,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了。 倒在地上的探神手还没完全化成软肉,我们脚下地砖便毫无征兆的完全崩塌,地上之人全部摔进了水里,不计其数的黑点也在探神手落水的瞬间,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拢而来。 168. 你的母亲 - 莲灯 - 爱默丁 关于有人拿着八字算生死的事,其实晚镜不是很在乎。确切的说,是觉得很玩味。她有点想知道,那个弑女的母亲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又会如何面对结果。 晚镜的情路坎坷,可在亲情上却从来不曾缺失过。父母爱,手足情,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始终陪伴着她。也曾经因为那么的理所当然,被她有些轻易的忘却了,所以这世她十分珍爱。 但偏偏这世她这身体的本主却是被亲人所杀,如今又被亲人利用着。晚镜虽然替那可怜的孩子活着,却想像不出一个真正被抛弃了的孩子该是什么心情。 她不期然地想到了张禾,那也是一 刚要退出微信,备注【母后大人】就火速发射来一个砰【视频通话】邀请,南慕谦惊的手一抖,差点将手机给扔出去。 下场戏里,时光流转,真相大白,墨倾城为自己报了仇,来赴约道谢。 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到那气息的,但林天看到了,所以一下子将这草药认了出来。 而子午本身动作大开大合,似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处处都是空门。 伴随着阿萝琳的一声低吼,僵硬的被石化似的身体柔软起来,阿萝琳用力的推开丽娅,双臂环胸,从她的怀抱中逃开。 让江乐英跟王芳碰面了,这是覃雨没想到的,她不是觉得不能让江乐英跟王芳见面,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只是觉得意外。 马贼王的几个结拜兄弟都来劝慰了马朝峰几句,让马朝峰去吃点饭。 在路上,哥布林少年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叫信,今年十六岁,目前在绿城跟着一个铁匠学打铁。 安逸宸的右手腕处被布条缠着,布条上印着红色的血迹,西装外套已经消失不见,白色的汗衫上也是一道道血迹。 他从他的背包里拿出玉玺,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忍不住蠢蠢欲动。 “好美!”威尔手中捧着奥菲娜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内心的激动无法抑制,便将近乎痴狂的笑容映在了脸上。 “话说你带着这么多令牌干嘛?带着这么多令牌行动也是不方便吧,又不能放进储物手环中,你这样岂不是目标很大吗?很容易被人盯上的。”路双阳继续游说。 冷江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抱拳拱手向屠炫忠赔礼,同时转过身操长刀就要去解救三位好友,大哥且慢走,冷江来也。 颜夕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几碟下酒菜便专心地听着已经讲了开头的故事。 屠弦忠不住地点头笑着,哈哈有道理更有心思,知道我早有此意又招来了俩铁匠,顺情说好话,刘翁,你父子二人,狡猾狡猾的,若是再有了白羽军事心计,我们定可成就大事,看了吗今天那帮草包,真的是不堪一击呀。 “哎,你个傻姑娘…”陆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摸着莫兰的头。 冷江摇摇头,还是换个地方吧让她到隔街茶馆等候,我就推说是亲戚朋友。 严笠也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它,所以根本不知道它的威力,否则也不会乱用。 “可恶,没时间挑了,看命吧!没想到,我会栽在这种人手里……”大狗咬了咬牙,有些无奈,全力加速,俯冲而下,化作一道炽盛的白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向紫惜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后背的一刀已经让她的肌肉翻了出来,隐隐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米一晴,她那因高度近视已经变形的眼睛透过厚厚的瓶底打量着米一晴,就连这个新来的乡下妹也没把自己放到眼里。 169. 装作不知道 - 莲灯 - 爱默丁 张禾看着手里碎成两半的玉佩,想像着自己母亲当年无忧无虑的模样,苦笑了一下,“抢过来的?我小时候看见过这块玉佩,那时候它还没有碎,就放在她床角的褥子下面。” “是抢过来的。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晚镜点了点头,“不过,你母亲也给了他自己的玉佩,他,收下了。” 张禾微微错愕,旋即皱了皱眉头。 “至少阳华夫人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中间的过程谁又知道呢,也许是硬塞给他的,推却不下又说不通,也许真的像你母亲以为的那样,那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但结果是我的母亲 “冤家路窄,你可不能怪我。”说着,杨光高高举起树枝,准备动手。 “雨欣,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咱们的韩大校草对你有意思。”杨冬露出一副,你别装了,我都明白的表情。 可刚刚外面的保镖说,她睡着的时候,是傅承景抱着她过来休息的。 乱战时吃的结晶完全随缘,这也让它们没脾气,如果碰不到自己能吃的就怪脸黑吧。 “可是这?”癞狗并没有立刻执行吴千林的命令,而是有些质疑的问道。 “不干什么,王曾经跟我说过,如果现你没了用处,就将你们全部赏赐给我,这一次其实也是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但很显然,你们再度令王失望了。”霍森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胸部已是再度伸出了万千血丝。 “你们找宝宝做什么?”或许,景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紧张。 立刻拿出一瓶微型生命恢复药剂递到陶怡婷的嘴边,喂她喝下,但由于伤势过重,一时半会竟是无法治愈。 “主人!魔神抓了紫龙,我们要不要先去救他?”一头金色短发的英俊男子道。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顾海咧嘴笑了,顾十八娘看着他,慢慢的也笑了。 视线重新回到呈现在画面上的数据,在确认自己的理解没有错误之后,燎子将疑惑转换成叹息,然后彷佛要将其驱离般地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正想问问潘茂广的病情,却见门帘一掀,是潘云豹进来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只见竹海一处禁地深处,忽然间丛鸟飞绝,野兽奔袭,像是有着什么异变即将发生一般。 服部平次点点头,此时,谢晨来到别墅厨房,向长门家的厨师了解情况。 他们出身于一个战无不胜的家庭,最初是高级人物。他们一出门,谁敢激怒他们? 渐渐的,听着身边众人的一言一语,我明白自己已到了另外一个年代。没有了皇上,大清朝也早已灭亡,这就是大清的气数吗?皇额娘如此看重的大清朝,却在她的子孙手中急速败亡。 “只要有相应的数据和图片,我相信董事会应该不会吝啬几十万元的捐赠。”闫亦心咳了两声,脸色发窘。 不过这个大伯,为什么要帮着老三呢?而这头豹子,为什么就不争呢?不是说他脾气大,很爱争强好胜的么?张蜻蜓心里已经咋摸出些味道来了。 而,狂犀则捂着自己的老脸,没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挑衅一个封号斗罗,这个岂不是想死不好意思说。 看着前面的身影,在这夜色中愈发的孤独清冷了,楚之寒皱了皱眉,他倒是还同从前一般,只是,这些,她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无奈之下,看了眼一脸平静的叶安,以及一旁虎视眈眈的红蝎护法,陈皮心中哀嚎一声,当下只能咬着牙朝着叶安走了过去。 在叶安等的微微有些不耐烦时,一个西装革领的男子出现在了叶安的面前。 170. 疑心病 - 莲灯 - 爱默丁 就像蒋熙元所估计的那样,袁维桢和瑜德妃的行事渐渐没了控制。瑜德妃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尤其是在她偷偷地去找过王天权之后。王天权卜算的结果亦是模棱两可,这成了压断瑜德妃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瑜德妃开始在宫中,在太医院调查当年的事,她身边那些看似忠心的奴才宫女,后宫中那些面目恭敬的嫔妃,好像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可疑。最后,她连看着苏缜的眼神都开始起了变化,像是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女儿,那是她心里的鬼。经过十五年漫长的时间,终于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171. 求而不得 - 莲灯 - 爱默丁 关于林墨山的事情,张禾并没有告诉晚镜。因为她知道了会担心,担心,却又实际上做不了什么。 苏绎找张禾过去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有丝兴奋。与苏缜所分析的一样,关于袁维桢其它所有的事,只不过是烟雾弹而已,唯有那双生之事才是他的目标所在。他自然不会像苏绗那样傻,直白地去向景帝提起这些,他所等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好让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这样才能淡化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打消景帝的猜疑。 “现在唯有一个问题。”顾一白道:“如果皇上不信要如何?依我……” 张禾淡淡地插话道: 慕芷菡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如果说有危险,就算离开这里也有危险,倒不如安心住下,至少可以不去面对裴君浩,不用面对那种揪心的痛苦。 “已经好了,那一次还是要多谢你了,不然,我就完了。”周楚真诚的说道,毕竟,叶利钦完全没有义务帮忙,但是他还是帮忙了,单是这个,周楚就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到了一个宁静的胡同,章军和周楚都下了车,接受了严格的检查,这次,周楚出示的是龙组的证件,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 “对,林右相也会进宫,还有溪儿的哥哥们。”冷无尘心中暗自唏嘘,这林右相虽然对林涵溪不甚待见,可林涵溪却对她这爹爹十分想念一般,真是个傻姑娘。 洛汐左右焦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动静,起身还没到门口,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而周楚的危机公关,只能让本就不恨富邦的人不至于产生偏见,却没法拉回本来就心里有了定见的人,更不可能让别人起来捍卫富邦。如此一来,在媒体上周楚的舆论环境其实很不利。 李大牛身后那数千条尾巴暮然破掉地面上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牢,把所有人都圈在了这个由尾巴形成的大牢里。 林涵溪一个纵身跃下,缓步走进男子,由于刚刚那个长萧暗器的偷袭,她的袖子破了一块,露出了白皙的玉臂,对于一向体面的林涵溪来讲,此时是太过狼狈了。 “谁要你救的?”她也不示弱,缓缓坐了起来,扣起衣服上的扣子。 眼下他们一个万人队已经被打残了。但不要说敌人的主将,就连敌军的主力在哪都没有看见。而他们却在迷惑,之前周军的斥候是怎么过去的呢? 我点了点头,跑到厨房里,让我奇怪的是,厨房里几个厨师正在忙着做饭,一般来说,早饭无非是咸菜馒头稀饭,顶多炒几个素菜,煮几个鸡蛋鸭蛋都很难得,那都是些学员来做,今天怎么会麻烦几位大师傅来做。 与此同时,在三生池畔,司命之神和诛魔也一同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巨大漩涡。 燕语也好,四姑娘也好,我相信他们和我相拥那一刻他们对我也一定全心全意,我也会为她们全心全意。 金九龙一屁股坐在毯子上,抬起头望着:“老七,坦白告诉,燕秋眉是怎么死的,她性格极毅,能屈能伸,当年因为一句话,离开九龙会,受了这么多难,吃了这么多哭,她怎么可能自杀。”。 眉头一皱,脑海中调出系统,用GPS定位王语嫣之后,却见她,一路竟然飞奔而去。 一道红光滑过夜空,便消失在浓厚的黑暗之中,化为红色的光电。 追着饕餮和梼杌,云荼和月无尘二人不由深入洞府,一路上气温渐渐的变高,甚至周围的岩石都有黑漆漆的颜色慢慢变红,不用手触摸都能感觉到其上灼热的温度。 172. 再临瑞锦 - 莲灯 - 爱默丁 阳华夫人与顾一白的见面,像是为她生命的终结按下了倒数计时。 “我是一直到死去,才知道周氏的用心。”阳华夫人有点哀怨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后来我怀孕了。周氏把日子算得很好,她的心也真狠,一直到我快要临盆才将我见过顾一白的事情告诉了尹翕。” “你明白什么叫赐婚吗?那是不得不娶,不得不嫁,不能和离,也不能休妻。皇上的脸岂是随便打的。”她叹了口气,“我爹给我做了这样的安排,用心良苦的为我造了一座牢笼。死了,都差点逃不出去。” “周氏为何要等到临盆才说?”晚镜觉得,对于妻 冰之圣灵也跟风零交手了很多次了,它恐怕也想不到,到了最后有那样不怕死的圣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它能有那般手段。 “我陪你们一块儿去,以前我可是打了好些猎物呢,这山里,我熟!”韩应雪道。 梁升平转身,颤抖的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这就是,他们已划下的句号。 上次,她们在网上看到,高级品牌衣服打一折,她一直说是假的假的,这些牌子就算是过了好几年的款,也只会停销,而不会在网上清仓,高级品牌都有她的逼格在。在网上也并没有正式的渠道在销售。 秦沐下午有几个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好不容易完事了,这才拿了车钥匙离开。 “什么?化解身体里的毒,这……这简直难以置信!”就算是那位七品炼药师也只能是压制那毒性而已,化解毒性恐怕就连天毒门那一个老怪物都做不到。 “大嫂,哈丰阿的洗三宴,不也是帮着筹备的?”清宴抿嘴笑道。 吉妃身边的宫人倒是还没被吓傻,一个个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求饶。 八福晋踏入大堂,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的福晋宫装,头上用牡丹金簪头面挽起了两把子头,双儿上各带了三只东珠的耳坠,这算是福晋们专属装扮。 她不是不信任凤卿贵妃,只是,心里的那些事,不敢轻易与旁人道来,只怕是会惹祸上身。 两人当下打起万分警惕,孟青示意让洛守君出去叫人,洛守君心想让别人看见自己那还能溜出去给陈常名送药?便摇摇头不愿意去。 嘶——!尤钢这边的敌军开始向西门靠拢,这就让尤钢可以和老山羊汇合在一处。而西沙副官也飞身出场。 算了,看在他数次救我的份儿上,还是不吐槽他了,要不然洋洋洒洒几十万字不带重复,都不够他十分之一的槽点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他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当然,这次是没有改最后一位数字的正确版。 墙垮了,起烟了。亞利大口喘息、面色狼狈、衣衫褴褛的站在那里。 “我……”谢童缓缓站起,不过几乎站不稳,自己已经明白其中道理,但真正的做了,心中难免有些障碍。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雄狮佣兵的兄弟毫无怨言的参加这次行动,总不能为了之前的交集,就完全把他们忽略了吧。而且接下来,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安排,王南北确实没有这个时间再去叙旧。 老板娘看着铜镜里凄凄惨惨的模样两行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刚刚画好的妆容也给哭花了去。 见钟剑鸿迟迟不走,那侍卫连呼了好几次,他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他向那倚在偏门旁的那名妃子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意。然后,他脸上笑意一敛,一脸的正色跟着那侍卫向离阳宫里走去。 距离石壁不到半尺,只见原本还是爆射而出的林毅突然双腿一伸,在那石壁上一蹬,与此同时,手中的火焰却是普通炮弹一般,砸向那陡峭的石壁,而同时,借用脚蹬石壁的力量,林毅的整个身子皆是朝着后面飞速倒退。 173. 废太子 - 莲灯 - 爱默丁 袁维桢应召进京,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什么。这东陵郡到西京的脚程,他走的极慢,大概是想在路上听到景帝驾崩的消息是最好的。 差一点,袁维桢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景帝让苏绗去督着皇陵的建设,他哪里会真的去。他不想管这件事,不愿意管,其实这事儿也不需要他去管。自从皇上身体不好以来,皇陵便飞速地建设着,眼下基本已经完工,就等着主人来了以后关门封土了。 自从苏绗被申饬,日子过得便是胆战心惊,每次面见景帝都生怕下一句话时,景帝就会将那废黜的旨意扔到自己跟前。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娘……你说,她们会不会……”待嫁的萧如梅一改往日掩不住的喜颜,秀眉凝着淡淡的忧虑不安。 “你觉得呢刑罚是肯定受了的,但是我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苏罗有些疑惑的说道。 “老道不敢,只是李师叔有教诲,这做生意可以吃亏,但不能被人卖了还数钱,那样的叫纱布。”老道士振振有词道。 作为宅子现在的主人,林洛然汗颜自己还没王妙娥了解的清楚,一边指挥着人将工具都搬进了地下室中,以后有不方便的时候,也可以躲在里面解石和修炼了。 没有男人愿意被质疑那方面有问题,但是如果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纠缠的话,宋言修想,他很乐意。 “看什么?”宋言修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什么,藏在了身后,不动声色地走到莫晓身边,附耳轻声问。 她从暗神会的人身上得了不知多少的储物袋,可以说是华国最富有的人,这点费用,还不放在心上。 牢里众人虽然一个班底换一个班底地与她见面,却是有条不紊,而礼数上也是一丝不苟,公仪无影丝毫没有坐牢的乏味,甚至有种在营帐里与兵士共处的感觉。 她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所以,妖娆的妩姐,没有不害怕的理由。 见识过索隆之能的她很清楚,只需要再给这个少年一点时间,他完全可以超越克洛克达尔,甚至未来会成长到克洛克达尔都只能望其项背的地步也说不定。 李金桂翻翻眼皮子,谁知道这些钱这么不经花,那天买衣服花了一千块,给丈夫买了条烟又花了一百,然后她又咬咬牙买了两袋牛肉,买了一条鱼,然后买了些水果蔬菜和家用。 只不过身边依旧跟着个卡普,这老爷子待在阿尔巴那都没什么消遣活动,平日里在海军本部他要么就是去跟泽法训练新兵,要么就是去战国那里蹭吃蹭喝,只有回自己基地的时候才没那么闲。 厅内充斥着男子刺耳的笑声,人们无不侧目而视,眼中都是鄙夷之色。 容与心痛到无法呼吸,他蹙着眉,面具下的薄唇轻轻落在她的樱唇上,窃取着她的香甜。 南宫踏凌点了点头:“我去和公主辞行,你去吧。”她拍了拍墨飞鸾的手,然后朝着前院走去。 “你好,妮可·罗宾。”低沉的男声响起,罗宾差点被惊出一身冷汗。 在战斗开始之前,黑猫海贼团的猫人兄弟便遵从副船长的话先行潜入巴基号上将最具杀伤力,也是最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巴基炮给废了。 有了之前的猜测,万祈对他的身份已经产生了猜疑,就算知道他是国家的人,也不能确定对自己无害。万祈警惕控制住自己的思维,注意力高度集中,她将大脑完全放空,任凭自己跟着本能行动。 说着男子起身朝门外走去,一袭长衣洁白缥缈,长发在风中悠然摆动,如一泻千里的黝黑瀑布,走起路在随身而动,极为好看。 174. 西京寒夜 - 莲灯 - 爱默丁 这夜的西京出奇的冷,出奇的静,没有月没有光。打更巡夜的人执着昏黄的风灯,慢悠悠晃当当的经过街巷,敲出一慢两快的梆子声。 三更了。 张禾没有驾车也没有骑马,肩上披了黛蓝色的披风,风帽松垮垮地盖在头上,遮住了面孔也遮住了神情,像一个夜行赶路的幽灵。 戌时的时候,晚镜告诉他阳华夫人来了。所以张禾想,现在他的母亲应该正跟在自己身边吧,只是有些遗憾看不到。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有鬼跟着,不是一件听上去让人害怕的事情。 走在路上,张禾总有心停下来说句话,可这句话应该是 毕竟,锦衣卫指挥使朱骧是不能跟皇太子殿下太长时间“密谋”的。 在周扬看来,九头蛇是永远不可能杀干净的,这个世界只要有人,只要有人还愿意遵守九头蛇的理念,那么九头蛇就会永远的继续传承下去。 