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靠酒医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蜜色。 踏进这里,苏定定觉得头脑霎时间晕眩起来。 全市首屈一指的“HI吧”呀,晚晚爆满,不在七点前订台铁定找不到位置,就是现在这个钟数,九点半,门外居然还坐着一群等位的人,至不至于呀!苏定定舔了舔嘴唇,这里面五光十色的甩灯,喧嚣震撼的音乐,妖异艳曜的人们,都让她有一种不知置身何处的感觉。 唉,今天她是失恋的人呀,刚刚备受打击的心灵可以用蜜色的狂野来洗涤吗?闺蜜趣儿口口声声说这里是一个可以忘记一切痛苦的好地方,这才让从不踏足娱乐场所的苏定定有了跟酒吧的第一次接触,还第一次就去那么高级别的,实在是很不习惯。 深吸口气,暂时抛开那些听了令人心烦意乱的音乐,找了个侍应,问趣儿订的8号桌在哪,这么嘈杂的环境,自己找还不找到明天。 侍应心领神会,很快带她到了8号桌。 “亲爱的!”趣儿用力地向她挥舞双手。 不愧是有狂欢皇后之称的趣儿,苏定定看着她的装束,在看自己,瞬间汗颜。 趣儿身上的衣服不外乎在比基尼外套了张黑色鱼网,招摇惊艳的赫本妆,让原本细致美丽的她看起来更是神秘性感,趣儿有一切让女人羡慕的超级资本,所以任何别人不敢尝试的东西在她身上都能带出非一般的韵味。自己呢,随便得不能再随便,仅仅是在制服外套了件黑色外套,一看就知道是不守本分的上班族,失恋嘛!伤心嘛!谁还有心思花时间在打扮上。在看趣儿的身旁,两位同样潮味十足的型男,她身边的男人,从来除了富商就是帅哥。 “我来介绍,”趣儿拉她坐下,蜜色的音响震耳欲聋,她只能大喊道:“这位是西晁,这位是东岭,我最好的朋友,苏定定。”苏定定向他俩微笑一下,暗想这两人真有意思,一个东一个西,趣儿该不是故意挑的吧。 “来,喝酒。”趣儿立刻递过一只苹果杯,从旁边的丹尼华斯的酒瓶里倒酒。 苏定定习惯性地拒绝,“我不会喝。” 趣儿瞪了她一眼,“不喝你来这干嘛,你今天就是要一醉方休,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 苏定定怔了怔,看着她给她倒了半杯。 “干!”趣儿举起酒杯,西晁和东岭也举起,苏定定只好举起自己的,刚抿一口,趣儿叫道:“喝完!留着要加酒!”无奈,只好一饮而尽,天呀,那酒辣的,就像要把胃烧干一样。 趣儿看到她痛苦的神情,大笑道:“没事,酒是好东西,喝醉了睡醒了明天就全忘记了,顾歌语算什么东西,他不稀罕你,你还不稀罕他呢!” 一听到这熟悉的三个字,苏定定顿时沉落下去,顾歌语,自己拼死拼活爱得那么彻底的男人,怎么会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们不合适”,就把一切强画上句号呢!他难道忘了,一年来她对他的千般温柔万般体贴,忘了他单身宿舍里的她煮好的饭菜;忘了他脏兮兮的小窝被她打扫得一层不染;忘了他杂乱的工作室在她的细心打理下变得有条有理……这些这些,他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她对他的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把她甩开,还完全没有预警! 苏定定咬着唇,说好不再掉眼泪,但此时,她分明觉察到眼睛里有酸酸的液体,再忍一下,请不要掉下来,让我好歹坚强一次! “苏定定,干!”关键时刻,趣儿向她举杯,苏定定向她投去一枚感激地微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看到没有,定定的酒量不在我之下呢!”趣儿向两位帅哥炫耀。西晁赶紧给苏定定倒酒,同时自己的酒杯接踵而至,“定定,我敬你,今晚的你,真的很特别。”苏定定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扮,有些不好意思,“我穿得太难看了。”“不,”西晁笑道:“这样一本正经的反而更有吸引力。”接着一饮而尽,苏定定不迟疑,立刻干了一杯,火辣辣的酒穿过喉咙到达胃里,虽然一路火烧火燎,却有一种完全释放了的快感。刚开了头,东岭当然不肯罢休,马上第三杯酒倒上,“定定,不能厚此薄彼呀!”苏定定一扬手又是一杯,连续三杯酒下去,眼前景象似乎开始摇晃起来,脑子里如一锅煮沸的开水,跳来跳去。 “定定,还好吧?”趣儿问。 “没,没事。”苏定定摆摆手,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清醒了几分,酒而已嘛,没那么可怕。 “再来两瓶丹尼华斯。”趣儿对侍应道,很快侍应拿酒过来。 “定定的酒量太好了,半杯半杯来不够意思,”趣儿说,“现在开始,一整杯,都喝HI了我们好去跳舞!” 苏定定晃晃悠悠中看见自己的苹果杯被倒了满,不用吧,半杯她已经有些晕了,现在来满的! “定定,干!”趣儿向她举杯。 苏定定觉得手不听使唤,明明心里想不喝那么多,手却乖乖地举起酒杯,还老老实实地灌了下去,会有事吗!天呀,头好像更晕了,怎么西晁一下子变身成两个人,东岭呢,不得了,变成三个人了,出现幻觉了吗! “厉害,定定是我见过喝酒喝得最够味的!”西晁把她的酒杯添满,向她举杯。 苏定定傻笑一下,头一仰又整了一杯,醉了吗!醉了好,醉了把什么都忘记,从此把那个名字抛入深谷,两两相忘,这辈子再也不踏爱情的浑水了,单身万岁,谁也别想来找我! “喝,我再喝!倒酒!”苏定定高声喊道。 东岭笑盈盈地给她添满,酒杯还没举起,苏定定自己就灌了下去。 “定定,喝傻了吗!怎么像喝水一样!”趣儿的责骂隐隐传来,苏定定依旧傻笑着,反正喝醉了趣儿也会把她扶回去,没什么好担忧的! “让她喝嘛,趣儿,定定真是一个很可爱的人,长得也像娃娃一样,这么好的女孩子,留给我吧。”现在好像是西晁在跟趣儿说话吧,苏定定脑海里像一团浆糊,意识混乱,眼前千万只蜜蜂嗡嗡飞舞,她想听清他们的对话,讨厌,耳朵背了吗,怎么老是听到嗡嗡声。 “不行!你只会糟蹋了她!”趣儿一本正经地回绝,“定定是天底下最单纯的女孩子,你们都别来祸害她。” “行,行,不祸害,那光喝酒行了吧!”东岭把话接过去。 “别喝了,好像她差不多了,醉了。”趣儿说。 听到一个喝字,苏定定顿时亢奋起来,“喝,我还要喝,给我酒!” “猪头!”趣儿骂道,但西晁很快又给苏定定倒了一满杯。 苏定定看到自己的酒杯忽然满了,二话不说就灌了下去,“喂!”趣儿想阻止都来不及。 “不许给她倒酒了。”趣儿叫道,走到苏定定身边,她已伏在桌子上,嘴里还低喊着“喝,给我喝!” “定定,怎么样了你,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趣儿一边拍她的肩膀一边责道。 “喝,我要喝!”苏定定一味的回答。 “唉,”趣儿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傻孩子,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顾歌语甩了你,是他的损失。” “失恋的人要用酒来疗伤,你这都不懂,让她喝个够吧,我觉得她还有很大空间。”东岭说,毫不迟疑地给苏定定添满一杯。 “喝吧,喝吧,把酒全处理掉了好回去睡觉。”趣儿挥挥手,也不阻挡了。 苏定定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的酒杯又满了,变魔术吗?怎么自己一想喝酒,酒杯就自动添满,真好玩,有意思!她举起杯,手不听使唤的来回晃,溅出来的酒都洒在了身上,“慢点!”西晁赶紧握住她的手,帮她找到嘴的方向,“我,我,我自己来。”苏定定推开他,一下子灌下去,这回却真是灌了个空,居然手一歪,全倒在了西晁的身上。 西晁完全没有闪躲的空间,上半身很无奈地接受了酒精洗礼。 “哈哈哈!”趣儿大笑起来,东岭也微笑不语。 “好心没好报呀!”西晁摇头说,“我车里有衣服,我出去换了衣服再进来,没什么事你们也别再去惹定定了。” “定定害你湿了身,是你的福气!”趣儿调侃道。 西晁走了出去,此时蜜色换上了跳舞的强劲音乐,数百只镭射灯同时打开,光怪陆离下,尽是人们热舞狂欢的妖异迷乱。 趣儿按捺不住了,她本身就是喜欢跳舞的人,“东岭,我们去HI一下吧?” “定定呢?”东岭指了指伏在桌上醉得一塌糊涂的苏定定。 “没事,我叫个侍应帮我看一下,反正西晁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去跳一会。”趣儿已经蠢蠢欲动。 东岭点点头,喝了酒,此时在人群中舞动是最好的宣泄。 趣儿找了个平日常招呼她的侍应,吩咐了几句,迫不及待地和东岭进入舞池。 苏定定整个人贴在桌上,冰凉的桌面让她被酒刺激得热腾腾的脸稍微舒服了一点,“酒,酒,”她低喊着,摇晃着神志不清的脑袋,试图在桌子上找到酒瓶,突然,她觉得身子一凉,好像,好像是有人朝她泼了一大盆水,衣服怎么都湿了,谁,谁向我泼水! “喂!”她直觉拉住了一个人的衣服,一定是这个人向她泼水,好呀,竟然敢向我泼水,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放开我!”有一个温润动听的男人声音在耳边,似乎不只说了一遍。 “你,你泼我水!”苏定定恶狠狠地喊:“你,你,为什么泼我水!你,你别想跑!” “你自己把酒瓶弄倒了,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经过。”那个好听的男人声音耐心地解释。 “你,你休想逃跑!”苏定定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准确说,应该是扯着那个男人的衣服艰难地站起来,好在她不重,但那个男人的衣服也变形得非常厉害。“小姐,”他极力控制自己的不满好言相劝,“请放开――”,“我”字还没出口,倒是苏定定出口了,她“哇”地一下,翻江倒海的把满腹东西尽数倾吐到那个男人身上,好一场华丽丽地呕吐呀,吐得极致,什么都吐出来了,酒精,乱七八糟的晚餐,甚至可能连早餐吃的肯德基也在里面。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他完美的脸部轮廓在这一刻呈现出从所未有的扭曲狰狞,他握紧了拳头,却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此时的苏定定,彻彻底底的醉晕了去。 糟糕的一夜情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她独自一人撑着孤舟,在波浪起伏的大海上摇摇晃晃,不对,怎么剧情这么像《花园宝宝》里的依古比谷,糟糕!变天了!狂风大作,恶浪滔天,小船疯狂摇摆,完了,船翻了…… 苏定定猛的坐起来,大脑仍沉浸在一片昏沉沉中,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喝了好多酒,然后在某个时刻沉沉睡去,之后意识全无,而现在―― “啊!”一声尖叫刺破清晨的宁静。 不错,像所有老套的电视剧情,她只穿着酒店的浴衣躺在床上,里面什么都没穿,而她身边,睡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好吵,”旁边的男人揉着头慢慢坐起,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惊恐狂乱中的苏定定仍是清醒地辨识出自己一夜情的对象是一个耀目得刺眼的男人。 他有一头慵懒惬意的卷发,细长深邃的眼睛,柔和精致的轮廓如工笔雕刻,最要命的是他即使在刚刚苏醒的状态,也依然散发着浓醇极致的魅力,跟这样一个似乎是完美无缺的男人发生了一夜情吗?苏定定无法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别,别过来!”苏定定惊喊道,随即用被子抱紧自己,这样却顺势把他那部分被子卷走了,天呀!她立刻刺眼的看到他光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裤子,即使那上半身分布着精修均匀的肌肉,她也没有半分兴奋地情绪,这只能证明,她和他,真的,发生了! 他终于弄清楚状况,淡淡一笑,这样的笑容勾魂而魅惑,“现在才知道害怕?” “你,你真的和我,”苏定定喘着大气,她多希望那只是她的误会,“一,一夜情?” 他未答话,因为被子被扯开,雪白的床单暴露眼前,不幸的苏定定立刻喵到了一个刺目的红点,“血,血……”苏定定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是千真万确的第一次呀!那里的血,还有必要去问什么,他趁着她酒醉居然拿走了她的第一次,上帝呀,人生能有多少个第一次呀,以前顾歌语那样求她,她都没肯,这次,只是一个醉酒,就轻而易举地交了出去,还是交给了一个陌生人,但见鬼的她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忆,关于第一次的丁点记忆也没有! 他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床上的那个血点,“这是,”苏定定截住了他,“不要说了,我,”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缓,“是我喝醉,我活该,但你一定要告诉事情的经过,我怎么会,怎么会和你这样的?” 分明是一个单纯得近乎白痴的女孩子,他兴致勃勃的打量她,该告诉她最重要的那些吗?她吐了他一身后,他无奈把她带来酒店,叫来女服务员帮她换下脏衣服,擦洗身体,穿上干净的浴衣,他的上衣被她吐脏了,当然要换下来,他洗完澡后,看见躺在床上的她把被子都踢空了,好心帮她盖上,她居然一下子咬住他的手指,咬得那个狠呀,痛得他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好不容易制服她,让她躺好,才发现手被咬破了,也就在那时沾了些血在床上,之后他也很困倦,就在她旁边躺下,直到刚才被她的尖叫声弄醒。 “昨天晚上,我只是经过你的桌子,却被你死死拉住,硬赖我拿酒把你泼湿了,明明是你自己找酒瓶时打翻酒瓶弄湿了自己,我叫你放手,你死不肯放,还吐了我一身,然后就晕倒了。你那张桌子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我不知该把你怎么办好,把你一个人丢下不够人道,我呢,也要找地方换下这身酸臭的衣服,所以只好带你来酒店。”他平静地叙述。 苏定定的脸从白到红,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吐了人家一身,可是之后呢?他为什么不说下去。“那后来呢,我,我的衣服……”苏定定的声音如蚊子般。 “是我换的,我还帮你擦干身子,否则,你睡得着吗?”倒是他大大方方地说。 苏定定全身瞬间冰冻,他,他把自己看光光了,珍藏了23年的身体就这样被看光光还倒贴上大床!“就算,帮我换衣服,那,那为什么还,跟我,跟我那个……”此时的声音就跟绣花针落地差不多。 “是你缠着我,你主动的,小姐,我是男人呀,正常男人,我不是柳下惠,经不住诱惑。”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怡然,就像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轰地一下,苏定定彻底崩溃了,是我主动的!完了!原来错的是我,是我酒后乱性,天哪!一直小心翼翼珍藏了23年的清白之躯,这样糊糊涂涂的说给就给了,给谁不好,还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叮铃”,门铃响了,他起身,自道,“应该是送衣服来了。” 不一会,他回来,手拿两个衣物袋,丢了一袋给茫然失措的苏定定,“里面有一整套衣服,包括内衣,随便选的,将就着先穿。”跟着转身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已穿戴一新的出来,确实是人中龙凤,仅仅是一套白色的简装休闲服,却有仙鹤般清雅高洁的风度。 苏定定低垂着头,拿着那袋衣服踱进洗手间,她现在头脑混乱,心神溃散,全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苏定定才从里面出来,是一件白色连衣裙,干净清爽,其实很配她娃娃的气质,只是她此时无精打采,衣服如同挂在身上。 “你的朋友不联系你?”看她失了魂般,他忍不住提醒,真是太单纯的女孩子,居然被他信口胡编的谎话吓成这样,不过她吐了他一身,就当是小小的惩罚吧。 “哦,对,”苏定定恍然醒悟,手机呢!为什么趣儿知道她失踪了一直不联系她,还有,为什么要丢下喝醉的她独自一人! “你的包。”他指了指床头柜。 苏定定几乎是扑上去的,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原来早已停电自动关机,关键时刻电池总是不可靠,老套电视剧情连这点都没漏下! “用我的吧。”他递过自己的手机。 苏定定怯怯地拿过去,至始至终不敢抬头看他,甚至希望今后这个人可以完全消失在世上,自己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摁通了趣儿的号码,电话通了,趣儿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趣儿,我是苏定定,”苏定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听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声音,任何委屈都可以毫无掩饰的宣泄。 “定定?天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别哭呀,告诉我地方,我立刻过来。”趣儿的声音无比焦虑,苏定定昨晚的失踪让她一夜无眠。 “我,我在……”苏定定抽泣着,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居雅酒店,贵宾8808房。”他适时地插入一句。 “居雅,我在居雅酒店,8808房。” 趣儿吃惊地说:“居雅,超五星的居雅,还是贵宾级的8808房,你昨晚喝醉了和什么人开房了,开这么高级别的?” “呜呜,不要说了,趣儿,快来接我!”苏定定被说中痛处,哭得更痛快了。 他在一旁不停地揉脑袋,至于嘛,不过是一个谎话,**有这么可怕吗,还是**给一个像他这样每个女人都削尖脑袋向往的对象,打击,第一次遭遇这样沉重的打击。 “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走了,”他淡淡的说,在走向门口的一霎,他转身,深邃悠长的眼睛打量着她泪眼朦胧的脸,其实她长得不错,甜美的娃娃相,很干净很纯美,没有太多心机,至于身材,因为昨晚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没看清楚,但整体来说,是一个乖巧纯净如同邻家女孩的类型,似乎有点意思。“你需要我负责吗?”斟酌了一会,他问。 苏定定带着哭腔猛的摇头:“不用,你走吧,以后再也别见面。” 晴天霹雳!他居然被沦落为永远都不愿意见面的类别,他,有那么差吗!想见他,说难听点,想跟他攀上关系的女人能排一列火车皮,这个女人,可以呀! “请尽快离开,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苏定定哭着求道。 他被彻底击倒了,忍耐再三,终于克制住说话的冲动,大步流星而去。 趣儿火急火燎地赶到居雅酒店8808房,门开后,看到的是苏定定哭得肿肿的桃子脸。 “定定,”趣儿一下子把她搂入怀里,是她把她带到蜜色去的,却因为贪玩忽略了她,以至于她被陌生男人带走甚至被侵犯,这种愧疚和自责,让她好半天无言以对。 趣儿温暖的怀抱让情绪纷乱的苏定定稳定了许多,一阵间间断断的抽泣后,她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就这样紧抱着,彼此安慰着对方。 “定定,对不起,我,”趣儿艰难地开了个头,“都怪我,我昨晚以为西晁会回来帮忙照看你,就和东岭去跳舞了,没想到,后来西晁不辞而别,我和东岭回来发现你不见了,我又着急又害怕,打你的手机是关机,也不知该不该报案,我昨晚一整晚没睡,一直在四处打听你的行踪……直到今天才知道,你,你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好姐妹,我……”趣儿梗住,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苏定定看到她眼眶泛泪,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忍心发作。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此刻再去追究她的过错也于事无补,但她为了这件事整夜无眠,而且一大早就立刻飞身过来,这种姐妹情份也足以弥补一切。 “趣儿,我没事,我不生你气。”苏定定轻声安慰她。 “那你详细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趣儿恳切的问。 苏定定深深呼出一口气,确定自己已经足够平静了,才说,“详细情形我真的不知道,一点印象也没有,都是那个男人告诉我的,”说到这,她脸红了一下,出于本能的羞涩让她斟酌再三才继续,“他说他经过我桌时,我赖他把酒倒在我身上,还抓着他不放,吐了他一身,他找不到我的朋友,只好把我带来酒店,然后,”苏定定再深吸一口气,“他帮我换衣服,再然后,我,我勾引了他,他,他就跟我那个了。”说完后,苏定定觉得自己的脸如发高烧般滚烫,即使和最好的朋友说这种事,也是难于启齿。 “慢着,你说,这一切都是他告诉你的,你自己呢,完全一点印象也没有?”趣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定定摇摇头,“最后的记忆是跟你们碰杯,之后就完全失忆了。” “我觉得吧,”趣儿分析,“以你的秉性,就算喝得再醉,也不可能主动去勾引男人,最多呼呼大睡,所以你勾引他的说法,很有可疑。” “那就是他硬来?”苏定定很难把一个外形那么耀眼的男人和为非作歹的恶行联系在一起。 “这有什么奇怪,你喝醉了,他趁机动手,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吸引力,像你这种娃娃型美女是很多萝莉控的梦中情人呢!” 苏定定语塞,趣儿说得有道理,那个人说的不见得全是真话,但就算趣儿说对了,又能怎样呢,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而且跟那个人至始至终都在陌生状态,追究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意义了。 “趣儿,不说他了,我现在平静下来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苏定定怔怔道。 “你的第一次就这样白白送他了?拜托,也至少有留个联系电话什么的吧,来这种地方消费,身份肯定不一般,”趣儿很不甘心,眼光一扫,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道,“你,你的衣服……” “嗯,是他拿来给我的,说我的衣服都脏了,给酒店洗了。”苏定定看看自己,没发现问题。 趣儿翻翻衣服的领标,双眼放光,“魅语,天啊,这款我见过,是上个月不公开的新季走秀版,还没有投放市场就在你身上了,这是什么人呀,魅语的高级定制女装都在万元以上呢!” “不懂?”对服装一窍不通的苏定定很懵然,身上穿着万元的衣服,太奢侈了吧,只是觉得舒服而已,居然那么贵。 “你知道这种布料有多难得,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款,我看到那个模特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想着哪天上市了可以买一件,没想到你居然先穿了,”趣儿摸着裙子,口水流了一地,“对了,那个男人给你这么高档的衣服,带你来这么好的酒店,长相如何,该不是脑满肠肥暴发户款吧?” 苏定定想了想,“很年轻,很炫目,应该是很多女孩喜欢的类型。” 趣儿的嘴大张成O字型,“有钱,又帅,你居然不留下他的联系电话,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定定垂下头,“我当时很混乱,叫他赶紧走,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你真是天下第一蠢的极品女人!”趣儿忍不住骂道,“现在是你吃亏了,搞得好像是他吃亏一样。” “趣儿,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苏定定诚恳道,“我真的不想再追究了,就这样吧。” “好,好,事到如今还能怎样,”趣儿白了她一眼,“走吧,去总台拿你洗好的衣服,找个地方吃饭,下午还要上班,我只帮你和我请了半天假。” “嗯。”苏定定点头,眼看向窗外湛蓝的天,那个男人,进驻她生命中第一次的男人,会随着时间在她记忆中慢慢流逝,昨夜,如一场春梦,终究了无痕。 怀孕危机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一个月后。 一连几天,苏定定都在加班。 公司最近承接了一笔大广告,广告设计图要在一星期内作出,演示给客户。 苏定定所任职的歌德创意虽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但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压力非常大。上个月本来有一宗谈到手的大广告,最后居然被对手公司以美人计硬生生夺走,所以这次接下来的广告再也不敢疏忽,既有美人计,又有真功夫,全部做到足。这宗广告,是素有房地产风向标之称的旗扬国际最新楼盘“在水一方”,为了做出最完美的底稿,苏定定和同事们熬了几晚通宵,演示操作订在周五下午,还有一天半时间,现在做最后的修缮。公关精英云趣儿也不闲着,这几天天天陪旗扬的副总汤凯臣吃饭,据说豆腐都被吃了不少,没办法,要不用美人计稳住,煮熟的鸭子搞不好又被对手炫曜广告夺去。 凌晨2点。 办公室里乱七八糟,吃了一半的盒饭,吃剩的肯德基鸡骨,散乱的奶茶杯,还有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的人,苏定定揉揉眼睛,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太困了,刚才打个盹竟然睡着了,看看周围,同事方雅素、夏隽、丁克翰三人也都在各自的图纸堆里呼呼大睡。 是呀,大家都奋战了几个通宵,血肉之躯,哪里承受得住,作为组长的她,此时再逼着他们起来干活似乎也太不人道了,好吧,反正没剩多少了,自己来吧。 伸了个懒腰,来到电脑前,认真检查一张张幻灯片和效果图,仔细核对每一个细节。 在水一方是旗扬国际重金打造的超高品质楼盘,依山傍水,居住区内的人文景观更是完美卓绝,高级音乐喷泉,仿苏州园林的小桥流水,亭台楼榭,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又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奇妙景观。不要说别人,自己看着也砰然心动,多少次,梦想着可以和心爱的人筑下这么一座爱巢,每天生活在山水围绕间,宛如世外桃源。苏定定看着,心神恍惚,不自觉又飘回与顾歌语的过去,他够狠心的,自那日分手后,再无半丝音讯,仿佛从人海中消失,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竟是一个流水无情的下场。 “定定,”丁克翰不知什么醒了,在她身后叫道。 “哦,”苏定定回过神,“你睡吧,剩下没什么事了,我全部再检查一次,明天大家都休息半天。” 丁克翰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半晌,轻声说:“你,还在想顾歌语吗?” 苏定定笑了笑,“不想,现在一心想完成工作。”之前苏定定多次和自己的组员说过顾歌语的事情,还带他跟大家吃过饭,跟顾歌语分手后,在大喇叭云趣儿的广为宣传下,同事们都知道了,大家这些天来都很小心翼翼,不提及她的伤心事,丁克翰居然那么不怕死,第一个说起禁忌话题。 夏末的夜晚已有些许凉意,敞开的窗子里不时吹进丝丝冷风,苏定定还穿着无袖的裙子,冷风一过,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丁克翰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关切道,“小心点,别着凉了。” 苏定定怔了怔,似乎察觉到一丝嗳味,丁克翰看她的眼神和动作,都让她觉得怪怪的,该不是,他,他对自己有意?天呀,千万不要!“谢谢,我不冷。”苏定定忙把衣服拿开,跑去关上窗,借以拉开两人的距离,丁克翰眼中有淡淡的失落,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了检查方案的工序。 苏定定轻吁了口气,或许只是自己多心。 不一会儿,睡着的方雅素和丁隽也醒了过来。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明天上午休息半天。”苏定定笑着向他们宣布。 “太好了!我都累傻了。”方雅素高呼万岁。 丁隽是他们中最年轻的,自然也乐不可支,“组长,我发现你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好了,别灌迷汤了,快回去吧。”苏定定笑道。 “我不回去,我把这些复检完再走。”丁克翰居然唱反调,苏定定立刻沉下脸,“不行,回去,你是我的组员,听我的命令。” 方雅素打圆场,“克翰,你就跟我们一起走,你不走,我们也不好意思走嘛。” 僵持再三,丁克翰总算妥协,苏定定是出了名的硬性子,可以跟你一直犟到底,云趣儿就常说,她和苏定定正好相反,她在生活上无所不能,行云流水,在工作上却一塌糊涂,只能靠上天给的好皮相吃口公关饭;苏定定基本是个生活白痴,单纯得近乎傻,以为付出真心就会得到回报,执着而认真,但在工作上就是一流干将,凡事都会做到最好,两人形成完美互补。 看着三人走出办公室,苏定定伸了个懒腰,好的,接下来一切就交给我吧。 凌晨的夜,清凉如水,办公室里苏定定的身影,孤单得令人心疼。 周五下午。 苏定定踏入办公室的一刻起,就感觉气氛很是怪异。 除了40岁的清洁大婶,所有女性都拿着化妆镜左描右扫,而且个个都身着名牌,不惜下大血本包装自己,今天是什么日子,全部女人都发花痴了? “定定,”云趣儿向她打招呼。 今天的云趣儿不得了,身上的三件套西装是阿曼尼的,妆容精致,一看就是庄重高贵的OL女王范。 “搞什么呀?个个都穿得这么隆重?”苏定定悲哀地发现只有自己穿着公司的蓝衬衫黑裙制服。 云趣儿点点她的头,“你呀,收风就是慢,你知道等会过来听你讲解广告的是谁吗?” “好像是旗扬的副总,或者更高级别,不清楚,反正我只关心我的讲解。”苏定定耸耸肩。 “你这个蠢猪!”云趣儿怒其不争,“来人是旗扬的执行董事,CEO,霍君临,你没看过杂志呀,当代最年轻最帅的超白金单身汉!” 苏定定一副懵然的样子,“关我什么事?” “哎呀,”云趣儿扶额险些晕倒,“你不认为在座各位之所以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为了一朝麻雀变凤凰,借机嫁入豪门吗?” “哦,”苏定定恍然大悟,“我还真没这么想过,人家眼光那么高,看得上我们?白费这种力气干嘛,不过比起她们,趣儿你的机会应该会大一点吧。” “尽管试试看嘛,”云趣儿撩开额边的几丝卷发,即使是这样的小动作,她也能做得女人味十足,“我身边不乏富豪男友,只是比起他的资质差了远了,反正有机会,总不能错过。” 苏定定无言以对,云趣儿身上的名牌,用的奢侈包包都是她那些富豪男友送的,她需要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填充自己,也不能说她这种生活态度不对,反正人各有志,爱怎么过怎过。突然,一阵恶心从胃道里直冲上来,苏定定捂着嘴,飞快地向洗手间冲去。 “怎么了你?”云趣儿从后面追上来。 苏定定扶着墙壁,在马桶边吐,中午吃得不多,吐得也不多,就是落了个难受,直喘气。 “乱吃什么了?吐成这样!”云趣儿拿出纸巾递过去。 苏定定擦擦嘴,“谁知道,昨天开始就这样,时不时恶心想吐,打算下午搞完这个广告就去看医生。” “恶―心―想―吐?”云趣儿揉着脑袋,神情变得极为复杂,犹豫再三,她还是蠕蠕地开口了,“你,你,你不该是有了吧?” “有什么?”苏定定撇了她一眼,猛然大惊道,“你说,我,我怀……” “嘘――”云趣儿忙捂住她的嘴,低骂道,“疯了你,在公司里乱说话!让别人听到会怎么想,你还嫌自己不够烦吗?” 苏定定的脸霎时变得刷白,声音抖颤:“你,你说笑吧?” 云趣儿先是把整个洗手间都彻查一遍,确保没人后才说,“照常理说,一个月有呕吐反应是正常的,再说你那天是不是危险期呀,你之后来过例假吗?” 苏定定恐慌得牙齿打颤,“没,没有。” “这么大件事你都不跟我说,你不是白痴到这个程度吧!”云趣儿狠狠戳她的头,“你不知道没来例假就有怀孕的危险吗!你怎么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呀!现在怎么办,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要做未婚妈妈让全世界人耻笑吗!” “我,我,”苏定定犹如晴天霹雳,她真没想过那么多,不是说生孩子像中**彩一样难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变得那么容易,一击即中! 云趣儿看她一副完全要崩溃的样子,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明天我陪你看医生,确诊了再说吧,或许不是那么回事,是我们过度紧张了。” 苏定定扯着自己的头发,“完了,是真的怎么办?我生下来,还是打掉,网上说坠胎要下地狱的……” “好了,好了,”云趣儿看看表,“4点钟旗扬要过来,你快准备一下,这事明天再说,不要把自己一个星期的努力成果搞砸了。” “镇定,镇定,”苏定定不停地碎碎念,此刻赶快摒除杂念,先应付好广告演示再说。 3点45分。 苏定定和云趣儿走出来,天呀,旗扬的CEO,超白金霍君临来的事看来整幢大楼都知道了,许多不知从其他什么公司冒出来的浓妆艳抹的女子居然也挤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这个,25楼盛禾广告的盛禾之花,据说换男人如换衣服的超级美女,”云趣儿居然有兴趣指指点点,“那个,28楼天启智能课堂的全能美女,据说长期在电视台有自己一档节目,还有,连10楼色丽美妆的高级美容主管都来了,呵呵,我从来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热闹的场面,只是为了一睹霍白金的真人吗?”云趣儿边说边笑。 苏定定没心情理她,在心里做等会广告演示的最后梳理。 突然,众女子都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直聚大门,云趣儿拍拍苏定定,“好像来了。” 出于好奇,苏定定还是抬头看去,她们歌德的副总段柯岸果然在大门毕恭毕敬地迎进几位客人,都是男性,一个个鱼贯而入,因为办公室里翘首以盼的美女太多,恰好挡住苏定定的视线,云趣儿有173的身高,视野宽阔,苏定定161的娇小身材只能看到在众美女围观下几个人向会议室走去的背影。 “果然是人中翘楚,”云趣儿赞赏道,“不过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会轻易看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苏定定说。 云趣儿笑笑,“看没看见都无所谓了,准备好就进去吧,这样的男人,过过眼瘾罢了,我们高攀不起。” “趣儿,”秘书傅缕跑过来,“容总叫你进去倒茶,定定,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歌德第一公关总要在关键时刻出马。”云趣儿耸耸肩。 苏定定深吸了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拿起备好的文件向会议室走去。 恶魔来了(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推开会议室的门,气氛显得很紧张压抑,苏定定匆匆一瞥只觉得坐了不少人,似乎歌德创意包括老总在内的所有高层都来了,赶紧低下头,规规矩矩的把文件放在台上,先向在座各位浅鞠一躬。 副总段柯岸立刻向大家介绍,“她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广告设计人员,这次的创意就交由她负责,她会向我们展示在水一方的广告创意。另外,在演示开始之前,我先介绍旗扬过来考察广告创意的各位贵宾。首先,旗扬的CEO霍君临董事。” 一个身影站了起来,苏定定自然而然地看过去,轰动全城的人物,不看白不看。 慵懒微曲的卷发,华丽张扬的轮廓,一抹悠闲戏谑的微笑荡漾在唇边。 刹那间,苏定定血压狂升,心脏狂跳,体温狂降――天啊,是那个人,是那个糊里糊涂夺走她初夜的人! “嘭!”她眼一黑,脚一软,结结实实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在一旁倒茶的云趣儿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他,始作俑者,满脸玩味的笑,太有趣了,在这里遇上她,她居然是接下旗扬广告的歌德创意的职员,那夜之后还以为真的永远见不到她,冥冥中却这样相逢。 “对不起,”云趣儿忙冲上来,扶起苏定定,解释,“她为了这个广告一连加班几个通宵,过度疲累,想必是精力不支摔倒,我立刻换一个人进来做演示。” 说完也顾不上满座惊诧的目光,飞快地把苏定定带出去,跟着对在门口的秘书傅缕说,“快去通知丁克翰,让他来说,定定不舒服。” 傅缕虽然搞不清什么状况,但知道事发紧急,赶紧去叫人。 云趣儿把苏定定带进副总段柯岸的办公室,关上门,使劲拍她的脸,叫道,“定定,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抽风了?” 苏定定眼神涣散,似乎受到了极度惊吓,直到感觉到脸上传来被拍打的疼痛,才换回一丝清醒。“趣儿,”苏定定紧紧握住云趣儿的手,那样的用力,似乎是吃奶的力,云趣儿痛得脸发青,“有话好说,不过力度轻点。” “他,就是那个人,”苏定定艰难地吐字,“跟我一夜情的男人。” “嘭!”这回轮到云趣儿摔倒在地,她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比见到外星人还要怪异,半天,才傻傻的问,“你,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再怎么失忆也不可能记错他!”苏定定满脸的坚决肯定。 “天!”云趣儿惊叹道,“你居然不明不白地吊上了霍白金,现在还,还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这种事,这种八点档伦理电视剧情竟然发生在你身上,苏定定,你……”云趣儿大张着嘴,发现自己和她一样大脑短路了,思维混乱不堪。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也认出我了!”苏定定摇晃着云趣儿,这个时候她是唯一的支柱,“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赶紧想办法,告诉我该怎做。” 云趣儿推开她,揉揉脑袋,自己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一下。 “难怪他给你魅语的衣服,他姐姐霍君夜就是魅语的总裁。”云趣儿说了平静下来的第一句话。 苏定定差点晕倒,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名牌衣服,“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听着,”云趣儿认真的说,“必须要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叫他给你一个交待,你不用出面,让我来说,这或许是上天赐给你腹中孩子的一个机会,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不过一切要看他的决定,至少,要付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苏定定垂下头,“我不要钱,我一直不想承认哪晚的事,向他要钱,我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不要钱,你凭自己养大孩子,就算是堕胎他也该出这笔钱,”云趣儿的话冷静而刻薄,“现在不是你扮清高的时候,以他的眼界,让你一朝变凤凰的可能性极低,霍君临出了名的风流,名媛淑女、明星嫩模轮流换,以你的资质,末班车都搭不上。但我们有骨气,不会凭一个孩子去勒索名分什么的,只要拿到你该拿的,一切就此了结。” “趣儿,苏定定搓着自己的手,声音不大却坚决,“我不要他的钱,虽然这是你认为好的方法,但我不赞成,你真心帮我的话,等会回去跟大家继续撒这个谎,就说我过度劳累导致晕倒,要送我去医院,然后陪我一起离开,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说的对,他不可能看得上我,那晚只是他的南柯一梦,恐怕他早已忘记,只要我不出现,我们依旧可以维持陌生人的关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云趣儿示意苏定定镇定,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傅缕,她温文尔雅道,“霍董看完丁克翰的演示了,但他有一些细节问题想亲自问问这次广告的负责人苏定定,问她现在是否方便,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他在里面等。我们的容总也希望定定可以过去解释一下,毕竟这次的广告合作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前半部分还是客气的请求,后半部分已是直接的命令。 “好,我们就过去。”云趣儿直接回答。不理会苏定定惊诧的目光,一把拉起她,在她耳边说,“看来山不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就山,他主动出击了。” “不,不,我…”苏定定挣扎。 “你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让你的团队一星期的辛苦作业全部白费吗!”云趣儿小声斥道,“苏定定,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白当了23年的人。” 苏定定一震,终于放弃了抵抗。 容总办公室。 傅缕作了个请的手势,云趣儿正要进去,傅缕拦了一下,低声道,“只是说叫苏定定进去。” “我只说一句话就出来,不碍事的。”云趣儿边说边自己把门推开,傅缕忙去阻止,但云趣儿手快脚快,已经带苏定定闯了进去。 “霍董,这……”傅缕跟着冲进去,一下子也不知如何解释。 “行了,你出去吧。”霍君临点点头,他站在窗边,淡淡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华丽工整的西服,不容挑剔的五官,惬意安然的优雅,如希腊神话中的神诋,散发出令人眩晕的神采。 傅缕关上了门。 苏定定不敢抬头看他,紧紧拽着云趣儿的手。 “苏定定?”他先开口,脸上始终带着闲适清淡的笑意,那个晚上在他看来,是一场不经意开大了的玩笑,以至于这个小女孩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云趣儿定了定心神,直言不讳,“霍董,她不敢说的话我来说,她可能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定定顿觉五雷轰顶,该死的趣儿怎么毫无预警就说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眼中黠光一闪,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没碰她,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我想和苏定定单独谈一下。”他说,声音中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云趣儿楞了楞,对方的气场是如此强大,几乎没有她喘息的余地,霍君临,具备王者气势却又那样玩世不恭,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可以在他身上共存,这个男人,很可怕! “要叫保安来请吗?”他的语气加重了,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火花。 “趣儿,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苏定定抬起头说。 云趣儿僵持了几秒,轻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苏定定给自己鼓气,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四)恶魔来了(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推开会议室的门,气氛显得很紧张压抑,苏定定匆匆一瞥只觉得坐了不少人,似乎歌德创意包括老总在内的所有高层都来了,赶紧低下头,规规矩矩的把文件放在台上,先向在座各位浅鞠一躬。 副总段柯岸立刻向大家介绍,“她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广告设计人员,这次的创意就交由她负责,她会向我们展示在水一方的广告创意。另外,在演示开始之前,我先介绍旗扬过来考察广告创意的各位贵宾。首先,旗扬的CEO霍君临董事。” 一个身影站了起来,苏定定自然而然地看过去,轰动全城的人物,不看白不看。 慵懒微曲的卷发,华丽张扬的轮廓,一抹悠闲戏谑的微笑荡漾在唇边。 刹那间,苏定定血压狂升,心脏狂跳,体温狂降――天啊,是那个人,是那个糊里糊涂夺走她初夜的人! “嘭!”她眼一黑,脚一软,结结实实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在一旁倒茶的云趣儿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他,始作俑者,满脸玩味的笑,太有趣了,在这里遇上她,她居然是接下旗扬广告的歌德创意的职员,那夜之后还以为真的永远见不到她,冥冥中却这样相逢。 “对不起,”云趣儿忙冲上来,扶起苏定定,解释,“她为了这个广告一连加班几个通宵,过度疲累,想必是精力不支摔倒,我立刻换一个人进来做演示。” 说完也顾不上满座惊诧的目光,飞快地把苏定定带出去,跟着对在门口的秘书傅缕说,“快去通知丁克翰,让他来说,定定不舒服。” 傅缕虽然搞不清什么状况,但知道事发紧急,赶紧去叫人。 云趣儿把苏定定带进副总段柯岸的办公室,关上门,使劲拍她的脸,叫道,“定定,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抽风了?” 苏定定眼神涣散,似乎受到了极度惊吓,直到感觉到脸上传来被拍打的疼痛,才换回一丝清醒。“趣儿,”苏定定紧紧握住云趣儿的手,那样的用力,似乎是吃奶的力,云趣儿痛得脸发青,“有话好说,不过力度轻点。” “他,就是那个人,”苏定定艰难地吐字,“跟我一夜情的男人。” “嘭!”这回轮到云趣儿摔倒在地,她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比见到外星人还要怪异,半天,才傻傻的问,“你,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再怎么失忆也不可能记错他!”苏定定满脸的坚决肯定。 “天!”云趣儿惊叹道,“你居然不明不白地吊上了霍白金,现在还,还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这种事,这种八点档伦理电视剧情竟然发生在你身上,苏定定,你……”云趣儿大张着嘴,发现自己和她一样大脑短路了,思维混乱不堪。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也认出我了!”苏定定摇晃着云趣儿,这个时候她是唯一的支柱,“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赶紧想办法,告诉我该怎做。” 云趣儿推开她,揉揉脑袋,自己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一下。 “难怪他给你魅语的衣服,他姐姐霍君夜就是魅语的总裁。”云趣儿说了平静下来的第一句话。 苏定定差点晕倒,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名牌衣服,“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听着,”云趣儿认真的说,“必须要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叫他给你一个交待,你不用出面,让我来说,这或许是上天赐给你腹中孩子的一个机会,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不过一切要看他的决定,至少,要付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苏定定垂下头,“我不要钱,我一直不想承认哪晚的事,向他要钱,我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不要钱,你凭自己养大孩子,就算是堕胎他也该出这笔钱,”云趣儿的话冷静而刻薄,“现在不是你扮清高的时候,以他的眼界,让你一朝变凤凰的可能性极低,霍君临出了名的风流,名媛淑女、明星嫩模轮流换,以你的资质,末班车都搭不上。但我们有骨气,不会凭一个孩子去勒索名分什么的,只要拿到你该拿的,一切就此了结。” “趣儿,苏定定搓着自己的手,声音不大却坚决,“我不要他的钱,虽然这是你认为好的方法,但我不赞成,你真心帮我的话,等会回去跟大家继续撒这个谎,就说我过度劳累导致晕倒,要送我去医院,然后陪我一起离开,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说的对,他不可能看得上我,那晚只是他的南柯一梦,恐怕他早已忘记,只要我不出现,我们依旧可以维持陌生人的关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云趣儿示意苏定定镇定,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傅缕,她温文尔雅道,“霍董看完丁克翰的演示了,但他有一些细节问题想亲自问问这次广告的负责人苏定定,问她现在是否方便,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他在里面等。我们的容总也希望定定可以过去解释一下,毕竟这次的广告合作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前半部分还是客气的请求,后半部分已是直接的命令。 “好,我们就过去。”云趣儿直接回答。不理会苏定定惊诧的目光,一把拉起她,在她耳边说,“看来山不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就山,他主动出击了。” “不,不,我…”苏定定挣扎。 “你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让你的团队一星期的辛苦作业全部白费吗!”云趣儿小声斥道,“苏定定,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白当了23年的人。” 苏定定一震,终于放弃了抵抗。 容总办公室。 傅缕作了个请的手势,云趣儿正要进去,傅缕拦了一下,低声道,“只是说叫苏定定进去。” “我只说一句话就出来,不碍事的。”云趣儿边说边自己把门推开,傅缕忙去阻止,但云趣儿手快脚快,已经带苏定定闯了进去。 “霍董,这……”傅缕跟着冲进去,一下子也不知如何解释。 “行了,你出去吧。”霍君临点点头,他站在窗边,淡淡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华丽工整的西服,不容挑剔的五官,惬意安然的优雅,如希腊神话中的神诋,散发出令人眩晕的神采。 傅缕关上了门。 苏定定不敢抬头看他,紧紧拽着云趣儿的手。 “苏定定?”他先开口,脸上始终带着闲适清淡的笑意,那个晚上在他看来,是一场不经意开大了的玩笑,以至于这个小女孩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云趣儿定了定心神,直言不讳,“霍董,她不敢说的话我来说,她可能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定定顿觉五雷轰顶,该死的趣儿怎么毫无预警就说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眼中黠光一闪,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没碰她,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我想和苏定定单独谈一下。”他说,声音中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云趣儿楞了楞,对方的气场是如此强大,几乎没有她喘息的余地,霍君临,具备王者气势却又那样玩世不恭,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可以在他身上共存,这个男人,很可怕! “要叫保安来请吗?”他的语气加重了,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火花。 “趣儿,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苏定定抬起头说。 云趣儿僵持了几秒,轻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苏定定给自己鼓气,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恶魔来了(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局促不安的苏定定,和淡定轻稳的他。 “我没想过见你,我真的不希望和你见面,”苏定定搓着衣角,“怀孕的事还没证实,我这几天只是觉得很容易呕吐,我明天看了医生才知道结果。不过你放心,就算真的是那回事,我也不会来烦你,我会处理好,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顾虑,我们还是像之前说的,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一口气说完,苏定定轻吁了口气,按云趣儿的说法,这种上流社会的高尚人家是看不上自己的,让他打消一切顾虑,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霍君临唇边勾出一个魅惑的浅笑,“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苏定定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天呀,真是超完美的人,上天够偏爱他的,赐给一副好皮相和厚身家,可惜她苏定定没这种命,吃不下这道满汉全席,“你说吧。”苏定定答道。 “做我女朋友试试,不管你是否怀孕。” 嗯?苏定定的表情可以用极度惊恐来形容,她捂住嘴,是她听错了吗? “做我女朋友在你看来有那么可怕吗?”他抑制不住地笑,每次看到她这种毫不掩饰地惊慌表情,他就觉得特别有趣,他身边还真没遇过这样的人,围在他身边戴着假面具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早已忘了人的真实本性,这个女孩子,内心和外表一样干净幼稚,让他倍觉新鲜。 “请不要拿感情来开玩笑,”苏定定回过神,突然觉得很气愤,在他眼里,女朋友这种称谓是可以随随便便赋予的吗!“我不是傻子,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好一千万倍的人,我不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他是条件优厚,条件优厚就可以肆意玩弄感情吗!他以为她会像刚才办公室里那些花痴女人,费尽心思卑微的乞求他垂怜吗!她苏定定,还没沦落到这个份上! 他蹙眉,第一次碰壁,结结实实地撞上一堵泥墙,他曾经以为天下女子他唾手可得,毕竟上天赐予他太过优厚强势的条件,但在苏定定身上,这种优势完全被忽视,甚至还把他归类为玩弄感情的纨绔子弟一类。不过,她越是退避,他就越要进攻,无论是否出自真心,她已经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走她!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知道我是公众人物,我一旦向媒体说出和你发生了一夜情,甚至至你怀孕,立刻会有近百家媒体蜂拥到你公司,还有擅长跟踪的狗仔队埋伏在你家楼下,各大报章杂志会以头版头条登出我们这段故事,这种事对我倒没什么,我遇得多了,你呢,恐怕就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了,你自己权衡一下利弊。”他淡雅的声音如春风袭面,内容却让苏定定毛骨悚然。“你是说,我不答应做你女朋友,你就会向媒体爆料?” 他莞尔一笑,“是。” 这一招太狠,苏定定完全招架不住,她想发火,又怕激怒他,思付再三,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你看,你那么优越,我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不漂亮,也没钱,太不门当户对了,我知道,你就是因为那个晚上的一时错乱,不,那是我的错,是我主动勾引你的,所以你不用负一切责任,总而言之,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说到最后,苏定定几乎是哀求的。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截了当,“苏定定,你没得选择,要不想我向媒体曝光的话,就做我女朋友,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也不是为了补偿而接近你,我们尽快把私事谈完,跟着要谈公事,广告方案我还有问题问你,节省大家的时间。” 苏定定摁着脑袋,头很疼,里面的天平左右摇摆,一边是做这个明显耍自己的人的女朋友,一边是媒体记者狗仔队蜂拥而至的混乱场面,天啊,救救我吧,怎么会招惹了这么一个煞星!肯定是他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吃碟白灼青菜,才看上她这种毫不起眼的平凡上班族,那刚才办公室里那堆女花痴多了去的,去那里随便捞一把不好,偏偏就卯定她! “没反应,就说明你答应了,好,我们的关系从现在开始,”他宣布,似乎这些早已是顺理成章的事,“把手机号给我,不要来找我,我想见你的时候,会有专门的司机过来接你。” 苏定定傻了,这么快,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快点,五点半我还有一个会议,”他看看表,命令,“手机号,你忘了吗?” 苏定定机械地吐出一串数字。 “好,现在到你的广告方案,”他一环接一环,迅速把私事跳到公事上,“我认为,你的方案不够完美,在水一方最大的优势就是人造景观和自然山水融为一体,方案里没有强调到这一点,还要再修改,既然是你承接的工作,就把它做到最好,否则我是不收货的。” 苏定定的大脑历经做他女朋友的无奈再到方案被批的打击,“我觉得是楼盘嘛,最好以整体架构为卖点,”苏定定小心翼翼的反驳。 “我是雇主,按我的要求做。”他的声音有不可抗拒的霸气。 “是。”苏定定无力地说。 “时间差不多了,”他再看看表,“把方案修改好,下星期我再另约时间过来,我们的事相信你不会乱说,包括那个刚才为你说话的女人。”心细如尘的他不会遗漏任何一丝细节。 “不说,我不说。”苏定定像打败仗的公鸡。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脸上飘过一丝含蓄的笑,“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怀孕。” “嗯?”还没等苏定定反应过来,他已走出门外,门外的傅缕立刻迎上,带他进会议室,歌德的高层都已等待多时。 云趣儿一看他走,立刻冲进来,向尚处在惊愕状态的苏定定心急如焚的问,“他怎么跟你说?” “他,他说,”苏定定愣愣道,“他说,我绝对不会怀孕。” “那么肯定?”云趣儿狐疑道。” 苏定定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傻到家了,明天去看了医生再说,”云趣儿戳她的脑袋,“我怎么会跟你这么笨的人做死党,哪天我也会变得像你一样笨。” 苏定定无言以对,心道,对不起,趣儿,我答应了做他女朋友,不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噩梦等待我,但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我的噩梦会更早降临。 霍君临回到会议室,表示对方案很满意,只需要再修改一些细节,这次的合作完全没问题。 歌德创意的高层们大大松了口气,争取到旗扬国际这种超级大客户,大大提高了歌德创意的知名度,这次的成功,势必会为将来开创更广阔的市场埋下坚实的基础,苏定定和她的团队,功不可没。 在一片花痴女的倾慕目光中,霍君临一行施施然离开。 歌德创意的老总容贺亲自褒奖了苏定定和她的团队,要求他们再接再厉,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跟丁克翰、方雅素、丁隽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同,苏定定用假笑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完了,噩梦要开始了,为什么其他女人都期待的天使在她心中形同恶魔,霍君临,恶魔,噩梦,一切一切恐怖事件的根源,这种苦难何时到头呀! 恶魔的邀请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一辆黑色捷豹车旁。 路过行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被那人吸引了去,他双手交握斜靠车旁,俊猛立体的五官镶嵌在冷厉刚劲的轮廓上,一身黑色西装紧裹住健硕阳刚的身材,散发出黑豹般嗜血狂烈的气息,这男人居然把那么好的五官和那么鸷狠的资质融合在一起,造物主真是组合失误。 “爵。”霍君临淡淡打了个招呼,弓身上车。 车子发动,从歌德创意出来又到在水一方售楼处开了个例会,草草吃了工作餐,也折腾到9点多钟。 车内。 雷爵很久没见过霍君临这样轻松地表情,他似乎很享受,时不时会露出惬意的微笑。 “我们的霍少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雷爵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以前的你,每和我单独相处,都摆着一副天下人负我的臭脸,今天居然一反常态。” 霍君临斜靠在车座上,懒懒道,“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女孩,那晚在蜜色里的,今天我要求她做我女朋友,她居然很不情愿,逼得我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去胁迫人家做我女朋友。” 雷爵冷冽地笑,“是她啊,吐了你一身跟你去开房被你的大话吓得要死的女孩,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 “目前只是觉得新鲜,我身边戴着假面具的人太多了,跟她在一起,我很轻松。”沉默一会,霍君临轻叹道。 雷爵内心骤然一紧,看起来外表风光无限的霍家二少只有跟他在一起时,才会露出疲惫不堪的内心世界。对外风流倜傥,成天与各色名媛明星制造绯闻,看起来风流成性,玩世不恭的他只是为了营造虚假面具来对付董事会里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们。自五年前遭到那场谈虎色变的金融风暴后,旗扬内部早已混乱不堪,原先的董事长,君临的父亲霍甫成因病不得不和夫人远到加拿大静养,对董事长之位垂延三尺的5个董事会成员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上位,因而以各种理由抵制霍君临接替董事长之位,经过霍甫成的多次协调,并保证每人赠送0.4%股权的条件,才让霍君临坐上执行董事的位子。但这样一来,霍氏原先在旗扬高占的6成股份立刻跌至4成,当然即使这样,霍氏还是掌控了旗扬的最大股权。霍君临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不得不以一副无心正业、玩世不恭、到处留情的荒诞形象伪装自己,至少这样的他,能让董事会里的那帮老狐狸放松警惕,全然认为此人是朽木不可雕,不足以构成威胁。否则,仅凭霍君临一己之力,完全无法和那群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周旋。现在安插在霍君临身边的助理、秘书等贴身人员均是那群老狐狸的棋子,霍君临举步维艰,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不得已叫来了他,以司机的身份进入旗扬,委屈是委屈了点,但霍二少叫到,赔上性命又何妨。 “怎么?叱咤风云的雷大该不是吃那个女孩的醋了吧?”霍君临看他听完后如此安静,忍不住调侃道。 “我没那个闲功夫,”雷爵低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彩,“反正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你最倒霉的时候依然大大方方的收留你。” 霍君临淡笑,雷爵,原名藤郎竞爵,中日混血儿,是日本名动四方的紫夜流派少主,十年前在日本因一场误会与他不打不相识,之后在他的鼓动下竟丢下少主之位跟他回国,仅仅五年时间就驾驭了目前最大的黑帮组织“地狼”,人人谈虎色变的“雷大”,此刻竟屈尊做他的司机,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夜色深沉,车窗外已是繁华绮丽的灯光夜景,霍君临看着不断飘过的夜景,揉了揉额头,累,真的累,父亲远在加拿大,姐姐只着迷于自己的品牌魅语,他孤军作战,心力交瘁,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董事会的老狐狸同意他坐上董事长之位,为了这个目标,他不惜制造风流成性的贵公子假象,让老狐狸们对他掉以轻心,再抓紧时间收集这帮老狐狸对公司不利的罪证,一一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以此为条件把他推上董事长之位。