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脏手,别碰我!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知微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听到耳朵边有一个老者语重心长的嘱咐: “微微,你且记住,造福苍生,切不可大开杀戒。” “去吧,去吧。” 谢知微正想问一句“你是谁?”,那个声音已经远去。 耳边逐渐清晰的是一个妇人卖力的喊声。 “夫人,再用点力,快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位千金小姐!” 听见声音,谢知微迅速睁开眼睛。 快让她看看,老阎王到底给她挑了一户什么样的好人家? 谢知微正疑惑,就听见—— 屋外,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柱着拐杖愤然离去。 嘴里还念叨着:“又是个不带把的!我护安侯府什么时候能得个孙子?” 谢知微顿时瞪大了双眼。 护安侯府? 那不是天启录里面活不过三年的谢家? 不对呀! 老阎王明明答应她的是勇毅侯程家,怎么成了护安侯谢家? 谢知微横看竖看,这还真的是谢家。 谢家一家本都是泥腿子。 老侯爷当年上山砍柴时恰好救下了被人围剿时受了伤的皇上。 皇上为报救命之恩,特封老侯爷为护安侯。 老侯爷膝下只有一子,名叫谢承恩。 谢家起家晚,家底不是很殷实。 老太太为了家族兴旺,就退了谢承恩的娃娃亲。 强迫他去娶宰相府的千金杨若凡。 可这两口子可能跟儿子没有太大的缘分,一连好几胎都是女娃娃。 老太太过怕了苦日子,生怕家中断了香火,爵位没人继承。 日日催促他儿子纳妾,还特意请郎中配置了能生儿子的药。 听老太太这语气,她应该就是谢家最小的女儿没错了。 她记得谢家那小女儿三岁就死了。 谢知微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样的!老阎王竟敢骗她! 等她回去,定要把他的阎王殿都砸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日日饮药,苦不堪言,但为了能生儿子,也忍了下来。 可如今,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产婆抱着小千金,乐呵呵地送到男人手上:“恭喜侯爷,喜得千金。” 见产婆出来,谢承恩上前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产婆本想抱着小千金讨要些赏钱。 但见主人家面色平静,也收敛了笑容。 “母女平安。” 说完,她又试探性问道:“侯爷要不看看小小姐?” 谢承恩摆手推辞道:“不了,我先进去看看夫人。” 说完,谢承恩将手里的娃塞回给了产婆。 屋内,杨若凡刚刚生产完。 此刻身体虚弱地瘫倒在床上,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 见谢承恩抬脚进来,微喘着气,喊了声:“侯爷。” 谢承恩拿出手帕,拭去妻子额头的汗,语调十分平淡的说了声:“辛苦你了。” 杨若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悦,但还是开口说道:“侯爷给孩子起个名吧。” 谢承恩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她生于晨光熹微之时,便取微字,叫微微吧。” “微微。”杨若凡念着名字,扯了扯谢承恩的衣袖。 “快把微微抱来给我看看。” 谢承恩见妻子心急,起身去将产婆手里的孩子抱过来。 杨若凡坐直了身子,伸手谢承恩手里小小的娃。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倒是长得像她。 谢知微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美人。 【你就是我娘亲?】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杨若凡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怀里的奶娃娃。 她怎么好像听见怀里的奶娃娃在说话? 她抬眸看去,发现其他人神色如常,不像是能听见有人说话的样子。 看来,真的是她怀里的小奶娃在说话。 而且这话只有她能听见。 杨若凡莞尔一笑,不愧是她生的女儿。 母女连心这件事可不是任谁都有的。 谢知微吃着手指,皱了下她那还没有长毛的眉毛。 【可惜我有点不记得了。】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还是跟美丽娘亲贴贴要紧。】 【蛙趣!我娘亲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简直逆天!】 【女娲要是看见你,都得拿着当作品炫耀三天吧。】 杨若凡咧嘴一笑,生产时的疲劳在此刻都化为乌有。 她点了点小奶娃的鼻子,笑着看她:“微微啊,我是你娘,记住了吗?” 谢知微咧嘴一笑。 杨若凡欢喜的不得了,抱着小孩亲了又亲。 【啊啊啊我娘点我的小鼻子。】 【她好爱我啊啊啊啊。】 【虽然马上就要被她抱给别人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娘她好爱我呜呜呜。】 杨若凡一愣。 抱给别人? 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承恩站在一旁,见夫人不舍,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开了口: “夫人,你之前可是答应过的。” “若是这胎还是女娃,便抱给别人,换一胎男娃回来养。” 杨若凡低下头。 确实,她生产前两天,夫君和她商议,如果这胎是女娃,便跟别人家换个男娃回来养。 杨若凡看了眼手里的娃,她好像有点后悔了。 这个女儿这般花痴,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要是送出去,得受多少罪?吃多少苦? 杨若凡咬了咬唇,“夫君,我舍不得了。” “这一胎就留下,可好?” 谢承恩面露不悦,“夫人,这可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家中已有四个女娃,不需要再多添一位!” “更何况那户人家都准备好了,你这临时反悔,你让人家怎么办?” 谢知微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爹才不可能把我留下。】 【他要把我送出去,才好换他的宝贝儿子回来。】 【只可惜,我这个傻爹到死都不知道,那不是他亲儿子。】 【还眼巴巴地给假儿子送温暖、送祝福。】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直接送你全家下黄泉。】 杨若凡满脸错愕。 她听到了什么? 夫君跟别人有了儿子? 而那个儿子实际上还不是他的种? 结果因为把那个假儿子接进府中导致他们全家都死了? 信息量太大,杨若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疯狂摇头。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微微是我的女儿,谁都不能带走她!” 谢承恩被杨若凡这临时变卦乱了阵脚,急切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我都知道得一胎男娃有多不易。” “为了得一胎男娃,你日日上庙里烧香拜佛,我日日喝药疗养。” “可如今,这结果呢?” “这侯府诺大的家产需要有人继承,谢家能得这爵位本是不易。” “若是丢在了我手里,我真的无颜下去见我那位父亲啊。” “我到时候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啊!” “再说,现在有好心人家愿意用儿子跟我们换女儿,已是不易。” “错失了这次良机,下次再去哪里找?” “夫人你就莫要再犟了!” “听我一句劝吧!” 说着,谢承恩就要伸手去抱杨若凡怀里的女娃娃。 他的指尖刚触摸到小奶娃的那刻。 谢知微立刻把脸转了过去。 【脏手,别碰我!】 谢承恩一惊,这是哪来的声音? 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吗? 第2章 我爹怕不是个傻子吧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承恩抬头看了眼杨若凡,见她在擦眼泪,显然没有听见刚才的话。 他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难道只有他才能听到? 谢承恩盯着眼前的女娃娃。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说不定还真就是这个奶娃娃发出来的声音呢? 谢知微见她爹瞪着她,她也睁大了眼睛瞪回去。 【渣爹,看什么看!】 【你不是要把我送给别人?看我干嘛?】 【再看眼珠子都给你抠下来!】 谢承恩嘿嘿一笑,还真是这个小奶娃。 只有他才能听到,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被上天选中之人? 哈哈哈,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跟他心灵相通。 谢承恩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 哎哟! 他女儿就是不一样,那脸上的肉软乎乎的,真滑嫩! 谢承恩开心到戳手手。 他的宝贝女儿真可爱。 谢知微见他笑得跟猪一样,忍不住一脸嫌弃。 【我这爹怕不是个傻子吧?】 【骂他还一脸笑嘻嘻。】 【摸我干嘛?】 【摸你那宝贝儿子去啊!】 【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要,反倒要别人生得儿子。】 【我这个爹该不会有绿帽癖吧?】 谢承恩:哎?我的宝贝女儿在吃醋。 她好在乎我嗷嗷嗷。 等等。 绿帽癖? 别人生得儿子? 难邹妍萍的那个儿子是不是他的儿子? 这话怎么说? 当日,邹妍萍说自己被情郎抛弃,要他陪她喝酒。 他本想拒绝,可邹妍萍哭的凄惨,说自己只有他和谢老太太两个亲人了。 他心中不忍,还是留下来陪她。 可第二日,出事了。 他莫名其妙就躺在了邹妍萍床上。 她哭着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定要告诉杨若凡去。 他慌了。 他答应过妻子,此生绝不纳妾。 若是被妻子发现他跟别的女人共度一晚,妻子肯定会剁了他。 可作为男人,他也该对邹妍萍负责。 是他让邹妍萍失了贞洁,他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但他一想到违背了许诺给妻子的誓言,又没有勇气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 他左思右想,决定先在府外安置一处宅子,先让邹妍萍住下。 等他想到别的办法再说。 可谁知,邹妍萍不久就怀孕了。 按日子算,那个孩子应该是他的。 果不其然,邹妍萍也哭着找到了他,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承恩想来想去,这到底是他的种,还是生下来好。 邹妍萍生了,生的是个男娃。 一个可以继承侯府家业的男娃。 谢承恩欣喜若狂,好像所有忧愁的事情,在此刻都迎刃而解了。 算算夫人临盆的时间也接近了。 于是,他便动了念头,若夫人此胎也是男娃,那便什么事都没有。 若是女娃,便将邹如萍生的男娃换回来。 可如今,女儿居然说那个男娃不是他的? 这究竟怎么回事? 谢承恩抬头看了眼杨若凡。 “夫人,这娃娃能给我抱抱吗?” 杨若凡抱紧了怀里的谢知微,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谢承恩卖笑道:“我不干嘛,我就想抱抱。” 杨若凡越坐越远,“休想拿我女儿换别人的儿子。” “不换了,不换了。” 谢承恩竖着手指保证道,“绝对不换了!我保证!” 谢承恩是女儿的父亲,也是一家之主。 杨若凡没有理由不让他抱。 可她也担心,他这一抱,那孩子便回不来了。 杨若凡朝门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心领神会,命令府中的侍卫们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若凡才放心道:“你抱吧。” “不过,就只能在这抱,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谢承恩小心翼翼地将小奶娃抱过来。 谢知微对上她爹的脸,又忍不住嘀咕起来。 【哎,你别说,我这渣爹还是有几分颜值在身上的。】 【怪不得当年能把我娘迷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 谢承恩听见这话,看了杨若凡一眼,满心满眼的骄傲。 那是! 你爹我当年可是风靡锦州城当属第一的美少男。 怎么样? 厉害吧? 别说你娘了,锦州城有哪户人家的姑娘看到我,不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杨若凡见他看过来,满眼的嫌弃。 刚刚还想卖我女儿,现在就想讨好我。 没门! 谢知微想了想天启录中他爹的这一生,不禁感叹起来。 【哎,该说不说,我这个渣爹,除了渣了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十四岁继承爵位,二十岁中状元。】 【本应该当个文官却因为没家世背景,被朝臣弹劾被迫做了武将。】 【百官本来等着看他笑话,他偏偏从中崛起,带领将士收复失地,让众人另眼相看。】 谢承恩频频点头。 没错,我女儿果然懂我。 【说起来,他这一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也算得上是一个忠臣。】 【可偏偏让他的那个假儿子进了府,害得整个侯府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我还好,三岁的时候就嘎了。】 【一命呜呼,不痛不痒。】 【死得也算痛快。】 【我爹就不一样了。】 【他到死才知道那不是他亲生儿子。】 【他那个宝贝儿子还带着他亲爹在他面前气他。】 【死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谢知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爹到死也没想到皇上会……】 【算了,不提也罢。】 谢承恩:??? 皇上会怎么样? 你倒是说清楚啊! 我到底怎么死的? 等等!等等!你别睡啊祖宗! 你倒是告诉我,皇上到底会怎么样? 谢承恩摇了摇怀里的婴儿。 【真舒服,好想睡觉啊。】 这个想法刚落下,谢知微就呼呼大睡。 谢承恩一口气没倒过来。 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现在的小娃娃真好当,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他就没那么好了。 他今晚估计睡不着咯。 谢承恩叹了一口气。 转头却看见杨若凡用看贼人的眼神一样看着他。 杨若凡从懵圈的谢承恩手中抱过熟睡的谢知微。 警惕地盯着他,“你刚才该不会是想掐死我的微微,好让别人的儿子顺利进府吧?” 杨若凡没敢说她在谢知微的心声里听见谢承恩跟别人有儿子的事。 谢承恩见杨若凡一副“他要敢动谢知微,她就就敢宰了他”的架势,立刻双膝跪地。 “夫人,我哪敢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微微还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疼她都来不及,哪里会杀了她?” “我真的只是想抱抱她啊。” “夫人,我今日在此起誓,我若是敢拿我们的女儿,换别人的儿子,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杨若凡瞥了他一眼,半信半疑。 “你最好是!要不然,我房里的榴莲壳多得是!” 谢承恩弱弱点头:“夫人说的是。” 第3章 你不要过来啊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半夜,杨若凡在床上熟睡。 一个贼人蹑手蹑脚地跑到婴儿床,偷偷摸摸地把里面的婴儿抱了出来。 谢知微一睁眼,就看见她爹一脸痴相的看着她。 见他这副模样,谢知微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瞅我干啥?】 谢承恩握了握小娃娃的手。 “爹爹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 “皇上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不准我做官了!” 谢知微:??? 谢承恩环视了一周,趴在谢知微耳边。 “微微,现在没人。” “你悄悄告诉爹爹,你其实是上苍派来拯救爹爹的,对吗?” 谢知微吮着手指头。 额……这该怎么说呢? 师父说,她是来人间拯救苍生,除暴君,救忠臣,还人间一个太平的。 天启十二年,天道崩坏。 女娲石灵力微弱,难以堵住天界通往人间的入口。 无数妖魔鬼怪贪婪噬血,入人间抓凡人修练,惹得人间大乱。 师父用灵力启了天眼,查看人间往后几十年的发展。 结果发现,南安皇帝驾崩后,妖孽登基。 施暴政,苛杂税,亲小人,远贤臣,杀忠臣。 闹得人间民不聊生,浮尸遍地。 师父实在看不下去,将天眼中所描述的事件一一记载下来,写成了一本天启录。 让她带着天启录,入轮回,去拯救苍生。 老阎王本来答应她,这一世给她挑一户好人家。 她还以为会是天启录里面呼风唤雨,最后拯救苍生于水火的程家。 结果竟然是还没撑到妖孽登基,便全家覆灭的谢家。 这笔账,她先记下了。 等她回到神界,再跟老阎王慢慢算。 不过,她爹问这个干什么? 谢知微转头,只见她爹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我就知道,我谢家的运气不该这么背!” “我从出生起,便被父亲寄予厚望。” “我三岁那年,便被全家盯着读书,错一个字,便挨一板子。” “我刻苦学习了十七年,总算拿下了状元郎,给家里面争了光。” “可我发现,官场并没有我想象的顺畅。” “我对万事都谨小慎微,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便会给全族带来灾难。” “因此,我做事样样比旁人出众。” “可我也因出众被排挤、被孤立。” “他们瞧不起我,更瞧不起我拼尽全力才得来的成果。” “后来,我文官成武将,总算做出了一番成绩,得了皇上夸奖。” “可他们却说,我是靠妻子才得来的。” “你外祖父是宰相,你姑奶奶是皇后。” “我承认,我娶你娘算是高攀。” “难道,我便该一辈子都活在你娘的光辉下吗?” “我也曾为我的理想、我的鸿鹄之志拼过命啊!” “可老天不懂我,偏偏在我满是雪水的屋檐上再覆一层冰霜。” “侯府无子,家业无人继承。” “你大姐姐让人退婚,消沉至今。” “你二姐姐本能够跳最好看的舞蹈,可却因一次意外,双腿残废。” “你三姐姐,一生下来就是个哑女。” “还有你四姐姐,天生口吃。” “前些日子大夫说她有些痴傻地症状,我都没敢跟你娘说。” 说道这,谢承恩突然哽咽。 “微微,爹也不想把你抱给别人。” “你也是爹的亲骨肉,爹也舍不得,可爹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别怪爹爹好不好?” 谢知微无语。 这个癫公,在她床头趴了一夜,就为了跟她说这些? 罢了,还是敷衍他一下吧。 谢知微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爹不把我送给别人了?】 【那太好了。】 谢承恩抹去脸上的泪水。 “爹爹不送了,爹爹再也不说要把你送给别人了。” “你能理解爹爹的对不对?” 谢知微想了想,将沾满口水的手指头朝谢承恩伸过去。 【渣爹,我心疼你,我的手指头借你嗦一嗦。】 谢承恩看着朝他伸过来的手指,哭笑不得。 罢了,终究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能不记恨他就不错了。 何必奢求理解和原谅? 谢承恩见她将沾满口水的手指伸出来,怕她冻着,又将她的手塞了回去。 柔声道:“微微乖,爹爹不吃手指头。” 谢知微在心底“哦”的一声。 既然她爹不吃,那她就自己吃了。 说着说着,两人都睡着了。 直到—— 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谢承恩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扭头看去。 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妞抱着奶瓶走了进来。 “爹……爹,这、这是我妹妹?”小胖妞指了指摇篮里躺着的谢知微。 “对,这是你妹妹。”谢承恩点头。 谢知微瞅了眼小胖妞,大概三岁的样子。 是她四姐没错了。 见着四姐,谢知微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哎,我这四姐还挺可爱。】 谢知意一愣。 哪来的声儿? 她妹妹天生会说话? 不对啊,她也没张嘴啊? 谢知意又扭头看了看她爹。 见她爹无动于衷,谢知意确定了。 果然跟奶娘长嬷嬷讲的《山海经》一样。 这个世界有九个头的妖怪,而她,就是那个异于常人的除妖人。 而她妹妹,就是上天派来除妖的使者。 她的责任,就是守护她妹妹。 谢知意目光更加坚定看向她妹妹。 只听见谢知微又在心里念叨: 【但是她好端端的,竟然为了逃课装傻子。】 【她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装傻子最后才被人害了。】 【杀得那叫一个干净!】 【尸骨无存啊!】 谢知意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什么?尸骨无存? 她不就是不想上父亲安排的什么女德课才装傻不学。 没想到最后竟然害得她自己尸骨无存? 谢承恩也同样瞪大了双眼。 什么? 这臭丫头竟然是装傻? 而且装傻的理由竟然还是逃课? 亏得他还为这丫头要变成傻子难过了好几天。 还熬夜写小作文想办法安慰她和她娘。 结果这臭丫头竟然是装得。 谢承恩一脸嫌弃地瞪着她。 你挺能耐啊。 谢知意见情况不妙,立刻告退。 “爹,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功课没有温习,就不陪你和妹妹聊天了。” 说完,谢知意就跑了。 谢承恩还愣在原地。 谢承恩:???也不结巴了? 敢情她以前都是装的? “这女德真这么难学吗?”谢承恩疑惑。 谢知微白了他一眼。 【渣爹,要不然你去试试?】 谢承恩眉毛一挑。 果然还是他的小女儿乖巧懂事,都已经替他想好解决办法了。 谢承恩抱起躺在摇篮里的谢知微,撅着嘴就要往下亲。 谢知微预判到他要干什么,面目狰狞。 在心底无声怒吼: 你不要过来啊! 然而,谢承恩带着满脸胡茬的吻,还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微微,爹这就去看看你姐姐的功课。” “以爹状元郎的本事,女德课肯定也是满分!” “等着爹!爹去给你考个满分回来!” 谢知微:…… 我不干净了。 第4章 那女娃,活不长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杨若凡自从听见谢知微的心声后,夜里就睡不安稳。 尤其是被谢承恩偷过一次孩子之后,她的噩梦就越来越多了。 她真怕哪天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假儿子进了侯府,把侯府全家都杀了。 她这日思夜想也没想出招式来对付。 今日却不巧,她的丫鬟正好碰见谢老太太带着一箱珠宝,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老太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金钱如己命。 今日竟然抬着一大箱珠宝出门? 太可疑了。 “冬芷,你悄悄跟着老太太,看她出府之后见了什么人,回来之后一一跟我汇报。” “好的,夫人。” 冬芷是跟着杨若凡陪嫁过来的,身家底子她都一清二楚。 用冬芷她再放心不过。 冬芷一路跟着,便看见老太太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带着珠宝进了一户人家中。 冬芷不敢跟太近,便从一处矮墙上爬了过去。 落在了隔壁那户人家的房顶上,正好能将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萍儿,哎哟,我的宝贝侄女诶。” “快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我的乖孙儿。”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几天大的婴儿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婢女。 冬芷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老太太娘家那个没有嫁出去的侄女邹妍萍? 她身边的这两个婢女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冬芷也认得。 邹妍萍见来人只有谢老太太,问道:“姑母,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 “承恩表哥呢?” 听见这话,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敛了许多。 “你表哥在家忙呢,那个狐狸精刚生产完。” “日日缠着他,他脱不开身。” 邹妍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生……生了?” “对啊。”老太太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邹妍萍扯了扯嘴角,“没有。” “侄女就是想问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太太的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 “自然是女孩,她哪有那个命?” “要是个男孩,我也不用日日操心了。” 老太太想到这,拉过邹妍萍的手。 “还是你最贴心,为我谢家添了一房孙儿。” “我谢家总算有后咯。” 邹妍萍的嘴角有些抽动。 “姑母,表哥之前同我说,若是杨若凡此胎是个女娃,便让博渊代替那个女娃。” “这如今杨若凡那边都已经生完了,表哥这……怎么还没动静?” 谢老太太看向邹妍萍:“你表哥这般同你说的?” 邹妍萍点头。 “我倒是无所谓,博渊是我的亲儿子,养在我身边我自然是欢喜的。” “可博渊毕竟是侯府长子,流落在外,终究不合适。” 老太太点头,“此事我会问问承恩,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你放心,就算承恩不出手,我也会出手。” “那个女娃娃,活不长。” 冬芷太过震惊,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想到老夫人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放过。 邹妍萍笑了。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姑母,你那箱子是什么东西?” “可是给博渊带的礼物?” 老太太打开箱子,里面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冬芷看见,里面还有一些是夫人的陪嫁。 “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就当是我这个做祖母的,给博渊的一点礼物。” “其余的,待博渊长大,再慢慢给。” 邹妍萍笑得比鲜花还灿烂。 “那侄女就替博渊谢过姑母了。” 老太太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 “等我孙子满月,我定要给他办个盛大的满月宴。” “姑母疼博渊,侄女自然是知道的。” 