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故事的开端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此刻早已破败不堪。一间间商店皆是断壁残垣,玻璃被震碎,商品也被散落满地。 只看见身穿军队制服的大兵不停的穿梭躲避,时不时传来枪击声。 一处还能看出原貌的服装店里,墙壁上满是一个个枪眼。大多物品被哄抢,只剩几件被枪弹轰击的满是洞孔的衣服。 服装店窗户底下,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手中拿着相机,神情严肃。一边躲避枪林弹雨,一边记录下战争的残忍无情。 林晓笙时不时起身拍摄,紧接着又迅速隐蔽。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对此地的地形和隐蔽场所已经较为熟悉。她从小父母离异,爸妈都算小有成就,也都各自有了家庭。借于血缘关系,物质方面还算殷实,可家庭的温暖却很少感受。 刚刚得知国外战争爆发的时候,一张张催人泪下的难民照片直击她内心深处,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惨遭分离,无辜的孩童流离失所。她庆幸自己身在强国,不必担心外敌的入侵。 恰巧她是一名留学生同时爱好摄影,便毅然加入了战地记者这份危险的队伍中。身边同学朋友很多都不予理解,为何要从事这种与生命博弈的工作。 曾经问过自己,除了摄影和语言优势之外。或许只是不希望更多的家庭破裂,也或许想让平凡生命增添分激情,更或许是由于这危险的工作,她若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而且她自小便跟随“筑基山”的师父学习独门武学,也算小有所成。 如此想来,还不如让她这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光杆司令来做更好。 迅速举起相机“咔擦”一声记录下瞬间,即便工作已经熟练,但每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说不怕那肯定是违心的。 耳中收到退回指令,林晓笙迅速将相机收好。小心翼翼的朝窗口望去,街道上恢复了安静,敌军似乎已经撤回。抓住机会迅速跑出服装店,向最近的隐蔽位置移动。 路线早已烂熟,基本没出什么意外。此时的位置,正好大体可以看到整条道路的惨烈,如果能拍下,就可以记录下更多的资料。她大着胆子打算多拍几张,起身举起相机,刚要按下快门键,只见镜头前的街道上,突然多了一位身穿护士装的女孩,表情恐慌万分。 林晓笙着实被眼前一幕惊住,虽说她属于比较有冒险精神的性格,可这女孩也未免太过大胆。这街道上看似表面平静,可不知背地里架了多少暗枪,这么明显的站在那几秒内可能就会被机枪扫出数个血窟窿。 看女孩五官,典型亚洲黄皮肤。迅速观察四周位置,眼下她离女孩最为接近, “有人吗,救命啊!”女孩应是害怕的厉害,忍不住发出求救。可这行为,使她的危险程度瞬间加大数倍。 “我们必须要救她!”林哓笙按了按耳机,立即确定了想法。 “没有命令不许行动!”耳中传来严肃的警告。 她眉头微皱,眼下时间就是生命,每多浪费一秒女孩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女孩和她同属一个民族,和她有着同样的血脉。 她不在迟疑,将耳机撤下。此刻趁着敌军还未开火,虽说暗算的嫌疑不可忽视。可是时间紧迫,等待命令的空余,这女孩或许早就命丧黄泉了。毕竟她只是一名战地记者,并不一定要遵从谁的命令。 多亏自己的武学积累,身形较一般人灵活不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女孩身边,一把将她拽到身边。 护士装的女孩显然被吓坏了,在危险万分的战场上贸然被人抓住,任谁都忍不住惊呼:“啊,你是谁?” “嘘,闭嘴!你难道想引来更多子弹吗?”林哓笙话语冷厉。 女孩听到熟悉的语言,瞬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前的女孩与她年纪相仿,但眼神中却透出超越年龄的冷静果敢。虽说方才语气冷漠,可她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对女孩升出深深的敬佩。 林哓笙见这护士女还算机智,总是没闹出更大的动静:“你一直按着这条路往前跑,过了两家店铺有一处向右的胡同,进了胡同你就安全了。尽管跑,千万别往后看,后面一切有我。”说完就将女孩向前推去,自己则像肉盾一般挡再女孩身后。 一句“后面一切有我”让护士装女孩心里的感动愈加深刻。如若今天她能安全活下,定当要将这救命之恩铭刻一世,定要将女孩视为亲姐妹般。她不敢耽搁,使出全力往路口跑着。 林晓笙一直跟在后面,用身体挡住了前面之人,若此时后面有人偷袭,首先死掉的必会是她。幸好一路安全,眼看两人就要脱困,到了前方拐角处便有我方支援人员。 胜利在望之际,另众人触目惊心的一幕竟毫无预兆的出现。 护士女此时正快速路过一处段落的墙壁,谁知竟兀的出现一个人影。 突发状况下,两人又陷入了危险。 “不好,是敌兵。”林晓笙心中气急,这敌军简直阴险至极,藏到这里这么久丝毫未被她发觉。 敌兵举起手中枪械,子弹眼看就要击中女孩。身后的肉盾少女一心告诫自己,必须保证女孩的安全,其余的事情全然不去思考。顾不得太多,瞬间速度暴增,有种突破她身体极限的感觉。刹那间闪电般的向女孩冲去,用尽全力将前方女孩推出数米。 同一时刻,墙壁后方子弹射出,林晓笙只觉得体内突然冲出一股火辣辣的烧灼感,口中腥甜充斥舌尖,嘴角鲜红液体溢处。还未来得及明白为何,便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 五感彻底挥散的前一刻,耳边似是回荡着四周绝望的呼喊,身体力气瞬间被抽离,径自无力的向后倒去,下一刻就失去了知觉。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1章 穿越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怀安城位于华国土地的偏北方位,属于国内中等实力的城镇。 城中一处空旷的地方,高宅大院耸然而立。院门正上方宽大的牌匾上,“疾风镖局”四个大字霸气十足,威风八面!漆红色大门上兽面门环面目狰狞,似是俯视着芸芸众生。 疾风镖局的声望可谓享誉城中,数百年的基业也奠定了镖局如今的地位。传至今日,镖局当家人风岳同也是凭借一身功夫走南闯北,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疾风镖局也称得上在他手中光宗耀祖了。 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院里,布置考究得体,清扫的一尘不染。 “这风惜寒怎的如此命大,从瀑布上掉落水里没被淹死也没被摔死,竟然只是皮外伤。”说话的女子一身浅粉罗裙,随意斜卧在竹塌之上,身姿妖娆。女子肌肤雪白五官精致,翦水眸子中满眼不屑。 “若谷,你且不要动气。古语有道,祸害遗千年。这风惜寒本来就不是我风家的骨血,即便之前仗着祖母疼爱,为所欲为。可如今祖母也已去世,必是没人能护得了她了。”女子正前方青衫男子手持杯盏,及其自然的说出。 “老太太生前的名望也算享誉怀安城,眼下那老婆子已到地下,原本效忠她的部分旧部对我们必是一份契机!”女子细眉轻挑,不尽的风情万种。 “既然这事我等可以想到,凭祖母的广见必是不会忽视。这部分势力若到了风家后辈的手中,定是镖局的下一位门主。”青衣男子薄唇轻启,神情泰然自若。 “无易,此次机会我们必然要抓住,若有了这份势力,疾风镖局必是你我囊中之物。”美丽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与其娇艳的外表格格不入。 “听闻风家那位舅姥爷最近在四处派人寻找几味珍贵药材。凑巧的是,前些日子正好有好友赠与我几株,明日我就去他府上拜访一下。”青衣男子似乎早有计划,一切前后早已盘算妥当。 “这当真是天助你我,此番不仅要将那份势力拿下,更要将风惜寒彻底踢出风家。”风若谷面上寒光四溢,如一柄阴冷的利剑即将开刃! ... 人在江湖,自是以武为尊。 疾风镖局内,四四方方的练武场上有不少镖局的兄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都光着膀子挥霍着汗水。有的耍着大刀威武霸气,有的在木桩上淬炼身体灵活轻巧。更有几位一看便知是练家子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蛇皮长鞭,劈啪声回荡在场地中。 众人大都沉浸在武学天地中,几位汉子打算休息片刻。其中一位汉子脱掉上衣,顺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刚一抬头便被场地旁的一片白色身影吸引,看身形约莫是位姑娘,其身高相貌有些熟悉。练武场属于男人的天堂,所以很少有女子出现。 “那不是三小姐吗?怎么会到这练武场来?平日里不是听闻这三小姐最讨厌的便是打打杀杀吗。”最先发现的汉子确定了白衣姑娘的身份,着实惊讶不已。 “你别说,还真是三小姐。”另一位壮汉定睛多看了几眼,确认道。 “莫不是因为老婆子去世了,身边没人保护了。脑筋子转回来了,要学功夫?” “二猴子,这等口舌子话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那位叫二猴子的精瘦却浑身肌肉的年轻男子,眼见大哥的微怒,连忙闭了嘴巴。 “即便这三小姐不是门主亲生,毕竟也父女相待了十几载。更何况老太太自从十几年前收养三小姐开始,对她一直关怀备至。门主一向对老太太言听计从,想必绝不会让三小姐受了委屈的。”几人中较有威信的大汉浅薄分析了一下,并告诫几位兄弟不可乱言,这些家族弟子的事情还是不掺和为好。 风惜寒身着白色练武袍,站在场地周边。前世她跟随师父修习武学,除了强身健体,心中更是有一个英雄心侠士梦。钦佩那些一笑泯恩仇的江湖前辈,心中也期盼着行走江湖,感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绝色美景。 眼前众人所习功法形态各异,招式不同。与她生前跟师父修习的武学相比,实在差了不少。如果将她修习的功法当做一个完整的体系,那么眼前众人就好比体系中一块块杂乱的分支。 她记忆中被子弹击中后,没有幻想的阴曹地府,却机缘巧合让她进入了这片时空。一个不曾被史书记载,好像被历史遗忘的地方。 如今她是这家镖局的三小姐,名为风惜寒,年方十五,所属华国人士。当下所处的时代正处于四国鼎立的局势。其余三国分别是庆丰国,夏国和西照国。 庆丰国与华国实力相当,所处地势平坦最宜百姓居住,资源丰富,实力强盛。正因此,百年来两国也一直在暗中较量抗衡。 夏国在四国中土地面积最为广大,但土地和资源较为贫瘠。夏国多为游牧民族,身强体壮,由此而来的骑兵自然也成为其余几国忌惮的根本。 西照国号称为危险之都,机遇之国。缘由来自于西照国独占了大半个边境区域,这些地方都是极其凶险之地。所谓机遇,是因着这些凶险之地蕴藏了数不胜数的天材地宝,而能另无数侠客、壮士奋不顾身的前往。 听身边照顾的婆婆说,她前些日子不慎从瀑布上掉落,直接掉入水中,她从小便不会踩水,万幸的是竟被冲到河岸边上,而且也只有几处皮外伤,五脏六腑仅是小小的震颤,修养数日便可康复。 听到这番言论,她着实无奈。回想刚一醒来之时,就被河水不断灌入口鼻。多亏反映迅速,卯足了劲往河岸游去。只恨这身体体力太差,勉强游到岸边就昏了过去。 在修养的几日中,扮作了落水失忆也从婆婆口中套出了不少线索。 这三小姐风惜寒也就是个虚位,有名无实。被镖局门主的母亲,也就是风老太太收养,一直抚养长大。老太太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孙女,宠溺非常,也让这位三小姐养成了骄横任性的脾气。在镖局中被不少亲戚家眷厌恶,只是都介于老太太的威严心中容忍再三。可就在上个月,老太太撒手人寰,她身后的避风港倒塌,这位三小姐日后的处境的确困难不少。 或许是经历了上一世的父母离异,家庭破裂,对于亲情并无太多顾忌。所以,当下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她不想再去奢求。 如今再活一世,有关前世的一切都已逝去。既已成为风惜寒,无论为“她”还是为“自己”都要活出一番精彩! “三小姐,今日是哪阵风将您吹来了?”这声招呼在练武场中着实引人注意。多数人都注意到了场地边的少女。 她微微抬头,前方走来一位年轻男子,五官清秀。看似和善的面目上,说话的口气带着明显的戏谑。如今她已不是身体原本的主人,自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鼻中突然飘入香气,有些浓烈。她不由有些烦躁,这味道就好像前世的某些劣质香水,让她心生厌恶。 “惜寒妹妹,前日听闻你不小心掉落水中,本想去探望。恰好今日途径练武场,竟在此地到。”刚刚说话的年轻男子见主子过来,忙跟随在女子身后。 因为没有风家三小姐的记忆,对于面前两人却并无好感。也有可能这位大小姐之前树敌太多,如今靠山倒台,难免被人挖苦。 风若谷扭动着芊芊细腰,衣带飞舞,自练武台上走过。她今儿个本打算去拜访门主叔父,没想到在此地竟碰到风惜寒。果然冤家路窄,这臭丫头掉落瀑布大难不死本就让她气急,现在还不可思议的跑到练武场上,这口恶气必须要发泄一下了。 女子走过来,浓重的香气侵袭她的五识。眸子中映入这说话女子的脸庞,娇艳欲滴,身形也算婀娜多姿。可眼下她只想尽快香气的包围,毫无欣赏美女的心情。 循着前世一贯的高冷之色,径直走向场地中央,中途略过美丽女子。接近兵器架位置的时候,总算可以自由呼吸干净空气。眼神瞟到架子上,各式各样的兵器整齐摆着,引来了她的兴趣。 若没有那两个厌恶之人的出现,今日的情绪自穿越之后应该是最好的一次。归功于练武场的氛围的确有些她心中江湖的味道,自然开心不少。 风若谷眼瞧着她从身边走过,竟不曾搭理予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怒气上涌。只见四周众人,包括身后随从皆都神情诧异。 “这三小姐难不成落水之后竟变了心性?往日里可是最喜欢旁人奉承夸奖。” “你看她竟然穿着练武袍,还走到兵器架旁,这是要练武?” “表小姐果真是美人心善,对谁都是那么温柔。可这三小姐竟然不识趣,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武场上窃窃私语不断,都对风惜寒的作风表示不满。 风若谷掌心攥起,强忍着怒意。万万想不到风惜寒会是这种态度,以前的三小姐完全抵抗不了旁人的称赞。即便别人刻意挖苦,也听不出其中的歧义。 可今日竟然对她豪不理睬,掉落一次瀑布还真当自己与众不同了不成? 这时,身后随从马上意识到女主子的怒火,眼珠一转开口道:“三小姐,今日既然来到练武场,想必也是有备而来,既如此,何不在大家面前露一手。”男子奸佞之气尽露。 美貌女子冷笑溢出,风家三小姐不会武功是众多周知的,此次出丑肯定是必然的。若能解气,回去必要好好打赏这手下。 依次看过每一件武器,最终取了一根木棍。介于她目前的身体程度,较为厚重的刀剑斧头都不合适,长鞭她也从未接触过,只有这木棍轻巧灵活,长度也适当。 连续几日未曾伸展筋骨,心下技痒的很。正好有人请他展露几手,也顺便借着机会试试自己的手。估量一下这个世界的武学到了何等程度。 “你们谁先上!”清浅自然的语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 “这真的风家三小姐?”二猴子一直注意着场地的动静,眼见三小姐取下木棍,难不成真要比武? 台上的少女此话一出,将众位习武之人的情绪全部激化起来。众汉子的脸面就像被这少女狠狠打了一巴掌,不少人跃跃欲试,心中战意撩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位用刀的壮汉,身形魁梧,四肢肌肉鼓起。立刻走到风惜寒对面,抱拳道:“三小姐,在下陈六。愿第一个向三小姐挑战。” “使出你的绝招便可。”又是一记打脸之话,对面壮汉怒意被彻底激起。 她不骄不躁,脚下微微移动稳住身形,手中木棍置于体侧。脑海中一招一式早已烂记于心,身体下意识的发出指令。 壮汉携着大刀急速冲过,夹杂着呼呼风声眨眼就到了她的面门,挥舞着大刀就要朝对面劈下。此时刀下少女身形更为迅速,未曾出招,只见她朝外侧轻轻一躲就避开了大刀落下。趁壮汉再次挥刀之时,身侧木棍飞快打出,直击在壮汉腰腹部位。壮汉只觉肋骨下一阵生疼,反应之际,刚要抵挡腰腹,又觉背部被木棍击中。刹那间,被打出几米之远。 一招之内,壮汉就输的毫无招架之力。 “天哪,陈六竟然一招都接不下。这三小姐原来是一直深藏不露啊!”二猴子不可思议的诧异道。 练武场上这帮汉子,对于武力高强之人从来都是满眼敬仰,方才风惜寒一招制敌,着实令他们心服口服。 “三小姐刚刚挥棒看似简单轻巧,实则暗藏玄机。估摸她早就看准了陈六的弱点,一击制敌,不得不服啊!”被称作大哥的男子同样满眼激动。 通过这场简单的较量基本了解了这片时空的武学造诣,眼下她只用了最简单的招数,就将这壮汉一击而败。更何况这身体体能很弱,完全发挥不出原本的实力。 将木棍轻轻放回,不屑在与这些武者较量,毕竟差距太大。眼下最重要的是早日将这具身体锻炼起来。 被打的壮汉,捂着腹部,抱拳走到风惜寒身前:“三小姐武艺超群,陈六愿赌服输!” “你的力量的确够了,但敏捷度着实太低。”自始至终唯一的话语,也算是指点一下,感谢他的较量吧。语毕,便径自走出了练武台。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风若谷紧咬下唇,似是沁出血丝来。 “表小姐,这风惜寒怎么几日之内成了这等高手?”身侧男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让女主自解气。 “闭嘴,都是你出的这馊主意!”风若谷浑身怒不可遏,要不是这下人自作聪明,怎能让风惜寒出尽风头。 她心中自是疑点重重,风惜寒怎么可能功夫这般深厚。按她的性格,若真有这等功力,怎会一直隐藏着,定会早早向众人显摆宣扬。 这三小姐最是喜欢别人献媚于她。今日非但没让她吃瘪,反而让那臭丫头在人前得势了一次! 难道是那老婆子临死前还留了一招?若真是如此,如今的风惜寒的确可以算作一位对手了,但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令她改头换面,也绝不可让到嘴的肥肉白白被外人抢走。 娇艳的面容此时苍白无色,浑身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手下人连忙过来搀扶,不敢多言。他心知这位表小姐表面温柔,内心却如毒蛇。若不是风少爷特意派他来监视,他是绝不会与这等狠辣之人为伍的。 风若谷尽量平复情绪,毕竟还需赶往叔父处,暂且将这份仇怨记下,往日定当双倍奉还。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2章 大生意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信步回到所住别苑,院中只有她与婆婆两人。自从她的祖母风老太太逝后,这院子也愈加冷清,物是人非。 桌上已准备好饭菜, “惜寒,自从早上你一出院子,我这心里就一直放不下。”房中一位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发间几根银丝若现,面容慈祥可亲。虽已有些色衰,但细看五官,年轻时必是中上等姿色。 见婆婆手里拿着碗筷,她立马上前接过:“婆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您不用担心。惜寒如今心中自有分寸。”自落水以来,多亏了婆婆的悉心照料。心中自是明白眼前人对她确实是真心疼爱,不禁将婆婆当成了家人。 刘婆自小便跟在老太太身边,三小姐也是她眼瞧着长大的。这孩子的习性她自然清楚的很,因着老太太溺爱恩宠,三小姐的性格的确有些任性娇气。但方才风惜寒竟主动接过碗筷,小小的行为却带给她巨大的震惊。莫不是这孩子真的转眼间长大了,懂事了? 将婆婆搀扶到桌前,刚要开吃发现婆婆竟盯着她,似是眼中微微湿润:“婆婆,好端端的怎么还流泪了!”忙在怀中掏出手绢,轻轻为婆婆擦拭。 “惜寒长大了,婆婆高兴!”刘婆此时心中感慨万千,喜忧参半。止住泪水,起身盛了碗鸡汤放到三小姐身前。 “惜寒,如今你也算长大了,太太去世的打击我知道你虽嘴上不说,心中定是难受非常。当年太太嘱咐我必须等你长大成人之后方可告诉,眼下我觉得应是最好的时机,有些事情我确实该是时候告诉你了。”刘婆将碗筷放下,郑重其事的说道。 她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抬起脑袋:“祖母临终的嘱咐?” 只见婆婆并未回话,直接起身走进她的卧房内。径直到了梨木雕花床榻附近,将手放到床榻上一块凸起的雕花装饰上,将梨木雕花转动了一圈,下方的实木位置竟出现了一个黑色木盒。 眼前一幕突然让她觉得,此时她身处之地与前世有着根本的不同,之前或许还存在一种傲然与不屑一顾,而眼下反而产生了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感觉。 “木盒中便是太太留予小姐的物品,太太曾对老婆子说过,这盒子里的东西据说与小姐的身生父母有关。”刘婆表情甚为严肃。 “我的亲身父母?”风惜寒内心对这个话题没多大感觉,前世就没有感受过太多家庭父母的关怀,今生又被父母遗弃。而眼下一直照顾自己成长之人与自己也毫无血缘,所以对于血脉亲情早已失了信心。 “生父生母既然将我遗弃,又何必留下这证实身份的物件。”话语中透着冰冷,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 “惜寒,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当年太太发现你之时,抱着你那人气息微弱离死不远。强撑着告诉老太太,将你拼命带出并非你生母本意,却有不得已的苦衷。话未完,最后一口气耗尽,便离开了人世。”刘婆不想让她心中对自己被遗弃之事全部怪到亲生父母身上,连忙解释道。 少女伸手接过黑色木盒,约莫只有掌心大小,可重量却不轻。未多做迟疑,打开木盒。只见木盒中放置了一枚黑色的吊坠样式的物件,仅有铜板大小,呈不规则形状。物件上雕着花纹,似是某只不认识的兽种。 刘婆见她未答话,小心从她手中拿过木盒,走到身后:“可别小瞧了这小东西,这可是黑玉,价值连城。据说只有庆丰国才能出产黑玉,而且一直被皇亲国戚垄断。”说着,直接将黑色玉坠戴到她脖颈上,白皮肌肤上凉意瞬起,温润且细腻。之后刘婆又小心翼翼的将黑玉吊坠掩进她的衣服之中。 “老太太一生所见之事之人数不胜数,当年看到这黑玉吊坠一眼便发觉此物不凡。我自小就跟在她身边,所以此事现在也只有我一人知晓,老婆子定不会辜负太太遗愿。何况,这件事情小姐本该就应明了。”刘婆每每想到老太太的种种,总是忍不住泪眼婆娑,浅浅啜泣。 “婆婆,我知您与祖母都是为了我好。这黑玉吊坠我一定会好好收着,不会让您和祖母失望。”她最受不了婆婆掉眼泪,即便心中确实对身份无感,但着实不可让婆婆失望。 “三小姐,眼下风家内部形式混乱。表少爷还有几位外戚实际上都是狼子野心,太太虽说只是一届女流,可她在江湖中也是受到不少人士尊敬的。所以,我们此时的势力必会让不少风家子弟眼红。”刘婆拭去泪水,是时候将风惜寒日后的处境告诉她了。 “我们的势力?”听完婆婆这话,她有些惊讶。她一个外来人竟然跟着老太太也独占了一杯羹。 “对。江湖人士多重情重义,太太未出阁之时凭借一身武艺从一名毛头丫头破格进入疾风镖局,几次重大危险的押镖都是有她亲自负责,在江湖中也算有了些名望。疾风镖局从此之后风头也就日胜,虽然后来逐渐隐退,但老太太年轻时一些旧部到为今对她依旧唯命是从。所以,若有后辈得到这些旧部的助力,必是左膀右臂!”风婆说到这里,顿时深情激昂,似是回到了与主子年轻时的岁月。 “祖母绝对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她对这位没见过的祖母没有任何记忆,此时听婆婆讲述,心中也升出一股热血侠义之情,那位风老太太年轻时也称得上一介侠女! “惜寒,太太只想你安安稳稳度过一世,不想你进入这家族争斗中。所以,希望你带着她的部分积蓄,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便离开风家。” 她原本就有行走江湖的想法,只是担心如何离去。此时听了婆婆的话,着实与她不谋而合。 “婆婆,不瞒您说。我此次落水确实对于以往的种种有些淡忘,而且也不想在去回记过往。既然婆婆话说到这里,那么惜寒也不好在过多隐瞒。惜寒对于这种家族恩怨着实不想掺和进去,只求平稳度过一生。而且,最疼爱我的人便是祖母和婆婆。而今,祖母逝去,眼下只要婆婆能平安,惜寒便心安了。” “三小姐,我老婆子有什么可担心的。若小姐真离开了,老婆子我告老还乡更图得清闲自在。”刘婆最担心的便是三小姐娇生惯养习惯,受不了独自一人的漂泊和风餐露宿。听了小姐一番话,她心中愧疚之情更深。只觉风惜寒越是懂事,她心中就愈加难受。 好一顿劝阻,总算将婆婆的情绪平复。收拾妥当,才感到有些疲乏,将一件件繁琐的外衣除去,方才入睡。 第二日清晨,别苑中一抹丽影,身形晃动,衣袖因掌风微微飘动。长发没有繁琐的挽花,只是自然的扎起一个马尾,直垂腰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沁出,倾城之貌粉饰无雕琢,着实天人之姿态也! 她目前这具身子确实有些娇弱,通过这几天的锻炼,在加上她前世的功法,身体康复神速,而且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体各技能在逐渐提升。 她与婆婆刚刚吃过早饭,本打算稍加休息。没想到前院就传来消息:“三小姐,门主遣小的前来请三小姐即刻前往前厅。”传话的伙计心知三小姐已今时不同往日,说话语气冷冷。 “知道了,三小姐换身衣服,这就前去。”刘婆闻声而出,忙回了伙计。 那位未曾谋面的门主?疾风镖局的当家人?她的继父?今日竟派人来通传,想必是难以避开了。在婆婆的催促下,换了身浅绿色衣裙,将长发轻轻一挽,一枚银钗固定住。婆婆本想在她脸上涂脂抹粉,被她婉言拒绝。 去往前厅的路上,婆婆一再嘱咐,此次门主亲自召见,八成不是小事,万不可随意任性。既然已有了离开的打算,一切都要低调行事。 她只得连连点头,自己前世毕竟勉强也算一位高材生,就读于国际上著名的学府,待人接物自是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片刻间,已立在了前厅门外。 装饰比她的别苑气派不少,红瓦青砖,飞檐走壁。走上台阶,大厅正对着一个大大的“镖”字气势如虹。 前厅里已做了不少人,大字下面一位中年男子,五官硬朗,目带精光。腰带将黑色长袍束起,英姿勃发。若没有猜错,这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继父,疾风镖局的当家门主。 台下做的众人,一个个脸生的很。目光飘到右边,一张精致的相貌映入眼底,正是昨日练武场向她发难的女子。两人目光相交,风惜寒不屑的扫过。台下女子也不甘示弱,嘴角微扬,透着阴冷的笑意。 “惜寒拜见父亲。”按照婆婆的教导恭敬的行礼。 “既来了,便落座吧。”风岳同对这位继女并无好感,多半是顾忌着母亲的面子。台下少女礼仪得体,确实有传言中的改观。但那又如何,终究不是他风家的血脉。 风惜寒径直走到台下尾座。 “前一阵还听说三小姐自落水之后心性沉稳了不少,可眼下看来,依旧顽石一块。”靠近台前的位置上,一位中年女子打扮艳丽,声音尖细。 “静敏,莫要乱说。”女子身旁传出“温柔”的训斥,话中之意似是赞同妻子之话。 “咳咳”正前方风岳同干咳两声。 “既然都到齐了,我便将此次召集大家所来的目的说一说。”风岳同若不是听闻风惜寒一直隐藏着一身武艺,绝不会将她叫来丢人现眼。 “昨日,咱们镖局得到一门生意。任务是护送一位老者从怀安城安全到达良城。” “以前护送这生意,咱们又不是不曾做过。虽说路程有些远,但也并非什么难事。”风家老三风岳阳一语中的,这等事情也并非什么大事,何必将众人邀来。 “老三说的对,这种生意咱们的确做过。可难就难在,这雇主要求必须在五日内就要到达都城。”风岳同微微叹气。 “什么?五日内?爹,这绝对不可能。从怀安城到良城要经过三座城镇,正常走官路,即便快些也要半个月的时日。五日内,到达都城绝对不可能。”正台上之人爹的年轻男子,忍不住神情激动,坚决认为这趟走镖绝对不能按时完成。 “五日内到达都城,也并非一丝希望也没有。”青衫男子温声细语,与方才激动的青年决然不同。 “若走野路,而并非官道,日夜兼程,五日内必可到达。”语出自然,一副了然在心。 厅中一直未曾说话的之人,目光一滞。未入口的茶水又放到茶几上:“野路?贤侄如此博学多才,必是知道野路的危险重重。若我们风家接下此单生意,那么请问手下众多兄弟哪个愿去送死?” “四叔莫要生气,贤侄既说出此话,自有贤侄的道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趟押镖想必薪酬必然不少,若能成功那咱们疾风镖局的声望绝对可以列入华国众镖局中的前十位,而且押镖的兄弟自然也是一飞冲天。”青衫男子自始至终温文尔雅,话语间也皆是对镖局的益处,丝毫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老四和无易所说均是我考虑之内,此次押镖风险与机遇并存,所以请大家前来商讨一二。”风岳同作为镖局之主对于审时度势早已修炼到一定境界。 “大哥,这趟镖雇主出多少酬金。”老二风岳里将关键点问出。 “若我们能在五日内将那老者从怀安城安全送达到良城,酬金一千两白银!”风岳同也有些激动。 “一千两,这酬金足以让任何镖局疯狂。即便危险重重,爹,这趟镖我们是接还是不接?”风无晨是门主唯一的儿子,地位也是一人之下。所以说起话来,也从无顾忌。 “二叔,侄女觉得此事也好办。”一直沉默的风若谷恭敬起身,清脆好听的声音让众人听着惬意。 “哦?惜寒但说无妨。”风岳同心下对这侄女很是喜欢,貌美聪慧。得确算作风家的才女。 “二叔,何不将此趟走镖向众兄弟说清道明,可选自愿者前去押镖,绝不强行派人。众兄弟都是狭义豪士,绝不却艺高胆大之人。” “若谷说的有理,这法子绝对可行。”那尖细声音的女子连连赞同。 正台上的风岳同稍稍沉思,此单生意虽风险较大可若成功所带来的好处确实非同凡响。若他疾风镖局不接,自会有别的镖局争着去接。 “若谷这法子确可考虑,可是眼下还缺一位这趟走镖的管事领头之人。”此话一出,台下陷入片刻安静。 “二弟,我昨日听手下之人说,咱们风三小姐在练武场上一招便把陈六撂倒了。原来三小姐这么多年竟一直是蓄势待发,隐忍之势啊!”叫静敏的女子将在座大多数人的心声说出,众人都知道门主一直不喜风惜寒,却都不曾说出此意,这俏妇人明明被人当了枪使,还丝毫觉不出来。 风岳里听到妻子这话,心中暗知不妙:“静敏,多嘴。”训斥之声让那妇人觉察到夫君的怒意,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多说。 “惜寒?可有此事?”他对此事也有听闻,镖局内本就是凭真本事真功夫立业,如果这风惜寒真像传闻一般。即便老太太故去,他也不会过于为难于她。 风惜寒从头至尾一直听着众人谈话,昨日发难于她的女子和那位青衫女子极其自然的将这趟危险重重的押镖接了下来。以重金当做筹码,可有镖内兄弟自行选择去否,方才那妇人又说出了昨日她比试之事,显而易见这妇人和女子就是冲她来的。 青衣男子几句话就让门主确定将危险置之度外,为了利益宁可牺牲手下兄弟的性命。这青衣男子心计之深,心思之狠辣让她不由点出一枚大赞。 “爹爹,众位叔父伯母。前几日惜寒不慎落水,万幸之下得以寻回性命。修养的几日间,心中思绪不断。如今祖母去世,惜寒绝不可在同以往那般刁蛮任性,好慰藉祖母生前对我的疼惜爱护。” 她心知这场鸿门宴敌强我弱,自己唯一的筹码就是那位死去的祖母。门主又是有名的孝子,她搬出祖母必会给敌人强力一击。此话刚一说出,立即感到刀子般的目光齐刷刷瞪着自己,正前方的门主则是面带悲伤,微微叹气。 “祖母生前便经常督促我学习武功,奈何当时年少无知。现如今方知其中益处,故而开始用心研习。刚刚伯母所说一招撂倒陈六之事却有,但惜寒也是取巧所嬴。几招三脚猫功夫着实上不了台面,伯母着实妙赞了。”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昨日的比试解释了清楚。 美妇人瞥过说话少女,丹凤眼中熟练的甩过一记白眼。 她淡定从容,嘴角微弯,眉清目秀,素衣倾城。 见所说的理由被众人听入了心中,不打算留给他们任何思忖的余地,继续言道:“此趟走镖危险重重,在座各位均是镖局内有威望的人物,皆是缺一不可。既如此,惜寒为风家三小姐,理应为镖局贡献力量。莫不如让我接下此镖,惜寒甘愿为之重任。”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3章 出发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风惜寒此话一出,厅内众人全部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青衫男子一直淡定的神色也不由为之一愣,紧接着转瞬而过。美丽女子同样面露诧异,原本以为让她跟镖这事还要多费些口舌,未曾想风惜寒竟主动请求跟随。莫非真觉得自己有几下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大言不惭了。走郊外野路的危险绝非她可以估量,就单说路途中相对安全的云兽山,若不是没几年经验的镖手断不可贸然前进。 台下少女亭亭玉立,淡妆轻描,面上平静淡然,语气中透出自信。风岳同眸中印入人影,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他记忆中的风惜寒一向蛮横无理不可一世,可台下少女气质清澈,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洒脱不羁,自带一股悠悠侠骨风范。 “惜寒,此次押镖绝非易事,危险程度不是你能预想到的。”风岳同毕竟与她相处十几载,多少也有些情分,而眼下风惜寒自落水之后性格也算稍有改观,故而有了点私心。 “没想到,惜寒妹妹如此深明大义。为了咱们风家竟甘愿舍身冒险,着实令表姐钦佩不已!”风若谷既然能在众多外戚弟子中走到如今地位,自是有其过人之处,方才一席话既奉承了门主家三小姐胆量过人,又无意中肯定了她此次非去不可的用意。 不愿与这女子接话,对于厌烦之人她自来漠视而过。 眼下,门主与那位不曾多言的四叔一再强调此趟走镖的危险性,她心中也有思量。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何时才会遇到,所以绝不会轻易放弃。 从怀安城护送到都城,相隔千里,祖母临终前有意让她寻机会离开风家,这趟押镖着实占尽了天时地利。即便危险,但想到日后的快意恩仇,天地间任意驰骋,心下暗自认定此镖非走不可! 接下来又是一阵探讨争论,青衣男子风无易和风若谷一致将观点站到了她的身后,客套之话接连不断,饶是门主也架不住一番奉承。少言的风家老四风岳阳眼观大局,并未继续插话,只是细细品着茶水。 “既然惜寒自愿前去,那我也不再过多阻挠。毕竟是第一次运镖,而且此条路线之上危机四伏,所以须得派几位押镖的老伙计对你多做指点。当然,一切遵循自愿原则。”风岳同眼下将最终决定宣布,最后也习惯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台下众人也都面上寒暄,做足了面子。 刘婆一直在正厅院外等候,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厅内焦急不已。 片刻过后,见三小姐总算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追问。 她边走边说,将运镖一事告诉了刘婆,当然也略微改变了一下,并未告诉刘婆所走之路并非官路。 刘婆听完,也认为确是个好机会,可一想到日后,止不住老泪纵横。她最怕的便是这种情况,静下心来好一顿劝慰。 自从刘婆得到消息,便开始不停的为她收拾行李。换洗的衣物,平日爱吃的食物都被整齐的装进包袱。 风惜寒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奈,此次运镖危险重重,哪有功夫让她穿着漂亮衣服吃着美味点心享受生活。将刘婆准备的几个行李中挑了一身浅色衣裙和一套粗布衣服,其余的都被她排除在外。 “三小姐平时最爱吃婆婆做的桂花糕,长大了心性变了现在连着口味也是嫌弃婆婆了。”刘婆委屈的埋冤起来。 她拿起一块糕点,口感美味,比前世那些各种添加剂的面包蛋糕好吃太多:“婆婆,对这桂花糕的喜爱,惜寒一直未曾变过。只是运镖路上本就该不断击打锤炼,又不是去游玩享受的。” 刘婆稍一反应,也觉得她的确有些欠考虑了,将那些没用的行李重新放回橱柜中。 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递给她:“三小姐既以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也该交予你了。” “这是太太年轻走镖时随身携带的木牌,一些受过太太恩惠帮助的人士都会认得此牌。而且,风家几位得高望重的老辈也一直敬重太太,虽说如今太太过世,所以见牌如见人。后辈们谁得到此牌,便会得到几位风家老辈旧部的扶持。现在我将牌子交于你,也意味着太太不想让任何一位风家后辈独吞这部分势力,风家的产业理应实力强者执掌!” 刘婆此话让她豁然开朗,之前还疑虑,即便风老太太生前有部分旧部,但凡有些头脑的也不会扶持她一个外来丫头继承风家产业。 那些后辈完全可以凭借实力,得到那些老辈的支持。青山男子和风若谷如此针对于她,必然与这牌子背后的势力有关。而且,她突然有种预感,自己意外落水或许也并非意外。 眼下,关键的牌子出现。故而让她暂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四国境内,每座城镇中都会有专门为江湖人士建立的客栈,名为‘逍遥客栈’。若三小姐日后若行走江湖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客栈内寻找一位名为江一天的人。逍遥客栈往来传递消息都有专门的方式,所以在任何一处逍遥客栈都可以。不过毕竟几十载过去了,很多事情都会随时光改变。”刘婆将一切说明道净,心里才安心不少。 她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祖母,又多了几分感谢。有了这份筹码,对她而言确实珍贵。 赶忙将令牌收好,迎着着两日之后的出发。 ... 天空有些阴沉,充斥着离别的味道。 疾风镖局门外空地上,几位参与此趟走镖的弟兄都已等候在此。因着此番押镖意义颇大,风家几位高层相继出来送行,必是少不了一些鼓舞士气之类的话语。 她今日选了一套素色衣袍,背上挎着简单的行李,较为朴素干练。长发全部束起,俨然一派女扮男装,英姿飒爽。 再三思量之后,未让婆婆前来送行,一是怕被婆婆发现此次押镖的危险,二是怕自己会有些舍不得这位对她悉心照料的婆婆。 径直走到马前,熟练的骑上马背,姿势一气呵成。虽幅度有些偏大,可被她展示出来竟毫无不雅,反倒飘逸自然。 这情景被众人看到,具是一阵诧异之色。她的确该想到,风惜寒这种闺阁小姐应该不会骑马才对。何况她方才的上马方式如此洒脱炫酷,若不被风家人怀疑,那才是怪事。 自己此次一去不复返,所以也不想继续按着风惜寒的样子生活,对于众人的猜疑,也就没必要在做解释。 此次走镖之人包含她在内共六人,其中一位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与他在练武场比试的陈六。风惜寒微微一笑,这几位在往后几日内都是她并肩作战的生死搭档。陈六见三小姐冲她微笑,这个魁梧的汉子竟然有些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三小姐,前日我们哥几个一听到这次押镖是由您亲自出马,当即就决定即便危险也要随您走这一趟。就冲您那身功夫,我二猴子打心底里敬佩。”说话的二猴子正是练武场那日的精瘦青年,浑身带着一股机灵劲。 “二猴子,怎么跟三小姐说话呢。”青年人忙斥道。 “三小姐,二猴子说话习惯了,您别见怪。” “我怎会见怪,猴子大哥太客气了。练武场那次我也是取巧罢了。”她对这二猴子反而生出了不少好感,至少不向风家那几位老爷,那般虚假做作。 “小的风四海,另外几位兄弟分别是二猴子,陈六,吴连水,张大成。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被当日三小姐那副身手佩服,所以毅然决定跟随三小姐。”名为风四海的男子在众人中地位较高,也应是风家子弟。 她未曾想过,那场小小的比试竟带来这么大的收获。眼前几人敢冒风险陪她走这一趟,而且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心中感动不由言说:“各位大哥,惜寒能让几位如此看重,实在是惜寒之福,往后的几日我们便是生死队友。各位也无需在称我三小姐,若真看得起小女子,便称我惜寒吧,生死路上,没有什么夫人小姐。” 她这一席话,听得哥几个热血沸腾。从心底觉得,这趟走镖必是值得。 回望一眼风家大宅,五味杂陈悲喜交加。日后应是没有机会在回来了,此处的一切也与她再无瓜葛,只希望刘婆安好便足够。 与雇主所定之地是在城门口汇和,拜别了风家送行众人,正式踏上了征程。 城门口一辆马车旁边三匹骏马停驻在前,刹是显眼。风四海首先过去与雇主交接,风惜寒几人策马紧跟其后。 “在下风四海,正是疾风镖局派出此次护镖之人。后面那位是我风家三小姐,负责此次押镖。”他向马车一旁的中年男子一一介绍。 中年男子面相端正,一股浩然正气自眉宇间散出,温和的说道:“原来是风兄弟,在下祺致远。” 她对这位中年大叔并无坏感,但面对陌生人习惯性的冷淡少言,并未多说,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木白,与几位打声招呼,这就要出发了。”马车正好挡住的位置,一位俊俏男子俯身进入马车,似是与车中之人略微嘱咐。 男子片刻跳下马车,抬头之时眼神刚好与她四目而对。 大约十九二十左右的年纪,墨色眸子透着微微冷意,苍白面容衬着俊美的五官,一种傲然之态立现。 眨眼间的对视,两人眼神又下意识同时撤出。 两队人马既已交接上,这趟奇妙的冒险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4章 大雨将至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华国共二十三座城镇,属于四国之中实力强盛的大国,近百年来与庆丰国称霸南北两大属地,两国也一直处于暗暗较量之中。其余两国夏国和西照国实力则相对薄弱,所处位置土地贫瘠,资源也相对较少,多为山岭沙漠。 从怀安城郊外到达都城,若走官路自是一路平安,即便少数土匪强盗看到疾风镖局的门号也大都不敢妄动。此次风惜寒一队人马为了按约定的五日内抵达都城良城,选择的路线是危险重重的郊外野路,这条道路几十年来安全通过的人少之又少,更是有人命丧其中。 据老辈描述一路上总共有三处最为难通过的险地,队伍继续往前行进就快到达第一处险地“云兽山”的范围了。不过看天色,九成会有大雨降下,众人若想多增加几成通过的几率,必须要等到大雨过后。否则,雨中进入云兽山安全的可能性则大大减弱。 二猴子属于好动多言的性格,如今也行了大半个上午的路程,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声与马车轱辘声。自家主子一路无话,与传言描述中的大小姐派头完全不符。本还想趁着机会向三小姐请教几招,未料到真实的风惜寒性格竟如此沉默寡言,可是让他憋了一路。 风惜寒紧随着队伍,走了半日还算平稳,好在她马术过关,没在这帮练家子中失了脸面。队伍中,与她相隔不远处,名为木白的男子总是一副冷漠的神态,给人一副拒人千里的感觉。马背上身形修长,白衣长袍随着微微晃动。偶然瞟见他的侧颜,依旧是冷冷酷酷的。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估摸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身下马儿也被天气感染,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粗气。 “大哥,看这天气必是有场大雨啊!”二猴子本就憋屈,见天色阴沉的厉害,忍不住小声提醒大哥。 风四海走在队伍后方,职责是保障后方的安全。他走南闯北半辈子,看天识云的本事自是一流。只是自家主子未曾发话,他也不好开口,而且这天气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即将大雨倾盆。 那两位雇主不论中年人还是那年轻男子,浑身带着贵气,稍一打量便知不是普通人。眼下几位贵人都没有反应,他一个手下的确身份不够。 二猴子话刚落下,前方领头的中年男子竟示意大家停住步伐,不知是他耳力极佳还是凑巧:“众位,看这天色估摸着免不了一场大雨。我们在野外行走,雨天会将危险加大数倍。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该是寻找避雨之处。” 她眼观四方,此处地势较众人方才走过之地偏高一些,四周树木往前越来越茂盛密集。脚下落叶满地,长年累月一层层不断覆盖。马匹踩下去竟有些微晃,好在众人均是阅历丰富,赶忙将马儿安抚住,一目了然下并未发现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四周都是山岩和树木,避雨的地方怕是难寻!”她虽话语很轻,但依然被身后的陈六听了去:“三小姐,即便这附近没有山洞之类的避雨地方,咱们常年走镖的兄弟,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早有准备。三小姐,您尽管放宽心!”陈六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 “祺先生,我等先去四周看看,若是有可避雨的地方必是最好,若没有,我与镖内兄弟立刻就地搭建帐篷避雨。”风四海迅速做出决断。 “既如此,我与几位一起前去,多一份人力能查探的更快些。” 雇主的话让他有些吃惊,自从押镖以来,很少有雇主愿意亲自行动,虽说这山林虽没被记录在三险之内,可林内情况如何,连他也说不清楚。 “既然祺先生愿意跟从,在下也不好再过推辞,先生定要万分注意才是。”他们对于雇主的吩咐大多遵从,毕竟人家出钱他们出力。 “那便有劳风兄了。”姓祺的雇主谦虚有礼,看向众兄弟的眼神也毫无低人一等的意思。风四海与祺致远带领张大成和一名黑衣人,立即策马向周围寻找,留下最为机灵二猴子在原地主持大局。 黑云遮日,正午时分的天空阴沉的好似傍晚。空中道道亮光闪过,轰隆的雷声愈加紧凑。 留在原地的几人神情都略微严肃,好动的二猴子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倒是风惜寒心中比较坦然,对于大雨的隐患未曾想的太深。 “啪”的一声,脸上附了一滴凉意。还没反应,豆大的雨点子急促落下。 “下雨了,大哥他们还没回来。这雨瞬间就会下大,即便他们找到避雨的地方,怕是我们也赶不过去了。”二猴子刚一感觉到雨滴,立即朝众人喊去。 “那我们现在如果搭建帐篷避雨还来得及吗?”她在一旁快速问道。 “眼下只能就地避雨,不过我们人手少了一半,怕是要多费点功夫。”二猴子说着便立即从马背上取下行囊,将防雨棚子展开。 “这位少爷,眼下这雨水越来越大,你且先到马车中暂时一避。我们很快就会暂时建立一处避雨场所。”风惜寒跑到白衣男子身前,语气还算平稳的说明缘由。若不是此时情况紧急,她估计一直都不会与这冰块脸有交流。 白衣男子脸庞沾了几滴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低落。墨色眸子中映入身穿男装的少女,秀发已被打湿,额际发丝垂落紧贴在肌肤上。未着丝毫粉脂,与他平日所见的女子大有不同。 刚才这小姑娘竟让他躲进马车中,难不成她要随那帮大老爷们一起搭棚? 祺木白性子虽有些孤僻,自小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可身为挺天立地堂堂男儿,被一位姑娘前来保护,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未曾答话,吩咐另外两个黑衣随从冒雨朝二猴子方向跑去。 “车中人是此次护送的关键,拜托姑娘代为照顾。”话语从雨幕中传出,几息之间雨水就成了瓢泼之势。 由于没穿蓑衣,她浑身湿了大半。出乎意料的是,冰块脸还有如此仗义的一面,顿时对他有了不少改观。 “姑娘,雨势越来越大,你快些到马车里来避一避。”正当此时,马车内传出老者的声音,语气虽有些焦急却带着善意的关心。 听到老者的催促关心,令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颤,强忍着心中感动:“我没事,您在车内做好,那边棚子快扎成了,我与车夫这就将马车赶过去。” 见二猴子那边的避雨棚子已搭建了一半,立即想到须让马车过去,连忙催促着车夫赶车。纵身跳到了马车边缘车夫的旁边,车夫挥动马鞭欲让马儿调转方向。可谁知,即便马儿用力向前,马车竟然纹丝不动。 “坏了,估计是车轮子陷到泥地里了。”车夫立即意识到原因,面上尽是着急之色。 马车边缘的少女也有些慌乱。好在脑中灵机一动,顾不得被雨淋湿,跳下马车:“师傅,您从前面掌握好马儿和方向,我在后面将马车尽力推出泥坑。” 说着便进入了雨中,车夫推断的没错,马车左侧的轮子确实陷入了泥坑中。她立刻使出全力,欲将轮子推出泥坑。浑身都已湿透,发丝贴在额头,用力做着推车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一名女子该有的姿态。 在祺木白几人的帮助下,避雨棚子很快搭好。由于情况紧迫,他们选择了一处高地上几颗粗壮的大树之间,将帆布棚子系在树干上,再用工具固定住,众人就可以在下面暂时避雨。 祺木白并未停留,急忙向马车方向赶去。大雨稠密,眼前可见距离缩短不少。他跑到马车旁,只见雨中车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用力推车,车轮陷入泥坑。推车之人浑身都被雨水浇透,毫无娇弱的女子姿态。 看到眼前一幕,脑中轰的一阵怒意升起。迅速跑到身影身旁,用力将马车推出。 身子中力气很快就被抽离,可马车依旧紧陷泥坑。此刻从心底抱怨着副身子骨的虚弱,励志日后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关键时候,一双苍白修长的大手突然出现在旁边。有了这位的助力,马车很快就推出了泥坑。这才看见来之人正是那位白衣男子。 祺木白立即催着她坐到车夫旁,自己则飞快从雨中跑过。将自己置于雨中,反而让她坐上马车。 一会,马车总算到了棚下,大家连忙将最重要的马车安置妥当。祺木白看到浑身湿透的少女,不由眉头微皱,明明是想让她进去避雨,结果还弄成这副样子。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不爱护自己。 这想法刚一冒出,立即意识到自己怎么凭空冒出这种思虑,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萍水相逢而已,他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了。俊脸上酷意更胜,稍微将水渍擦去,立即进入车中。 “三小姐,您快些喝口药酒。这山林里寒气重,眼下淋了雨最容易寒气入身。”陈六见三小姐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心中愧疚不已,连忙拿出一支皮囊。 她用干布擦拭着水渍,顺手便接过了皮囊。刚要入口,突然脑中一个激灵,无论何地男女有别这层都不能忘记。 虽崇拜英雄侠客,可个人卫生的问题却是不能忽视的。眼下拿着皮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瞬间让她有些为难。 二猴子立即明白了小姐的困扰:“六子,你是被雨水浇糊涂了不是。你喝的那些壮阳的药酒怎能让三小姐入口,小姐千金之躯怎能随意。”连忙小心的拿过三小姐手中皮囊。 “猴子,你可不能瞎说,我这怎能是壮阳酒,我这可是....”陈六忙解释自己这绝非壮阳酒。二猴子揽住他的肩膀,招呼着陈六往一边去,总算将这事引开了。 顿时对猴子的随机应变大为赞叹,既解了她的尴尬也让陈六这糊涂汉子未曾发觉。 白衣男子已经从马车中走出,虽然浑身湿透,可一点没有狼狈之色,俊俏依旧。直接走到风惜寒身前:“这是马车中白伯让我交予你的驱寒药酒,不曾有人用过,不用担心男女有别。” 将一支手指大小的白瓷瓶递给她,声音控制在只能两人听到,直接说出了她的顾虑。 未曾想到此人说话如此直白,不由有些尴尬:“如此便谢谢老伯了!”对方爽快直接,她也不好意思多做推辞。 他将瓷瓶递给她,两人手指碰触,传来冷冷的凉意。祺木白又一次忍不住眉头轻皱,随即转瞬而过。 此时帐篷外的雨势还在继续,似乎还有继续加大的征兆,好在雷声已经消失。雨声响彻天地间,几个汉子轮流分工,时不时需要将棚顶的雨水挥出,否则棚顶压力太大会有压坏的风险。 “这雨估计一时半会难以停下,也不知大哥和祺先生此刻身在何处。” 几位兄弟全部望向雨中,都期待在连绵不断的雨水中出现那几张熟悉的身影。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5章 意外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两口药酒下肚,体内暖意上涌,淋雨后的寒意瞬间驱除了不少。将白色瓷瓶放进怀中,虽是萍水相逢之人所赠,也不可随意放置,毕竟是他人一番心意。 滂沱大雨逐渐转为暴雨之势, 天地间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棚子顶上片刻就积满雨水。 幸好他们选取的位置偏高,祺木白命手下在棚子下挖了一处浅沟,九成水流从沟中流走,众人脚下还算可以勉强站立。回头再看低洼处,基本都被水流侵袭,形成小河一般。 “大哥和雇主他们几人应该也是被大雨挡住了道路,大哥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咱们哥几个要对大哥有信心。” “对,猴子说的有道理。大哥什么风浪没见过,必是在某处躲雨呢。” “而且我看雇主祺先生面带吉相,定会安全度过的。”疾风镖局众人都往好处议论。 另一方雇主的人手则是相顾无言,主子未发话,手下都保持着紧绷的神情,没有多言之人。 雨势依旧,雨帘倾斜而落,劲风忽起。突来的变故使得避雨棚被吹得呼呼作响,棚下的马儿被风声惊吓,发出几嘶低鸣。 “大家赶紧把棚子边角固定住,只要绳子所系的几颗大树不倒,避雨棚就不会被吹倒。”二猴子额头青筋暴起,卯足了劲压住其中一边。 “马车的重量最大,将马车固定住一个边角必会轻松不少。”祺木白从容指挥,眼中并未对这状况显出多少紧张。 “砰”的一声,不知是什么重物撞落到棚子上,亏得挡在这面的是马车,如果是肉身被砸上,多少都不免受伤。 几人还未在巨响声中回神,突然,一声动物的吼叫从前方林中呼啸传来。惨烈的叫声像是某种兽类。 她心中一惊,这深山老林里面谁也说不清有无野兽。众人实力虽强,可如今暴雨如瀑状况已经堪忧,若再来上一只猛兽,总而言之是大家所不希望的。 “刚才那叫声莫不是这林子里还有野兽?”吴连水是几个汉子中年纪最小的,也因着他年轻又敢打敢拼,在镖内一年多的时间就崭露头角。 “连水,莫要慌张。我们人手多而且每个都武艺不凡,即便真的有野兽也不足为怕。”风惜寒一眼便看出了吴连水眼底的恐慌,毕竟只是二十左右的小青年,在她的前世这个年纪或许还都在父母的庇佑下,享受衣来伸手的生活。而这个时代里,成年之后就开始为生计奔走拼搏,不停在刀刃上行走。 祺木白固定的表情也有些了浅浅的变化,对这声吼叫心生戒备。思绪沉思之余,听到对面少女一番话,不免觉得这女子胆大敢想。 “三小姐说的对,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只畜生不成。”二猴子眼珠溜转,吊儿郎当丝毫不把吴连水的担心当回事。 吴连水面露尴尬,三小姐一个女子都不曾害怕,他一个大老爷们却慌成这样。正好棚上雨水满了,赶忙过去把积水挥出去,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原地。 雨势还在继续,避雨棚也在大家的努力下一直坚守阵地。 她利用闲暇时间穿戴好蓑衣和斗笠,立刻为突发状况做准备。这身体原本就虚弱,刚才淋雨后多亏药酒暖身才没能受凉。 为了自己以后闯荡江湖,所以必须保护好这具身子。摸摸稻草做成的蓑衣,浩浩江湖的感觉翻涌而来,瞬间晋升侠士的风格,而且觉得自己已经风雨不惧了。 风惜寒这一番装扮,也提醒了众人。大家轮番固定棚子,闲下的就赶紧穿上避雨装备。 站在棚子边上,目视外面。水流从高处不断流下,上午他们走过之地都被雨水覆盖。大风夹杂着雨水时不时刮进棚内,身子感到簌簌凉意。 正打算稍稍往里移动,突然,“嗷”的一声吼叫又一次传来。这次的叫声比方才那声更为清晰,似乎离他们的位置并不太远。 棚下众人再也难以镇定自若,棚下几匹马儿皆被叫声惊吓,蠢蠢欲动。 “大家莫惊慌,雨势如此大,许是某些遇难的野兽。而且那叫声,含着些凄惨。所以,这野兽并非冲我们而来,怕是凑巧被冲到了这里。”祺木白首先发话,他长年在军中,对于军心的重要性自然清楚非常,在这关键时期万不可让我方自乱阵脚。 “祺少爷说的对,我们先静观其变。”风惜寒附言道。 “对,野兽要是敢攻击咱们,哥几个定不让他好过。”陈六自幼是胆大之人,若被个畜生吓怕了,回到镖里还不被笑掉大牙。 “一切听从公子安排。”祺木白手下几位黑衣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与疾风镖局几位江湖人的豪放洒脱形成截然相比。 “嗷..”连续几声嚎叫,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野兽这祸患果真难以避免。 祺木白立即冲到前方,眼中除了雨幕就是地下的层层雨水。这野兽只闻其声不见其行,一声声惨叫让人心中发毛,绝不能坐视不理,在这么下去,免不了人心涣散。 “你们在棚下护好马车,我且出去查探一下,到底是什么畜生扰乱人心。”黑衣人都深知少爷的实力,而且心中早已成型的军令不可违,立即抱拳齐声称是。 “我跟你一起去?”这一刻,心里只认为多一个人多一份照顾,而且她是护镖之人的首领,本就不该让雇主犯险。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祺木白冷冷望向她,苍白精致的面容有些憔悴,唯有那对眸子闪闪发光透着倔强。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就知道冰块脸定是认为她意气用事,未等他开口阻拦立即补话。 “三小姐,这么大雨还是我去吧。这雨水太凉,我怕您身子受不住。”二猴子自然也看出女主子的倔强,没反对而是将重心转到他身上,若小姐真想退回来也是情有可原。 “不用,要相信我的实力。这里就拜托猴子大哥了。”她对兄弟朋友不管前世还是现在都是仗义为先。 二猴子也预料到这结果,不在多做劝阻:“三小姐,定要小心。一有紧急,需得立马呼叫我。” 又是一阵感动,不知是不是这风惜寒原本性子就感性,动不动就会血气上涌。 留给二猴子几人一记胜券在握的微笑。 此时,祺木白已出了避雨棚,她连忙快步跟上。 方才听叫声的方向是从林中传出,所以二人尽量躲避雨水朝前方探去。祺木白很会选路,尽量避开水流多的地方,可尽管如此,鞋子还是被打湿。 哀嚎声又一次袭来,两人基本可以确定就在前方不远处。前行了数十米,只见正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大约是雨水汇集而成的。河水湍急,估计水位应该不高。 溪流旁边地势较为空旷,一棵大树被刮倒。被砸下的地方正是哀嚎声传出的位置。隔着溪流看去,树下好像压着一只体型不小的白毛兽类, “怪不得这畜生哀嚎不断,原来是被树砸到压住了。”祺木白话未完,身形微闪飞身而过。 原地的风惜寒聚精会神观察树下的动物,只觉眼熟不已。前方人影轻功稍一施展,就到了对面,留下她目瞪口呆。 论武学她前世所学的堪称顶级,可轻功这门功法,师父的确不曾传授过。 这种幻想中的飞天遁地竟在这里变成了现实,还被她亲眼所见。 冰块脸已经过去,她站在原地着实闹心不已。出发前自高奋勇扬言不会拖对方后腿,这才没走几步就遇了困难。脑筋飞速转动,将前世所学一一回忆。 记得十八岁生日那年,筑基山的小师弟曾私密的送给她一份生日礼物。是一本破旧武林秘籍,据说是他在山会上高价买来的。小师弟深知他这位师姐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性格,不喜首饰包包,只爱研究一些秘术神功。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份合和她口味的礼物。 收到礼物的她兴奋坏了,连忙躲到房间里翻阅起来。 书中共记载了两种功法,其中一门名为九幽飞天,另一种则是剑法,九幽飞天实际是一门轻功。 秘籍中记载的轻功她认真的尝试,一丝也不敢有差错,可惜丁点反应都没有。反复尝试了几次均无效果,心中不免失落。在前世,江湖大多只存在心中,缥缈的事物看多了内心多少会被其影响,灰心丧志之际,索性对那神功不在抱有希望。 但眼下自己身在异世,一切从根本发生了质的变化。即便心中知道,那本来路不明的奇书到底是真是假都难说,但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运转口诀早已烂熟脑中,将精力聚集到双腿之上,一呼一吸间将力量恢复到最佳,口中轻吐一口浊气,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灵惬意从双腿生出。 