犹豫了一下,我将绣花鞋给捡了起来,绣花鞋的做工很精细,上面的红色就像是血一样要流淌出来,我吓得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卡西利亚斯施展的镜像空间恐怕只能够放逐和淹灭一般的普通强者,对于周扬这种实力达到了传奇境界有精通空间法术的法师来讲,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所以如果从这方面上来看,鸡鸣驿固然不是真正的城堡,可终究还是一座夯土城,对于全火器的部队来说,守城的优势还用说? 就像人类,人类是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晚期智人。 难怪我们之前跟踪了很多次,都没有抓住他,原来他竟然半人半鬼,非人非鬼。 我看得出来,傅斯尧根本就不是道士的对手,我不想失去傅斯尧,也不想失去孩子。 第二天,秦简起来的很晚,她根本没睡着,她就是不想起来面对任何人,更不想看见孩子,就想躺平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睡死过去算了。 拍卖会开锣定在五天之后,地点在塔城大横氏拍卖场,由横氏驻拍卖场的元婴初期总管事横乞主拍,预与竞买的各路贵宾甚众。 顾凉月在卧房,身边是准备好了的行李和一把跟了自己许久的剑。卿睿廷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顾凉月身上穿的,是几年前他们初见时候的衣服。一身碧罗裙,两肩珍珠垫,佳人欲回首,顾盼生姿怜。 “我马上去。”云霜扯了桌子上的佩剑,急急忙忙的冲出去,差点和刚进来的卿睿廷撞个满怀。 无名一阵冷笑,这么多年,没有人会了解你的了,明明要之人于死地,为何还要给人一条生路,真的以为她会不明白晓峰来的用意吗? 大汉用他手上剑挑起来铁链剑指苍天,一记闪电下来,蛮力直接被被打飞。 “她要专心致志的修行,不能有人打扰到她,令她分心。”云墨解释道。 “丁火,唐杰不可能知道你已经成为一级武者,明天的战斗,可以这样……”阿米低语。 “宫里确有消息,不过不是岳和传信儿,而是薛桂儿偷着回来禀报的。据他说,岳和领进宫的几个乞丐颇懂些妖法……”薛大牙滔滔不绝,将薛桂儿回禀的事情又添枝加叶、夸大其词地描述了一遍。 记忆的片段里有卡利残虐的叫嚣和嘲笑,有受困侍从们凄厉的疾呼,还有僵尸军团丑陋诡异的外表,全部可怕的画面在她头脑中不时交替出现,令她苦不堪言。 这是浮空岛十大天位武技之一,攻击力自然不用去说,天行者与木‘腿’亨利一战,丁火见识得足够多。 175. 杏花落 - 莲灯 - 爱默丁 寒风无遮无拦地在荒败的柱国公府游走,从北窗穿入空荡的房间,又从南侧溜出来,转过顾一白的身侧,带走了他身上的温度。 张禾的话问得很清楚,却因为太清楚而搅乱了顾一白的思绪,心里,脑子里,这一瞬间仿佛都空了,他睁眼想看清楚面前之人,却被挥不去的黑暗挡了下来。 “我母亲的玉佩如今还在你那里吗?”张禾问道,话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不……,不在。” “你扔了?还是……” “没有。”顾一白赶忙说道,“没有。如果还在我这里,我会珍藏好的。归禾,我与你母亲 我犹记得,之前田山傲和浅间神社祭司交涉端木森事情时候,并不是以家族名义和浅间神社祭司交涉端木森事情的。 在轩辕挚看来,有黑甲卫在此,萧天耀除了完败外,没有第二天路可以走。 江山、美人……一直都如同鱼和熊掌一般难以兼得,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当家,他从来不会优柔寡断的。 “十八层地狱……”李嬷嬷牙齿打战,但是却也没有马上松口,毕竟她很清楚自己如果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的话,也一定会死于非命,于是她依旧咬着牙没有开口,也不敢再抬头去看焦雨甄了。 唐枫知道,既然父亲唐战已经下了那样一个命令,那么仙凡方面定然会有超级强者过来,至于是谁,唐枫迟早会见到,但是方才有一股气息出现在天骄城中,虽然极为的微弱隐晦,但还是被唐枫察觉到了。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呼喝,就见到一道人影从帐顶飞身跃下,直奔杨慎而去,人影未至,炫目的刀光已经激射而来。 “那么奴家也高退了。”焦雨甄看到窦才俊依旧没有反应,便知道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果然准确得很,窦才俊就是一个看到了美人挪不动道的人,于是便朝门外退去,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即墨和傲一个加油的眼神。 不清楚再这里大声呼喊会引得什么效果,我杵在原地纠结着该如何反应。 “咱们先应下匪徒的要求,先把两位皇子救出来,再出兵围攻他们。”这话说的好听点叫智取,说难听点就是按匪徒说的办。 天谴的威力比他预想的还要霸道,他不由担心这何家周围的龙脉,是否能够给他充足地气,坚持到最后。 对方一身金黄的铁皮,有着两只比砂锅还大一号的拳头。浑身冒着蒸汽,正憨厚地对着王羽打招呼。 秦朗没有说话,而是直扑上前,一脚踹翻杰克,最后再一顿狂踹。 这边的动静,说大不大,但却像是平静的水面,飘下一片树叶,顿时整个水面,都波光荡漾。 她每期的华歌行都看过,自然也认识这个杜天齐,他每期几乎都是穿着相同的衣服,都是一身发白的牛仔服,在他的裤子上还有两个破洞。 但现在,龙野却是望见,那家伙抬起头了,面容枯槁,犹如一具从棺材之中爬出来的木乃伊。 “你看看那个大姐姐,她也缝针,人家都没有哭,你是男孩子,还哭什么?”男孩的妈妈忍着眼泪,指着叶离说。 用大剂量的毒沙,毒瞎了其自己的眼睛,毒素渗入内脏,彻底没救。 “这个,应该不会吧,毕竟你也知道,他就是章总的手下败将。”李俊敏沉思了一会,发现郭总说的也不无道理。 中年男子冷汗如瀑涌,他从凌修的眼里,看到了那种让人冷到骨子里的杀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命悬一线。 江风刺骨,出来时走的急,孟景瑞顺手拿的披风,此时正裹在惊蛰的身上。 176. 把柄 - 莲灯 - 爱默丁 暗夜里,有猫走过屋顶,被吱呀的门轴声惊住了脚步,它爪子抬在半空四下里看了看,又敏捷地跃了过去。 张禾关上柱国公府的门,将那把旧铜锁重新锁好。他肩上的那件披风已经没了,连带着身上沾染的血迹也一并留在了那荒芜的园子里。 当然,还有顾一白。 柱国公旧宅没有人去,除了张禾自己。等到有朝一日发现了尸体,恐怕也早是一堆白骨了。张禾也不怕有人意外发现会报官,谁能相信他会在自己的宅子里杀人弃尸呢。 张禾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母亲会怎么想,是会感谢他,还是会埋怨他。不过那也都 虽然很疑惑伊舞会再次来到地球,但看样子过得还算不错,因此大古也有点感到高兴。 一声巨响的爆炸响起后,月石浑身焦黑,冒着黑烟从天空之中落下,南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如死灰。 可随着裂空座的呐喊,现场的气氛变得跟家热闹,巨大的喊声,震得耳朵发麻。 上川也没有去追春富,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阻止宿那鬼的复活”。 这卷棉被比他的人大一倍,重两倍,他一伸手接住,身子就立刻往下掉。王动却已绕到他背后,轻轻松松就拍了他的穴道。 像萨琳娜这种前十顺位的伯爵继承人,等同代伯爵爵位确定下来之后,她起码是个勋爵,尽管不能传承下去,可也勉强算得上贵族。 那个我不认识,而又是受人之托的人告诉了我。只要是月圆之夜,就别在外面就不会有事。可我纳闷,这个冥咒,怎么还能够圆月扯上关系? 宗方知道这次的会议很有可能没那么简单,因此重重的点了点头。 都千劫试探着往星球内部飞去,发现本源结界并没有排斥自己,可见这里必是高等面位、甚至是至高面位的星球。 突然之间听见铭南如此的开口,雨露的脸颊开始通红了起来,虽然大厅之中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她依旧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凌厉的枪声骤然响起,尽管雷吉反应迅速,子弹仍然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他心中骇然,身形暴退,试图与苏雨拉开距离。 会员积分的用处多多,大多数会员的积分都不像郝俊来得这么容易。 变猪后,刘峰果断按下审判之光,然后导弹出手。最后刷出一个光之剑阵。技能刷完后,刘峰果断就把敌方的周瑜禁锢。 螳螂精猛然感到巨大无边的压力,那笼罩在他身上的真气威压实在太大了,令他一下子不再敢轻举妄动。 两分多钟的时间中,刘峰在兵线到来之时都会飞到中路去清理兵线。敌方的周瑜也就没有机会拿掉刘峰这边的中路一塔。 那罗罗见鳌拜好像有点来头,再看他身后几个鞑子兵个个彪悍,也不敢多为难。 三娘接过鸡毛掸子,顾不及多想,对着万华就是一通乱打,直打得万华是抱头鼠窜。 现在仲陵唯一期待的,就是里面千万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就算发生了,那也和自己的两个徒儿无关。 韩·阿萨辛运转斗气,斗枪之中,顿时传出一阵古朴悠扬的声音,仿佛远古的神灵在低吟,令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那个……黑猫,你没事吧?”望着抱膝面朝角落,呆呆坐着的黑猫,夏悠脸皮微抽,心说我难道按到了什么不该按的开关吗? 温然削好梨递给傅经义的时候,他接过梨咬了一口,才含糊不清地问。 朱厚照眼睛看向前方,嘴里说道“鲁王殿下让城阳郡主带着马车前来,方便我们运送百姓。”朱厚炜点点头,看向正和马三娘说笑的朱洛雪。 177. 没有退路 - 莲灯 - 爱默丁 袁维桢被软禁了。这个情形虽在瑜德妃的意料之内,却仍是让她感到惊惶。不管做了多么糟糕的心理准备,毕竟心中总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如今这情形不是最糟糕的,但希望却也没了。 苏缜得到袁维桢的消息后,命自己宫中的膳房准备了两式轻淡的点心,让安良拎着食盒,直奔了瑶华宫。 瑶华宫琼楼玉宇依旧,只不过细细看来仿佛多了丝冷清和凝重。宫女太监都自顾自地干活、行路,看见苏缜行礼问安,脸上的表情却都显得有点木然。杨宁正站在廊庑下看着太监清扫院子,懒散地倚着廊柱,不似以往那般站立如松,总端着总管太监 两族之间,势如水火,一旦他们越界,那么矛盾也会被最大化了。 听蓝欣说隔壁可以打扫出来,只要不和李白分开,哪怕是睡地板她也愿意。 “不过在她向着你们卡萨丁家族而来的时候,有人告诉她,说你去了魔兽售卖行”。 吩咐完后,卡西欧管家,便带着一些人,向着撒马尔家族门口走去。 翟涛之前说的很明白,陈涵的骨灰洒落在墓穴内,大部分已经融入大地,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赵绝尘淡淡地回道,那平淡的样子,让唐悦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逼他说出口。 在步入妖王境的这么长时间里,朱太烈的实力只不过是保持在十级妖王境,而如今,已然到达了十三级。 叶繁星相信,他能够跟大叔当这么多年的兄弟,人应该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李彦一脸的奸笑,这可把埃里克斯给吓得不轻,万一他真的看到了,那可怎么办? 凌羽等四人躲在树林中看得非常清楚,金光中闪出一人,一身黑衣,黑纱遮面。显然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二星强者。 反正联军的浸泡名额并不是就这么一回的事,以后还有机会呢,等他和联军成员的关系再处得更深一些,说不定都不用佣兵行会出面,他就能免费获得一个浸泡名额呢。 摇摇头,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无论叶承轩是怎么对她都不重要,没错,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见福伯放下了架子,知他刚才一番话说的他心服口服,此刻想知道他兄弟是怎么死的,方才拉下脸来向我询问。 但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和赵敢是一块的?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吧。 梦竹见乔夫人的情形,知道乔夫人是为了徐妈的事,乔夫人与徐妈几十年情同姐妹,早已不是她的陪嫁丫环那么简单,徐妈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虽然很赞成陈冀的建议,林岳一直没有拿定注意。要不是这样,他完全可以背后捅一刀,向赵阔揭发陈冀的阴谋。 黄牛樊脸上的冷笑愈发浓郁,现在有这么多人在身边,他的心里也一下子有了底气。 石易宁不太记得具体情况了,趁着下载引擎的时候他去几个游戏平台看了看,了解到大概都是三七分账,上下浮动并不大。 李振杰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气得不说话。他还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既然你们礼数这么周全,那我也不强求了!”赵阳坐回椅子,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赵阳深深看了冯一河一眼,老冯当年应该是满怀壮志,只是后来在县衙中,被伤透了心。 秦晚晚对此并不反对,中医之中,食材药材不分家,有些药材处理得当,对于星际战士们来说,就多了一份生存保障。 为这事母子两人不知道起了多少争执,雷明霁自知说再多也无用,也不愿再浪费唇舌。 这柄由世界树枝干制成的长枪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它拥有“穿刺”与“必中”两个特性。 178. 初雪天 - 莲灯 - 爱默丁 崔晏晏端了一方小小的茶盘,上面稳稳地放着一盅三宝茶,她有点局促地站在书房门口,透过帘子看苏绎正支着额头静静出神,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直到苏绎感觉到了门口有人,才抬起头来看她,然后牵起唇角笑了一下,“晏晏,进来吧。” 崔晏晏走进去,将三宝茶小心地放在他书案上,“红枣龙眼烹的小种红茶,很暖的,殿下尝尝。” 苏绎揭开茶盅盖子看了看,端起来抿了一口。有点甜,不似苦丁茶那样先苦而回甘。甜的很适口,却没有更多值得品味的味道。崔晏晏不知道他会喝苦丁茶,除了张禾没人知道,因 而此时,鸟上正立着两人。一青衫披红袍。一黑衣劲装披红巾,背三尺青锋,封七道黄纸。 以战无命对现在神界的了解,太古时,同为神王强者,与现在的神王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古成就真神开始便要步步历劫,神界天地规则圆满,大道清晰,因此,每个能成为神王的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你们预计多久试验能完成?多久能投入生产?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徐方问了一句。 液态金属眼镜蛇终于排出了体内的弹片,恢复了蛇的形状,又一次跃起攻击林宇飞。但是在空中,它又一次被莫雪的达姆弹打成了扭曲的麻绳。 说完,苏萌心里始终有点发虚,也是不肯定这明嘉有没有发现什么。 空气中的那份凝重不见了,大家的表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而后各自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围观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本以为王大东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的时候居然来了一个大翻盘。 当然,远古巨人向古神的转变是本质上的变化,其力量上并没有明显的提升,但是力量却已经被浓缩,同样的力量,古神的暴发力却要强大了许多,不过一旦远古巨人完全凝聚出了第一颗古神之星后,那结果便不同了。 “龙儿,你这招似乎没啥效果嘛?”王大东紧紧的抱住龙秋雨,笑嘻嘻的道。 今天,苏萌做完设计的时候,就是接到了琳达的电话,说是和罗亚来华夏了,而现在就是在燕京。 平阳侯萧诺咬着牙开口,为自己和云浪,以及身后七八千士卒捏了一把汗。 典型的出租房,住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上班的年轻人,胜在房租便宜。 “冷静。”宁哲抓住了冯玉漱冰凉的手腕,手指划过她手中嗡嗡颤动的手机屏幕,挂断了这个电话。 他只知道云浪十分聪颖,但这一刻,看着高高挂起的风帆,倒是拿不定主意。 鲁鲁修还没等到自己清醒过来,一道明明在耳边出现,却能又直达灵魂深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漾漾呢,怎么没看到她?”三组人走着走着都在景区门口的大树下相遇,大家都在,唯独不见夏漾漾。 但今日不同往日,遮羞布已经被她掀开了,她将所有事都摆在了明面上。 而当李青已经走到了跟前,那原本只能够靠着虚空命运传播的恐惧光环,真切实感的将他覆盖住后。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妖异摇滚中,苏阳拉着罗静大姐的胳膊,就往家里走。 “是该找他了,晚了他就要急了。”提到庄言陆烟就忍不住的想笑,原本阴郁的一张脸变得明媚动人。 “放心吧,我会的。”自从被许知颜带去看了一次萤火虫,楚锦霄就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拥护在旁边的几个侍卫一脸傲然地抬脚,砰砰几声就将临时搭建的栅栏踢得粉碎。 许温语在想什么许知颜并不知道,倒是回去的路上许知颜想到自己彪悍的样子被楚锦霄看到顿时有些尴尬。 179. 寿宴 - 莲灯 - 爱默丁 景德二十一年九月三十,万寿节,这天,西京落了初雪,视为吉兆。赴寿宴百官于长乐门外面北三跪九叩,山呼万岁,感上天之德,恭祝景帝万寿无疆。 皇宫内苑中,景帝正靠着引枕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有点出神地看着发白的窗纸,听着雪片打在上面发出簌簌轻响,心里倒是颇为平静。 既不高兴,也不哀伤。 皇宫内外,人人皆在为他的生辰忙碌庆祝,却似乎唯独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的生辰,却是每一个人的戏台,唱念坐打,都想让他看戏。可他现在真是没精力一一分辨那些油彩下真实的面孔,听那 他缓慢伸手,强悍的威压让侍从动弹不得,甚至主动朝着卷剑人的手掌移动过去。 半道上碰到了接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周围的村民们脸上都带着笑。 赵苏呢,几乎是将二阶的主流丹药炼制了一遍,甚至一些极度复杂的冷门丹药也有所尝试,成品品质已经是寻常二阶修士难以企及。 夜玲珑当然厌恶至极甚至觉得反胃,可她隐藏身份乔装回到吞灵城是有大事要办,不能轻易暴露出,也只能闭上眼睛,躲个清净。 两头羊本就各有损伤,两个玩家一人杀了一头后,一个玩家卡牌巧合的数字成功涨到了二,至于另一位玩家,卡牌上的数字还是一,羊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卡牌上的数字却纹丝未动。 众人闻报又惊又喜,惊的是“武林教”中的人员成分着实复杂,竟然连素有侠名的“雁云大侠”慕容明和昆仑掌门“四空和尚”居然也会甘心从贼;喜的是这一战终于重创了“武林教”,令得其铩羽而遁。 两剑过后,黑蛇的另外两只头颅也被斩下。秦雨烟收了黑蛇尸体,向那只大海龟杀去。 赵崇冲刘姿婵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也要起身行礼,刘姿婵急忙拦住了他。 在早期扩荒人眼对当地有一定了解,建立了据点后,新汉有扩大人才输送的计划。 那修士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洛晴雪神念查看,赫然是一百亿上品灵石。 叶玉昭听自己的不假,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可叶玉昭手底下的人跟自己真的也言听计从吗?反过来,自己要是把平衡稍微往叶玉昭那边倾斜一点,自己手底下的人心里能乐意吗? 叶风闻言咬着牙,死死地忍耐住。他知道现在消耗的本源灵气,实际上就是大天圣人所残存的最后一丝气息。若是自己不能忍受,那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任由豆大的汗水打湿身体,叶风硬是一哼不哼。 另一边,金帆饭店顶层最豪华的包房内,各式精致的菜肴被服务员端上来足足摆满了一桌子。 两个长老面现嘲讽之色,他们的实力都是凝形境八阶,比起叶风强上数个档次,再加上两人联手,叶风绝没有生还的机会。 “卧槽!”看着刘宏伟完全是以命博命的打法,男子吓得身形急忙向后退去,当下也顾不上狼狈,身形向后一滚堪堪躲开刘宏伟捅出的这一刀。 他可知道,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在她的心中,早已无人可以代替。 一道身着白衣的青年凌空而来,每步踏出,天地间的玄气都是浓郁几分,到最后竟形成了水汽,组成云雾拖着青年,下降到地面。 叶风一愣,这是斩斩儿的老爹?那也就是说,他也是神鸟凤凰之后,拥有凝体境以上实力的斗凤。但是瞧那模样,似乎和斩斩儿相去甚远,更难以和凤凰扯上关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间门彻底反锁,把能够堆积的东西全部堵在了入口处。然后她扯下窗帘,用力地扯了扯,窗帘的柔韧度可以,应该支撑得住她的体重。 180. 莲瓣兰 - 莲灯 - 爱默丁 殿上的司礼太监还在尖着嗓子唱寿礼,一礼唱罢便有官员站起来说一番歌功颂德的话,景帝侧身靠着龙椅上的软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对谁也都是淡淡地回一句:有心了。 瑜德妃与庄妃说着话,气氛算不得融洽。当然,这是针对面色阴沉的瑜德妃说的。