但目前公司里四处是他们安插的眼线,寻找证据变得非常艰难。尽管雷爵一直暗中派人跟踪调查,但公司内部的事务他难以染指,这让调查进行得非常缓慢,该如何在公司内部安插自己人呢? 在后视镜里看到霍君临蹙眉的思索模样,雷爵建议,“不如我让冰雨到你那去,冰雨聪明伶俐,能帮上你的忙。” “没那么容易,”他答,“只要是我带进来的人,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排挤挤压,根本进不了公司的心脏部位。” “再不行就来硬的,没有我踩不平的地盘。”这就是雷爵安慰人的方式,直接来狠的,在他的个人世界里没有用脑力解决的路子。 霍君临淡然一笑,雷爵是把兄弟情分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只要他一句话,他立刻可以把那五只老狐狸一窝端了,可是,兵不血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叮铃。”手机响,他看了看,是副总汤凯臣的电话,他是董事会成员汤博晓的儿子,真正是不折不扣的花心大少,成日醉心于美女堆无心工作。 “臣少。”他瞬间卸下方才的沉静,以一副轻佻孟浪的语气招呼。 “快来蜜色,”汤凯臣在一片嘈杂的环境里大喊,“我带了几个漂亮公主来,肯定有一个合你心意。” “好啊,我也很久没活动了,立刻过来。”他朗笑着应。 雷爵看他挂了电话,问,“又约你去什么地方开心?” “蜜色,他说找了几个美女作陪。”他扯了扯领带,现在汤凯臣跟他走得最近,这条线是收服汤博晓那条老狐狸的捷径,虽然沉溺于**一向为他所不齿,但每每汤凯臣邀约,都要前去。 雷爵回以沉默,车子加速向蜜色弛去。 一连几天,苏定定都觉得灰溜溜的。 医生的诊断结果简单明了:饮食不正常和过度劳累引致肠胃失调,轻度胃溃疡。更气人的是,看完医生的当天就来事了,好像特意给她上个双保险似的。 云趣儿跟她坐在肯德基里,边吃薯条边说,“看你那没出息样,难道因为不是怀孕大失所望?” “才没有!”苏定定狠狠地瞅她一眼,“我现在可轻松了,都怪你,没搞清楚就在他面前说,丢死人了,亏我还和他说了半天不用他负责之类的废话。” 云趣儿回瞪她,“我还不是为你好,真要怀孕怎么办,你哪来的机会和他接触!” 苏定定不理她,大力地吸了一口可乐,望向窗外湛蓝的天,这样的好日子有几天就赶紧过几天吧,谁知道那个霍君临什么时候会来个电话把她召唤出去。 “叮铃。”两个人的电话同时作响。 苏定定看看来电,未知号码,摁通听了,“喂。” “我是霍君临。” 苏定定差点掉到桌子底下去,说曹操曹操就到,想曹操曹操也能到啊! 云趣儿似乎很专注于自己的电话,没注意她的反映。 “哦。”苏定定赶紧起身,跑到门口处,才敢应他。 “跟我吃晚饭,七点半,司机来接你,说你的地点。”这是什么语气,召唤神兽也不用那么直白的命令吧。 苏定定气得反眼,扔抱着一丝侥幸问,“能不去吗?” 电话里的声音稍停顿了下,跟着淡然道:“我身边正好有几个记者,他们非常想知道我更多的花边新闻。” “我住在莲花大道5区露雅花园C座805房。”苏定定立刻以标准国语念出家庭住址。 “7点半,你准时到楼下,黑色捷豹。”电话断了,总共三句话里没一句话让人听得舒服,苏定定气得龇牙咧嘴,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惹来这种报应,没见过邀约共进晚餐是命令的口吻,还要强制性的,胁迫性的! 整理好心情回到座位上,云趣儿也打完了电话,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愉快。 “有什么好事?”苏定定心里直骂,凭什么听完电话话你开心我气愤,真不公平! “呵呵,确实是好事,”云趣儿笑颜如花,“今晚你有食神了,汤凯臣请我去金赏吃饭,可以带朋友,我打算带你去。” “金赏!”苏定定瞪大眼睛,“是那个广告里常说的泰国血燕、九头鲍、黄金翅的天价食府?” “对,而且今晚吃的就是你说的这些菜,他说金赏的老板请他去试菜,是一批新鲜运到的血燕、鲍鱼、鱼翅什么的,我看你平时也没吃过,就带你去开开荤。” 苏定定心里那个痛呀,不停地倒抽凉气,两眼反白。 “高兴成这样?”云趣儿捂着嘴笑。 “我,我,”苏定定好半天才理顺气息说出话来,“我去不了。” “什么!”云趣儿瞪眼了,不可能啊,有这么好的大餐她会放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办法!”苏定定迅速编好借口,“爸妈下了死命令,今晚请我吃大餐,他俩明天旅游去了,今晚一定要跟我吃顿饯别宴。” “这么巧。”云趣儿知道,苏家两口子爱旅游是出了名的,两老拿着尚算丰厚的退休金,常常如神仙眷侣般自在逍遥于祖国大地,甚至打算在十年里把全国彻底走遍,一般去一次都是十天半月,这顿饭一家人吃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凑得太巧了。 “那我爱莫能助了,下次这种机会就不知猴年马月了。”云趣儿非常同情地说。 苏定定暗里琢磨,汤凯臣是个副总都有血燕鲍鱼的好待遇,他霍君临是执行董事,怎么说格调也低不下去吧,这样自我安慰一下,暂时对得住常年没有山珍海味安慰的可怜的胃。 下午吃了肯德基做下午茶,没那么早饿,苏定定顺利熬到了7点,恶魔的命令是7点半准时下楼坐车,这个时候要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苏爸爸苏妈妈在云南丽江缱绻浪漫,苏定定已经一个星期没吃过好饭了,今晚要趁这个机会,狠狠地吃它个痛快。 打开衣柜,柜子里清一色挂着简单的服饰,不是连衣裙,就是T仔和仔裤,苏定定最不喜欢逛街买衣服,有时间不如用来补眠,不像云趣儿,衣服多得不像话,听说目前要订造第四个衣柜来装。看了一会,想想去高级餐厅吃饭也不该穿得太随便吧,万一侍应不让她进怎么办,东看西看看见了上次霍君临给她那件魅语的裙子,也好,就穿这个,什么场合都适用。 7点20分,什么都打点好了,提早下楼等吧,别惹魔王发火。 在楼下站了一会,四处张望,黑色捷豹还没见,这也不怪,是她自己来早的。 7点30分,就在她低头看手机确认了时间后,身前忽然带过一阵疾风,再一抬头,一辆黑色捷豹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哇,用不用这么准时,一分不差!苏定定哗目结舌之际,雷爵从车上下来,给她拉开车门,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说,“苏定定小姐,请。” 小马哥再世?苏定定再次哗目结舌,脑中突然响起英雄本色小马哥的出场音乐,手里拿着永远打不完子弹的手枪,身上的黑风衣即便布满蜜蜂窝似的枪孔依然在枪林弹雨中飞来飞去…… “上车。”雷爵不耐烦的低吼。 苏定定猛然惊醒,这个男人的眼神好恐怖,黑风衣、大块头、酷眼神,这不是标准黑社会的行头吗!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长相明显要悦目得多,霍君临真够变态,找个司机都找黑社会范的。在雷爵凌厉目光的逼视下,苏定定不敢再看,迅速跃上了车。 一路上,苏定定坐得局促不安,车里的气氛也异常紧张,她只求神拜佛赶快到餐厅吃饭,吃饱了好回家。 飞走的大餐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车子在旗扬国际大楼前停下。 苏定定疑惑地问,“不是去吃饭吗?” “霍董交待了,先带你去他办公室,他把一点公事处理完再去吃饭。”雷爵停好车,面无表情的说,“跟我来吧。” 苏定定没法,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正规职员都下班了,旗扬大厦里特别安静,苏定定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旗扬真是财大气粗,光一个大厅的布局就直逼五星大饭店,乖乖,还五个电梯,用不用那么多呀! 雷爵带她进电梯,按下数字25。 出了电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通道,两边散落着三五间房,均是房门紧闭。 走到最尽头的那间,雷爵把门推开,苏定定先是伸了个头进去,立即狠狠抽了口凉气,天啊!用不用这么奢侈! 首先是大,大到什么程度,苏定定目测是超过200平米,都可以开溜冰场了;其次是炫,怎么个炫法,灯光炫,摆设炫,地板炫,踩在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板上,置身于华丽超群的璀灯下,如同置身于金碧辉煌的皇宫;最后是豪,什么豪,豪华办公桌、沙发、书柜,居然还有个酒柜在角落里,名牌家具就是能给人出身非凡的气质,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强大奢华的气派,这种人,使用着如此铺张华丽的办公室,还是一个人独占,太奢侈了! “进来坐吧。”看着苏定定一副被吓倒的抽筋表情,霍君临淡笑道。 雷爵放下车匙,完成任务,转身走人。 苏定定赶紧闪身,让出空间给这位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大哥出去,然后期期艾艾地,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霍君临揉揉头,他在她眼中怎么总像吃人的猛兽一般。 苏定定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眼睛飞快地扫了他一下,无论何时何地,这人总有一副衣着光鲜的华丽外表,难怪去到哪里都能引起花痴女人的目光。不过在她眼中,他那层好看的包装纸只是假象,里面装的是恶魔的心。 “想吃什么?”霍君临放下文件夹,慵懒随意地靠在座椅上,优雅迷离的目光灼灼逼视着苏定定。 苏定定不得不抬头接受他的直视,不好,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电吗!苏定定觉得心跳有点急,血压有点高,脉搏跳动有点快,他幽惑魅幻的眼神像一张张开的网,自己有些像路过的小鱼小虾,正在悄悄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沉溺…… “叮铃”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响起。 谢天谢地!苏定定赶紧在心里阿弥陀佛保佑一番,关键时刻手机帮了大忙,差点就被恶魔迷惑了! “定定,”是云趣儿的声音,“你有没有空过来呀,好大的鲍鱼,还有泰国特级血燕。” “没空,不来。”苏定定迅速说,挂了电话。 “似乎你今天有约?”他立刻察觉到端倪,问。 “是呀,”苏定定也不掩饰,顺便刺激他给她吃点更好的,“有朋友约我吃九头鲍、泰国血燕,天九翅。” 他微笑,“听起来不错,你喜欢吃这些?” 苏定定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当成是家常便饭的东西,在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眼里就是珍馐百味,有的吃谁不想吃?”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那太抱歉了,今晚我打算请你吃法国菜的,从法国新鲜运来的深海生蚝,深海一级龙虾,我原以为这些会更合你的胃口。” 法国深海蚝,龙虾,苏定定脑海里波涛翻滚,霍君临的层次就是比汤凯臣高一等呀,你再大的鲍鱼,再好的血燕它也是亚洲的东西,可人家霍君临吃的是欧洲的东西耶! “我打个电话取消订座吧,跟你去吃九头鲍。” 下一秒,苏定定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上来止住他按电话的举动,“订了就别取消了,其实法国菜,我,我也很喜欢吃的。”苏定定讪笑着说。 他眼中黠光一闪,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法国餐馆订座这件事,只是喜欢看她这种可爱的神情,苏定定,在她身上还有多少有趣的潜力没挖掘出来。 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苏定定傻笑了下,又老老实实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霍君临左手托腮,悠长深邃的眼眸半咪,意态阑珊地在苏定定身上扫过,她身上穿的裙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天在酒店拿给她的,她一直保存完好,特意在今天穿,抑或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就地取材? 苏定定直觉他在看她,顿觉很不自在,忍不住嘟哝道,“文件看完了就去吃饭吧,都几点了。” “这条裙子,是上次我给你那条?”他明知故问。 苏定定抓抓头发,“是呀,我自己平常只有制服和牛仔裤,没别的可穿,想到跟你这种大人物一起总不能T恤牛仔裤吧,就用了这件,这次穿完洗干净了我再还你。” “我不是要你还,这是我姐姐公司的衣服,你就付钱买下来吧,反正你也穿过了。”他语气淡淡,神情却极认真。 苏定定汗毛直竖,他开玩笑还是来真的,几千元一件的衣服,叫还,拿什么还,拿命来还! “我记得价格牌上是4688元,就算你整数吧,4000好了。”他非常期待她的反应。 4000?苏定定晃了晃,险些晕倒,你不如杀了我!那是我两个月的工资! “霍董,”苏定定气急败坏道,“这条裙子是你直接拿给我穿的,你没告诉我那么贵,我的衣服没有超过100元的,这么贵的话我肯定不要,你现在不能毫无商量的余地就叫我啃了它,最多我拿出400元,多的你补。” 这种是绝对的苏式回答,他抑制不住的低笑,有意思,确实有意思,在尔虞我诈的权力世界里有了这么一剂调味品,实在轻松了许多。 “算了,既然你是我女朋友,就当我送你的好了。”他看苏定定的脸涨得发紫,赶紧解决这场戏弄,否则不知她会否暴血管。 苏定定重重吁了口气,“我也不贪你小便宜,这么贵的衣服我穿不惯,我洗干净了还你。” “随你。”低头看看表,已是7点50分,差不多了,收拾一下赶紧和她去法国餐厅犒劳她的胃吧。把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按照签署过、有疑问、拒签的类型摆好,霍君临站起来,看了眼窝在沙发上,一脸赐我饭吃的苏定定,淡笑道,“我去换件衣服,之后跟你去吃饭。” 苏定定两眼发光,说了这么多句,绝对属这句最有用,简直是神句。 霍君临进去了。 苏定定重重的松了口气,把自己整个人爽爽地投入沙发里,脑子里开始过电影似的播放那些想都不敢想的澳洲鲜鲍,芝士焗龙虾、鹅肝酱,等会一定要大吃特吃才行,管它淑女风度,管他繁文缛节,今晚不把肚子撑破都不离开餐桌…… “咚咚咚!”一阵急且猛的敲门声迅速中断了苏定定的美食幻想,谁呢?不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司机吧?苏定定怔了怔,没反应,那个敲门声继续,甚至不再满足于传统的手敲,换上了用脚踢的蛮横方式,苏定定不敢耽搁,赶紧跑去开门,开门时才发现门反锁了,估计是那个司机为了不影响霍君临办公锁的。门一开,一个人立刻像颗大葱似的栽了进来,很可能是脚踢门来不及收回来,一直向前冲趔趄了几步才停住。 “谁?”一声质问,霍君临迅速从里间出来。 刺得耀眼的豪华千层水晶灯下,映出三张各种表情的面孔。 “她是谁?”其中一张脸上写满惊愕、一身华丽服饰、长相同样归属于傲气名贵那种的女人以极度不满地反问回应。 苏定定则是张了张嘴,在眼睛瞟到霍白金先生换了一件白底咖啡纹衬衫后上面至少没扣三颗扣子的紊乱中有些慌乱地垂下头来,不是因为他露出多少在外面,而是隐约觉得事情会向一个坏方向发展。 最后就是轻吁了口气、表情无限放松的霍君临,“华舞,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敲门敲得这么用力。” 叫华舞的奢华女子很快把视线转移到霍大身上那件少扣了几个扣子的衬衫,脸色也从刚才的惊愕迅速转变为愤怒。 “君临,她是谁?”再一次,她问,空气中几乎可以闻到火药味。 苏定定很快判断出这名贵气女子把自己跟霍君临的关系归结为哪种了,门反锁着,迟迟不去开门,虽然自己身上衣衫完好,男猪脚却是一副刚把衣服穿上的样子,这不是电视剧里最常见的捉奸情节吗! “歌德广告的职员,我临时叫歌德送广告方案来,方案比较长,不想被人打扰,就锁了门。”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霍君临,一句简单地解释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一场误会。 “职员?”华舞狐疑地上下打量苏定定,苏定定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又不知这个女人什么底细,感觉浑身不自在。“一个小职员穿得起魅语的裙子?还是刚发布的走台版?”果然,下一秒她继续发难,眼神充分表示了对她和霍君临关系的质疑。 苏定定有种被夹在中间,注定要挨打的预感。 “不过是仿货而已,魅语的衣服那么受欢迎,年中出个千百件仿货很正常。”霍君临沉着应对,饶是苏定定反应再慢,也懂得立刻附和,“是呀,我哪里穿得起魅语,不过是100多元的街边货,随便买的。” 华舞不悦的表情这才收敛了一些,直接丢了一个不屑的白眼给苏定定,迈着高傲优雅的步伐到沙发上坐下。 苏定定摸摸头,看看霍君临,他神色如常,未看出什么端倪,也没给她任何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暗示,可是,按照剧情要求,不是应该到吃饭的环节了吗? “还不走?愣着干嘛,霍董看完了就拿你的方案走人呀!”沉不住气的华舞嚣张地提醒道。 呃?走人?苏定定愣了,各种各样的假想中唯独没包括这个,上帝啊,她可是饥肠辘辘等着去法国餐厅犒劳自己年久失修的五脏府的,现在这个女人一进来,气焰嚣腾不说,还直接叫她走人? 霍君临看了看她,用公式化的语气说:“苏小姐,方案的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苏定定脑袋咚的一声,那些法国大餐全化作水蒸气,袅袅地升空而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人家都下逐客令了,还厚脸皮的在这里求辱呀。 “谢谢霍董,那我先走了。”苏定定还以公式化的告辞,再次为委屈的胃哀悼一次,转身走了。 看着她一点一点淡去的娇小背影,霍君临有霎那的失神,这一次,倒真是他对她不住了。 “我刚好路过,看你办公室灯亮着上来看看,门扭不开,就稍微重手了点。我说你也是的,整天加班,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华舞伸了个懒腰,抱怨起来。 叶华舞,董事会成员之一叶佐的独生女,为人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偏偏对霍君临痴心一片,即使知道霍君临有这样那样的花边新闻,依然执迷不悟,对外放出狠话肯定可以等到他浪子回头,再说,有父亲是董事会成员之一的身份,她也认定霍家儿媳这个位置是她的囊中之物。 “怎么突然来找我?有急事?”霍君临不慌不忙地把该扣的扣子扣好,此刻的他,脱离了西装楚楚的束缚,却多了一份闲散不羁的惬意自在。 叶华舞目光随之带了些迷醉的色彩,半天才说,“我是特意来邀请你的,伯德回来了,在妩夜要了个白金房,叫我过去,你知道的,伯德那家伙对我一直死心不息,我不找你当挡箭牌找谁呀?说起来也只有你镇得住他。” 伯德.汤姆斯,霍君临记得,美国人,家族在华尔街一带的势力不容小觑,是叶华舞留学时的同学,一路狂追不舍回中国,被拒绝N次仍然不死心,前段时间必须回去处理家族事务,不过是半年时间,立马又杀回来了。陪叶华舞去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能否有办法争取到汤姆斯家族的支持,帮助旗扬开拓更广大的市场,霍君临眼中划过一丝锐光。 “君临?陪我去嘛。”叶华舞看他久久不回应,从沙发上起来踱到他身边,两只手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撒娇。 来自HermesCaleche奢华明贵的香水味顷刻传来,霍君临没有推开她,心里不可抑止的浮起一个淡淡的影子,她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名贵香水的痕迹,却比这价值数千元带来的名贵香气更为舒适宜人。 此刻的她,在哪解决她失去的法国豪华大餐呢?想到这里,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丝由心而至的浅笑。 爱丽丝的启示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猪头霍君临、人渣霍君临、宇宙无敌超级王八蛋霍君临!此刻,一家蒸饺云吞面档里,苏定定正在一边吃云吞一边以骂泄愤,趣儿那里肯定是去不成了,那么晚了快餐店也没什么快餐可吃,只好到街边的面食档,深海龙虾、鲜美鹅肝、甜美鱼子酱、肥硕生蚝,这些都变成了眼前一碗漂浮着的云吞,可气,可气,早知道就无论如何都拒绝他跟着趣儿去金赏了,她那残破不堪的胃部至此真是雪上加霜呀! 连气带恨的吃云吞时,手机响了,看了看,是趣儿,苏定定接了,“喂,趣儿。” “定定,你不来太可惜了,”趣儿夸张地声音传来,“今晚剩了好多菜耶,我都吃得撑爆了,你没见过那么大的鲍鱼,手掌大呀,没见过那么顶级的血燕,金丝血燕呀;没见过那么稠的鱼翅羹,勺子都拨不动……” 苏定定那个气呀,差点把嘴里的云吞全吐回碗里去,“我也不差,”苏定定打断她,睁眼说瞎话,“我吃得是深海龙虾,4斤重,虾头都有手掌大;法国生蚝,新鲜运到的,一口下去满是蚝汁,”她一面看着云吞,一面费力给它们冠以各种美好的想象,“还有鹅肝酱,鱼子酱,鲜美爽滑,”这回她是看着桌上一叠酱油说的,管他呢,不是都有酱字吗?丝毫没发现她说这些时周围那些食客投来惊恐怪异的眼神,“我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苏定定总算停了下来。 那边传来云趣儿质疑的声音,“你爸妈这次下那么大血本?哪家法国餐厅呀,下次我也去那里潇洒一下。” 苏定定卡壳了,鬼知道哪家,平时她有个屁闲钱去吃那些贵价不饱的东西,幸好,有一招万试万灵,“你说什么,什么,我手机没电了耶,喂喂!”最后一个喂字和关机动作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苏定定总算松了口气,叹口气,继续认命地吃自己的云吞。 “妈妈,我怎么吃不出龙虾的味道呀?”突然,一个稚气的童声传入她耳朵。 呃?苏定定立刻循声看去,只见前方右边,一个长相趣稚的小男孩不解地向母亲询问。 糟了!苏定定暗叫一声不好,忘了这是在面档里,周围人全看着呢,再向四周一扫,好几双目光同时从她身上收了回去。 “宝宝,云吞里面只有瘦肉,从来不会放那些东西。”母亲耐心地解释。 “为什么那个姐姐说有深海龙虾、法国生蚝、鹅肝酱、鱼子酱?”好家伙,偷听就偷听,还记得这么清楚。 “别管人家,她味觉失调。”母亲压低了声音说。 很不幸,苏定定全听到了,连带还听到一阵压抑着的哄笑声。 脸红了又红,该死的,看来这碗云吞也吃不下去了,苏定定红着脸大喊了一声,“结账。” 胖乎乎的老板娘快步走来,脸上闪着兴奋地红光,“你真的能吃出这些味道吗?证明我的云吞那么美味?” 那一刻苏定定想死的心都有,大姐呀,你看不出我是在撒谎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果然是八字真言!当下掏出5元钱放下,随便点点头,头也不回地快跑。 这个该死的夜晚,她苏定定永远也不会忘记,全是拜那个人所赐! 永世不忘! 一连几天,苏定定和她的团队都在赶工,霍君临真是害人不浅,以一句戏言弄得她不得安生,什么女朋友,好听点是这样说,根本就是把她当小丑,高兴地时候拿来耍耍,不需要的时候弃如敝屣,即便在紧张地看图纸,构思创意的同时,苏定定依然为这种极为不公平不合理的关系绞尽脑汁想解脱的方法,对了,苏定定一拍桌子,干脆破罐破摔,他要公布给媒体让他公布个够,最多我不承认就是了,他又没有证据证明那晚的事,我真是傻,怎么当时被那么一吓,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被他牵着鼻子耍得团团转!很好,跟他摊牌!苏定定决定了。 “苏姐,怎么了?”半天,方雅素怯怯的声音传来。 苏定定这才醒过来,在开会研究方案呢,自己这一拍桌子,把大家都愣住了。 “没事没事,想得心烦而已。”苏定定赶紧解释,思维迅速回到方案上,现在是晚上八点,歌德创意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对了,你们有什么好点子没有?”苏定定摊开三人分别递上来的方案,问。 夏隽年纪最小,第一个开口,“不是说要强调人造景观和自然山水融为一体吗?那就设计个登山队在登山,登到顶处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叹,看到了在水一方,然后全部队员下山进到里面,一个个瞠目结舌,说人间怎会有如此神奇美丽的地方等等诸如此类的赞美话语,然后打出标题,旗扬在水一方,山水相依,烦嚣尘世最后一片净土。” “净土?”苏定定立刻否决,“那不成寺庙了?不行!” 方雅素马上提出自己的方案,“我觉得可以设计一条美人鱼,带点童话色彩,在海中游出,看见在水一方立刻爱上了它,喝下药后化作人,与心爱的人生活在这里,标题就是美人鱼终于在在水一方找到了她的幸福。” 苏定定揉揉头,大学刚毕业的小女生就是时刻充满着幻想,“雅素,不行,很牵强。” 最后是丁克翰,“在水一方最大的特色是它里面的喷泉、小桥流水,我们可以抓住这里做文章,我的方案比较保守,也就是一家人手牵手在这里面散步,一家人温馨和谐其乐融融,打出标题是在水一方,梦想中的家园。” 无可厚非,丁克翰的方案最安全,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不至于被否决,正儿八经的上电视最好。苏定定沉思,交这种方案安全是安全,就是没有新意,显得歌德跟那些老气横秋的广告公司一样,但是,还有什么更好的构思呢? “苏姐,你的呢?你有什么好主意?”方雅素冷不防问。 苏定定一愣,继而有些汗颜,讪讪道,“我还在思考当中,不过总体来说,丁克翰的方案比较可行。” “哦,”知道自己的方案不被认可,方雅素也没什么,只是不住地看表,有些焦虑。 “有事吗?”苏定定瞟了她一眼。 支吾了一会,方雅素小心翼翼道,“苏姐,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想早点走。” “嗯?”苏定定挑了挑眉,方案没拿出来就想走? “对不起,苏姐,”方雅素惴惴不安地说,“我今晚约了男友看8点半的《爱丽丝梦游仙境3D》,是IMAX版的,这个票很难搞,他去排了几次队,托了好多人才拿到,我,我真的不想辜负他一番心意。” “你――”苏定定就想拍桌子骂人,爱丽丝,那个傻傻的女孩在3D森林幻境里到处跑还比制作广告方案重要?突然,一个画面闪电般掠过――绿幽幽的树林,潺潺流水,一片人间难见的翠林仙境……“对了!爱丽丝!就是她!”苏定定发了狂似的大叫起来。 一下把所有人吓呆,方雅素差点要吓哭了,“苏姐,那我就不去嘛,你不要发脾气!” “不,去,一定要去!”下一秒苏定定红着眼扑上来,摁住方雅素的肩。 方雅素全身抖个不停,夏隽、丁克翰脸上也是一片惊恐。 “不过,不是跟你男友,是跟我!”苏定定一字一句地说。 啊!所有人扑倒,数道黑线华丽丽划过。 电影院里,当所有人戴着3D眼镜兴致勃勃地欣赏《爱丽丝梦游仙境3D》时,角落里传来某人低低的声音,“快,记录下来,这里有相似点,这个景可以代用。”另一人饱含委屈,认命地在手提电脑上飞快地做记号,“快,这里也有,跟在水一方的喷泉找到切合点了,赶紧标号。”那个声音又命令道。“苏姐,慢点啊,我刚才那个还没标好呢。”方雅素终于委屈地说,好地地跟男朋友一个浪漫的晚上就这样被破坏了,苏定定的道理冠冕堂皇,就用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主题,通过看电影,找到两者间的相似点,先做成3D动画,再由幻境慢慢切回在水一方的实景,标题就打――爱丽丝梦游仙境,如仙境般的在水一方,给你梦幻般的生活。当然这只是初稿,通过的话还会把广告词强化。然后,方雅素就在黑着脸的男朋友手中拿过那张票,含恨跟苏定定进场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苏定定和方雅素提前退场,事不宜迟,立刻返回歌德,跟夏隽、丁克翰会合,他们已经在办公室制定方案了,等对照标记图一到,就可以着手制作效果草图。 凌晨三点,大家都疲惫不堪,只有苏定定,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反复地比对修改。 夏隽第一个睡去,方雅素在连打三个呵欠后,也跑到一个角落趴下来,丁克翰连喝两杯咖啡后终忍无可忍头靠在办公椅上打起盹来。 电脑前的人,只剩下苏定定自己,争分夺秒,持续战斗。 方案成功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摊得满地都是的图纸,一直开着的电脑,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大清早,第一个踏进公司的段柯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这回,又把他们累坏了吧。段柯岸打从心里心疼这帮孩子,为了做出最合理想的在水一方广告方案,这样的加班,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定定,”他走到伏睡在电脑前的苏定定,轻拍她的肩膀。 苏定定从迷糊中苏醒过来,揉揉眼睛,睁眼一看,立刻坐起来打招呼,“段总,对不起,我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不过我们很快就可以收拾干净。”跟着准备叫方雅素他们起来。 “不急,”段柯岸拦住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才七点而已,是我来早了,让他们再睡半小时吧。” “哦,那好。”苏定定不坚持了,大家确实非常辛苦,她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在电脑前睡过去的。“对了,段总,上次根据旗扬的意见,我们做了很大幅度的改进,我想先向你汇报一下。” “来我办公室吧。”段柯岸点头。 段柯岸办公室里,苏定定把自己的创意从头到尾讲了一次,段柯岸听着,脸上露出赞许地笑,“不错,这样一来,既体现了旗扬的要求,也颇具创意。” “3D制作方面,我们打算聘请视界3D工作室为我们制作,视界的3D效果一向是同行中的佼佼者,在制作水平上可以绝对放心,就怕档期不好约。”苏定定继续说。 段柯岸略一沉思,说:“我跟视界的老总是老朋友,插个空问题不大。” “好,今天上午我把效果图做出来,等会交给您跟老总看。”苏定定趁热打铁,自己的方案得到认可,是最有满足感的事。 “不过,”段柯岸顿了顿,说,“定定,我觉得还有点欠缺。” “缺什么?”苏定定一愣。 段柯岸笑了笑,“缺个爱丽丝。” “啊?”苏定定傻眼了,她只是借用这部电影的景而已,从没想过用上人。 “我是这样想的,找个适合的演员扮演爱丽丝,一开始用3D效果,最后由3D切换回真人,穿梭于在水一方的实景中。” “对呀!我怎么就没没想到呢!”苏定定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样当然好咯,现在的广告很少用到3D人形技术,如果歌德率先使用,没准会一炮而红,惊动广告界呢! “好了,你快去做你的效果图吧,先设计一个虚拟的爱丽丝,具体人选等方案通过了旗扬的考察再定。”段柯岸和颜悦色道。 “是,是,我这就去。”苏定定比他更急,一头跑了出去。 之后的工作非常顺利,方雅素、夏隽、丁克翰醒后赶紧过来帮忙,11点整,初稿制定完成,演示图制定完毕。 段柯岸和容贺在会议室里听了苏定定的描述并看了演示,看完后,两人脸上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定定,”容贺赞道,“效果很好,新鲜有趣,相信旗扬也挑不出毛病。” “我打算着,一旦旗扬那边通过了,就着手挑选演员,饰演爱丽丝的女孩最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好让这个广告一炮而红。”段柯岸建议。 “可以,”容贺赞成,“等会你给旗扬那边去个电话,约个时间过来看演示,越快越好。” “好,我这就去。”段柯岸先行出去。 苏定定去收拾稿子,“对了,定定,”容贺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什么?”苏定定问。 “你之前认识旗扬的霍董吗?” 呃?苏定定一呆,继而舌头有点打结,“不,不认识。” 容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温和道,“随便问问,不用紧张。”那天在会议室里,他坐在霍君临旁边,霍君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记得很清楚,苏定定之前一直很镇定,只有在目光接触到霍君临时才发生摔倒在地的意外,之后,霍君临又要求与她单独面谈,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跟霍君临之间,不止认识,恐怕还有更复杂的关系。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以苏定定的资质,虽说长了一张娃娃脸,但也不至于迷倒霍君临这样的情场老手呀。不过,容贺意味深长地笑笑,无论是谁,只要霍君临感兴趣,对歌德都不是坏事。 下午下班前,段柯岸召集苏定定他们开了个短会,说旗扬那边定下来了,后天上午过来看演示,叫他们抓紧时间准备好相关资料。 四个人不敢懈怠,简单吃了顿工作餐后,把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次,文稿、3D效果示意图,幻灯片,一切准备妥当,又到晚上八点。 方雅素不住地唉声叹气,“怎么老加班呀?吃个烛光晚餐都那么难。” 耳尖的苏定定立刻回话,“这次方案通过的话,我请大伙吃饭。” “真的!”方雅俗惊呼起来,印象中,一向节俭,买衣服都不肯买超过100元的苏定定居然也有做东的一天。 “不超过100元哦,多了自己补。”下一秒苏定定补充道。 夏隽和方雅素同时扑倒,眼前黑线划过。 “多了我补还不行吗?”丁克翰含笑道。 “这还差不多,”夏隽拍打着心口,“100元的话,喝茶都不够呢。” “没这种事,”苏定定白他一眼,“我有时候一天总共才吃20元呢,就你金贵。” “苏姐不是可以经常蹭云姐的饭吗?听说云姐的饭局都是非富则贵的,一支酒就要万把元。”方雅素满眼羡慕的光。 苏定定暗自叹气,他们总以为自己跟着云趣儿吃香的喝辣的,事实上,云趣儿的饭局她从来不肯去,除非是出现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珍稀菜肴,比如上次那种,一想到这儿,苏定定不自觉地咬了咬牙,要不是某人,她用饥肠辘辘等到8点多钟最后猫在街边面档吃云吞?还要被周围人嘲笑……想到这里,苏定定倒有些意外,霍君临这几天都没找过她,难道是已经对她失去兴趣,改回吃满汉全席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耳边忽传来丁克翰的声音。 苏定定回过神,应道,“想方案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丁克翰对她笑笑。 “不用了,我骑了我的电动宝宝来。”苏定定拒绝,她那辆粉红色的电动摩托此刻正在停车场里盼望着主人呢,怎么能丢下电动车坐车回去。 “小心点。”丁克翰叮嘱了一声。 “好。”苏定定回一个敬请放心的笑容。 不多时,方雅素、夏隽也走了,苏定定最后一个,锁门走人。 夏末秋初的夜晚,清凉如水,阵阵柔爽的风迎面而来,苏定定目视前方,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新鲜甘甜的空气,曾几何时,顾歌语就是骑着这部短小精悍的电动宝宝,她坐在后面,手环住他的腰,沿途风光下,一脸陶醉入迷的笑。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影画戏般掠过,心底某个尘封地角落,突然吹起了许多名为伤感的泥尘,纷纷扬扬,寸寸洒落…… 眼睛有些湿润,不是说好了不再伤心的吗?苏定定握着车把手的手一再收紧,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还会痛,还有那个人阴魂不散的影子…… 又一阵清爽的秋风袭来,将那股悲伤瞬间吹淡了许多。 是该遗忘了,苏定定,没有那个人,你照样会活得好好的! 心里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自己。 霍君临要再次莅临了。 花痴女四处奔走相告,没有了云趣儿在一旁的指指点点,苏定定非常不解地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女人,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哦,只是在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眼中,燃烧着渴望从此飞上高枝的希望之火,一个个毫不吝啬的用最好的行头包装自己,只为了争取那一丝浅薄如纸的机会。 错了,都错了,苏定定为她们惋惜,那个人现在转口味了,你们去穿件7、80元的街边货还有可能博取到他的一次回眸,再不然运气好点,哪天喝醉酒呕吐吐对人,也会有见证奇迹的时刻,像这样打扮得明艳动人有什么用,苏定定突然想起那天出现在霍君临办公室的女人,论衣着名贵气质贵胄,这里面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及她,人家霍白金身边有这么上档次的女人,怎么可能去看你们呢? 事实足以说明一切,当霍君临出现的时候,他的目光果然是稳稳地锁定前方,别说回眸,一丝余光都没留给那些有备而来的女人,倒是汤凯臣,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心大萝卜连续向包括盛禾之花在内的几个美女投去了火辣辣的目光,可惜相比起参加广告年会未归的云趣儿,他对这些女人始终是看的兴趣多过碰的兴趣。 演示开始。 这回当然是苏定定亲自出马,一切准备就绪,先是对广告文案的介绍,灵感来源,可行性;跟着是演示操作,播放3D效果图,当然这种初稿图是由歌德制作的,质量和观感都比不上行业霸头视界,何况女主角爱丽丝的人选没定,尽管如此,也足以表达出歌德的创意,最后是例行环节幻灯片,讲解每一步的实施方案,3D画面和实景的切合点定在哪里等具体细节。 苏定定准备得非常充分,讲得自然信心十足。 霍君临眼中笑意渐深,还真小看了她,一般来说天真跟傻很容易归结为一类,她却可以用工作能力把天真和傻完整的区分开来。正如这次的修正方案,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与他之前的意图完全嵌和,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拿出令人满意甚至惊叹的方案,她在广告创意方面的潜力真是不容小觑。 演示完毕。 室内一场安静,别说容贺段柯岸,苏定定自己都很紧张,在没有得到肯定之前,任何的可能都会存在。 终于,霍君临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赞许道,“很好,正是我要的效果。” 那一刻,苏定定觉得全身一松,要不是在会议室众人注目下,她真想就那么软软地瘫倒下来,多累啊,加了无数次的班,改了又改,大家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终于……过关了啊! 容贺和段柯岸都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段柯岸事不宜迟,补充道,“如果方案通过的话,下一步的具体摄制,我打算这样安排,3D效果请行业中的翘楚――视界3D制作,他们的费用虽高,做出的效果却非常棒,甚至不输给好莱坞那些专业的3D制作效果,”霍君临点头表示赞成,“再有就是爱丽丝的扮演者,这个女演员最好有一定的知名度,让广告效果事半功倍。”对于这句,霍君临沉思了一下,说,“不一定,如果人选合适,我不介意用新面孔。” 段柯岸碰了小小的壁,但他很快附和道,“也好,演员方面,霍董有合适的对象也可向我们推荐。”这句话实则深有涵义,上个月大乐周刊的封面人物是霍君临和一个新晋玉女演员的亲密合影,当时娱记还以霍白金恋上玉女掌门人的标题大肆炒作,所以他这番话很快令心思细腻的段柯岸联想到那名女演员身上,故有此一说。 “嗯,我会留意。”霍君临淡淡地应。 “你们用哪个摄影棚,我们旗扬投入那么大,不要拿那些劣质机器糊弄我们。”汤凯臣抓紧机会发表一下纯属废话的意见,要不然他这个副总岂不是只懂坐在会议室里喝茶。 苏定定鄙视地摇头,副总竟然如此草包,他不知道歌德早就把1号摄影棚全新装修调整,配置了最好的器材迎接这次摄制了吗?方案都报上去好几天了,估计他是纵情声色没空回办公室去看吧。 容贺客气地说,“汤总放心,1号摄影棚装修完毕,所有出外景的机器都是最好的。” “别光顾着说,我会到现场监督的。”汤凯臣不忘显示一下自己的副总地位。 苏定定心说,如果演爱丽丝的女星合你意的话,你这个监工倒会天天来。 容贺看看表,5:20分,今天的演示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这顿晚宴是必不可省的。于是开口邀请,“霍董、汤总,今晚我们在丽景吃顿便饭吧,当做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都有谁去?”霍君临问。 想到霍君临毕竟身份尊贵,不必要召集太多闲散人员,容贺想了想,说,“我、段总和苏定定,这样可好?” 苏定定头皮一麻,这不是传说中的鸿门宴吗?有霍君临在的地方,她有好日子过?正想开声拒绝,却被容贺投来一记警示的眼神生生止住。 霍君临看了看她,唇角微微上扬,划出一抹勾人摄心地笑,“好啊。”毫不犹豫的答应。 在苏定定眼里,那抹邪恶地笑容绝对是恶魔对她发出的必杀令。 “我不去,我还有事。”汤凯臣回绝,这是容贺的意料中事,云趣儿代表公司去参加广告年会,她不在的话汤凯臣自然是没有吃饭的**。无所谓,关键人物请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苏定定开始在心中默默地划十字,平安过渡,保佑我今晚平安过渡。 再醉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丽景大酒店。 丽景的格调不比金赏低,价格却平易近人了许多,容贺订了间中房,四个人坐在能做12个人的房间里,显得很空旷,连说话都有回音,于是,霍君临把雷爵叫了上来。 雷爵的加入显然令气氛迅速转向黑社会谈判的态势。雷老大坐在那儿,除了隽刻立体的五官能给人少少一丝好感外,剩下的就只有惊吓,他无需说话,光那身肃杀气势,就足以震慑方圆百里的良民,尤其是容贺和段柯岸这种斯文儒雅型,连跟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霍董的司机,”段柯岸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才找到词形容,“很与众不同。” “嗯,他既是司机又是保镖。”霍君临解释。 苏定定左边坐着雷爵,右边坐着霍君临,正所谓前有狼,耍她不用本的狼;后有虎,一个不高兴随时会掀桌子咬人的虎,那滋味,如坐针毡,别提有多难受了。 “咚咚咚”服务生敲门,拿酒进来。 苏定定看了之后,立马发出一声惊叫,不多,才两支,可他们一共才只有四个人呀! “送错了吗?”抱着一丝侥幸,苏定定傻傻地问。 “没错,第一次跟霍董吃饭,不喝酒怎么行?”容贺应道,继而笑问,“我拿了两支法国金花,不知合不合霍董胃口?” 霍君临看了看苏定定,那晚被她吐了一身的一幕立刻回放,不过这次,他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想到这里,唇边逸出一朵舒心浅笑,点头,“很好。” 在苏定定眼里,无疑是大祸降临的前兆。 丽景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服务生陆续端了菜进来。 至少有一件事让苏定定很安慰,招待霍恶魔的菜绝不会差,即使前面有怎样的惊涛骇浪等着自己,放开肚皮使劲吃,吃到撑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摆在桌上的菜令苏定定的眼睛大放光芒,有虾,虽不是奢侈的龙虾,也是明晃晃的大虾呀;有鱼,虽不是肥硕饱满的鱼子酱,也是酱汁焖石斑呀;有蚝,虽不是深海大蚝,也是酥炸肥蚝呀,苏定定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奢侈的法国大餐吃不到,务实的传统中餐也足以弥补。 对菜肴如饥似渴的眼光全落在一旁平日心机深讳,此刻却可以肆意放松的人眼里,是的,算作对她小小的弥补吧,虽然这些天他在妩夜跟伯德连续喝了不少酒,今晚很想吃些清淡的,但想到那晚对她的亏欠,还是叫容贺点了这些,希望她吃过后,对他的恨意可以到此为止。 那边的苏定定高举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下手了,目标――中间那条最大的虾,手起筷落,准确无误地对上目标, “定定,夹菜给霍董、雷先生吃哦,把客人照顾好。”不料容贺半空飞来的一句话让她即将收回到自己碗里的筷子无奈地半空转向,那可是最大的!苏定定眼巴巴看着自己把那只大虾放到霍恶魔的碗里,心痛,直抽冷气,“谢谢。”霍君临不动声色地说,眼中满是止不住的笑意,轻松一刻又来了。 非常不情愿地又挟了一只大虾放在雷爵碗里,好吧,礼数要周全,依次再给容总和段总挟上一只,这回终于到我了吧,心里露出强悍的微笑,哈哈哈,谁能阻挡我吃虾的步伐…… “来,霍董,这第一杯酒,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段柯岸举杯站了起来,同时没漏下吩咐:“定定,一起来。” 苏定定顿时抓狂,还有完没完呀,吃只虾就这么难吗! 人在歌德,身不由己,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苏定定还是要硬着头皮举起苹果杯,雷爵要开车自然不喝,容贺、段柯岸、她和霍君临四个人的杯碰在一起,那三人均是一口喝干,她别无选择,咬咬牙,也一饮而尽。 一阵微辣却甘甜的感觉迅速溢满味蕾,咦,好像比上次跟趣儿一块的酒好喝呀,她当然不懂,金花来自法国,300ML就要8000多元,味道和感觉当然不同凡响。 放下酒杯,总算清空障碍,苏定定心满意足地吃到了属于自己的大虾。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正当她毫不客气地对美味佳肴上下其手时,容贺的指令又来了,“定定,敬酒呀,怎么光顾着吃呢!” 上司让你冲,即使前面是个坑也得往下跳,苏定定再次痛别美味,举起杯子,敬向一旁的霍君临,“霍董,我敬你,谢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 霍君临侧过头,右手置于饭桌上扶额,眼神说不出的魅惑勾人,苏定定怔了怔,恶魔放电,准没好事! 果然,优雅地声音传来,“你敬的话,要连饮三杯。” “为什么?”苏定定顿时惊叫起来。 恶魔眼中星芒点点,“你第一个敬酒,容总和段总都没敬,你作为他们的手下,当然不能越礼,所以连饮三杯,第一杯代表容总,第二杯代表段总,第三杯才代表你自己。” “那是,定定,赶紧喝。”容贺助纣为虐。 苏定定感觉自己肉在砧板上。 拿酒杯的手有点抖,不过,我喝了你也别想闲着!聊以安慰的想。硬着头皮再次一饮而尽,服务生殷勤地过来倒酒,第二杯,好,又是一口气;第三杯,反正喝完就解脱了,同样直接灌了下去。 霍君临总算知道了她那晚喝醉的原因,那么老实,不会赖也不敢推,除非她不喝,否则肯定是酩酊大醉。 “你呢?”三杯酒下肚,舌头有点打结,看东西有点晃,当然,空腹喝酒是大忌,不醉也得立马晕,苏定定傻乎乎地问。 霍君临拿起面前酒,先是轻轻晃了晃酒杯,让那层酒纹蔓延到杯身每一个位置,果然是喝惯名酒的,知道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发挥酒的香醇,之后举杯,杯子与唇边一个蜻蜓点水的轻触,杯中酒已消失不见,喝酒,也可以喝得那么好看?苏定定看得有些呆,对比起来,自己好像是粗犷的牛饮,他是风雅的鹤汲。 “还有两杯?”苏定定只晕没醉,很快发现他喝了那杯后就没再继续。 “你敬我酒,当然是你喝完我随意。”他淡定自如的解释。 这?苏定定求援的看向容贺和段柯岸,两个助纣为虐的人顷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就是恶魔设的结界,结界内,一切生物都要听他的话,所有人都会站在他那边。苏定定认命,反正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狂吃。 “这杯酒,我回敬你。”也就是刚完整地吞下一只肥蚝吧,号角又吹响了,只是这回,恶魔亲自上阵了。 “喝呀,霍董敬你酒你呆着干嘛?”那头的段柯岸已经忍不住提示,他跟容总一样看出问题了,这个霍白金对他们家的定定很感兴趣,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不像想吞掉那种,非要形容的话,可能是戏弄,不过怎样都好,他和容总一定会使出全身解数来配合。 苏定定不傻,她看到在霍恶魔的示意下,服务生倒酒的手像点了穴似的不懂停下,“喂!”苏定定惊栗下直接去拔服务生的手,即使这样也已经晚了,足足半个苹果杯,苏定定瞪大眼睛,再看霍君临那杯,倒酒的服务生到他就恢复了正常,浅浅的一点杯底,多一点都不给。 “不公平,凭什么我喝多你喝少!”脑袋有些晕,繁文缛节抛之脑后,苏定定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 “我即使回敬你,也是回敬给包括容总段总在内的三个人的,你当然要喝三杯的量。”恶魔脸上依然是那不可捉摸,魅惑人心的闲适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中听。 无需去看容贺和段柯岸,他们此刻的头只是再重复小鸡啄米的动作。 苏定定悲愤地拿起杯,以壮士断臂的勇气再次喝完,这回的滋味不好受了,因为之前量少,那种辣是微辣,这次量太大,微辣持续不断地冲击喉咙,就变成了麻辣,刺刺地长驱而入,气管猛然受到攻击,引起一阵急促的抽搐,忍不住弯下腰狠命咳嗽起来。 霍君临的笑意渐收,似乎应该收手了,再喝下去,只怕有人会重蹈上次的复撤,虽说逗她是很有趣的事,但被吐了一身的酸臭恶心绝对不划算。 “撤了她的酒杯。”霍君临示意服务生。 服务生刚伸手过来,立马被一个铁砂掌拍掉,还有谁,当然是已经开始晕头转向,即将大发雌威的苏定定。 “倒酒!给我倒酒!”一声大吼,别说容贺和段柯岸,雕像般的雷爵也忍不住看了她一下。 苏定定手舞足蹈,兴奋得眉开眼笑,看服务生没什么动作,干脆抢过酒壶,哗哗哗的给自己倒,边倒边叫,“喝死你,小样看我不喝死你!” 容贺和段柯岸面露尴尬之色,这个苏定定怎么那么不能喝,几杯酒下肚就要发酒疯呀,早知道就不撮使她喝酒了,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还丢了歌德的脸。 “够了。”霍君临去拉她举杯的手。 苏定定异常潇洒的一把甩开,之后站起来,高举酒杯,整个人像光芒万丈的自由女神像,大叫道,“为世界和平,干杯!为民主自由,干杯!为独立解放,干杯!”什么啊这是,估计是中央台新闻的忠实粉丝,每句话都可以在国际新闻版块找到对应点。 容贺和段柯岸的脸开始抽搐,雷爵冷哼一声,继续埋头沉默地吃菜,霍君临开始盘算等会是否还是去上次的居雅酒店。 “别喝了,定定,霍董看着呢,太难看了。”段柯岸忍无可忍,上前夺酒杯。 醉酒的人不但力大无常,还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苏定定很快使出一招鹿鼎记中的化骨绵掌,直接一巴掌推在段柯岸的肩膀上,段柯岸到底是40多岁了,防御力不比年轻人,被这一推,也踉跄地退了几步。 “挡我者死!”苏定定威风凛凛的说道。 “打电话,叫方雅素找几个女同事过来带她走。”容贺赶紧吩咐。 “走?”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听得鬼那么清楚,苏定定一手抄起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走,我还要喝!”说罢,一仰脖子,以大江东去之势又灌了半杯。 事情很快要变得无法控制了,想到那场华丽丽的呕吐,自己钟爱的Dunhill衬衫上面那道至今历历在目的污渍,霍君临的脸开始变得很不淡定。 “爵,制止她。”迅速下了指令。 一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小马哥终于站了起来,手脚随便动了动,容贺和段柯岸立刻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骨骼脆响。 苏定定那边已经在高歌“起来,不愿做的奴隶的人们……”,喝醉酒还要唱国歌,并不是她对亲爱的祖国有多么的誓死效忠,而是潜意识把自己当成了霍君临的奴隶,追求解放,那时喊出的什么独立解放、民主自由也不言而喻,也是到这个时候,霍君临才明白她的真实意图,好家伙,怨念够深的,喝醉酒了还可以曲折的发泄出来。 雷爵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缴下苏定定手里的酒壶和酒杯,然后把她扛沙包似的扛在身上,貌似要打包带走。 容贺和段柯岸对这个意外状况表现了良好的修养,不但隐忍着不问原因,还有礼貌地先向对方道歉。 “实在抱歉,不知道定定这么不能喝。”段柯岸不住地道歉,脸色一阵灰一阵白,容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我送她回去吧。”霍君临必须为雷爵这个动作做个解释。 “怎好意思让霍董费心呢,”段柯岸立刻阻止,“让我……”容贺猛的一扯他,直接插话,“好啊,那就麻烦霍董了。”段柯岸仿若大梦初醒,立刻噤声。 “告辞了。”霍君临也不多做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再明白不过的道理,何况容贺和段柯岸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大做文章。 中房一下子安静下来,容贺和段柯岸面对满桌子菜面面相觑。 “容总,不是我看错吧,霍董好像对定定很感兴趣?”迟疑一会,段柯岸还是问了。 容贺的目光高深莫测,“就算是,也不是坏事,他那种到处留情的贵公子,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感罢了,不过,在广告合作期间,这样的兴趣最好能一直保持下去。” 段柯岸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住地点头,“苏定定除了工作能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潜力,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满汉全席、山珍海味吃多了会腻,总得换蝶白灼青菜嘛。”容贺精准的总结。 历史重演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此时那碟微不足道的白灼青菜,正躺在捷豹的后座里,霍君临对她的呕吐能力心有余悸,故让她一人躺在长而宽敞的后座,即使吐,大不了把车吐脏。 “顾歌语,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苏定定突然一声仰天长啸,晓是百变不惊的雷爵,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也轻微地震了一下。“该死!”不禁低骂道。 霍君临的眉极轻极轻的蹙了一下。 奴隶起义之后到什么,当然是孟姜女哭长城了,蜜色那次因为喝得太多,直接就醉晕过去;这次喝得不上不下,倒引发了潜藏在体内汹涌的酒疯。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说什么永远在一起,说什么永远保护我,都是狗屁的骗人的!”苏定定用力拍打着真皮座椅,每一拳都当做是打在那个负心人身上,让他负她,让他毫不留情的抛弃她,让他毫无人性的一走了之…… 霍君临的目光如暗夜下的深海,平静之下隐藏着层层暗涌。 “要不要我找个布条塞住她?”雷爵对噪音向来没有多少忍耐能力。 “不用,就快到了。”霍君临淡然应道,稍向后方侧了一下头。 苏定定已经升级为嚎啕大哭,“好狠的心,我那么爱你,全身心的爱你,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你还有没有心,你的心被狗吃了吗!剜出来给我看看!” 换做别人可能会开怀大笑,毕竟醉成这个样子实在太丢人,霍君临却一反常态的深思,忽然道,“爵,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谁?”雷爵问。 霍君临嘴边极轻极轻地吐出几个字。 雷爵获悉,答道,“尽快给你答复。”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后面的苏定定鬼使神差地又找到适合的歌曲了,真不知她真醉假醉,醉的人专挑合乎场景合乎内容的歌来唱? 霍君临和雷爵同时皱了皱眉。 “眼泪流过,回忆是多余的,只怪自己……爱——”传说中的超级无敌爆破音重现江湖,苏定定奋力以破刹车皮的声音喊了上去。 雷爵开车的手再次一震,车身晃了晃。 霍君临拉住车扣,总算没有脸贴在车玻璃上。 “可以打晕她吗?”雷爵这回是咬牙切齿地问。 “快,有多快开多快。”霍君临命令道。 10分钟后,车到苏定定家楼下。 此时苏定定似乎是唱歌唱累了,像在昏睡的样子。 “你背她。”毫无商量的余地,霍君临下令。 雷爵两道浓眉拧在一起,一张绝煞狂狷的脸写满杀气,“她敢吐在我身上的话,我立刻把她从楼梯上扔下去。” 霍君临耸耸肩,表示你看着办。 于是两人开始慢腾腾的去爬8层楼梯。 雷爵还好,霍君临不知道多少年没爬过楼梯了,上到5楼顿觉气息不稳,雷爵毕竟是训练有素,体力过人,背着人还可以健步如飞,只是他每走一层就要问一句,“她是不是想吐了?”跟在后面观察的霍君临必须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没有,这也是体力过渡消耗的原因。 一番艰难跋涉后,三人总算到了805房前。 别说霍君临,雷爵的喘气声也渐渐沉重,苏定定再轻也有个8、90斤,相当于两个个煤气瓶的重量,谁吃得消。 霍君临在苏定定手袋里翻出一串钥匙,试过几次后,门开了。 他先进去,端详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三室一厅,大概100平米,装修利落简练,不算名贵的家具因特色的组合勾画出一种别致的气氛,虽不瑰丽堂皇,却清淡宜人。 雷爵把苏定定背进来,想必是相当劳累,一路直冲沙发,准备把她一把卸下去,不料离沙发仅仅几厘米距离的时候,“咕~~(╯﹏╰)b——”苏定定经过八层楼梯颠簸的胃终于到了极限,毫无预警地张口就吐,尽数喷向雷爵,所有的残汁软靡湿漉漉稀糊糊地贴在雷爵的后背,连带苏定定胸前也是污渍一片。 “你——”雷爵勃然大怒,从来没有怜香惜玉概念的他直接就松手让苏定定倒下来,霍君临良心发现,早上前一步把她接住,不过立刻与她保持相当距离,不让她胸前那道污渍有入侵自己的机会。 “你是回去换衣服,还是这儿洗澡换?”霍君临同情地问。 “我怕看她多一秒会忍不住抓起来打!”雷爵暴怒道,立刻头也不回地撤退。 空旷的房间,只剩下吐完之后昏睡的苏定定和一脸无奈地霍君临。 在大厅里站了三秒钟,先把她卸到沙发上,霍君临去关门。 先到房子各处查勘一下,得知了哪个是她的房间,再异常小心地把她抱回她的房间。 放在床上,霍君临揉揉头,不得不思考处置她的方法。 似乎应该先帮她把吐湿的衣服换下来,这样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只怕第二天醒来会感冒,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他只好屈尊帮她做这件事。 打开她的衣柜,霍君临轻轻一扫,立刻判断出这些衣服平均价格在100元左右,虽然他不是很讲究华衣丽服的人,但出于姐姐平时的熏陶,对服装的认识也比较深刻,苏定定的衣服,他随手拨了几件看,清一色T仔,牛仔裤,更夸张地是T仔上面印的竟是卡通图案,什么SNOOP、咖啡猫,居然还有HELLOKITTY,天真果然是有条道的,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突然,一件同样印有图案的T仔落入他眼中,唯一这件印的不是公仔,是两个人的合影,女的自然是苏定定,男的……他再次轻微地蹙了一下眉。 “顾歌语,坏人,负我,不得好死……”床上传来苏定定迷糊不清的呢喃。 霍君临转身看去,她又安静下来,转了个身,继续睡。 看来要快点给她换衣服,否则她一会乱滚连带把床都搞脏了。事不宜迟,霍君临抽了件SNOOP的大号T仔,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苏定定像条软骨鱼似的左右摇摆,他只好用一只手把她固定,然后去脱她的蓝色制服上衣。 对于女人,该知道的霍君临当然知道,在制造假象稳住董事会那群老狐狸的背后,他也会在可以接受的女伴中选择合适的解决生理需求,因而对女人的身体,从来不会陌生。 一颗颗解开苏定定的衣钮时,纯白素雅的文胸也随之一点点亮出来。 目光无法避免的企及。 那种最传统、最保守的白色文胸,静静地包裹着两朵虽不那么饱满却白皙莹亮的花儿,随着浅淡的呼吸轻轻絮动,霍君临的目光浮光掠影般划过,并未多作停留,手起衣落,制服很快被丢到一边,正准备给她套T仔的时候,突然,两条手臂水藻似的缠了上来,伴随着絮乱的呢喃,“歌语,不要走,不要走!” 早不醒晚不醒要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就醒,霍君临侧身想躲,晚了,抑或苏定定已经练成了鬼影迷踪,一晃眼,整个人已经贴了上去,两只手在他背后交叉,死死搂着,生怕他飞了似的。 现在这个情形,有点不妥哟。 霍君临吸口气,拧眉,因为热脱了西装外套,打底的衬衫比较轻薄,伴随这样大尺度的贴合,很容易感觉到她藏于白色文胸下那两朵小花的柔软侵袭,尤其是在万籁俱静的夜晚,这种毫无诱惑力的纯白文胸也因她的举动带上了一丝不纯的意味。 那么…… “咕~~(╯﹏╰)b”一阵可怕的前奏传来,彻底破坏了这种游走在禁忌边缘的诱惑。 快!霍君临脸色一变,摒弃一切杂念,直接去拨她扣在自己颈后的手。 他显然忽视了苏定定醉酒后八爪神功的力量,竟箍得那么紧,而且他越是硬拔,她的手越是死钳,这样互相角力推来推去的后果就是—— “哗——”又一次华丽丽的山流倾泻。 霍君临无法控制的崩溃了,还是苏定定,还是钟爱的DUNHILL衬衫,就连呕吐的位置,也跟上次一模一样! 谁说的,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关键是要看哪个坑,苏定定这种坑,除非你把她填了,否则踩一次跌一次。 吐完了,好像完成任务似的,苏定定那两只天生神力的爪子迅速收了回来,然后直直地躺倒,继续呼呼大睡,完全忽视坐在床边,脸色铁青,对着自己衣服上那道土(吐)星轨迹束手无策的男人。 半小时后,雷爵极不情愿地上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来,带了冰雨的女朋友安必可过来。 要不是为了欣赏霍君临的窘态,他才不愿意上楼去。 “这个女人真是个呕吐机器,”看到霍君临身上那道痕迹,雷爵不客气地评价,“没吃什么都可以吐那么多,吃饱的话,那天,估计吐在你身上的是幅世界地图吧。” 霍君临一脸无奈,“这次也不差,至少是亚洲区的。” “有我厉害?”雷爵说起就火大,“我背后至少是整个太平洋!” 霍君临忍不住笑,雷爵想必是来得急,没洗澡就换上衣服,挨得近的话还能闻到那么股食物发酵的味道,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在了脸上,自己也不比他好多少。 就地取材,直接去苏定定家的洗澡间简单擦了擦,从印有HELLOKITTY图案的毛巾上判断出是她的,借用一下,然后换上雷爵带来的衣服。那边,安必可也帮苏定定擦洗干净,给她换上睡衣睡裤。 “没什么事我们走了。”雷爵多一秒都不想留。 霍君临点头,“我留在这里,明天一早8点来接我,9点要回旗扬开会。” 雷爵收到,带着安必可走了。 忙乎了一阵,加上那些天在妩夜与伯德连续饮酒,没睡上几个好觉,霍君临自己也疲倦不堪,拿西装外套当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强悍的老妈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我说老头子,你没事买这么多手信干嘛?”大清早,楼梯间接连传来抱怨声,两个身着运动服,貌似夫妻的男女正费力地抗着大包小包,蜗牛似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梅音呀,还不都怨你那些姐妹,说什么去了云南一定要买药材,山竹也便宜,不买白不买,甚至还有个叫我买干花和香薰。”男的抗的东西最多,后面背个半人高的旅行包,两只手各提两个大包,脖子上还挂了一个。 “你就是个傻冒,”梅音骂道,“你干嘛答应她们呀,平时我叫她们给我捎东西她们还不捎呢,就你人好?人家是觉得你好欺负!” “都是亲戚嘛,说这话干嘛,”男的一看就知道是好脾气的主,走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安慰老婆,“最多下次我一个也不答应,这样好了吧,来,把你的东西全给我,反正快到家了。” 梅音黑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只留下一个手袋,其他东西全转移到老公身上。 总算到家了。 两个人在家门口累得直喘大气,把东西全部卸下后,男人的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 “快开门呀!”梅音叫道。 男人赶紧在脖子上的包里翻了一阵,掏出钥匙,插入匙孔,扭动,门开了。 男人推开门进去,一怔,旋即又退出来。 “干什么呀,还不进去!”梅音在后面骂。 “嘘,”男人小声说,“走错门了。” 说什么呢,梅音扫他一眼,自己走进去,一看,同样一怔,跟着退出来,摸摸头自语,“咦,是不对哟。” “我都说走错门了,这个人怎么是我们家定定呢?”男人觉得自己总算对了一次。 “砰!”梅音狠狠敲了他头一记,男人痛得叫出来,“你这个傻老头,不是我们家你的钥匙能开得了门吗!你笨得无可救药,我堂堂Z大聪明绝顶美艳无边的梅音怎么就看上了苏大禾你这么个笨家伙!” 苏大禾捂着头恍然大悟,“是哦,明明是我家钥匙开的门,不是我家是哪里,不过,”他反应迟钝地跳起来,“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是谁!难道定定趁我们出游了带人回来鬼混!” “混你个头啊!”梅音又骂,“混的话还用男的睡沙发,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叫醒去问呀!” “可人家睡得很熟呢,去打扰不好吧。”苏大禾面露难色。 “苏大禾,你蠢到家了,我去!”