惊讶之情无以言表,竟然真的有了效果,心中喜不自禁。立马就想试上一试,只见她双腿发力,立刻向前跨去,身形“蹬”的一下跃起,一步就跨过了水流大半部分,只差丝毫就可跨上岸。 对岸的祺木白见她还未过来,不禁扭头,正看到她用轻功跨过。震惊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少女越过了水流上方不少,只要稍稍再度用力,就可跃到岸上。 水流上方的少女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慌乱不已。她不得不埋怨自己太过意气用事,没有万全的准备下就鲁莽行动。眼下盏息见,就要掉落水里。 即将变成落汤鸡的后悔之时,谁知双腿竟自然而习惯的又一次蓄力跃出,径直落到了对面岸上。下一刻,并没有冰冷的雨水,而是出乎意料的安全落地。 祺木白俏目凝视于她,深邃的眼神看不清心思。风惜寒连忙抚慰了一下小心脏,多亏这身体还算灵敏,总是没被对方看了笑话。 稍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星辰般的眸子。灿烂闪耀,深不见底。 风雨交加之中,一股奇异的感觉卓然而起! “祺少爷,我们该去瞧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被树干压住了。”她比较心虚,飞快转移话题。 “好。”惜字如金的回答,奋勇当先走在前面。 两人离断树只有几步的距离,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清状况。 树干的粗细一人估计难以环抱,树干下正压着一直花毛野兽。 风惜寒迅速跑上前去:“这竟然是一只白虎!”她一眼就确定了这大猫样子,花纹纹身的动物,不正是前世的珍稀动物白虎吗。 白虎身形不小,被树干拦腰砸下,四周渗出血迹,已接近奄奄一息,时不时发出哀嚎声。瞧见大白虎惨状,身子里自带的心性开始发挥,为白虎悲伤起来。 树干下的大物听到脚步声,猛然抬起大脑袋,怒目盯着眼前两人。虚弱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粗气呼哧呼哧喘出,低吼着似乎在告诫入侵者。 “这白虎也算倒霉,如此凑巧被树干砸下。老一辈对这条路的记载从未出现过白虎的踪迹,怪不得这路鲜少有人通过,想必原因就在这这白虎身上。”祺木白毫无惧色,将他与白虎的距离又缩短了不少。 量这白虎平日里横行霸道,林中称王。如今却散遭横祸,命悬一线。 围着四周走过,雨依旧哗哗下着,她躲过水多的地方,几步到了白虎身后。大雨不停冲刷着地面,白虎身下大部分血迹被冲走,只能看见浅浅的血色。 她心下不忍,低叹一声。刚要离去,忽然瞥见一只小爪子从白虎身下伸出。 莫不是她眼花了? 这白虎身下难不成还有只小白虎? 顾不得泥土地上有雨水,将蓑衣移动到胸前,直接将身子趴下。即使隔着蓑衣凉意也传入体内不少,强忍着风雨交加。 她让目光与白虎身下平行,这样便能看清身下的情况。 白虎虽被压在树下,可它的肚子下方竟努力与地面保持了一份距离,身子并不是完全落地。身下的空隙里一只幼虎被安全的包裹其中,小白虎大约只有猫儿大小。小眼珠看到风惜寒,有些害怕的朝大白虎怀中紧靠。 看到这番景象,内心的滋味难以形容。 白虎似是感受到了怀中孩子的惊慌,愤怒之气更盛,晃动着身体势要将树干顶起。 在另一侧查探的祺木白立即注意到了异动,同时发现,白虎周围也没有了那丫头的踪影。身上瞬间浸出一层冷汗,快步绕到另一侧。 祺木白一眼瞧见地上的少女,一把将她扯起:“一个姑娘家怎得这么不爱惜自己!”语气中夹杂着轻微的怒气。 未等看够,就觉得身体被用力提起。毫无觉察他的怒意,激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白虎受伤如此重还能坚持这么久,是因为白虎身子底下一只保护这一只小白虎!” “我们定要将那只小白虎救出来,那样白虎才能放心离去。”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6章 艺高人胆大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身为华国皇亲贵胄,贵为都城四公子之一的祺木白。一只手提起趴在泥巴地上的少女,两人晃动带起泥巴雨水,祺大公子惨遭波及,泥水混着雨水从脸上滑落。 “小老虎?”怒意虽未消,但仍可以清楚分清孰重孰轻。 “对,就在下面。趴下就能看见。”见她又想趴下,索性将她一把抱起,直接放到了积水相对少些的地方 “我来,在这里呆着,以防有意外。”交代完毕便低下身子,趴到她刚才观察的位置。 被抱过来的少女呆楞在原地,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神色。 风惜寒内心小鹿乱撞一样,微微感觉腰间还留有他手心的温度。本以为古时候的人们都遵循男女授受不亲,不越雷池一步的原则,得亏她来自自由社会,较一般女子豁达不少。 晃晃脑袋,尽力将这些奇思怪想甩出。眼下救小白虎重要,祺木白的身手不错,他出手反而比自己更加稳妥。 几个呼吸间,小白虎就被他从树底下掏出,小家伙离开了熟悉的怀抱身体瑟瑟发抖,在加上此刻风雨交加。源自兽类生来的野性,小爪子不停的挣扎闹腾。白虎感觉到孩子被抢走,发出凶狠的怒吼声,想用最后一丝力气拜托树干,只可惜早就油尽灯枯,濒临死亡。 祺木白怀中的小白虎张牙舞爪,呲着几颗小虎牙“呜呜”威胁怀抱它的人,祺木白如此高傲之人正被一只幼虎呲牙咧嘴,自然不乐意。直接将小白虎的爪子钳制住,任凭小东西怎么乱动都挣脱不开。 “祺少爷,小老虎还是交给我抱吧。”一眼就瞧出了一人一虎互看不爽,若让祺大少爷一直抱下去,冰块脸说不定直接变成火药。 “这小白虎虽是幼虎,可杀伤力也不可忽视。你若抱它,定然要小心提防。”他的确看这小东西不太顺眼,猫儿大小一般还敢在他怀中反抗。小心翼翼递给她,小白虎见挣脱了他的怀抱,立即就想逃跑。 她谨慎的接到怀中,像抚摸猫儿一般轻抚小白虎的脑袋。方才还情绪激动小家伙果然逐渐安静下来。将蓑衣挡在小白虎身上,尽量避开风雨。小白虎似是感觉到怀抱的安全,小身子拼命往里钻。相比对待祺木白的态度截然相反。 “这下安稳多了。” “咱们抱走它的孩子,母虎肯定痛心。”满脸污泥的少女嘴角咧开弧度,若不是声音中带着开心,单看五官的确难辨。到为今短短几个时辰的相识,对面的少女已经让他两次有发火的冲动。此时又弄的满身泥渍,而且毫不在意。这样不被世俗规矩困扰的姑娘的确少有,他甚至可以察觉到心脏浅浅的一颤。 “这白虎身形颇为肥大,定是林中一霸。被她祸害的人命必然不少,今日被树干砸中离死不远,也算它的报应,没什么可惜的。”说话声霸气沉稳,藏起心中微妙的变化。 “说的对,这大白虎肯定恶贯满盈。”风惜寒发现,和冰块脸在一起她说话的次数竟然明显增多,和她自认高冷的性格有些出处。 “不过,这小白虎是无辜的。我们既然遇到,绝不能眼见一条生命死去而视若无睹。”她看到小虎的第一眼,就下定了决心救下。并非一时冲动而做出养虎为患的举动,而是从心底发出的呼喊。 祺木白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解决了白虎,一则为了祭奠那些死在他虎口的性命,二来也算让它痛快的死去,不必在忍受痛苦的折磨。 两人亲眼看着白虎彻底断气才得以安心离去。 此时雨势开始逐渐转小,粗壮大树的枝叶也由刚才的剧烈摇晃变为极小的弧度。 救下小老虎耽搁了不少时日,祺木白与风惜寒纷纷施展轻功。 怀抱着小白虎的少女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驾驭起来明显熟练不少。脚下生风,还未能过瘾,避雨棚就出现在了眼前。 “回来了!回来了!”因为雨势小了不少,二猴子和陈六一直在棚外四处观望,见前方两个人影,总算长舒一口气。 “三小姐,祺少爷,你们总算回来了。” “你们走后,又传来好几声野兽的嚎叫,着实让我们心惊胆战,生怕主子遇到麻烦。” “三小姐,你们查探到什么没有?” 风惜寒并未回话,直接从怀中抱出了小白虎。小白虎自是不情愿离开温暖的怀抱,刚一睁眼又看见几张陌生的大脸,惊恐之余又开始张牙舞爪。 “三小姐,您这一趟出去怎么还带回只小花猫,而且这猫儿还真漂亮。”吴连水看见主子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抱出一直小猫,惊喜之余忍不住想摸上一模。 大手刚要碰到小白虎,一旁的二猴子“啪”的一声将大黑手拍了下去:“小水子,什么小花猫。别在这给大哥丢人现眼,这是白虎,比那兽中之王还要狠厉的白虎!” “白虎?这小花猫竟然比兽中之王还要厉害?”吴连水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珠,想起自己刚刚还想抚摸这小家伙,连忙将手伸到了后背。 疾风镖局几个汉子都被吴连水连续变化的表情逗乐。 “猴子大哥,别吓唬连水。这小白虎眼下还是幼虎,的确像只猫儿一样,对咱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一句话将大家的顾虑解释清楚。 因为身上衣服都被泥水浸湿,脏乱不堪,实在已无形象可言。多亏,车中老伯大度,走下马车,允许她去马车更换衣服。一番感谢后,将小白虎托付给二猴子。一步跨进了马车。 祺木白也是浑身湿透,三两下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大体将脸上泥渍擦净,转瞬便恢复了器宇轩昂。 风惜寒则是一套粗布衣服,身材偏瘦弱。身形衣物相衬下,怎看都不像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活脱脱一个街坊小厮的感觉。 不多时,雨势逐渐变为毛毛细雨,空中阴云逐渐散开,过不了多久就会雨过天晴。折腾多时,眼下终于可有闲暇慰劳一下干瘪的肚皮。疾风镖局几人立即拿出家伙,支起火堆坐上铁锅,取了几壶未落地的雨水,倒入锅内。 一会功夫,锅内翻滚起来。二猴子立即将一把白面条投入,一份简单的白水煮面便是众人的午餐。 二猴子熟练的乘出一碗清汤面,首先递给三小姐。风惜寒礼貌的接过,碗内腾腾热气上涌,虽说清淡艰苦,但此时此地依旧可称美味。 咽了丝口水,并未动筷。起身走向祺木白:“粗茶淡饭,妄祺少爷莫要嫌弃。”她思忖再三,雇主的身子原本就金贵,加之冰块脸帮忙救出了小白虎,毫不张扬的总是将危险独揽。所以,她算是表示感谢,将这碗视为美味的白水煮面第一个递给他。 祺木白自回到棚子换完衣服,平日是神情立即回归。并未多做推让就接过碗筷:“谢过。”唯有两字的回答。 棚外雨声已变得很小,几声马蹄踏水之声由远及近传入里面。 “定是风大哥和雇主回来了!”吴连水嘴边还挂着一根面条未吸进,难掩激动,端着饭碗迅速跑到棚外。 她刚递过第二碗面条,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心中大石总算落下。雇主一方的人马,依旧有条不紊,无一人有多余的动作。 风四海几人纷纷下马,衣服上并未沾到太多泥水,看来果然是被大雨避停,躲到一处避雨了。 “祺先生,风大哥。你们安全归来便好。”风惜寒不擅长客套段子,用最简单朴素直白的话语 “三小姐,让您担心了。”风四海连忙俯首作揖。 祺致远脸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有一种令人难以生厌的感觉:“多谢风姑娘关心,虽说骤雨突至,好在我们避雨及时,并未有所损失。” “大哥,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躲雨的?”陈六询问道。 “我与祺先生和几位兄弟刚行不远,突然就大雨袭来,本以为离队伍不远直接原路返回必是很快。可没想雨水太大,流水将来路都覆盖了。奈何分不清路段,在这林中又怕迷路。我等几人心急之下,多亏大成兄弟眼神尖锐,在一处树木笼罩处发现了一出山洞。我们几人就在山洞中躲过了大雨,雨势稍小,就立刻回来了。”风四海捡着重点仔细道出。 “二叔,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祺少白缓步走来,直接切入主题。 “要说棘手的确没有,只是我们躲进山洞之后,我在山洞最深处竟然发现有不少人骨和动物尸骨。”祺致远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祺先生,此事你怎么未曾给我提过。”风四海这才反映过来,洞里最深处只有雇主一人看过,看过之后只是告诉大家太暗,看不清东西。故而,让大家呆在洞口就好。 “这种事难免让人心生芥蒂,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洞内干燥,必定是野兽的巢穴,大雨挡路,山洞的正主怕是同我们一样被雨水挡了去路。所以,我认为在野兽归来前我们至少是安全的。”祺致远这才把原委说出。 “那洞估摸着应该是白虎的巢穴,洞中是尸骨应该就是在这条路上神秘失踪之人的。”祺木白一把将正在熟睡的小白虎扯起,被吵醒美梦的小白虎自是呲牙咧嘴,可眼神一撇到抓它的男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莫非是白虎?”风四海活了三十多年,也只是听说过世上存在着这种白色花纹的老虎,眼下猫耳大小的家伙竟然能成为人人忌惮的大白老虎? 祺致远神情一变,轻轻接过小白虎,他的气质本就较为温和。小家伙一到他怀中,立即找到救兵一般,两只爪子攀住立即攀住他的胳膊,惊恐的望着祺木白。 祺木白将白虎的事情解释一番,祺先生听完之后,对风惜寒的行为大为惊叹。直夸她有一派侠女之风,心性纯良,能成大器。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低头傻笑最是合情合理。 雨过天晴,阳光洒满林间。积水顺势留下,刚刚被雨水覆盖的地方很快露出了原貌。队伍收拾行囊,继续出发前行。 “三小姐,出了这片山林,就是云兽山脚下了。”风四海眼见第一处险地将到,须将山内情况向小姐详细介绍清楚。 来时,她自然向婆婆问起过,三处险地到底有何蹊跷。 第一处险地名为云兽山,看山名“云”与“兽”两字,故而有其意义。 婆婆告诉她,云兽山四周常年被一层雾气围绕,远看如云层般缥缈神秘。看似仙境般的白雾并不是表面的样子,一旦进入,若是将气体吸入,到底一定程度就会昏迷。 一旦昏迷,基本必死无疑。具体死因,无人知晓。走出山的老辈之所以能安全出来,是因为正赶上大雪天,白雾挥散了九成之多,吸入了少量雾气故而不至于致命。 成功走出的老辈记得在山中行走之时,听到过山内野兽的嚎叫,万幸的是只听到声音,从而侥幸出了云兽山。所以,云兽山的名字就由此而来。 “恩,云兽山我也稍稍了解了一些。山中围绕的气体应不会致命,只会让人昏厥。而昏厥之不出所料应该都成了野兽的盘中之餐。”自从见到白虎她就有所怀疑,白虎可能就是云兽山的“兽”,加之后来祺先生所言避雨洞中有人的尸骨,就更加肯定了判断。 风四海恍然大悟,一直认为自己是队伍中经验最丰富,堪当领队向导的责任。 刚才三小姐一番话,恨不得敲敲自己的榆木脑袋。事情的轻重缓急在主子心中早有准备,眼观前方一大一小两位贵人,心底的想法观念立即发生了转变。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7章 云兽山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护镖小队一路马不停蹄的在林中穿行,碍于时间紧凑,路途中均是快马疾行,总算在黄昏之前到达了云兽山脚下。 在百姓们的渲染下,云兽山被议为危机四伏之地,到处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将出林子的时候,远处浓雾已出现在目光中。好像一道天然的云层屏障,将两边的道路隔绝开来,神秘莫测。 祺致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熟练的调转马匹朝队伍中间位置行来:“众位,眼前雾气笼罩之地便是此行的第一险地云兽山了。” 稍一停顿,继续道来:“上路之前祺某也对此地详细的了解了一番了,山中的浓雾若被吸入会对人产生昏迷晕厥的反应。 老一辈中安全通过之人也并非一丝气体都不曾吸入,所以可以说明这雾气只有达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发生晕厥昏迷现象。 而且既然有安全穿过的先例,也就说明此地并非不可攻破。之前木白与三小姐已将那白虎除掉,想必云兽山名字的“兽”字就是指那白虎,而今白虎已死,对我们而言危险性又少了不少。我虽不能完全肯定这山中是否还存有别的野兽,但几率必会很小。” 几句话将第一险地的要命之处删减了大半,见大家深色都显得稍有轻松,温和的声色又一次吸引过众人目光:“这云兽山地势属于丘陵地带,山体低矮,坡度平缓。只要我们加速行进必可在彻底天黑之前出山。只要出了浓雾就能安全,到时队伍也可踏实休整,待到天亮在可继续前行。” 风惜寒经历两世,才学底蕴涵盖中西贯彻古今。听完祺致远一席话,情不自禁秀眉一皱,本以为祺姓雇主待人温和,处事稳妥,也算智者善人。可方才言论,却显出了几分老狐狸的阴沉狡诈。 “祺先生所言极是,这天地间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物必有其根源所在。云兽山的浓雾虽不至死,可若在荒山野外昏厥,即便不是野兽,就说那成千上万的毒虫鸟怪也必会有生命危险。”粗布少女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一股威压之势欲来的架势。 祺致远纵横天下数十载,凭借温文尔雅和善处事的风格,成为华国朝内外无论重臣无论贵胄最为不敢招惹的角色,心思之深沉早已练就如金刚铁皮般密不透风。自然不会与小姑娘置气,加之她对这不被尘世沾染的少女颇有好感,空谷幽兰的气质脱俗空灵。 “风姑娘心思确实心思细腻,但祺某既然挑选了此路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狭长眼中笑意盈盈,精光必现。 “既然祺先生话已说到这里,我这里自是没有疑虑了。只是敢问祺先生,可否将那万全的准备说出?”也学着对方的温声细语,强迫脸皮挤出笑意。 只见,一直未语的祺木白飘逸下马,一步踏入马车。在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支瓷瓶,类似老伯赠予她的那支。走到几人身前,从瓶中取出两个丹丸递给每人。 “大家只要服下一颗丹药,就能阻挡一个时辰的雾气。我们快马加鞭在药效之内定能出山。”祺致远靠山吃山,身旁有天下第一神医在此,若不利用,那就不是他老狐狸的作风了。 “祺少爷,您多给我了我一粒!”吴大成这就要下马将多出的丹药送回去。 “大成兄弟,不多不多。另一颗是给马儿准备的。”祺致远连忙解释,对这憨实的小兄弟连连摆手。 疾风镖局门下的几个兄弟对祺先生的考虑周全皆是大为赞叹,行路中马儿自是必不可少。在此地稍作停顿,等一切妥当后立即进山。 大家为了更加稳妥,服用了丹药又都将口鼻蒙住。一行紧紧相挨,小心翼翼向云雾中驶入。 她将小白虎揽在身前,用包袱兜住,小白虎喝过了米汤正熟熟的睡去。 危险重重的云兽山好似一直蛰伏沉睡的巨兽,呼呼吐着白气。夕阳的余晖撒入浓雾中,又使得山中云雾升出一种“仙境”般的缥缈朦胧。 刚刚踏入浓雾时,整个队伍的气愤压抑到最佳。 毕竟第一次真正面临危险,心跳的声音都可清晰听到。真正进入浓雾之后,果然发现毫无异常,也并未有头晕脑胀的迹象。 浓雾的可见距离不足五米,想四下观察也只是白茫茫一片。带路之人由祺先生一人增加到三人,风四海和祺木白分别在他左右两边。 她与两位黑衣人置于中间照料马车,其余几人则走在最后,紧随车后。每人都要清楚自己周围是谁,时刻保持人员一致,一旦有人脱离队伍要立即发声呼叫。 顺着浓雾一路穿行,祺致远凭借微弱的太阳光照和方位罗盘,带领队伍未出分毫差错。偶有沟壑之地,也都安全通过。雾气中安静诡异,就连一丝鸟叫声都未有传出,所以马车轮子滚动声颇为明显。 风惜寒轻抚坐骑,尽量不让马儿被这恐怖的氛围影响,心中警惕非常。事出无常必有因,直觉告诉她,一路走下绝不会一直这么安全。 紧接着约莫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视线中的白雾似乎稀薄了不少,能见距离也大大加长。越往前走,只觉得雾气飞速减少,十几米后,一片清晰的天地出现在眼前。 马车窗子处的挡帘被拨开,满是华发的老者探出头来。正巧与驾马的少女目光相接,少女不禁微微一愣,转瞬间灵动的眸子朝他慧心一笑。 她正聚精会神看向前方,视线一端突然出现一片花白,忙转头细瞧。原来是老伯正探头观望,两人眼神对视。 一路上她虽未曾与老伯交谈过,但老伯在不经意间以对她关照数次。怀中还揣着老伯赠予她的药酒瓷瓶,心中暖流涌出,嘴角微弯自心底而出的敬意化为一抹灿烂的微笑。 “祺先生,这里似乎感觉不到一丝雾气了!”风四海表情严肃,确定再三之后才道出判断。 “的确。”掌中端着罗盘,祺致远并未有轻松之意。 “这里明显还未出山,为何雾气竟消失殆尽了?”冷酷少年祺木白一语道出玄机。 “不错,木白所说正是我不解之处。”眼前景象出现在了计划之外,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祺致远心中首次升出戒备,示意队伍放缓步伐。 夕阳最后一抹余辉彻底消失,山中的光线刹那间昏暗不少。所行山路四周少了白雾的遮盖也都大约显出了原貌。队伍周边并无树木,而且一片片绿意萦绕是浅草从,草丛中点缀着不少五颜六色的小花,让人不忍多看几眼。 “这云兽山里竟还藏着这么一片地方!”二猴子行走在草丛中,被眼前数不胜数的小花朵惊住。 “是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能长出小花,而且数量还不在少数。”陈六也是格外激动,弯腰折了一支小花,凑在鼻子上闻了闻。 “你这小子,谁知这花有毒没毒。竟还凑鼻子上闻了起来,看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二猴子一巴掌拍向陈六脑袋,只见小花直接被震落下去。 “猴子哥,我把这茬忘了,亏得你提醒我。不过,你这一巴掌至少得用了三成力。”被打的陈六摸着脑袋憋屈不已。 “那位小兄弟,能把那小花递予我一下吗?”马车中华发老伯朝后说道。 后面几人刚将那“毒花”扔掉,眼下谁也不想在碰。 二猴子虽说重情重义,护镖任务中更是敢作敢当,忠心护主。可当前此地无不透着诡异,他不想拿几位兄弟的性命赌注,当即驾马过去意欲说明原委。 刚到马车旁边,刚要开口。只见一旁的三小姐做出了一个禁止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反应,风惜寒突然弯腰从草丛中折下一支小花。 “老伯,这就是附近草丛里的小花。”她递给老伯,车中人将花儿放在鼻间稍稍一闻。 “这花儿的确没什么问题。”还是第一次听老伯开口,说话声温柔细腻,好比净化人心的梵音一般。 白千道轻轻把玩手小物,眉间有思绪显出,未曾多说便隐入了马车中。 “三小姐,您刚才的举动也太大胆了,多亏这花没毒,.....” “都说了没毒。”她自然心知猴子大哥为她着想,可过度关心着实让她难以吃消。 二猴子立即明了,自己的确话多了。 三小姐对他们哥几个宽容大度,他却有些跨越雷池。 疾风镖局几人对花草无深研究,并非代表她也不知一二。这小花明显就是前世最为普通的太阳花,山地上田野了随处可见。有无毒性她自然清楚,只是性格中最厌恶的便是解释,索性将沉默摆出。 前方领头的三人停止了行进,后面不明情形的众人并未打乱队列,都沉默着等待前方的指令。马蹄声传来,正瞧见风四海策马向回奔来:“三小姐,您快去前面看看吧。”语气中难掩激动,着急忙慌的催促着自家主子。 她迅速驾马来到前方,停到了雇主身侧。 眼前一幕印入瞳孔,带来的震撼令她的思绪短时间陷入空白。 好比百花仙子降临之地,层层相依,彼此依靠的花朵数不胜数。花开之艳丽,世间少有,花朵之饱满,更是未曾见过。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8章 山中密谷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密密麻麻相依盛开的百花就这般兀得出现在了云兽山中,其娇艳芬芳绝可称得上世间之最。最前方的四人轮远见卓识,艺高胆大皆都可圈可点,饶是眼观前方,也不得不得瞠目结舌。 “未曾听说过云兽山中还有一片花圃?”祺木白心性较同龄人沉稳不少,可毕竟带着几分不褪的年少轻狂。 “大侄子,这地方可比花圃大多了。你若细看,必会发现这其中还有不少我们未曾见过的花朵品种。”姓祺的雇主话语虽惊讶,语气中却无丝毫,甚至还带有几分调侃。 风惜寒仔细观察着这片过于旺盛的花田,面积约莫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地势东高西低,一眼便可观其全部。花海偏东方向有一片水潭,潭水自高处呈溪流留下,水流流向正是四周的百花从中。这里不仅花儿过分艳丽,少数的几株树木皆是粗壮茂盛。 “祺先生,您看前方好像有处水潭,水潭中不断有水流流向花丛中。”风惜寒没搭理叔侄俩的无用之词,立即指出重点。 “风姑娘向来看重细节,果然也发现了。” “此处花朵的旺盛估计与那处水潭脱不了关系,你看那水潭高处的空地上并没有潭水流走,花儿长势与我们平日所见的并无区别。”祺致远好像求贤若渴的贤师总算遇到千里马一般,老神在在的神色望向少女。 朝祺致远所指方向看去,的确发现那侧的花儿正常许多,没有水流之处的花儿那般旺盛。因着一心想着解开谜团,并未看见旁边老狐狸对她的“欣赏”。 “既然根源是那水源处,过去看看便是了。”祺木白眼见二叔对这她器重有加,心头情不自禁一股不悦袭来,说着一夹马腹就要上前。 “诶..诶..大侄子,今儿个你怎么这么冲动。二叔平日怎么教你的,眼下情况我们并不在我们可知的范围,万不可贸然前去!”急忙将大少爷拦下,看似一阵劝诫,可看在旁人眼里,哪里有责备之意,明显一副护犊心切。 祺致远自己也并未向前行进,而是来到马车附近。下马之后,躬身抱拳万分尊敬的朝马车说道:“白老爷子,前方遇到些变故,致远不才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故而须得麻烦您亲自过去查探一番。” “祺先生莫要如此谦逊,老朽一路受众位保护,若能略出绵力也自是安慰不少。”车中老者夸人的本事也是一流,风惜寒深感涉世未深,跟不上思维。 车中老者见到这过分美丽的一幕,第一眼自然是大为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只见白千道弯腰折下一枝火红的花儿,轻闻轻捻,眉头微压褶皱加深。 老者一皱眉,众人猜测下定是不好是结果:“原来这花真有问题?”风四海忍不住问出。 白发老者沉吟片刻,微微摇头:“这花儿并没有问题,只是过于旺盛,另我等产生了警惕。” “白前辈,那您方才为何皱眉,我还以为是这花有问题呢!” “云兽山常年被浓雾笼罩,咱们今日一路走来在浓雾中也算游刃有余,本来按计划天黑前会出山。可眼下却出现了这片不曾被老辈记载的地方,还有着分外妖娆的花儿。此山既能发出浓雾,必有蹊跷。若花儿有毒,完全可归于这蹊跷之中,也算合理。但怪就怪到,为何无毒!”祺致远将白千道的疑虑一一道出。 “既然,老伯都确定这花儿没毒,其实对我们也并非坏事。不知大家注意没有,在方才走过的前方道路上,也有无数的小花朵出现,在那里浓雾就已经越来越薄弱。所以,我倒是认为,眼下情况也并非坏事。”风惜寒自是明白老伯和祺先生的顾虑,花儿无毒本是好事,可这两位竟然升出几分不开心。时间紧迫,索性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没毒自是最好,从这纸上谈兵不如前去一探究竟。”祺木白头一次觉得二叔还不如一位小姑娘果断。 “祺少爷说的对,我们不如去查看一下,而且天色渐暗大家也都疲乏,也需顺便找处空地休整。” 祺致远瞧着两位年轻人一句又一句,竟显得他婆妈了起来,扶着一旁的白发老者委屈起来:“白老爷子,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不拿危险当回事了,倒显得你我好似胆小一样” 未理会二叔的絮叨,首当其冲走进花田踩出一条道路。风惜寒与风四海还有几位黑衣人紧随其后,几人作为先行队伍确定前方安全后方可让大家进入。 白千道抚着花白胡子,看向前向的两人,面容和善笑意盈盈:“英雄出少年,璞玉须有善玉者!” 马蹄踩落花枝,吱呀吱呀发出声响。这几人中虽有一位闺阁小姐,可风惜寒不太属于黛玉葬花那种类型,何况这里花儿的数量已经完全超过负荷,踩毁几枝也算说的过去。另几个男人们更是毫不顾忌,所过之处,群花遭遇碾压。 一阵微风飘过,浓郁的香气伴着风儿涌入五识。掺杂着沁人心田的甜腻,醉生梦死般的迷幻,还有那五味杂陈中的沉淀。 呼吸间内心深处纷乱四起,两世命运缠绕心头,一时间苦楚忧伤洒满心神。 脖颈间微感凉风拂过,偶尔还有水滴落下,碰触到肌肤皆是冰凉。视觉被一片黑暗笼罩,突来的变化让她不明所以,明明身在花海中,天色也未至黑夜,这刹那间的转变让她忐忑不安。 试图睁开眼睛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奈何她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动弹分豪,就连眼皮都难以睁开。身体莫名的变化任谁也会骇然,好在五感还在,耳边呼呼的水流声甚是明显,背后好似山石传出的凉意。 云兽山一路走来未曾有如此大的水流,而且山内大都是泥土地并没有如此冰凉的山石。由此确定她所处的位置绝非云兽山。 此情此景下,尽管失态发展太过不可思议,可毕竟身体的感觉是真实的。惊恐之际,只觉四周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表小姐,这风惜寒果然好骗。没了老太太的保护,您稍一算计就将她骗了出来。”出自男子的声音首先响起,风惜寒虽不能动弹,耳力还是正常的。 “做的不错!等事成之后,必会好好赏你!”酥麻柔软的语气让人汗毛立起。躺在地上的风惜寒听到两人的对话,开始只觉着熟悉,脑中稍一分析立即反应过来,娇媚的女声不正是出自与她作对的风若谷之口吗! “表小姐,您看眼下怎么处置这贱人?”男子对风若谷语气唯唯诺诺,尽是对主人的献媚之意。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调明显加重,小人的嘴脸透的真切。 “哼!定要做的无迹可寻才好。”风若谷身披白色披风,面上表情多被帽子遮住。 “扔下去,让这飞流直下的瀑布将一切都洗抹干净吧!”娇弱的身形与所出之言格格不入,心狠手辣时也一直保持着娇美的笑意。 风惜寒胸口中怒意迸发,顾不得思考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 方才两人的对话,正是她穿越而来时为何在水中的原因,害她之人正是风若谷。 突然间,身体被人拖动,整个背部被摩擦开来传出火辣辣的痛感,水渍浸湿了衣服凉意愈加。头顶一阵锥心的痛楚,应是撞到了硬物。风惜寒无法操控身体,由着被人托拉硬拽,纵使有种把人生吞活剥的怒火也无力阻止。 背部的火辣无时不考验着她的心性坚韧,拖行了一段距离总算停止。拖动的小腿刚一落下,竟被悬空起来,没有了踏实的地面。这突起的变化令她心脏骤然收紧,未来得急缓冲,上半个个身子在一次被拖起。 耳际水流中呼呼作响,风中夹杂着水汽扑在发肤上。死亡随之而来,身子顷刻间被抛向空中,飞速的降落使得心肺恐慌窒息。 风惜寒一直自诩“死亦何难”,如今死神与她相拥而落,竟是这般无以言说的悲愤之情。 背部一股剧痛,好似从高处坠落到地上一般,撞击之下感到骨头都被散架,好比痛入骨髓。落水的一瞬大量水流涌入口鼻,浑身本就痛的要命,根本活动不了丝毫。身子里潜存的求生欲望,下意识的挣扎挥动。 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四肢竟能动弹了,眼睛也已睁开。上天果真给她开了一次以生命为代价的玩笑,将死之时才恢复知觉。 立即感觉到到胸腔内的氧气逐渐被消耗,强忍痛意四肢不断挣扎。整个人不断往水下沉去,她拼命向上游去,透过水面隐约看到高处两处人影。 若此次能生还,定会让害她之人生不如死,此仇不报不枉她二世为人。 即便她意志顽强,可终究抵不过水流的威压。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即将散尽,意识越来越模糊,清楚的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亡,千万分的委屈与不甘心再也无力扭转。 脸颊上突然传出刺痛感,好像带刺之物划过一样。一声动物的吼叫从心底而来,脑子好似一股明朗升起。 对啊,她明明身在云兽山中,正走在花海中,记忆中一阵花香袭来她才引发了种种感慨。到了这瀑布之处,重蹈了一遍风惜寒落水的经过。 难道眼下所经历都是幻觉,只是这具身体记忆中的一部分而已? 幡然醒悟建,胸腔中窒息感不再,眼前又一次陷入黑暗。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云兽山的花海中。小白虎花猫似的脑袋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小眼珠圆溜溜的盯着她。见她醒来,小白虎高兴的直舔她的脸蛋。 这具身子这般细皮嫩肉,怎受得了白虎那带刺的舌头,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生疼,连忙将小白虎抱开。一把摸上脸颊,满手是血。可她并无怨恨小白虎,方才若不是小白虎及时将她救醒,或许她真的会在水中溺死也有可能。当即在背包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捂住伤口暂时将鲜血止住。 另一只手抱着小白虎,迅速起身。四周的花田里并没有人影,他们一行进来的几人全无了踪影。心中猜测定是都被幻想魇住了,接连四处在花丛中寻找踪迹。 原来大家并未散开,只是花儿太过旺盛,将人影挡住大半。祺木白一身白衣最是明显,此刻正静静躺在花儿中间,俊秀的容颜将一旁的大红大紫衬的无比恶俗。这种人生来便是到何地都难掩万丈光芒的存在。 轻拍他的手臂,没有清醒的反应。她只好加大幅度,可眼前人依旧昏迷。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祺少爷被什么魇住竟如此沉醉。当下救人要紧,她顾不上身份差异,一掌拍到祺木白肚子上。一旁的小白虎嗷嗷两声吼叫,好像加油鼓劲一样。 花丛中的白衣少年轻咳一声,终于有了反应。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09章 受伤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腹部突如其来的一阵撞击,瞬间将他从幻象中拉出。祺木白立刻清醒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被坠入梦魇,花丛中诡异颇多,的确是他轻敌了。腹部痛感还在,若在平日里,敢如此胆大包天对他动手的屈指可数。可转念一想若不是那阵痛楚,着实不会如此快速醒来。 “祺少爷,你终于醒了。”人家毕竟挨了她一拳,风惜寒终归有些不好意思。见冰块脸醒来,连忙上前询问。 祺木白自记事起从未停止过强身健体,加之军中对他的锤炼,身体结实程度自然过关。他迅速起身,冷冷的目光刚好与面前少女平行。看到她捂着左脸,本来白色的布块已被染出了几块血红色。一眼就看出必是左脸颊受伤所致。 风惜寒好意的问候,可对方非但不予理睬,其表情之冷意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莫不是她方才那一拳下手过重了?引起了冰块脸的记恨? 祺木白胸腔中怒气的火苗蹭的一下被点燃,只见他动作飞快瞬间将面前少女的左手掰开。原本凝脂般的肌肤上四五道血淋淋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珠,半个脸庞都已发红发胀。 “这伤口没关系的,回去涂点药很快就会恢复的。”她没想到祺木白会突然查看她的伤口,还未反应过来,捂脸的左手已被拍落,对方力道适中手掌并未有感觉。 “立即随我回去找白伯帮你疗伤!”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拉着风惜寒就要飞奔。 风惜寒小手被温暖的手心包裹,暖意直达心底。前方人说着就要运转轻功,毕竟她心里担心着其他兄弟,顾不得流血的脸颊,虽然也不想离开这短暂的温暖。但还是连忙制止了前面之人的动作。 “祺少爷,等一下!其他兄弟们还在幻象中,时刻有生命危险!” 祺木白与她相处的几日,也大多了解了她的心性,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让旁人得到照顾。此时其余几位还未苏醒,按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即便脸上的伤势已算是毁了容颜。 风惜寒见前方果然挺了脚步,就知她的顾虑得到了认同。白衣身影飞速冲向昏迷的几人,一掌劈下,躺在花丛中的那人立刻惊醒。接连几次身影晃动,盏息间其他几位兄弟都已从昏迷中醒来。 眼中白衣来回飘忽,几下就解决了问题。毁容少女目瞪口呆的呆站在那里,高手出招果然不是一般的效率。 每人的遭遇不同,因而陷入的幻象也有所差异。幻象中虽不会消耗本身的体力,却难免令人心力交瘁。若非几人都是习武之人,否则普通人即便醒来也要修养一日左右。但尽管如此,几个汉子也都喘着粗气。祺木白不想浪费丝毫时间,见大家未有大碍,极速拉起身侧的小手再一次狂奔起来。 风惜寒本想着询问一下大家的情况,还没等开口身子就被带起。跟在腿边的小白虎见主人离开了原地,无辜的眼神透出惊慌,小爪子拔腿朝前追去。 前方白衣身影全然释放功力,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几个呼吸间,两人就回到了马车附近。 天色已经接近全黑,原地几人对花丛中的能见度越来越弱。祺木白几人的身影已分毫不见,心中焦急不已。 未能按原计划走出云兽山。祺致远尽量将队伍的气氛搞的轻松一些,他习惯了运筹帷幄的做事风格,虽说现在的遭遇超出计划,但若随机应变灵活运用定也定会将危机化解。 “祺先生,您看。好像是祺少爷和三小姐回来了!”风四海眼尖神锐,第一个发现了情况。 “果真是大侄子啊!” “可为何只有他们两人,其他兄弟呢?”祺致远只观一眼便把事态从头分析了一遍,肯定前方必有端倪。 花丛中两个身影顷刻间就到了眼前,祺木白立即将身后人拉到前方,径直略过二叔直接来到白千道面前。神情少有的严肃:“白伯,您快看看她脸上的伤势。” 风惜寒不由分说身子就被推到前面,她都不太在意的伤势这冰块脸怎的比她还紧张。 “哦?丫头这脸伤....速速随我到马车中,先治伤要紧!”白千道将询问之话收回,两人立即上了马车。 “三小姐,您这脸伤!”风四海立即注意三小姐半边脸上血淋淋的伤口,立马冲上前去,整个心脏不住的抽搐愤怒。 “风大哥不用担心,这小伤很快就会恢…复的…”她半个身子都进了马车,听到风大哥的关心连忙又露出脑袋,示意他无甚大事。整句话还没说完,祺木白一记吃人的眼神扫过,愣是将她后面几字的音调生生压低了下去。倘若她在不进去,估计冰块脸定会立马上前将她塞进马车。撇撇嘴将话咽下,立马钻到了马车内。 “到底怎么回事,风小姐怎么会受伤,而且还是伤在脸面上。”祺致远尽量让情绪平稳,一个好好的姑娘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伤成如此,而且半张脸都接近毁容。 “我们几人开始进入花丛的时候并未有什么奇特,除了花开过于艳丽之外并无异处。可刚上前走了几步,一阵香气吹来之后我便陷入了幻象之中。” “幻象?你是说那花香可以使人至幻?”祺致远原本就猜测到花中必有险情,但木白和那位风小姐皆是人中龙凤,定能应付自如。唯独这突来的幻象,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我也猜测与那花香有问题!”祺木白微微点头。 “祺少爷,既然陷入幻象中,那您是如何出来的?为何我家三小姐会受伤?”风四海迫切想要知道自家小姐受伤的原因,若这花中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他手中的长刀可不是摆设,必让那东西魂归西天。 “我醒来的时候风小姐已早我一步清醒,那时伤势就已存在了。众位兄弟也都被幻像所迷,我已将大家一一叫醒,恢复片刻便可回来。因为怕耽搁风小姐的伤势,所以我便带她先一步回来请风伯看伤!”祺木白简要的将花丛内的情况说明。 “众人可都有伤势?”祺致远询问道。 “并无。”他摇头回到,眉头浅皱。 “那就只有我们三小姐受伤了?”风四海心中自责不已,前方一看就知绝非正常,之前三小姐意欲前去他本该阻拦。此次三小姐受伤不可能莫名而来,必有蹊跷。 “风兄弟,你且先别着急。稍等片刻白老爷子为风小姐疗伤完毕,我们在细问也不迟。”祺致远心知这位小姑娘在众手下心中声望颇高,小小年纪就能受人爱戴,她对这姑娘的好奇心比之前更为深刻。 祺木白脑中不断闪现出少女受伤的侧脸,伤势一道道像是被利器划伤。最有可能的就是林中花枝的叶子,不小心将面上划破。可稍一细想,又觉不妥,即便是稍微带刺的枝叶也不可能使得伤口那么深刻。 眼下几人大都沉默不语,各自思忖着。 “嗷嗷”两声虎叫从周围传来,祺致远感觉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腿脚,低头看到了正在蹭他的小白虎,眼神霎时无辜可怜。大家都忙着担心风惜寒的伤势,一直跟着跑来的小白虎反而无人问津了。他一把抱起小白虎,轻轻抚摸虎背。怀中小虎奶声奶气的“嗷嗷”两声,表示着自己的舒服惬意。 虎叫声将祺木白拽出思绪,侧目瞥了一眼。只见他突然神色一冷,一把将二叔怀中的小白虎抓起。刚刚进入怀抱的小家伙又被抓起,小白虎忍不住疼痛的嚎叫出来。 “木白,你这样抓它小白虎会痛的。”祺致远也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惊,他这侄子一向少言少语,冷冰冰的像块木头。 一手提着小家伙,另一只手立即扒开小白虎的嘴巴。虽说是只幼虎,可白虎舌头上的倒刺却尖锐锋利,稍一碰触就会鲜血直流。 这时,马车上两人已疗伤完毕。 风惜寒左脸被敷上了一块她不认识的植物茎叶,在加上之前涂抹的药膏,使得伤口清凉舒服,之前的痛感很快消失了。白伯被称为神医,能得他医治自然荣幸之至。不停的对老伯表达谢意,白千道为人谦虚,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气。 刚一下车就看到冰块脸一手提着小白虎,甚是暴力的扒开小家伙的嘴巴。她紧忙上前制止,询问了众人一番情况后,将小白虎救她一事快速说完,小白虎舌头上有倒刺生来便是如此,可也正是刺伤皮肤带来的疼痛,才将他从幻象中救出。 “这相貌容颜只是一副皮相罢了,美丑也并非只看这张脸面,即便丑些也无伤大雅!”风惜寒这番感悟,着实让祺致远惊叹不止。 “风小姐这番气度,让祺某都有些自愧不如。问世间能有哪位女子能像风小姐这般不被这万千凡俗困扰,有这般的胸襟!” “祺先生,您太谬赞了,惜寒只是对于身外之物,轻过旁人几分而已!”几分清冷寒意席卷心头。 祺木白见她伤势被处理妥当,立刻恢复了平日的姿态,眼下也未在多看她一眼,甚至有些刻意的躲闪。 “老朽行医几十年,所见也算略广,前方花儿可确定无毒。”白千道作为医药界顶端的人物,即便性情谦虚,也万万容不得旁人对他医术的质疑。 “老伯的医术我等定然不会有丝毫质疑,只是那阵阵花香能令人至幻,的确有些匪夷所思。”风惜寒的伤正是老伯的救治,所以她最为伤者最具能证明。 “老朽猜测,这些花儿虽无毒。但微风所来方向应是四周的山中,经过山中浓雾的微风携带这少量雾气。虽说到了此处已很是稀薄,对我们已无伤害。但是这微风若与浓烈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却能形成让人至幻的毒气。” “白老爷子所说的这种毒气在下也略有耳闻,本以为只是著书人随意捏造的。没想到今日竟被我等遇到。”祺致远面上激动,好像遇到什么好事一般。 一直处于后方的众兄弟等待许久,担心前方变故,有人忍不住驾马上前询问情况。 “祺先生,大哥,白前辈。我们哥几个在后面等了许久,见天色越来越黑。也不见主子指示。特意前来询问,接下来该如何。”陈六抱拳道。 祺致远作为队伍的主心骨,稍一细心,立即做出判断:“今夜出山怕是不可能,晚上在山内行走更是危险重重,我等断然不可冒险,故而今夜须得在这山中度过。” “我们此时所处的正是下风口,若夜晚有晚风袭来,恐怕众人都不免会被那花香所惑。所以,我们若想安全度夜,祺某记得前方水潭地势偏高的空地上花草长势皆属正常,想必未受到水源污染,应是目前的最佳之选。”祺致远心思缜密,所言的建议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决定遵循祺先生的建议。 先前昏迷的几名黑衣人也抹黑回到了原地,此刻,队伍全部集合。 为了不被花香迷惑,每人都将口鼻捂住,好似蒙面侠客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水潭处进发。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0章 神奇的潭水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白日里大雨过后,入夜时分的夜空较平日里更加美妙莫测。 桂月高悬,泼墨般的苍穹中星河璀璨。春意已接近尾声,晚风拂来依然带着浅薄的凉意。 选了一处空地,简单收拾了一下四周的杂草,确认没有毒虫毒花之后,从包袱中找出一块粗布铺坐到地上。 小白虎也学着主人的样子,乖巧的趴到粗布上。少女双手抱膝抬头仰望星空,美轮美奂深邃悠远。她所生活的两个时代之间唯有这片星海未曾改变,夜晚是最容易回忆的时候,伤感之意不禁而起! 队伍安全的通过了花丛,来到了水潭的偏高地势处。月光映衬下潭水清澈透明,直视看去约莫可以瞧见水底。 潭边周遭排列着一些参差不齐的石块,经过长年累月水流的冲击,石块的边角都被打磨的很是光滑。整片潭水天然形成,水流声悦耳动听,与周围的花海相偎,自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飘逸之美。任谁看来此情此景都难与“害人”两字联想到一起。 疾风镖局的几人开始着手准备众人的晚餐,支上架子打算烧水煮面。 吴连水打开水囊刚要倒水,却发现水囊重量轻了不少,忙打开盖子。往锅内倒了半天仅只有几个水滴落下,没了清水先不说大家吃饭的问题,连正常饮水都出了问题。着急之时,突然脑中灵机一动。放着近在眼前的水潭不利用,他竟然还担心没有水吃。拿着水囊就往潭边走去。 白千道与祺致远此时正站在水潭边上,因潭边岩石滑腻,白老爷子年事已高。祺致远命黑衣人取了一瓶潭水交予白老爷子查看。 白千道小心接过潭水,仔细查看起来。打算取水的吴连水刚到潭边就瞧见了祺先生几人,连忙作揖问候。紧接着就要踏上岸边石块,刚要弯腰取水立即被旁边一位黑衣人出手制止住。 “这位兄弟,如此是作何?”年少气傲,他礼貌相待却遭来对方下属的冷脸,这份憋屈断然不可白受,手中力道发出迅速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见吴连水攻击过来,因未得祺致远命令只守不攻,连连避让身型稳健。 “赤炎,你先退下。”祺致远思一直都在定心关注着潭水,看到有人前来取水未曾来得及制止,两人就动起手来。名为赤炎的黑衣人面容冷峻,立刻停下了动作,退后一步。 “吴兄弟,这水暂时还未确定有毒无毒。我这手下也是出于好意才出手阻止的。” 吴连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本想着非要与那黑衣人分出个胜负不可。不料祺致远抢先一步做出解释,他原本就不是不分青红之人。既然雇主发话,火气也瞬间消了大半:“既然祺先生发话,那此事也应是误会,这位兄弟说清楚便可何必非要动手。” 赤炎的心性跟祺木白如出一辙,主仆二人皆都冷冰冰的样子,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他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丝毫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潭边的氛围有些紧张,好在其余众人都在忙活手中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到这段小插曲。 “这水可以饮用。”陷入安静之际,一直查看潭水的白千道终于做出了判断。 祺致远眉间突有一瞬的浅皱,不过下一息就已经恢复了常态:“既然白老爷子如此说,那这水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这潭水不仅无毒,而且水流清澈,入口还带有甘甜。若用来饮用,对身子只好无坏。只是....”白千道欲言又止。 “白前辈,您怎的话说一半啊,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清楚啊!”吴连水性子尚且不够沉稳,听到前辈欲言又止,一时心急竟忘了身份差异。 站在后侧的赤炎眼神冷厉,这小子怎敢如此对白前辈说话,待人处事不知轻重。这种小子若放到他们军营了不出一月定能打磨的服服帖帖。 “小兄弟,莫要着急。这潭水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令老朽不解的是。云兽山四周的浓雾含有毒性是万分确定的,漫山的浓雾中突然出现的一方甘甜纯净潭水的确太过不可思议了。”白千道笑意盈盈,也无一丝愠色! “白前辈,我就是一个山野汉子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自然不能和您还有几位主子相比,只是我曾经听一位镖局的老者说过,这世上不少珍奇异宝都是生长在及其危险的地方。”吴连水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 “吴兄弟说的对,险中求富贵吗!看来我等真是老了,纵横大半生胆子竟越来越小了!”祺致远欣然而笑,毫不避讳的夸赞。小兄弟方才所说他怎会想不到,只是如今情况紧迫,都城正等着他安全将白老爷子带回。既然潭水无毒,安然度过今晚明日出了云兽山,一切皆可。 吴连水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连忙想起还要取水,取完水再一次向祺先生白前辈作揖告辞,回到火架子旁准备晚饭。 一日的疲惫伴着月光将众人带入梦乡。 风四海担心夜里寒意重,特地将自个的披风给三小姐盖上。前车之鉴下他绝不能再让小姐受伤受冻了,即便风惜寒再三推让,他还是执意坚持。风惜寒心中感动,不在推辞接下了这件披风。 整个身子被温暖包裹,山中静谧,偶有汉子们的呼噜声与潭水的流动声。路途奔波的确甚是疲惫,入夜好不容易得空休息,可她偏偏转辗反侧睡意全无,为了不打扰众人休息,轻轻起身走到潭边。 令她意外的是,今夜无眠的并非只有她一人。一袭白衣立于潭边,身形修长。潭边人影听到脚步声,立即警戒的回头。 风惜寒稍有愣神,见对方已发现了自已,嘴角动作反射般的向两边弯起。此时她若继续往前,就要与他在这月光下潭水边两人独处。若回头离去,显得又太不礼貌,像是刻意躲避。两难的境地下,着实难倒她了。 “还以为今夜只有老朽一人难以成眠,原来两位小友也犯了这失眠之症!”后方声音传入耳中,刚好可以听清还不至于惊扰旁人。风惜寒闻声回身,看清了来者。 “白前辈,您怎么也没睡?”她尽量放低声音。 “这云兽山未解之谜甚多,我一声穷极医道,今夜是在此山的最后一晚,日后恐在无缘到此。只是想借着这月光在给自己一次机会罢了。”风惜寒可以感受到老者话中的不甘与哀伤,劝人一贯不是她所擅长的,只得深深的点头表示尊重。 祺木白只城了一声“白伯”就没了下文,论榆木疙瘩她绝对不是这位大少爷的对手。 潭边三人,两位年轻人安静的站在老者身后。 眼下这情况,着实让风惜寒始料未及。本想着在潭水附近呆上小会,等困意袭来便立马回去安睡。现在可好,左右为难。索性也将目光放到潭水上,水潭很是清澈在夜幕中尤为明显。她不禁向前移动了两步,距离潭水更近,视线直达潭底。底部的岩石清晰可见,时不时有闪光亮出,更添一份大自然的神韵。 “这潭底发出的亮光好奇妙啊!”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白千道怅然望着漫天繁星,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感叹,好像是说探底有亮光。他兀的收回心神,尽量将心中的激动压下:“风姑娘,你方才说探底有亮光?” 白千道的反应有些过激,风惜寒察言观色还是有一些基础的:“前辈,潭底确实有亮光。”前辈少有的严肃之下,她也觉出此事非同一般,语气也是十分肯定。 “莫非,真是它?”白发老者难掩激动,口中自言自语着还不住的向潭边靠拢,目光仔细搜寻着湖底。 祺木白瞧见白伯情绪的变化,立即搀扶上去。虽不明白为何但必要保证白伯的安全。 “白伯,您万万要担心自个的身体。”这位当世第一神医,对华国而言至关重要。 风惜寒不知这一句话竟然引起前辈如此不安,心里不知是好是坏,迅速上前搀扶在另一侧。 “我是医者,对自个这身子骨自是清楚。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方才风姑娘所说的潭底闪出的亮光。”亏得两位小友的搀扶,白千道总是将情绪平稳住。 祺木白自从听到那丫头的发现,眼神一直在谭中搜寻。终于,一抹白光忽闪而过。果不其然,确有其物。 “那不会是什么宝物吧!”这是风惜寒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何况让前辈都险些失礼的东西定是珍宝。 “看来风姑娘已经猜到了。”白千道感叹一句,继续道来。 “之前老朽查探这潭水的时候,便发现这潭中水非但五毒,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潭水竟然还有提神醒脑的用处。万分诧异之际,忽然想起手中一份残业中记载的一类药物。名唤―凤银竭。此物整体呈银色,生长在水中,每到月夜十分会由水面反射出亮光。可毕竟是残卷,所以此物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并无记载。” “凤银竭?”祺木白低声轻吟。 “这凤银竭对于身体健康之人来说并无太大用处,最多使人更加容光散发。但若对于病重之人而言,若能有它当药引,无论何种疾病治愈的可能立即会提升数倍。加之凤银竭太过稀缺,也只有我等医者将它视为瑰宝,所以对于大多数世人而言对它的了解着实甚少。” “那如果我们得到此物,对.....”祺少爷何等机智,心下稍一思忖,立马发觉重点所在。 冰块脸欲言又止后的神情一一进了风惜寒眼睛,既然对方有不可公开的秘密她自然不会多问,有时候难得糊涂。 “晚辈听完前辈所说,也发现了此物对前辈的重要。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取得凤银竭?”她大约估测了潭水,差不多五米左右的深度,水性好的应该可以坚持到底部。她前世一直都钟爱潜水,若干她以前的身体,这个深度应该可以完成。只是现在这身体,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可以一试。”她料定祺大少爷就会首当其冲,果然没有猜错。 “祺少爷,即便你水性熟练,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建议将大家叫醒。”万一冰块脸在水里遇到什么变故,她一个弱女子才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风姑娘说的在理,虽说大家舟车劳顿。可凤银竭事关重大,着实要辛苦各位了。”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1章 入水潭。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走镖这行当,使得镖手们常年游走在江湖,在运镖途中,无论白天黑夜基本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像风四海这等颇具经验的镖手自然也练就了这项本事,方才三小姐起身离开他就已察觉,只是碍于礼数不便跟随前去。 风惜寒稍作思忖,打算先将风大哥叫醒。脚步轻移刚要靠近,风四海立即觉出动静。 “三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下?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风四海平稳下心神,连忙起身。 刚刚还对如何叫醒大家还稍有为难,见风大哥已经醒来,立即回应道:“风大哥,的确出了件蹊跷事。但不用担心,此事绝非坏事。”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暂且不必担心。碍于她的身份,剩余镖局的几位兄弟则劳烦风大哥前去叫醒。 片刻过后,潭水边就聚集了所有人。 “白老,我们眼下对这凤银竭所知甚少。这潭水看似平静,可潭底情况如何并非我们可以预料。”祺致远有些睡眼惺忪,清梦被无故吵醒,本想抱怨。可一听是白老的意思,连忙招呼众人聚集起来。 自越过了花海到了空地上,这片潭水他也细细查看了数遍,一直未发现奇特。不过既然要有兄弟下到水中,他必是要思量全面。 “按那本残卷记载,潭水甘甜,入夜有银光闪现,生长于毒瘴之地。这几个条件完全吻合,不出意外,定是那传说中的凤银竭!”白千道坐在一块大石上,面上神采奕奕,语气笃定,势在必得。 “既如此,那祺某等人必会尽全力取出。”既已决定,众人立马开始着手准备。 “风大哥,咱们这几位兄弟,谁的水性最好?”风惜寒问道。 “水性最好的莫过二猴子,其次是我。至于连水和六子分明就是两个旱鸭子。” “大哥,平日里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自是一分怨言都没有。可就是别让我下水,看到那水面我就头晕。”吴连水见自己短处被揭出,连忙上前解释。脸面有些发红,憨态可掬。 “好了,连水。大哥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那小溪流,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二猴子说话的风格较大哥婉转不少,但论起刺挠人的本事绝对蹍杀众人。 “既然这样,我们这边就要由风大哥和猴子哥冒险了。”风惜寒轻咳一声,时间紧迫没多少时间闲谈。 “各位,我等现在必须要摸清潭底到底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确定潭底到底有无凤银竭。所以第一个下水之人,必须万分小心遇事随机应变。” “二叔,第一个还是由我下去吧。我的身手你自然不用担心。”祺木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稍作思考,向二叔请命。 “木白退下,此事我自有权衡。”祺致远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二叔....” “不用在多说,我绝不允许你下水!”口气中厉色稍显,一旁的众人也微有顾忌,安静等待着祺先生的下一步指示。 风惜寒也是头一次见祺先生发怒,看表情是绝对不会让冰块脸下水了,冰块脸一路上总是冲锋在前,这次下水查探既然不让他参与, “梓容,你先下水查看吧,余下众人里面,我对你最过放心。”气氛有些紧张,祺致远不以为然,立刻派出第一名黑衣人。 为了安全起见,梓荣的腰上绑有麻绳,另一端由岸上几个兄弟拽住。一旦有危险,岸上人拉动麻绳,就可将人从水中拉出。 梓荣准备妥当之后,第一个潜入谭中。亏得水流清澈,隐约可以看见谭中的人影。岸上人紧拉着麻绳,时刻准备着。 片刻之后,梓荣终于露出了水面。因为体力消耗巨大,稍稍平复下将潭底的情况向众人道出。 “这水潭越往下面积逐渐宽阔,快接近潭底的时候已约有一间卧房般大小,底面是由青石构成,整齐平铺在潭底,像这样平整的水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水下光亮太少,没来得及环顾全面,所以并未看到白前辈所说的凤银竭。”梓荣尽量将喘息声压下,简单扼要的将所见描述出来。 梓荣的初探潭底,虽未发现凤银竭,却给众人带来了不少的信息。护镖小队吸取经验,在怀里踹了两支夜光棒子,第二个由身手敏捷的二猴子下水。 二猴子在水下的所见和梓荣表述的类似,其中一处最重要的信息是他发现了白色亮光,发出亮光的是一个约莫有手掌大小的银白色植物。本打算踩下带回,就算完成任务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这白色的东西竟然生长的很是牢固,我尽力也只能让它微微松动,碍于空气消耗太大,不得以必须上来。 “这位兄弟方才描述的白色植物十有八九就是凤银竭!”白千道的担忧终于得到证实。 “根据猴子兄弟所述,湖底确有其物。只是这东西似乎根系有些过分牢固,即便尽力也只是让它轻微动摇。水底压力较大,而且呼吸受阻。所以能够使出的力气仅不足一半。”祺致远慧目闪烁,长袖轻舞,继续道来。 “前面两次下水,都是单人行动,无论安全还是力道都降低了不少。我想如果两人一同下水,成功的几率也将大大加大。但关键是眼下能下水的只有风兄一人了,梓荣与猴子兄弟体力消耗较大,一时半刻估计不能在下水了。”话到末尾,饶是祺致远也不禁犯难。 “二叔,事关重大,您就允许我和风大哥一同下去吧!”一旁的白衣少年又一次提出下水。 “我只知,凤银竭重要,我侄儿亦为重要。”祺致远并未抬头,语气异常的坚定。 “二叔,侄儿的身手您自是了解。