庄妃是宫中出了名的好脾气,一向都是言谈举止端庄得体,笑容无懈可击。因为得体,所以她跟在景帝身边二十多年,没有被冷待过。但却也因为得体,也不怎么能引起景帝的注意。位置虽稳,可圣眷自始至终不冷不热。 瑜德妃噎了庄妃一句,庄妃也不着恼,就像听不出她话里讽 宁胖子看了眼宏远身后的白欣锐,心里突然冒出个莫名的想法来。 “哼!”老鸨虽然面上嘴上都很不满,但身体很诚实,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默默与老鸨当场达成协议,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她成功将自己卖入了这条街上最红的杏春楼。 如果非要他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只怪物的话,那就是一只超级大的大青蛙。 他俩也是感受到这柱香里庞大的原力,亲自过来查看,没想到一看吓一跳。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南柯看到朱干裂这么卖命的求饶,再砍一剑显然有点不好。 秦尽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柳晓梦就冲了上去了。当他看到柳晓梦被抛飞的身子的时候,赶紧纵身一跃,直接将柳晓梦抱在了怀里。 这一缕奇迹之力,是宏远分出来给顾大妈吊命的,如果他不这么做,顾大妈几乎是死定了。 李铁柱则笑嘻嘻地领着长生上前,指着儿子说道:“这就是我的孩子,长得像我!”下巴扬起,心下不无得意。 搞得他们就像是暴躁帮好久的成员一样,其实他们才刚刚被聚拢。 叶铮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昨天想得太多了吧,没有睡好。”他说得含糊,让人以为他是在想今天的赛事。他不想欺骗这些人,也不想让他们感到担心,故意说得含糊一些,他们自己理解错了也不怪自己了。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公会会长脸色一黑,转过头去没有看江宁的眼神。 趁着虹光蛇狮被毒雾侵蚀,伤害,江宁抓住时间飞身上前,又一次把赤焰剑刺入了后者脊椎。 “娘,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苏易安淡淡一笑,却带着凄惨。 虽然他腿脚不便不能抓大野兽,但也经常能抓到兔子野鸡之类的,便会烤兔子吃。 二战之前苏德关系比较好,苏联生产的钢化玻璃始终不够清晰,也有气泡存在。花大价钱从德意志引进技术后,发现只有一句话:搅拌,不停地搅拌。 深山密林之中不比平地,凌云疾风步再厉害在这里也大打折扣,几个呼吸之后林冬青终于回到山庄。 可其他一阶妖兽和零阶妖兽就惨了,它们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力和法力值,面对箭雨的攻击,几乎是在接触到的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虽然赵雨欣还是有些担心,但有楚玉倩和宋林元两人进行劝说,她就只能跟着离开。 “都是长在田里的,窝认识怎莫啦。”梨梨傲娇的挑挑眉,得意极了。 尔东浩冷冷地看着她,不过并没有阻拦她。尔姑姑很生气,也很害怕,她就这么一个侄孙,要是尔晓峰……她不停地冲着林宜大骂。 不过在安珀看来,这些仅仅是客套话而已,就像授予骑士们勇气勋章之时锦上添花似地加几句。即便如此,身怀秘密的她仍然心跳加速,表面上掩饰得很好,郑重向对方行了一礼。 接下来,禾长朔便跪拜在大鼎之下,双手高高举起,做出一种很古老的手势。 181. 针锋相对 - 莲灯 - 爱默丁 皇城外尹府之中,张禾与晚镜正围炉而坐,絮语闲聊。浅浅橘色暖光驱散了屋里清冷色调和冰凉的温度。炉上暖着的是南疆白茶,茶色和味道都很轻淡,却也极衬合这初雪的天气。 张禾提起茶壶提梁,给晚镜的茶盏中续了热的茶水,又添了块碳到茶炉中。 “冷吗?”他问。 晚镜手捂着茶杯汲取着暖意,摇了摇头,“你说当年双生早产之事是庄妃所为,瑜德妃莫非毫不怀疑?” “在苏缜落生之前,瑜德妃与庄妃的关系倒是颇为融洽。苏缜降生后,因着二人都育有皇子,难免心中有了些隔阂,便疏远了些。” 麻衣派的始祖,道号麻衣道人。叫李和。是北宋年的人。在北宋时是一位传奇人物。听闻他就是用麻辫为衣,蓬面积垢。但是却面貌似童颜,就和天山童姥似的。但是他双眼碧绿,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以为我耳朵坏掉了,马叔说的打车来?跨省打车?开什么玩笑?估计有那钱都够做飞机了吧。 顾玖玥的心冷了,她原以为父亲只是不懂自己,但还是爱自己的,而现在看来……是她多想来了。 但是,蒙塔的这一吻。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补充能量。但是却引来了烧烤里食客的起哄和欢呼。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王阳和九局又有什么关系呢?看来其实韩氏大厦、韩氏集团里发生的事情,其实九局都是知道的。而是装成不知道。还有,那次他故意被炸伤,应该就是博取我们的信任。 片场,乔鸯先去王鸣恩面前露了个脸,然后才转身去休息室进行换衣服和去化妆师那里进行化妆。 楚珏的话其实已经在告诉薛资,薛颂没救了,心力衰竭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就算回复了日后也只能在床上或者轮椅上生活了。 萧庭做的望远镜没度数要求,这任何一个上过初中物理课的人,应该都能做出来。 我也没有在意王阳的话,因为我知道他已经同意了我可以提要求的要求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样的和我废话了。 曹操不欲学孙权那般,对荆襄畏之如虎,荆襄虽强,可曹操确认为日后若死守青,徐二州,待得数年之后,仍有机会与荆襄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慕容恪嘎然闭上嘴巴,目注慕容俊,耐心地等他定夺。 雪莱雅帮高登穿好衣服,目送着高登离开,心中回忆着刚才的激烈与甜蜜,心情有些复杂。 尽管孙权一次又一次的令周瑜寒心,可周瑜对其依旧不离不弃,庞山民心中琢磨,此番这二人会不会如之前那般,和平收场? “紫岚,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有点乱。我有点不该如何对待你们。”柳岩间,也是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晕厥的柳向南。 许都城中军粮倒是足用数月,可此番荆襄军马来的突然,城中百姓家中却余粮不多。许都城四门紧闭。这数日来。城中粮价已然大涨,郭嘉本欲开仓放粮,周济贫苦百姓共度难关。可曹仁此来,着实打乱了郭嘉先前的计划。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韩风掌中的长火剑突然剑身一震,红芒突起,他右手一抬,长火一竖。 不过,琼克却很不满意今天自己的表现,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中,得不到队友的支持,他进球的机会根本为零,不能自己创造出进球机会? 荆襄大军疾行半rì,便至山中,魏延早已于此引军接应,待与诸葛亮见面之后,魏延得悉荆襄大军之前与贾诩大战一场,险些覆亡,亦心中大惊,忙引诸葛亮入山中新寨休整,不多时候,关羽又至。 182. 女人的戏 - 莲灯 - 爱默丁 殿上的丝竹乐器早已经停了,纳了百人的大殿里鸦雀无声,几乎能听见殿外雪落的声音。景帝依旧捋着那手炉上的缨络,良久,手中动作一顿,却抬起头来看了看苏缜。 “缜儿,你怎么说?” 苏缜转头看了一眼杨先雍,收回目光时迅速地掠过了苏绎所在的位置,垂眸道:“回父皇,儿臣不明白其中缘故。但母妃一向冷静自持,今天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便必然有其不得已的缘故。父皇信任母妃不假,但这流言之事,确实也该还母妃一个清白才好。” 瑜德妃手中一紧,暗暗叹苏缜糊涂。可现在话已经逼到了这份上,她便也 还好,这里有十几个碗,喝一口姜汤,那股热乎乎的感觉立即顺着喉咙流入了肚子中,全身通泰,熟透,相当过瘾。都没有再用王七七招呼,这些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就将一大锅汤都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最顶级的,则是七彩玉果,功效足以和超神品高级的天地灵果相媲美。 其中柳修远特别介绍了空明宗的钟英和神雷宗的归天宇,因为这两人都机缘得到前辈高人的顶级法宝。 在5分钟内帮助好友卡罗琳脱离竭心之戒的支配,奖励:竭心之戒,卡罗琳好感+100,光明阵营好感+10,失败惩罚:好友卡罗琳将被冥界的亡灵所拥抱,永远的踏入死亡。 独孤惊鸿和天水惊绝熟悉慕容惊戈的性格,知道他正在思考问题,不能打断他的思路,静待他说话。 身为天帝宗三代弟子中最精锐的三大高手,惊世三杰一向眼高于顶,可是此时看向常歌的眼神却惊骇之余,还有一丝阴狠。 杀了李霖,又可以在方耀祖面前领功行赏,又可以抱得美人归,怎么都划得来。 “陛下,接前方的军报,在西山山脚杀出一直千余人的军队,保护着耶律璟向昌平方向退去,咱们是不是要继续追击!”王濮问道。 这是防弹车,对方的子弹根本就打不穿,他们还上来干什么,难道是来送死的? “你们是哪一方的?”梦月云毫不畏惧的与那双诡异的灰瞳对视着,冷然的问到。 “那也是孙导你们设计的好,我最多算是锦上添花。”王奈杰虽然不太习惯一个男人这样热情地握手,但是总不好推开,只能也跟着道。 可能是从之前的直播视频里猜到了蔺池的行踪,一走出酒店的大门,叶青就察觉到了几个猫在角落里举着照相机的记者。 在闵月的建议下,众人驱车去了相距较远的一处商业街处吃海底捞火锅。 换而言之,虽然轩辕成为了人皇,但是他真正能够统治的,就只有被他统一的南赡部洲人族以及被蚩尤统一的中洲人族——和东西方人族一般,北方人族,也非是以人皇为尊,而是以沈归为尊。 没了鸟粪虽然会对粮食的产量有一定的影响,但是齐国这些年来,也不断的发展着农业技术,新的堆肥沤肥技术,完全可以在鸟粪耗尽之后,作为替代品保证粮食不会因此而大规模的减产。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那就来战。 树干整体为翠绿色,在水中显现出一种特别的生机,只是它并不像很多大树一样拥有粗糙的树皮,其表面的纹路很淡,树干很光滑。 许光印他们突然有些惊疑不定,就在叶青动作的时候,几人同时感受到了极度的压迫感。 “制造幻境”的能力本就是精神类的异能,稍稍掌控不好便是另一种精神层次的影响。 故居是三间连在一起,最右侧的一间兼具厨房和餐厅客厅的作用,中间是陈爱玲父亲的卧室,最里面是陈爱玲的闺房,再往右,墙壁的另外一边则是陈容江家的老宅,也是现在他父母亲住的地方。 今天的章节会晚一点发,估摸着要到晚饭左右 - 莲灯 - 爱默丁 如题。昨天晚上有事耽搁了,赶出来的章节不是太满意,需要修一下再发。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莲灯》今天的章节会晚一点发,估摸着要到晚饭左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3. 证据 - 莲灯 - 爱默丁 “谁烹的茶都没有关系。你也知道我说的并不是雪。”晚镜过头去,半侧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张禾,脸庞被寒凉的空气沁的像是透明的,唇色如胭脂一点,微微地抿着。张禾垂眸看着她,心跳骤然如雷,惹得神思一阵恍惚,便稍稍往前倾过身去。 晚镜呼了口气,呵出淡淡白雾,又转回去看着那蜡梅花苞上的一小撮雪,道:“生于七月十五。以这样的理由戕害性命,当真愚蠢。偏又制住了那些人,无谓地折腾出这样多的事情来。” 张禾心里滑过浅浅失落,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还是怨瑜德妃的。” “我不怨她,不管我是不 熊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看他的胸口起伏就知道他生气了,苏佳亮见好就收,再刺激他估计那头熊会出手攻击了。 屋子里刚才还苦作一团,但看到我们从外面冲了进来,全都愣住了。 而灰太狼和孙飞看到之后,也都学着仰起头四处观望了起来,根本就不与萧狂对视。 两个保镖,就要对柯飞虎动手,柯飞虎面如死灰,没有半点血色。 他的手掌之上,好似蒙上了五彩荧光,荧光之中,有金光闪烁,有水幕缭绕,有火光摇曳,有雷光隐隐,有土泽浩渺,没有人见过这种手掌,便是林毅也是第一次施展这种掌法。 “你那哪是打听,是直接看到的吧。”说出这句话,田二苗紧盯着杨逍遥。 其他人也发现有人在跟踪,估计是他们进城时惊动了某些人,但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跟就跟吧。 “你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你还没有说你自己。”田二苗道。 “没错!日后谁敢找你麻烦,就是跟我做对!”沈青离毫不犹豫的道。 田二苗觉得这仙母有些无赖了,就因为无赖,似乎,他不管说什么,仙母也不会听进去的。 由于减少了黄巾军弓箭的威胁,护国军就近距离地将黄巾军团团围住。他们一边用弓箭压制黄巾军,一边寻找机会进行突击。 太史慈早就看出貂蝉喜欢大哥,大哥也喜欢貂蝉,只是两人都没有说开此事。他也不说话了,就笑你咪咪地看着貂蝉。 原来,筑基期修士丹田中的液态灵气要想结成固态的金丹,就像是在云中,水气凝结成为水滴一样。首先必须要丹田之中的灵气足够厚实浓密,其次,就是必须要有一个起凝结核心作用的凝结核。 夏侯兰在路上也遇到了两股黄巾军,一股一百余人,另一股只有四十余人,都被他们干净地消灭了。 他们仿佛没有灵智一般,但是却是格外的强大,他们能够啃食仙尊们的灵力,很多仙尊都死在了这种白色生物的手上。 冥辰看到那名片上的名字就愣了,因为上面除了电话,只有两个字——方丈。 倒是一些地面上的修行者和异能者,他们为了拯救自己的家园,拼尽了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烟尘之中,只见无尘仙尊身上并未沾染半分尘土,烟尘直接离他而去。 听着我说的话,那上官静儿分明有些失神,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没有当面戳穿林墨宸的谎话,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看着好戏。 叶苗跟在宋荷花身后,一双眼招子不住的四周打量着镇上的环境。 他甚至连跟当地人交流都做不到,想听卢卡斯和对方在聊什么都需要通过翻译。 王占龙心想,娃子遭罪不遭罪先不说,关键是为了把你的娃子从派出所里要出来,我搭了一条红塔山烟,垫付了一百元罚款。这个烟钱和罚款你得出吧!。 旁边的白泽津津有味的听完了全程,这些隐秘的信息它也是第一次听到。 184. 人证 - 莲灯 - 爱默丁 景帝听苏缜说完,脸色略略缓和了一些,问尹翕:“尹爱卿,正如苏缜所言,这些看上去像是颇有关联,但实则经不起推敲。” 他指了指面前的书册,挥了下手,何公公便端起来重又还给了尹翕。尹翕接过去递还给太监。对于苏缜的驳斥,尹翕看上去颇无所谓。 “五皇子的反驳确有道理,但后面的话臣却是听不懂了。皇上命臣究查此事,臣便去查,复命时也强调臣只是将相关证据呈上,至于结论,臣并不知道。五皇子说臣秉正持中,臣铭感五内,自觉并不辜负这四个字。” 苏缜笑了笑没有说话。 尹翕挥退 要知道寒月乔的记忆算上她的前世那可是有好几十年,倘若这几十年间都是高兴的事情倒也罢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中寒月乔经历过的悲伤也不少。 远处,那些逃过一劫的人,再见到刘芒竟然这样强大,一个个不由满脸恐惧。更是不划一次的全部的逃离了这里。他们虽然是为陆家卖命,但是还没有傻到去为陆家去送命的份上。 只是这晴天白日,太阳进了云彩天突然‘阴’下来,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少见。 正在焦急时,无相领着那些去搜寻的僧人,抬着几具尸体回到了寺院专门供香客居住的院落中,一个个都面色沉重,连带着观看的人也都跟着难受起来。 自己花了近五千亿,这个数目不是说丢就丢的,况且这个老家伙未必能打得过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看破自己的伪装,也未必有多厉害。就这个样子还饶关毅不死? “会这么说,必然是不知道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是什么滋味。”慕梨潇说着,就从袖子里掏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就是她前几天用的那张。 “要我说,肯定是你父亲送你的珠子和你救我时所综合造成的变化!就是说,我有可能很接近碧的天赋,当然我是指刚开始纳灵的天赋!”亚尔丶释自信地说着。 雷锋的日子可以说很舒坦,也可以说是人们望而不及的。最牛的是在那个年代,他竟然能做到那么新‘潮’,时尚,照出那么多写真照片流传在世上。 对于这些自己随机找的路人所说的话,付大宝是不会把他们当作骗子的“托儿”的。有了这个自行求证的过程,付大宝也相信了关毅所说的话,就按照地址找上了门。 看着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西境军,魏博弈轻喝一声,心里冷笑起来,看来风晓已经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要凭借几千人就来冲击自己数万人的大营,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杀戮太重,你也没有资格喝玉琼冰露。”左倾颜声音冷淡说道。 亚索几乎失去了战斗力,如今有四位高阶武尊相助,虽同样无法战胜灭魔圣尊,却也能够为他们缓解不少的压力。 堂堂张大少在祁山竟被人给揍了,若是传扬出去,他这面子可没地方搁。 真尼玛了,我当时第一反应以为是邮寄错了,反复看了看,真的是苹果。 虚空之上,身材火辣的龙娅目视着火光中,宛如战神的苏逸,脸上满是震惊和复杂。 听到百林海说有丰厚的奖励,现场突然变的鸦雀无声,没有了任何的交谈声,静的连掉根绣花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蓝色海龟坚硬的龟甲瞬间就被黑色虫子撞穿。 但是这些弟子实在太缠人了。陆青儿就不再有顾忌了,招招毙敌。 他们曾经也大力寻找打探过神秘势力的消息,可是几年来毫无结果。 她本就修为没有俊美鲛人高,加上现在灵识回复不多,更是看不出来这片水潭是什么了。 185. 一个女子 - 莲灯 - 爱默丁 一个时辰后,尹翕就回来了。 他步入殿中,身后跟着一同出去的何公公,再后面则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瑜德妃看见那女子脸色便有些发白,嘴唇轻轻地颤动。半晌后换作轻声一笑,矜持地扶了扶发髻站了起来。 “启奏皇上,人带来了。”尹翕行了礼,随即站到了一边。 景帝坐起点身来,眯起眼睛看着那女子,良久没有说话。瑜德妃慢慢地走到殿中,眄了尹翕一眼,“尹大人的速度还真是快。” “娘娘过誉,全赖国师道法精深。” 瑜德妃看向那女子,目光如蜻蜓点水般地从她脸上掠过去,没 倒是对方认出了叶拙,原本先一步到达的他们让开了入口,双双拱手,冲叶拙问了一声好,其中一人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热切,不用问,肯定是因为当日叶拙跟鹤道人那一场斗战无疑了。 等到张哥再一次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钟暮山已经将莲花分给了大部分的人,不一会,张哥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虽然躲无可躲,但中年修士终是玄灵境之人,争斗经验自然不算差。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庄忠仁还是很是激动,看来,自己刚才的话,让金婆婆动心了,于是,庄忠仁就连忙拿出了梅子酒。 也就是这样的笑容,将金婆婆的心都融化了,将她自己体内的那个梅果都唤醒了。 一路奔行,一路惊惧,几个时辰过去,十万山早已远远到了身后,那些藤条的威胁依旧没有彻底解除,偶尔有一阵能清闲些,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又会冒了出来,到了后来,众人也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唯有一路向北再向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叶拙居然还没到,虽说约定时间还差些许,但他莫非真要等着最后一刻才赶到?让这么多师兄就这么干等着?那边可是还有几位外门师兄也在的。 “婉儿,这一次,我们回去之后,我就向师父说起咱们的事情,到时候,我就名正言顺地将你娶走。”峰儿看着自己,满是温情地说道。 我听得不真切,回问了一句什么。玉瑶起身说无事,就要送我们下山。 从肩上拿下条抹布将这桌前一位客人留下的“尸山骨海”给一扫而下。 “夫人要保护好自己,即使是有暗卫保护,我们接下来也定是危险重重。”伯珩皱起的眉头,给他镀上了一丝阴桀。 轩辕澈的执拗,朱九已经习以为常,心中根本不在意他的意见,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静谧地方,卷发交人也不说话,红着眼圈相顾无言。 更有数以万计的异人汇聚来,组建起“河北盟”,要奉他为盟主。 殊不知,刚刚那一个飞逝而过的触碰,导致一向坦荡的褚渊霎时耳尖泛红。 “没想到我刚得郡主青睐就要命丧黄泉,真是天妒英才!”袁买并没有直接放弃,而是丢出了轰天雷,巨大的轰鸣声四处回荡,许是上天垂怜,这一次竟然灭杀了二十多只地幽鼠,可相对数百的总量依旧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成千上万的阴气纸人都朝姬流玉袭去,犹如蝗虫过境。 金毛没甚反应,银毛却似一抹银芒闪过,一个后腿蹬,蹬得灵鹤翻滚、鸟毛乱飞。 龙玦带我去夜市,我一看见那些美食就把什么骆安歌什么胃疼抛到了九霄云外,先吃了再说。 凌溪泉,不要再往牛角尖里钻了行不行?怎么什么事都能联系上刘偲安? 