梅音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喂,醒醒!”刚把话喊完,顿时愣在那里,梅音眼立马瞪直了,这么帅?苏定定那个傻丫头上哪找了个极品回来,看他的衣着,还不是一般的极品,至少是非富则贵那个级别,之前那个顾歌语已经帅得天上人间无处寻了,这个比起顾歌语,似乎还多了些贵气,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的经由高贵出身带来的不可忽视的濯濯贵质。 霍君临翻了个身,沙发太小,险些跌落,也是这一颠,让他的神智立刻复苏,何况刚才好像有些声音在耳旁飞来飞去。 坐起来,睁开眼,一张放大了的中年妇女的脸近在咫尺,脸上挂着那种仿佛看到刚出土的青花瓷般的痴迷,甚至舔了舔欲滴的口水。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霍君临后退一步,拉开跟她的距离,然后冷静地问,“你是谁?” 梅音再一次遭受到暴风雨般的视觉震撼,睁开眼更是不得了呀,那种坚毅深邃的眼神,带着些许不经意的慵懒,天啊,苏定定上哪找的艳福,招来这么个人中龙凤、阆苑仙葩! “梅音,你这样不礼貌哦,”苏大禾忍无可忍的发话了,老婆都一把年纪了还对着个帅哥发花痴,不错那人是帅到家了,但她老婆也不能完全无视老公的存在呀。 注意到说话声,霍君临侧头,看到门边的苏大禾,迅速反应过来,“你们是,苏定定的父母?” 果然是她家定定带回来的,才没认识几天吧,连家人都没跟他介绍,梅音心里狂笑,好样的,总算没步你妈的后尘,才刚甩去顾歌语,立马找了个比顾歌语强悍一百倍的极品回来! 想到这儿,梅音一张脸笑得山花灿烂,“正是,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是定定的男朋友吗?认识多久了?有进一步的行为了吗?……” “妈!”苏定定发出一声尖叫,三步并作两步从房间里冲出来,快刀斩断梅音的胡言乱语,要不是外面那么吵把她吵醒了,再迟一步恐怕会发生更惊天动地的事来。 “嚷嚷什么,站一边去!”梅音很不满意苏定定的干扰,她问的都是关键问题好不好,随便一条那个极品说好,都意味着她家有从此飞上枝头的希望,这个傻丫头,懂个屁! 霍君临以手扶额,开始看苏家人在他面前表演残酷**供。 “妈,我跟他什么都不是,我昨晚喝醉了,他送我回来,他在厅里睡,我在房间睡。”苏定定快急死了,怎么这两老回来也不说一声,老爸还好,平时屁都不多放一个,可她老妈,是远近闻名的洪水音,话多得像洪水,而且通常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一泻千里那种。 梅音的眼睛在苏定定身上四下扫视,然后冷笑一声,“你的衣服谁给换的?” 呃?苏定定这才反应过来,看看自己,一身小熊睡衣,最重要的是里面没打底,刚才冲出来太急,完全没留意到这个,那么说,苏定定的脸很可耻地红润起来,除了他还会有谁,上次喝醉了两个人直奔主题也就罢了,这次是她醉他清醒耶,那么,身上每分每寸岂不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神啊,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平时被恶魔压迫也就罢了,不能连她最后一点**都没收呀!混乱、抓狂、疯魔……苏定定的脸在数秒内换了无数种精彩表情。 “连衣服都可以帮你换,你还给我装!”那边的梅音看此情形,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 霍君临依旧微笑沉默地做看客,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大禾总算找着插话的空,“梅音,大清早就别闹了吧,先让这位先生回去,我们一家人有话好说嘛。” 这倒是提醒了他,霍君临低头看表,嗯,差不多8点了,这出闹剧到此为止吧。于是站起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看看苏定定,再看看梅音,闲适地一笑,“我还要开会,不打扰了。”说罢,笔挺干脆地撤离。 梅音第一时间追上去,脸上还是笑得花摇枝颤,“这位先生,我们家定定是很单纯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哟。” 听到这句,霍君临站定,转身,唇边慢慢袭上一丝诡谲地笑,说,“好。” 苏定定脚一软,捂着心脏摔倒下去,他说什么?他说好!他知不知道这个字会害得她从今往后鸡毛鸭血,死无葬身之地呀! 梅音身后的小宇宙无限爆发,整个人像浸泡在一层光圈中,仿佛手持圣剑的雅典娜女神,哈哈哈,从此我们苏家的好日子要来了!要来了啊! 苏定定则抱头痛号,从此苏定定的苦日子要来了,要来了啊! ※※※※※※※※※※※※※※※※※※※※※※※※※※※※※※※※※※※※※※※ 旗扬会议室。 气氛有些凝重,看着眼前的预算表,每个人脸上都很庄重严肃,但在这层庄重严肃的背后,是数不尽的诡测心思。 这次董事会的主要内容是在水一方楼盘二期三期的工作进度,财务预算等,霍君临把所有工作进展汇报完毕后,一份简单的在水一方广告预算却成了他们挑刺的目标,每次开董事会,这群老狐狸必然都要找个机会刁难霍君临。 “君临,这个广告的投入好像太贵了吧,”董事会成员汤博晓第一个发难,“用什么3D?谁去看这个,又不是看电影,只要把在水一方的实景拍得美一点就行了嘛。”虽说儿子汤凯臣跟霍君临走得很近,但不代表他的立场,只要有机会他总是第一个出头抨击。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自然有第二个分一杯羹的,史沐比汤博晓更绝,直接去问自己的儿子,财务总监史浪,“你觉得这个预算合理吗?大张旗鼓地搞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出来。” 史浪对于父亲的话自然言听计从,连连点头,很有技巧地说,“从节省成本的角度看,拍成3D确实很浪费;从视觉效果来看,也不能说3D不好。”这种话两方都不得罪,当然咯,万一激怒了霍君临,他上哪去找空子打公司的斧头,这个位置简直是肥得冒油。 霍君临静静地听,脸上一直是清淡的微笑,千万别小看他的笑,绝对是杀机暗藏,待寻找适合的机会便将他们一举击破,不过,现在还是先让他们把要说的全部说完。 最狡猾的老狐狸钱池安先是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继而娓娓道,“不过是个广告嘛,你们也太小家子气了,君临做这个位子,连一个广告的决策权都没有吗?我们虽说年纪长点,好听点可以叫声老前辈,不好听的话,就是老废物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只要我们有钱分,有好回报,计较这么多干嘛,君临,你说是不是?”这番话绵里藏针,表面上看好像支持霍君临,实则暗示他欺负他们年老,擅自做决定,不当他们一回事,起到积极地煽风点火作用。 果然,脾气最火爆的丁甲一拍桌子骂了起来,“那我们还开什么董事会,回家等着数钱算了!” 霍君临脸上笑容不变,瞳孔的颜色渐深,不急,还有一个没发言的。 “老丁,都一把年纪了,发什么火,我们在这一个劲地说,也不听听君临的意见,有些武断吧,既然大家都是为旗扬好,就应该听听君临的想法,再去判断拍摄3D的可信性。”叶佐充分扮演了和事老的角色,当然咯,为了掌上明珠叶华舞的终身幸福,他任何时候都要站在霍君临那边,这笔付出绝对会换来超值的回报。 一切跟预想的基本没差异,第一个反对的必然是看他百般不顺眼的汤博晓;第二个是父子同心的史沐;最狡猾的钱池安中间登场,煽动气氛;脾气暴躁的丁甲必然会被激怒;叶佐绝对是安抚那个角色,不错,所有的都在预计之中。 至于汤凯臣,跟他私下交好,即使在父亲面前不敢明帮,也绝不会出言诋毁;史浪自己身有屎,玩不出什么花样;钱池安的儿子钱哉也是副总,现在被派往海外事业发展部,至少半年回不来;丁甲的儿子丁鹤是唯一不愿入主旗扬的,这也是丁甲一直郁闷气结的原因;叶华舞挂了个监理主席的名义,根本连班都不上,所以没有后辈会在这里对他施加压力。 那么,可以开始反击了。 依然是那种清淡舒适,却暗藏杀机的微笑,在座各位不觉心神一震,通常霍君临这样笑的时候,肯定是备好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后着。 “如果伯德.汤姆斯家族对在旗扬的楼盘感兴趣,也想加入呢?” 呃?在座各人满脸震惊,伯德.汤姆斯早前狂追过叶华舞,那时叶佐把他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就对其他董事会成员大作宣传,说什么很快要移民海外跟名震华尔街的汤姆斯家族做亲戚了云云,可惜叶华舞铁了心跟定霍君临,丝毫不受父亲的影响。对于伯德.汤姆斯,他们全都不陌生,汤姆斯家族的实力可以买下整个旗扬有余,这么有实力的大家族,怎么会看上旗扬的楼盘,还愿意投资呢? “我跟他谈过,他对在水一方很感兴趣,如果看到我们推出的楼盘热销的话,他打算以注资的方式与我们合作,再物色一块海景地皮,同样打造这样的高端住宅群,这次合作暂订为霓海计划,而一切事项都将围绕着在水一方的销售成绩展开,如果我们不加大投入,为在水一方营造一个梦幻般的开场,又凭什么去吸引汤姆斯家族的投资。”霍君临不紧不慢地说,这群只会拿着财政报表数钱的老狐狸当然不知道他那些天在妩夜是怎样拉拢伯德的,伯德有的是钱,一直认为他自己没有得不到手的女人,偏偏被这个叶华舞弄得他无计可施,偏偏竞争对手又是霍君临那种各方面都完美到极致的男人,就是抓住他这个心理,霍君临邀请他加入旗扬的投资,这样既可以长期驻守在中国,又能在事业上有所作为,吸引叶华舞的注意,当然,有一点要强调,他自己跟叶华舞只是朋友,他会尽可能的撮合伯德和叶华舞。 美女的诱惑大过一切,何况还是从没在女人方面打过败仗的伯德,伯德动心了,不过说要回去跟家人具体商讨一下,迟些给他答复,跟着第二天就搭乘飞机回美国去了。 “有这么好事?”汤博晓狐疑地问。 业内人士都知道,海景地皮是非常贵的,一块海景地皮可以买一个半郊区地皮,所以房地产商都把目光瞄准了那些拥有无敌海景的黄金地皮,旗扬那时果断出击买下了在水一方这块海景地皮,美中不足的是方位还不够正,现在听说正面靠海,直观无敌海景的一块黄金地皮即将要解封了,在那里建楼盘绝对是高人一等,当然届时拍卖价格也必然飙升到史无前例的高度。尽管这样,许多大开发商还是卯足了劲尽力一拼,霍君临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但他知道旗扬的现状,在水一方的投资已超乎预算,再怎么挤也挤不出更多的闲钱去买那块地皮,这个时候,伯德的加入就如雪中送炭。同样,这样的想法此刻也出现在所有人心里,之前关于那块黄金地皮的事开会时有提及过,因为涉及到投拍价格没能达成共识,如果伯德肯注资的话,这块地绝对是旗扬的囊中之物。 “我跟伯德谈的时候凯臣也在,不信可以问他。”他的儿子来做人证当然最有说服力。 汤凯臣点头,“伯德确实很感兴趣,注资的可能性很大”。 “你是想尽最大努力做好在水一方的推广,让伯德看到成效继而放心投资?”史沐沉吟道。 “小财不出大财不入,把在水一方成功地推广出去,一是有助于销售,二是为今后合作打下良好基础,何乐而不为?”霍君临轻松地让事情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无人反驳,当然,这世上任何人都不会跟利益作对。 “现在投票吧,对于这次的广告整体投入费用预算方案,举手表决。”史浪作为财政总监,非常配合地该出口时就出口。 不一会,五只手齐刷刷地举起来。 霍君临唇边扬起自信地一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筹备拍摄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受到了梅音惨无人道的审问。 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你跟他有进一步的行为了吗?他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女朋友?连珠炮似的逼问,还不让喝水上厕所,苏定定不停地以上班迟到为借口,梅音干脆耍横说你不说出来班也别上了,我给你请假。 万般无奈下,苏定定只好说一半真一半假,认识的时间说真话;他的身份不敢说,编是某广告公司的小经理,姓霍叫霍害(起这个名字时苏定定心里仰天狂笑,霍君临你就是个祸害,这名字多配你);进一步的行为当然更不敢说,就说没有;有没有别的女朋友,直接说有很多,反正也是事实,所以这四个问题的回答半真半假。 梅音一脸怀疑,尤其对身份这点疑心最大,广告公司的小经理能给人一种全身上下贵气四溢的感觉,那种沉稳那种淡定放去哪里也不止驾驭区区一个小广告公司呀。至于说女朋友多这点,苏定定原意是让她认清形势,知道自己女儿离踏入豪门这条路的差距是多么的大,还难过西天取经,梅音的反应令苏定定泪奔,她恶狠狠地说,“就凭他今天说那句好,前仆后继也要上。” 最后还是一个救命电话让苏定定解脱了,要求带手信那些姨妈打电话来约苏家两口子喝茶,顺便检验苏大禾完成任务的质量,梅音总算放过苏定定,跟苏大禾出门前不忘丢下一句狠话:“这么优秀的男人,除非他放弃你,否则你别想跑!” 苏定定在心里用各种语言咒骂霍害,刚想好跟他摊牌这回又被老妈横刀插入,这段孽缘何时休,何时止,她的灰暗人生何处是个头啊! 幸好,再阴霾密布的天空也总有一丝射出阳光的缝隙。 一回到办公室,一个张开双臂的大拥抱迎面而来。 “亲爱的,我回来了!”还有谁,当然是开了一个星期广告年会外带偷休了几天假神清气爽归来的大美人云趣儿。 “你也去太久了吧!”苏定定高兴之余立刻抱怨,她只要早回来一天,就可免了她喝醉酒的痛苦,不喝醉霍害不会送她回家,不送她回家不会睡在她家,不睡她家不会把老妈扯进来,这所有所有头疼的问题都不复存在了。 云趣儿撇撇嘴,“我太受欢迎了嘛,整天这个请那个请,足足喝了一星期的酒,回来后不好好补眠怎么行,就是这样,我的黑眼圈还没完全消呢!”说罢把整张脸横在苏定定面前,果然,淡淡的黑眼圈在眼影的掩饰下依然存在。 “哎哟!”云趣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定定,你的眼圈也很黑哟,昨晚没睡好,你身上好像还有点酒味,昨晚你跟谁狂欢去了!” 早上起来才匆忙洗的澡,当然会有点余味,苏定定脸色发白,跟她说,不太好吧。 偏巧一旁的方雅素口无遮拦,“云姐,她昨晚陪霍董吃饭去了,可能喝醉了吧,苏姐的酒量向来不太好。” “跟霍君临吃饭?”云趣儿瞪大眼睛,继续低声问,“难不成霍白金真被你那一夜情套牢了?” “没有的事,”苏定定赶紧争辩,“我的广告方案通过了,容总请他吃饭,觉得人多不方便,就只叫了我,我一不小心喝多了,仅此而已,容总段总都在场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云趣儿松了口气,“这样就好,没事千万别沾惹他,听说他最近跟一个叫宋月季的新晋玉女明星走得很近,他那种人,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平凡上班族的。” 苏定定一脸灰败,问题是,他连垃圾都不放过。 “对了,给我讲讲你那条通过了的方案,听说效果很好,受到大家一致好评呢。”云趣儿热心地说。 苏定定把构思大概说了一通。 云趣儿啧啧称赞,“我家定定就是厉害,这样都给你想到,不过你们找到演爱丽丝的人没有?” 苏定定摇头,“段总的意思好像是让霍君临定。” 云趣儿笃定地说,“那肯定是定宋月季了,那女的长得还算清纯,就是做作得厉害,特能装,没什么她演不了的。” “不用这样踩人家吧,”苏定定印象中见过宋月季拍的广告,是洗面奶的,清纯美好如邻家小妹。 “反正我不喜欢她,无所谓,又不是我们选人。”云趣儿耸耸肩。 “大家到2号会议室,开个短会。”丁克翰的声音远远传来。 “快去忙吧,我回我的公关部派手信去。”云趣儿告辞,上9搂去了。 歌德在这栋正兴商住写字楼里总共租用了三层楼的空间,8搂是接洽部、创意部、摄制部、仓管部,9搂则是公关部、文秘部、人事部、会议室和老总办公室,十楼还特别装备了专业摄影棚以供平时拍照和实景摄录。 今天的会议容贺主持,创意部和摄制部共同参加,针对方案做具体工作部署。 人未来齐之前,段柯岸忍不住问苏定定,“昨晚,没什么事吧?” 苏定定立窘,喝醉酒的丑样子全让两位老总看到了,还包括霍君临送她回家那段吧,不愧是老总级人物,一点也不八卦霍君临送她回去之后的事,支吾了半天,才点头,“没事,没事。” “霍董怎么会知道你家地址呢?”再高级别的人也有好奇心,段柯岸忍不住问。 苏定定的脸阵阵抽搐,半天才找到词,“在车上……我告诉他的。” 显然是个很没说服力的答案,段柯岸好修养的不再追问,“霍董送你回去,我们都放心,只是以后……”他顿了顿,由衷地说,“尽量少喝酒。” 苏定定仿佛被雷劈了一道,她是出了多大的洋相啊,段总要这样明示她,很想知道,没勇气问,怕自取其辱,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用国骂问候霍害。 会议时间不长,主要是布置广告拍摄的筹备工作,创意部和摄制部都分派了具体任务,两天内落实好,等女演员定下来,立刻进入正式拍摄。 个人方面,先是方雅素,方雅素主要负责基础照片拍摄工作,这个是用于届时在大型广告牌上做宣传的,跟摄影师到在水一方的园林景区,拍摄系列照片50―100张,用以备选。 然后是夏隽,去落实大型广告牌的落设点,目前第一期宣传画打算投向市区主要路段的广告牌,尤其是车流量最多的观景大道,初期准备投放四个大型广告牌,设在重要路口卡道,一抬头就能看见。 再到丁克翰,去联系视界3D工作室到在水一方现场实地取景,找到最完美的幻境与实景的切合点,以免拍摄时出现真假不符的状况。 最后是苏定定,苏定定想着他们的工作听起来都很重要,自己作为头,估计是画龙点睛那个,对此满心期待。 你等女演员定下来后,给她做详细讲解,告诉她拍摄内容。 你好轻松哟!方雅素他们立刻向苏定定投去羡慕的眼神。 那我其他时候岂不是没事做?苏定定郁闷。 段柯岸读懂她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你昨晚醉得那么厉害,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苏定定被深深击倒,垂下头为自己默哀。 初见宋月季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周五晚上,苏定定接到段总的紧急通知,女演员定下来了,正是不久前跟霍君临上过杂志封面的宋月季,现在正在霍君临办公室,让她立刻到旗扬霍董那里,给宋月季讲解拍摄要点和拍摄要求,务必要快,宋月季最近的档期很满,接下这个广告是看在霍董的份上,所以要速战速决。 那时,苏定定才刚拿起碗扒了几口饭,电话一听,嘴里的饭粒簌簌往下掉,去恶魔办公室,想起来就害怕,上回在那里给他整得鸡毛鸭血还历历在目呢,一看她这副神情,梅音立刻紧张地问,“霍害约你了?” 好一个霍害!这是苏定定目前最有成就感的事,给他取了多好的名,老妈成天神叨叨的挂在嘴边,不知那个恶魔有没有配合的打喷嚏,想到这儿,苏定定也不那么郁闷了,反正是去做工,讲完了就走呗,怕他什么,于是应道,“不是,是公司有紧急任务,要加班。” “霍害这两天怎么不约你?”梅音仍是不死心。 “都说了他女朋友多如牛毛,哪会在乎我这种小鱼小虾。”苏定定一有机会就打击老妈的积极性。 苏大禾袒护爱女,“一切随缘吧,梅音,女儿不差,还愁找不到更好的。” 梅音瞪了他一眼,心内不免唠叨,这火花也灭得太快了吧,难道真如定定所说,那个极品身边美女多如牛毛,看不上定定这种的,真该死,那天也不会留人家一个电话,这回好了,上哪找去,何况苏定定说的话真假难辨,不行哦,这段好事看来有打水漂的危险。 所有资料苏定定随身带着,把包一背,不去管老妈那苦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赶紧出门去了。 打的来到旗扬,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一脸严肃地问,“都下班了,来找谁?” 苏定定递过名片,赔着笑脸说,“我是歌德创意的职员,霍董叫我过来给宋月季小姐讲解广告拍摄的内容。” 看来霍君临有吩咐过保安,保安没再阻拦,放她进去了。 记得上次电梯是坐到25楼,苏定定进电梯按了25。 25楼,苏定定凭记忆找到了那间大房,用手敲门,不料手一碰到,门没锁,直接开了。 苏定定先是伸头进去,很快一扫,没人? 推开门,直接进去,还是那个豪华得变态的办公室,似乎跟上次有些不同,或许是灯光的原因,没有上次那么灯火通明,不过真的是空无一人耶。 奇怪,苏定定抓抓头发,把自己约来人却不在? 忽然,一丝细微的窸窣声从前面那个关着门的里间传来。 霍君临和宋月季在里面的房间?不好好呆在外面躲在里面干什么,苏定定努努嘴,猛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天啊,他们不是在里面……干那些事吧! 苏定定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想拔腿走人,该死的好奇心又很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那回事,犹豫再三,脚不听大脑使唤,硬是小心地一步一步地踱了过去,末了还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贴在紧闭的门上。 “嗯啊恩啊……”一阵阵尖利地女声,那是经由喉咙深处肆意流淌出来的激情乐章,伴随着剧烈地喘息断断续续,“不要停,继续……啊……”那女人像是十年八年没烧过的干柴,竟然喊得那么露骨,苏定定心跳得飞快,脸红得像熟透的大虾,这霍害还是不是人,竟敢在谈正事的办公室和那个宋月季做这种事,还把她约过来,如此肆无忌惮,简直比禽兽还禽兽,比恶魔还恶魔! “很刺激吗?”耳边传来一个醇厚低磁的声音。 苏定定正处于羞愤气恼中,不自觉地回了一句,“狗男女!”话一出口,立刻大惊失色地回过头,四目相对,慵懒迷人的卷发,深邃难测的眼神,不是霍君临是谁!嘴一张,正欲发出的惊叫被他以飞快地捂嘴及拉到一边的连串动作制止—— “你想让人家听到吗!”好气又好笑,霍君临不得已低斥了一句。 见鬼咯!苏定定圆睁双目,面前这个是霍君临,那里面的是谁,这里不是他的办公室吗? “你跟我出来。”霍君临低声道,松开捂着她嘴的手,直接把她拉出来,一直拉到门口,指指上面的号码,“2502,这间不是我的办公室,是汤凯臣的,我的是2501,在这间的对面,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以后别再走错!” 苏定定满脑的雷电狂闪,她竟摆了这么大的乌龙,走错了汤凯臣的办公室!难怪总感觉有点不一样,可是布局这么相似,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25楼都是高层办公室,布局相差无几,只是随个人意思有些许变动,我在办公室等了你半天,觉得不对路,出来看看,看到汤凯臣这间开着门,你就贴在门上偷听,还听得那么入神。”恶魔言辞真犀利,把她形容得跟偷窥狂一样。 “我不是……”苏定定又羞又气,连带话也说不直,心里直骂自己为什么要走错门,走错门也就罢了,为什么鬼鬼祟祟跑去偷听,偷听也就罢了,偏要给恶魔抓个现行,总之有霍害在的地方就总有她倒霉的时候,跟公式定律一样,永远不得幸免! 换做平时,霍君临可能会多逗她几句乐一下,不过今天不同,里面还有等候多时的宋月季,赶紧让她把正事办完。思及此,换回公事上的口吻,“去我那,宋月季等着。” 苏定定灰溜溜地点头,临走不忘咒骂一声汤凯臣,这花心大少风流快活也不看场合,有在自己办公室里嘿咻的吗?真是恶心到家了! 霍君临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每间高层办公室都配有一个专用的休息套间,里面跟一般的卧房没有两样,有时加班累了可以直接在里面洗漱休息,不过这只是对于他而言,汤凯臣对这间套间更多的使用率在于跟秘书乐烁的鬼混上,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是不凑巧他今天的及时行乐被苏定定这个傻瓜碰了个正着。幸好刚才捂住了她的嘴,否则她那一叫准把汤凯臣正在积极发动的机器搞得死火了去,想到这,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苏定定一张脸皱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回到真正的霍君临办公室,2501,苏定定发誓永远记得这个数字。 一进去,柔和明亮的大灯映照出一位水仙睡莲般清雅的女子,枉苏定定身为女人,仍忍不住低声惊叹,真人靓过上镜耶,看人家,乌丝如瀑,最淑女式的披肩垂坠,韩星整容最向往的瓜子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浅浅朱唇,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苹果肌肤,随便在哪儿一站,都是聚光灯下的焦点,时尚荧幕的宠儿,难为趣儿还说人家做作,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哪来的做作,怕是她嫉妒吧。另一方面对霍君临的怨恨又深了几分,利用一副好皮相把各色女人收入囊中,高贵范、淑女范,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人间绝色,偏偏连她这种无人问津的箩底橙都不放过。 “宋月季,她是歌德创意的职员,这次广告就是她设定的,她来给你讲解拍摄内容。”霍君临让苏定定看个饱后,才步入正题。 宋月季莞尔一笑,柔柔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玉女就是玉女,外表如玉声音如玉,没一样不是纯美温和地恰到好处,苏定定此刻更坚定了霍君临把她当猴耍的概念,明摆着地,他身边什么样的精品没有,哪只眼瞎了会喵到她这,说到底,就是缺个耍猴的,跳梁小丑似的玩物,这不,她荣幸地当选了。 “抓紧时间,一会还要送宋小姐回去看剧本。”霍君临适当地提醒了一句。 苏定定不敢怠慢,赶紧拿出包里的资料,递一份给宋月季,自己拿着一份,详细地讲述起来,宋月季看看自己的资料,不时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前前后后用了15分钟,确认把每一个点都说得清楚明白,苏定定才停下来让她消化,顺带问她,“有不明白的吗?” 宋月季那边已经把资料全部翻完,依然是柔得近乎酥软的声音,“我都明白了,我要不停地在你们指定的在水一方的景中穿梭,来回地跑,把所有要做的动作都做一遍,再由计算机捕捉无数个动态的点,经过三维加工形成我的虚拟人像,等这一步完成了,才转入实景拍摄,再将前后串联起来进行剪辑,形成一条广告。” 苏定定点头,宋月季不但漂亮,人也聪明,才说一次她就领悟了,谁说的美女只能做花瓶,她这种智力做导演都没问题。 霍君临插来一句,“月季,档期有问题吗?” 宋月季犹豫了一下,很快回答,“如果拍摄进度快的话,我空出两天没问题。” “够了,”苏定定赶紧接上,“我们的工作人员和器材都准备好了,两天足够。” “你到时要跑来跑去,体力上吃得消吗?”霍君临看过方案,自然知道拍摄虚拟人的过程。 “没事的,”宋月季柔情似水的目光缠绕在霍君临身上,声音愈显妍柔,“只要你开口,再累我也吃得消。” 苏定定自问是女人都受不了这种杀伤力超强的攻势,霍君临对这份大礼竟然没什么回应,只是迎着她的目光微微颔首,连一丝宽慰感激地笑容都不肯施舍。 接下来有些沉闷,苏定定要做的事做完了,呆在这里明显有电灯泡的嫌疑,决定主动退出,成全他们,或许等会霍害也想利用一下配套房间及时行乐,想到这里,赶紧告辞,“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宋小姐拍摄时间定下后麻烦霍董及时通知我们。” 宋月季微笑道,“谢谢你,我会尽快安排档期。” “叫雷爵送你吧。”霍君临抛来一句。 苏定定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用。”然后撒腿就跑,算了吧,那个凶悍的小马哥,坐他的车跟呆在老虎笼狮子笼差不多,她还想活长命一点。 办公室里只剩下俊男美女两人,宛如一幅绝美画轴,宋月季眼波流转,各种涵义尽在不言中,如此美人美景,霍君临却只还以淡淡的一句,“我送你回去。” 霎那,所有美好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宋月季无暇的脸隐约有丝抽动,很快平复下来,安静地说,“好。” 苏定定设想的不雅情节被无情地扼杀在摇篮当中。 宋月季的神秘约会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广告拍摄如火如荼的展开。 只有两天时间,歌德创意、视界3D工作室严阵以待,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宋月季展现了她作为一个专业演员的天赋和敬业,所有内容她都熟记于心,苏定定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提点,她会自然而然地依照拍摄要求表现出来。另外,在水一方景区跨度大,她往往上一分钟刚在假山那边跑来,下一分钟又要从凉亭这边跑过去,只有不停都穿梭,才能在后期加工捕捉到准确的点,合成最完美地三维效果,即使这样,她也没有一句怨言,苏定定简直把她当神崇拜,恨不得拉云趣儿来看看人家的素质,说什么人家做作、假清纯,人家这种表现这种态度是做作得出来的吗!可惜云趣儿忙于接洽另一宗广告,无暇过来。 期间,霍君临一直在现场跟着,在某些效果或构图上也会提出自己的一些设想,不过都是在不破坏大前提的基础上,做些细微改动。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一天过后,视界已经取到母带回去加工了,明天就是拍摄实景部分。 收拾好东西放到车上,已是晚上6点,苏定定伸了个懒腰,想着今晚没什么事,不妨去落实欠了组员的那顿饭,于是叫了声夏隽,“上回欠你们的一顿饭,今晚吃吧。” “好呀,”方雅素一个鱼跃跳过来,“正愁找不到饭吃呢!” “那当然,我们这些小角色,肯定是自己解决咯,哪像大明星,听说霍董请她去吃大餐耶。”夏隽抱怨道。 “我听说本来今晚是容总想请,但霍董拒绝了,说是跟人有约。”方雅素小声说。 “废话,当然是金童玉女共进晚餐咯,”夏隽不以为然,“霍董带着宋月季吃烛光晚餐,之后可以直落,跟容总他们吃有什么意思!” 苏定定撇了他一眼,“不要乱说人家是非,宋月季没你们想得那么恶心,不过是吃顿饭,怎么说得她好像要勾引霍董似的。” “听说她作假很有一套的,”方雅素聊起八卦俨然一副教授款,“她身边的男人多了去的,哪个有钱傍哪个,一点也不纯情。” “乱说!”苏定定不干了,“宋月季人漂亮性格也好,要不是她这么敬业,说不定拍到现在还没拍完!” “霍董在她当然敬业。”方雅素小声嘀咕了一句,苏定定再扔过来一个白眼,不敢吱声了。 “我听说今晚有老板做东哦!”缓缓走来的丁克翰笑着说。 “是呀,苏姐要还一餐给我们!”方雅素高声应道,末了声音又低下来,“不过不超过100元。” 苏定定瞪她一眼,四个人想要吃多好! “我这正好有绿莎西餐的优惠券,到那吃吧,多了我补。”丁克翰善解人意地补充。 “好哦,”夏隽高兴得拍掌,“总算可以放开肚皮使劲吃了,反正有丁老大善后,大方吃!” 苏定定戳了他一下,斥道,“不要太狠哟,都是自己人,宰太狠了我让你自己埋单!” “自己人?方雅素立刻打趣道,“苏姐跟谁自己人呀,这里好像能跟你形成自己人的就只有丁老大了!” 丁克翰心里一热,滚烫的目光看向苏定定,苏定定很快抛个白眼给方雅素,“胡说八道,再乱说的话罚你不准去。” 方雅素吐吐舌头。 原来……还是一样没机会。丁克翰垂下头,听到心的叹息。 绿莎西餐厅。 精美而不失大气的欧式装修,配以每个座位上一盏独特的心型水晶灯,让这里成为诸多情侣常来光顾的胜地。 苏定定他们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观景大道,和连绵不断略显虚幻的霓虹灯影。 看着窗外,苏定定有瞬间的神伤,这里,她跟顾歌语也来过呢,那个时候不是坐这个座位,是靠墙那个,不远处有妙龄女子弹着钢琴,在一片优美醉人的音乐声中四目相望…… “苏姐,”方雅素摇了摇她,苏定定回过神来,微笑,“哦,点菜吧。” 并不是谁都知道她和顾歌语来过这里,但在心思细腻的丁克翰眼里,一切不言而喻,不由内心慨叹:顾歌语像个驱不散的阴影,还是盘旋在她心中。 牛扒猪扒很快上来,大家都饿了,各自开动,还是方雅素话最多,不停地说今天拍摄的花絮。 谈谈工作谈谈八卦,苏定定很快把心中那点阴霾驱散了,跟大家聊得热火朝天。 “喂,”正聊着,方雅素收敛了方才的大笑,一度降到最低音,“你们看,宋月季坐在那边的角落里。” 一语惊四座。 苏定定不用回头直接驳斥,“怎么可能,她不是和霍董吃饭去了吗!” “不对哟,”这回是夏隽的声音,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好像真是她,我认得她今天穿那件衣服。”四人座,两个面对面,丁克翰和苏定定坐一边,方雅素和夏隽坐一边,他们所能直视的方位苏定定要转头才能看到。 连丁克翰这种毫不八卦的人都忍不住转过头,很快又转回,“没错,虽然戴了顶棒球帽,看不清脸,衣服倒是她今天穿的那件,但这种衣服谁都可以穿,未必就是她。” “真是她,”方雅素急道,“她刚才有把帽子摘下来一会,调整了一下再戴上去,就那一刻给我看到了,没错的!” 苏定定终于也忍不住背过身去,离他们有四张桌的距离,绿莎最末一张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人好似跟她对面坐的一个人说着什么,对面那人不知是男是女,因为背部挨着座位,仅能看到一点头发。 “大新闻耶,原来真正有约的宋大美人,”方雅素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跟她说话的是谁,难道是新欢,什么人这么有本事,她放着世人渴求的霍白金不要,来最受情侣欢迎的绿莎西餐厅赴约。” “对面那人说不定是女的。”苏定定强调,那么美好的宋月季被她说得跟花花公主似的。 “两个女人来这间这么有情调的西餐厅聊天?”连夏隽也怀疑了,“还要坐得那么远,分明就是怕被人看见。” “不如你装着经过看一眼,回来告诉我们。”方雅素眼珠一转,扯了扯夏隽。 “这不好吧?”丁克翰向来不爱管闲事。 “我们又不是狗仔队,看一眼有什么关系!”方雅素好奇心作祟,辩解道。 夏隽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低声说,“等着我好消息。” “喂!”苏定定想拉,没拉住,只好作罢,不过谁人无好奇之心,她自己也想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宋月季怎么会撇了霍君临跑来这里秘密约会呢! 不多时,夏隽回来了,奇怪的是,他脸色很古怪,似看到了一些很震惊的东西。 “快说,是男是女,帅吗?”方雅素着急地问。 半晌,夏隽摇摇头,那丝古怪的神情瞬间抹去,“是个男人,样子没看得很清楚,我不敢太刻意,装作是想找位,只瞥了一眼就赶快回来。” “你真笨!我去。”方雅素想站起来。 “不许去!”苏定定不干了,责道,“好奇也得有个节制,就算宋月季在那里和人约会,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也不该去偷窥和干涉人家。” 方雅素不敢顶撞,喝了杯水蠕蠕道,“就是好奇她放着霍白金不顾,跑来这西餐厅嘛。” “快吃,吃完了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拍一天!”苏定定命令道,嘴是硬,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没想到除了自己,宋月季也不大领霍君临的情,那她那天晚上干嘛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转念一想,又或许是霍君临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她才出来找朋友吃饭,算了,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干嘛,谁没有自己的**,宋月季这么好的女孩子,可不能给那个恶魔祸害了。想到这,她忍不住又回头轻轻看了一下,仍是只看见一小片头发。 “哦,苏姐,你狡猾了,你偷看!”方雅素立刻不留情面地叫道。 “吵什么吵,吃你的,我脖子痛扭动一下松一松。”苏定定死撑。 再过一会,苏定定埋单的时候,几个人再次回头,不知何时那张桌子已经空了,绿莎有两个门,刚才宋月季和那个神秘男人坐的是最后一张,紧靠着后门,应该是在他们不为意的时候从后门走了。 “如果我是狗仔队,一定要上去抢拍镜头,包准上头版头条。”方雅素无比惋惜地说。 “快走吧,狗仔队,明天一早不按时到,包你被段总骂得狗血淋头。”苏定定打击她。 一行人笑着离去,谁也没留意到夏隽眉宇间一抹淡淡的迷惑。 超车女王遇上反超奇人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第二天的拍摄比第一天更顺利,宋月季穿上魅语一条全人手彩绣白裙后,配同她清濯纯美的气质,简直是人中凤画中仙,跟在水一方清雅卓绝的景色相映成壁,摄制部的资深摄影阿KEN足足拍了16mm400ft的胶片,舍不得浪费一个镜头。 今天霍君临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之前没见他对宋月季有什么亲密行为,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拍摄效果好,亲昵举动也多了起来,不过不过分,只是两人挨得近一些,私下交谈的次数多一些,毕竟有那么多人在场,太激越的事不方便去做。 苏定定则在心里为宋月季默哀,赶快逃吧,那个不是好人,是披着人皮的狼,别被他吃光啃净了才知道后悔! 拍摄进度非常顺利,下午4点,最后的景也补拍完毕,段柯岸在确认所有拍摄内容完成后,向大家喜庆地宣布,“大功告成!” 大伙欢喜之余,又听到一声令下,“立刻回去做后期工作,三天后要送胶片到电视台。” 没到出街那一刻,谁也别想松懈!大伙叹口气,各自去收拾东西。 苏定定本想着拿一份宋月季的签名,却见她跟霍君临走进售楼部里,没有上前做电灯泡的勇气,只好作罢。 “叮铃”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是云趣儿,接了,“喂,趣儿。” “我终于有空了,我要过来探班!”云趣儿叫道。 “刚刚全部拍完,你太迟了。”苏定定爱莫能助。 “不是吧,”云趣儿发出一声哀嚎,“我还打算来看看那个宋月季真人到底什么样呢!” “真人靓过上镜,而且性格很好,跟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苏定定抨击她。 “怎么可能,凭我的火眼金睛,她绝对是装的,”云趣儿不服,“她现在走了没有?” “如果你能在5分钟赶到的话,应该可以瞄到她的全貌。”苏顶顶看看售楼部那边,宋月季和霍君临进去后没了动静,应该不会那么快出来。 “好,我就来!”那边的云趣儿迫不及待地说。 不多时,云趣儿心爱的白色锐志驶出了歌德,一路飞往在水一方。 说起车技,云趣儿不是盖的,最喜欢超别人车,普通车到豪华车都不放过,尤其喜欢超越那一瞬的快感,苏定定每次坐她的车都恨不得用安全带把自己五花大绑固定在上面,否则一会一个加速,她脸贴玻璃了;一会一个弯道超车,她耳朵贴玻璃了;一会一个漂移速超,她牙齿啃到玻璃上了,你说,这是人开的车吗,简直要命,所以云趣儿任何时候发善心要送她回家,她都要再三叩拜连喊女侠你饶了我吧! 这会才4点多,没到变态塞车下班时间,云趣儿开得很轻松,时不时超过一两辆普通轿车,心情超爽。 忽然,视线被一辆华丽的黑色轿车遮盖,才一眨眼功夫,这辆看起来很贵胄的小车竟然不声不响地超了她的车。 岂有此理!对名车云趣儿认识不多,但光看那车身就知道是个金贵的主,不过你碰上了超车女王云趣儿,有我在,轮到你撒野?云趣儿一踩油门,先过了超车道,再一脚油,飙过黑色车头,华丽丽地又超了回去,整个过程,也就是几秒钟,跟我斗,你还嫩着!得意洋洋地想。 下一秒,云趣儿骄傲地笑容凝在了脸上,那辆豪华车见鬼地一个爆闪,打着灯又从一边超到了她前面。 小样我今天就跟你碾过!云趣儿心骂,毫不犹豫地打灯,入超车道,加油准备又反超,可这次那辆车仿佛识破了她的意图,她加速的同时跟着加速,就是不让她的车有反超的机会。 超车女王遇到反超奇人! 云趣儿就是吞不下这口气,那辆黑色车摆明是跟她杠上了,今天不超它,恶气难下!于是毫不气馁地再次加速,白色锐志像头脱缰的野马,呜呜呜的直往前冲。 依然超不过,没办法,要碰上个普通车也就罢了,可那部车明显是有来头的,岂容她一个加速就赶得上的? 况且,云趣儿再怎样加油也要顾虑这是市区大道,不是只有她俩在赛车,有时候前面有车,顿一顿,那辆车很快又拉开了跟她的距离,这样反复,直到前面红灯,那辆车不得不停下,一直紧跟的云趣儿毫不示弱,直直开入黑色车旁边的道,并排停在一起。 究竟是何方神圣!带着疑问,云趣儿从车窗里看去,对方的车用的是纯黑防爆膜,依稀只见一个轮廓,应该是男人,身段笔直,侧面轮廓犹如刀刻,想再看清楚些,绿灯亮,黑色车子箭一般地飚出去,现在可是同一起跑线,云趣儿卯足了劲,把波箱再次调入加速档,踩油飞驰上去。 锐志原先是做跑车的,性能超好,加速起速比普通车要快很多,即使这样,也无法追上那匹油光发亮的黑马,只能死死控制在半个车位的距离,如鸿沟一样难以跨过。 此刻的云趣儿,早已忘了要去在水一方的事。 不料,黑色车的刹车灯突然一亮,跟着是左转弯灯,竟向临海大道驶去。 呃?云趣儿的神智陡然清醒了几分,临海大道,那不是去在水一方的路吗?难道这辆车是去在水一方的? 疑惑归疑惑,她的车当然也要转进去,紧跟其后,晓是到了这个时候,仍是不死心地想超黑色车,但那辆车像背后长了眼睛,每每都是在她开始加速的同时提速,轻松地把她甩在后面,云趣儿气得脸都白了,到底是谁!今天她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个反超奇人的真面目! 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头文字D终于在在水一方前终止。 黑色车停了下来,云趣儿也跟着停下,紧紧握住方向盘,一双眼死死盯着即将下车的人。 不一会,门开了,先是一条长腿伸出车外,跟着出来一个人。 那一刻,风儿吹得很轻,云儿飘得很慢,光儿照得很淡,云趣儿嘴巴张得很大。 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人吗? 魁梧强壮的身躯,蕴藏着蓄势待发的杀气,冷肆狂狷的眼神,散发着吞食天下的戾气,偏偏这一切,镶嵌在一张立体俊猛犹如神刻的面孔上,既充满爆炸性地力量美又兼具了视觉系的阳刚美,完了,云趣儿知道自己完蛋了,之前那23年都白混了,从初中就开始有男友又怎样,身边成天围绕着富商帅哥又怎样,可以把一个个贵公子玩弄在手掌心上又怎样,都不及这一刻无法抑制的心动,因为,她一直追求的东西就在这个人身上,那是一种安全感,一种任何时候都能让她得到堡垒般防护的宇宙间最强大的气场!她的超人,她的闪电侠,她的蜘蛛侠!云趣儿脸上呈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花痴神情,哪怕那天对着霍君临,她也不至于这般失去理智,而且,不单只失去理智,心跳还越来越快,因为,她心中的神正在向她一步步走来,因为太着迷,也就忽略了神那身杀气腾腾的小宇宙,直到车门被用力一敲,雷爵铿然有力的声音传来, “你敢这样开车!” 这一声狮子吼震慑八方,云趣儿坐在车里都觉得头震了震,这才收回花痴般的神情,她的神……来找她算账了! 该怎么做呢?云趣儿在脑海中搜寻自己经过无数实践编写的《诱惑72招》,务必在短时间内找出最有效地方法让她的神爱上她。 有了!云趣儿先是抛去一个微微露齿的媚笑,《诱惑72招》第一招,笑,电力四射地笑容,顷刻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快的话甚至可以直接俘获身心,不过雷爵还给她的是又一声厉吼,“聋了吗,问你话!” 失败了!云趣儿毫不气馁,《诱惑72招》第二招,秀身材,于是,推开车门,先让穿了超短裙的长腿一点一点地放下来,一定要慢,云趣儿对自己的长腿自信心十足,没有几个男人过得了这关,何况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渔网袜,诱惑指数爆灯! “该死,真是哑巴,算我倒霉!”下一秒,她的神竟转身离去,面对那双诱人的长腿他眼尾都不愿扫一下。 云趣儿欲哭无泪,她不是哑巴呀,《诱惑72招》还没到说话那一步嘛。不过眼见神要走了,云趣儿还管它什么顺序,直接下车就追了上去,“先生!” 雷爵定下来,转过头,刚平复的脸色立刻卷起滔天恶浪,她不是哑巴,会说话,那刚才为什么不应他,“你疯了,那样开车!”雷爵劈头盖脸就吼道,“嫌命长是不是!” 失败,深深的失败,云趣儿内心抓狂,第一次有人对着她这么娇美的万人迷大吼,倘若不看在她是个女人,很可能就扑上来老拳伺候,到底是哪里出错,为什么对付其他男人万试万灵的招数在他这儿一点也不管用! 不,还有,《诱惑72招》第十招,装可怜。 云趣儿头俏眉一蹙,目光低垂下来,肩膀微微抖动,声音更是显得楚楚可怜,“我有急事……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 这一招十个男人九个受落,谁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何况是那么美丽的云趣儿,不为所动的那个绝对是个瞎子。 很不幸,雷爵就是这种睁眼瞎,“下次再这样,我直接把你撞飞!”撂下一句狠话,直直走向在水一方,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云趣儿风中凌乱了。 万人迷要从良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完败!云趣儿人生的第一次完败! 直到她的神走得影都不见了,她才从深深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长相一流、车技一流、功夫一流!很快,在心里把她的神勾勒一下,总结出三条要点,就凭这三点,足以让她飞蛾扑火!关键是,他开那么好的车,搞不好身价也是一流?可在水一方还没有开盘呀,哪有人住,投资商是旗扬,难道他是旗扬里面的高层,不过旗扬的高层人士汤凯臣跟她讲过,也带她见过一些,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呀,那他会是谁?带着满腹疑问,先记住了车牌,云趣儿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看到收拾东西的苏定定,云趣儿心念一转,或许定定知道,赶紧走过去,大声打招呼,“定定,我来了!” 苏定定抬起头,不愧是超车女王,那么快就赶到现场,还好,宋月季一直没从售楼部出来,于是对她努努嘴,指着售楼部方向,“和霍董在里面呢,你一直守着吧,估计一会就出来。” 云趣儿哪还有心思去想宋月季,心急火燎地问,“你知道旗扬里有谁开一架黑色的小车,很名贵的那种,车头标志是一头豹子的?” 苏定定想了想,脸色立刻变了,还有谁,当然是霍害咯! “你知道……是谁?”云趣儿读出她的表情。 苏定定撇撇嘴,非常不悦地吐出三个字,“霍君临的座驾。” 呃!云趣儿大吃一惊,这么说,她的神只是个开车的,俗称司机? “怎么了,”苏定定不解地问,“你看起来很惊讶哟,难道说,”她突然惊叫道,“你该不是撞了他的车吧!”很难说,云趣儿既是超车女王,就难免也会成为撞车女王,她那种超车,角度稍微偏差就撞到人家车头上去了嘛,好在买了全保,虽说撞过几次,都不用自己埋单。 “不是,”云趣儿忽然有些泄气,一直以来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都是非富则贵,即便是帅哥之流,也是家里有靠山可以坐吃等死的,她如今竟看上一个社会最底层的职业――司机,虽说是大企业的司机,但那点薪水恐怕连她买条裙子都不够,这个打击有点沉重! 苏定定松了口气,不是撞车就好,可她怎么还是一副呆滞的神情。 突然,眼前一亮,苏定定忙去叫趣儿,“喂,宋月季出来了!” 云趣儿无意识地张望过去,这一看,眼睛立马就明亮起来,像烧了团火在里面,眼中无他,唯有――走在最后那个,强大到变态的气场,绝杀到极致的气焰,还有谁,当然是她独一无二的神,他是司机,无所谓;他没有钱,无所谓;他很凶悍,无所谓,因为她眼中就是只有他,一见钟情也好鬼迷心窍也好,反正只有他! 苏定定很快注意到云趣儿看得眼都不眨,还很可疑地出现了类似漫画中那种满眼桃心的痴迷,忍不住用力拍了她一下,“趣儿,你看的是宋月季吗?”她丝毫不会想到这个万人迷闺蜜的目光像强力胶一样死死黏在雷爵身上,只是觉得她可能在对霍君临发花痴。 “定定,”云趣儿转过头,那三人已完全从视线里消失,她两手按在苏定定肩上,一字一句地说,“我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了。” 啊!苏定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是霍君临?” 云趣儿坚决摇头。 苏定定下意识先拨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忽然觉得有点冷,小心问,“是宋月季?” 云趣儿美丽的脸抽搐了一下,再度坚决摇头。 那,苏定定在脑海里搜寻这刚才那副图,好像是还漏了一个人,突然,一道闪电直直劈下,苏定定两眼发黑,颤抖地问,“霍,霍君临的……司机?” 云趣儿镇重地点了点头。 哇!苏定定摸着心脏倒下去,她最后一个想法是:趣儿疯了! 作为最死党最老友的闺蜜,苏定定有义务让云趣儿回归正道。 趣儿,他很恐怖的,上次跟我们吃饭,容总和段总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云趣儿目光坚定,不为所动。 趣儿,他很凶恶的,一有不对就会出手打人(这个纯属杜撰,但是为了姐妹好,有多差说多差)。 云趣儿眼都不眨一下。 趣儿,他很变态的,没有女朋友,糖黏豆一样紧跟霍君临,可能是那种……(联想,反正往坏处想就是了) 云趣儿完全不受教诲,末了还要反过来气苏定定,“恐怖吗?那是他强大;凶恶吗?那是他真性情;变态吗?那是工作需要!” 苏定定被她彻底打败,气问道,“你跟他怎么会碰上的,他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云趣儿先把超车的事说了一遍,之后非常认真,无比慎重地说,“没有原因,就是纯粹地喜欢,这种感觉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而且他很强,像战神一样强大的存在,只要他爱上我,他会为我营造最密不透风的堡垒,给我最安稳最踏实的呵护。” “那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你以后都穿不了名牌,要远离那些奢侈品,甚至连山珍海味都要变成粗茶淡饭?”苏定定挖空所有心思往死里打击她。 云趣儿的目光果然暗了一下,苏定定暗自握拳,看看,还是要拿出杀手锏才有效。 “无所谓!”下一秒云趣儿坚定地回答,微弱的火光又在眼眸里复燃,甚至比之前烧得更旺,“大不了不穿名牌,我天生丽质,什么放在我身上都好看;大不了不用名牌包包,反正我有很多存货,够用到下个世纪;大不了不吃山珍海味,粗茶淡饭才最宜人养胃。” 听到没,苏定定想去找清凉油抹头,她是恶鬼附身了还是中了泰国神降,怎么越劝越勇! “云趣儿,你说那些都没用,”苏定定搜刮肚肠找出最后一点致命伤,“那个人是头野兽,没有感情的,就算你像苍蝇一样叮着他,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挥拍拍死你!” “那更好,我就是要迎难而上,”云趣儿双眼闪动着希冀无限,声音更是充满了震慑八方的气势,“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个词,只要是我看上的人,插翅也难飞!” 那一刻,苏定定惊恐地看到,云趣儿身后几乎是一个军队的气场,简直带有席卷天地,吞噬洪荒的力量,完蛋了,云趣儿这次是来真的了!而且依这种气势看,她怎么觉得会倒霉的不一定是云趣儿,当然前提是云趣儿没被雷爵揍扁的情况下。 愿魔鬼祝福你们!苏定定心中悲哀地想。 改造工程(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深夜,旗扬2501办公室。 雷爵递上信封,霍君临的眼神复杂难测,他几乎可以猜到信封中的内容,只是为了进一步确定。 拿起信封抖了抖,一叠相片从里面掉出来。 纤长的手指翻动着那些相片,每看一张,神色就愈加阴郁几分。 “果然是天生当演员的料,演什么像什么,”雷爵低骂道,“难怪档期这么满都要答应我们,好在你心够硬,没上她的当。” “女色这招,对我来说太小儿科。”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霍君临离开办公桌,松散地靠在大皮椅中,顺手解开两颗纽扣,让被领带束缚多时的身体透透气。 雷爵撇撇嘴,看他得瑟的,好似这天下就没有能桎梏他心的女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继续让她演呗,”霍君临低醇地声音隐隐透着一丝寒意,“她想知道的我都让她知道,好让她回去交差。” “你是想将错就错?”雷爵不傻,听出他弦外之音。 霍君临眼中火花一闪而过,“给他个见面礼,让他知道他的对手是何许人。” 雷爵不语,眼光再次落向桌面那堆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有一张温柔透澈如天使的脸,即使在他看着对面女子的时候,那眼神也如天使般圣洁高雅,只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做这种蠢事,挑战不可能的任务?“我只是想不通,”雷爵至今想起某人还恨得牙痒,声音自然也不爽,“他哪只眼睛瞎了会看上那个傻瓜?” 一个小小的影子于心中一飘而过,霍君临毫无城府地笑了,那笑容,是难以描述的闲散自在,连同声音,也若迷人晚风,“傻瓜,有时也是很有意思的。” “你打算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吗?”雷爵说这话绝不是出于好心,更多是打击报复。 “告诉她?不如让他亲自说,”霍君临抽起其中一张照片,手指在相中人脸上一扫而过,唇边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今天,苏定定眼皮直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财,问题是两只眼睛同时跳,是否可以理解为是跟钱有关的灾祸。 果然,真的跟钱有关!真是一场灾祸! 因为,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恶魔”,这还不对上号吗!他是有钱人,跟钱对上了;他每次找她都必然带来灾祸,跟灾对上了,听还是不听?苏定定拿着手机很纠结。 现在是周二下午5点钟,在水一方的后期制作已全部完成,刚刚夏隽和丁克翰开车将带子送去电视台,方雅素见没什么事趁早溜号,云趣儿刚才露了半个脸,说要研究俘虏雷爵的作战计划闪人了,现在办公室很安静,就她自己对着一个不停响着的手机。 手机的铃声毫不倦意地一直响,大有要响到有人接为止的态势,狠心一点的话把手机扔出8楼也可以立刻解决,但苏定定下不了这个狠心,千把块的手机说扔就扔?她还远远没豪爽到那个地步。 犹豫之中,手机铃声总算停了下来,刚松了口气,信息声又响起来,苏定定这下没回避,看了信息,不长,只有一行字,“不回电话上你家去。”还有谁,自是那个挥不去、送不走的霍害! 苏定定忍辱负重地回拨了。 “很忙吗?”电话接通,恶魔美好地声音一如当初,甚至多了一分美酒的醇郁,只是在苏定定耳里,不但不是美酒,还是会死人的毒酒。 “是很忙,”苏定定心里骂得沸沸扬扬,嘴上要非常有礼貌客气地回应,“我们又接了新广告呢,只怕今天要一直忙到深夜了。”不管他什么目的,直接把自己的时间全部卡断,不让他有插空的机会。 “新广告?”恶魔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刚刚才跟段总联系,问他你最近忙什么,他说你似乎没接到什么ORDER?” 恶魔就是恶魔,什么时候都要留着一手!苏定定心里痛骂自己疏忽,编借口之前没搞好上下承接,没法子,苏定定只能装傻,“是吗?可能是我搞错了,那个广告还没落实吧。” “那就好,跟我出来,今晚带你去一个新地方。”看到没,根本不给你拒绝的机会,全是肯定句。 苏定定拿手机的手开始抖,“我今晚……要回家吃饭。” “需要我向你母亲大人请假吗?”顿了顿,恶魔华丽丽地抛来一句。 苏定定立刻觉得大脑供血不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她老妈?恨不得将她打包好用礼盒装着送到恶魔面前的洪水音女士? “告诉我她的电话。”行动派人士做事从来不需要等。 “别别,”苏定定果断地打住,“我跟她说就好,只是我最近很累,想多在家休息,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不打听清楚被卖了都不知道。 “五点半来接你,车上说。”恶魔需要向你交待?没直接把你绑走就算给足面子了。 苏定定对着挂断的电话尽情咒骂。 不过,下一秒钟她的心又揪紧了,万一是雷爵开车来,怎么办? 五点二十五。 手机又响,苏定定立刻接了,“喂。” “走到200米处的肯德基门口,在那等我。” 苏定定松了口气,估计霍君临也不想在快下班的时段被公司诸事八卦的同事看到,这样好,省去了被云趣儿看见雷爵的危险。 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到肯德基门口,驻足等待。 不多时,油光发亮的黑色捷豹开到。 车窗一摇,一张轮廓精美的脸华丽呈现,伴随一声令下,“上车。” 今天,恶魔亲自开车?苏定定愣了一下,不敢迟疑,速速开了后边车门,准备坐后面。 “坐前面。”霍君临提醒道。 没办法,想离他远点都那么困难,苏定定只好绕个弯到副驾驶座,开了门,规规矩矩地坐好,把门关上。 与此同时,霍君临的目光飞快地自她身上一扫而过,不由轻蹙了下眉,苏定定一身工衣,蓝衬衫黑裙子,老气横秋如教堂修女,这幅样子去那里,实在太丢人。 接受到来自霍君临审视的目光,苏定定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尽可能往车窗那靠,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去哪里?” 霍君临唇边扯出一个优美弧度,缓缓道,“先去一个改造你的地方。” 呃!苏定定傻眼了。 魅语旗舰店。 位于观景大道上最繁华的商业路段,独立占据三层楼地魅语旗舰店以优雅的姿态、奢华的外饰向世人展示它作为高级品牌女装的独特魅力。 推门进去,立刻有身着西装套裙的女子向他们行礼,“霍董。”,即使看见霍君临身边的是一个像修道院出来的制服女,这些专卖店职员也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同样向苏定定问好。 苏定定早被魅语的气势吓呆,豪华射灯下,一排排展示在玻璃壁橱里的高级女装炫花了她的眼睛,宽敞舒适的空间,高雅端庄的店员,彬彬有礼的服务,不愧是超豪华VIP服务的旗舰店,置身这里,会觉得眼睛都失去了辨别功能,宛如置身一片高贵洋气的服装海洋中。 “店长阿SU在吗?”霍君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拿起店员倒上的一杯热茶问。 “她在三楼,我立刻叫她下来。”店员应道。 苏定定已经猜到了霍君临带她来这的用意,这算什么,是施舍吗?她不需要穿那些贵得惊人的华衣丽服,更不打算给他送人情给她的机会,想到这,苏定定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坚决,“霍董,不需要送衣服给我,我用不上。” “只是借给你。”霍君临预到她会拒绝,她一直是很有骨气的人,而且从来不怕承认自己的老百姓身份。 “借?”苏定定见过鬼还不怕黑?他上次不照样说给她件4000元的裙子然后跟她秋后算账吗!“不需要,你说的借总是要还,这个还还是用钱来还,我没钱,借不起也穿不起!”这方面态度相当坚决,她苏定定即使在强大的恶魔面前,依然要维护自己的尊严,那是必须的! 已经不是用“很有趣”这样的话能表达他对她的态度了,这个苏定定,霍君临看着她,如一湾深潭的眸中微芒点点,她的傲骨有时候很让人佩服,不过有时也很让人头疼,送几件衣服是多大的事,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不过,对付她这种人,霍君临突然闲闲地笑了一下,苏定定顿时头皮发麻,恶魔的微笑,让你死翘翘! 果然,霍君临眼波微转,优雅醇厚的声音逐字逐字吐出,“如果你不接受这些衣服,我不介意一会上你家去吃饭,毕竟你这个装束很难进得了我要去的地方。” 啊!苏定定捂住心脏,瞬间的供血不足使她差点晕眩过去,去,去哪里?去她家! “不说话,表示同意了,好,我们走。”行动派就是行动派,立刻站起来往门外走。 “不要!”苏定定一声惨叫,以川剧变脸的速度换上一副最柔顺的表情,“送衣服给我,好啊,不过不要送太贵的,送那些打了3折以下的如何?再不有没有压仓底的可以送我,我不介意的……” 呵呵,霍君临笑得两肩微抖,她老妈是她的死穴,一击即中,可爱的傻瓜永远都能带给他最大的乐趣,怎么办,以后会不会真的赖上她了?还是在适可而止的范围内逗她取乐? 苏定定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重重的击倒了,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除非他对她厌倦,除非他能找到比她更好耍的猴子,否则,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死无葬身之地! 改造工程(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霍董,是为这位小姐挑选衣服吗?”一个温婉轻柔的女声传来。 两人同时回眸。 气质真好!这是苏定定对她的第一个感觉,眼前女子,约摸25.6岁,松散在肩头的卷发,合身庄重的西装套裙,整个人落落大方又谦和稳重。 “阿SU,”霍君临吩咐道,“看看有什么适合她的,多挑几套,另外找些配饰给她,三楼的工作室还有人吗?有的话给她弄弄头发,出来的整体造型以洋气时尚为主,最好能显得活泼一点。” 苏定定听得眼大,魅语还有自己的造型工作室,天啊,果然是旗舰店,应有尽有,可是霍害说什么,要给她来个整体造型,搞什么啊,吃个饭还要扮得像维多利亚女王? 那头的阿SU把苏定定从头到尾仔细端详了一番,微笑点头,“请霍董坐这儿慢等,我需要一点时间,估计一个小时左右。” “好。”霍君临再次端起茶,优雅万分地轻抿一口,笑意深藏的目光,蜻蜓点水般在苏定定身上掠过,是时候了,好好改造她,毕竟她今晚要见的人,也希望看到一个全新的苏定定。 魅语三楼,为贵宾专设的个人形象工作室。 当阿SU把苏定定带进来的时候,苏定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躺在沙发上睡大觉的男人,天啊,真不是一般地随意,牛仔裤至少破了十个洞吧,头发居然是黄间红色的,还有那耳朵,从耳轮上穿了一排的小洞呀,难道……苏定定想逃跑,自己要被这个在街上一逛随时可以被警察当古惑仔抓走的男人造型? “闪,起来,有客人了。”阿SU皱皱眉头,推了那人几下。 “谁呀,快下班了才来!”闪嘟嘟囔囔的叫着,极不情愿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睁开眼,苏定定顿觉呼吸慢了半拍,这个古惑仔竟然有一双那么清澈那么纯净的眼睛,还要是微微带点蓝色,混血儿,可是看他的轮廓,又不像啊! “我戴了美瞳呀!师奶!”闪一眼看透她,直白地挖苦道。 “喂,你说谁师奶,我才23岁,你看起来比我还老呢!”苏定定气骂道,他以为他一副小愤青的打扮就可以装嫩吗! “叶闪是我们重金礼聘回来的天才造型师,他18岁的时候就在东京开办了闪品牌的形象工作室,后来被魅语霍总重金挖角,将他从日本请回来,现在也不过21岁而已。”阿SU稍微地解释了一下。 21岁?18岁在日本开造型工作室?苏定定瞠目结舌,就这身古惑仔的行头,说他在日本混个什么山口组黑社会还差不多! “抓紧时间吧,闪。”阿SU提醒道,把霍君临的要求原原本本交待了一番。 叶闪抱手在胸,一双湖水般湛蓝的美瞳巨鄙视地上下扫视了苏定定一圈,冷哼道,“她要大修才行,现在这个模样简直是侮辱我的审美观。” 你!苏定定握拳就想抽他,你以为我想来给你做造型呀,你倒贴我钱我还不一定肯呢! “开始吧。”阿SU看出他俩之间弥漫的火药味,迅速宣布。 苏顶顶被扔在一张升降椅上,围上一条大围裙。 “先做头发。”叶闪说,顺手扯起几根苏定定的头发。 “哎哟!”苏定定吃痛大叫。 “发质差,跟毛线差不多,连狗毛都比你舒服。”叶闪毫不留情地踩,丝毫不去看苏定定铁青乌黑到发亮的脸,我忍!苏定定在心里说。 “乔乔,过来给她洗头,洗了起码看起来舒服一点,对着狗毛我做不了工。”听到没!还在下大力气踩!苏定定再次死忍。 一个娇俏的女孩走过来,带苏定定进里间洗头。 洗头的过程非常舒服,苏定定差点睡着了,直到头皮忽然传来一阵被猛烈拉扯的刺痛,才顷刻清醒,“干什么!”苏定定愤怒地喊。 “看看你能不能做卷发,不过这种发质,上药水就得花4个小时,算了,用电烫棒吧。”叶闪说完,乔乔用毛巾包好苏定定的头发,带她出去坐回原先的升降椅上。 那头叶闪拿了个电吹风,立刻在她头上开工,一边吹一边往死里攻击她,“你平时都不做护理的吗?看看都分叉成什么样了!你找什么地方剪发的,哪有人把发尾削得这么恶心的!”苏定定咬紧牙关,还要忍,他拿着电吹风耶,一个不留神可以烫死她! 苏定定对打理头发一直不在行,反正保持着过肩的头发,可以扎起马尾,偶尔去发型屋修剪一下,仅此而已,偏偏今天遇到了一个专门跟她头发过不去的恶魔。 叶闪动作超快,一眨眼功夫,已经开始动手修剪了,先把型剪出来,细心地用夹子别好,之后再用卷发棒,每烫一部分就放下一个夹子,以此类推,直到把所有夹好的地方全部烫完。 18岁的天才造型师,苏定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发型时,尽管对他的刻薄有再多不满,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双话腐朽为神奇地巧手,镜中的苏定定,经过一番碎剪后,垂在肩上的头发呈叶片状披挂下来,坠于胸前,在耳朵边开始一个个翻卷,由小卷到大卷,垂在胸前的基本都是波浪大卷,整体配搭清新自然,又带点贵气,尤其是跟苏定定的娃娃脸超级相称,小卷配圆脸,既能加点成熟的韵味又能显得华丽不俗,如此一来,即使身上还穿着那身工作服,整个人的气质也已焕然一新。 “阿SU,给她挑衣服没有?”叶闪看看她那身工作服,一脸鄙视。 阿SU应道,“还是让你选吧,方便你做整体造型。” 叶闪眉一拧,说,“身材一点也不好,偏瘦,该大的地方不大,该小的地方又不小。” 苏定定晃了晃,坚持住没晕倒,怒气驳斥,“我哪里该大不大,哪里该小不小了? 叶闪撇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眼睛该大你不大,嘴巴该小你不小,够了吗?” 你!苏定定眼前烟火齐放,不是指那些地方吗! “你以为我说哪里?”偏偏下一秒叶闪还要特无辜地反问一句。 你你你!苏定定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跟着是挑衣服,叶闪自己去挑。 10分钟后,捧着一大堆衣服回来,丢在沙发上,命令道,“一件件试给我看。” 别无选择,苏定定只能照做。 简直地狱般的试衣,每试一件就要被踩一次,还要是毫不留力直接往死里狠里踩那种,终于在试到第15件的时候,叶闪大人施恩了,“行,就这件!” 苏定定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那是一个两件套。