邹妍萍满脸担忧,“只是表哥,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这了。” “姑母,我对表哥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如今他几日不来,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手,“哎哟,你对你表哥的心意,我自然清楚。” “你与承恩青梅竹马,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都怪我当年糊涂,只想着承恩需要一位能帮助他在朝堂站稳脚跟的妻子,硬生生拆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但幸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与承恩这么多年,终究是走在了一起,生下了博渊。” “只是苦了你了,等了承恩这么多年。” “萍儿,承恩心里是有你的。” 邹妍萍扯了扯嘴角,“姑母这是说得哪里话?” “当年若是没有姑母的一壶酒助力,我与承恩表哥也就没有办法生米煮成熟饭。” “更没有办法生下博渊。” “萍儿能有今日,全仰仗姑母。”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 “你于谢家有恩,博渊又是谢家的长孙。” “终有一日,你是要进谢家的门的。” “如今最要紧的是,让承恩多见见你。” “再为我谢家多添几个孙子。” 邹妍萍听见这话,一脸娇羞模样:“姑母,你说什么呢?” 老太太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这样,一个月后,我会劝承恩去趟庙里。” “那时候你便上山祈福假装与他偶遇。” “其他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拿下承恩。” “到时候,再为我谢家多添一个孙子。” 邹妍萍握住了谢老夫人的手,重重点头: “我一定不会让姑母和表哥失望的。” 老太太点头,“为了不让那个狐狸精起疑,我得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照顾好博渊。” “银钱若是不够,你尽管差人跟我说。” “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好的,姑母。”邹妍萍点头。 冬芷看到这,也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回去将事情一一跟杨若凡禀报。 杨若凡听到这消息,差点昏死过去。 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敬爱有加的婆母,竟然早就知晓他夫君跟别人有孩子这件事。 婆母甚至是其中的帮凶? 那个人还正是老夫人的亲侄女邹妍萍? 邹妍萍与谢承恩原本定过娃娃亲。 可这桩婚事在她爹娘向谢家提亲之后,就被谢老太太取消了。 她当时也是听说谢承恩有了婚约,才打消了嫁给谢承恩的念头。 可是后来谢承恩跪在她家门口求娶的时候,已经取消了婚约。 听说还是老太太亲自取消的婚约。 老太太当时还说女方已有心仪之人,不愿意嫁给谢承恩。 谢承恩求娶之时也向她发过誓,此生只爱她一人,绝不纳妾。 杨若凡也是冲着这句话,才答应嫁的。 这事情,老太太也是知晓的。 可如今,老太太竟然帮着邹妍萍爬她夫君的床? 想到这,杨若凡就心痛不已。 第5章 差点嘎了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那女人怀中当真有一个跟咱们微微差不多大的男娃?”杨若凡问。 “千真万确。” “那男娃看着也就比咱们五小姐大几天,名字好像叫博渊。” “那人还说,侯爷曾许诺过她,若夫人这胎是女娃,便将她的孩子替换咱们五小姐。” “幸亏咱们没同意侯爷换孩子的要求。” “要不然,五小姐送到她手上只有遭罪的份。”冬芷气呼呼的。 杨若凡抿了抿唇,看来微微说的都是对的。 谢承恩果然想让他的假儿子,替换她的亲生女儿。 好给他的假儿子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进侯府。 想到这事,杨若凡心有余悸。 幸好她多看了一眼孩子。 幸好她能听见微微的心声。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就要被送到别人手里,被折磨死。 幸好她没答应。 冬芷红了眼眶,“老夫人还说,她像邹氏保证,咱们五小姐活不长。” “老夫人竟这般恶毒,要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 杨若凡捏了捏手帕,强忍心中的怒意。 她母亲自小教导她,她对别人有多少分真情,别人才愿意换回多少分真意给你。 她嫁进侯府时,婆婆喜欢她。 她自然也把婆婆看作自己的亲娘看待。 侍奉、伺候、请安,无不尽心竭力。 可婆婆竟然要将她的女儿杀死。 想到这,杨若凡只觉得心寒。 【娘亲,你先别哭了。】 【你要不要来看看我。】 【我快嘎了。】 杨若凡抬眸,掀起隔帘朝里屋看去。 只见里头服侍的两个丫鬟,一个抱着谢知微捏住她的鼻子,另一个将一碗羊奶使劲往她嘴里灌。 谢知微一边喝一边使劲往外吐,羊奶溢得到处都是。 “你们在干什么?”杨若凡呵斥道。 灌奶的那个丫鬟吓得将碗打翻,跪在地上。 “夫人,五小姐她不喝,奴婢也没有办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杨若凡听见这话,笑了。 微微打出生以来就不爱喝人奶。 府中换了几个奶娘,她都不肯喝一口。 杨若凡自己奶水少,奶水味道也不佳。 就拿羊奶牛奶喂她。 结果发现,她喝得多,还喝得很开心。 杨若凡干脆辞退了奶娘。 多备了几头能产奶的牛羊在府中。 平日里她都是自己喂或盯着她们喂。 今日她不过片刻没顾上,这丫鬟竟敢捏着她的鼻子逼她喝? “她不喝你便要她死?” “笑话!” “说,是不是老夫人派你们来的?” 两个丫鬟一听,大惊失色,疯狂在地上磕头。 “夫人饶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我俩一家老小都在老夫人手上。” “我们要是不按老夫人说的做。” “老夫人便会要了我们全家的性命。” “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 杨若凡顾不得听她们狡辩,赶紧抱起谢知微看看她有没有事。 怀里的谢知微还在疯狂吐掉嘴里的奶。 【娘亲,快救我!这羊奶有毒。】 【我要发不出声音了。】 杨若凡听见这句,吓得赶紧用手把她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冬芷快去请太医来!” “来人,将她们给我压下去,严加看管。” “是!”冬芷一路小跑出去。 “是!”家丁迅速把人带走。 杨若凡想办法让谢知微把喝进去的奶吐出来。 谢知微吐的昏天黑地,满脸都是。 【呜呜呜,美丽的娘亲。】 【你差点就要见不到你漂亮的女儿了。】 【那老太太要让我给她的假孙子挪位置,下毒害我。】 【呜呜呜,她以后老了我不给她送终了。】 【我也要给她喂毒羊奶。】 杨若凡一边听她哭诉,一边给她洗去脸上残留的奶渍。 幸好喝进去的少,太医说没有太大影响。 要不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刚刚听到冬芷说老太太要派人害她的女儿。 但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看来以后小奶团相关的东西,她都要亲力亲为了。 给谢知微重新喂过奶、洗漱完之后,杨若凡才有空闲继续算账。 “冬芷,去将我记嫁妆的那本账,还有我的私库钥匙拿来。” 杨若凡刚嫁进谢家的时候,谢家还只是个空壳子。 她进来这几年为府中添置了不少东西。 她原本也觉得,嫁妆就是用来补贴家用的,这无可厚非。 但她娘告诉她,凡事都应该多留一个心眼儿。 出嫁的姑娘,嫁妆便是护身符。 断没有把自己全部嫁妆都用来补贴家用的道理。 这样她的日子会不好过。 杨若凡听了。 所以她把自己的嫁妆都列在一本账本上。 每用一笔,就划一笔。 这样数目就能对得上。 前些年老太太生了场重病,要用钱的地方多。 她就将自己的私库钥匙给了老太太一把,让老太太买些爱吃的。 谁成想老太太竟然拿她的嫁妆去给谢承恩养外室? 还真是将真心错付给了白眼狼! 杨若凡按着账本将库房里的东西一一盘点,没想到竟然少了这么多。 连她最喜欢的那副点翠掐丝镶明珠牡丹富贵花头面都没了。 “冬芷,将我私库的锁换了。” “还有,将这些年对不上的账一笔一笔写出来。” “我要让老太太双倍还回来!” “邹妍萍那边,也派人去盯着,一有情况,立刻汇报给我。” “是,夫人。” 经此一事,杨若凡去哪都带着谢知微。 刚关上库房门,杨若凡便从丫鬟秋菊手中接过谢知微。 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库房门。 【哇塞塞,是金子诶。】 【娘亲,你好有钱。】 谢知微伸出她的手,在她娘眼前晃了晃。 【娘亲,你看,我空空的手臂上面是不是缺了一个金手镯?】 杨若凡被她逗笑了,怕她冷,又将她的手塞了回去。 金镯子她倒没有,长命锁倒是有一个。 当日想着孩子要送出去,特地命人打了一个长命锁。 不过那日光顾着拦谢承恩,不让他把孩子抱出去。 倒是忘了还有长命锁这么一回事。 杨若凡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给谢知微带上。 谢知微见她娘给她带长命锁,喜笑颜开。 【啊啊啊啊不愧是我娘,长得又好看,出手还大方,真让人喜欢啊。】 【娘亲娘亲我爱你!】 【我为娘亲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 另一边,本在陪着四女儿上女德课的谢承恩听说杨若凡给谢知微打了一个金锁。 谢知微喜欢得不得了。 他一拍书案。 “不行,我不能被她比下去!” 想到这,谢承恩正要起身,却被一戒尺打了回去。 “站没站相,坐没坐样,成何体统?” “女子坐姿讲究雅正,侯爷这般岔开腿坐,成何体统?” 谢承恩大手一挥:“我不学了!” 第6章 满月宴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嬷嬷立刻变了脸,“侯爷,是您请老身来教四小姐女德课。” “也是您提出来的,要陪四小姐上女德课,给四小姐做表率。” “可如今,您不过也才学了半个月,便学不下去了?” “您的动作姿势,甚至还没四小姐的规范。” “您如何给四小姐做表率?” 谢承恩想了想,说道:“我不学了,她也不学了。” 一旁了谢知意扬起了嘴角,不枉她这么多年装傻逃课。 果然,这课连她爹也上不下去。 嬷嬷又道:“当初您请奴婢的时候,奴婢便跟您说过,女德课难教,四小姐更是年幼。” “是您自己说言行举止该从小时候开始培养,养成习惯,方能刻在骨子里。” “如今,您不过学了半个月,便说不学了,您让老身怎么回去跟太后娘娘交代?” 谢承恩惭愧地底下了头。 他原本只是想着侯府没有男娃,便是女娃也该好好培养。 知意的三个姐姐,残的残,伤的伤。 只有谢知意还算可培养。 于是,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希望她早日成才。 别人家女娃六岁读书,他的女娃两岁便开始学。 别人家女娃十二岁开始学规矩,他的女娃三岁便开始学。 这样,他家女娃总能比别人先,别人快。 可如今看来,倒是他操之过急了。 “嬷嬷便跟太后娘娘如实说吧,这女德课确实不适合意儿。” “这课,我们不上了。” 谢知意笑逐颜开,“谢谢爹爹!” 谢承恩摆了摆手,“不用谢,爹爹着急给你妹妹打金手镯。” “你去玩吧。” 说完,谢承恩便走了。 愣在原地的谢知意:??? 谢承恩亲手画了金手镯的样式,选好了铁匠铺子。 正准备出门,结果发现自己这个月的俸禄一半交给了杨若凡,一半给邹妍萍。 他现在身无分文。 既然是要给谢知微打金镯子,他不可能去问杨若凡要钱,那样他就被比下去了。 他本就有愧于邹妍萍,就算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可能去管人把钱要回来。 思来想去,谢承恩决定先去问他娘借一借。 “娘,您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想给微微打一个金手镯。” 谢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竟问我要钱?” “儿子这不是最近周转不开嘛。” 谢承恩轻声说道:“等儿子下个月的俸禄发了,一定一文不少的还给你。” 谢老太太不情愿地从自己私库里掏钱。 “微微,微微,也不知那女儿有什么好?让你整日念叨。”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博渊?” “不想想在燕雀巷独自为你生孩子的妍萍?” “整日里就知道微微、微微!” “你要打首饰可以,微微能有的,博渊也定要有!” 谢承恩数了数手里的银票。 “诶,娘,这若是要给博渊也打一副,这银钱不够啊。” 谢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不舍地从钱匣子里又抽了几张银票出来。 “你记得还。” 谢承恩点头:“诶。” 拿到银钱后,谢承恩迅速走了。 他可只答应了还微微金手镯的钱,可没答应那博渊的首饰钱他会还。 **** 正月初七。 谢知微正好满一个月。 杨若凡早早就算好了日子,替她张罗了一席丰盛的满月宴。 谢家的亲朋好友也清楚,谢府每添一个孩子,就会有一场丰盛的满月宴。 既然有酒席吃,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这满月宴越吃下去,就能发现谢老太太的脸色越吃越差。 哎?今年倒好! 谢老太太连人带影都不见了。 好奇的宾客不经问道:“不知谢老夫人去了何处?” 杨若凡尴尬笑笑,“老太太病了,不实在不方便见客。” 她怎么能不知道,谢老太太去了哪里? 老太太三天前就搬了一箱珠宝往外跑。 拿钥匙开过她放嫁妆的私库,打不开还跟她大闹一通,说她不孝。 杨若凡也不跟她一般计较。 只说前些日子府里进了贼人,她也不敢随意开私库,怕露了财。 老太太若是缺什么,要添置什么,尽管跟她说。 但是要支取钱款,还请她从府中的公账走。 老太太怕她发现谢承恩有外室,自然不敢走公账,也不敢跟她闹了。 自己从私库取了银两和珠宝给那边送去。 这一过三日,老太太半点不曾归家。 想来是她的宝贝孙子真遭人疼。 那宾客四周瞅了瞅,发现谢承恩也不在,又问道:“敢问侯爷又去了何处?” 杨若凡默了声。 她哪里知道谢承恩去了何处? 这厮半个月前便不归家。 她本以为他是去了燕雀巷看他的假儿子。 可盯着燕雀巷的下人禀报,说谢承恩不曾往燕雀巷去过。 杨若凡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他要敢去外面沾花惹草,她定要他跪一整夜的榴莲! 杨若凡正准备替他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就见谢承恩穿着一身打铁匠的衣服,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她眼前。 “夫人,微微呢?” “微微在何处?” 杨若凡一脸嫌弃:“你是去做什么了?浑身脏乱!” “先去洗洗,没洗干净之前,不准抱微微。” 谢承恩连连点头:“好!” 谢知微睡在摇篮里,她的手现在能抓一些东西了。 现在正抓着胸前挂着的长命锁在把玩。 【这金锁金灿灿的,真好看。】 【怪不得世人都喜欢金子。】 【今天满月宴,娘亲会不会再送我一个金镯子呢?】 【好想要一个金镯子啊。】 下一秒,一个金镯子就出现在她眼前。 “微微,爹爹带着金镯子来了。” “怎么样?喜欢吗?” 谢知微一把抓过金镯子,拿起就想往嘴里放。 快让她咬一咬,看看是不是真金子。 谢承恩见状,连忙扯住了金镯子。 “可不能往嘴里放,脏!” 谢知微噘着嘴。 【快让我咬咬,看看是不是纯金的。】 谢承恩摸了摸她的头,“乖啊,不咬啊。” “你还没长牙呢。” “爹爹跟你保证,纯金的,比金子还真!” “来!爹爹给你带上啊。” 谢承恩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带到谢知微的手臂上。 谢知微晃了晃手上的镯子,上面的金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逗得她大笑。 【谢谢爹爹,看在你给我买金铃铛的份上,我不骂你了。】 谢承恩摸摸她的小脑袋,“微微喜欢便好。” 第7章 太子殿下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承恩正在逗小家伙玩,门外丫鬟忽然来报: “侯爷,太子殿下突然来了,说想看看未过门的太子妃。” “夫人让我过来,叫侯爷去前厅招待。” 谢承恩一怔。 不好,他的宝贝女儿被人盯上了。 皇上曾在谢承恩得胜归来的接风宴上说过一句调侃他的话。 “谢卿啊,你谢家的女儿这么多,个个长得貌美如花。” “依朕看,以后太子若是娶妻,便从你谢家的女儿中挑一个做太子妃!” 谢承恩以为这只是皇上的一句醉话,没成想太子殿下竟当了真。 摇篮里的谢知微也一愣。 按照天启录中所说,她与谢博渊换了身份,这顿满月宴应该是谢博渊的。 这位太子殿下也并不是来挑选什么太子妃,而是来挑选他下一副皮囊的。 全天下都知晓,太子殿下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 当时陛下后宫仅有皇后一人。 陛下与皇后恩爱,成婚不久后便诞下了大皇子。 大皇子深得皇上圣宠。 自幼便由太傅教导,赋诗对弈、治国论道皆对答如流,在同龄孩子中还算聪慧。 直到朝圣节时,北齐公主来南安做客。 宿醉的皇帝竟迷迷糊糊与公主有了一夜之情。 此事传出去,不论对于南安还是北齐都无益处。 迫于无奈,皇上只好立北齐公主为齐贵妃,吃穿用度皆等同皇后。 齐贵妃不久后便有了身孕,生下了二皇子陆今安,也就是如今的小太子。 大皇子极得圣宠,又聪慧过人。 所有人都以为,大皇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直到,不被众人看好的二皇子陆今安长大…… 陆今安的两岁生辰,恰逢一年一度的朝圣节。 陛下大办万国宴,邀各国使臣,与朝中臣子,一同赴宴。 阖宫上下,皆为此事忙碌,好不风光。 西周使臣中早已有对南安不满者,特意寻了道难题来羞辱南安。 为扬国威,南安皇帝下了旨: 举国上下,凡能答此题者,赏金千两。 于是群臣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轮到大皇子,用了两个多时辰,也只是勉勉强强能答第一步。 皇帝正打算向西周赔笑脸时,陆今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把题解了。 思路清晰,逻辑清楚,角度清奇,其做法令人叹为观止。 除此之外,被所有人当成哑巴的陆今安开口说话了。 第一句不喊爹不喊娘,出口—— 成章! 从西周皇帝的祖宗十八代,到权臣的吃喝拉撒睡。 凡是能骂的,陆今安都骂了个遍。 惊得连宴席上的南安皇帝都目瞪口呆。 自作聪明的西周使臣被骂得狗血淋头,颜面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大悦,当即要给陆今安封赏。 谁知陆今安不要金不要银,却要了一个能教他学识的师傅。 皇帝为他请遍了全国德高望重的师傅,却发现陆今安的学识远超常人。 于是,皇上就萌生了让陆今安参政的想法。 三岁的陆今安站在朝堂上,只有大臣们的膝盖高。 朝臣本觉得此举荒唐,但想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不能做什么,便也没多说。 结果,陆今安的表现却让他们大为震惊。 他对治国理政、安邦定国之策高谈阔论,其见识与谋略甚至不输当今皇上。 于是,举朝上下,皆上书请奏,求陛下立陆今安为太子。 按照天启录的描述,谢知微猜测: 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穿了人皮的妖孽。 妖穿人皮一般能五六年,法力高一点的妖能穿七八年,最强的妖也顶多穿十年。 如今太子殿下七岁。 想来这个妖法力不低,但也到了该换皮的时候。 今天来到护安候府,应该是看上了她的皮囊。 谢知微蹬着腿,挥舞着手臂。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敢打她的主意! 见谢承恩出去,谢知微摇了摇金手镯,上面的铃铛发出一阵响声。 【爹爹,爹爹,带上我。】 【让我看看以后的暴君长什么样!】 谢承恩刚走一半,又折回来。 听见谢知微那句暴君,谢承恩心中一骇。 他万万没想到,三岁便能在朝堂上长篇大论的太子,竟然是暴君? 他女儿说得对,得带上她。 万一那个太子殿下真打微微的主意,就让微微尿他一身。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娶? 谢承恩心中忐忑,抱着谢时微,前往正厅见太子。 少年不过六岁模样,负手站于屏风前,稚气的脸上透着几分成熟的模样。 见人来了,扭头看去。 “听闻护安侯喜得贵女,本宫特地来道喜。” 谢承恩也不敢怠慢,连忙叫人看茶。 “殿下能来看小女,是小女之幸。” “太子殿下玉树临风,才学渊博,是京城多少女子的良配。” “小女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实在不敢让太子殿下费心。” 谢承恩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 可陆今安却道:“是不是良配护安候怎会知道?” “你既不是你女儿,也并非本宫。” “父皇尚且说本宫的婚事由本宫自己做主。” “护安候如今这意思,该不会是想代替父皇的意思,让本宫听你的安排?” 谢承恩吓得一抖,连忙跪地:“太子殿下见谅,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陆今安扫了他一眼,“既然没有这个意思,还不将你女儿抱来给本宫看看?” 谢承恩也拗不过,只好将谢知微抱到他面前。 陆今安掀开替谢知微挡风的那块布,看见了奶娃娃的全貌。 羊脂玉似的皮肤柔软细腻,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正看着他,满眼都是好奇。 这般精致的瓷娃娃,真适合拿来做他的皮囊。 陆今安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 只是,他刚触摸到谢知微的脸,手指就像碰到了滚烫的岩浆,下意识地弹开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谢承恩看着太子想伸手摸,又立刻缩了回来,疑惑问道。 陆今安将手背在身后,吸了口气,道:“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这奶娃娃长得丑,不配做本宫的太子妃。” 说罢,陆今安转身离去。 谢承恩听见这话,可算松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小奶娃。 看着陆今安远去的背影,小声骂道:“哪里丑?” “比你好看一百倍!” 第8章 如意结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陆今安刚走,谢知微就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原来没有神力,被妖怪挠一下这么疼。 师父说,肉体凡胎根本无法驾驭她本身有的神力。 她入轮回时,师父便将她的神力封印在了体内。 等她慢慢长大,体内的神力会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如今她才一个月大,微弱的神力连桌子上的一根羽毛都举不起来。 可如今她碰上的却是一个能穿七年皮的妖怪。 这一回,那妖怪指定想趁机杀了她。 而此时,正在回皇宫路上的陆今安,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看着沿着手指往上,星星点点的烧伤痕直接覆盖了他整个手臂。 他心中疑惑不解。 好厉害的仙术! 不过片刻时间,竟能不废吹灰之力,就将他整条手臂都烧伤。 那女娃娃,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仙力。 为何一靠近,仙力这么强? 陆今安正在沉思,马车外传来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太子殿下,我鞋袜湿了,可否捎带我一段?” 陆今安用妖术掩去手臂的伤,放下袖子,对着帘外问道:“你是谁?” 帘外的女子,约莫六七岁的模样,两侧脸颊粉嫩,耳根子涨红,娇滴滴地答道:“我是勇毅侯府大小姐程若卿。” “殿下,我们方才在护安侯府的宴席上见过。” “我刚才为您指过路。” 陆今安掀开帘子,将那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 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不顺路。” 说罢,他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夫立即懂了意思,对着程若卿说道:“小姐,还麻烦您让一让,不要挡了我们殿下的路。” “我们殿下赶时间回宫。” 程若卿愣了半晌,见里面没动静,还是挪开了脚步。 背后传来一阵嘲笑声,程若卿哭着跑回了护安侯府。 在宴席上招待宾客的杨若凡,忽然看见一个小姑娘哭着跑了进来。 心生疑惑,跟了过去。 “你是哪家的小女娘?” “为何哭了?” “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若是愿意,你不妨同我说说?” 程若卿抹去了眼上的泪水,朝杨若凡福了福身子。 “劳夫人挂心,是若卿失礼了。” “没什么事,我不过是我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此时,谢承恩抱着谢知微走了过来。 这娃娃哭闹了半天,他怎么哄也哄不好了。 实在不行,他只能抱来给夫人哄。 谢知微本来还在哭,听见程若卿的声音,立刻止住了哭声。 【是不是程若卿来了?】 【快让我看看!】 谢承恩见怀里娃不哭了,给她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能看见程若卿。 【不愧是呼风唤雨、杀伐果断的女将军!】 【就是厉害!】 谢承恩顺着目光看去,他可只看见了一个小女娘,在他夫人面前哭哭啼啼。 哪里厉害? 【程若卿这是被家里大哥欺负了吧?】 谢知微记得,天启录中程若卿第一次上谢家登门拜访,便是在谢博渊的满月宴。 当时,太子殿下看中了谢博渊的皮,说要谢博渊做太子伴读。 谢承恩满心欢喜,说了一堆夸太子的话。 陆今安相中皮后,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女子拦车,说自己鞋袜湿了。 陆今安半点没搭理,那女子便哭着跑回了护安侯府。 杨若凡见着,便问她怎么了。 那女子找了一堆借口搪塞过去,可还是被杨若凡发现了。 那女子这才说:“是我大哥要我这么做的。” “我若是不说,大哥便会扒光我的衣裳,将我扔进男人堆里。” 杨若凡听见这话,气愤不已。 答应她,以后会派人保护她,让她不用按着她大哥说的话去做。 程若卿很感激,就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送给了谢博渊。 这也就成了谢博渊日后娶程若卿的定情信物。 谢知微正躺在她爹怀里看,就见程若卿朝着她走来。 朝着谢承恩福了福身子,“今日是知微妹妹的满月宴。” “夫人帮了我这么大忙,我也没有什么送,便将这枚玉佩作为回礼吧。” “希望微微妹妹日后能平安顺遂,健健康康地长大。” “还望夫人和妹妹不要嫌弃,收下我这份心意。” 杨若凡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这枚玉佩便算作是你与微微的信物。” “日后你俩若是有需要对方帮助的地方,便要相互扶持,一同渡过难关。” 程若卿点头:“夫人今日之恩,若卿没齿难忘。” “日后微微妹妹若是有需要若卿的地方。” “若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若凡点了点头:“好孩子,那我便先替微微谢过你这个姐姐了。” 谢知微抓起塞在她怀里的玉佩,看了又看。 这玉佩上的如意结怎么这么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谢知微想了又想,看了又看。 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月老的如意结嘛! 难怪她说为什么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偏偏对谢博渊那样的人死心塌地。 原来是月老干的! 月老的如意结,原本是月老下凡时会送给人间女子的礼物。 愿这位女子日后能遇到一位心仪的好郎君。 到时候只要她将如意结,给到那位郎君手中,月老便会为他们结下一段良缘。 谢知微一惊。 不对啊! 那现在这玉佩,程若卿给到了她手上。 程若卿日后不会爱上她吧? 