尹四妹送的是一根不求人,就是痒痒挠,的很别致,尹老太太很喜欢。 186. 围炉夜话 - 莲灯 - 爱默丁 瑜德妃触柱那一刻,景帝浑身都跟着颤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冲过去,可竟没有力气撑起自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瑜德妃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位皇帝的需求,自然也没人过来扶他一把。 他徒劳地用手撑着龙椅的扶手,却也只能这样怔怔地看着。 原来,什么富有天下,什么受命于天,什么万岁万万岁,这可怜时,自己还不如一个农夫一个渔翁。那些奔命于温饱的百姓尚有天伦可享,可他呢?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在给他看一些什么?! 他们唯一留恋的他的价值,只是他还喘着气坐在这龙椅 战北珩去厨房拿了个碗,坐在苏筱柒旁边,将自己带回来的豆浆倒在碗里。 守备军领头的看到外面乱糟糟的,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 但是对于掌握神通的超凡者来说,这种身体本身带来的差异,很轻易就能够抹平。 恶狠狠的眼神落在了苏筱柒身上,双眼直勾勾的看向苏筱柒的脸。 “她说现在不考虑婚事,要等以后再说,劝我找别人!”季明学磨牙。 而就在李纯疑惑不解之时,李世民像是強自压下心中的悸动,再次对着李纯询问了一声。 可以说,如今临洮府之中的金银,那可是包含临洮府,以及临洮府周边,所有富户地主的钱财。 等唐半夏再出现人前的时候,她就又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唐教授了。 唐硕愣在原地,原本脸上还挂着泪痕,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疑惑更多了。 两边的甬道上皆种满了韦陀花,一路铺设到院子中间,那里有一座足够容纳十人的莲花台。 “米诺斯,卡娜贝尔?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海格惊讶的问道。达瑞与丝丽好奇的打量起这两位拉卡洛斯学院的风云人物。 青春,就应该是没心没肺的。就应该是非常乐天派的。只有这样,才能够当你走过青春这条路的时候,回首时发现,原来青春时候所留下的那些个遗憾,是那么美丽的。 宁丽不解的看着宁枫,什么叫做没有机会去报复咱们了?难道。。。 见到宁枫微笑着看着自己。崔思雨显得更加的害羞了。就仿佛自己刚刚的幻想已经被宁枫发现了一般。羞的她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在一起聊天,渐渐的陌生消失,她其实还是自己那个熟悉可爱的妹妹。 婀娜多姿,美艳秀丽,清纯温柔,淑静娴雅,香肌玉肤,细腻白嫩,偶如凝脂,一双美目,目若秋波。 大多数人一提起西伯利亚首先想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原,荒凉的冰雪世界。 另外二人也同时动手,三人分布,呈三角形将李逍遥包围起来,凌厉攻击不断释放而出。 宠溺的眼神,醉人的呢喃,温柔的安抚,霸道的占有,无止境的索求。 倘若是单对单,或许她还有胜算,可如果两个一起上那她绝无胜算。 油门踩到底,他不顾车后闹翻天的碰撞声,兀自飞驰在有些拥堵的马路上。 叶少轩抬头看向天炎,发现他的身影不再是那么虚幻,反而有点实体的感觉,感到是自己眼花了? 他们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六界大陆人,这里是故土,无论活了多久都是有感情的。 那夜,阮经天红了眼,顾不得包扎创口,越南特工王钢牙咬碎,这个肩胛洞穿的瘦削汉子极其强悍的再次跃起,以一种野兽才有的速度开始无限接近制高点。 沈君找夏长天,要的就是这句话。沈君不傻,凭自己一人之力是斗不过阴门这个庞然大物的,若有几个修为高的人相助,要从阴门救出叔,全身而退,是可能的。 187. 晚镜快跑 - 莲灯 - 爱默丁 晚镜在那一瞬的惊慌中什么都没听见,静下来后才感觉到了一点异样,有某种让人不安的气息。少顷,晚镜才听见脚步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但是很轻,也很近,应该就在中院离屋门不过几步的距离。 张禾拥着晚镜轻轻地走到与屋门平行的一个角落,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晚镜点点头,张禾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显然是想要说什么,只不过眼下并不是时机。 晚镜对她笑了笑,算是安他的心。他这才返身走回了茶座边,将晚镜用的茶盏扣回了茶盘里,然后给自己半满了一杯茶。 茶水刚倒晚,屋门便被推开 一团有形的红色火焰在布兰妮的身前出现,如流星坠落一般直奔林欢冲去。 易可馨从车子上一蹦一跳的走了下来,笑嘻嘻的,甜美的模样只个看的张颖一怔一怔的。 “为什么要回到原始时代?人工智能不是很厉害吗?全世界都在发展这个呢。”薛婷好奇的问她。 他此时此刻完全按奈不住这股冲-动。就仿佛一个长期受到难题困扰的老科学人,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也要探索真理的冲-动。 “是了,始树是天地间第一株作物,是万物的祖树,而不管是灵石也好,魔法晶也罢,都是天地之间诞生出来的能量,自然会被始树所吸收。 “毛若羽……五行殿鼎鼎大名的空羽仙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空羽仙子原来是贱人。”周儒冷冷道。 三名蓝色方单人边路中单英雄配合,将张浩的残血单人边路宫本武藏打了个措手不及,貂蝉一套combo伤害配合钟馗直接抗塔的大招,直接干脆地收割走了人头。 不过天庭那边就真的不好了,中坚力量损失了好多,底层力量也损失惨重,玄冥蚊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转世重生的机会,连他们的灵魂全都被吸食了,相信经过不长时间之后,玄冥蚊的质量数量都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她认为‘时间’这种东西并不存在。只是人们强行抽取出来的一个抽象概念。完全是人的脑子或是思维一厢情愿的感觉罢了。 几人的谈话,让杨涛顿时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他拿出了刚刚王家人给自己的玉简,然后对比了一下。 说话的功夫,傅承爵道,“既然是同校校友,那就一起吧,路上也有话聊”。 舒池抬头,只见路边人来人往,不时地向这里看着,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好了,王爷一定在王府里等着我呢,我得回去了。”艾翎弹了弹衣袖,摆动着妖娆的身姿道。 朝阳子被她这孩子般的大哭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逃开,衣袍却被她抓住了,偏还抓得极紧,叫人拽也拽不出來。 那些成名的大明星,演技和机遇果然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一个钱字。无论什么样的演员,要想走红必须有人捧,有人砸钱,这是行业现状。 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一脸紧张害怕的忍不住颤抖,帝雄一干人虎视眈眈的围着他他竟然害怕了。 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银色口风琴背到后面,秦欢倘装看不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热菜”。 “属下参见主上。”暗王单脚屈膝跪下,两手一抱拳,虽然萧昊天此事当上了皇上,可是他依然习惯称呼他为主上。 “树哥,奎哥!”郭靖宇走到了刘奎和杨树煌面前,微笑的招呼道。 而就在天土兽感到昏眩之际,苍龙张开巨大无比的兽嘴,狠狠喷出了一道雷电,轰然落在了天土兽的身躯之上。 188. 一朝天子一朝臣 - 莲灯 - 爱默丁 被张禾拖住的三个黑衣人这时也赶了过来,王覃对他们打了个手势,其中两个分了左右追出去,王覃则带着另一个人跃上了茶棚后面的院墙。 院墙后是一处宅子的侧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没有人,跟着王覃的黑衣人跳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在宅子的各个角落和屋子里搜寻起来。 王覃站在墙上望远处看了看,远处很黑,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几处民宅灯火。他皱了皱眉头收回目光,目光扫过左侧的一处屋顶,看见鸱尾处的瓦上有一块颜色略深。他提身越过去,近前才确认那是一枚脚印。 王覃立即打了个呼哨,也顾不上等 不是被人家一大堆姨太太惊喜的,而是被真有其人的消息给震撼的。 她是承认了没错,但陆游心头疑云更甚,他想不通的地方有三点。 “都这么长时间了!接应的人怎么还不见来?”将军一边走,一边质问其中一个属下。 刘雪琪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拽着萧兆的衣服,就要把他拉起来。 这次交易说不上占了便宜,算是各取所需吧,凤武宗现在急缺高手,鹰缘毫无疑问也能算是一位高手,林风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家伙为凤武宗出点力。 阴阳诀的价格只是八十积分而已,如果林风现在有八十积分,就可以把阴阳诀带回家,玉简一拍,从炼气到飞乘期的所有阴阳诀都能学会。 对于曹思风的话,破军有些不以为然。拥有虚皇经的他,就算是再多的魂技,也不会存在贪多不嚼烂的情况出现。 “哎……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吧。”严冷锋长叹一口气,背负着双手离开了军营账内。 里面传出一个冷酷十足的话语,声音却是鸢啼凤鸣、柔中带媚的挠人嗓音。 萧墨略一感应,发现为了维持住‘渡厄孤舟’,此时自身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心中略微有些担忧。 要知道高压水枪打在人身上,绝对不亚于棍子、砖头砸在人身上的疼,水压力的疼甚至更厉害,像是一万根针扎在身上的疼,压力越大越疼,而且在巨大的压力下,这些倒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的混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倒下去。 蛟魔脸上笑容瞬间淡下来说到“我知道!我放他走的!”说完后继续观赏着荷花。 看到空中战韬闪耀的兵家学宫弟子无不动容,纷纷戒备起来,其中境界达到练气境后期的学宫弟子都向着发出预警的地方迅速赶去。 成宏宇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研究一种暗能量,结合和奕风交换的暗能量知识,对于宇宙轨道有些参透,便急忙唤来成广威。 “讨厌啦你,坏死了!”林瑶瑶再次意识到自己被刘怀东调侃了后,不禁轻轻拧了拧刘怀东大腿上的肉。 几日之后,周名扬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王彪与沙悟净的伤也得到了医治。 秦役选的是一家四口,据说他们曾是服侍过大户的,后来那大户落败,便又将他们卖给了牙行。 “燕钜子,萧公子,在下儒家学宫大夫姜辰,两位可是有事找在下?”一位有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对燕双刀与萧墨行了一礼。 此时的华巷虽幽静却也难掩其寸土寸金的华贵,而在这巷中,唯独有一处宅邸,与周围的高门阔气相比,显得并不抢眼,相反,更多了几分朴素与简单,天然去雕饰的清水芙蓉,因这份淡然的格调反倒会引人驻足观望几分。 这种反常的现象,使得照美冥重新审视了宇智波祭的行为。最终,照美冥得出了一个结论——宇智波祭在故意拖延时间。 “长得绝美,乱剑无敌,若是再有灵力,那就更加完美了。”叶大公子也赞道。 189. 女儿 - 莲灯 - 爱默丁 西京的初雪落在了九月三十的万寿节,比往年来得都早,那雪下了一天一夜,下走了郁积在天空的阴霾。 第二天的天空蓝的如水洗一般,阳光映着皑皑白雪,那洁白盖满了西京的每一条街巷,每一间屋顶。皇权争夺中的那些倾轧与阴谋,那些胜利或失败,也都被掩进了万寿节的那场雪中,留在了那个夜晚。 晚镜在念山小筑门口看见张禾的时候,他就站在薄薄的阳光里,素白的长衫外罩着一袭轻裘,就像这初冬的阳光般耀眼。 晚镜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天他跟在林钰身后,抱着一只蓝色的掸瓶,完全就像一个 一路行来,倒是有着不少的弟子朝着林毅投来敬佩的目光,毕竟林毅在那鄘城大战之中的表现在场的人皆是有目共睹的。 风无寒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落英缤纷学院的外城,远远的看到了五家学院校服,除了那两个顶尖势力其余三个都是大陆上能排的上号的名校。 龙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不经意间便闪过了一丝寒意,看的贺知周心有戚戚。 强劲的一刃砍在黄强得防护罩上,即使黄强是一个拥有四级中期势力的防御师,他的防护罩上也布满了丝丝裂痕。 处,而你手中这的谓的‘九天十地刺魂神针’更是闻所未闻,如果天下真有此神兵利器,刺天盟早就会给我们介绍了。”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但是叶吟风很清楚的看见那人眼中的忌惮之色越来越浓了。 在如此一个喧嚣到浮躁的社会里,我们的酒吧却静的像一潭死水。 用清凉的河水缓解了些许疼痛,徐江南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然后用河水浸润,绑在肩节位置,包扎严实之后,徐江南才提起一旁的桃木剑往林子附近走去。 也幸亏他身经百战,修为更不凡。那道劲风之中夹着一抹幽芒刚一迸发而起时,他右手中的蟠龙棍便朝自己的面前一挡。“铛”的一声,一串火花四溅,那扑面而来的那道幽芒顿时停在了他的眼前。 夜色如魅,一阵阵山风在这云痕峰的四周肆虐着,山间的层层云雾被四散吹开,留下那苍穹之顶的一弯明月。 洛守君所说不假,南疆众部蛊术盛行,像是启元北疆那种修行者确是凤毛麟角。 “不是说你对付男人很有一手吗?我就不信你能把老子怎么样!”他猥琐的笑了起来。 此刻,凤清虹跟着天魔进入魔界,这里瞅瞅那里瞅瞅,然后一脸嫌弃。 神龙飞了出来,看见旁边的比鲁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孙悟空,又是你,说吧!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神龙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似乎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怨念。 孙延龄有些心酸又有些恼怒,他扳过四贞的头,狠狠吻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周大帅,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冢原墨龙诧异的看了看周大帅,开口问道。 “不用,我没事。”夙璟就着萧七七手中的水杯慢慢地喝了起来,等到喝完了,萧七七将空杯放到一旁,再缓缓地扶着他,将他安置妥当了。 选手们毕竟都是大公会出来的,场面见得多,说话也很谨慎,除了装备是实事求是,其他的问题,都是场面话。 “玲珑姐姐,你怎么了?”风茗玉语气有些疑惑,她看凤玲珑已经呆愣很久了,好像有严重心事似的。 想到这里,武田晴信当即命人把真田幸隆找来,并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把透波忍传来的情报丢到真田幸隆面前。 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触感,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搂的越来越紧。 190. 一世因果 - 莲灯 - 爱默丁 景德二十一年十月初九,大行皇帝出殡,梓宫送往东皇陵安葬、封土。 晚镜站在东宫东角高高的承星楼上,远远地看着飘扬的白幡,白花花的送葬队伍,还有高高扬起空中的冥纸。太妃、官员还有那些奴才,干嚎的十分卖力,在承星搂上都能听见,就是不知道本主听见了会做何感想。 “那孩子到底还是骗了我。” “我想,他会是个好皇帝。”晚镜转过头去浅浅一笑,“如果你不是那么在意那中元节的忌讳,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因果,皇上如今懂得这两个字了?” “你懂了吗?” “我懂。 莫以为坠落地底的“西北苍狼”匪众全死个‘精’光,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智狼”与黑袍人都有办法将他们复原,不死生物的血液素有奇效,可治愈伤患,就是致命枪伤也不在话下。 邪石魔像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强大,打起来的话会有多么强大的呢。 “董悍。”屋子中,董卓的声音有些空灵,由于响起的有些突兀,让董悍浑身一个激灵,砰地一声又跪了下来。 媒体的猜测与沈福的首发名单有着惊人的相似,这也许就是中国目前为止最佳的阵容吧。前场采用海归派的超强攻击力,后场基本还是本土选手,中国防守能力还是得到肯定的。 原振侠自然也知道王一恒的愿望是什么,那晚,他也没有劝王一恒,只是由得他自己去诉说,等到王一恒酒力不胜时,才把他送了回去。 原振侠听得出对方的语气当中,对自己充满了轻视,他也不禁有点生气。 陪客的冥璃见状,更是浑身不自在,嘴角抽搐之下,也侧身坐了,一双利眼,只在三人身上打量。 吴辉听后暗淡了目光,没有一丝兴奋,怔了许久才道出实情:“这个残破铜镜自从拾到之后,每逢正月的时候总会呈现微弱清光。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奇之物呢。丁先生,您能再看清楚些么?”神情很是急切。 阴散人在那里准备,李珣也不管她,坐在石凳上,打开分光镜,首先便是将视界推移到控制区域的最东端。两日来,那里的修士活动最为频繁,并且有引动东南林海的人马向那边聚集的趋势。 这5秒,在众人来说非常的长,这一次能不能成功,众人可是非常期待的。 “从未拾起,谈何放下。”王忠殊猛灌一口酒,半醒半醉着颠笑走开。 现在江寒根本就不担心出路的问题,反倒在考虑,这诸多变故之后的意义所在。 陆山民没有再说话打扰,痴痴傻傻的看着海东青吃饭,内心不禁感慨,以前就怎么没发现她吃饭这么好看呢。 终于来到了一片芦苇密布之地,干枯的芦苇形成天然的屏障,燕云城顿时脚下发力,只见残影闪烁,呼吸间燕云城已欺身上前。 “呼呼呼!”楚子枫身上的青衫被疯狂的向后吹动着,零碎的一些细微剑风已经将他的脸颊给划破,留下道道细微的血迹,他头上的发丝也急促的涌动着。 如今秦国的紫家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地球旧社会中的贵族,他们不需要缴纳税赋,可以享受秦国普通民众无法享受到的特权。 暴的黑暗飓风突兀出现,负责半步兽圣区域的五品兽圣血虎,被狂乱的飓风掀飞了几十丈,锐利的风刃呼啸旋转,将体表撕开一道道血口。 冰梦犹豫了一会,才鼓起勇气的道:“那能不能,让我成为金丹期的高手?”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成为金丹期就是他们,能想到的最高境界了。 191. 情敌的晚餐 - 莲灯 - 爱默丁 尹翕入狱后,那逾制的尹府张禾便也不再住了,搬去了务本坊国子监旁边的一处宅子里。两进并一个跨院,倒是有个不小的花园,算是个暂时的住处。 马车到的侍侯天已经黑了,晚镜下了车,见门子和管事在门口候着,看来张禾已经都交代安排好了。门子还是当初尹府的那个大高个子。晚镜走到门口微微福身,向他道了声谢,弄得这门子一脸莫名的惊诧。晚镜这才记起当初在尹府是带着易容的,于是弯唇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管事迎带着晚镜往里走,一路走一路与晚镜介绍着院子的各处。晚镜还想着夏菡的事情,听得心不在焉, 吴绍瑾此时下身疼痛难当,男人最是亢奋的时候,遭到了致命一击,那还有个好么?“该死,你为什么还会有力气?”他疼的浑身都有些冒汗了。 如今,十月烹茶的工夫是越来越好,以前多少还带着几分匠气,如今却已近大成,差不多能达到医生的水准了,说句矫情的话,要让懂茶的行家看见,指不定会赞她一句——‘茶艺入道’。 瑭瑭也奇怪的皱起眉头,如果他都不想赢了,那一开始还叫他过来干嘛? 冉微沉吟,一时不敢说太多的农作物,害怕自己说多了,他们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楚络希也知道箫景炫的管理,他应该不会干涉辉煌剧团本身的管理,只管出钱,赚钱就行,那么,是不会影响剧团发展的。 看到箫景炫的选择,云济山果然毫不意外的笑了,惹得箫景炫看他都带起了杀气。 冉微出了屋,院子内摆放了几桌酒席,桌子不够,都是跟别家人借的,冉微刚出屋就被在饭桌边上吃饭的李氏叫住了。 这样的攻击,落天根本就不会惧怕,空间转移瞬间发出,下一秒,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旁边的地面上,手中已多了把炼魔杖。他凝视着黑星公爵,刚想说话,却惊讶的发现,那幽冥之火并没有向自己攻击而来,而后飞向了高空。 外来人悲催了,陌生人不允许在此地久留,敢于携带武器者,将会遭受到少年血狼的无情打击和消灭!三百公里的瓦罕走廊,就这样被控制。 大学门口,各种旅馆招待所,完全不稀奇,何况还是电影学院,每年的艺术生招考,那可是连旮旯的地下室都住满了,其他的,更是赚得满盆。 以天鹏鸟为首,剑咬虎,魔鬼猿,火鸟,还有另外几头强大的兽王都赶了过来,它们向紫罂表达谢意,充满了感激,紫罂微笑,没有再说话的机会,带着老天狐横移了出去,将战场交给了天凡。 