里面是一条黑色手工刺绣及膝短裙,腰围部位紧贴,到下摆是如芭蕾舞裙般的蓬松下坠,有点小礼服的味道,外面套的是一件黑底带白色手工刺绣花纹的小外套,很短,只到腋下一点,多了外套就多了几分庄重,若不穿外套,则显得高贵洋气,配以垂坠小卷的发型,那一刻,苏定定自己都有短暂地失神,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漂亮这么洋气,虽然五官没有达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但经过这么一修,在街上随便走走也能收获到一半的回头率,况且,叶闪刻意为她保留了一些娃娃的特质,比如说小卷的可爱,小外套的俏皮,连同手袋,都挑选了一款卷褶成花朵型挂着卡通娃娃吊坠的手包,鞋子是黑色漆皮,鞋头处一朵闪珠嵌成的蝴蝶结,俏丽精致。 阿SU忍不住低赞道,“闪,你完全明白了霍董的意思。” 叶闪一扬眉,自豪道,“我出马,有什么是搞不定的,别说她,就算是街边捡垃圾的乞丐,我也能把他变成王子。” 苏定定脸绿了,有这样比喻的吗?那她是什么,也就是比捡垃圾的乞丐强一点! “还剩化妆。”阿SU提醒道。 “进来。”叶闪一声令下,苏定定又回到升降椅上。 这回,叶闪拿出一个行李包那么大的化妆箱,打开,苏定定顿时哗然,那里面的化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 叶闪看了看她的皮肤,苏定定做好被踩的心理准备,“总算有可取之处,皮肤不错,毛孔小,不缺水,而且有一点红润。”真的吗!踩人王第一次说人话耶,还是赞她的! “够悲哀的,全身上下只有皮肤可取,我要是你,撞墙好了!”才高兴不到几秒,刻薄的踩人王又发动了,苏定定有什么办法,死忍呗! 叶闪刻薄是刻薄,但他做的每件事都挑不出毛病,化妆那么复杂的东西,在他飞快地描描画画下,仅仅15分钟就大功告成。 “现在兴裸妆,浓妆艳抹只会让人生厌。”化完后,叶闪一句概括。 苏定定又一次认识到全新的自己,眼睛不大,却在自然的妆容下显得神采奕奕,鼻子本来就很高,只给点阴影塑型,嘴唇有些扁,但在樱粉色唇彩的覆盖下显得柔润动人,此刻镜前展示的,根本就是一个高贵洋气,落落大方又带点娃娃趣味的时尚美女,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跟宋月季比也不会输太多。 苏定定,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看着镜中的脸,苏定定有些呆滞。 “下次不要拿这种修女给我造型,侮辱我的智商。”踩人王到了结束的时候还要狠狠踏上一脚。 苏定定数次深呼吸强忍,总算按住扑上去揍他的冲动。 还是廉价衣服适合我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闪,你再给她挑几套适合她气质的衣服。”阿SU想起霍君临的吩咐。 苏定定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翻看价格牌,看看自己的心脏能否承受得了那些天文数字。 “你身上那条裙子,4688;小外套1288,包包,568;鞋子588,还需要我报什么价?”一眼看透她,叶闪报幕式的吐出一串数字。 苏定定惊讶地发现衣服包包他全说对了,鞋子上没价格牌,固无法核对。 “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才是天才。”阿SU解释,顺带赞许地点头,“不错,鞋子的价格也对,只看了一眼,都记住了。” “那当然,”踩人王自满地同时不忘瞄一下某人,“不过像她这种素质的,我看半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定定发现自己原来极具忍者的天赋,怎样踩她都可以忍下来,没办法,谁叫是他把她变漂亮的。 “闪,给她挑多几套衣服吧。”阿SU言归正传。 苏定定情不自禁地想去翻价格牌,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些数字加起来,天啊!苏定定做了个极度惊骇的表情,怎么还都还不起耶! 叶闪走到衣服堆里,几千元的衣服如同街边大甩卖那些堆头廉价衣服一样,不合意往外丢一件,看不中往外丢一件,一会功夫,地上满是散乱的衣服,阿SU叹口气,跑去拾,一件一件收拾起来,该挂的挂好,先放在一旁。 苏定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家伙多有能耐呀,把人家眼中高不可攀的贵价衣服当做是街边的廉价货,偏偏店长还不敢啰嗦一句,看来霍君临的姐姐把他当神拜,都宠坏了。 “没有适合她的,”叶闪把所有衣服翻完后来了一句,“不是贵价的衣服就一定好,要看人的,魅语品牌走的是高端贵妇、名门淑女路线,跟她的气质不大般配,真要给她选衣服的话,可以考虑一些简单可爱型,用不着来这里,普通专卖店1、200元的足可。” 神句啊!苏定定简直要跪下叩拜他,说了那么久,最像人话的就是这句了。 “可是,”阿SU犹豫着。 “跟霍董说是我说的,衣服不是贵的好,关键是适合自己。”叶闪很有个性地说。 那一刻苏定定真想拥抱他,踩人王也可以是救世主,这样她就不用拿计算机挨个挨个去算那些夸张的衣服价格了,也不用做梦时有无数天文数字在眼前飘来飘去,更不用拿到工资的第一时间想着用什么方式还钱取回这个人情,踩人王万岁! “何况,”叶闪瞟了她一眼,苏定定开始心寒,如无意外,绝对是踩人的前奏,“她这种老气横秋款跟工作服倒是绝配,别侮辱了魅语的衣服。” 踩吧,怎么踩我都不恨你,苏定定心里笑,帮我省去了欠那个死霍害人情的麻烦。 “我知道了,明天你还过来吗?”阿SU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问其他。 “不过,有事给我电话,我要回我那边去。”毫无商量余地的回绝。 苏定定又开了眼界,看到没,这才是打工皇帝,人家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还轮不到老板安排。 “有几位贵宾想预约造型,那你什么时候方便?”阿SU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悦,似乎早预料到他会这样。 “明天之后的时间都可以,你排好告诉我一声就行了。”看来踩人王明天有重要事件。 阿SU点点头,转向苏定定,“我们下去吧,霍董久等了。” 苏定定迟疑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呢,虽说这个人那么刻薄,但还是把她打扮得出神入化呀,于情于理都该表示一下吧。 “快走,别挡着我睡觉。”刚想开口,叶闪就毫不留情地抛来一句,跟着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顺带拿把杂志盖住脸,与世隔绝了。 好,我省回!苏定定抽口凉气,起脚就走。 下楼当中,阿SU安慰道,“闪就是那个臭脾气,对谁都是这样,平时那些贵宾,他照样敢说这不好那不好,偏偏人家也受得了他。” 这不奇怪,苏定定撇撇嘴,有钱人尤其犯贱,身边都是说好话的,平白无故被踩一下,心里说不定更爽。 “别小看闪,很多大明星都找他造型呢,他年纪虽轻,却总能创造奇迹,挖掘出许多亮点,不过他也不是谁的工作都肯接,除了一位……”阿SU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多话了。 “哪一位?”苏定定正听得津津有味。 “还是不要说客人的闲话好,我们下去吧。”阿SU委婉地拒绝。 苏定定瞪眼,这胃口吊得不上不下,没想到踩人王这么受欢迎,还能帮明星造型,难怪说话那么刻薄,那么不可一世,但是按阿Su的意思,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刻薄,至少对某一个人很好,可惜她不肯说。 碎念之间,已经下到一楼,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沙发上坐着等待的霍君临,楼梯在他坐的沙发后面,苏定定不走到前面,他是看不到她的,一想到等会要接受恶魔的检阅,苏定定有点怵。 听到阿SU的高跟鞋与地面接触传来的声音,霍君临不等她们来到,已经站起来,身体慢悠悠地旋了个方向,正对着她们。 眼中倏地升起一道火花,之后浅浅地弥漫开去,化作暗藏眼底的一丝笑意。霍君临微微颔首,毫不掩饰自己的赏悦之态,任何美丽的事物都需要经过雕磨,苏定定原先只是属于长相正常一类,但经过姐姐重金挖回来的怪物之手,把她的潜质极大程度的释放出来,自然也可以上演小鸭变天鹅的一幕,唯一的败笔就是她脸上那种无处不在的小惊慌,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的后怕不安,想到这,脸上笑容更深,兴致更浓。 “霍董,这样可以吗?”阿SU从他的笑容不难猜到他此时心思,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句。 “很好,是闪的手笔?”霍君临反问。 “正是,闪完全能够领会你的意思,不过,”阿SU迟疑了一下,说,“闪不认为魅语的衣服适合这位小姐,他说这位小姐的气质跟更适合活泼一些的衣服,魅语的服饰倾向于成熟,建议她在别的地方选购。” 苏定定紧张地看着他,可别逆18岁天才造型师的意哟!这可是他唯一做的一件最有人情味的事。 霍君临看看苏定定,这套裙子穿在她身上是好看,可也必须有配套的发型、饰物和妆容,以苏定定的性格,她情愿花时间去研究哪个卡通娃娃好看也不情愿花半点时间在化妆做头发买包包这些琐事上,所以闪说的对,即使送给她再好看再贵价的衣服,也不及她家衣柜里那些100元以下的卡通T仔实用,既然如此,改造她家衣橱的念头就此打住吧,需要她盛装出席的话,可以带她来这里给闪造型。思及此,霍君临不再勉强,“按闪说的办。” 太好了!苏定定刚才一直在心里祈祷,保佑霍害也对闪的理论投赞成票,天可怜见,她总算不用接受这堆昂贵的垃圾,正如霍君临所想,她情愿用跟这些衣服同等的价格去购买100件卡通T仔,也不情愿听到那些女人花容失色大叫你穿魅语的衣服这样毫无意义的羡慕话。 “咕咕,”一阵非常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空空的胃部居然可以发出这种等同于饿得快死的召唤,苏定定极为尴尬,目光无处可放,只好看着自己的脚尖。 今天的饭局,很抱歉,恐怕不一定会让你胃口大开。霍君临眼神出现一瞬的游离,再次看向苏定定的时候,已满是迷人的笑意,“走吧,我们去共进晚餐。” 阿SU立刻把打包好的苏定定的制服鞋子递上。 “我不喝酒的!”即便肚子再饿再需要慰藉,苏定定也不会忘记那晚的惨痛教训。那晚还有容总段总坐阵呢,她今晚孤身赴宴岂不是连渣都不剩! “放心,今晚不喝酒。”霍君临的声音有些不淡定,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打底衬衫,见鬼,今天穿的又是DUNHILL! 苏定定放下心头大石。 妩夜的聚会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捷豹飞驰中。 苏定定忍不住问:“那位司机今天怎么不开车了?”习惯了被小马哥强大的气场震住,一下子没了他,感觉还有些不自在。 “他这几天请假。”霍君临简单带过,事实上,是地狼内部出了事,雷爵接手地狼后,一直在逐步清算地狼之前从事那些欺行霸市的恶行,像收陀地费、抢占地盘、非法营运等等,如此大规模的改革必然会牵动部分人的利益,雷爵不在的时候,就由冰雨代为执行,前天晚上冰雨被突袭了,被砍了十几刀,伤得很重,雷爵一怒之下几乎把地狼掀翻,发毒誓一定要找出那个背地里暗算冰雨的人,这样一折腾,恐怕要一个星期。 “他真的只是一个司机吗?”苏定定很想证实雷爵是否黑社会的身份。 霍君临目视前方,肯定地说,“是。” 苏定定直觉他是在骗她,也没办法,难道你要堂堂一大企业的老总承认用黑社会人员开车,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还是打消去了解雷爵的念头吧,其实她问雷爵的事有自己的私心,万一那人真是黑社会的,肯定会害死云趣儿的,没看电影里的老套情节,黑社会的家庭到最后都是被仇家杀的杀、砍的砍,没一个得到善终的,她可不想云趣儿惹上这种危机。 “不关心去哪吃饭,倒关心我的司机?”霍君临多少有些好奇,毕竟她不知道云趣儿疯狂单恋雷爵的事。 苏定定忙应道,“随便问问,对了,我们去哪儿?” 终于问到正题上了,霍君临悠悠地吐出二字,“妩夜。” 妩夜?知道去的地方会会很金贵,没想到是那么非一般的金贵,苏定定当然知道,妩夜高级休闲会所,全市最奢侈的私人会所,坐落在娱乐城林立的悦华大道正中,被称为皇冠上的钻石,外饰的金碧辉煌自不用说,里面的乾坤才是金贵意义所在,楼高六层,每层都冠以一个级别的房名,第一至二层是银宾房,总共有八间,房间里设有宴会厅、豪华K房,棋牌休闲室;第三至四层是金宾房,共有六间,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温泉泡池;第五层是白金房,只有三间,在金宾房的基础上增设温泉按摩浴池、桑拿房以及独立卧室;第六层是最高档的金钻房,只有一间,在白金房的基础上增设两间独立卧室,而且场地比起白金房更宽敞,奢华程度直达总统套房标准,每种房都设了最低消费,从5999元到10999元不等,尽管价格如此昂贵,每日的订房率仍是高居不下,尤其是金钻房,因为只有一间,更难能可贵,几乎每天晚上都被最早订去,一个晚上最低消费10999元,在苏定定眼里是天文数字的消费在那些有钱人眼里,不过是一张无上限黑卡在刷卡机上的轻轻一划。想到这里,苏定定弱小的内心对那种无法想象的奢侈产生了一丝抗拒,连带声音也不那么稳,“是哪间房?” “金钻。”霍君临清晰地告诉她,跟他出来,就要适应这些奢华尊贵的场所,要不她以为今天为什么要找叶闪造型? “其实找上次在你办公室那个女孩陪你不是更好?”苏定定看着他的脸色说话,那个气质高傲贵气非凡的女孩子一直让她印象深刻,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女孩应该也是属于这种场合的,可为什么霍害非要选择她,硬把一个成天呆在老百姓阶层的市井草根拉扯到不属于她的贵胄境界中。 “她没空。”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苏定定无计可施,加上胃部隐约传来饥饿的呐喊,没兴趣也没力气再问下去。 不多时,眼前一亮,赫然是被数十盏射灯及豪华灯饰打造得光影鎏金的妩夜。 停好车,坐电梯直上六楼,电梯里,苏定定最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都跟谁吃呀?” 霍君临回她一个恬淡的笑,“生意场上的伙伴。” 又是应酬饭,苏定定有些不安,照常理这种饭局怎么逃得了喝酒,他该不是骗她的,把她哄来饰演云趣儿那种挡酒公关的角色吧!“要喝也是我喝,不需要你。”看见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霍君临不得不镇重声明。 “你说的,不许反悔,不许逼我喝!”苏定定再次强调。 “嗯。”他下意识看看自己的DUNHILL,不说别的,就是冲着自己钟爱的衬衫两次受到非人待遇,他也绝不会勉强她喝半分酒。 一会,电梯门开了,唯一一间设备最齐全、格调最尊贵的金钻房立于眼前。 一路随同的迎宾公主将大门拉开,苏定定还来不及感受金钻房华丽逼人的气势,目光已被坐在宴会厅沙发上的几个男人吸引了去,一共五个,基本上都是中年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气度雍和,可是,人家身边怎么都没带女伴呢?苏定定左看右看,悲哀地发现目前她是唯一的女宾。 “霍董,非常感谢你的光临。”正中一名身材略微发福,显得很有福相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快步上前,非常恭敬地伸出手,霍君临回以客套的微笑,与他握手。 “这位是?”握手后,中年男人礼貌地问。 “苏定定,在水一方的广告方案的策划人。”霍君临介绍,这位男士立刻满脸堆笑地伸出手,赞道,“听说你的创意很好,令霍董非常满意。”苏定定只好也客气地去握握他的手,嘴上也要客套的回应,“你过奖了。”这种晚宴开场前的死板客套是苏定定最讨厌的,她情愿去大排档无所顾忌地飞禽大咬,也不愿意在这种略显做作的气氛下你来我往的不停客套。 “来,霍董,我给你介绍。”中年男人一边指一边说,“这是华都投资集团的副总傅唐,”坐最边的一个高瘦中年人站起来点头示意,“这是名江置业的副总寇广,”中间坐着的气质偏冷峻的一位点点头,然后依次按顺序往下说,“富安家业的副总任飞庐;天鸿地产的副总骆必昭,”被说到的两人都友好地点头示意,“还有我,”这句话显然是说给苏定定听的,“飞跃建筑集团副总刘敖。” 天啊!苏定定瞠目结舌,这里面全是房地产业的副总级人物,而且名声来头都不小,上次歌德被对手炫曜广告抢去的就是富安家业的新楼盘广告,今晚这些房地产业的霸头齐聚在这,难道要研究新一轮楼市降价风暴的策略,抑或是把已经疯狂飞涨的楼价一升再升,让她这种买不起房的小百姓永远活在痛苦边缘! 霍君临的目光依次从他们身上划过,不对,似乎少了一个? 刘敖立刻补充,“世腾集团的副总还没来,不过刚才给了电话,已在路上了。” 苏定定忍不住扯了扯霍君临,低声问,“你们准备一齐提升楼价吗?” “不是。”霍君临低应,顺便挽住她胳膊轻带一下,示意她跟他一齐到沙发上坐下。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令苏定定浑身一僵,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可从来没跟他有过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甚至要提神万分的保持安全距离,可这次,他那个看似不经意的一挽,完全突破了她自己设下的三八线,而且随着这一挽,不可避免的拉近了她俩的距离,近到……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柑橘芳香,那一刻,苏定定脑子里有些懵,那样华丽璀璨的灯光下,嗅着那样优雅宜人的淡香,再加上身边人一身无懈可击的雍容尊尚,让苏定定一向充满抵抗排斥的大脑有了瞬间的空白。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门边传来。 如一把利刃于半空刺下,苏定定整个人整颗心顷刻间被击打得粉碎,那个声音,不会忘记,即使已经成为刺心的回忆,也会在多个不眠之夜一次一次卑微地想起,试图通过这个声音,去记住那些化成美丽泡沫的一幕幕往事,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当做是一份自欺欺人的安慰,告诉她她不后悔,她也曾拥有过那么纯净透明的爱情,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真实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 苏定定很慢很慢地,僵硬如木偶般地转过身。 瞬间,空气仿似凝胶般定住,四目相对,那双曾经溢满温柔煦暖的眸子刹那充满了深深的震撼,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从眼眸中一一流过,最后却化作慢慢平息下来的冷静,伴随着一声清幽雅致地话语,―― “我是世腾集团的顾歌语。” 我要坚强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世腾集团……顾歌语……世腾集团的副总还没有来……在路上…… 断断续续的文字在苏定定脑海里跳闪,是笑话吗?上天看她这辈子过得平平无奇特意整了些新意思给她的生活增加亮点是不!顾歌语竟是世腾集团的副总,那之前的顾歌语是谁?副总会租住在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副总会用她的电动宝宝搭载她甜蜜万分的大街小巷乱窜;副总会跟几个人合租一间工作室从事图片后期加工这类毫无前景的散工,不是的,眼前这个人无疑是有着顾歌语那张注满了人类最美好想象力的温颐秀雅的脸,但其他的,都不是从前顾歌语所拥有的,可是顾歌语为什么会摇身一变变成世腾副总,他之前那些窘迫日子是装出来的吗?他离开她是不是因为他副总的身份,他俩门不当户不对……苏定定的身子抖了抖,太多的谜团、太大的震惊、太沉的打击,甚至有些克制不住地晕眩,一双宽稳有力地手及时在她背后护住,没让她颤了颤的身子有倾倒的危险。 同时,顾歌语眼中有瞬间的失神,早在他看到苏定定和霍君临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人间并没有亲昵的举动,但那种昭显苏定定作为女伴的身份还是令他有一霎的迷乱,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定定不知道霍君临平日那些风流韵事吗?就算要折磨自己也不该找个这样是感情如儿戏的花花公子,太多纷乱的想法堆积于心,到头来却什么也没表示出来。脸色如常,声音如常,仿佛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叫苏定定的女孩,即使她一直那样执拗的占据在他心底,可是在肩负的重任面前,无能为力的他只能选择放弃。 “顾总,你终于来了,就缺你了,”刘敖赶紧把包括霍君临在内的副总一一介绍,顾歌语以得体自然的微笑一一向对方点头示意,轮到霍君临时,霍君临还以他一个意义难测的微笑,同时不忘再一次郑重其事的把苏定定介绍给他,“苏定定,歌德创意的职员,也是这次在水一方广告的策划者。” 顾歌语上前,微笑地伸出手,“幸会,苏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有什么碎了,撒得满地都是,苏定定听着这句话,看着顾歌语依然温存优雅的面孔,心中一切残存的景象都随之灰飞烟灭,原来,这世上,最傻最笨最无可救药的还是她!看人家顾总,完全可以做到相对不相识,把她苏定定轻而易举地在心里一笔勾销,那她呢,还想纠结留恋什么,难道要被打击到体无完肤被伤害得遍体鳞伤才能认清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已是平行线的事实? 不!苏定定听到内心在呐喊,苏定定你拿出个人样来,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怯弱,单单在他面前你要抬起高贵的头! “幸会,顾总。”苏定定一脸客套的笑容,没有半分出自真心。 顾歌语愣了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人齐了,上座吧,我让他们上菜。”刘敖迫不及待地说。 苏定定利落地一个转身,这才想起刚才霍害有给过一个非常及时的支撑,要不那会她恐怕真要倒下了,想到这儿,不由第一次以感激地目光看向霍君临,顺带低声说了句,“谢谢。”霍君临唇边极轻地一抿,算是笑纳。 苏定定的一切表现,都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地恢复过来,依那晚酒醉她说的那一番话,他本以为她会陷入失神落魄的状态更久,但这也说明,即使她心里还有他,也被强烈的自尊深深的掩埋了下去。 落座,一共8个人,12张凳子,大家谦让一番后,霍君临坐了正座,苏定定在他左边,跟着是刘敖、任飞庐和顾歌语,霍君临的右边依次是寇广、傅唐和骆必昭,应该说这是最合理的安排,顾歌语跟苏定定是一条线的,苏定定不会有目光跟他对上的尴尬,而霍君临坐正位,方便跟每一位副总交流。 “喝什么酒?”刘敖循例问。 “今天不喝,谈正事要紧。”霍君临回绝。 苏定定心很乱,那些疑团还一个劲地在脑海里纠缠,顾歌语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世腾的副总,从飘摇不定的单身汉生活到现在享誉盛名的世腾集团副总身份,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门户之差是不是他们分手的原因,如果是的话,她倒情愿他跟她清楚明白地说,而不是一声不响一句分手不告而辞! 满座菜肴飘香,苏定定一筷子也没动过,原先饿得轰隆作响的胃早就放弃了反抗,屈服于主人此刻复杂的心情。 “吃点东西再说。”霍君临忍不住给她夹菜。 苏定定半晌才回过神,有些麻木地把菜放入自己嘴里。 果然,这顿饭对于她来说是酷刑是折磨,霍君临心叹,不过她应该知道顾歌语的真实身份,早在那天她在车里醉酒胡言乱语时,这个名字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苏定定不知道的事,他知道,他对世腾集团相当了解,世腾集团是家族企业,董事长顾万钧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顾苍是世腾的总经理,二儿子顾原是副总,顾歌语是顾万钧最近才认回来的三儿子,认回来以后直接让他入驻世腾担任副总,这也是一向包打听的汤凯臣透露给他的,这段父子关系非常隐秘,知情人极少,恰巧那晚苏定定喊的就是这个名字,于是他让雷爵去查,查出顾歌语确实是顾万钧的私生子,为了补偿对顾歌语母子的亏欠,顾万钧排除万难把顾歌语接了回去,但顾歌语跟苏定定分手的真实原因他确实不知道,或许真如上流社会的规则所言,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得不到祝福的,所以顾歌语才长痛不如短痛割舍这段感情。其实何必说顾歌语,他自己不也是置身棋局之中,想到这儿,霍君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生于显赫之家,未必就是好事,为了这个身份,有时放弃的远比得到的多。 话题总算落在戏褥上,关于那块黄金地皮的解封,这也是今天他们几大房地产业巨头聚在一起的原因。 “一直没动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刘敖苦着脸说。 “听说政府现在摇摆不定,想拿这块地做观海花园长廊,这样一来,一块大好的黄金地皮就浪费了。”任飞庐心痛的说。 “那我们怎么办,眼看着那块地皮从楼盘变为绿化花园?”骆必昭焦虑的问。 “大家不用着急,还没有任何确切消息证实政府最终的方向是什么,”顾歌语沉稳地开口,“我们完全有能力让政府作出对我们最有利的决定。” 苏定定惊讶地看向他,现在的他,多了一份商业场上谈吐风云的大气,却少了昔日如邻家哥哥那种触动人心的淳朴,原来,人是会随着环境所变,昔日住着小公寓、合拼工作室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世腾副总,拥有了显赫的身份,自然个性能力也会有所不同,除了一摸一样的脸,不会再有之前那个叫顾歌语的一分一毫。 苏定定的手紧握筷子,用力到有点发抖。 霍君临的视线淡淡瞥过,忽然将她的筷子按住,苏定定一惊,看向霍君临,“需要提前离开吗?”不是开玩笑,霍君临很认真地问她。 这一刻,苏定定心神俱乱,天大的讽刺,顾歌语不给她任何交待丢下她离去,如今顶着世腾副总的身份再次出现,视她如同路人,这就是曾经在她心内光芒万丈的完美天使;而那个一直以来困扰她让她不得安生的恶魔,竟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扶了她一把,还愿意照顾她的情绪把未谈完的事项撇下跟她离去,这一刻,他反倒成了她的救世主,她的救命天使……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走,越是有顾歌语的地方,就越要坚强,要让顾歌语看到一个全新的她,一个完全可以从昨日阴影走出面向新生活的她,让顾歌语的身份之迷见鬼去吧,她不需要知道,因为打从那句“我们分手吧”开始,他和她,已再无瓜葛,想到这里,苏定定收拾心神,再看向霍君临的时候,眼神已是一片清明,“不需要,你谈你的,我吃我的。” 跟着,苏定定举起筷子,在满桌美味佳肴中奋勇开动。 能够真正的面对,才可以做到完全放下。霍君临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的笑,不错,这就是他带苏定定来的原因,今天是刘敖发出的邀请,请包括他在内的5家颇具实力的房地产企业商量黄金地皮解封的事,借此机会,让苏定定勇敢面对自己的伤口,也让她明白她和顾歌语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现在,目的好像达到了。只不过,他跟顾歌语的帐,霍君临看了看顾歌语,顾歌语也正好看向他,两双眸子均闪过一丝激越的火花,还要好好算! 请你放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接下来的话题始终围绕黄金地皮的事,间中也会说一些自己楼盘的情况,苏定定大概知道他们的意图了,虽说大家平日是竞争对手,但这地皮不解封,他们连去参加拍卖的机会都没有,自是紧张万分。不过听顾歌语的语气,似乎对解封一事很有信心,这类消息苏定定从来不去留意,而且说心里话,她倒更希望那块地用来做绿化公园,到处是楼盘有什么好,连一块休闲散步的地方都没了,跟石屎森林有什么区别?想是想,她不会笨到说出来,反正她的任务就是吃,还要心情愉快地大吃特吃,让顾歌语好好看看她现在逍遥自在的模样,让他知道苏定定没了他之后,天天都过得很好! 一不小心吃得太多,有些撑,苏定定想找个地方散步解撑,目光一转,落到里面的温泉池大房,反正他们说的她也听不懂,去里面转转好了,这里这么大,来一趟顺便参观一下。于是捅了捅霍君临,小声说,“你们聊,我去里面走走。” 霍君临点头,这些话题在她听来确是烦闷无比。 苏定定站起来,向在座各位点头微笑一下,当然,目光不可避免地接触到顾歌语,虽然只是0.1秒地驻留,仍有一瞬的失神,赶紧用语言遮掩,“我去里面看看,不打扰各位了。” “需要泡温泉吗?”刘敖热情洋溢地加上一句。 才不用呢,我一个女人泡什么泡,万一等会你也跳进来怎办!苏定定心骂,面上笑着,“不用,我就是随便走走。”说完赶紧撤。 温泉池大房里别有洞天,苏定定开了灯,看得瞠目结舌,正中一个阶梯式的泡池,里面的水微微冒着蒸汽,旁边是舒适的按摩沙发和蒸汽桑拿房,分干蒸和湿蒸,另外还有独立的更衣室洗澡间,她前脚刚进来,后脚就跟上一名礼宾公主,彬彬有礼的问,“需要为您准备泳衣吗?或是提供按摩服务?” “不,都不用,”苏定定忙摆手,“我随便看看,有需要的话再叫你。” 礼宾公主点点头,出去了。 苏定定松口气,找了个按摩椅坐下,按下开关,舒适的电动按摩立刻发动,苏定定调节到躺的状态,随着波浪似的轻柔按摩,心情也如波浪般起伏。 90天,她跟顾歌语的恋情只有90天。 缘起是一份段总急需制作的广告图片,要求达到高清效果,这个领域苏定定不擅长,于是夏隽介绍了顾歌语所在的天域美图工作室,第一次见他,苏定定真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就差头上少个光圈,尤其是他笑的时候,那种无污染无杂质的纯净几乎可以达到净化心灵的效果,苏定定就这样迷上了他,开始傻傻地对他笑,有事没事找话说。顾歌语脾气非常好,从来都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应对的话也不多,云趣儿得知她的想法后叫嚣着直接把他灌醉送上门去,苏定定当然不肯,打那之后,挖空心思把歌德所有要加工的图片都往天域送,段柯岸以为她想占公司便宜,在会上批得她头都抬不起来,云趣儿一怒之下跑到天域大闹,骂顾歌语是个天下少见的大呆瓜,人家女孩子做的这么明白还跟闷葫芦似的,不死也没用!苏定定赶紧跑去道歉,还没开口,就被顾歌语的一句话噎住,我能不能请你吃饭?苏定定呆了好几秒后才像买了**彩那样兴奋地连连点头,那次晚餐,就是在绿莎,也拉开了这段感情的序幕。 往事如水,一幕幕在眼前流淌。 没有名车、没有洋房、没有名牌,可这样的爱情朴实、真挚、动人,很多时候,顾歌语用粉红色的电动宝宝载着她,她坐在后面紧紧搂着他,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感受他柔软的耳垂,感受他细碎的发丝,感受他温暖的气息,一路疾驰,吹来的空气是清甜的,吹来的风儿是馨香的,沿途风景都变成了漫画中的漪澜仙境,他和她,是当中最幸福地公主和王子。 在苏定定心里,最理想的爱情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甘苦以共,白头到老,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不需要动人的表白,只需要两颗彼此紧靠的心。 可是,就连这么简单地要求,他都不肯给她,不给也就罢了,还要走得那么突然那么决绝并以无法想象的富贵之身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他是来告诉她,他们分手的真实原因吗? 苏定定紧握的手微微发颤,唇都咬痛了。 “定定!”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苏定定抬头,是他,顾歌语,他竟敢来!他来干什么,想在她面前卖弄他现在高贵如斯的世腾副总身份吗?抱歉,她没这个心思这个兴趣陪他玩,苏定定跳下按摩椅,根本不想理他,抬脚就走。 “定定!”伴随急切地喊声,顾歌语在苏定定错身而过时抓住她的胳膊。 “放手!”苏定定用力甩,顾歌语丝毫不放手,男人的力道永远胜过女人,何况他抓得很紧,像抓住瑰宝似的死不放松,苏定定挣不脱,气骂道,“你不要太过分!” “听我说,定定,给我1分钟,只听我说1分钟。”顾歌语恳求道。 “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放手!”苏定定气得晕头转向,现在来求她,当时他说完那句分手转身就走的时候,可曾有一丝的回眸,任她所有的眼泪孤独地在风里飞。 “你听我说,我说完就放手,”顾歌语看着她,眼神痛苦而散乱,“不要靠近霍君临,他不适合你,你可以找更好的,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顾歌语,你疯了吗!”苏定定心里的怒火抑制不住地勃发出来,连带说话内容也带着激将,“你管我跟谁,我就是跟他怎么了,他好得很,至少他比你职位高,比你更有钱,我跟他有什么错了,你不是嫌我出身差嘛,我现在就找个有钱的给你看!” “定定,不是的,你不会这样,你不是这种女人。”顾歌语心痛难忍,他不相信苏定定会变成这样,她一向都不是喜攀高枝的人,气话,他宁愿相信是气话。 “我就是!我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他姐姐公司的衣服,魅语,几千元一件,还有手上的包、鞋子,这些加起来好几千元呢,你信了没有,我告诉你顾歌语,你把我甩了我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立马碰到这样一个金饭碗,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万分的感谢!”苏定定咬牙切齿道,是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出自真心,她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崇拜爱情大过于面包的小女生,可她就是要说,把自己说得再不齿也没关系。 “定定,”顾歌语神情呆滞,手却依然死死箍着。 “顾总,请放开她。”突然,一个森冷地声音飘入,音量不大,却潜藏泰山压顶的气势。 苏定定和顾歌语同时一怔,目光落在那个缓缓步进的人身上。 “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顾总,”霍君临再次开口,声音已由冷转厉―― “放开我的……女朋友!” 期待电动宝宝的约会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顾歌语眼神一黯,手不自觉地松了一松。 趁这一瞬,苏定定一把把自己的手扯出来,跑到霍君临身边,他来得及时,再晚一步真不知要闹到什么鸡飞狗跳的地步。 “定定,你好自为之。”顾歌语的声音充满疲倦,之后,头微垂,慢慢地步出房门。 方才激烈争执的空间一下子静寂下来,缓过劲来的苏定定有些不知所措,她说那些话,可有被霍君临听到,听到了他会怎样想她,她绝对不是拜金女,这一点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想了再想,终于蠕蠕地说了,“霍董,那个,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嗯,听到一点。”霍君临淡应。 “你别误会,我说那些话只是气话,没有真正的涵义,我不觉得你是金饭碗,”苏定定赶紧认真地解释,“也不觉得身上这些东西有多好,可以的话,我恨不得立刻还给你,所以你千万别当真!” “问题是,”霍君临看向她,深邃的双眼开始闪动戏谑的光,“我当真了,我比顾歌语有钱,比顾歌语职位高,我可以给你更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包,甚至把你包养起来,让你人前人后风风光光,这样的生活,不正是你渴望追求的吗?” “胡说!”苏定定恼羞成怒,他可以耍她,但不能玷污她心中最坚定最纯洁的信念――爱情至上,“霍董,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名牌包包和漂亮衣服,你用在别人身上那套对我不管用,况且我知道我什么料,我根本不是你喜欢那道菜,所以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找我,最好把我电话也删了,一了百了。” “你别忘了,是你来招惹我的,要不是蜜色那一晚,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霍君临的语气相当嗳味。 苏定定的脸立马涨得通红,那段不堪回首的伤心事,她已经尽最大努力去淡忘了,他居然还敢再提,明摆着整她不是!“那,那是我的错,都过去了,你,你还说来干什么!”苏定定愠怒道。 “可我一直没忘记,还每每印象深刻。”看吧,恶魔开始折磨人了,看他说的话,要把人恶心死呀! 苏定定就差没捂住耳朵求饶了,“我要回家,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没办法,只能使出金蝉脱壳这招。 霍君临深深一笑,漫漫长夜,不看看苏定定的窘样怎么对得起自己,不过天底下恐怕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怎么可能连做没做都不知道,这情商真不是一般地低。 “我走了,最好不用送我,我还真坐不惯你的好车。”苏定定生怕他等会又要狗嘴吐不出象牙,干脆直接闪人,反正这里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看见顾歌语她心烦,看见霍君临她心颤,这里头没一个人看得顺眼,这该死的聚会,本来就不该叫她来,对她来说简直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霍君临忙叫住她,“我送你。” “不用,说了不坐你的好车。”苏定定拒绝。 恶魔岂是那么容易推得去的,立刻加上一句够力的,“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担保顾歌语不会去找你。” 苏定定脸色一变,她还真怕,顾歌语刚才那架势,随时可能冲出去拉住她又重复之前的话,她可受够了,不想在妩夜吵完又到外面去吵,想到这里,只能无奈地屈服,“但我现在就要走。” “可以,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反正事情已经谈完,没有久留的必要。 出去宴会厅,向在座诸位告辞,刘敖急忙挽留,最后在霍君临不悦的目光中明白到不该阻拦他的下半场蜜运,识趣地放行,顾歌语的目光一直像强力胶一样死死黏着苏定定,苏定定能感受到,但她至始至终不看他,一眼不看,当初是谁那么决绝的,趁着今天,就让他看看苏定定也能决绝到什么地步。 进了捷豹,霍君临启动,加油,疾驰而去。 此时,车里只有他俩,苏定定把视线从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致中收回来,犹豫了一会,问,“霍董,你对顾歌语多少知道一点吧,告诉我行吗?”心里再怎么坚持,她还是很想知道顾歌语之前到底有没有骗她,是无缘无故做了副总还是一直隐瞒身份? “我知道,但不会白告诉你,我有条件。”霍君临醇厚的男中音听起来很舒服,内容却一点也不舒服,苏定定瞪圆了眼睛,“条件?”他又要打她什么主意,如果是应付类似的饭局,她宁可不去打听也绝对不会参加,“你先说是什么?”苏定定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你请我吃一顿饭,吃饭的时候我详细跟你说。” 呃!苏定定傻眼了,好一会才傻傻地问,“我可没钱请你去五星级饭店什么的,我请的话,要按我的标准。” “可以,另外,”霍君临极慢极慢地说,“我不开车,用你的交通工具。” “啊!”苏定定又呆,好一会才晕乎乎地问,“我那辆是电动车耶。” “很好,就用电动车。”霍君临肯定地说。 这这这,苏定定不得不扶着头,霍君临今天吃的猪肉或海鲜不熟吗?得了禽流感还是发了瘟,怎么提出这么变态这么不可思议的要求,他堂堂一个执董耶,坐她的电动宝宝蹭她的饭,疯了是不,难道今天这个饭局把所有人都搞疯了! “你确定,你会开电动车?”下一秒苏定定结结巴巴地问。 霍君临清浅一笑,告诉她,“是你做司机,我坐后面。” 再来当头一棒,苏定定几乎要翻白眼了,她做司机,用电动宝宝搭着旗扬国际执董满街乱窜?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就不怕被人家看到笑话?“你不怕被人看到?”苏定定颤颤地问。 “我不是戴着头盔吗?再说,坐着电动车的人,会引起别人多少的关注?”霍君临回答都有板有眼。 “你,你确定不是开玩笑?”深吸口气,苏定定愣愣地问。 “不过这几天我没空,在水一方开盘在即,很多事要忙,你等我电话。”看来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要这样?”苏定定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没有原因,只是想去做。”简单一句概之。 苏定定靠坐在皮沙发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年头,有钱人都是神经病! 目视前方,美丽的夜景如包装精美的假酒,细细品尝会发现这光怪陆离的城市其实藏有太多的杂质,一切都变得不纯粹,像苏定定那种所谓的纯净如矿泉水的爱情,有机会,他真的很想体验一下,抛下奢华场所,抛下名车华服,抛下尊贵身份,那会是一份怎样的浪漫? 唇边绽开一朵舒心地笑,是的,他期待那样的―― 约会。 云趣儿,冲呀!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今早云趣儿一起床,就觉得浑身难受,这通常是不好的预兆,代表着她今天八成会倒大霉,想不倒霉的方法,当然是在家里呆着哪也别去,除了地震外就没别的危险了。可是不行,她今天是有大计划的,不错,她的攻心计划今天将正式迈开第一步,身为女猪脚的她如何能置身事外! 歌德那边请了一天假,说不舒服去看医生,其实是春心动要去看雷爵,她已经从汤凯臣那打听到她的神的名字,雷爵,多么如雷贯耳的大名呀,光听名字就是知道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即使是开车的,也是柴可夫斯基! 出门前,要确认自己的打扮是否符合她重新制定的《诱惑36法》,改了,没有72法,为什么?因为72法的前提是她可以打扮得性感精致、贵气四溢呀,那种情形自然可以衍生出很多降服男人的方法,但现在她的对象变了,自然穿衣打扮也要跟着做相应改变,不能穿那些名贵衣服,那会让他觉得有距离感;不能打扮得太美艳;那会让他觉得不安全;不能开20多万的车,那会让他觉得不自信,综上所述,穿一身昨晚才在常常清货甩卖的百货店里买的运动服,不去昂贵发型屋做打理只是随便扎了个马尾,再来一双球鞋方便搭公车和步行,如此装束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诱惑招数急剧清减,因而72法迅速改至36法,平民百姓的爱情哪来那么多花招,一切以简单实在为主,云趣儿对这方面的尺度拿捏得相当准。 再照照镜子,不错,镜子里的女人尽管仍然拥有一张清丽素淡地脸,但之前精致妆容带来的美艳风华已不复存在,配以浅蓝色运动服,白色球鞋,简单地马尾,完全就像个刚出社会单纯如白纸的小女孩,这个LOOK,就算不能让他立马喜欢至少也不会排斥,云趣儿不由再次盛赞自己几句,才背上个同样昨晚在清货店买的50元包包出门。 汤凯臣说了,霍君临上班时间非常准时,8点45分准时到旗扬楼下,她特意提前出门,第一次坐公车,那个人山人海啊,差点没把她挤扁,云趣儿用难以想象的耐力熬了过去,这是训练,万一今后真跟他在一起了,他没车开的时候不肯打的她照样得挤公交,先适应准是没错。 8点30分,准时到旗扬,她聪明得很,到地下停车场,还找到了漆有捷豹车车号的停车位,就近找个地方火眼金睛地守候。 果然,8点45分,黑色捷豹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开入画有车牌号的停车位内。 云趣儿隐约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强劲的心跳,要见到她生命中的男人了! 车门一开,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男人,确实如神诋般耀目亮眼,可是,云趣儿差点叫出声来,怎么是霍君临,他自己开车,雷爵呢?不是被他炒鱿鱼了吧! 行动快过于思想,云趣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住霍君临,顾不得那么多了,丢脸就丢脸,不问清楚只怕今后跟雷爵就没戏唱了。 “霍董,我叫云趣儿,是苏定定的同事,记得我吗?那天我有进段总办公室跟你说话的!”急急说了一堆自我介绍,这个当然重要,不说清楚被霍君临叫保安赶走怎办! 霍君临的惊讶只维持了短短1秒,镇定下来后结合她说的话,总算把她跟一个模糊的影子挂上了勾,苏定定好像是有这么个朋友,不过,她今天穿得跟欧巴桑似的跑来找他干嘛,看样子不像是来为苏定定说话的,“有事吗?”他冷静地问。 “请问,您的司机不做了吗?”云趣儿知道他们种人时间就是金钱,固开门见山地问。 问雷爵?这倒是霍君临万万没想到的,不由细致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雷爵当然还在地狼处理冰雨的事,刚刚才给他打了电话,说在医院看冰雨的伤势,不过这个女人打听雷爵的事情做什么,没听说雷爵跟她有过交集。 “霍董,这样的,”云趣儿丝毫不退却,她的随机应变绝对是大师级水准,“其实我跟雷爵有过一夜情,现在不慎怀了他的骨肉,必须找他说清楚,这种事本不该对你说的,但事发紧急,我能等,我的宝宝不能等,所以请你行个方便,告诉我他在哪里,好让我去找他。”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荒唐假话也只有云趣儿敢说,还要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有什么办法,云趣儿自己也不想,谁叫今天穿的是运动服平底鞋,最般配的谎话就是这个。 霍君临忍住了即将展露出来的惊愕神情,只是隐隐皱了一下眉,雷爵去玩一夜情,还留了子嗣在她那里?以他对雷爵的了解,第一,他是让所有人看走眼的空有一副夸张的壮男身材却对女色毫不上心的怪物,他几乎可以几个月不碰女人照样活得好好的,个中原因不得而知;第二,他从来不去夜店,哪有机会碰上云趣儿这种夜夜笙歌的夜店女王。不过,看她现在一身运动服配球鞋,不化妆的清淡模样,也不敢说她怀孕就是假话,问题是怎么肯定是雷爵的? “云小姐,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雷爵的?”霍君临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质疑。 云趣儿狂点头,“霍董,你就看在我是苏定定好友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和宝宝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越来越荒唐,要不是看在她是苏定定的好友,霍君临真想立刻拔腿一走了之,不过,脑中突然涌起一个颇为恶趣味的念头,就算这个女人说谎话,也不过证明她对雷爵很感兴趣,千方百计想见他,否则也不会一大早埋伏在捷豹车位附近,甚至还把车牌号都记住了,反正雷爵孤身一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个红颜作伴倒不是件坏事,只是,能不能俘获雷爵,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想到这,霍君临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缓缓道,“好,我告诉你。” 云趣儿激动地要命,有戏,她跟雷爵,绝对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国济医院住院部712病房,他在那里看他一个朋友,你现在立刻去,可以见到他。” 才听到地址那部分,云趣儿已经拔腿奔了出去,完全忘了自己身为孕妇最基本的伪装。 好一个健步如飞的孕妇!霍君临的脸抽搐了一下,假也不用假得这么彻底吧,下一秒,脸上飘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雷爵,等着接招吧! 为什么我爱的人是黑社会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国济医院住院部712房,出租车上,云趣儿一路念叨着这几个字,后面的内容她没认真听,管它呢,有地址就行了,隐约是说雷爵在那里看一个人,不知道看谁,这个云趣儿不关心,她的目的只是见雷爵,雷爵以外的任何事物她都不感冒。 出租车停在国济医院门前,云趣儿下了车,找到住院部乘电梯上去。 问过护士,找到712房,做任何事云趣儿都要提前观察环境以不变应万变,这次也不例外。走到711病房时,她已下意识放轻脚步,因为她留意到712的房门是关着的,国济医院每间病房房门都有长方形状的透明玻璃,可以从外面看到里头情况,所以这次,云趣儿不打算立刻进去,先在玻璃那观察一下具体情况,以制定非法入侵计划。 穿球鞋的脚步轻轻移动,一点一点移到712病房门口,寻了最佳位置,云趣儿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露出小半边脸,为防止被发现,仅仅是眼睛边缘贴上玻璃,像电视剧里常见的可耻偷窥者,窥探内里情况。 “啊!”云趣儿迅速捂住嘴,总算把即将喊出来的啊字收住,那里面是在上演六国大封相吗!除了病床上躺着个上半身扎满绷带好似木乃伊的人外,周围密密实实地围着一圈人,背对她的人看不清,面对她的人可以看出一个个长相都不能用好人二字形容,基本跟电视上的打手形象差不多,再夸张点可以联想到黑社会,可是雷爵呢?哪个是他,背对着她的人看不清面貌,无法确定,面对着她的人中可以肯定他不在里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趣儿心跳如鼓,那个木乃伊一身的伤,不是车祸就是被砍,而雷爵跑来这里看他,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人是他朋友,他来探病,另一个是这木乃伊的伤是雷爵惹出来的,他赔罪来了,问题是,以上任何一种原因也无需围着这么一群看似面貌狰狞的不法分子在这呀! 不行,必须进去确认雷爵的平安,否则她一分钟也挨不下去。 下一秒,云趣儿又犯难了,就这样冲进去吗?里面那些人看起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哟,会不会被暴打,不这样进去又该怎样进去呢?云趣儿眼光四处乱扫,突然落到前方一处角落,灵机一动,不错,就这样! 2分钟后,戴着从护士那硬求来的一次性口罩,寄存了包包,提着水桶和拖把泰然自若地敲门。 “谁!”里面传出一个凶恶的喊声。 云趣儿推开门,非常镇定地回了一句,“来搞清洁的。”然后,在一票尽数射向她的剽悍眼神中施施然的进入,这么多面目不善的人,说不怕是假的,但云趣儿以极大的勇气克制住所有恐惧,放下水桶,同时技巧地用眼神去搜寻雷爵。 病床正对面的双人沙发上,端坐一气势如雷,眼神如电的男人,还用问,自然是她夜夜梦中念的神一般存在――雷爵,他在,而且完好无缺,这个角落正好被一堵墙隔开,所以她刚才看不到,云趣儿总算松了口气。 “清洁?病房不是10点以后才来打扫吗!”突然,一尊战佛似的雷爵眼神骤热,凌厉地问。 云趣儿手抖了抖,他的男人真是人中龙凤啊,如此细心,连清洁工来打扫的时间都知道,不过她才不会示弱,在没有确保他人身安全之前,她绝不会出去,于是飞快的应答道,“今天提早了,因为一会有市领导来医院视察。” 看!云趣儿的随机应变能力不是盖的,整个人就是个谎话词典,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编不出的。 “雷大,就让她打扫吧,是个清洁工而已。”包得像个木乃伊的冰雨劝道。 “雷大,她扫她的,我们说我的。”其中一个面目凶悍的男人附和道。 一连听到两个人称呼他为雷大,云趣儿很是迷惘,虽然看见木乃伊这样称呼雷爵已经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可这种称呼很有歧义呀,如果说这群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良青年的人这样尊称他,是否可以理解他是他们的头,雷爵……是他们的头!这个念头一下子把云趣儿吓得有些懵,雷爵不是个普通司机吗?怎么会当了这帮人的头,而这帮人的身份又是什么,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黑社会的话,她的神,那么光辉无比的存在,竟是满手血腥翻云覆雨的黑社会老大? 这个打击过于沉重,云趣儿半天没回过气来。 “喂,你到底扫还是不扫?”一个不善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云趣儿清醒了几分,看见是疑似黑社会份子的其中一员,当下不迭点头,“扫,扫,我去厕所接水。” 说完飞快地溜进厕所,经过雷爵身边,收获到他投来的一记狐疑的眼神。 厕所水龙头开得哗哗响,云趣儿一颗心兀自突突跳个不停,怎么回事?上天是故意耍她吗!好不容易认定了一个可以从良体验专一爱情的目标,现在告诉她那人很可能是黑社会老大?虽说她平日里游戏人间,不算什么好人,但至少是身家清白,从来不会跟那些为非作歹的歪门邪道打交道的老实人,这雷爵好端端做一个普通的司机不行,非要踏一只脚入黑道,这不是叫她左右为难吗!放弃还是坚持?云趣儿心很乱,水哗哗的一直流,早就流满溢出水桶,并势头凶猛地透过厕所流到外面地板上,而云趣儿还在惊愣发呆中,何去何从,放弃这个让她一眼就心动若狂的男人,抑或用她的圣女力量感化他,把他拉离歪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云趣儿内心混乱不堪,一时定不了主意。 “砰!”厕所门被一脚踢开。 云趣儿差点吓晕,怎么了,难道雷爵说翻脸就翻脸? “你瞎了吗!没看见水都流出来了!”一个手下一把关了奋勇奔流的水龙头,跳骂道。 糟了!云趣儿大叫不好,此刻才看见自己的一双球鞋已经踩在一片汪汪的水中,想得忘我了,哪还记得水龙头的事,赶紧赔不是,“对不起,我走神了,我这就出来拖地。” “给我小心点!”手下黑着脸发狠话,瞪她一眼走了出去。 云趣儿不敢怠慢,赶紧用拖把湿了水,拧干,心事重重地出去。 一出来,就接触到雷爵刀子般地杀人眼光。 下意识看了看地面,差点惊叫出声,光滑的瓷砖上到处是水,一个不小心还随时会摔跤,除了木乃伊看她的眼神多少带点同情外,其他人全是一副恨得牙痒的状态,云趣儿真是要多谢自己这身清洁工打扮,任黑社会再生气,也犯不着跟一个扫地的过不去。 赶紧拿起拖把拖拖拖,云趣儿平时在家都是请保洁人员打扫卫生,基本上自己没动过手,所以拖地的动作相当笨拙,而且地板湿了水,怎么也拖不干,弄了半天就是把满地的水一会拖向左一会拖向右,这样拖着拖着,不知不觉拖到了雷爵附近。 见她开始工作,手下没再理她,说起地狼的事来。 “雷大,冰雨哥的仇,我们一定要报!”手下甲忿忿地说。 云趣儿的手抖了抖,报仇?完了,真的是黑漆漆的黑社会,三句话不离打打杀杀,雷爵你怎么放着这么多光明大道不走,偏要走一条无可救药的不归路呢,而且听这人的意思,好像要雷爵带领他们复仇去。 “你以为我会放过黑狼那家伙!”雷爵啪地一拍桌子,怒道,“他砍冰雨多少刀,我要他加倍奉还!” 云趣儿不止手抖,连带脚抖,天啊,他还砍人!那不止是黑漆漆的黑社会了,还是目无王法的狂徒了! “雷大,现在还不是时候,”冰雨慎重的说,“他后面有元老顶着,这次是那些元老给你的下马威,就算你动了一个黑狼,他们第二次还会派出血狼疯狼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我就把那几个老东西一起砍了,反正要清理就必须连根拔起,一个不留!”雷爵狠戾道,如果说当初接手地狼时必须顾忌几个元老,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若还在那儿倚老卖老,就别怪他不客气! 云趣儿有些站不住了,雷爵是打算搞一出新英雄本色出来吗!带着手下,一手持刀一手握枪,这边咔咔咔一刀一个,那边砰砰砰一枪一个,然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云趣儿热爱和平排斥暴力的心终于挺不住了,失魂落魄中一脚踩到了拖把,可那边手还在带动着拖把往前,待发现已经太迟,“啊!”伴着一声惊叫,整个人如失重的风筝般往前扑倒,问题是,她刚才一直停留在雷爵面前不远的位置,这一个狼扑,简直就是看准了雷爵方位似的直直扑了过去―― “噗――”空气一个极细微地声响。 云趣儿戴着口罩的嘴竟如同心有灵犀般准确无误地覆盖在雷爵因惊愕而微张的嘴上! 身体,自然呈极其难看的大字型将他牢牢罩住,这也是一向反应敏捷的雷爵为什么没能及时避开的原因。 全场人瞪大眼睛,气温一度降到零点。 云趣儿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的第一个念头是―― 妈的,为什么我不摘了口罩! 我要让你回归正道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滚开,你这个死女人!”一声暴喝,雷爵一掌把云趣儿劈开,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留力,“砰”一声,云趣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整个人震得头嗡嗡响,连带屁股又湿又麻。 可是,那一吻,尽管隔着口罩,她依然感觉像得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享受,没想到他的唇会那么柔软,而且像有磁性似的,把她牢牢吸附在上面,若不是那该死的口罩,会不会可以直接偷袭到他舌头那里,会是怎样一番更风起云涌的滋味。 云趣儿也算是接吻场上的高手了,光是接吻技巧她就放了10种方法在《新诱惑36法》当中,可她从没体验过这样一种境界,大部分原因或许离不开碍事的口罩,毕竟没几个人会戴着口罩接吻,可是隔着口罩依然能有如此震撼的感觉,除了口罩呢,该不会惊天地泣鬼神如万物焚灭宇宙初开星球大爆炸吧?云趣儿眼中升起一抹痴迷的神情,还是逃不掉啊,她的神,那是她命中注定要飞越千山万水找寻的真爱,即使他因一时糊涂误入歧途,她也要用她最光明最圣洁的力量挽救他脱离歪道,然后与他一齐迎接风雨后的彩虹!是的,云趣儿决定了,对雷爵不抛弃不放弃,感化他,让他重回正路,最终双双书写美丽人生的结局……云趣儿在忘我的联想中露出美好的笑容。 “雷大,她还敢笑!”一个迟疑的声音冒出来。 雷爵简直就要被熊熊怒火烧焦了,他的初吻,无虚无假的初吻,竟是落在一个又笨又呆的清洁大婶身上,而且,她还敢那么高兴,像得了手的采花贼那样不知廉耻地笑! “把她的口罩摘了!”雷爵怒吼道。再丢人他也得认住这个采花贼的真面目。 呃!云趣儿被这一吼立马清醒了几分,摘口罩?不要!她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万一被他发现她是上回跟他撵车的女人那还不死翘翘!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跑,晚了,雷爵的手下岂是善男信女,手下甲飞快地冲过来,挡住她进路的同时干脆利落地一把揭了她的口罩。 三种不同意义的惊! 冰雨和那些手下惊之后是呆,没想到这清洁大婶是清洁姑娘,貌似长得还很不错! 云趣儿惊之后是慌,没想到那口罩那么不牢固,让毫无准备的她即刻现形! 雷爵惊之后是怒,这不是那天跟他撵车的疯女人吗!那天穿得像个孔雀,今天穿得像个乌鸦,开着20多万的中高档车跟他撵车的人今天会沦落到做清洁工人,还要偷去了他那么重要的初吻,上回的撵车,这回的偷香,她是想看看地狼五狼中排名首位的暴狼的纯暴力神威吗! “说!是哪条狼派你来的!”雷爵盛怒下一个跨步冲上去,一手揪住云趣儿的衣领提了起来,经过放大的生动五官以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充分诠释了暴力美学的真谛。 云趣儿觉得呼吸有点紧,脚好像有点离开地面了,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为了欣赏到这副令她神往的容颜却要付出几乎被勒死的代价,“我……我……”云趣儿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带吐字困难,她的蠢男人,难道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已经扼杀了她开声辩解的机会吗! “雷大,放开她,你这样勒她她怎么说得出话?”那头冰雨急忙劝阻,甚至想忍着伤口疼痛从床上下来救人。 “别动!”眼角余光瞥到冰雨的动静,雷爵大吼一声,眸中翻滚的火焰稍微黯了一分,手一松,云趣儿猝不及防的坠下来,接连几个踉跄,好在最后站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连几声咳嗽,以及大口大口的吸气缓解肺部几乎被榨干的空气。 也经由这一吓,脑子立刻春回大地,修复了思考和语言功能,糟糕!雷爵八成把她当成那什么狼派来的间谍了,看样子还有想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态势,再不解释,别说是挨一顿暴打,甚至连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 “千万别误会!”云趣儿惊恐之下立即发动谎话词典,管它呢,编得天马行空也无所谓,“我是兼职的清洁工人,不错,那天跟你撵车的是我,那天我的确穿好衣开好车,可那已是昨夜黄花,我破产了,我现在欠人家好多钱,车子被收了,房子被收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不得不到处打临工,赚到一份是一份,至少能解决一日三餐,我来这里就是纯粹地打扫,没有任何不纯目的,可是我看到你们一个个面貌狰,不,相貌堂堂,我怕呀,我没过这种阵势,我一紧张,水忘关了,地拖坏了,还一不小心踩着拖把奔你那去了,这都是无心之失呀,你们大人大量,犯不着跟我这种人过不去……”云趣儿边说边绞尽脑汁地想,再编些什么做补充好,或者能否及时挤几滴猫泪出来博同情。 “雷大,算了,她不是故意的,别为难她了。”冰雨又一次充当救世主的角色,出言相劝,省去她花空心思瞎掰的冷场。 雷爵怒气未消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似要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见鬼,说破产就破产,才几天时间能把好车好衣服都卖了?净说些蹩脚的谎话,她以为暴狼真的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问题是冰雨那小子心地过于善良,她又特能装,上回装可怜不也装得跟真的一样,这招对他没用,对冰雨那个大善人倒是有用得很。何况现在在冰雨病房里,没必要因她弄得冰雨心情不好,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是黑狼那边派来的,看她见到黑社会怕得绵羊似的,黑狼怎么可能派个这么不济的间谍出来丢人现眼? 云趣儿胆战心惊地看着雷爵,她也就那点能耐了,好难编呀,《新诱惑36法》中的扮可怜一法她故技重施,问题是对象是雷爵,上回他完全不为所动,这次恐怕也收不到什么疗效。对雷爵不行,对那个木乃伊或许行,她是放手一博了,雷爵能把工作丢下不管,一门心思跑来看这个木乃伊,对他的重视程度肯定非比寻常,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先不管如何倒追她的神,当务之急先保住能不能完好走出这间病房要紧。 气氛胶结中,冰雨正待多说几句好让雷爵息事宁人,“叮铃,”手下乙的手机响了,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响亮,他不敢接,眼神请示雷爵。 雷爵先是凶狠地扫了云趣儿一眼,再示意手下接。 “喂,是,我们在冰雨哥的病房。什么?他们在荃雅会?中午叫雷大过去?吃饭?好,我会跟雷大说。”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字符,云趣儿只记住一个词――荃雅会,那是以会籍制度才可以进去的超隐秘私人会所,确保每位客人的尊贵身份以及高度的**权,会员费一年要20000元,可以拿来消费里面的任何东西,没想到黑社会的人那么有钱,吃个饭还要去年费20000元的奢华场所,那么说,云趣儿心里有某把火苗瞬间一闪,雷爵是头耶,那他岂不是也富到冒油?这个想法顿时颠覆了她打算以后要走俭朴路线的想法。可是,下一秒云趣儿又沮丧了,那是黑心钱耶,她的目的就是要拯救他出黑道,连带把那些黑心钱全部归还苦主,这样一来,日后的生活走向依然是青菜萝卜、咸鱼豆腐。 “雷大,青信传话来,黑狼、血狼、疯狼、妖狼他们四个联袂邀你中午去荃雅会吃饭,万万不能去,那肯定是顿鸿门宴!”手下乙汇报完后焦急地说。 其他几个手下也连连劝阻,“是呀,不能去,逐个击破还好,他们四人一起,难度就大很多,谁知道吃饭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会吧,”云趣儿听着内容闲不住开口,“进得去荃雅会的人非富则贵,谁都不敢在里面惹事,你们雷大去那里安全得很,没你们想得这么夸张。” “谁要你多嘴!”雷爵立马抛来一句狮吼,云趣儿顿时噤声,好,现在你气头上,我不惹你。 “青信有没有说他们叫我去的目的?”雷爵问。 手下乙摇头,“没有,只说是他们叫带的话,多一句都不肯说。” 雷爵浓眉紧锁,以他狂暴的性格,完全可以立马带人冲过去,把那几条狼一窝端了,然后再向元老们请罪。问题是,现在冰雨伤重住院,任意一味孤行只怕会再次连累到冰雨,何况那几条狼肯定是早有准备,否则不会明知他到处刮黑狼的情况下还敢邀他赴宴。 “雷大,你要去!”半晌,冰雨郑重地开口,唯一他唱反调,其他人面上均一副不解的神情。冰雨的声音继续,“黑狼知道这次得罪了你,下场肯定不堪设想,于是他化被动为主动,找了那三条狼做说客,而你,不但要去,还要借这次机会假意接受他的道歉,我脑里已有对付他们的全盘计划,只是我现在负伤,要等,等我伤好后再一步步施行,所以目前要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对我们做出更不利的举动。”冰雨一袭话说得其余人心服口服,不错,冰雨是雷爵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若跟他们硬来,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必定得不偿失。再说,既然是和头酒,危险值大大降低,即便去了,也能全身而退。 “我真怕我忍不住直接掀了桌子上去揍他!