谢知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不行,不行。 她才不要。 谢知微赶紧把玉佩扔出去。 玉佩被谢承恩一把接住,又重新被塞回她怀中。 “你个瓜娃娃,这是你若卿姐姐的一片心意,怎可乱丢?” 谢承恩一边骂,一边又怕谢知微真的生他气。 退了一步:“实在不行,爹替你保管起来,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谢知微一把抢过。 这可不行,这要放在她爹手里保管。 岂不是让程若卿跟她爹结良缘? 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嘛? 不行,不行! 大不了她到时候找个机会扔了。 谢承恩见谢知微不肯给,将玉佩系在了她的棉布兜里。 “来,放好,可莫要丢了。” 谢知微:…… 我谢谢你。 第9章 蛤蟆眼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燕雀巷。 邹妍萍等了三天,都没见谢承恩过来。 她转头看向谢老太太:“姑母,表哥他是不是忘了我们?” 谢老太太摸了摸她的手:“怎么会呢?” “今日府中是那个女娃娃的满月宴,你表哥估计抽不开身。” 邹妍萍红着眼:“姑母,您不是说您会收拾那个小女娃?” “可是如今,博渊的满月宴冷冷清清,那个女娃的满月宴倒是宾客盈门。” “表哥也不来了。” “姑母,我委屈些不算什么。” “可我不想委屈了博渊。” “您应该比我明白,博渊是侯府的长子。” “若是记在杨若凡名下,便是命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他若是只地跟着我,便是连侯府也进不了。” 谢老太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安慰道:“好孩子,我自然知道你的难处。” “我前些日子倒是派了人过去。” “可谁知道那杨若凡何时变得精明起来了?” “竟然将我的人直接扣下了。” “我这边动过一次,已经打草惊蛇了,断不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害她第二次。” “昨日我要来,本想取点银钱过来,可她竟然锁了不让我用。” “你说,哪有媳妇这般对待自己家婆母的?” “如今那女娃娃的满月宴也已经办了。” “旁人皆知道我谢家又多添了一个女娃,也不好再下手了。” “这样,我替你想别的法子,让你和博渊早日进府。” “这样,你也能日日看见承恩了。” 邹妍萍摸了摸眼角的泪,“那便谢谢姑母了。” 谢老太太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匣子,递到邹妍萍面前。 “你看,这是承恩给博渊的满月礼物。” “前些日子承恩跑到我屋子里来管我要钱,说要给博渊做个金首饰。” “我二话没说,便将钱给他了。” “几日前他将匣子给我,说拖我给博渊带过来。” “萍儿,你看,承恩还是念着你们母子俩的。” 邹妍萍挤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表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说罢,她低头将匣子打开。 在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邹妍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只见那匣子里摆着一个木头做的小蛤蟆。 邹妍萍拿起蛤蟆,敲了敲。 不是说是金首饰? 这怎么是木头做的? 直到—— 她的双眼对上了蛤蟆的双眼。 她总算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说是金首饰。 邹妍萍举着蛤蟆,勉强笑了笑:“表哥有心了。” 谢老太太的脸上也挂不住。 她明明记得自己给了一沓钱给谢承恩。 这怎么只有蛤蟆的眼仁是金的? 连绿豆大都还不到…… “承恩可能是觉得孩子还太小,怕金子掉了,便做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等博渊再大一些,承恩定会做个更好的!” 谢老太太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 “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博渊。” **** 夜里,微风轻起,月色正浓。 谢承恩正在清点满月宴各家送来的贺礼,就见他娘推门进来。 “娘,你怎么还没睡?”谢承恩问。 “睡?”谢老太太怒意正起,“我哪能睡得着?” 谢承恩见他娘生气,转着眼珠子想了想。 “娘,欠你的那些钱我会还你的,发了俸禄就还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谢老太太撇了眼谢承恩书案上大大小小的盒子。 又问道:“你在做甚?” 谢承恩如数家珍:“娘,您看。” “这是太子殿下送东海夜明珠一对。” “这是长公主府送的事事如意簪子一对。” “这是勇毅侯府送的赤金琉璃手镯。”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谢承恩指了指满地的贺礼,“都是他们送给微微的礼物!” “好了!” 谢老太太实在听不下去,“微微,微微,你整日里就知道微微!” “除了微微,你就没有想起些别的什么来吗?” “你为何这么久都不去燕雀巷?” “娘,我忙不开。”谢承恩答。 谢老太太用手里的拐杖敲了一下地。 “我可是听说你这几日都在首饰铺里混着。” “那里的伙计说,你在学做首饰,要给家中孩子打一个金首饰。” “如今你人倒是回来了。” “金首饰呢?” “也回来了呀。”谢承恩坦然答道。 “娘,我不是跟您说了,我想给微微打一个金手镯。” “今日是微微的满月宴,我送给她了。” 老太太听见这话,一肚子气:“那为何博渊的礼物就只有一个木蟾蜍?” 谢承恩突然急了。 “不是啊娘,我冤枉啊!” “等我给微微打完金镯子,就只剩这么点金子了。” “我就只能想办法变出一个礼物来。” “您要嫌那里头金子不够,那您不能怪我,那是您银子没给够!” 谢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好家伙,敢情那两绿豆眼,还是别人用剩下的边角料? 谢老太太抡起拐杖就往谢承恩身上敲。 “好样的,你好样的!” “我今日非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蛤蟆眼!” 烛光摇曳,透着纸窗,可以看见一个老太太拿着拐棍追着一个男子揍的影子。 ***** 护安侯府,另一处院子里。 被谢承恩抱着转了一天的谢知微此刻已经呼呼大睡。 冬芷将她手里握着的玉佩放好,给她掖了掖被角,也趴在她床边睡了。 睡梦中,谢知微迷迷糊糊好像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自己床边。 那人是个男童,大约七岁的样子,身形看着倒是有点眼熟,可惜不能确定是谁。 谢知微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他。 却见那人手里握着一根捆仙索朝她走来。 谢知微一惊。 不妙,对方做足了准备,就是冲着她来的! 谢知微大声地哭了出来。 可黑夜中,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哭声,所有人都在沉睡。 男童将捆仙索在她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谢知微本想挣脱,可奈何她现在只是一个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奶娃娃。 谢知微欲哭无泪,用仅有的灵力警告道:“我劝你别乱来!” 那个小男孩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凄厉,听起来像野鬼。 “不管你是多厉害的神仙,今天你都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朝她走近,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露出了獠牙。 谢知微将手伸进嘴里,想努力咬破指头,可惜于事无补。 在恶魔般的笑声中,她与黑夜一起沉沦。 第10章 你放心,我没打输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次日。 天还没亮,屋外就下起了雨。 雨水滴滴答答的,顺着瓦片流下,滚着掉进泥土里。 睡了一夜,冬芷忽觉凉意,起身想给小奶娃再添个被子。 小奶娃睡得很香,小鼻子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嘴里还塞着一根手指头。 冬芷怕她着凉,拿了被子过来。 手刚触上她的小脸蛋,就感觉不对劲。 “怎么这么烫?”冬芷拿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一旁的秋菊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听见冬芷的说的话立即起身去看:“小小姐怎么了?” “怕是昨天满月宴,被侯爷抱着四处走,着了凉,现下发起了高烧。”冬芷满眼担心。 “我去叫大夫来。”秋菊见状,立刻跑了出去。 杨若凡早晨刚醒,听见冬芷说小奶团病了,立刻走了过来。 谢知微的头昏昏沉沉的。 见她娘过来,朝着她娘张开手臂。 【娘亲,要抱抱。】 杨若凡立刻从冬芷手中接了过来。 大夫挎着药箱匆匆赶来,对着一旁的杨若凡顿首一礼:“见过夫人。” 杨若凡轻轻点头致意,将怀中的娃娃抱到大夫面前:“大夫,快帮我看看。” “这孩子昨日被她爹抱着满院子跑,今日早晨发起了高烧,怕是冻着了。” 大夫掐着脉搏思虑良久,司外揣内,四诊合参,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末了,他起身对着杨若凡回禀: “五小姐这病,得的蹊跷。” “依着五小姐这症状,按理说应是风寒,可从脉象上看,倒像是急火攻心。” “这般奇怪的病症,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依老夫看,五小姐这病恐怕不是寻常疾病。” “当然,老夫也会开些小儿治风寒的方子。” “只不过,有没有用,老夫就不敢保证了。” 杨若凡抿了抿唇线,向大夫致谢:“有劳了。” 大夫俯首致礼,临走前又嘱咐了诸多事宜,杨若凡一一应下。 听闻小奶团病了,谢承恩匆匆赶来。 他娘昨天追着他打了一夜,硬是要他去趟禅山寺。 “夫人,怪我不好,昨日光顾着带她到处玩,倒是忘了给她添衣了。” 杨若凡皱着眉,“大夫说微微病得蹊跷,想来不是风寒。” “我昨日夜里倒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男童长着獠牙要吃了微微。” “我总觉得这梦不会这么简单。” “夫君,”杨若凡握住了谢承恩的手臂,“你可还记得,三姑娘出生前我也曾做过这样的梦。” “结果,我生老三的时候大出血,老三出生便是个哑巴。” 杨若凡说着,想到了她几个女儿的悲惨命运,不禁哽咽。 “侯爷,我担心微微也会步她姐姐的后尘。” 谢承恩见她伤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微微来咱们家是享福的命。” “夫人不必忧心,今日我便去一趟禅山寺,给微微求个平安符。” 他娘跟他说要去寺里的时候,他本还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今日见着微微病了,他倒真想去趟寺里了。 杨若凡有些不放心。 再加上,她也想问问大师她能听见微微心声这件事。 便跟着去了。 一家三口驾着马车,朝着锦州城外驶去…… 禅山寺建于前朝,地处锦州城外的南山之巅,偏远僻静。 本鲜少有人问津,但听说近日云栖大师云游至此。 禅山寺的香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眼下将至日暮,杨若凡本以为要等到明日才能见云栖大师。 谁知大师早已派弟子在寺门前等着。 “小师父怎知我们会来?”杨若凡问带路的小和尚。 小和尚回答说:“师父昨日夜观天象时,算到了夫人今日会来,特地嘱咐我在此等候。” 跟着小和尚到了殿前,杨若凡立即抱着谢知微走到大师面前,盈盈一拜。 大师见状,赶忙将杨若凡扶起:“夫人不必如此。” 杨若凡却是十分激动,“大师,我儿昨日夜里无故病了。” “大夫说病得蹊跷,我也怕是什么邪祟缠了身,这才赶来求大师帮我看看。” 大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娃娃,微微俯身,像是朝着她怀里的奶娃娃拜了拜。 而后抬头对她说道:“施主还请借一步说话。” 杨若凡跟着云栖大师移了步。 见四周没有旁人,大师才缓缓道:“小施主如今这症状确实像是邪祟缠了身。” “老衲如今要为小施主施法,但还请夫人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杨若凡不敢怠慢,连连点头:“那就麻烦大师了。” 屋子掩了门后,云栖大师画了几张符贴在四处的门窗上。 然后坐在谢知微面前念了套功法口诀。 一道猩红的血光红谢知微体内流出。 尚在襁褓的谢知微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好似五官六识都在此刻被打开了。 忽然,坐在她对面的云栖大师轻哼一声,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谢知微:【呜呜呜,好感动。】 云栖大师擦去嘴角的血渍,看着她说道:“小施主不必感动,这都是老衲该做的。” 谢知微疑惑偏头:【你能听见我说话?】 云栖大师倒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坐在禅席之上。 “我替小施主打开了一抹灵识,施主如今可不受肉体凡胎的束缚,自行与我对话。” “只是,老衲法力低微,这抹灵识最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谢知微的神魂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一个月大的小娃娃只有旁边的几案高。 “谢谢你,老和尚。” “小施主客气了。”云栖大师朝她点头致意,“老衲替你打开灵识,不过是有三个问题想请教施主。” 谢知微挥舞着藕臂,“老和尚,你尽管问,我能说的都回答。” “第一个问题,老衲想问小施主被何物所伤?” “我昨天被一个妖怪偷袭了,”谢知微说,“他喝了我三滴血,我的肉体受不了就发高烧啦。” “不过你放心,我没打输。” “我用灵力挠烂了他的脸。” 云栖大师拧紧了眉,“老衲看您伤的不轻,伤口愈合速度却十分快。” “敢问施主是从何方来的?” 谢知微摸了摸下巴,“我是从天上来哒,但是我师父说,我到底是谁,不能告诉别人。” 云栖大师点头。 “既然施主不方便说,老衲便不问了。” “那,老衲的最后一个问题便是——” “施主能不能教老衲画一个百里驱邪府?” 说着,云栖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一张黄色的符纸和一支沾了朱砂的笔递到她面前。 谢知微:…… 我才一个月啊,你就要我写字? 老和尚,你做个人吧! 第11章 大神,收徒吗?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云栖大师一副向往的神情。 “百里驱邪符,顾名思义,一张符咒在此,百里之内邪祟不敢靠近。” “普通弟子画符,只可保宅院无恙。我穷尽一生,也只能五十里内无恙。” “此等符咒,是多少修术弟子的向往。” “我也就曾在我师傅收藏的符箓锦集里见过一面。” “其纹路复杂多样,样式精美绝伦。” “我若是也能得上一张,此生足矣。” 谢知微叹了口气。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想归想,她还是手脚并用,拿起了地上的笔,艰难地画下了一张符。 “呐!给你!”谢知微小手一挥将一张符纸送到云栖大师手上。 大师双手捧过,看着上面复杂的符令啧啧称赞。 “这符语巧夺天工,这符纹浑然天成,这府咒恰到好处!” “这甚至比我师父收藏的那张还有好上很多!” 云栖大师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黄纸,泪眼盈盈地问她:“大神,收徒吗?” 谢知微一惊,吓得后退一步。 “老和尚你不用这样的,我直接告诉你。” 谢知微没敢说,其实这种符令在她们神界,只有刚开始修练的低阶小仙才用。 她如今神力低微,又遭人暗算。 这张符令画的其实并不算好。 但见云栖大师一脸崇拜的样子,谢知微还是把画符的技巧和要法告诉了他。 云栖大师连连点头,将手上的珠串塞进包裹她的被子里。 “小施主成全了老衲的一个心愿,老衲便将此珠串赠与你。” “小施主尚在襁褓,此佛珠可保佑施主不受妖怪侵扰,让那贼人再也无法乘人之危。” 谢知微飘着神魂到她的身体旁边,抹了一下那串佛珠。 黄花梨做的珠串颗颗圆润饱满,她一碰便散发出寺庙香火的气息。 这是饱受香火熏陶的佛珠,确实有抵御邪祟的功效。 “老和尚,谢谢你。” 说完,她的神魂化做一缕烟,飘进身体里。 云栖大师双手合十,朝她盈盈一拜。 “小施主日后若是有能用上老衲的地方,只管用此珠串传召,老衲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奶娃挥了挥手臂,咧开嘴朝着他笑。 门外,杨若凡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 “大师,我儿怎么样了?” 云栖大师回答:“小施主身上邪祟已除,小心将养日子便能好了。” 杨若凡十分感激:“谢谢大师!” 想起自己能听见女儿心声这件事,杨若凡又压低了声音道:“大师,我有一事想向大师请教。” “微微好像异于常人。” “我平日里能听见她的心里话。” “她好似总能先知道会发生什么。” 云栖大师听完,神色没有太大变化。 杨若凡见状,问道:“大师,你可是早就算到了?” 云栖大师笑而不语。 杨若凡见他不答,心中了然。 “大师,我只想问,这种能力究竟是好是坏?” “微微日后可会有灾难?” 云栖大师闭眼掐算了一番,而后意味深长道: “阿弥陀佛。” “有道是:阳刚用事阴正消,二德当权散百妖。” “正是大明正中照,娇娘跳踢不为娇。” 杨若凡听了一通,一句也没听明白。 “大师,这是何意?” “可是微微日后会有灾难?” “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我只求她日后能平安健康,顺遂如意。” “定不要像她几个姐姐一样,几经波折,历经坎坷。”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受灾。” 云栖大师开口道:“施主,世事无常,因果循环。” “施主若真想帮她,倒不如多做些善事,多为她集福积德。” “只要难主心怀慈悲,心向光明,定能让诸恶潜藏,得迎胜祥。” 大师看了眼屋子里头躺着的谢知微,又压低声道: “至于施主能听见她心声这件事,老衲建议最好还是不要说。” “她正处在一个不能说话的年纪,能有方式倾诉是好的。” “若是让她自己知晓此事,反倒说的少了。” 杨若凡觉得大有道理:“好好好,我听大师的,什么也不跟她说。” “从明日起,我便以微微的名义行善,为她集福积德。” **** 禅山寺,前殿。 谢承恩向老和尚求完平安符后,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他夫人抱着微微回来。 他实在坐不住了,干脆起身去寻。 刚走出大殿,就碰见一个青年和尚拦着他说:“施主,有人找您。” 想着杨若凡一行人去了近一个时辰,谢承恩一听这话,以为是是杨若凡等人,立刻跟着那和尚走了。 禅山寺花繁叶茂,山间的路弯弯绕绕。 谢承恩跟着青年和尚转了几好个弯,才到了一处僻静的禅房。 青年和尚看了眼禅房,对着谢承恩道: “施主,找您的那位贵人已经在最东边的禅房候着了,小僧便送到这了。” 说完,那青年和尚便先行离开了。 谢承恩心生疑惑,大师带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谢承恩掀起门帘,朝里走了进去。 禅房里面一片漆黑,女子的衣裳被随意丢弃在地上,里面的人发出娇媚的声音。 谢承恩走着走着,被一件衣服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将身后的门帘扯了下来。 有人闯了进来,里面的人一顿,目光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 见到谢承恩,床上的女人明显愣了一瞬,连忙推开了一旁的男人。 “表……表哥?你怎么会在地上?” 邹妍萍愣住了,看向面前的男人,又羞又恼。 昨日姑母跟她说禅山寺的一切都布置好了,她只需在房中静静地等人来,待瓜熟蒂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她照做了,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男子。 方才,她明明记得,她照着姑母说的,将房中的迷香点燃,将所有的帘子都放下,剥了衣服,躺在床上。 不久便有一个男子醉醺醺地闯了进来,直接扑在了她身上。 她想着,许是姑母故意给表哥灌了酒,也没多说,也没多问。 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仰头便亲了下去。 男人明显比她更兴奋,如饿狼般朝她身上压来。 结果,这人竟不是谢承恩。 邹妍萍看着缓慢起身的谢承恩,拢了拢一旁的被子,道:“表哥,我……” 第12章 渣爹,你完了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承恩此刻只觉得自己碰上这种事,还摔在人家面前,十分狼狈,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 邹妍萍见他误会,连衣裳也没来得及穿,就追了出去。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表哥!” “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说着,邹妍萍抓起床上的男子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是谁?” “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轻薄于我?” 被打的男子一下懵了,反应过来后瞬间怒了。 指着自己的脸,骂道:“我是谁?” “娘老子的!你睡了老子,你不知道老子是谁?” “你他娘的还敢打老子?” “老子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 那男子举起手臂,“你不是问老子是谁吗?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老子他娘的到底是谁!” 说着,他一掌就要挥下去,却在一半被人拦住。 那男子转头看去,谢承恩一把抓着他的手。 “够了!” “两位还是穿好衣裳再说话吧。” 说完,谢承恩收回了那只手,负在身后。 看了眼被他扯掉的门帘,又道: “当然,如果你们要继续,我便不打扰了。” 邹妍萍闻言,随意穿了件衣裳便朝着谢承恩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表哥,别走!” 谢承恩拍了一下她抱住的手,“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 邹妍萍声音沙哑:“我不放!” “我若放了,你便走了。” 谢承恩无奈,在原地站定。 邹妍萍哽咽道:“表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我还以为是你,就……” 说着,邹妍萍哭了起来。 “表哥,你是知道的,我对你一片痴心,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 “你今日要是因为这件事误会我,那我一头撞死去好了。” 说完,她便作势要朝墙上撞去。 谢承恩见她伤心欲绝,伸手拦了下来:“你这又是何必?” 邹妍萍泪珠滚滚,哭诉道:“我在这世上本就没几个亲人,自小同表哥一起长大,早就将表哥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了。” “若表哥因为今日之事便不再理我,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她声音凄然,泪如泉涌。 “我死了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博渊,小小年纪便要没了爹没了娘。” 说起谢博渊,谢承恩的顿时响起了谢知微出生时说的话,冷声道:“你也不必寻死觅活,想来我素日待你也不薄。” “你今日既遇见有情郎,我便也随你去罢。博渊究竟是谁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做戏给谁看?” 邹妍萍脸上表情明显一愣。 谢承恩怎么会怀疑博渊不是他的孩子?难道是她在哪里露了马脚? 不应该啊,博渊出生后谢承恩就匆匆见了一面,此后他便再没来过。 想到这,邹妍萍又立刻揪着手帕嚎啕大哭了起来: “表哥,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怀疑我?” “这些日子我的心似冬日的寒冰,日日盼着表哥来。” “我便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可表哥却一日也不来见我。” “终于,我听说表哥要来这禅山寺上香了,我便满心满眼的盼着自己能远远的瞧上表哥一眼便好了。” “可谁想到,如今却被人骗来这小禅房,做了那等子腌臜事。” “我知道,我本不该奢求表哥原谅。” 邹妍萍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表哥,你还记得吗?” “那夜我们对月窗前,把酒当歌,共剪窗烛。” “你说你是山间田野的一缕清风,我是高挂天空的一轮明月。” “你说你只想游走在我的身旁,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谢承恩掩面,他以前说的话都那么恶心的吗? “萍儿,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只拿你当我妹妹。” “你如今又何苦说这种话?” 邹妍萍听见这话,拼命地扯住谢承恩的衣服,“不是的表哥,不是这样的。” “我们还有博渊,你难道不要博渊了吗?” “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杨若凡从云栖大师处出来,听一名青年和尚说,谢承恩在后山的禅房,她便抱着谢知微朝那边走去了。 才刚到,便听见邹妍萍泪声俱下地倾诉衷肠,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杨若凡看了眼谢承恩,讥笑一声:“我竟不知,微微病成这样,侯爷还有这种闲情雅趣。” “亲儿子?看来侯爷如愿了。” “我倒是要恭贺一声‘恭喜侯爷喜得贵子!’了。” 说着,杨若凡看了他一眼,也学着邹妍萍的模样,转过身子,微低着头,手里的手帕半掩着面: “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如今这般,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被人抱着的谢知微,津津有味地啃着手指,看着她爹被人纠缠。 内心炸开了花: 【哦豁。】 【渣爹,你完了。】 【两个女人一台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就问你慌不慌?乱不乱?】 【该说不说,我娘哭的真的绝,太有感染力了。】 【这个眼泪呜呜呜。】 【好心疼,好可怜。】 【就问,这样漂亮的仙女谁能不爱?谁能不疼?】 【娘亲,加油!好样的!我看好你!】 正演到一半的杨若凡,听见她内心这段话,差点笑出声来。 只好借着手帕,遮掩面部表情,看向一旁的冬芷。 陪在一旁的冬芷见情形不对,立刻从杨若凡手中接过了谢知微,抱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谢知微恋恋不舍,从被子里探出头,猫着小脑袋往那边瞅。 冬芷一把将她摁了回去:“小小姐,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谢承恩见自己夫人来了,一瞬间慌了。 “不是,夫人,你听我解释。” “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邹妍萍见事态不妙,一把抱住了谢承恩的胳膊:“不错,我们就是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博渊。” “按理来说,博渊是谢家的长子。” “杨氏,你应该知道,在你嫁进侯府之前,我与表哥是有婚约的。” “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本该是一对佳人,是你把我们拆散了。” “如今,不过是老天爷又重新给了我们在一起的机会。” 第13章 渣爹,你又在哄骗我娘亲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邹妍萍仰着头,略带挑衅的目光看向杨若凡。 这侯府大门她是一定要进的,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 她如今把话挑明了,反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她就不信,杨若凡再拧能拧的过老太太。 反正她背后有老太太撑腰呢,就算她今日再怎么不对,杨若凡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得意地笑着:“你还不知道吧?” “我家博渊同你的微微一样大。” “我与侯爷早在一年前便互通了心意。” “当时我们彻夜喝酒聊天,那夜的花烛比你大婚那日还要艳上几分。” “老太太也说了,博渊是侯府的长子,是一定要进侯府的门的。” “而我,作为博渊的亲生母亲,也断不能受了委屈。” “杨若凡,你不过是老太太用来帮助谢家往上爬的一枚棋子,你当真以为你这侯夫人的位置坐得稳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 “啪——” 下一秒,邹妍萍捂着红了半边的脸,惊讶地看着一旁的谢承恩。 “表哥?你打我?” 谢承恩哪里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当即将她抱上来的手甩了,像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要离得越远越好。 “她不配做我的夫人,难道你配?” “你当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博渊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心里比我清楚!” “莫要以为我谢承恩是个瞎子!” 谢承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看着杨若凡道: “夫人,我承认,我当初娶你,确实是听了我娘的话。” “她说你是宰相嫡女,对我的事业有帮助,于是她便逼着妍萍,退了我与妍萍的婚约。” “我听了我娘的话,去了相府门前求取,并向你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我知道我当时这样做很混蛋。” “可我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娶你,就没想过要辜负你,更没想过要违背誓言。” “一年前,我听我娘说妍萍被情郎抛弃了,哭的凄惨可怜。” “我想着当日退了婚约,我对她确实有所亏欠。” “便想着尽一份力,帮她开解开解,也替她掌掌眼,助她日后觅得一个好郎君。” “可我没想到,聊着聊着,我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犯下错事。” “我知道是我当日糊涂,才犯下了大错。”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今日听凭你处置。” “但那孩子,当真不是我的。” 谢承恩抬头看了眼杨若凡,见她脸上波澜不惊,眸光又迅速暗了下去。 是啊,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又怎么能盼着他夫人信呢? 他确确实实是被他娘逼着娶了杨若凡。 他也确确实实瞒着夫人跟邹妍萍喝了一夜的酒。 那孩子又确实是那时出生的,若不是听见微微的心声,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那是他儿子。 他该如何解释?如何自证呢? 他如今也不过是哑巴申冤,有口难辩。 杨若凡吸了一口气,回答道:“侯爷是读书人,应当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 “你既愿与她谈天说地,便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做了便是做了,错了便是错了。” “你违背誓言在先,隐瞒事实在后,如今事情捅到了我面前,你倒是愿意说了。” “如此这般,还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说罢,她目光看向衣衫不整的邹妍萍,轻哼一声: “你该不会真以为随便从哪弄来个阿猫阿狗,便能进我护安候府吧?” “我虽说是老太太的一枚棋子,可无论从家世背景还是钱财能力,又或是人脉资源等各个方面来说,用处都比你大多了。” “老太太是个势利眼,谁对她更有用,她难道看不清楚么?” “你不过抱着个找不着爹的孩子放在面前,便开始妄想做侯府当家主母的美梦了?” “且不说你那儿子是不是侯府的子嗣,就是你今日在神仙真人眼皮子底下同人苟合,老太太也断不会让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子进来!” 谢承恩听见这话,立即附和道:“就是!” “你今日在此圣地与人苟合,我定要将你与那淫夫一同抓到母亲面前,同她好好解释解释!” “看看母亲还能说什么!” 在一旁看了很久戏的程季怀突然愣了,“不是,这关我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啊!” “是她自己勾引我的啊。” “哎!不是,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他话还未完,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扔进了车里。 谢知微被冬芷抱着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她爹娘出来了。 “夫人,那日是我糊涂才犯下了大错,今日回去,要打要骂,我任凭你处置。” “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了她的话,我对你一片痴心,日月可鉴。” 谢知微见状,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渣爹,你又在哄骗我娘亲。】 两人听见声音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冬芷这边看来。 得,这个小祖宗睡醒了。 “我来吧。”杨若凡上前去抱过谢知微,上了马车。 谢承恩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夫人,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我不该喝酒,更不该瞒着你。” “但你能不能……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渣爹,你好吵啊。】 谢知微噘着嘴,蹬着腿。 见谢承恩要上马车,杨若凡掀开车帘,探出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跟着我!” “哦。”谢承恩挪了挪刚放上去的腿,看着马车离去。 马车里,谢知微看着她娘,心里忍不住开始念叨: 【其实我渣爹也没干什么坏事。】 【那天是邹妍萍跟老太太商量好了的。】 【邹妍萍想要当官太太,老太太想要孙子,于是她们一拍即合,给我爹下套。】 【喝酒的那壶酒有问题,里面放了迷药,只要我爹一沾就会睡着。】 【不过话说回来,我爹能上当也是他活该!】 【谁让他一个人赴约还不报备?】 【该!】 小家伙挥舞着拳头,替她娘愤愤不平。 杨若凡听完谢承恩的话,又何尝不知道是老太太在给他下套。 她不过是生气,气他防着她,不跟她坦白,甚至还想拿微微换邹妍萍的儿子。 第14章 爹是什么?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护安侯府。 谢老太太还在跟隔壁老太太打叶子牌。 突然,家丁喊她过去,说侯府出大事了,要她回去一趟。 谢老太太一听,心中十分得意,定是她安排的大事办成了。 她谢家又要添孙子了。 谢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一副好牌,笑呵呵道:“老姐妹们,我家中有事,就不陪你们玩了。” “这局就算我输了,改日我再回来请客。” 说罢,她朝着广陵堂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邹妍萍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头发凌乱地跪在地上。 谢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神色一变,问道:“萍儿,你怎么跪着?地上凉,快起来!” 邹妍萍声泪俱下:“姑母,你要为萍儿做主啊。” 谢老太太神色一厉:“这是怎么了?是谁要为难你?” 没等邹妍萍回答,谢老太太已经坐下,眼神凌厉的扫射一周。 看着杨若凡低声喝道:“说吧,闹这么大动静将一家子人全聚起来,究竟是出了何事?” 杨若凡看向一旁随行的几个家丁,冷声道:“你们把今天看到的事,听见的话,当着老夫人的面再说一遍。” 这几个家丁都是杨若凡买进来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他们自然一清二楚。 此刻,他们半点不敢含糊,将禅山寺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谢老太太听着,脸色越变越白,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拐杖。 谢知微没想到自己被抱出去了,竟然还能有完整的瓜吃。 此刻她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躺在冬芷怀里鼓掌。 【哈哈哈,老太太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一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哈。】 【我娘亲也太霸气了,杀人直接诛心。】 【每日表白:娘亲,你是我的神!】 杨若凡发现,能听见人的心声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比如现在,听见小奶团一连串的彩虹屁,她不但不能笑,还要忍着。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 谢承恩听见这波彩虹弹,心里却酸涩难耐:娘亲是神。 那爹呢?爹是什么? 一旁的谢老太太听完家丁的话,转头看向谢承恩,却发现他一双眼睛都快要贴在冬芷身上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难道承恩看上了杨氏的陪嫁丫鬟? 那丫鬟长得珠圆玉润,一看就是个能生儿子的种,收做通房也未尝不可。 这个想法一落下,谢老太太立马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说道:“不就萍儿在禅山寺睡了个鸭子么?便随她去好了。” “至于这侯府的主母,自然是你杨若凡的。你若是抓紧了,旁人自然抢不走。” “至于萍儿的那个孩子,便接到我身边来养好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就盼能有一个孙儿能常伴膝下。” “你杨氏既给不出来,就不要怪我抚养旁人的儿子。”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此事尚无定论,我自会派人去查清楚。” “若孩子的父亲当真是承恩,那杨氏,我希望你能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让承恩的孩子认祖归宗。” “若是旁的人,这小娃娃便当做我的侍童,跟在我身边罢。” 邹妍萍听见这话,顿时握紧了拳头。 这老太太当真是好狠的心,三言两语,便想去母留子,还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得干干净净。 她痛哭道:“姑母,此事就是个误会,我也是被人骗了啊。” “博渊是我的亲骨肉,他如今不过才一个月大,怎么离得开母亲呢?” “姑母,您再考虑考虑?” “今日之事当真只是一个误会。” “我自小就爱慕表哥,这事您是知道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想谢老太太,试图提醒她一些什么。 谢老太太轻哼一声,面露不悦,“听你这意思,你是觉得我会苛待了博渊?” “你如今三十四岁却还未嫁,我不曾说你什么。” “恶露未净便与人苟合,我也不曾苛责过你。” “只是你一个未嫁女,身边却有一个孩子,此事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你毕竟是我的侄女,为了侯府的名声着想,博渊还是留在我这吧。” “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心悦你表哥,这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管。” “你今日做出这等子事,你不知悔改,难道还等着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邹妍萍顿时没了话,跪在地上,心如死灰。 杨若凡听见这话,自然是再满意不过,既然老太太要去母留子,那就随她去好了。 她起身向老太太福了一礼:“那便听母亲的,将那孩子先留下当侍童。” “至于邹妍萍跟她的奸夫,打哪来,回哪去吧。” 院里的家丁瞬间明白了用意,拖着两个衣裳不整的人就扔了出去。 见事情处理完了,老太太又和颜悦色地看着杨若凡:“我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 “但当女子的哪有不委屈的?你今日多受点委屈,日后的福气才能大一些。” “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档子事,究根到底,是你将承恩管得太严了。” “这世上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好事?” “就是当年皇上力排众议立你姑母为皇后,如今不也有了齐贵妃吗?” “当今皇上尚且未做到的事情,你却要求承恩必须做到,你对承恩是否过于严格了?” “杨氏,万事不可太过死板。只由着当初一句玩笑话,便要承恩只守着你过一辈子,那我侯府的未来在何处?” 杨若凡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那母亲以为如何才算妥当?” 老太太抚了抚拐杖,“依我看,你当为承恩纳几房妾室,为我护安候府开枝散叶。” 杨若凡继续问道:“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谢老太太那拐杖点了点冬芷:“你身边的那丫头便不错,就给承恩做通房吧。” 冬芷听见这话,差点把怀里的谢知微摔了出去,连忙跪地:“夫人明鉴,冬芷绝对没有这等心思。” “奴婢只求一辈子能照顾小小姐,绝不敢对侯爷有半分肖想。” 杨若凡转头看向谢承恩:“侯爷,你觉得呢?” 谢承恩本来还在盯着谢知微看,听见这话,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夫人明鉴,我对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鉴,经此一事,我断不敢再伤夫人的心。” “至于纳妾,我绝无此意。” 说着,谢承恩抬眼望向他娘道:“还请母亲收回成命!” 冬芷也跟着磕头,“求老夫人收回成命!” 听见这话,谢老太太突然疑惑了:“既然你不喜欢冬芷,你成日盯着她做什么?” 谢承恩一愣,原来他娘是以为他整日里在盯着冬芷才要将她纳为自己的侍妾啊。 他立即解释道:“娘,我是在看微微啊。” 第15章 她其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穷光蛋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老太太当即沉了脸。 微微,微微,又是微微! 她就不明白,一个小女娃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儿子整日惦记。 谢老太太起身,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 “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勉强。” “只是,承恩,你当记得你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是,儿子谨记。” 谢承恩向她娘行了一礼,又偷偷朝杨若凡那边瞄了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才松一口气。 好险,他刚刚差点又要让自己跪榴莲了。 杨若凡感觉有目光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她迅速将头撇过另一边,假装看不见。 躺在冬芷怀里的谢知微,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吃瓜的表情: 【渣爹,又心虚了吧?】 【是不是觉得自己又要跪榴莲了?】 【还有娘亲,啧啧啧假装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是谁又磕到了我不说。】 谢承恩&杨若凡:……你能不能别揭穿我? 两人朝着谢知微瞪一眼,双双背过身去。 从广陵堂出来后,谢知微就困了,当即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她娘正在收拾东西。 【咦?娘亲在干嘛呢?】 “微微,走!娘亲带你回外祖母家!” 杨若凡从婴儿床里一把将她抱起。 近日,谢承恩总是三更半夜跑到她房间来求原谅。 她好几次都将他踹下床去,可谢承恩依旧不依不饶。 一连好几个夜没睡好,她实在受不了了,一气之下就抱着谢知微跑了。 宰相府。 江老夫人听说女儿要回来了,一早便在门口侯着。 “早听说你要回来,我便让人准备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江老夫人拉起杨若凡的手,“走走走,我忙叨一上午了,就等着你回来。” 杨宰相今日难得空闲下来,听闻女儿回来了,也亲自出来迎。 见江老夫人拉着杨若凡进去了,他走去接过冬芷里的小娃娃。 “来,外孙女,让外祖抱抱。” 被人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抱着,谢知微一下子就醒了。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胡子拉茬的老头。 【外祖父?】 杨宰相瞳孔微张,怀里的奶娃娃说话了? 这孩子满月的时候,他被皇上留下来陪他下棋,结果满月宴没去成,如今算是第一次见这孩子。 他看了眼四周,面色很快平静下来。 这事情可不能让人发现了。 杨宰相若无其事地继续逗着孩子:“这娃娃长得真好看,像她娘,也像我。” 谢知微瞅着他外祖父的那双浓眉大眼,心里小声说: 【外祖父啊,长得像我娘确实很漂亮。】 【但长得像您,就大可不……】 谢知微正想到一半,就见杨宰相从兜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手镯来。 “听说这娃娃喜欢金手镯,你满月的那天外祖没来得及送你。” “来!外祖父现在给你带上!” 谢知微高高地举起她的手臂。 【哇塞!外祖父你真好!】 【真想像外祖父一样……有钱!】 苍天啊,谁能知道? 她堂堂一个天地共主,万人敬仰的神明,其实是一个实打实的—— 穷光蛋! 殿宇修缮要钱! 惠及众生要钱! 就连她招几个小徒弟一起练剑都要钱! 师父经常告诉她,钱财乃生外之物,切不可因此等凡俗之物困扰。 所以她身上从来不带钱。 直到有一次,她出门游历,被人追了三天三夜,她才彻底明白有钱到底有多重要! 至于师父的那几句大道理,就让他自己遵守去吧。 谢知微举着自己的小手臂晃了又晃,看着金闪闪的镯子,冲着她外祖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杨宰相见她笑得开心,又想起近日的一些事来。 转头看向杨若凡道:“微微是个福气大的。” “她出生之前岭南旱了几个月,皇上正准备派你大哥去岭南救灾。” “微微出生那日,岭南却突然下了场大暴雨,百姓皆感谢老天有眼,圣上仁德。” “因着这场雨,当地的灾情得以缓解,皇上也就打消了把你哥哥送去岭南的念头。” “亏得你大哥当天没去,听说当天去往岭南的官道上突然发生了山崩。” “你大哥那天若是出发了,恐怕就有去无回了。” 怀里的谢知微听着,看了看她外祖父。 【原来我随手一挥,还救了我舅舅啊。】 谢知微记得她下凡之时看见了一处地域干旱,就随手布了场雨。 没想到竟然救了她亲舅舅。 谢知微努力回想天启录中的对舅舅的描述。 天启录中说,杨宰相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杨天健是二品骠骑将军,娶了河东夏氏为妻,育有三子。 二儿子是从三品都城盐运使,娶了清河苏氏,膝下尚无子女。 听杨宰相这话,说的应该就是他大儿子杨天健了。 谢知微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不对啊,我大舅是死于他剿匪得到的千里江山图。】 【因为这张图,杨家满门抄斩……】 【哎?不对,按时间算,不就是三天后?】 【三天后皇上会带着一大队人马来宰相府搜查,结果在舅舅的房中搜出一张千里江山图。】 【这张千里江山图虽然看着是一副山水画,但实际里面大有猫腻。】 【那是东林余党的军械藏匿图,他们要造反!】 杨宰相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骇。 东林党竟想造反? 我南安危矣。 怀里的谢知微还在扑腾。 【可是我怎么告诉舅舅啊?】 【啊!我恨我只是个不能说话的婴儿!】 杨若凡见谢知微在她父亲怀里扑腾,以为是要尿尿了。 走过去对杨宰相说:“许是要尿了,父亲还是给我吧。” 杨宰相还沉浸在那句东林要造反的话中,伸手将娃娃递给了杨若凡。 对着她们说道:“我想起件公务还未处理,你们先吃,我就不去了。” 江老夫人见他说走就走,追在后面嘱咐道:“老头子,莫要只想着公务忘了吃东西。” 杨宰相远远答道:“知道啦。” 谢知微看了一眼她外祖父兢兢业业的背影,心更酸了。 这么好的忠臣怎么能三天后就被抄了满门呢? 谢知微看着她娘大声嚷道: “娘亲,快去舅舅房间拿图,不然杨家要被抄家啦!” 可奈何她只是个婴儿,从嘴里说出来的只有“阿巴阿巴”。 这婴语正好被江老夫人听见,江老夫人还以为她是在抱怨外祖父离开。 就对着谢知微说道:“你外祖父也真是的,难得的能休息两日,却还要忙公务。” 说完,她又看向杨若凡道:“既然如此,那便我们先吃吧。” 杨若凡点头,跟着江老夫人进了屋。 谢知微看着手牵手走进去的两人,心道: 【我好着急。】 第16章 娘亲替你吃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大厅里,夏氏和苏氏已经在等着了。 见江老夫人拉着杨若凡过来,立刻迎了过来。 夏氏过来拉着杨若凡的手,说道:“刚才还在听着娘念叨,现下妹妹就来了。” “娘听说你要来,可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快来坐下。” 苏氏则朝着微微走去,“那日满月宴我瞧着这孩子便十分喜爱。” “今日再见,这孩子长开了,竟然又标致了许多。” 谢知微也朝她挥着手。 【二舅母,我喜欢你,你送过我好大一块金子。】 苏氏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笑。 满月宴那天她就发现了,她能听见这孩子的心声。 想来她跟这孩子定是有特别的缘份。 看着她挥着小手,苏氏心中不忍羡慕。 我要是也能得这么一个可爱的娃娃改多好啊。 谢知微许是看出了苏氏的心思,用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二舅母,你会有小孩哒。】 苏氏瞬间被她萌化了。 “哎哟,这小娃娃可真招人喜爱。” 江老夫人笑呵呵地看着,招呼她过来。 “别光顾着逗微微了,快些坐过来吃饭。” 苏氏立刻抱着谢知微过来吃饭。 江老夫人摆了一桌子好吃的菜。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谢知微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多好吃的,好想吃。】 【可惜我吃不到。】 【哎——】 谢知微叹气。 她作为一个刚满两个月的娃娃,最近都在喝奶。 牛奶羊奶固然好喝,可嘴里总是一个味道,都快要把她喝吐了。 你看看这桌子上一盘子的酸辣鱼、东坡肉、还有香辣蟹…… 谢知微盯着那盘子香辣蟹馋的流口水。 下一秒,她就看见江老夫人将剥好的螃蟹肉送到杨若凡面前。 谢知微看见那滑嫩的螃蟹肉,吸溜了一下口水。 【怎么办?好想吃啊。】 杨若凡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故意夹着螃蟹肉逗她:“想吃啊?” 谢知微疯狂点头。 杨若凡夹起一块蟹肉,在她面前晃了晃,直接送进了自己嘴里。 吃完之后,向她解释道:“你还太小了,不能吃,娘亲替你吃。” “嗯嗯,这螃蟹肉真的很香。” 谢知微看见螃蟹肉消失,愣了两秒,终于没憋住。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亲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最爱的娘亲了!】 【你欺负我呜呜呜。】 一旁的江老夫人没忍住,哈哈大笑。 哎呀呀,逗小孩真好玩。 尤其是逗长得这么乖巧还不爱哭的小孩就更好玩了。 苏氏瞧着,也忍俊不禁:“没曾想,这么小个娃娃,竟是个人精。” 夏氏也忍不住笑,“妹妹,你就别逗她了,看给孩子哭成什么样了。” 杨若凡将准备好的奶瓶塞进她嘴里。 “来!你喝这个!” 谢知微撅了噘嘴,泪眼盈盈地看向盘子里的蟹肉。 接过奶瓶,看来她只能望蟹止渴了。 谢知微吸溜了一把鼻涕,看着满盘的蟹,喝了一大口奶。 吃完饭后,江老夫人便拉着杨若凡回了自己的居安堂。 母女俩有些日子没见了,东一句西一句的,随便扯一个话题便能聊上很久。 谢知微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便听见她娘说:“唉,其实跟微微有缘份,我十分欢喜。” “原想着我这辈子或许是个运气不好的,一直生不出个男娃来。” “可见着微微才发现,原来我的运气都用来遇见她了。” 一旁的谢知微听得满眼感动: 【呜呜呜,娘亲,我爱你!】 【我收回我中午说的话。】 【你还是我最爱的娘亲。】 杨若凡听见谢知微醒了,伸手去将她抱过来。 江老夫人听见杨若凡这话,也对这个外甥女多了几分疼爱。 “听说微微喜欢金子做的东西,改日我让人给她打个金项圈挂在脖子上。” 小家伙听见这话,笑咪咪的。 【外祖母,你可真是我亲祖母。】 说着,小家伙扒着江老夫人的手,吧唧亲了一口。 江老夫人笑得没了眼,“哎哟,你个小家伙可真讨人喜欢。” “还才这么大点儿便知道疼人。” 【但是外祖母啊,再不让大舅舅把千里江山图交出去,你就只剩三天寿命啦!】 谢知微看着江老夫人,眼睛里亮晶晶的。 杨若凡听见这话,猛地从凳子上站起。 江老夫人疑惑:“凡儿,你怎么了?” 谢知微也好奇转头。 【咦?我娘亲怎么了?】 “没事,女儿就是想起有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一趟,还请母亲照看一下微微。” 说完,杨若凡朝着杨天健所在的院子飞奔过去。 谢知微见她娘离开,瘪了瘪嘴。 【怎么办?我也想去。】 【只恨我现在是个小婴儿,这小身板儿,想跑去看个热闹都不行!】 江老夫人也放心不下,见小家伙眼珠子一直跟着她娘转,抱着小奶娃起身。 “小家伙,我们去看看你娘亲去干嘛好不好?” 江老夫人抱着谢知微便出了门,悄悄跟在杨若凡后头,不让她发现。 谢知微立刻心满意足地笑了。 【哇哦!外祖母,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娘亲?