郑楠走过来,听说了段玉娥丈夫的事情,这应该是典型的早泄症状,还不至于到了“不举”的程度,因为没有见到她丈夫本人,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简单开一剂方子,壮阳固肾。 元气被传送到这个区域,在这里面盘旋。随后又流回正常的经脉当中。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就为了让一部分元气去绕个圈子么? 如果从外观上看,谁也想不出这是一枚始神丹,还以为是真正的人类。 “这个是最靠近那台神秘机器的侦察兵7号,经检测未发现异常指挥信息单元。”蓝伽向水下战队发出了停止前进指令后,向平凡汇报了检查结果。 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方鸿心中愤恨,这个时候还是不招惹他为妙,否则后果谁都不会好。 “立即后退!立即结阵!”冷包立即传下命令,因为他看出来了,前面敌人最少布置了五十架投掷车,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如果布置这么多的投掷车,对着自己大军的进攻还真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192. 不要与我争 - 莲灯 - 爱默丁 “你哥怎么了?” “醉了。” “习武之人酒量怎么这么差?” “你没心没肺的,知道什么叫酒入愁肠?这与酒量何干。当然,他酒量确实也是差了一些的。” “我哪里没心没肺了?!” “你小点声!” 林钰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压低了声音在那里斗嘴,他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李檀和上官琪的声音,不禁心烦地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 “看!吵醒了吧。真是……,去,到别处玩去。” “醒就醒吧,这都快日上三竿了,早该醒了。”上官琪不 “卧槽!这什么黑店,做一条鱼,居然要一百两银子?”萧铁大惊失色。 血奴沉声道,陈琅琊受了自己这两拳,也是激发了血奴的爱才之心,可惜他从来都不懂得仁慈二字。 “彼此彼此,原本以为美利坚的中情组织不堪一击,看来还是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的。”陈琅琊也是跟着笑道。 陈凌从岳紫轩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一点,估计是剃头匠遇上癞痢头了。 艾莉丝汀一脸不屑的看着陈琅琊,把陈琅琊也划分到了那种趋炎附势为了金钱给日本人卖命的人的行列之中。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包厢之中走了出来,眼神微眯,神色诡异,身后跟着两个气势沉稳的中年男人,实力虽然不及韩麒,但是估计两人联手,韩麒都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凤轩楼是燕京一家很知名的茶楼,为了突出特色,有别于那些到处可见的,没有任何特色的水泥森林般的房间,全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子。 这个阵法,正是美食家协会中的那种,这种阵法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一个大势力都掌握着。 “只是睡觉么?”孙言挑了挑眉毛,又有些邪恶起来。满脸坏笑的上下扫视着她,那种炽热的目光仿佛隔着被子都能够看透。 直到最后,神殿彻底装不下了,他这才不得不望洋兴叹的欲哭无泪。 “流民不服管教吗?直接赶出城去不就可以了吗?”清风有些不解。 “就是她打上了我的兄弟!”冯虎二话没说,抄起三座的塑料长椅冲了上去。 正在阎倾沉溺在谢媚倾国风采的眼波中时,手执锦衣扇谢媚已经上台亮了相,台下,如雷的掌声响起。 “没错,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大厅的正中间,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恭敬的说道。 在这只庞大的天牛虫出现,并且发送了莫名信号不久,大地再次剧烈的震颤起来,熊启甚至是怀疑,此刻他所处的整颗星球,都在震颤着。 “这……”然而,以神秘人的身份,显然是并不畏惧于日薄西山的西拉塔家族的威胁,不过也许是卡西乌斯给出的价码实在是无法让人拒绝,神秘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逃避毕竟也不是个办法,总有一天会不得不面对与他们再次对峙的状况吧。 【沙漠之虎】掌控着非洲五分之四的地盘,实力之雄厚,甚至比劳·鲁·克鲁泽还强上几分。 洛丽塔在说这些的时候,身体周围翻腾着滔天的醋浪!这是被实验整的死去活来的四人共同感觉到的。 “倾倾,莫要胡闹!”高陌晗拿不准自家师妹的虚实,只好低声劝道。 曹鹏想到当初的醉八仙,后来大部分人,在地煞门的时候,损失掉了,画子龙和画天骄,到时活了下来。 至少要等到他那汪洋大海彻底化为漫天剑海漂浮在空中的时候,才会有一丝机会。 总是那么欲拒还迎的,而且每次欲拒的时候,正好是曹鹏的一个疲惫期。 193. 能忘了吗? - 莲灯 - 爱默丁 林钰与晚镜默默地并肩走了一会儿,到飞仙石旁边停了下来,晚镜转头看着林钰,问他:“你昨天是不是又喝多了?” “没有啊!”林钰把头歪向一边,“就是微醺,微醺而已。” “好吧。”晚镜悄悄地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说有事想问我吗?” “嗯。”林钰转过身来面对着晚镜,又往两边都看了看,晚镜也跟着他扫了几眼,笑道:“怎么了?有什么秘密要说?” “晚镜,我一直不知道是否该问你这件事,怕你会多心。” “什么事?”晚镜看着林钰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仿佛知道了他接 就这样,众人来到南阳关府衙,伍云召安排下去,令人准备晚饭。 “你做什么?”姜颂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力道之大,两人跟着出了餐厅。 两人离的极近,对方微凉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脸上,只让人毛骨悚然。 朱慎锥走在队伍稍靠前的位置,见探路的王贵一副慌张的模样,连忙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你干什么?”姜颂的鼻尖只差一点儿,就能触碰到陆云深的脸颊。 利用夜视仪帮助,队员们密切观察周围的动向,搜寻目标。他们步伐轻盈,身手矫健,如同猎豹在黑暗中追捕猎物。 “算了吧,我们还是别做了。难道你忘了上次你展示厨艺的结果了吗?”宋妙可一下就想起了上一次顾晟的黑暗料理。所以连忙提议出去吃。 有流云在,区区一个将军府千金,他自是不觉得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在流云面前伤到她,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遍。 说罢,便毫不犹豫往远处走去,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地方的情绪十分明显。 垂了思索了瞬,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明悦只能暗道自己想多了。 后面崖壁上的一大截山洞,竟然是魔教那个大力士生生用斧子劈砍出来的。 不一会儿,几人到达家里,海拉这次没有跟以前一样一到家就往自己房间里钻,海拉能猜测到孙悟空想干嘛,所以她也想看看孙悟空的想法究竟能不能实现。 基本上如果不是有人主动伤害她,她就对任何人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 白阳都说这次指挥让贾诩来,众人还能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情况也是和贾诩聊,一看白阳这种的就是怕麻烦,不想自己过问太多。 众人听了白阳的话,都是沉默了起来,有这样的主公夫复何求,而且这事业刚有点起色白阳就为大家的未来考虑,可见白阳对大家的情谊。 一路上,夏大宇几人欣赏了这个城市的风景,又欣赏了田野的风景后,车子终于在一处矮山前停了下来。 而这夜神乖巧的窝在李祎祎怀中这蓝色的大眼睛清澈又无辜,似乎听不懂任何话。 这五个铠甲依旧是分为五色,分别是白色的金甲,绿色的木甲,蓝色的水甲,红色的火甲和土黄色的土甲。 “我……”林夕张了张嘴,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地境九阶,一阶一次登天雷劫,那可是天降雷罚,谁也不敢说一定能挺过去,再影响一下,不是要他老命嘛。 如果东皇家主就此作罢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东皇家主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做个和事佬罢了,那样的话,饶了这凌国也未尝不可。 这时候我才知道,范雪琦为了不受到席红雨的控制,竟然把我之前教的活学活用了!只要她一感受到将要失去意识,就立马咬破舌尖,保持头脑清醒——我去,那她得咬自己舌头多少次呀? 没了金易强等人的阻挠之后,腾大公司兼并沐尘科技的计划,顺利进行中。 194. 全盘乱套 - 莲灯 - 爱默丁 侍德楼二层的雅间里,晚镜支着额头坐在桌前,玄道长挂着生硬的笑容看着张禾,张禾扭头看着窗外。蒋熙元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尹大人。”蒋熙元指了指门口的玄道长,“既然你们认识,那……”他原本想说不如改天咱们再约。但玄道长没有这自觉,他一听蒋熙元递了话,赶忙走了进来将门关好,笑道:“公子你看,我就说我不是骗子。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聊,坐下聊。” 至此,所有的布置都脱离了原本的计划。 刘起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开席,闷声笑了一会儿,转身去找位置解决自己的饭。他往旁边走了几 “奋乙叔,麻烦你给木心安排客房了。”叶蓁对这个总是端肃着脸色的大总管说道。 杨云溪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昭平公主必然是会提出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求。毕竟,能让昭平公主这样以交换的口吻说出来的事儿,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事儿? 钱谦益今天的回话还是比较让天启满意的,在一些天启不知道的具体事务上作了解释,在解释的同时又不留痕迹地夸赞了天启几句,更难得的是都夸在点子上,这样做就算想不满意都不成了。 所以,林轩三人一直在十万大山的外围打转,丝毫不敢深入到内围。 “好,我听大哥的,不过明天,我一定要让这些匈奴人付出代价,为我死去的儿郎报仇。”愤恨的咬了咬牙,轲比能才勉强将眼光从榆林城头收了回來,随即便下令让士卒撤回。 “银棺?咱们鬼衙的银棺,还是两个,你从哪弄来的?”胖子被谢半鬼手里的棺材震的不轻。 一路上,吴凡心里都不怎么得劲。虽然他不想往心里去,可那毕竟是雪雪妈妈说出来的话,再怎么无伤,也是有些分量的,至少,能够代表她对吴凡的态度。 杨云溪当然明白为什么朱礼会添上这一么一句话——杨凤溪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哪一件事情都是没什么分寸的。 高老头扯住棍子后面的把手猛地往外一拉,人模的肚子像是裂开的包子,破成了几瓣。高老头手中的铁棍却像是张开了伞骨,把人模的五脏六腑全都抓了出来。 “本王奉命来救锦国皇后,污者见污,就随巫王怎么想了。”慕容恪冷冷地说。 走在大街之上,聂远察觉到有些异样,先前着急忙慌的去应有尽有,没有过多注意。 “比你可差多了,你都已经是金仙了 !”天乐摇头,对自己的修行速度并不自满。 沈星只剩下最后一箭了,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等船长跳起来后,瞄准他的落点。 在太后面前,江清月自是不会与江清曼争锋的,而她主动提出离开便可让太后更加怜惜她。 当神秘男子与孙芷离开后不久,一名保姆恰好醒来,当她看到客厅如此血腥一幕后,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朝着唐昆房间跑去。 他在源气圣君的身上,看到了前进的方向,之前的他,一直参悟火之大道,但一直被瓶颈所困,但现在他忽然发现,前路就在脚下,他当初进入灵界时,就已经将自己的火之大道寄托到灵界之中,从而提升实力。 很多时候,一米往往能救命,能杀人,而且还能随装备等阶增加而翻倍。 “是,出宫不易,想要送一个孩子出宫更不容易,那人帮忙调包孩子之后,再没出现,我能力有限,只得将孩子送进罪奴所。 两人早就习惯了这个甩手掌柜,又看着她病了的份上,这才接手宫务。 没想到两头狼就在洞口,一头狼仰天长啸,另一头狼直接朝他扑来。 195. 惜红颜 - 莲灯 - 爱默丁 在晚镜与蒋熙元说话的时侯,玄道长一直坐在旁边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罗盘。这罗盘的指针,从一进到侍德楼的雅间开始就在转动。 罗盘能感应到磁场的变化,而鬼魂的存在便会影响到磁场。也就是说,这雅间里有鬼。 玄道长盯着罗盘,在晚镜问蒋熙元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夏菡的女子时,罗盘上的指针转速陡然变得快了起来。 晚镜问完,蒋熙元眨了眨眼镜,温柔客气地回道:“姑娘认识夏菡?” “刚才也与蒋大人说了,那女子不过是入我梦中,不晓得该不该算是认识。”晚镜笑了笑,随即又道:“依蒋大人此 我知道这玩意对铁头很重要,他不点头,我要把烧了,咱们上去后,指定得因此事跟我翻脸。 通天教主一喝震苍穹,更霸道,凌天一掌,压得一尊洪荒至强一阵趔趄,神躯崩溃,血骨横飞,方才稳住身形,便被将臣一矛洞穿元神。 这边刚说完,马三毫不犹豫地推到了大上面。这货也不知是不是强迫症,一晚上几乎都在押大。 原田纺织来到中国,可她知道自己的故乡就在这里;因此,没有侵害过一个同胞。 就在苏槿夕内心苦苦的挣扎之时,耳边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陈华是飞鱼平台的一名超管,他今天晚上睡前,准备检查一下直播,有没有哪位主播直播一些不符合规定的东西,正要进入时候。 一方乃叶辰,踏着黄金神海,背靠混沌大界,圣躯染着圣血,躯体如黄金熔铸,金气流溢,灿灿生辉,如一尊八荒战神。 “这是血!”浓烈的血腥味一下子涌进梁夕的鼻腔,胃液不断翻涌差点熏得他呕吐出来。 特别是那两条细长的腿,在黑色的迷你裙下,散发出醉人的味道。 第六十三届的开幕仪式在内地没有直播,但闭幕式的颁奖典礼却有CCTV-6来直播,香港、澳门、台湾则可以直接观看,也能自行搜寻内地电视台。 当叶浩轩彻底睁开双目的时候,身体仿佛已经脱胎换骨一般,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光芒。 所以林风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这里应该是中世纪,而且应该是某本的位面,按照套路,骑士,城堡,国家大战是最先会出现在的场景,最后才会出现超出了凡人能力的巫师。 可惜这些船匠,要么集中在制造司,北宋虽然制造大船不多,可是在一些外海的卫所,还是会有一些大船的存在,最少也是2500料以上的,这些船需要船匠来建造。 而神纹植物虽除了地狱魔君之外,也不再有其他的神纹植物有这么的巨大,但是地狱魔君生命的波动也会有空隙的,而脚下面是一片的生命波动,没有一丝间隙的一片,所以肯定不会是地狱魔君。 他一个闪身,一个恶少跑出还没两步,屁股上就受了一脚,即使他屁股上肥肉很多,但是摔了个狗吃屎的他,还是趴在地上哀嚎,估计他一两个月内,都别想坐着了。 现在凤武宗有了互联网系统,这种修士已经相当少了,哪怕平时再忙,也会抽个时间给朋友们回个信息,有时候一句淡淡的问候便能温暖人心。 “阿甘,你有想过把工作室发展成什么样吗?”老陈有种还是自己人贴心的感觉。 楚市楚市,就是因为楚家而命名的,可以看出,楚家的势力有多大了。 可过了一会,连续几辆都没停,偏偏开过了他身边到前面停下来拉了别的人。 “谢谢你,柳大夫!”陈凌感激的道,尽管这些情况他自己也知道。 196. 相请 - 莲灯 - 爱默丁 转天一早寅时未到张禾便出门入宫上朝了,卯时晚镜用罢了早饭,门子透了内院的丫鬟进来找晚镜,说是门口有人要见她。 “是刑部侍郎蒋大人差人过来的。”丫鬟将名贴递过来,晚镜瞧了一眼还给她,道:“蒋大人没来?” 丫鬟直摇头道:“奴婢不太清楚,要不奴婢去请门子王源进来,您问问他?” “算了,我出去看看吧。”晚镜站起身来,丫鬟忙把大氅拿过来给她披上,随她一起去了门口。 门外停了辆马车,车抱着鞭子毕恭毕敬的站在车边,见晚镜出来便陪了笑请安,“姑娘,蒋大人派小的来接您, 孔俊峰脸上十分难看,但自己叔父不说话,这个时候他也插不进话。 七皇子不明所以,见到众人如此,也想跟着众人鼓掌,但是随即看到钰姐姐并未鼓掌,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自言自语了,虽说他和燕熙相处其实很少,但燕熙终归是他徒儿。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现在我们正休息,弟兄们刚好可以睡一个午觉。”,八皇子转头望眼门帘外,淡声道。 而和南疏对戏,反而成为了压力最大的时候,她演主人格的时候还好,会成功的将费月鑫她们释然的主角也代入其中,但要是演副人格,那种暴戾到令人心惊肉跳的阴惧实在是让人觉得胆寒,所以老是出问题。 只是清央那眼神清透的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直接射了过来,让她一时间居然愣住了,忘掉了台词。 “姐姐呀,危难关头,你就别逗我了,需要什么尽管说,我来想办法!”陈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许天海呼出一口浊气,之前他就觉得他的眼睛会痛,并且,他还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眼睛无法看到的东西,那时他就觉得很奇怪了。 “陈德正不是说了,我去了不花钱,国家供我吃喝住!”叶老太太没好气的说,动手就要打开包袱,翻找艾淑兰放的钱。 “如果你骗我,我就还把你掀在地方,哼。”陈澈不情愿的蹲下身,同时不忘警告乐轻蝶。 方法再好,那也得看什么人来用,这个道理,但凡头脑清醒的人都知道,这些记者更是明白这一点。 这些人大部分还活跃在游戏中,也许他们没有进入这次的线下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曾经是无数人崇拜,模仿的对象,他们是开创者,是无数玩家心目中的上古大神。 生病的她说话柔声细气,近看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正在跟毛毛交流的林迪,突然听到对面桌子上,酒杯跌落的声音,当他诧异的抬头时,正看到一张失控的脸。 连带着各州郡内其他得到消息的黄巾军的攻打也因为气势大涨而行动顺利了很多。 雨轩跟柯蓝都答了三轮了,双方还是评分,上一盘雨轩接受完柯蓝出的题,只要柯蓝答不上雨轩的题,就会产生比赛的终极人员,一般能进第二终极赛道的,只要把旗帜拿到就行。 晚上八点,林迪已经把技能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一点,林迪打算明天做,今天一天他也挺累的了,干脆就随便上论坛看看帖子。 至于报复回去,虽然对于林冲说在虚空乱流里度过了不少时间,但香叶也是有点怀疑的,只是光林冲轻轻松松把她死死按在墙壁上的能力,还能若无其事的跟别人聊天,香叶心里暗暗祈祷这种人还是永远不要遇到最好。 电视里传出变种人热血沸腾的呼喊“战斗!战斗!战斗!”,给两人的谈话做了旗帜鲜明的陪衬。 197. 落崖 - 莲灯 - 爱默丁 袁陵香走到晚镜的身边,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温声细语地道:“晚镜妹妹,当初锦城一别,你可有想到与我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没想过再见,也没想过不见。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想起过你。”晚镜想把手抽回来,袁陵香却没有松开。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袁陵香冷然一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晚镜,道:“晚镜,你说你到底比我强在哪里?论样貌你是不错,可我也没有比你差到哪里去,可论才情,晚镜你琴棋书画那一点是压得过我的?你凭什么让林钰对你死心塌地?凭什么有个尹秋那样护着你?为了你连朝局都搅翻 厕所独立于教学楼,位于操场东侧,一排敞亮的木板房,表面刷了层白灰,却遮掩不住里面的味道。 开车回家的路上,萧宸烈又想到萧嬑宁早上跟那几个三刀公司的人说,明天要和他们一起去E国的事,脸色又有些不好。 虽然这个社会仍然会有黑暗的一面,但只要我们大家面向光明,心怀善意,维持正义,一起充满正能量的活着,那我们这个社会也会变得越来越美好。 原本在临街巷子里紧盯着宫纤纤的男人发现奶茶被别人喝掉后便立马离开了。 这次易行之公司的代言合同,是他直接和公司签的,公司再和她另签一个代言合同,所以,她和易行之之前并没有见面。 “凤煜,你只剩半柱香时间了。”凤舞看都不看忙着扮可怜的凤煜一眼,看了眼房里的沙漏说道。 他烹饪的野猪肉干、狼肉干等等,能从乡村土豪那里买来换来众多事物,当然是有其独特资本的。 杨桃溪一把拉住了白青青往台门外拖去,白青青还要挣扎,杨桃溪干脆亮出了菜刀,压着声音质问道。 至今为止一百多年过去,共计有十三个国家在火星上建造了一百多座城市,人类正式在火星上扎下了根基。 大人们唠着家常,哥哥给年幼的妹妹夹菜,妹妹回哥哥一个乖乖的笑,其乐融融,怎么看怎么美好。 