又非寒冬腊月,我那点旧伤绝不会被牵扯。” “你倒是说的轻松,那点旧伤?” “你自个清楚,那点旧伤费了你白伯多少心力和灵丹妙药?” “可眼下凤银竭就在眼前,能下水的人手又不够。” 潭水边上,叔侄二人谁也不肯退出,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一旁众人,着实不知如何劝说。 “祺先生,祺少爷。两位暂且听惜寒一句可好?”一声温婉的话语自黑夜中轻轻传来。 祺家两叔侄果然停下了争辩,祺致远立刻重拾姿态:“方才我与侄儿却有些失礼了,风小姐有话尽管讲出。” “惜寒虽是一介女流,但平日里也略通水性。既然眼下没有合适的人手,祺少爷也有旧伤在身。由我与风大哥一同下水,应该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而且白前辈说过,凤银竭只有入夜才会出现闪出银光。若在耽搁下去,天明之时还会不会找到可就难说了。至于我这脸颊的皮外伤,毕竟不是什么大伤,有白前辈这位神医在,大可不用担心。”做出这番决定,对她来说也有些突然。 风惜寒此话一出让众位汉子面上一阵惊讶,皆诧异的望向这位闺阁小姐。 风四海有些始料未及,他绝不允许三小姐再一次陷入危险,刚要开口阻拦。只见三小姐手臂轻轻抬起,示意他不必劝说。见主子下令,他只得硬生生将话语咽了回去。 “祺某之前与白老闲聊之时,便认为风小姐绝非一般闺阁女子。方才又听了这番言论,那种气度胸襟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祺致远万万不曾想到,唯一的女子竟成了取得凤银竭的关键所在。即使水下之物珍贵,但如果让木白刚刚有些起色的旧伤又一次面临复发,凭他这般护短的老狐狸心性,绝不会让侄儿下水。眼下,既然有人主动站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虽说私心作祟,可方才少女的几句言语,的确在他的心头泛起丝丝波澜。 “祺先生,您谬赞了。我正巧会水,应该出一份力量。”她觉得谦虚之人无论到何地总是不会引来太多的敌视。 经过大家的准备和探讨,决定由风惜寒和风四海两人一同下水。白千道信誓旦旦表示,即使脸上浸水,依旧可以将皮肤恢复如初。 一切准备就绪,白千道在她的伤口上涂抹了一些药膏,并仔细包裹起来,尽可能做到避免水渍进入。两人即将下入水中。因为风惜寒身子较瘦弱,她让手下取了快大石,利用石头的重量可以快速沉入潭底,减少了不少氧气的损耗。 “稍等!”熟悉的喊声从后面传来,风惜寒随即转身。刚好对上一双星空般的眸子,冷冷看向她。俊目微闪,径直走到她身前。 她唯独最怕与他对视,似乎总能被对方一眼看透,她睫毛晃动眼神不由自主向下躲闪。 此时众人都在周围,不知祺木白为何却直冲他而来,只能略带尴尬的站在原地。几步间,白衣男子已到了身前。长袖抬起,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把黑色的短刀,朝她递来。 冰块脸竟然要送她短刀?突如其来的赠刀事件的确让她有些惊讶,接或不接成了难题。 “这柄短刀还算锋利,重量也不大,暂且带上或许会有些用处。”祺木白心知她不会莫名收礼,便在话中交代清楚,只是暂且借她,将她的顾虑打消。 一阵凉风拂过,立刻将她从遐想中抽离。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大少爷并未打算将短刀赠予,只是借她暂用而已。 既然仅是借用,自然省却了不少繁琐的礼让。比较众人都是为了水底珍贵的凤银竭,略尽薄礼都是理所当然。 可风惜寒心里却郁郁不得自在,甚至有种失落。 将心绪稳下,她不在犹豫,道声谢之后接过短刀。 两人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风惜寒怀中抱着大石,“扑通”一声沉入谭中!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2章 潭底奇遇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半个身子已经浸入水中,凉意瞬间侵袭全身。在下水之前她已适应过水温,完全是可以承受的温度。但尽管如此,突然的凉意也使她手脚发麻。多亏脑中丰富的水下经验,使她不至于手忙脚乱。 从做出决定到此刻身在谭中,她似乎从未想过下水后会遇到的危险,还有未愈的脸伤。或许是不想让白前辈失望?也或许是不想让大家为难?更或许是得知了冰块脸的旧伤? 怀中大石刚一进水,便迅速向水底沉去,比人力下潜省了不少力气。几个呼气间,身体已经适应了凉意,大石一路下沉,毫无阻碍。 怀中的照明棒在水底的作用被削弱不少,只能隐约看到水底迅速变的宽阔。大石很快就停止了下沉,风惜寒感觉到一阵微小的回弹,估摸应是到了潭底。 潭底水流与表面一致,皆是流速平缓。她迅速脱离开大石,青石构成的潭底晕染出浅浅的青光,但依旧是黑压压一片。来不及细看,立即在空旷黑暗的潭底寻找那一丝银色亮光。 此时,风四海也已经潜至水底,两人点头示意。 昏暗的湖底,若出现银光,自然是极其明显。好在这潭底不大,两人的视线基本可以一览无余。 只见突然间,两人正前方陡然一抹亮光显出,如此明显的变化毋庸置疑定是凤银竭。 风惜寒抓住机会飞速向前游去,片刻就甩开风四海三四米远。只是这身子娇弱,就快接近目标的时候力气就已用尽了大半。在水底呼吸受阻,体力消耗太快胸腔中的空气也随之减少。不得不稍稍放慢了速度。 只有手掌大小,椭圆形的银色植物,安静的生长在水底。透着银色的亮光,纯洁神圣。使观看的两人不禁心生向往,好是惬意。 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只看了一眼觉得心底都沉静不少。不愧为让天下第一神医都仰望的存在,果真奇物。 她示意风大哥不可在浪费逗留,直接将手伸向圣物。刚一碰触,银光闪闪的凤银竭立刻暗淡了下来。刚刚还有些亮度的四周,又陷入了昏暗,两人怀中的照明也纷纷失效。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正主,就算没有亮光也无甚影响了。手指碰触到凤银竭,并不像花儿那般柔软,类似于比较结实的果肉一般。 她生怕损坏了这宝贝,小心摸索着,争取找到它的根茎连根拔起。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手指似是碰到一节根茎感觉的细条。风惜寒心中大喜,并示意身侧的风大哥与她一起用力,争取一下拔出。 风四海一直仔细的注视着三小姐的一举一动,只是凤银竭太小,三小姐正双手取着。他自是不能也同样将手附上,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正犯难,感觉到水流波动,只见三小姐正朝他示意,紧接着低头看向腰部。风四海着实不明白三小姐到底是何意,不明所以的眼神有些无助的望向对面。 少女见他不明白,抽出一只握着凤银竭的双手。首先指向他,然后将手掌放到了腰上系着的绳子上,想让他抓住绳子,一起将凤银竭取下。 风四海恍然大悟,清楚了指示,立即抓住了绳子。前面的少女回头看向他,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这次他立刻领悟了意思,随即点头回应。 风惜寒蓄积力量,将全部的力量聚于掌心,稳稳抓住凤银竭的根茎,奋力将它连根拔起。 力道全部释放出来,潭底的二人瞬间便朝后方涌去。直愣愣的撞到了潭水的石壁上,风四海在后侧,硬生生的充当了一回人肉垫背,若不是水中浮力将力道缓冲下不少,即便撞在石壁上也是身体完全可以承受的。 风惜寒愕然,按猴子大哥的描述凤银竭的确不该如此轻易就取下。她与风大哥使出了十分力量,其中九分之力却都反弹给了自己。 手中紧握的植株,看上去肉肉的,没有了银光闪闪,此刻呈现的只是普通的银白色。根茎相连,基本可算完好无损。 取得了凤银竭,两人决定打道回府。风惜寒晃动腰间绳子,这样岸边就会知晓拉动绳子。手掌从身侧划过,只觉腰间空荡荡的。脑中稍一思忖,入水前冰块脸借给她的黑色短刀被她挂到了身侧,可现在竟然不见了。她清楚记得,取凤银竭之前短刀一直在腰间。现在突然失踪,定是方才被力道所震跌落潭底了。 风四海已经用力挥动起绳子,很快岸上就得到回应。风惜寒猛然感到一阵向上的拉力,一侧的风大哥则是手舞足蹈比划着。从下到潭底到此刻,已经消耗了大半的气力,体内剩余的氧气刚好可以安全上岸。但眼下短刀遗失,于情于理都无法与冰块脸交代。 风大哥借助岸上拉力,正逐渐向上游去,时不时回头看向她。为了不让他担心,趁前方之人不注意,她竟然做出了一个搏命之举。只见她将腰间绳子解开,迅速潜入了水底。 口中呼气,瞬时生出一串水花。手掌抚摸着潭底青石,温润的凉意传至掌心。潭底泛着浅浅的青光,黑夜中并不明显。冰块脸那把短刀,刀柄刀鞘全部呈黑色,再无二色,与主人的心性类似,古板生硬毫无情调。 又是一串水花,依旧没能寻到。这片潭底若论大小,虽不算偌大但也有些距离。短刀这种小物件寻找起来的确有些费力。风惜寒压制住心中的烦躁,尽量将每一口氧气充分利用。 前方柔弱的青光中,似有一块深重的黑色。她心中大喜,十有八九应是短刀了。稍稍加速游去,将黑色东西捡起。 刚一拿到手心,一股冰凉直击心底,浑身都忍不住一个哆嗦。眨眼间的变化,竟使她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凉意似乎化作丝丝暖流汇入筋骨,浑身惬意通透。 风惜寒不知道这无意间捡到的东西到底是何,但刚才那番感触的确千真万确,看不清这物件的原貌,但她可确定的是,此物绝非凡物。 不由得浪费时间,连忙将黑石揣进怀里,继续向前寻找短刀。胸腔内氧气越来越稀薄,大约向前又行进了三四米的距离,终于找到了短刀。 此时大抵已接近了极限,多亏有了方才黑石助她恢复体力。立即向岸上返回,身体极度渴望氧气之下,使出全部的力量向上游去。胸腔内即将要爆掉一般,视线中出现了潭边林立的身影,向着终点奋力一搏。 下一息,冲出了水面。大口呼吸着醉人的空气,第一次从心底感觉到她对这个世界的贪恋,对滚滚红尘,狭义江湖,世俗万千的不舍,想为自己纵情活上一世! 水中太过昏暗,以至于风四海一直未发觉三小姐离开绳子,上岸后才得知另一处绳子下的早就没了人影,惊慌急迫之下便要再次下水寻找。也可能是气急攻心,第二次下水没过两吸,腿脚竟抽筋打转起来。这种状况,实在不宜再次下水。 祺致远神情凝重,暗自从心底对自己此次的判断懊悔不已。饶是他们祺家人金贵,可此时在水下生死不明的风家丫头性命就不值得珍惜吗。更何况,他已经很多年未曾见到过这般豁达恣意,不被世俗束缚的女子了。 白发老者万般呵护的将凤银竭小心收好,心愿达成之余不免一声轻叹。 “三小姐,您能听见吗?”吴连水趴在水面上,大声朝水中喊去。生性怕水的他若在往前一步就要跌到水里。 “三小姐出来了!”岸边众人无不着急万分,听到这声惊呼,连忙看向水面。 “快,赶紧将风小姐拉上来!”祺致远眉眼间总算稍有舒展,迅速吩咐手下。疾风镖局的兄弟们全都一呼而上,几个汉子说着就要伸手拉人。 风惜寒体力所剩无几,岸边也都是男子。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她未出阁的姑娘万不可与异性有肢体接触,更何况还是众人眼皮下。 她尽力向兄弟们挤出一丝微笑,抓住了赤炎抛下的绳子。奈何体力早已透支过度,就连抓绳子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但依旧努力向岸边攀爬。 身体被潭水浸泡的冰凉透彻,意识逐渐涣散之际,突感手臂上传来一股温暖,未来得及看清,整个身子就被一股力量拉出水中,瞬间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祺木白才不会顾及那些世俗规矩,他一向我行我素,一贯的冷酷高傲。方才得知那丫头没能同风四海一起上岸,而且还肆意妄为的脱离了绳子。心中一股无名怒火轰然升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将绳子解下。 这丫头着实让他火大,恨不得立即跳入水中将她揪出来,狠狠教训她一番。 怀中之人浑身冰冷,面上血色全无,薄唇轻抿同样的苍白。少女此时双目紧闭,呼吸竟呈微弱之势。祺木白一时间思绪空白,心神史无前例的慌乱不可自持。转瞬,稍稍平稳了心绪,立即到了白前辈身前。 “她怎么样?”剑眉紧皱,周身冷意愈加。 白千道毫不懈怠,仔细为少女探脉:“并无大碍,只是在水中时候过久,凉气微有入体。日后好好调理,定可痊愈。” 既然出自神医之言,祺木白也不在追问。怀中人已经昏睡,浑身湿透冰凉。旁边二猴子有眼色的燃起了火堆,他径直走到火堆旁席地而坐。 风惜寒似乎睡了很久的感觉,浑身虽然酸痛,但却被温暖包裹,眼皮缓缓睁开,首先入眼的竟然是一片棱角分明的下巴,淡色的薄唇轻抿。这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这个身影怀抱,白衣俊颜,还有那股熟悉的淡淡清香,不正是冰块脸祺木白吗! 她为何会在冰块脸怀中?而且还是如此尴尬的动作,绕是她心胸够宽广也忍不住脸泛红晕。眼神瞟过,冰块脸俏目微眯,应是还未醒来。 莫不是冰块脸就如此抱着她过了一夜?一直保持这一个动作? 这想法陡然从脑中飘出,瞬间被她确认。一股发自心底的震撼迅速涌入浑身气血中,身子的酸痛感,劳累感全部消失殆尽。面前与她紧密相依的白衣男子,面容略显苍白。她竟鬼使神差的伸手抚向他的侧脸,轻微碰触,一阵凉意传席至掌心。 竟如此不爱惜自己,既有旧伤竟然还在这寒夜中枯坐一夜。只是为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这份恩情让她如何报答! 祺木白此等高手,立即便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睁开眼眸,映入眸子的是一张委屈的小脸,墨色眼眸中似有水珠打转,浅眉皱起。一种说不尽的绝世琉璃之美,只这一眼便让他此生坠入了个“情”字。 “醒了?”祺大少爷一贯的平淡。 “恩。”风惜寒只觉心田百感交集,除了感激动容,更多了份说不清的眷恋不舍。 “醒来还不起来?”即便身子已接近僵硬,语气依旧随意洒脱。 怀中少女瞬间感觉脸颊升出几分热烈,方才一瞬似乎真的认为祺木白改了心性,不过一息间公子哥的不可一世又露了出来。 “谢谢你。”祺木白一夜护她,这份神情是断然不可忘怀的。此刻除了答谢,其他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描述她的感激之情。 “一整夜保持这个动作,需劳烦风小姐拉我一把。”祺木白好不避讳,话语神情透着自然。这丫头虽说不重,但一整夜未曾活动筋骨,若硬生生起身的确有些为难。 一旁的少女又赶忙过来,搀扶着他起身。 “对了,这匕首还你。”从身侧拿下匕首递到冰块脸身前。 祺木白接过匕首,眼神在上面存留了片刻,熟练的将匕首收了起来。 “为何要挣脱绳子,你可知会有多么危险?”祺木白冷傲的盯着她,这丫头最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啊…,下水时没能系好,所以在水下绳结松开了。”显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她也决不能说出是为了寻找匕首才解开绳子。 话音刚落,立即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原地。 清晨金光普照大地,小队人马收拾妥当,继续踏上了行程。 在祺致远的带领下,云兽山边缘最后一段迷雾得以安全通过。 到此为止,对风惜寒而言。或才真正将自己扎根在了这个时代,真正的让自己踏入了这片红尘俗世。 对祺木白来说,自第一眼的恰巧对视,一棵种子便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时而发呆,时而可爱,时而沉稳,时而倾城,一颦一笑已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对祺致远而言,自家侄儿对那丫头的心意有些微妙,未曾想到,榆木疙瘩般的大侄子终有情窦初开的一日。欣慰,失落交替袭上心头。 对风四海来说,后面的路上定要万分警惕护小姐周全。 对白千道而言,残卷上边角上曾留有一笔“凤银竭有缘者得,得者必为?”,最后一字早已缺失,虽不知为何字,但天意弄人,冥冥中早有定数。 对二猴子来说,到今为止这趟护镖越过了第一处险地,这队人马,从主到仆皆是以一敌十。良禽择木而栖,他所期盼的正途或许正在向他招手。 对吴连水而言,这祺家大少爷怎得这般不避嫌,大庭广众下抱着我们家三小姐。外表一副贵公子的样子,实则定是想占三小姐便宜,日后必要多多提防。 对梓荣而言,这位风家三小姐与我家木白的确比较般配,有股子女侠士的气派。 .. 自此,云兽山之行落下了帷幕。这片云雾缭绕的神秘山峰又将归于平静!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3章 逍遥客栈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雨后天晴,泥土的气息环绕四周,清新怡人。道路因昨日的大雨略显泥泞,好在各位皆是骑马而行,不必担心弄脏了衣物。 风惜寒与风四海并排前行,紧挨着疾风镖局的兄弟们。经过昨晚的事件,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与祺家叔侄并行。虽然一行人中,大家默契的闭口不提昨夜之事。可非但没让她释怀,反倒更添尴尬之色。索性避开那人的视线,以免又起误会。 思索之际,前方似乎放慢了速度,缓慢前行了数米后,竟停了下来。 “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马背上黑衣人朝风惜寒的方向奔来。 “风姑娘,山路因昨日大雨冲下大量山石泥沙,已将前方道路拦截无法通行。我家主人特地让我前来请风小姐前去查看,以便商量对策。”梓荣表情严肃,与祺木白的风格如出一辙。 “竟然发生泥石流?”身后的吴连水第一个惊呼起来,果真什么事都少不了他的掺和。 风惜寒作为一名大度的主子,自然不会怪罪于一名少年。 “劳烦梓荣大哥了,我这就过去。”她礼貌的答话道,朝梓荣抱拳回礼。 “风大哥,你见多识广,与我一同前去吧!”若在小事上或许可以投机取巧,但眼下道路的问题直接影响到众人的安危,她一个闺阁小姐总归是欠缺经验,若能有风四海在一旁帮衬,总归不是坏事。 “是,三小姐。”风四海点头接受。 前方山路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全部被散落的山石泥土覆盖。路旁的几颗树木也被大石砸断,歪七扭八的拦截在道路上。若想强行通过,必须将碎石清理。奈何碎石体积庞大,单凭人力至少也要两日的时间。而眼下,对于护镖小队而言,时间最为珍贵。 “风姑娘,剧我判断,前方道路估摸是无法前行了。我们人手有限,着实没有精力去清理碎石。”祺致远基本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出于尊重还是要听取一下疾风镖局的建议。况且眼前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 风惜寒自然明白眼前困境,祺致远所说不错,时间最为珍贵,何况走官路还能避开前方一处险地,只要队伍加紧行进,按预期到达也并非不能。 她看向风四海,对方也点头赞同。 “祺先生,惜寒只是一介女流,而且此趟押镖也是首次走出家门见见世面,对一些事情的确缺乏经验。况且先生您学富五车,见博深远。对于这等事故,自然听从先生的意见。” “风姑娘过谦了。皮毛之智,岂可得次谬赞。”祺致远话刚出口,就感觉身边似乎有道目光闪过,微微侧面。只见大侄子正愤愤的看着自己,神态中略带几分鄙视。 “咳咳。既然如此,眼下我们只好改走官路了。先从官路一路向北前行到达娄城,到了城内在行商议。” 祺木白平日在坊间路过时,曾听到过对二叔的评述。 当世奇才祺致远,精通奇门八卦,单凭一张巧舌扩充了华国七座城池。深不可测,无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待人温文尔雅,笑里藏刀。 这番评论长短皆具,让他概况下来便只有三字最为合适,便是“老狐狸”。 这等精明之人竟称自己是皮毛之智,不得不被他大大的鄙视一番。 官路之上,依稀可见人烟。队伍未能抄近路,如今进了恐怕要多耗费些时日,好在道路平坦,所以护镖小队速度只增不减。 约莫行进了两个时辰,已经可以看到娄城的城墙了。 高大威武,不知经历过多少年代洗礼的青砖高墙,散发着阵阵古韵。城门高处类似楷书的‘娄城’两字不知出自谁的笔下,气势磅礴。 护镖小队不出意外的通过城门护卫的巡查,祺木白与二叔并排走在前方,他这般贵公子,走到何地总是能引来不少目光。在加上身后几位黑衣随从,皆是青年男子且都生着一副不错的皮囊,配上那副冷冰冰的姿态,难免让街道上不少女子掩面娇羞,窃窃私语。 在看队伍后方的风惜寒,还是那套粗布衣服,宽大的马背上身形显得略微清瘦娇小,脸色多是苍白,脸颊一侧被纱布包裹。这副打扮与街道上不少妙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 风惜寒却毫不介意,居高临下环顾四周,琉璃眸子中随意洒脱的透出几分清高。 青石铺成的街道两排密集排列着不少古色古香的建筑。路边的行人不乏女子,孩童,老者,繁华之下民风颇为开放。 “三小姐,这地方便是娄城,也算是咱们怀安城附近最繁华的城镇了。”风四海小声从旁边说道。 “娄城?取娄字做城镇名字的的确少见。”她自打一见到此城的名字,心中便升出疑惑。 “三小姐您真是问到关键之处了。这娄城先前还真不是这么个名字,原本的娄城贫困艰苦,百姓们填饱肚子都是难事。谁知后来都城派来一位城主,名为娄之绪,这娄城主上任不到一年,娄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饥寒交迫的情况不再出现。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富饶。后人为了纪念娄之绪城主,特地将此城更名为娄城。” “原来如此!”风惜寒恍然大悟,自己独在异乡,多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对她必是有利无弊的。接二连三又问了些简单的疑惑,风四海则在一旁细心的解释,二猴子偶尔也插上两句,一会功夫,她对娄城也算略知一二了。 队伍马不停蹄从城中行走,正午一行人简单的在一家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 一日的光景飞快流逝,天幕逐渐泛黑。 “大哥,你看前方光亮处,莫不是到了逍遥客栈了吧。”陈六说道。 “逍遥客栈,就是那个遍布四国的江湖第一客栈吗?”吴连水好奇心涌上,瞪大双眼用力看向前方。 “六子说的没错,前方却是逍遥客栈不假。”风四海确认了几人的猜测。 只见灯火阑珊处,一座三层建筑明晃晃的立在前方,灯火映射在四周空地上,原本寂静凄凉的郊外被映射出了几分烟火气息。 夜色下,看不清建筑原本的面目。但只是远观,也忍不住感叹。逍遥客栈之所以能够长久不衰,与其背后的实力和底蕴关系深远。 “也不知今夜我们要在哪里过夜,若是能在逍遥客栈住上一宿,就是后面的路途每日风餐露宿我都乐意!” 吴连水从入走镖这行起,就时常听到镖局里前辈提起鼎鼎有名的逍遥客栈,这里聚集着江湖上的侠士刀客,能人异士;世俗中的权贵富商,文人墨客。 无论进入客栈者身份如何,皆不可在客栈内打斗争吵,一旦发生,将会被永远不允许进入,事态严重者,会得到逍遥客栈的惩处。 “借小兄弟吉言,今日我们的确是要在逍遥客栈过夜。而且这逍遥客栈既然开店迎宾,自是没有门第之见。只要遵守客栈规矩,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皆可进入。”说话的正是祺致远,骑着马儿踱着步子缓缓朝风惜寒几人走来。 风惜寒见祺先生过来,忙上前迎上:“祺先生,竟劳您亲自过来通知我等,着实失了礼数。本应我们上前才对的。” “风姑娘,哪有那么多礼数。我那侄子和几个手下一个比一个冷冰冰,相比之下还是由我过来通知最为合适。”祺致远心中感慨,木白带出的手下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面对普通人多出几分高傲也可以理解,索性通知这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就是婆婆口中的逍遥客栈吗? 六扇漆红色木门四敞大开,风惜寒站在门外,阵阵菜肴香传入感官。她下意识的抚上胸前,那枚木牌一直安稳的被她揣在怀中,亏得她昨夜下水之前事先将牌子放置妥当,不至于被打湿。 婆婆曾告诉她,若在日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到逍遥客栈中找一位名为江一天的人。对她而言,承下祖母这份人情的确是捡了个便宜。 护镖小队纷纷进入了客栈,祺木白见她站在门外神情严肃,并无进入的意思。原本已经进去却又折返回来。 “为何不进去?”语气平淡自然,丝毫没有被昨夜之事影响。 “额...一时走神,这就进去。”风惜寒思绪还未被撤回,冰块脸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她措手不及,索性随便搪塞了个理由。 “好。”白衣飘然进了客栈。 门外少女捋了捋胸口,好让自己将紧张的情绪恢复。 每次与他独处心脏总是加速不少,经历了昨夜之事,她只要稍稍一回顾,就能感到自己脸颊火热,血流加速。 但方才几句对话,对方好像并无半点尴尬,神情动作与平日并无二异,莫非是她肆意乱想,小人之心了? 何况冰块脸这般样貌,必是花团锦簇,怎会为了一株小野花放弃整片花圃呢。 想到这里,一路的不自然总算得到释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迈进了逍遥客栈。 此刻已接近深夜,但丝毫不影响客栈内的喧哗热闹。 前脚刚入,与夜色极为对照的火红色瞬间充斥眼球,整个客栈以火红色为主要基调。木质地板整齐平整,踩在脚下并无异响。诺大的厅内,上等楠木桌有序排列。宾客们或是把酒言欢,或是低头耳语。其生意用“火爆”两字来形容最为恰当。 小厮见有客上门,连忙上前招呼,熟练的迎宾话语:“几位贵客里面请,您住店还是打尖?” “劳烦小兄弟给我等准备几间上房,在准备几味菜肴方可。”祺致远温文尔雅的态度让小厮受宠若惊。 “贵客如此说果真是折煞小人了,小的这就去为宾客们准备房间。”在这种地方呆久了,哪一个不是猴精一样。小厮心知眼前几人非富即贵,招呼上更加小心谨慎。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4章 公子佳人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护镖小队的人数虽不算多,但也有十人左右。 眼下风惜寒虽穿着粗布衣服,十分朴素,但脸颊上包裹的纱布不禁给她娇小的身躯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祺家叔侄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白千道满头华发着实显得道骨仙风,在加上其余几位一看便知是行走江湖的硬汉,这样的搭配的确很难让人不忍侧目几分。 思虑过后,祺致远还是决定在逍遥客栈留宿一晚。虽说此处为各路人士聚集之地,人多眼杂。但逍遥客栈禁止一切武力已成为不下百年的规矩,故而这里同样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一路劳顿,风惜寒恨不得立即饱饱睡上一觉。祺先生思虑周全,单独给她准备了一间上房。也不知如此奢华的客栈一间上房需要多少银两,不过,看祺家叔侄断然不像小门小户。她稍作感谢后,立即朝楼梯走去。 “千金大小姐,您走慢些,这二楼上不比平地,更要小心才是!”刚登上几节楼梯,就听到上方传来惊呼声,听声音应是位中年妇人。 “多嘴!本小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一个下人竟敢管我!”一声娇喝应声而起,音色清脆细腻,本应是极其好听的女声。但听过方才那阵刁蛮的话语之后,反倒心声厌恶。 风惜寒一向不喜多管闲事,继续登着楼梯向三楼客房走去。被那位大小姐训斥过后,中年妇人的声音在没有响起。 客栈虽只有三层但每层之间间隔较大,所以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也略显狭长,好在宽度够大,足以三四人并行。 风惜寒匀速向前,身子还算略有余力。 不一会,脚下好似感到微微的震动,应该是有人步伐过急导致的,紧随而来是一声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正要抬头查看,前方一抹粉色身影竟突然向她“拥抱”而来。 突来的一幕,着实让她惊慌不已。粉色身影是一位娇艳美丽的少女,因过度惊吓使得标致的五官有些扭曲。 刹那间,粉色衣裙朝她扑来。此刻她正身处楼梯的中间位置,若被少女压下,结果定是两人一起滚落楼梯。 情急之下,根本由不得她多想。整个身子瞬间被细软的纱衣包裹,少女身子的全部重量都加注到她的身上。原本一只手扶着楼梯,但她人小力弱,一只手根本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两个姑娘眼看就要齐齐摔落。 手掌从楼梯上迅速滑落,再也支撑不住了。径自朝后方倒去,甚至做好了准备,迎接头破血流。 当她闭着眼睛听天由命的时刻,出乎意料的转折发生了。并没有坚硬冰冷的地板,也没有身体摔落的疼痛。而是一片温暖结实,似曾相识的怀抱。 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了,脑中一瞬突然想感谢这粉衣少女,让她又一次回到冰块脸的怀抱。 “木白哥哥,竟然是木白哥哥,我不会是被撞晕了吧!”头顶上传来女子激动的惊呼声,风惜寒心思敏锐,听到少女对冰块脸的称呼,好像冷水从头浇下,忍不住一个寒颤。 方才他一直安静的走在风惜寒身后,粉衣身影跌落之处正是她所在的位置。心中只知,不允许她在受到半点伤害,健步上前徒手接住了两人。 闻讯赶来的梓荣,风四海等人,连忙上前。楼梯上的小插曲总算没有人员伤亡。 “木白哥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粉衣少女似乎从未经历方才的一幕,在楼梯上依旧我行我素。对风惜寒这个救命恩人毫不理会,径自来到祺木白身侧,葱白手臂挽起他的胳膊,美目中闪烁着幸福的依恋。 “这楼梯之上岂容你这般胡闹,下次可没这么命大了。”祺木白从来对这位大小姐无甚好感,向来都是冷脸以对。今日不知为何,竟升出一分邪恶,若当着她的面对其余女子好言相待,她会有什么反应? 粉衣少女习惯了木白哥哥冷酷的样子,今日竟出奇的关心于她,简直令她更加激动不已。 “木白哥哥,我就知道平日里你虽对我冷酷,实则必是喜欢思儒的!”娇艳的脸蛋恢复了神采,配着一身浅粉罗裙,单论外貌却是美人之姿。 “这不是思儒侄女吗?这半夜三更的怎的你一人在这客栈里?”一声温柔的男中音自厅内传来,祺致远怀抱着小白虎信步走来。 “祺叔,原来您也来了,怪不得可以巧遇木白哥哥!”展思儒此刻开心不已,完全忘记了方才的遭遇,小手紧紧挽着祺木白的臂膀,诚然一对公子佳人的姿态。 “你那顽固老爹竟允许你离开都城如此远,到这荒山野地里来了?”老狐狸怀抱着小白虎,小家伙则惬意的的享受着抚摸,眯着眼睛陶醉不已。 “祺叔,我爹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若不是有我哥陪着,他哪会同意我出门半步啊!”展思儒整个人都沉浸在突来的幸福当中,话语间自是毫不设防。 “哦?原来小梨也来了!”眉眼轻微挑动,泰然自若。 “是啊,祺叔。我和哥哥奉命来到找一座名为什么云的山,去山中寻找一个宝物呢!”小姑娘心思单纯,对于祺家与展家常年的对立关系自然没有太深的理解,只知木白哥哥是她最爱,故而对祺家人并无太深的厌恶。 “看我,难不成真是老糊涂了。在台阶上竟叙起旧来了,木白快扶好思儒,万不可在出了意外,否则可让我怎么同展家老哥交代啊!”祺致远神情瞬间紧张起来,赶忙让侄子把少女照顾好。 风惜寒在一侧默默旁观,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这位祺先生心思实在太过难觅了,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娘的重要情报套了出来,还不等对方起疑,又迅速跳转话题。 那位粉衣少女对冰块脸的爱慕完全表现在脸上,情愫初开的少女一时得心上人关心自是心花怒放,对其余之事自是无暇顾及。 “祺叔,木白哥哥,你们快跟我一起去楼上吧,哥哥正在包间呢,若看到祺叔定是开心不少!说着,就拉起怀中人向包间走去。 “正巧我也许久不见小梨了,是该嘱咐几句了。” “梓荣,你定要照顾好白老,不可出错。”梓荣领命,与白千道最先跳出了众人的视线。 “风姑娘,思儒年纪与你相仿,你也一起来吧,毕竟风小姐是我祺某的贵客。”风惜寒见白前辈离开,本想等他们去商议完快些回房休息,谁知祺致远竟然突然也将她邀请到了其中。 “这......怕是不好吧,毕竟......”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祺叔都亲自邀请你了,你可知能得到祺叔这般对待是多大的荣幸。”风惜寒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粉衣少女倒有些不耐烦了,拿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眉眼间带着轻蔑。 祺木白身形一顿,神情泛出不悦。恨不得立即脱离开展思儒的纠缠,刚要抬手,只见二叔带着迷人微笑冲他摇了摇头。 猜不透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示意他暂且不要行动,那就听他一回。只是若这展思儒在敢对她恶语相对,就莫要怪他不顾情面了。 风四海几人此刻就在她身后,见矛头突然指向了三小姐,几个汉子默契的向前一步。最为气盛的吴连水眼看就要冲上去与那粉衣女子争论,多亏被风四海及时制止住。 “既如此,惜寒跟去便是了,着实沾了祺先生的光了。”今天这场饭局她若是在过于避让,只怕气氛会更加恶劣,干脆随着祺家叔侄吃了这顿免费的晚餐,正好也品尝一下这个时代餐馆的水准。 拨开珠帘样式的门挡,一副山水画屏风陡然立于眼前。越过屏风,悦耳的丝竹声如空谷幽兰清新怡人,酒香与菜肴的香气混合,亦是直入人心田。包间内装潢典雅,皆是木质摆设,低调奢华。 房间正中央正端坐着两位年轻男子,其中一人只见背面,看不清容貌,单看身形,衣着,应是富家公子。另一人在左侧,侧颜微露,一袭青衫,正低头饮酒。这番姿势,在风惜寒看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稍一回忆,立刻明了。 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青衫男子正是风家表少爷风无易。风无易在她的记忆中还算独特,此人话语间总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倒是与祺致远有些类似。 但是,在出镖之前他只将镖局利益看重,对于兄弟手下的性命毫不怜惜。单凭这点,她就已断定此人心性狠厉。 “哥哥,你看谁来了。” 少女这声招呼惊动了厅内的两人,青衫男子顺势朝这边看来,无限风韵的狭长丹凤眼撇过,正与风惜寒对上。神色中闪过微乎其微的波澜,转瞬即逝。但即便这微小的变化仍旧未能逃出她的眼睛。 风惜寒毫不示弱,即便你妖媚如女人,狠辣如毒蛇,在她眼里总归是一个小青年而已。 风无易表现淡定,没有对她的到来表示出任何情绪。两人眼神相对的下一瞬,他竟嘴角弯曲扯出一抹浅笑。 暂且不管狠厉男有什么诡计,她也学着样子努力挤出了笑容,毕竟脸上有纱布包裹,估摸着这笑容应该毫无美感吧。 背朝众人的男子转过身来,原本轻松的神态慢慢变成了不可思议,稍缓了片刻方才起身相迎。 “展梨不知先生竟大驾光临,得确有失远迎,忘先生恕罪。”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5章 饭局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几日不见,小梨怎变的这般客套了。别杵着了,快些坐下。”祺致远笑逐颜开,也不知他有无注意到刚刚的一瞬。 “晚辈不知先生突然到访,实在没有备下珍馐佳酿,望先生见谅。”展梨神色从容不少,话语间尽是对祺致远的尊敬。 “要说这美酒佳肴,可莫要小看了这逍遥客栈,论菜品可绝不输给咱们都城。据说,这客栈里的厨子都是从各城本土精挑细选出来的,各城间的菜肴口味差异极大,却也是各有特色。今日,借了小梨的雅间也可品尝一下娄城的特色。”说着自带一种长辈姿态,首先就坐。 展梨吩咐下人,又添了些招牌菜,众人皆入座,眼下,晚宴应当算正式开始了。 风惜寒学着别人的样子,跪坐的桌前,对这种就坐方式很不习惯。一时半会还好,若真让她保持一两个时辰,那绝对万万使不得。 小厮将青玉碗筷呈上,眼前金丝楠木桌上,几盘五颜六色的精致菜肴完全叫不出名字。 在疾风镖局的时候,饭菜也算可口,虽说有几样不熟悉的食物,但至少以米饭为主食,总归也算说的过去。 况且刚刚祺先生又对逍遥客栈一番褒奖,想必口味定是不差。只是眼下她为客,绝不可失了规矩。 “祺叔,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您怎么和木白兄到娄城来了?”展梨一边帮祺致远斟酒一边问道。 “承蒙国主信任,特命我去天山迎接一位故人,本打算走郊外野路的,谁料突发泥石流,不得以走了官路,进入了娄城。” “先生您是我华国的大智囊,国主自然是器重非常。”循着话语将祺致远夸赞一番,客套之下疏远的意思却尤为明显。 “晚辈听说,娄城附近是有一处险地,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不敢前去涉险,即便多费些时日也都选择行走官路。先生难道是一直从野路而来的?” “小梨所说的险地莫非是那云兽山?” “先生所言极是,正是那云兽山。”展梨不由得向前移了几分。 “那云兽山只不过是四周有些迷雾,林中藏匿着一只白虎而已。被称为什么险地,的确是有些夸大其词。”祺致远描述的简单粗略,丝毫不把云兽山瞧在眼里。 一旁的展梨神色间似是添了些压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不悦咽下。 “你且看着小白虎,就是那云兽山白虎的遗腹。”祺致远轻抚怀中小虎, “对了,先生。方才就想询问,您怀中所抱的莫非是白虎?” “小梨,好眼色。” 小白虎此刻约是睡着了,趴在他腿上正呼呼打着呼噜。 “这小白虎是木白和风姑娘在云兽山的时候偶然救下的,虽说白虎为兽,可毕竟也是一条生灵。”说着便拿了一块牛肉朝小白虎鼻子便递去,闻到肉香的小家伙经受不起美食的诱惑,大口吃了起来。 “先生您见多识广,小小一座山头怎会拦住您。”几句话下来,展梨的口气愈加不自然,略带尊敬的话语中掺杂着嫉妒。 正在对面细嚼慢咽的毁容少女风惜寒不禁心生念想:这位名为展梨的少年,终归年轻,情绪波动大起大落难成大事。 “风姑娘?无易,竟然与你是同一姓氏。”好在他毕竟出自大家,酒桌上断然不可失了风度。 一直未曾言语的风无易,面带微笑,优雅起身。双手抱拳道:“公子的确心思敏锐,这位风姑娘的确是无易的表妹。” “什么?这个丑八怪竟然是无易大哥的表妹?”粉衣少女借机一直赖在心上人身边,虽说祺木白一直冷冷的,但那种超脱冷傲的气质也是最让她陶醉的。 但是,当听到那个丑女人竟然是优雅俊秀的风无易的表妹的时候,她内心的愤怒立刻四起遍布。之前在楼梯台阶上,这丑女人竟然窜到了木白哥哥的怀抱中,要不是在她跌倒的时候充当了垫背,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本想安静品尝美味的风惜寒莫名中刀,不言不语还被当众称为丑八怪。即便是吃人的嘴短,但对方言词也未免太过激烈了把。 若按正常姑娘的心思,必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但现在的她早已蜕变,又怎会为了这一句无所谓的称呼哭天喊地。 “这位姑娘所说没错,我这相貌确实有些吓人,被称为丑八怪也算合适。”她不急不躁,选择以退为进,至少先将风头调转方向,淡然回应道。 “真不知,展家名门大家,教出来的小辈竟这般无礼。”祺木白胳膊轻甩,瞬间挣脱了粉衣少女的纠缠。 “祺木白,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展家教出来的小辈无礼?”展梨这类以家族为势的公子哥,最不容旁边对家族说三道四。瞬间怒目而视,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一个人的相貌如何,不需要外人说道。当面轻蔑于人,这就是你们展家小辈的规矩吗?”祺木白鲜少与人争论,一来源于他生性孤僻,二来未曾遇到值得他争论的人或事。 展思儒呆坐在一旁,娇滴滴的眼眸似有泪珠涌动。明明近在咫尺的木白哥哥,此时却冰冷得让她不敢接近。 “木白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丑八怪说我不懂礼教?”泪眼婆娑,不可思议的望着祺木白。这般委屈动容下,足以让无数男子为之疯狂。 冰块脸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冰块脸很少有一次性说这么多字的时候。 风惜寒心中叫苦不迭,粉衣少女这种骄横任性的大小姐,祺先生和风无易都要礼让三分,凭她现在这平民百姓的身份万万是得罪不起的。 “思儒一句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风姑娘都已表示过无妨,你就莫要添油加醋了!”祺致远不声不响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动向,见时机到了,连忙打起圆场。 祺木白起身,未有一丝犹豫,信步离开房间。 展思儒伤心至极,娇嫩的小脸上早已梨花带雨。见木白哥哥离去,委屈之下也快步朝外面跑去。起身之时,目光与对面的始作俑者碰触,滔天恨意瞬间升出,眼神如剑光般刺去。 小白虎大概吃饱了,献媚似的跑到风惜寒身边。见小主人此时并无心情与它嬉闹,小脑袋来回瞧着四周。 风惜寒眼下坐如针毡,心中没了伎俩。感觉手边有东西碰触,原来是小白虎正朝她亲昵的蹭着,但此刻着实没有心情,索性任由它自己嬉闹。 突然间,方才还调皮捣蛋的小白虎突然间伸直了小身板,呲牙咧嘴的朝着对面发出“呼呼”的怒意。 一向胆小的小白虎怎突然发出如此强烈的敌意,她这个主人已经很讨人厌了,若连爱宠都这般蛮横,估计只能是被人家赶出去的份了。 连忙抱起小白虎轻轻安抚,随意朝小家伙呲牙的方向看去,竟然是刁蛮大小姐,敢情小家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呢! 展思儒是展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捧月般的伺候着,听不得任何逆话。今日,因为一个丑八怪,木白哥哥竟然责备她,而且这丑八怪还催使一只畜生来也侮辱于她,这次的仇怨当真是结下了! 粉衣少女表情愤怒,离开了包间。 展梨因担心妹妹,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前一刻还看似气愤融洽的酒桌,此时只剩了她,祺致远和风无易,还有小白虎。 “年轻人,火气难免大些,由他们去吧,断不可浪费了这一桌美味佳肴啊!”祺致远夹起一片鲜美的肉片,动作娴熟的放入口中,细细享受着美味。 “无易早就耳闻华国第一大智囊的名讳,今日借了展公子的饭局,有幸一睹祺先生真容,果真受益匪浅,不虚此行。”风无易拿着一种旁观者的架势,丝毫不提方才的插曲,淡定从容之态的确有几分祺致远的样子。 瞧着眼前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两人一唱一和,觥筹交错。心照不宣的忽视了她,不过这对她而言的确是最好不过的。 从就坐到此刻,一直都保持着小心翼翼,这些好酒好菜根本没来得及细尝,肚里早就馋得咕咕直响了。眼下,总算有机会填饱肚子,慰劳一下几日的辛苦了。 酒足饭饱,三人便结束了今晚的小宴。 风惜寒小心的来到了三层,三层是宾客休息的地方,长长的走廊上很是安静,循着房间号寻找着自己的房间。 从长廊上走了数米后,兀自出现了一个拐角,拐角里的走廊将两边的房间分隔开来,走廊尽头处似乎还有一个扶梯,像是通向更高一层。 原本以为这座客栈只有三层,这莫名又出来的一层着实奇怪。 正好奇着,冷不丁一记饱嗝打出,赶忙迅速捂住嘴巴。四下瞧了瞧,多亏走廊上并无旁人。 就怪自己刚刚太过贪多,不禁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若此刻就休息,难免会引起积食,的确是应该消化一下在回房休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着消化散步的旗号,走上了楼梯。 饭前的摔落事故之后,对楼梯有意的小心不少。当迈出了最后一节台阶,一阵微风袭来,半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室外。环顾四周,头顶上竟好似一座凉亭的样子。 凉亭四周有围栏遮挡,顶部则是八角飞檐,面积不算很大,其中一个没有围栏的方向有一处通向外面的通道。 风惜寒站在亭子上,靠着围栏向下看去,夜深人静,远处娄城的夜色一览无余。此时夜以至深,城内只有星火寥寥,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站在高处,瞬间感到心旷神怡。夜晚独处的时候,总是最能引人遐想的时刻。步伐轻轻,随意走出了凉亭。向外的通道同样被修葺的平整,小路不长四周并无遮挡物,尽头处好似站在云端一般。 她也算是习武之人,站在小路尽头俯看自是无丝毫惧意。 自从在云兽山第一次尝试轻功后,便发觉体内气息变得越来越平稳和被她掌控,故而此刻反倒有股身心放松的自在感! 站在高处与星辰作伴,弯月耀眼。 正打算转身走回亭子,视线刚一掉转,八角亭的顶端竟陡然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的一幕让她毫无准备,恰好正站在小路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摔落下去。 惊魂一刻,庆幸自己武艺傍身,一息间的心神动荡过后刹那间便稳住了身形。 白衣身影站在顶端上,许是看得出神了,许是不想打破这片美好,才忘记了提醒她。风惜寒身形的微小晃动,怎逃得出他的眼睛。 意识到错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下,两步来到她身前,臂膀将她环抱,飞速带着着她逃离了边际,来到了亭子中央。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6章 月下浅谈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又是那片熟悉的白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 风惜寒被怀抱着眨眼间回到了亭中,两人间似有似无的暧昧霍然而起。 祺木白并没有立即抽离怀抱,反倒稍作停留,将这股小情致迅速升温。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身的暖意骤然褪去,仿若未曾发生过方才一幕。 “在亭子顶上出了神,忘记了提醒你。”祺木白首先开口。 果真不枉冰块脸这称呼,连道歉也描述的如此隐晦,永远自带着酷酷的味道。风惜寒心里嘀咕着,但出口的言语还是不可以如此直白的。 “祺少爷谦虚了,方才多亏您出手相救,其实是我该谢您才对。”虽说刚刚那幕纯属多余,但毕竟人家大少爷伸出援手,何不承了这份人情,更何况是冰块脸这等高傲之人。 “那便好。” 简单的回答之后,短时间陷入了安静,偶然一两声动物的啼叫声自远处传来。 深夜,星辰,与祺木白相遇于亭中。 若事先知晓他也在,不知自己还会不会登上。 “在亭中视线难免受阻,若登上亭顶会好些。”空旷夜空中传出声响。说着,祺木白踱步向外面走去。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冰块脸必然是说予她听的,既然对方要继续登高望远,她若此刻扫兴离开,绝非她一贯的作风。 两人站在小路上,祺木白身形跃起,俊逸潇洒,一气呵成,定身之时已身处亭子顶上。眼眸望向脚下人影,嘴角竟然情不自禁挽起浅笑。 莫非是她产生了错觉? 冰块脸刚刚是冲她微笑? 使劲眨了下眼睛,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俊脸,何曾有半分笑意。 她身负轻功这事也只有祺木白一人见过,看架势对方是想让她用轻功跃到顶端。风惜寒有些犹疑,毕竟自己有几成功力最清楚不过,何况在高出玩弄轻功,却是从未尝试过的。 亭顶之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心:“莫怕,一切有我!” 凉风渐渐穿透衣料,手脚有些浸入凉意。清浅的寥寥数字却是顷刻间将寒意祛除干净,仿佛浑身血脉隐隐沸腾,周身气息不胫而走,温柔的力量自心底徐徐升出。 后来,当风惜寒再一次听到这几字的时候,回忆起今日种种,泪洒心头,终归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流转。 默背心法口诀,内力流转,气聚丹田,双臂挥展,奋身一跃。 耳边风声被放大数倍,跃起的速度比在云兽山时更胜一筹,清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脚底落下,身形有些左右晃动,一只略带暖意的手掌将她拉住,身子立刻恢复了平稳。 亭子顶上皆是整齐的瓦片,祺木白与她并肩而立。 曾经幻想的桥段,今日竟然真实的上演,自己也可以衣决飘飘,飞檐走壁了。心神久久处于激动之中,站在上面,难免几分小小的害怕,下意识的握住了一旁温柔的大手,牢牢不肯脱离。 “你这身法倒是有几分意思。” “有吗?” “轻功这门武学无论优劣,在数百年内都是不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武学瑰宝。除非出自名门或大型门派宗族,普通人是没有机会接触的。”祺木白眺望远处,细细道来。 风惜心中咯噔一下,回想出镖之前同陈六的比试,自己脑中的武学基础确比他们高了不少,但后来遇到冰块脸,方知真正的武学造诣是何境界。 一直以来,她的浅薄修为在祺木白,梓荣几人面前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今两次在他面前施展轻功,的确是考虑不当。疾风镖局在江湖中算是中等身份,若说有这种珍贵武学确实难以服众,索性将去世的祖母搬了出来。 “这功法也是祖母生前行走江湖之时,偶然得到的。从小便督促我勤加练习,奈何我并非天资过人又时常疏忽,所以只掌握了这一丝半缕。” “是该勤加练习才是。”简单明了的答复,略带几分暴殄天物的意思。 内心明明是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为何要把自己包裹的这般古板。 “冰块..”最后一个脸字未说出口,立马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视线瞥向一侧,依旧那副酷酷的样子。不知有没有听到,即便听到了也或许八成没有将自己与冰块联想到一起。 “祺少爷,您今年可有十九岁?”这个问题老早就想知道答案了,可惜一路上没有合适的机会,眼下尴尬的杵着还不如借机找寻话题。 “再过几月便是弱冠了。”祺木白微微一愣,未料到对方会询问年龄。将视线放到风惜寒的眸子上。 “你要多些笑容,不要成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见冰块脸在远眺,索性将脑袋朝着他。 突然间,对方竟将视线拉了回来,两人的眼神就这么默契的聚到了一起。 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明亮璀璨,精致秀丽,英气逼人。 她不是花痴女,也不会被美色迷惑。心中承认,在方才对视中,有过一瞬心脏被小小的干扰,但是很快理智就站了上峰。 趁自己还没面红耳赤之前,快速将视线移开:“站在高处,果然更加潇洒惬意。” 祺致远嘴角一抹极淡的笑意飞逝而过:“知道了!” 风惜寒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逍遥客栈的上房自然是舒适温馨,绝不枉费那大把的银子。 大清早还未睡醒,朦胧中似是有敲门声响起,极不情愿的起床开门。是一位小姑娘模样的侍从,手中端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是一套白色的衣物。 “风姑娘,这是祺少爷命小人送来的。” 原本哈欠连连的风惜寒,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看看自己身上那套粗布衣服,在瞧瞧侍从手上那上好的面料,果真天壤之别。对小姑娘稍作感谢后,收下了衣服。 既已被吵醒,也没有了睡意。上下研究了两遍,也算比较麻利的将衣服穿好,尺寸与她刚好合适,腰间的束腰将衣服显得简单利落,的确适合她的风格。 还是将长发扎成高马尾,这也是她所会的极少的发型中最熟悉的一款,而且也比较符合侠女的形象。 衣物中还有一块遮面的丝帕,刚好可以将脸颊的纱布遮挡住。不得不说,祺木白表面虽冷冰冰的,实则内心细腻。 当她一身白衣,浅帕遮面走下楼梯时,护镖小队早已聚在了楠木桌前。众人瞧见这位白衣翩翩的少女正是昨日那位朴素低调的干瘦小丫头时,都忍不住微微一愣。 祺木白最为淡定平常,细嚼慢咽着身边的早饭,丝毫不为大家的反应感染。 “风姑娘,这边来做。”祺致远首先招呼道。 给疾风镖局的兄弟们微微点头示意,来到了祺致远身侧的空位上。 小二立即将热腾腾的白粥呈上。 “风姑娘,眼下时间紧迫,有件事情须要从姑娘商议,祺某也就不在拐弯抹角了。” 刚一落座,祺致远便直奔主题,看其神色也甚是严肃。 “祺先生,惜寒一向敬重您,有何事您但说无妨。”心知必不是小事,话语间也郑重不少。 “今早我接到消息,须令我必须快马赶回都城。原本我们一同走郊外野路确实减少了不少车程,但眼下事关重大,我若快马兼程连夜赶路比野路还要快些。因为白老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折腾,所以我等须得兵分两路。” “我与展梨先行上路,你与木白等人一起从野路穿过,若一切顺利,用不得几日便能抵达都城。”祺致远长话短说,将而后风惜寒等人需要渡过的最后一处险地的概况大体说清,即便是险地,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多了些乐趣而已。 “先生方才所说,惜寒都记下了。能得先生信任,我定不负重托。”话语期间并没有过问展梨为何也要一同赶往都城,毕竟萍水相逢,押镖结束之后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 祺致远带着一名黑人,展梨同样带着手下,一同离开了逍遥客栈。 “木白哥哥,昨日是我不对,思儒知错了还不行吗!”展思儒身为千金大小姐自然不能同展梨一样快马回都城,也只能将她托付给祺木白代为照顾了。 “既然知错,那便要与人道歉。”祺木白正在整理马背,好为上路做准备,目不斜视的答道。 “她是什么身份,竟然要让我展思儒予她道歉?”展思儒一阵火大,刚才一瞧见那丑八怪竟然也穿了白衣,她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竟然模仿她,身穿与木白哥哥同样颜色的衣服。这个祸患,早晚要清除干净。 “昨日之事就莫要提了,况且展姑娘这般千金之躯,怎能与我这乡下姑娘道歉。”这祺木白绝对是嫌她不够惹眼,还总是为她徒增烦心。 “哼!”展思儒一记白眼,径自钻进了马车。 “几日不见,惜寒表妹比之前更加沉稳了。”耳边又一阵阴风传来。 “谢过表哥谬赞。”她不慌不忙,心口不一的搪塞过去。 风无易的突然加入令她始料未及,毕竟此人与风若谷是同一方阵营,而风若谷正自己跌落瀑布的主谋。 更加须得谨慎的是,此人心计城府远不输风若谷。运镖小队表面看来增加了人手,实则并非善事。 “表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逍遥客栈?”她问得直接,略过了逢场作戏般的开场。虽然心知风无易不会将实话告诉她,但只字片语间也可寻出些线索。 “我与展公子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一来二去也便有了些交情。此次他正巧路过怀安城,欲要给我引荐几位同辈中的行业翘楚,所以便一道前来了。”风无易语气连贯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无半分停顿迟疑,言语间令人信服。 “表哥既是为了前程前往都城,那又何必选择与镖局同行?此路虽是捷径,但其中危险你我具是心知肚明,冒着此等性命之忧,实在是得不偿失!” 想当初,风无易尤其赞同择近路的方案,将他人性命置之不理。而此刻,自己竟也踏上了这条危机重重的路线,也算自食其果,可笑至极。 “从未想到表妹竟是如此心系予我,着实没有枉费表哥平日里对你的疼爱。”风无易面上一阵感动,丝毫不为风惜寒的挑衅影响,巧妙的躲过了话中的讽刺。 “表哥莫要误会,眼下还是安心赶路吧!”脸皮不自然的拉出弧度,唇齿间努力挤出话语。 虽然仅仅几句话间的交锋,但预感告诫她,绝不可小看这位“表哥”。 紧夹几下马腹,留下风无易在原地“感激涕零”。 路途刚刚开始,最先是遭受了展家大小姐的白眼,而后又加上风无易这只小狐狸。 似乎注定了后面的路程定会生动不已!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7章 古城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梓荣指挥马儿不容声色的向旁边靠近了一丝,将声量控制得当:“木白,今日的风姑娘与往日有些不同呢!” “有吗?”回话间无半分诧异,目视前方,神态淡然。 “在这之前只觉这姑娘胆大侠义,但今日一见又多了些女孩子的温婉细腻。”梓荣将心中所想如数说出,在祺木白面前他确实不需任何的遮掩。 “确实不错。”他对梓荣的性子在了解不过,自然不会对他有半分怀疑。 昨日两人在凉亭,怀抱着她回到亭中时,手掌碰触到那身粗布衣服。自那日下水后,她便一直身着同一套,即便已经干燥,难免有些不适。也因他自小喜白,挑选衣物习惯性选择白色。至于是否因为衣衫同色遭人误会之类的心思,从未想过。 梓荣一直将身形保持的平稳正常,当听到刚刚木白对风姑娘的肯定之后,震惊之余竟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祺家军的威名响彻四国,也是华国最大的底牌之一。 御良营是祺家军各营中名副其实的佼佼者,大多数都是祺木白年龄相当的少年,自小被挑选精心培养。也是因此营几年内实力突飞猛进,御良二字也是由当今天子亲自赐名,如今正是由祺木白亲自督管。 梓荣正是这御良营中祺木白之下第一人,御良营大先锋。 队伍后方的几人正常行进中,突然前方竟有人险些跌马,使得后面几人大惊失色。 风惜寒正寻思着如何摆脱身侧的风无易,与他保持距离。前方突来的一幕,恰好落入她的眼中,与众人相反的是并无担心诧异,反倒“扑哧”笑了出来。 “祺少爷身侧的梓荣兄弟出了何事,按理说万万不会跌下马来的。”风四海小声嘀咕。 “猴子,你前去看看。”当即吩咐二猴子前往询问。 “得嘞,大哥!”二猴子紧夹马腹,上前而去。 “祺少爷,我等瞧见梓荣兄弟险些跌马,特地前来询问。”二猴子一句话说明了来由。 梓荣不禁老脸一红,干咳两声:“不碍事,有劳兄台担心了。” 二猴子见确无大事,双手抱拳微微点头,回了后方。 此时,祺木白在一侧强忍笑意,见二猴子离去方露出笑声。这番姿态的确只有与梓荣和御良营众兄弟在一起时,少有的开怀时刻。 “表少爷,前方所到之地正是我们此行最后一处关键。只要我们正常行走,八成出不了差子。”今早风无易的出现,疾风镖局众人自然心奋不已,所谓他乡遇故人。风无易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给自己积攒了不少人气。 唯有风惜寒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即便对方问话,也都哼哈着推延过去。对于太过密不透风的性格,她始终难以生出安全感。 风无易为何会与展梨一行人出现在逍遥客栈她暂且不知,但此人绝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即便利润不到爆满估摸都不会掺和。所以,远离他便是最好的处境。 道路两旁出现了一些形状不规则的大石,安静的躺在杂草堆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脑中一直思考着致远临行前的嘱托,一路细心观察这周遭的变化。 “风大哥,你对这片古城遗址有何了解?”眼下队伍中若单论经验,当属风四海最为阅历丰富。让她联想起前世一位智者的千古名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回三小姐,我也是从镖局中老一辈,我的师父那听说过。这座古城在四国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被人发现的时候,整座城里就已破败不堪,毫无生机。 对古城的来历也无处知晓,后来有胆大之人前来探秘,无意间发觉这神秘古城能从虎克城直接通至娄城,路途减免的不止是一星半点,而且一路并无异状,皆都安全通过。 