雷爵咬牙切齿地说,想到自己的好兄弟被砍了一身伤躺在病房里,自己还要跟砍他的仇人对面吃饭,这等冤气,实在是难以咽下。 “所以,”冰雨话锋一转,眼睛忽然瞄到了云趣儿这边,云趣儿一直沉浸在他们内部复杂的争斗中,一下子没注意到这个眼神,“雷大,把这个女孩带去,她在的话,或多或少可以控制一下你的暴戾。” 什么!云趣儿的下巴掉下来了,她,她去,跟黑社会吃饭? 雷爵的表情不比她好多少,简直就像吞了个青蛙下肚,“她!” “听着,”冰雨对云趣儿正色道,“我现在出1000元钱请你跟雷大去赴宴,放心,你的人身安全有保障,荃雅会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在他要发怒的时候控制他,无论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控制好他。” 这段话里的关键字,对于云趣儿来说,只有闪闪发光的雷爵二字,去,为什么不去!即便跟她吃饭的那些人都是非善类,还有一个雷爵呀,她打算用圣女力量救他脱离歧途的真爱呀,想要救雷爵出黑道,不是应该先了解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吗?这个机会好,简直是她实施拯救计划的开篇第一步! “好,我去!”云趣儿毫不犹豫地答应。 “冰雨!”雷爵对着自己最好的兄弟也忍不住低吼,“你搞什么鬼!”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带着他们去也不合适,据我所知,那几条狼每次去荃雅会身边都带着女伴,你身边没有任何女人可用,她非常合适,付钱办事,事后干手净脚,两不拖欠。”冰雨说得有理有据,看似毫无反驳的余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云趣儿心里的灯泡又亮了一盏,雷爵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不会吧,已经忍不住要狂笑起来,没人跟她抢耶,那么爽! “冰雨,但愿你是对的。”雷爵纵然脸色阴沉,声音也没了当初那种一味拒绝的强硬。 “喂!”云趣儿正开心欲狂,耳边传来一声轰炸,还用问,当然是她可爱的暴君雷雷,“嗯,我在。”云趣儿马上应道。 “跟我去吃饭,吃完给你1000元。”雷爵黑着脸说,跟一个不知所谓满嘴谎言的疯女人吃饭已经够恶心了,还要付她钱,亏冰雨想得出! 云趣儿忙不迭点头,“好,好,没问题,”想想忽觉不妥,“我能不能回家换一套衣服,鞋子,再打扮一下?”废话,这也算约会吧,哪有穿运动服去的道理,何况她刚才摔那跤倒在水里屁股都湿了,现在后面还有点凉凉的感觉。 “不准去!”雷爵本来就火大,这个死女人还敢在那里提这要求那要求。 “可我的裤子湿了呀?”云趣儿可怜巴巴地问。 “你不会借个电吹风吹干呀,要不我找别人去!”雷爵怒不可遏地斥道。 有什么办法,云趣儿只好万般无奈地屈服,比起第一次的约会的重要性,别说穿条湿裤子,就算是烂裤子她也照去不误,好在护士站有台大风扇,她开了最大档对着屁股处狂吹半小时,总算差不多吹干,找了个镜子看看,天啊,两团干涸后的棕色污迹牢牢覆盖在她各自一边的八月十五上,实在是有够丢人,心里不住怨恨出门也不懂带多条裤子,在医院里上哪找裤子,除非穿病号服,那不是更恶心! 去寄存处取回自己的廉价包包,又找了个镜子打量自己此刻的仪容,浅蓝色运动服,一双球鞋,挎一个简单包,头发依然是马尾,比普罗大众更普罗大众的打扮,然后调转身,看到屁股上两道触目惊心的棕色污迹,唉,云趣儿以雷爵女伴身份出席的第一次约会,竟是如此恶劣,还要是去荃雅会那样高雅的地方,她以前可是一身盛装、艳惊四座的出席的,如今―― 云趣儿不住叹气,但愿那些黑社会头目身边的女人,不要像电视电影上的那么华丽耀眼。 鸿门宴(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半小时后,在712病房里告别了心地善良的木乃伊,云趣儿因掉价的打扮而阴霾的心总算迎来一丝云曦,她要以女伴的身份陪同雷爵前去赴宴了耶! 心花怒放,暂时抛下对形象的不满,同时试探着靠近暴君一点,“离我远点!”一颗惊雷炸来,把她满怀希望的脚步定在距雷爵2米的位置。 “可我,不是你女伴吗?”云趣儿试着说服他,“我离你太远人家会怀疑的。” “那也是到那里之后的事,没事的话你有远就滚多远!”雷爵虎目一睁,喝道,这个女人还有完没完,难道真要看看他打女人的手段,就冲她刚才极其恶劣的偷吻,已足够他把她拆皮卸骨数次,她现在还要不知好歹继续挑战他的耐性! 云趣儿心内感叹连连,身经百战的夜店女王对着百毒不侵的兽王,也确实没辙,还是按部就班慢慢来吧,于是乖乖地撤后几个身位。 出了医院,看到雷爵的座驾,云趣儿呆滞了好一会,没看错的话,好像是陆虎耶,这车她懂,汤凯臣有一辆,每次她坐在上面都特有女皇的感觉,自已有百多万的车开,还跑去给霍君临坐司机,真叫人想不通。云趣儿觉得有必要对雷爵上上下下彻底的重新去摸索一番,包括他怎么会踏入黑道,怎么会甘心做霍君临司机,怎么会长期以来孤身一人,这一切一切,她都要了解清楚,而了解的途径,嘿嘿,云趣儿忽然狡诈一笑,目前有个相当可靠的人选呢,谁?当然是那个雷爵非常在意的木乃伊呀! “上车!”雷爵回头看到她那副含意不明的笑容,立马又火冒三丈,难道她还在回味那个该死的吻!这个死有余辜的疯女人,当下再抛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怒吼。 云趣儿被这一炸顿时清醒,忙不迭地点头,赶紧拉开副驾驶门,准备上车。 “谁让你坐前面,到后面去!”雷爵三度咆哮。 云趣儿的手僵了僵,无奈地摇摇头,老老实实开了后面车门,坐上去。 雷爵上了驾驶位,几个手下恭敬垂头,目送他们的离去。 一路上,云趣儿很想说些什么,语言交流是打开彼此心窗的最好途径,问题是她一开口,只是第一个字“我”的时候,前面就飞来一个炸弹,“闭嘴!”你看,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云趣儿摁着太阳穴都快想爆头了,说不能说,做不能做,她那本《新诱惑36法》无一法可用,除非是突然李小龙上身把雷爵打晕过去,然后再对他上下其手,可那完全是白日梦!煎熬当中,总算来到荃雅会。 青信说他们订的房是雅集房,雷爵停好车,直接下车,云趣儿当然不敢奢想雷爵帮她拉车门并搀扶下来的待遇,暴君没把她一脚踢下车就算给面了,赶忙下了车跟上,心想到这里总该可以跟他拉近些距离了吧,于是非常小心外加极度渴望地靠近。 这回雷爵没理她,云趣儿松了口气,顺带偷偷侧眼打量他,今天雷爵穿得比较休闲,上身仅是一件黑色反领T恤,因为他上半身本来就肌肉扩张,侧面看来视觉上更是充满极富张力的膨胀感,云趣儿有些失神,还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看什么!”不幸被雷爵一眼瞟到,当即一声厉喝,把云趣儿的小心肝又吓得震了一震,不得不收回居心叵测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行至荃雅会大门前,确认了雷爵去的是雅集房,两位门童给予放行,只是目光一直带有质疑的看向云趣儿,因为云趣儿用自己的包包遮住八月十五处的污迹,看起来非常碍眼,云趣儿只能以干笑掩饰,反正这些门童都很有礼貌,不该问的事绝不会多口乱问。 雅集房,礼宾小姐开了房门,请他们进去。 门一开,云趣儿的火眼金睛立刻发动,全方位的扫过在座每一个人。 先是惊艳! 在座的男人基本上都长着一副引人犯罪的好模样,有邪恶美的、有阴柔美的、有凌厉美的、有冷峻美的,各有特色,加上雷爵的暴戾美,几乎可以编一本美男索引的图册出来。 再是自卑! 在座各色美男身边均有女伴,而且一个个都是下了大手笔装潢自己的,邪恶美身边那女的穿的肯定是安娜苏的当季新款,全身烫钻连衣裙,高贵奢华;阴柔美的女伴衣服不张扬,可人家的手袋是MiuMiu刚上市的翻边皱褶小拎包;凌厉美的女伴脚上那双鞋子,前几天还在电视时装周上看见超模穿着同款的;冷峻美的女伴手指上那颗卡地亚,亏她还不时作状用那只手撩头发,怕人家看不到,天啊,云趣儿的眼睛里全是闪着光的名牌满天飞。 最后是沮丧。 云趣儿同时收到了那些女人向她投来的轻视目光,当然咯,人家个个有名牌在身,又化了美艳的妆容,跟那些电视电影上坐黑道老大身边的绝色花瓶一摸一样,如此一来,云趣儿连用包包遮屁股污迹的力气都没了,完败!一向在交际场上艳光四射的云趣儿如今一败涂地,人家黑道里的女人个个都那么奢华亮眼,她一身运动服,球鞋,廉价包包,说句难听的,连礼宾小姐都穿得比她好。 “没想到雷大也有带女伴出席的一天,”阴柔美那个最先开声,人长得妖娆不说,声音也带些媚意,“只是你要去租,也租个好些的嘛,该不是图她便宜吧。” 雷爵冷哼道,“妖狼,不用你操心这些,叫我来这干嘛,有话快说。” 云趣儿恨恨地想,难怪叫妖狼,长得人妖似的,搞不好是泰国籍。 “急什么,先坐下聊聊天,”邪恶美的绽开一脸花美男的笑,即便笑,也隐隐透着深不可测的邪魅,云趣儿直觉此人必定诡计多端,“向我们介绍一下她吧,一场来到,可别连名字都省了。” 雷爵冷眼一瞟云趣儿,嘴里蹦出两个字,“说啊!” 云趣儿只好向在座自我介绍,“我叫云趣儿。” 没了?在座均用眼神表达疑问。 没了。云趣儿用眼神表达肯定。 “废话少说,”雷爵不打算浪费时间,狠戾的眼神早已落在凌厉美的拥有者――黑狼身上,连带声音也无法控制的沾上一层怒意,“黑狼,你打算怎么向我解释?” 云趣儿瞬间精神了,咦,木乃伊叮嘱要控制雷爵的脾气耶,这回好像有点要狂风暴雨的前兆了,不由打醒十二分精神。 黑狼想必也是有个性的主,面对雷爵的质问,他神色一凛,不但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奋起争辩,“你那些举措明明就是在破坏地狼的根基,虽说狼王把地狼交给你,可你也不能这样乱来,至少要顾着几百口兄弟的吃饭问题。” “我不顾?”雷爵说怒就怒,完全不用伏笔,“我跟冰雨有全盘计划,会把今后的地狼引向更好的方向,少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地狼一样可以有光明的前景,可你竟敢对我这个当家的视而不见,明目张胆地砍伤冰雨,我看你是活腻了!” 云趣儿的神经完全绷紧了,完了,要打起来了吗!怎么办,怎么办! “雷大,稍安勿躁。”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自然是一直没上场的冷峻美,他那种冷酷样子换做黑道的话就是带点冷血的味道,云趣儿判断这人是个心肠冷硬的主,“既然来了,有话好好说,黑狼做错的地方,他该向你赔罪认错,但关于你的问题,我们也该好好商榷一下。” “血狼说得对,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伤了我们五个的和气,虽说你现在是地狼之主,可之前我们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妖狼也及时出来救场。 雷爵眼中的怒火稍淡了一些,同时想起冰雨的吩咐,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跟他们闹翻,同时恼怒地扫了云趣儿一眼,这个女人在这里没有半分用处,刚才若不是血狼出言劝阻,没准他已经扑上去对黑狼老拳伺候了,她倒好,呆瓜一个,冰雨瞎了眼吗,叫带她来! 云趣儿松了口气,大步捺过,总算没把雷爵的火药点燃,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功劳,看来还要再努力,别辜负了木乃伊的一番苦心。 “上座吧,我让他们上菜,边吃边聊。”那个邪恶美居然叫疯狼,这是云趣儿最意想不到的,看他怎么也不像疯的,反而叫邪狼差不多,这会是他叫大伙上座,雷爵鼻子里哼一声,直接上了长方形餐桌的上位端坐,云趣儿小心翼翼地坐他旁边那个位置,还好,没被驱赶。 其余八人就坐。 疯狼、血狼携女伴坐一边,黑狼、妖狼携女伴坐另一边。 云趣儿一直心神不宁,她有预感,接下来的饭局一定会不太平。 鸿门宴(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荃雅会最知名的是它的西餐,据说餐饮部的西餐主厨是世界级名厨,因而来这里的人大多选择西餐,就连房间里的饭桌,也设置成西式餐桌。 “雷大,我们照旧吧?云小姐,你想吃什么?”女里女气的妖狼坐定后,抛来一个妖媚惑人的眼神,声音也如朱古力般丝滑柔腻。 云趣儿顿时汗毛倒竖,她超不喜欢这款的,且不说他刚才的挖苦,光是这幅样子就让她浑身不舒服,不喜欢归不喜欢,礼数还是要做足,云趣儿绽开一个得体的微笑,说,“我要一份新鲜空运的慢煎不列塔尼比目鱼。” “你经常来吗?连主厨最拿手的菜式都知道?”妖狼小小惊愕了一下。 云趣儿颇为得意,算他识相,她说那个菜式,是专人指定主厨才肯做的,以此来卖弄一下自己的地位,别让他们看扁了。 “哪怕是去厨房兼职做洗菜的,也可以知道主厨最拿手的菜式。”穿安娜苏的艳丽女子扔来凉薄的一句,丝毫不顾云趣儿迅速黑青的脸色,这个破花瓶,敢这样踩她! “啪!”疯狼突然毫无预警地挥出脆亮的一巴掌,云趣儿吓得目瞪口呆,安娜苏捂着脸表情怨恨,却不敢吱声。“绿,说话注意点,毕竟是雷大第一次带来的女伴。”疯狼拿块餐布在手上抹过,明明刚刚打完人,说话的语气却那么漫不经心,似乎方才的动作只是用手在半空驱赶一只蚊子。 果然是疯的!云趣儿迅速下了结论。 “云小姐,你的鱼要久一些,我们常来这里,点的东西都是固定的,趁这个时候,也该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女伴。”血狼对这段插曲毫不为意,似乎疯狼在他们面前打女人是家常便饭,说话的声音保持跟人相符的冷静漠然。 “用不着!”雷爵不屑地扫过众人,“她只是可有可无的摆设,无需知道你们的事。” 云趣儿胸闷,她家的小雷雷怎么就这么不当她一回事呢,就算是群众演员也能有个知情权吧,这点反抗精神还是要有的,于是不怕死地说了,“那就麻烦血狼先生给我介绍一下吧,看你们的女伴一个个都穿得富丽堂皇,想必身份大有来头,说说好让我这等平民百姓开开眼界。” 雷爵怒视她,死女人敢跟他对着干?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真把自己当他的女伴了?她在这里的作用连块狗皮膏药都不如! 疯狼脸上飘过一丝轻妄的笑,“哪来什么身份,不过是地狼辖管的几家娱乐城的头牌,带在身边聊胜于无。” 小姐?云趣儿呆了,还是地狼辖管的娱乐城里的头牌?一下子觉得恶心,还以为她们穿那些名牌身份就有多高贵呢,看来名牌和人的身份真不能成正比,这样一来,云趣儿顿觉自己的身份高贵无比,再怎么说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虽说有时玩世不恭,可她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比她们干净,立马神清气爽,连带看那四个花瓶的目光也从自卑转变为自信。 “阿绿,”血狼用冰冷的语调一一介绍,第一个自是挨了疯狼一巴掌的安娜苏,“阿紫,”轮到他身边的卡地亚拥有者;“阿蓝,”再到妖狼身边的miumiu;“阿青,”最后是黑狼身边的超模鞋,云趣儿自信心十足地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带过,内心无比振奋,看我多给我男人长脸啊,这里面就我是正经人家,穿着运动服又怎样,屁股上有两道污迹又怎样,挎着廉价包包又怎样,我的灵魂可是高贵无比的! 整个过程,雷爵一直黑沉着脸,即将而来的就算不是十级飓风也是八级龙卷风。 西餐陆续上来,云趣儿一看,登时脸绿,外号叫狼的人还真具备狼性呀,是荃雅会的招牌澳洲牛排大餐,全是澳洲空运来的T骨牛扒,这种牛扒只能煎至三成熟,跟生的没什么区别,隐隐可见新鲜的血液在上面流动,之前云趣儿就是嫌它太生不爱吃,没想到这几头狼集体爱吃这类生肉,不知他们在月圆之夜会不会集体对着月光嚎叫?相比之下,花瓶的食物就比较正常,点了其他的熟扒类,两份这里最受欢迎的小吃意大利水饺伴黑松露汁,外加一份主菜网油包乳鸽佐鹅肝,乍眼一看,这里的菜式都是贵价不饱类型,证明这群狼还是蛮会享受的。 至于酒,云趣儿眼前一亮,叹了一声,“1990的Cortoncharlemagne?” 妖狼媚眼一闪,“这你也知道?” “那当然,”云趣儿一点也不谦虚,“这里的酒师跟我很熟的,上回说要请我品这支酒,我一直没空来,没想到今天跟你们喝上了。” 一个除了脸蛋还行之外一身毫无闪光之处的小市民竟能跟荃雅会的酒师熟络到这个地步,在座花瓶均露出一脸讶异,阿绿吃了刚才的亏不敢乱说话,其他三人碍于阿绿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乱作评价,倒是已经到达临界点的雷爵再也控制不住了,“闭嘴!”忍无可忍的一声炮轰,这疯女人越来越不像话,到底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简直主次不分! 云趣儿吐了吐舌头,她家的暴君实在太不可爱了,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都不行。 “题外话不必扯太多,”依然是铁腕冷血的血狼开口,第一炮自然轰向黑狼,“黑狼,把你酒杯满上,这杯酒当做对雷大的道歉,一口喝完,雷大,也请你接受黑狼的歉意。” 雷爵心知应该接受,嘴上却冒出不善的一句,“一杯酒就想抵冰雨那十几刀的伤,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他一口气把这一瓶吹了。” 云趣儿替他们心痛,那是多贵的酒呀,一口气吹了,暴殄天物呀,同时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台上风云变化。 黑狼果然一拍桌子怒了,“雷大,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雷爵比他更经不起激,其实他那话也是气话,若黑狼低声下句哀求一下,他也就罢了,可这黑狼不识好歹,敬酒不喝喝罚酒!“黑狼,你看我敢不敢现在就剥了你的狼皮!雷爵勃然大怒,一巴掌把面前香喷喷的澳洲牛扒拍飞,“唔!”一旁的云趣儿不幸中招,被整块进口牛扒撞到了脸上,好一会才缓缓沿着她的脸掉下来,好家伙,好在放了一些时间,没那么烫,但那些汁呀油呀也糊了她一整脸。 “噗嗤”在如此紧张一触而发的气氛下妖狼、血狼和几个花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趣儿又气又窘,她家的雷雷怎么不看准了再拍呢,明明他左手边就有个妖狼,再不随便丢中个安娜苏也好呀,怎么就拿她来开涮。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得赶紧把她家雷雷的三味真火灭掉,云趣儿抽纸巾抹脸,顺带说,“雷大,那酒可贵了,我们都还没机会喝呢,让他喝一杯,剩下的给我们尝尝鲜嘛。” “闭嘴,滚!”雷爵正气头上,一声厉喝,丝毫没把她的话当话。 血狼再次冷静地开口,“雷大,我们很有诚意请你出来喝这杯和头酒,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太过为难黑狼,毕竟之前我们也是好兄弟。” “好兄弟!好兄弟会当我这个新狼王不到,对我最好的兄弟下毒手,”雷爵早就忘了冰雨的交待,一把火烧上头顶,咆哮道,“我告诉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孤身一人,也能把你们几个给全打趴下!” 完了,事态要无法控制了!云趣儿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几乎可以预想到一会雷爵一人战四狼的野蛮浩瀚场面,快想办法,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血狼疯狼还未表态,黑狼顷刻站起身来,狂啸道,“好啊,你来,就算把整个荃雅会踩平,我也不怕跟你单打独斗!” 云趣儿扯头发,完蛋了,要打起来了!那头血狼似乎还想制止,雷爵已倏地站起,状似要直接开打,这个时候,千钧一发的时候,完全是出自本能,大脑的思考还没结束脚和手就先动了,云趣儿奋勇地站起来,以一己之力死命抱住雷爵,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同时大喊道,“冷静,冷静!” “走开!”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雷爵大吼道,同时开始用力甩她。 “不,你冷静,赶快冷静!”云趣儿咬紧牙关不松手,别说甩,就算雷爵开拳揍她,她也不放手。 雷爵干脆伸手去扯她,,可云趣儿聪明得很,她十指死死扣住雷爵的皮带,有个东西抓手,再加上她用的是九牛二虎之力,雷爵还真扯不开她。 “滚!”再次一声怒吼,雷爵全身绷满毁灭性地力量,以野兽般不可思议地蛮力去扯她的手。 “噗!”空气一个轻微地响声。 云趣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真的被扯开了,可是不对,为什么扯开的同时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的裂开声? 紧跟着,一条油光发亮的黑色皮带从两头垂了下来,跟着云趣儿的手被断开的,还有……她紧紧抓着的赖以支撑的皮带! 雷爵的裤子在离开了皮带的支撑下―― 华丽丽地掉了下来! “喔!”云趣儿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天啊!她从未看过―― 这么壮观的一副风景! 愈挫愈勇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砰!”一记老拳与皮肉相接触传来的结实的碰撞音。 于是,带着那副到她老死也无法忘记的恢弘画面,云趣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屁呀,被一拳打中颈部侧面的大动脉,能不晕吗!算留手了,没冲她太阳穴开拳! 画面一开始很纯良,一桌花样美男,虽有些恶心的花瓶插在其中,仍无损总体的视觉系效果,尤其是坐头位的,如战神莅临,精雕细刻的五官因鸷猛如狼的气势震惊四座。到这里,画面还是很具欣赏感,可是突然,所有的画面非常不雅地切换到一张立体生动的图画上,说立体,是因为形状真的很立体;说生动,是因为近在咫尺,简直是视觉的盛宴,问题是,为什么下一秒,一个堪比红太狼平底锅威力的老拳立马气势汹汹地袭来―― “啊!”一声惊叫,云趣儿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小心肝跳个不停,好半天才从梦境切换到此刻身处的现实环境。 “趣儿!”一个惊喜地喊声,瞬间苏定定那张圆圆的娃娃脸横了过来,把刚恢复知觉的云趣儿又吓一跳,愣了愣神,目光一扫,判断出此刻身处病房,身边只有一人,苏定定,其余梦境里的人物皆化飞烟。 “定定,我怎么来这里的,你怎么来这里的,我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趣儿一把揪住苏定定连珠炮似的发问。 苏定定扯她的手,刚清醒过来的人都那么有力吗!一边大叫,“别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冷静,别那么用力,我的手都给你抓红了!” 叫人怎么冷静?云趣儿到现在满脑子都还定格在那副令她血脉贲张的画面上,神啊,她没见过这等神兵利器呀,那种饱满的程度,以及三角区外裸露出来部分坚实精壮呈丝状的大腿根部肌肉,这样的禁忌级画面,叫她怎么能忘得掉,不但是午夜梦回要想起,甚至到了80岁写回忆录还要用一整章去浓墨渲染。 苏定定总算拔开她的手,开始努力回忆之前一切,“我接到电话,有人叫我立刻到荃雅会雅集房接你,说再不去你就有生命危险。我差点被吓死,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要在荃雅会那么高级的地方杀人灭口,于是我立刻打的去,到了之后见你躺在地上,旁边坐着四男四女,哟,男的俊女的美,而且个个衣着华丽不比普通人家,倒是你,居然穿着平时你最鄙视地运动服,我搞不清状况,其中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说你刚才非礼他们一个同伴,被那个人打了,然后在你的包里找到手机,找到一个常打的电话打过去,让我把你接走。我扶你上了的士,直接来了医院,医生说你是脖子的动脉遭到击打,暂时昏厥,把你放在临时病房里,嗯,就这么多。”负责任的讲述完毕,忍不住八卦了一下,“趣儿,你平日里不是身边帅哥如云吗,怎么突然那么没品去调戏人家,居然还调戏失败,另外,你这身打扮又是唱的哪出戏?” “你去的时候,见到在场几个男人?房间里有没有打斗的痕迹?”云趣儿又去揪苏定定,紧张地问。 苏定定不得不劝说,“冷静,”顺带拔她的手,补充道,“算上那个不男不女的,是四个,房间很干净整洁,就是你躺的地方好像有条断了的皮带。” 云趣儿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么说,雷爵没跟他们打起来,想想也是,他当时那个情景,还怎么去跟黑狼干架,除非他够狠穿着老底也照冲上去,那是不可能的,唯一靠谱的推敲是他打晕她后,直接提着裤子走人了,完了,一向叱咤风云的雷爵经过这一次深入骨髓的致命打击,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她跟雷爵的梁子,不但没有解除的势头反而是向着更水深火热的态势前进了! “趣儿,你,”那头苏定定一声惊叫差点吓她失魂,“你把人家的皮带抽了,你疯了吗!那些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这不要脸的事!” “胡说什么!”云趣儿这回头更痛了,“那些是我的朋友,只是一场误会,那人的皮带自己断的,然后我坐他旁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后他发起怒来就给我一拳,把我打晕了。” “那么暴力!”苏定定脑里忽然想起一脸肃杀的小马哥形象,“趣儿,你怎么跟这么恐怖的人混呀,以前你身边不都是富商名家文人雅士之流吗,而且,你还一方常态那么欧巴桑的打扮,你受了什么刺激呀你!难道……”苏定定不傻,猛的反应过来一脸惊惧地问,“你别告诉我这一切是霍君临那个黑社会司机弄的!” 云趣儿揉揉太阳穴,反正苏定定知道她的心思,索性跟她说了,于是一骨碌把事情始末说了一篇。 苏定定全程目瞪口呆,几度还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 “你你你,”苏定定捂着心脏声音颤抖,“真的想跟黑社会扯上关系?” “扯什么扯,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恨不得杀了我,”云趣儿悻悻道,“谁知道他那条皮带那么不济,这回全部入了我的帐,以后还想接近他,不被追杀就偷笑了。” “那你……放弃?”苏定定小心地试探。 “休想!”云趣儿立马振奋,“你想想,他的吻我偷了,他的**我看了,他还有什么理由逃出我的五指山,我告诉你,我不但要他乖乖成为我裙下之臣,还要他从今远离黑道踏入正途,你看着,我说到做到!” 雷爵那一拳怎么没把她打傻,反而是把她打得更疯狂了,苏定定直抽冷气,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怕暴君好不好,她倒好,受虐狂似的,难道是之前被那些狂蜂浪蝶宠多了不爽,要换个重口味的调节平衡? 无语,不能给她祝福,就给她诅咒,苏定定老老实实地说,“如果下次再有你被打的事,不要给我电话,直接叫白车吧。” 云趣儿恶狠狠地白她一眼,“还是好朋友?这样诅咒我。” “叮铃”正欲应话,手机响了,苏定定看看,是段柯岸,公司有事吗?赶紧接。 “苏定定,立刻回来,有大Case。”段柯岸言简意赅。 “哪家大公司的?”苏定定心里特高兴,刚整了个在水一方广告出了名是不,大广告说来就来! 段柯岸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变线,“他们公司的副总亲自过来,这个人,你也认识。” 苏定定心中忽然有了丝不好的预感,“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段柯岸很轻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却像锤子一凿一凿打在她心上。 “那个人是……” “顾歌语。” 月桥花语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拿着手机如老憎入定,而且看似是圆寂那种最高级别的。 云趣儿捅她,“没事吧,段柯岸要减你工资还是炒你鱿鱼呀?” 苏定定没动,目光依然呆滞。 “定定!”云趣儿扑上去摇她的肩膀,拿出伏尔加河纤夫的力量往死里摇。 “别摇了!”苏定定不得不大吼一声,头都晕了还摇,当她是人不! 云趣儿松口气,“还好,有反应,段柯岸跟你说什么了,看你那吓人样!” 苏定定唇边荡起一丝苦笑,“其实是好事,接了个大广告,叫我回去听客户要求。” “那你傻个什么劲?”云趣儿气极,她的面部感官失调吗?不知道代表高兴的表情应该是笑逐颜开而非老僧入定! “来谈的人是世腾公司副总,他叫,”苏定定慢慢地说,“顾歌语。” 呃!这回到云趣儿老僧入定了,而且看似是圆寂那种最高级别的。 20分钟后,苏定定打的回歌德。 脑子里被云趣儿那长达15分钟的史诗说教填充得慢慢的,难为她要引古博今,从古代抛妻陈世美说到现代宝马撞律师的郭峰,说顾歌语准是被世腾老总的千金看上了,为了摆脱清贫日子找捷径鲤鱼跃龙门,最后叫苏定定一定不能衰给他看,要神清气爽、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他面前,若不是她脖子还痛,非得陪着去不可。 最后苏定定不得不向她保证绝不会有任何失态的情况出现,这样云趣儿才肯放她走,其实,她这样做有些多余,有了上次见面的基础,苏定定对顾歌语的免疫又上了一层,虽不至于完全无动于衷,至少不会有失态的表现。 到了歌德门外,苏定定先是站稳脚跟,定了定神,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苏姐,”第一个打照面的是方雅素,她犹豫了一会,蠕蠕道,“你知道来的是谁吗?” “知道。”苏定定响亮地回答她,顺带问,“在哪谈?” 夏隽的表情有些不忍,“干脆让我们去好了,听客户的意见又不是非你去不可。” 苏定定微笑,“段总指名道姓叫我去,恐怕那位客户也很希望是我去。” “定定,”丁克翰隐忍已久,却是最迟出声,他的神色看来很是心疼,“让我去,我说你不舒服就行了,没必要去见你不想见的人。” “不,我要去,这里只有客户,没有我不想见的人。”苏定定打从心底感激自己的组员,但也要让他们知道,她,并不懦弱。 段柯岸的办公室在九楼,苏定定拿了手提电脑、笔记本和笔上楼去,走得义无反顾。 敲敲门,听见段柯岸的声音,“进来。” 苏定定吸了口气,让自己的仪容自然得体,推门进去。 一室柔和的阳光映入眼帘,连带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面,与淡雅的日光相映成辉,一如从天而降的深情天使,看向她的眼神,也一如从前的缱绻动人。 可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苏定定希望自己是那朵桃花。 “段总,顾总。”公式化的问好,完全不带私人感情,苏定定做到了。 段总一怔,他原想着自己要说些什么以化解他俩见面的尴尬。 顾歌语极轻极淡地一笑而过,恍如隔世,如细沙般柔软纯净的声音传来,“幸会,苏定定。” 苏定定点点头,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下,铺开笔记本和笔,打开手提电脑。 此刻段柯岸坐在三件套沙发的左边,顾歌语坐正位,苏定定自然位居其右,形成一个三角格局,这是段柯岸苦心安排的,有意避开苏定定跟顾歌语面对面的机会,避免尴尬难堪场面。 “定定,顾歌语现在是世腾集团的副总,他这次来,是跟我们洽谈世腾集团在郊区新开发的一个度假村系列。”段柯岸马上开始,不让过多的冷场出现。 苏定定点头,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字,客户方:世腾集团,方向:度假村系列广告。 “麻烦顾总给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个度假村,以及你们对广告的投入和要求。”苏定定边敲打电脑边问,顺便省略跟他的眼神接触。 顾歌语点点头,温和的声音如倒置的沙漏,舒缓地流淌,“世腾集团首次涉足旅游业,重金打造了月桥花语度假村,这个度假村在郊区,占地70亩,以鲜花温泉为卖点,另外还有特别打造的月桥景区,所以命名为月桥花语,此外,配套的住房以三星标准建造,兼有独立的别墅群、豪华套房和行政楼等,娱乐设施和运动设施也一应俱全,走全方位的服务体系,既适合宴会、商务,也适合休闲度假、婚宴仪式。在广告投入上,因为是世腾全新的尝试,我们希望一炮打响,只要你的意念好,符合我们的要求,钱不是问题,在广告的要求上,重点突出特色温泉,月桥景区,给客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苏定定手飞快地打字,要求:推介天然温泉,月桥景区,超越其他度假村的特别之处。 “我们打算在11月初正式营业,那时是泡温泉的高峰期,现在是九月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做推广,时间很紧,今天周三,方案最好能在这个周五出来,我们来审定,一切准备就绪后好在下个星期开机。”顾歌语补充道,整个叙述过程完全就像客户与服务方,没有携带一丝多余的情感在里头,这也让段柯岸暗自放心,虽不知他们真实的关系如何,但这样的状态是最理想的。 苏定定打上时间:周五出方案。然后抬起头,目光没有沾上顾歌语分毫,直直看向段柯岸,“时间有点紧,今晚开始要加班,度假村的图片资料我们要立刻拿到。” “这里有,我带了。”顾歌语不介意她故意避开的眼神交流,把装了一整套资料的文件袋拿出来,苏定定目不斜视地取过,打开,大概浏览了一下,有图片,详细介绍资料册,还有区域分布图。 “我都明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去跟我的组员分配任务,今晚开始赶工。”苏定定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到此时此刻,她仍不愿把多余一丝目光投射在顾歌语身上。 整个过程,就像皇帝下旨她接旨,不存在任何交流,段柯岸反而觉得尴尬,想补充点什么,顾歌语先他开口,“谢谢,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什么,你是要付钱的。”苏定定毫不客气地回话,端起笔记本电脑向两人点头,然后出去,从进来到洽谈结束,只用了10分钟。 段柯岸总算找到和稀泥的机会,“顾总,呵呵,定定她就是心急,怕赶不出来给你。” 顾歌语大度地微笑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却沉淀在眼底,关于月桥花语,有很多东西是不为人知的,这个度假村之前一直是顾原负责,那个时候看到度假村市场红火,急功近利的顾原立刻上马了这个项目,在他入主世腾之后,表面上非常器重的把一个大好项目让给他接手,实则是等着看他笑话,好让他来分担他当初草率决定的恶果。目前度假村市场的生意很不好做,不说别的,光是在他们选址的那个郊区,就有了三家同样打造温泉度假的大型度假村,而且他们的客户相对稳定,种种不利的因素下,月桥花语要取得预期一炮而响的效果,确实有点悬,顾歌语是带着满腹压力来找苏定定的,他完全可以去找跟世腾一直合作开的博深广告,况且博深的名气比歌德还要响,来找苏定定,第一是出于对她能力的信任,她那个小脑袋有时会迸发出惊人的构想;再来就是想多制造跟她相处的机会,即使他不能成为她的真命天子,也好劝说她远离霍君临,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想到这,顾歌语脸上划过一丝不为意的苦笑,对段柯岸说,“我相信她会交出令我满意的答卷。” 段柯岸赶紧附和道,“我们一定会尽力,如果一切顺利,星期四下午可以预约星期五看方案的具体时间。” “等你的好消息。”顾歌语温文回应,之后站起身,告辞。 段柯岸彬彬有礼地送到门前,他心里同样有一堆问号,但他不是白痴,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好在过去即使苏定定带他见过他,他也没做过什么不敬或轻视的举动。虽然当时他内心有点恼,恼苏定定假公济私做哪些蠢事,那也是人之常情,故没有怪她。真是风水轮流转,谁最能想到当初搞图片后期加工的顾歌语会摇身一变成为世腾的副总,还要是歌德的米饭班主,太不可思议了,换句话说,还要多谢苏定定,谁知道他是不是念旧情?碎碎念了一会,段柯岸明智的转回正事上,打了个电话给苏定定那边的创意部。 “喂,你好。”方雅素接的电话。 “你们几个10分钟后上来我办公室开会。”段柯岸吩咐道,苏定定虽说了回去布置工作,他还是不放心,怕苏定定因心情不好误事,必须听到他们的工作安排才放心。 “好,我去通知。”方雅素那头应道。 以爱之名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十分钟后,苏定定、方雅素、夏隽和丁克翰四人准时出现在段柯岸办公室里。 除了苏定定一脸轻松,剩下三人均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当然咯,心里鼓捣着一堆疑问不敢问,又不知上哪找答案,想去安慰当事人,当事人却一副若无其事地淡定,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放下了。特别是丁克翰,刚才苏定定给他看月桥花语那堆资料,他拿在手上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就接到了来开会的紧急通知。 段柯岸见人齐了,清咳几声,先问苏定定,“资料都影印好一人一份了吗?” “叫人去印了,因为太多,估计要半个小时,我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资料到手后我们就开始研究可行的广告方案。”苏定定对答如流。 段柯岸放下心头大石,看来顾歌语跟她的感情根基比他想象中要薄弱,苏定定的耐击打能力也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两天恐怕都要开夜,有何进展第一次时间通报给我。另外,我提个建议,”段柯岸边说边翻开月桥花语的介绍资料,刚才顾歌语给他留了一份,“在那片区域,鲜花温泉不是什么亮点,有一家叫御景瑶池的已经率先使用鲜花泡浴,倒是那个月桥景区有些意思,资料上说,为了这个月桥景区,特意开垦了一个椭圆形状的人工湖,湖中建一座小亭,两边是链接的白色弯月拱桥,花前月下,红娘搭桥,非常适合情侣或蜜月新人在此共赏明月,谈情说爱,加上周围绿树环抱,兼种有四季常开的太阳花、蝴蝶兰、月季和杜鹃花,看上去赏心悦目,美不胜收,通过对比,我发现这个以情侣为主题的景区是周围那些度假村所没有的,我觉得你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番文章。” 说这番话的时候,听着的人不断把目光瞄向苏定定,个个心里直叫,段总疯了吗?怎么净拿情侣二字做文章,也不怕苏定定听了刺耳。 问题是,当事人听得倒是津津有味,末了,还点点头,表示赞同地说,“段总给我们指引了一个方向,要找卖点,就找最特别那个,可惜现在不是七夕或者情人节,不能借这个主题大炒特炒,要用其它方式去突出它。” 方雅素很快地向夏隽使了个眼色,意指苏姐的状态那么好,我们是不是白担心了? 夏隽回了个眼神,意指好像是,或许苏姐的疗伤能力极强,早就放下了。 倒是丁克翰,一颗心始终悬着,注意力全放在苏定定身上,段总的话几乎没听进一个字。 “那你们就想方设法去突出这个卖点,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段柯岸非常满意苏定定的态度,这样一来,他完全放心了,可以把这个策划稳稳当当地交给苏定定负责。 从段柯岸那里出来,资料也都影印完毕,苏定定每人分了一套,召集大家回办公室锁上门闭关思考,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两个小时构思,写文案,六点半吃快餐,吃完后七点准时交功课,每人说自己的创意,今晚12点前必须有初稿出来。 时间就是金钱,方雅素和夏隽拿了资料立刻开动,倒是丁克翰,迟疑一小会后叫住苏定定,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定定,你确定你想接这个案子?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让我们三个人来做就行了,我来负责也没关系的。” “你说什么,”苏定定知道他的心思,如果说刚才对他们的关心是感激,现在就是有些恼火了,他眼里自己就这么不济吗?一个小小的顾歌语能搞出什么名堂!“我很好,有心思胡思乱想,不如放多点精力在策划方案上,一会拿不出好意见可被怪我黑脸。”苏定定的语气是提醒,也是警告。 丁克翰被她责备,内心反倒轻松了些,也许真是自己多心,毕竟是过去式了,苏定定用自己的方法已经熬过失恋的痛苦,于是点点头,向她许诺,“我这就去闭关冥想,制定最理想的方案。” 这还差不多,苏定定淡笑一下,拿好自己的资料,同样回去作战了,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资料图册上那个大大的月桥花语四字,内心还是有了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律动,月桥,情侣约会蜜月谈情的胜地,顾歌语的明天,会是和那位贵胄千金在那里相依相偎共赏明月呢?面上掠过一丝浅淡的苦笑,苏定定摇摇头,把开小差的思绪拉回,不管怎样,她一定会交出让顾歌语的满意的答卷,证明她,不会受到顾歌语带来的一分一毫的影响,还要是做得更好,让所有以为她苏定定会备受打击无心工作的人刮目相看! 七点整,苏定定说话算话,全部人下班后略显冷清的歌德,就剩他们四张端坐在大圆桌前认真严肃的脸。 “怎么样,都想好了吗?”苏定定环顾一圈,发问。 丁克翰最先点头,方雅素有些犹豫,夏隽挠了挠头。 “丁克翰先说。”苏定定心中有数,当然是点了最早有反应那个。 丁克翰侃侃而谈,“我的方案是梁祝情结,在梁祝背景的音乐下,身着古装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从桥的两边走来,走到湖心亭时相偎紧靠,特写月桥、湖景和周围的花树,然后跟着用电脑特技两人化为蝴蝶,绕着这块地方飞,一直飞到鲜花温泉景区那块,等于把整个月桥花语全部飞了个遍,也让里面所有的设施展现人前,跟着再飞回湖心亭,此刻就幻化成一男一女的现代装束,两人再次深情相拥,打出标题,月桥花语,以爱之名,打造你心中最罗曼蒂克的度假圣地。” 苏定定不时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录,评价道,“创意不错,用梁祝的主题,可是我觉得太悲了,曲调和选材跟度假村的题材格格不入,任何一个度假村都不希望用梁祝这样凄婉的音乐做广告的背景音乐。” 丁克翰谦虚受教,“好,我再改进。” 方雅素和夏隽同时吐了吐舌头,丁老大的构想挺好的呀,竟被苏定定一句话就无情地否定。 “方雅素。”苏定定毫不客气地点将。 方雅素小心翼翼地说,“我个人认为,度假村还是要以温泉为主打,毕竟人们来这里第一目的就是想泡温泉,所以我的方案跟段总的构想有出入,以鲜花温泉为卖点,请模特在几种不同鲜花的温泉中泡浴,特写温泉池里漂浮着的时令鲜花,然后才又切换到月桥景区,打出标题,月桥花语,给你不一样的鲜花温泉。” “怎么个不一样法?”苏定定反问,“御景瑶池的也是鲜花温泉呀,难道月桥花语的鲜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罕见品种?” 方雅素翻翻图册,无奈地说,“不是,就是普通的时令鲜花。” “那你的广告怎样让人过目不忘呢?”苏定定狠批,“给我重新想过,一点也不肯动脑子!” 方雅素应了声是,不敢吱声了。 苏定定还没点将,夏隽已经飞快地说话,“苏姐,我这个有点玄幻,牛郎织女不是在七夕于鹊桥相会嘛,开头先是一座鹊桥,四周烟雾弥漫,牛郎织女相会后景色愈来愈清楚,周围迷雾全部散去,就变做了月桥上,然后他们携手走向湖心亭,感叹,人间竟也有此美景,以后可把鹊桥相会改成月桥相会,接着再把月桥花语所有景区设施一一展现,打出标题,浪漫动人的度假圣地,月桥花语。” 苏定定严肃地脸这回罕有地带上一点微笑,“还行,牛郎织女的主题不悲,问题是,他们一年只见一次呀,难道要那些情侣一年才来一次月桥花语,有瑕疵,待改进!” 夏隽刚刚还略为得意的脸又黯了下去。 “苏姐,”方雅素大着胆子提醒,“你有什么高见?” 四季之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我嘛,”苏定定手托腮,目视前方,神情一下变得有些憧憬,缓缓地说,“我想搞一个系列,名为四季之约,春季,是青梅竹马的孩童,男孩女孩手拉着在湖边玩耍,两小无猜天真浪漫;夏季,是懵懂青涩的少男少女,两人在周围的树林花海里漫步,窃窃私语心潮似水;秋季,是新婚燕尔的夫妇,两人在鲜花温泉尽情享受浓情蜜月,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冬季,是垂暮之年的老夫老妻,两人手挽手在亭中赏月,相濡以沫鹣鲽情深,标题则是,月桥花语,见证一生的真爱。” 在座三人仿佛听得痴了,直到苏定定讲完,仍沉浸在那份坚如磐石的情深永爱中,还是方雅素第一个反应过来,“天啊,苏姐,太美了,简直就像一部电影,从青梅竹马到鹣鲽情深,感动死人了!” 夏隽一脸向往,“我真希望,能拥有和故事主人公一样完美的爱情,虽说太过理想,但始终是世人神往的一份坚贞不移的真爱。” 丁克翰相对比较冷静,问了一个有些跑题的问题,“这是你心目中理想的爱情吗?” 苏定定一震,理想?或许不只是她,任何人都期待这一份完美无瑕的爱情,虽然离现实有一段距离,但总有非常好命的幸运儿可以做到。她刚才在想的时候,曾一度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时依稀是跟某个男孩子玩得很好,可惜那人后来不辞而别,顶多是要好的玩伴而已,谈不上青梅竹马;至于中学时代,专心学习没有机会踏入桃花林中,也省了老妈洪水音女士整天翻她日记的麻烦,再之后,除了顾歌语,以及一个纯属意外的霍君临,再没有男人走进她身边。或许是因为自己没经历过,便把所有的遗憾及对未来的憧憬编进了这条广告中,正好也符合段总的要求,用四季,四个片段来表示一段至死不渝的真爱,应该可以打动人心,并让人们有去了解和去探访月桥花雨的兴趣,这就是她的初衷。因而对于丁克翰的问题,苏定定微微一笑,答道,“前面两个季节已经错过,希望后面两个季节能够赶上,这就是我的想法。” 方雅素附和道,“是啊,我的想法跟苏姐一样,我真希望跟大鹿演绎剩下的那两个季节,别的不说,月桥花语正式营业后,我一定要跟大鹿去一趟。” 大鹿正是她的男友,全名温鹿,因为1.9的大高个,所以方雅素昵称他为大鹿。 夏隽满眼桃心,“我要求也不高,在我那些高中同学找一个合适的,就可以演绎夏秋冬三季,青梅竹马那个来不及了,嫁人了。” “喂喂喂,”苏定定眼看两人的思绪全跑到西伯利亚了,不客气地发出召回令,“好好给我想广告方案,我的想法怎么样,快说意见!” 方雅素第一个高喊,“苏姐出马,绝不落马!还用问,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种系列广告很有前景的,每天播一辑,四天一个循环,既把所有的景点看了个遍,又完全点中了段总的意图,完美!” 夏隽没闲着,赶紧发言,“对,这里头就属苏姐的想法最好,可我觉得不要分成四辑播出,一次过播完四季,也符合你的标题四季之恋,若怕时间长的话,多花点钱,做个专题,用它15分钟,反正世腾对砸钱不心疼,我们不用帮他省。” 丁克翰沉思了一会,说,“可以把两种方案都制作出来,让世腾选,我认为两种方案各有利弊,方雅素说的每天放一辑,优点是可以上黄金时段,看的人多,而且有悬念,让人不断遐想下一个季节的故事,缺点是连贯性、剧情性不强,如果从夏季看起,就失去了主题的连贯性,影响故事的完整性;夏隽说的做专辑,可看性很强,用叙事的手法带出景物特写,有景有情,引人入胜,整部特辑更像是一个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深入人心,缺点是专辑广告的时段很不讨好,都安排在夜晚11点30分以后或早上10点以前,这个时段看电视的人非常少,达不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或者我们做两个,一个是把专辑剪开分成四个广告段,一个是在非黄金时段做专辑?”方雅素建议。 苏定定当即否定,“我们是想,电视台不允许,没有这样乱来的,同一内容的广告只能用一种形式播出,除非你另外找内容做专辑。” “我们在这急个什么劲,交给世腾决定呗,现在我们就按苏姐这个创意做文案,明天一早拿给段总看,段总满意的话就让世腾来审。”夏隽直言道。 “这么说,大家一致通过我的创意了?”出于谨慎,苏定定再问了诸位一次。 “对,就按苏姐的做。”方雅素和夏隽异口同声,丁克翰微笑点头,苏定定的想法,即便不是最好那个,也比他们的都出色。 “OK,”苏定定看了看挂钟,命令道,“现在是晚上8点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写文案,配图,月桥花语图册的电子版明天上午才传到,你们先用文字替代,等图片到了再加入做幻灯片,每人负责一个季节,我是春季、方雅素夏季、夏隽秋季、丁克翰冬季,立刻行动,10点整没做完的自己留下来加班!” 方雅素和夏隽吐吐舌头,别看苏定定平日一副懵懂样,工作起来一点也不含糊,甚至有几分女魔头的影子,听听,做不完的要自己留下来加班,空旷旷的大楼里孤身一人看电脑,光想着就够恐怖的,连夏隽这种号称天生豹子胆都要怕怕,于是两人接旨后,立马跑到自己的电脑前,老老实实工作起来。 丁克翰跟着开动,苏定定收拾好东西,坐到电脑前,先是在电脑上打出大大的标题,月桥花语度假村――春之篇,然后,尘封的记忆好似一不小心冲脱了枷锁,飘回她6岁的童年…… 记得那个男孩(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六岁那年的暑假,苏定定托老爸老妈的福做了一回公主,住了一回城堡。 那城堡其实就是别墅,坐落在当时以富人居住区闻名的绿景大道上,那儿面向市里最早开发的绿化长廊,总共也就20几套别墅,住的人物当然是非富则贵。 去的原因很简单,身为公务员的老爸老妈同时接到去外地学习一个半月的任务,照顾苏定定的任务就落到了爷爷奶奶身上,可爷爷那时高血压住院,奶奶要过去照顾。这不,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远方姑妈,话说这个远方姑妈其实跟他们苏家没多大关系,也就是奶奶认的一个大哥的女儿,小时候被奶奶照顾了好几年,后来家里发了大财,全家人去住大别墅养番狗了。可那姑妈时常念着旧情,动不动就给奶奶打电话,邀奶奶上他们家去住,奶奶一直推辞,她住不惯好房子,而且也没想着要人家还人情,这回正好,不是大伙都没空照顾苏定定吗?得,让她代表苏家全家去姑妈家的大别墅享受一下。 于是,苏定定兴奋地收拾了一大包行李,改善生活去了。 去了才知道,这姑妈家,确实奢侈豪华得不像话,让年仅六岁的苏定定立刻清醒认识到中国贫富差距这个异常沉重的话题。 姑妈家里一切都以金色为基调,营造出一幅富丽堂皇,璀璨生辉的布景,别墅外墙还是当时最昂贵的欧式华丽风,苏定定用脚趾头都可以算出这里头蕴藏的人民币的厚度。更难以想象的是,这么大的别墅,竟只有姑妈自己住,连同一个住在这里照顾她日常起居的阿姨,一个亲人也没有。原来姑妈的丈夫去世了,两个儿子跟儿媳早就移民英国,姑妈的移民手续也在办理中,打算办好后就卖了别墅一块过去,所以姑妈很欢迎苏定定的到来,用她的话说,苏定定就像她远在国外的小孙女,给她带来亲情的慰藉。 这姑妈人好,待人总是笑眯眯的,特和善,问题是特节俭,怎么说?照说这么有钱的人应该过得很滋润才是,她不,她的规矩特别多,一日三餐,每日都定时定量,8点早餐12点中餐6点晚餐,每人的分量都用碗和碟子装好,必须吃完不许浪费。苏定定有时候一不小心把菜装多了吃撑了也得吃完,下回害怕了打少一点又肚子饿。同时为确保苏定定在这里能学习娱乐两不误,用电脑和看电视都有时间限制,电脑每天限总量两小时,超过了不许上;看电视不能超过晚上10点,10点30分必须回房间睡觉。头两天还行,一个星期后苏定定就想死了,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不知上哪玩好,在家里又被条条框框限得死死的,总算明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好的的道理。 最后,苏定定无聊透顶的时候,就跑上三层别墅的顶楼大阳台,坐在上面的大躺椅上,躲在太阳伞下晒太阳。 也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睡在大躺椅上的苏定定惊讶地发现对面同样是欧式豪装风格的别墅阳台上,出现了一个头缠绷带的男孩子,因为绷带缠得很厚,看不清他具体五官,只见他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漫无目的看向远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神情肃穆的高个男人,那男人的视线像胶水黏在男孩身上,男孩往哪边动,他的视线就跟向哪里。 苏定定第一个念头是,他好像跟自己一样寂寞耶。 六岁的孩子,做事不需要深思熟虑,想到什么做什么,于是苏定定跳下躺椅,跑到栏杆边,向那个男孩用力招手,大喊道,“喂,你好吗?”那时她太寂寞了,哪怕是能跟那个男孩子打个招呼也好。 男孩子听到动静,从遐思中回过神,看到了这边兴奋莫名的苏定定,可惜没给她想象中的呼应,很快又回过头,继续看自己的风景。 第一次碰壁! 苏定定毫不气馁,她继续大声说,“喂,我每天都会在这里,你若一个人闷的话,跟我玩吧。” 男孩再次朝她的方向掉了一下头,这时,不远处那个高个子走上来,冲苏定定吼了一句,“小屁孩,别惹我们家少爷。” 少爷?苏定定有些吃惊,这个男孩子,是衔着金钥匙出世的某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想想也是,住这么好的别墅,怎可能谁都像她这样爹妈不顾误打误撞扔过来体验贵族生活呢?一下子有些泄气,距离太遥远了,她这种假公主怎么高攀得上?交朋友的希望泡汤了,苏定定垂头丧气地回到躺椅上躺下,眼光不经意地瞄过对面,看见男孩好像拿着笔写什么东西。 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不过在厚厚的防辐射太阳伞的保护下,并未给苏定定带来什么难受的感觉,反而是早上起得太早,有些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啪!”手臂上一个轻微地刺疼,像被什么砸了,苏定定很快醒过来,揉揉眼睛,发现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好几张纸团,其中一张想必就是砸在她手臂上的,怎么回事?苏定定抬眼看去,见到对面一个淡淡隐去的背影,那个男孩子?他扔来的?苏定定立刻明白了,难怪他刚才在写东西,是写给她吧,按捺住内心的兴奋,苏定定捡起纸团,一张张展开来看。 “每天早上8点30分到9点,我都在这里。” 每张纸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看来是那个男孩子之前几次没扔中她,不得已写了几张。 他是在暗示她于这个时间段在阳台等他吗?苏定定看着纸团,心里激动不已,虽然只有半个小时,对于渴望交朋友的她已经足够。 于是第二天一早,苏定定看准了时间上阳台去,姑妈在这个时间段会步行去500米外的市场买菜,包来回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她干什么都没关系。 不出所料,那个男孩在八点半准时出现,身后依旧跟着个黑面神,苏定定有些犹豫,黑面神会不会像昨天那样凶她?不过,在这里孤单落寞想找朋友的执念占了上风,苏定定鼓足勇气又对他喊了一句,“喂,你的头怎么了?” 这回,黑面神没有上前凶她,估计是男孩跟他说过,听到这句话,男孩用手在耳边做了个听电话的动作,意思再清楚不过,叫她给他号码,他好打过来,苏定定来的第一天就记住了姑妈家的电话,马上大喊道,“电话是――****7788。”跟着又补了一句,“我去拿电话上来。” 马不停蹄地跑到楼下,姑妈家用的是子母机,她把子机拿上,跑上阳台。 很快,她看到男孩拿着一部手机在按号码,不多时,子机响了,带着几分激动和期待,苏定定摁了通话键,兴奋地喊,“喂!” 许久,那头才传来一个清凉如溪水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可语气略带不满,“小声点,耳朵要聋了。” “是,”苏定定拿着电话,看着他那个方向笑,男孩扎着绷带下的眼睛同时看向她这里,只是被绷带遮掩,看不出他此刻表情。“你的头怎么了?是跟人打架打破头了吗?”苏定定痴心不改问这个问题,那是嘛,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会粗鲁得跑去跟人打架呢?出于好奇自然要问一问。 那头顿了顿,溪水般的声音起了一丝波澜,似不太高兴她问的问题,“多管闲事,摔的。” 哦,苏定定觉得他比较被动,只好自己多说一点,“我叫桃子,你叫什么名字?”桃子是苏定定的小名,那时很兴给孩子取个不那么讨好的小名,洪水音女士特别爱吃桃,就给她取了这个。 “呵呵,”男孩的声音带一丝笑意,苏定定看他的脸,也像在微笑的样子,这让他没被绷带挡住的其余部分染上一层友好的气息,“看你的样子就像桃子,圆圆的,脸圆身也圆。” 六岁的小孩没那么多心机分辨话里头是褒义还是贬义,苏定定笑着回应,“是呀,大人都夸我长得可爱,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头噎了一下,想必是高估了苏定定的智商,这句话的潜台词不是说她胖嘛,她还当成是赞美。 “我叫小寂。”那个清凉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孤独地味道。 记得那个男孩(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寂寞的寂吗?那我叫小寞好了,寂寞的寞。”这话好像说到了苏定定的心上,连带她的心情也有些沮丧。 小寂顿了顿,似有话说,终是没说,换了个话题,“以前没见过你?” 苏定定应道,“我刚来不久,一个多月后就要走了,我家里人有事,托这儿的姑妈代为照顾一下,早知道这里这么闷,我就不来了。” 那头突然沉默下来,苏定定很纳闷,不知自己哪句话又惹恼了他,这个男孩,满有脾气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不说话了,要不你到楼下,我过去找你串门?” 小寂淡淡回了句,“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苏定定不解,难道他做了什么错事,被关禁闭? “不久前我才被绑架,现在家人看我看得紧,哪里都不能去。”小寂轻描淡写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对于苏顶顶来说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绑架?”苏定定无法抑制地对着话筒吼起来。 “小声点!”小寂再次不悦地警告,然后态度还是那样地漫不经心,似乎绑架就像藏猫猫那样简单,“已经获救了,只是在反抗时头撞到桌子上受了伤,还好没被灭口,捡回一条命。” 苏定定大张着嘴,连喊叫都省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天啊,她是在听天方夜谭吗!哪有人说起绑架是这种态度的,至少给点声音发抖连带泣不成声才像话嘛,电视上被绑架的小孩不都那样吗?同时也知道了他头上那厚厚纱布的真实来由。 “你,你不怕?”苏定定好半天才找到词。 “有钱人家的小孩是这样的,除非乖乖不出去,否则迟早会成为绑匪的目标。”他还是那样恬淡地语气,乖乖,好像参透了人生真谛一样,他才多大呀?苏定定目测不出他的确切年龄,远远看,不算很高,6岁的小孩只会盲目的在身高上猜测年龄,越高个的貌似越大,“你,你多大?”苏定定想知道他是年少老熟还是自然老熟。 “你多大?”他一副恹恹的语气反问。 “六岁,上学前班。”苏定定老实回答。 “比你大。”他只肯说这么多。 你没法去勉强一个蛮有个性蛮有脾气的富家少爷说话,还是个对绑架这种事云淡风轻地变态怪人。苏定定没词了,不过她突然明白了之前他为什么突然沉默,应该是她说的那句早知道这里这么闷,她就不来了这句话,她可以选择离开这里,自由自在,他却没得选择,只因为生在富贵人家,还被绑架过一次,必须每天生活在严格的守护当中。相比之下,她比他幸福多了,蓦的,苏定定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并立刻脱口而出,“小寂,反正我在这也没有朋友,不如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在这里陪你聊天解闷好不好?”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苏定定紧张地看过去,他似乎抿了抿嘴唇,而他的目光,苏定定有感应,像八月天的太阳光一样烫烫地直射在她身上。 “好。”一个清浅的字节从话筒中逸出,还带了些尾音,像缓缓流淌的小溪水。 苏定定很高心,发自内心地高兴,她突然觉得,接下来这一个多月,并不那么难过。 像周杰伦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每天早上8:30分到9:00,苏定定拿着子母机来到阳台,小寂也和那个黑面神准时出现在对面阳台,打手机,苏定定听电话,开始了地下党的秘密会晤。 因为小寂本身不多话,主要是苏定定这方拼命说,先说姑妈家的怪癖多,吃饭要定时定量,害她不敢打多菜经常吃不饱,小寂便说她饿的话他可以扔朱古力给她,要多少有多少,她藏起来放在肚子饿的时候吃。第二天苏定定就戴着顶草帽在这边接小寂扔过来的朱古力(防止被砸中头),全是进口的,苏定定看不懂中文,而且质量超坚硬,被厚厚包了好几层报纸后没怎么碎,多好,立刻解决了她吃不饱的问题;再来就说到这里的人好像不怎么来往,不像她住的大宿舍,邻里一家亲,和睦融融,小寂说住这里的人好多都是经常出差或外出旅游,见面的机会不多,就连姑妈,他家也从没去拜访过,因为他父母经常不在家,苏定定兴奋地说有机会你来我那住住,让你体验什么是百姓人家,小寂说不可能,他或许会出国读书,以后不一定还在这里,苏定定只好祝福他出国后会自由一点,毕竟在国外没有那么多绑匪觊觎他的富贵家境…… 如此这般,每天都有话题,说完了别墅的事说自己家的事,苏定定说她那个整天唧唧喳喳的老妈和成天屁都不放一个的老爸,说她学前班上的趣闻趣事,说她小时候做过的糗事,小寂一直是个倾听者的角色,偶尔会调侃两句,更多是轻松地笑声,对自己的事始终很少提及,苏定定也不勉强,有时确实找不到话说,苏定定就找来纸和笔,画她最拿手的爱的小屋图,然后扔过去给他看(扔画有技巧,必须折好附上一块重物用胶纸袋绑好再扔),爱的小屋就是一间大房子,里面画着爸爸妈妈和宝宝一家三口,苏定定每次图画课都爱画这个,小寂的评价是画画水平停留在三岁幼儿阶段,苏定定气极,非要他也画一幅看他能不能达到5岁幼儿阶段,结果小寂扔了一幅素描给她,说是他拿去参赛的作品,苏定定立刻灰头土脸甘拜下风,没想到人家画的那么好,而且画上的女人看起来非常漂亮,一身仙女的气质,六岁小孩的形容能力有限,这已经是高度赞扬,后来小寂告诉她那是他妈妈,苏定定赶紧把画给他扔回去,从今往后再不敢扔画给他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寂头上厚厚的绷带慢慢的变成方状胶布,可苏定定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苏定定这面正面朝东,而他背光,五官全隐没在太阳下的阴影中,到后来,好像方状胶布也用不上了,或为了掩盖疤痕,他戴上一顶太阳帽,与此同时,一个半月的期限也快到了。 那几天,苏定定话开始少起来,经常两人拿着电话半天说不上一句。 苏定定想谢他,有了每天宝贵的半小时,她在姑妈家的日子变得格外轻松,正要开口,他先说了,你让开,我给你一样东西。 砰!东西落地,苏定定打开,是一幅素描,那上面的人……竟然是她!画得真像,两个羊角辫,圆乎乎的脸,对着太阳笑如春花。 小寂!苏定定捧着画,心里好似有很多话想说,拿着子机的手有些抖,许久许久,才吐出最没水平的两个字,“谢谢。” “这段时间多得你陪我聊天,该说谢谢的是我。”小寂平静地说。 可苏定定平静不了,她用力握着话筒,终于按耐不住大喊了一句,“小寂,我以后都会记得你!”刚说完苏定定就后悔了,糟糕,他不是讨厌自己大声喧哗吗?这回准要挨骂。 出乎意料,小寂没有责备她,只是很轻很淡地递来一句,“不必了,日后应该不会相见。” 刹那间,苏定定的心沉入海底,然后听到听筒那头传来嘀嘀声,已经断线了,带着五味杂陈的心绪抬起头,看到小寂甩头而去的身影,头一次发现,他的背影,比他的声音更孤单…… 之后的第二天,苏定定上阳台去,足足等了一小时,没等到他。 之后的第三天,苏定定再上阳台,也足足等了一小时,还是没等到他。 之后的第四天,苏定定带着打包好的行李被前来道谢外加被大别墅惊得瞠目结舌的洪水音女士接回家了。 苏定定一直没有向姑妈打听小寂的情况,虽然不知姑妈知不知道,但小寂那句话制止了她前去打听的冲动。 “不必了,日后应该不会相见。” 回到现实,苏定定唇边轻轻念出这句话,伴随着一个回车,把月桥花语――春之篇的故事划上句号。 故事情节当然不是她所经历过的这段,男女小主人公的名字却叫―― 小寂和桃子。 不断修缮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星期四上午,段柯岸办公室。 苏定定、方雅素、夏隽和丁克翰端坐在段柯岸的大办公桌周围,等待他的初审。 段柯岸的表情比较让人放松,不时会微微点头,脸色看起来也比较和蔼,四人面面相觑,用表情互相传递暗语:看来能过关。 “不错,”两个大伙盼望已久的字终于从段柯岸口中吐出,他抬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苏定定身上,微笑问,“你想出来的?” “集思广益。”苏定定不邀功,中肯地说,况且确实每段都有一个人去写,不全是她功劳。 “不过,”段柯岸看看春那篇,脸上有些迷惑,“这个小寂和桃子的名字是谁起的?听起来怪怪的?” 苏定定的脸抽了一下,很没底气地说,“我随便起的,其实名字只是符号,我为了让你阅读方便而已。” “头一次看觉得怪,念起来也没什么,小寂,桃子,”段柯岸念了几声,笑道,“满有意思的,只是他们长大了恐怕不适用这样孩子气的称呼。” “长大了也不知是谁跟谁。”苏定定忍不住应了一句。 “嗯?”段柯岸当然听不明白。 “没什么,”苏定定飞快终止话题,“那段总,你表个态,对这个方案有何高见?” 段柯岸点头,“整体上没什么问题,但在形式上,我想提个建议,你们这四段都是小寂和桃子的故事吗?从他们青梅竹马一直说到垂暮之年?” “是,”方雅素抢答,“我们都觉得用理想的完美爱情来诠释会更具说服力。” “想法不错,但在拍摄上不容易,去哪找从小孩到少年、青年、老年都略有相似的演员,倒不如分成四段,每段都是不同的主人公,也就是说任何年龄段的人们都能在这儿找到他(她)的美好回忆,这样的剧情符合拍摄手法,也比较合情合理。” 四人相互看了看,一开始直奔着永恒之爱的主题去,倒真忽视了拍摄上的细节,段柯岸就不同,从全局考虑,既考虑方案的合理性,也要兼顾拍摄的可行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我们直接把四个季节以四组人的视角带出,独立成一个故事,那最后的广告语也要改,改成无论孩童时期、青涩年代,抑或黄金岁月、垂暮之年,在月桥花语都能找到一段铭刻于心的深情回忆,记得――我们来过。”