周成侧过头看她,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又似有其他类似慨叹的情绪。 一旦他现在战败,这个白袍将军没有受伤,那么接下来,跨过丽江之后,一马平川的战斗孩之中,他们高句丽将再无阻止此人的力量。 打得红了眼的人哪听得进这话,那几个男人虽然落了下风,但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江野更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气憋了有两天了,从被简柒抓去就开始憋着了,这会更是打得停不下来。 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她,她来不及反应,只得怔怔地抬头看着他。 本来还想认真好好跟她说话的蒋砚,在听到这句话,又察觉到她这些细微的动作时,双眸不禁一眯,眉梢紧接着微挑了一下。 随着各猎人大学的招收公布,被录取的一些考生家长,无不是办起了大学酒。 她立即换了招数,借着蹲在那儿的姿势,膝盖向前一送,抵在纪大_爷喉间软骨处,再稍微向前一用力,就能立即让他断气。 穆风眉眼含笑,随她向西走了一段。又停步,足下使力,将一根树枝踩断。再走出几步,伸手去折眼前的一根枝条。 云舒跳起来披上大氅抓了伞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拿起装信件香囊等物的木盒,奔下楼去。 倪飞燕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关羽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你冷吗?山上风大,要不,我们回去吧?”。 “刺猬?”年长的缓缓回过头一瞧!还真是一个长着刺的东西从关门里冲了出来。 198. 月下窥镜 - 莲灯 - 爱默丁 原平山下的松林里还有未化的积雪,林钰捧了一把在手中捂化成水,又扯了衣衫内里柔软的料子,沾着给晚镜擦着脖子上和手上的伤。 晚镜脖子上的刀伤不深,很快就凝了血痂,倒是手上被树枝擦的有些严重,又宽又深的一道口子。林钰拿着布想擦又不敢下手,心疼地直皱眉。 晚镜坐在松软的地上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间将手抽回来,从树下抓起一把雪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林钰抽了口气,赶忙把晚镜的手拉回来,责怪道:“不疼啊你!” “疼。”晚镜点了点头。 “疼你还这么干。”林钰把她手 叮叮叮……黑影脚步毫不停留,手中匕首犹如眼见般精准的格挡下射来的砖石,左脚在墙壁一点,身躯如炮弹一般落入下方街道。几个翻滚间没入一旁的街道中。 雇佣一名人类劳动者,表面上,只需支付每年几万马克的工资,就可以在很多初级岗位上得到称职的服务。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幅迥然不同的景象,剧变之后,只有体系的创造者,切实把控这体系的管理员,才有能力、因而也才有资格声称其所有权。 钢铁,火焰,电流,芯片,科技的巨力,在一栋栋厂房、一座座高塔中鼓荡激流,炮车,导弹,歼击机,乃至热核弹头,规模空前庞大的军工体系被建立起来。 “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王旭好奇的看了王子羽一眼,看他的脸色好像是什么都听到了。 眼前这些跪倒在苏星面前的丧尸大军虽然都是默不作声的死人,但它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所汇集起来的一股气场,反倒给苏星带来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自己吃的喂粮食,拿来卖钱的,喂饲料,两种肉,两种口感,可以吃得你怀疑人生。 诺曼·奥斯本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股无从发泄的精力,蝙蝠侠的出现,正好让他找到了难得的发泄渠道。 苏月一脸忐忑,微微侧头不敢对上楚天的目光,看着像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华青空正在盘算着出天都以后路线,再望向柳寒兮时,就见她咬着馒头,眼睛也半闭上了,正东倒西歪地晃着。他朝她靠了靠,将肩膀送了过去,她的头正好搁在他的肩头,沉沉睡着,手中还握着半个馒头。 “那问题又绕回来了。谁有这种变异的能力?”伊莉雅冷静的发言道。 星门与飞空艇码头,显然不在阿加迪建好的玻璃罩里。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些雾气的味道并不重。 这几天究竟召开、参加了多少场会议?老实说,青登已经数不过来了。 “您是看中了这个地方打算建个别院?山地起不了太大的房子,依山而建有些难度,不过风格会特别很多。”楼凤至看了看她面前的图,大概明白了那意思,买这块地肯定不是租种了。 在灌注了心念的力量后,时穿剑的剑身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将敌人的长剑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去。 眨眼间,众人好似来到了一座海边悬崖之上的别墅。方正的泳池正悬于崖壁之上,透过它透明的池底,能俯瞰到下方的海岸线。 “青空,你又救了我?”柳寒兮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个长觉,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像是毒解了。 究极寄生兽超高的移速与弹跳力,让它们可以在建筑之间高速弹跳,根本就没办法瞄准,哪怕乱开枪,究极寄生兽高度发达的动态视力,也能捕捉到士兵开枪的动作,从而判断出子弹的弹道,然后提前避开。 但不提对方会不会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想在战斗中找到特定的攻击地点就已经足够困难。 199. 什么都别说 - 莲灯 - 爱默丁 离开松林,张禾扶晚镜上了马,自己在前面牵着慢慢的往西京城走。从日头偏西一直走到天色全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晚镜看见的只是张禾的背影,如初见时一样的有些削瘦,却比那时要更寂寥的几分。夜风轻起,撩起他的衣摆,欲飞却又不能的无奈。 晚镜也没有说话,许是因为要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又也许是,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转天一早,林钰让果子赶车去了张禾的府上。 昨晚玄道长遣了仙羽观的车送他回了念山小筑,请去的大夫说他伤到了脚踝的骨头,敷了药让他至少这半个月都 纳兰瑾看到一旁的丫鬟下人们都围在一堆,显然还在讨论着那件事。 然后800人开始上演集体舞刀,各拉战刀,寒光闪闪,这种东洋刀与众不同,刀身窄而长,刀把也长,整把刀长接近五尺,拿在手中杀气逼人。 韩超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立在擂台之上,一动不动,四面八方俱是龙秀的金色残影,攻击凶猛凌厉,如潮一般汹涌袭来,惊天骇地。 王尚礼身为中军主将,这次带的200多名亲随侍卫当然都是精兵强将,但是即便如此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 这段时间沈迟天天去酒吧,就是为了躲她,今天酒吧工作人员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把人领走。 “可惜了,力度还是掌握得不太好,不能随心如意!内壮大成,便是脱胎换骨,可吐气击石!的确不同!”望着手中钢鞭之上巨力捏出的凹印,韩超叹了一声,眼中的笑意隐藏不住。 可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陈波拿来就用的道具,更不是他耍流氓的对象。 走出黄莹的帐篷,王大明一声长叹。黄莹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是精神上的损伤十分厉害。这得靠以后慢慢用时间去疗伤了。 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王歌终于明白了补刀要趁早的道理,一个麻利的手刀砍在了黑鸦Q的脖子上,黑鸦Q眼珠子一转,晕了过去。 他一拍脑子,雷兽不就是用雷兽角放电的么,自己可有满包的雷兽角。 “四长老身为长辈又何必跟晚辈计较这些。”一向喜欢沉默的大长老出声道。 沈湛单手捂着肩膀,刚才那一下撞的有些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脱臼,疼的他脸色发白。 “哼!”郎战冷哼一声,右手一抖,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他左臂伤处一碰,登时让他再次出一声惨叫。 这却是意识流武功的好处之一了,不讲究原理,只要条件符合,就有可能产生神奇的效果。 他上半身摇晃下,竟是没能自己坐着,他身子倚向车门,脑袋钻出了车窗,他脸上都是水,眼睛通红,他却不知自己早就是泪流满面。 南科夫的双脚脚尖还在点着地,只是,在右手失控之后,他就是能拉开与郎战的距离又能怎样呢?点穴这种古老的仁国功夫,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老外来说都是个完全陌生的概念,南科夫也不例外,自然无从知情。 游街到中午,公会里已经没钱了,不得已下,兄弟三人临时又凑上了三百万。 按照剧本的设定,李飞入学后,最先成为吴仪番的同桌,然后对方在他落座的瞬间,故意踢开板凳,让其重重地摔落于地,从而二者之间产生矛盾。 男人被赶回屋内,想了想,好歹今天男主人在这,他怎么都要表现下。 夜晚,海棠在自己的屋子里辗转反侧,耳边一直回荡着凤轻语说的话。 两个轮回真仙都没有意见,剩下丹器两位长老,年老成精,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当下也都跟着点头,不再言语。 200. 爱别离 - 莲灯 - 爱默丁 蒋熙元带晚镜进了刑部,让人在小厅里多添了些炭火,上了茶,请晚镜坐下。晚镜客气的道了谢,捧着蒋熙元递来的茶水气定神闲地喝着。 蒋熙元悄悄地看了她一会儿,心里翻腾了一些要说的话,最后终于有些尴尬地道:“晚镜姑娘,那天在侍德楼在下多有失礼,还望姑娘不要望心里去。” 晚镜笑着点了点头,“蒋大人客气,那日我言辞也多有不妥之处,也请大人您不要见怪。” 蒋熙元微微地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摆,略带小心地道:“夏菡的事……,我后来也去问了问。凝香院被查抄时场面很乱,有人说夏菡当日就死 但却无任何人开口反驳,因为雄兵连目前还属于军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没有资格开口,而天使们仅仅只是不想干预华夏的决定。 这么说来,宁月瑶身上应该有能穿越时空的宝贝,要不然百里庄园不也不会种植这么多药材,她应该没有开汽车来呗。 黄成此刻根本不屑回答莫一鸣的话语,那迅速恢复的修为之力让他眼中战意更浓,他清楚每一种丹药的药效都有时间段,趁着药效还在,他想一举将聂平打败。 千茜对于自己家族的庞大人口,也是挺骄傲的,她的家族是受到兽神的恩赐,以后要是她和丰二有了结果,相信她的家族血脉会更加的昌盛的。 闻仲刚刚与张天君刚刚收阵回营,听得军士禀报,得知赵公明已死,不由心中大恸,犹如刀割,有心领兵与西岐对阵厮杀,为赵公明报仇,但想想对面阐教众仙的神通手段,却不得不将这个念头强压下去。 道行的差距,法力的高低,气势的压迫,恍惚之间,那道士仿佛成了虎口之下的野兔。 这一幕,看得这些孩童一个个瞠目结舌。他们清楚的知道,这名叫泰木之人,其修为在聚气七重,算是这噶木部落里面的强者,但在莫一鸣面前,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他目光傲慢,似无视了周围一切,走路时稳如泰山,脚掌很有力,来到石碑之时,他方才看了看北边的石柱。 此时的他,看起来只是面容有些沉重,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那还摇晃着三人,却不见他们醒过来后,吓得痛哭起来,绝望的男孩越哭声音越大,带着惊惧和无助的哭声在寂静的城市中飘扬出去了很远很远。 “知道了!”郭念菲回头喊了一声,这事他早知道了!而且自己已经和雪儿那妮子在第一时间通过电话了。 所以雷伊他们都跑到拉诺尔面前,希望拉诺尔有办法让他们帮到布莱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 阳光的尽头,我隐约看见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石凳上,双手抚琴,在那气定神闲的演奏。 而王累和黄权,对郭嘉的话感触却是一样的。两人是贾龙最为得力的谋士。但他们的才能不在谋略上,而是在治理国家上。贾龙听着郭嘉的话,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米兰的伞也被吹的东倒西歪,但并没有阻挡米兰的行程,不久,米兰就到了。 寒山意气风发的说完,一时间那一百多号人双眸也闪烁着肃穆与铁血的神情,此刻那悠远的军人荣耀又重现加身,刘平、刘云、寒云也心潮彭拜神情激昂的与这一百多号人高声喝道。 这一耳光直接把坐在地上的周天宇给抽懵逼了,周天宇感觉脸上一热,然后傻傻的看了郭念菲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周天宇轻轻的碰了一下脸颊。 几年之后,我和伊沫都长大了,二长老爷爷忽然出现在我和伊沫面前,把伊沫叫走了,而且不允许我跟上去。 尾声 - 莲灯 - 爱默丁 这已经是今冬西京落下的第三场雪了,鹅毛大的雪片满山满野,将灰的墙、黄的土一视同仁的缓缓覆盖。 原平山脚下,林钰撑着伞拢住晚镜的身形,又用厚厚的貂皮大氅将她裹在怀里。晚镜从他怀中露出一张脸,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里,看着它慢慢得融化掉。 “回去吗?”林钰问。 “嗯,回去吧。”晚镜把手缩回袖子里,往林钰的身上靠了靠。与他一起慢慢地往路上走过去。 “我是说回锦城去。” “已经十二月了,明年元月皇上登基大典、改元,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也不是不行啊。”林钰说道,“怕你在西京会心情不好。” 晚镜停下脚步来,转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原平山脚下的松林旁,地上拢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土丘,被白雪覆盖着,土丘前面一座汉白玉的石碑,碑上无铭,只有寥寥几个字,刻着:尹秋之墓。 那天崔晏晏被赶来的皇城羽林卫制住,她只是失魂落魄地笑了几声,便用手中的匕首自尽了,至死,眼角泪未干。 张禾被羽林卫从河里带上来的时候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泛着青色,衣服上的血被河水涤成了粉色,胸前的伤口仍有鲜血不断的涌出来,像纯白的雪地上缓缓绽开一朵让人心悸的花。 苏缜让人将张禾送入宫中,责太医院全力救治。晚镜想要跟过去,却怎么样都站不起来,浑身遏制不住的打着颤。脸上的泪仿佛都结成了冰,一直冻入心里。 晚镜被苏缜安排在了宫里,林钰后来也赶了过来,陪着她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等着太医院的消息。 她觉得张禾不会死,从心里觉得张禾不会有事,直到三天后苏缜过来,对她说:“尹秋,已经不在了。” 晚镜莫名地笑了一下,只是轻声地说了一个不可能,便昏了过去。 尹府七天的丧仪后,一口油黑的棺木被抬往原平山下安葬。晚镜走在送葬的队伍里,在轻泣或哭嚎的人群中,出奇的安静。 “林钰,我并不觉得难过。”晚镜收回了目光,远远地看着一片皑皑的白雪,笑了笑,“尹秋已经不在了。尹秋……,的确已经不在了。” “走吧。”晚镜拽了拽林钰的胳膊,走上了官道。林钰又回头看了看那包坟茔,忙跟了上去,撑着伞,为晚镜挡住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 大事记: 次年元月,景国新帝苏缜改元景熙,二月二日行登基大典。同年二月廿一,认民女晚镜为义妹,赦封安元公主,赐封国姓:苏。 民间对晚镜的身份多有揣测,多认为晚镜其实就是当年沸沸扬扬的德敬皇后双生疑案的主角。但再多的揣测也都是野史,正史记载的苏晚镜,只是景熙帝游历民间时所遇的女子罢了。 景熙元年四月,朝中开恩科,灵武郡贡生李檀得中头榜进士,入弘文阁司主簿。 景熙元年六月,安元公主与林钰、李香儿离京折返锦城。 景熙元年六月底,李檀在西京急娶瑞锦东家燕筱澜之女上官琪过门。李香儿率安元公主及林钰赶回西京参加婚礼。 景熙元年七月,弘文阁主簿李檀因伤告假一个月。 景熙元年七月初,灵武郡锦城霁月山庄三少爷李淳跷家出逃。李香儿率安元公主及林钰赶回锦城捉人。 景熙元年七月万寿节,安元公主与林钰赴京贺皇帝生辰。寿宴之上,景熙帝宣旨赐婚安元公主与林钰,并于京中置安元公主府。赦封李香儿二品诰命夫人,封霁月山庄庄主灵武郡公。 景熙元年八月,安元公主与林钰赶回锦城,参加李淳婚礼。 景熙二年一月,上官琪诞下一女。 景熙三年六月初八,安元公主与林钰完婚。 婚礼后,有人送来一方锦盒,盒内有龙凤红缎宫制锦帛。锦帛污损,略有残破,字迹模糊不可辩认,只能看见落款处礼部颁旨用帝印一枚。 ————————————全文终———————————— ⋯⋯ 像一叶轻舸驶出了江河 宛转它漂随命运的波涌 等候那阵阵风向远处推送 算做一次过客在宇宙里 认识这玲珑的生从容的死 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 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 ——节选自林徽因《莲灯》 完结感言 - 莲灯 - 爱默丁 《莲灯》发文的时侯,去年的树叶还没有落。 《莲灯》完结的时侯,今年的嫩芽已经长出来了。 我更的很慢,在此再向一直追文的小伙伴们说声抱歉。苦了你们了~,真对不起。 关于这个文,我有很多想要自我吐槽的东西,最大的一个槽点,就是在构思此文的时侯压根没有张禾这号人物(那你还构思个什么劲啊!) 张禾这个名字起的看似随意,其实也确实是起的很随意。只是在文的一开始,我想要有个可以切入的视点,于是就有了张禾这个伙计。 写着写着,他居然变成了男二,还受到了很多小伙伴的青睐。但他的出现导致了我原有构思的全面崩塌,所以有一段我写的很痛苦,痛苦的很想放弃,已经到了每天都在寻找借口弃文的地步。 但是很庆幸,有小伙伴们的等待与支持,我终于还是扛过来了。 真心不能辜负啊! 关于张禾的结局,我觉得是我能够给他的最好的结局了。他虽然求得了圣旨,却还是放弃了用圣旨将晚镜留在身边,懂得放弃和割舍,是个真男人。他也是一个需要重生的人,一切都会好的。 相比于张禾,林钰这高富帅的小伙子无疑是很幸运的。虽然中间也有痛苦,但他是一个能够化解痛苦的人,一言以蔽之,这人充满了正能量。都说他才是最适合晚镜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蒋熙元这个人物与章耀宗长的相似,但性格并不相同,他只是晚镜心中对前世的投影。我也想过要不要让蒋熙元与晚镜之间发生点什么故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晚镜对与章耀宗长得一样人不可能再动心(那她也太没有底线了),而她的性格又不会像袁陵香那样,喜欢用手段耍阴谋,有很重的报复心。那她能与蒋熙元发生什么故事呢?答案只能是——没故事。(话说,我还满喜欢蒋熙元的,挺单纯的)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肯花钱花时间,如此慢慢地,一天又一天地陪着我,支持、鼓励我将这个故事讲完。 我要特别感谢一下Miss_White_Ice,从我写第一本书的时侯,她就是我的第一个读者,《莲灯》开文的时侯,她又是我的第一个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给了我坚持下去的能量。 还有无霜雪,mywall,灵佢,易朵云(你的文倒是快点更啊!),非常感谢你们的诚意评论,对我厘清写文的思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当然,还有每天留言的小伙伴们,虽然没有真正的见过你们,却又好像每天都会见面一样。你们留言的风格都不一样,在我的想像中也都给了你们各自不同的形象,都记在心里了。你们的留言给了我很多的鼓励,像充电器,像加油站~,《莲灯》是因为你们,才最终得以完成,不是因为我。 还有打赏的东西也很多,受宠若惊,非常感谢。 也要谢谢《猫妖物语》的作者姽婳莲翩,慷慨地将她的QQ读者群与《莲灯》共享。 我欠了大家很多的加更,说好会用免费的番外作为补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看谁的番外? ^_^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 莲灯 - 爱默丁 “李檀李檀!你开下门!快点快点。”上官琪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亢奋。 李檀正在桌前灯下凝神读书笔记,冷不丁门板被咣咣地敲得山响,惊得他一笔戳出老远。 他看着纸上这莫名其妙的一笔,忍不住咬了咬牙,将笔拍在桌上起身走到门前,双手拽门,呼地一声双门洞开。 上官琪正卯足了劲拍着门,门开了,手劲还没却没来得及收,一掌便拍在了李檀的胸脯上。 李檀生生地憋住一口气,岿然不动地看着上官琪。上官琪前腿弓后腿绷,手掌按在李檀胸口,两人就这样地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不知是哪的角落里传出一声轻咳,上官琪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在李檀胸前掸了两下,收敛好了站姿。 李檀看着她,不说话,手臂撑开扶着两扇门板,既像是拦着上官琪不让进,又好像是随时准备把门关上。 