故而,有好一段时日,这荒芜的古城遗址竟热闹了起来。不少百姓从古城中穿行,甚至有商贾想从古城中重新建造客栈。 但后来,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据说是死了人,从此又被荒芜起来。到今为止,敢通过这段路的人也是极少数。”风四海一一将所知如数说来。 “风大哥所说与祺先生告知我的情况大体相同,这座神秘古城遗址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安全,过后因为一些事故导致了人命,所以又被世人记录入凶地之中。”她简要将此次的大体情况概括了一下。 “祺先生嘱咐我,至于那闹出人命的原因,只要我们不去碰触,安稳从路上行走,安全通过的几率可占九成。”她并不想给大家造成太多的压力 “三小姐,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我们这么多人手,祺先生都不敢让我们去招惹!”吴连水天真的小眼睛奇光迸发,对前方的危机有股傻傻的激动,哪有半分害怕。 风惜寒已有些习惯了这单纯烂漫的少年,忘不了那个怕水还紧靠着水边高声呼唤她的少年,傻傻的将自己的药酒拿出让她取暖,不晓得那些伦理纲常的懵懂大男孩。 “小水子,这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人心。何况这座被遗弃了千百年的古城,倘若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也都被岁月化为蹉跎了。”自己跟着祺家叔侄同行几日,说话间也有了股文绉绉,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吴连水跟着风四海走南闯北已有两年光景,但人情世故这方面涉世并不深。胆大的他对冒险别有乐趣,本想着询问三小姐,却得来了这么一番颇具含义的解答。不由挠头,的确搞不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再次多问。 “原来表妹对手下如此关怀,难怪风四海几个老人也对你也是尊敬有加。” “我一向如此。”面带笑意扭头看向“表哥”,语气平和自然。自从出了疾风镖局基本不再刻意隐瞒自己心思了,毕竟已做好准备不再回去。 身着一身浅青色长衫,头顶青玉发冠尽显儒雅,乌发垂下。风无易面上少了几分戏谑,不辨善恶的丹凤眼中精光闭现,薄唇轻抿。在疾风镖局一行人尤其显眼,就算身在何处都能被人一眼关注。 队伍一路前行,前方已经可以看到破败城墙的痕迹,也不知在此屹立了多久的古老城墙,断壁残垣,寂寞悲凉,却又深远悠长,久远神秘。 城墙大部分都已塌落,好在宽阔的城门形状可以让她用来分辨。 祺先生说过,进入了城门就等于踏入了这片危险与神秘并存的奇异之地。虽然这里并不被祺致远放入眼中,但小心谨慎定是有益无害的。 队伍汇聚到了城门入口,马车中白千道在梓荣的搀扶下下到地面,展思儒因怕弄脏了衣裙,嫌弃的继续待在马车中。 “白前辈,各位兄弟,前方便是古城遗址了,眼下我们从城门口稍作休息,一旦进入古城,争取快马加鞭快些出城。”祺木白将计划告知众人。 白千道径直来到风惜寒身侧,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风姑娘,这丹药是我昨日连夜炼制的,对你脸伤的愈合会有些作用,而且也会将白虎残留在伤口的余毒彻底清除。” 风惜寒连忙下马,恭敬的接过瓷瓶:“多谢白前辈,惜寒身份普通竟让前辈连夜炼药,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前辈。”她对白千道一直都是心存敬仰,如今老人家不顾劳累为她炼药,这份恩情日后定要报答。 “前辈,只是有一事晚辈不解,小白虎怎会有毒呢?”方才之话她听得清楚,当即询问道。 “昨日我炼药之时,祺先生曾带着小白虎到我房中。这小虎调皮,竟无意间吞食了几粒药丸。你可知,那几粒药丸是我炼制了四十九日的毒药,名为‘息醉’。若平常人误食此药,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而且此次上路我并未携带解药。”白千道习惯的捋着花白胡须,将昨夜奇遇道出。 “什么?小白虎误食了毒药?”风惜寒骇然,猛地慌张起来。方才想起,从早至今都未曾见到过小白虎的踪影,自己竟把这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那敢问白前辈,小白虎现在情况如何?”风四海见自家主子有些慌乱,在加上他对那只小家伙也好是喜欢,将紧张的神色压下。 “风姑娘先且不要担心,小白虎此刻正在我马车中,安然无恙。祺先生怕它中途再出事故,令人准备了一个小笼子,需要暂时委屈小家伙几日。” “小白虎不是误食了毒药吗?为何还会?”风惜寒听到小白虎安然无恙,总算心下安稳许多。 “这便是白虎的奇异之处。”白千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向大家缓缓道出原委。 “小白虎吞下‘息醉’毒药后,毫无任何毒发的症状,这种怪异现象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情急之下,取了几滴白虎血液,总算发现了其中蹊跷。” “难道与云兽山周围的浓雾有关?”一直安静休息的祺木白突然发话。 “哦?祺少爷为何如此判断?”白千道慈目陡然一惊,不可思议般望着他。 “云兽山的浓雾本就属于一种毒药,白虎常年游走与云兽山中,逐年累月不断吸收毒雾的情况下,想必兽身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将其中缘由一应道出。 “所以,白前辈的‘息醉’对于小白虎而言就毫无药效了。”这次她对祺木白当真佩服,盏息见就将前后见闻联系起来,三言两语就把小白虎的疑问做出了解答。 “祺少爷的才思敏锐不得不让老朽佩服。”白千道连连赞叹。 “白前辈,我听闻表妹脸颊受伤是在云兽山中,那时小白虎还未曾吞食过毒药,您刚刚所说的余毒是指什么?”风无易则属于智谋与阴狠并存之人,自是放不过半分疑点。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小白虎的身体早已百毒不侵,老朽担忧唾液中存着毒液,会影响到风姑娘的伤口愈合,故而炼制了这味解药,可解百毒。” “原来如此。但还是要多谢白前辈。” “风姑娘予我才是有大恩之人,老朽略尽绵薄,万万是应该。”白千道说完,查探了一番风惜寒的脉象。 众人小憩片刻,大体用过了午餐。 祺致远的先行离开,就好比军师丢了。剩下了几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江湖少侠。 后面的路途能否披荆斩浪?意气风发? 此行最后一处神秘古城,正从前方在向护镖小队温柔的招手!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8章 突然出现的女子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今日正赶上一个艳阳天,暖煦的阳光照耀周身。风惜寒白衣被光照镀上一层金光,行走在神秘古城的破败街道上,苍茫大地间仿佛行走尘世的仙子。 进入了拱形城门,一眼望去无不充斥着悠远绵长的古老气派。宽阔地面上杂草丛生,隐约能看到曾经道路的痕迹。道路两旁有些破烂的不成形状的房屋,或是缺了外墙,或是房顶被掀走,形状各异,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古城两边整齐排列着破落房舍,散落的碎石瓦片也都覆了厚厚的尘土,虽然大都失去了原貌,但几个还有屋顶的建筑单看高度实属不低。 主干道两旁时不时有小路分出,与对面的街道严整对齐,整体格局与前世的盛唐时期颇有相似。整齐明朗,不输气势。 队伍持续快马行进,尽量赶在天黑前走出古城。回想祺先生的话语,这座神秘古城正常在平地上行走基本不会有意外发生,只要他们不被周围的事物影响蛊惑,安全出城必是没有问题。 加速行进中,主干道上散落着不少千奇百怪的东西,锅碗瓢盆应有尽有,但都生了厚厚的铁锈,街道两旁破屋烂瓦中,兀的出现了一座形状完整的建筑,应是模仿着古城建筑群的大体样貌复原的。 屋檐高挑向上挑起,斑驳的红漆略显悲凉。因急着赶路,她只能大体瞟了几眼。 马蹄声声声入耳,清脆响亮。 突来的一声马儿嘶鸣声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阵女声带着惊恐发出了“啊”的一声叫喊。队伍前方突然止步,导致后面风惜寒几人连连勒马,若不是大家都反应及时,险些就发生了撞马事故。 “怎么回事?”风惜寒神情立即警惕起来,五感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前方定是处了意外,留下两人断后,其余人全部随我过去。”风无易此刻的沉稳干练绝不是风惜寒一时半日所能达到的,迅速做出决策随即策马上前。 “猴子哥和小水子留下,风大哥和陈六,我们一同随表哥前往查探一下。”她自知孰轻孰重,迅速紧随风无易追去。 “你是何人?怎会突然从这古城中冒出?若不是我等及时勒马,此刻你就是马下亡魂了!”梓荣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回想方才的惊魂一刻,着实吓的人汗毛发直。 风惜寒几人已到了跟前,梓荣的愤怒自是听得清楚。 只见脏乱的地面上,此时正趴着一位女子。浑身衣物脏兮兮的,也已破乱,满脸泪花的面容上全是灰渍。女子正趴在地上不停啜泣,也不知道是被马匹惊吓到还是被梓荣吓哭的。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地上女子用尽力量跪坐在了风惜寒几人面前,不停的朝他们磕头跪拜,着实可怜。 “这位姑娘,先起来说话。”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连忙迅速下马,搀扶起女子。 “谢谢姑娘。”女子体内大半力气消耗,眼下四肢无力。风惜寒这番举动,让她在最悲惨的时候得到关照,这份恩情足以此生难忘。 将女子搀扶到路旁一块碎石上稍作休息,吩咐风四海将水囊递来,女子该是好久未进水米,咕嘟咕嘟猛灌了两口,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姑娘,你为何弄的这般窘迫,到底是出了何事?”风惜寒见女子情绪平稳了许多,这才问道。 “恩公,请您救救云飞哥。”没说两句就泪眼婆娑,又要下跪。当即被风惜寒制止。 “这位姑娘,我们就算帮你救人,你总是要把事情经过说予我们吧。” “好,我说。我这就说。”女子激动的点头道。 “我与云飞哥……” 女子边说边哭,断断续续的总算把事情经过说出。风惜寒等人在一旁听着,着实越听越是冷汗涔涔,此事的状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先将女子安置妥当,护镖小队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原本一路风顺的旅途还是没能幸免意外的发生。 “方才马车突然停止,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女子,你们可知差点将本小姐的额头撞破。如今,也不知是谁多管闲事,让所有人留在这破城里浪费时日。”展思儒最注重的就是自己这幅倾国倾城的相貌,若不是白老前辈和无易哥哥一直在一旁劝她消气,就凭那几条低贱的人命怎能随意改变她的心思。 “思儒大小姐就莫要生气了,这世间万物轮回运转,有些劫数的确命中注定,即便刻意遮盖终归难以消弭。”风无易正举着油布伞帮展思儒遮挡阳光,展思儒的确最喜欢受着别人的讨好,闷哼一声,不在多言。 “祺公子,三小姐。四海有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风大哥,但说无妨。” “据那位女子描述,与他同行的另外两名男子被困到了古城的地下密道之中。她所说的密道中似乎还存在着某中机关,其余两人无意间碰到机关从而被困其中,只有她一人逃出。先不管这女子所言是否属实,就单凭地下,密道,机关。这些就足以证明营救被困的两人必然是危险不小。”风四海并非无视生命,只是不想在让自家主子,兄弟再次立于危险之中。 “风兄弟所说没错,危险的确会不小。”白千道与大家相处几日,熟悉之中也存了几分关怀。 “但眼下我们既得知了密道中有人被困,若不去营救视若无睹,确实也太过残忍了。”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 “对啊。白前辈说的对,我们行走江湖之人最注重的便是道义,岂有不救之理。”吴连水一腔热血立即响应了白前辈的观点。 “小水子,你给我坐下。”二猴子连忙把他拽了下来,告知他别再添乱。 “我哪有添乱,人命关天…”一脸委屈的小声嘟囔着。 “小兄弟说的对,岂有不救之理。无论那女子所说真假,这密道怕是要下去一看了。”祺木白做出了最终决定,在场所有人用沉默表示赞同。 展思儒本想拒绝,不想让木白哥哥前去涉险,风无易在一旁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大小姐虽刁蛮也不是无脑的姑娘,转念一想,将话语咽了回去,甩给众人一记白眼,当即回到了马车中。 风无易嘴角微扬,将油纸伞仔细折好,一抹狠厉的笑意逐渐晕开。 此行救人,留下二猴子,吴连水,陈六照顾白千道和展思儒,其余几人前往密道。 女子体力恢复了大半,带领众人来到一座看似宫殿的建筑前。过了宫墙,高耸的台阶跃然于前,昭示着此处曾经的尊贵。 台阶前一座石像极为明显,大约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是一位美丽的女子。衣带飘飘,眼眸望向远方,长发垂至小腿,容貌秀丽。如此长久的岁月还可以清晰看出女子的容貌,不由感叹当初雕刻者的技艺高超。石像唯一的可惜之处是女子其中一只手臂从中间断裂,风惜寒轻轻叹息。 视线将要转移之时,突然看到石像上女子脖颈间携带的吊坠极为眼熟,定是之前在何地见过,但一时半刻怎么都想不起来。不由得心中一阵烦闷,甩甩脑袋继续朝大殿上方走去。 大殿的外貌基本只剩了一个框架,几根大粗柱子孤独的屹立在那里,风烛残年般支持着仅存的几块房顶。 走入大殿,内部早已空空如也。风惜寒四处观察了一下,除了一些无法移动的柱子,墙壁。整个大殿可以用人去楼空来形容最为恰当。摇摇欲坠的墙壁上布满灰尘,大约能瞧见壁画的痕迹,但内容太过模糊也已无从考究。 “这里就是密道的入口。”女子朝众人说道。 只见正中央台阶上方,一个大地洞很是显眼。很明显是人为破坏造成的,洞口足足可以两人同时进入。 恰好阳光照射进大殿,地洞下方的情形约莫看清了大体,一连串冗长的台阶望不到尽头,神秘中透着阴森。 “木白,这地方我怎么总感觉透着怪异!”梓荣仔细朝洞口望着,也不怕人心涣散脱口而出。 “怎么?怕了?”祺木白将火折子取出,点燃准备好的火把。 “笑话,这么多年你何曾见我怕过什么?” “那便拿好火把,准备下地道。”祺木白将火把分给大家,首先踏入了地洞。 “祺少爷,且慢!” “之前展小姐所说没错,此事确实是由我引来的。眼下进入地道,里面情况如何我们都未曾知晓,所以就由我第一个进去吧!”她在大家做出救人决定的时候,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大家因为她而涉险,绝不可在让任何人面临危机。何况,她早就死过了一次。 “三小姐,万万不可。若真要打头阵那也是该是属下才对。”风四海不曾想到,自家这位大小姐怎会这般冲动,气急败坏的说什么也要阻拦下来。 风无易眉头轻锁,自从那日落水风惜寒就仿若改变了一样,性子上的确少了些刁蛮无理。可方才所说却大为出乎他的所料,且不说这地洞里面安全与否,若让他贸然下去,都不敢妄言毫无惧意,可风惜寒一介小姑娘,哪里来的心性支撑她说出方才这番大话。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19章 下地道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祺木白侧目瞥向她,冰霜一样的眼眸寒意愈烈:“人是被小容撞到的,救人的决定也是我做出的。” 梓荣与祺木白相交十载,早已习惯了他冷冰冰的性格,但刚才那般透心彻骨的的眼神,也是头一次见到。一贯的冷傲性情,甚至未曾见过他更多的表情。 风惜寒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冰块脸的愤怒,周身似有寒风呼啸而过,不由得身子发颤。冰块脸这次当真是生气了,她不敢继续多说,小羊羔般的撇撇嘴巴。 “表妹,祺少爷所说无错,这事本就不是你的原因。眼下,就要进入地道,你定要紧随着我,万万不可出任何意外。”风无易笑吟吟的一边解围,一边为自己谋划着什么。 她当然不会被风无易几句鬼话就哄骗过去,只是的确有些惧怕祺木白冷冰冰的目光,这男人总会让她心神不宁,在他面前难以从容自若,反倒总是跟着他的安排去做。 祺木白与梓荣手拿火把走在最前方,后面由风无易与风四海断后,中间则是两名女子。为了节省火把,两名女子手中的火把暂时没有点燃,已留备用。 小心翼翼的迈进地道,向前走了几步,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一些,阴森诡异的气愤更加强烈了。按女子所描述的情形,顺着地道台阶一路向下,便可到达平地。到达平地后继续向前会出现一条小河流,从河流上面的小桥通过,继续向前的通道上便设有机关,她的另外两个朋友就是在过通道的时候不幸碰触了机关,导致直接跌落了地下,生死不明。 风惜寒扶着一边的墙壁逐渐向下,墙壁阴冷,跟在祺木白两人身后一路向下。 恍惚间,一直光滑的墙壁上似是出现了凹凸的花纹,本以为是时日太长导致的破损,但稍微仔细感觉就能发现此处花纹好像是刻意为之,毫无损坏的迹象。 “大家观察一下四周的墙壁,好像是雕刻了某种壁画。” 其余几人纷纷停住了步伐,将火把朝向墙壁。有了光亮,墙壁上的图案跃然出现。 只见墙壁上似是刻画了一位妇人卧于塌上,腹部高高隆起,就连面部表情都清楚呈现。应是临盆在即,表情痛苦难耐。床榻两侧均是丫鬟装束的下人,在一旁悉心照料。 壁画中能看出,这妇人的身份非富即贵。风惜寒仔细观察这些侍女的打扮,两鬓挽起,罗裙简单飘逸,比起华国的服饰,少了些繁琐。 继续向前,妇人终于顺利生产,此时壁画上出现了一位男子,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似是激动非常。在往前看,男子头顶上方突然光芒大射,下方不少百姓臣民伏地跪拜。 壁画到此戛然而止,可能是因为正巧到了墙壁的边际拐角。 “这壁画好像是讲述了一名婴孩出生时的异象。”风惜寒说道。 “可是,为何要在这地道里绘制这种壁画?”风四海不解。 “这神秘地道肯定与这出生的婴孩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在古城大殿下方修建,应当出自权力至高者所修葺,试想一下,方才那怀抱婴孩的男子或许就是古城的掌权者。”风无易一边左右瞧着一边将想法讲出。 “那这婴儿就是皇子或公主了?”梓荣说道。 “如果按我们的推断,应当会有这种可能。”祺木白微微点头。 “另一边的石壁上光滑细腻,没有壁画。”她在对面摸索检查了一番。 “这壁画虽然信息不大,但毕竟也让我们了解了一些。我看还是继续向前深入,估摸前面会有更多的信息。” “小容说的没错,继续向前吧,毕竟多耽误一刻,那两人就多一分危险。” “是啊,恩公,我们快些向前吧!”女子见大家停驻下来,也不敢劝他们快走,见这位白衣公子如此开名,才略带恳求的说到。 几人越过拐角,前方还是一连串向下的台阶。身处地底,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按女子描述的情况,这段台阶上并无危险。 祺木白走在前面,匀速前进,他要为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何况那女子一心要救情郎,言语中真假难辨。 后面的墙壁上也都光滑干净,再无壁画。着实不知这地道修建者怀揣了什么心思。 前行了不久后,总算可以看到台阶的尽头,尽头处竟然透着光亮。按理说,这地下数米应该全是黑暗才对,可眼前出口处的变化,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姑娘,台阶出口处为何会有亮光?”风惜寒同位女子,也方便许多,直接问出了疑惑。 那女子一直在强忍恐惧,即便走在最中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多亏风惜寒在身侧一路搀扶。对于这个白衣蒙面的姑娘,她只有万分的感激。 见恩公问话,俱意稍有减退,连忙回话道:“各位恩公,出了台阶会进到一座大厅里面,大厅里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建造,厅中会自然散发出银白色亮光,所以从这里看过去像是有亮光一样,而且在那里我也未曾遇到过危险。” 可以发出亮白色光芒的材质? 地下的情况下祺先生并没有对她多言,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这番遭遇。开始时她也有想过,大洞地下会不会是一座古墓地宫。 当这个想法最先冒出脑袋的时候,饶是胆大如她,后背不禁有股凉风冷嗖嗖吹过。 看眼下情况,似乎没有想象的那般恐怖,壁画的内容像是婴孩出生,福星吉兆。前方出口处又有亮光出现,在黑暗中这突来的光明对任何人而言都值得开怀。 思考之余脚下已经走出了台阶,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散发着银白色光晕的大厅,四周墙壁具是银白色的半透明材质,与疾风镖局大厅差不多大小。 厅内及其空旷,边角位置有一座银白色卧榻样子的大石,与墙壁的半透明材质如出一辙,简直好像与石壁镶砌在了一起。 梓容小心翼翼抚摸着白色石壁,突然间目瞪口呆望着这座大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竟然有这么大块的‘璃盏白镶玉’?” “璃盏白镶玉?”除祺木白之外的其余众人全部异口同声问道。 祺木白在厅中绕了一圈,修长的手指碰到到银白色墙壁,并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略带温润的感觉。 “这银白色石壁如果我判断不错,的确是‘璃盏白镶玉’。这是一张极其罕见的玉石,可以发出银白色亮光。玉石的作用仅仅是装饰美观,但因其极其稀少,所以也被世人奉为宝玉。我和小容在都城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也仅仅只是指甲大小,而且已算是天价的玉器了。但此地,如此大块的白镶玉已经无法估量它的价值。” 听完冰块脸这段介绍,众人皆是满眼愕然,面临如此一块巨大的无价之宝,任谁都会为之疯狂。 “我听祺先生说,这古城曾有过一段时间的繁华,此地有这宝玉在此,不可能没人打着非分之想。可眼下,这大厅的白镶玉完整整齐,毫无破损的痕迹,这点如何也想不明白?” “这么大一块‘璃盏白镶玉’怎会没人惦记,只是既是宝物,岂会如此轻易被人取走。”风无易也是胆大之人,径自走到了玉石雕刻而成的卧榻上,好一个风流倜傥秒公子。 “不瞒恩公,云行对我俩提起过这白玉的事情,但他也是所知甚少,也没说出个大概,只是告诫我们万万不可打这白玉的主意。” “你方才说有人向你们提起过这白玉?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此地的?”祺木白表情冷冷,熟悉的人自是知晓他的性子。 女子见白衣公子突然冷漠非常,胆小之下连忙回答:“云行是云飞哥的哥哥,两年前染上了赌瘾,没出多少日子就将家中积蓄挥霍的一干二净。颓废的成日在街头与一帮混混厮混。突然有一日,竟突然跑来云飞哥那,说是这废弃的古城下面埋有宝藏。“女子说到云飞哥,声音略带哭腔。 风惜寒连忙过去安慰女子,女子继续道来:“这消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定是捕风捉影,但那云行就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着古城一探。云飞哥不忍心自己亲哥独自冒险,我也担心云飞哥,所以就一并前来了。” “这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四海问道。 “是云行和那边混混在一起时,从一个年纪偏大的老光棍那里听来的?。” “云行还多次强调不让我们对这白玉抱有非分之想,说是会遭天谴之类的。进这地道本就心虚,所以也信了老者的话。” “遭天谴?这类话语纯属无稽之谈,善恶自在心中,因果都是来自内心的心魔而已。”风惜寒虽说经历了一次生死,但对于牛鬼蛇神,有神论这些虚无的东西,始终抱着人定胜天的态度。 “表妹这番言语当真是超脱世俗,清高冷艳。”风无易从卧榻上起身。 “这种巧夺天工的东西,还是多保留一些最好。”祺木白对身外之物一向随意,毕竟他的出身注定此生都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 众人虽然对这宝物保存完好而震惊,但救人要紧,索性不再思考其中原委。 刚出了‘璃盏白镶玉’大厅,视线一下子昏暗了不少,周围没有了明朗的白光,取而代之的是泛着青光的墙壁,倒不至于向刚进来的台阶那般黑暗。 越往前走,耳中仿佛又水声传入。 祺木白将火把稍稍举高,他走在最前方,水流声自然听得最为清晰:“前方有水流。” “我也听到了。”梓荣说道。 “各位恩公,前方确实有一条河流,河流上方有小桥通过。” “白色巨石大厅,竟然又出现了小桥流水,这地道恐怕是一座地下宫殿吧!”风无易一席话道出了关键。 “姑娘,你的另外两名同伴是不是就在河流前方的通道处无意间启动机关的?”风惜寒此刻对自己之前乐观的想法有些动摇,若此处不是古墓地宫,果真是一座地下宫殿的话,那会有何人甘愿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生活?即便将这所地下宫殿修建的美伦美伦? “对,就在前面。”女子言语间有些激动。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0章 开启石门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走出玉石大厅,通道并没有明显变得狭窄,宽度仍可容纳四五人并排通过,两边石壁与台阶上的材质相似。火把将四周映照的明亮不少,几步过后,來到了小桥边上。 小桥距离很短,宽度比通道稍窄一些,桥面平行于地下的河流。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小桥是用青石板块铺成,两边的灰白色石质围栏小巧精致,中间部位还雕刻了镂空花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竟会藏匿着如此一番异样的韵味。 墙壁下方水流处,两边纷纷没有了墙壁阻隔,可以让水流自由相通:“这莫非是地下河?”风惜寒低声猜测道。也许是声音太小,其余几人并未回话。 继续由祺木白走在前面,大家依次小心翼翼走上了小桥,因为桥面和水流距离并不大,所以能隐约看到水流出奇的清澈,也不知这流水在此次流经了多少岁月,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干净透明,这座地下宫殿的神秘愈加难以言说。 几人都不是擅长寒暄的性子,只有风无易这只小狐狸在些世俗权力中不断提升自己。 一路无声,安全通过了小桥流水,前方就是两人遇险的通道了。 通道比小桥前方稍窄了一些,一眼望去,两边石壁泛着乌青色的光晕,或许是黑暗的缘故,地面上看不到砖块相接的缝隙。 “你可知他们是如何碰触到机关的?。” “我当时在那白玉砌成的大厅中停留了片刻,刚一出来的时候,云飞哥同云行正站在通道尽头处,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便没了…人影。”女子心痛难耐,泪水漫出了眼眶。 “这里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一条通道,通道尽头处只有一堵石壁,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这怎么也想不明白啊?。”风四海一连将疑惑全部说来。 “姑娘,你怎么能判断另外两人,就是无意间碰到了机关而导致莫名消失的?” “云飞哥掉下去前拼命喊出‘了有机关,快跑!’。我这才拼命跑出了地道,后来遇到了各位恩公。”风惜寒一直紧盯着说话女子的眼睛,眼睛最能反映一个人是否心虚。女子至说完,眼神都没有半分闪躲,语言连贯,确实看不出故意遮掩的痕迹。 “如果照姑娘所说的分析,两人正巧站在石壁前方,本想查探为何前路不通,却无意间碰触到了这地道主人所设的机关,所以掉落了陷阱,难道就在我们所站位置的下方?。”她稍作分析,将两人掉落的前因后果大体做出推断。 “表妹所说有理,但眼下那二人已被那机关吞并,这地面下方到底是否危险我等更是没人知晓,所以无论是否要继续前行救人,务必要加倍谨慎。”风无易带着半真半假的浅笑,语气从容。 “我和梓荣去前面查探一下,这四周的情况就交给你们了。”祺木白仿佛未曾听到过刚刚那段言辞,丝毫不顾忌风无易的建议。平日里也习惯了这番做事风格,不曾考虑其余人是否拒绝,当即做出决定。 在看风无易,同样无半分怒意,竟靠在了小桥围栏上休息起来。 话音刚落,与梓荣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紧接着便一步踏上了那处相接的空地。 “祺木白你疯了!”她竟脱口而出,见他贸然前进,情不自禁下出声制止。 被吼的冰块脸静止在前方,带着习以为常的冷冷神态,缓缓回身:“莫要担心。”眸子中与当初下洞时截然不同,冷傲中增了分耐人寻味的恰似温柔。 自己方才定是被这机关冲昏了头脑,凭那两人的身手怎会这么轻易中招,她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表现了这激动的一幕。顿时感到耳根火辣辣的,亏得这里光线昏暗又有面纱挡脸。 心里想着若此刻换了旁人,她必定也会不假思索前去劝阻。 大家不约而同分头行事,都瞪大了眼睛细细查看墙壁和脚下。风惜寒点燃了火把,屡着墙壁一点一点细细探查。 一路观察下去,仅仅就是普通的墙壁而已,没有凸起,凹陷,也没有千奇百怪的花纹,壁画。光滑的不能在光滑了,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处了,依旧没有半分发现。 在往前两步就是通道尽头了,祺木白正站在前面,同样认真寻找着前方的异状,梓荣则是顺着对面的墙壁向小桥方向继续观察。 站在冰块脸身后,这家伙足足比她高了大约二十公分,自卑心猛然间窜起。但转念一想,这具身材只有十五岁,若日后好好调理,未必不能成长为大高个。 一直静止的祺木白移动了一下身形,将刚才身子遮挡的地方露了出来。前方白衣微动,这才让她回过神来,当下危险重重,她竟然胡思乱想起来,连忙甩甩脑袋,把这些怪异的想法通通抛开。 眼神随意定在了前方的墙壁上,正是刚刚祺木白所站的位置。不知是她眼花了,还是太过用力甩动脑袋产生的幻觉。 与她视觉平行的地方,好像出现了一块形状奇怪的凹陷,粗略看上去只觉得熟悉不已。冰块脸身形偏高,似乎还没有注意,亏得风惜寒矮小,一眼便瞧见了这特别之处。 这莫非就是那机关所在? 无意间的发现,瞬间激动的无以言表,立刻就要飞奔上去。 这片通道的地面尤其光滑,她只顾着着急上前,却忘了脚下的平衡。前脚刚一迈出步子,身子骤然间失去了平稳,鞋底不受控制的向前滑了过去,整个身子径直趴在了墙壁上,在一侧的祺木白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刚一回身,便看到一身白衣朝他直趴过来。 风惜寒身体失去了平衡,心中着急万分,可腿下脚就是不听使唤。“啪”的一下半个身子贴在了墙壁上,另一半则是将刚转过身的冰块脸一并拍到了墙上。 脸颊侧面十分凑巧的与旁边紧紧靠在了一起,幸好还有几根头发间隔,但仍然阻碍不了两人之间尴尬的小火花蹭蹭上涨。 暂且顾不上这些,先要将身子起开才是最主要的。努力起身,试图将压住冰块脸的那半边身子移开。 只听轰然间,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沉重深远,携着古老沧桑的力量,毅然而起。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祺木白身子贴在墙壁上,虽说被某个丫头压在了身下。 “好像是什么东西开启……!” 两人原本紧贴的石壁竟然神奇的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另两人大惊失色。 祺木白此时背对着墙壁,眼下没有了依靠,任凭他反应迅速,此刻身后墙壁的裂缝逐渐扩大,眼疾手快之下一只胳膊就要抓住石门边缘。奈何胸前还压着风惜寒的重量,四周又都是光滑的墙壁,根本没有任何借力的东西。 两人手中的火把掉落,被夹在了裂开的缝隙之间。昏暗的通道下,从小桥朝两人这边查看,的确距离确难以看清两人的现状。 风惜寒拼命想要爬起,谁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眼球被亮光逼迫的有些痛意。双手凭借感觉,尽力扶着四周的墙壁,越是着急用力,手心竟溢出汗水,这让原本光滑的石壁更加打滑。 墙壁裂缝竟然突然静止,不在继续。万分慌乱之下,这短暂的停止,让她从未如此期待奇迹的出现。 但是,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奇迹与好运。 只听,轰隆隆的声响又一次出现,这一次,两边的墙壁转而向中间并拢。 这电光火石之际,祺木白手指在光滑的墙壁上不断滑落,石壁的闭合令他立刻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眼见两侧的石壁就要朝两人挤压而来,他毅然做出了一个危险的举动。瞬间向后仰去,两人齐齐跌进了缝隙之中。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风惜寒两人就这样被缝隙吞并,而后石壁又完好无损的再次合并,剩下的只有石壁前掉落的火把。 “啊……!”伴着风惜寒惊呼之下,石壁前的二人生生消失在了原地。 ---------------------- 其余几人同样听到了轰隆隆的怪声,立即警戒起来,事出无常必有怪声发生。在小桥附近的几人纷纷聚集到桥面附近。 “这是什么声音?”风四海神情严肃。 “难道是有人碰到了机关?”梓荣推断道。 “你们快看前方。”分不轻是谁的喊声,几人的目光全部朝通道尽头望去。 前一刻还密不透风的墙壁上,一束在黑暗中尤为刺眼的白光射向众人。刚刚适应了昏暗的地下,突如其来的光束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很快,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生光束随之消失。 “这是谁在喊叫?听着好像是一位姑娘?”女子惊恐不已,瑟瑟发抖的说。 “是三小姐?三小姐为什么不在?坏了!”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不见了踪影,气血上涌,焦急之下,飞快跑到尽头处。 “小白呢?小白怎么也不见人影?”梓荣也一时乱了方寸,即便出身军营,尚且年轻,经验总归不足。 只见,此刻的通道尽头,只剩下了两截燃烧的火把,哪里有了两人的踪影。 ---------------------- 身下有冰块脸当肉盾,被缝隙吞并后,身体朝下方滚落下去,她被包裹在了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在他的保护下半分痛感都未曾感觉到。 刚才被白光刺目,眼球的痛感还未消失。她尝试着睁开,并没有恐怖的黑暗,这至少证明自己没被那光束刺瞎。 一阵明亮涌入视觉,想起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祺木白,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 “刚刚多谢你了。”两人正好摔落到台阶下方,虽然仅有四五个,但磕碰基本都由祺木白承受了。 “无妨!”一身白衣优雅起身,束发上有发丝散落,一向酷酷的神态中多了丝寻常人该有的人间烟气。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1章 奢华的房间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终于缓过神来巡视自己所在的地方,也顺便缓解两人独处的尴尬。 当下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四下环顾了一圈,内心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怪不得那白光这么刺眼,原来这房间的墙壁上镶砌了这么多发亮的珠子。”一眼望去,最显眼的是四周墙壁上的一个个亮光,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耀眼的亮点,每一颗都烨烨生辉。将这座巨大的房间映照的无比闪亮。 本想脱口就称呼夜明珠,但真正的夜明珠她也未曾见过,为了避免在冰块脸面前丢脸,索性直接称呼为明亮的珠子。 “这珠子看着倒像是夜明珠,不过距离太高不能看得真切。”祺木白瞧了一眼墙壁上的珠子,随即向房间里面走去。 这房间的确可以用特别宽敞来形容,房中的一应陈列在夜明珠的照映下清晰无比。 大体看上去,就像一间女子的闺阁,但这座闺房却不是一般卧房可以比拟的。单看高度就有两层楼左右。 她正站在两人滚落的位置上,稍稍向前,便可看到一座圆形小池子。池子边上金光闪闪,走近了一看,竟然是用金子垒起的池边,更惊讶的是金子边边上嵌进了几颗翠绿的珠子,清脆透明,帝王绿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究竟是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一座小水池都装饰的这般华贵。安抚了一下虚弱的心脏,深呼一口气,暂且让自己淡定下来。 望向小水池中,水流哗哗流淌,同样是清澈透明,看不出深浅。稍一细想,许是这地下宫殿下方有一条地下河流,小桥下方的河流与这里的水流定是同一个源头。 房中偏后的位置,一张白玉石金镶边的床榻,体积出奇的宽大,比一般床铺整整大了一倍之多。床榻外围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靠近床面的边际用金色覆盖。 床榻上已经空无一物。周围地面上堆积着一些轻纱,布满灰尘。床榻右边,三座木质架子整齐排列,木架被一层层分割开来,杂乱的摆放着纸张,书本。比寻常书架扩大了数倍,四周不少书籍散落下来,书架后方一张黄梨木书桌,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 在看床榻另一侧,应该是女子梳妆打扮的地方。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衣架,轻轻拂去灰尘,露出了金色的花纹。旁边白玉石梳妆台上,杂乱放置着一些发簪步摇,虽有灰尘覆盖,但也难以遮掩其光彩。 莫名掉入到这房间,乍一看去的确向上女儿家闺阁的布置。 墙壁的夜明珠,璃盏白镶玉的床榻和梳妆台,黄金雕刻成的衣架,就连小水池子的边沿都是用金子镀上的,还有那巨大的书架,珍贵的书籍文献,梳妆台上女子的华贵饰物,任何一件放到市面上那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你可还记得那墙壁是怎么开启的。”祺木白绕到了书架中,突然问道。 风惜寒在梳妆台边上,细细打量着一件件物品,听到对面突然传来询问,也才想到关键之处,这石门到底是如何开启的? “我当时正站在你身后,看到你旁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凹陷,本想着上前仔细查看,谁知脚底打滑,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后来那墙壁就自己裂开了!”撞到他身上那幕,自动忽略。 “形状奇怪的凹陷?你可还记得具体的样子?” 她只觉得那个图案熟悉,似曾相识。可无论如何苦想都记不起到底是从何处见过。 祺木白抬眼,书架高处一个木盒异常精致,四周也没有太多的灰尘,在众多脏乱的书籍中异常凸显。运转身法,轻松将木盒取下。暗红色木盒没有任何装饰,铜质锁扣轻易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布帛卷轴。 正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事发情景,又传来冰块脸的声音,连忙跑过去。 “这女子看着有几分面熟呢!” “还记得大殿台阶前的女子雕塑吗?” 经这提醒,立即恍然大悟,可不正是那雕塑上的女子吗? 画中女子委身坐在一个小池边上,纱衣及地,修长细白的小腿上裤脚挽起,双足浸入池水中,绝美的容貌温婉惬意。粗略估计女子的年龄,应在风惜寒之上,面容间没有过多少女的羞涩,转而代之是却是沉稳干练。 “总感觉最开始所见的壁画中,出生的婴孩与这个女子有些关联。”此刻身处在这偌大的房间中,风格情调,饰物色调皆是女子所用。 “我从这书架上简略翻看了几本书籍,记录的品类多种多样。其中不乏兵法,治国,医药,修身。若这房间真是一位女子的闺阁,涉猎如此多领域的女子,绝非等闲。”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祺木白脸夸赞一个人,而且还是异性。 “可这女子即为千金之躯,为何还要住在地下呢!更别说建造一座地下宫殿用来居住了,随便一个正常人,怕是都不想在这地底生活吧,即便修建的如此奢华。”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祺木白将卷轴收起,放回了木盒中。 “我们四处观察一下,看看如何能出去这房间。” 只顾着思考其余不关已的事情,竟忘记了当前最重要的。他们现在深陷此地,快快寻找出口才是最为重要的。 “既然是闺阁,必然会有出去的通道。看画卷中女子心情怡然,不向是被囚禁在此的。”他总是能从点滴细节中衍生出更多的信息,这点的确让她佩服。 来到了床榻周围,试着摸索玉床四周的花纹,极有可能机关一类的就设置在附近。 顺着边缘一路摸索,到了玉床后方,一些纱衣堆积在一起。正巧靠在床榻边上,原想越过,但转念一想,或许机关就藏在纱衣下面呢。 也不知这纱衣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都经过了那么多岁月,还能保持不朽。屏住口鼻,将纱衣一层层收拾到一边。片刻过后,纱衣下方似出现了一根白色的棍状物体。 果然没白辜负她的一番折腾,立刻就有了新发现。加快了速度将纱衣拨开,白色棍子露出了半截。惊喜之下,就要抓到手中。 身体向前一步,脚下将纱衣带了过来,白色棍子上的纱布被扯下,露出了下面的部分。 “啊……!”空旷奢华的房间中,一声惨叫直冲房顶。 祺木白正在书架中寻求有用的信息,架子虽高,但他的身法怎么会这么几个破架子难住。将外皮上的灰尘轻轻拭去,刚要翻阅,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在安静的房间中霎是突兀。他这番泰然自若的状态着实修炼到了一定境界,非但没有被惨叫惊吓,相反立即做出了反应,飞速朝风惜寒方向跑去。 “怎么了?”那丫头惊吓的坐到了地上,眸子中尽是恐惧。没想到,这丫头也有胆小的时候,着实可爱! 见冰块脸来了,就像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的起身躲到他身后,满脸的惊恐。 “这里有具尸骨。”从小到大,从生到死,直到又辗转经历一次重生。但对于真正的尸骨,从没有见过,刚才竟还傻傻的将一块白骨当成了白棍子。 “莫怕,只是一具白骨而已。” 担心的躲在冰块脸身后,方才他安抚的话语似乎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逐渐恢复了平稳。 祺木白将其余覆盖的纱衣拨开,整具尸骨倚靠在玉床边上,, “从骨骼形态上来看,这尸骨生前应该是个男子,但身形并不算高大。” “尸骨没有中毒,受伤的症状。”他细细打量,简要分析。 “咦?” “你看着这尸骨的脖颈位置,好像挂着一个吊坠!”心态平缓不少,没有刚刚那般惧怕了,壮着胆子看向尸骨。 祺木白想将吊坠摘下,稍一用力,骨架竟然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瞧着一地尸骨,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虽然本质里是“无神论”者,但明晃晃的白骨摆在面前,难免有几分心虚。 “这尸骨的主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善人,该当有此报应!”他冷眼撇过一地碎骨。 “难不成也是来此地寻找宝藏的?”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合情合理的解释,既然冰块脸说这具尸骨是名男子,那必然不会是房间主人的。何况此地如此奢华,房间主人逝世也必是风光大葬,绝不会这么暴尸此地。 祺木白将吊坠放于掌中,她也上前细细打量。 之前的那股熟悉感又一次冲击着视觉,此物她绝对不只一次见到过。 刚刚冰块脸所拿的卷轴中,所绘女子似是颈间也佩戴了同样的吊坠。 画中女子与进入地洞前,台阶边上的雕像似乎是同一名女子。雕像女子勃颈间隐约记得也有一名吊坠。 黑色的吊坠,形状看似好像某中兽类,与墙壁上石门的凹陷类似。将这几个信息联系在一起,当即猛捶了一下脑袋。 “总算明白了,终于知道我们是如何开启石门的了!”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2章 有病的公主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低头看向胸前,一枚黑色的玉石吊坠安静的挂在那里,明明是被她藏到衣服里面的,熟不知何时露了出来。 她将吊坠从脖子上摘下,放在手心:“你看,这两枚吊坠是不是非常相似。” 祺木白眉眼间诧异一闪而过:“的确很相似,而且基本可以算作完全一样。” “如此想来,兴许就是我的这枚吊坠在打滑的时候正巧从衣服中掉落了出来,凑巧与墙壁上的凹陷契合,所以无意中启动了墙壁上的石门。” “方才木盒中布帛上所绘女子似是也有一条相同的吊坠!”令无数佳人闺秀仰慕的祺大少爷,怎么能没有些傍身的技能,单凭这过目不忘便是其中一技。 不禁面楼尴尬,委屈的说道:“本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黑色吊坠而已,谁知竟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本想询问这丫头是如何得来的,转念一想,终是消散了这想法。不过,这玉坠的频频出现,在整件事态中定是立于至关重要的位置。尸骨所带的是否就是从这房间中寻得,或是尸骨本是就有幸得到了吊坠,这一点他只能大体猜测。 将两枚吊坠仔细对照,两个坠子的边际竟然可以相接在一起:“这两枚吊坠虽然大体看上去相同,但是若仔细查看就会发现,两枚的花纹朝向正好相反。” 连忙又仔细朝玉坠看去,的确如冰块脸所说,吊坠边际确实可以连接起来。 “这两个图案拼凑在一起,好像是某中兽类的脑袋呢!怪不得我那枚吊坠总感觉缺失了什么,如今这两枚吊坠契合,大体能将这野兽的脑袋还原了。”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野兽呢?”左右瞧了多遍,依旧认不出这野兽的种类。 “目前这两枚吊坠只能拼凑出一半的图案,我猜测应该还会有两枚才能将这兽图还原。”祺木白将她的那块递还给她。 “既然你原本就有其中一块,这一块也一并由你收藏吧。这东西予我也没有什么用处。”说着又将另一块吊坠朝她递过来。 “我身上这块是祖母留给我的,最重要的的留一份念想。至于这另一块,对我而言也同样无用武之地。”她连连摆手,一则源自她本来的性子,从不喜好贪图外物。二来,这死人身上的东西,挂在身上难免会有几分不适。 见她连连拒绝,心中立即明白了一二,索性不再多做推辞:“好,那我暂且收着,日后若有需要,随时可寻我要回。” 即便她风惜寒自诩侠女,胆量也较一般女子大出数个等级,但这死人的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祺木白将吊坠收起,起身说道:“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走出这房子。” 古城不知被荒废了多少岁月,漫长的时光中能够进入此地的,除了她与祺木白,在加上这具尸骨,其余情况不得而知。如果吊坠就是开启墙壁上石门的钥匙,那么这吊坠应该总共被分成四份,眼下他们已经得到两块。 “尸骨上虽然也挂着相似的吊坠,那是否说明,离开这房间的方法并不是与进来之时相同?”话音刚落,竟突然升出一股灰心丧志的感触来。吊坠如果有用,那这具尸骨就不会沦落至此了,说不定早就逃出生天了。 “你看这房间,论面积的确可称为巨大了。可为何如此大的面积下,这人却单独选择依靠在床榻边上?”他将偌大的房间打量一周,最后视线回归到尸骨身上。 “或许只是随机倒下呢?也或许走到床边的时候正巧接近气绝身亡!” “的确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但到底是不是随机还要查探完在确定。”话音刚落,祺木白立刻将尸骨移开,堆积在附近的纱衣全部搁置到一旁。 “璃盏白镶玉”的雕花平面上,每一寸都雕刻的精致细腻,半分粗糙都难以看到。玉石床身上雕花纹路一路顺延,在靠下的位置陡然出现了一小片圆形平面,花纹好像故意略过了圆形,拐了个弯继续纹路。 “居然真的有蹊跷。”难掩兴奋之下,又一次敬佩起冰块脸无比敏锐的洞察力。 “我尝试催动这机关。但若真能启动,机关带来的结果是否好坏,我们都无从了解。所以,必须要做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 风惜寒心知此事绝非儿戏,眼神深重的点头确定。 不在迟疑,手掌放置在白色圆形上,轻轻按下。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若果真有暗器陷阱,也要保证她的安危。 豁出去了,即便真的殒命在此,也要让冰块脸活着出去,她一个经历过生死之人,能够再次重生已然知足。 静静等待危机降临的二人,并没有料想中的可怕。随之而来的只有熟悉,深沉,压抑的轰隆声。 轰隆声自梳妆台方向传来,原本“璃盏白镶玉”的台子此刻从中间一分为二,墙壁也从中间分裂开来。露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黄金墙面,墙面上似是有些凹凸,走进了一看竟是在黄金墙面上雕刻的文字图案。 她来到这个时代,便知晓这里的语言,文化同家乡大体相同。华国的文字多是楷书,庆幸自己没能穿越成文盲。其余三国暂且没有接触,故而没有多做理解,想必也应没有太大的障碍。 然而此刻出现的黄金墙面,上面的文字确是从未见过。好比一个个的奇怪的图形,彼此从未谋过面。 “这墙上刻的是什么文字啊?我怎么一个都不认得!”瞪大了眼睛细瞧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是流传自‘幻帝城’的文字,距今已有七八百年的岁月。”祺木白看向墙壁,神情由惊讶,逐渐转为震惊,最后仿佛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冷。 刚刚还在感叹自己幸好没穿越成文盲,紧接着出现的墙壁,正中下怀,实打实让她吃了一口黄连。 望着墙面上千奇百怪的文字满眼茫然,唯有左侧一副女子画像还算认得,依旧是那位大殿前的雕像和卷轴上的女子。 “你说这具尸骨既然死在机关旁边,是不是代表也发现了机关?可为何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幻帝城’,的确可称为一个神奇的过度。世人对它的了解知之甚少,我也是从二叔口中知晓了这座城的大概。‘幻帝城’独有的文字,也是二叔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逐步积累的。” 听完冰块脸的解说,对自己不晓得这些文字的自卑心顿时消了大半。 视线转回金子墙壁。到如今,已见到三幅女子的画像,全是出自一人。即便貌美如花,也不用这般过于自恋吧。略微感慨一番,打算让冰块脸将文字解释与她。但一见到他的表情,心想大事不妙。 “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轻声问道。 祺木白呼出一口浊气,冷峻的表情稍有改观:“开始的文字记载的是一首诗词。” “经年时别亦心常,松间明月知我何。 意为草木结帝心,奈何金光不予现。 风清云阔尤为解,梦故心中应景时。 惊世之才连为汝,当自不负擎苍叱。 执笔携书纵山河,七彩霞巾逆飞翔。 一一一佛手公主” “果然是一位公主!” “从这诗词中,似乎这位公主并不快乐。”她也大约听出了一些内容,公主虽天纵奇才,奈何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伤春悲秋,着实有几分可怜。只可惜诗句很短,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因是何。 “你且听我将后面的内容读出,或许就不会对这位佛手公主感怀了!” “吾佛手公主,幻帝城百年难得一遇之奇才。天资纵横,贯通融汇百家,自出生之日金光大现,幼时便可博览群书,过目不忘。” “可天妒吾才,生自两年,便不可与日月同辉。奈何帝父寻遍天下,终归不得而治。自此终日与白玉房中苟且度日。” “佛手此生,为国而谋略,为民而请命,自认不曾有悔。” “唯独未承吾宏远,佛手生自女儿身,挚爱武学。最羡驰骋天地,踏遍山河。” “自幼博览当世之功法,故自创‘佛手凌云’。此门功法吾心血所创,乃当世武学之顶级。” 见他没有继续读下去,以为到底就结束了,心想:这位名为佛手的公主单听名讳就能知晓其心气之高,言语间尽是傲慢张狂,必是位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可惜身患恶疾,不能与日月同辉这句中,似乎是某中不可见光的疑难病症,的确算是莫大的折磨了。但公主励精图治,自创出绝世武学。论心性之坚韧,才学之纵横,难怪连老天都会妒忌。 “后面的内容则是让进到此房间的人,须得在十二个时辰内学会这门‘佛手凌云’,方能离开此地。否则,十二个时辰内房间会彻底密封,进来之人必死无疑。” “什么?”风惜寒此次的不可思议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多,圆滚滚的眼睛瞪着那金色破墙,遮面纱布一起一伏。 “我就说不让你太早替她伤感!”祺木白一脸淡定自若,很简略的说出那段对白,先前知道结果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恼羞成怒。 “这公主自己天生有病,如今还要带着我们给她陪葬。”一气之下,将面纱扯下。亏她方才还为这公主可惜了一番,着实是自找没趣。一起一伏严重影响到呼吸的快慢,而且祺木白早就见过她的丑样子。 “这门‘佛手凌云’的确是巅峰武学中的巅峰存在,若真能学成,未曾是件坏事。”必须让这丫头尽快找回自己,那个扬言要带领他们一众大男人闯密道的风惜寒 “一门功法从初学到熟悉最终到学成,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她又不是三岁孩童,一门功法的学成最看重的便是勤学苦练与不断的融会贯通,如此短的时间内吸收一门武学,而且还是巅峰存在的武学,简直痴人说梦。 “道理确实如此,但眼下我们坐着等死不如尝试一下,我将心法招式解释给你。” “为何要解释与我听?” “该不会是想让我学这武功吧?”你祺大少爷武学造诣明显高出我数倍,为何反倒将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了。 “佛手公主指明了这功法须是女子才能修习!”冰块脸这番解释,好比一记响雷劈到了她的头上。 呆坐到玉石床榻上,当前情况迫在眉睫,出去的路尚且只有这唯一的方法。况且还将冰块脸也牵扯进来。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何况是堪称顶级的绝学,即便此时已经恨透了这可恶的佛手公主。 腾地一下起身,站在了白玉床榻上:“好,我学!”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3章 离开神秘房间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佛手凌云’这门功法属于顶级的防御型法门。墙壁上所记录的仅有一层,按常理推断,既是佛手公主必生所创,绝不会仅仅这么简单!”祺木白反复细看了多遍,确信只有第一层的心法详解。 “时间短暂,只有第一层不是更轻易一些。”她反倒认为是值得可喜的一事。 “嗯,我将心法解释给你,先试着尝试一番。” “有一个疑问,有些想不明白。”修习武学最重要的便是心神守一,断不可在过程中胡思乱想。索性在开始之前,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但说无妨。” “佛手公主这门功法既是顶级法门,那么对于修习之人就没有什么要求吗?” “自然是有。” “那为何没听你对我说过?” “你达到要求了,我为何还要在重复一遍。”祺木白回答的干脆明了,乍听上去毫无问题,带着一副无辜的语气。 风惜寒咋舌不已,这具身子眼下到了何等水平,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完全明确。虽说脑袋中留存着曾经的招式基础,但身体的淬炼程度却是弱的可怜。 过去十五年中,原本的风惜寒在祖母的敦促下,的确也隔三差五修习过武学,但练武最忌讳的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云兽山潭底的际遇,就能知晓这身子着实差的厉害。 “那你说予我听听可好?”带着商讨的语调,生怕冰块脸又释放出寒意。 在这丫头面前,总是难以保持他那股云淡风轻的心态,只得轻轻点头道:“修习‘佛手凌云’者必为女子,未满十六岁。先前须有五年以上习武经历,体内已升出内息,且修习不满半年便已产生内息,修习过高级轻功法门。” “这便是最低的修习要求。”祺木白简略解释。 “其余几项我暂且刚刚够用,唯有其中一条修习不满半年便已产生内息。这一点未免太过痴人说梦了。”对于内息她也稍有了解,没有三五年的时日很少有人可以修炼出内息,这位公主如今竟要求半年之内修炼出内息的女子。 她曾经试着运转身法的时候,确实清晰的感受到了内息的存在,但这身子是何处升出的内息的,这一点她无从知晓。 “我是多久升出内息的,具体时日并不能确定。当初年幼,根本对这些心法不甚理解。”将就着找出了一个很难服众的理由。 “无论怎样,暂且一试。” “这第一层修习成功的结果是什么?” “第一层只有心法口诀,没有丝毫招式。墙壁上所记载的是内息在体内循环一个小周天便能达到修习标准,足足运转四十六个小周天算是修成第一层。” “莫非是要打通任督二脉,才能运行小周天?”她对于任督二脉的认知只存在于幻象之中,运行小周天的就是将内息引入任督二脉中。 “莫要担心,这心法中详细记录了一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法,与平日所学完全不同。这位佛手公主的确是武学奇才!”说到此处,祺木白眼中似露精光,纵然如他这般心如止水的性子也不免身形微晃。 紧接着,在他的解释指点下,风惜寒端坐在玉石床榻上,首先尝试将任督二脉打通。 还未到半柱香的时日,体内一股惬意非常的暖流游走全身,第一次尝试,两大主脉就成功打通。 初尝胜利,心中自是喜不自禁。 一鼓作气,开始将内息引入任督二脉,游走第一个小周天。 祺木白紧盯着白玉床上的白衣身影,正静谧的端坐在上面,双眸紧闭,修长睫毛垂落于下侧,脸庞一侧的伤疤已经结痂,下巴越发削尖。 她另体内不断运转着内息游走任督二脉,第一个小周天轻松完成。 是这心法顶级,还是源于她原本就是武学奇才,修习起来竟然毫无障碍。到今为止,这应是发生在她身上唯一的悦事了。 接下来,就是四十九个周天运转。 开始一路顺利,当她坚持到三十个周天的时候,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用尽,疲惫感愈加深重。 每当自己在也承认不下的时候,脑中便不断告诫自己坚持住。命运然她来到这里,决不允许被困死在这冷冰冰的地下宫殿,她还没有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还没有实现她一代侠女的远大抱负。 终于,运转到最后一周天的时候,一股莫名奇特的感觉油然而生。 似乎生出一种被世间抛离的感觉,自己仿佛化为了一支羽毛,飘荡在无限田野间,随风而走。意识越来越薄弱,困意袭上心头,好想就这般深深的睡去,让微风带着自己随意游走。 “风惜寒!丫头!醒来!快快醒来!” 微弱的呼喊声传入感官,略带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名字。 自己是谁?为何会在此地?风惜寒又是谁? 一连串疑问搅得她难以安睡,烦闷之际,无限困意竟一扫而散,神志逐渐恢复清明。