时时刻刻也离不开娘亲?】 江老夫人一惊,怀里的小奶娃说话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 谢知微看着她娘远去的背影,内心嗷嗷喊道: 【外祖母,走快点,我娘跑没影了。】 江老夫人又是一惊,还真是奶娃娃开口说话。 难怪她女儿说这是个宝贝疙瘩。 江老夫人跟着跟着,突然发现杨若凡来到了自己儿子杨天健的房门外。 她心中疑惑,难道自己女儿跟儿子还有什么瞒着她老人家的秘密没告诉她? 江老夫人没敢凑近,趴在墙角听。 里面。 杨若凡忧心忡忡:“哥,你老实说,千里江山图是不是在你哪儿?” “对啊。”杨天健疑惑,“你怎么知道?” 杨若凡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你可知道,这张图会要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杨天健冷冷一笑:“不可能!” “那就是张藏宝图。” “你不说,我不说,我连我媳妇都没告诉,陛下怎么可能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有人要置你于死地啊!】 谢知微被江老夫人抱着蹲在墙角,一边吃着手指一边听里面说话。 杨若凡本来还在想,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大哥相信自己。 结果还没想好,就听见了一道奶音。 她家小奶娃怎么在这? 杨若凡转头一看,不远处的窗户边,她娘的金发簪露了一角。 她就知道,她娘怎么可能乖乖的在居安堂等她回来? 第17章 我的笨蛋舅舅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知微听不见她娘说话,伸手扒了扒墙。 她好着急啊。 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站起来。 能马上学会说话,好跟她舅舅说道说道。 可惜她现在只是个没长牙的小婴儿。 根本不会说话。 【哎呀哎呀,我的笨蛋舅舅嘞!】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图,那是东林的造反图啊。】 杨若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造反图? 东林不是前些年打不过自愿投降归属嘛? 怎么如今又要造反? 杨若凡眯了眯眼睛,就听见谢知微继续说: 【东林早些年假意投降,为了就是有一天兵马强壮好将南安一举拿下。】 【舅舅缴了东林的造反图,本来是功劳一件。】 【可是他据为己有,不告诉皇上,就会让皇上起疑心。】 【皇上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就会灭了杨家。】 杨若凡听到这,看向杨天健:“大哥,你这图可是你上次剿匪得来的?” 杨天健不以为意:“是啊。” “你可知道,那并不是普通的山匪,那是东林余孽!” “他们的本意是光复东林,灭我南安!” 杨天健听见这话,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小妹,此话无凭无据,你可不要乱说!” 杨若凡吸了一口气,“大哥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去查上一查!” “你手中的图,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东林的造反图!” “不日,陛下便会让人来搜查相府。” “你这张图,不仅会连累爹罢官,还会祸及整个杨家!” “到时候,别说是相府,就是整个杨氏一族都会被你牵拉连!” 杨天健听到这话,额头上冷汗淋淋,“不可能,不可能!” “李兄说这就是张藏宝图,里面有无尽的宝藏,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造反图?” “小妹,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是不是护安候?” “他是不是从别处得知了我有宝藏,想要分一杯羹?” “你告诉我,是不是?” 杨若凡没想到,她这么说哥哥还是不信。 “不是!承恩根本就没跟我说过你的事!” “但是,哥哥,你怎么不想想?” “这件事情,我一个不涉政事的妇道人家都能知道,更何况陛下!” “难道陛下想查会查不出来吗?” 杨天健怔住了。 也是,谢承恩都能查到,陛下怎么可能查不到。 “可是,陛下闲着没事查一张藏宝图做什么?” “如今我朝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根本不担心没钱用。” “怎么会放下心思来找一张藏宝图?” “妹妹,你放心,到时候等哥哥找到宝藏,肯定送几箱给你。” “就当是给微微的贺礼了,你不用谢!” 杨天健摆摆手,笃定了就是谢承恩眼红他有藏宝图,让小妹来找她分一杯羹。 杨若凡正绞尽脑汁在想该怎么劝说哥哥上交藏宝图。 只见此时,一只布鞋从门外飞了进来,直直落在了杨天健的脸上。 江老夫人左脚高、右脚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 “你个小兔崽子!” “你敢私藏东林的造反图?看老娘不打死你!” 谢知微听着,在怀里笑开了花。 【还得是我外祖母,真威武!】 小家伙疯狂鼓掌: 【为外祖母痴,为外祖母狂!】 【为外祖母哐哐撞大墙!】 【外祖母加油!揍他!】 杨若凡看了一眼被母亲塞进怀里的谢知微。 这小家伙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词汇? 还为外祖母痴,为外祖母狂? 为外祖母哐哐撞大墙? 她怎么这么能? 咋就不惦记她娘? 见她舅舅被揍就这么开心,白瞎了她舅舅这么疼她,甚至还想着分几箱宝物给她做贺礼。 谢知微看了一眼她娘。 啊哦。 她好像有点开心过头了。 被她娘亲发现了。 谢知微眼珠子一转,朝她娘亲脸上吧唧一口。 【娘亲,微微最爱你。】 【娘亲你看,微微是不是很贴心?】 【不像舅舅,只会惹外祖母生气。】 杨若凡见她怀里的小奶娃心思这么活泼,忍不住揪了揪她的小耳朵。 见面前的母亲和大哥打得火热,又上前去劝:“娘,别打了!大哥他知道错了!” 杨天健疯狂点头。 “就是就是!” “娘,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江老夫人还不解气,拿起鞋拔子又揍了几下,“你还敢私藏?” “我相府一家人的性命要葬送在你手上,我不如先把你个逆子打死!” 杨天健抱着脑袋,“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江老夫人打累了,放下鞋拔子喘口气。 杨天健立刻解释道: “娘,我也就是听说这图里有宝藏……” “我不是故意私藏的,我这不是怕找不到大家会失望嘛?” “这样,我明天就把这图送出去。” 杨若凡听见这话,可算松了一口气。 父亲官至宰相,本就位高权重,引人猜忌。 偏偏哥哥又是个手握兵权的将军。 任是哪个皇帝都会对这样的世家多留一手防备。 但凡被抓住一点点错处,便可将以谋逆之名连根拔起。 江老夫人揪着杨天健的耳朵,说道:“你个逆子!旁人告诉你那是张藏宝图你便信了?” “你怎么不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 “既是藏宝图,他自己为何无所求,拱手将东西送给你?”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你父亲在朝堂兢兢业业,万事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行差踏错半步,会惹得陛下生气,引来杀身之祸。” “你倒好!心眼子比老天爷捅的窟窿眼还大,就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心眼子的家伙?” “就你那猪脑子,还藏宝图?” “我看就是把宝物埋你脚下,你也找不到!” “你赶紧将那什么图拿来!现在!立刻!进宫!将图送给陛下。” “是,母亲。”杨天健立刻去将藏宝图拿出来,换了官服去见陛下。 杨宰相听说儿子要把千里江山图交出去,也换了官服跟着去了。 他研究了一天这东林余党的真实目的,可算研究明白了如何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刻听见儿子要进宫,他迫不及待,他有满腹的话要跟陛下说。 第18章 满脑子都是你了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到了宫里后,杨天健没想到,这件事果然被小妹说中了。 陛下近日在查东林余党的动向。 得知他们要造反,四处寻找他们的军械藏匿图。 杨天健毕恭毕敬地把图奉上:“皇上,臣最近得了一副图,听人说这是一副藏宝图,所以臣特地来送给陛下。 皇上没想到自己苦苦找寻的东西,现在就有人双手奉上。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皇上当即感动地涕泗横流:“杨卿好眼光,这可真是一副藏宝图啊!” “杨卿可知,这可是东林余党藏匿军械的地图。” “东林一党奸诈狡猾,假意投降,实则欲灭我南安,光复东林!” “前几日东林党扮作山匪,隐匿于山野之间,踪迹极其难寻。” “朕为此事头疼了几日,前些日子,朕一直派人剿匪,为的就是找寻这军械藏匿图在何处,不曾想竟被杨爱卿找到了。” “爱卿实乃朕之福星。” 杨天健故作惊讶:“竟有此等事情?这东林余孽当真可恶!” “我前些日子剿匪凑巧搜的这么一张图,听人说是藏宝图便赶紧送来给陛下了。” “竟不知这图背后竟有此等玄机。” “幸得陛下庇佑,臣才有机会,侥幸得到此图。” “只是皇上,臣有一事不解,东林党既扮作山匪,想必分布散乱,这如何将他们打尽?” 皇上叹了口气,“这也是朕之忧啊。” “东林党已在众人面前投降,如今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若只能借着剿匪的名义去除,恐怕他们会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啊!” 杨宰相听见这话,立刻负手说道:“皇上,臣有一计,可将那东林余党一网打尽!” 皇上没想到他前脚还在头疼的问题,后脚就被杨宰相直接解决了。 他龙颜大悦连连夸赞:“杨家真乃朕之肱骨,杨相智勇双全,杨将军文韬武略,得卿如此,乃朕之福气。” “我南安有尔等在场,何愁江山易主!。” 当天,皇上就赏了杨宰相几处宅子和一千两黄金,加封杨天健为正一品将军。 杨天健带着那加封圣旨,屁颠屁颠地跑回家。 他这顿打挨得好,挨得值! 要不是如此,他这个骠骑将军差点就要做到头了。 路上还边走边骂:“那李明真不是个好东西!” “竟然因为我长得比他好看,比他有钱,老婆还比他的美。” “他就妒忌我。” “我拿李明当兄弟,他却要我死。” “还是小妹厉害,提醒我将图给陛下。” 杨宰相嫌弃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要是有你小妹一半聪明,我也不用担心我杨家满门抄斩了!” 杨天健听见这话,不但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的。 “那是!您也不看看那是谁小妹。” 杨宰相看了看远处的皇宫,负手而立。 话说回来,最该感谢的还是他那个才两个月大的外孙女。 若不是能听见她的心声,杨家恐怕明日便被血洗了满门。 这孩子,当真是来替他杨家转运的。 杨若凡和江老夫人在府中盼了一夜,见父子俩平安无事的回来,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盘点完宫中送来的金子,杨若凡正准备叫人关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夫人,夫人,为夫来了。” 她转头看去,就见谢承恩嬉皮笑脸地站在她面前。 杨若凡一脸嫌弃:“你来做什么?” 谢承恩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夫人,出大事了。” 杨若凡皱眉:“什么事?” 谢承恩指了指自己的心:“你前些日子说我的心像榴莲,上面全是尖尖儿,可以装下所有人。” “今天,我就把它削成竹笋,心尖尖儿上只放你一人。” “夫人,为夫日思夜想,深刻检讨并反省,想到最后……” 谢承恩说着说着突然顿了声,一只手撑在墙上,转头深情地看向杨若凡。 杨若凡还在疑惑:“想到最后怎么了?” 谢承恩一把将她抱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就满脑子都是你了。” 杨若凡见她爹和大哥还在,当即红了脸:“你浑说什么?爹和大哥还在呢。” 谢承恩这才看到,对着杨相和杨天健行了一礼:“小婿见过岳父、大哥。” 杨宰相父子俩本来还在抬头看天,突然被谢承恩叫了声,俩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脑袋:“啊哈,那个……今晚的月亮真圆哈。” 谢承恩顺着他俩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天边一片墨色,连颗星星都找不见,更别说月亮了。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哪有月亮啊?” “啊?”杨宰相见被拆穿,尴尬道:“那个……承恩真是不巧。” “我突然想起今晚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杨天健立刻附和:“啊对对对,我也有事情要和爹商议,就不陪你了。” 杨若凡见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溜得快,无奈摇头。 转头看向谢承恩,问道:“你到底来干嘛的?” 谢承恩拉住她的手,认真说道:“我来跟你道歉的。”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这些天我认真想了。” “之前确实是我没有足够的信任你,又把表妹想得太过单纯,才让她有了泼脏水的机会。” “还因为怕被你知道,一错再错。” “甚至想要偷梁换柱,差点把微微送出去。” “这些事情我确实做错了。” “日后我会全身心地信任你,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看在我诚心诚意想要道歉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若凡听见这话,用力地锤了他一下:“混蛋!” 谢承恩一把抓住了她打来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 “所以,夫人,现在气消了吗?” 杨若凡看着他贴近的脸,默默将头转向一边: “既然你知道错,那我便看在微微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至于能不能原谅,那就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谢承恩高兴地朝她额头上一亲:“谢谢夫人!” “我日后,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说完,他又嬉皮笑脸地问道:“那夫人,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杨若凡点点头,“走吧,带上微微。” “嗯。” 一家三口坐上了马车,离开了宰相府。 刚到护安候府,就听家丁来报:“不好了,侯爷夫人,大小姐自杀了。” 第19章 大小姐自杀了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三人皆一惊,赶紧朝着谢知声住的院子赶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将三人团团裹住。 杨若凡顾不上恶心,赶紧朝着谢知声的房间跑去。 入目是一大片的猩红血色,一路蔓延至脚下。 杨若凡抬眼看去,只见谢知声倒在一摊血泊中,颈间的血如泉水般汩汩地往外流。 见她爹娘来了,谢知声眼角滑落一滴泪。 “爹、娘,请原谅女儿,女儿不孝。” “可女儿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杨若凡泪流不止,上前拼命捂住她流血的地方。 嘶声裂肺地喊道:“大夫呢?快喊大夫来啊!” 谢知声哆嗦着抬起手臂,试图拭去她娘脸上的眼泪。 “娘,没用的。” “这辈子能做您的女儿我已经很知足了。” “就让我走吧,下辈子再来做您的女儿。” 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耳朵里,杨若凡泣不成声: “傻孩子,娘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娘想要你这辈子好好的做娘的女儿,好不好?” “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杨若凡抱着谢知声,身体忍不住颤抖。 谢承恩抱着谢知微随后赶来,见血流了一地,他很想进去。 可又怕怀里的谢知微看了会害怕,刚抬起的脚还是停住了。 【带我过去!】 谢知微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姐,看着抱着她的谢承恩。 谢承恩摇头:“你还太小了,不看!” 说罢,谢承恩伸手覆上她的眼睛。 谢知微恼了,一把拨开谢承恩的手。 【渣爹,带我过去!】 【再不救,大姐就没命了。】 谢承恩一愣,这才想起小女儿异于常人来,赶紧抱着谢知微过去。 谢知微伸手触碰了一下谢知声。 她现在灵力有限,只能念几道止血咒先替她止血了。 谢知声的血像是关了阀门的水流,突然止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谢知声更是转头看向谢知微,问道:“这是我五妹妹?” 杨若凡点头:“是啊,声儿,你要不要看看你妹妹?” 谢知声沉默,她害怕自己这个模样吓到她妹妹。 可谢知微却冲她笑。 【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真像娘亲。】 谢知声一愣,她听见小娃娃说话了? 但想想妹妹刚才小手轻轻一摸,她身上就不疼了,现在她能说话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或许,她这个妹妹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吧。 【唉,可惜了,曾经的天才少女,因为救自己的未婚夫婿,结果被人盯上,失了清白,从此被人用手指指着谩骂,从此意志消沉一心求死。】 【大姐姐,被人骂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的。】 “可惜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的。”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块石头,突然撞向她心底尘封许久的冰面。 轻轻一敲,那厚厚的冰面突然裂了,透进一道光来。 谢知声泪流不止,她突然想起她十五岁以前的那些美好时光。 那时的她还没发生那件糟糕的事情,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的。 她可以扮作男子混入学堂考取第一名,也可以化作小女娘高坐宴席上一曲惊四方,还可以褪去华服赤足摸虾米。 那时的她只随着心意,肆意的活着。 她因此得了不少敌人,也交了不少朋友。 其中,秦川就是她最忠实的小跟班。 秦川是白鹭书院的学子,在她没去之前,次次得第一。 她原本只是觉得上学堂好玩,比呆在家中学那无聊的女则有趣得多,便日日扮作小书生,趴在窗户上听课。 后来老夫子发现她颇有天赋,便破格将她录取了,此后,书院第一便落在了她头上。 秦川好胜,次次都想争第一,可又争不过,只好红着脸低头向她请教。 她见秦川红着脸向她请教的模样十分可爱,便日日逗他。 “书呆子,你若是帮我捶捶腿,我便告诉你刚刚那题怎么做。” “书呆子,去给我打壶水来,我便教你骑射。” “呆子,方才的最后一题其实是……” “……” 自此以后,她就得了一个小跟班。 秦家老祖母见孙儿日日跟在一个小书生屁股后头转悠,便让人去打探她是哪家的儿郎。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她是个小女娘。 秦老夫人见她聪慧过人,又与自家孙儿亲近,便与她爹娘商议,给她与秦川定了亲。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要等到及笄,就可以嫁给秦川。 可十五岁那年,秦川突然被人绑了,秦家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 她某天听到院里的小书童说,秦川是遭人嫉妒,被院里的其他弟子搞恶作剧绑在山里了。 她心急如焚,一边派人去给秦家送信,一边跑去救秦川。 走着走着,她突然被人敲了一闷棍,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个破庙里,被一群地痞流氓围着说了一堆刺耳的污言秽语。 她麻木地接受着一遍又一遍的凌辱,全身上下满是不堪的红痕和淤青,心里却盼着秦川平安无事。 一夜过后,她被爹娘救了下来,爹娘抱着她痛哭了一天。 次日,全锦州城的人就都知道了她在破庙被人凌辱的事情。 往日的小伙伴突然离她远远的,说她脏。 书院的同窗笑她可以媲美青楼的头牌。 府里伺候的丫鬟连给她洗脚都要在脸上蒙一层布,说怕传染了花柳病。 她一夜之间,从人人夸赞的小才女,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再后来,她听人说秦川被找回来了。 她满心欢喜地跑去见他。 “小跟班,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可秦川却退后一步,“谢大小姐,你我男女有别,还是注意距离较好。” “小跟班,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嫌我脏?” 秦川又退了一步,“是秦某配不上大小姐。” 后来,秦川再也不跟着她了。 她整日独来独往,连曾经夸她有天赋的夫子都离她远了几分。 她懂了,世人都嫌她脏。 她便再也没去过书院,整日整日地待在家里。 后来秦川考上了秀才,秦家退了她的亲事。 而她只是一个终日里见不得光的怪物,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昨天,她听说,秦家的少年郎娶亲了。 她哭了一整夜。 她知道,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小跟班了。 可如今听见小妹的这话,谢知声突然愣了一下。 第20章 身在泥潭也要开出花来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 对啊,那本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揪着自己不放呢? 或许是在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唾骂声里待久了,连她自己都快以为她就是那样的人了。 谢知声嘴角嘲弄地笑笑,曾经喊着要与众不同的她,还是被世人的偏见与嘲弄埋没了。 谢知微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握住她一根手指头。 【大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可是为一个抛弃你的渣男去死值得吗?】 【还有,你就不想知道那一闷棍是谁敲的嘛?】 【你真的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让坏人过好日子吗?】 【而且你死后娘亲因为思念与自责哭瞎了双眼。】 【二姐姐也因为双腿残疾,再也没有人像以前一样拦在她面前保护她,最后被人打死了。】 【大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 谢知声心头一颤。 对啊,当年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一闷棍的? 她因为后面的事情意志消颓都快把那罪魁祸首的一棍子忘了。 如果她真的因为秦川死了,让她娘哭瞎双眼,让为她出头导致双腿残疾的二妹被人打死,她又能安心嘛? 谢知声看了看四周布满帘子的屋子,突然说了声:“娘,这屋子好暗啊。” 杨若凡听见,立刻吩咐下人:“快去将这些布都扯了,再添几盏蜡烛来。” 谢知声看着从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的世界太久没有光照进来了。 跑去喊人的冬芷终于把大夫叫过来了。 大夫看了这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额头冒了冷汗。 给谢知声问诊之后却是大惊,这姑娘体质怎么这么好? 换了旁人来早就死了,她的气色却还不错。 大夫揖了揖手:“侯爷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只是失血过多,其他并无大碍。” 听见这话,杨若凡可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无性命之忧。 待谢知声喝过药之后,她屏退了左右下人,坐在谢知声床边柔声问道: “声儿,能告诉娘为何突然想不开吗?” 谢知声抿了抿发白的唇,“娘,让您担心了。” “是声儿一时没想开,寻了短见。” “声儿向您保证,日后不会了。” 杨若凡点头,虽没说什么,可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娘明白了。” “声儿,你先歇着吧,娘便不打扰了。” 谢知声点头,扯住了她娘的衣袖。 “娘,您能让微微留下陪我吗?” 杨若凡叹了口气,微微总是能逗人开心的。 让她留下陪声儿也是好的。 “那便让冬芷带着微微一起留下吧。” 冬芷抱着谢知微进来,将小孩放在床边,很识趣地退到了屏风后。 谢知声摸了摸小奶娃的脸。 柔声问道:“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吗?” 小家伙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哎”了一声。 虽说这么大的小娃娃还不会说话,可谢知声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说了声:“谢谢你。” 她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当初是谁要陷害我,把我绑走的嘛?” 谢知微生怕她又寻短见,摇了摇头。 谢知声也看出了她的用意,说道:“你放心,我想明白啦。”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会看着坏人好好地活着,而我却自寻死路的。” “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他先下黄泉。” 谢知微听完这话,可算是放心了,伸出她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谢知声的脸。 心里却嗷嗷叫:【是傅明珠啊,大姐姐。】 【傅明珠她也喜欢秦川,是她找人害你的。】 谢知声咬紧了牙关,竟然是傅明珠? 傅明珠是傅太傅家的孙女,跟她一样大。 一次傅明珠落水,是谢知声救的她。 从那以后,谢知声就成了傅明珠最好的朋友。 谢知声去掏鸟窝,她就在下面接着鸟蛋,谢知声去河里捉虾,她就在岸上提笼子,谢知声去学堂听课,她就扮作书童,陪在她身边。 谢知声也一直拿她当最好的朋友,竟然没想到会是傅明珠害她? 谢知声握紧了拳头。 这次,她即便生在泥泞中也要开出花来。 给曾经加害她的人,重重一击。 **** 杨若凡让人清理干净了屋子,便和谢承恩一起从院子里出来了。 一同被叫出来的,还有院子里的所有侍奉的下人。 此刻,广陵堂内静的可落针。 大大小小十几个丫鬟嬷嬷跪了一地。 杨若凡坐在椅子上,扫视众人一圈,眸色沉的厉害。 “是谁把秦家要娶亲的消息透露给大小姐的?” 丫鬟们皆不敢言语,左右互看一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头埋得更低了。 广陵堂中空气仿若凝滞,只剩一片死寂。 见没人说话,杨若凡挑了院子的管事嬷嬷问道:“杜嬷嬷,你说。” 杜嬷嬷一脸惊恐,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 “还请夫人明鉴,是小姐她自己要知道的。” “跟我们没关系啊。” 