上官琪漱了漱嗓子,又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想了想,然后将帕子掩在嘴边呵呵地笑了两声,半侧过身子眄了李檀一眼。 “檀哥哥……” 李檀抽了抽嘴角,双臂一合便将门关了起来。 “喂!”上官琪登时来了气,抬脚便将门踹开来,冲进去指着门后面捂着鼻子的李檀道:“你有没有点礼貌!还读书人呢!” 李檀被门板拍了鼻子,酸的眼泪直流,好容易缓过劲来,睁眼看见站在门口横眉立目的上官琪,也来了气,“都二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在屋里伤春悲秋,到我这里吵闹不休,如何还懂得礼貌二字?” 门廊下,上官琪的贴身丫鬟若心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李檀歉意一笑,二话不说将上官琪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嗓门疾声道:“小姐你怎么回事啊!奴婢都告诉你了,要淑女,要淑女一点的啊!” 上官琪也压着声音,但表情却像是在吼,“我是淑女了啊!你也看见了,结果怎么样!一句话没说他就把门给我关上了!”她说的激动,手里的帕子挥来挥去,话说完了眼角瞄见手里的帕子,于是不耐烦地攒成一团往地上一扔,“什么破玩意!” “小姐呀,你得有点耐心,总得给李公子一个适应的过程,是不是?你总得先像个小姐的样子,李公子才会把你当个女孩子看,然后才有可能喜欢你,对不对?你以前那么恶形恶状的……” “谁恶形恶状了?!”上官琪瞪眼瞥着若心。 若心忙顺着她安抚道:“好好,奴婢错了。你说你以前那么……”若心两只手的手指撑开着,在虚空里比划了几下,“可能是你变的太快了,也许李公子以为你又整他呢。” “我整他?我什么时候整过他,我都是让他陪我他不陪,才教训他而已!” “那有什么区别……” 李檀在一边重重地咳了两声,“我说二位,你们说话能不能别在我的房间说?在下还要读书。” 上官琪和若心说的忘我,根本忘了这还是在李檀的屋里,他一开口,两人便猛地闭了嘴。 上官琪楞了一下,回想起刚才她和若心的对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往若心身后一躲,露出半张脸来,一边拽着若心往门外退,一边指着李檀道:“你你你,你别乱想啊!我警告你……” 李檀动了动嘴角,随即负起手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什么都没听见是不是!” 李檀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抬起手臂冲她们挥了挥。 若心尴尬的不行,被上官琪当成盾牌往门口挪,“李公子,呵呵,打扰了,实在是打扰了。我们小姐要休息了,对,她她……”话说的七零八落,挪到门口一个踉跄,然后便被上官琪拽走了。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远了,李檀才睁开眼睛,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揉着胸口,慢慢地走回了书桌前。 桌上还摊开着书,他做笔记的笺纸上记了一半的书摘,划着一条莫名其妙的墨线。李檀看着那一条被上官琪惊出来的墨线,笑着摇了摇头。 “景熙元年二月十六。”李檀在这张废掉的纸边上记下日子,然后小心地扯下来,放进了手边的抽屉里。 推开书桌前的窗,冷风扑进来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月光霎时如流水般漫上了李檀的书桌。黑夜的夜空,被这明亮的月光映成了浓浓的蓝,遮月的云也像是镶了淡淡的银边。 李檀第一次看见上官琪,也是这么个夜晚。 燕筱澜带着他来了念山小筑,他还略有点拘谨,看见上官琪后正要见礼,上官琪却打了个哈欠,先对他问了好,然后对燕筱澜道:“原来是个读书人,无趣。” “无趣的读书人……”李檀拢手看着墨蓝的天空,微微弯唇一笑,关上了窗户。 上官琪回了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哇哇地叫了两声。若心在一边道:“小姐啊,这不要紧的。” 上官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撇着嘴角,可怜巴巴地看着若心,蚊声道:“他肯定是听见了的,怎么办?”她捶了捶床板,“他肯定知道我喜欢他了!” 若心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小姐,你喜欢他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吗?” 上官琪雕塑般地楞了好一会儿,终于崩溃了。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摇摆 - 莲灯 - 爱默丁 日光透亮,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 李檀手执着书卷,在院子里一边走一边看,耳边时不时地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比虫爬的声音大,比鸟鸣的声音低,他回过扫一眼,就看见一个影子咻地没进了山石后面。 李檀重又举起书卷,过不了一会儿,那声音便又出现了。他仰头叹了口气,猛地转身往山石后走过去,转过弯只看见若心一脸无奈地站在山石后。 李檀瞧着若心,若心便往旁边瞥了一眼,百无聊赖地道:“李公子好,奴婢没事,在此处晒太阳而已。” 李檀低头看了一眼山石下边的一层绿苔,点了点头,“这阳光不错。” 等李檀走了,上官琪才偷偷摸摸地从山石洞里探出头来,远远地看了李檀一眼,掩嘴窃笑,低声对若心道:“我就说他是个书呆子,你说这样的烂理由,他居然都信!” 若心张了张嘴,一口气憋在胸口,摇摇头走了。 “春闱可有把握?”林钰来看李檀的时候问他。 李檀幽幽地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道:“哥,我若是想靠在京中的这些时候临阵磨刀,恐怕落榜是铁定的了。还好我一向用功。” 林钰瞄他一眼,“有话直说,兜着圈子夸自己算什么。” “用功没什么好夸赞的。”李檀摇了摇头,“我真正自得的,是自己的定力。” “怎么说?” “你看着。”李檀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哗地一声将门拽开。 就听门廊下一声低呼,然后有匆忙的脚步声远去,门外站着一脸苦笑的若心。李檀指了指若心,回头对林钰说:“看见了吗?我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静心读书,准备考取功名的。” 林钰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李檀和若心,“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檀对若心笑了笑,若心回礼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走了。李檀把门关上,对林钰道:“上官小姐就像只耗子。”他手指着屋顶,“能听得见耗子行走梁上时的脚步声,却看不见耗子的影子。” 林钰笑道:“那丫头,莫不是学会了羞怯腼腆了?” 李檀垂眸想了一下,随即也笑道:“半个月了吧。之前是想躲开她都躲不掉,现在是想见她都见不着。” “你还有想见她的时候?”林钰促狭地挑了下眉毛。 李檀揽袖提壶,在自己的茶杯里注了热水,端起来送到嘴边却没喝,睫毛轻轻羽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许笑意。 “嗯。偶尔也会想。”他说。 李檀送了林钰离开之后回了房间,坐在桌前拿出本书摊开来,睁眼盯了半天却一个字没看进去。 他伸手拉开桌边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块皱巴巴的浅绿色手帕来。李檀看着这帕子,想起上月月圆时上官琪来找他。 他想起她风风火火拍门的样子,直愣愣看着他时的样子,装作婉约用这手帕掩嘴浅笑的样子,还有……,脸红的样子。 想着想着,李檀便又笑了起来。 他把手帕叠好放回抽屉里,转睛想了想,便起身拿着书走出了房间。 若心站在后院大柳树的旁边,百无聊赖地抹着着指甲盖。她的身后,上官琪猫着腰,从若心腰间的缝隙看出去。 上官琪的目光落处,鱼池边,李檀正负着手慢慢地溜达。 “小姐啊,你就打算这么天天的藏着?” “不是啊……”上官琪站直了身子靠在柳树上,叹了口气,垂眸道:“我就是不好意思见他。” “那不如你去与你娘说,把李公子请出念山小筑去……” “不行!”上官琪急道。说完,她抬眼看了看若心,烦躁地跺了跺脚,“哎呀!他不懂我的意思,你怎么也不懂?” 若心苦笑道:“奴婢懂有什么用……”她抬眼看了看,侧头对上官琪道:“李公子往这边过来了。” 李檀往柳树这边走过来,看见若心对树后说了两句话,紧接着他就看见上官琪拎着裙摆弯着腰,出溜出溜地小步跑到了柳树旁边的灌木丛后面团身蹲下,一身樱粉色的衣裙,在刚冒出嫩芽的灌木后面,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李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下,盖住了自己没能忍住的笑声。他走到的若心面前,若心还是那样的无奈神情,对李檀福了福身。 “若心,你可知到哪里的绣娘手工比较好?”李檀问她。 若心一怔,莫名其妙地打量着李檀,“李公子这话问的……,燕东家是瑞锦的东家,哪里的绣娘比较好不是明摆着的么?公子有事?” 李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顿在灌木丛后面的上官琪,对若心道:“我的荷包破了。我娘是个不会针线的,妹妹如今是公主也不便劳烦,不知道去哪能再求个荷包来。” “东市……”若心刚想说东市瑞锦店里现成的多的事,忽然眼睛一转,猛点了几下头,笑道:“是了是了是了,荷包破了可是麻烦的很,您容奴婢帮您想想办法。” 李檀笑得愈发明朗,“那就麻烦你了。最近不怎么上街,倒是也不急。” “是是是,您急也没用……,啊,不是,您不急就好。”若心干笑了两声,“敢问公子喜欢什么花样的?” 等李檀走了之后,若心把上官琪从灌木丛后面拽了出来,一脸兴奋地道:“小姐小姐小姐!” “干吗?”上官琪看怪物似地看着她。 若心一击掌,“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李公子的荷包破了!” 上官琪抽了抽嘴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若心,“怎么?漏了银子出来被你捡到了?这么亢奋。” 若心翻了个白眼,“小姐啊……,让奴婢说你什么好呢?心上人的荷包破了,第一个反应难道不应该是给他亲手绣一个吗!你怎么会想到银子漏了……” “绣……荷包?” 回了房间,上官琪从柜子里翻出女红的匣子,吹了一下盖子上的浮土,又找了几块缎子出来扔在床上,一脸愁容地看了好一会儿,“真的要绣荷包?” “小姐,好坏不要紧,关键是心意。”若心对她挤了下眼睛。 上官琪看着一床的缎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绣就绣!我绣寿桃的手艺可是跟瑞锦最好的绣娘学的呢!” 若心扶了扶额角,有气无力地说:“小姐啊,送情郎哪有送寿桃的。” “那绣什么?别的我都不太会,就以前给外婆绣过寿桃的帕子。” “你五岁时候的事,就别提了。”若心摆摆手,道:“今天李公子倒是告诉我他喜欢的花样了。” “什么花样?” “千、瓣、菊!”若心一字一字地说道。 上官琪听完,怔怔地看着若心良久,崩溃了。 我要用心把你留下来 - 莲灯 - 爱默丁 李檀消停了半个多月。 初始几天,他为自己的小计策得意了一下。一个荷包便换来了难得的清净,实在是划算的很,让他能专心地读书、做文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檀便开始有些忐忑了。他是见过晚镜做荷包的,最多不过一两天的工夫,虽然他也知道上官琪不善针线女红,可一个荷包这么久没动静却也有些夸张了点。 “千瓣菊太复杂了?不应该吧?”李檀卷着书册一下下地敲着手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忽然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难道压根没有给我做?” 如果没有做,上官琪该是无所事事地在他周围晃悠才对,不见荷包也不见人,难不成是放弃了? 放弃了做荷包?还是放弃了……他? 李檀把书往桌上一扔,拉开门大步地往上官琪的房间走去。 上官琪正盘腿坐在床上,身边散了一床的布。她一手拿着布绷子,一手执着绣花针,穿了一针下去用力一拉,丝线簌簌地顺着针孔下去,却因为速度太快堵住,结成了一个疙瘩。 “哎呀!哎呀!”上官琪又用力地拽了几下,那丝线疙瘩拧的越发紧了。她盯着那疙瘩半晌,狠狠地呼了口气,讲布绷子往床上一丢,“不干了!” 若心将布绷子捡起来看了看,道:“小姐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线不要纫的这么长,拉线的时候也不要速度这么快。” “都这么多天了,我这不是着急么!”上官琪赌气坐在茶桌前,灌了杯茶下肚,一脸的愁云惨雾,“若心,要不你去瑞锦找绣娘要一个现成的吧,就说是我绣的不就得了?” 若心看着手里的缎子,顺口答道:“小姐啊,你想绣的好不容易,你让瑞锦的绣娘绣的像你这么差劲,更难。” “若心!” 若心赶忙掩了掩嘴,陪笑道:“奴婢的意思是,你和绣娘绣的,李公子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你要送的是份心意,撒谎有什么意思?” 上官琪撇了撇嘴,看着满床绣得一塌糊涂的废布,带着哭腔说:“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想让我缠着他,才跟你说什么绣荷包的事,还说了那么复杂的一个花样……。” 上官琪越说越觉得委屈,吧嗒嗒地掉了眼泪,“他知道我没耐性,女红做的又差……,他一定是讨厌我所以才这么刁难我的。若心,若心啊,我就那么招人烦吗?” 若心忙走过去想安慰两句,她还没开口,就听门外有人急火火地搭茬道:“谁说你招人烦了?” 屋里的俩人俱是一楞。上官琪眨了眨眼,眨掉了眼里还未及掉下的眼泪,然后胡乱的一抹脸,往门口冲过去。 门打开,廊庑下却不见人影,只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远去。 上官琪看着空荡荡的廊庑,半晌,噗地笑出了声。若心跟过来往门外探了探头,“人呢?怎么也学的跟小姐你似的。” “若心!”上官琪一脸粲然地看着她,一双明眸亮得若心直有点发怵。上官琪抱着若心跳了两下,猛地将她拽进屋里,大声道:“去绣花!” 屋外拐角的地方,李檀靠在墙上懊恼地抚着额头,“沉不住气啊!沉不住气。” 景熙帝登基改元大典后,李香儿曾与李檀有过一次促膝长谈。 “儿子!你哥已经就那样了。当然,安元公主是我女儿,我不好说偏向谁。但你不一样,懂么?” 李檀袖着手想了想,“我怎么不一样?” 李香儿伸脚勾过一个月牙凳,屈起一条腿踹在上面,又眯起眼睛看着李檀,冷冷一笑,“檀儿,你要拿下的对象,是燕筱澜的女儿。”她伸出手掌,五指一转攥成了拳头。 “所以呢?” “你小子,在这段关系中必须给老娘占上风!”李香儿斜着眼睛看了看窗外,阴恻恻地道:“当初她娘与我争你爹,之所以败下阵去,就是因为你娘我吃住了你爹。哼,保不齐她会派她女儿扳回这一城。” “哎。”李檀无奈地叹了口气,“人家燕东家才没你那么小心眼。” 李香儿拉住起身要走的李檀,“我的傻儿子!你仔细听娘说,你要是真喜欢那上官琪,就更得要如此,否则你就跟你爹似的,这辈子翻不了身了!” “娘你到底什么立场?” “哎呀!反正你记住了就是。”李香儿戳了李檀一指头,“我看那丫头挺主动的,你就让她主动。你一定要绷住了劲儿,一定要装作云淡风轻的,你越不在乎她,她就越在乎你,懂不懂?” 李檀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挠了挠下巴,“嗯……,如果将来真要是像爹那样,啧,还真是挺惨的。” 李香儿眼睛一瞪,照胸口给了李檀一拳,“嘿!你个混小子!你爹哪惨了?娶了我是他八辈子积的福!” 李檀揉着胸口,哭笑不得地看着李香儿,“娘啊,你到底什么立场啊?!” 李檀此刻回想着李香儿的嘱咐,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唉,娘啊娘,看意思,儿子够呛了……” 三月十三,一个草长莺飞的暖暖春日下午,若心终于珍而重之地用一方小托盘托着上官琪绣的荷包,送往李檀房间。 上官琪单手托着腮,一脸志得意满,对着虚空自言自语地说:“李檀,小姐我这么用心绣成的荷包,你看到会不会很感动呢?”她换了一只手托腮,舒了口气,笑意嫣嫣地道:“看来娘给我支的招,我快能用上了吧。” 晚镜被赦封为安元公主后没几天,燕筱澜曾经也把上官琪叫到屋里,有过一番长谈。但相比于李香儿对李檀的彪悍,燕筱澜这边明显的要哀怨很多。 那天,燕筱澜用竹舀取了钵中的甘泉水倒进壶里,架在小火炉上煮沸,泡了些君山银针。碧绿的茶汤泊泊地倒进茶杯里,轻缓地散出淡淡茶香。 她递了一杯茶给上官琪,自己也拿了一杯抿着,须臾,浅浅一叹,道:“琪儿,为娘看的出来,你真是看上李公子了。” 上官琪呼呼地垂着热气,眼皮不抬地道:“嗯,是啊。我不是告诉您了么,怎么还用再‘看出来’?” “我就是那个意思。”燕筱澜放下茶杯,“别打岔,娘要跟你说正事。” “嗯。娘您说吧。” 燕筱澜伸手按住上官琪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道:“孩子,记住,看上了就要使劲的追!一字记之曰:死缠烂打!” “一字……,死缠烂打?”上官琪伸出四个手指头,忍不住笑了笑,看燕筱澜一脸严肃,忙又收起笑容来漱了漱嗓子,“您继续,继续。” 燕筱澜叹了口气,“为娘当初就吃亏在太矜持,瞻前顾后,想的太多,才让李香儿那家伙得逞。” “您也不像个矜持的……,您继续,继续。” “那得看跟谁比。”燕筱澜悻悻地哼了一声,“跟李香儿比,为娘实在是太矜持了。要不是她怀上了孩子……”她眯了眯眼睛,忽然目光凌厉地看了上官琪一眼,凑近到她跟前低声道:“李檀那孩子不错。琪儿,必要的时候……” 上官琪咽了咽唾沫,“……如何?” “吃了他。”燕筱澜以手为刀,果断地往下一划,“一锤定音!” “……” 若心把托盘交到了李檀手里,恭敬地道:“这是我们小姐送给李公子的荷包。小姐说了,她的绣工虽笨拙,但望公子珍视心意,将这荷包带在身边。” 李檀看了一眼托盘上盖着的樱粉色绸布,有点心跳加速。他点点头道:“辛苦你们小姐了,在下自会珍爱有加,日日佩于身边不离左右。” “如此甚好。”若心笑得有点怪异,“奴婢先告退了。” 李檀关上门走到书桌前,迫不及待地将盖着托盘的布揭开。 托盘上放了一个月白色的束口荷包,缨络是最简单的样式,流苏穗子长长短短的不太齐整。但李檀觉得这都没关系,关键是荷包上的刺绣花样。 “这是……千瓣菊?”李檀把荷包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荷包上,上官琪绣了十几片黄灿灿的花瓣,瓣瓣肥厚宽大,整齐划一地弯着,聚成一团。活像两把香蕉被堆在了一起。 他猛然想起自己说的话:在下自会珍爱有加,日日佩于身边不离左右…… 看着荷包上的两把‘香蕉’,李檀崩溃了。 忽如一夜春风袭来满面桃花开 - 莲灯 - 爱默丁 “回来了吗?”上官琪看若心推门进来,忙不迭地欠起身问道。 若心摇摇头,“回来肯定能听见动静的,小姐你比林夫人还心急。” “仕林宴怎么要这么久……”上官琪百无聊赖地伏在了桌上,手里拿着一个新做好的荷包。 “李檀是头榜进士,与安元公主又是兄妹相称,朝中那些官员肯定是追捧的紧,哪可能这么早就放他回来。”燕筱澜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路过,路过。回来看看李檀回来没有,想向他道个喜。”燕筱澜给自己倒了杯茶,“一会儿还要去武陵夫人那赴个宴。”她口气虽是不耐,却笑得很是自满,“哎,你娘我如今在贵妇圈子里也是名人,瑞锦的生意好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托了安元公主的福吧?不是您念叨林夫人抢了你的姻缘的时候了?” “没大没小。”燕筱澜白了上官琪一眼,又道:“娘也就是说说,其实呢,是自己的姻缘,又哪里抢得走呢。” 上官琪点了点头。 “你跟李檀呢,我看也是差不多了。等他领了职后寻个时间让李香儿跟咱提亲,彩礼要狠狠宰上一笔才好。”燕筱澜想了想,又有点担心地说:“不过,李檀那孩子好是好,可这读书人为官怕是不够圆融。其实还不如让他辞官不受,回来跟你一起帮我打点生意。” “他是读书人,可一点都不呆,有主意着呢。”上官琪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您这点生意让他打点真是大材小用了,将来有我就够了。” “嘿!”燕筱澜用手点了点她,“臭丫头还嫌我生意小。不跟你说了,我赴宴去了。” 此时的李檀正在宫中,一身鲜衣锦袍,从容推杯换盏,春风得意。 他是今年春闱最年轻的进士,又背景颇深,在宴上的风头竟是把状元榜眼都比了下去。 除了他本身备受瞩目,他身上挂着的荷包也成为了饮酒闲谈时的一大谈资。蒋熙元与别的官员悄悄地挂了赌,跑过来问他这荷包上绣的是什么东西。 “有人猜是香蕉,有人猜是乱石。在下猜这是太阳,李公子,可对?” 李檀低头看了一眼荷包,笑着摇了摇头,“蒋大人可猜错了,这是千瓣菊。” “千瓣……菊?” “嗯。”李檀把荷包摘下来放在手里,托到蒋熙元眼前,“蒋大人现在再细看看,其实还是有点像的。” “呃——”蒋熙元愣了愣,遂点头道:“是有点。敢问这是何人手笔?” 李檀弯唇笑了笑,仔细地挂好,道:“瑞锦里最好的绣娘,瑞锦之宝。” 散了仕林宴时天已经黑了,李檀喝的有点微醺了。出了宫门上马车,他把车帘子打开,让春夜轻暖的风灌进来。 “李公子,是去安元公主的别馆还是回念山小筑?” 李檀把荷包放在手里掂了掂,眼角唇边都是笑,轻声道:“去找琪儿。” 车夫一怔,随机忍着笑意将马车赶了起来。 到了念山小筑,李檀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远远的一个樱粉色的身影狂奔而来,近前看见了他,又赶忙收住了脚步,装模作样地站在原地四下看着。 “在等我?”李檀走过去,笑眯眯地问上官琪。 “没有啊。”上官琪仰头看了看,“散步,正巧碰见你回来了而已。”她偷眼扫了扫李檀,“喝酒了?仕林宴如何呀?” “甚好。颇受关注。”李檀拎着腰间的荷包,笑道:“尤其是这个荷包。” 上官琪瞄了一眼,有点尴尬地闭了闭眼睛,扭着身把手里那个新绣的荷包递过去,“得了得了,换一个吧。