苏定定脑子转得飞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对,”段柯岸满意地赞许道,“我喜欢你最后那句话,就用它做广告主打语,一一展开四个季节的故事后,结束的大标题就写:月桥花语――记得,我们来过。简单通俗的一句话,却能引人无限遐想,现在的广告语不需华丽词藻,只需让人印象深刻。” “那我们的方案是不是也设两个,一个是独立成篇,做系列播出;一个是以专辑形式,一整套播出,让世腾去选?”夏隽提醒道。 段柯岸再看看方案,沉吟道,“如果是我的话,为了保持故事的连贯性,更倾向于做专辑,可是在广告时段上比较吃亏,也好,你们做两个方案,让世腾定,同时,除了春之篇的男女主人公叫小寂和桃子外,你们也给各自故事的主人公想一个名字,放在方案里,方便阅读。” 方雅素和夏隽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当然咯,昨晚就很不满意苏定定给主人公取的名字,简直是古怪至极,这么诗意的广告,肯定该配上童话般美好地名字或通俗易懂的名字,哪有取得这么没水平的,可苏定定坚持用这两个,毕竟她是整个方案的策划人,当时只好屈服,现在听说可以用自己想的,两人心里高兴得要命,总算可以撇开那两个莫名其妙地名字。 “没什么的话,按我的要求回去做相应的修改,我下午再看一次,然后跟世腾约时间来审核。”段柯岸惜时如金,令道。 “好。”四人异口同声应道,赶紧收拾东西撤了去忙活,这次的方案策划比上次在水一方顺利多了,只加了一次班,还不用超过12点。尤其是有严重心理阴影的方雅素,总担惊受怕苏定定又想出什么变态的广告形式,好在这回比较正常,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度假村广告,不能有太多的联想空间,连带大家的工作压力也减轻不少。 “苏姐,这回成了的话,有什么奖励呀?”夏隽开始哼小曲要犒劳了。 苏定定斜他一眼,“怎么?又要宰我一顿吗!” 方雅素马上出击,“苏姐,给次刺激的吧,要不这回我们吃饭后直落,到蜜色要间房耍耍,反正也好久没HAPPYHOUR了。” “那么贵!”苏定定拿文件敲一下她头,责道,“方妹妹,你知道那儿的K房多少钱?最低消费是1800起耶!” 方雅素吐吐舌头,“那我们AA嘛,总这么忙碌,不放松一下怎么行。” “赞成!”夏隽很狗腿地应。 丁克翰免了苏定定的为难,“干脆我请吧。” 方雅素和夏隽相视一笑,计策成功了,无论怎么敲诈苏定定,最后总能唆使到丁老大埋单,反正丁老大家中据说是从商,对银子从来都不在乎。 “先把方案弄好,一切尘埃落定,再议。”苏定定毫不客气地终结他们的梦想。 大家不敢怠慢,立刻开工,时间就是金钱,以苏定定的个性,做不完的话没准拉他们晚上加班,刚刚还在庆幸这次广告顺利,可别一下子成了反话。 “叮铃,”电话铃响,苏定定看看手机,是老爸,听了,“喂,老爸。” “快来国济医院,”苏大禾的声音紧张得发抖,“你妈……她住院了!” 威胁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足足用了十分钟,苏定定才从面无人色中回过神来,原来洪水音女士是急性阑尾炎,上午9点多开始疼,一开始不是很厉害,没管它,后来突然疼得腰都直不起来,才被苏大禾抓去医院。医生要求她立刻做手术,怕痛兼怕死的洪水音女士不肯,说要考虑清楚才愿意动手术,现在在医院先吊消炎针,苏大禾劝不下她,赶紧打电话找苏定定。 没办法,方案修改完善的事只能交给丁克翰了,丁克翰他们立即紧表态让苏定定把自己老妈先照顾好,方案的事有他们在,问题不大;苏定定再三多谢后又向段柯岸请假,段柯岸说没问题,明天的演示由丁克翰上也行,让她把她妈安顿好了再回来,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完,苏定定骑着电动宝宝,心急火燎地向医院飞驰而去。 国济医院,516病房。 苏定定推开门,一头冲进去,看到的就是洪水音女士一边手打吊针,一边手捂着腹部哀嚎不已的样子,那声音够凄厉的,刚才她在走廊都有听到,苏大禾站一旁一脸无奈,隔壁床的一名学生样的少年捂嘴轻笑,想必是没见过那么怕死的女人。 苏定定自己也觉得丢人。 “桃子!”洪水音女士每到恐惧紧张关头必定直呼苏定定小名,叫得那个惨厉,活像苏定定是刽子手似的。 “妈,不要叫这个名字,”苏定定小声应道,走过去坐在床边,这么大了还叫她小名,也不怕隔壁那孩子听了笑话,言规正传,“阑尾炎是小手术,打了麻醉一会就好,你要怕疼的话可以做腹腔镜微创手术,一点也不疼。” “不疼?”洪水音痛得绞在一起的脸给出一个愤恨的表情,“上回隔壁那个王婶做了,她跟我说痛得三天下不了床,打个喷嚏都痛!” “人家王婶是腹膜炎,不是阑尾炎。”苏大禾忍不住插嘴,“腹膜炎是大手术,你那个是小手术。” “不都是炎吗,位置也不差多少,那个疼我这个肯定也疼!”洪水音立刻驳回,“再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挨一刀,保守治疗不好吗?” “医生说了,吊消炎针治标不治本,很快又会复发,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到头来还是要动手术。”苏大禾苦口婆心劝道。 苏定定跟着劝,“妈,要不我让他们打最好的麻醉给你,让你一点感觉也没有,睡醒觉手术就做完了。” “醒来不是痛?难道你能给我下三天的麻醉分量,那我不成白痴了!哎哟!”话音刚落,洪水音即刻爆发出一个超越维斯塔海豚音的惨叫。 苏大禾急得跺脚,苏定定也拿她毫无办法,总不能把她打晕了再拖去手术室吧。 “不过,”洪水音女士忽然眼神一凛,冒出一个暗藏希望曙光的转折词。 “什么,快说,只要你肯做手术,什么都好说。”苏定定快急死了。 洪水音疼得抽筋的脸居然还可以划过一丝诡谲地笑,然后忍着痛说,“动手术前,我要见霍害先生,你把他叫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见不到他,我就不做手术。” 啊!苏大禾愣,苏定定则是险些从病床边摔下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老妈疯了,这时候见霍君临干嘛! “快说,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做手术!哎哟!”洪水音忍痛强调一次,再次飙出罕见海豚音。 苏大禾连声喊,“快点头,你想你妈活活疼死呀!” 苏定定简直要神经崩溃了,她老妈竟拿自己的身体威胁她,非要搞清楚霍君临的真实身份,或者还带着其他更多不怀好意的构想,可她能怎样,难道眼睁睁看着卑鄙的老妈拒绝手术疼死吗! “好,我打给他。”终于,忍辱负重地吐出几个字,终是救她老妈一命这头的天平重了些,苏定定饱含幽怨地看了洪水音一眼,出去打电话,自认识恶魔起,她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苏定定按键的手都有些抖颤,几次才翻到标有恶魔字样的号码,拨打出去。 “嘟――”电话通了。 如美酒一般低醇,又如毒酒一般骇人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喂。” “我……是苏定定。”苏定定声音控制不住有些抖。 “知道,”他的声音暗藏笑意,“今天吹什么风,你会主动打给我,该不是忘了锁手机自动拨打出来的吧。” “不是,”苏定定没时间跟他兜圈,把心一横,索性直说,“我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哦?”他小小的诧异一下,继而声音舒展开来,“什么事?” 苏定定咬牙,速战速决,一股脑说完,“你现在可以来国济医院吗?我妈得了急性阑尾炎,不肯做手术,闹着非要见你,见了你才肯做手术,委屈你先过来一下,她或许会拉你问这问那,问你的身份,或其他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问身份的话你就说自己是小工厂老板,涉及到我们关系的问题拜托你说已经跟我两清了,好让她死心。” “似乎回答问题的人是我,我有自己的回答方式。”不出所料,恶魔怎么会听你的话,没踩多几脚就算给面了。 “好,你爱怎说怎说,能不能立刻过来一趟,让她先同意把手术做了,求你了,我妈都快疼死了。”苏定定哀求道。好吧,只要他肯来,不管他的狗嘴爱吐什么象牙,大不了自己矢口不认。 “我现在过来,不过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要还。”恶魔毫不含糊地跟她谈条件。 “知道了,我还,你快过来,国济医院住院部516房。”苏定定迫不及待地说。 “嗯。”那头挂了电话。 苏定定直抽冷气,算了,为了让洪水音尽快同意做手术,霍君临肯来,给他做牛做马都无所谓,再说,不是有赖账这回事吗,他日后若提出不平等条约,大不了厚脸皮抵赖就是,反正没合约没手印,说过就算! 肯做手术了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霍君临的速度不是盖的,前前后后通电话到他来到跟前,苏定定心算出时间:15分钟。 难为前一秒钟还疼得呼天抢地的洪水音女士在见了他之后,不但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还能笑颜如花外带气息稳定地说,“霍害先生,感谢您赏脸光临。” 苏定定想找个地洞钻,这用的是什么词呀,赏脸光临,探病号头回听到这种说法。糟了!脑袋猛的一激灵,她老妈的称呼是什么,是霍害么! 霍君临飞快地向苏定定瞟来一眼,那眼神,跟职业杀手没什么区别,分明是告诉苏定定他耳朵很好使,该听到的一个没落下。 “伯母,请允许我更正,我全名不叫霍害。”转过头,异常有礼且绅士地纠正。 “哦?”洪水音即刻向苏定定扔去一个你死定了的凶狠暗示。 苏定定眼看天花板,装傻。 “老婆,上床躺着,”苏大禾心疼爱妻,直接扶了她躺回去,顺带把她凶狠的眼神改变为慈祥的眼神挪回霍君临身上。“不好意思,霍先生,那你的全名是,哎哟!”洪水音忍那几秒钟地疼痛非常不甘心地反扑,你以为阑尾炎的痛是那么好忍的,好忍的话谁还去挨那一刀子。 “伯母,先动手术吧,手术后有话可以好好说。”想必是霍君临,也不想来医院亲眼目睹中国第一例阑尾炎不肯动手术痛死的案例。 洪水音没法忍了,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一手捂着腹部,死心不息地说,“霍先生,我就跟你说几分钟,很快,”跟着目光如刀子削在苏定定身上,叫道,“你出去,我说完话了你再进来。” 苏定定傻眼了,有什么话还不能让她听么? “老头子,把她赶出去,顺便把门关上,在外头监视她!”洪水音痛归痛,脑子的清晰度无人可比,那指令下得快准狠。 苏定定无奈,被心疼爱妻的苏大禾推了出去,门一关,两父女都乖乖守在门外。 “老爸,你看老妈!”苏定定又气又急,气得是老妈要背着她问话,急得是这回连霍害狗嘴里吐的是什么象牙都不知道。 “别管她,只要她肯做手术,管她跟那人说什么,”苏大禾安慰道,“放心,你妈也就会问问清楚他的来头,不会乱来的。” 问题是问清楚了他的来头,老妈铁定会乱来的!苏定定仰天长叹,又不好明说,只能在门外来回走发泄闷气。 虽然只是5分钟,感觉却像过了5年,当病房门打开,看见一脸淡定从容没事人似的霍君临,苏定定立刻可以肯定那5分钟绝对成就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大阴谋。 “通知医生,立刻安排手术。”不料,他一开口,却是这样一个大好消息。 “老妈,她同意了?”苏定定一下没回过神,她跟老爸连劝带磨半天没搞定的洪水音女士被他5分钟就轻而易举地摆平了,这里面你敢说没有猫腻?敢说没有惊天大阴谋? 苏大禾没想那么复杂,欣喜地大叫了一声,“好!”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医生了,抓紧机会,苏定定赶紧问,“老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深深一笑,让出半个身位,连带不咸不淡的回答,“去问她。” 哼!苏定定丢去一个世纪大白眼,快步冲进去,经过时好像不经意碰到他肩,虽只是轻轻硌了一下,也让苏定定敏感地即刻往旁一跳,确定拉开距离才继续前进。 霍君临有些苦恼地揉太阳穴,自己有那么讨人厌呢?其实刚才那5分钟的内容都合情合理,洪水音问他的真实身份,他说不便透露,确实有闲钱几个,不错吧,虽不至于说是什么小工厂的老板那样掉价,至少也没说出真实身份;问他身边是不是女伴如云,他说没结婚前都会维持这个状态,不错吧,符合你苏大小姐把他花花公子身份展现在洪水音面前的心愿了吧;问他对苏定定是真心假意,他说苏定定会是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类型,不错吧,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至少不会被洪水音秒杀。然后洪水音女士有些犹豫地问,你跟她在一起莫非只是玩玩而已?他说了一句目前暂且是真心的话,伯母,我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可以先做朋友,其它的视发展而定。洪水音母性的光辉顷刻暴发出来,说我可不能害了我女儿……伯母听闻你们两口子爱旅游是吧(他是何等的细心,上次在苏家看了一堆旅游景点相片外带苏氏父母旅游归来即刻联想到的),等你病好后你们两口去一趟马尔代夫吧,费用我全包,这样的攻势,每个字都是人民币堆砌而成,洪水音女士母性的光辉即刻被人民币的光辉和马尔代夫的光辉完全掩盖,同时上演川剧变脸,霍先生,定定是一等一的贤妻良母型,我很赞成你们的交往,希望你们最终修成正果。 以上就是对话全部,霍君临脸上闪过得逞的笑,跟进去看强大的洪水音女士会怎样面对苏定定的质问了。 别忘了,我们的电动宝宝约会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那边厢,苏定定刚进去,嘴才张开,那边洪水音的高音炮就炸来了,“还不叫医生来?痛死我了,趁我这会心情好同意做手术,你快去叫人呀!” 苏定定一下子忘了要质问他们间阴谋的事,慌忙应,“老爸去找医生了,应该很快有人过来。” “哎哟,快点呀,”洪水音女士捂着腹部哀嚎,“疼死我了!” 此情此景,还去质问老妈呀?下得了手吗?苏定定立刻妥协,去给洪水音女士揉腹部,所以当霍君临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母慈女孝的感人画面,感动归感动,某些承诺还是要兑现,而且必须趁现在这个大好机会。 “伯母,不介意的话,我周六想约苏定定出来。”有了马尔代夫的承诺,霍先生在说这话时非常淡定自如,丝毫不去理会苏定定瞪得贞子般大的眼睛。 洪水音在一阵一阵地腹痛中依然能顺利地将哀痛地嚎叫转化为连串的好字,“好好好,啊呀呀!”可惜很快就被汹涌的疼痛逼得转调回去。 “是还人情吗?”苏定定不傻,记得电话里某人跟她说过的条件。 恶魔善于利用结界,把结界内的任何生物都变成自己人,这次也不例外,霍君临只需给洪水音传递去一个意境丰富的眼神,洪水音马上抓住了阵痛的间隙飞快地下令,“还人情,亏你想得出来,就凭人家百忙中抽空来看我这份诚心,你也不该拒绝人家,快答应,要不我一会又把医生叫回去!” 苏定定抓狂,他们的谈话何止有大阴谋,就差没背着她偷偷签卖身契了! “我不是要照顾你嘛。”总算找着一根救命稻草。 “谁要你照顾,你笨手笨脚的,净帮倒忙,反正我批准了,你去得去,不去也得去!”阵痛过后洪水音抓紧喊话,怎么也不能让马尔代夫游变成虚无的肥皂泡。 “就这么定了,星期六,我来找你,到时候记得用你的电动宝宝。”甩下蓄谋已久的话,向洪水音女士优雅地告别,达到目的的霍先生施施然离开病房。 洪水音抓紧时间说了声谢谢,又被侵袭而来的阵痛弄得鬼哭狼嚎,苏定定给她揉着腹部,神情有些呆滞,什么,他还记得上回的事,叫她用电动宝宝载他?来真的?自己真要载着一个出入名车相伴的变态有钱人满街乱串!不可思议,画面过于诡异,仅仅是联想苏定定都有点发抖。 “老婆,医生来了,最快下午三点可以安排手术。”突然,门口传来苏大禾急切的喊声,同时带了个白大褂进来。 “下午?”洪水音绝望地叫,“还要等到下午,现在不行吗?” 医生摇头,“我们要安排人手,这已经是最快的了,上午手术室都排了人,谁也插不进去,已经给你优先了,因为是小手术,安排在下午第一个,我们会采用腹腔镜技术,把你的创口降至最低,恢复也比较快,将来腹部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天啊,下午三点,还要熬那么久,哎哟,哎哟!”洪水音根本不听他说什么,连续蹦出几个罕见超高音,害得苏定定六神无主,揉着揉着都不知揉哪里去了。 “医生你看,我老婆受不了疼,能不能再快一点。”苏大禾急道。 “今天一上午你们都下不了主意,刚刚才同意的,哪里能立刻安排给你们,要怪就怪病人自己误事,我们的手术多着呢,要按先后一个个来。”医生拉下脸,毫不客气地说。 毫无办法,医生走了,苏定定和苏大禾轮番给洪水音按摩,忍受她从弱到强,又从强到弱的嚎叫过程,当然了,越往后声音越小,没力气喊了呀! 总算熬到下午三点,洪水音女士在被推进手术室前紧紧抓苏大禾的手,晓是男人,都被她因紧张恐惧衍生出来的力道痛得五官扭曲,苏定定暗抽冷气,还好不是抓我。 “老婆,要坚强,我爱你!”苏大禾突然冒出偶像剧男猪脚那样深情的对白,连带扭曲的五官强装成一幅情意绵绵感人至深的模样,以此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洪水音女士一把甩开他的手,痛苦地说,“你别恶心人好不好!”一旁负责推床的护士抖着肩笑,苏定定背过身没眼看。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让洪水音女士做了阑尾炎手术。 熬夜照顾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之后的事就比较顺利,半个多小时后,洪水音女士手术完毕,推出手术室,麻醉药的后劲还在,昏沉沉睡去,期间没有哭闹,医生说病人除了在打麻醉的时候骂了几句娘外,其他都很配合。那当然,打了麻醉睡着了上哪闹去,苏定定汗颜,这学医的读书多读坏了脑,地球语不说要说火星语。 洪水音女士沉睡期间,方雅素他们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苏定定告诉他们一切安好,手术已做,四天后拆线就可以出院了。丁克翰说段柯岸约了世腾明天过来看演示,现在暂时由他顶上,让她明天也不用过来,有什么情况再另行通知。苏定定心想这也好,反正顾歌语她不想见,丁克翰把广告内容吃得透透的,明天他去说效果一样,这边又可以继续照顾老妈,一举两得,在电话里说了谢谢,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这头电话刚放下,那头段柯岸又打过来,说起人情世故,段柯岸是行家,对于自己的爱将,必要的关心和问候是绝对不可少的,电话那头嘘寒问暖了一会,还说明天谈完广告后带着丁克翰他们来看她妈,苏定定赶紧谢绝,免了,别让她老妈在他们面前丢人。段柯岸也不勉强,叫苏定定好生照顾她妈,方案的事已全权交给丁克翰负责,其他需要修改的地方待明天审核后再行通知,苏定定照例千恩万谢。 五点多的时候,洪水音女士总算苏醒了,人比较虚弱,伤口缝线的地方比较痛,医生说做完手术的第一、二个夜晚甚至会痛得睡不好觉,看护任务就落在了苏大禾和苏定定两父女身上,苏定定怕老爸年纪大熬不住,主动要求他回家睡觉,她来守夜,第二天再换她回去休息。 洪水音挺感动的,说还是生女儿好,贴心小棉袄,那么孝顺那么乖的去哪找,苏定定趁机问她跟霍害那短短5分钟交流过什么,洪水音眼睛一反立刻高喊疼,疼得没法思考没法回忆,苏定定拿她没办法,谁让她继承了老爸苏大禾的呆头呆脑,耍起心眼根本不是洪水音的对手。 守护的夜晚真的很难过,洪水音女士一晚上都在叫痛,一会是伤口痛,一会是躺太久屁股痛,一会是睡太久脖子痛,隔壁床的学生今天下午出院了,苏定定可以租他空出来的床位睡,但基本上没睡过,就顾着不停地给她变换睡的姿势,既要不挤压伤口,又要照顾屁股和脖子,别提多累了。可那是她唯一的老妈呀,苏定定能忍,照顾老妈天经地义,再累再苦无所谓。一直折腾到凌晨4点多,洪水音自己也累了,就算屁股脖子伤口一齐疼,也阻止不了她去找周公的决心,苏定定终于可以回到隔壁病床上躺下,盖上被子,一觉到天亮。 “定定,定定,”耳边有人轻轻地呼唤,苏定定挪了个身,浓浓的睡意依然死死缠着她,真不想醒过来,但听这声音像是老爸的,揉揉眼睛,还是从朦胧状态中苏醒过来,睁眼一看,果然是苏大禾。“嘘,你妈还在睡呢,你先回去,换我来看她。”苏大禾小声说。 也好,回去睡个觉才有精神今晚又来值夜,想到这,苏定定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苏大禾连连点头,示意她放一百个心。 收拾好东西,草草洗个脸,梳好乱糟糟的头发,苏定定推门出去了。 现在是早上7点半,这么早的时间,很多病人还在睡觉,走廊上很安静,只有一些护士偶尔走过。 苏定定很困,脑袋昏沉沉的,只想尽快回家睡觉,或许是太累,不知不觉走反了方向,本应去中间的通道搭电梯,却走向左边,左边的尽头是四间单人病房,因为有限,不是有钱就可以住的,还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硬的人脉关系,一句概之曰,住得这里的,必须钱权兼备。 “噗嗤!”最尽头一间病房,随着一声极轻地关门声,一个人从病房里出来,向着苏定定这边的方向走来。 既是早晨空旷安静地走廊,这仅有的两个人相对而过,岂有不看见对方之理。 苏定定还疑惑着呢,这搭电梯的出口怎么越走越不像呀,前面还有人从病房出来,像是到底了,想到这,不由狐疑地看了看向她走来的那人,与此同时,那人也抬起头看向苏定定。 一个碰面―― “啊!”苏定定情不自禁地低叫了一声,那个人,竟是前不久才把她踩得一塌糊涂踏得淋漓尽致的踩人王―― 叶闪大神! 叶闪的掩护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这还不是惊讶的全部,今天的叶闪,居然一反常态的正经打扮,头发变回了黑色,五官干净明朗,衣着也大方得体,是那种韩式的休闲衬衫加笔挺西裤,细看下竟有几分日本漫画中禁忌花美男的味道,苏定定呆滞兼石化,张了张嘴,在打与不打招呼之间犹豫。 叶闪未戴美瞳的明眸盈光微闪,同时习惯性地皱皱眉,嘴唇一抿,几乎可以预想到脱口而出的必然是一轮新的体无完肤的踩踏,不料,他的目光在苏定定身后略一定格,顷刻做出一个让苏定定更加呆滞兼石化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苏定定只觉得眼前一晃,叶闪仿佛踩着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凌波微步欺上来,长手一伸,把娇小轻飘的苏定定整个捞入怀来,飞快地推至墙上,与此同时,一张脸深深埋入苏定定的肩窝中,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急切说,“帮我一个忙,很快,别动!” 从天崩地裂的恐慌中醒过来的苏定定没听到他那句话,直接一脚踩在了他干净铮亮的皮鞋上,他神经病吗!一大早发情也该选对对象,竟敢饥不择食欺负到自己头上,同时张嘴就要喊,那头反应及其敏捷的叶闪忍痛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了苏定定的嘴,同时再次焦急地低喊道,“冷静,我叫你帮我一下,不是占你便宜,相信我!” 苏定定他皮鞋上连续狠命踩了五六下,幸好,他衬衫上传来的不知名的淡淡香水味随着唇齿的密切接触渗入她的味蕾,也让她在即将爆发的关头听到了他那句蚊子般地密语。 脑袋里乱轰轰地,又或许下意识选择了相信,苏定定真的没有再乱动,就任由他抱着,他深埋在她肩窝的动作过于突然过于嗳味,甚者那些细碎的发丝还在她耳边撩动着她敏感的神经,既痒又麻,那一刻,苏定定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相信他,付出的而代价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脸色泛红。 与此同时,走廊上急速走过两个中年男人,由于叶闪只是肩膀抵住她的嘴,没遮住她的眼睛,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两个男人的样子,尤其当中一个还觉得怪异而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这一个照面,苏定定觉得这人很眼熟,像在哪里见过,看来叶闪是为了躲避被他发现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处于慌乱难堪的大脑暂时抽不出相关资料认证这个中年人的身份,而那两人也收回对他们的兴趣,可能觉得不过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越过他们,笔直地走向最后一间病房,也就是叶闪出来那间,推开门,听得“噗嗤”一声,把门关上。 “呼――”叶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利落干脆地后退一大步,将方才密不透风的距离拉开成火车都能开过的铁路,然后蹲下揉了揉那只被苏定定连环夺命踩踩得发烫的脚,凉薄地怨道,“真有劲呀,踩牛屎不见你那么大力!” 苏定定一时半刻没能回过气来,眼睁得蛋大,呼吸还有点急,脸色自然未能完全退潮。 当叶闪站起来,看到的自然就是苏定定那副羞愤交加的表情。 “修女,那一抱不是把你体内潜藏30年的邪火引出来了吧?”叶闪抱手在胸,短短几秒,就恢复了踩死人不偿命的超级毒舌,嘲谑地问。 你你你!苏定定气得浑身发抖,不要脸扑上来的是他,求她帮忙的也是他,现在过了河拆桥不单止,还要把桥木当柴火烧?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苏定定废话不多说,一把拽住他,张口就喊,“喂,大家听着,叶……” 叶闪一张脸春光明媚的脸顷刻变色,毫不迟疑,捂住苏定定的嘴拖了就跑,苏定定一晚没睡好,体力不足,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拉着跑,但嘴里也不客气,不让喊我就咬,张口一啃,叶闪花样年华的脸立马扭曲成毕加索的抽象画,死忍着没敢痛叫出声,一路拉,直到把苏定定扯进楼梯间才停下来,一把抽回手放在嘴边呵气,疼得两道好看地浓眉拧成大麻花状,低叱道,“修女,你别给我惹事好不好!”顿了顿,声音无奈地放软,“我收回刚才的话,对不起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苏定定狠狠瞪他一眼,经这一闹腾,似乎羞愤抓狂的情绪收敛了不少,反正他比她小,刚才那一抱就当是小弟弟抱姐姐吧,再不想惨点当做被鬼压好了,这样一来,终于把所有不舒服的感觉降至最低,再度恼怒地扔去一个大白眼,苏定定起身准备走,却被叶闪一把拉住。 “还干什么?”苏定定怒问,一夜未睡的暴躁和方才被迫帮忙的掩护促使她会像拉开保险的手榴弹一样随时爆炸。 叶闪揉揉头发,一向踩惯人的嘴巴蠕动了几下,艰难地挤出一堆字,“修女,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找我还,向我提出任意一个请求,我必将照办。” 怕是高高在上,践踏万人的叶闪大仙头一次说出这么不符身份的话,所以才那么难,从来都是人家求他,如今他却为了还人情要应付不知是做牛做马或更难想象的要求。 苏定定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再度狠狠瞅他一眼,大步向电梯走去,她会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他除了搞搞造型人身攻击还有其他的本事?苏定定很鄙视,没事的话最好两人永远不见面,好让那变态恶心的一幕永远消失在记忆里! “确定不需要我的电话?”后头远远听到叶闪的喊声。 “以后别让我见到你!”苏定定终于打破沉默愤愤地回了一句。 叶闪靠着墙,闲闲地笑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修女,确定他是那么没用的人吗?也许她看新闻看得不多,又或许她对叶这个姓没什么联想能力,不过,谜底总会有揭开的一天,不是吗? 踩人王的微笑又带上了惯常的刻薄味道。 约会作废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回到家,衣服都没换就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手机关了,电话线拔了,门铃电源关了,苏定定打算跟周公来一场殊死搏斗,不把周公打倒绝不肯醒! 以此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 在胃部发出轰鸣巨响的强烈抗议声中醒来,同时惊觉四周已是一片黑暗。 “天!”苏定定发出一声惊叫,飞扑去床边按灯,开关一打,房间顿时光明一片,眼睛骤然被强光刺激得有些发胀,苏定定眨眨眼,适应后第一时间去看闹钟――晚上七点半! 这一觉简直破天荒破世纪耶,竟然睡了接近12个小时! 手机!苏定定脑瓜一震,以饿虎扑羊之势再次扑向床边,抓起手机立马开机,20秒地开机时间在她看来像20分钟那么长,屏幕总算一片光明,10秒钟后,“嘀嘀――嘀嘀――嘀嘀!” 数个短信铃声接踵而至,全是在死睡那段时间打入的手机号码和短信,苏定定一个个看,按时间顺序依次是丁克翰、段柯岸、苏大禾、还有。。。苏定定看到一个没名字的号码,脸色胶结在一块,本来是有名字的,她把那个名字删了,谁?当然是弃我之人不可留的顾歌语,撇开这个不理,再看,脸色依然胶结,还是个死结,霍害也赶上趟了,排在最末,能有什么好事,苏定定睡那么久脑子没迷糊,估计是提醒明天的电动车约会吧,去!想想就恶心。 然后,到厨房煮公仔面,趁着水没开的时候,一个个回复过去。 先是丁克翰,苏定定直截了当问他今天演示的结果,丁克翰说顾歌语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却也赞同这个方案,只是提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要求修改,临走前问为什么苏定定不来,他们都没说,倒是段柯岸多事透露了苏定定老妈住院的消息。还好,因为没去探病不知道住的医院和病房,没告诉给顾歌语更多,苏定定暗自咒骂段柯岸多管闲事,同时庆幸好在没说老妈住的详细地址。 跟着覆给段柯岸,段柯岸问候几句后直截了当告诉她跟顾歌语说了她妈住院的事,让她不要介意,苏定定那头边下面条头边在心里骂,能不介意吗?介意有用吗?不说都说了,以后有什么事真要防着他。最后说方案的事,在细节上要稍做一些改动,丁克翰他们会跟进,最快周日可以定稿,周一开机。 再到苏大禾,这个时候面条滚得差不多了,该放调味粉了。 “定定,那个霍先生找了两个看护来给照顾你妈耶!”苏大禾高呼一声,苏定定手一抖,整包调味粉倒进了锅里,还浑然不觉,什么?霍害自作主张请看护来照顾她妈? 那头洪水音抢过了电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定定,霍先生真是好人,给我找了两个看护,还把这间病房包了下来,别人都住不进来,现在我舒服极了,有人端饭有人洗脸,简直是慈禧太后的享受呀!” 苏定定一阵阵的打冷颤,眼前飘过好多张人民币,两个看护,她知道目前请看护的行情,彻夜陪护的最低一晚80元,两个就是160元,姑且算它3天480,还有包房的费用呢,国济医院是三级甲等医院,双人房病房的单床床位费是80元一天,包下来的话就是160元一天,算三天也是480,两项加起来960元,10张大红牛在眼前飞来飞去,苏定定有点晕。 “你在家好好待着吧,没事别过来了,你老爸晚些会回去,明天好好享受你的约会哟!”洪水音飞快地说完,挂了电话。 好有心计的排兵布阵!苏定定不得不服,那头包下病房,请看护,这头存心灭了她以彻夜照顾老妈休息不好拒绝约会的念想,不行!那1000元,就算是连续吃一个月酱油拌饭也要还给他!决不能成为他继续扮演大恩人骑在她头上拉屎撒尿为所欲为的借口! 主意打定,苏定定一屁股坐下来,大大口吃了一筷子面条。 呸――苏定定嘴一张,喷出满口的面,差点没把肺都吐出来!那么咸,活像腌咸蛋的那锅水!再一看,才看到空空的调味粉包,难怪,整包粉放得一干二净,这面条还是人吃的吗?霍害呀,提到这个名字都要倒大霉,他的荼毒就像溶解在空气中的细菌,无时无刻不伺机整她害她!苏定定饿得眼发晕,又没勇气吃下这锅腌咸面,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咒骂,倒了这锅面重新煮过。 第二次煮面的当口,手机响了,苏定定瞄了一眼,手抖心颤,一紧张还被热腾腾的锅盖烫了一下,不见面依然能发动魔功荼害她的还有谁,恶魔呗! 吃人家的口软,拿人家的理短,硬着头皮接了,“喂。” “那两个看护还行吗?”看看,熟读心理学的,有这句话做铺垫,恶魔提出任何要求都变得理所当然。 苏定定咬牙,挤出算是正常的声音,“嗯,我妈说还行,请看护的钱加上包病房的钱一共1000元,你说你的账号,我给你汇过去。”看她多大方,那多出的40元就算给他的小费,虽然心里像割肉一样痛。 “1000元?”那头蛊惑地轻笑一下,如百年佳酿的低音缓缓而来,“怕不够哦?手术费3000,麻醉另收800,消炎输液每日500起,我都让账单挂在我的名下,全部加起来应该是7000左右,你真要还的话,按你的能力打个折,5000好了,汇吗?” 苏定定差点把手机掉面锅里,5000元!霎时间,无数张红牛在眼前飞来飞去,张张上面都刻着恶魔放大的狰狞的笑脸,看你怎么还看你怎么还! “不用紧张,我打来不是说明天搭你电动车的事,”那头知道她受不了刺激,没再往人民币的方向继续,人道的转了话题。 呃?苏定定精神了,有那好事,不用她做牛做马回报,不大信,狐疑地问,“你明天不约我了,后天呢?大后天呢?再以后以后,都不约吗?” 恶魔想笑,忍住,保持声音的稳定,“估计我要忙上好一阵子,没时间搭你的电动宝宝。” 万岁!苏定定心内百花齐放,放调味包的手兴奋地抖,又是一整包倒了进去,反映过来惊叫一声,来不及了,又上演一出腌咸面的悲剧! “怎么了?”霍君临以为她高兴过头把手机砸了。 “没事,没事,你说话算话喔。”苏定定忙应,一边痛心疾首地把整锅面条再次倒掉,同时痛彻心扉地发现公仔面没货了。屁!早知道不倒那锅加水煮个稀巴烂吃了也好呀!苏定定欲哭无泪。 “刚才手机关机,在睡觉吗?”忽然,恶魔冒出一句貌似关心的语句。 苏定定狠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地应,“昨晚看了我妈一通宵,当然要补眠。” “没事多休息,方便照顾……”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猛然停了下来,苏定定听到电话那头一下子变得有些嘈杂,像有群人在叫他。 电话不了了之的挂了,苏定定拿着手机,他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什么意思,意指叫她多休息好好照顾老妈吗,可老妈不是有看护了吗?莫名其妙,放下电话,看着空空如也的公仔面袋,再三无奈下,打开门出街,去上回空想法国大餐那家面档里解决温饱问题。 恶魔的话通常是暗藏玄机的,你苏定定不理解,不代表不会发生。 火花初现①一切从醉酒开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在那家香飘飘面食里吃了一碗云团,苏定定回家上网,反正睡够了精神得很,没事做上网看看新闻,网络上的新闻五花八门,苏定定看了一会,忽想起那日随霍君临跟那班房地产人士谈到的海景地皮的事,不是说那块地皮不让卖吗?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一时无聊兼八卦,输入关键字搜索相关报道。 没想到还真有这方面的新闻,那块地皮目前仍处于封锁状态,众多房地产商对此虎视眈眈,同时极其迫切地等待政府对此作出有利于他们的回应。 看来这块地皮不好要哟,苏定定疑惑了,可那天听顾歌语的语气,好像对这块地皮解封蛮有把握似的,难道他有什么特殊渠道不成? 再看其他的相关报道,有一个关于副市长回答这块地皮处置计划的视频,苏定定点击看了,“对于这块商业前景无限的超级海景地皮,无数房地产商趋之若鹜,问题是政府对地皮的处理方向一直不明朗,目前,记者就这块黄金地皮的处置情况采访了分管城建、交通、房地产开发等领域的副市长叶立之。” 一段开场白后,镜头切换到一张中年人的脸上,40多岁的样子,气度雍和,温文儒雅。 “啊!”一声惊叫,苏定定脸一抽,手一抖,脚一麻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那个人,般若波罗蜜哟,竟然是今天叶闪处心积虑要避开的人!难怪觉得眼熟,平时那些马屁新闻没事就把镜头在领导人脸上晃来晃去的,看多了连领导人脸上什么时候多了个暗疮都能看出来,问题是,见了副市长叶闪为什么会那么惊慌,任是谁见了副市长也不至于怕得要躲避! 慢着,叶立之?叶闪?都姓叶!蓦然一道闪电在眼前划过,苏定定大张着嘴完全呆滞石化,难道说――叶闪是叶立之的儿子? 这震惊非同小可,苏定定简直都不会思考了,从年龄上推断没错,可叶闪18岁不是去了日本吗?从日本回来到霍君临姐姐那里打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瞒着叶市长进行的,所以才那么怕叶市长知道,而他那天,应该是去看他的家人,怕被叶市长看见才借自己遁形,基本上这是可以推出来最靠谱的结论。 为了证实,苏定定脑残地在百度上输入“叶闪是不是叶立之的儿子”关键词,当然没有,哪个市领导会将自己家庭的情况公告天下? 看着慷慨陈词的叶市长视频,苏定定一时半刻还是回不了神,任她怎么海阔天空想象,也无法把刻薄尖酸的叶闪跟手握大权的副市长联系在一起,还是管着最肥那块的副市长,慢着,苏定定猛然想到,霍君临知不知道?应该不知,叶闪这么小心翼翼,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世,而那天,他说他欠她一个人情,天!无法想象,苏定定大张的嘴久久没能合上,难怪他说他必将照办,副市长的儿子,如此贵胄的身份,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叮铃――”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把苏定定吓一大跳的同时总算缓解了她的痴呆状态。 看看来电,“恶魔”二字在手机屏幕上闪闪发亮,刚从石化中苏醒的头脑又切换到另一个状态――疼! 何止头疼,心肝脾肺肾都不舒服,苏定定被那两个看护和包病房的人情所累,不得不再次委曲求全,“喂。” “在哪?”没主语没谓语的命令式提问,很好,恶魔的一贯风格。 苏定定犹豫了一会,才说,“家里。” “骑你的电动车来蜜色,V888房,现在,立刻。”他的声音有些疲倦,苏定定不确定,反正听起来有些玄乎,不像刚才通电话那样把语调控制得那么精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她不是不喜欢唱K,而是不喜欢跟恶魔,还有不认识的人唱! “放心,不用你喝酒,只是过来,找机会带我回去。”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他解释道。 苏定定忐忑了半天,才嗫嗫嚅嚅的吐字,“不去……行吗?” “不行,”霍君临脑袋有些晕,这两字仍吐得坚决。她非要他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吗?他今晚跟伯德吃饭被空腹猛灌了几乎一瓶金花,跟着又到蜜色喝苏打兑礼炮,这样下去不到12点他肯定趴下,雷爵今晚约了四狼谈判,抽不出身,他是想无可想才找到她,而且刚才那通电话不是已经暗示过了吗,既然她今天睡得这么足,照顾一下醉酒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雷爵没空,这个理由够了吗?”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晃,完全是靠定力在保持思维的清晰度和语言的流畅性。 “君少,怎么到外头吹冷风去了,快进来,陆续有酒送来呢!”突然,旁边插来一个中文不那么标准地男人声音,从发音吐字的感觉,极像是外国人说中文的状况,苏定定心大心小,看来恶魔这回真的自身难保哟。 “快点!”速速抛来二字,那头电话挂了,估计又被拖进去狂饮了。 不久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跟醉酒有关,但那回,醉的是她,不是他,据说发生了她主动gou引恶魔的惨剧,导致结下如此不可逆转的孽缘。 如今的这个夜晚,依然跟醉酒有关,但这回,醉的是他,不是她,那么,悲剧就不会重演,她只需把他扔到他指定的地方,然后溜之大吉,一切到此为止。 这般一想,再加上受了中国传统美德有恩必将报的荼毒(两个看护和包病房的人情时刻盘旋在脑袋里),苏定定咬咬牙,下了决心,我就帮你这么一次! 火花初现②救驾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负责去接人而已,没必要穿那么好,况且她也没有好衣服穿,简单地套头大卫衣加牛仔裤,配上白饭鱼板鞋,斜挂个休闲包,别的女孩子出门必定在镜子前照来照去,找这不妥那不妥,苏定定完全不需要,她家镜子除了梳头外没其他作用。出门时碰到回家的老爸,苏大禾看看钟,关切地问一句,九点了你还去哪?苏定定随便找个借口,朋友约饮茶,省得老爸担心。 骑上电动宝宝,直飞蜜色,路上苏定定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要开电动车去,直接打的去把他丢的士不就更方便,或许恶魔只是想替她省的士费?答案其实很简单,霍君临那时纵然有些头晕,考虑问题仍是很周到,当然这是后话,苏定定去了以后才知道原因。 蜜色。 外表光华璀璨的各色灯盏巡回四射,一看就知道里面正在上演一幕幕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戏码,社会各个阶层,或平凡小百姓,或学生一族,或郁闷上班族,或金主贵人,都会在这里某个角落或包房找到影子,蜜色,是真正融集了社会各阶层人物的大观园,也不知它的吸引力从何而来,竟然可以晚晚爆满,永不落空。 苏定定站在门外,脑海里极不情愿地跳出某个夜晚的情景回放,第二次来,不过这次,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绝对不会摔倒在同一个地方! 迎宾公主带她到V888房,苏定定还是懂一点行情的,应该是蜜色所有K房里最豪华的那间,刚才迎宾公主从她这身打扮上差点以为她是乱撞,问了好几次才肯带她去,苏定定心里很有些憋气,都是些以貌取人的东西,换了云趣儿穿上一身夜蒲衣(意指适合夜晚出来混的很潮很闪的服装),人家才不会这样对待。 苏定定本想先打个电话叫霍害出来接她再进去,不料迎宾公主直接帮她把门开了,没法,苏定定连吸口气定神的机会都没有,脚步僵硬地迈了进去。 蜜色K房门的位置都很正,一开门必然会被坐在沙发上的人直刷刷看到,一点躲藏的空间也没有,当一身套头卫衣加牛仔裤,踩着白饭鱼,背挎休闲大包包的苏定定走进,成功地使唱歌的唱走了音,喝酒的喷出了酒,玩骰钟的摇掉了骰! 苏定定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不去看那些表情叵测的人,直接找到了窝在角落里的霍君临,还要排除万难地大喊一声,“霍董,我来了!” 立刻,唱歌的麦掉下来了,喝酒的杯倒地上了,玩骰钟的骰子全飞了。 霍君临纵然是用毅力努力克制飞速上涌的酒精,也不得不对她这身打扮雷得彻底无语,错了,真该硬塞几件魅语的衣服给她的,错了,真该在电话里提醒她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还是汤凯臣反应快,大声喊了一句,“哟,这不是歌德给我们策广告那个职员吗?” 苏定定听到声音,往那方向一看,汤凯臣也在,他一身纨绔子弟的金贵打扮,左右各一个化了一脸京剧浓妆的艳丽妹妹,心一下子慌了,怎么办,他在呀,霍害胆子那么大,他在也敢把她叫来? 同时目光飞快地在房内扫视一圈,确定还有没有认识的,还好,除了汤凯臣,其余几个男士都没见过,正中还坐着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有着传统欧洲人那种不可复制的完美轮廓,他看着她,眉眼带笑,似乎很感兴趣。 “我叫她来的,”此情此景,霍君临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死死抑制着奔涌上头的醉意,说出一早想好的台词,“广告后期还有一些事项没弄好,她接我回办公室处理。” “明天再弄嘛,周末急个什么劲?”汤凯臣释然了,向那些处于呆滞状况的人一笑,“来,大家继续,小女孩而已,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苏定定松了口气,原来霍害早就把剧情安排好了,她来这里果然是纯属救人,没有其他危险。 一时间,所有人解除了雷封状态,唱歌的照唱,喝酒的照喝,玩骰的照玩,把苏定定当空气。 “明天来不及了,今晚要处理,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今日事今日毕。”霍君临速战速决,直接从角落里走出来,一副非走不可的坚决,当然咯,趁着有限的清醒离开这里,否则一会就麻烦了。 “君少,”伯德站起来,一脸无害的笑意,可苏定定第六感告诉她这人绝对是不怀好意,“你说要忙公事我可以理解,不过这女孩特意跑来,按你们中国话说过门都是客嘛,她来了,今晚就是我伯德的客人,我伯德的待客之道你也知道,不多,一个苹果杯的纯礼炮,喝完立刻可以走人。” 苏定定脑袋一炸,差点没爆血管,他说什么,待客之道,一杯礼炮?这洋鬼子钱多了撑的,拿礼炮当白开水喝,问题是一杯耶,喝下去不胃抽筋也得吐半斤!不,不,苏定定脸色苍白地摇头,同时条件反射地往门边靠,想跑。 霍君临皱皱眉,头更晕,真想立刻找张床躺下去,伯德这当口还要给他添乱,别说苏定定,哪怕是他,也不能再多喝一滴,肯定倒。 “她不是开车吗?开车不能喝酒,交警现在查得厉害。” 苏定定总算明白他叫她开电动宝宝来的用意,打的来的话肯定赖不去这杯酒,想到这,苏定定小鸡啄米的点头,飞快应,“是呀,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伯德笑得更深,“你开什么车来的,我们这的人全有车牌,大不了我叫人送你。” 苏定定犹豫着,“我的车你们不一定会开。”那是,这些人从衣着看都是公子哥之类,出入应该都是四个轮吧。 伯德眉一挑,“还有我们不会开的车?什么好车,说来听听,顶级名车像兰博基尼、帕加尼Zonda,我连布加迪威龙都开过,就差飞机了。” 霍君临的脸风云变色,想阻止又不知说什么好。 苏定定很有勇气地说了,“我开的是电动车,国产台铃。” 火花初现③请你不要吐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瞬间,唱歌的又走调,喝酒的又喷酒,玩骰的又掉骰,数秒的石化后转为哄堂大笑,汤凯臣笑得险些岔气,“你说什么,电动车?不是吧,君少,你是特意微服私访体验民情才叫她来的吗?” 伯德对电动车毫无概念,不停地问,“什么玩意?” 霍君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很好,今天他做错了第三件事,不该叫她开电动车来! 苏定定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异常镇定地说,“所以说,你们不会开,这里只有我这种老百姓才懂开,那现在,可以带霍董走了吗?” “君少,你确定要坐她的台铃体验民情?”汤凯臣调侃问。 那头伯德经过一番英语解释后总算知道了电动车就是可以像摩托车那样跑却不用烧汽油用电的代步工具,一小阵惊讶后也加入了笑军之中,同时不忘加上一句,“我还真没开过。” 事到如今,除了点头和沉默霍君临别无选择,何况意识开始一步步混沌,糟糕,支持不了多久了。 苏定定决定一鼓作气,把人带走,“各位,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我就把霍董接走了,这好酒,留待下次他没工作的时候再喝。”说完,快刀斩乱麻,向霍君临示意,往门边去。 “等等,”伯德笑够了,当机立断地又冒出一句,“你不能喝,就由君少代你喝,也算是给了个交待,第一次见面,别让人家说我伯德连一杯酒都送不出去。” 啊?苏定定傻眼了,这人存心找茬呀,没看霍害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想她待会直接送他去医院打吊针? “我喝。”那头还没愣完,这边霍君临已经拿起酒杯,想都不想直灌入口,拖下去肯定夜长梦多,倒不如拼死喝了,速速闪人。跟着,还有些迷糊的苏定定就被刚灌下一杯礼炮,仍然能维持几分清醒地神奇人物拉着光明磊落地出了门。 余下一房间惊诧地目光,伯德不挽留,自然没人吱声。那是一整杯礼炮呀,大家都知道那里头的分量,在之前喝了那么多之后居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再勇灌一杯,简直是酒神再世。 “看来君少的酒量没底。”半晌,汤凯臣叹了一句。 伯德笑得油滑,“我估计他那个司机一会会很惨。” 走出蜜色,外头的冷风一吹,霍君临的酒稍醒了几分,但还是头痛兼晕眩,情况不妙。 “你怎么样?”苏定定看他的脸色不像舒服地样子,那当然,谁能一口气干了一杯礼炮还面不改色。 “快,带我回办公室。”霍君临头很疼,不想多说,勉强能用的大脑告诉他此刻离蜜色最近的是旗扬大楼,在最短时间回到办公室,可以立刻躺下来休息。 “你坐我的电动车,要小心哦,别掉下来。”苏定定是真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她把他从电动车摔下来,摔了个手断脚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快!”他的语气开始不悦,甚至有一丝因急促带上的火药味。 苏定定没法,直觉告诉她不要惹喝了酒的人,惹恼醉鬼被打被骂好像是不需负刑事责任的,赶紧把他弄回去丢办公室卧室的床上,好完成任务走人。 想到这,不敢耽搁,去推了电动宝宝出来,自己先跨上去,让出很大的空间,叫道,“快上。” 对一个喝多了头痛欲裂的人,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及一张温暖的床可贵,霍君临不做多想,稳了稳略微摇晃的脚步,毫不迟疑地跨上去,还好,毅力控制得到位,没有一脚跨个空坐在地上。 苏定定见他坐好了,自己也坐上,钥匙一扭,踩掣而去。 突然启动的一刻,处于惯性他顷刻往前一靠,为保持平衡手也不自觉地放在了苏定定腰上。 “喂,你!”苏定定大惊之下,车子一抖,差点两人连人带车一同倒下。 “借我扶一下。”背后传来他含糊地低语,看来酒精已经大力入侵到脑部了,此刻仅是凭着感觉在说话。 苏定定深吸一口气,内心悲叹,今天注定是个献血日,早上被叶闪不明不白地抱了,晚上被霍害明明白白地也抱了,好,看在他是个醉鬼份上,就当开仓赈灾,第二天他醒来肯定什么也不知道,她同时也把这一切当粉笔字抹掉,总好过他找不到东西保持平衡摔下电动宝宝的好。 话虽如此,身后挨得这么近的毕竟是个男人,先不论他的长相,即使是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也会因性别的问题让她感觉到极大的不安,况且,身后这人,貌似长了一幅能把鱼儿惊沉把雁儿艳落的好皮相,这样嗳味密切的接近,早突破了读心神探里说的三米安全距离,再加上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微微的热量和一点点柔软,更让她内心由开始的不安慢慢转变为低沉有序地律动。只是这律动,不是平缓地,而是像心电图那样忽高忽低,这还不算,身后那人似乎酒精入脑,再也支撑不住地把头顺势倾倒在她右肩上,对霍君临来说,只是一个无意识地动作,却导致苏定定的心跳轨迹只剩下高的频率,甚至是一路往上,连带着手脚、身体都出现了不自然不和谐地发热轻颤,天!苏定定张大嘴,大口呼吸了几口迎面而来的冷风,一个激灵,总算把莫名其妙地发热和颤抖抑制下去。 同时,苏定定在稍稍清醒地那一刻,脑子里映出一个画面,曾几何时,顾歌语就这样把头垂在她右肩上,两只手也如常放在她的腰际,跟此刻的情形一摸一样,而她,似乎还听到了他的耳语,“定定,我很快乐。” 与此同时,身后那人好像也发出了一些呓语。 苏定定没听清,赶紧问,“说什么。” “想……”霍君临勉强吐出一个字,后面的却是哽在喉咙里,再也不出来,因为风很冷,吹得他很难受,而刚才苏定定的车又拐了一下,让他身体某个器官到了濒临失控的边缘。 “说清楚,想什么?”苏定定干脆扭过头大声问,伴随着扭头的动作,抓方向盘的手受到了一些影响,车子又晃了一下。 霍君临脸色急变,头还来不及扭开,突然,一声“咕~~(╯﹏╰)b”—— 那一秒,苏定定永远都会记住! 冥冥中,应验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真理! 所以说,一个喝醉了的人,无论他外表多好看,身份多高贵,都还是摆脱不了吐的命运! 苏定定内心大喊,完了! 三秒后,背后并没有出现湿漉漉凉飕飕恶心的感觉。 幸好,霍君临以悬崖勒马的惊险控制住了翻滚的胃部,只是喉咙咕咕两声,没有上演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悲剧,而苏定定,吓得整张脸都白了,原来他是说的是想吐,“顶住,就快到了!”一边大声说,一边加快车速,此刻任他挨得再近,苏定定所有的紧张也因异性接触急转为怕他呕吐的惊吓,好在,前方已隐隐看到旗扬的大楼。 在地下室停好车,看门的保安眼睛锐利,一下认出了上司,惊讶之余赶紧奔出来,苏定定大叫,“帮忙,扶霍董上去。” 做保安的没资格判断面前这着装怪异的女人跟霍董之间的关系,直觉下照做了,上来一搀,向电梯走去,霍君临的大脑完全被汹涌的酒精所占据,仅剩极为浅淡的一丝知觉,那个知觉也不过是睡觉这个念头。 到了25楼,苏定定不好去摸他身上的钥匙,叫保安摸,保安明白,摸了一会,在裤袋里摸出钱包,用钱包在门把上一碰,里面的电磁卡“磁”一声响,门开了。 送佛送到西,保安卖力的一路扶他进配套的卧室,将他放在床上。 苏定定松了口气,任务完成,掉头就走。 “喂,你要留下来照顾霍董呀。”保安砸来一句。 苏定定匪夷所思地盯着保安,“我照顾?” “那当然,霍董喝醉了,万一不小心跑到窗台怎办,这里是25楼耶,我是保安,还要回去地下车库值班的,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去。”保安同志一点不含糊,说得有板有眼。 苏定定抽气揉头,不是到此为止了吗?怎么还有下文,当司机不单止还得搭上作看护?问题是保安同志说得有道理才死,喝醉的人最喜欢打开窗坐阳台,他这间房,苏定定看了看,立刻发现一个阳台,完全符合醉后坠楼的前提条件。 “霍董就拜托您了。”保安同志郑重地说,圆满地离开了。 剩下苏定定,痛苦地抓头发,昨晚熬夜照顾老妈还说得过去,今晚居然要照顾一个她最讨厌的恶魔,生不如死啊! 火花初现④那一刻的亲密接触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漫漫长夜,苏定定看看墙上挂钟,早着呢,才十一点,霍害粘着枕头睡得老香老沉,说实话,醉到这个程度,霍君临的睡相居然不差,他侧躺着,笔挺的西服显然是用料上乘,贴服体型不见丝毫皱褶,除了呼吸时的微微起伏,没有那种四处乱滚的丑态,更没有鼾声大作咆哮怒吼的失态,总而言之,他很安静,安静得像正常入睡。苏定定回想起自己喝醉的丑恶形态,内心阵阵发凉,或许这就是出身和环境带来的影响,霍害在绅士风格和自控能力这一点远远比他人高出一筹。 呆看一会,苏定定出于人道决定给他盖上被子。苏定定扯开被子,觉得自己简直是圣女的化身,只有她才那么大度,抛开前嫌,作司机作保姆照顾他,将被子拉上盖至他肩膀处,目光忍不住在他脸上驻留了一会。 即使醉酒,脸色也不像酒鬼那般发红,反而是有些苍白,凌乱的卷发垂在额际,配上偶像剧男主的面孔,那一刻,让某个嫩嫩的宅女心灵有些波动,苏定定惊觉自己心跳有加快,还不是立刻快,是那种稳步上升,每多看一眼频率就加快一些……不好!苏定定后退一步,目光一转,逃命似的避开那张迸发魔力的脸。然后喘口气,安慰自己,正常,换了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有她这种反应,毕竟是异性相吸,平时讨厌是因为他总给她添麻烦,总整她,现在他安静躺着,毫无杀伤力,带着对异性欣赏的眼光稍微沦陷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接下来,苏定定要考虑现实一点的问题,他睡着了,她该怎么过? 目光一扫,床?不可能,她再花痴上脑也不会上去跟他同床共枕,谁知道他会不会半夜突然精虫上脑找她泄欲;地?不好吧,入秋的天有点凉哦,会感冒的,而且,苏定定悲哀地发现这里只有一床被子,连张能铺地的毛毯都没有,而那张被子,此刻也盖在了主人身上,睡地的话,她就得先学会杨过的古墓神功能抵抗寒气再说。苏定定不死心,把所有的柜子抽屉都翻了一遍,除了衣柜里挂着备用的衣服外,再没有半分类似被子的物体。 苏定定苦恼地坐在沙发上,为今晚的被子发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苏定定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后,“咳咳,”一阵略为沙哑的咳嗽声传来,苏定定立马一个激灵,清醒了,还有谁,霍害在咳呗! 赶紧跑过去,却见他表情有些痛苦地挪了挪身子,跟着翻转过来,半边被子滑落,从左侧移向了右侧,“喂,你怎样?哪里不舒服?”苏定定摇摇他肩膀,问。 又是一阵哑声的咳嗽,他再度翻转,看来是难受得紧,眼睛依然闭着,好看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却一句不应。 苏定定想了想,醉酒的人好像比较喜欢喝水,眼光一扫,看见保温自动壶,找个杯子接水,送到他嘴边,叫道,“喝点水吧。” 霍君临对水的反应比较敏捷,总之他眼皮搐动了几下,不多时,喉咙深处逸出暗哑的声音,“嗯。” 有了侍候老妈的经验,苏定定作起看护是非常称职的,她坐上床,将他的头板起,用枕头固定,将水递到他唇边,他的唇微启,应该还处在无意识状态,只是对于水的渴望让他紧闭的唇敞开缝隙,苏定定赶紧顺着给他灌,才灌了几口,突然,“噗——”他一口水尽数喷了出来,苏丁丁很没良心的把他一扔,“硼!”霍君临的头狠狠地撞到了床壁上,力道之大,苏定定看了都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头,同时心虚地往后退。 居然,这样他都不醒! 苏定定相信此刻把他狠狠揍一顿他也只觉得是挠痒。再等一会,苏定定才敢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头,撞到后脑,肉眼上应该看不出来,目光一转,竟在他额头上发现一个小小的伤疤,那个伤疤似乎时日已久,颜色化得很淡,苏丁丁脑袋里不经意地跳过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小寂,那时小寂额头包了厚厚的绷带,伤愈之后留下来的恐怕也是这样的疤。奇怪,怎么想那么远去了?苏定定摇摇头,抛开胡思乱想,开始考虑善后工作。 他张开的唇幅度很小,所幸喝下的水不多自然吐出来的也不多,只是吐在被子上淡淡一层,一抹即可。跟着把枕头搬好,用力将他挪正,霍君临个子中上,约摸178左右,重量还是有的,何况醉酒的人特别重,苏定定咬牙使劲扯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歪了的脑袋扶正到枕头上,还没定下神来,忽然,一阵可疑的“咕咕”反胃声从他喉咙里传出,不是吧?苏定定警觉地盯着他,只见他表情更加痛苦,手不自觉地去扯领口,似乎高高的衣领束缚了他的呼吸,伴随着这个动作,还加上一个非常明显的呕吐前奏——“呃——” 还等什么!苏定定大惊,立马跳下床,要吐了要吐了,早就知道醉酒的人没那么好打发,不吐出来不发酒疯算什么醉酒,他不发酒疯是好,问题是他要吐呀,让他上哪吐,苏定定看着遥远的洗手间,悲哀地觉得没把他拖到一半他就会吐在自己身上,那怎么办,让他直接吐床上吗? 苏定定惊恐万状,脑子飞快运转,那边霍君临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怕是他即便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呕吐这条路,他开始痛苦地扯开领口,一连好几个反胃的干呕声,可以想象马上接踵而来的必然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大呕吐! 苏定定跳下床,眼光四处飞扫,先冲进洗手间,没有脸盆,霍君临怎么会用这种民间的东西,再跑进房间,天啊,没有尿壶(你苏定定急疯了吧,霍君临至于用尿壶吗!),最后跑出办公室,神啊!苏定定看见了一个天降神器,书桌旁的立架上竟然放着一个没有花的花盆,真变态呀,花盆摆着不插花,苏定定感慨之余不断感谢上苍,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接呕吐的东西吗(花盆在流泪,姐,我是元代钧瓷的名贵品种月白釉花盆,是霍君临高价拍回来供奉着的,你能不能不要践踏我的身价)!苏定定抱起花盆就往里冲,还好,霍君临自己已经一路蹭到了床边,表情难受万分,一路的干呕,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苏定定赶紧把花盆放下,扶住他的头往正确的方向去,霍君临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重复着想吐又吐不出的动作。 苏定定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吐我总不能这样守到你吐吧,没事,你不是就想图个痛快吗,吐出来你好睡了我也舒服了,就让本姑娘帮你一把,想到这,苏定定双眼发亮,小宇宙极限爆发,一手肘狠狠地砸在他背上。 “咳!”遭此重击,霍君临猛咳一声,继而喉咙大开,竟真的吐出了一点,有用!苏定定小宇宙再次爆发,一连好几下肘击,绝对没留力,连她自己都觉得手肘痛,挨打的那个可想而知。 “咕~~(╯﹏╰)b”—— 霍君临终于痛痛快快地吐了,在挨了那么多下之后,想必是即使意识不清,自保的本能也催使他尽快吐出来,否则背部被打瘫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可怜那个元代钧瓷月白釉花盆,用武之地竟是装主人的呕吐物,立马从高贵的花盆贬低为肮脏的马桶。 一轮呕吐过后,霍君临筋疲力尽,再也吐不出什么,靠在床边微微喘气,苏定定看到这个架势,把花盆移开,把刚才没喝完的水拿来,凑到他唇边,说,“喝点吧。” 霍君临没反应,看来吐了之后舒服了又睡了,苏定定没法,把水放下,用湿毛巾给他擦干净,开始费力地将他挪回原位。 真重呀,苏定定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挪动他分毫,向着枕头处慢慢挺进,眼看距离一步步拉近,突然,绝对是无法意料的一幕,苏定定只觉得眼前一晃,像是一双伸臂从天而降,那样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霍君临反客为主一把将她拖到床上,接而整个人覆盖了上去,像所有偶像剧那种男主霸王硬上弓的姿势,把完全石化的苏定定牢牢的压在身下。 那一刻,苏定定真懵了。 他身上依然有无法掩盖的淡淡橘子香气,他的脸在她脸侧,带来阵阵暧昧难耐的**气息,他的身体温热随着浅薄的衬衫寸寸传递给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篝火,自她头顶一直燃烧至脚底,苏定定在好多年以后都无法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推开他,是被吓傻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捕捉一丝久违的温暖…… “喂!”终于一声大叫唤回了所有意识,苏定定恼羞成怒地推开一切来自他的束缚,狼狈地跳下床,自己在地上傻傻地站了好几秒,身体是滚烫的,脸是滚烫的,连心跳,也滚烫如沸腾的水。 没法淡定,苏定定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毫无意识的状态下他可能只是想抱住一个枕头或是其他,问题是,明知这样,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刻推开他,而是,可耻的呆了那么久才懂得推开,这才是苏定定想不明白为之头痛欲裂的地方。 “叮——”挂钟响起了十二点的报时。 苏定定用力揉了一下头,一切都过去了,正如《飘》里的结束语:Afterall,tomorrowisanotherday(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只要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幕,谁都没错,这个糟糕的晚上,就让它永远留给历史吧。 所以,醉酒之夜的最终结局是,霍君临盖好被子沉沉睡去,苏定定扯下他的西装当被子躺在沙发上睡。 长夜漫漫,孤男寡女,一番劳累后(霍君临吐得累苏定定搬得累),睡得正香。 大饱眼福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醉酒的人醒来后,必然会经历口渴头痛回忆录三部曲。 口渴是必然的,据中医说,是因为耗津液,身体的水分都用来解酒精了,所以严重缺水;头痛更正常,宿醉过后酒精积聚上头无法立刻消散便形成晕晕的痛;回忆录嘛,呵呵,喝醉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了,杀人放火都可能在无意识中完成,自然要努力回忆一切跟此时情景相关的片段。 综上所述,霍君临在清早绵薄的光线中醒来,第一步自然是在床头柜的保温壶里接了整整两大杯的温水灌下去,舒缓干涸成灾的喉咙;第二步才缓缓找回迷失已久的意识,开始感觉到头痛,却痛得怪异,人家一般是太阳穴两边或头里面痛,他是后脑勺痛,用手一摸,似乎还略呈拱起状,貌似撞到了什么东西;第三步则是凝聚起所有意识,从床上爬起,根据现场情形尽可能的编写回忆录。 先是下床的一刹那,他倒抽一口凉气,一向处变不惊的脸风云大变,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边那个盛满呕吐物可怜巴巴、孤立无援的白色物体可是他花了高价拼死拼活拍回来的元代钧瓷月白釉花盆(花盆泪流满面,是呀主人,正是被摧残践踏过的我啊)? 霍君临突然有了一丝晕眩的感觉,谁能告诉他,放着办公桌下面的纸篓不用,特意拿他心爱的古董花盆开涮是什么道理(花盆血泪控诉,主人啊还是你懂我,她是找看得见的拿,你总不能摆个纸篓在架子上吧)!再说,用的话,就不该把呕吐物倒掉吗?还留着给他看爽呀!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结合昨晚他最后的意识,霍君临牙一咬,目光一转,准确无误地射向一切的始作俑者―― 一个在地上翻滚着的小小人影。 苏定定睡得真香呀,裹着那件高级成品西装呈自由落体姿势从狭窄的沙发上滚了下来,居然没醒,可能一个晚上都睡得很香,只有在早上才开始晨运,在光滑的地板上无意识地打滚,估计地板太硬,她在调整最佳睡姿,可怜那件身价不菲极难制造出皱褶的西装外套,在她因怕冷死死裹着的状态下压成了皱巴巴的咸菜状,肇事者显然没意识到西装主人此刻看她的眼神是多么的内容丰富,她还顺带抄起西装袖子凑在唇边擦了擦。 霍君临崩溃了,她难道是擦口水吗! 镇定镇定再镇定!霍君临一遍遍吸气,看在她曾带给他那么多快乐的份上(别想歪,是心灵上而非身体的),再加上她昨晚毕竟去接了他还照顾他一晚,这些足够弥补她所犯下的错,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他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男人,没必要跟她斤斤计较。 不过,在倒空花盆洗净放好,再抢回外套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床上盖了被子后,霍君临开始思考后脑勺的拱起会否也是她的杰作? 