谢承恩虽少管内宅之事,但军中大小事务处理多了,此刻也看出了端倪。 “大小姐整日待在房中,从未离开过一步。” “若不是你们有人通风报信,她又如何知道?” 杜嬷嬷的腿根子一下软了,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请侯爷夫人明鉴,我等真的没通风报信。” “是……是老夫人。” 谢承恩和杨若凡皆是一愣。 只听杜嬷嬷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老夫人将表小姐的儿子接近府中,便被婴儿啼哭声吵得整日整夜睡不着觉。” “老夫人不敢将孩子送往您这儿,便送去了大小姐那儿。” “她说大小姐整日里在家闲着也没事情可做,也该学学带孩子。” “大小姐不乐意,老夫人情急之下便说了几句刺激她的话。” “这话里话间,一不小心便透露了秦家娶亲的事。” “我们日日胆战心惊,生怕大小姐想不开,会做了傻事。” “可大小姐还是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看书,绣绣花。” “我们本以为大小姐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谁知她还是寻了短见。” 杨若凡听完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想到,她婆母竟会将注意打到她女儿身上来。 第21章 你跟恋爱脑讲不通的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承恩也很是生气:“没想到娘竟然会想到让声儿带孩子,我这就找她理论去!” “站住!”杨若凡轻喝一声。 “你以为你娘为何会去找声儿?” “不就是拿准了你不能将她怎么样?” 谢承恩听这话有理,但见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着急。 “夫人,那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杨若凡顿了顿,“依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太太既然非要将那孩子留下来当孙子,那便先给他找个奶娘吧。” “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声儿再因为秦家的事又受到打击。” “今天会是娘,明天指不定又会是谁将消息透进她耳朵里。” “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得给声儿找点事情做,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杨若凡知道,婆母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当初她可以因为自己相府千金的身份,便逼谢承恩娶自己。 也可以因为想要一个孙儿,就毒害自己的亲孙女。 甚至不念往日亲情,直接从邹妍萍手中夺过她的儿子。 那自然也不可能会因为谢知声是她孙女,便会因为三言两语的规劝或是警告便善罢甘休。 与其去防着老太太,倒不如让她女儿自身强大起来。 谢承恩面色缓和下来,“也对,声儿从前多活泼,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 “是该好好想想,如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那回事了。” **** 银兰院。 谢知微正在把玩着她大姐的玉镯。 这镯子质地透亮,色泽温润如脂,看着属实是一块上好的玉。 只是这玉中为何会有一丝血色? 谢知微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她总觉得这块玉佩不会那么简单,可以她现在的灵力,却根本没有办法一探究竟。 【哎——】 【要是老和尚在就好了。】 谢知微叹了口气。 突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知微扭头看去,那人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穿了一身赤红色祥云纹长裙,梳着男式发髻,发髻上只别了个简单的檀木簪子,肤色白皙,眉目清雅隽美,薄唇不点而红,坐在轮椅之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卷轴,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出男女。 谢知微眨眨眼。 【这么帅的美女姐姐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也太好看了吧。】 【快让我贴贴。】 听见声响,谢知声也转头看过去。 见来人后,莞尔一笑:“二妹,你怎么来了?” 谢知行勾了勾嘴角:“我怕我再不来,你就要因为那个人渣,丢下我跟爹娘,见阎王去了。” 【哈哈哈,我二姐真幽默。】 床上的谢知微扭动着身子。 “说吧,你这次又因为什么想不开?”谢知行直接了当地问。 谢知声也没有隐瞒,“我听说他娶亲了。” “听说那十里红妆染红了整个锦州城,逢人便被人夸郎才女貌。” “我在想,如果那天我再谨慎一点就好了,或许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就不会发生那档子事。” 谢知行叹了口气:“你总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那天不去,即使他没被绑,你们两个人也走不到最后?” 谢知声垂了眼眸,“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他。” 谢知行用手里的书轻拍了一下谢知声的头,“错了!” “是他配不上你。” “即便他没被绑,即便你那天再谨慎,你们最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因为他自尊心太重了。” “你的每一次玩笑对他来说都是嘲讽和玩弄。” “你每一次看似无理的要求,对他来说都是忍辱负重。”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心上人,又何来的长久跟以后呢?” 谢知声垂了头,“终究是我的年少轻狂给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听完这话,谢知行也没了话,恨铁不成钢般扶了一下额。 【二姐姐,你跟恋爱脑讲不通的。】 谢知微还在朝她二姐那边努力前行。 “不说这个了,让我看看还未见过的小妹。” 谢知行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谢知微。 见状,谢知声将谢知微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放在谢知声怀里。 “小妹如今才两个月大,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了。” 谢知声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还在吃手指的小奶娃。 “那当然了,无论长得像咱爹,还是长得像咱娘,都差不到哪去。” 谢知行将谢知微轻轻接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真可爱。”她用手碰了一下谢知微的鼻子。 谢知微一个劲的冲她笑。 还没长牙的小奶娃,笑起来只剩一排排白花花的牙龈肉。 【嗷嗷嗷,我终于抱到我帅气又迷人的二姐了。】 【姐姐贴贴,姐姐贴贴。】 谢知行一惊。 我去! 哪来的声音? 她抬头猛地看向谢知声。 谢知声见怪不怪,摸了摸小奶娃。 “咱微微可有一般人没有的本事呢,这可是块无价之宝。” 听见谢知声这话,谢知行突然懂了。 原来刚才的声音,不是她一个人听见了,谢知声也听见了。 【嘿嘿嘿,姐姐们,我本事大着呢。】 【以后不要太吃惊哦。】 谢知声看了眼自己,又叹了口气。 “倒是我,总是连累你们。” “先是连累你受伤,导致你终身不能站立。” “又害得爹娘为我担心,还让侯府蒙羞。” “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半点都不如你,不如微微。” 谢知声看向天真烂漫的小奶娃,心中更是没了底气。 “胡说什么?”谢知行道。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那是我自愿替你挡下那一棍子的。” “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被一群人围着打,你会冲上去替我挡下那些棍棒吗?” 谢知声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 “那就对了。” “这件事,换做我也是一样的。” “我难道会站在一旁,看着你被人打死吗?”谢知行问。 “还是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 谢知声摇头。 “这就对了。” “这种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它是无法避免的。” “情急之下,无论换了谁,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谢知声低着头,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拼尽全力冲过来保护她的少女模样。 第22章 二姐姐果然跟她心有灵犀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那年,她被万人唾骂。 平阳公主的独女杜如娟素来似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见她出了那样的事,心中更是得意,恨不得过来踩上她一脚。 确实,她也这么做了。 那日,她刚从学堂上完课,回家时却被一群人截在路上。 “哟,这不是谢家大小姐谢知声嘛?”嘲弄地语调充盈在耳边。 谢知声埋着头,没有理会。 拨开眼前拦路的人,直接超前走去。 也不知是她那个举动惹怒了杜如娟,读入杜如娟直径走到她面前。 “都这样还这么瞧不起人呢?” “你还真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护安候府大小姐?” 谢知声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垃圾一样,低声说了两个字:“让开!” 许是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又许是她这冷淡而又轻狂的态度实在气人得很。 杜如娟让人控制住了她,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不是什么都无所不能么?” “你不是样样都要争第一么?” “怎么?怕了?” “听说你伺候男人有一套,要不,今天就让我这几个侍卫,伺候伺候你?” 围成一圈的侍卫开始嗤笑,许是笑自己能得了这垂涎已久的美物,又或许他们只是乐于看别人被捉弄。 谢知声睨了她一眼,表情里竟是不耐。 “你就只会有这种腌臜的手段恶心人么?” 杜如娟轻哼一声:“谢知声,你不要以为你有多高贵,不过是朵被踩进烂泥里的玫瑰,有何必在这里装清纯呢?” “你伺候那些乞丐的时候,不是很自在么?” 谢知声皱了下眉,右手的拳头不由握紧,炙热的眼神灼得生疼。 “怎么?说不得了?你都做了,还怕人说么?” 杜如娟话音刚落,左脸突然变得火辣辣的。 待她反应过来,汩汩的鲜血已经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杜如娟又气又恼:“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得了吩咐的侍卫,摁得骨头嘎吱嘎吱响,看了眼瘦小的身子,一拥而上。 谢知声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几棍棒,浑身上下已经疼得麻木了。 只知道,在她看着一个粗壮的木头快要落下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知行!”她喊道。 少女瘦瘦弱弱地身子,扑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裹住。 “姐,我来保护你。”谢知行道。 木棍一次又一次敲击在她身上,可面前的少女硬是一声也没吭。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打累了,哄笑一声,便赫然离去。 “知行,你怎么样?”谢知声赶紧将身上的扶起来。 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双腿满是鲜血。 谢知声吓坏了,背着谢知行一个劲的往家里跑。 “娘亲,救命!你快来看看二妹,她被人打晕过去了。”谢知声泣不成声。 院里的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谢知声缩在角落,不敢上前。 直到后来,院里看护的丫鬟婆子少了许多,谢知声才敢慢慢靠近。 她听见,大夫说:“二小姐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但这双腿……恐怕是没希望了。 想到这,谢知声转头看向谢知行的腿。 “二妹,你这腿还疼吗?” 谢知行自嘲似的笑笑:“早就不疼了,前几个月便没了知觉。” 谢知微听见这话,又是着急又是担忧。 【大姐,你快掀起她的裙子来看看她的腿。】 谢知声目光一顿,伸手朝着她的裙子探去。 谢知行一把摁住:“都是些陈年旧伤了,别看了,我怕吓到微微。” 谢知声没有理会,一把掀开。 只见,修长细小的腿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看起来像是用刀划的。 谢知声愣住了,抬眼看向谢知行:“怎么回事?谁在你腿上划的这些伤口?”急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谢知行扯了扯裙子,遮住丑陋的伤疤。 “没谁,你别问了。” 她敷衍地答道。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呀!】 谢知微按耐不住。 【二姐姐恨自己的腿逐渐没了知觉,天天用针刺、用开水烫、用刀划……】 【呜呜呜大姐姐,你快管管她啊。】 谢知行听见这话,从来好脾气的她突然怒了。 “对!是我自己干的!” “我受不了自己每天看着它逐渐没了知觉。” “我受不了曾经喊着要当女将军的自己却连路都走不了。” “我更受不了平常连出门半步都要人影形不离的跟随!”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谢知行自嘲笑笑。 她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不对,不对。】 怀里的小家伙十分跳脱。 【二姐姐,你的腿还有救哦。】 谢知行浑身一抖,连心头都跟着颤了颤。 她小妹说什么? 她的腿还有救? 这怎么可能? 当年爹娘请了无数名医过来给她治腿,可他们找遍了方子,都只是摇摇头,说这腿没得救。 【微微知道怎么救。】 谢知行和谢知声皆是一愣,屏住呼吸看向怀里的奶娃娃。 【只要每日爱护好腿,不让它受伤,不让它着凉,多给它做按摩,没事的时候起来动一动,这腿就能好哒。】 谢知微没说,有她在旁边辅助,就是阎王爷来了都不敢收。 谢知行听完,抬眸看了眼谢知声,好似在问:这可信吗? 谢知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但是小妹既然能把快死的她一把救活,说不定按照她方法来,真有用呢? 谢知行动了动嘴唇:那试试? 谢知声点头。 小妹的话,还是必须要信的。 谢知微见她这两个姐姐突然都不说话了,左看看,右看看。 【怎么她们都不说话了呢?】 小家伙挠了挠头。 谢知行清了清嗓子:“大姐,你别担心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会多给它做按摩,不让它受伤,不让它着凉,没事的时候起来动一动,让它好好了。” 怀里的小家伙嘿嘿一笑。 【对哒,对哒。】 【二姐姐,就是这样。】 小家伙仰了一下下巴,二姐姐果然跟她心有灵犀。 第23章 这只黄鼠狼为什么偷人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这些日子,为了让两位姐姐变得更好,谢知微操碎了心。 白天她陪着二姐按摩,晚上她陪着大姐看书绣花。 可算是把她累坏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谢知微发现,她现在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 这个年纪,她可不能再偷懒了。 再不抓紧时间修炼,就要被皇宫里的那个小妖怪拿去做皮啦。 看了眼在一旁看书的谢知声,谢知微闭上了眼,盘坐在床上,双手合在胸前,开始打坐修炼。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子时,院子里的守夜灯烛已经熄灭了。 谢知声来了困意,合上了书卷,揉了揉惺忪的眼皮。 转头一看,七个月大的孩子小小一团,坐在床上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胖鼓鼓的脸颊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上前亲一口。 谢知声忍不住噗嗤一笑。 怎么会有小孩坐着睡觉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小奶团的头。 刚练完一套功法的谢知微睁开双眼。 嗯?她大姐姐在笑什么? “你没睡着啊。” 谢知声戳了戳她脸上的奶膘,还未消退的婴儿肥立刻将她的手指包裹住,QQ弹弹的。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摇了摇头。 见谢知微这么乖,她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微微,你真是太可爱了。” 她话音刚落,门边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窗户“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怎么回事?” 谢知声起身去看。 窗外一片漆黑,雾气腾升,灰蒙蒙的视线里,只能看见远处摇曳的树影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远处的猫偶尔叫了几声,让着寂静的夜晚又多添了几分凄凉。 “不好,我忘了,今天是中元节。”谢知声道。 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夜诵经,饿节囚徒亦得解脱。 中元节又称鬼节,当天晚上鬼门打开,百鬼游街。 在这一天夜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只有道士僧人会游走在街上诵经。 一为亡魂超度,二为百姓祈福。 平常人家里,也会在门外贴上几张驱邪府,以保家门平安。 按理说,今日银兰院也该贴。 可今天谢知声读书太晚,倒是忘了吩咐下人去将这一切办妥帖。 “砰、砰砰……”风刮得门窗呼呼作响。 那骇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谢知声回到了屋里,一把抱紧了床上的谢知微。 她一个人对付邪祟可能没有用,但如果再加一个谢知微应该可以吧。 她这样想。 谢知微看了眼躲在她身后的谢知声,心里暗暗吐槽: 【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姐。】 听见这话,谢知声清了清嗓子,双手放开谢知微。 毫不在意地说道:“嗯哼,这没什么的。” “不就是百鬼游街嘛,咱家又没鬼,只不过是窗户没关紧罢了。” “冬芷,你去关一下窗户。” 谢知声喊了一声。 可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平日里,冬芷要照顾谢知微,最是醒睡。 谢知声不死心,又喊了两声:“冬芷?冬芷?” 门外依旧没有应答。 谢知声摆摆手,“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朝着窗户走去,忽而,一道黑影从窗前迅速闪过,而后又消失在黑夜里。 谢知声迅速退回到谢知微身后。 不行,她还是好害怕。 “那个……妹妹,不是姐姐害怕啊,是这东西确实有点诡异。” “听说你们小孩可以抵挡邪气,所以你暂时借姐姐用一用,替姐姐挡一挡啊。” “这样,姐姐这里有几个金手镯,全给你。” “就当是感谢你今晚替姐姐消灾的报酬。” 说完,谢知声从手上摘下了几个镯子,塞到谢知微的怀里。 谢知微将手镯塞进兜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姐姐。 【哎哟,大姐,这怎么好意思哟。】 【今晚你就放心睡吧。】 【其他的交给我噢。】 谢知声听见这话,才小心翼翼地上床。 “那姐姐就睡啦,你可一定要在姐姐旁边保护姐姐哦。” 谢知微重重点头。 【你就放心吧。】 她爬到谢知声床头,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谢知声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 刚练完一套功法的谢知微,此时清醒得很,半点没有困意。 她抬着鼻子嗅了嗅。 不对劲。 这空气的味道太不对劲了。 里面像是有一股黄鼠狼的尿骚味。 难道是谁家的大烧鸡被偷了? 她倒是很久没有吃烧鸡了,要不是她现在牙还没长好,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看看。 谢知微悄悄从摇篮里爬起,爬到支摘窗前,从推开的缝隙往外看去。 沉寂的月色里,远处有一道黑影在院墙上迅速走动,不一会儿功夫,便翻身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谢知微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是贼? 不过片刻,那道黑影又从屋顶上翻身出来了,手里似乎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谢知微咬着手指头。 不行,得想个办法抓住那个贼。 左右看了看,不远处一只花白的狸猫站在夜色中静静望着她。 谢知微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你,过来!】 那花白狸猫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到了她面前。 谢知微俯身贴在猫耳朵上,低语了几句,那花白狸猫迅速跑开。 不过片刻,方圆十几里的猫猫狗狗皆开始莫名的叫喊。 嘹亮而又嘈杂的犬吠声和猫叫声吵醒了好几户人家。 有人推开窗户骂:“谁家的猫狗?能不能管管?” 有人起身查看自己的门栓是否在指定位置上。 那黑影见状,抱着怀里的东西飞身躲进了柴房。 老太太院子中突然响起了哭声:“博渊,我的博渊呢?” 谢知微眨巴眨巴眸子,满脸的疑惑。 黄鼠狼修炼成形只需七年,只要得上世人一句嘉誉,便可永世化作人形,根本不用剥人皮来伪装成人。 可是为什么这只黄鼠狼既不偷鸡也不偷钱,偷人? 难道是人肉会比鸡肉好吃? 谢知微撅着嘴,满脸的不开心。 这要是她就抱两只鸡出来了。 谢知微听到这,关上了窗。 她爬回了小摇篮里,美美地睡觉。 明天,她还要陪大姐看书,陪二姐上课呢。 哎,生活不易,微微叹气。 第24章 都得死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此刻,皇宫。 陆今安躺在床上,浑身伤口的溃烂让他动弹不得。 六个月了。 自他在那小奶娃的满月宴上碰了她一下之后,他的伤口一直在溃烂。 现如今,已经开始侵蚀到他的骨头里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当天晚上就用捆仙索捆了她,咬断了她的脖子。 可为什么,她至今还好好活着? 陆今安艰难地起身。 可浑身的重量就像黑夜里的恶鬼一样,死死地拽住他,往茫茫深海中下坠。 他的意识逐渐被淹没,终是不可控地闭上眼睛,再度坠入深渊…… 门外守着的老太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太子殿下了。 听说太子殿下受了伤,要在殿中静养,不让任何人打扰。 可这小半个月过去了。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宫女送进去的饭菜都不曾动过一口。 老太监终究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殿下,您还好吗?” “今儿个中元节,这夜里都不太平。” “您看,要不让老奴进去给你贴几个辟邪符?” 里面并未回应。 老太监等了几秒,里头还是没有半点响动。 “殿下,您要是不说话,老奴便默认您让老奴贴了。” 老太监试探性地推门:“殿下,老奴进来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老太监担心里头的人出事,还是冒着杀头的风险闯了进去。 “殿下,老奴来给您贴几张符。” 说着,老太监朝着陆今安的床边走去。 只见床上躺着的人,左半边脸部已经溃烂,右边整条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看着实在骇人。 老太监惊了,“殿下,您怎么伤得这么重?” “来人!快请太医!” 老太监厉声喊道。 突然,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一只手扼住了老太监的喉咙,怒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老太监被扼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拍打那只抓住他喉咙的手。 突然,眼前的那只手变得苍老,而后迅速长出了白色的长毛。 接着,那只手的指甲变得修长,刺着他的皮肤。 老太监抬眼,只见眼前的人突然幻化出一个鹰勾鼻,眼角长出几根白毛。 老太监惊呼:“鬼!鬼啊!” 陆今安一愣,看见自己手部的变化,惊讶不已。 他没时间了。 他的皮快要撑不住了。 他马上就要变回原形了。 陆今安将爪子穿透了老太监的喉咙,捏住他脖颈的手,轻轻一拧。 老太监的脑袋从上面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滚到陆今安的脚边。 殿外的人乱作一团。 听见老太监喊鬼,还以为是有鬼袭击太子殿下。 连忙带了几桶黑狗血进来。 结果刚进到殿,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上面掉了下来,直径落到了太子脚边。 她们再朝着上边看去,原本那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着白毛的怪物。 宫女们吓得吱哇乱叫,更有人失了理智,直接将一整桶黑狗血朝陆今安泼了过去。 可此刻,陆今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门边,将出去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朝着用手指勾出老太监脑袋里的脑髓,放在唇边添了一下,然后朝着那群宫女们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晚看见的人,都、得、死!” 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连呼着救命。还有些胆子大的人,直接将手里还没用过的驱邪符朝着陆今安脑门上贴。 陆今安似被惹怒了,抓起一个宫女,直接将人劈成两半。 …… 次日。 皇上听说太子宫中闹了一夜鬼。 特意召来了云栖大师一同去看看。 刚踏进殿门半步,便看见满地、满窗、满墙的血。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静静地躺在地上。 “去看看,那是何人的头颅?” 有太监起身过去查看,只一眼,便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 “皇……皇上,是郝公公的。” 