回头娘又说我连累瑞锦的声誉。” 李檀接过去看了看,“倒是好了不少,有点绣娘的风格了。” “把那个还给我。”上官琪伸手去扯,却被李檀闪身躲过,顺势拉住了她的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上官琪看着李檀拉着她的手,心跳如雷,脸腾地就红了。 “你跟我来。” 李檀拉着上官琪到了他的房间,把她按坐在桌前,返身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了上官琪面前。 上官琪翻了翻,纳闷道:“什么玩意?” 李檀坐下来,从里面拿起一根鸟毛,“那次你放了鸟进我屋里,害的我轰了半天才轰出去。” 他又拿出一张纸,“这是我画的孤山雪景图,旁边这轮月亮是你添上去的吧?” 上官琪凑近看了看,“不好吗?” 李檀点点头,“还行,不过我画的是白天。”他把画放下,又拿了几张纸出来,“这些都是废掉的文章,都是写着写着,要么被你吵的忘了后面要些什么,要么就是被你惊得笔锋乱窜。” “还有这个……” 上官琪一掌过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拍在桌上,“什么意思?李檀,你这是要与我秋后算账了?” 李檀松开手里的纸,转而将一条手帕抽了出来,“这是你上次扔在我这里的手帕。”他甩了甩,想起那天上官琪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再叫一声檀哥哥听听?” “可恶!”上官琪扑过去夺,李檀往后一仰,将扑进他怀里的上官琪揽住,低头看着她,“你哪有点女孩子家的样?” 上官琪心里一沉,抬头看着李檀,小声地说:“你还是嫌我……” 李檀被上官琪这有点委屈的目光撩得眼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探过去在她唇上浅浅地吻了一下。淡淡的酒气拂过上官琪的鼻尖,温软的触感滑过嘴唇,一瞬后,犹如漫天的烟花炸开在上官琪的脑海,无法思考,却又无比美妙。 “你是没有女孩子家的样,但我又没说我嫌你。”李檀像是尝到了甜头,低头又是一吻,舌尖抵开她的牙关,轻轻纠缠,含糊地说:“我很喜欢。” “嗯?” “我说……”李檀用鼻子蹭了蹭上官琪的鼻尖,“我很喜欢。你是瑞锦最好的绣娘,你的千瓣菊别人都绣不出来,独一无二。” “真的?”上官琪睁大了眼睛。 “真的。”李檀又亲了她一下,“独一无二。” 上官琪扑哧笑了一下,随即又轻轻掩住嘴,红着脸问李檀,“亏了,本来我想要先吃了你的。” “吃了我?”李檀眯了眯眼睛,笑道:“甚好。论先后,你还是有机会的。” 一听说李檀回来,上官琪就奔了出来。若心去厨房拿了点心回屋,见上官琪不见了便一路寻了过来。此时她站在屋外,捂着嘴,窃笑地看着窗纸上映着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影。 正在她思忖着要何时去敲门比较合适时,忽然,屋里的灯灭了。若心愣怔地站在外面,崩溃了。 夜色缱绻,春风吹落满庭芳菲,正是人间四月天。 朝阳一起却成空 - 莲灯 - 爱默丁 “这王奇君是什么人?” “前朝的刑部尚书,此人研刑法钻道术,破了不少的奇案。这本《奇术散记》我看过,当闲书来翻翻倒也还有趣。” “你真是博闻广览,我自愧不如。”他笑了笑。 云笈阁里光线昏暗,他拿着那本《奇术散记》走到窗边,日光滤进棉纸,又被窗棂打散,勾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 静静的。 好似空气里还浮着那年那时那刻灰尘的味道,裹胁着散碎的回忆,飘然而至。 苏绎睁开眼睛,梦里温暖的光,还有那张精致的面孔轰然崩塌。眼前是内廷监灰白发黄的墙壁,冬日薄光透进墙壁上方的小窗子,照出一室清冷。 滴答。那是冬雪融化落下房檐,打在窗外青石上枯燥的声响。 西京又下了一场雪。 “我喜欢雪天。”归禾从水中把烫热的酒壶拎出来,对他晃了晃,“尤其是再温上一壶淡酒。你要喝点吗?” 苏绎点了点头,在归禾斟酒的时候往四下里看了看,笑道:“这颓败的柱国公府倒也另有一番味道。”他接过酒盅,“旁人这样的天气里都寻暖和的地方,也就你往这凄冷萧索的地方来。” “清静。” “太清静。” 归禾饮了口酒,呵出淡淡的白烟,笼得眉眼都像虚幻了一般。“我以前会自己来坐一坐。春天桃树吐蕊的时候,秋天落叶,还有这冬天初雪的日子。” “夏天呢?” “蝉鸣蛙叫,聒噪的很。” “以前都是自己来?”苏绎有点小心地探问道。 归禾点了点头,“对。我没有什么朋友,那些泛泛之交带过来反而坏了兴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苏绎弯唇笑了一下,仰头饮尽杯中酒。淡淡的甜味,温和的热度,从喉头一直滑进心里。 “还是最喜欢雪天。”归禾往六角亭外看出去,塘中已经结了冰,几支褐色的枯莲歪斜在一片茫茫白色之中。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很干净。” 是巧合吗? 他败在了一场大雪之中,雪掩埋了他二十多年在乎或不在乎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一切都显得很干净。 内廷监的大门响了一下,轻缓的脚步声荡在空空的廊中,渐近,直到他的牢门口停了下来。 苏绎把目光从那扇窗口收回来,转过头去,木栅外的行廊昏暗,他有好一会儿都没能看见东西。 “皇兄。” 苏绎笑了笑,眯起眼睛才看见那件雪白的银狐毛大氅,还后大氅里透出的耀眼明黄。 “是皇上啊。”他轻飘飘地说,有一点嘲讽。 苏缜默不作声地看了苏绎一会儿,“皇兄瘦了不少。” “嗯。”苏绎又转过头去,眯起眼睛看着那扇窗。 苏缜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问道:“皇兄想出去吗?” “我什么都没有想。苏缜,你想如何呢?你是皇上了,皇上何须问一个罪人。” 安良让人添了盆炭火,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苏缜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坐了下去,思忖了一下说道:“倘若如今坐在里面的是我,皇兄大概不会犹豫。” “你犹豫?”苏绎呵呵地笑了两声,“那可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心情。” “我并不是犹豫,只是答应了别人不杀你。仅此而已。” “别人?”苏绎微微蹙眉,正想问他是谁,苏缜却转了话题道:“你的夫人,崔晏晏死了。” 苏绎猛地转过头去看着他,半晌,缓缓地弯下身子,用双手按住眼窝揉了揉,低声地问道:“那个傻丫头……,是自尽了?” “是自尽了。”苏缜对安良招了下手,安良便端过一方茶盘来,上面瓷碗里温着一壶酒,放着两只杯子。 他揽袖将酒壶拿出来,斟了两杯酒,其中一杯他让安良递进去给了苏绎。 “记得皇兄喜欢在雪天饮壶温酒,所以今天特地带来了。” “我不喜欢。”苏绎硬邦邦地说道。 苏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端着酒杯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喝一杯,权当是送别吧。” 苏绎仰头一笑,把酒盅捏在了手里,“皇上亲赐的断头酒?” “不是。”苏缜垂眸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我送别你,而是你我送别一位朋友。” 苏绎怔了片刻,旋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木栅前。苏缜抬起眼来看着他,他把那扇小窗透进来的阳光挡住,只留下一个削瘦身形的剪影,看不清神情。 “很遗憾。”苏缜说。 苏绎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手中的酒因为颤抖而洒出些许,洇在手心里,迅速的冷下去。 “他希望我不要杀你。”苏缜说的很平淡,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随即手腕一翻,一杯酒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画出了一道弧线,“我答应了。” “你杀了他?”苏绎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缜摇了摇头,“是崔晏晏。”他站起身来,平视着苏绎道:“幼时你教我下棋,告诉我一步错便是步步错。皇兄,你的这局棋,究竟是从哪步开始错的呢?” 苏绎站在淡淡的光线里,却像是比这世上最沉寂的角落还要晦暗。苏缜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为父皇去守灵吧,朕不杀你。” 苏缜说完,转身往牢外走去。行了几步,听见身后苏绎压抑的声音传来。 “归禾,不在了。” “是,不在了。”他回答道。 滴答。窗外滴落檐上融化的雪。 梦中已飞千层雪,朝阳一起却成空。 景德二十一年十月十七,苏绎卒于内廷监牢中,终年二十二岁。 心远沧海明月间-壹 - 莲灯 - 爱默丁 “娘,你看我!”一个六岁的小女娃高举着肉乎乎的小手,手上抓着一副已经解开的九连环,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带动那些银环发出铃铃的脆响。 “惜月很棒,越解越快了。”一个女子伸手抹了抹女娃额上的薄汗,笑吟吟地夸奖道。 “我再把它套回去,等到了西京解给皇舅舅看。”林惜月说罢就开始着手复原那九连环。 “我来,我来!”旁边另一个男孩扑过去,半吊在林惜月的手臂上,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叫着,“姐姐,我也要玩。” 林惜月扭过身子把手举高,嘟着嘴说:“不给你,上次皇舅舅送我的七巧图就被你掰坏了,这个不能给你。” “恒之,过来。”林钰把林恒之抱过来放在膝上,点着他的鼻尖问道:“那七巧图是你弄坏的?” 林恒之楞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用小手抓着林钰腰间的荷包穗子,“爹爹我错了……”他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着林钰,睁大了眼睛认真地说:“我有向姐姐道歉喔,我要把爹给我的小藤弓赔给姐姐的,可是姐姐不要。” “姐姐又不像你似的喜欢舞刀弄抢,要你的藤弓做什么。你要赔礼,得赔你姐姐喜欢的东西才行。” 林恒之用力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姐姐说她最喜欢我,我把我赔给她好不好。” 闻言,林钰和晚镜都笑了起来。一旁的惜月也笑了,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一边道:“爹爹你别说恒之了。上次你输棋后弄碎了娘的玛瑙棋子,娘也没要你赔呀。” 晚镜听完轻轻地拍了拍手,“贴心小棉袄,确实不假。”她瞄了林钰一眼,对林恒之说:“恒之啊,以后长大了要记得对女子谦让,可别学你爹,输了棋就耍赖。” 林钰看着林恒之一脸正经地点头,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恒之,你爹我这辈子真惨。小时候被自己娘欺负,现在被你娘欺负,将来老了,估计还要被你姐姐欺负。儿啊,爹就指望你了。” “还有弟弟!”林恒之大声道。 “你哪来的弟弟?” “祖母说的呀。”林恒之回头看了一眼晚镜,说道:“我和姐姐都听见了。祖母说娘将来要给我添七八个弟弟妹妹呢。” “别听你祖母的话!”林钰和晚镜异口同声地说,说完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初云拨了帘子探进头来,“庄主、夫人,已经晌午了,要不要歇歇脚?” “累吗?”林钰问晚镜。 “倒是不累。不过歇歇也好,孩子在车里窝了一上午了,让他们下车跑跑。”晚镜说完又对初云道:“寻个吃饭的地方吧,让后面鸽子他们也歇一歇。” “快到原凤城了。”林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回头笑道:“清静啊,真是不错,明年入京还走这条路得了。” “都换了两条路线了,过不了两三年,估计原凤城的县令也会迎出来,到时还要再找别的路。” 林钰无奈一笑,“罢了,权当看看不同的路边风景吧。” 晚镜撩了一点车帘的缝隙往外也看了看,唇边含了淡淡的一点笑容,“这条路我走过。” “什么时候?” “当年第一次入京的时候。” 路还是那条路,道两旁的野花开了谢,谢了再开,转眼已是九年光景。车轮辘辘的声响依然,对她来说却好似已是换了天地人间。当年的车里,她孤身一人赴向未知前路,如今已经儿女绕膝,心境悠然。 果子勒住马车,停在了村口。初云将帘子卷起,先抱了林恒之和林惜月下车,又摆好脚凳扶下了晚镜。 晚镜下车理了理裙摆,四下里看了看,对随后跳下车的林钰道:“这村子不错。” “如何不错?” 晚镜深吸了一口气,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远处那应该是翔凤山吧,清河绕山而过,村子依水而居。这里离原凤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既少了繁杂又不会太偏僻。” “这么一说是不错。”林钰走过去拉起晚镜的手,与她一起缓缓地往村里走,“不如在这里置处宅子,闲时过来住住。” 晚镜却摇了摇头,“在这里置了宅子,若是让人知道了,这村子恐怕就清静不下来了。咱们就不是享清静的命,得了这几日的闲暇,且记得这几日的好也就算了。” “那些做官的啊。”林钰啧了两声,“其它的皇亲都在京中,就你这个公主在外埠,偏偏皇上还与你走的最近,弄得那些外官一天到晚的总想攀上些关系来。实在是很烦。” “庄里的生意还不是顺风顺水?” “我很小心这些的。”林钰捏了一下晚镜的手,“现在山庄的生意收缩了很多,外面的分号都是隐了霁月山庄背景的。我可不想被人捉了痛脚,让你在皇上面前失了面子。” 晚镜笑吟吟地往他肩上靠了靠,“我知道的。” 一行人走进村子,在村口一间不大的食肆门口驻了足。果子先一步撩了帘子进去,店里马上就有小伙计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是吃饭?” “嗯,这有什么菜?” “咳,村子里的食肆嘛,无非就是些乡野的吃食。您一看就是在城里出入过大酒楼的,来我们这也就保您吃个新鲜,您问我什么菜我还真不好说,得看今天收了什么菜上来了。” 果子被他捧了两句,心里挺痛快,回头征询地看着晚镜,“夫人,这儿您看可以吗?” 晚镜低头一笑,“问你们庄主。” “庄主还不是听您的。”果子说完便被林钰瞪了一眼,呵呵地笑着闪到了一边。那店里的活计透过帘子看了看,目光落在晚镜的脸上,有点挪不开眼去。果子咳了一声,看晚镜点了头,便上前挡在那伙计面前,“别看了,还不赶紧去看看厨里有什么菜,一桌上等菜席,两桌普通的即可。” 伙计这才回过神来,有点局促的原地磨了一下,才道:“噢噢,几位客官里面请,随便坐,随便坐,小的这就去招呼。” 这食肆面积不大,不过四、五桌,但十分整洁干净,堂里没有什么油烟味,反而幽香淡淡。柜上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普通村妇的打扮,眉清目秀的很是标致,身段玲珑地靠在柜台上,正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与人说着话。 晚镜和林钰寻了个桌子坐下来,环视了一圈后摇了摇林钰的手臂,“林钰,这店很有点意思,不觉得吗?” 林钰也在四下看着,听晚镜这样说便点头道:“确实。小村的食肆里挂诗画的,我还当真是没有见过。而且……” “而且颇有水准。”晚镜看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副画道。那画上画的应该是这村子的风景,三月新柳初桃,牧童牵牛牧归,留白处不着笔墨却仿佛景致悠远,宁静祥和。 晚镜正与林钰说着这店中的布置,忽听得柜上女子大声地道:“哎呀,我是算不明白了。龚大哥,你等我相公回来了再说吧,还钱干吗要急在这一时呢?” 与女子说话的人闻言笑道:“我说张嫂子,哪有你这样子的。我这赊账的要还钱,你倒还嫌我急了?” 那张嫂子呵呵一笑,把手边的账本合上,“我是光会记账不会算账。回头算多了您不乐意,算少了我不乐意,何必呢?我家相公后天在家,您得空过来抹账不就得了?都一个村里住着的,不急在这一两天的。” 那龚大哥掂了掂手里的钱,想了想便收回到怀里,“也行,后天张先生回来,我正好把下半年的束脩一并给他。” “就是就是。”张嫂子转出柜台来,把龚大哥送到店门口,“回去给嫂子带个好。后天您再过来,跟我相公喝上两盅。” 送走了龚大哥,张嫂子转回身来,看见晚镜和林钰后微微一怔,低声自言自语道:“来贵客了?” 晚镜莞尔,觉得这食肆的老板娘性情着实可爱,便对她点了点头。 “好俊的夫人。”张嫂子笑的十分明朗,话说的也直白坦率,“二位这是往哪赶路?” “京城。”晚镜回道,“路过这里原想着随意寻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想不到却遇见这么个有趣的店。” “漂亮吧。”张嫂子走到桌前,也像是个初到此处的客人一般满是欣喜的打量,“我相公布置的,画也都是他画的,好看吗?” “好看。你相公想必……”晚镜转头又去看那春晚牧归图,目光在落款处停了半晌,忽然转过头来问道:“你相公叫什么名字?” 心远沧海明月间-贰 - 莲灯 - 爱默丁 那张嫂子听晚镜问她相公的名字,不禁微微侧目,顿了顿才道:“夫家姓张,张心远,是位私塾先生。怎么?” 晚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看这堂中所置书画颇具水准,窃以为是遇到了哪个归隐的大家,故而问问。” 张嫂子复又笑起来,眼睛一弯甚是甜美,她转身去柜上翻找了一会儿,取了个小瓷罐出来,又从里面拿了茶叶,沏了,端给晚镜和林钰,“喝点这个茶叶,我相公爱喝这个茶,大概是好的。” 茶注进杯中,淡绿发黄的色泽,林钰端起来在鼻下嗅了嗅,道:“陈年的苦丁了。” “陈年了?”张嫂子起身揭开壶盖看了看,抿了抿嘴道:“还以为相公一直在往里续呢,看来他也是好久没喝了。我去给您换点别的。” “没关系……”晚镜伸手想拦没拦住,张嫂子已经快步走回柜上换茶去了。 林钰看着杯中的茶汤,笑道:“苦丁先苦而后甘凉,不饮茶香却品甘苦。可见,那张心远就算不是什么大家,说是隐士大概也没错的。” 晚镜垂眸看着杯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张嫂子就换了茶回来,重又给两人斟上。晚镜轻轻地扶着杯子,对她道:“老板娘就是这村子的人?” 张嫂子看晚镜有心与她攀谈,便扯了张凳子坐在一边,道:“不是,我与相公是三年前搬到这里的。夫人是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锦城过来的。” 张嫂子一听,睁大了眼睛,拉着凳子靠近了晚镜一些,“锦城吗?我夫君说他也是锦城人。” “噢?张先生也是锦城的?”林钰又往四下里看了看,“这等才华,按说我不该全然没听说过的才对。张心远?”他叩着下颌想了想,仍是摇头。 那张嫂子却笑道:“相公说他离开那里很久了,也没了父母亲戚。” “也是,这里离锦城算不得远,如果家还在锦城又何必窝在这村里。”林钰点头说道,“做私塾先生太过屈才了。” “哪有什么屈不屈才的,说到底还是活的舒心些要紧,倘若夫君真觉得满腹才华窝在这里委屈了,自然会走,我跟着就是了。”张嫂子托着唇角含着笑容,一弯笑眼看着墙上的画。 “说的是。”晚镜颌首,端起茶盅来抿了一口,轻声道:“舒心就好。” 张嫂子收回目光看着晚镜,问道:“夫人家是锦城哪里的?等夫君回来我说给他听,也许他知道呢。” 晚镜正要搪塞过去,林钰却先一步说道:“普通商户罢了,去西京也是走生意。比不得张先生这样的学问人。” 张嫂子听了便也没多追问,起身道:“我去后厨看看您的菜,有什么需要的再招呼我就是。” 晚镜与她客气了两句,她便离开了。 林钰看了晚镜一会儿,问她:“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晚镜舒了口气,慢慢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觉得这样的夫妻,过这样的日子,很替他们高兴。” 林惜月从外面跑进来,左手拉着林恒之,右手还拉着个小姑娘,看上去与恒之年纪差不多,穿着鹅黄的布褂小袄,长得极是漂亮。 “娘,你看,好漂亮的小妹妹。”惜月摸了摸小姑娘头上的总角,她便对着惜月浅浅的一笑。 晚镜的目光落在那女孩的眉眼上,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林钰也看着女孩,蹙了蹙眉,对晚镜道:“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啧,尤其是这样一笑。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晚镜没有回答林钰,起身走到女孩面前蹲了下去,扶着她的双肩,细声问道:“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我四岁了,我叫张随安。”小女孩口齿清晰,声音清脆如铃。 “随安。”晚镜抹了抹她的发髻,弯唇淡淡地笑着,“随遇而安,真是个好名字呢。” 晚镜又细细地看了看,站起身来,让惜月带着两个小孩子去玩了,她目光追着三个孩子离开后,才重又坐下来。 “张随安,意思不错,就是像个男孩的名字。”林钰说。 “大概这名字先于孩子出生就起好了吧。”晚镜抬起头,目光悠悠地看着那幅宁静的画面,画角题注的那行小字清隽飘逸,仿佛那个淡淡的人,如今终有一颗淡淡的心。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盖世路茫茫,一念求全,则万绪纷起;随遇而安,则无人不得矣。” “好容易李檀不在我面前掉书袋子,你又开始了?” 晚镜眄了他一眼,“不学无术。” 用罢了餐饭,又与张嫂子闲聊了几句,林钰与晚镜便离开了。走上出村的土坡路,就听见随安稚嫩清脆的嗓音,“娘,娘,爹爹回来了。” 晚镜驻足回头,远远地见一身形瘦削的男子,虽是青衫布衣,却难掩超然的气度风华。他手拎着一只竹篾编的食盒走到了那食肆的门口,张嫂子从门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接过了食盒。 男子笑着抱起对他展开双手的随安,转身时目光扫过土坡路,不期然地遇上了晚镜的目光。 晚镜对他笑了笑,他亦然。 不必道后会有期,无须说此生别离。只一个片刻,便道尽所有天各一方的光阴。 两厢转身后,只愿天涯或咫尺的你我各自安好。 于愿已足。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