知道谜底并不难,霍君临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斜上方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唇边荡开一丝黠笑,有了这个,苏定定昨晚做过的一切都会无所遁形。 身上有令他极不舒服的酒精味道,霍君临去衣柜找了换洗衣物,进卫生间冲洗。 苏定定睡得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最后一个好像是她登上了奥运会的十米跳台,一个难度最高的3.8B,空中翻腾5周抱膝,完美落水,还兴奋地水里打滚不肯上来,过后是教练把她从水里捞起来,那她是得了金牌吗?欢呼声在哪里?国歌在哪里?兴奋地观众在哪里? 突然,一阵内急从小腹深处急速上涌,奥运冠军也要小解的嘛,苏定定舍不得结束这个美梦,带着几分模糊的意识从床上爬起,依稀看见前方卫生间紧闭的白色的门,是幻觉吗?里面居然有流水声,嗯,是幻觉,她还没完全醒嘛,苏定定释然,坚定地继续前进。 推开并未关紧的门,咦,磨砂浴室的门上为什么会有隐隐卓卓的人影,还是有形态的,从那个线条看,好像…… “啊――”苏定定突然爆发出一声高分贝的恐怖尖叫,醒了,她完全醒了,能在这里洗澡还会有谁,霍君临呀! 也是这一声横亘长空的惊叫,让背对着她的霍君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以百米飞人大战起跑的反应迅速捞过架子上的浴巾围上,然后推开门,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与胸膛上密密的水帘交织而下,幻化成一副性感而又惊艳的出浴图,他脸不红,心不跳,对上苏定定石化目光的眼神依然是眸光流转,精彩万分,同时,为了回报她昨晚对他的“照顾”,霍君临一笑,邪魅得令人遐想万分,“想跟我一起洗吗?” 这回到苏定定崩溃了,她再次哀叫一声,总算在那副养眼却无福消受的性感视图中找回了神智,头一扭,门一拉,逃难似的狂奔而去。 那一刻,苏定定脑海中无法抑制的重放着那副春光明媚、丽色无边的画面,毛玻璃的遮挡下依然映出线条工整明朗的背部线条,包括最禁忌的臀部,天啊,虽然他很快地用浴巾围住,可是苏定定的眼睛更快,然后到正面,她还是本能地去看了,白皙,骨肉均匀,虽不至于肌肉男,却精修匀称,怡神悦目,加上那些不断淌落的水滴,天啊,那简直就是挑战视觉神经和心理神经的致命吸引,苏定定躲在办公室里垂首顿足,怎么办,她都做了什么,大清早跑去装霍君临冲凉,然后剧情还是反偶像剧的,惊叫的是她,落荒而逃的也是她,搞什么,难道不应该是被看的那个人尖叫和逃窜吗!转念一想,霍害身经百战,什么世面没见过,区区露几块肉还能让他抓狂?倒是自己,这回糗大了,一会真不知如何面对他,不如趁这个机会,苏定定看看近在咫尺的大门,舔了舔嘴唇,逃跑吧。 偷偷回房间找到自己的背包,整理一下衣着,蹑手蹑脚地往大门跑,一路顺畅,拧开门锁,拉开,瞬间,又是一声惊叫,苏定定再次石化,迎着门外那人怒火中烧的目光,凌乱地大脑顿时迸出一个词―― 傲气奢贵叶华舞! 傲世女王的伤心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谁来解释!叶华舞第二次看见这个傻呆呆的平民女,连同上次,每次都要在她来的时候出现在这里,每次都是这副慌乱不知所然的神情,更可恨的是,每次都能见到霍君临衣衫不整。 不错,霍君临那边正好出浴,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出来看个究竟,然后时间就定格在三个人,三种表情,三种气场的混乱中。 叶华舞自是火爆三丈的气场,苏定定是无语问苍天的叫冤气场,霍君临倒好,一副置身事外恬淡无争的气场。 “你你你!”叶华舞指着苏定定,千万句质问因气愤不甘硬生生堵在喉咙。 “我我我……”苏定定抓耳挠腮,越急越拼凑不出解释的字句,她生来就是克这个大小姐的吗?还是她太会挑选,总选着她跟霍害不明不白的时候出现,她是掐准了点来找气的不是! 最后的僵局是霍君临一个箭步,轻松地揽住苏定定的肩打破,苏定定想去拍他的手,这个时候还敢来添乱,没看那女魔头一副要把她剁了下酒的狠样吗! 霍君临余光扫到她不安分的举动,放在她肩上的手立刻用力摁了一下,再扔来一个你自己做了什么你知道的警示眼神,苏定定立马焉了,耷拉着头,心喊,来吧,女魔头,尽情的误会我吧,一旦霍害发狠说她看到他美男出浴的话她就不是被剁这么简单,那是斩首腰斩凌迟再鞭尸直到永不超生。 “这么早过来,有事吗?”看,恶魔多淡定,淡定得像天边稳稳的云,似乎他跟苏定定在一起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 “我听保安说你昨晚喝醉了,心急上来看你,原来你在这里风流快活!”那副明显表示亲昵的画面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叶华舞积聚已久的恨意终于上升到临界点,如咆哮母狮一般爆发出来,“霍君临,我不介意你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可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被我撞见,还要都是同一个人,还要是她这种……”叶华舞指着苏定定,气得半晌找不到词,“这种货色!” 苏定定有点想顶她,是你自己衰,每次都挑她在的时候上来,何况看她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该不是,苏定定忽然冒出一个奇怪想法,霍害没碰过她?她才那么不抵得。 这样的误会恰到好处,霍君临一直头痛不知该如何处理跟叶华舞的关系,随着伯德到来准备正式入主霓海计划,他跟叶华舞必须撇清关系,这才能让伯德乘虚而入,少了叶华舞这个诱饵便拴不住伯德,霓海计划也会胎死腹中,所以,谁说苏定定不是他的福星,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插上一手,让事情顺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想到这里,霍君临唇边勾出一朵冷漠的笑,当然是对着叶华舞。 “到此为止吧,大清早的不要闹,一会陆续有人上班,”霍君临翻起脸来绝对是冷心冷肺的主,对着那么明艳奢贵的叶华舞,无丝毫怜香惜玉的留力,“我昨晚喝了点酒,跟女伴回来办公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若看了不爽,可以立刻转身走,无需在这里指着我们说教。” 苏定定头皮发麻,开始阿弥陀佛保佑从今往后跟叶华舞老死不相见,霍君临这是在给她掘坟墓嘛,像叶华舞那样高不可侵的傲世女王,会放过她才怪。 “我一直在忍,”叶华舞指着她的手垂下,用力地握紧,可见她内心多么的天人交战,每字每句如同从齿缝中硬生生逼出,“霍君临,我忍了你多少次,从那些小明星到宋月季,还有林林总总的莺莺燕燕……”苏定定咋舌,哗,满汉全席耶!“我好累,真的好累,你明知跟我在一起会获得叶氏的股份,为你将来正式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打下基础,在这样大好的利益下你还是要那样对我,把我的一片深情弃如敝履,你觉得我叶华舞就那么贱吗,我生来就是为了忍受你的花心无度,肆意踩踏的吗!” 霍君临面无表情,或说他正是在等待这样的结果,伯德的人情不可欠,在他对叶华舞确实无心的基础上,做个顺水人情又如何?这本来就是商场规则,叶华舞那种衣食无忧天真浪漫的贵小姐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容貌出众身世耀目就能站在他霍君临身边比翼齐飞,竟然还想凭借叶氏股份冠上霍夫人的头衔,那丁点股份他根本看不上眼,自作聪明视为蠢,连最基本的利益关系都分不清楚,还想做他的女人!倒是身边这个呆瓜,霍君临极轻极快的飞过一瞥,总能给他空虚乏累的心情带来片刻的轻松,与爱无关,却比任何一个打着容貌牌身世牌的女人更让他舒服自在,目前,他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没事的话,我先走好不好?”苏定定想了很久,终于勇敢地打破沉默说出此刻最大心愿。 霍君临和叶华舞同时向她掷来意义清晰的眼神,只不过,一个是恶魔下的禁行令,一个是女王下的格杀令。 苏定定吐吐舌头,决定沉默是金以免惹祸上身。 “我要送她回去,没事的话,就这样吧。”事情总要终结,想必霍君临也不希望来上班的其它高层看到这种两女一男对峙的场面,语气淡淡下了逐客令。 叶华舞的肩微微抖颤,美丽高贵近乎女王范的脸瞬间灰败如纸,她再度握紧了拳,内心激烈交战,面子上的损伤,心灵上的损伤,还有更多的不甘委屈愤怒无处发泄,而此刻能让她重拾女王信心高姿态全身而退的方法只有一个―― “霍君临,我们结束,今后各走各路。”咬着牙说完每一个字,用极大的毅力调整面部表情,叶华舞强迫自己挤出一个高傲的微笑,然后掉头远去。 苏定定偷偷看霍君临的表情,没看错吧,那明明是如释重负,摆脱叶华舞对他来说,是个解脱吗? “到你了,”霍君临很快意识到她瑟缩的目光,大方地迎上,声音里满是期待,“我们的帐该怎样算?” 天打五雷轰! 苏定定又要晕过去了。 拍摄的筹备会议(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解下来的事跟当年八国联军侵华清政府一口气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的过程差不多。 苏定定回到办公室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为什么坐在霍害的车上她会那么惴惴不安,人家说什么她老实答应什么,丧权辱国第一条:你看了我,我可以不看你(苏定定当场想跳下车,什么叫看我?你要怎样看我!),但你要听我指示,任何我需要你的时候必须来救场;丧权辱国第二条:你把我的西装压得那么皱,还用来抹口水(苏定定泪奔,她的睡相和行为有那么恶劣吗!),不用你赔,因为太贵,你必须收下我送你的魅语衣服,方便在跟我出来的时候穿;丧权辱国第三条:用我的古董花盆当纸篓,亏你想得出来,你去考个车牌(霍君临想起昨晚她跟伯德的对话内心就阵阵发寒),好好学,先拿了车牌我再给你机会慢慢练车。 说句实话,除了第一条有点霸道之外,其它两条好像都是好处耶。 但苏定定潜意识早把他提出的所有条件归类为霸王条款,最致命的是,她明明每条都有反驳的道理,你洗澡不关门不是招人看吗;你那里孤寒得被子都没一条想害我感冒吗;你吐的时候有东西接就不错了,还管它是纸篓是花盆,可她都只是嘴巴动动,一句话也没驳斥出来,关键是她确确实实看了人家,虽然画面值回票价(苏定定想抽自己耳光,想什么了这是!),霍害只需揪着这一点就足够让她生不如死,另外他后脑那个拱起貌似也是她的杰作,霍君临有问,苏定定装傻看天,何况……苏定定几次心虚看他的背,她昨晚捶贼那样狠劲地捶他竟然没有半点后遗症吗(苏定定感激他父母赐给他一副皮糙肉厚的身板,就是头不够硬)?综上所述,对于一切恶魔的条约,苏定定都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伯母好点没?”“情况怎样了?”“我们去看看她可好?” 不过回到公司,方雅素、夏隽和丁克翰的贴心问候顿时令她阴霾的心疏散了不少,“很好,恢复得不错,”苏定定决定把不堪回首的往事扔在身后,回到办公室,就安安份份做她的上班族,立马,那领导气势又回来了,谢过问候,转入正题,“世腾那边对广告的评价如何?” 丁克隽最有发言权,因为这次演示是他做的,答道,“顾歌语表示满意,在方案选择上,他觉得上电视分四辑播出更好,专辑也不放弃,不过是在几个大百货商厦的电视墙上滚动播出。” “嗯,”苏定定沉吟道,“看来他是要花大手笔打造广告攻势,随便一个大商厦的电视墙广告费用,都可以再投入一次电视广告,不知他定了哪些百货公司?” 方雅素回答,“京华广场、鸣翠城和新尚百货。” 苏定定微怔了下,他有这个能力?搞广告的都知道,以上商厦全位于人流量最大的市中心旺点,给得起钱还不一定给面子让播,平时一个点都很难争取到的电视墙广告,他竟能争取到三个! 看出苏定定的疑问,夏隽解释道,“当时段总也不敢相信,记得我们去年给一家企业做京华广场的电视墙广告,打了利是人家都不肯,顾歌语太厉害了,不知用了什么绝招,一次过搞定三个,我们也打电话向这三个商厦证实了,只要我们把视频制好,随时可以在那里滚动播出。” 看来顾歌语的能耐远比她想象得要大,苏定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们的分手是必然,她苏定定何德何能,去束缚一个实力强劲、心比天高的人中龙凤……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他们的差距摆在那里,这样的结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另外,苏姐,”方雅素露出一个相当八卦的笑容,“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事哟,知道这次的广告找谁做女主角吗?” 苏定定闲闲的反问,“以他的实力,要找一线明星也不难吧。” “是宋月季!”方雅素两眼放光,羡慕得不行,“刚拍完在水一方又拍月桥花语,还有比她更好命的人吗!” 苏定定愣了愣,顾歌语的眼光跟霍君临一样?还是觉得宋月季的纯情范适合这类型广告?一旁的夏隽浓眉纠结数次,似有话说,却始终隐忍不言。 “男主角呢?”苏定定干脆八卦到底,她制作的小寂可是她这一生最特别的回忆,不能随便糟蹋了去。 然后方雅素兴奋地喊出一个名字―― “叶闪!” 苏定定这回是彻底石化焦化加风化了。她说什么,叶,叶闪,哪个叶闪,是那个吗! “苏姐,你对流行界不熟,不知道他很正常,”方雅素得意地做讲解,“他16岁就在日本开了自己的闪品牌造型设计专门店,长得又瓷少年似的,一直是日本广告界的宠儿呢,他后来回国专心搞造型设计,再也不接拍广告,听说跟他的家庭有关,总之多少人想请他出山请不动,没想到顾歌语本事这么大,把这样难搞的人都搞定了,光是这个噱头,就足以傲视群雄,未拍先红了!” 苏定定继续风化中,结合方雅素的爆料,基本可以确定是她所知道的叶闪,问题是那个天下第一毒舌以前还在日本拍广告?还是宠儿,难道都没人知道他是叶立之的儿子吗?还是他把身世洗得一干二净,连克格勃都查不出来? “苏姐,你对他不熟正常咯,”方雅素兴奋地没完,“我们这种小女生才会知道他,老一辈的人对这种瓷少年是没感觉的。” 这回苏定定果断地清醒了,眼刀一射,“敢问方小姐,什么叫老一辈的人?” 方雅素尴尬地傻笑几声,立刻转话题,“总之这个广告一定会很精彩,现在方案有了,人员到位,就差落实拍摄时间和具体分工,最快今天下午可以定下来。” “定定,”丁克翰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谁叫他也是“老一辈的人”,“下午顾歌语过来,我们三点半去段总办公室开会,商定具体方案和开机时间。” 真是个疯狂的世界,苏定定摇摇头,叶闪竟然有这么多重身份,从造型师到演员,还有个未能确定的离奇身世,不过,再疯狂也比不上她今早见到的那幕疯狂,鬼使神差的,霍君临那个白晃晃的背影又跳进脑海,苏定定的脸瞬间从常温上升到火烫的高温,一连好几次深呼吸,才把影像驱散,回复正常。 “怎么了?”丁克翰注意到她的分神。 “没,没事,”苏定定赶紧点头,“知道了,下午三点半开会。” 拍摄的筹备会议(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三点二十,歌德创意段柯岸办公室。 段柯岸寒暄完苏定定老妈的身体恢复情况后,要求大家再各自检查一下手头资料是否备齐。 一个好的团队必须有严谨的工作作风,这一点苏定定管教有方,任何一个洽谈会,演示,汇报会,她都要求组员提前半小时准备资料,甚至连备用的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没问题,方案、价目表、拍摄流程等,都齐全了。”苏定定确定一番,报告。 “很好。”段柯岸点头,看看墙上挂钟,三点二十五,顾歌语应该快到了,这回无需再担心苏定定跟旧情人的交流问题,本来他就不该小看苏定定这个人,看起来很脆弱,实质上硬朗得像打不死的小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回对话反倒像是顾歌语对她余情未了似的,苏定定可以呀,段柯岸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赏,那头霍君临对她态度不明,这厢顾歌语又亦步亦趋,再多几个这种级别的人物,歌德的名气还不蒸蒸日上,广告费还不滚滚而来! “叮铃――”座机响,段柯岸按了免提,秘书傅缕甜美地声音传来,“段总,顾总一行三人到了。” “三人?”段柯岸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应该是他公司的人,于是应道,“快请进。” 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会,门开了,先进来的自然是傅缕,她站定后让开足够的身位,好让顾歌语他们进来。 顿时,俊男美女如宇宙最强光,将本已阳光明媚的会客室映照得璀璨生辉。 走在最前的顾歌语,无懈可击的优柔五官,就差头顶的光坏即可化作天使;中间的竟是宋月季,姿容清雅、端庄慧雅,玉女风范一展无遗;高朝一浪接一浪,后头那个,水蓝美瞳于日照下波光潋滟,配合瓷器般完美的肌肤,连同那抹招牌式的刻薄微笑―― “啊!”苏定定和方雅素异口同声来了个惊呼。 叶闪! 方雅素激动地差点晕过去,苏定定则有点吸不上气的感觉,而且关键是,她看到叶闪扫视来的目光了,不出意外的话,那绝对是―― “修女,你来兼职做打扫的吗?”果然叶闪第一时间蹦过来,一身干净妆容的他如画册上的纤尘不染的美少年,只是一出口,必是踩你踩你再踩你,“拜托,来这里打扫干嘛,这种小公司不成气候,看在你帮过我份上,来我工作室做清洁大婶吧。” 一句话成功地让段柯岸和苏定定同时黑脸,什么叫小公司不成气候,什么叫兼职打扫清洁大婶! “她叫苏定定,是歌德的职员,广告策划组组长。”顾歌语有些看不住,淡淡出言相助,同时温文有礼向段柯岸介绍,“宋月季,叶闪,他们是广告的男女主角,我带她们一块过来开会,了解拍摄程序以便后天开机。” “苏定定,你叫这种名字?”叶闪惊愕了一秒便是仰天狂笑,“除了和尚谁敢娶你呀,输定定,娶了你的人赌什么都输定定……” 苏定定握紧拳头,忍住用手上笔记本砸他的冲动,顾歌语一向温雅如朗月的脸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隐怒,再次出言相助,“叶先生,我们是来谈方案的。” 苏定定斜了他一眼,怎么,这个时候懂得维护她了,那之前呢,那副狠下心说分手的嘴脸上哪去了?这份情她不领,正要发话,段柯岸老油条地过来和稀泥,“叶先生,苏定定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广告策划,这次方案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是我们的人才呀。” “你策划的?”叶闪的嘲笑迅速转化为惊讶,确实,他跟她只打过两次交道,第一次在魅语造型室里没人介绍她的来路,他以为她只是霍君临用来调味的酱油(用完就倒),第二次在医院里一副被他非礼了想死的悲愤,他以为她真是某个教会里的修女(崇尚男人是魔鬼女人要远离的教律清规),如今第三次见,是在他要拍摄广告的承办公司,结合前两次情况,他不以为她是清洁大婶还能以为她是那个段总的小蜜? 苏定定回想起每次见他都会给她带来噩运的场景,心里恨得发痒,面上不好发作,只能故作镇定地点头,顺带拿出她身为组长、负责人的气势,“正是。” “你们认识?”一直不语的宋月季突然问,这明摆着明知故问,他开头那一句,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他跟苏定定肯定是旧识,方雅素还在心里羡慕怨恨得不行,顾歌语虽有些惊讶也没表态太多,段柯岸佩服苏定定狐狸精上身,除了霍君临顾歌语这类大腕以外,连娱乐界也要染指一下,丁克翰和夏隽则像各有心事似的静观不语。 叶闪撩开一缕头发,抛去一个媚眼,反问,“你嫉妒了?” 举座皆惊,这又是搞什么东东!结合那个眼神那句话,他跟宋月季有暧昧不成?看来叶闪去到那里都要搅起一轮风浪才爽,宋月季很是尴尬,低喝了声,“胡说。” “来来来,快请坐,我们慢慢谈。”关键时刻段柯岸的和稀泥最有效,大家从各式各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苏定定刚坐下,旁边“噗”地一下,一个人影飞快地抢过来,把刚想坐下的丁克翰尴尬地挤到一边,还有谁?叶大神是也! “你?”苏定定瞪他,苦于人多不好发作。 他若无其事地调整坐姿,直到痛痛快快地把丁克翰挤到站起来后,才落落大方地向四周微笑一圈,说,“我喜欢坐这,不可以吗?” 宋月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顾歌语皱了皱眉,他知道叶闪一向毒舌、我行我素,却没想到他今天单找苏定定开涮,苏定定怎么会跟他那种人有交集?对了,他不是魅语特聘的造型师吗?或许他给苏定定造过型,因而认识,顾歌语心念百转,末了带出一抹谦和微笑,“段总,这次是叶闪回国后第一次的广告拍摄,他想多了解这个广告,坐过去也未尝不可。” 那是,苏定定是总策划人,这个解释还算周全,只是苏定定自己心里直发毛,挨着他会有什么好下场!没见那头的方雅素已经咬牙切实地掰断了一支绘图铅笔,宋月季扯了一下裙子的动作也落在顾歌语的目光中。 “来,顾总,我们先商定拍摄时间,刚才听你说,是后天……”段柯岸抓紧时间,立刻步入正题,一旁的夏隽将影印好的资料分别下发,里面涉及到场景、拍摄器材、费用预算、拍摄周期等具体内容。 顾歌语边听边看,宋月季静静翻着,叶闪难得的不再毒舌搞事,只是翻了几页就扔在一边,靠躺在沙发上无聊看天,苏定定保佑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到结束。 听完段柯岸冗长的陈述,顾歌语沉吟道,“嗯,这份方案很完善,你们提供的器材,后期剪辑制作也都符合我的心意,不过你们的拍摄周期恐怕长了点,三天的话……”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安静地宋月季和极度无聊的叶闪。 宋月季微笑,“我没问题,这段时间我有一个星期的空档。” 叶闪伸了个懒腰,美瞳一眨,不客气地说,“我可没那么多工夫陪你们疯,对于钱我是最不在乎的,这次要不是……”他止住,似觉得不便明说,而后继续,“总之我很忙,每天来预约造型的顾客都在两位数以上,拍广告是我最不喜欢的,你们给我压缩到一天。” “一天?”在座所有人均瞪大眼睛,那是四个片段耶,每个片段至少要拍半天吧,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三天已经是最精简的了,苏定定头一个驳斥,“叶先生,你以为拍广告是小孩玩泥沙呀,你来露个面就走,里面涉及到灯光、打景、对话、整体配合,没个两三天怎么拍得出来?” 叶闪摊摊手,“那是你们的事,我在日本拍的广告多了去,最快的时候一天拍三个,你们这种制作水准还敢搬上台面,是我的话,早点关门回去种地好过。” 看到没,踩人王除非舌头断了,否则一句一个准,一句一个狠,一句一个毒! 段柯岸的脸色再度黑化肥发灰会变黑,但他以日本伊贺派忍术的最高级别――死忍,淡定下来,居然还可以和颜悦色的说,“叶先生,您确实忙的话,我们再商议一下,两天如何,一天的确太紧张了。” 苏定定到今天才知道人家段柯岸是如何当上副总的,就凭那忍功,舍他其谁呀,换做是她,直接一板砖拍过去了! 顾歌语对叶闪自我专横的态度颇为不满,但叶闪对他来说还有其他更深的涵义,不便得罪,于是婉言劝道,“叶先生,你跟宋小姐是搭档,你提前走了叫她怎么拍呢?”说罢,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宋月季,宋月季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怔了一下,这些细微动作在旁人眼里没什么,夏隽脸上倒是有些情绪不稳。 “叶闪,你跟我的第一次合作,打算就这样草率结束?”宋月季开声了,柔软甜美的声音绵里藏针,在座均听出了再明白不过的话外音――她是暗示……换人? 苏定定揪着一颗心,宋大小姐呀你不知道叶毒舌的个性吗?他一个不爽立马可以掀桌子走人,顺带还把你踩得天翻地覆,你这样说,不是摆明让他难看吗! 叶闪听闻此言,从沙发上坐起,方才的懒散一扫而空,美瓷般地脸迅速罩上一层乌云,此刻的脸色,用两个字形容――不爽!不光苏定定,所有人都闻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火线,连顾歌语也忍不住扶了扶额,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好吧,三天也可以,不过我要指定一个保姆贴身照顾。”不料,一开声却是峰回路转,大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野性难驯、我行我素的叶闪被宋月季一句话就打发了? 顾歌语松了口气,心中对那件事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没问题,”段柯岸立马拍定,搞定这个难搞的主广告拍摄就一帆风顺了,别说找保姆,要找女人他也会鞍前马后的替他找。 叶闪笑了笑,苏定定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就这个清洁大婶吧,哦不,”叶闪看着她笑如罂粟,“方案设计人。” “砰――”苏定定听到了自己内心碎裂地声音。 这个他跟她越来越远,那个他跟她却……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仅仅过了十秒,苏定定猛然想到反击的理由。 “叶闪,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当着众人的面说也没关系,反正一开始叶闪就明说了,苏定定胸有成竹。 顾歌语一怔,苏定定怎么会帮到那么不可一世的叶闪?宋月季的表情更精彩,像乌云飘过,只是很快冷静下来。 叶闪拍拍脑袋,懊恼地说,“你也有聪明的时候,今天喝了脑白金是吗?算了,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不想做保姆就别做。” 苏定定差点喷水,叶毒舌就不能少讲一句损人的话?不过算他实诚,没有继续刁难。 “我再给你指定一个?”段柯岸立刻补问。 叶闪懒洋洋地靠回沙发,恢复了那副心无旁鹭的闲散样,应道,“不用了,我自己搞定。” 段柯岸松了口气,他真怕这个难缠的主再搞点事出来,摸摸额头,竟沁出一层细汗。 接下来好办,叶闪进入瞌睡忘我状态,苏定定抓紧时间给宋月季讲解拍摄要求,顾歌语跟段柯岸商定拍摄细节,最后大家统一方案,后天星期一准时开机,分“春夏秋冬”四辑拍摄,演员方面,春季篇由孩童演员上镜;夏秋冬季篇男女主角是叶闪和宋月季,化妆上叶闪出任总监(这个非他莫属);在拍摄方面,由2号摄影棚提供摄影器材,天美图像协助后期剪辑加工;另外,随同参与人员有摄制部、策划组、后勤保障组,总负责人是段柯岸,苏定定负责现场调度;丁克翰做场务,包办杂事;夏隽跟摄制部,注意拍摄细节;方雅素机动,哪里需要帮忙去哪里。 大家一一做好记录,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当叶闪睡美人似的苏醒睁大水亮亮的蓝瞳时,看到的就是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场景。 “完了?”叶闪捅捅苏定定。 苏定定没好气地说,“是啊,你那部分我现在给你讲解吗?” 叶闪未答话,宋月季突兀地飘来一句,“苏小姐,我给他讲就可以了。” 苏定定心叫那当然是好,或许只有宋月季才制得住他,他好像对宋月季那种完美型玉女没什么抵抗能力,叶闪嘿嘿一笑,算是默许。 会议结束,段柯岸一行把顾歌语恭送到门口,方雅素压抑再三终是鼓起勇气上去要叶闪的签名,叶闪对这个大方,没刁没难地给了,顾歌语看着苏定定,心念百转,脸上闪过复杂难言的情绪,若不是身旁有那么多杂人,他真想拉苏定定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但他知道苏定定不可能给他机会,从她看他冷淡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飘出了她的心窗之外,留下的恐怕只有恨,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他罢。 心中长叹一声,顾歌语最恨的还是自己,尤其是得知了那段离奇地身世后,没有人会比他更苦,更难受,更无奈,这条路,他注定要孤独凄怆地走下去,或许,跟苏定定那段温暖的回忆,是支持他义无反顾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不知道……顾歌语临走前最后看一眼苏定定,苏定定正好转身,留给他的是冰冷背影,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段患难与共真水无香的爱情。 ※※※※※※※※※※※※※※※※※※※※※※※※※※※※※※※※※※※※ 雷爵很少笑,尤其是云趣儿给他捅了大篓子后,他本就吝啬的笑容更清减了,不过今天,因云趣儿那日发指的行为令他暂时无颜面对地狼帮众,于是来找霍君临官复原职(任回司机),顺便在他的邀请下看看由他和苏定定联袂出演的“孤男寡女惊心动魄一夜实录”记录片,但在看了某些内容后,雷爵数次笑场,最夸张地时候还要反问,她有没有偷学过空手道? 相反,平日以得体微笑征服天下的霍君临一反常态地脸部肌肉抽筋,是真抽,气抽了,你有见过这样照顾醉酒人的吗?砰一下把他的头砸在床壁上,白痴,那个是人脑,她以为是皮球吗!后面那个更绝,她到底肘击了他几次,霍君临慢镜回放,一次两次……咬牙切齿地数,足足四次!要是他不吐出来的话她会一直把他肘击到死吧! 不过,看到后面,雷爵的笑容停在了脸上,霍君临的表情也该用精彩万分来形容。 那是……算酒后乱性吗? 只是突然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并未有更激进的行为,她停顿了数秒,才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来,站在床边失神落魄许久。 你改吃素了。雷爵冷哼道。 霍君临白他一眼,回击至少我能吃得下,你怕是连闻闻味的能力都没有。 雷爵暴跳如雷,我有什么办法,这是紫夜流派的规定,身为少主必须回去迎娶门当户对门派的新娘才能破身,否则会遭到祖宗毒咒,我都压抑了多少年,我容易吗! 日本的变态派,霍君临耸耸肩,总算知道他一直禁欲的原因,那你还不回去结婚破身? 雷爵仰天长啸,这不是被地狼牵绊着吗?整理好地狼事务让出帮主之位他自然回去。 霍君临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身穿运动服平底鞋扮蹩脚孕妇的身影,那个云什么的,没去找你?好奇地问。 雷爵不说则已,一说就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拜她所赐那天他在四头狼面前丢尽了颜面,露底呀,那简直是奇耻大辱,紫夜派祖宗知道的话九泉之下都会复活过来找他算账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哪天见到她不把她揍得满地找牙他就不叫暴狼! 霍君临对他的事没兴趣,虽然觉得那女的跟雷爵可能会有戏,但懒得去搭理,眼下还有什么比苏定定更好玩更有趣?而且,他下一步有很多计划,都要麻烦到她哦。 目光一转,正好看到重放的将她压在身下的片段,内心跳过一丝波澜,那个时候……真是想上她吗? 再看屏幕,可恶的雷爵已经调到苏定定使出大力金刚掌忘情肘击他的场面。 他开始后悔上一秒的离奇想法,不过,有了这个保障,他脸上闪过一丝内涵丰富的浅笑,心道―― 苏定定,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了个头。 身在歌德的苏定定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地狱三天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周日苏定定、方雅素、夏隽和丁克翰都忙得很,分工去做拍摄的前期准备,检查机器,落实场地,协调灯光等等,没时间去看老妈,打电话关心了下,洪水音兴奋地说自己足足肥了三斤(暗赞霍君临找的看护照顾有加),另外,苏大禾电话说家里来了什么魅语时装的店员,送来好几袋衣服,问她收是不收,苏定定仰头长叹说,收! 不幸中之大幸是,霍害没给她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看脑科去了,苏定定求神保佑他最好永不跟她联系(明知是个奢望)。 ※※※※※※※※※※※※※※※※※※※※※※※※※※※※※※※※※※※※ 周一到周三的拍摄,在很多人心里,都留下了永世不可磨灭的阴影。 叶闪在的地方,从来就不会有好事,本来跟摄影的夏隽要负责扛着把超大沙滩伞跟着他屁股后面转,他说他娇柔的肌肤不能接触秋天干燥的紫外线,会过敏发红,影响拍摄,一旦停下休息要及时有伞遮头;负责场务的丁克翰被分配帮他捶背,他说他很久没拍广告了,现在又站又蹲又走的全身疼痛,没人按摩他会随时休克倒地送往医院;负责机动的方雅素被派去买了三箱牛奶,每天在拍摄结束后调好温泉木桶的水让他泡牛奶浴,他说他在室外拍广告吸收了过多紫外线,皮肤会变粗变黑,歌德有义务补偿给他。 你以为只是这样叶大神就满意了吗? NO!除了苏定定这边的策划组,同行的摄制组和后勤组也遭了殃。 知道我什么角度最好看吗?要这样拍,侧光60度角,要打一点阴影,保证我白滑美的上好肌肤无一丝瑕疵的呈现在镜头面前,另外,在我走动的时候,也要保持这个角度,时刻将我最好的一面留给观众,然后,摄制组的资深摄影阿东就泪流满面地调整心爱的机子,在他数次责难下辛辛苦苦地捕捉他那完美的60度角。 我不喝乱七八糟的饮料和不三不四的盒饭。不错,同样泪流满面地还有后勤组,水我喝依云的,至于午餐,我要金赏的金色年华套餐,嫌贵的话我可以掏钱,但必须保证在12点半前送到我面前,我饿过头了手软脚软拍不下去。然后,临时被拉来的美丽纤柔的傅缕就咬牙切齿地承担了每天从郊区驾车到变态塞车的市中心,只为了打包区区一个套餐又赶屎赶尿的飞回去的痛苦行程。 你以为段柯岸可以置身事外?非也!当段柯岸暗自庆幸躲在树荫下避难的时候(叶闪对任何人来说都意味着灾难),叶大神毫不客气地把他揪了出来,段总是吗?这里好像就你最闲,那麻烦你去大门处站岗,给我守紧一点,我不希望那些狗仔队以我回国后第一次接广告为由来烦我。然后,段柯岸欲哭无泪,在心中默念一百次伊贺派之死忍法则,颓奔而去。 至于苏定定,很幸运地逃离了叶闪的魔掌,因为她才是最忙的一个,能干活的都被叶闪忽悠去了,她只好除了自己的工作外,还要临时负责起丁克翰的场务、夏隽的跟进和方雅素的机动,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在偶尔以暴风女神的眼光怒视叶闪时,才看到他意得自满斜过来的一丝嘲弄,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你以为拿着我的承诺我就奈何不了你,错!你不做保姆,可你现在要做的事比保姆还要辛苦百倍! 顾歌语始终没有好的办法对付他,毕竟自己心中有鬼,宋月季是抚慰的角色,这边责备完叶闪那头又去安慰苏定定她们,不过叶闪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当一回事,那当然,叶大神不去整你就够给面子的了,还指望他听劝? 话说回头,也不能因为这90%的恶劣抹杀了叶闪那有用的10%,他一旦入镜,表情、动作、台词全都到位,几乎是一次性过。那当然,苏定定记得他有个过目不忘的天赋好脑,另外毕竟是拍过广告的,不需提点自然而然知道该做什么,而且经他提点过拍摄角度后的上镜画面非常好,简直是一副动人心魄的漫画式美人美景。至于化妆造型,那简直就是叶闪的老本行,宋月季在他的妆点下锦上添花,两人一入镜头,映衬着周遭绿树红花、温泉渺渺的美景,立刻宛如一副神仙画轴,有着“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仙侣画中来”的绝美意境。 最令人叹服的还在后头,月桥花语分四个专辑,除了第一辑是找来孩童拍之外,夏秋冬都是他们俩贯穿始终,要把老中青三种年龄层次在他们20出头的年龄段表现出来,怕是许多化妆大牌也未必能做到。叶闪就可以,他那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成功地造型出他和宋月季三个年龄段的妆容,展现了他作为天才造型师的绝对实力。苏定定他们都看呆了,对他的怨恨也随之转为惊叹,他就是有傲视群雄的资本,即使他毒舌汹涌、祸乱人间,也无法遮掩这种锋芒锐利无人能敌的光芒。 再者,正如方雅素所说,这个广告真是未拍先红,叶闪回国后终于肯出山接拍广告,多少娱乐杂志闻风而动(顾歌语在宣传上巧妙地透露了一些端倪),顿时,想进来采访的记者在这三天中密集地围在月桥花语大门外,段柯岸不得不感慨叶闪的先知,可怜他堂堂副总,竟沦落到跟保安一道死守大门的地步,还要兼任清道夫,在叶闪和宋月季的保姆车出来时第一时间过去驱赶人群,可悲可叹啊! 现在,街边各大娱乐八卦杂志都有卖了,题头是“叶闪重出江湖,花落月桥花语”,给顾歌语免费打了多少广告呀,苏定定在看到这些后,感觉从前那个简单安静如纯沙的男人已离她远去,现在这个,是有绝对能力立足商界,只手策天的全才。 “顾歌语,我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小小的两室一厅,一间住我们,一间住宝宝,然后三口之家,永远温馨快乐地住在这所爱的小屋里。” 有一句话,连同那张画得极为蹩脚的“爱的小屋”图,就那样成为了历史。 大浪来袭的前奏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姓顾的这小子还挺有能耐的,度假村广告未播先热。”雷爵伸了个懒腰,将一期八卦杂志扔在办公桌上,封面赫然是叶闪坐在保姆车里被拍到的一个模糊侧面。 霍君临斜了一眼,表情淡定如常,“他不是握着个诱饵在手吗?别说拍广告,就是叫叶闪拉下脸去求叶立之,叶闪也愿意。” “你都知道?”雷爵惊问,“那你还不动手,眼巴巴看着那块地被顾歌语抢去?” “不,现在的重点不是那块地,而是……”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窗外,雷爵清楚,只要霍君临出现这种表情,那就代表着他遇上头痛的问题了,停顿一下,他接着说,“伯德注资的问题。” 雷爵不明白,“注资好办,你叫他投钱到旗扬账户不就得了?” 所以说雷爵只适合打打杀杀,霍君临看他的眼神有点鄙视,“一旦伯德的钱到了旗扬账户,你以为我用起来有这么容易吗?” “哦,”雷爵摸摸头,恍然大悟,“你是怕这笔钱被那群老狐狸控制住,尤其是财务总监还是对你最不满的那个人的儿子,只怕你想取一分钱都要开上好几次董事会,被他们刁难到死。” 霍君临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点头,“正是,伯德这两天跟我商量了好几个方案,没有一个是合适的,存在他名下的话,董事会那群老狐狸肯定不肯,存在旗扬的账户,又怕被他们控制,找个中立机构,目前所有旗扬下属的企业都在那几个老狐狸的掌控之中,无疑于送羊入虎口,到目前为止,还是找不到好的办法,眼看董事会下周一就要召开,再没有好的方案,这笔资金的去向就很控制了。” 雷爵一拍桌子,吼道,“存我们地狼那里,谁敢说个不字我老拳伺候!” 霍君临瞥他一眼,再次流露出鄙视,“你想拆我的台呀?他们本来就对你诸多意见,你这局外人还要来干涉我们内政,那不是给他们机会废掉你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雷爵替他着急,却无计可施。 霍君临自己也想得心烦,这两天他一个骚扰电话没打给苏定定,全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了。眼下再没有好的办法,就要眼白白的看着那笔庞大的资金流入旗扬账户,被史浪牢牢掌控。史浪还是个小角色,关键是他后头站着那五个狡猾世故的老狐狸,他们一定会借此机会将资金据为已有,甚至公为私用,并以此控制刁难他,伯德注资的钱他用起来不顺畅,自然会大大打击伯德的积极性,从而使伯德对霓海计划失去兴趣,最后引致不欢而散,连带着霓海计划胎死腹中,这一击足以致命,完全可以成为那群老狐狸废掉他的最佳理由,霍君临想问题总是会往远处想,无论从好的还是坏的方面,都要预见到最终的结果,因而注资问题没搞好的话,输掉的就不仅仅是一个霓海计划,而是他们霍家在旗扬一直以来的霸主地位!愈想愈烦,一把捞起那本八卦杂志,随便乱翻平复纷乱的心绪。 雷爵看他翻杂志,以为他是想看看关于叶闪拍广告的新闻,便评论了一句,“你跟世腾都算是实力雄厚的大公司,怎么拍广告总要找别人,如果是我的广告,我一定包下来给自己人做,省钱又省事。” “广告公司太小case,我们没兴趣……”他随口应着,突然,混乱不堪的大脑电光一闪,雷爵那句话,竟让一个奇特的构想冲破了桎梏破空而出,对呀,他之前怎么一直没想过这条路?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爵,这回你帮了我的大忙,”理顺思路的霍君临由衷感叹。 雷爵愣愣站着,他没做什么呀,只是随口评价了一下,可是拍广告跟他解决资金入户问题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雷爵一拍脑袋,再次觉悟,“你是想开广告公司,然后把资金尽数注入!” 他微笑摇头,答道,“说对了一半,现在新开的话,筹备时间太短,来不及。” “那是……”雷爵的大脑又短路了,霍君临真是个混蛋,跟他明说不就好了嘛,要他猜来猜去吊着胃口受罪! 看雷爵一副恨得咬牙的模样,霍君临终于不再卖关子,递过八卦杂志,悠悠然开口,“你忘了,眼前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现成?”雷爵眼光扫过封面,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你是说歌德?” 霍君临含笑不语,相信再笨的人,也懂得收购这个词的涵义吧。既然有了思路,那接下来的时间,就要好好去筹备一番了。 真抱歉啊,如果说这是缘分,希望你不要当做是孽缘。那一刻霍君临脑海中突然跳出了那夜受惊如小鹿的苏定定的样子。 霍君临有回忆录他雷爵当然也有,只是他的更不堪回首,管他霍君临跟苏定定的是不是孽缘,雷爵跟云趣儿的―― 绝对是! 再让我见到你的话,雷爵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心里发毒誓,我一定会整死你! 窥破惊天恋情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三天拍摄结束,所有人都被折磨得瘦了一圈,最惨的是段柯岸,堂堂副总要兼职做保安和清道夫,在驱赶狗仔队时还被不知哪来的魔爪抓破了手上的皮,连带被数把魔蹄踩肿了脚,所以,当怨声载道的人看到段柯岸即使这副摸样了仍然能够和颜悦色,脸色如常,就再没有人敢抱怨,而是专心致志跟着段柯岸修炼伊贺忍术最高境界――我忍我忍往死里忍! 所以,最后总结三天的拍摄,除了正题外,还可以制作成一辑写实纪录片,名字就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错,是歌德版,叶闪大魔头是当之无愧的地狱炼炉,且看段柯岸带领自己的员工如何百忍成金,百炼成钢! 周三下午六点,一切需要补拍的镜头都拍摄完毕,所有人收工准备回去大睡特睡犒劳自己。 段柯岸没时间去管手上和脚上的伤,第一时间向工作人员表示感谢,顾歌语提出请大家去饭店吃饭庆祝完工,但大家一看到叶闪就忍不住直打哆嗦,最后以太过疲劳拒绝,顾歌语只好作罢。 苏定定清理现场,看看有否遗漏什么东西。看来看去,还真让她看见一件外套,是宋月季扮演中年角色搭配的服装,用完后放在了凳子上忘记收回,苏定定拾起外套,想起宋月季和叶闪拍完后回顾歌语特别配给他们休息的别墅里收拾行李,干脆给她送去。 以叶闪的刁钻,别墅自然配的是最高档的,三层小洋楼,里面共配6个房间,以白栅栏围起,还特别配备独立温泉池一座,住一晚的价格是3888元。 推开白栅栏,苏定定发现大门没锁,直接进去,却不知他们各自住哪间房。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突然,源自二楼叶闪的一声锐喊传来,叶闪的声音,任何人都会过耳不忘,不是说他声音有多动听,而是他一开口,必然毒舌汹涌,只要听过一次就会永远记住。 苏定定本不是多事的人,何况叶闪她避之而不及,正想放下外套走开,“你发什么神经?顾总昨晚不过是送我回家,你联想那么多干嘛?” 顾总二字从宋月季的口里说出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哪怕送她回家也算正常,问题是,他们对话的语气怎么是这样,像情侣间的吵架? 这一迟疑,又不得不听到了更多。 “刚刚我都看到了,”叶闪的声音充满愤怒,“顾歌语抱着你,拥你入怀,你竟然一副陶醉的样子,你敢说你跟他不是有路……”后面的话似被汹涌的狂怒所扰,卡着说不下去。 苏定定手中的外套一下子掉在地上,还好只是衣服,声响极小,没被他们听到,此刻,她脑袋里只是反复回旋着叶闪那句惊人的话,拥你入怀,一副陶醉…… “我只是脚步不稳,差点摔跤,他扶了我一下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听?”宋月季奋力争辩。 原来是误会,苏定定的心松了松,虽说对这个人已经做到冷淡疏远的地步,可听到他另结新欢,新欢又是纯情娇美无人可比的宋月季时,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受伤的感觉。 “真的?”叶闪狐疑地问,怒气似乎收敛了些。 “不相信你去问他,像他那种身份,挥挥手要什么女人没有,我这类小明星又怎么入得他的眼,你总是疑神疑鬼,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我逼疯!”宋月季也动怒了,平常温文尔雅的玉女风范变成了河东狮吼。 “小月,对不起,”叶闪向来不可一世的气势从来不像此刻这样慌乱失态,在苏定定听来,已经带着几分哀求的意思,“是我错,我太紧张你了,可我总觉得你现在跟以前比起来,对我的感觉很不同,我怕,我真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所以我才……” 天啊!苏定定捂住嘴,差点没摔倒在地,叶闪和宋月季真的是情侣,而且听他的话,貌似早就在一起了,以前,是多久的以前啊!恍惚间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魅语听店长说过叶闪只会对一个明星客人特别热心,当时没说名字,综合现在听到的这些,那个人莫非就是宋月季?如此说来,她无意中窥破了一个娱乐圈的惊天大秘密,这种惊骇,实在非同一般。 “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依稀是宋月季不满地质问。 “都有,”叶闪平日里满身毒刺地声音此刻竟温驯如小鹿,“我去了日本这几年,你都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通电话,总是我找你,回国以后,你的态度又不见得很热情,比起以前,我们之间生分了许多,所以我总是担心,总是怕,我怕某天一个转身,你已不在我身后……”后面他止住,似被什么堵住,苏定定脑袋一炸,联想能力丰富地大脑立刻跃出以吻封缄的场面,没办法,她看不到,只能听,此情此景,能安慰叶闪那颗脆弱地心似乎也只有这个方法。 “闪,我依然爱你,从未变过。”许久,宋月季一句绵软深远的话飘来,胜过世间万物,苏定定可以想象此刻叶闪脸上一定绽满了满足地微笑。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苏定定赶紧将衣服放在大厅的沙发上,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心儿还兀自跳得飞快,号外号外,她今天听到的这个大新闻,绝对可以让娱乐圈疯狂爆炸,你想想,玉女掌门人和封山瓷少年的神秘之恋,这是多少狗仔队梦寐以求的头版头条啊! 这个世界太疯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既然云趣儿都可以变态去追雷爵,毒舌叶和纯情宋在一起又有什么稀奇? 虽然替宋月季不值,苏定定也不好说什么,她能对谁说去,只盼望宋月季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尽快收了叶闪这个妖孽,少让他为祸人间。 如果苏定定能再停留一会,很快就会听到今日这幕名为误会冰消戏码的高朝,当然,也要苏定定有足够的定力,因为此刻的叶闪和宋月季已处在缠绵**的拥吻中,甚至可能还会带出一些更限制级的场面,一番唇齿交缠后,似有一方克制了波涛汹涌的情愫,宋月季酥软迷人地声音传来―― “闪,我有件事想你帮忙。” 梦里花落知多少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很久,没有过**上那种特别欢愉的感觉了。 是夜,霍君临从睡着的女伴身边醒来,看看露台边被夜风吹起翻飞的窗帘,心中蓦然涌上一层无法解释的空虚,这样冷清萧瑟的夜晚,他的心像是怎么都填不满,即使几小时前与绵锦那样火辣热烈地彼此纠缠,在快感和激情中寻找极度的超越和解脱,但激情一旦退却,剩下的却是这副疲惫的身躯,和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空虚。 看看手机,还早,凌晨三点。 他站起来,穿上一旁的晨褛,看一眼依旧沉睡着的绵锦,轻轻走出露台。 居雅大酒店28楼的豪华套房,站在这里,吹着迎面而来清冷的夜风,看着脚下那副璀璨生辉不夜天的绮丽夜景,霍君临心里掠过一丝久违的感触。 这样的夜他太清醒,也就回忆起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 “小寂,我以后都会记得你!” 那个童真执拗的声音那么清晰明朗地在脑海中重现,连同她那张阳光灿烂满是希望的脸。 还是……没有忘记啊! 为什么她叫他小寂,其实不是他故意乱说,是她听错,他原意称呼自己为小君,她听成了小寂,于是他将错就错,用上小寂这个名字。那段日子,是他人生最黑暗的岁月,他得了很重的绑架后遗症,不爱说话,常常半夜突然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直到天明,有时吃饭吃着吃着就拼命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搞到一度要看心理医生,配来的保镖一是防他人身安全,另外也是怕他因心结严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父母在征求了多方意见后,决定带他出国静养,让他在国外生活到身心恢复为止。 可是,在认识了桃子后,他发现自己变了,每天听她说着身边趣味的人和事,看着她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苹果脸,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毫无掩饰的朴实自在深深地打动了他,原来,出生在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是那么的幸福,他们不需要锦衣玉食,不需要风光派头,只需持有一颗敏感善良的心,就能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多姿。 慢慢地,他夜里不再频频醒来,吃饭时可以顺利地吃下一大碗,还奇迹般跟桃子交流起来,虽然他说的话不多,但已是极大的突破。就连去心理医生那里复诊时,医生都惊奇地说有了明显好转。 他多希望,可以这样一直下去,跟桃子一起长大,将她灿烂的笑容永远留在身边,他甚至有了不想出国的念头。 可是,幸福地阳光只那么吝啬地照射了他一下,旋即调整为黯淡的阴霾。 在保镖的通报下,一个晚上,母亲庄重地提醒他一件事:君临,我会带你出国,在国外接受教育,之后,回来继承霍家的心血――旗扬,那是你的使命,这条路很难,很艰辛,甚至荆棘密布,所以不要被无谓的人和事影响你,记住,你是霍家唯一的儿子,这是你的义务。 那时他才十二岁,谁能告诉他,母亲以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离谈情说爱还太早,更谈不上要跟桃子远走高飞,但母亲已经把那个善良天真的女孩认作是假想敌,要将她从他心中硬生生的抠出去,出国?是的,精明世故的母亲一早看穿了他,看出他动摇了出国的念头,所以才会明明白白地警告他,顺带提醒他自己的身份,平民百姓和世家子弟是不会有交集的,最后只能是一个高山一个流水,遥不可及。 当桃子说她很快就要回去的时候,她不知道,他也很快就要出国了。 画那副画的时候,他心里满是桃子那张阳光下灿烂欣然的笑脸,每画一笔,他的心都会难受一分,他恨自己无能为力,留不住那样天真美好的笑脸,恨自己身在富贵之家,留不住那样简朴实在清淡如菊的友情。 他一直没说,也不忍心说,其实他走得比她早,他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神情,可以的话,他希望留在她心里的小寂,依然是那个酷酷的,话不多,却默默关注她的男孩。 将那副凝结了所有少年心思的肖像画送给她,听到她真诚地对他说谢谢,他心里竟是一片空落,因为从此,他跟她便是天涯陌路。 “不必了,日后应该不会相见。”极轻极轻地吐出这行字,霍君临的回忆戛然而止。 那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晚上,他跟母亲搭飞机踏上了去往加拿大温哥华的旅程。 “怎么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出来?”身后传来一个清婉悦耳的声音,旋即,一具柔软的躯体自背后缓缓贴近,带着一点点体香,一点点娇媚。 绵锦正如她的名字,似棉花糖般软柔,又似织锦般艳丽,一直默默守候着他,不张扬不依赖,在他需要她的时候给予他最原始的慰藉,天明离去,依然拥有属于自己丰富多彩的生活。 她是霍君临能允许的为数不多的女伴之一。 “嗯,醒了睡不着。”他淡淡地应,转过身,娴熟地扣住她的腰,在她尚未系好带子春光乍泄的胸前,蜻蜓点水地印下一吻,绵锦微微一颤,反过身紧紧扣住了他。 这样春情弥漫的夜,让他再次选择遗忘吧。轻侧过头,看一眼深沉的夜,心里那抹空虚感伤已被突如其来的**所掩盖。 露台外,微凉的夜风习习,叹一声梦里花落知多少。 房间内,炽热的情潮滚滚,演一出芙蓉春帐暖生香。 大浪将至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四个人,三种心情,即将决定两件极其重要的事。 这四个人是霍君临、雷爵、容贺和段柯岸;三种心情分别来自霍君临和雷爵运筹帷幄的淡定、容贺举棋不定的犹豫和段柯岸心神不定的隐忧。 不错,旗扬收购歌德的事已经提上日程,这次秘密会晤,就是为了商量此事,该用什么价钱收购歌德,同时合理安排歌德今后的走向跟员工去留。 容贺深深抿了一口茶,之前两道纠结的浓眉有所化开,不急不徐道,“霍董,对于歌德我一直有愧于心,我不是个负责任的老总,这些年,因为被其他生意困扰,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段总帮我主持大局,我分身乏术,只有在一些不得不出席的重要会议或饭局上我才会出现,所以对于歌德的感情,我自己可以很内疚地说,确实没那么深。” 雷爵多口应了一句,“所以你很乐意接受收购的方案是吗?”霍君临很快地扫了他一眼,雷爵意识到自己多言,赶紧闭嘴,那头的容贺笑了笑,“从个人角度,如果歌德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我自然是不反对收购,但从公司的角度,我想尊重段总的决定,因为这些年都是靠段总一手一脚帮我打理歌德,他最清楚公司的状况,他若不反对,我便同意。” 好个容贺,打着人情牌把收购的事推给段柯岸,霍君临声色不动,心里已在盘算价格上的让步应该去到哪里,容贺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手,他从来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意思,他是在一步步设套,让他们按着他的意愿去操作。 段柯岸稳妥从容的接过话题,他跟容贺多年交情,容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立刻明白其中涵义,也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去旁敲侧击,通过刚才那番话,他已经知道容贺的明确意图,剩下的,就是帮他争取到这个权益,现在看情形,达到目的应该不难。“霍董,歌德上上下下一共就50来号人,可以说对于旗扬,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群体,”段柯岸声音沉稳有力,“不过我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接洽大宗广告的实力有,拍摄平面宣传的水准更是在业内声名显赫,就我们目前的能力,在广告界不算一枝独秀,也可做到屹立不倒,若不是遇到很大的经济问题,我认为我们是不需要去依附于其他大公司来提升自己竞争力的,恕我直言,旗扬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大牌企业,但我认为凭我们的实力自主经营也会有宏大前景。” 雷爵的脸微微变色,容贺这个该死的老狐狸,这出双簧难道不是他授意段柯岸去演的?表面上扮作很愿意合作的样子,暗地里却指使段柯岸从中作梗,说到底还不是想拉高价格赚个盆满钵满! 霍君临点头微笑,反问,“依段总看,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旗扬有幸跟歌德合作呢?” 段柯岸看了容贺一眼,容贺再次抿茶,神色波澜不惊。 “抱歉,霍董,您的收购方案过于急促,我觉得目前歌德不适合被收购,还请你们另找高明。”段柯岸如是说。 雷爵忍不住动了动,想跳出去吼他一句,霍君临飞快地递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雷爵只好按捺住,“那么,我在原先给的收购价格上调高30%,委任容总和段总为常务副总,工资标准按旗扬副总级别,另外,所有员工保留下来,工资上涨30%,你们可以选择留在现在的办公点,或是入驻旗扬,这样的安排,可否让容总和段总满意?”短短几秒,霍君临已在脑海中重整收购方案,能让步的都让步出去,为的是以最快速度解决问题。 段柯岸再看了容贺一眼,容贺深有城府地一笑,说,“霍董对我们歌德真是大方呀,本来收购价格就已经很理想,现在还给我们加价,我们歌德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了这么好的东家。” “那你肯是不肯?”雷爵本就是个急性子,现在看他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表态,不由心急怒问。 段柯岸悠然一笑,做了表态,“在收购价格上我想旗扬已经给出了相当高的标准,对容总和我的安排也很到位,连歌德的员工都考虑得那么周到,旗扬对歌德的心意,确实令人感动,正如容总所说,如果能通过旗扬获得更好地前景,作为副总的我,又怎会去阻拦呢?”言罢即朝容贺转去深意一瞥,容贺心领神会,极快接应,“既然段总不反对了,我自然是赞成。” 看到没?段柯岸深深吃透了容贺的意思,容贺方才那句话简直就是打着暗号让段柯岸无需刁难,接受收购,他们都是混得老手的商业人,知道霍君临能打出这样难以想象的优越条件已是到了底限,若是再刁难下去,只怕惹恼了霍君临,那时即使他们求着他收购歌德他也未必肯。外人不知道的内幕,容贺跟段柯岸清楚得很,这些年,虽说歌德在广告界也混得风生水起,但广告这一行始终竞争激烈,比起跟同行费尽心机明枪暗箭的去抢生意,倒不如傍个好东家混个衣食无忧,这个浅显道理无人不懂,何况是容贺这种混迹商界多年的老手。 是的,早在霍君临给他电话时,他就动心了,只不过他听出了霍君临的急切心情,在跟段柯岸商量后,准备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尽可能争取对他们最大的利益,以容贺一向以和为贵的性格,又不愿让霍君临觉得他是个坐地起价的小人,于是费尽心思跟段柯岸演了这出双簧,最后如愿以偿,至于一开始时那些犹豫呀担忧呀的表情,都是两人默契的铺垫。所以说,真正的奥斯卡金像奖应该颁给这些心机深讳、能演善装的商界老油条,看他们演的这些戏,那才叫一个精彩。 旗扬收购歌德,已成定局。 孽缘也是缘①主动出击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网络上关于孽缘二字有三种解释:一是有缘无份,自己不快乐也给别人带来痛苦的缘分;二是不应该相遇,不应该产生叫爱情的东西;三是单方面的喜欢叫做孽,彼此相遇叫做缘。 很抱歉,云趣儿跟雷爵的关系三个解释全中了,第一云趣儿明显是让雷爵不快乐甚至避之而不及的那个;第二他俩一个是暴力宅男一个是夜店公主,风马牛不相及,确实不该产生叫爱情的东西;第三云趣儿何止是单方面喜欢,简直是单方面痴恋,纵然去到飞蛾扑火万箭穿心也无悔无怨那个。 所以还等什么,冲啊!杀过去啊! 云趣儿经过几日的反省,已是拨开乌云见青天,第一个突破口,不必说,自是上次在国济医院那个好心肠的木乃伊。 冰雨仍在712病房静养,因为安全无恙,那些看守暂时全部撤退,给云趣儿创造了刺探军情的良机。 是你?冰雨看见提着水果篮的云趣儿很是惊讶,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这个姑娘好像捅了大篓子,害雷大在四狼面前丢尽颜面,躲回霍君临那里顺毛养伤,好一段时间不肯出来露面。说到底,也不全是她的错,至少完成任务没让雷大跟那四狼打起来,可是方法有一点……不雅。综合以上心思,见到云趣儿的冰雨,除了一瞬的失笑,便是淡淡地平静。 云趣儿直截了当,以她的个性,不喜欢绕弯拐道,而且她相信以木乃伊的人品,对她的到来即使不欢迎,也不会刁难赶客。 你是他们当中最好说话的人,不怕实话实说,我对雷爵仰慕已久,已经到了日思夜想,非君不嫁的地步,请看在我一份诚心的份上,给我一次靠近雷爵的机会。说这话时,云趣儿一脸此心可表日月的坚定决然。看得冰雨心里暗笑,是个有些傻气却真性情的女孩子,外表也不错,雷大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只不过,下一秒他猛然想起一件事,雷大不是要回日本与同等地位门派的女子联姻吗?这样一来,岂不是耽误了这个热情地女孩子? 看冰雨一副沉思的模样,云趣儿急了,该不是不肯帮她吧?她就指望这个唯一的好人了,若他不肯伸出援手,以雷爵对她的痛恨,这番单相思直接可以去海,甚至落得被雷爵黑名单秒杀的恶果。 你叫什么名字?回过神的冰雨微笑着问她。 云趣儿愣了愣,回答,云趣儿。 冰雨脑中念想飞快,已在瞬间替雷爵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可亲可敬的大哥,他真的舍不得看他长期生活在没有女人滋润的荒漠里,那个回去联姻的派规不该成为束缚他人生的桎梏,他要帮她一把,也给雷爵一个尝试美味爱情的滋味,当然,现在说美味还为时尚早,以这个女孩子执着冲动的个性,搞不好是酸甜苦辣咸齐齐上阵的大杂烩,不过,雷爵年近30的人生应该接受这一份姗姗来迟的成人礼。 云小姐,冰雨的微笑多了很多内容,我会帮你。 云趣儿内心烟火齐放,上帝玛利亚,真诚可以打动天,你看,我的春天要来了! 深夜十一点,地狼总部。 云趣儿把车停在距离大门约50米处,自己跑到大门附近,找个方便隐身的角落躲着,等待雷爵出来。 今早木乃伊的话还在耳边晃荡,云小姐,每个月的这个晚上雷大都必须回一趟地狼总部,向元老汇报地狼上个月的经营状况,一般是九点钟去,十一点半以前出来,我告诉你地狼总部的地址,你在大门外守着,见他出来就上去,别怕,说是我叫你来的,交一份计划给他。雷大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今晚让人送计划过去,所以雷大见是你,尽管心里不乐意应该也不会对你动武,只需你第一时间告诉他你是我叫来送东西的即可,接下来的时间,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木乃伊够义气,让她打着自己的旗号去接近雷爵,给她创造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云趣儿平复了下乱跳的心,摸摸包里那份装在信封里的计划,双眼炯炯有神地紧盯大门,一刻不放松。 地狼总部因着隐蔽的需要,坐落在人烟稀少的新城区,新城区尚未完全开发,一到夜晚,若是没车,孤身走夜路的行人难免会遇上不可预知的危险,云趣儿因此必须开车来,她可不想没被雷爵碰就被色狼咬,而且一路上还要提醒十二分精神,连带包里放了防狼喷雾电击棒等最直接的防身武器,没办法,她一不会打二跑不快,碰上色狼只有被强的份,那个时候有了包里这些东西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丝求救的机会。 云趣儿躲是躲,目光依然警惕地不时瞟向前后左右,以防被人偷袭的不测。 十一点十分,手机响,云趣儿掏出来一看,是木乃伊,赶紧接。 冰雨给她送信来了,说雷大汇报完毕,正走出来,叫她做好准备。 再三感谢,云趣儿收了手机,一动不动死盯着大门。 或许是她太专心,或许是某些人的隐蔽能力太好,在她斜对面的阴影下,同时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大门,就是不知守候的是否也是她在守候的人。 孽缘也是缘②刺杀惊魂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慢慢地,一个人影由模糊至清晰,在有限的光线下直直向着大门处走来。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新城区的布局,新城区这一带因开发不全,并不是所有路面都有路灯,即使有路灯的,也会因人为破坏无法达到照明的效果。因此,地狼总部附近的路灯将近有一半是坏的,就造成了路段半黑半暗的很符合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条件,云趣儿为了雷爵居然可以只身涉险,不知雷爵怎样想,至少在冰雨心中她已经具备配得上雷大的胆识和勇气。 云趣儿的心提到半空,还会有谁,当然是她日思夜想恨不得倒贴大床以身相许的小雷雷啊!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那张即使隐匿在黑暗依然散发出力士战神之气场的男人向自己步步走近,云趣儿一度呼吸急促,甚至连想好的台词都忘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趣儿深呼吸数口做好心理准备就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电光火石的一霎,绝对是麻将中最毒的一招――截糊,从侧面飞出的一个人影飞快地拦在了刚走出地狼大门的雷爵面前。 什么状况?云趣儿懵了,刚想迈出的步子僵硬在半空。 “是你?”雷爵讶异地声音自夜空飘来,似乎见到了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云趣儿正犹豫着此刻该不该出去,却听到那个人作了回应,一时,让云趣儿也进入惊讶状态,那个人说的是什么语言,绝对不是中文,人烟稀少的新城区,听声音听得很清楚,对于外语,没见过猪跑至少也吃过猪肉,很熟,再说两句她就能更确定。 接下来更让云趣儿石化的事发生了,雷爵竟然也说了那种语言,而且貌似很高兴,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雷爵说外语?