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危险重重。 最后一个小周天终于循环完毕,深呼一口气,睁开双目。房内的种种在眼中无比清晰,疲惫感在无半分,反倒是浑身充满力量,甚至空气自房中的流势都能隐约察觉。 见她醒来,他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舒展,淡漠的夸奖道:“不到一个时辰第一层就修习成功了。” “方才多亏你叫醒我,否则若真的睡过去,后果不堪设想。”若不是他在一旁提醒,化为羽毛的自己或许早就飘香九霄云外了。 “每门功法都会存在自身的枳槔,心魔。一旦突破这最后的防线,皆可功成。” 谢意还未能出口,脸颊伤口处一阵痛痒突然传来,眼看就要上手去抓挠。 祺木白在一侧立即看出了端倪,连忙阻止道:“这门心法可以加速伤口愈合,难免麻痒,稍作忍耐,片刻后便会褪去。” 听了冰块脸的解释,只得强忍着脸颊的不适:“现在第一层我已经练成,该怎么做我们才能出去。” “墙壁记载中,超过六个时辰还未能成功者,即便后续练成也无法达到这位佛手公主的要求,最终还会被憋死在这房中。” “亏得自称佛手公主,分明就应该叫鬼手公主最合适吧!”忍着不适,也要对这公主一番批判。 “六个时辰之内若能成功,便可用第一层的心法催动内息,使用轻功。可达到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程度。” “这墙壁上的夜明珠是按照二十八星宿排列,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眼下,你可利用方才所学分别按动东方七宿中的‘角’,北方七宿中的‘牛’,西方七宿中的‘奎’,南方七宿中的‘井’。分别按下之后,出去的通道自会打开。” 风惜寒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夜明珠,这高度只少也有两丈左右,即便是学会了第一层心法,这高度怕是也有些为难吧。 “你方才运功之时,我尝试了一下高度,终归还差了那么些许距离。” 她的犹豫从没逃出过他的眼睛:“莫要多想,就像平常那样运转轻功即可。” 冰块脸几句鼓励,顿时信心大涨,按照他所说的夜明珠方位。体内浓郁的内力逐渐遍布经脉,脚下稍一用力,一跃而起,身体仿佛轻盈了数倍。 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大出乎了她的接受范围,兴奋过度下眼看就要碰到房顶,当即掉转方向,身姿洒脱飘逸,转瞬间就可操控自如。 按照他所指的方位,一一按下了夜明珠。当按下最后一颗时,房间顶上果真出现了一个方形孔洞,通道刚一开启,一个卷轴从通道中滚落,竖直掉落到地面上。 “咦,这是什么?”眼下还沉浸在飞来飞去的喜悦中,而且那位公主一言九鼎,果真出现了通道,她和冰块脸总算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祺木白捡起卷轴,与之前所见木盒中的卷轴相同。卷轴不大,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文字。 “这里面说了什么?”还是那些她不认得的文字,满眼期待着解释。 祺木白看向卷轴内的文字,始终是那副冷冷的神态。片刻后将卷轴收了起来,径自放到了怀中:“卷轴上所说,无非是佛手公主独门绝学终于得到传人,即便她此生不得见光,不能驰骋江湖,也终归在九泉下安心了。” “虽然这佛手公主做事风格太过偏激,但也算可怜之人。现在,既然有了逃出去的通道,暂且就将一切放下吧,毕竟她也算我的一位半路师父!” “世间可怜之人数不胜数,你的宽容得到的并非是别人的感激!” 没料到他会回话,但细细想来,所说之言也无不对,默默点头。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了!”两人谈论起来竟忘了正事,她赶忙说道。 祺木白点头表示同意。 她朝他伸出小手,他微微一愣,轻轻握住了他。白衣少女冲她浅浅一笑,朝通道飞去。 终于要离开这座房间了,祺木白掌心紧握,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金色墙壁始终闪烁着灿灿金光,‘璃盏白镶玉’床榻也是那般的安静祥和。但这一切的一切,此刻却让他发自内心的充满憎恨,嗜血和杀戮。 他情愿从未遇到过风惜寒,从未进入过怀安城,从未知道过疾风镖局,从未来到过这座神秘古城,从未参与过她的世界! 但所有已成事实,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因为他的不甘而消失。 他生命的轨迹,从此刻已然改变!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4章 安全归来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总算出来了,终于离开那地狱般的房间了!”风惜寒逃脱牢笼的兴奋还未褪去,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此刻内心尽是大大的满足。 房间通道通向的出口,正是在大殿遗迹的后方,离他们当初进入的地洞相隔不远。经历了三个多时辰的地下营救,原本下地道的人马只剩了他们二人。 “也不知风大哥他们几人眼下是什么情况,我们莫名消失在墙壁缝隙中,他们定会着急。” “离事发已接近两个时辰了,此时天色逐渐暗下。我们还是先回地道中查看一下,或许他们还会在原地等待我们!”护镖小队的每个人都是不可或许的一部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其余几人。 “没错!”正要迈步,只觉脚下似乎晃动起来,轰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不会是地震了吧?就怕风大哥他们还在地下?这可怎么办?”地面的晃动越来越严重,两人眼下站稳都难说,极其不好的预感突然升出。 “不,不是地震。” “应该是我们从通道离开之后,地下宫殿自己开启的毁灭机关。因为佛手公主,已经完成了夙愿,找到了‘佛手凌云’的继承者!”祺木白一边保持身形,一遍解释给她听。 “那这样,风大哥他们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营救他们。”她绝不会任由风大哥几人就如此深埋地下,忘不了护镖小队一路的种种,那个忠心护主的风四海 她抓住机会,迅速施展出‘佛手凌云’心法第一层,白衣飘起,好似在空中起舞,速度极快的飞向大殿之内。 地面的晃动还在继续,整座地下宫殿盏息间轰然坍塌。即便她速度飞快,大殿岌岌可危的几根柱子也已断裂,地洞的入口早已被碎石覆盖,再也无法进入。 一阵心痛瞬间涌入心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已被封死的洞口。 “事情未必就如我们所想那么消极,或许他们会以为我们逃出了地道,毕竟几个时辰内,他们总不能就在地道中干等!”他与梓容相交数年,素来知晓他的心性,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对,风大哥他们向来经验丰富,肯定会采取措施!”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几人遇险,按照风大哥的江湖经验,梓容那样从容的心性,何况还有风无易那只小狐狸。 两人立即御风而行,朝队伍停靠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发生地震了吧?”古城内那座被翻修过的客栈内,吴连水晃晃悠悠的高呼道。 二猴子瞬间意识到事态,连忙高喊着让大家快些去外面。 “小水子,你先将马匹安抚住,万不可让马儿跑散。” 展思儒嫌弃这脏乱的荒郊野外,一直不肯下车,呆在自个的马车中正描眉划眼。不想马车竟突然晃动起来,险些晕染了将她刚描好的细眉。 “怎么回事,刚安生了片刻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姑娘,看这地面晃动情况,应该是发生了地震!”白千道在小水子的搀扶下尽快来到了空地上。 展思儒虽然骄横,但眼前的白发老头连哥哥和祺叔叔都礼让三分,她也不好太过分! 短暂的晃动之后,地面随之恢复了平静。 “猴子哥,地震停了!” “对啊,真的停了。”二猴子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地震来的快去的也这般迅速。 展思儒不屑与这些山野莽夫为伍,眼神瞥向一侧。无意间看到几个身影朝这边过来,待得看清样貌,才确定是风无易回来了:“无易哥哥,是无易哥哥回来了!” 吴连水一直惦记着三小姐和风大哥,听到展思儒的呼喊,立即望向这边,果然是大哥和表少爷回来了。 风无易几人略带踉跄的汇集到了队伍之中。只见风四海和梓容浑身湿漉漉的,风无易依旧是风流潇洒,那名女子正搀扶着一位陌生男子,另一个男子则由张大成搀扶着。 “大哥,你们怎么弄成这幅样子?这两位就是所救的人吗?” 二猴子四下观察,面上具是严肃:“大哥,表少爷,为何没看到三小姐和祺少爷?” 风四海浑身低着水滴,面上表情具是沉重之色,欲言又止,拍着脑袋懊恼不已,甚至几近哽咽。 只听一声低叹,风无易说道:表妹和祺少爷本是同我们一起在密道中寻找机关所在,可谁知一道白光突然出现,等到白光消失的时候两人便没了踪迹。”即便风家老太太的令牌不得手,若风惜寒命入黄泉,也不为一个可行的办法,凭他的积累和风若谷的帮助,得到那些旧部的归顺也不成问题。 “什么?三小姐失踪了?”吴连水只觉脑子“轰”的一下爆裂开来,任凭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主子会被一个小小的地道困住。 “不可能!凭三小姐和祺少爷的身手即便被困,也定会想办法逃出。”二猴子相比之下镇定不少,绕是心中担忧,但理智并未让他冲昏头脑。 一直在一侧听着众人讨论的展思儒,终于清楚了事态,木白哥哥竟然在密道中失踪了,眼下生死不明。听到这里,泪珠瞬间结满了眼眶:“木白哥哥,木白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安全回来了,木白哥哥却下落不明!” 她自见到祺木白的第一眼到如今,就笃定了此生非他不嫁的宏远,即便他总是冷冷的,总带着拒人千里的样子,但都无法改变她对祺木白的爱慕。 但眼下祺木白失踪,而且还是同丑八怪一同失踪,丑八怪为何会同木白哥哥在一起,即便是死,木白哥哥也是唯独属于她的。 “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可知木白哥哥的身份?纵是你们十条命也抵不来木白哥哥一条命!梓荣,如今你倒是好好的。若木白哥哥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认为你还能活吗?”展思儒此刻言行举止仿若泼妇,毫不顾忌大家闺秀的仪容仪态。她一想到丑八怪竟然同木白哥哥在一起,心中的愤怒好比滔天烈火。 “姑娘,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莫要妄下断言。二位少侠都是人中龙凤,老朽实在不相信他们会遭遇不测。”白千道乃是世外高人,对于世俗官场中的恩怨情怀不屑插手。见这姑娘如此气盛,这才多言了一句。 “白爷爷,木白哥哥一向心善。若不是为了就这两个山野村夫,怎么出现此刻的情况。” “姑娘稍安勿躁,我们何不静下心来分析一下事态。” “风大哥,白前辈!” 正在众人气氛几近崩裂的时刻,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最激动的莫过于吴连水:“是三小姐,三小姐还活着。” “你个小水子,什么叫三小姐还活着,你这乌鸦嘴。”二猴子何等心思,大悲过后的喜悦最能让人振奋。 听到无比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展思儒强忍着怒意看向声音来源,两个人影飞快跑来,皆是白衣飘飘,遥相辉映。但对她而言,只引出一阵刺眼,直达心头的刺痛感。 风无易眉眼间稍纵即逝的变化无人注意,这没人要的野丫头命格当真够硬,地道坍塌都没把她一并压到下面。 虽然,此次这丫头大难不死,难免失望。但毕竟这次的行事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索性大人有大量,尚且让她多活些时日。 一言未发的梓荣,此刻笑逐颜开,似是洞察一切的说道:“小白,这次你着实吓怕我了。”这番讨打的献媚,自然迎来了祺木白一记冷眼。 两人自小在一起长大,默契早已练就的出神入化,若这个小小的密道将祺大少爷困住,那他这个御良营的大先锋完全可以自请下任了。 “你要是在不回来,展大小姐就快把我生吞活剥了!”小声对着小白说道。 风惜寒立即注意到了浑身湿漉是风大哥和梓荣,还有多出来的两个陌生面孔。 “风大哥,梓荣大哥,让你们担心了。当然,还有表哥。” 风四海直直看着三小姐归来的身影,半天才回过神来,三十而立的大汉子从没这般难受过,在密道中得知三小姐失踪的时候,除了满心的焦急还有无数遍的自责。 “三小姐,都是我没能照顾好您,让您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任凭小姐责罚。” 风四海双手抱拳,膝盖似要跪地。见这情形,着实让她难以招架,连忙将风四海扶住:“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惜寒一直把你当成大哥,万万不可这般,让我怎受得起!” “对啊,大哥。三小姐都这样说了,你可不能在扭扭捏捏了。”吴连水倒是心直口快,永远带着一直不被世俗困扰的天真。 “小水子,你懂什么!”风四海眼珠一瞪,刚才还主仆情深的画面,突然间画风突变。 风惜寒在一旁也被逗乐,眼前两人都是自己用真心交来的朋友,微微暖流仿佛在心间流过,余温长久难以退去。 “风大哥,小水子说的对。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仪,我一直都是将你当成我的大哥。” 风四海被感动的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是连连点头。 祺木白刚一出现,展思儒立刻飞奔上前,一把拥入他的怀中。大小姐梨花带雨,哭的那是一个婉转动听,娇滴柔绵。虽说他不喜展思儒,但此刻的确不能将她退出。 “木白哥哥,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思儒担心死了!”拥在木白哥哥怀中,柔软的小拳轻捶他的胸口,这样的动作原本就很是让人沉醉,在加上展思儒娇艳的美貌,一般人必会服软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怪碰上的是祺木白这样没有情调的万千寒冰,也只换来了他的三个字:“我无事!” 队伍人马总归是安全集合,救人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天色暗下,大家围坐在一起,生起了篝火。 “三小姐,你们在那地道中到底遭遇了何事啊,给我们说道说道。”一遍端着热气腾腾的饭碗,一边满是兴趣的等待着听故事。 “好,那我就给你讲讲!” “那个地道在这古城的位置应该属于大殿之中,但大殿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我们从地洞中的台阶进入,下了台阶继续往前走出现了一座小桥,桥下还有水流,修葺的满是小桥流水的意境。”她自然而然的略过了‘璃盏白镶玉’这个片段,知晓一切的几人默契的闭口不提。 “还有这种地方?好想亲眼一间,可惜方才地震,估计也被毁坏了!”吴连水不禁感叹起来。 “方才地底传来的短暂震动,应该并非地震!” “木白哥哥,不是地震是什么,我在马车中可是被吓坏了。”展思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满是惊恐。 “我与风小姐无意间掉落了打开的石壁缝隙,出来之时应是无意间启动了这地下的摧毁机关,因为导致了整座地下宫殿全部坍塌!”他主动将话题引过来。 风无易对两人的经历相当有趣,见他主动提及,何不继续下去:“哦?那祺少爷和表妹掉落缝隙之后是怎么逃出的?” 看着风无易这狐狸的表情,饶是一副对表妹关心备至的样子,甚至于连她都有些误会。 “缝隙后面是一个房间,房间中是一个女子的闺阁,闺阁中的床榻上有暗门,暗门的通道在房顶,然后便出来了!” 祺木白的表述着实太过简略了,直接把其中最为关键的部位删减掉了。她也不知该不该出言补充。 “按祺公子的说法,应该很快便出来,那为何还耽误了一两个时辰?” “你在质疑我所说的对错?” 气氛骤然间剑拔弩张,她总感觉自出了佛手公主的房间,冰块脸周身的冷意愈加令人胆寒了。 “木白哥哥,无易哥哥只是问问而已!”展思儒轻轻拽下他的衣襟。 风无易毫无尴尬,丹凤眼微眯,嘴角挂起浅笑:“祺公子误会了,我只是略有疑问,既然祺公子不想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对了,风大哥,你和梓荣是怎么救下的这两位啊?而且还弄的像下过水一样。”她不想让气氛如此尴尬下去,立即寻了另一个话题。 “三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见你和祺公子失踪以后,焦急不已。我慌乱之下无意间中了通道中的陷阱,脚下的地面突然落空,直接掉了下去。” “怪不得,之前这位姑娘说是两位朋友突然失踪了。难不成也是掉了下去?”陈六说道。 “对,六子说的没错。那陷阱下面幸亏是水流,不是什么钉板要命的东西。掉进水里之后,我顺着水流一路向下,那水道着实不短,胸腔中空气都快用了大半,也未曾看到任何出口。焦急之下,前方水流中竟然突然出现了两个半截身子,可是把我吓得一惊。”风四海说到这里,仍然带着不少毛骨悚然。 “半截身子,大哥,不会是什么水鬼之类的吧!” “小水子,你这臭小子可知那地下河道里乌漆嘛黑的有多吓人!”吴连水完全就是年轻胆大的典型案例。 “那两个身子,应该就是这位姑娘的两位朋友吧!” “三小姐,说的对,正是这两个兄弟。” 风四海继续将前因后果一并道出。 原来那两人也同样掉进了地下河道,潜了一段时间体力不达,发现了一处可以用来换气的地方。想着保存体力,另想办法潜出地下河流。 后来风四海的出现,使得孤立无援的两人重新燃起的希望。他体力和水性都比两人好了不少,稍作休息,继续向前方探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果然发现了亮光,顺着亮光总算出了河道。 此刻,梓荣风无易等人正巧也寻到了地下河流的出处,正是与大殿平行相对的发向,有一个并不算大的湖泊。湖泊连接的正是密道下方的河流。风四海顺利逃生之后,将情况讲出,梓荣当即下水将河道中的二人救出。 风惜寒在一旁细细听着大家的讲述,其中不乏惊险,刺激,最值得庆幸的还是每个人都安全归来 神秘古城的地下密道此刻已经毁于一旦。那块巨大无比的‘璃盏白镶玉’,佛手公主奢华巨大的地下闺阁,包括那具不知名的白骨,此刻全部深埋于地下,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扰。 一一一一 半夜时分,辗转反侧,倒不如夜观星辰,但独身一人略显枯燥,索性将小白虎从睡梦中吵醒,抱着小白,飞身来到了房顶之上。 不知是‘佛手凌云’心法的缘故,还是怀抱着小白的原因,晚风丝丝,她身着薄衣,仍然未感到瑟瑟凉意。 被吵醒的小白起先‘呜呜’的不满,待看清吵醒虎梦的是自家小主人,立刻撒娇似的的将小脑袋往她怀中乱蹭。 “小白,我们一样,都是孤单一人。不对,你应该是孤单一虎。” “小白,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便是成为一名侠女,可以纵情山水,自在江湖。天地之大任我随行!” 小白虎等着圆圆的眼珠,歪歪脑袋,似懂非懂的听着着小主人的一番豪言壮志。可爱之态哪里像是百兽之王的后代。 见小白虎如此憨态可掬,她不知该喜该忧:“小白,你是一只大白虎,不能总像一只大猫一样装可爱。知道吗!” 刚训斥了两句,小白又将脑袋迈进她的怀中,甜腻的期盼着小主人的抚摸。 “罢了罢了,何必强求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快乐简单一些又何尝不好。” 眺望远方,漆黑一片,一切仿佛进入了梦乡。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5章 进城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虎克城,华国第二大城,历史悠久,紧邻都城。 今日的城门口热闹不少,除了平日里盘查的守卫小哥和过往的百姓之外,另多了几队人马停驻在城门前方。 两匹高大威猛的枣红马停靠在侧,马车周身皆被粉刷上了玫瑰红色调的颜料,车窗四周则是金边环绕,车门挡帘是用上好的花素绫编织而成。 马车旁边立着一位妙龄女子,身着一身淡黄色云烟衫,头发梳着华国婢女通用的芙蓉髻,也算明艳亮丽。此刻正焦急的望向前方,身侧两名带刀护卫严守身侧。 马车对面的位置,同样立着两名男子,清一色武将装束,其中一位身着绯色铠甲,皮肤偏黑不苟言笑,钢硬之气必是出自军中。另一位则是着青色铠甲,眸中略带稚嫩,眉清目秀间不乏坚毅。 城门正中央的中年男人,紫色衣衫上,两袖分别纹绣了精细的云雁图案,此刻正与身边之人言谈。 “石公子身为‘洪山鬼道’的关门弟子,下官今日能与公子同形,实在荣幸之至!”紫衫男人面上献笑,对一旁的男子尽是恭敬。 那位被称夸捧的年轻男子眉眼带笑,宽大的袖口微微一扬,阳光正巧投射到过来,素色青衫更添潇洒:“纪大人过谦了,您是这一城之首,我这等山野村夫万不可和您相比!” “石公子此话可真是折煞我了,您如此年轻就已在大皇子面前添谋献计,更是大皇子的座上之宾,在下对您的仰慕,乃是发自肺腑之言。” “哦?果真敬佩我这山野村夫?”石姓男子剑眉轻挑,半信半疑的说道。 紫衣中年人在官场权势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看人识色的本事早就淬炼到了骨子里,尤其平常的五官上,聚光小眼提留一转,继续言道:“在下早就听闻石公子善玉,前几日偶然得到了一尊‘千面玲珑白玉佛’特地想有劳石公子,帮在下鉴赏一下。” “多谢太守大人夸赞,对玉器的研究我确实略懂皮毛。其实,不单单仅是玉器,对于书画古玩师父也曾传授我一二。”说话之人自带一股傲慢的语气,与他的素青色衣衫也倒是思衬。 中年太守立即明白了石小别话中的意思,未曾想年纪轻轻胃口竟这般海量。自己在这虎克城任太守一职已近八年,迟迟不得以升迁。奈何他有宏图大志终不得已实现,今日来之人皆是都城权贵。但凡存在一分希望,哪怕损失一下他多年珍藏的宝贝,也在所不惜。 “哥,那太守就这么公然贿赂大皇子的人,官风日下啊!”城门一侧其中一位身着青色铠甲的少年将士说道。 “莫要对旁人之事妄下判断,做好分内便可。”少年一番感叹,惹来年龄稍大将领的一顿训斥。 “哥,我这耳力大哥又不是不知,你当我真稀罕听这帮害虫的言论呢!”明知大哥绝不会当真与他置气,索性将委屈一并诉出。 噔噔瞪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前方派去探路的将士飞快朝城门奔来,待到城口时,马上将士当即下马:“回禀大人,祺公子一行人已到前方两百米处。” “好,你先退下吧。” 太守纪重山先让军士退下,作为虎克城的城主,自是要尽到地主之谊。何况此次前来的皆是皇子身边的亲信上宾,纵然自己品阶略高,仍不可以势压人。 “各位,祺公子一行即将抵达城门口,纪某深知此行关键,承蒙大皇子,大将军信任,定当保证诸位在虎克城的安危。”纪重山和事老的做派,对于两大派系的权力争夺,做足了均衡。 “来了来了。如此低劣的马车,小姐一路上定是受了不少折磨!”婢女打扮的女子手心紧握,秀眉皱起,愤愤的表情生怕自家小姐有半分不适。 “大哥你快看,最前方那领头的白衣身影,不正是咱家少主吗!”少年将士激动的说道。 “三小姐,表少爷,你们看城门口那些侍卫,好威武啊!” “小水子,城门每天人来人往出入不断,城门守卫对于来往人员是否安全,关系到整座城百姓的安危,何况这里离都城已很近,加强守卫本就是应该的!”风惜寒将自己所想说出,卓有见地的分析道。 “小水子,你跟我和大哥这么久为何就是不长见识,三小姐一位女子都比你见多识广!”二猴子一巴掌拍到吴连水脑袋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表妹自那次落水之后,性子的确是越发沉稳了。”风无易面露'赞赏',如春风般暖煦的笑容很难看出破绽! 她一直尽量避免同风无易的交流,内心的感觉告诫她,此人绝非善类。方才他又故意提及落水之事,或许原本所想的尽快脱离风家不会那么轻松,祖母的令牌还在自己手上,风家虽不算大家大业,但在怀安城中也算小有威望,对于某些一辈子都窝在一方之人来说,得到风家的家业却也不算小事。 既然风无易主动提及,即便她心胸阔达,不屑与小人为道,但云兽山中无意间陷入的幻境,每每起都不禁愤然。 最初接到押镖生意的时候,风无易与那名娇媚女子言语间就已站到了同一防线,暂且不管两人是否有所交集,总之,都被她归入了狐鼠一类。 “表哥莫要在提及落水之事了,当时事出突然,到底是否是无意落水,或许还有待查验呢!”她语气平淡,毫无半分紧张之色! “哦?若真如表妹所说真有猫腻,必当严查!”风无易紧张之色立起,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位关心表妹的好兄长模样。 “表哥放心,毕竟事关小妹的性命,自然不会就此轻易放下。”她虽不喜生事,但既然被人欺负到脑门上,岂能在装那好心肠的大度小姐。 风无易笑而不语,明明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城府却练就的这般密不透风。她同样还以微笑,只是略带苦涩的笑容,也不知是该夸奖他成熟儒雅,还是该为他感到悲哀。 兄妹相亲相爱的画面没持续多久,护镖小队已到达城门口处。 城门处矗立的几人立即迎接上来,中间两人最先映入眼帘,一位是偏向中年的读书人模样,另一位年轻人面容清秀,带有几分傲慢不羁。左边两位男子一看便知是出自军中,右边被粉刷的怪异的马车旁边,俏丽的丫头正焦急的搜寻着目标,身侧两名汉子,体格精壮,身侧挎着剑鞘,想必也定是武艺高强之人。 “祺少爷,展大小姐。下官乃是虎克城的太守,奉大皇子和祺大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各位。” “有劳太守大人。”祺木白礼貌性的回道。 “少主!”两位将士有秩序的上前,异口同声的说道。 “大小姐,您快慢些,这些日子可真真是让您受罪了!”淡黄色衣衫的俏丽丫头,总算见到了自家小姐,赶忙上前搀扶。 石小别瞧着几位寒暄客套,自然不会凑这幅热闹。领头的白衣男子绝对可以称作身姿绰约,风度翩翩。面上总是淡淡的寒意笼罩,周身自带傲然之气。论气质的确可以与他较量几个回合。 此时,俏丽婢女已从马车上将自己小姐搀扶下来,微微瞥向下车女子,一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绝美的锁骨,白裙褶褶如雪的洁白微微落地,五官娇美精致,三千青丝散落肩胛,银钗上珠光闪烁,两腮若隐若现的粉红,整个人娇艳欲滴又因一身白衣透出轻灵。 石小别恍惚间产生了片刻的惊艳,虽为女子瑰丽的容颜略微震惊,但盏息间既恢复了常态。 “祺公子有礼,在下石小别。受大皇子邀请,前来一同迎接。”石小别这番措词在其余几人看来着实狂妄,竟自言受皇子的邀请,且还陈述的如此随意。 祺木白微微点头,再无过多的言语。梓荣在侧,一记白眼扫过。 “少主,将军交代我,见到您之后务必请您迅速赶回都城,眼下宫中情况堪危!”年长的将士来到祺木白身侧,低声耳语道。 他点头示意。 “纪太守,我等就不在虎克城多做停留了,需尽快赶往都城。” 中年太守不曾想到这几位贵人会如此仓促,幸亏自己从石公子那里钻到了空子,总算没能白白浪费了这天赐的机会。 “既是祺公子开口,下官自当奉命,下官这就去安排人马,定当保证一众贵人的安危。” 几人陆续上马,另外还有数十位兵士保护在侧,浩浩荡荡的随护镖小队一起向都城进发。 石小别为了彰显自己身份的独特,临来的时候一直是坐着马车而来的,眼下又要赶路,当然还是要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 事发突然,太守连忙吩咐下去,他只得稍等片刻。 护镖小队马上就要进入虎克城,对眼前迎接的几人身份不甚了解,一切形式听从雇主安排便是。风惜寒几人在后侧,紧跟着队伍陆续进入。 石小别在一侧悠闲的等候马车,抬头之际,风惜寒也恰巧走过他的眼前。 受伤的侧颜,纤长的睫毛,简单绾起如高马尾一样的飞仙髻。额际随意几缕青丝散下,出尘淡雅,白衣如雪,这一切清晰的从他眼前走过。 “纪太守,我不坐马车了,尽快予我准备一匹马便好。” 一旁的太守来不及追问缘由,错愕之下又吩咐着下人更换马匹,有关自己仕途的贵人可万万不可得罪。 队伍浩浩荡荡没有丝毫闲暇,走在城中着实显眼。被称为华国第二大城的虎克城,百姓们也都知晓轻重,自然的为队伍让出路线。 看来此次是没有机会在此地停留了,等到这趟走镖结束定要好好游览一下华国大好河山。 “这位姑娘,在下石小别,是派来迎接祺公子一行人的。”石小别将马速控制到与风惜寒平行的位置。 突来的搭讪之人,令她难免好奇。侧头瞧过去,是位眉清目秀的少年,黑发以青玉发冠束起,眼眸溢满灵动。 “风惜寒。”不像对待风家那帮冷冰冰的不屑,云淡风轻念出名讳。 “原来是风姑娘,在下今日有缘与风姑娘结识,实乃缘分之所到。” “不瞒姑娘,在下曾跟随师父‘洪山鬼道’修习过五行八卦之术。我方才略观姑娘面相,许是近期有些异数啊……!” 石小别在她耳边滔滔不绝,从五行八卦探讨到风土人情,进而讲述起他幼年便跟随师父的事迹。 她作为倾听之人倒并未生出厌烦,反而细细聆听着石小别一件件趣事,偶尔微微点头或一两字的评论。 “那青衫小子,从上路到现在为止,一直在三小姐身侧叽叽喳喳,好生厌烦。”吴连水一边恨恨望向青衫身影,一边朝几位大哥诉苦。 “莫要乱说!”风四海立即训斥道,此次较前几日异常严厉。 “兄弟们,从此刻开始大家言语万万要当心。” “为何?”吴连水一脸疑惑。 “白日里在城门口,那身着紫衣的中年男子,衣袖上所绣的图案你们可都看见了?” “大哥,那中年人衣服上纹绣的图案,似是与咱们怀安城太守大人那花纹相同呢。”二猴子最先反应过来。 “猴子说的对,那中年男人正是虎克城的城主,那可是太守大人啊!” “太守大人何等威望,可眼下对祺公子,展小姐和前面那位青衫男子皆是恭恭敬敬。可想而知,这几人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风四海稍一分析,几位汉子登时明白过来。 “怪不得三小姐一直默默忍受这那青衫小子,想必也是看出了其中端倪,不愿多生事端。”陈六一时间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所以,眼下这趟镖也快完成了,大家必须要管好自己这张嘴皮子,绝不可给主子们生事。”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6章 护镖完成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天色逐渐暗下,队伍浩浩荡荡马不停蹄直奔华国都城,金渊城! 风惜寒一路在马背上颠簸,浑身骨骼都快被散架了。午饭时间生怕吃多了肠胃不适,现在看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石小别在她耳边一路絮叨,最开始时还能勉强听进,后来赶路的辛苦加之身体的不适,难免想稍作清净。 夜色布满天幕,看不清金渊城的雄伟壮阔。黑压压的城墙外围,密集的火把已能看出都城愈愈而来的威压。 她示意疾风镖局的几人下马。 自亮光中走出一位华服男子,正是前几日在逍遥客栈有过一面之交的展梨。风无易躬身作揖,她也连忙学着样子,毕竟身份悬殊。 展梨冲风无易微微点头,眼神随意瞥过她,也不知是喜是怒。经过客栈一事,展梨此刻的做派并不为过,莫要忘了展思儒可是因她而愤然离席的。 队伍前侧,白千道被梓荣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换乘了另一辆恭候多时的座驾。祺木白与展梨言语几句,迅速上马。临行之时,眼神微微朝后,停顿片刻,立即恢复了方向。二人策马奔去。 一直在她身侧的石小别眼看要面临分开,绕是百般不情愿,扔是不敢多做逗留。 “风姑娘,你我要暂且分别了。在都城中定要照顾好自己,待我稍有空隙定去看望!”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风惜寒,愤愤的向祺木白展梨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镶金边的玫瑰红马车里,这一幕分别场景清楚进了展思儒眼中:“没曾想,这丑八怪勾引人的手段当真不少,这幅鬼脸都能让‘洪山鬼道’的弟子流连忘返,我的确是大大低估她了!”她语速极慢,一言一语间风情万种,即便如此秽语,也能表现的娇羞柔弱。 城门口的侍卫将疾风镖局的一众人拦挡下。 “祺少爷怎么就这么走了,还将白前辈也带走了。”陈六眼尖,看得明确。 “眼下已经到了都城,我们也算按约定的五日内将白前辈护送到了都城。可雇主走了,咱们辛苦这几日找谁说理去。”吴连水一脸着急,万万不可让这煮熟的鸭子飞走。 “莫要担心,凭祺家的声望,怎会吝惜这千百两银子。” “暂且听表哥的,稍安勿躁!”她将大家情绪安稳下来。 此时,梓荣朝这边走来,招呼城门守卫移开阻挡 “风姑娘,疾风镖局已经安全完成了此趟护镖,一千两酬劳明日我会派人送到姑娘手上。眼下天色已晚,我先带你们到休息的地方吧。”说完顺便将在笼子中的小白虎递给她。 梓荣的到来,总算给诸位兄弟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劳梓荣大哥了。”她抱拳答谢道。 有了梓荣这张通行证,都城守卫破例允许他们天黑入城。 如果说,你被城门口严肃紧张的气氛晕染的略有紧张,那么进了城门之内,绝对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感觉! 进入城门不久,最开始四周还算是安静,约摸前行了不过百米,嘈杂声在耳边逐渐响起。此时正值夜晚戌时,也正是城中百姓茶余饭后闲谈浅聊的轻松时光。 几人骑马前行,梓荣在前方带路。嘈杂热闹声,声声入耳。片刻过后,原本黑漆漆的道路两旁灯火逐渐密集,酒家茶肆纷纷显露。 街边木质的露天匣子上,红布铺面,布上整齐排列着翡翠珍珠,耳环配饰。站在台后的中年老板热火朝天的向宾客介绍着物品。 隔壁似是一个卖折扇的摊位,几名女子正在挑选自己喜爱的折扇,时不时几声耳语,娇羞说笑。路边热情的小摊小贩在夜色下显得质朴而迷人。 透过门窗,酒肆里的小二正快速穿梭于饭桌之间,柜台上老板满面喜气的欢迎着往来宾客。 继续前行,一阵浓烈的胭脂气直逼口鼻,她赶紧用手掌扇风,厌恶的将这气息尽快挥散。 在无数时代中,似乎从不缺少这类场所的存在。正门上大红帷幔悬挂四周,漆红色圆柱子立于正门两侧,金底红字的牌匾上“醉红楼”三个大字极为明显,从门前走过,‘欢声笑语’自里面传出。 “这地方好漂亮!”吴连水揣着好奇心,一声感叹。 此话一出,疾风镖局几人表情皆是一震。几位常年走镖的老人自然清楚此地为何,风无易也必然知晓,梓荣在前方带路一路无话。 按常理说,风惜寒一位闺阁小姐,的确不应该对风月场所了解。眼下,她忍住笑意,暂且做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见众人都未回话,吴连水活跃的好奇心又开始运作:“这座叫‘醉红楼’的客栈如此漂亮,咱们为何不在此地留宿?” 风四海几人本想着略过这话题,不曾想吴连水又出奇语,若只有他们几个老爷们也就算了,可眼下三小姐还在跟前,着实尴尬不已。 “连水小兄弟,这‘醉红楼’可不像你平日所见的客栈那般,若真想进去,最少也要有个几千两银子打底。”风无易笑着说道。 “几千两银子?这哪里是客栈,明明就是个销金窟啊!”吴连水不可思议道。 “的确是个消磨人钱财的地方。你说对不对,表妹!” 一直在旁边强忍笑意的风惜寒,没想到风无易会突然提问,心神恍惚间,轻咳一声,低头道:“对对,表哥说的对!” 余光感觉到身侧有目光注视,略微转头,恰好对视上风无易狭长妖娆的丹凤眼,小狐狸正微眯着眸子,嘴角挂起浅笑朝她看来。除去对他的反感,风无易的相貌确实算作上等,只可惜所行道路不同,终归不相谋。 眨眼间,避开了他的眼神,自己也恢复了常态。 风无易睫毛垂下,见她转头,也不在多看。 前方带路的梓荣喊停了马儿,翻身下马,朝身后众人说道:“今晚诸位在此地落脚吧,这里虽没有酒楼客栈那般人多热闹,但是能在这里下榻休息的,也仅有祺家的宾客才可以入内。” 望着客栈上的牌匾,“福临会馆”便是此地的名字。建筑规模似中等客栈的大小,远看厅中人数不多,但却也好在安静祥和。 “各位在此处尽管放心,祺家自会保证各位的安全!” “有劳梓荣大哥了。”她躬身回礼道。 一日马不停蹄的奔波,身子的劳累早就达到上限。刚一进到房中,立即吩咐小二准备了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沐浴过后,立即倒头就睡。 “福临会馆”饭桌前,只剩了疾风镖局的几人,四五人围坐一周, “大哥,你说这祺雇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竟然能在都城有这么大一座会馆?”陈六叨起一块牛肉,边吃边问道。 “是啊,大哥!”吴连水满嘴油珠,狼吞虎咽着也不忘跟话。 “你们两个,莫不是忘了咱们走镖一行的规矩了。雇主的身份不是咱们可以随意猜测的,咱兄弟的任务就是安全将东西运至目的地。” “猴子说的没错。眼下咱们这趟镖算是结束了,等明个结了银子,尽快准备回怀安城。”风四海长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人绝非他们这些山野莽夫可以碰触的,既然已经安全到达都城,疾风镖局的声望必会在江湖中更上一层,镖主的期望达成,他也算心安理得。 “只顾着咱们吃喝,表少爷和三小姐为何不在?”李大成四下望望,疑问道。 “表少爷说是有些私事要处理,三小姐应是太过劳累,直接进房休息了!” 二猴子给自己斟了一杯米酒,桌底的拳头攥起,再次舒展开,见大家暂停了议论,开口道:“大哥,小水子,六子,大成,这次押镖我就不想在回怀安城了。” 其余低头吃饭的几人,全部吃惊的望着二猴子。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继续言道:“我想趁着现在年轻力壮,多闯荡几年,不想总待在那个怀安城中。妄兄弟们别怪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连水错愕的眼神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怪不怪的。猴子他脑袋机灵,埋没在一个镖局里着实委屈了。”风四海最为淡定,继续说道:“只是,你擅自离开镖局需得同镖内交代清楚,否则…” “大哥放心,在临行前我已同总管交代清楚,此趟结束之后,方可自主决定去留!” “既如此,咱们总算兄弟一场,今晚上就多喝几杯,谁也不知,此次分离,也不知日后是否有再见之日!”风四海最先举杯,将情绪隐下,只为了兄弟一场! 一一一 睡梦中,似是听到了抓挠木头的声音。被吵醒清梦,任谁都难免不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时天已大亮,披了件长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视线落到木头笼子上,恍然大悟间拍了一下脑袋,光顾着自己美梦,倒是把这个小家伙抛在脑后了。 从包裹中取出最后一套备用衣衫,是一身浅绿色衣裙,质地也算上成,继续束起飞仙髻,清爽干练。 把那套剩下的粗布衣裳撕开,将小白虎的木头笼子遮盖住,毕竟带着一只小白虎走在大街上太过显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选择低调行事。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7章 拜访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昨日夜里“天下第一神医”白千道刚入金渊城,便被迅速护送入了皇宫。 氤氲着淡淡药香的寝殿内,金箔银丝构画于壁,明珠玉烛奉其明亮,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周围正围满了皇亲贵胄,皆是紧盯着床榻之上,未有一人敢发出声响。 白千道细细探究着榻上之人的脉息,神态少有的严肃,半柱香的时辰过后,他缓缓起身。 “神医,父皇病况如何?”见医者起身,站在前侧的大皇子华季礼最先开口问道,语气中尽是担忧。 “皇子殿下,圣上的病情乃是朝夕间逐渐累积的,内脏因过度劳累积攒成疾。这类病况长久以来都是无解之症。”白千道缓声说道,倒也不担心说出实情所承担的后果。 “无解之症?你这算哪门子的世间第一神医,竟然连父皇都医治不了?”大皇子华季礼情绪失控,原本俊秀谦和的五官瞬间狰狞。 华季礼自从得知白千道竟被自己的三弟请得出山,滔天怒火瞬间席卷脑髓,对这位三弟的怨恨只增不减。如今白千道也对父皇的病情无能为力,这便是最有利于他的结果。 “三弟,这便是你请来的神医吗?”华季礼话锋转的飞速,眉眼间带着戏虐,矛头顺势转向旁边立着的华服男子。 华服男子稳健立于原地,并没有因对方的呵斥呈现窘态。似含万千风情的桃花眼微微流转,温润的声音自喉间发出。 “大哥莫慌,既然白前辈是臣弟派人请来,无论赏罚自然由臣弟承担。但眼下,还是且听前辈将话说完!” 白千道这等世外仙人般的存在,早已将世俗看破,即便面对方才剑拔弩张的责备,依旧可以泰然处之。 “圣上的病情虽说棘手,更可算作无解之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在我与祺公子来建安城的路上,恰巧寻得一味药材,而这药材正是圣上目前最需要的药引。” 方才的话语清楚的落入华季礼的耳中,他剑眉紧皱,体内气血翻涌。岂有此理,竟将如此重要的话搁置后面,即便是神医,也是犯下了欺瞒之罪。非但没有令他一雪前耻,反倒让华上玄平白平白沾了便宜。 “殿下息怒,我们暂且静观其变,万不可再生事端。”华季礼怒火中烧的时刻,耳边呼入温润的湿气,自身后传来声音。沉稳笃定的语气令他内心很快平静下来。 “二位皇子,既然白老前辈有了药引为圣上治病,那便是上苍垂帘我华国,的确是我国之幸啊!”说出此话之人正是刚刚劝诫大皇子的老者,身着紫色官袍,衣袖上亭亭而立的仙鹤图案,头顶携带的乌纱官帽上明晃晃镶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老朽现在便要开始为圣上施针,闲杂人等须得退出,施针时万不可被打断,否则恐圣上有性命之忧。” 此话一出,寝殿中众人均都撤出,仅留下二位皇子与圣上身边贴身服侍的婢女。 “二位皇子也一并出去吧,祺公子留下便可。”白千道一边布针,一边随口说道。 祺木白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静观局势。他的任务是将白前辈安全护送到建安,眼下任务已算完成。就在随着众人退出寝殿之时,床榻边白千道的吩咐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同时也令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三皇子华上玄一记眼神撇过,妖娆魅惑,但同时饱含着信任。 大皇子华季礼则是张扬跋扈的一个冷眼,愤愤然离开了寝殿。 =================================================================== 来到大厅之时,镖局的几位兄弟早饭已吃了大半。 隔壁方桌上,一抹熟悉的背影坐于桌前,看不到容貌。待她下到厅中时,才看清来者正是梓荣。 今日的梓荣换下了几日奔波的黑衣,整洁的墨色衣袍上边沿银线镶边,腰系玉带,身姿挺秀,男子坚毅的气势扑面而来。 他在隔壁一直等待,见正主出现,轻轻将茶杯落桌,迎上前去,礼貌的说道:“一早便前来打扰,忘风姑娘见谅。” “梓荣大哥,太过客气了。都怪我贪睡,劳大哥等了许久,快快请坐。”她连忙上前,客气的回道。 “风姑娘,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替先生前来邀请姑娘去祺府一叙。”梓荣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一上来便把此趟目的摆上台面。 “哦?梓荣大哥所说的先生,可是那位祺姓雇主?”她不曾想到,祺致远竟会相邀,原本以为痛快的将银子结了,这趟走镖也算胜利结束。 “姑娘说的没错,正是祺少爷的二叔。” 祺致远这人虽说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但依她所见,也并无太强烈的危险感,至少表面看去不像坏人。但是,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切皆要小心。 可又转念一想,她只是一位来自遥远怀安城中,家族势力仅居中等的小镖局,而且她一个小女子,着实没有任何值得他觊觎的地方。 脑中一番胡思乱想,思绪被滚成一团乱麻。仅仅是一次简单轻快的邀请而已,何故会冒出这般多的想法,脑中立刻恢复了清明。 稍作平静,将一切的杂绪抛到脑后,女儿家温柔细腻的一面摆出:“既是祺先生邀请,我怎有不去之礼,这便有劳梓荣大哥带路了。” 因为怕会遇到结账的琐事,她半分经验都没有,索性将风四海一并带上。临出门的时候,小水子带着祈求的眼神,耐不住这小少年的样子,也一并让他跟了上来。路上怕小白虎害饿,顺手将半碟牛肉包在了手帕中,这才算出门会馆大门。 会馆门前,停驻了一辆马车,祺致远想的还算周到,知晓怜香惜玉。车夫懂规矩的将小方凳子放下,她踩着木凳灵活的跳上马车。 车内很是宽阔,坐在里面并没有太过颠簸,初次乘坐马车的风惜寒,时不时撩起窗帘朝街上看去。 大块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可容纳两辆马车并排同行,街边各个门店也已开门迎客,店小二们各个都精神抖擞,完全是一副盛世之景。 一路上将半碟牛肉都喂给了小家伙,最后一块牛肉消失的时候,马车顺势停止了颠簸,估摸应是到达祺府了。 携着木笼,撩开马车门帘,最先入眼的不是**威武的大门,也不是宽阔雍容的高墙,而是门墙之上耀眼夺目的黑底金色大匾,明晃晃的“大将军府”四个大字,耀的她眉眼发晕。 这祺致远竟然是大将军? 那可是仅次于天子之下的大将军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她竟然口口声声称呼大将军为老狐狸,还怀疑祺致远另怀心思。 眼前这景象太过不可思议,亏得她并不是普通人家不出大门的闺阁小姐,呼吸间,赶忙将情绪掩下。 风四海两人下马迅速朝她靠拢过来。 “三小姐,这位祺先生的身份身份不一般啊!”风四海小声翼翼的说道。 “祺先生看上去更像一位大学问家,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位将军!” “风大哥,连水,我们既然已到了门口,断然不能在肆意离去。暂且静观其变,祺先生为人儒雅,又与我们一路相互扶植,况且我们也将白前辈安全护送到了都城。此次召我们前来,想必并非恶意。”她思忖前后,即便与对方身份悬殊,也没什么太过惧怕的,她可是经历过生死的,每每想到这点,信心总是可以增加数倍。 在梓荣的带领下,三人轻手轻脚的紧随身后,跨过漆红色大门的宽厚门挡,入眼的是一条游廊,大理石铺地,两边漆红色围挡精致小巧,游廊呈东西走向,各自曲折迂回,不知通向何方。 游廊正中,几人经过之处,两根墨黑色粗柱子平行矗立,打眼一瞧,上面竟雕刻了图腾,远看像狮,近看像鹿,在瞧又形似龙,稍一细想,立即做出判断,这奇怪的图案正是具有祥瑞之称的麒麟神兽。 可以在家中随意雕刻麒麟图案的,即便整个华国也必定屈指可数,这极小的细节足以彰显祺家的权势地位。 出了游廊,一股自然飘逸的儒雅古韵,携着微微细风飘飘然吹入她的心田。 只见,院子中央部位被流水替代,中间则是大理石铺地,连接着游廊同前方屋舍,大理石地面两侧的水流一深一浅,左侧浅水上堆放了几块不规则的大石,剖面被打磨的光滑。 另一测深水区上,看不见水底,水面上粉红色的睡莲浮于水面,洒慢水池,四周莲叶衬托,散弹淡淡清新。 走在中间的平地上,内心的感触与心中所想的将军府略有差距,少了些威压倒是多了几分潇洒,转念一想,祺致远的性子,倒也相称。 越过前方一排大厅,转而进去游廊,曲折绕了两个拐角,停住了脚步。 “风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传。”梓荣说道。她微微点头示意。 停在了一大间房屋前面,大红门窗分别雕着镂空花纹,一尘不染。站在屋外,淡淡的檀香侵入鼻息。 片刻,梓荣走出:“风姑娘,祺先生请您进去。另外两位,请随我去偏厅等候。” 吴连水一听要同三小姐分开,面上表情瞬间不悦,气鼓鼓的眼神望着梓荣,但这种伎俩对梓荣毫不起作用,陷入短暂的安静。 “风大哥,连水,你们暂且跟随梓荣大哥去偏厅等候吧。另外,银钱的事情,就劳烦梓荣大哥同风大哥交代吧!”她将连水的顾虑打消,毕竟她们几位平民百姓,确实不值得大将军府的利用。 将两人安排妥当,她一手提着木笼,推门进入。 屋内之人正手握笔杆,忽听门边“嘎吱”推门声响起,执笔之手瞬间停止,笑意露出。 “几日不见,对这小家伙还颇是想念呢!”她刚进门,未见人就听到祺致远的声音,还未曾来得急打招呼,就将她手中的木笼轻轻接过,将小白抱在怀中,小白倒是满是配合的撒娇亲昵起来。 “今早上,梓荣大哥前来迎我,说是您邀请我来府上一坐,当时我还心想为何,眼下总算明白了其中缘由。”风惜寒一直紧张的情绪稍有缓和,暂且不管祺致远目的为何,她先将小白充当了挡箭牌。 “风姑娘,快快请坐。这么早请姑娘过来,怕是顾不上早饭,索性自作主张准备了几样点心,快些尝尝。” 祺致远将她带到檀木圆桌上,桌上摆放着四五碟点心,晶莹剔透,形状各异。本就喜甜食,加之早饭未进,眼下美食在前,着实诱惑极大。轻轻的取了一块花心形状白里透红的糕点,用最为优雅的姿势轻轻咬下,玫瑰花的甘甜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这趟镖到现在也算顺利完成,风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金渊城!” 将最后一口点心咽下,生怕失了礼仪:“若今日能安排妥当,今日便准备离开。” “这么仓促。”祺致远轻抚小白,听到她回话淡眉轻锁。 几口下肚,饥饿感减缓不少,祺致远话语间逐渐接近正题,她回道:“金渊城这种外表华丽繁荣地方,并不太适合我这种性子的人生活。” “呵呵……小姑娘,你这种洒脱不羁的性子的确难得!罢了,既然不喜就应当是找寻属于自己的乐土。” 祺致远稍作停顿,继续言道:“其实今日邀姑娘起来,主要是白老的意思!” “白前辈?” “确是。还记得在云兽山的水潭中吗,姑娘冒着脸伤前去潭底寻找凤银竭,若不是白老和我的请求,风姑娘脸伤何至于到现在都未曾痊愈,所以,今日请姑娘前来府上,是想让姑娘允许祺某为你治伤,好尽快恢复容貌。” “祺先生太过客气了,如今脸伤已恢复了大半,估计再过几日便会恢复。而且,当日下水也是我主动请缨,与先生和白前辈五官。”她总算弄明白了此行的目的,说来说去,祺致远只是不想欠她人情,只是,她对于容貌真的已不太在意了。 “毕竟是姑娘家,无论如何还是要在意的。眼下,白老不在府中,故而只能请来金渊城中最好的名医替姑娘诊治,医术虽比不得白老,但也算华国有名的圣手。” 最终,经不住祺致远的劝说,也不好再多推脱。 片刻之后,一位医者打扮的老者进入房间,朝祺致远躬身一拜,将要说话,只见他一个手势,医者立即明了了用意,起身来到风惜寒面前,从药箱中取出一块质感柔滑的方帕,覆盖到她的手腕处。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8章 救人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回禀先生,这位姑娘脉象总体呈平稳之势,只是气息略微含着丝丝杂乱,应该是之前染过风寒所导致的肝脾微损,只要细细调理几日便可恢复。至于脸颊的皮外伤,不知是用了什么方子,基本已无大碍,待到结痂脱去,便可大愈,完全不会留下疤痕。” 医者将她的情况如数说出,总算可以让祺致远相信她已无大碍。 “多谢老先生了!”祺致远礼貌的回答道。 “祺先生,大夫已说过了我身子无碍,脸伤也不会留下疤痕,既然如此,您和白前辈断然不要在为晚辈这点小事费心了,惜寒万万担当不起。”她语气中饱含感谢,同样也带着对大将军府和世俗权势的远离之意。 “既如此,我便也就放心了。” “风姑娘,若日后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都可来大将军府寻求支援,大将军府随时为姑娘敞开大门。” 祺致远突来的这番话,让她突然间产生了一股不知所措的惊讶。 她与祺家非亲非故,若论起也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而眼下祺致远这话中的含义未免太过深刻,所许下的承诺未免太过绝对。 “祺先生,若是因为凤银竭的缘故,您大可不必如此介怀,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小城姑娘,能结识白前辈和您这位居住在大将军府里的贵人,本就是万分荣幸的事情,您如果在这般谦虚,的确是折煞我了。” 祺致远一直浅笑的面容兀自两声开怀,将怀中小虎重新放回木笼:“既然话以说出,岂有收回之礼,若被外人听了祺致远说话不算,那在这建安城里可怎么混下去。”紧接着,又是两声畅快笑声。 见祺致远心意已决,便不再去体会他话中到底何意,既然对方承诺许下,对她反正是百利无害,何不顺水推舟,给自己多加一份后盾。 将遮挡小白虎的粗布盖好:“那惜寒就多谢先生了。眼下时间已不早,叨扰先生多时,晚辈也该告辞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是该告辞了。只是这府内曲折环绕,你又是第一次来到府中,怕是不好寻路。既如此,我便好人做到底。” 正犯难之际,祺致远主动请缨带路,自然是最好不过:“那就麻烦先生了。” 在他的带路下,至偏厅寻了风四海两人,结银之事已处理妥当。几句客套过后,几人朝府外走去。 “祺先生,我能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吴连水自一见到府门就生出了这个疑问,眼下就要离开,若不得出了答案,必会心烦意乱好几个日夜。 祺致远永远带着那副儒雅的浅笑,使人心生好感:“小兄弟,但说无妨。” “您真的是大将军吗?”小小询问道,生怕一言不合惹怒了大将军府中的贵人。 “小兄弟,我虽住在这大将军府中,但并不是大将军。况且,你看我何时舞刀弄枪过。”祺致远毫不掩饰,轻松自然回答了疑问。 梓荣在后侧跟着,听到几人的对话面上无丝毫变化。 “哦,您不是大将军,却可以住在将军府中,无论怎样,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吴连水自言自语道。 以她对吴连水的了解,本以为会继续询问祺致远为何身居大将军府,但出奇的是此次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个少年则是粗中有细,心知肚明。 过了几次拐角,就要走出游廊,前面便是有水池的院中,哗哗水流声不绝于耳。几人刚刚行至院中,大门处猛然间一阵骚乱传来,呼叫声,尖叫声,马蹄声,马儿嘶鸣声,混合在一起,声声入耳,却是无半分动听可言。 “啊……救命啊!”只听一阵女声传来。 风惜寒几人刚走入院中,杂乱喧闹声立即响起。 在惊讶中还未来得急反应,只看突然间,一只枣红色大马大步跨过撞开门前守卫,携风疾驰般跨过门挡,眨眼间已到了院中,时不时发出嘶鸣。 如此暴躁的马儿,定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才会出现眼前的情况。只是,若只有一只发疯的马儿,随便几个大将军府的守卫便可上前制止,只是,马儿身上还端坐了一名女子,被身下飞速的大马惊骇的连连尖叫。 “磬儿!”祺致远高声胡喊道,心急火燎的招呼手下营救女子。 梓荣迅速跑到前方,尝试握住缰绳,将大马制住,此时门口守卫的士兵也都进到院中,将大马围成一圈,因为必须要顾忌着马上女子,索性没人敢随意妄动。 观察间,仅是一两个呼吸之后,马匹便到了深浅池子的连接空地上,许是石板上溅出水渍,大马刚一踏上,马蹄子直溜溜打起滑来,眼看着就要向两边外倒,马儿偏离的位置是浅水池子的方向,水流不深,若女子摔落水中也该没什么大碍。 或许是因为四周有人围堵,大马情绪愈加激动,拼了马命想要冲出重围,奈何脚下溜滑,又往前迈了一步,马蹄下再也支撑不住,眼见就要跌落进水池。 “不好!”她一直紧密观察着事态,可就在刚才马儿向前一步之后,马背上女子若此时跌落,头部正好会碰到浅水池中的一块平整大石,如果真的撞击到头部,必死无疑。 “小妹!” “磬儿!” “公主殿下!” 分不出是谁的声音,千钧一发之际,在场所有身居武功之人皆欲飞身而上。可女子从马上掉落乃是一瞬间的缝隙,在场之人谁能有如此飞速的身法,即便梓荣也无力援救。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女子命悬一线之际,风惜寒气息暴涨,体内瞬间运转起“佛手凌云”第一层,脚下生风,飞驰而过。女子惊呼着掉落的一刹,将速度增至最快,双臂一把将女子抱起,仿若瞬移一般的速度,再看之时,两人已到了浅水池对岸。 同一时刻,大马粗壮的躯体直直跌落水中,激起大片水花,四周一众兵士立即蜂拥向前,将马儿制住。 方才风惜寒的一记飞身,另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至极,连梓荣那张表情极难有变化的俊脸上,都呈现着一副不可思议之态。 祺致远笑意盈盈的神态,也在不经意间升出了一丝严肃。 吴连水和风四海,同样是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能说出半句。 “公主殿下,您受惊了,可有哪里感到不适!”她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子轻轻平放到地面上,一位小丫鬟打扮的姑娘飞奔过来,将女子揽入怀中,急切的询问道。 “快些将公主殿下扶下去,立即将城内最好的大夫请来,万万不可让公主有丝毫不适。”祺致远最先反应,招呼手下好生照料女子。 马儿被兵士安置妥当,昏迷女子也被搀扶了下去,唯有院中大片的水渍可以证明方才的意外。 她站在水池边上,略微看清了昏迷女子的容貌,十五六岁的年纪,朱唇瑶鼻,肤色因惊吓有些惨白,柳叶细眉眉头紧锁,眉目间尽是青涩之气。 女子离开后,刚刚起身,对面的祺致远竟朝她做出躬身行礼的姿势,梓荣也紧跟着抱拳屈膝,此番情形着实让她不知所以。 “不知殿下驾临,祺某有失远迎,忘殿下恕罪!”待听清他所说之话时,脑中只觉“轰”的一声,能让祺致远卑躬屈膝的人,莫非此刻正是在她身后?而且,被称之为殿下的身份,必定得是皇亲国戚。 她立即转过身子,学着两人的样子,低着脑袋,抱拳朝着游廊方向单腿屈膝跪地。 “先生,我早就说过,您日后见到我,大可不必遵循那些繁琐的规矩。”来自男子的声音自游廊方向传来,浑厚平缓,傲然霸气中似掺杂着一股平易近人,听入耳中,一种莫名独有的眷恋之情不经升出。 “多谢殿下。”祺致远恢复了常态,微微笑道。 “众位免礼吧!”一声免礼说出,剩余的一众人等才敢起身。 风惜寒站起身子,但脑袋还是不敢抬起,她距离游廊处最为靠前,这便说明她距离这位殿下也最为接近。 似是陷入短暂的安静中,她现在五感的感知程度较一般练武之人高处许多,所以可以清晰感觉到前方有脚步走来,步伐稳健中带有力度,必是出自男子,且是一名习武之人。 “抬起头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温柔磁性却带有不可抗拒的霸道,每一个字音的出现,无不魅惑着她的心田。 不知何故,胸口处跳动的旋律越发紧张,努力将情绪控制,开口回道:“风惜寒!”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29章 邀请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风惜寒的世界中,对于权势名利从未有过贪恋,这种心性下也让如今的她更加期盼行走江湖,纵情山水。远离这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的纷繁世俗。 视线由下往上,一身褐色长袍华丽潇洒。露出黑底银边的靴子,金丝束腰上明显的镶砌了一颗通体大红的明珠,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长袍上杏黄色龙行图案。 缓缓抬起脸庞,男子温润的气息在她的额上似真似幻。将视线平视正巧看到男子棱角分明的下巴,可以判断他身形偏向高挑。薄唇轻抿,脖颈白皙与下巴呈出完美的弧度。 虽说她对华国的官阶制度不太明确,但敢将真龙图案纹于服饰上的,除去当今天子,也就只有皇子才会有这权利。 那么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八九不离十定是位皇子了! “抬起头来!”男子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权势的逼迫,脖颈间又一阵温热传来,转瞬间又化为凉意。 身在这片土地上,即便她鄙弃权贵,但在无上的权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折腰。 