郝公公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打太子殿下出生起,便一直跟着,从未离开过半步。 听见这话,皇上大惊失色。 “那……太子呢?”他问道。 那小太监继续往里去,只见血糊了满地,地上有不少断手,断胳膊,断脚和断头…… 可寻来寻去,也未见太子的踪迹。 “启禀皇上,未见太子殿下身影。” 皇上松了一口气当即对着云栖大师吩咐道:“你替朕看看,这屋内到底有何邪祟?” “竟能将太子整个共都屠了。” “还有,替朕算算,太子此刻在何处?可有危险?” “最后,再将这宫殿驱驱邪罢。” 说完,皇上忍不住呕吐,立刻从这殿中冲了出去。 云栖大师手里拿着八卦盘,朝四处扯了红线,掏出几枚铜钱开始算。 四周一切,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可却没有半点鬼的踪迹。 计算一番,云栖大师摇了摇头。 这竟是只道行极高的妖。 “回禀皇上,老衲尽力而为,也只能测出此事是只道行极高的妖所为,至于是何种妖?太子殿下现下又在何处?” “老衲修为尚浅,无法探知。若陛下想要探知,还需另请高明。” 皇上看了他一眼,“你已是我南安修为最深的和尚了。” “你让朕再请何人?” “非也。”云栖大师捻了下手中的佛珠,“有一人修为远在老衲之上,若是她愿意来,定能探知一二。” “哦?”皇上皱了皱眉,“南安竟还有修为还高的和尚?朕怎么不知道?” 云栖大师朝他佛了一礼,“此人并非和尚,而是一个尚未出家的孩童。” “孩童?”皇上更是震惊。 “正是。”云栖大师双手合十,朝着护安侯府的方向盈盈一拜。 “老纳曾得她指点,得以绘制百里驱邪符,于中元节那晚驱百鬼。” “此人年纪虽小,可确实能解决此事。”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那人现在何处?朕今日就将人带来!”皇上信誓旦旦。 “皇上莫急。”云栖大师道,“此人现在只有七个月大,还无法说话,至于能不能来,还需征得其父母兄长及其本人的同意还好。” “七个月?”皇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老和尚,你莫不是糊弄朕?” “陛下明鉴,老衲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此人便是护安侯府的五小姐,谢知微。” “如今,确实只有七个月大而已。” 第25章 博渊,命苦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七月半,百鬼放,白毛怪物把人断。” “南安宫,望东风,太子殿下又失踪。” “猫狗叫,要知道,许是家中……” 长安街前,一群孩童围成一个圈,在唱着童谣。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冬芷从童谣声中醒来。 她明明记得,她昨天是她看见个黄鼠狼翻进了院里,她还以为是贼,连忙追了出去。 可追着追着她不知怎么的,就出府了,街上迷雾漫天,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长着白色长毛的怪物。 接着,她就昏了过去。 结果一醒来,她就躺在了一群孩子中间,还在这大街上睡了一夜。 冬芷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确定什么也没少之后,迅速回府。 府中。 谢老太太还在为丢孩子的事哭泣。 “博渊啊,我苦命的博渊嘞!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在祖母身边才待了六个月,怎么就被人掳走了呢?” “博渊——你的命太苦了啊!” 哭着哭着,老太太突然指向谢知微。 “是你!就是你害得!” “我的博渊跟你一样大,为什么偷小孩的不偷你?” “要偷我的博渊?” 谢知微挠了挠头,一脸的天真懵懂。 这也能怪她? “大概是因为微微是女孩吧,连偷小孩的也知道男孩更值钱。”谢知行直言直语。 “你!”谢老太太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看向杨若凡,“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杨若凡看了谢知行一眼,蹙眉道:“你祖母已经很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过,娘,行儿这句话也有道理。” “博渊毕竟是男孩,又是您一手带大的。” “那人定是觉得,护安候府的未来世子要比一个女娃娃有价值。” 谢老太太见众人没了话,一个个都好似不关心她的孙子已经丢失的这件事,开始耍起了无赖:“我不管!” “博渊是我的孙儿,不论如何,你们也要把他救回来。” 谢承恩估计也没想到老太太唱的是这出,只能尽力问道:“娘,你可看清抱走博渊的那人长什么样?” 老太太把谢博渊的奶娘喊来跟前:“你说,那人长什么样?” 奶娘跪在地上,哭着道:“老奴一直在小少爷床边守着,不曾离开半步。” “当时老奴听见一阵猫叫,本以为是鬼怪作乱,正要点灯去看窗子是否关好,刚点了蜡烛,却发现小少爷不见了。” “待老奴追出去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老奴着实没瞧见那人长什么样。” 奶娘磕了几个响头:“老奴自知是老奴照顾不周,才害得小少爷如今下落不明,还请侯爷跟老夫人降罪。” 谢老太太听完这话十分不悦,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 “这是不怪你。” “要怪便怪声儿。” 谢知声闻声,转头朝着老太太看来。 “祖母这是什么话?” 谢老太太面露不悦,“我早说了让博渊放到你院子里养,你偏偏不肯。” “听说昨日微微是在你房中待着吧,她今日倒是半点事没有,偏偏我的博渊下落不明。” “若不是你心怀偏见,心胸狭隘,博渊他就不会丢。” “我说你也十六岁的人了,现在嫁不出去,总不会指望家里养你一辈子吧。” 谢老太太意有所指地看了谢知声一眼。 谢知声冷哼一声。 没想到从前将她视作珍宝的祖母,对她如今竟是这般态度。 “祖母,你这话就错了。” “微微是我的亲妹妹,我自当好好爱护。” “可您说的博渊,可不是我弟弟。” “听说,那博渊是您从邹表姑手中抢来当侍童的。” “我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自然没有小姐照顾一个下人的道理。” “再说,您抢来的东西,可以当作是您的。” “那如今被人抢去了,自然也就成别人的了。您又何苦为难我呢?” 谢老太太自知没了道理,跌坐在椅子上,颤巍巍地指着谢知声道:“好啊!好啊!” “你们一个两个都好得很!” “你一个小小的孙辈,竟然敢说起你祖母来了。” “承恩,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是非要气死我老太婆才善罢甘休吗?” “这……”谢承恩皱了皱眉,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的女儿,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向谢知声,语气里略带嗔怒道:“祖母只是一时气急,并非真的怪你。” “你怎的这般口无遮拦,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谢老太太人气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添油加醋道:“简直反了天了!” 谢承恩看了眼老太太,放低了几分声音,为难道:“娘,这事确实不能怪声儿。” “若不是微微,声儿恐怕活不到现在,她更疼微微是应当的。” “至于您说的博渊,我今日便派人去寻,一旦寻到,我立刻给您带回来,您看如何?” 老太太点了点头:“一定要把我孙儿带回来。” 冬芷回来没多久,正巧听见了这几句,在旁边怯生生地道:“昨日夜里,我倒是瞧见一只黄鼠狼爬进了院墙。” “竟有这等子事?”谢承恩问。 “昨日夜里,大小姐看书看得晚了些,我怕五小姐还要撒尿,也没敢睡。” “接近子时之时,便看见一只黄半仙翻进了院子。” “我还以为要厨房中的烧鸡,便悄悄跟了过去。” “可我跟到厨房时,里头的鸡一只没少,倒是听见了外头的猫狗叫。” “等我从厨房出去之后,便瞧见那黄半仙手中抱着一个东西跑了。” “我追出了府,外头雾太大,便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已经是今天了。” “不知,那黄半仙手中抱的可是博渊……小少爷。” 冬芷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 虽然她极不愿承认谢博渊是侯府的小少爷,但碍于老太太的情面,她也只能这么叫了。 谢承恩听完这话,疑惑道:“这黄半仙,素日里来不是最爱烧鸡?” “怎么不偷鸡,反倒偷走了一个小孩?” 躺在谢知声怀里的谢知微无比赞同:【就是就是,好好一只黄鼠狼,干嘛不偷人烧鸡?】 谢承恩眉毛一挑,心中无比开心:嘿嘿嘿,这回,他跟微微想的一样。 他离微微又近了一步。 一大家子人还没将事情理明白,便见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带着一大队人走了过来。 家丁连忙来报:“侯爷夫人,赵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第26章 哪来的鸡腿?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家有女谢知微,年七个月,天赋异禀,步罡踏斗,焚香礼拜。 是以,朕求贤若渴,特召谢知微入宫。 钦此。” 谢承恩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家微微什么时候步罡踏斗、焚香礼拜了? 最多最多不过是去禅山寺驱了个邪。 怎么就被皇上说得这么厉害? 赵公公也没管谢承恩吃惊,直接将圣旨递到了谢知微手上。 “谢大师,皇上请您立刻进宫,您看您要不收拾收拾?” 谢知微伸出手,却半点也抓不住那圣旨,长长的卷轴直接滚落在地。 众人一惊,全部齐齐跪了下去。 赵公公更是朝着圣旨磕了两个头,嘴里念叨着:“皇上莫怪!皇上莫怪!谢太师只是手滑了。” 说罢,他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圣旨,再次送到谢知微手中。 怕她掉落,还特意用手接着。 杨若凡见状,连忙过去,从谢知声手中接过了奶娃娃。 “还请公公见谅,我们微微不过是个七个月大的小孩,不懂什么仙家法术,更别提步斗踏罡了。” “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听说的我家微微会仙家法术?” 赵公公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跟随的侍从立刻往后退了几米。 “侯夫人,咱家也不瞒您说,昨日夜里太子殿下莫名失踪,太子宫中近百人惨死。” “皇上怀疑,是有人用了什么招鬼的法术,特意在中元节暗害太子,特意请了云栖大师来看。” “云栖大师看过之后连连摇头,说此妖修为甚高,连他也没办法,特意让咱家来侯府请五小姐。” “云栖大师说,五小姐惊为天人,修为远在他之上。” “皇上一开始也不相信,可看云栖大师一脸崇拜的样子,又多次保证五小姐并非常人,这才差咱家来请。” 杨若凡还未答话,便听见怀里的小奶娃按耐不住地挥着拳。 【好你个老和尚,我教你画符,结果你把我卖了!】 【再也不跟你玩了,哼!】 【恐怕皇帝还不知道吧,他捧在手心的太子其实才是那个妖怪啊。】 【宫里死了一百多人估计都是被那个小妖怪杀了。】 【过了六个月,他的人皮快撑不住了,这可不就杀了人就跑了。】 【唉,既然老和尚有求于我,那我就去一趟吧。】 【就当是报答他当时舍半条命替我疗伤的恩情啦。】 杨若凡听完,十分震惊。 她家微微当真有这本事? 还能教云栖大师画符? 还有,天赋异禀的太子殿下竟然是只妖怪? 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得引起多大的轰动? 更可怕的是,太子殿下竟然杀了自己宫中近百口人。 杨若凡在震惊中久久不能晃过神来。 赵公公叫了她两声:“夫人?夫人?” 杨若凡这才反应过来。 “咱家也知道此事重大,确实令人震惊。” “可不管五小姐是不是真的有那本事,陛下既然传召了,还是麻烦您带着五小姐进宫一趟吧。” 杨若凡点头,“公公稍等,我这就去收拾收拾,随您一同进宫。” 谢承恩也很震惊,跟在杨若凡身后。 “夫人,我随你一同进宫吧。” “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杨若凡点头。 午时。 一家三口随着赵公公来到了宫中。 皇上已等候多时。 看见杨若凡怀里淌着口水正睡得香甜的奶娃娃,一脸不可置信。 “云栖大师,这便是你说的修为远在你之上的人?” 云栖大师抬眼看了眼谢知微,只见她仰着头,嘴巴微张,嘴角边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忽而,那透亮的水珠顺着嘴角流下,滚落在殿中干净的地板上,显得尤为突兀。 杨若凡欠了欠身,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条绢帕来,将谢知微嘴角的口水擦去。 “陛下见谅,这孩子平日里也没个睡相,方才许是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才张着嘴巴睡觉。” 云栖大师看了眼这样的谢知微,也很难再从嘴里夸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话来。 只对着杨若凡道:“要不然,还是将小施主唤醒吧。” 杨若凡看了眼谢知微,略显为难。 “大师恐怕有所不知,我们家微微平日里睡觉,旁人吵不得,若是将她摇醒,她恐怕要大哭大闹一场。” 皇上看了眼地上的口水,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道:“朕有主意。” 说罢,他对着身旁的赵公公吩咐了几句。 赵公公立刻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赵公公端着满满一旁鸡腿走了过来。 特意放到了谢知微的鼻子面前,让人用扇子扇气味。 嘴里还一边念着:“好香的鸡腿啊。” 谢知微鼻子动了动,立刻醒了过来。 【鸡腿?】 【哪来的鸡腿?】 谢知微瞪着眼睛,盯着眼前的鸡腿,伸手去抓。 杨若凡不禁在心里吐槽,自家孩子果然是个吃货。 一个鸡腿便能叫人骗走了。 赵公公见谢知微醒过来了,立刻将鸡腿端走了。 对着皇上道:“皇上,谢大师已经醒了。” 皇上点头,“将鸡腿撤了吧。” 谢知微立刻手舞足蹈。 【只让我看看,不让我吃。】 【暴君,你个暴君!】 【你欺负七个月大的婴儿呢?】 【我在也不跟你玩了,哼!】 【我才不会告诉你,你儿子其实是妖怪。】 【更不会告诉你,那满宫殿的人其实是被你儿子杀了。】 要不是她还不会说几句话,她定要痛骂这个暴君一顿。 面前的皇上只听着孩子“啊呜啊呜”的说着,可到底说的是什么婴语,他一句也不懂。 他抬头看向谢承恩:“谢爱卿,你可知她说的什么?” 谢承恩哪敢将谢知微骂皇上的话一句一句地复述出来。 他微低着头,眼神闪躲,看了眼谢知微,又看了看皇上,怯生生地答道:“小女,小女,许是再为刚刚的鸡腿鸣不平呢。” 皇帝哈哈大笑,走到谢知微面前,低头对她说道:“你若是将太子宫中的妖怪抓出来,朕便将那些鸡腿赏你如何?” 谢知微一脸不屑的样子。 【???】 【暴君,你看我像能吃的样子吗?】 【你还真是对着棺材扎灵堂,哄骗鬼呢!】 【你难道就想让我看到吃不到?】 【你太歹毒了吧?】 第27章 洞口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谢承恩诚惶诚恐,“皇上,小女如今才七个月,实在不宜吃鸡腿。” 皇上一拍脑袋,看着谢知微哈哈大笑了几声:“朕倒是忘了!” “你没有牙。” 谢知微:…… “既然如此,那便朕替你吃!” 皇上十分大方地从盘中拿起一个鸡腿,动作夸张地咬了几口。 谢知微瞥了他一眼,嫌弃道: 【我真不好意思说你像猪进食。】 一旁的杨若凡忍笑忍得好艰难,要不是当真皇帝的面,她真的好想大声笑出来。 哈哈哈,猪进食。 她家微微也太敢说了吧。 幸好皇上听不到哈哈哈哈。 谢承恩也快忍不住了,真怕他女儿下一句再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连忙道:“皇上,还是太子殿下要紧,要不现在便让微微去看看吧。” “也对。”皇上点头,“还是将太子找回来重要。” “那现在便让令爱去看看吧。” 皇上乘着步撵先行一步,云栖大师同着杨若凡、谢承恩和谢知微三人一同前去。 行至太子宫附近时,谢知微便问见了一股浓郁的味道。 “好重的血腥味。”谢承恩捂着鼻子道。 杨若凡怕小孩受不了这种气味,也迅速给谢知微捂上了口鼻。 云栖大师听见这话,回答道:“护安候有所不知,太子宫中昨夜死了近一百人,无一具全尸。” “凡是遇害者,手脚皆断,身体俱残。” 【不对!除了血腥味还有一种味道。】 听见这话,杨若凡心中一骇,竖起了耳朵。 只听谢知微继续道: 【在左边的小岔路口。】 谢知微伸手指了指,杨若凡立即朝着那边走去。 【娘亲真懂我。】谢知微满意地眯了眯眼。 沿着左边的小岔路口走去,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显然,这里少有人走且无人打理。 但,东倒西歪的杂草却说明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杨若凡一路沿着明显被压弯的杂草继续往里,只见前方地上一个狭窄的洞口。 进倒是能进去,只是要费一些劲。 【在里面!】 谢知微指了指洞口。 杨若凡有些犹豫,往回看了看来时的路,离出去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抱着谢知微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从洞口进去后,里面是一个大型的地牢,从地面上积灰的程度可以看出,这个地牢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再往前走几步,路面渐渐变得宽敞,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杨若凡将步子放轻了许多,尽量避免突然遇见奇怪的东西。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了步子,往下看去。 她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 软软的。 杨若凡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恶心吐了出来。 那是一条被人割了下来的人舌,上面还沾着奇怪的黏液。 被杨若凡一踩,顿时变了形状,样子看着更令人恶心了。 谢知微躺在怀里,除了脏兮兮的天花板,什么也看不到。 见她娘亲呕吐,她立刻抬眼去看。 【娘亲怎么了?】 杨若凡见她探头,连忙伸手捂了上来。 这东西太污秽了,小孩子看了容易吓到。 谢知微却在她的怀里动来动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好想知道呀!】 杨若凡继续往前走,前方的一具具尸体堆叠成小山,血水如浓汤般从里面淌了下来。 那些尸体里面,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全是四肢残骸。 看着也都还新鲜。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屠戮这么多人? 杨若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皇家密事,出去可能就被皇上抹了脖子。 躺在她怀里的谢知微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身,将那堆小尸山看了个正着。 她转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满眼都是愤怒。 【果然是祸害苍生的大魔头,一个晚上就能杀这么多人。】 杨若凡愣住了。 难道这些人全是那个穿着人皮的太子殿下杀的? 谢知微仰着鼻子嗅了嗅。 【不对不对,除了这些尸体应该还有另一种味道才对。】 杨若凡继续往前走。 前方堆放了许多生了绣的刑具,想来就是原先的审讯犯人的地方。 瞧了瞧四处没有什么异样,杨若凡继续向前。 进到里面,是一间小型卧室,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仅供一人休憩的小床。 想来是原先用来给主审大人歇息的地方。 这张小床倒是被人收拾得很干净,想来是近期使用过。 【对!就是这里!】 【一股浓浓的狐狸味。】 【看来那个小妖怪已经跑啦。】 行无所获,杨若凡只好原路返回。 另一边。 发现人突然消失的谢承恩和云栖大师疯狂寻找。 找了近半个时辰也没找见人影。 正准备发动全宫一起寻人的时候,杨若凡却突然抱着谢知微出现了。 “夫人,你方才去了何处?”谢承恩问。 “我……”杨若凡不知这算不算皇家密闻。 若是说出来,恐怕今后麻烦事会很多。 若是不说,此事事关太子殿下,又是否要告知皇上呢? 杨若凡欲言又止,转眼看向了皇上。 皇上立刻懂了她的用意,屏退了身边的下人,只留下他们五人。 才缓声道:“爱卿但说无妨。” 杨若凡朝皇上拜了一礼,才开口道:“妾方才在前往太子宫中的路上发现一条小路。” “见那边杂草丛生却像不久前有人走过的样子,心中好奇,便朝那里头走了进去。” “结果竟然在里头发现了一个小洞口。” “受好奇心驱使,妾斗胆往里头走了进去。” “结果却发现……” 杨若凡话还未完,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纷纷朝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孩童推门走了进来。 谢承恩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太子殿下? 他脸上沾了许多灰,头发也似鸡窝状散开,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 倒像是受尽了欺凌,刚从贼窝跑回来的模样。 皇上见状,心疼坏了,连忙走上前去。 “安儿,你怎么这般模样?” “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今安没说话,眼神将殿上的人全扫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见状,解释道:“这是朕特地请来替你驱邪的。” “你宫中一夜之间,全部宫人都遭遇不测,朕以为你也……” 皇上看了陆今安一眼,又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似想起些什么,皇上又转头看向杨若凡,道:“你方才话还未说完。” “接着说,你在那洞中发现了什么?” 第28章 白痴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杨若凡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低着头说道:“结果却发现,那是个狗洞。” “臣妾觉得丢人,便不好意思讲出来。” “没想到,皇上竟给了妾这么一个说糗事的机会。” 许是看见陆今安回来了,皇上并未怪罪,反倒哈哈大笑。 看向谢承恩道:“谢爱卿,朕竟不曾想,令正竟这般幽默!” 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谢承恩自然知道杨若凡这奇怪的话并不是幽默,而是为了求全的手段罢了。 听见皇上这话,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跟着尬笑几声。 笑着笑着,转眼便对上了陆今安的视线。 若是放在从前,谢承恩见着这般看不穿的眸子,高低也会夸两句太子殿下成熟稳重。 可今日瞧见这眸子,谢承恩却觉得违和的很。 明明是心思深沉的老妖怪,却偏偏要藏在一具七岁的皮底下。 不仅违和,而且看着十分瘆人。 谢承恩朝他点了点头致意。 陆今安眯了下眼眸,将目光移向杨若凡怀中的小娃娃。 她果真还没死。 她到底是何人? 为了被他咬断脖子,却半点事没有? 如今还能被父皇召进宫中。 她究竟有何用意? 见陆今安看着自己,谢知微也睁大眼睛瞪回去。 【呔!妖怪!】 【别以为找人画了一副皮我就认不出你。】 【你不是很挑剔?一定要用婴儿皮?】 【怎么逼到走投无路连宫女的皮都用上了?】 【你等着!等我长大了,第一个就收你!】 陆今安见她这副皱着脸呲牙的模样,不禁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白痴!” 这话正好进了皇上的耳朵,他看了眼陆今安。 见他一脸平静,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问道:“安儿,你方才说什么?” 陆今安迅速恢复了往日乖巧懂事又独断大局的模样。 牵着皇帝的手道:“父皇,我只是被别有用心的贼人掳走了。” “如今那贼人已经死于我之手。” “宫中并没有什么邪祟,也不需要驱邪。” “父皇,你还是让他们走吧。” 皇上本就对谢知微能够驱邪之事抱怀疑态度。 此刻听见这话,立刻说道:“也好,朕依你。” 说罢,他转头看了看大殿上的众人。 “云栖大师,今日劳烦你白跑一趟,此事已经明了,你便回去罢。” “杨氏,朕记得皇后是你姑母。” “近日,她总在朕耳边念叨,说想见见家里人。” “朕几次想让杨家人进宫见她,可一直让别的事请耽搁了。” “今日正好,你进宫了。” “那便去看看你姑母罢。” 杨若凡点头,朝着皇上行了退安礼后,便同谢承恩一起走出了殿。 谢承恩是外臣,入不得后宫,便在宫门口等着。 杨若凡抱着谢知微独自朝着皇后宫走去。 从前殿穿过御花园,走向后宫。 待到了皇后宫中,已是戌时。 皇后刚用过膳,听人说杨若凡来了,立刻差人去热了饭。 “今日皇上召微微入宫,处理太子殿下之事,我便同她一起来了。” “如今太子殿下自己回来了,皇上特的准许我过来看看姑母。” 杨若凡言简意赅地把今日的事说给了皇后。 皇后连连点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怀里的谢知微。 “这便是微微嘛?” “长得真可爱。” “本宫当年生了大皇子之后一直想再生一个女儿,可一直也怀不上。” “如今见着微微总觉得跟本宫很亲近。” “本宫可否抱抱她?” 杨若凡将怀里的小娃娃递了过去。 谢知微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她。 【哇塞,这就是皇后娘娘吗?】 【又好看又年轻又有气质。】 【一点都不输天上的仙子。】 皇后娘娘笑没了褶,听见谢知微的心声是又惊讶又欢喜。 “难怪皇上说这孩子天赋异禀,我瞧着确实是这般模样。” “凡儿,你生了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皇后娘娘像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不似本宫的大皇子,前几年还是天资聪颖,总能得他父皇的喜欢。” “可如今,却样样比不过那太子殿下。” “这次数多了,如今皇上也寒了心。” “去齐贵妃那儿的次数比本宫都多。” 谢知微忍不住吐槽: 【谁能比得过妖怪啊?】 【他根本就不用学,只需使一点小小的法术,就能样样比大皇子好。】 皇后娘娘一惊,抱着谢知微的手差点松开。 【哎哟喂!】 【我的天!】 谢知微感觉自己在荡秋千。 杨若凡见状,赶紧从皇后手中接过孩子。 皇后娘娘扶着丫鬟缓缓坐下来,整个人还沉浸在那句妖怪当中。 二皇子竟然是妖怪? 一个妖怪在宫中住了这么多年,竟然没人发现? 怪不得他两岁便能出口成章,怒怼群臣。 怪不得她儿子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样样比不过。 既然是妖怪,那就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她日后定要让查查,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凡儿,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皇后娘娘喃喃道。 她可是帮了本宫大忙了。 杨若凡面对皇后的夸奖,谦虚地笑了笑:“姑母过誉了,能生得微微这么一个好女儿是我的福气。” 皇后看了眼杨若凡,说道:“本宫很喜欢微微,你日后若是有空,便多带她来宫里头走走。” 杨若凡点头应是。 二人聊的正开心,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闻皇后宫里热闹,我当是谁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嘴角漾着一抹笑,踏着慵懒的步子,穿着一身华丽长裙,在一众宫娥的搀扶下,缓缓入殿。 