再次抬起眼眸,高挺的鼻梁之上,一双桃花眼镶砌于眼眸,仿佛带着一股直入心底的力量,多情深邃,恍惚间闪烁着似有似无的魅惑。一眼之间,只觉内心被一股不明的情绪迅速占据。 华上玄望着眼前的女子,纤细的腰身上一袭浅绿色衣裙,简单飘逸的发髻更添几分典雅。略显苍白的肌肤本是精致的五官,却因脸颊一侧的伤疤平添一种残缺般的绝美。 抬起眼眸,转瞬间又将视线落下,这男人漂亮的眸子中隐匿着深沉的心机,即便仅是只看过一眼,但威压之势不断袭来。 她甚至都感觉到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做足了准备迎接这位皇亲国戚的命令。 上方的视线未曾离开,半响之后,似清风袭来般的儒雅声音幽幽传来:“三日后本宫在‘流殇别院’设宴,你也一并前来吧!” 耳中清晰映入每一个字符,来自男子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使他未来得及“谢恩”,便愣在了原地。只觉身边有凉风拂过,才意识到面前的男子已朝院中走去。 “殿下放心,风姑娘定会准时赴会。”祺致远声音霍起,带着一种似乎洞察一切的神态朝对面看来。 她呆站在原地,脑中立即恢复了清明。前一刻即将踏入还曾怀揣着行走江湖的雄心壮志,转瞬间就被无上的权利轰击的粉碎。 祺木白跟在华上玄身后,两人身形相差无几,以至于未能被风惜寒察觉他的到来。 走过少女身旁,微微停下脚步,浅到不会被外人察觉的叹息呼出,未曾言语,向前走去。 她视线的余光被一片白色照亮,将要转头查看,白衣人顺势迈出步子,两人侧颜相遇,又在转瞬间插肩而过。 虽未曾见到相貌,但这身熟悉的白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身影,与祺木白不谋而合! 他为何会也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跟随皇亲国戚左右? 本以为一次简单的拜访,结束之后便可遵循着自己的计划纵情江湖,寄情山水。谁知,竟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她一番好心救人的举动,怎么就会惊动了皇亲国戚?还非要去什么“流殇别院”参加宴会,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好比梦境一般,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醒来,好躲过这些是是非非。 “风姑娘,这次可不是祺某非要挽留,应该是姑娘与金渊城的缘分还未尽!”祺致远一手背向身后,笑意吟吟的小心走过桥面。 她转过身子,轻吐一口浊气:“方才多谢祺先生了,若不是先生,晚辈真不知该如何作答。”说着便朝他微微欠身。 “风姑娘客气的,你本就是我府中贵客,而且此次又亲自收到三殿下的邀请,单凭这一点,便值得祺某多说这一句。” 从祺致远口中听到三殿下这个称呼,总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虽然事先有所预料,但听到之后还是隐隐为方才心惊。 “那是当今华国的皇子殿下?”尽管如此,还是要在确认一遍,面露震惊的问道。 “正是三皇子殿下。”祺致远点头回答道。 “祺先生,不知方才三皇子殿下所说的‘流殇别院’是何地?”她将惊讶收起,直接进入主题。 “所谓‘流殇别院’是用来接待各国使节,皇亲国戚,以及众多文人墨客,幕僚上宾的场所。只有当朝天子与众皇子享有使用权利。” “这么看来,有幸被邀请参与宴席之人,必是皇亲贵胄,才子佳人的聚集之地。既如此,殿下邀请我赴宴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她虽大约猜测到与自己方才施展的招数有关,但华国人才辈出,自个这几斤几两会入得了皇子的眼中? “至于其中缘由,并不是我们可以随意猜测的。眼下,殿下既然下令,我们遵守便可。”祺致远不再多言,用作为妥善的方式处理当下的事态。 风四海,吴连水两人紧跟在后面,心知事关重大,两人闭口不多语,一切听从三小姐和祺先生的安排。 马上惊魂事故终于落下帷幕,紧张的心情总算平静。暂且向祺致远拜别,离开了将军府。 剩余的镖局兄弟早已在会馆等待多时,见门口有马车停驻,连忙迎上前去。骑马而行的风四海两人也紧跟上来。 风惜寒从马车走出,一眼便看到了门外众兄弟。即便经历了小的波折,但她还是用欣慰的笑容回应了大家。 “三小姐,小白虎去哪了?”二猴子眼尖,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 听到二猴子的提醒,她这才恍然大悟,只顾着考虑三日后的宴请,竟将小白忘到了将军府中。 她不禁拍拍额头,稳了稳心神说道:“应该是将小白忘到了祺先生府上,暂且不用担心,祺先生一向喜欢小白虎,定会好生看管它的。” “大家都别再门口杵着,三小姐有话要吩咐!”风四海心领神会,立即示意道。 疾风镖局一众人围坐在方桌四周,她坐于中间,将将军府中发生的一切原本告诉了兄弟们,既然自己无法与大家随行,况且原本她也不打算再次回到风家。 索性将一应事务嘱托给了风四海,风四海在将军府已经得到了酬金的银票,需回到怀安城,交予管事掌柜才可兑现出银两。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有人徇私,而且风四海的人品确实也值得信任。 “三小姐,我如今已经离开疾风镖局,此次到达建安城,也打算再次稍作逗留。”二猴子将自己已经离开镖局之事道明。 二猴子这番决定,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一路上,猴子大哥给她的印象则是头脑灵活,身手敏捷。凭他的本事想从疾风镖局谋个领队之类的职务,也算轻而易举。但眼下既然已作出决定,她也不好在多言论。 “既然猴子大哥决议离开,我也不便多说,尊重猴子大哥的意愿。” “既然三小姐暂时不能离开都城,猴子大哥也不随我们回怀安城了。那么,这几日猴子大哥正巧可以照顾一下三小姐呢!”吴连水心直口快,有些激动的冲着大家说道,丝毫不知对方是否同意,反倒是一副出谋划策的兴奋。 “连水,猴子大哥现在已经不再为镖局做事,自然也就没有照顾我的义务了。”她冲着吴连水微怒道,亏得大家都知晓他的性子。 “三小姐,连水说的没错。既然我眼下也无事,照顾三小姐也算应该。况且,三小姐孤身在建安城,身边不可没有个侍卫保护。”二猴子立刻说道,主动承担起了风惜寒侍卫的责任。不过,世上没有白费的力气,他自是有心中的算盘。 “是啊,三小姐。若不是镖局有令,必须今日折返,照顾主子本是我的责任。可眼下,事出突然,若有猴子兄弟在主子身边,自然也另我们与镖主宽心不少。”风四海也在一旁劝阻道。 见众兄弟一起规劝,况且二猴子也主动请缨,若在多做推脱未免显得她太过小家气。 “既然如此,那边谢过猴子大哥了。”朝二猴子微微点头说道。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30章 又访将军府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昨日送别了疾风镖局的众人,她与猴子两人暂时留在了都城。 第二日清晨,她梳洗妥当,在厅中简单吃过早饭,打算先去一趟将军府,将小白虎接回来,毕竟不能总打扰祺先生,虽然他十分喜爱小白虎。 正巧猴子大哥也下到厅中,听清了她的去意,立刻示意要跟随左右。她本就不喜欠他人人情,可猴子大哥话既已出口,况且她又答应过两人互相扶持,最终只好点头同意。 当下两人居住的会馆,正是祺家势力之下,所以询问起将军府的方位也算方便。掌柜的中年男子和颜悦色,仔细的告予了她详细的路线。再三道谢之后,两人决定步行前去,因为距离并不太远,而且还可以沿途观赏一下建安城的风姿。 行走在略带凉意的晴空之下,肆意呼吸着繁华金渊城的气息。街道上行人已有不少,其中并不乏穿着讲究之人。宽阔的大道上,各行各业凛然有序,无不彰显着华国都城的繁华富庶。 循着掌柜的所说的方向,边走边看着很快便看到了将军府依旧霸气的门庭。不知是不是祺致远对守卫有所吩咐,还是这些守卫记性太好。见她到来,非但没有阻拦,反倒冲她躬身抱拳。这番举动,着实令她受宠若惊。 风惜寒并不希望将猴子大哥卷入这些是非,索性朝他嘱咐了两句,独自踏入了府门。 将脚步稍稍放轻,几步间便要踏入游廊。正在此时,似是院中传来的一股醉人茶香直扑鼻息,茶香萦绕,淡淡的甘甜沉淀在了她的嗅觉中。 茶香弥留之际,还未来得及称赞一声此茶妙哉,只见脚下突然出现了一片花白花白的肉团子。脚底下的肉团子献媚般的朝她蹭蹭,欣喜之色着实明显。 小白虎的突然出现,使她平静的心态瞬间愉快,不由分说一把将它抱起。小白虎自然也欣然接受了小主人的亲昵,眯着小眼珠享受着她的抚摸。 抱着小白虎走入院子,雅致的院落中,祺致远正端坐在水潭边上,身前架了一张低矮的黄梨木桌,木质深沉,应是有过不少岁月。桌子边角上,一只紫砂壶正呼呼吐着白气。 越是靠近,茶香之气愈加清澈醇香。 “先生果然雅致,惜寒此刻前来打扰,妄先生莫要责怪。”她走过水潭,轻声说道。 “昨日我发觉小白虎没能带走,便知你今日定会前来。”祺致远面容和善,说着就朝她招招手,示意她来桌前。 见祺致远招呼,立即明白了用意,礼貌的走上前去。梨木桌子一侧正巧有一处树桩样式的坐凳,小心走过去,还算优雅的坐下。 “风姑娘既然来了,便帮我一起品品这茶如何!”祺致远斟满一杯茶水,放到风惜寒面前。 她小心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醇厚的茶香留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虽说她对品茶并未有什么研究,但若将祺致远这杯茶同她品过的所有茶水相比,口感绝对可以称为极品了。 将感慨之情隐下,情绪恢复了平静:“祺先生,惜寒虽对茶水没有过多了解,但您这杯茶绝对是茶中的顶级了!” 祺致远并未答话,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继续帮她斟满面前的茶杯。 “风姑娘喜欢便好!” 对祺致远这只老狐狸的反应,她显然有些理解不透。眼下情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静静坐在这里,继续品茶。 院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正待她一杯杯灌着茶水的时候,门边一阵吵杂声响起。 “叔父!叔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自游廊外侧传来。 院中品茶的两人亦被这叫声惊动,虽不知来者何人,但能缓解她眼前的处境,自是再好不过。连忙提起眼眸,一连串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视线落到游廊出口处,眨眼功夫,一位身着桃红色华服的女子赫然进入了视线。 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涩的五官略施粉黛,眉清目秀,虽不如展思儒那般娇艳欲滴,却另有一番浑然天成的高贵大气。 少女风风火火的进了院中,径直朝祺致远走去。身后几位侍从紧忙跟随照顾左右,生怕主子有半分意外。 风惜寒瞧着少女由远及近,只觉得似曾相识。 “公主殿下,您千万小心,今个刚刚稍有好转,万不可如此不顾及身子!”紧跟在少女身后的一位年龄偏大的丫鬟,在一旁仔细叮嘱道。 听到方才那丫鬟的提醒,脑中总算回忆了起来。 所来之人正是公主殿下,她自然知晓尊卑礼数,连忙起身,躬身作揖道:“民女风惜寒,拜见公主殿下。” “叔父!今日一早前来打扰,忘叔父不要怪罪。”少女似乎忽视了风惜寒的拜见,直接朝祺致远进入正题。 祺致远依旧优雅的细细品茶,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表示的过分谦卑。 “磬儿今日为何这么有功夫,竟来我府上作客?” “叔父,磬儿今日前来,便是想询问昨日救我之人的身份。” 祺致远慢慢起身,老神在在的笑道:“你的救命恩人,这不就在旁边吗?” “就在旁边?”少女疑惑的看向四周,总算发现了正在行礼的风惜寒,但视线紧接着又撤回去。 “叔父,您就不要再打哑谜了?”少女细眉微皱,话语间略显急切。 只见祺致远轻轻将风惜寒扶起,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风姑娘,就是昨日救你之人。” 少女面露诧异,不可思议的望向身旁这位与她年龄相仿,身形瘦弱,脸颊还带有疤痕的女子,的确很难与武艺高强联系起来,可既然叔父亲自承认,必是没有差错的。 “多谢姑娘昨日的救命之恩,方才只顾着与叔父说话,竟不知恩人就在身侧,着实是磬儿失礼了!”水磬儿头脑恍然轻灵,毫无公主身份之下的傲慢,言语中尽是皇亲贵胄中少有的谦逊有礼。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况且昨日情况危急,本就是民女分内之责。殿下如此谦逊,的确是折煞我了!”即便公主言语中谦逊大度,但她也不可失了分寸,出口之话,自是在脑中反复斟酌即便才敢说出。 “姑娘不必客气,救命之恩理应重谢!” “不知姑娘芳龄?磬儿今年刚好十六,不知是该称呼一声风姐姐还是妹妹?”少女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即便将身份压低了不少,但语气中不容置疑的气势仿若与生俱来一般。 话到此处,她对这位公主倒是没有不好的印象。观其长相并非骄横之徒,言语中更是没有半分的公主架子,如今又要与自己姐妹相称。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太过迅速,即便对方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小姑娘,但宫廷的孕育下,也早已过早的脱去稚嫩。 “民女的确年长公主殿下几岁!”她的真是年龄应该公主殿下相仿,但心里年龄却已经是一位二十三的女青年了,若真让她称呼一名小丫头为姐姐,心里总是难以克。 “既然如此,那磬儿以后便称呼姑娘为风姐姐吧,况且我自幼身边便只是哥哥,并无姐妹!”少女面露喜色,尽显少女的活泼生动。 “风姑娘,昨日我还说过‘这金渊城与你有缘’!如今看来,此话当真被我说中了。”祺致远慧心一笑,似是洞察一切。 此刻的风惜寒,内心喜忧参半。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日,便多了位皇亲国戚的公主妹妹。若在旁人看来,定是天大的好事,但对她而言,又在这尘世间多了分羁绊,又与这金渊城埋下了联系。 “公主殿下这份恩泽,民女万万承受不起。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与我这等平民姐妹相称,妄公主收回成命!”她躬身跪地,无论怎样,也要试着争取一下。 她这番举动,另对面的水磬儿微微一愣。眉宇间多了分难以理解的神态,稍微上前一步,俯身将跪地之人扶起。 “风姐姐快快请起!” “若不是昨日姐姐相救,我今日怎能如此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地。风姐姐就莫要推辞了,况且本宫话已说出,怎可有收回之礼!” 水磬儿望向对面的女子,开始之时,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位普通的女子,待到后来叔父介绍,才知这便是救命恩人。至于为何要与她姐妹相称,并非是为了感谢,更多的则是越观此人,越觉得有股说不清的好感。但最另她惊讶的还是方才女子拒绝她的姐妹之交,单论华国上下皇亲国戚,想与她水磬公主攀上关系的数不胜数。这女子到底心中何想,令她更加坚定了与她结交的心思。 风惜寒在少女搀扶下起身,听完公主之言,已然明白了其中深意,深知不可在做推脱。事情已成定局,那便顺应命运,接下了这份恩赐 “既如此,风惜寒便承下这个称呼了!”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31章 冤家聚头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刚入金渊城两日不到的功夫,先是昨日强制接受了皇子的宴席邀请,今日又莫名成为了当朝公主的姐妹,接连的突发状况不禁令她有些错愕。 在滔天权势面前并不容她考虑,可是,即便正在逐渐陷入建安城内的暗涌,即便处境正在朝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也会努力为自己试着博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金灿灿的阳光越发耀眼。 将军府外,一位身着浅青色衣衫的身影面朝府内,身形修长略微偏瘦,黑发束起,未有分毫遗落的发丝。但看着装,的确是位翩翩佳公子的打扮。 “在下石小别,今日特来将军府拜访祺先生,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府门侍卫瞧见这位俊俏的公子,言语样貌皆不是普通人,自然知晓轻重:“请公子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前去通报。”话闭,侍卫小哥立即熟练的入了府内。 正当水磬儿还未走出姐妹相识的暖心场景时,只听自游廊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眼一看,原来是府门的侍卫正快速赶来。 年轻侍卫抱拳行礼道:“先生,公主殿下,府门一位自称石小别的年轻公子前来求见。” 祺致远眉眼轻佻,缓缓坐回到了梨木坐凳上,为自己斟满茶杯,平静的回答道:“今日我这将军府果真热闹,既然有客前来,岂有不见之礼。” “石小别。这名讳听着好生熟悉。”水磬儿面露疑惑,似是在努力回忆着。 就在侍卫通传之时,风惜寒自然也听清楚了所来之人的名字。石小别,不正是那日在她耳边滔滔不绝了数个时辰的少年吗!虽说称不上多么熟悉,但也足以令她难以忘却了。 也不知这位石小别为何前来将军府拜访,还恰巧与她撞在了同一日,今日来将军府,果真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眼下恨不得好好参详一下黄历,是不是当真不宜出门。 侍卫得令离去,一会功夫,一位俊俏公子赫然现身院落中。 风惜寒自知身份,未等来者上前便主动向后退了一步,隐入一群侍女之中。 “晚辈石小别,拜见祺先生。”素衣白面公子模样的石小别,对祺致远做足了恭敬,与那日对太守的不可一世仿若两人。 水磬儿立于二叔身后,细细打量着来者,面相倒也不是恶人,浑身透着一股清新雅致,同金渊城中的贵公子相比,似是一股清流。 祺致远面露微笑:“今日我这将军府贵宾接连拜访,眼下洪山鬼道的亲传弟子竟也亲自前来,着实让府内更添光辉啊!” 风惜寒她静静矗立其中,努力将头拉低,尽量避免对方将自己认出。 “先生客气了,谁不知这金渊城中就连皇子王孙都要对您恭恭敬敬。晚辈山野村夫,万万受不了先生的妙喻!”将军府中的这位祺先生他也算慕名已久,那日迎接之时未曾详聊,今日得见,的确是一位密不透风的聪明人,也算能与师父一较高下了。正主身侧的少女,在他方才刚入院子便已发觉,观其姿态便可判断此女身份不凡,但眼下祺致远并未提及,他自然不会主动询问。 一日不见,风惜寒只觉石小别的性子像是变了一样,怎的这般谦逊有礼了。 “石公子,今日前来不知何事?”祺致远不在继续闲聊,反倒最先进入正题。 院中公子挥动衣衫,抱拳有礼道:“昨日听闻,先生曾随行过一队镖车,今日是特意前来询问一下这镖局的消息!” “哦?”祺致远对他的话不禁出乎意料。 侍女中的风惜寒则是瞬间生出当头一棒的感觉,询问他们镖局的消息?竟然还主动找到祺致远这里? 眼下既然是询问镖局的情况,怕是难与她脱开干系,这也是最令她烦扰的。 “怪不得前几日先生和木白表哥都不在建安,原来是前去押镖了!那日我去询问三哥,他只告予我事关重大,不想我知晓!”水磬儿一阵委屈,微嘟着小嘴小声数谅道。 “你三哥不告诉你,自是为你着想。”祺致远低声说道。 他自是知晓前日城门口迎接之人中正有石小别,包括后来石小别对风惜寒的态度更是逃不出他的眼睛。虽说他对这姑娘好感不少,况且自家那位冰块侄子似乎也与这姑娘有一丝模糊的情愫,但年轻人的事情毕竟不是他可以随意左右的,还是顺其自然的最好。 “石公子,今日来的着实凑巧。风姑娘正巧也在这里,她正是这家镖局的大小姐!” “风姑娘?先生所说的风姑娘可是名叫风惜寒?”石小别刚一听完,情绪立即紧张起来,难不成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这里? 祺致远微拧脖颈,视线落到一侧的侍女中:“风姑娘,莫要躲了!” 莫要躲了?这话听着怎么都感觉不太顺耳,她风惜寒一介民女,眼前这三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主。老狐狸此话的其中暗藏深意,但她不戏得深思,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遐想之余,心知有些事总是要面对。 缓步走出人群,朝两人的方向微微行礼道:“祺先生言重了,民女身份地位,若与先生或公主殿下同立于前方自是不合礼数,与众位姐姐们一同站立自是最妥,并无丝毫躲闪之意。” 石小别这般心思敏锐之人怎能听不出祺致远言辞中的异议,他是大皇子的座上之宾,祺致远的立场则是众所周知的三皇子。 思念了两日的姑娘见他到来竟刻意躲闪,心中滋味自然略微苦涩,但随后风惜寒的回答却又一次令他心花怒放。 祺致远毫无不悦,神态悠闲的微微然一笑,继续把玩着手中锃亮的茶杯。 “风姑娘,石某唐突前来先生的府邸,询问姑娘的消息确实唐突,但自那日偶遇姑娘,石某便对姑娘难以忘却,这才想方设法再次与姑娘相见。未曾想,今日有缘再一次见到姑娘!”石小别激动的难以自我,掏心窝般的搬出了肺腑之言。 这一番大胆的言论,着实听得在场众人无不面露震惊,就连一向淡定的祺致远都愕然不已。 风惜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被当场表白,这个时代风气开放的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喂喂喂,这是哪里来的小子,竟在这将军府当场向风姐姐表达爱慕,还有没有一点世俗廉耻!”水磬儿本在一侧静静观看着事态,谁知这位翩翩公子竟当场向她刚认下的姐姐表白。莫名的恼火涌上,本就是十六七的少女,终归还是缺少历练。 突然传来的女声清澈悦耳,但若细听话中竟是呵斥自己的言词,石小别不由得一阵聒噪,许是习惯了平日里阿谀奉承,今日对祺致远的谦逊已用尽。 “这位姑娘看相貌的确是佳人淑女,可这说话却与样貌毫不般配!” 水磬儿并非蛮横之人,才貌俱佳则是更多人对她的评价,眼下有人竟如此议论她,怒气一路攀升:“你这小子,可是我是谁,竟敢如此予本公主说话!” “我石小别向来只对我认为尊敬的人尊重,若我不喜你,就算你是公主皇子,也断然不会礼让半分!” 这番话在别人听来绝对可以称之为胆大妄为了,可风惜寒却觉得这样的石小别或许才更符合他。 水磬儿从未吃过这种憋屈,顾不上公主的身份,眼看就要上前与石小别理论,府内气氛立即飙升到剑拔弩张。 “磬儿,石公子。都且将火气降一降,你两人一位是当朝公主,一位是鬼道的亲传弟子。随便一位都是身份尊贵,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治气。何况,石公子敢于将内心所想说出,的确也算重情重义之人。磬儿也是被我们宠坏了,刚刚与风姑娘义结金兰,自是对姐妹的事情上心,既然都是好意之为,何必伤了和气!” “哼!”两名生事者异口同声一句闷哼,彷佛有股冤家聚头的感觉! “先生所言极是,风惜寒一介平民,若让两位为我伤了和气,只会让惜寒更加愧疚!”这件事情既然是由她引起,不做出答复恐怕是难以下台了。 “风姐姐,今日是你我最先相遇的,你初来建安人生地不熟,正巧这两日我闲暇无事,磬儿正好陪姐姐好好逛一下这建安城如何!”水磬儿走到她身边,直接挽上她的手臂。 见水磬儿率先发招,石小别的斗志被彻底激起,立即接道:“风姑娘,这金渊城中最出名的便是菜肴了,若姑娘赏脸,定带姑娘去品尝人间美味!” 她眼下竟成了两人争相哄抢的香饽饽,无论答应谁都会得罪另一方,若两方都拒绝更是万万不可,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们这些年轻人,莫要在争来争去了,何必让风姑娘为难,干脆一同前去游玩,也好多个照样。”祺致远本想安静在院中品茶赏心,谁知接连有客,自然是打破了这少有的静谧,眼下几人气愤火热,随口出了一计,当即下了逐客令。 火气高涨的两人见先生开了口,任凭自个身份高贵也纵然不敢违抗。谁人不哓,金渊城中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这位将军府中和颜悦色的祺先生。 不过,细细想来。三人一同游玩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方案!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32章 游建安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风惜寒眼珠转过一圈,微观两位的神色,似乎是默许了祺致远的提议,但面上都是神态傲娇。她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自是不能将自己撇开,索性充当一回和事佬。 “公主殿下,石公子,风惜寒初入都城,对城内的风土人情皆是不知。眼下叨扰先生已久,若二位同意,何不一同前行,也好多个照样。” 石小别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见到风惜寒,如今目的达成,能与佳人同游,即便多一个累赘也便默默忍了。 “在下自然听从风姑娘的安排。”他恢复了常态,温文尔雅朝她微笑道。 “我也听风姐姐的。”水磬儿赶忙说道,还时不时向她身边紧靠,对眼前的石小别视若无物。 总算是令这两位贵人达成共识,轻吁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二位同意,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公主殿下还是换成男装吧,毕竟公主身份高贵,万不可有半分差池。” “还是风姐姐想的周到,不过,即便遇到困难,凭风姐姐的身手也定不会让磬儿受到半分伤害的。”水磬儿对身边这位刚刚相识的姐妹满怀信心,能从三哥和木白哥哥手下救下她的人自然是武功高强的。 三人临出将军府的时候,水磬儿对身后的一众侍女再三命令,不许跟着她,这才摆脱了身后尾巴。 将出府门,正待门口焦急等待的二猴子连忙迎上前来,刚想开口便发现了风惜寒身侧的两人,其中一位妙龄少女正是方才从那辆华贵马车中走下的女子,身份必然尊贵,另一侧的少年只觉几分熟络,但也知不可得罪。朝两位首先行礼问候,在而向风惜寒行礼。 “方才在府中与祺先生多说了两句,这才让猴子大哥多等了片刻。”二猴子虽说曾经是镖局的手下,但并非她的仆从,何况现在他已离开镖局,更是与她没有主仆的牵绊,莫名让他在门外等候,的确是需要稍作解释的。 “三小姐,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并无半分怨言。请问,三小姐身侧这二位是?”二猴子察言观色。 她刚要回话,突然脑中一顿,眼神瞥向一侧,只见水磬儿微微晃头,两人眼神相对,竟是这般默契自然。 “这两位是祺先生府上的贵客,今日正巧偶遇。”简单的两句话轻松自然的概况,但也的确与事实思衬。 既是他们三人同游,公主殿下都将手下辞去,她若是让猴子大哥跟随,的确有些不知礼数了,思绪一闪,走到二猴子身侧,轻声说道:“猴子大哥,今日这二位都是贵客,莫不敢失礼,所以可能无法与大哥一同随行了,希望大哥多多担待。”她尽量将话语说的婉转。 二猴子这般机灵人,立刻便明白了三小姐的用意,向前方二位抱拳失礼,转身离开府门。 三人坐上马车,决定先去衣铺将身上的衣服换成男装,水磬儿华丽的马车一进街市,路人纷纷避让,一路也算通畅,一会功夫,马车停在了一间店铺前面。 “总算可以独自出宫了,不用被那些侍从跟着的感觉原来如此自由!”若不是水磬儿身着华服,单凭方才的姿态,全然不敢相信这位少女便是当今公主殿下。 望着这位天真活泼的少女,暂且将尊卑抛开,此刻她便是水磬儿的姐妹。 走进店铺,视线不由得宽阔了不少,店内四周皆是色彩斑斓的锦罗绸缎,簌簌垂下,仅是远观,都能判断出其面料的优质。 绸缎前方不规则的排列着几套成品衣饰,整洁华贵的披在特制的衣架上。薄如蝉翼的纱衣,色彩亮丽的锦衣罗裙,庄重典雅的束腰长袍,一件件皆是妙手之作。 当她细细打量之时,一位面容慈祥的白眉老者径直朝三人走来,略微躬身:“三位贵客,不知是哪位需要挑选服饰,本店的服装自当另贵客满意!” “掌柜的,我与姐姐需要两套上好的男装,尽管把你店中最好的拿来便是!”水磬儿心思还沉浸在享受自由的状态中,虽然也是笑吟吟的表情,但说出的言语依旧霸气十足。 风惜寒在一侧不禁感怀。 经过一个时辰的挑选,两人都摇身一变成为了英俊的男儿。水磬儿一身浅湖蓝长袍,头发以玉簪束起,衬着她细嫩的肌肤,活脱脱一名少年俏公子。 她则是选择了一套安静立在边角上的白衣,似是等待有缘人一般,那么的低调奢华,不着痕迹。一眼便相中了,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对如此浅淡的色调着迷。 由于她脸颊的伤势未能好转,在掌柜的推荐下,一枚浅金色雕文面具附在疤痕处,正巧与她的脸型契合。 石小别悠闲的坐在厅中,品着上等的好茶,吃着剔透的果子。 听到前方脚步声传来,视线放出,眼神却吃惊的定在了前方,入口的果子竟因嘴巴长时间未闭合而掉落出来。直到感觉到肩膀上有力量传来,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看来已经准备妥当了,这样行走起来确实更加方便。”石小别略带几分不稳的起身,努力从嘴中别出几个字眼。 方才第一眼见到风惜寒的装束时,那瘦弱的身行在白衣的衬托下宛如静谧的睡莲,安静中透着耐人寻味的探究,再加之脸颊上雕刻精致的符文面具,神秘诱人的气息另他瞬间沉醉,以至于险些出丑。眼神挪移之间,湖蓝色长袍不经意间流入眼底,倒也还算顺眼,一眼间,这位刁蛮的公主似乎也没有那般的厌恶。 “哼!”水磬儿瞧见敌人一副觊觎自家姐妹的神态,不甘之意兀自升出,闷哼一声首先出了店铺。 见水磬儿走出,自然明白这两位欢喜冤家短时间内难以消除隔阂,朝石小别微微一笑,希望他多多担待的意思相当明显,未等石小别回应,便连忙出了店门。 眼下已接近正午,金渊城宽阔繁华的街道被映衬的越发灿烂。 风惜寒追上水磬儿的时候,公主殿下正停在一处小摊前,两眼放光的瞧着红绸布上那一件件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小贩见有顾客上门,而且水磬儿的打扮,十足是一名贵公子。自然是将所卖商品吹捧的天花乱坠。 水磬儿初出茅庐,对一切都充满新奇,说着就要掏银子递给小贩,就在她刚要伸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消瘦苍白的手掌将她一把拦了下来。刚要转头发怒,一支金色面具印入瞳孔。 “公主妹妹,你我现在都是身着男装,若还买些发簪头饰岂不是有些不妥。况且我听说前方有几家铺子,其中是发簪饰品才是建安城中首屈一指的。”她轻声在水磬儿耳边说道,好在小姑娘年少,加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最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摊贩。 继续陪着水磬儿马不停蹄的逛了两条街市,石小别在后面一路跟随,气喘吁吁。 大家体力都消耗了大半,她则相对轻松一些。 疲乏之际,三人停驻的地方正巧有一处酒家,宽大的牌匾上“润悦酒楼”四个大字端庄大气。看其门庭宽敞,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就连门口招呼的小二哥皆是衣物整洁。 “风姐姐,这里正巧有一处酒楼,我们快些进去吃点东西吧。”说着就拉着她的手朝店内走去。 石小别喘了一口粗气,刚要反驳,前方两人的身影已入了酒楼。 “什么!竟然没有包厢了!”热闹的酒楼大堂中,宾客们杯觥交错。水磬儿一声娇喝,不经意间引起附近几桌的注意。这位面容俊俏的小公子任谁都不忍多看两眼,加上旁边带着面具的风惜寒,惹眼程度只增不减。 眼下没有包厢,看公主的架势并不打算屈尊在大堂中落座。 “掌柜的,既然没有包厢,那便帮我在大堂中准备一处清净些的位置吧!”石小别从她身后窜出脑袋,未经二人同意,直接作出了决定。 “石小别,你竟然……”水磬儿见他自作主张,怒气不经而起。 “公子,我们赶路疲乏,着实没有力气在去寻另一家酒楼。虽然你我之前有些嫌隙,但石某此次的决定自有其中的道理,公子信我便是。”石小别很是正经的说道。 “公子,石兄既然如此肯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何不先坐下来,修养好体力,才好继续游逛建安。”她发现,两人在大堂中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水磬儿这等身份若被人发现,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 “既然风姐姐都如此说,那便听他一次吧。”水磬儿剪水瞳子略含委屈的看向她,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掌柜的将三人带到了一处窗子旁边的角落处,也算安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几人,不怕浪费的将店内的拿手好菜全部点了一遍。 趁着上菜的功夫,风惜寒道出了疑惑:“石公子方才说坐在大堂中自有其中的道理,现在可否方便告知其中一二?” “你最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水磬儿瞪大眼珠,饱含可爱的威胁到。 石小别倒也不生气,先紧灌了两杯凉茶,将乏意去了大半。此刻面对爱慕的女子,情绪难免高涨,自是要将那套谦谦公子的姿态显露出来。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033章 探听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方才进店之时,我便发现今日进出的宾客与平日里略有不同。除了城内的居民之外,还多了一些身形魁梧,随身携带着武器的江湖人士。另外还有几波用方言对话的外地人士,他们显然是不想被人听清所说何事。” 经石小别一番提点,她迅速环视一圈店内,果然有种各路人士聚集的意思。 见自己的观点被赞同,喜悦之余继续说道:“今日虽没有包间,但你我坐于大堂中,四周皆是来自五湖四海,有着各种身份各自经历之人。若每人带有一个见闻消息,聚集在一起定会是一份不错的收获。其实在市井坊肆中,才是各路消息的汇集之地。” “当今时局,华国富饶强盛,国力更居于五国中佼佼者。作为华国都城的金渊城,无不显示着盛世之态。更有不少行业巨子将总部迁至金渊城城内,所以城内官贾富商已成常态。” “那是当然,父皇雄才大略,自然使得华国愈加富强。”水磬儿秀眉一挑,单手托着下巴,骄傲的回话 三人交谈之际,饭菜也呈上桌来,醇香四溢的菜品彻底将几人的味蕾打开。水磬儿虽饥饿难耐,动起碗筷的速度较平日已快出数倍,但若看在普通人眼中,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吃相。石小别从小受师父教诲,行为举止已成习惯,入口姿态同样细致。 碗筷碰撞间,桌上的讨论暂且告一段落。 叨了一片绿油的青菜,微弱的热气很快散尽。自从习得佛手公主的功法,五识的感应稳步提升,而今已能稍微控制一二。 “小二哥,老规矩!一盘酱牛肉,一壶小酒!”伴着一阵粗声吆喝,两位身着布衣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径直做到了风惜寒这桌的旁边。 “四哥,你说你这消息可靠吗?” “我这可是从管家大人那听来的,虽说是酒后之言。但老话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没准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被称作四哥的大汉示意伙伴低头,将话音控制到仅容两人听到,说完还抬起头四处瞅了两眼。 “这么说来,明日晨时就是这聚宝大会开启的时辰?”稍微年轻的汉子难忍激动。 “可是四哥,既然聚宝大会谁都可以参加,为何还要搞的如此神秘?一旦开启,消息传遍肯定是早晚的事。”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我就不清楚了,那管家只说了时间和地点,还嘟囔着说事关机密,万不可泄露。” “这次可算是老天显灵,咱哥俩一定得把握好机会。无论刀山火海都要去闯上一闯。” 两人的低声耳语,一字不落的全进了风惜寒的耳中。 聚宝大会?今夜子时?事关机密?听着也倒不像胡乱编造的,若方才二人所言是真,那么金渊城城内江湖人士在此时聚集,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这兄弟二人并没有说出聚宝大会的具体地点,显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只是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个中情况也不甚了解,但直觉告诉她,这聚宝大会值得她一探。 茶足饭饱之际,石小别放下碗筷,轻抿了一口淡茶,想着继续方才的探讨。正在此时,店内突然进入了几位青年男子,每一位皆是英姿飒爽,神态严肃。其中带头的男子稍作迟疑,目光很快所定了角落里三人围坐的饭桌,大步走了过去。 一直在静静思索的风惜寒,猛然间感觉到了几股稳健深厚的步伐出现在四周。店内环境嘈杂热闹,一般人很难预先察觉。步伐继续前行,距离自己愈加清晰。她迅速转头,正是自己所判断的方位上几名男子已到了他们桌前一丈的距离。 她刚入金渊城城,无敌无友。眼下所来之人定是冲着另外两位而来,观几人身姿面貌,也非奸恶之徒。由于水磬儿身份特殊,万事皆要多加提防,倘若几人果真是敌非友,她便立即施展身法,必先护得公主周全,至于石小别,暂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位公子,有几位男子朝我们这边走来了,二位需得谨慎小心。”她迅速提醒道。 水磬儿顺势回头,此刻带头的男子已经来到了三人身旁。 “赤炎,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此地?”水磬儿惊讶之余不悦的问道。 “小姐,公子让我请你回去。”青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由于赤炎几人的到来,三人游玩金渊城的雄图大志不得以提前结束。目送水磬儿上了马车,公主殿下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带着委屈的小眼神,挥着小手朝她告别。赤炎随行在侧,朝她与石小别轻轻作揖,转身之际,眼神掠过风惜寒的视线,一半面具一半容颜,足以让人难忘。 婉拒了石小别继续游玩的邀请,直奔福临会馆。 二猴子在馆中无事,正逢近几日内会馆宾客较平日多了些,几位年纪相当的汉子你一言我一语,三两句下来便结了道义。四五人围坐一桌,大家都将这些年行走江湖的履历搬出,其中的经历个中风险着实不输于那些说书先生。 正听得起劲,背上传来一阵拍打,力度温柔轻巧。想这金渊城中与他相识的,也仅剩三小姐了,得亏他反应迅速,立马转身。刚要说话,却被眼前一身白衣,覆着面具的男子惊住。 “猴子大哥,我是惜寒。”她眼下是男子装扮,二猴子没有认出自然正常。 “三小姐,你这男装打扮,差点没能认出。”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确定眼前之人正是三小姐。 风惜寒将二猴子请到房间,将聚宝大会的事情原本告诉了他。 在赶回会馆的路上,她思索再三,金渊城内可信任的人不多。二猴子也算与她同行了一路,押镖途中也算尽心尽力。何况目前,对于聚宝大会的了解太少,若自己孤身前去并非易事,猴子大哥走镖多年,江湖阅历必然在她之上,最终决定征求他的同意是否一并前行。 “三小姐口中的聚宝大会,我的确也略有耳闻过。镖局内的老镖子们曾提及过,只知这聚宝大会近百年来开启的次数极少,其中珍宝无数。每一次开启都有无数能人志士赴会,绝对可称之为江湖中的大事了。”二猴子万万想不到她竟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消息,惊讶之余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从猴子大哥口中确认了聚宝大会果真存在,心中大石平稳了不少,眼下最关键的便是需要确认此消息是否如那两人所述。 “猴子大哥,若论江湖中各路消息的汇集地,有一个地方最合适不过。” 二猴子眼中透出疑惑,沉思片刻,聚精小眼迸出光彩。 “不知大哥可愿与惜寒一同前去?”此去如何,尚不知晓,多一位伙伴便多一份胜算。 第034章 初出茅庐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两人从会馆中挑选了两匹快马,紧接着又到了兵器铺子中分别挑选了顺手的防身工具。由于此行如何他们皆不了解,为了以防万一,风惜寒大体挑选了几种伤药,最后又塞进几块面饼和一囊清水,简单准备之后,二人马不停蹄向金渊城近郊的逍遥客栈奔去。 夕阳余晖倾洒在黄土地上,两匹快马飞奔而过,卷起漫天黄沙,突来的马蹄声盏息间走远消弭,唯有一排排马蹄印记和未曾挥散的沙粒证明着那一刻的斑驳。 金渊城中逍遥客栈的选址同样别出心裁。 她一路走来,观其地势,似乎越往郊外行进,地势愈加高耸。内城中心位置平坦肥沃,城内周边却多山地丘陵。按照会馆掌柜所告知的路线一路向西,应该就可以找到客栈。 入眼的是一座不知名字的小山峰,远远看去略显低矮。山顶之上,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力造成,形成了一片极其平整的空地,犹如被一柄巨刀削平了一般。 而这平地之上,正矗立着一座三层建筑,建筑被白墙黑瓦覆盖,格调干净整洁。两两搭配,独有一股静谧高傲,独具一格的气势。 从山脚下通至山顶的道路早已被人工修葺的平整贴心,一条是由台阶铺成,每一块石阶大小一般,距离相同,宽窄可容纳两三人同行。另一条则是有沙土铺成的环山土路,坡度极缓,是特地为马匹准备的。 山脚下迎风飞扬的旗子上,逍遥客栈四个大字尤为明显。 风惜寒不在迟疑,策马朝山顶奔去。 到达山顶时,天幕彻底暗下,客栈门前也点起了光亮。平地上迎客的伙计见有客上门,麻利的帮她接过马匹,二猴子也紧随其后。 正巧是晚饭的时辰,一楼大堂内早已宾客满档。 只见一位络腮胡大哥吃相豪放,大口吞咽着喷香四溢的牛肉,时不时灌上几口烧酒。 另一侧几位冷酷无言的黑衣人,剑鞘握于掌中,与四周热闹的大堂格格不入。 靠中间位置的方木桌上,几位年轻男女正把酒言欢,欢笑声着实开怀。 其余宾客也都聚精于饭桌,或开怀畅笑,或窃窃私语,或推心置腹,世俗中的人间百态也便是如此。 多亏逍遥客栈面积宽大,两人来到一张空桌前,她示意二猴子稍等片刻,起身朝柜台方向走去。 二楼围栏拐角处,风无易慵懒的依靠在上,闲暇之余俯看着楼下来往的宾客。 一位身着白衣,面上覆着面具的俊秀公子进入他的视线。 较一般男子偏瘦不少,身形也仅有女子高度。稍一细看,立即发现端倪,分明是位姑娘女扮男装。 随着楼下白衣的方向移动,越看越发觉得似曾相识。他将手掌覆在脸颊一侧,单看楼下之人没有覆面具的另一半相貌。 风无易嘴角扬出弧度,丹凤眼愈发细长,妖娆的眼神暗藏锋芒。 掌柜的正低头拨着算盘珠子,约莫中年左右。她尽量礼貌的朝掌柜询问道:“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打扰先生片刻。” 中年掌柜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头也未抬,又拨了两个珠子才缓缓将目光抬起,慢声回答道:“姑娘请讲。” 明明是男子装扮,就连猴子大哥都被蒙混过去,却被眼前之人一眼识破,逍遥客栈果然人才辈出,迅速稳了稳心神。 “先生,在下想寻找一位名叫江一天的人,不知此人现在是否还在?” “哦?你要找老江?”掌柜的显然被她的问题引来了兴趣。 “小姑娘,你是如何认识老江的?”他平淡的五官上,小眼睁大了不少,乱眉拧的更不成形。 “是晚辈的祖母与江一天前辈曾有过故交,祖母告于我,若遇到困惑,可来逍遥客栈寻找前辈。”听到掌柜的对江一天称呼老江,想必两人必是相熟。既然相熟,就说明此人果真存在。 “祖母?那姑娘可否方便说出祖母的名讳?或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 掌柜的询问起祖母的名讳,她这才猛然想起,竟忘了问婆婆祖母的大名,幸好有令牌随身带着。欲要拿出令牌时,转念一想,又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先生,祖母曾交代我,需见到江一天前辈才可将信物拿出。”她面带微笑,声音也不再故意加粗,索性拿出了少女含羞的姿态。 饶是中年掌柜见惯了江湖上千奇百怪的人物,但这般少女样子的宾客,的确是见得鲜少。 “无妨!无妨!既然不便老朽自不强求。只是,姑娘来的倒是有些晚了,老江上个月便离开了客栈,四处云游去了。” 方才还信心满满,可听到江一天离开的消息时,心情好似瞬间跌落谷底,失落感重重袭来。 “多谢先生告知,既然江前辈已然离开,那我也就不在打扰了。”虽内心失意,但面上始终保持着平静,再三谢过掌柜的便走回了饭桌。 见她回来,二猴子连忙低声询问道:“三小姐可是去询问聚宝大会的消息了?” 风惜寒摇摇头,有些疲倦。二猴子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将斟满的茶水推过来,由于连续赶路的缘故,的确有些口干,一口清茶进肚心态平复不少。 “这聚宝大会非他娘的要在子夜开启?明摆着要打扰虎爷我的清梦!”一声粗狂的叫骂自众人中响起,毫不顾忌逍遥客栈的威势。 “黄老虎,你一个粗人哪里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正是在夜色来临之后,才是寻欢作乐的开始呢!”说这话的正是年轻男女那桌中的一位女子,一身桃红色纱裙,腰若扶柳,凤目柳眉,因酒气氤氲的面若桃花,加之方才那句大胆开放的言词,娇媚之余自成一番味道。 “哈哈~!无极宫的小娘子果然不同凡响,爷喜欢!” “无极宫竟然也来聚宝大会了?传闻听说无极宫从不不理凡尘俗事,为何此次竟也现身了?” “等了十六年了,聚宝大会终于再次开启了,谁也不知下一次会是何年何月。如此盛会,能亲眼目睹一番也已知足了!” 大堂中来自江湖各地的能人志士,你一言我一语,高声探讨着此次聚宝大会。当风惜寒听到那位自称虎爷的人首先提及聚宝大会时,杂乱的心情立马激动起来。随机有关这场盛会的消息,接二连三被众人说出。她聚精会神的听着每一个有关聚宝大会的讯息,在她与二猴子看来事关重大的秘密,早已被各位江湖豪杰所熟知。 江湖很大,她却很小。 在疾风镖局练武场上,一招制敌时,她暗暗自喜。 而此刻,身在逍遥客栈,立于江湖人之间,她才彻底理解到自己的渺小。 临近子夜一个时辰的时候,前来参加聚宝大会的众人陆续离开。她二人并不知道具体位置,索性跟着众人一路前去。毕竟大家都是相同的目的地,两人一路还算顺利。 到达地点时,前方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由于天黑,根本无法看清前方情况。只能隐约看到前方雾蒙蒙一片,与云兽山中的云雾类似。 她与二猴子初出茅庐,言行举止都小心翼翼,许是大家对于聚宝大会都太过期待,故而并没有为两人引来多余的注意。 “大哥,前方为何雾蒙蒙的?聚宝大会的大门在何处?”紧挨着风惜寒的一位华服少年张望了许久,疑惑的向大哥询问。 “旬尘,你方才看到的雾蒙蒙的一片,便是此次聚宝大会的大门。”大哥温声解释道。 “雾气竟然是大门?那么,聚宝大会就不会担心有人闯进去吗?”少年继续追问。 “这里的雾气自然与我们平日所见的不同,创办者将一十八种剧毒汇入毒气中,有了这层屏障,即便是顶级高手也不敢轻易造次。” “怪不得无人敢闯,看似稀松平常的雾气竟然有一十八种剧毒。今日当真是长见识了,多谢公子解惑。”听完旬尘大哥的讲解,旁边一位大汉恍然大悟,连连称赞。 风惜寒的确猜想到了前方雾气中有端倪,但听完那位公子的解释,不由得冷汗渗出。用毒雾做大门已经算是不可思议了,而且汇入如此多剧毒在其中,绝对是可以盏息间毙命的存在,云兽山的浓雾与它相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雾气外面汇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一眼望去,约莫数千人的规模,似是把半个江湖都搬到了这里,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随着子时的到来逐渐减弱。 “咚!咚!咚!”尤其天际传来的钟鸣声,沉闷遥远,回荡在浩瀚夜空。 钟鸣声响起,便是以往聚宝大会开启的标志。 数千人的场地上,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 汇集了一十八种剧毒的雾气静静注视着众人,恍惚之间,雾气骤然抽离,烟消云散。 黑夜下,雾气避开的道路看不真切。 正在此时,前方突然光芒四射,无数火把依次亮起,将黑夜点亮。 第035章 聚宝大会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乌漆嘛黑的深夜被突来的光束骤然点亮,整齐划一的火把由近到远将前方逐渐映照。 冗长的火焰开幕持续了接近半盏茶的功夫,当火把全部亮起之时,一座高耸陡峭的山崖于朦胧火光中扑朔迷离。山脚下一座颇具规模的建筑依山而建,建筑物与众人所立之处,被一条闪耀着波光的巨大银带拦截。 许是那蕴含了二十又一种剧毒的雾气太过惊骇,即便眼下雾气已经散去,依旧没有人率先踏出。饶是自诩武艺高强者,跃跃欲试中也皆都静观其变。 聚宝大会近在咫尺,任谁也不会以身犯险。 无数的光影将这片郊外野地笼罩,不尽的江湖侠客为这场盛会前仆后继。 纵观她此刻的位置,约莫是整个人群的中间方位。无论往前或是往后看去,全部是黑压压的人群。索性下马立于平地,闭目。将五识最大范围的放出,穿过人群中的噪声,透过夜空下无数生命的窃窃私语,踏过刚刚消散的毒雾,感受着一排排火把劈啪燃烧的旋律。好似水花激荡般的,微弱的流水声最终传入耳底。 收回五识之时,体内一阵疲倦袭来,幸亏马儿在身侧,随机稳住了身形。 方才听到的细微水流声,应是她目前所能感受到的最远距离了,毕竟功力有限,只能在一定距离内隐约听到和略微感受。 风惜寒静静立于人群之中,手中握着一块鹅软石形状大小的黑色石块。黑石握在手心,一阵彻骨的寒意猛然间席卷全身,而后凉意奇迹般汇入筋骨之中,化为丝丝暖意,将倦意一扫而光,浑身说不出去惬意通透。 这块神奇的黑石,正是在途经云兽山时,潜入潭底时偶然捡到的。此物为何,到今也未能清楚。黑石的功效如此巨大,她自然不敢随意拿出。眼下聚宝大会就在眼前,说不定会有机会得知此物的来历。 倦意已挥散,将黑石放回事先准备好的小布袋中,将袋子挂于脖颈,揣入怀中。 鼻间嗅入一股淡淡的花香,香气怡人,不禁使人自醉。 这花香确是独到,调香之人也具是一等一的制香高手。可怪就怪在,莫名出现在深更半夜中的花香,或许就不是这般招人欢喜了。 平地上聚集的人士也都闻到了花香,其中不少久经沙场的老江湖,立即用内力封闭口鼻。不少年轻气盛的小辈,更是忍不住口吐粗话。 风惜寒倒是对这香气无太大反感,醉人甘甜的花香吸入之后,非但没有半分中毒的症状,反倒令体内气脉游走的愈发顺畅。 火把映照的方向上,一个人影兀自出现在半空之中,衣袖翩翩,仿佛暗夜使者般悠然而至。毒雾大门虽消散,但前方始终像隔着一层云雾似得,似真似幻看不真切。暗夜身影好似停在了云雾之上,使得在场无数人为之震撼。 眼见正主就位,嘈杂的场地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诸位久等!” 和风细雨般清澈却不输男儿气势的声音,自前方云雾缭绕中悠悠传来。话音清楚明了,仿佛同身边人对话这般近在咫尺。 “方才诸位嗅到的花香,并非毒药,它可迅速驱散体内浊气,于人百益而无一害。” “权当是聚宝大会一份小小的见面礼了。” 此话一出,方才着急捂嘴闭气,嚷嚷着花香有毒的几人,着实羞愧得耳根通红,自己的小人之心竟还妄图揣摩君子之意。 回荡在她耳际的每一个字眼,皆是出自前方半空中的人影。此人将内力注入话语中,使得在场所有人听到。到底是多么深厚的功法修为,风惜寒无力猜测,心底的震撼与敬佩接连不断。 “在下花雁回,正是此次聚宝大会的管事儿。” “咳咳…闲话不多说,下面我便将聚宝大会的规矩告知诸位!” 聚宝大会的管事儿,这话说的极为轻巧,似乎毫不将这万人恭敬的身份放在眼中。 “聚宝大会,顾名思义其关键便在于‘聚宝’二字。时隔一十六年,聚宝大会再次开启,共持续一十五日,自是不可辜负了世人的一腔热血!” “诸位眼前高耸的山崖之下,延绵数里的建筑物中,便是此次盛会的‘聚宝阁’。” “进入到聚宝阁中便可以进行宝物的买卖。” 耳际声音将落,四周交谈讨论声继续攻击着她的耳髓。 “此次我们一定要想法设法进入聚宝阁,里面必会有…” “聚宝大会出什么幺蛾子,竟然把聚宝阁建在山脚下?” “你我先静观其变,万不可为他人做了嫁衣。” … “咳咳!”花雁回轻咳两声。 “要想入到聚宝阁,得需跨过诸位面前这条河流,方能圆满。” “河流?哪里有河流?” “莫非是前方被薄雾笼罩的银光?” “老子数年前曾来过金渊城,约莫记得许是有那么一条小河沟来着!”粗声来源正是傍晚时分,在逍遥客栈中大口吃肉的壮汉。 风惜寒记得方才放出五感之后,确实听到了一丝微弱的水流声,至于河流大小就不得而知了。 “小河沟?一条小河沟聚宝大会也至于搞得这样神秘?”有心细之人立即道出疑惑。 “诸位莫要着急,前方薄雾只是山间雾气,不出盏茶功夫便会消散,且听我将进入聚宝阁的途径说完,至于如何选择,便是各位的事情了。” “此次进入聚宝阁的途径共有三条。第一条,便是武艺非凡者运转轻功,自行渡河。” “若轻功不及者也可选第二条途径,乘船过河。” 花雁回说话间,薄雾消散的迅速,空地的面积立即扩大了数倍。前方河流逐渐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不少心急之人人率先来到了河岸边,风惜寒两人将马匹拴好,也陆续朝岸边走去。 河流之上,平静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偶尔微风袭来,卷起微弱的涟漪。一条宽约十丈的大河霸气低调的出现在眼前,静静在横卧于她与山崖之间。 风惜寒朝半空中,只闻其声的管事儿花雁回的方向看去,连接两岸之间的一座石桥之上,修长的身形侧卧于桥面围栏上,相貌模样还是未能瞧见。 “怎么可能?” “何等功力可以使用轻功跃过去?” “简直痴人说梦!” “那边明明有石桥,为何不许我们从桥上过去?” “既然能乘船,那么渡河就轻而易举了!” … “各位稍安勿躁,聚宝大会只提供船只,至于船夫那就需要各位自行商议了。另外,通过船只安全到达对岸的,每位需缴纳一百两银子的费用,来回共两次,总共则需二百两银子。” 花雁回前一句话听着倒还可以接受,可话锋一转,将套路玩转的炉火纯青。 二百两银子对一般江湖人士来说,委实不是一笔小数。 想她风惜寒,担着性命之忧押镖一趟,总共才收入了两百两银子,这还是看在她三小姐的身份之上。 二猴子这辛苦一趟才仅有五十两银子,而且还是由于此趟走镖极其危险的前提下。若平日押镖,一趟辛苦下来,也就约莫五六两银子的收入而已。 花雁回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言道:“第三条途径,也是其中最安全的一条,可保万无一失顺利渡河。此路正是我脚下所在的石桥,但相对而言,价钱自然也略高一些。每人仅需五百两银子,便可从石桥上通过,来回往返总共一千两银子便可。” 一千两银子的条件开出,二猴子在旁边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小姐,聚宝大会这等盛会恐怕我是没有机会观看了!”此刻的二猴子,连平日里最具精明的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风惜寒一眼看出猴子大哥的失落,花雁回所道出的三条途径,分明就是为有钱人准备的。至于自行渡河这一条路,猴子大哥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身上带着押镖的酬劳与祖母留给她的私房钱,帮助二猴子乘船倒也算足够。只是怕他抹不下脸面,堂堂七尺男儿竟靠一名女子帮助。 再次观察河流,河面宽阔,好在水流平缓。今日微风,若施展佛手凌云第一式也并非不可,只是未曾尝试过,尚且缺少胜算。 “莫要失望,我们暂且看其局势如何。况且,我又怎么会丢下伙伴独自前往呢!”话语劝慰中,她心意已决。二猴子既是被她拉上了贼船,背信弃义这种缺德事断然不是她的作风。 薄雾已经彻底消散,夜空中黑幕逐渐稀薄。 水面上突然传出水花击打的声音,定睛看去。只见河流之上凭空出现了数不清的小木舟,令人咂舌的是,木舟之上皆无人掌舵,无人之舟整齐驶向众人,眨眼间已停靠在岸。 “既然船只也已妥当,便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管事儿花雁回,正待转身离去,身形略微一愣,随即再次释放出内力。 “有一事,花某需告知各位。此次,聚宝大会之所以择子时开启,是因为黑夜中渡河比白日里更加安全。但凡渡河之人,全凭己愿。生死有命,一切与聚宝阁无关!” 花雁回最后这番话暗示了几处极其关键的消息,在场众人皆是浩浩江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论谨慎心细可谓独领风骚。 聚宝大会开出的三个条件,对于大部分功力浅薄,资金不足的而言,已注定无缘聚宝阁。 更有几位看准时机的商贩,在这郊外岸边支起了摊位,茶水食物,也算齐全。 折腾了大半夜,英雄豪杰们难免饥肠辘辘,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当真美味至极。 空地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大多讨论着如何渡河,岸边已有几波胆大的尝试乘船。 河流石桥方向,两位华服男子率先走上。其中略微矮小的少年,看着几分眼熟。两人是目前为止,唯一渡河的二人。 她本想尝试运转轻功渡河,但眼下胆敢飞身而过的并无一人,这让她难免心生胆怯。而且,若她果真施展出佛手凌云,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佛手凌云这等上乘法门定会被江湖之人争抢,是福是祸尚且难料。 眼下,聚宝大会才刚刚开始。渡河虽重要,若能弄清楚花雁回话中的玄机,对后续的行动或许会有所帮助。 此时,她望向山峦方向,视线跳过河流,远处山脚下浩瀚的聚宝阁闪耀着不可一世的神秘。心底牵引着她的力量仿佛再次出现,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第036章 天降女侠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夜幕在不经意间流逝游走,青山绿水跃然天地间,郊外怡人的空气绽放出甘甜。 岸边草地上,白衣少年席地而坐,包裹捆于脊背。本就消瘦的脸颊上,侧脸覆着一面金色面具。手中捏着半张面饼,眼神紧盯岸边欲渡河之人。 不一会,一位年龄稍大,精瘦的男子于白衣少年身旁蹲下,打眼看去,倒像是主仆关系。 “三小姐,我去石桥那边打听了一下,走石桥的至今为止已有三十二人。” “这边乘船过去的也有几十人了,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等,还是乘船通过?”二猴子通过她的一番洗脑,最终同意先将这次乘船的费用记账,日后还清便是。 “聚宝大会从根源上讲,其实就是一场规模相对较大的拍卖大会。若单论拍卖行,四国中并也并不稀奇,而眼下,竟有人甘愿拿出一千两银子换得进入聚宝阁的机会。细想之前的事态,总觉得聚宝大会没有所见的这般清白!” “三小姐,虽说咱们平日走镖,嘴边上挂着的总是行走江湖。看现在这世道,随便一个小子都敢自称江湖中人。我二猴子活了二十几年,但真正的江湖却从未见过。此次,有幸赶上聚宝大会,见识了花雁回,见识了如此多的江湖同道,才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明白了这便是江湖。” 猴子大哥感情真挚的将心里话道出,虽然与她方才的疑问毫无关联,但也出自肺腑,下意识点头示意表示赞同。 观察了半夜,所渡河之人无一人遭遇险情,既然如此,也不必继续浪费时间了。既然目的是聚宝阁,渡河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要面对。当即将手中的半张面饼,三两下塞入嘴中。 许是由于吃的太快,面饼也相对干燥,竟被饼子噎住了喉咙。心急火燎的就要拿下包袱取水囊,就在这噎的难受的档口,一位卖茶水的小厮正吆喝着朝她走来,仅有两三步的距离。 从包袱中取水囊的功夫不如先将饼子咽下去,这般卡在喉咙中着实难受。当即迈出一大步,从小厮的木盒上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有了茶水的帮助,瞬间呼吸恢复顺畅。 “让开!让开!都给老娘让开!”不知是何方神圣,言语间毫不将此地众人放入眼中。 