只一眼,杨若凡便认出了,这是众人口中的北齐公主,也是如今南安的齐贵妃。 “皇后娘娘安好,本宫听闻娘娘这里热闹,特意来瞧瞧。” “竟不知是护安侯夫人来了。” 齐贵妃将杨若凡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听闻,你是皇上召进来替我儿驱邪的?” “本宫倒是挺想瞧瞧,你一个妇道人家到底会些什么样的仙术?” 杨若凡起身行礼:“贵妃娘娘误会了,皇上今日召见的是我儿微微,我不过是占了微微的光,才进了宫。” “娘娘说的对,我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会什么法术,也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倒是太子殿下洪福齐天,从贼人手中逃了回来。” 第29章 暗藏杀意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齐贵妃轻笑一声,“好一副伶牙俐齿!本宫喜欢。” “不过,侯夫人莫要说笑了。” “我看你怀中也不过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皇上召见她做什么?” 杨若凡也如实回答:“妾怎敢蒙贵妃娘娘?” “有圣旨为证,确实是皇上召见的微微。” 齐贵妃嗤笑一声,“本宫原来以为皇上请的是什么厉害的大师来替皇儿驱邪。” “结果竟是这么个小娃娃。”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娃娃有何本事?” 说罢,她的手朝着谢知微探去。 七个月的娃娃奶萌奶萌的,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望着她,发出好奇的目光。 齐贵妃睫毛微颤,眸光似被这肉嘟嘟的小孩吸引住了,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谢知微。 好可爱的人类幼崽,真想一屁股坐死! 她忍不住伸手探去。 此时,谢知微周身散发出一道金光将她弹开。 齐贵妃一愣,手指传来一阵酥麻感,像是一道雷电将她整个人都击穿了一样。 怎么回事? 这娃娃看起来全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更是嗅不到半点仙气。 但她身上的功德气息为何会这么强? 难不成是有人在她身上施了什么法? 齐贵妃心头微紧,生怕自己此刻露了破绽会引得皇后怀疑。 她转头朝着皇后看去。 只见凤座上的女子依旧优雅大方,面露慈色地看着杨若凡怀中的婴儿,像是方才的事情半点也没发生过一样。 齐贵妃退了几步,端正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又重新做到位置上。 勾了一下嘴角,笑着道:“想来皇上寻来的人确实是好的。” “这娃娃虽然才七个月大,可周身仙气缭绕,倒确实是除邪的好苗子。” “也难为皇上用心良苦,寻了这么个仙童来替我儿除邪。” “倒是本宫无知,冒犯了仙童。”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说罢,她朝着皇后欠身一礼。 皇后和善笑道:“平身吧。” “你担心自己儿子安危才想着来本宫这确认一下微微是否是真的仙童,本宫作为母亲也能理解你担心孩儿的这种心情。” “只不过,本宫听闻太子殿下是自行回来的,还要求皇上不施法除邪。” “如今算着时辰,想来也该去向你请安的了。” 皇后笑着看她。 齐贵妃捏了捏帕子,转头看向谢知微,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谢知微整个人穿透一般。 她怎么能听不明白,皇后是在赶她走的意思。 只是,这小娃娃小小的年纪竟有功德护身。 恐怕没这么简单。 齐贵妃动了动鼻子,朝着空气里的味道嗅了嗅。 不对! 这小娃娃身上不只有功德的气息,还有一丝微弱的神力。 天界仙者数以万计,可能真正修炼成神者却只有寥寥数千人。 而眼前的这个小孩,不过七个月大,却拥有神力。 莫非,她是天界上神的投胎转世? 灵童转世,年幼之时与凡人幼崽无异。 但若是日后长大开了灵识,说不定能翻出个什么样的天来。 到时候想要杀她可就晚了。 齐贵妃咬了咬唇,心中落下一步棋。 转头看向皇后娘娘,浅笑嫣然:“皇后说得是,想来太子在外受了惊吓,定要来我这请安,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她欠身一礼,匆匆离去。 见齐贵妃走了,皇后松了一口气。 “齐妃向来爱来我这找茬。” “平日里仗着她儿子受宠,皇上也不爱计较这些小事,我便也处处忍让,小心谨慎。” “今日见她来,我倒是害怕她会对微微做出些什么来?” “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还能向微微低头,还真是少见。”皇后笑着摇头。 杨若凡莞尔:“想来齐贵妃也只是爱子心切,见着微微这么个小娃娃,也就不忍心伤害了。” 皇后娘娘说着,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道: “说来这齐妃最近也怪,白日里总是在睡觉,任谁去也不能打扰,倒是在晚间的时候,喜欢出来活动。” 杨若凡眸光微动,神情一滞,“说起这,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的见到的一只狐狸来了。” 皇后闻言一怔,想起谢知微的话来。 太子殿下是狐狸。 或许,齐贵妃也是狐狸? 谢知微听见这话,挥了挥小手。 【娘亲你真棒!】 【她就是狐狸精呀!】 【当年她可就是用的狐狸精的魅惑妖术,爬上皇上的龙床的。】 【只可惜皇上还不知道,她爬龙床是来吸收皇上的精血的。】 【皇上还以为是齐贵妃爱惨了他嘞。】 【现在她吸了皇上七年精血了,已经变得很强啦。】 听见这话,皇后娘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原来当年是齐贵妃故意想的招数,为的就是近皇上的身,吸他的精血。 甚至一直待在皇上身边,吸了七年的精血。 若是照此下去,我南安恐怕就要落入她的妖孽儿子手中。 此后,我南安百姓危矣。 皇后眸色一暗,拧紧了眉头。 “不行,本宫要立刻去找皇上。” 皇后娘娘起身,看向杨若凡,“凡儿,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杨若凡深知,此事事关皇上龙体康健,事关南安百姓。 她立刻点头,“凡儿愿随姑母一同前往。” “好!” 酉时一刻,天边渐渐升起了一轮明月。 月色暗涌,像是预谋着一场还未到来的风波。 太宸殿。 皇上刚陪着太子和齐贵妃用完膳,便渐皇后娘娘急冲冲地来了。 身后还跟了个抱着奶娃娃的杨若凡。 “皇后,何事如此慌张?” 皇后看了看一旁的齐贵妃和陆今安,咬了咬唇,道:“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此事事关南安百姓的安危,臣妾想与皇上单独聊聊。” 与皇后相处多年,皇上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想来确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去商议。 皇上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陆今安,“你今夜奔波一日,想来早已十分疲惫,父皇就先不陪你了。” “你且在你母亲这,好好歇息,待我命人将你的宫殿修缮好,你再搬回去吧。” 陆今安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上欣慰地拍了拍陆今安的肩,他这个儿子,向来让他省心。 说罢,他转身跟着皇后走了出去。 陆今安看着一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光中燃起了一丝杀意。 有朝一日,他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奶娃娃。 第30章 微微听不清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从太宸殿出来后,皇上带着众人回到了皇后宫中。 见杨若凡一直跟在身后,他轻轻咳了两声,朝杨若凡递过去一个眼神。 杨若凡识趣地退下,候在了殿外。 “婉儿啊,可是出了什么事?朕从未见过你这副模样。” “你可莫要着急生气,有什么事朕来解决。”皇上拉着皇后娘娘的手,柔声道。 婉儿是皇后的闺名,平日里无人敢这么叫。 就连皇上,也只敢趁着四周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喊。 皇后点头,忧心道:“皇上,你可知齐贵妃和她那儿子,是狐狸精变的!” 皇后说完,偏头看向皇上。 只见眼前的男人一脸平静,半点没有吃惊的样子。 莫非,他早知道? 皇后正想开口,只见男人的一只大手朝着自己的额头探来。 摸了摸她的,又碰了碰自己的。 然后自言自语道:“不对啊?” “这摸着也不烫啊?” “莫非温太医是在骗朕?” 皇后藏在袖袍底下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几分。 敢情这男的以为她病糊涂了,在说胡话呢是吧? “陆二狗!你再说一遍?”杨婉举着拳头,朝着他。 皇上见事态不秒,立刻认错。 “婉儿,你听我说。” “上次你高烧说了胡话,温太医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皇上抱着头蹲在一旁的几案旁。 “温太医?”杨婉放下了拳头。 她想起来了,上次她被猫咬了一口,喊太医来诊脉,来的就是温太医。 温太医说她体质特殊,被猫妖的邪气侵体,现已入了肺腑。 若是再不医治,恐怕不用多久,便会变成一只猫。 自温太医诊断后,她日日药不停歇。 竟不知自己何时会说胡话,看来她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上次见我说胡话是在什么时候?”杨婉问道。 皇上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弱弱说道:“就在昨日。” 昨日是中元节,百鬼夜行。 皇后乃至阴之体,他怕皇后被百鬼缠身,特地请了百名仙师来为皇后护法。 他守了皇后一夜,幸好皇后安然无恙,只是在子时说了几句胡话便沉沉睡了过去。 可谁知道,昨日夜里皇后宫中无事,太子宫中却遭贼人屠戮。 “婉儿放心,昨日你只是让恶鬼占了身子,说了些胡话。” “我已经让温太医给你瞧过了,并无大碍。” “你要是还担心夜里睡不好,朕明日就给你请天下最好的捕梦师来,让你睡个安稳觉。”皇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皇后眉峰一挑,反手捏上他的耳朵,“给我找捕梦师是次要的。” “当前最要紧的,是查一查齐贵妃和太子的身份,她们母子俩是狐狸精。” “齐贵妃当年佯装宿醉上了你的床,为的就是留在你的身边吸你的龙气。” “如今一晃七年过去,想必这狐狸精的妖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听说太子殿前侍奉的人昨日夜里全部死了,无一幸免。” “这很可能就是太子杀得。” “你欣赏陆今安的才华,立他为太子,我没有异议。” “可陆今安若是一只妖,我南安数千万百姓的性命,决不能交到一只狐狸精手中。” “此事事关我南安百姓,你千万要查清楚。” “听见没有?” 杨婉还是没把自己能听见谢知微心声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微微年纪还太小,若是将她的话奉为圭臬,无凭无据地查了齐贵妃,难免落人口舌。 这要是查出来了,微微日后恐怕就要被人奉为南安的福星,被迫被百姓供上神台。 这要是没查出来,微微恐怕还要被人骂成妖女,说她祸乱众生。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护安候府,对微微来说,都不是最好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她照着宫女们今早的小话说出来。 这样,无论齐贵妃是不是妖孽,这事都怪不到微微头上。 “好,你的话我一定听。”皇上笑得一脸痴汉样。 “只是……婉儿,你怎么会觉得安儿就一定是狐狸精呢?” “莫非,你见过?”皇上问道。 “没有,我听说的。”皇后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哎呀,你管我从哪听来的。” “总之,你去查就对了。” “陆二狗,我的话你不想听了是不是?”杨婉轻轻扯了扯皇上的耳朵。 “哪有?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皇上坚定点头。 “既然这样,你以后不准再去太宸殿留宿了。” “你在太宸殿多待一日,齐贵妃能吸走你的精血的时间就多一刻。” “你已经是一个快四十的老头了,这要是日日被那狐狸精吸了元气,恐怕命不久矣。” “好好好。”皇上轻扶她的脸颊保证道,“朕听你的,以后朕只待在你这儿。” 二人在殿内聊了一会儿,便整理好衣装从里面出来了。 抬眼看见杨若凡抱着个娃娃还站在原地,皇上清了清嗓子:“护安候夫人,你还在啊。” 杨若凡点头答是。 皇上倒是没太在意杨若凡的表情,全然被她怀里的小娃娃的表情吸引了。 那小娃娃咧着嘴角,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表情,一脸痴笑地看着他。 莫非,是被他帅到了? 小样儿,果然连个小娃娃也逃不过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外表。 皇帝将身后的披风轻轻一抖,一副为我独尊的模样。 谢知微痴痴地盯着他,见男人还特意整理了一下着装,笑得更开心了。 【家人们,谁懂啊,我嗑到真的了!】 【没想到堂堂南安皇帝的小名叫二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还是一个耙耳朵。】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温柔美丽的皇后娘娘私底下竟然这么暴力。】 【不愧是美女姐姐。】 【啧啧,他们俩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别掩饰啦。】 【我都看到啦。】 一旁的杨若凡拼命压着嘴角的笑意。 谁懂啊,她今天头一次嫌一个七个月大的奶娃娃话多。 她本来在一旁好好等候,可殿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陆二狗。 她原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可一旁的赵公公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突然说了句今晚的月色真好。 她也只好勉强笑着答是。 可怀里的小祖宗却一点也不安分,探着头朝那边看去。 心里还念念有词: 【哈哈哈,皇上在蹲墙角。】 【嗯?他们俩贴的好近啊。】 【在说什么?】 【微微听不清。】 【娘亲,靠近一点呀。】 杨若凡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幸好只有她才能听见微微的心声,这要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听见了。 保不齐,她们母女俩要嘎在当场。 小祖宗,你还真是敢说啊! 第31章 赐令牌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杨若凡没想到婆母会将此事直接摆着明面上来讲。 谢承恩也没想到,那日的酒竟是他娘的指使。 二人一愣,皆看向了老太太:“娘,此事竟然是您做的?” 谢老太太也不绕弯子了,干脆承认:“我当初也是看萍儿对承恩有意,杨氏膝下一直无所出,不得已才为之。” “如今,萍儿确实不负我所望,替我诞下了侯府的长孙。” “我老太太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就像看着孙子在自己身边长大。” “我如今将这事讲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 “我也知道,我这做法太过偏激,没有考虑到你们夫妻的感受。” 老太太看了眼杨若凡,“你一直说要承恩只爱你一人,我从前动过让承恩纳妾的心思。” “可是你膝下一直无所出,我才劝着你给承恩纳妾,但你不同意,还将我安排的人全部打了出去,我这也是不得已才用此险招。” “无论如何,我护安候府是不能后继无人的。” “博渊一定要找回来!” 谢老太太看向了谢承恩,将自己的用意再强调一遍。 “娘。”谢承恩看着老太太,“那日我整个人已经不醒人事,博渊虽是那时出生的,可也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虽说救博渊重要,可也不能用声儿的终身幸福作为交换啊。” “再说,如今那王殷文究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就将声儿嫁过去,声儿若是出了事,娘会像担心博渊那般担心声儿吗?” 谢承恩说着,不自觉将头低下了。 书中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事父母不孝,不苦禽兽。常思生养大恩,恒怀哺育之情,不忘教导之义,惟孝立德之本。 不孝而有为者,自古未闻,固君子当以孝为先,方可立德,方可有为。 因此,作为读书人,他这一生从未违背过父母亲的意思,更是将养育之恩、教导之义放在心中。 虽父母有不正确之理,不仁德之义,他都以最宽容的心去包容,去理解、去原谅。 可如今,他竟没想到,他娘竟然会想出以声儿的终身换博渊回来这样荒唐的做法。 “承恩,连你也怪我?”谢老太太看了眼谢承恩,见他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模样,心口突然吹来一阵凉意。 从前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如今竟然与他娶得妇人站在一起,来对抗他娘。 可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整个侯府后继有人,为了他谢承恩不被朝臣指点得抬不起头来。 可如今,他竟然将自己当做了陷害他的外人。 谢老太太寒了心,看着满屋子的人摇了摇头。 “也罢,你们一个个都拿我当外人,是我老太太做得不好,事事不如你们的意。” “博渊,我自己去找!” 谢老太太摆了摆手,柱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谢承恩立马上前拦住,“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放开我,我们祖孙俩的事,不劳你费心。”谢老太太甩开他攀上来的手,独自朝着府外走去。 谢知微躺在杨若凡怀里,肉嘟嘟的小手挠了挠头,将脑袋上的呆毛揪成一小撮,一脸疑惑的神情呆滞的看着远去谢老太太。 【祖母为什么这么喜欢黄鼠狼啊?】 【喜欢到连被黄鼠狼咬死了,也要去把他找回来吗?】 想着想着,谢知微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黄鼠狼回来了是不是可以给我抓烧鸡吃?】 【老公鸡好吃一点还是小鸡仔好吃一点?】 【小鸡仔应该会很香吧。】 【可不可以多撒点孜然啊?】 【呜呜呜,我的牙什么时候长?】 【好想吃鸡肉了呀!】 抱着她的杨若凡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说什么? 谢博渊其实是黄鼠狼? 老太太是被黄鼠狼咬死的? 想到这,杨若凡愣了一下,赶紧让谢承恩派人跟上老太太。 …… 七月半过后的锦州城里,四处都还弥漫着浓雾,街上的行人匆匆路过而后又迅速离去。 连绵不断的雨水下了近一个月,燕雀巷的喜鹊也飞得不见了踪迹。 邹妍萍看着摇篮里的儿子越长越大,不禁勾了勾嘴角。 既然老太太当初不仁,只想着将她的儿子抢走,不顾她的死活。 那也休怪她现在不义,让整个护安侯府都去给博渊他爹陪葬! “是时候了,三叔!”邹妍萍抬头看向了屋子里面目丑陋的男人。 那男子转过头,揭下脸上的人皮,露出里面细长的脖颈。 “侄媳妇,上次我帮你把你儿子从护安侯府中偷了出来,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三叔,你放心,我不会忘的!”邹妍萍咬了咬牙。 “只要能让狗蛋顺利入府,搞垮护安侯府,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成!”邹妍萍保证道。 那人听完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短小枯瘦的手缠上了邹妍萍的脖子。 一股恶臭的味道立刻在她鼻尖散开。 邹妍萍忍住恶心,转头亲上了那人的唇。 “三叔,只要我顺利当上了侯夫人,其他事情都由你处置。” “是吗?”那男子换了一身皮,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吧!” “别说是狗蛋的皮了,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皮也是我做的。” “画皮这一方面,我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不过,万人画皮,千人描骨。要想画好这张皮,首先要有一副上好的皮囊。”那人将手伸向邹妍萍的腰间。 邹妍萍皱了皱眉,又立刻揽过他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这个三叔放心吧。” “我自然会挑一副长得最像谢承恩的皮囊来给狗蛋做皮。” “到时候,恐怕杨若凡都要信以为真了。” “无论如何,我要杨若凡生不如死!”她咬牙切齿道。 那个男人满意地笑了,一边幻化成另一个男子的模样,一边伸手拉了一下她腰间的裙带。 邹妍萍见状,耳边立刻升起一道潮红,原本抗拒的模样变得羞涩,双手揉着他的脖颈,娇声道:“相公。” ……钗裙落地,寂静的夜色中,沉重的呼吸与挣扎的低吟交错。 第32章 谢家的宿命 - 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 一只散养的猫 晚膳过后,杨若凡带着谢知微离开了皇宫。 中元节刚过,路上的浓雾还未完全消散,行人也不多。 远处偶有几声猫狗叫,让本就寂静的夜,听起来热闹一点。 杨若凡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心里头惴惴不安,将怀里的娃揉得紧紧的。 虽说中元节已过,可谁能保证路上的游魂能完全散去。 这要是真碰见个妖怪指不定会怎么样。 “车夫,再快一些。”杨若凡挑起面前的竹帘,对着马车夫吩咐道。 “诶。”马车夫握紧了手里的缰绳,朝马身上狠狠一拍。 骏马飞驰,在空旷无人的长安街上踏出了清脆的步伐。 风起帘动,外头的风裹挟着细雨斜吹入帘中。 【那个人在干什么?】 谢知微黑黝黝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帘外。 杨若凡抬眼望去。 外边正路过一家客栈,客栈门紧闭着,只有风吹起门外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哪来的人? 杨若凡顺着视线环顾一周,也没看见这空旷的街道上哪里有人。 【她好像在哭诶。】 杨若凡心中一骇,抱紧了怀里的娃娃。 都说小孩子能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次微微指不定是看见了什么游魂。 杨若凡赶紧将帘子封上,内心只祈祷着能快点到家。 过了一会儿,马车稳当地停在了护安候府门前。 杨若凡带着孩子刚进门,便听见手底下的人禀报:“夫人,老夫人的心头肉找到了,人刚刚进府。” “只是……和他一起进府的还有老夫人的那位侄女。” “邹妍萍?”杨若凡眉毛一挑,“莫非是监守自盗?” 冬芷低了低头,“这奴婢便不知了。” “老夫人方才还吩咐,您要是回来了,要您立刻过去一趟。” 杨若凡点头,将手里的小娃娃递给冬芷。 “小小姐今天也累了,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想起今日回府时看到的异象,又道:“对了,在门上多添几道驱邪的符,免得让什么旁的东西近了小小姐的身。” 说罢,她朝着广陵堂走去。 广陵堂内,谢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倒是比平常正经许多。 “杨氏,你回来了?”谢老太太见她进门,开口道。 “嗯。”杨若凡警惕地看了眼老太太,又转头朝着谢承恩看去,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有一丝忐忑。 “杨氏,今日叫你来,是我老婆子有一事相求。” 谢老太太说着,起身朝着她行了一礼。 “娘,您这是做什么?” 杨若凡一惊,连忙上前将老太太扶起。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谢承恩和邹妍萍。 二人皆没有出言阻止,反倒是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 谢老太太继续说道:“杨氏,你嫁入护安候府有十七年了吧。” 杨若凡点头,内心却觉得婆母这话听着奇怪。 “娘,您说这个做什么?” 谢老太太半晌没说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道:“都十七年了。” “你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管家算账,处处都要我帮衬着。” “我原先以为,你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花钱肯定大手大脚,可你只学了几个月,便能处处精打细算,将侯府经营得很好。 “十七年前,我执意要让承恩将你娶进门,原先就是看准了你是个识大体的宗妇,无论如何,都能帮衬着承恩一些。” “可我没想到,兜兜转转十七年,我谢家还是难逃宿命。” 谢老太太说着说着,突然流了泪。 她眨眨眼,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又继续道:“说实在的,你算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只可惜,我谢家的宿命如此,也只能委屈你了。” 杨若凡一头雾水,“娘,您这是什么话?” “什么难逃宿命?” “谢家又有什么宿命?” 谢老太太沉吟片刻,继续道:“世人皆知谢家当年是因为救皇上才封的候。” “可却只有我知道,老爷子当年上山,并不是去砍柴,而是去献灵。 谢家世代单传,无论是哪一代男子皆活不过三十五岁。 那是因为谢家祖上以盗墓为生,祖上皆靠阴灵庇佑。” “有一年谢家家祖为了让家中摆脱穷苦,入了一座战王爷的墓。 那墓中珠宝无数,可镇守王陵的阴兵也无数,谢家家祖历经万难得了珠宝,却惹怒了墓陵中的阴兵,更惹怒了战王爷。” 九死一生中,谢家家祖不得不将战王爷的陵墓炸毁,从里面逃了出来。” “谢家也因此,得了咒怨。” “此后,每隔六十甲子,谢家族中男子需前往战王爷的金身佛像前,献出灵体,以消除战王爷的怒意。 否则,谢家男婴,将暴毙而亡。” “当年,老爷子上山原本是去献灵的,可却碰见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 老爷子心生一计,想着让那后生代替了他的身份,替他前去献灵,便在途中设了陷阱,一路跟随。 老爷子跟了一路,直到快行至战王庙时,才发现那男子原是当今皇上。 正见着皇上的护卫跟上来,老爷子及时止损,迅速上前将皇上救下。 阴差阳错之间,皇上也就将老爷子当成了救命恩人,给老爷子封了万户侯。” “此事原本是值得庆幸的喜事,可同年,承恩病了。” “我自知是谢家的咒怨来了,战王爷怒了。” “可老爷子刚封候不久,朝中万事操持,皇上更是对他委以重任,将他派去了北疆。 老爷子在北疆一待就是三年,那是承恩以性命垂危。 那三年,我每日三叩九拜前往上神庙,日日抄经诵文,以求减轻谢家的罪孽,祐我儿承恩健康平安。” “一日,我上山朝拜之时,碰见了一条灵蛇,她身旁有一个刚化作人形的小女婴。 灵蛇告诉我,她有法子让我儿不死,但作为交易,我必须答应她,将小女婴抚养长大并让她嫁给我儿。 我同意了灵蛇的这场交易,灵蛇作为交换剖出了自己的金丹作为交换,灌入承恩体内,保他长命百岁。” “我也同样收养了小女婴,让她以我远房侄女的身份,将她养在身边,并给她和承恩定了亲。” 邹妍萍听到这,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小女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