声音从后方传来,循声看去,空中一抹艳丽的大红迅速朝这边飞来,在无云的天际更为显眼。能有这等飞天遁地的本事,即便方才大放厥词,想必也不会有人敢出异议。 她目不转睛瞧着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衣袖挥动间若红霞飞舞,离火红绸中却又疏离万千。 “红梅,快些停下,前方是河流,在不停下,当真让我去河里捞你吗?”红衣身后清脆沁人的训斥声传来,只闻其声已让人流连醉心。 “阿貌,莫要担心,我怎会掉……这里果真有河流!岂有此理!” 笑闹间,红衣女子已到了接近她上方的位置,近在眼前且如此明显的大河,这才在恍惚间陡然看清。若不立即停下,八成会掉入水中。 平地上不少人皆都定睛注视着上空,能亲眼目睹高手之姿,也不枉来这一趟。白衣少年同样聚精会神,不禁为红衣女子暗生担忧。 “啊~~!”惊呼声过后,只听“砰”的一声,好似坠落地面的声音,还夹杂着一连串噼里啪啦杯盏摔碎的响声和四周之人的惊呼。 风惜寒上一刻还满怀崇拜的注视着半空,可眨眼间就被天上坠落的红衣砸中,两人实打实拥抱在了一起。 万幸的是地面上杂草覆盖,红衣女子的重量很轻,胸口处被一团柔软覆盖,立即明白了缘由,想到自己发育不良的身材,委实羡慕嫉妒,好在并没有受伤。 她身形偏瘦,整个人都被大红包住。入鼻的是浓重的脂粉香和醉人甘甜的酒香,两种独特的味道混淆,竟出奇的诱人魅惑。 压在她上方的红衣女子身形微动,缓缓将身体撑起,脑袋由她勃颈之间移到她眼前。 苍白的肌肤没有血色,眉眼描画了浓重的胭脂,细长的眼线勾勒的夸张曼妙,黑发皆被疏成马尾,额间几缕散发随意晃动,血红色双唇与一身红衣最是思衬。 “今日之事,着实谢过公……姑娘了!”女子朝她微微一笑,不尽风情间竟有种被蛊惑的错觉,立即分辨出了她的女儿家身份。 “前辈客气了!”赶忙闪躲开女子的眼神,尽管这样,一时间脑中还会来回闪现出方才那记魅惑的笑容。 “早就劝你莫要喝多,可你非要不醉不休。眼下好了,偌大的河流都看不分明,施展着轻功半路竟能摔下来,江湖中绝非存在第二人了。”随即而来的女声与方才清脆的呵斥如出一辙。 覆在身上的红衣女子已经起身,总算有机会一睹那极其好听声音的主人是个何等灵动的女子。 浅色薄烟纱随风摆动,未啄分毫花式的水绿色及地长裙,腰间是宽片素白色锦缎束腰,青丝垂下及至膝盖,肌肤胜雪,饶是白玉凝脂也未能比拟。眼波流转,琥珀色眸子灵动无暇,头顶两侧斜上方分别挽起一个发髻,浅绿色的发带围绕,发髻正中一缕青丝泄下,倾城之貌中更添几分俏皮。如此纯净空灵宛若天人的美丽,当真世间少有。 水袖下的手背若隐若现,娇小白嫩的手中正握着一柄宝剑,浅青色剑鞘之上纷繁复杂的花纹必是出自精雕之手,与剑柄衔接处,两颗翠绿玛瑙烨烨生辉。 另一只手中则握了一柄与她格格不入的长刀,刀身锋芒毕露,霸气威武。 “阿貌,方才多亏了这位小兄弟,着实替我充当了一回肉盾。”红衣女子踉踉跄跄起身,醉意尚未褪去,竟将风惜寒的小手拉起,这就要朝绝色佳人走去。 “前辈,您酒意未褪,还是稍作休息吧!”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未经多想便出口道来。 “你怎可叫我前辈,老娘如今也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你且称呼我一声梅姐姐吧!”红衣女子笑中藏刀,温声细语的让她称呼自己为姐姐。 眼前的红衣女子,装束艳丽,与一众江湖人士差别甚大,加之浓重艳丽的妆容,绝非正派人士。 “红梅婶婶,你那整日不离手的泣血刀怎不见你带在身边?”绝色佳人所立之处,四周的草甸子都较方才顺眼了不少。 本该冷傲冰霜的仙姿,唯独对这红衣女子露出女儿家该有的常态。索性直接称呼她为婶婶,调皮的样子足以令所见之人呼吸停滞。 醉酒的红梅这才意识到泣血刀不见了踪影,抬头发现正在好友手中时,方才放心。迈着酒步就要朝面摊走去,不知是故意还是忘记了手中牵着的小手。 “凌师妹,我们奉掌门之命前来协助师妹,在此地已等待多时。”风惜寒随着红梅刚走出几步,绝色佳人身侧立即迎上两位着装类似的男子,二人敬重有佳。 绝色女子并未多言,与刚才调皮之态判若两人,冷傲独立,无欲无求。随机点头示意,而后也一同朝面摊走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怎敢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绝色美人?” 突来的插曲将四周众人的眼球全全吸引过来,不少人皆被绝色佳人迷的神魂颠倒。 “你们这帮人,可千万别被美色迷了心窍?就凭两人方才御空而来,此等身手,会是等闲?”此话一出,惦记着美色的男人们均是一顿。 二猴子同样目睹了方才的一切,风惜寒被突来的红衣女子压倒,本想前去帮忙,但男女有别,实在不知如何下手。就在女子起身之后,刚要上前搀扶,女子竟将风惜寒牵至身侧,直到两人一起离开原地。红衣女子轻功了得,着装妖媚,绝非善类,明眼人一看便知,索性并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正不知如何之时,听得旁人议论,不禁附耳过来。 从几位兄台口中,算是弄清了这二位奇女子的身份来历,从头至尾皆是震惊不已。 当今天下,门派之多数不胜数。论其底蕴,可仅有隐流山,剑宗,天道盟称得上武学正宗。 着浅绿色衣裙,衣决飘飘的绝美女子名为凌阿貌,乃“剑宗”掌门九华真人座下关门弟子。幼年时,部族遭遇天灾,仅她一人生还,但仍伤势较重,就在奄奄一息之际,恰逢九华真人下山历练,将其救下。 痊愈之后,凌阿貌果然不负众望,短短一年光景,便将她在剑道上的逆天资质逐渐激发,已成为年轻一辈翘楚中的顶级高手。 但唯一可惜的是,她失去了受伤之前所有的记忆,人生自剑宗重新开始。虽然忘掉了那段悲伤的回忆,但同样失去了该有的童年,形成了如今冰冷孤傲的性子。 相传九华真人十分溺爱这位小弟子,毫不吝惜的将神兵“碧尘剑”赠与她用来历练防身。 “碧尘剑”居于剑宗神兵谱中前五的地位,剑身碧波荡漾,薄如蝉翼,剑柄之上镶砌的一对玛瑙名为“叽萝靛珠”,世间仅此一对,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凌阿貌生性淡漠,终日醉心剑道。若论这位佳人的其他,便不得不说一说其最交心的闺阁密友,便是方才那位醉酒的红衣女子,江湖人称其为红梅。 二人如何相交,世人不得而知。 红梅,绝对可称之为一名奇女子。无帮无派,亦正亦邪,无人知道她来自何处,妆扮妖异。一把“泣血刀”曾横扫山匪满寨,也曾因目睹了陌生男子因流连花楼而背信弃义,杀遍了整座妓院,当然也少不了那负心汉的贱命。 有人称她为女侠,同样也有人骂她是妖媚子,女魔头。 ======================================== “小梅!阿貌!总算找到你们了!” 面摊前,一名魁梧壮硕的男子自高处突然落地,动作招式一气呵成。男子仪表堂堂,似乎心情极好,手中各拿着一包东西,乐滋滋的朝面摊的方向跑来。唯有其双臂之上附着的铁质器具极其引人侧目。 “怎么才来,你这轻功果真越来越差了。”红梅眯着眼,手肘支撑着桌角,揶揄道。 “您二位姑奶奶不是一直喜好点心吗,况且你醉酒后总是嚷着肚子犯饿。今个正巧路过金渊城,我恰好知道城内一家糕点铺手艺极好,就顺便寻了一些,如此耗了些时间。”铁壁男温声细语解释道,虽说外表略显彪悍,但性格确实暖心体贴。 面摊老板哆哆嗦嗦将两碗面条呈到桌上,碗沿刚一落座,迅速将手抽回,如释重负。 河岸边三名壮汉商议妥当,将划水工具准备妥当,分工明确后,又回到岸上寻了几人帮助下,小木舟驶入了河流中。 “大哥,你看见没。又有一位御风而来的高手,这次是个男人,您可知是哪位高人?”二猴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向刚认的大哥讨教道。 被称为大哥的汉子,定睛看去,面部表情由随意,转为惊讶,再有惊讶转为不可思议,腾地一下起身。 “‘神拳铁臂’忱萧雨。天道盟‘镜苍湖’一脉的首座,虽有首座之名,却从未收过一名弟子,一向以神龙见首不见尾著称,更有黑面煞神之称,自始至终我行我素,就连天道盟盟主也对他也很是无奈。唯独对心上人体贴入微,情深义重。” 又是一位高手到来,二猴子突然回想起风惜寒的担忧,聚宝大会或许并不似表面上这般简单。眼下高手接踵而至,或许这场盛会的**正悄悄拉开帷幕! 红梅将铁壁男带来的还带着热气的糕点首先递给仙女姐姐与她,并温柔的嘱咐她趁热尝尝,铁壁男眼神朝她一瞥,委屈的样子好像她抢了他的媳妇一般。但瞧见红衣女开心的样子,委屈瞬间消散,也随之微笑起来。 “啊!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呼叫声,惊动了四周。 仙女姐姐与铁壁男对视一眼,定是听出声音来源来自河流之上。 “红梅,你在这安稳做好,我与萧雨去看看出了何事!”话闭,二人立即飞身前去。 她一直有所预感,河流断然不会一直平静下去。 飞奔到河岸边,只见河流正中央的木舟上,仅剩了一个活人。他正抱着船桨,来回挥舞,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救命。 “发生了何事?此人为何会逗留在河中央?”凌阿貌问像身侧的两位同门。 “回凌师妹,不知是河里的什么怪物,转瞬间就将一个大活人从木舟上消失了。” “求二位大侠相救啊,船上那孩子是我亲戚家的独苗,您是再世观音菩萨,老汉给您跪下了。”中年老者见二人神采不凡,抓住救命稻草。 这二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黑面煞神。虽都来自名门正派,但他们若不想做的事,凭你磕破脑袋也不可改变。 “仙女姐姐,我自知身份不够,但人命关天,还是想求您一次。”风惜寒弯膝抱拳。 河流中央被困之人已被吓的接近崩溃,没命的呼喊,听得人心中不舍。 凌阿貌没有理会她的跪地之举,掐诀飞身而起,将要至空中央的位置。另所有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河中央高声呼喊的活人,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直空荡荡的木舟摇曳在水中央。 仙女姐姐立于半空中,不得不折返回岸边。 “聚宝阁这次果真下了大手笔,竟能将这绝种了数百年的畜生弄来,仅仅是为了阻止渡河?”铁壁男哼笑一声。 “想要乘船渡河的,便等到夜里吧,这畜生夜伏昼出,夜里自然安生不少。” 铁壁男并没有热心的向大家介绍水中为何物,留下一句忠告,便转身回去。风惜寒却认为事关重大,刚要询问,立即被二猴子拉着,见猴子大哥微微摇头,她暂且停住了身形。 凌阿貌目光停驻在水面上,短暂的注视后相继回到面摊处。 见二位高手离去,四周围观人们在惊骇之余纷纷讨论起来,水中竟然藏匿着如此可怖的怪物,杀人于无形,不留一丝痕迹。 水面中央的小木舟似是感应到主人已不在,顺着水流停靠回岸边。原本不少准备选择乘船渡河的人们,再无人敢随意上船。 “三小姐,眼下我们如何是好?”二猴子也目睹了河流中的一幕,他与三小姐原意是选择乘船这条路径,但眼下水中藏匿着吃人的怪物,必须要另寻他路了。 “花雁回临走时留下的几句话,或许便是隐晦的告知我们水中有端倪。聚宝大会夜色中开启,其原因应该也与水下的怪物有关。铁臂前辈方才也劝告我们黑夜中渡船会安全不少,那我们就等都夜里,在做安排吧。” “三小姐,方才我不想你在继续追问,主要是这二人并非等闲。在你我眼中重要的事情,在他们那里并非在意,而且刚才铁壁男子留下那句建议,已算是厚道了。还有红衣女子,万万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二猴子解释说 “那位红衣姐姐虽看着妖异,但对我并无不好。只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刚才趁你离开这会,正巧听到有几位见多识广的大哥说道,这才知道了这几位高人的身份……” ================================== 通往聚宝大会的路上,依旧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无数慕名而来的各路人士纷纷都想一睹数十年才一次的盛会,也有因条件限制,不能进入而垂头丧气的。 道路两边已被商贩们排满了货物,趁着此次聚宝大会,金渊城的商贩们着实稳赚了一笔。 路中央一片尘土扬起,稳健的马蹄声呼啸而过,惊得四周一片不悦。来此地参加聚宝大会的不乏能人志士,武林豪杰,使得行走之人也都收敛了架势,可方才那两匹飞奔而过的骏马,自始至终并未减速,的确太不知好歹。 “我的宝贝小师妹,前方不出五里就是聚宝大会了,你将速度放慢些!”说话的正是方才卷起黄沙漫天的始作俑者之一。 “此次盛会,江湖中的名门大派英雄豪杰定会纷至沓来,我们可是隐流山的弟子,怎可落到他人之后!”前方正御马疾驰的少女,神情严肃,言语之间,毫无减速之意。 伴随着马儿一声嘶鸣,两人下马,在众人注视中行至临近岸边的位置。 同一时刻,河流对岸聚宝阁顶层一处雅间内。 “如今江湖中,正派中的三大门派隐流山,剑宗,天道盟此次算是到齐了。”花雁回说道。顺手剥了颗水晶葡萄,待到外皮干净后才轻轻入口。 房间不大,梨木方桌居中央,四只座椅居四周。精工雕刻的木椅与方桌高度恰到好处,拱背处由三根上等乌禾木支持。乌禾木千金难买,具有十分贵重的药用价值,聚宝阁则直接将它用来成为木椅的材料。 雅间正前方窗户处,一位华服男子手中拿着一枚长筒,靠在眼眸处,向外观望。长筒移向隐流山的二位。 刚刚下马,带头走来的姑娘。 一身鹅黄色百褶秀裙,外罩桃红锦缎貂毛领半袖小氅,腰间系了一条镀金束腰。长发垂肩,额际两侧各挽起一个发髻,发饰新颖繁杂,由玉珠金坠装饰,上等锦绸为发带。面上五官玲珑,一双墨色琉璃眸子透着机灵。 姑娘身侧紧跟着一位俊俏公子,宝蓝色衣袍,翻边领口上露出银白色云腾镶边,腰系玉带,手中打开一柄折扇,扇面上“和风细雨”四字居然被妥妥的烫金于上,如此珍贵的折扇,此时正为前方的姑娘遮光! “看这扇面,不像是一般炼器师可以锻造的。估计也只有慕容家有这个能力了。”华服男子举着圆筒说道。随即将圆筒递给房内另一位一身白衣的淡漠男子。 “木白,你也来试试,这小圆筒看着虽小,但瞧起远处来,好比近在咫尺一样清晰。” 祺木白接过圆筒,靠在眼边,的确如三皇子所言这般神奇。 “慕容晓邪向来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把看似稀松平常的折扇,淡金色扇骨取的是万妖山深处‘金盏梧桐’的枝干,扇面则是天山特有的雪蚕丝。仅仅是凑足材料也足足用了两年多的光景。”花雁回继续剥着葡萄,一边解释道。 “你们可注意过那姑娘手中的银鞭?”祺木白不理会两人,话锋转变。将圆筒落下,在座的两位一脸茫然。 “莫非是指庆丰国墨瑶郡主手中那跟名为‘凤禅’的神鞭?”三皇子华上玄说道。 “那枚银鞭据说是一位高人与妻子欲渡沧海时,妻子被一头蛟兽伏击,一怒之下斩杀蛟龙剥筋削皮。后取极寒之地凉木为燃,委以慕容家主炼器之术辅助,如此才缔造了‘凤禅’这鞭中之极品。”花雁回继续充当解释。 “这姑娘衣着华贵,形神间具是贵气。前些日子我私下探查过,庆丰国郡主长期不居于府内,想必是跑去隐流山学艺了。”祺木白淡然说道。 “庆丰国赫赫有名的墨瑶公主,武林第一炼器世家的少主慕容晓邪。如今看来,这聚宝大会着实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花雁回微微感叹。 ======================================= “慕容,你确定此地就是聚宝大会的据点吗?为何连个迎接之人都不曾出现?”小姑娘圆滚滚的脸蛋上秀眉皱起。 “师叔让我们赶到聚宝大会开启之地便可,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前来相迎。小师妹,暂且消消气。”一旁高举着折扇的公子哥温声细语,生怕这位小祖宗不悦。 面摊上休整的三人,红衣女已趴在桌上昏睡过去,凌阿貌和忱萧雨朝声音方向看去,铁壁男轻挑下眉眼,起身走出面摊。 第037章 群雄荟萃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慕容公子,别来无恙!” 正充当护花使者的慕容晓邪,突听一声招呼,扭头查看的功夫,依然保持着高举折扇为师妹蔽日的姿势。 稍作打量,尤其一对铁臂霎时注目。正是江湖中号称“神拳铁臂”的忱萧雨。 “原来是天道盟的忱师叔。”慕容晓邪将折扇收回,抱拳恭敬称呼道。说话之口气与方才截然不同,抛开护花使者的一面,冷峻干练中颇有一族少主之势。 “忱师叔?是何人?”珠光宝气的姑娘对眼前人并不熟知,平日里受师门耳渲目染,对于江湖中的前辈高人仅是略微听说过。 “小师妹,忱师叔平日里行踪不定,而且江湖中多称其为‘神拳铁臂’,所以你才听着陌生。”慕容晓邪转瞬又恢复成温情脉脉。 阳光丝丝缕缕透过云层,照射到她桃红色小氅上,手中“凤禅”愈发耀眼,机灵的墨色眸子骨碌直转。 “徐师兄告诉过我,铁臂大侠一向与女魔头红梅形影不离。既然铁臂大侠在此,是不是可以见到女魔头了?”小姑娘稍作思忖,眸中立即升出期待之色,激动地看向身侧两人。 “小丫头,你称谁为女魔头?”忱萧雨可以忽略旁人对他的评头论足,但唯一不可忍的便是意中人被别人叫做魔头妖女,火气瞬间被点燃。 “忱师叔,莫要动怒!师妹一直以来都期待有朝一日目睹红梅女侠的风范,只是总有些肖骁之辈喜爱污蔑女侠,师妹这才口误。”虽凭慕容晓邪的身份,自然不会惧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隐流,更牵扯着慕容家族。 “是谁要目睹我的芳容啊?” 慵懒的女声骤然响起,一身红裝的妖娆与冰清玉骨的倾城,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比肩而立,却又奇异的产生着丝丝契合。 许是“碧尘剑”名声太大,慕容晓邪又是出自练器世家,一眼就将凌阿貌认出。 他与红梅早已是故交,只是这层关系鲜少被人知道,忱萧雨也仅是略知一二。若不是前段日子泣血刀刀身出现裂缝,只能去慕容家寻求帮助,否则忱萧雨也不会知晓二人的交情。 “公子,落脚行帐已在旁边安置妥当。”一名小厮向慕容晓邪请示道,他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其退下。 “几位皆是江湖中翘楚,今日有缘齐聚实乃不易。我令手下在旁侧安置了一处落脚的行帐,诸位若不嫌弃,移步其中,继续畅聊可好!” 墨瑶较红梅略矮几分,自打心心念念的女魔头出现,她就顺手攀上了魔头,挽起了人家的胳膊,问这问那,活脱脱成了密友一般,死死不肯放开。 即便红梅这般潇洒不羁的性格,也被搞的哭笑不得。 风惜寒沿着河边缓步而行,平静的河面上始终没出现异常。不将水中的怪物彻查清楚,即便是夜里渡河,终归不能放心。 风尘仆仆前来赴会的各路豪杰,大多聚集在河岸边上,三五成群思量着渡河的方法。几个小吃摊上倒是生意红火,宾客满棚。 唯独面摊上,三位高手坐于其中,等闲之辈岂敢进入。好在三位大侠随方才二位贵人离开了面摊,四周众人这才敢重新进入安心吃面。 来往过客中,有一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多半的相貌,露出的发丝随意散下。 直挺的脊背上覆着一支约莫一人高的器物,顶端被粗布包裹,观其外貌似是一杆长枪。露出的部位看似像枪身,枪身拿握处色泽愈加亮泽。 笔直的银色枪杆低调奢华,若不细看,丝毫看不出这银色棍身正是百闻难得一见的“靑斛铁木”。此木生长于死亡沼泽之中,长速极其缓慢,如此一整根“靑斛铁木”其价值早已不可估量。 眼下,此地英雄好汉聚集,并不缺乏鲜亮霸气的刀斧兵器。故而这柄令世人癫狂的长枪于人群中并不凸显。 负枪之人一身粗布衣裳未染尘土,一步一行间步伐沉稳,虽行走于喧闹浮躁的世俗中,却又不着痕迹的辟出一条清流。 黑布靴踏过杂草,白底环绕处均是一丝不染。行至面摊处,坐于一张空桌上。 老板见有客上门,提起茶壶,取了一只茶碗,便要上前招呼。正愈走到粗布宾客身前时,又有二位宾客落座。 “小二,速速给我家公子来碗茶水解乏。”急声催促之人应是旁边那位公子哥打扮的随从。 语气强硬,令人生恶。 提壶的老板则遵从先后顺序,打算先将茶水倒給粗布客人。谁知,刚要将茶碗放下,正巧被那刁蛮随从瞧见。 “你这小贩,没听到我方才的吩咐吗?竟然先给这粗衣贫民倒茶,你可知我家公子的身份?” 面摊老板听完这番教唆,手中的茶碗好似烫手山芋,不知何去何从。前来参加聚宝大会的或多或少有些实力,哪位都不是他一个小商贩敢得罪的。 较目前看来,主仆二人如此蛮横,定是有些靠山的。只盼着这位头戴斗笠的大侠大人有大量,认清时局。 “就先让那位公子解渴吧!”斗笠之下微现侧颜,宛如极致雕刻的下巴上,淡色薄唇轻启。其声恰似钟磬击石,低沉宽广;又似纯酿入口,醉心缥缈。 面摊老板刹那间的失神,得到宾客同意之后,这才如释重负,调转方向给那位公子奉上茶水。 刁蛮随从见布衣男子识时务,低声嘟囔了一句。换了副表情,献媚的继续伺候着少爷。 =================================== 隔水相望,约莫到了到了对面聚宝阁边缘了,岸边同样稀松停驻了几只小木舟,周围人数锐减,空旷冷清,视线也变得一览无余。 她所在位置的正前方上,有一名姑娘正俯身将手指深入水流中。此处河岸略微偏高,女儿家的身高本就矮小,所以不得不尽量压低身子。 她站在一侧,目视着这位大胆的女子。这般要命的行为,极有可能引来水中藏匿的怪物。 半个手掌没入水中,试着将河水捧在手心。女子手背刚出水面,谁知脚下的泥土太过松软,一时间就要塌向水中。 捧水的姑娘立即察觉出了状况,顾不上手中的河水,试图努力将身子平稳。但女子身高偏矮小,身体向前俯下的程度太大,无论如何也左右不了,眼看就要掉落河中。 生死攸关之际,风惜寒立即施展佛手凌云,转瞬间奔至女子后侧,拽住胳膊,用力将她拉回岸上。 颛孙婧宸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水。本想着取完水立即撤回,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可千算万算,未曾料到脚底的泥土竟成了罪魁祸首…… 脚下泥土不断塌陷,靠前倾斜的身体如何也扭转不来,眼看就要落入这可怕的水流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微凉,立即被一股突来的力量迅速拉起,将她即将掉落的身体猛然拉回了岸上。 由于力度过大,加之她身子本就瘦弱,缓冲之下瘫坐到了杂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风惜寒也有几分气息急促,稍作调息,很快恢复了平稳。悄悄打量起方才所救的女子,或许该称之为小姑娘。 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白瓷般娇嫩的肌肤,娃娃脸上似黑曜石的大眼睛闪烁着天真,樱桃小嘴如花瓣般粉嫩,整齐的刘海覆在额上,少见的亚麻发色垂落肩胛,额头两侧一对半月双平发髻,分别系着青灰色发带,垂于耳际两侧。 一身鹅黄色锦缎衣裙,下罩菱纱散花百褶裙,腰间银带束腰,娇小的身材却斜跨了一个很大的布袋,玉足上一双素白缎面绣花鞋金丝牡丹娟绣在上,时而露出白嫩的脚面。 眼前姑娘年龄虽小,着装也非本土人士,独自一人出现在岸边,着实让人心生疑惑。 “多…多谢你方才救我!”颛孙婧宸从未对人说过“谢”字,此刻话音出口,竟有些结巴。 “不必客气,方才的情况即便旁人看到,也定会相救的。”她尽量将声音压低。 “既然姑娘没什么大碍,我便不在打扰。只是这河流中并不安全,还是不要靠近的好。”她自来便不是好管闲事的性子,索性直接打算拜别。 “姑娘,这河中如何不安全了?你可否同我讲一讲?”颛孙婧宸听到此处,连忙爬起身子,没忘拍拍衣裙上的灰尘。亚麻色秀发于日光下透出浅浅的金黄,衬着娇小可人的样貌愈发甜美可爱。 小姑娘一句姑娘喊出,着实将她愣在了原地:“你怎知我的女子?” “一眼便看出来了啊!”面前之人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长睫毛扑朔迷离的上下跳动,歪着脑袋的样子着实将她都要融化。 “咳咳!河流中具体是何物,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亲眼目睹过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失在河面上。这怪物速度极快,只能隐约看到一条黑影。” 轻咳两声,迅速转移了话题。既然被一名小姑娘一眼看出破绽,可见她女扮男装的本领的确还需磨炼。 “莫非是‘流影黑蛟’?”颛孙婧宸小声嘀咕道。神情出现异样,深思熟虑间呈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淡定沉稳。 “‘流影黑蛟’是何物?”风惜寒面露疑惑。 “据记载‘流影黑蛟’乃是苦海中的‘九玄蛟龙’的后代,这‘九玄蛟龙’体型庞大,速度极快,生性孤傲,不屑与一般同类为伍。而‘流影黑蛟’也并非‘九玄蛟龙’纯正的后代,而是由高人豢养通过杂交而形成的一种新的蛟类。‘流影黑蛟’嗜血杀戮,体型也较老祖宗‘九玄黑蛟’小上不少,夜伏昼出喜光厌暗,故而多在白日活动,觅食时往往在一瞬间将对方斩杀。” 听完这番解释,风惜寒总算对水中的怪物有了稍稍的了解。 “姑娘虽年纪轻轻,见识却毫不逊色,的确让人佩服!”没想到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就这样被一名少女道出。 “那么姑娘可知有什么方法抵御这怪物吗?毕竟这怪物存在一日,便渡不了河!” “这个简单,往河中撒些毒粉,定能将其中的‘流影黑蛟’一并杀光。只是…” 风惜寒微楞,这番话出自眼前这位可爱至极的娃娃脸女孩口中,不忍令她略显怪异,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放毒杀怪物联想到一起。 “只是这‘流影黑蛟’也可算作珍稀品种,若是能捕捉一只细细研究,那自是在好不过了!”颛孙婧宸说到后面,开怀满足的样子伴着微微细风,更加醉人。 众人惊慌的吃人妖怪,在这外族少女口中描述的如此轻描淡写,更是妄言捉住其中一只。若说其年少无知,但她那份信心满满的表情,着实不像招摇撞骗。 在一细想,聚宝大会原本就是能人辈出,英雄聚集的盛会。方才碰巧撞上的红衣前辈,仙女姐姐,哪一位不是另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眼下又偶遇这位性格怪异的小姑娘,着实感叹今日时运当道,有朋自远方而来,岂有不理睬的道理。 带着满眼震惊,两人决定先到‘流影黑蛟’出现的地方,她也得知了这位奇怪姑娘的名字为颛孙婧宸,来自天山,自小喜欢研究些千奇百怪的玩意。 ============================== 聚宝大会人数最密集的河岸附近,渡河之人仅有及少数者选择了石桥,渡船的更是人影都无。而所到的一众高手也都出奇的并未渡河,而是各自寻了处位置,品茶休息了起来。 面摊上生意火爆,着粗布衣裳的宾客毫无倦意,安静祥和的等待着餐食。片刻之后,冒着热气的阳春面总算端上桌来 阳春面既已上桌,似要将斗笠取下。白稚修长掌心略有几分老茧的手从筷笼子中取了双竹筷,正在这时,自天际骤然响起动听悦耳的乐曲声,沁人心田,如凄如醉,宛若天来之音。 将欲拿下斗笠,忽闻曲声,手中动作随即顿住。目光略过周围宾客,皆被这乐声感染,短短片刻身心便沉醉其中。更有甚者眼神呈现出呆滞,久久不可自拔。 慕容晓邪行帐之中,同样听到了这股莫名而来的乐曲。 红梅醉意虽消减了多半,但脑子仍旧半昏半迷,戒备自然减弱不少。对音律无甚研究,悠扬乐声入耳,只觉曲调悠扬。 紧挨红梅而坐的正是那位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的姑娘,庆丰国墨瑶郡主。 几人中当属她功力最低,但论在座诸位身份高低,同样当属这丫头是也。 师尊是隐留山掌门,父亲是庆丰国王族,就连师兄,竟也是江湖第一炼器世家慕容家的少主,神兵护宝这些小玩意对她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凌阿貌静坐于侧,绝美容颜上淡然冷漠,“碧尘剑”紧随左右,毫不受红尘凡乐的影响。 忱萧雨,慕容晓邪相视一眼。 “琴笛合奏,细数江湖上以乐器为武器的,莫要当属无极功那二位了!”慕容晓邪嘴角上扬,轻甩手中折扇,邪魅不羁中透出潇洒恣意,满含不屑的说道。 “这乐声动听婉转,霎是好听呢!”墨瑶发骨朵上的珠玉装饰随脑袋晃动清脆作响。 “墨瑶,不要听这乐声,用内力封住五识。”既贵为炼器世家的少主,正魔两道各中恩怨自是了解,意识到端倪,当即发话。 只听半空中婉转的音调猛然转变,好比娟娟细流下的山野美景瞬间化为尸骨遍地鲜血横流的修罗屠场,鬼哭狼号般肆虐人心,令人发指。 墨瑶终归功力欠缺,加之弹奏此曲的乃是无极宫尊使层次的高手,曲调转换间心神竟受到震荡。 此时,河岸边多数人已醉心于之前的乐声,心神沉溺其中。然而,顷刻间剧烈转变的音调,使得所有沉醉之人陡然间头痛欲裂,如烧心撕肺般痛不欲生。 “总算来了,二位使者总算到了。”极少数内力雄厚者,拼命抵御着魔音。唯有几位打扮妖娆的年轻男女应付起来毫不费力,几人正是之前在逍遥客栈中饮酒作乐的年轻人。 墨瑶功力不足,头痛感立即袭来,千金身躯哪曾受过这等折磨。慕容晓邪事不宜迟,立即将内力输送过去,护着宝贝师妹的心脉。 一向暖意盈盈的慕容少主,此时眉头紧皱。即便是魔教第一宫的无极宫,胆敢伤她的人,与慕容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红梅半醉半醒中不自觉又饮了慕容家几杯上等的花雕,再一次醉了过去,索性没能受到魔音的影响。 凌阿貌,铁臂男自是不会轻易被魔音入心,迅速来到河岸边。 “恭迎二位尊使!”河岸上四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面摊周围全部受到乐声控制,大都滚落在地抓耳挠腮,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头 戴斗笠的粗衣宾客微微叹气道:“唉,安生吃碗阳春面怎变得这般波折!” 随后,将斗笠取下,露出与低调粗布衣裳截然相反的俊逸五官。 头顶乌青玉发冠将黑发随意束起,额际两侧微有碎发垂落。眉如墨画,一双如夜空深邃般黑金色眼眸,自眼底折射着与世无争般静谧儒雅。加之脸部柔美的曲线,俊逸出尘中又温暖于心房。 正当所有人拼命抵抗魔音,无暇顾及旁人的时候。 骤然间,一股汹涌澎湃的纯阳内力盏息间自面摊中呼啸而出。“嘭”的一声,面摊上方的棚顶与四周的挡风,皆于无形中朝四周崩裂倒塌。浑厚而霸道的内力将此时蛊惑人心的魔音乐曲飞灰间斩杀于无形,魔音戛然而止。 此时河岸边唯一一处完好无损的桌子上,一只竹制斗笠飞速朝天际飞去,乐曲始作俑者被突来的力量轰击倒退数米,愕然之下惊觉有物袭来,刚欲看清何物,气愤之际将斗笠一掌劈成数段。 高手出招,当即缓解了在场所有人的状况,唯独无极功几位弟子气急败坏。 即便是“剑宗”资质逆天的娇子凌阿貌,还是“天道盟”素有“神拳铁臂”之称的一脉之首忱萧雨。目睹过方才一幕,心底的震撼已若磐石般久久不能回神。 云卷云舒皎洁天际,两位衣带飘飘如碧波飞舞的妙龄女子翩然而至。 最先落地的女子,怀中一把银弦古琴,琴身凤栖梧桐上镂空雕刻着大朵桂兰。 青葱细指附于弦上,一身紫罗兰曳地长裙,臂上挽拖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青纱,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血玉织锦的腰带系上,乌黑秀发择一根淡紫色丝带系起,紫锦抹胸紧贴于身,玲珑身段更显挺翘,两条颈带系于脊背,双肩半露,眼妆妖娆,风情万种! 随后飘然而至的女子,手中一支“涟漪潇湘笛”。笛身取百年乌木,又淬幻彩金丝缠绕,握于玉手之中。妙龄女子身着淡粉色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发间一支七宝如意簪,衬的面若桃花。容貌清秀自然,一双凤眼清透高冷,却又泠然生威。与抚琴女子风格迥异,虽未啄粉黛,却扔不输其半分。 “拜见落岑尊使,莫离尊使。”隐忍多时的无极宫弟子,如今尊使到来,自然挺直了腰板。 “平日里却是听了不少关于聚宝大会的消息,本尊起先还略持怀疑,今日一见,果真是藏龙卧虎呢!”名为落岑的抚琴女子,娇声媚语的唏嘘到。 “论当今武道,将内功修为练至如此程度的,也仅仅只有‘风华公子’有此功力。”莫离将“涟漪潇湘笛”自空中旋出弧度,顺势携入腰间,若不是出身魔族,行云流水间竟有丝丝巾帼之气。 无极宫尊使一到,岸边恢复神智的全都愤愤远离此地,虽心有不甘,奈何功力浅薄,不敢与无极宫对抗。 第038章 高手们的恩怨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靑纱行帐内,一抹锐利的银白色光束呼啸而出,直冲无极宫尊使落岑面门。 速度之快使得肉眼可隐约瞧见撕裂空气而产生的气流。落岑既可奉为尊使,危机来临之时,早已无形中聚焦招式,眼见白光已近咫尺,当即飞速转身,内力发出,白光受到阻力,刀锋气流出现微小扭转。 分毫间落差,足以使得无极宫魔女闪躲开来,银白色肃杀光束最终停在了棵一人无法环抱的古树上,这才看清白色光束实则是一柄锃亮的飞刀。 “原来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使用这些背后偷袭的下三滥手段!”魔女落岑露出娇艳笑意,不屑之色着实明显。 在场众人皆被方才那记飞刀动容,同时也对无极宫的本事愈发忌惮。 “劈啪”周围传出树枝断裂的声音,紧随而来噼里啪啦不间断的断裂声。只见,方才银白色飞刀所落的古树,竟从中间断裂开来。伴随着一震轰隆的倒地声,古树应声而倒。 “二位尊使远道而来,方才琴笛合奏的见面礼,甚是悠扬。我便代表慕容家顺手回赠一个见面礼,也算礼尚往来!”儒雅的男声自行帐中传来,帐帘随即被掀开,慕容晓邪与师妹墨瑶陆续走出,行至凌阿貌两人身侧。 “你可无碍?”凌阿貌惜字如金的关心道。 “仙女姐姐,我已无事。”墨瑶眼界极高,恐怕也只有像凌阿貌这般绝色容颜,或是红梅那类古怪嚣张的,才能入得了她的眸子。 “我当是何人,原来是慕容家的小子。”陌离面容冷漠的回道。 “你们无极宫到我们正派的地盘,也不怕被我们杀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竟还敢在此叫嚣?”墨瑶虽对师兄慕容早已欺负如常,但此刻从魔教妖女口中说出诋毁慕容的言词,高傲如她,必须绝对不允许。 “陌离妹妹,我们无极宫是受聚宝阁主的邀请前来赴宴,莫要与这些小辈见识。”魔女落岑轻甩曳地紫裙,与陌离一同去到无极宫弟子准备的休息处。 “哼!这些妖女,若是我‘风华’皇叔再此,怎还会有她们嚣张的时候!”墨瑶气急败坏,两手叉腰道。 “萧雨,慕容。你们看前方,那位背朝我们,身负长枪之人。”凌阿貌静观局势,在场之中,唯有那一张完好的方桌上,那位旁若无人的坐于其中。 “发生了何事,从里面打个盹都不能安生!”一片红衣嗑着哈欠,踏着酒步摇晃而来。 许是凌阿貌声音略小,许是被此时而出的红梅打乱。 忱萧雨连忙上前搀扶:“姑奶奶,你小心脚下!” “小梅,我这两壶花雕千金难买,你随便几口就一壶下肚,莫要小看了这酒的力道。”慕容晓邪虽说财大气粗,但对于好酒总是难以割舍,着实肉疼不已。 “咦,那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此时,风惜寒与另外两人已行至这里。红梅恰巧看到,当即带着酒意上前招呼。 见红衣前辈朝她招手,上前快走两步,醇香的酒意立即袭来,顺手搀扶住了前辈不稳的身形。 “我说方才为何瞧不见你,眼下才看到你回来,你是去了何处?” “多谢前辈挂念,方才我沿着岸边观望了一番,中途恰巧遇到了一位姑娘。我们本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中途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乐声,开始倒还算悠扬,但后来曲调迅速转变,听入耳髓,心肺皆痛苦不堪。后来多亏这位少侠相救,才得以归来。” 她曾以为与红梅之间仅仅是江湖过客,点头之交。此刻竟被前辈挂心,这的确是令她出乎意料的。 “少侠相救?”满身酒气的红衣女子循声朝一侧看去,醉意迷迭,上前一步看向风惜寒身侧的少侠。 仅此一眼,由慵懒妖娆的姿态瞬间变为危险降临般锋芒毕露,当即扯住风惜寒,释放内力极速退后几步。 被前辈突来的举动生出疑惑。 “阿貌,我的刀呢!”红梅转变的突然,此时醉意全消。眼神杀意聚集,衬着一身红衣,仿若一名吸血妖女。 凌阿貌倾城身姿飘然而落,将“泣血刀”隔空飞过,红衣跃起,默契的接入掌中。迅速挥刀,横切于与方才少侠之间。 “碧尘剑”同样顺势出窍,流光溢彩的剑身迤逦炫目,绿裙素笼纱随风摆动,宛若行走尘世的仙子。 二位奇女子,一冰一火,一妖媚一倾城,双双举刃而对。 慕容晓邪几人,立即意识到事态,朝这边飞速奔来。 聚宝阁对岸,无名大河横卧其中。于此刻众多江湖游侠,百态丛生中,一名黑衣男子背手而立。 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生气逼人,孓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乌发整齐束起,头戴一顶黑色四方官帽,官帽两边垂下黑色细绳,在下颚系着一个流花结。一拢黑衣,麒麟纹饰于袖间,腰系白玉腰带,脚蹬白鹿皮靴,一柄雁翎刀悬挂于腰间。 “阿貌仙女,红梅姐姐,你们两位先将兵器放下。前尘旧事,不是都已过去了吗!” “是啊,二位姑奶奶。楚渔的性子你们也知晓,一向秉公办事,从不徇私。况且,上次他也已经赔礼道歉了。” 风惜寒未曾想到救命恩人会同梅姐姐之间颇有仇怨,她与恩人一同过来,确让恩人被剑所指,心急之下,也开口说道:“梅姐姐,方才在前方,我与一位姑娘均被乐声震荡心神的时候,幸亏有这位少侠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条性命,而且那位姑娘也可以证明。即便梅姐姐与他有些恩怨,也暂且先将刀剑落下再行商讨也不迟啊。” 刚要打算寻颛孙婧宸前来劝慰,可小姑娘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四周人数逐渐密集,毫不见其身影。 三人纷纷劝阻,被剑指之人则神情寡淡,毫不担心当前状况。 “红梅,这便是那个将你关押在水牢中半月之久的捕快楚渔吗?”“碧尘剑”愈发灿烂,似是察觉到主人战意,透出欢快明朗的剑意。 “这位姑娘,楚渔抓人一向秉公执法。若非这位红衣姑娘杀人犯案在先,本官绝不会无故抓人。”名为楚渔的男子话语儒雅,即便被刀剑所指,丝毫不受其威胁。 “那几名恶徒,光天化日下调息良家女子,被我撞见。非但如此,他们还色胆包天,竟还敢对老娘污言秽语,索性杀了一了百了。另外,若非那日你趁我醉酒,老娘岂会被你抓住!” “正是因为那几人本就恶行在册,所以本官仅判了姑娘水牢之刑,以示惩戒。”黑衣少侠淡然说道,形神间仿若天地正气浩然环绕。 岸边形式剑拔弩张,在这千钧一发紧要关头上。 情况蓦然出现反转。 红梅竟出奇的将“泣血刀”收回,懒散的扛在肩膀上,如此骤变的局势,惊得周围众人瞠目结舌。 “都怪慕容那壶花雕,酒力太过霸道。我同楚渔大捕快的恩怨早已冰释前嫌了,既然‘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楚渔已向我一个小女子赔礼低头,也算那半月的水牢没有白受!” 话音刚落,便扛着刀往行帐走去。留下惊骇的不成体统的众人,不知所措。 慕容晓邪一手拿着折扇,刚要劝阻,红梅已转身潇洒离去。 明明是他赔了银子,又耗费了人力物力招待这几位“大侠”,如今怎就成了始作俑者了,尽管委屈连天,也只得生生咽入肚中。 “我说红梅婶婶,你可知‘碧尘剑’是隐流中排名前五的神兵,岂是能随意出鞘的。方才,你我出场多么霸气。可是……,你以后能不能长点心,婶婶,这丢人的勾当仅次最后一次……”凌阿貌当即紧追上去,委屈的发起牢骚,与冷若冰霜的倾城佳人不似同一个人。 慕容晓邪与忱萧雨同楚渔早已熟识,男人之间一个眼神胜似话语万千。 风惜寒在侧,从几人言语中也算明白了梅姐姐与这位楚姓恩人的恩怨是非。 “你该不会就是与皇叔交好的,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楚渔吧?”墨瑶大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几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她贵为庆丰国郡主,其皇叔“风华公子”与楚渔更是至交好友,耳渲目染下对此人也算略有耳闻。 “师妹果然聪慧,这都逃不过郡主大人的火眼金睛!”慕容晓邪面上呈出夸张的表情,十分诚恳的夸赞起来。 “据说西照国被称为‘机遇之都,凶险之国’,那里地域辽阔,鱼龙混杂。数年前西照国治安混乱,尽是穷凶极恶之徒,一直以来持续着暴力血腥,使得地方官吏无计可施。后来自从一位名为楚渔的捕快出现,西照国大部分地区短短几月之间,恶徒首领皆被砍头,囚禁。故而,西照国久治不消的恶境,在这位楚渔捕快的绝对实力面前不攻而破!” 墨瑶郡主卓有见地的将楚渔的事迹缓缓道来,少有的端庄雅致。慕容晓邪在一侧看得出神,楚渔则微微而笑,也不因为夸赞而呈现拘谨,许是听多了谬赞,沉着淡定的本事早就淬炼深厚。 “哎呀呀,都怪你们。害得我有些想念皇叔了。”端庄不过盏息,俏皮之态立现。 “墨瑶郡主,你那位好皇叔,此刻不就坐在前面的方桌旁嘛!”楚渔说着,指向那唯一方桌的方向,背负长枪的粗布男子,正埋头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突然而来的消息另墨瑶不可思议,不在迟疑,当即朝方桌跑去。待看清此人正是皇叔之后,一边撒娇的埋怨皇叔到来竟不知会她,一边眯着月牙眼乐滋滋的傻笑。 “墨瑶,莫要在称我为皇叔了,我早已脱离皇族。今日来此,全因故友邀请。你一向知晓,我最不喜这人多的场合,凡尘世俗太过纷繁,不如一柄长枪纵情山水来的快活。”布衣男子轻柔抚向侄女的脑袋,宠溺的缓声说道。 原来,这位衣着朴素,相貌俊逸的男子正是庆丰国曾经的二皇子风华。 史官入史时曾这样描述二皇子风华,“惊世之才,帝星耀衔,燎原银炬,尘自无我”。 甘愿放弃下一任国主的位置,只为追寻心中的醉意长枪,心无旁骛。其枪法极速,迅猛,稳练。即便习以为常的招数,出自他手皆可被附上精美绝伦的劲霸枪意,延绵不绝中不失力道威势。 又因风华才华逆天,容颜绝逸,具星日光辉,性情静谧低调。虽已不是皇子这般万人之上的身份,故而仍被世人称其为“风华公子”。 “方才无极宫两位魔女的音律多亏公子及时出手,否则难免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慕容晓邪陡然间明了,抱拳以示恭敬。 “普天之下,能施展出这般浑厚的纯阳内力的恐怖不足三人,而公子的修为怕是早已超出了那二位了。”忱萧雨虽傲慢,但眼前这位静谧朴素的男子却足以令他恭敬相待。 ===================================== 这片河岸之上,原本空旷的山间野地,随着时间推移,前来或参加或观摩的人数愈加密集。婉言庞大的聚宝阁遥相而对的岸上,到处皆是五湖四海的过客。不少稍有声望的门派,家族,江湖人士多三五聚集,就地支起了临时会所。 就在聚宝大会开启最中心的位置,一张方桌立于当中空地,四人环坐左右,方桌周围三米开外均有慕容家守卫把手。江湖上谁人不知慕容家的底蕴实力,故此并无人敢上前打扰。 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一排侍女打扮的姑娘面带白纱,整齐朝这边走来。数位女子身后两匹健硕的枣红大马并排而来,大马肥臀之后是一座豪华镀金的马车。看这阵仗派头,所来之人必定非富即贵。 而在马车宽大的平顶上,若细心观察,车顶前框边沿,一片黑纱悄然出现,随马车摆动,黑纱时而翻滚,时而静止。 马车行至慕容家守卫的位置方才止步,从车中走下一位公子哥,着装打扮同马车风格如出一辙。华服公子瞧见慕容家的守卫,并未多言,随即朝另一侧走去,身后一排侍女相应跟随,果真羡煞不少江湖豪杰。 “咦?这么快便到了,这一觉睡的果真舒爽!”透着惺忪睡意的洒脱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风华那碗阳春面总算吃完,慕容晓邪连忙吩咐下人,将所有珍果贡茶典藏好酒全不呈上。就坐于方桌的楚渔,轻抿茶水,忽听方才女声,神采中一息停顿,转瞬恢复常态。 “风华,青青到了!”楚渔把玩着手中白玉杯盏,启唇陈述道。 “这等盛会,逍遥客栈自是不会错失良机。由青青出面,也算给足了聚宝阁面子。”风华虽着布衣,但一言一行间,出自皇族的气势与典雅从未逊落分毫。 “二位口中所说的青青,是否是指那位夏国与西照国境内,掌管三十二家逍遥客栈分号的总管家,何青青?”慕容晓邪确实听说过这位才思惊觉的女诸葛,也是逍遥客栈无数岁月中仅此一位掌管两国客栈的女子总管。 “吆,今天是刮的什么风!竟然连我门赫赫有名的‘风华公子’和‘天下第一神捕’楚大人都吹来了!” 循着清脆洒脱的声音抽后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女子自镀金马车顶部一跃而下,丝绸般墨色秀发由身形随风扬起,头顶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散发随意挽起一个发髻,用一根白色丝带系上。 落地时轻盈曼妙,一身黑色织缎衣裙,袖口金丝滚边,外罩黑色薄烟纱,腰间扎着一根枚红色腰带,用黑线娟绣的花纹精巧细致。左手手背上一条翠绿色水晶手链与食指相连,光照下璀璨愈加。 “皇叔,这个姐姐就是慕容方才所说的女诸葛吗?你们是如何结实的?”墨瑶自小在宫廷长大,虽受惯了父王师兄的保护,识人看色的本事在潜移默化中也算小成。 四周守卫明了贵客前来,当即搬来一把檀木扶手椅。黑衣女子也不矫情,衣衫轻甩,霸气落座。 风华虽不许墨瑶称他为皇叔,但对于这个丫头的宠溺一直从未减少过。既然,侄女疑惑,索性将个中故事细细道来。 紧接着,将背后覆着的长枪取下,长枪顶端包裹出的粗布去轻轻褪下。忽然银光乍现,菱形枪尖锋利精致,血红色枪缨声势不凡。 “这柄银枪名为‘破穹’,已是我朝昔相伴的老友。” “当初最先炼制‘破穹’之时,便立誓打造一把不愧天地的长枪。有幸结识了楚兄,楚大神捕与我一路踏过‘忘川雪山’‘苦海之滨’最后穿过‘句冥密林’到达‘死亡沼泽’唯一的入口,最终不负我们二人艰辛,这才取得‘靑斛铁木’的枝干用作枪身。” 风华语言极简,仅仅将所过之地简要概括。但这话听到旁人耳中,立即被惊骇的头皮发麻,血流加速。 就连铁臂男都无法镇定自若,一口口灌着慕容晓邪的极品贡茶。四周侍卫与外围的江湖人士皆都附耳倾听,大气都不敢多出。 第039章 风惜寒的失落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聚宝阁顶层雅间内,侍女将吃剩的饭菜餐盘撤下。花雁回手持莲花托盏茶杯,手指拈着杯盖,轻抚茶水,送入口中。 窗口处,一身白衣的祺木白则继续从圆筒中朝对岸观看。 “小白,你若当真做好卷入宫廷斗争的准备,我自然不会过多阻拦。只是,这位三皇子华上玄心计太过深奥,万事需为自己留条后路!” 一副典雅君子做派的花雁回,语气平和,茶闭,还不忘取出一条丝帕轻点嘴角。 祺木白瞧着岸上来往的参会者,视线略过一位身着白衣,脸颊一侧覆着金色面具是少年。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白衣,瘦弱削尖的下巴,实则在熟悉不过。 “我说小白,你有没有听清我方才的忠告啊!”见对方并未回话,花管事小脾气袭来,捏起一粒红艳艳的樱桃直直扔向窗边。 他靠在窗边,清晰的感受到了胸腔中的跳动。暂且将不安和疑惑落下,正要将圆筒落下时,突然发现水面上竟无故漂起数条黑色的物体,远远望去好比几条巨大的蚯蚓一般。 “小花,河面上为何会突然漂浮起一些黑色物体?我怎看着与你的宝贝黑蛟有些相似呢?”此话一出,雅间内懒散卧坐正醉心享受的聚宝大会管事儿,瞬间如坐针毡般迅速起身,神态间具是惶恐不安。当即夺过他手中的圆筒,朝河面看去。 “岂有此理!”方才还是仪态万千,一派君子做派的管事大人花雁回陡然间怒气暴涨,仿若瞬移般消失在房间内,唯有那弥留半杯的茶水静置于桌上。窗前白衣男子剑眉微抖,与小花相识已久,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样子,索性继续拿起圆筒,关注起对岸。 风惜寒静坐于杂草地上,脑海中回忆着今日的种种际遇。 最初的开端正是被从天而降的红梅前辈砸中,才得以结识红梅,凌阿貌这类江湖高手。回想方才两人相撞的时候,她并没有收到太大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受伤,又能与高手结交,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上天砸下的一大块馅饼。再到后来,因为铁臂前辈告诫众人白天不宜渡河,她便沿岸查探,又巧合的碰到了那位稚气少女,后来魔音出现,亏得捕快大人相救,总算未能收到波及。半日的功夫,自己所遇之人,皆是能人异士,即便那位名为颛孙婧宸的少女也令她侧目。 想到此刻,突然发觉那位古灵精怪的异装少女不知去了何处,加之此时岸边不少人聚集,视线扫过,始终没有少女的踪影。 “快看!快看!这河面上有东西浮出来了!” 人群中一声吆喝,惊得四周皆都朝河面看去。 静思中的风惜寒同样听入耳髓,视线朝河面上看去。 只见宽阔平静,泛着波光的河面上。竟莫名的出现一条条黑色的粗绳一样的东西。看长度约莫有丈长左右,粗细也大约水桶般,这兀自出现的奇怪物体,零散漂浮在水面上。扫眼一看,七八条丑陋的“黑绳子”在青山绿水间好生别扭。 她起身走至岸边,望向水面上的黑色物体,惊讶之余神情则是愈发震惊。一种猜测涌上心头,尽管连她自己都不敢十分的确定。 岸边的人们热切议论起来,不少略有见识的江湖中人,大抵猜到了这些黑色长虫一般的物体应与水底那吃人的怪物脱不了干系。只是,令众人无法相信的,而是这些怪物为何突然横尸河面?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本领? 岸边无数人猜测之际,突然间,自河流对面猛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朝众人袭来。此刻尤其是立于岸边前排的不少人,皆都受到波及,好在力量发出者将力道控制的完美,仅仅将岸边半数人身形推倒,并没有伤及身心。 面上附着面具的白衣少年同样未能幸免,由于方才向前了几步,离岸边较近。力量携风而来,其中不免夹杂着些许水渍。以她目前的修为内力,着实无法挡住这霸道的力量,随不少人一同纷纷倒地。 “仅仅数年之际,四国大陆上果真人才辈出。如今,竟敢有人打我黑蛟的主意了!” 花雁回双手背于身后,悬挂于河流之上,半空之中。稍稍释放内力,将话语灌注于在场所人耳中,一身素青色长袍随微风轻轻摇曳,强者的姿态不经意间随意显现。 风惜寒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位花雁回的真容,看相貌可称得上青年才俊,只是说话的语气倒显得古板沉闷了些。 岸边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来后方几位高手的注意,墨瑶挎着皇叔的臂膀,慕容晓邪从一旁充当起了护卫,起身朝岸边走来。 凌阿貌拉着红梅同样走出了行帐,就连魔教的两位尊使也纷纷行至前方。 岸边跌落的不少人稍作调息后赶忙起身,风惜寒虽没有大碍,但体内力气被卸去大半,正要取出黑石稍作恢复,只听一阵惊呼出来。 “惜寒,你这是怎么了?”红梅刚来到岸边,便看到“救命恩人”卧倒在草地上,周身气息略显虚弱。立即跑上前去,不由分手,抚上风惜寒的手腕。 自与红梅前辈相识以来,这是第二次她因为自己而呈现厉色,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汇入心中,温暖惬意。 “还好并无大碍,休息片刻便能恢复体力。”红梅立即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片刻便作出判断。 “为何会受到内力波及?是谁欺负你了?”玩世不恭的妖媚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冰冷的眼神。 “前辈,方才…”还未等她答话,一侧的仙女姐姐,隐约记得这绝色女子名为凌阿貌。轻拍了一下红梅的肩头,朝空中望去。 红衣女子顺势看去,当即明白了其中纠葛。 “我当时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花雁回花大管家,怪不得连我的人都敢误伤!” 半空中,花雁回强忍怒气,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仅仅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待他找出凶手,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他自是知晓,这一成功力对于江湖中高手而言,仅仅是微风佛面般忽略掉。而连自己一成功力都无法抵挡的蝼蚁们,即便伤了他们又如何?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群低贱的蝼蚁中竟会出现红梅的“人”。这个女人,也可称之为“泼妇”的妖女,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不给任何人面子,做事风格我行我素,在加上此女刀法造诣极深,身边还有天下第一女剑仙,剑宗的天才弟子凌阿貌,天道盟的首座忱萧雨。饶是他花雁回也不敢与这几人惹上是非。 “我的宝贝黑蛟莫名浮尸河面,作怪之中比在众人其中。花某一怒之下也仅仅是释放了一成不到的功力,怎么?自己功力不足,还要怪罪他人?”花雁回这等高傲之人,即便不愿招惹是非,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 “你…” “二位先且消消怒气,待大家弄清事态原因,再行争论也不迟!”红梅凭白受了憋屈,正不知如何回话,一道儒雅沉静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让人听了躁动的内心转瞬恢复平和。 银色长枪“燎原之火”再一次负于脊背,此刻却没有了遮挡之物,散发着古朴韵味的神兵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花雁回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定位在聚宝阁管事儿的位置上,这称呼听着的确有几分俗气,但论起他在聚宝阁中的身份地位,很少有人能真正说清楚,只知其身份高贵,在聚宝阁有着一人之下的权势,就连纵横四国的逍遥客栈在聚宝阁面前都要敬上三分。 在当下以武为尊的时代,逍遥客栈,聚宝阁这类神秘的组织,往往都是由无数强者为倚重,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累积底蕴,生生不息。 “风华公子”的名号,在如今的江湖中早已成为一则活着的传奇。一柄银枪踏遍山川,只为追寻武学巅峰。 数十年前,风华公子与陆家上一任家主陆学峰,于北冥山一战,轰动整个江湖,北冥山有处奇景,便是山顶之处有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河面三丈有余,河水充裕,河流顺山顶而下,形成一条小型瀑布,远处看去也倒算此地一处美景。 相传风华与陆学峰两人在山顶论武,由于两人内力太过深厚,交战之时,两两力道相汇,恐怖蛮横的力量落在河流中间,竟生生将一条河流斩成两半,没有了山顶水流的给予,瀑布美景从此消弭。过去的数十年岁月中,此人从未停止过修炼与进步,如今到底到达了何种层次,无人知晓。 花雁回眼神微微一滞,当即挥动身形朝岸边飞去,转瞬间落于岸上。 “风华前辈既然开口,晚辈自当听从。”花雁回话音刚落,四周围观的众人全部面露震惊,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位身穿布衣的男子,着实不敢相信无数后生心中的神一般存在的当世神话,竟会这般安静的立于眼前。 此刻,墨瑶一手挽着布衣男子的臂膀,慕容晓邪,忱萧雨,青青纷纷立于男子后侧。即便任何一位随意跺跺脚,便是可令江湖风云变色的人物,但对于布衣男子都未曾表现出任何不敬。 “我说花雁回,莫要以为风华大叔替你说话,我们就怕了你聚宝阁了!你方才莫名释放内力,无故伤害我的这位小兄弟,无论如何,必须给个说法!” 红梅的性子向来随心所欲,即便是风华公子到场又能怎样?她自打第一眼瞧见风惜寒这丫头,便看着欢喜,至于其中缘由,她着实懒得去想。眼下,自己的丫头被欺负,怎可就这么算了? “且不说这位小兄弟平白受了攻击,单看周围的江湖侠士们,被那力道轰倒的可不在少数。” 一直未曾言语的冰雪美人凌阿貌,紧随道来。 此刻的花雁回当真觉得委实憋屈,自己那不到半分的内力如何就惹到了这两位姑奶奶。自己宝贝黑蛟损失惨重,难道就不允许自己撒撒气吗! “前辈请看河面上那些漂浮着的黑蛟,这些黑蛟名为‘流影黑蛟',当今世上存活的也仅仅数十条而已,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但就在方才,黑蛟莫名全部浮上水面,皆被惨死。一气之下,晚辈才未能抑制住怒气,不小心释放了那一成不到的功力,没想到,竟有人如此不敌,实在不该!” 风惜寒被红梅扶起,花雁回一席话说完。内心的失落之感猛然暴涨,的确是自己学艺不精,才会被轰倒在地,一切根源还是自己太过弱小。 红梅在一侧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眼神中似有柔光闪烁。 风华携众人行至岸边,河面上一条条黑蛟此时皆都安静的浮在水面上,之前的凶神恶煞早已烟消云散。 正在大家不可思议的节骨眼上,河岸左侧方向的河面上,一只长长的竹竿伸向河面,逐渐靠近其中一只‘流影黑蛟'的尸体,似乎是要将黑蛟用竹竿拉扯过来。 第040章 误会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颛孙婧宸在林间寻了一条长度适中的树枝,确认其还算坚固之后,来到岸边,在距离河面上漂浮的黑色物体最近的地方弯腰俯身,将树枝朝水中伸去。 树枝很快便碰到了黑蛟的尸体,虽说“流影黑蛟”只是“玄影黑蛟”的后代和变异,但其身长较一般水中鱼类还是大出了许多,普通树枝在它的跟前,的确显得过于细弱了。 只见这位亚麻色发色的少女,费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树枝试图将黑蛟勾扯过来。只是小姑娘力道不足,加上水流也在不停流动,各种因素下,黑蛟始终静静浮在水面,并未向她移动分毫。 这边专心捞着黑蛟的小姑娘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这番举动惊世骇俗的举动,已经成功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依旧专心致志捞着黑蛟的尸体,毫不担心若被黑蛟的主人看到后果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花雁回岂会看不到?本就愤怒的心情更添一层冷意,即便是到了他这般境界,依旧难忍震怒,眼看就要瞬移过去,俊脸铁青,仿若下一刻就要将那位始作俑者撕成粉碎。 决然之际,突然间被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的楚渔一把按住,对于楚渔的这番举动,着实疑惑不已,欲要询问,只见一身黑色官衣的捕头大人眼神看向他,轻轻摇头,幅度微小到仅可二人察觉。 他不知楚渔为何出手阻拦,但心知此人从不是好事之人。既然有意出手,其中必有端倪,眼下或许静观其变方为上策,强忍将怒气压制住,呼啸而起的内力缓缓收回。 风惜寒朝众目光望去,惊讶之余,十分确定这位正在“捞鱼”的小姑娘正是方才她救下的颛孙婧宸。 之前一直不见她的踪影,眼下又贸然出现在岸边,脑中下意识的回想起与少女之前的对话。 颛孙婧宸不会真的把水中所有的黑蛟全部毒死了吧?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其中一只用来研究?这为“可爱”的小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这番天方夜谭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她信服。可眼前姨母,却又清晰出现在眼前,此情此景,着实让她激情澎湃! “红梅前辈,这个小姑娘就是我方才在岸边救下的人,后来魔音传来,我和她均受到波及,多亏捕快大人相救。”说着,眼神看向楚渔。 吐字如金的捕快大人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再无多余的表情和话语。 “咦!我怎瞧着这姑娘好生眼熟,神行间竟与‘百花谷'中那位姑姑有些相似!”青青声音并不大,但足以令周围人听清。 “女诸葛口中所说的‘百花谷'那位,可是江湖中以养毒炼毒著称的‘毒神'颛孙婧宸?”忱萧雨听到百花谷的名号,当即想到的便是她。 “小兄弟,你方才救下那位姑娘的时候,可曾问她名讳?”凌阿貌翠声呼出,出尘气质中一股空谷若兰的沁人香气萦绕在身侧,朝她问道。 短暂的接触中,她未曾与这位冷傲仙女般的人儿正式言谈过,突如而来的问询,连同样身为女子的风惜寒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前辈,这位姑娘的确告知了姓名,正式方才那位黑衣前辈所说的颛孙婧宸。” 眼前几人,谈吐神韵间皆不是普通百姓,虽不清楚那位黑衣女子的身份,但可以和忱萧雨几人如此随意自然的交谈,称呼声前辈定是不错。 “花雁回,此次你可要好生感谢一下楚渔大捕头了。若不是方才他拉住你,没准现在你早就一命呜呼,化成一地血水了!”红梅自是知晓“毒神”的手段,听完几人的分析,当即奚落道。 “红梅婶婶,你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女!莫要忘了,这次来聚宝阁的目的,得最这姓花的对咱们有弊无利。”凌阿貌对于她这股死心眼的性子深感无奈,为了避免事态扩大,立即耳语道。 听到红颜知己几句告诫,恍惚中拍拍脑袋,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竟忘记了此行之关键。 “花大管事大人有大量,我一向言语随意,想来您定不会与我置气。” “咳咳…,虽说这‘毒神'的名讳足以令人闻风丧胆,但终究也不过是个炼毒的小姑娘罢了。何况,这小丫头片子还伤了花管事的黑蛟,此等劣行委实可恶。花管事,你若要为黑蛟报仇雪恨,尽管算上我们几个,也算为方才的恶语赔礼道歉了。” 花雁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何药,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但转念一想,黑蛟惨死,就算对方是“毒神”又如何?眼下红梅凌阿貌几人不管目的是何,但若有了几人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那便多谢三位了!” 话闭,花雁回当即运转内力,身形自半空飘去。 紧随而至的是一片水绿色倩影随风飞舞,天人的容颜冰冷绝丽,碧尘剑上的“叽萝靛珠”耀眼华丽。 而后,一抹红艳手持泣血刀携风而起。“铁臂神拳”周身同样内力流转,一呼而起。 以花雁回为首,四人轻功御袭,直朝岸边的颛孙婧宸飞去。 高手间的对弈,往往仅在一呼一吸间,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河岸边上一片骚动。 风华几人当即意识到变故,纷纷释放身法,朝同样方向飞去。 此时,河岸边专心致志捞黑蛟的小姑娘,碍于力量不足,树枝不够便利,加之黑蛟体型略大等诸多因素,终究不能将黑蛟移动。但眼下,她已耗费了不少力气,额头上细密汗珠逐渐溢出。 她自幼习毒,用师祖的话来比喻,是生来的炼毒奇才,足以将他的衣钵继承延续。她果然不负众望,先天对世间千万种奇毒药草皆有超越常人的感知,十岁那年便在四国大陆这片土地上“毒”领风骚,成为与天下第一神医白千道其名的“毒神”。 近二十载时光飞逝,当年的小小“毒神”,如今依旧是那个“稚气未脱”小姑娘。 颛孙婧宸半生研毒,对其余之事一概不予理睬,即便平日外出遇敌,随便撒出一把毒粉,也足以让敌人生不如死了,故而并没有任何武学修为。 仅仅呼吸间,一股劲风突然碰撞到她的身侧,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身形早就摇摇欲坠,眼下疾风突来,毫无抵抗之力,身体瞬间倾斜,被霸道的风劲呼出了数米。 同一时刻,风华飞速掠起,在花雁回和忱萧雨发力的同时,一掌挥出,分毫不差的将两人大部分内力朝河面上分散而去。 慕容晓邪当即祭出飞刀,趁红梅和凌阿貌挥招之际,银闪闪的飞刀硬生生划过碧尘剑与泣血刀,因为武器力道偏离,使得两人不得不收回了剑招。 进攻的几人不曾想到风华与慕容晓邪会出手,尤其是两位姑奶奶,怎能受得了这等羞辱,刚要兴师问罪,一身黑衣的女诸葛随声走来。 “在场诸位皆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随便一位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眼下,还未弄清事态如何,便刀枪相见,着实有些不妥。既然,黑蛟之事的始作俑者是这位姑娘,那我们为何不听一听这位姑娘的接受。”青青此话道出关键所在,若此刻在有人武力相胁,的确太过失了身份。 风华与墨瑶行至颛孙婧宸身前,风华将少量内力渡了过去,小姑娘转瞬恢复了清明。墨瑶也毫不担忧这位毒神的毒性,许是瞧着年龄相近的缘故,许是因为皇叔在身边,径直走上前去将她扶起。 “妖女,为何要毒害我的黑蛟?”花雁回虽然收回了武力,但并不代表可以放过她,神情冷酷的则问道。 颛孙婧宸恢复了清明,此时才来得及细想方才之发生,她竟被人莫名的偷袭,若不是这位大叔内力相渡,此刻还不知是何情况。 至如今,她何曾受过这等欺负,若不是她方才身体虚脱,没能差距敌袭,那么眼下谁死谁活定要另当别论。 气愤之余,正想着如何报仇,谁知欺负她的领头之人张口就则问于她。 “你说我毒害你的黑蛟?”颛孙婧宸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诬陷。 只见一个亚麻色发色的小姑娘等着圆圆的眼睛,两手掐腰,小脚丫使劲向前迈出一步。抬着头冲着花雁回气呼呼的说道:“小子,你能不能动一动你的猪脑袋,这是玄影黑蛟,珍贵程度可想而知,我只是暂且将你的黑蛟迷晕,这样可以方便捞上一两条来研习,等过了两个时辰,*自然会失效。” 花雁回身形高挑,俯视着比她矮上不少的少女,其生气的模样竟生出几分俏皮。饶是他方才怒不可遏的状态也被瞬间击破。 ","is_jingpin":"N 第041章 渡河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黑蛟事件”最终判断为误会一场,看在聚宝阁与诸位高手的情面上,颛孙婧宸答应为黑蛟解毒,同时花雁回也必须送予她一只黑蛟作为方才失礼的表示,双方争执这才告一段落。 “花管事儿,眼下我们都已在岸边耽搁了不少时日,不知何时才能进入聚宝阁?”稚气的女声中透着些许不耐烦,墨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金丝绣花团扇,扇柄上的璎珞穗子随手中动作不停摆动。 “是啊!我等奉师门前来,若到达聚宝阁临岸便会有人前来接应,可到目前为止,所见到的阁中之人也仅有花管事儿一人而已。”慕容晓邪一边帮师妹遮阳,一遍继续言语道。 花雁回得知黑蛟无碍,心头陡然开怀不少,体内气息稍作调息,神思环绕岸边一众高手,抱拳朝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聚宝阁对于能人志士从不吝啬,各位能够从千里之外赶来,对聚宝阁而言更是荣幸备至。” 略作停顿,继续说道:“此次大会开启前三个月,聚宝阁向四国大陆中的前辈高手,江湖游侠,文人墨客皆发出了聚宝大会邀请信函。故而,凡持有信函之人皆可自由出入聚宝阁,无需缴纳任何银钱。” 此话一出,在场无数人纷纷密语起来,诺大的岸边,猛然间好比喧哗的闹市一般。 密密麻麻的参加者,有手持信函的,无不傲然得意,毕竟能够得到聚宝大会邀请信函的,身份地位非尊及贵。没有受到邀请的,同样默默叹息,惆帐不已。 正待大家言谈之际,只见花大管事儿兀自飘至半空,身形架势隐有催动内力之象,蓄势待发。 突然,力道自掌中骤然发出,浑厚的内力仿佛刺破空气,清晰可见与空气碰撞所产生的波纹。就在此时,方才平静如一的河面瞬间被气流从中间分割开来,向两边移动的水流中一条汉白玉通道跃然于水面中间。 风惜寒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条莫名出现的汉白玉桥面,万千震撼不知如何描述。回想今日之前她所经历的江湖,与眼前的此情此景丝毫不值一提。初见花雁回时,只觉此人轻功了得,如今竟用内力将河面生生分成了两半,这等武学造诣,当真是她望尘莫及的。 思绪纷飞中,聚宝阁又出大手笔,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横卧水面的汉白玉桥竟然缓慢的向上提升了些许,直到紧贴河面,方才两侧分开的水流重新汇合,一切尽在呼吸间回归。 花雁回碾压般的功力令在场多数人叹为观止,同时都被聚宝阁如此耀眼的迎接排场大呼过瘾。 “诸位豪杰,但凡持有邀请信函便可从这汉白玉桥上通过。眼下时候已不早,诸位渡河之后自会有接引之人为各位安排,聚宝阁将于明日辰时正式开启,妄诸位谨记!”语闭,转身朝汉白玉桥上看去,自对岸几抹身影迅速袭来,眨眼之间,两位年轻男子行至岸边,朝他恭敬的行礼。 “此处便交由你们二位了。”他一直坚信自己从不是当官的材料,即便此次大会开启,实属硬着头皮上台,眼下终于可以得会清闲,不在迟疑,迅速飞身离了这“是非之地”。 墨瑶早就等的不耐烦,见终于可以进阁,急不可待的拉着皇叔朝汉白玉桥上走去,慕容晓邪自然紧随身侧,三人将邀请信函在二人检验完毕后,首先走上了桥面。 风华公子,莫瑶郡主,慕容少主几人的身份地位牵扯到了皇亲国戚,四大门派,商贾氏族。首当其冲渡河的必然是他们,如若是任何一位走在了前头,那便是明摆着挑衅。无论是谁,都不会在此时犯傻。 “小兄弟,既然来到这里,必然是来参加聚宝大会的,既然这样,你同我一同过河可好?”风惜寒还沉浸在震撼之中,耳中听着红梅的邀请,急忙缓过神来。突来的好运,不知如何应对,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解,索性拉住她的手心,朝汉白玉桥上走去。 “二位仅有一份邀请信函,只可容一人通过!”在红梅的牵引下刚要上前,便被岸边的两位年轻男子挡住了去路。 “只可一人通过?”红梅面上一变,神情瞬间阴冷下来。此情此景,若江湖中熟知她的人必然知道,妖女红梅当真是怒了。 凌阿貌对这位闺中密友在熟悉不过,见她面上表情不对,心知又要出事,当即上前。 忱萧雨也发觉了情况有变,即便是聚宝阁的手下,也决不能容忍对心上人语出恶劣,箭步迈出便要理论。 “瞧二位小哥如此俊朗,小女子实在不忍为难。既然不能通融,那我便不劳烦了。” 始作俑者此话一出,惊得二人短时间竟失了对策,着实未曾想到会有这样一番结果,这当真是他们认识的妖女红梅吗? 只见红梅浓重的眼妆下,妙目流转不失气韵,转头看向风惜寒,额迹发丝随风飘起,神情间一抹浅笑:“抓紧我!”清浅的音调,将将落入风惜寒耳中。 突然间,只觉身形竟骤然升起,猝不及防间脚下已然悬空,回神的功夫就已被红梅前辈御风而上,齐驱白云之间。 呼吸间发生的一切,容不得她退让,顾不得思考,只有耳际呼呼而过的清风,携着水汽佛面袭来。 当再一次触及地面之时,方才那般恍惚才逐渐消散,此刻她已身在河流对岸,聚宝阁壮阔豪迈的四方建筑毅然矗立于前方。 凌阿貌与忱萧雨紧随而至,忍不住数谅起始作俑者,总是这般“肆意妄为”“不计后果”,被数谅之人倒也不生气,咯咯直笑。 “惜寒妹妹,今日与你相遇也算缘分所至,如今聚宝阁近在眼前,我们三人尚且有事在身,所以不得不暂且分离,后路如何,还需看妹妹的机缘造化了。” 一席话直白概括,没有遮遮掩掩的世俗风气。一身红衣的妖艳女子留下一记风惜寒难以忘怀的神态,挥袖间暮然离去。 凌阿貌依旧冷若冰霜,与红衣女并行离开。倘若不是她与红梅前辈的偶遇,怕是此生都难与这位绝美的女子有所交集吧。 “红梅婶婶,你为何对这小姑娘如此上心?方才花雁回仅释放不到一成的内力,她都无力反抗。虽未见其招数门路,但稍加细想,想必也不会太强。” 她与红梅相交十年有余,从相识到一路走来,中途也仅有忱萧雨加入其中。对于她的心性太过熟悉,所以这位密友展现出来的,对风惜寒独特的态度令她难以判断。 “就是就是,小梅还未曾对我这般关怀体贴过呢!”忱萧雨一脸委屈的补充道。 “若真要论为何会对那丫头上心,各中缘由似乎也说不太清楚,只是初见那丫头时便觉得欢喜。” “哎呀呀,你们两个才是我最重要的珍宝!呸呸呸,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说这么恶心的话了!” “小梅,我不嫌恶心的,你若能每日说上两句,那才是最好。”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忽视我的存在,我可是冷若冰霜的女剑侠!” “阿貌在我心中自然比心上人更重要!嘿嘿…” “小梅…!” 言谈间,中间的红衣女子一手挽起身侧细挑绝丽的芊芊玉手,另一只手附上心上人的臂膀,三人的身影在余晖中惬意温情,在聚宝阁人员的牵引下朝深处走去。 第042章 奸商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水面上漂浮的黑蛟还未苏醒,夕阳余晖映照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波光,汉白玉桥上不时有人走下。 方才红梅前辈的突然举动自然被在场众人收入眼中,风惜寒此刻背对于水面,忽视掉聚集到背后的目光。她没有邀请信函,自然也就没有专门的人员为她引路,只能朝着人群的方向跟随在后。 她所站的巨大的空地上,一块块青石板整齐铺路。抬眼望去,正前方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依山而建,延绵至整座山脚的大半部分。黑压压的山石下,乌红色覆盖建筑主体,边角边棱取金黄漆色包围,整栋建筑浑然一体,似乎连门窗都未曾设计。外层墙体上雕刻着不少繁杂精致的文字图案,用不知什么染料涂成了墨色。 冗长的建筑正中位置,近一人高的“聚宝阁”三个大字明晃晃镶砌在上,并无四国大陆通用的牌匾做衬,霸气威严的显示着此处的非同凡响。大字下面,四丈余宽,两丈多高的铜制大门此时正安详的“闭目养神”。 虽然在对岸远眺时,也算领略过聚宝阁的无尽神韵,但此时近距离观看这栋建筑,它所散发的威压,古韵,仍旧令风惜寒内心不尽震撼。 山脚下聚宝阁占的范围较大,越往右侧一条修葺整齐的台阶直上山体,持有邀请信函的均在聚宝阁人员的带领下走上台阶,自行渡河的闲散人士大多继续朝着台阶向右,一处面积宽大的厅堂中聚集而去。 她平复了心神,顺着人群的方向走去。青石地板上,一根粗壮笔直的青木立在大厅外面,随风飘扬的帛娟布上书着“聚宝楼”,简单直白,逢人一听便知这是聚宝阁的地方。 风惜寒瞧着这座大出数倍的超大号客栈,虽不知晓个中规矩,行事起来必然要多加留意。明日聚宝阁正式开启,眼下总要寻一处落脚之地,命令自己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走入大厅。 厅堂内空间很大,两层结构。装饰考究整洁,没有过多复杂的装饰,桌椅板凳材质细腻,足以呈纳七八百人左右。 或许是黑蛟昏迷的缘故,乘船渡河基本没有了阻碍。此时,陆续过河之人迅速增多,大厅内落座之人约莫占了九成,多数人或多或少点了些酒菜,三五成群的闲谈畅聊。好在人数虽多,诺大的厅中并不杂乱。 风惜寒刚一踏进,立即有小二哥前来照应:“这位公子,聚宝楼一二两层位置您均可随意落座,若需要酒菜,立马招呼小的便可。” 她点点头,随意找了一张空闲桌子坐下,桌上有备好的茶水,轻送入口,一个晌午都未曾进茶水,眼下落座才意识到有些口干舌燥。 刚要提起茶壶为自己解渴,圆底茶壶下面露出一块木质竹简,竹简与手掌约莫大小,上面整齐排列着文字。风惜寒端起茶杯,顺手拿过竹简,细看起来。 稍加细看,便明白了竹简的用意。其明确标注了聚宝大会期间的吃穿用度。 就目前她所在的大厅,是聚宝大会为所有参与者免费提供的休息场所,不会收取任何银钱,厅内酒菜则另需付钱,这里自然也是最适合资金匮乏的江湖散客。 对于钱袋稍微宽松一些的小门小派,小部族而言,则可以选择聚宝大会专门提供的客房,客房每晚的收费就要一百两白银。另外,客房之上还设有豪华客房,价格更是高达二百五十两每晚。其中,最为天价的则是院落型房间,聚宝大会称之为“山林小苑”,其价格每晚五百两。 看着这一排排令人心颤的价格,在瞧瞧自己全部的身家。忍不住从心里骂上一句“奸商”。聚宝阁的老板的形象此刻在她心中已经被描绘成了满身横肉,满嘴肥油,穿金戴银,还夹带着克扣员工,抠门吝啬,整日的在家数着“抢”来的银子,想着如何横敲一笔。 抱怨来的快去的也快,突来的感慨更加坚定了她努力赚钱的决心。 继续观看竹简,最下面一排很容易被忽略的文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将脑袋靠近。 “凡安全渡河之人,聚宝阁所有范围均可所以走动,切莫惊扰山中的宾客即可。” 将这段话标注的如此之小,若不是她观察仔细,极有可能疏忽。聚宝大会如此做的用意不得而知,但她觉得,总归有几分“此地无言”的多虑感。 喝了几杯茶水,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张面饼就着,下肚便有了八九分饱意。在观天色,已彻底日落西山,眼下她虽已渡河,但心中惦念着猴子大哥,也不知他现在是何状况,加上后来与诸位前辈相遇,她都未来得及将银两交予猴子大哥,眼下他银钱不够,又不会轻功,令她难免担忧。 顺着河岸接应,行至接应木舟的空地上,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由管事之人,并说明若有名为“二猴子”的人乘船渡河,银钱便是替他缴纳的,嘱咐妥当又再三谢过管事之人。将能做的做好,一切便要看猴子大哥的能力了。 成功渡河的人越来越多,聚宝楼虽大,但也抵不住四国大陆上无数能人志士相继前来。索性有不少人围坐在了空地之上,也有好奇者径直登上了台阶,天地之间伴着黄昏暮色也好生自在。 风惜寒脑中一直回想着竹简最下方的那排小字。 聚宝大会数年才开启一次,珍贵程度可想而知。既然允许闲逛,她绝不能耽误了如此好的机会。 她没有立即走上台阶,而是沿着河岸走去。 第043章 爬山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行至聚宝阁的边缘,青石板也同样到了尽头。兀自出现的高耸山峰挡住了去路,山峦与河面紧密相连,索性把河岸也一并省去了,莫非这里就是聚宝阁范围的边缘所在? 对这突来的阻碍,难免心中不快,就好比兴冲冲的探险被宣布前方无险可探。 趁天色还未黑尽,抬眼向山上望去,并不算太过陡峭,山体上稀稀拉拉分布着不高的野草。既已到了终点,折返必是唯一的路线了。临转身前,还不忘多看了一眼山体,这才朝原路返回。 脚下踏出了两块青石板的距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当即止住了步伐,转身再次回到山体跟前。方才观察这座山的时候,野草之间似是有一处类似人工踩踏出来的山路。 由于被踩踏的植被已经折断,并未长出新的枝叶,故而从此山上去的人或许就是最近的时日。只是刚刚并未细看,当返回之时,脑海中突然将这细节扩大开来。 这里算是聚宝大会比较偏僻的地方,只有她闲来无事到此一游,但这冷清的地方竟有人为的痕迹,的确有些说不通。也有可能那人同她一样无所事事,也说不准。 此时,风惜寒对于这片山产生了好奇,不管是出于冒险的性格,还是发自内心的直觉,眼下她只想到上山看看究竟,反正聚宝阁允许“随意走动”。 距离地面一丈以下的山壁并无攀爬抓扶的凸起或凹陷,一般人即便手脚并用爬上去也需要不少困难。从这点也可以判断,留下痕迹之人也算是个练家子。 不过,眼下既然碰到的是她风惜寒,她的身手虽不能与诸位前辈相比,好在修习了“佛手凌云”第一式,有了轻功,这点高度不足为惧。 聚宝阁雅间内,祺木白端着一卷泛旧的古书,书皮上《纪献药典》四字已磨去了色泽。 屋门外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并未打扰他丝毫。很快,一位黑衣侍卫模样的男子进入房间,行事做派谨慎标准,与一般侍卫不同。 “公子,我一路跟随那位覆着金色面具的姑娘,起先只是沿河岸散步,到了聚宝崖停留了片刻,本以往回走了,谁知这位姑娘竟又折返回去,而且…飞身上了聚宝崖。” 祺木白合上那本旧书,挥手示意男子退下。 “这丫头,总是让人出乎意料,还未弄清前方是否凶险便意气用事。”自言自语间含着些许气愤,剑眉下目光皎洁。同样一袭白衣,起身向门外走去。 此刻化身“面具女侠”的风惜寒在平地上借力跃起,身体借助“佛手凌云”的心法瞬间身轻如燕,在次落地时,已在杂草之上。 虽说有上乘功法辅助,可自己身子的耐力程度自是清楚不过,必须一气呵成,争取一鼓作气到达山顶。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暗夜衬托着黒压的山石,不禁生出几分骇人。若说建安城中平常人家的女子,哪个不是含羞娇弱,柔情似水。即便是来参加聚宝大会的女子,也均不是一般身份地位,多是名门大派的天之骄子。 当下不在迟疑,三步并作两步顺着杂草的痕迹朝山顶奔去,几个呼吸间便已距离地面较高。俯视下去竟有几分自赏之意。同时,也消耗了大部分体力,俯身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取出挂在胸口的布袋,黑色石头握于手心,丝丝凉意汇入全身,疲惫之意很快消失殆尽。转眼间,筋骨中又一次恢复了力气。 打算继续上行,刚要发力,突然发现之前人为踩踏的痕迹消失了,前方杂草“长势喜人”,毫无任何踪迹可寻。这下着实令她摸不着头绪,可喜的是心中并无惧意。 立即将思绪平稳,朝四周张望起来。此处山势整体呈连绵趋势,她所在的山体距离达到山顶还有一半左右的距离,而且天色黑暗,看不清山顶的景象。 起初上山只是想循着痕迹一探究竟,此时没有了线索,总不能毫无收获的打道回府吧! 当即细细起打量四周的情况,与此山紧密相连的另一座山峰于聚宝阁四方建筑的上方,两山越往上去山峰越是陡峭,就在两山峰开始分开的地方,一块平地将两山连接起来。 隐约看向平地,有些光秃,山壁不知是人工修整过的还是天然形成,并无杂草长出。她向上移动了几步,本想靠近平地,却没想到平地四周的山体均是出奇的陡峭,悬崖一样的构造,山壁上毫无任何攀爬的地方,对中间平地完美的起到了保护隔绝作用。 风惜寒走到离他最近的笔直悬崖旁,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触感平整,不像自然形成。 眼下,既已走到这里,如果无功而返绝非她的做派。而且,两山之间颇为奇特的平地已经光荣吸引了她的注意。虽不知聚宝阁为何削山而建此地,但她一看究竟的想法已经决定。 目前所在山体的边缘上便是平整的崖壁,崖壁靠后半丈的位置正是与平地的连接之处。目测她距离平地的高度,约莫一丈之多。故而,她必须运转轻功,从山体上跃起至崖壁,这样可以减少与平地的高度,也能缩短与平地的距离。然后迅速从崖壁上借力,直接到达平地之上。 为确保万无一失,又一次取出黑石让体力达到最充沛。吐出一口浊气,瞬间调动起全身的能力,飞速朝崖壁跃起。 这次的冒险与那日在雨中奔走也不同,与“佛手公主”寝殿中不同。一旦她失败,立即有掉落悬崖的生命危险。 此时的她,胸腔内剧烈跳动,脑中杂念全无,全神贯注朝着平台奔去。好在,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充沛的体力加之“佛手凌云”的强大,当她立于平台之上时,强烈的紧迫感久久难以消散。 如今的风惜寒尚且年幼,对于“佛手公主”这位师尊并非了解,对于“佛手凌云”的强大也没有过于深刻的认知。 第044章 这才是我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聚宝大会中,用于宾客住宿的客房设有九十九间,豪华客房四十八间,天价客房“山林小苑”二十座。每一处房间,每一座小苑皆是环山而建,借助山石的稳定性,能工巧匠们将各种建筑材料与山石灵活组合,鳞次栉比的建造出了一排排巧夺天工的作品。 “山林小苑”的尽头处,原本是一块多出来的平地,按理说多建一座“山林小苑”定是又能敛财不少。就在正要开工的时候,负责督建的工人确发现此处的山石尤为坚硬,即便是最强壮的工人用最锋利的斧头也仅仅是破开了很小的裂缝。 众人无奈之下,为了美观雅致,故而将这块平地稍加改造成了一处观景平台,名曰“聚宝台”。取这个名称,生怕外人不晓得这里是聚宝阁的地盘。 平台上昏暗寂静,又是“山林小苑”的范围之内,一般人都不敢随便靠近,而居住在小苑中的宾客身份地位都是极高,极少有人随意走动。 今夜,通向平台的石头路上,几盏灯光在黑夜中尤为闪亮。走在最前面的两位健壮男子,神情肃穆,步履间稳健轻巧,手中分别提了一盏圆形柱状的灯笼,灯笼上同样标注了“聚宝阁”的字样。 两人身后一位男子被护在其间,隐约能看清穿的是宝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的银带上,鸽蛋般大小的湛蓝宝石尤其亮眼。身后陆续跟随着四人,手中皆提了物品,向是对弈的棋盘,还有两个白玉瓷碗,碗口皆有盖子。 一会功夫,便到了“聚宝台”,提了东西的几人赶紧将桌椅,棋盘,烛火安置妥当。 “先且退下吧,若不招呼,任何人不得打扰。”宝蓝色华服男子挥手示意,手下几人得令,当即俯身退下,秩序井然。 华上玄将白玉瓷碗的盖子打开,光滑圆润的黑白两子分别摆于两侧。指间取了一粒黑子落下,声响清脆微弱,一个人的“对弈”已然开始。 风惜寒落在平地的一刹那,因紧张而停滞的毛孔好似猛然张开,初春的夜晚夹杂着凉意,但此刻额上竟浸出细密的汗珠。 总算安全抵达终点,随即擦拭额头,四下观望开来。 她明明记得发现这块平地的时候,从山坡向上观望,并没有看到任何光亮。若是刚才发觉上面有人,绝不会这么唐突的上来。 但此刻,空地上确实出现了光亮,并且还有一大活人明晃晃坐在那里。 他身前摆放着矮桌,烛光映照下此人像是朝桌上放置了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收回臂膀。她的突然造访,使得他面容微瞥,侧颜在光亮下呈现完美的弧度,薄唇紧抿,深邃的眼神冷漠凌厉的看向她站立的方向。 对方看向她的神色中明显带有警惕和敌意,此人着装华贵,尤其神色间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无不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风惜寒眼下的身份是唐突的闯入者,今夜打扰了贵公子的雅兴,在聚宝大会藏龙卧虎的地方,她一介小小平民百姓,万事都需格外小心。 尽量将胸腔中的跳动放缓,未等对方答话,首先开口道:“在下不知有贵人在此,深夜唐突来访,还妄公子见谅。” 华上玄难得清闲,借着聚宝大会的开启暂且远离朝堂上的硝烟,为自己谋得这半夜的悠然。聚宝阁此等盛会,饶是有心怀不轨者也不敢在这里轻举妄动。 但此刻,竟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华上玄贵为皇子,而今华国国主,他的父皇重病未愈,政治场上,各派势力背地里蠢蠢欲动,更有甚者已开始暗自清楚阻碍。他平时的日常表面看似锦衣玉食,实则时刻都是行走在刀刃之上。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突然出现的闯入者便首先被他视为了“敌人”。 短短一个回眸,指间未松开的黑色棋子盏息间便可化为利器,将“偷袭者”击落悬崖。若不是风惜寒抢先言语,现在怕是已经成一滩碎骨了。 华上玄自幼时通读群书,记忆力在皇族苛刻的竞争中逐日增强,通过后天的努力,练就出过目不忘的本事,纵观四国大陆悠悠长河中,仅此一人。 这位一身白衣,纤细瘦弱的身形,在他的脑中似乎残存着轮廓,唯有覆着面具的面容不能确定。即便是风惜寒尽量压低了嗓音,其女儿家的身份还是被她一眼戳穿。 深夜跑上这“聚宝台”,女扮男装,还覆了面具,落地之时最先的动作竟是擦汗。若此人当真是杀手,却是有些愚笨了。若按他以往的做法,随意打扰他,无论何人,一律处死。今日,既然难得清闲,便让这小贼的性命多留半刻,会会这位姑娘。 “姑娘何出此言,聚宝阁本就规定可以随意走动。这‘聚宝台’自然也并非我一人所有。”华上玄将手臂收回,言语谦逊,神色间已是那常态的温文尔雅。 风惜寒面上微微一愣,不曾想这位公子哥竟然如此大度。但转念一想,此人说的不错,聚宝阁的确规定过可以随意走动,当初她爬山之时,也未见有不允许攀爬之类的标语。 “不知姑娘是如何来到这‘聚宝台’的?”公子哥继续追问。 华服公子的言词上尽管大度尽显,但又在无形间掺杂了质问的语气,这令她有些不满。 她风惜寒虽一介平民,在外人看来更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她始终有自己行事的原则。就像在将军府那日,华国皇子突然驾临,她好比一只弱小的蝼蚁一样,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就在今夜,那种感觉犹如再一次出现,使得她从内心深处开始排斥这股厌烦。 “方才若有打扰,在下只能再次致歉。至于我如何到这‘聚宝台’上,想必方才公子也说过,聚宝阁允许所有人随意走动,故而我为何要解释?” 今夜这番回击,终于让原本的风惜寒回归,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气魄。 第045章 冤家路窄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华上玄冷漠的桃花眼瞳孔骤缩,身份如他,极少有人敢如此言语。“好心”想她性命多留三刻,她竟将聚宝阁的规定搬了出来,当真是位不怕死的烈性女子。 方才他已将这位“闯入者”设为了杀手之中出价最低的一类,从她最初错过“刺杀”的最好时机便完全能做出判断,更加出乎他意料的还有刚才不经思虑的意气之话。一瞬间,反倒有股被看低的不悦。 但转念一想,若此人不是杀手,这样一位身负轻功的瘦弱姑娘,为何会孤身一人半夜上山,此人的举动实为反常,难不成真是闲来无事? “姑娘所言极是,只是聚宝阁所允许随意走动的范围仅是在不允许打扰宾客的前提下,而眼下姑娘所站的聚宝崖正是所属山林小苑的范围,而山林小苑是不允许旁人随意来访的。”华上玄气定神闲,既然有人要同他论一论歪理,正巧他一人下棋也算无聊,权当打发时间了。 此时,弯月挂在夜空,聚宝崖上棋桌四周趁着光亮,桌前英俊华服男子闲敲棋子,崖边白衣少女寂寞孤傲。 “既然此地是山林小苑的范围,那么四周便要标注清楚不许外人来访的标注,而我上山之时并未任何阻碍。若要真论是非,便是聚宝阁的工作未能尽善。”一项小心谨慎,情绪不外漏的她,今日好似开盖的葫芦,腹内的积郁仿佛一股脑全部挥发出来。 华上玄的话语再一次被质问,不禁中微转脖颈,对这女子不自量力的勇气自心底生出一丝微弱的波澜。 感觉到对面男子眼神朝他看来,夜色中看不真切,此时倒要感谢这夜色,才不至于和他四目相对。只是这般动作神态,竟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公子既不想有人打扰,我这就下崖,免得扰了公子雅兴。”不等对方答话,为了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处境,索性首先开口。 “姑娘深夜到此,在下亦在此地,也算一份薄缘。姑娘既然是来参加聚宝大会,定然知晓明日辰时聚宝大会正式开启。一旦开启,今夜之闲暇,恐日后少有。今夜既已偶遇,姑娘可否愿陪在下对弈一局,也算交个朋友,顺便为在下方才的言语聊表歉意。” 华上玄也不知自己今夜为何会留下这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许是成日见惯了大家闺秀窈窕淑女,突来的山野丫头挑起了他的兴趣? 风惜寒都已做好离开的准备,面对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和邀请立即使她生出警惕。 这人说话峰回路转,之前还用身份地位打压她,现在又请她下棋,目的如何无从判断。只是话语间又提及了明日聚宝大会开启,看他的身份地位,说不定可以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就算此人有歹心,凭她的轻功应该有七成的把握逃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眼下表面上并非虎穴。 快速思虑一遍,抬脚上了一个台阶,聚宝阁透明的光滑地板已在脚下。透明泛着柔和的光亮,不知是什么材料,走在上面没有声音,透明地板下面还能看清原本的山石。平台上没有多余的建筑,几步间就到了棋桌对面,明明是一人对弈,而对面竟还多放了一枚座椅。风惜寒不想多做脑力活动,径直做到对面,好不拘束。 对面华服公子莞尔一笑,转瞬即逝,淡漠说道:“来人!” 手下得令立即上前,当看到风惜寒时,惊讶之余并不敢多问。 “去取些茶点来,我要同这位姑娘对弈。”侍卫得令刚要退下,主子又出指示:“将那壶珍藏的果酒也顺道取来吧!” 坐在矮脚椅上,趁对方吩咐的功夫,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今夜初识便觉得莫名的熟悉,眼下借着光亮此人的容颜越发脸熟。飞速回忆最近几天所见的人,当回想到将军府中,那位“邀请”她五日后参加宴会的皇子大人时,样貌神情气度,与眼前不谋而合,不正是眼前之人嘛! 有那么一刹那,生动的感觉到胸腔内心跳猛然上升,背上冷汗浸出,幸而面具遮住了一半容貌,不至于竟紧张狼狈完全暴露。 冤家路窄这话在今时今刻算实在体会了,枉她一直都秉承谨言慎行,唯独今夜“释放自我”,可发泄的对象却是万人之上的皇子殿下,老天降下的这份“惊喜”太过令她难以招架。 自那日初见华上玄,便感觉此人城府太深,十分不想与他牵扯上关系。谁能想到,她无聊爬山,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何况她方才实在有些口出狂言,最后还逼的皇子殿下为她致歉。看此刻华上玄似乎并没有发怒不悦的征兆,也没有说明身份,怕是也没有认出她。 “民女风惜寒,不知皇子殿下深夜在此,方才竟还口出狂言,请殿下降罪!”虽是矮脚椅子,但她身型消瘦轻盈,也可做到迅速起身,首先负荆请罪道。 华上玄到目前为止,神经一直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即便闯入者走过来坐到对面,两人之间仅是一个棋桌的距离,即便自己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却始终难以戒备,对眼前之人生不起威胁。 对面之人突然的动作,不禁使他微微一愣。风惜寒这个名字再度回到他的脑海,眼眸略过请罪之人,略去这面具,另一侧面颊的确与那日所见是同一人,今夜怎么连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稍逊了不少。 “所谓不知者不罪,姑娘方才并不知我的身份,况且所言也句句在理,即便我有身份为势,断然也不可随意加罪。但是…” 华上玄话锋一转,她心知不妙。 “触犯皇子,便是对华国皇权的不尊,即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本殿下便罚你陪我下一盘棋,若能赢我,一切罪责免过。” 君心不可测,果然如此。压制住心中的烦乱郁闷,过得今夜这关是眼前的正事。 “谢殿下。”行礼回道,除了谢字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手下已经茶点上来,两三碟糕点皆都精致可人,两杯茶水隐约可嗅到香气,另一个出尘脱俗的酒壶毫无俗气的金银点缀,素气自然。 一位侍卫跑来,在华上玄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里一切安好,先让他退下吧,不必担忧。”简单吩咐了几句,侍卫领命退下。 “不知姑娘平日是否饮酒,只是想到夜里偏凉,少许的果酒能驱除寒意。若不喜酒,饮茶便是。”华上玄顺口而出的话,皆是一副谦谦君子之风。 “都可以!” 当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风惜寒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当今华国三皇子亲自问她喝茶还是饮酒,正常规矩的回答应是一番感谢感激,然后在诚惶诚恐的接受。而她呢,脑筋不听使唤的说出来这三个字,下意识捂嘴的时候,为时过晚。 “殿下,不是这样的。民女的意思是,我就是是普通女子,对茶酒没有什么讲究,殿下您如此过谦,让小人有些惶恐。”意识到自家的言语不当,迅速起身请罪道。 华上玄取过酒壶,低头斟酒间莞尔一笑,将其中一杯放到她的座椅前方。 “好不容易偷闲出宫,就莫要在称呼我殿下。今夜,没有殿下,也便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你我之间仅是对弈者的身份。” 第046章 对弈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白脂凝润的棋子静置在她身前,取一颗白子,观其棋局,似是与前世的围棋如出一辙。她对于围棋涉猎不广,仅是一时兴起,随意旁听了几堂课,也就是皮毛的知晓。 在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可畏三番五次“得罪”了华上玄。眼下,皇子殿下邀她下棋,即便用头发丝都可以想到,对手的棋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但她却没得选择,当下之计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起先几个黑子落地,她还能隐约看出门路,陆续往后,华上玄的攻势已令她云雾环绕,完全摸不着头脑。对面之人倒是一直气定神闲,惬意非常。 很快,棋盘上黑子已占了多数,白子已呈大败局势。风惜寒虽知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但如此大败心中委实不畅,但微弱的波澜在心底转瞬即逝。 “殿下棋艺高超,草民输的心服口服。”面上全然一副从心底认输的表情,诚恳之至。 “对弈棋局,输赢固然重要。但对弈之中,对手的情绪起伏,气息波动都能体现一个人的气魄,胸襟。方才局中,发觉姑娘自始至终都未有半分的焦躁与紧张之色。”华上玄抽离开棋局,非但没有嫌弃他棋艺差劲,反倒夸赞起她的心性。 “殿下您就莫要夸我了,草民棋艺拙劣本就是事实,您不怪罪便是对草民最大的恩承了。”既然这位皇子殿下喜欢夸人,她也不能罔顾了这份称赞,所幸顺水推舟,将罪责一并推卸了。 这番小心思,怎会逃出他的眼眸,这丫头棋艺的确惨不忍睹,平日里这等技艺若敢碰他的棋子,必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唯独令他引目的,便是这丫头自始至终冷漠淡然的气势。即便白子逐渐呈现弱势,气息上依旧不急不躁,仿若毫不在意一般。与他对弈,这等心性也只有木白可以与之相比。 聚宝崖上轻轻的凉风拂过,风惜寒略感清冷,许是方才对弈耗费了精力,忽觉一阵口渴。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清凉甘甜的果酒流入舌尖,并没有想象的酸涩,慢慢流入心田,竟逐渐升出了温热。 看她一饮而尽的畅快,华上玄本想提醒这酒后劲极大,欲言又止中嘴角含笑。 次日清晨,风惜寒在一个陌生的床榻上醒来,醉意已下了大半,脑中依然有几分飘然。记忆只停留在那一杯果酒上,之后的事情便毫无知觉了。万万没有料到,她的酒量竟然如此之浅,一杯果酒就让她不省人事,只求昨晚自己莫要在华上玄面前“口出狂言”便好。 自责过后,方才想起检查自己随身衣物。依旧是一身白衣,脖颈上的黑玉吊坠和小布袋中的黑石也都具在,这两样东西是她目前的全部身家,黑石的功效她已数次领教,定不是凡物。 醉酒的这段时间,华上玄是否碰过这两样东西无从得知。但眼下他并未取走,还让自己安全睡在床榻上。 观察四周,所处的房间虽不大,桌椅摆设典雅精致,若有若无的熏香令人周身舒畅,黄梨木雕花床帏低调奢华,上好云锦缎子绣成的棉被正盖在她身上, 只听房门被推开,几位侍女鱼贯而入,手中分别端着衣物吃食。领头的粉色妙龄女子微微欠身,行礼道:“姑娘可算醒了,公子特意吩咐奴婢一定服侍好姑娘,待姑娘醒来梳洗妥当,可直接去聚宝阁。” 女子提到聚宝阁,当即给了她一个激灵,先前的头晕感彻底消散。今日辰时正是聚宝阁开启的大日子,她竟错过了如此重要的大事。 “这位姐姐,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着就要起身穿鞋。 “眼下刚过辰时,但请姑娘莫要紧张。公子说过,聚宝阁虽辰时开启,但进入的早晚并无太大区别,请姑娘不要慌张,是姑娘的谁都抢不走。”粉衣女子似是料到她的担忧,从容的说道。 华上玄嘱托侍女告诫她的这番话,似乎还藏有一般别的意思。他可知有多少人期盼着今日的到来,竟然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去早去晚都一样。对这个男人,她始终存着极大的芥蒂,历朝历代,皇室之人功于心计,最是无情。 华上玄的话虽令她存着疑虑,但堂堂皇子实在没必要对她甩什么心机。聚宝大会上有权有势的人数不胜数,她一只小小蝼蚁,的确微乎其微。既然已经错过了辰时,虽然有些失落,但定居已成。 说话的侍女见她没有回话,继续说道:“这是我家公子为姑娘准备的换洗衣物,奴婢这便伺候姑娘洗漱更衣吧。” 突来的高级待遇,着实令她满头蒙圈,她一介平民何时有了这等权利。看这些侍女的打扮说话,绝非一般的奴仆。 也怪,若没有堂堂皇子殿下,她又怎会睡在这里,还有专人伺候。仅仅是一次对弈,倒也不至于这般对待她吧,左右想来,如何都是不能令她接受的。唯一可信的,定是她身上有足以令华上玄感兴趣的东西,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碰触到胸口。 好声好气的将几位侍女姐姐送走,瞧着华上玄送来的衣物,并没有一贯女儿家的姹紫嫣红,而是一身素色白衣和一套黑色帅气女装,摸上去手感极好。 皇子大人做事果然谨慎贴心,只见了两次,便猜到她的喜好。送来的衣物也衬了她的心意,看了看身上这身衣服,并无损坏,也算整洁。自从得知了银钱的好处,她必须事事都要精打细算,索性将这两套衣服一并包好,收入囊中,反正太子殿下也是送予她的,不拿白不拿。 简单吃了些侍女们送来的早餐,将包裹斜跨系到身上,准备妥当,打开房门,一处山水相应的玲珑小院出现在面前。 低矮的小型假山,半丈长短的山石拱桥,桥下水流涓涓,假山四周皆是翠竹环绕,一条由不规则彩色石块铺成的小路直通院门。 在这荒山之上,竟能见到一座如此清新脱俗的院落,风惜寒不得不佩服那些能工巧匠们的智慧,同时也断定了此地绝对是聚宝阁中收费最高的山林小苑。 借了华国皇子的人情,有幸在此地住宿一晚。这等尊享,按理该当兴奋才是,但她却并不这么认为。 毕竟对于人情这东西,借了那便是要还的。 第047章 家人聚集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见四下无人,一溜小跑出了院子。院子外是一条羊肠清幽小道,在清晨干净的空气中寂静安逸。顺着小道两旁的指示木牌,很快来到了山林小苑的入口处。紧接着便是她熟悉的台阶,正是昨夜在山底空地上瞧见的宽阔台阶。 行至台阶附近,来回的人影陡然增加,络绎不绝的人们大都快步疾行,或喜或忧的讨论着这场盛大的聚宝大会。 风惜寒站在山林小苑之中,还未踏出小苑的范围。其中有几个正下台阶的人,走到山林小苑的位置,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众人皆知,能被允许住进山林小苑的,随便一位都非等闲,若能有意结交,对日后必是有益无害。但居住在这里的人又岂是一般人能随意见到,大都是通过聚宝阁专门开辟的通道,极少有人走这段台阶。 几人见风惜寒穿着朴素,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背上还系了一个粗布包袱,浑身上下唯一值点钱的就是脸上的面具。怎么看来,都不像是居住在这里的权贵少爷。 注意到几人的目光,风惜寒感到很不舒服,脚下生风,迅速离开原地,飞快逃出几人的视线。 满眼算计的几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人影已经快速逃离,默契的对视一眼,也继续向下走去。 很快便下到了青石板铺陈的空地上,因着聚宝阁高耸的楼体挡住了部分视线,为能看清空地上的全部情形。只是越靠近前方,人群中喧嚣声越加清晰。 当视线回归到空地上,眼前之一幕瞬间让她目瞪口呆。 只见昨夜还是宽阔浩瀚的青石板空地上。此时已判若两地,一夜之间平地而起了几十座大小相同形状相似的砖红色房子,四角上飞檐而起的砖红色瓦片素雅整齐,每栋房屋大小相同,好似建安城中鳞次栉比的商铺一般。 虽然无法想象聚宝阁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做到,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前夜聚宝大会开场的一幕幕还记忆如新,如今这番景象绝对也符合聚宝大会的作风。 在震惊之余朝小房子走去,此时空地上已经布满了人群,每间房屋均都聚满了人影。 走到距离她最近的房屋前方,门楣装饰简单,大小适宜的牌匾稳稳的挂于正上方,“珍药阁”三个大字方方正正镌刻在上。 原来是一家药铺,风惜寒立即明白了这里的属性。然后她并未打算直接进去,而是继续朝前走去,眼下首先要将这一栋栋房子各自作何弄个清楚。 兵器阁,逭衣阁,慧书阁,灵草阁,膳食阁,神行阁,美饰阁,宝石阁,具物阁,天灵阁,乐游阁,寄卖阁,逍遥阁……… 数十间房屋,分门别类,毫不重复。涵盖了所有的领域类别,囊括之全面着实令她感叹震惊。 如今她初入江湖,无论年龄阅历身法修为,仅仅只能算作菜鸟一枚。眼下身在建安城,名义上被称为四国中最安全的城镇,但其暗地里波涛汹涌的争斗每日都在上演。 对她而言,当前最需要的必是一把趁手的防身武器。 正如他所想,“兵器阁”门口聚集的人数最为众多,排列的队伍都已出了阁门。风惜寒走上前,按顺序排列在一位女子身后,这女子一身黑衣劲装,身型高挑肤色呈小麦色健康自然,衣着打扮一眼瞧去定是一江湖女侠。虽都是江湖中人,但好在前方是位姐姐,不禁令她舒服许多。 “二哥,你说就这么一间小小的房子,咱们这么多人进去如何装的下啊?”排队的间隙,一位年轻兄弟不禁疑惑出声。 “这事哪会轮到咱们操心,聚宝阁那都是什么人啊?都能凭空变出一条河来,还有那位花管事,更是另高手都仰望的存在。” 紧排在她身后的二位兄弟碎碎念着,正巧被他听入了耳中。队伍移动的很快,说话间她也迈过了门前的提挡,进入了房内。 房内并无多余的摆设,右侧一架方正规矩的枣红色柜台很是显眼,里面立着两位身着相同服饰的青年,约莫像是聚宝阁的工作人员一类的。左侧则是一张镶着四方绢布,绘着泼墨山水画的木质屏风,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后面区域的视线。 此时,屋内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正在清点进入的人数,被清点到的人皆进入到屏风后面,截止到风惜寒与身前的女子,前方众人都被清点进入。 仅仅几个呼吸的等候,她与前边的女子已经开始允许进到屏风后面。进到屏风里面,与外面并无甚区别,同样的木质地板,洁白的墙面,大小也相差无几,四周的墙壁并非像是有入口的样子,如何也想不透是如何进入所谓的“聚宝阁”。唯有所站立的地板四周多了几道奇怪的花纹,纹绘的颇有规律,不待仔细观观看,随即陆陆续续走入了八九个人。 “诸位稍等,凑足了二十人便可进入武器阁。”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人数不够,礼貌的朝他们解释道。好在几人也都知晓聚宝大会的利害关系,沉默的表示了赞同。 此时武器阁门外,二猴子眉眼带笑,面上说不出的高兴,跟随在几位老爷公子身侧。一行几人,穿着打扮,气质韵味自是出自非富即贵之家。 “叔父,前几日我与展家少爷闲聊之时偶然听闻,此次聚宝大会除了以往的物品买卖交易之外,还有些别的门道!”说话之人正是被风惜寒称作“小狐狸”的冤家-风无易。比肩而行的中年男子眉宇间沧桑庄重,多年沉淀而来的气魄自然升出一股威严。 而今风无易能与“疾风镖局”当家门主风岳同并排前行,自是凭借他的巧舌如簧而得以与华国宰相之子相交,这等本事足以令风家镖主对他重视。 “无易,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察觉的地方。”风岳同逐渐暂停了脚步,人到中年男人气概却愈加深沉稳健,一双如炬慧眼不禁朝向聚宝阁方向,诺大的聚宝阁静静屹立着,巨门上的铜环仿若从未开启过。 “今日聚宝大会正式开启,但最为万众瞩目的聚宝阁却没有开启,这聚宝大会当真耍我们不是?”见镖主止步,随行的几人同样停留在了原地。风无晨作为门主的长子,在风家身份自然是一人之下,在镖局内说话自然从不需顾及任何,眼下将心中不悦脱口而出。 风岳同正和无易探究其中缘由,谁知自己儿子竟不分轻重好歹的恶语评论,当下处境,连他都不敢妄言,言行间必是经过深思熟虑。 气闷间一记厉色瞪向自家儿子,风无晨见父亲竟无故发怒,在众人面前弄得他好生无面,顿时心中委屈埋怨齐生,眼见就要继续顶嘴。 “叔父,侄儿记得表哥一直缺一把趁手的武器。眼下正既到了“武器阁”,所谓天意不可违,何不进去一看。”风无易抢先一步发话,恰到好处的阻止了表哥的怨言。 风无晨受惯了镖局内的我行我素,练就了半分亏都吃不得的脾气。亏得风无易的一席话戳中了他的喜好,想来自己一直在寻找一把趁手的武器,如今大好时机何不寻觅一番。心下一喜,暂且将方才的不快放了下来,眼角一瞥饶是彰显了“大度”。 风岳同见自家儿子收敛了劣性,不由像风无易投去赞许的眼神,在看自己恨铁不成的儿子,忧思一闪而过。 “大哥二哥四弟,既然缘分使然到达此处,岂有不进之礼,兄弟我也着实想淘件更佳的武器。”老三此话一出,征得了众人的同意,疾风镖局一行人当即入了兵器阁。 风若谷是风家唯一有幸来参加聚宝大会的女子,且还是外戚。 今日的她一身鹅黄色修身长裙,外罩了一件淡粉色斗篷,乌发披肩,发髻上一支翠绿色发叉,浓淡相宜的妆容将她的五官修饰的更加完美。 聚宝大会这等名人聚集的地方,自然也是挑选乘龙快婿的良机,多数女子都会将自己打扮的娇艳动人,而风若谷却则其道而反之。 当然,一番心思自是没有白费,这般气质恬静的女子一路走来,着实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风无易尊卑有序,待得四位长辈与表哥进入之后方才移步,正巧迎上了风若谷的步子,俊逸的朝“表妹”邪魅一笑,充斥着复杂的暧昧。被看的女子纵使心机深沉,步步为营,但面对心爱男子时那般发自内心的女儿娇羞之态,是最最难以掩饰伪装的,玉手微微抚唇,低咳一声,进入兵器阁。 阁内工作人员见有客前来,同样礼貌的上前清点人数,风家一行共七人。由于之前进入的不满二十人,所以风家人顺其自然补上了缺漏。 风惜寒在屏风后侧安静等待着,索性闭目养神,回忆起佛手凌云第一式,将招式心法不断在脑海中演练,将其中的不足逐渐克服。 不多时,感受到周围气氛的的改变,当即睁开眼眸。 随之进入的身影不偏不倚正巧落入她的视线,虽然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仅仅有过两面之缘,在加上这几日的奔波不断,但幸好他的身份相比特殊,的确是“难以忘怀”。 “父亲”的突然出现,第一反应定然是不可思议,第二反应便是将自己的诧异尽快压制下来。由于她第二个进来,处于原本几人中靠里的位置,身形又偏瘦,只占据了很小的位置,而且她身着男装,面上覆了面具,与那日离开镖局时已有所差距,只要尽量保持低调,等人数足够,进入了兵器阁便立即离开风家几人。 所谓冤家路窄着实令她第二次亲身体会,虽遇到了最不想碰到的风家人。但稍加细想,聚宝大会这等盛会,聚集了四国中无数能人志士,权贵豪族。 疾风镖局在怀安城中也算有些声望,而走镖之人皆是常年行走江湖的商场游侠,此等群雄聚集之地必然少不了他们的参加。 鱼贯而入的几人在风家大厅那日都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眼生,其中排行老四的风岳止,也就是她的四叔,尤其多记了两眼,也许是从心底能感觉到此人的不同把。 紧接着走进一位俊逸男子,单看五官面容,绝对属于无数闺阁少女梦寐以求的类型。 风无易这只小狐狸也来了,自从那日在城门口分开之后,就未曾见过。今日他与风家叔伯们聚集也是正常。 眼下,风家众人中只有他见过她毁容后的样子,且这“小狐狸”肚里坏水甚多,万万不可被他发现,当即低头转过身子,呈面壁状态。 风无易进到屏风后,扫视一遍,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个背着包袱脑袋朝墙的小人,收回视线露出极浅的一笑。 第048章 兵器阁 - 菜鸟江湖遇初心 - 阿政 周围似是一抹金光转瞬即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知自己在原地未曾挪移,极快的恍惚中,当眼眸再次睁开,眼前事物已成了另一番景象。 此时的“兵器阁”与方才的古朴小房间已然区别甚大。眼观四周,早已置身于一处诺大的空间之下。抬眼阳光普照,晴空万里,但丝毫感觉不到日晒的痕迹。反倒是清凉舒适,毫无燥热。 目之所及,许是人群的干扰,惬意空气中夹杂着忽远忽近的喧嚣声,看不清此地究竟多大。 听到工作人员描述,方知此刻站立之地是整个大殿的中心,大家可随意游览,不限时日,截止到聚宝大会关闭之日。 风惜寒眼下最主要的自然是先脱离开风家人的范围,且不说一直不喜风家,单说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又为何会独自出现在此,可不是一句半句解释得清的。 此次一同进入的二十人,皆对聚宝阁的手段大呼神奇,各自猜测中也都尽快恢复了神色。大家纷纷散去,顾不上深思方才的奇异一幕, 身着白衣的小人同样快步没入人群中。 好在来兵器阁寻宝的人数众多,一溜小跑之后有了人群做掩护,估摸着应该逃开了风家人的视线。 这次稍微放慢脚步,总算可以细细欣赏四周。 整个聚宝阁不成规律的摆放着一些方形石台,石台高度快接近她胸口了,主要还是她身形略矮,好在并不影响视线,依旧可以清楚的看清石台上整齐摆放的兵器,每一柄武器静静放置在石台上,周身没有任何阻挡。 她眼下所在的石台上摆放的均是长剑,一柄柄长剑皆是剑身精致,折射的剑光炫目夺人,即便她这不懂之人,都能看出不是凡品。有不少用剑的人士,大多挑选到了心仪的宝剑,会在手中挥动了几下,亏得此地空间够大。 虽然她并不适合长剑,也情不自禁想把玩一番,将小手朝石台伸去。就在抓住剑柄的一瞬间,伸手的方向竟然出现了微小但肉眼可见的空气波动,小手毫无阻碍的抓住了剑柄。这奇怪的一幕着实让她大跌眼镜,不可思议间又重复伸手缩回,皆出现了同样的波动。 这座陌生的大陆,一次次刷新着她的认知。本以为可以修炼武功法门已是惊喜,而今从进入武器阁的神奇通道,到此刻的空气波动,已经是超过武功法门之上的存在了。聚宝大会便是一个奇迹聚集的盛会,而此时对她来说,完全有股颠覆世界观是感觉。 此次参加聚宝大会,同样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弱小。变强,是唯一的途径。 内心一阵五味杂陈之后,不在继续乱逛,石台上各自武器应有尽有,分门别类。 她目前适合的武器外形不宜过大,重量不可太重,长剑,长枪,战斧,长刀之类武器皆不用考虑了。 阁内摆放的也不乏种类繁多的暗器,精致小巧,多适合女子使用,按理也倒是符合她。但是,一直以来,她则是一个对暗器不着迷的武者,此物虽能够在危急关头起到决定作用,且还是保命的筹码,但是她风惜寒就是不喜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手段。趁手的武器,不仅仅是可以棋高一着,更重要是将它当成友人去对待,若是相互不喜欢,何来趁手一说呢。 轻轻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是否到了空地的边缘地带,兀自出现了石头台阶,顺着三五台阶走上去,石台上摆放的同样是剑类,一眼扫去,与开始看到的长剑也并无太大不同,但若仔细观看,其光泽度确实不如方才看到的。 唯独这里的众多长剑中还掺杂了不少短剑。 风惜寒此时大喜,短剑!无疑是目前最适合她的武器,既有凌冽的伤害又适合她瘦弱的身形。不在停顿,立即精心挑选起来了。 石台上短剑数十把,她认识观察着每一把,遇到心仪的便上手挥舞几下,每一次选择也都满足她的需求,但又总觉得缺少一丝说不明的感觉。很快,便到了石台的尽头,靠近墙壁的边缘处,最后一柄极其普通的黑色短剑吸引了她的目光。若在旁人眼里,这或许都城不上一柄剑。拿到手中,会发现黑色的剑柄并非常用的材料制成,而是一块毫无任何伤害韧性的黑色石头打造的。 可在风惜寒眼中,这柄石头短剑并非如此。她只觉得剑身的黑色石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手心轻抚剑身,微凉的感觉传入指间,陡然让她精神一震。这次曾相识的感觉,正是与她怀中的黑石如出一辙。 天知道,风惜寒此刻是多么的激动。黑石的作用早已被她视为宝物,如今竟然又得到了一柄同黑石材质相同的宝剑。无论如何,这黑石短剑她是要定了。 虽说心中激动万分,但脸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淡然。将情绪略微稳定,朝石台边缘看去,石台边缘上标注着每一件武器的价格,当她看到黑石短剑标注的价格之时,差点被惊到喷血,总算知道为何这黑石短剑无人问津了。 黑色剑身没有任何攻击左右,而且为短剑,用剑的江湖中人大多已长剑,即便少数用短剑的武者也不会选择一柄没用的石头,外形看来这石头也看不出任何出彩之处,最重要的是一柄石头短剑的标价竟然是两百两白银。 武器阁的武器价格均是只高不低,两百两算是中等价位,有钱有势的瞧不上,钱袋干瘪的则是买不起。也注定了这柄黑石短剑只有风惜寒这样的“傻瓜”来买。 两百两对她来说的确是天价了,但是对于黑石这样的宝物而言,绝对是值得的。直觉告诉她,黑石定不是凡品,既然与她有缘,岂有放弃的道理。 兵器阁中央宽大的石台处,便是结账的位置。正好此刻并无人,她快步走上前去,将短剑放在石台上,台子后面的山羊胡老者,瞧见短剑,头也不抬的对风惜寒说道:“两百两白银。” 拿出银子来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谁怪自己身家太薄,实在经不起挥霍。顺利结账之后,老者给了他一块木质牌子,交代她可以从进来的地方回到聚宝大会空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黑石短剑放到包袱里,只漏出了普通的银色剑柄,收好木牌刚要转身。一双桃花眼突然引入眼中。 “惜寒表妹,你我果真有缘,在这里都能遇到!”风无易面若桃花,浅笑间倜傥不羁。微低身子朝她说道。 果然冤家路窄,竟在此时遇到这只小狐狸。如果多做停留,怕是会遇到风家其余的人。而且风无易这种天生招人的外形,很快会让她被人注意。 索性选择无视,一字未回的躲开小狐狸,径直朝出口走去。 风无易相信在自己这迷死人的微笑下,没有哪个女人是不能征服的。即便告诉自己看不起这个废柴,但又期待着这个丑女同他斗嘴。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会偶然回忆起和风惜寒斗嘴的片段。不过是一个风家没本事的废柴而已,换做平时他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一眼。莫非是落水之后,虽说废柴有所改观,但就但看她现在毁容的面目,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清瘦的小人从他身侧走过,没有任何回应。此时她不知,自己这幅拒人千里的高冷气势在风无易看来是多么的迷人。 没有所谓的尴尬,并未回头继续追随离开之人,嘴角似是笑意更弯,但仅是一瞬,许是他都未曾察觉。 “表哥,我方才转了大半圈都未曾找到你,原来你竟然在这里。”一阵娇弱温婉的女声响起,配上风若谷大方得体的仪态,不禁引起四周注目。 “方才偶遇一位故人,走近了却发现看走了眼。表妹,找我何事?”一语带过,同样温声细语。 “难不成,若谷无事便不能找表哥了?”风若谷早已情系于表哥,她深知此人并非池中物,而表哥也情定于她,两人早已私定终身,虽还未公开,但关系早已非同一般。眼下风无易的口气竟让她略有些气闷。 风无易心思何等缜密,不顾四周的注视,手臂轻轻揽上表妹肩头,不知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怀中美人转瞬没了怒意,两人相拥宠溺的离开了原地。 风惜寒拿着木牌离开了兵器阁,再次站在聚宝大会空地上的时候,与方才进入并没有很大的区别。这所谓的区别,便是时辰的区别。她从武器阁中挑选兵器至少也要耗费了一两个时辰,按理说,此刻应是正午才对。可是,此刻分明与刚刚进入时无甚差别。 疑惑之际,胸口处竟突来的一阵隐痛,好比针尖扎在心口上一般。莫名其妙的疼痛令她始料不及,虽说这身子柔弱,但并不存在什么隐疾,怎么无故的心口疼? 这一阵抽搐委实来的有些强烈,力气很快消散了大半,眼见身体竟像地上歪去。 鼻间突来的淡淡草木香气飘入,将要歪倒的身子跌入一片白色之中,感受到对方坚实的胸膛,即便疼痛感还在继续,却不禁的安心不少。 祺木白迅速将一粒药丸放入她嘴中,迅速用内力将药丸强制令她吞下。冷峻的精致的五官尽是严肃,一身白衣,说不尽的风华绝代。 未看到来者何人,只是这熟悉的味道不禁令她着迷。强行送入她口中的药丸很快便起了作用,胸口的绞痛竟被一丝丝缓解,片刻间就恢复如初了。 即便她很眷恋这个怀抱,但还是想在恢复了大半的时候努力脱离。睁开眼眸的时候,冰块脸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上,剑眉微皱,神态紧张。 “别动,若不想心口继续绞痛就老实呆着!”祺木白冷声说道。见她转醒,剑眉勉强松开,不容分说抱起怀中之人径直走开。 风惜寒每当面对冰块脸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听话变乖。这次是状况突然,即使药丸令绞痛停止,但身子大部分体力并没有恢复,若不是被冰块脸抱着,许是走不了几步便会晕倒的。 一向追求低调行事的她,如今竟被人如此抱着行走在聚宝阁上,周围人来人往,索性将脑袋埋在冰块脸衣服里。 祺家军的大名在华国,乃至四国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的。而祺家少主,祺木白的威名怎会不被人知晓。相传祺木白不喑风月,不近女色,常年在军营中与御良营同吃同住。现如今,祺大公子竟然怀抱一位年轻公子。他不知,今日这一抱,祺家少主喜男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城!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