云趣儿惊愕地张大嘴,雷爵不是中国人?那他是哪国人?从亚洲人的外形看,最接近的不外乎日本、韩国,韩国男人全爱整成小脸单眼皮,他是国字脸粗眉鹰目,那是,云趣儿结合那些外语,大脑一个激闪――日本! 这么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也是日本人,搞不好还是他同胞同族!云趣儿继续保持石化状态,雷爵怎么尽给她惊喜呀,以为是司机他是黑社会大哥,以为阅女无数他独善其身,最后竟然连国籍也要出乎意料,不过云趣儿很快消化并淡定下来,对于国籍她没有很具体的要求,日本人又怎样,只要还是那张脸那副身板那种气场,她云趣儿照旧一片痴心可昭天地可表日月。 在云趣儿想东想西的时候,只见雷爵与那人亲昵的拥抱了一下,又开始日语交流,并向前走去。 怎么办,他这回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云趣儿气得不行,你这老乡白天不认偏找晚上认,坏我好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又不好此时冲上前去,只好含恨在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只盼那老乡找个机会自行滚蛋,好让出空位。 也就是走出距离地狼总部约50米左右,令云趣儿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许多年以后,云趣儿逢年过节都想送花生油或大米给他,感激他赐予的那个神奇地夜晚。 两人黏在一块的背影猛然被雷爵一声怒吼一个猛推断掉,云趣儿以最快的反应也是瞄到在黯淡的灯光下有一道刺眼的白光―― 那是刀! “啊!”云趣儿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也正是这声尖叫,让那把突然向雷爵刺来的刀因为受惊有瞬间的偏离,这便够了,雷爵一个闪身,避开刀锋,训练有素的身手不是盖的,一拳劈下一腿扫出,只听得“砰砰”几声闷响,很明显是有人着了道。 这是典型的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一刀啊! 问题是那人武功也不弱,关键他手上依然握着刀,即便受到击打,也很快回过劲来,并且再次挥舞着刀逼近。 “雷爵!”云趣儿又一个高呼,却让雷爵瞬间转头的一个分神被那把刀狠狠地砍在了手臂上, “你!”一声低吼,雷爵只来得及递过一个灭你全族的狂戾眼神就立刻被卷进了刀光剑影。 第一个“啊”促成了杀手的失手,第二个“雷爵”促成了雷爵的被砍,云趣儿抓着头发简直要疯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地狼的人都是聋子吗?你大哥在外头被人砍里面竟没人出来支援(地狼一般夜晚无人值守,总部里面的隔音效果很好,除非是火灾爆炸,否则没人感应),她现在是不是该报警?报个屁呀,最近的派出所都在500米之外,那冲进地狼拉警报,也放屁,谁相信你一个不知哪跑来的女人胡说,搞不好碰上几个处于饥渴期的狼还顺便把她强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雷爵,他们现在仍处于缠斗状态,可雷爵手上有伤,看得出节节败退。 那一刻,《泰坎尼克号》中露丝提着斧头冲进浸满海水的底舱救杰克的一幕猛然映入脑海,是的,那才是爱,为了心爱的人刀山敢闯火海敢赴,云趣儿大喊一声,小宇宙顿时无限爆发,一把掏出包里的防狼喷雾和电击棒冲了上去,不错,她就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云趣儿,既然我于渺渺苍生中选中了你,我就有为你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力量! 正在缠斗的两人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个状况,半路杀来个程咬金,程咬金也就罢了,却是个弱质女流,雷爵从来不曾想过这个他恨得牙痒的女人会为他奋身到这一步,一震之下竟忘了阻止,另一人似乎也受到了很大干扰,动作有所停顿,就趁现在,云趣儿举起防狼喷雾,用力地朝他脸上连按数下,再将开了的电击棒狠狠地戳到他身上。 “喔――”那人发出一声闷叫,跟着哐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电击棒的威力已不容小觑,何况他脸上还挨了刺眼刺鼻的防狼喷雾,他一个后腿,踉跄几步摔了下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云趣儿勇气力量大增,一把抓住雷爵,大喊一声,“跟我来!”便带着他向前冲去,雷爵虽处在石破天惊的惊骇中,也不忘很快作出反应,跟着她跑,毕竟对方有刀,自己又受伤,一个反扑何止他遭殃,连带那个女人也会成为攻击对象。这一个瞬间,他竟然没将云趣儿在心里称呼成疯女人,死女人之流,当然他也没时间在意这些,因为很快那人就会拿起刀追上。 云趣儿头也不回地使劲跑,离心爱的白色锐志还有十米远时就按了开锁键,跟着一个箭步拉开车门,因为两人是并行跑的,雷爵来不及去副驾驶位,将就着打开后车门,两人同时飞速跳上车,云趣儿车门一关,上锁,又旋即在包里掏钥匙。 “快点!”雷爵已经看见那人摇摇晃晃地举刀追来,心急如焚地骂道。 云趣儿手抖了又抖,颤了又颤,总算找着钥匙,一个猛子插进车匙,用力一扭,那个力度啊,差点没把钥匙扭断,车子呼呼的发动起来,云趣儿一看车窗,那人挥舞着雪亮的刀,已冲到车头不到5米处,云趣儿眼一闭,喊了声上帝保佑,一踩油门就冲上前去,还是狂加速那种,不错,跟他拼了! 仅距离半米不到的瞬间,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车头擦身而过,那是多么惊人的身手,只一秒,他就要被云趣儿心爱的锐志撞个正着,看来他不傻,知道杀红了眼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云趣儿这种常年被警察列入黑名单的马路杀手。 惊心动魄的一幕,从开始动手到驾车逃离,也不过是10分钟而已。 孽缘也是缘③超车女王再显神威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即使坐在车里,雷爵的神智仍停留在那一瞬,被背叛的震惊和被营救的震撼。 那明明是青月的手下,青月竟派人来刺杀他?是为了那个他即将回去继承的派主之位吗?还有更令他难以接受的,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的女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刻冲了出来,先不论她为何在地狼门外,换了任何女人,在面对明晃晃的刀锋时,都不该具备这样惊人地勇气和胆量,她还敢动手,她不知道面对的是青月手下实力强劲的为石,那是个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脖子扭断的中级忍者啊!太多的震惊,雷爵甚至忘了受伤的手臂还在流血,看着云趣儿专注开车的背影,他头一次感到迷惘。 “雷爵坐好,我要飙车了!”云趣儿一声大喊,总算把雷爵的神思扯回,上回云趣儿跟他变态撵车的一幕顿时回放,一个激灵,左手捂住流血的右臂,想去拉车壁上的拉手时,迟了,云趣儿已经进入无敌加速的状态。 童鞋们,成龙的《霹雳火》不算什么,奇洛李维斯的《生死时速》也要靠边站,周杰伦《头文字D》更是拱手让贤,因为,你有见过拿汽车当飞机开的狂人吗! 云趣儿疯了,或是着了魔,她的脚放在加油上基本就没离开过,即便刹车,也是在超车的那霎意思意思地踩一下,跟着又是夺命狂奔,从新城区人烟稀少的支干线到进入市区车来车往的主干线,她竟还能保持不低于70的时速,要不是此刻夜深车流不多,不知要发生多少次汽车连环相撞惨案,总之,白色锐志像头疯牛,气喘吁吁地一路横冲直撞,云趣儿已经忘了停下的概念,出于逃命的本能直往她家里开,至于后座的伤员――― “砰!”一个华丽的左超车,某人的头精彩地撞到了左边车玻璃。 “砰!”一个华丽的右超车,某人的头又精彩地撞到了右边车玻璃。 “砰!”一个华丽的急刹车,某人的脸更精彩地瞌在了驾驶座后背上。 “你会不会开车?”终于,忍无可忍的雷爵发出一声震破耳膜的狼吼。 十分钟后,云趣儿坐在驾驶位上惊魂不定地大口喘气,雷爵头痛手痛全身痛,实在没有吼她的力气,也只能瘫在座位上定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已经远离危险,云趣儿在走火入魔的状态下依然能把车开回自家小区,只是还没开进去,停在路边。 “你的伤!”云趣儿一声惊叫,从驾驶位上飞速转身,开了顶头车灯。 这个情形一点也不美观,甚至有些惊悚,出于她极速飙车的缘故,雷爵在后座左右漂移,皮沙发上到处是血渍,而雷爵捂着伤口的左手也一早被血渗透,此刻他靠在车座上一脸怒意,只是不好立即发作,毕竟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还是真真切切地救过他。 不好,云趣儿低喊一声,立刻又将车灯关上,当然,这里已是小区外,不时会有行人路过,要让别人看见她车里坐着一尊浴血战神,那还不把别人吓疯,搞不好还以为她是杀人凶手。 “雷爵,我先给你把伤口包起来,”云趣儿脑袋转得飞快,用最清醒的思维应付此刻状况,“然后我送你到医院消毒清创。” “不用,”雷爵想都不想一口回绝,还想让他坐她的车,那和再被为石袭击一次有什么区别,只怕没去到医院他就死于车祸了,“你帮我打冰雨的手机,然后给我听。”雷爵阴沉着脸吩咐,即便她救了他,他也实在没法给她好脸色,说到底,平白无故出现在地狼总部的原因她还没解释,不管是什么理由,以她两次对他袭击的前科来看,绝不会是好事,再说这一刀还不是拜她所赐,一报还一报,她也够不上救命恩人的标准。 云趣儿是真为他担心,吃吃地问,“你还在流血,不包扎可以吗?” “电话!”雷爵怒吼一声。 唉,云趣儿颇有些委屈地垂下头,怎么救了他他还是那么凶恶呢?看来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条伏狼之路不知要求索到何时,叹口气,她摸出包里的手机,一下子忘了她不该知道冰雨的电话,只一个回拨就打了出去。 “你跟冰雨联系过?”雷爵在疼痛的状态下比任何人都清醒,厉声质问。 云趣儿一愣,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木乃伊供出来吗?该死,她心里一个劲骂自己不小心,可面对雷爵黑暗中依然能吃人的目光,她顿时哑口无言。 “叮铃——”关键时刻手机赶来救援,这是多么宝贵的来电呀,云趣儿感激上苍,拿起手机还没看就接了,“云小姐,你跟雷大在一起吗?”一接通,冰雨焦虑地喊声迫不及待地传来。 呃?云趣儿傻眼了,手机的通话声音调得太大,加上雷爵精神高度集中,毫不费力就听出了冰雨的声音。 “开免提!”雷爵从座位上弹起,凶悍地命令道。 云趣儿无奈,将手机举向他,摁了免提键,顺便阿弥陀佛保佑木乃伊福大命大,不受株连之罪。 “我是雷爵,青月的中忍刚才在地狼门口袭击了我。”雷爵沉声道。 冰雨紧张地声音传来,“那你现在怎么样,受伤了吗?” 雷爵冷厉地扫一眼云趣儿,罪魁祸首心虚地转头看窗外。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皮肉伤,死不了,”雷爵冷哼道,“不过你要赶快派人来接应,叫绪风过来,估计要缝针。” “地址?车牌?”冰雨问,准备拿到讯息后用另一个电话通知绪风。 云趣儿赶紧报上,随后感慨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正规医院不去,要用自己的私人医生,何必呢,警察又不会整天无所事事在医院里守着,即便看见了能以什么罪名带你回去,总不能说你流的血搞脏地板吧。顺便偷偷扫一眼他的伤口,血还在一个劲往外涌,不拿个布条给他缠上,他能坚持到医生来嘛,心疼的感觉明显占了上风,云趣儿鼓足勇气不怕死地插了一句,“冰雨,你劝雷大包扎一下伤口吧,那血流得跟自来水似的。” 雷爵立刻扔来一个暴戾眼神,云趣儿轻叹一声,缄默了。 “雷大,听云小姐的话,”冰雨不难想象此刻的情况,虽说雷爵皮糙肉厚,但刀伤不同瘀伤,失血过多伤及元气,还容易造成伤口感染,他的语气也带上一丝强硬,“必须包扎,”跟着转向云趣儿,“云小姐,尽可能找比较干净的布帮雷大把伤口缠上,快!” “是!”云趣儿欢快地应,木乃伊出马,基本没有搞不定的,看一眼雷爵,他除了脸色铁青,倒也没说出阻止的话。 两人的对话在继续,云趣儿把手机放在驾驶和副驾中间的卡座上,翻箱倒柜找干净的布或毛巾,最后下车翻后车厢,除了几片擦车布外,再无其他,可是,总不能拿脏兮兮的擦车布给雷爵包扎吧。 云趣儿心急如焚,眼光到处乱扫,无意中瞄到自己身上,顿时一个激灵,有了!今天她穿了个两件套,里面背心外面小绵外套,虽说晚上有点冷,但脱下小外套给他应急还是没关系的,事发紧急,云趣儿毫不犹豫一把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深V小背心,这种装束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以前去夜场玩的时候比这性感百倍的衣服都穿过,没什么难为情的。 “阿电失踪了?你怀疑是青月的人绑了他,向他要料来袭击我?”里头,雷爵刚问明白了云趣儿出现的原因,来不及去责备冰雨就被冰雨下一句话慑住了。 冰雨肯定地说,“雷大,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把地狼事务处理完毕才回去吗?青月得到这个消息,一定是带人从日本过来,打听到了地狼的情况,还不知用什么手段将阿电绑走,了解关于你的事,你想想,回地狼汇报的事,除了你身边的人还会有谁知道?” “好一个青月,他就这么想坐上派主之位吗?那可以跟我明明白白地较量呀,使这些下三滥的……”后面的话突然止住,车厢门一开,一个修长地身影一跃而入,雷爵眼一瞥,登时一个战栗,淡淡地路灯光影下,一道深V领口遮不住的满园春色迎面而来,还有谁,云趣儿呗,从来不吝啬好身材的她最喜欢用背心尽情释放曲线,关于这招在《you惑三十六法》中有详细记载,但她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没见她举着小外套一脸兴奋地模样连叫带喊—— 雷爵,我脱了衣服给你包扎! 瞬时间,不但雷爵,那头的冰雨也崩溃了。 孽缘也是缘④雷爵,跟我回家吧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胡说什么!”雷爵反应过来一声咆哮。 云趣儿看看自己,没胡说呀,这不是把外套脱了吗?然后小心地问,“你是嫌外套小,要我脱身上这件吗?” 雷爵气得吐血,那头的冰雨总算弄明白此刻车内的画面,好一会才尴尬地说,“云小姐你就别折腾了,先给雷大包扎伤口吧。” 云趣儿耸耸肩,好像一直我都是很热心很认真,是你们自己瞎折腾而已,废话少说,靠前一个位置,一心一意地帮雷爵包扎。 对于一个敢于冲上来救你的女人,雷爵即便再厌恶再抗拒也不好推开,何况她是帮他包扎,并没有对他使坏,问题是,她挨他如此之近,她穿的又如此省布,雷爵头一次有了眼光不知该往何处放的郁闷。 他知道自己为人很凶悍,那既是他的脾气使然,也是对付那些不识好歹想靠近他的女人的最佳武器。每次跟四狼他们出去,四狼身边必环绕着莺莺燕燕,以他的外形和身型,想靠近的花花蝶蝶自是数不胜数,问题是人还没近身,就被他一个嗜血狼狠的眼神吓了回去,刚想开口叫一声“老板――”就被他一声狼吼硬生生卡断。自此之后,每回去娱乐城,花花蝶蝶们都识趣地选择避而远之,老老实实去招惹四狼。所以,这样的暴戾硬朗便一直持续下来,他不懂什么叫温柔,在他眼中,最温柔的做法莫过于可以有耐性听某个无聊地夜总会头牌顺利的唱完一支歌,多数时候他是以一支摔烂在地的玻璃杯警告她们停止那些扰人的魔音。正因为没经历过情爱,在雷爵的词典里,温柔呀浪漫呀都是遥不可及的火星文,他所掌握的只有剽悍呀肃杀呀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冥王星文,行走江湖的大哥随便可以温柔浪漫的吗,你以为是花无缺的移花宫呀!云趣儿若是能懂得这些,也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总没有好脸色给她,即使她那么勇猛地舍身相救还是换不来他昙花一现的好脸色,那正是雷爵的特色,他不是不肯拿好脸色对待云趣儿,而是他不懂,况且云趣儿之前的前科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恶劣阴影,又岂是一个舍命相救可以完全消磨得了的? 问题是看着此时给他细心包扎的云趣儿,雷爵狂暴的心竟有了些许的平复,手臂上的疼痛在这样古怪的安静中开始明朗起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手臂上的伤没多大问题,在斜过眼瞥到那半幅被血湿透的布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是满疼的,他当然不会丢人的喊疼或低声呻吟,只是云趣儿那副仔细认真地样子在某个时刻让他暴肆的心隐约有了一丝波动,这个死女人,貌似这个时候不那么讨人厌。 不过,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云趣儿胸前未经过加工的美好轮廓也随之放大,清晰,明朗,雷爵不是没见过女人少布,关键是那些少布的都被他的暴戾眼神赶得远远的,从没有试过这么近距离的去观赏,不,不能用观赏,雷爵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不就是两块肉吗?受不了就不看!随即将头扭向窗外,尽管如此,仍不可避免的收获了一瞬的春光,雷爵的脸色有过那么一霎的发烫。 总算包扎完毕,云趣儿松了口气,退后一些,向冰雨报告,顺便拿纸巾擦擦手。 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死女人,雷爵忍不住想,面对血腥居然可以面不改色,换了其他弱质女流,说不定早就狂叫着晕过去了。 “雷大,我估计青月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现在你家不安全,绪风在过来途中,一会上云小姐家里给你治疗,之后你暂时在那里住一晚,等明天我召集人马再行商议。”冰雨思索了一会说。 “去她家?”雷爵一把抄起手机,有扔出去的冲动。 云趣儿想笑不敢笑,好样的木乃伊,这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男主人呀!(目前云趣儿独居中)。 冰雨平静地解释,“还有比云小姐家更理想的住所吗?倘若青月真的绑了阿电,你的任何去处都会在青月掌握之中,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所以为了地狼,为了你,请听我这一回。” 云趣儿本想插句话帮腔,后来看雷爵的脸色明显有黑化肥发灰会变黑的态势,忍住没乱说,这个时候应该由冰雨控制局势,她废话反而会遭人厌。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敲玻璃。 云趣儿吓一跳,雷爵警惕地一把抓住车把,随后松了口气,云趣儿也看清映在玻璃上的是一个清瘦的人影。 “我是绪风。”窗外之人平静地说。 云趣儿看了看雷爵,雷爵点点头,她才敢打开车门,在淡淡地路灯下看见这个飘然而至的男子,身材修长,眉清目秀,一身皈依佛门的清净之气,奇怪,怎么雷爵身边的竟是斯文人角色,好像特地来反衬他的暴君气势似的。 “你好,我是云趣儿,上车吧,我好开进小区。”云趣儿热情地介绍道。 “好。”绪风应道,点了点头,随后他上后座,云趣儿去了前座,并在后座向雷爵打了招呼。 不知怎的,在与绪风错身而过的一霎,云趣儿觉得他像有满腹心事,那只是女人奇怪的第六感,她并未想太多,赶紧上了驾驶座,顺便拿起手机向冰雨报告,“冰雨,绪风到了,我现在带他们上我家。” “嗯,”冰雨很满意,“云小姐,今晚雷大就拜托你了,你的车我明天会叫人开去换过沙发皮,保证焕然一新。” “不急,你安排吧。”云趣儿随口应道,内心已乐开了花,这真是神奇地夜晚,拜那个刺客所致,她能把梦中情人带回家里,即使不能发生什么,那也是最大的突破,谁能说这不是改善他俩关系,向美好结局迈进的第一步呢! 冰雨再对绪风和雷爵分别叮嘱一句,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雷爵还能说什么,一切已成定局,去就去吧,他还真不信她有本事对他怎样! 云趣儿开着车,心里唱着歌,得意啷当的紧。 雷爵看着窗外,心里憋闷着,纠结恼怒的很。 正因为如此,没人去留意此刻出神地看着另一边车窗的绪风,他秀眉紧锁,置于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脸上掠过一丝迷茫和不安。 孽缘也是缘③超车女王再显神威(补发)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即使坐在车里,雷爵的神智仍停留在那一瞬,被背叛的震惊和被营救的震撼。 那明明是青月的手下,青月竟派人来刺杀他?是为了那个他即将回去继承的派主之位吗?还有更令他难以接受的,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的女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刻冲了出来,先不论她为何在地狼门外,换了任何女人,在面对明晃晃的刀锋时,都不该具备这样惊人地勇气和胆量,她还敢动手,她不知道面对的是青月手下实力强劲的为石,那是个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脖子扭断的中级忍者啊!太多的震惊,雷爵甚至忘了受伤的手臂还在流血,看着云趣儿专注开车的背影,他头一次感到迷惘。 “雷爵坐好,我要飙车了!”云趣儿一声大喊,总算把雷爵的神思扯回,上回云趣儿跟他变态撵车的一幕顿时回放,一个激灵,左手捂住流血的右臂,想去拉车壁上的拉手时,迟了,云趣儿已经进入无敌加速的状态。 童鞋们,成龙的《霹雳火》不算什么,奇洛李维斯的《生死时速》也要靠边站,周杰伦《头文字D》更是拱手让贤,因为,你有见过拿汽车当飞机开的狂人吗! 云趣儿疯了,或是着了魔,她的脚放在加油上基本就没离开过,即便刹车,也是在超车的那霎意思意思地踩一下,跟着又是夺命狂奔,从新城区人烟稀少的支干线到进入市区车来车往的主干线,她竟还能保持不低于70的时速,要不是此刻夜深车流不多,不知要发生多少次汽车连环相撞惨案,总之,白色锐志像头疯牛,气喘吁吁地一路横冲直撞,云趣儿已经忘了停下的概念,出于逃命的本能直往她家里开,至于后座的伤员――― “砰!”一个华丽的左超车,某人的头精彩地撞到了左边车玻璃。 “砰!”一个华丽的右超车,某人的头又精彩地撞到了右边车玻璃。 “砰!”一个华丽的急刹车,某人的脸更精彩地瞌在了驾驶座后背上。 “你会不会开车?”终于,忍无可忍的雷爵发出一声震破耳膜的狼吼。 十分钟后,云趣儿坐在驾驶位上惊魂不定地大口喘气,雷爵头痛手痛全身痛,实在没有吼她的力气,也只能瘫在座位上定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已经远离危险,云趣儿在走火入魔的状态下依然能把车开回自家小区,只是还没开进去,停在路边。 “你的伤!”云趣儿一声惊叫,从驾驶位上飞速转身,开了顶头车灯。 这个情形一点也不美观,甚至有些惊悚,出于她极速飙车的缘故,雷爵在后座左右漂移,皮沙发上到处是血渍,而雷爵捂着伤口的左手也一早被血渗透,此刻他靠在车座上一脸怒意,只是不好立即发作,毕竟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还是真真切切地救过他。 不好,云趣儿低喊一声,立刻又将车灯关上,当然,这里已是小区外,不时会有行人路过,要让别人看见她车里坐着一尊浴血战神,那还不把别人吓疯,搞不好还以为她是杀人凶手。 “雷爵,我先给你把伤口包起来,”云趣儿脑袋转得飞快,用最清醒的思维应付此刻状况,“然后我送你到医院消毒清创。” “不用,”雷爵想都不想一口回绝,还想让他坐她的车,那和再被为石袭击一次有什么区别,只怕没去到医院他就死于车祸了,“你帮我打冰雨的手机,然后给我听。”雷爵阴沉着脸吩咐,即便她救了他,他也实在没法给她好脸色,说到底,平白无故出现在地狼总部的原因她还没解释,不管是什么理由,以她两次对他袭击的前科来看,绝不会是好事,再说这一刀还不是拜她所赐,一报还一报,她也够不上救命恩人的标准。 云趣儿是真为他担心,吃吃地问,“你还在流血,不包扎可以吗?” “电话!”雷爵怒吼一声。 唉,云趣儿颇有些委屈地垂下头,怎么救了他他还是那么凶恶呢?看来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条伏狼之路不知要求索到何时,叹口气,她摸出包里的手机,一下子忘了她不该知道冰雨的电话,只一个回拨就打了出去。 “你跟冰雨联系过?”雷爵在疼痛的状态下比任何人都清醒,厉声质问。 云趣儿一愣,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木乃伊供出来吗?该死,她心里一个劲骂自己不小心,可面对雷爵黑暗中依然能吃人的目光,她顿时哑口无言。 “叮铃——”关键时刻手机赶来救援,这是多么宝贵的来电呀,云趣儿感激上苍,拿起手机还没看就接了,“云小姐,你跟雷大在一起吗?”一接通,冰雨焦虑地喊声迫不及待地传来。 呃?云趣儿傻眼了,手机的通话声音调得太大,加上雷爵精神高度集中,毫不费力就听出了冰雨的声音。 “开免提!”雷爵从座位上弹起,凶悍地命令道。 云趣儿无奈,将手机举向他,摁了免提键,顺便阿弥陀佛保佑木乃伊福大命大,不受株连之罪。 “我是雷爵,青月的中忍刚才在地狼门口袭击了我。”雷爵沉声道。 冰雨紧张地声音传来,“那你现在怎么样,受伤了吗?” 雷爵冷厉地扫一眼云趣儿,罪魁祸首心虚地转头看窗外。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皮肉伤,死不了,”雷爵冷哼道,“不过你要赶快派人来接应,叫绪风过来,估计要缝针。” “地址?车牌?”冰雨问,准备拿到讯息后用另一个电话通知绪风。 云趣儿赶紧报上,随后感慨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正规医院不去,要用自己的私人医生,何必呢,警察又不会整天无所事事在医院里守着,即便看见了能以什么罪名带你回去,总不能说你流的血搞脏地板吧。顺便偷偷扫一眼他的伤口,血还在一个劲往外涌,不拿个布条给他缠上,他能坚持到医生来嘛,心疼的感觉明显占了上风,云趣儿鼓足勇气不怕死地插了一句,“冰雨,你劝雷大包扎一下伤口吧,那血流得跟自来水似的。” 雷爵立刻扔来一个暴戾眼神,云趣儿轻叹一声,缄默了。 “雷大,听云小姐的话,”冰雨不难想象此刻的情况,虽说雷爵皮糙肉厚,但刀伤不同瘀伤,失血过多伤及元气,还容易造成伤口感染,他的语气也带上一丝强硬,“必须包扎,”跟着转向云趣儿,“云小姐,尽可能找比较干净的布帮雷大把伤口缠上,快!” “是!”云趣儿欢快地应,木乃伊出马,基本没有搞不定的,看一眼雷爵,他除了脸色铁青,倒也没说出阻止的话。 两人的对话在继续,云趣儿把手机放在驾驶和副驾中间的卡座上,翻箱倒柜找干净的布或毛巾,最后下车翻后车厢,除了几片擦车布外,再无其他,可是,总不能拿脏兮兮的擦车布给雷爵包扎吧。 云趣儿心急如焚,眼光到处乱扫,无意中瞄到自己身上,顿时一个激灵,有了!今天她穿了个两件套,里面背心外面小绵外套,虽说晚上有点冷,但脱下小外套给他应急还是没关系的,事发紧急,云趣儿毫不犹豫一把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深V小背心,这种装束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以前去夜场玩的时候比这性感百倍的衣服都穿过,没什么难为情的。 “阿电失踪了?你怀疑是青月的人绑了他,向他要料来袭击我?”里头,雷爵刚问明白了云趣儿出现的原因,来不及去责备冰雨就被冰雨下一句话慑住了。 冰雨肯定地说,“雷大,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把地狼事务处理完毕才回去吗?青月得到这个消息,一定是带人从日本过来,打听到了地狼的情况,还不知用什么手段将阿电绑走,了解关于你的事,你想想,回地狼汇报的事,除了你身边的人还会有谁知道?” “好一个青月,他就这么想坐上派主之位吗?那可以跟我明明白白地较量呀,使这些下三滥的……”后面的话突然止住,车厢门一开,一个修长地身影一跃而入,雷爵眼一瞥,登时一个战栗,淡淡地路灯光影下,一道深V领口遮不住的满园春色迎面而来,还有谁,云趣儿呗,从来不吝啬好身材的她最喜欢用背心尽情释放曲线,关于这招在《you惑三十六法》中有详细记载,但她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没见她举着小外套一脸兴奋地模样连叫带喊—— 雷爵,我脱了衣服给你包扎! 瞬时间,不但雷爵,那头的冰雨也崩溃了。 孽缘也是缘④雷爵,跟我回家吧(补发)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胡说什么!”雷爵反应过来一声咆哮。 云趣儿看看自己,没胡说呀,这不是把外套脱了吗?然后小心地问,“你是嫌外套小,要我脱身上这件吗?” 雷爵气得吐血,那头的冰雨总算弄明白此刻车内的画面,好一会才尴尬地说,“云小姐你就别折腾了,先给雷大包扎伤口吧。” 云趣儿耸耸肩,好像一直我都是很热心很认真,是你们自己瞎折腾而已,废话少说,靠前一个位置,一心一意地帮雷爵包扎。 对于一个敢于冲上来救你的女人,雷爵即便再厌恶再抗拒也不好推开,何况她是帮他包扎,并没有对他使坏,问题是,她挨他如此之近,她穿的又如此省布,雷爵头一次有了眼光不知该往何处放的郁闷。 他知道自己为人很凶悍,那既是他的脾气使然,也是对付那些不识好歹想靠近他的女人的最佳武器。每次跟四狼他们出去,四狼身边必环绕着莺莺燕燕,以他的外形和身型,想靠近的花花蝶蝶自是数不胜数,问题是人还没近身,就被他一个嗜血狼狠的眼神吓了回去,刚想开口叫一声“老板――”就被他一声狼吼硬生生卡断。自此之后,每回去娱乐城,花花蝶蝶们都识趣地选择避而远之,老老实实去招惹四狼。所以,这样的暴戾硬朗便一直持续下来,他不懂什么叫温柔,在他眼中,最温柔的做法莫过于可以有耐性听某个无聊地夜总会头牌顺利的唱完一支歌,多数时候他是以一支摔烂在地的玻璃杯警告她们停止那些扰人的魔音。正因为没经历过情爱,在雷爵的词典里,温柔呀浪漫呀都是遥不可及的火星文,他所掌握的只有剽悍呀肃杀呀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冥王星文,行走江湖的大哥随便可以温柔浪漫的吗,你以为是花无缺的移花宫呀!云趣儿若是能懂得这些,也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总没有好脸色给她,即使她那么勇猛地舍身相救还是换不来他昙花一现的好脸色,那正是雷爵的特色,他不是不肯拿好脸色对待云趣儿,而是他不懂,况且云趣儿之前的前科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恶劣阴影,又岂是一个舍命相救可以完全消磨得了的? 问题是看着此时给他细心包扎的云趣儿,雷爵狂暴的心竟有了些许的平复,手臂上的疼痛在这样古怪的安静中开始明朗起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手臂上的伤没多大问题,在斜过眼瞥到那半幅被血湿透的布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是满疼的,他当然不会丢人的喊疼或低声呻吟,只是云趣儿那副仔细认真地样子在某个时刻让他暴肆的心隐约有了一丝波动,这个死女人,貌似这个时候不那么讨人厌。 不过,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云趣儿胸前未经过加工的美好轮廓也随之放大,清晰,明朗,雷爵不是没见过女人少布,关键是那些少布的都被他的暴戾眼神赶得远远的,从没有试过这么近距离的去观赏,不,不能用观赏,雷爵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不就是两块肉吗?受不了就不看!随即将头扭向窗外,尽管如此,仍不可避免的收获了一瞬的春光,雷爵的脸色有过那么一霎的发烫。 总算包扎完毕,云趣儿松了口气,退后一些,向冰雨报告,顺便拿纸巾擦擦手。 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死女人,雷爵忍不住想,面对血腥居然可以面不改色,换了其他弱质女流,说不定早就狂叫着晕过去了。 “雷大,我估计青月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现在你家不安全,绪风在过来途中,一会上云小姐家里给你治疗,之后你暂时在那里住一晚,等明天我召集人马再行商议。”冰雨思索了一会说。 “去她家?”雷爵一把抄起手机,有扔出去的冲动。 云趣儿想笑不敢笑,好样的木乃伊,这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男主人呀!(目前云趣儿独居中)。 冰雨平静地解释,“还有比云小姐家更理想的住所吗?倘若青月真的绑了阿电,你的任何去处都会在青月掌握之中,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所以为了地狼,为了你,请听我这一回。” 云趣儿本想插句话帮腔,后来看雷爵的脸色明显有黑化肥发灰会变黑的态势,忍住没乱说,这个时候应该由冰雨控制局势,她废话反而会遭人厌。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敲玻璃。 云趣儿吓一跳,雷爵警惕地一把抓住车把,随后松了口气,云趣儿也看清映在玻璃上的是一个清瘦的人影。 “我是绪风。”窗外之人平静地说。 云趣儿看了看雷爵,雷爵点点头,她才敢打开车门,在淡淡地路灯下看见这个飘然而至的男子,身材修长,眉清目秀,一身皈依佛门的清净之气,奇怪,怎么雷爵身边的竟是斯文人角色,好像特地来反衬他的暴君气势似的。 “你好,我是云趣儿,上车吧,我好开进小区。”云趣儿热情地介绍道。 “好。”绪风应道,点了点头,随后他上后座,云趣儿去了前座,并在后座向雷爵打了招呼。 不知怎的,在与绪风错身而过的一霎,云趣儿觉得他像有满腹心事,那只是女人奇怪的第六感,她并未想太多,赶紧上了驾驶座,顺便拿起手机向冰雨报告,“冰雨,绪风到了,我现在带他们上我家。” “嗯,”冰雨很满意,“云小姐,今晚雷大就拜托你了,你的车我明天会叫人开去换过沙发皮,保证焕然一新。” “不急,你安排吧。”云趣儿随口应道,内心已乐开了花,这真是神奇地夜晚,拜那个刺客所致,她能把梦中情人带回家里,即使不能发生什么,那也是最大的突破,谁能说这不是改善他俩关系,向美好结局迈进的第一步呢! 冰雨再对绪风和雷爵分别叮嘱一句,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雷爵还能说什么,一切已成定局,去就去吧,他还真不信她有本事对他怎样! 云趣儿开着车,心里唱着歌,得意啷当的紧。 雷爵看着窗外,心里憋闷着,纠结恼怒的很。 正因为如此,没人去留意此刻出神地看着另一边车窗的绪风,他秀眉紧锁,置于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脸上掠过一丝迷茫和不安。 孽缘也是缘⑤绪风的心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一路开进小区,在地下室停好车,绪风脱下外套给雷爵披上,以防吓到人,云趣儿迅速带他们进了电梯,直奔家中。 接近12点的时段,回家的住户并不多,一路安然无恙。 看云趣儿的房间装修,就知道她是个会享受的人,面积倒不算大,100来平米的两室一厅,布局干净疏朗,色调大方素雅,一句概之,充满浓烈的小资气息。 还敢说自己破产,雷爵看清楚后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上回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穷相都是装出来的。 云趣儿一瞄雷爵不善的神色,心知理亏地嘿嘿假笑几声,“绪风,找个地方给雷大处理伤口吧,我去给你们倒茶。 绪风看了看四周,决定在饭桌那处理,避免把白色沙发弄脏。云趣儿进厨房煮水泡茶的时候,他还细心的在桌上铺了一层报纸,让雷爵在顺位的位置上坐下,将伤了的右手臂放在铺了报纸的饭桌上。 “云小姐,麻烦你来一下。”听到绪风一声叫唤,云趣儿没来得及拿茶水就跑了出来。 绪风恬淡一笑,吩咐道,“我想麻烦你拿两条干净的毛巾,一脸盆温水和纸篓过来。” “好。”云趣儿忙不迭点头,立刻跑去干活,雷爵斜靠着椅背,看着她殷勤地跑来跑去,说实话,除了表面那种千年不变标志性的凶神恶煞,他内心对她的厌恶和憎恨好像越来越淡,说到底,若不是她,现在他可能真的被青月堵在家门口了。这是种很奇妙地感觉,让雷爵极度封锁的内心很不适应,正是因为不适应,所以他更把握不了自己的情绪,总觉得应该尽快将这些怪异地感觉消灭殆尽,最好的办法,就是依旧恶面向她,让她知难而退。 云趣儿忙前忙后之际,绪风走进厨房,在泡好的茶那里停顿了一会,用托盘装了出来。 雷爵正口渴,拿过一杯茶一口气喝了半杯,绪风拿过另外一杯,轻抿了口,他的指尖细微地抖颤着,似乎喝那口茶根本不是解渴,而是让自己镇定,可雷爵想着事,没去留意太多。 云趣儿全部整理妥当,也感觉口干舌燥,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殷勤地问,“绪风,要我打个下手么?” 绪风笑笑,脸色已平静如常,“我一个人便可,之前每次雷大受伤,都是我独自处理的,云小姐,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这样啊,云趣儿看看雷爵,雷爵撇来一个警示眼神,明示她走远别捣乱,只好作罢,反正刚才逃亡吓出一身冷汗,身上湿湿粘粘的很难受,干脆去泡个香喷喷的香薰浴好了。 饭桌边,绪风将缠带一层层解开,开始了一丝不苟的治疗。先是将染血的外衣脱下,因为时间不长,在脱离伤口时没被黏紧,比较顺利地除了下来,跟着用湿毛巾将手臂上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对伤口进行消毒清创,过程当然会痛,不过对雷爵来说是小意思,他多数是深蹙几下眉,或手臂肌肉稍显僵硬一些,那些丢人的呻吟绝不会从他嘴里冒出,绪风不停地在身边的医药箱里取药水用具,直到完全消毒清创完毕,才到缝针这一步。 从裂口上看,需缝6-7针,请示过雷爵,可以打麻醉,装好药水,正准备下针时,绪风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眼眉一跳,似有些慌乱。 “听吧,不差那点时间。”雷爵以为他怕耽误自己缝针,吩咐道。 绪风点点头,接了,“喂,是我。” 雷爵刚经历了一番消毒的疼痛,趁着他听电话的机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飞快地将自己行踪暴露的前因后果联想一番,他身边的风雨雷电四大金刚分别是军师冰雨、医生绪风、万事通金电和特种兵幕雷,幕雷今晚还在地狼见过,冰雨住院,绪风此刻在身边,突然消失的金电确实很可能如冰雨所说被青月所虏,青月这次的刺杀太突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动手,他真是冲着派主之位来找他麻烦的吗?问题是他明知他杀不了他,还费尽心思搞这么多事干嘛,难道刺杀不是他最终的目的?看来明天之后又要向霍君临递辞呈去会会青月,至少得弄明白他的真实意图……突然,一副美救英雄的英勇画面无来由地让他飞速思考的大脑瞬间停滞,他很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个死女人纯粹是脚抽筋才跳了出来,可事实明摆着不是,这是他首次因一个他最憎恶的女人而心神不宁,这绝不是个好兆头,雷爵用力拍拍额头,想把那些扰人的影像驱散,神思一回拢,正好听到绪风挂电话前的一句话,“好,我知道了。”同时,绪风脸上一闪而过痛苦不安的神色也跃入眼帘,“怎么,家里有事?”雷爵立刻问。 绪风垂下头,飞快地隐匿起苍白若纸的脸色,细长地手指取过针管,轻轻应道,“嗯,我妈不舒服,我一会回去看看。” “行,你赶紧弄好,别耽误了。”别看雷爵为人凶悍,对自己的人马,该有的关心和体恤一点不漏,绪风点点头,抬起头时,脸色已清淡安然。 “我先给你注射一支破伤风疫苗,再注射麻醉。”绪风解释桌上两只一次性针管的原因。 雷爵点点头,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反正绪风是学医毕业的专业医生,听他的准是没错。 20分钟后,泡得一身香喷喷的云趣儿贵妃出浴了。一身白底的斑点睡衣,湿漉漉的头发擦了半干披在肩上,脂粉未施的脸上素淡清媚,都说真正漂亮的女人是敢于素颜出镜的,云趣儿的五官在这种自然状态下一扫明艳妆容带来的风情万种,带上一种邻家小女的清新亮丽,别说绪风看到愣了一下,雷爵的强而有力的心脏也多跳了几下,真该死,这死女人在里面换了张皮吗,怎么看起来舒服顺眼了这么多! 同时,云趣儿也用擦头发的湿毛巾抹了抹唇边的口水,哇塞!好在出来得早,差点漏了雷爵脱衣疗伤这一足以载入史册的猛男画面,那肌肉,天啊,简直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胸肌、肱肌、三角肌,还有更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肌肉,都那样剑拔弩张的傲然挺立着,她丝毫不怀疑用个鸡蛋砸在上面,鸡蛋立马变成蛋花! “咳咳,云小姐,来帮个忙。”绪风尴尬地咳嗽一声,在雷爵准备砸烂茶杯的恼怒中及时提醒了一句。 “哦,哦,”云趣儿总算悬崖勒马,她不傻,收获了雷爵两道雷轰眼神后果断回魂,扔下毛巾跑过来,“帮什么?”饶是如此,眼神的余光仍是锲而不舍地偷偷流连一下。 “都好了,帮忙收拾一下,另外,你这里有男人的睡衣借给雷大穿吗?”绪风认真地问。 云趣儿忙点头,“有的,我这里有两套睡衣,是我弟弟的,他大学假期会过来玩,他也有那么高,就是不够雷大壮,应该还行吧。” “雷大,你将就着换上住一晚吧。”绪风劝道。 雷爵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他可不打算穿着血衣睡觉,更不想让色女吃他的冰激凌,应付着一晚也无所谓。 云趣儿立马回房间找,不多时捧来一套睡衣,天蓝色格子图案,还好,不算夸张。绪风小心翼翼地给雷爵换上,睡衣本来就是很宽大的,雷爵穿上也没有明显的不合适,只是胸口处膨胀的肌肉顶得睡衣有些鼓而已。 云趣儿无法控制地又多看了几下,即刻头顶传来一声雷轰,“我睡哪里?”还用问,自是没好脸色没好心情的雷大暴君。 云趣儿收起浮想翩翩的眼神,指了指左边的房间,“这是客房,若你嫌弃的话,可以住……” “够了,就这里。”雷爵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拿着睡裤径直走了进去,是的,他现在手臂痛头痛加上全身疲累,就是想睡觉,识趣的话那个死女人千万别来招惹她,否则他一定让她再次试试颈部大动脉被打的滋味。 “砰!”房门关上,依稀还有上锁的声音,将云趣儿脑海里偶尔跃过的一些旖旎想法一刀切断。 “那,云小姐,我告辞了,要有什么事,请及时跟冰雨联系。”绪风提着垃圾袋,淡淡告辞。 “好,放心吧。”云趣儿微笑摇手,在关门的一霎,绪风猛然回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只是一瞬,他脸上袭上一丝苦楚,终是什么也没说。 云趣儿关门太快,没留意,就算看见了又怎样,她能联想到之后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上去吗? 漫漫长夜……来临了。 孽缘也是缘⑥缘起,缘灭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半梦半醒间,云趣儿做了一个非常不雅的梦。 梦中,雷爵勇猛地爬上她的床,三下两下把他俩身上的睡衣扯下,然后不得要领的在她身上来回摸索,错了,云趣儿想叫,要摸就摸得专业一点,不要敷衍了事的这里掐掐那里掐掐,另外他的嘴是干嘛用的,不懂得**最基本的步骤是从接吻而起吗? 云趣儿很郁闷,她可是很久没吃肉了,自从将雷爵认定为真命天子后,她跟身边那些狂蜂浪蝶全断了联系,虽说她不是贞节烈女,但毕竟吃过肉,每个月来事前雌激素膨胀睡不着也会想想那回事,做春梦更是不在话下,问题是,这个春梦,也做得太恶劣了吧,而且,似乎除了做梦,身体上也有些沉沉的感觉,像被重物压着,没理由呀,盖在身上的明明是一张最轻软的薄被,岂有变铁板的道理? 不对,耳边还有很沉重地呼气声,一种陌生的类似野兽发情地味道将她迅速笼罩,这不是春梦!云趣儿一个激灵,眼一睁,顿时惊骇石化。 此刻在她身上盲目乱摸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将自己锁在房间内的雷爵。 怎么回事?谁来给她解释,云趣儿的脑袋已经报废了,这个她多看两眼都要发飙的男人为什么会半夜精虫上脑爬上她的床,还在她没醒的状态下直接拔光了她直奔主题,他是夜游症发作吗?夜游症发作会专挑这种事下手? 云趣儿很想思考,或尝试推一下他下床搞清楚事情始末,问题是两人间炽热的**摩擦一下子刺激了她断粮已久的肾上腺素,“雷爵,你是真的需要我吗?”云趣儿一咬牙,趁自己神智未迷失前大声问。 雷爵没理她,他喉咙甚至发出了一声压抑得深远的低吼,这种感觉,就像将一个禁欲已久的男人放出来扔到女人堆中,那是极度饥渴的召唤,还带着暴风式的掠夺和侵肆,“那就来吧!”云趣儿高喊一声,一下子用力抱紧了他,让他片片怒张的肌肉与自己的绵柔紧紧相贴,如果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惊雷,她就是那朵蕴含无数力量的地震云! “砰!”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被扫了下来。 “噗!”枕头顷刻被强而有力地飞毛腿踢飞。 “嘭!”有人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床板上。 这不是言情小说里惯有的情意绵绵的浪漫情节,更像是一场暴力持久的星球大战,云趣儿在床上从来就不是保守派,她一直是主动派创新派还带点野兽派,尤其对方是那么强壮孔武有力的雷爵,如果这是一场春梦,她但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至少把她喂饱了再说。 但很快,她发现雷爵的状态像打了强心针的SUPERMAN,动作却像未经人事的初哥,他虽然很急,急得恨不得立刻与她骨血相溶,但他就是不得要领,别说抚摸上很笨拙甚至显得粗鲁,就连寻找目标也会迷路,不过,她会教他,云趣儿一口吻上他柔软的唇,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去吸允,想告诉他应该从这里开始,去感受她的温柔她的内在她的深情,雷爵很快有了回应,他生疏笨拙却用力,几乎要咬破她的唇,没事,都可以,云趣儿一把摁住他的头,更深入地回应他,仿佛要在他唇间搅起一轮星球大战,她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与她密切贴合胸膛的狂热膨胀,就连他腹下的原始**,也显得那么突兀和灼热,还等什么,在她身体向他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他喉间迸发出出一声狮子般的兽性低吼,那是本能,顷刻间,一股火热夹杂着巨大的幸福感涌进她的秘密花园,那一刻的盛满,如怒放的生命,无尽的妖娆多姿…… 不要停,就让我一直深陷梦中,直到彼此筋疲力尽。 某一刻,看着天花板,分不清梦境抑或现实的云趣儿在激情地虚空中这样想过。 床单,严重错位;枕头,不知所踪;睡衣,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的现场,却因一对身无寸缕的男女变得活色生香。 问题是,当清晨的淡淡寒意透过扯开了窗帘的窗隙中流淌入室时,那两个无遮无挡的人体开始感觉到阵阵冰凉,于是,尚未清醒地大脑同时指挥手伸向横亘在两人之间,却只遮住了一小点身位的金贵薄被。 这明明是我的床,我的被子你也敢抢?云趣儿嘴里喃喃着,用力一拔,感觉凉嗖嗖的身上有了一丝遮蔽的温暖。 谁跟老子抢被子,难道不知道抢他被子的后果是被狂K!雷爵蒲扇大掌一个回拔,瞬间让无遮挡物的身体处于温暖地包裹下。 云趣儿才暖了不到几秒钟的身体立刻又陷于凉意中,谁,谁那么不识好歹,云趣儿怒了,双手并用,拽住被子一角用力扯,那头的雷爵毫不示弱地顶住,顶住―― “喂――”直到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怒吼,瞬间弹坐起来。 四目相对,视线漂移,情绪失控,这是雷爵第一时间的连锁反应,“你――”他一声穿透云层的狂吼,一把手去揪云趣儿的衣领,但他忘了,保持刚出娘胎状态的云趣儿没有衣领,这一抓,只是飞快地碰到了她胸前柔软地隆起,霎时,雷爵的手像触电般弹开,而云趣儿,也在雷爵坦荡相对的状态下迅速灵魂出窍,昨晚――她是跟他那样了吗?好像是,的确是,真的是! 云趣儿惊愕地张大嘴之际,“啪!”雷爵一个耳光已经毫不留情地打下,虽不是用尽全力,也足以令她眼冒金星,心身狂震,他疯了,他竟然打她,昨晚明明是他爬上她的床,那一巴掌唤回了她凌乱的回忆,是谁把她推倒在床的,是谁去撕她睡衣的,是谁在她身上一次次疯狂采撷的,是他是他都是他!云趣儿捂着脸,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巴掌的出处,没有东西遮挡的身体凉嗖嗖的,但她的心更冷。 “你竟敢给我下药!”雷爵狂怒道,“茶是你泡的,你敢说不是你下的药?没想到你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简直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是的,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昨晚他回房躺下没多久,就被身体上奇异的燥热感惊醒,一开始他还能凭借本能的力量去抵抗那种令他恐惧的爆炸般的欲念,直到后来,那种无孔不入的欲念势如破竹的冲破他所有防线,将他残存的理智消灭殆尽,他被沦为**的奴隶,卷入肉欲的魔障中,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面对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还能保持冷静,能控制着不将她掐死就是最大的冷静! 她,下,的,药?云趣儿忽然明白了昨夜疯狂地真正原因,雷爵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冲进她房间,突然对她狂性大发,是药,传说中女变**男变猛男的mi药,可是,他凭什么说是她下的药? “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没有……”云趣儿看着他,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冰冷倔强,“下过任何药,雷爵,是你――来找我的!” “你还敢说!”雷爵火冒三丈,一扬手又想挥过去,她以为他会怜香惜玉?她不知道她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她破了他们紫夜流派代代相传的色戒,他完了,不但失去派主之位,他还将被九泉之下的祖宗狠狠地诅咒! 云趣儿仰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悲戚而绝望,透过她执拗地双眼,能看到片片撕碎的心,那一瞬,雷爵竟打不下手,终于,他仰天一声怒吼,一拳砸在床上,力量之猛烈,让两人同时全身一震,然后他一个旋身猛冲出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云趣儿木然坐了一会,起身,捞起地上的睡衣套上,她开了门,正看见穿好自己衣服走向门口的雷爵。 “雷爵,”她说,被冤枉的人还能这么亲昵地喊出冤枉她的人的名字,云趣儿觉得自己这一刻显得天真而可笑。 “你这个贱女人!”雷爵低骂道,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他恨不得把她剥薄皮拆骨,无论昨夜是何等情形,现在的他,满脑子里只有将她活活掐死这个狠念头。 云趣儿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恐怖,然后,她的声音很轻,很坚定,“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这个混蛋!” “嘭!”门再次被用力甩上。 云趣儿摸摸脸,那里除了仍在微微发疼的掌掴痕外,关于他的一切,已成昨日黄花。 新的开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云趣儿这一觉睡了很久,为免打扰,手机都关了,她突然觉得很累,身体累,心更累,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终结浑浑噩噩的二十几年,找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人过一辈子,当她徒劳无功地白忙活一番后,才发觉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只是她为了终结自己荒唐腐女生活的一个借口,现在,人走了,曲散了,该是怎样的,就怎样过罢。 梦里,她想了很多,从第一天见雷爵那种心跳不能自已的狂烈冲动到一次次地冷遇、暴遇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难,她一直在扮演着服从者、追随者的角色,甚至还扮演了一次英雄,敢于面对屠刀冲上前去救他一命,可这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小丑跳墙,抑或一场闹剧,他那冷血暴力的心容不下这样简单执着的单恋,更容不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倾心付出,既然如此,就让她甩开这些不属于她的一对一爱情,去扮演那个在情场上众星拱月、光芒四射的花花公主罢。人生,本就该如此简单,及时行乐,过得一天是一天,云趣儿,你不属于那种一对一的平庸生活,你注定要活在名牌包包、闪亮行头、狂蜂浪蝶的灯影下,那才是你的人生。 眼睛紧闭着,大脑却一刻不曾停过,云趣儿在梦里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定了位,她要回归,夜蒲女王即将闪耀回归! 在腹中一浪赛过一浪饥饿感的不断侵扰下,云趣儿睁开眼,看到窗外漆黑的夜晚。 睡了多久?云趣儿有些懵然,想找闹钟,看见一室狼藉的房间,心头又是猛的一刺,半晌,拿起置于床头的手机,开了机。 30秒后,一堆未接来电提醒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云趣儿一个个看,有冰雨的,她心一跳,呆了一下将那个号码删掉,之后看见剩下的几乎都是单位同事,苏定定一个人的就有三个。 现在是晚上8点,她这一觉睡了十来个小时,难怪会肚子饿。 云趣儿定了定神,先是拨了楼下送外卖的电话要求送餐,再打给家政工预约明天上午过来打扫,最后才轮到回复同事,其实不用一一回复,她估计说的都是一件事,所以只回拨给苏定定。 “姑奶奶,你总算覆电话了!”那头苏定定一个长叹,似乎见到铁树开花一般惊奇。 “我有点不舒服,说吧,什么事。”云趣儿说的是真话,关键是饿,没什么力气,心灵上的损伤就没必要跟她提了。 “趣儿,”苏定定的声音很紧张,甚至有点颤抖,像被人掐着喉管似的,问题是她称呼以后,接下来是停顿,不知是被吓到或什么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云趣儿有些不耐烦,是的,她现在心情不大好,经不起刺激。 苏定定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传来,“我今天听段总说,歌德,歌德要被旗扬收购了呀!” “什么?”云趣儿一惊,差点把手机掉了,收购?那以后歌德就是旗扬的歌德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只要去上班,就有机会见到那个伤她心的混蛋? “嗯,我打电话是通知你,明天要开全体员工大会,会上,容总很可能向我们宣布这个消息,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收购大典了!”苏定定一边说一边回忆某个阴魂不散的人物,内心何止难受,简直是苦不堪言。 “明,天吗?”云趣儿愣愣地反问一句。 苏定定那头抓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抖了,“趣儿,我听说我们以后还要搬进旗扬大楼,那怎么办,天呀,段总容总这两个没骨气的,难道以为投靠旗扬我们才有发展前景?”不错,苏定定脑海里开始幻想入驻旗扬之后的恶劣生活,姑且不说那里有她的噩梦――霍害,就连无意中得罪的傲气叶华舞,说不定也挖好了坑等着她来跳呢! 好一会,云趣儿慢慢应了一句,“有什么办法,除非你不做,你一天在歌德,就要接受歌德给你的命运。” 苏定定仰天长叹,“唉,我只祈求我能活得长命一些。” 云趣儿不知她所谓何意,或许她跟霍君临还有些纠葛不清,那又怎样,如果她知道她和雷爵昨夜那番恩怨,只怕她会吓得眼珠子都蹦出来,为避免伤害她那颗纯真近呆傻的小女人心,还是不跟她说仔细的罢,“定定,我这里也有个惊爆消息要告诉你。”想了想,云趣儿认真地说。 “呃?”苏定定一下子傻住,她所说的惊爆,该不是跟雷爵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恭喜我吧!”云趣儿忽然欢快地说。 天啊!苏定定如遭雷劈,真被她猜中了,她那根筋搭错了要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决定,“趣儿,你要考虑清楚呀,一定要考虑清楚,你确定他肯娶你?嫁给她的话你迟早会死于家庭暴力的!”苏定定不假思索地慌叫起来。 云趣儿用力地皱了一下眉,手指捏得手机有点痛,深呼吸一口,才对着手机狂叫道,“你白痴啊,我什么时候说嫁给他了!” 苏定定愣住,“你,你不是叫我恭喜你吗?” “笨蛋,是恭喜我重获新生,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回万众瞩目的夜店公主,你要有良心的话,就有事没事陪我去蒲吧喝两杯,酒量不好给我倒酒也成,就是不许说不肯陪我!”云趣儿恶狠狠地说。 苏定定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前那副情根深种的入魔样哪去了,是不是雷爵这两天受不住刺激把她狠狠揍了一顿,揍断了她的情根揍醒了她的神智?“你,跟他完了?”好一会,苏定定不确定地问。 “从来就没开始过,何来结束,好比睡了一觉,做了个荒唐的梦,梦醒后我回归正常的人生。”云趣儿说这话时,心里有些苦涩,脸上有不自然的抽筋,当然苏定定看不到,看到的话一定会怀疑她说这番话的真实性。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苏定定真心为她祝福,是吧,不被上天看好的孽缘迟早要结束,不管是哪一方的主动放弃,绝对是最适合他们的结局,不过下一秒,她又为自己哀悼,我呢?我的孽缘好像不但没有结束,还有续集的态势,关键是,续集跑到人家窝里去开拍了啊! 上部歌德风云末章:华丽的结束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咔嚓咔嚓―― 旗扬三楼的豪华会议室被精心装饰成新闻发布会现场,台上一排主席台就坐着皮笑肉不笑的董事会老狐狸一群,正中间是一脸淡定的霍君临和从容微笑地容贺,台下记者的镁光灯此起彼伏,争先将这一首次收购广告公司的画面载入史册。 面对着让人面部表情无所遁形的相机,老狐狸们即使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装出一张假笑面孔,是的,一天前他们才在董事会上跟霍君临闹得不可开交,十八般武艺都用尽了,脾气火爆的丁甲一巴掌掴飞了两个茶杯;汤博晓跟史沐一唱一和,深恶痛绝地抨击一个烂广告公司有什么资格进驻旗扬,极尽所能的贬低践踏歌德,将歌德说得一文不值;叶佐因叶华舞无望做霍太的事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入反对派阵营;狐狸中的战斗机钱池安动用到了精湛过人的演技,捂着心脏痛苦地说,君临啊,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你是想气死你钱伯伯呀,我的心脏病又犯了,哎哟啊! 伯德站在旁边大开眼界,没先到老老几十岁的老家伙们那么能闹,要不是亲临现场,他还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呢,他很想帮忙说上几句,但考虑到中文不太灵光,只好先袖手旁观,顺便看看霍君临拿出怎样的杀手锏对付这群老狐狸。 然后,他更是大开眼界,霍君临一共就说了五句话,分别跟五个人每人说一句。 丁伯伯,你平时锻炼得很好嘛,拍一巴掌能掴飞两个茶杯,不过,如果你知道我跟丁鹤私下谈过,他对进入歌德做摄影专导很感兴趣地话,你还会不会这么激动呢? 丁鹤顿时惊愣,前面说过,他的儿子是唯一不愿入主旗扬的,因为丁鹤一直沉迷于摄影,认为正儿八经的办公室不适合他,没想到霍君临会说服他儿子进入歌德,虽说不是旗扬,可一旦收购成功,就是直属旗扬的企业,届时再想点办法把他骗入旗扬找个副总安置便不是难事了呀! 汤伯伯,汤凯臣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在旗扬做副总,是不是有点屈尊呢,我们收购了歌德,必须派一个副总过去那里兼任老总,这个位置我考虑了很久,一直下不了决定,你能给我什么好的建议么? 汤博晓如遭雷击,这个臭小子,他是暗示如果他顺从的话凯臣就可以兼任歌德的老总吗?天啊,这可真是个诱惑,尽管是个小公司,但总是个能话事的主,而且伯德投资的钱今后不都往那里放吗,凯臣做了老总,要怎么支配那笔巨款不行,到时候还可以为他们办事,简直是一举两得! 史伯伯,上个星期有人交给我一块U盘,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公司内部的一些财务数据,但这些财务数据跟史浪汇报给我的账目有些出入,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该相信谁,本想去找人来调查一下,弄个清楚明白,却又觉得你们更可信,可以不查,还是不查的好罢。 史沐一下子瞠目结舌,一张脸变得刷白,这小子竟找人查账,还刻录了U盘,真的假的,该不该信他?作为父亲,他当然知道史浪那些不干不净的账目,按道理是不该留下马脚的,可他不敢冒这个险,一旦翻脸,他真要找人调查,把那些账目查清根本不是难事! 叶伯伯,华舞是很好的女孩子,是我没福气,配不上她,伯德就不同,以他的家世背景,跟华舞是再适合不过了,况且伯德进入歌德管理层后,也需要一个能干的女高层辅佐他,歌德副总位置,预留一个给华舞如何? 叶佐眼睛一亮,像饿狼嗅到了肉味,这不是捡了西瓜丢了芝麻嘛!还有比这个更值的事吗!叶华舞嫁给伯德,绝对比嫁到霍家强100倍,霍君临还那么有心给他俩制造相处机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最后到机关算尽的钱池安,钱池安看他们一个个的表现,已是气得翻白眼,这回是真的心脏病发作,还未等霍君临开口,就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所以霍君临对他说的那句话最短,快送医院! 表决在送钱池安去医院的混乱结束后继续,这次,当问起收购歌德,伯德注资款项进入歌德的议案时,四条老狐狸先后举起了手,当然四人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精彩,有痛恨咬牙的,有欣喜若狂的,有无可奈何的,整个一出大观园众生相,钱池安的表决已失去意义,方案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终上所述,伯德从头到尾瞪直了眼张大了嘴,最后所有肝胆涂地的钦佩化作两个字,神了! 一切尽在弹指间,回到发布会现场,霍君临面对镜头,笑得运筹帷幄,风轻云淡。 老狐狸们笑比哭难看,却在各自的利益把柄权衡下不得不屈服。 最大的输家是钱池安,他由始至终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因为根本不需要他的表决,即使他反对,5比1的结果仍是通过。 台下段柯岸和台上容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昨天员工大会宣布了收购消息后,预先有心理准备的员工们除了少数表情失控外,大多数人都能坦然接受,当然,只要是聪明人,一定能够掂量出并入歌德这边的天平明显比原地不动要沉上许多,而且,他们要的是歌德更光明的前景,现在,他们成功了―― 歌德从此脱胎换骨,进入全新天地! (上部――歌德风云完) 下部 霓海定情初章:万象更新(1)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大家在收拾杂物的时候,都异常的安静,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办公桌椅,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不舍,苏定定一边收拾一边叹气,为未知的悲惨前景忧心。 “定定!”云趣儿施施然走过来,捅了捅她。 苏定定回过头,看她一身普拉达女魔头范的黑色西装套裙,像极了总裁身边的高级小秘,关键是她手上为什么空空如也,她难道不用收拾自己的杂物吗?于是提醒她,“你还不去收拾?一会搬家公司就来了。” 云趣儿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收拾的,我的抽屉里全是男人送花留下的卡片,至于笔记本办公用品这些旗扬不是有嘛,还用搬来搬去那么麻烦?” 那也是,苏定定想想她挂着个公关经理的名号,平素主要是靠着好皮相好酒量去应酬客户,字都不用写多个,哪像她,一大堆的笔记资料都舍不得丢,全要带上。 “我是来告诉你,一会跟汤凯臣的车去旗扬就好,省得去挤丁克翰的车。”云趣儿看着苏定定桌上的大纸箱直皱眉头,呆会该叫谁来帮她搬这堆垃圾好。 苏定定惊叫道,“你,你太快了吧,那头才跟黑社会分道扬镳,这回就搭回汤凯臣那个花花公子,你就不能找个正经一点的处?” 听到那个称谓,云趣儿脸上有一瞬的失神,只是很快调整过来,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这家伙早就收到风我们要并过去,一天几个夺命追魂call,不接电话的话手机都快被他打爆了,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他出去蒲了一晚,顺带又把他之前已经冷却的心燃点起来,他现在跟得很勤,亲自开车来要送我过去,还说他会是歌德的未来老总,本来我是不想领他的情了,但听到这个,又觉得不能不领他的情,顺便就把你叫上。” 苏定定觉得不可思议,“他做我们的老总?”汤凯臣那副沉溺于美色的纨绔嘴脸顿时浮现眼前,霍害想整垮歌德吗,他自己兼任都比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要好呀! 看出苏定定的担忧,云趣儿拍拍她肩膀,“放心吧,以霍君临的心机,就算让他做,也是个傀儡老总,不要太灰心,歌德的命运在霍君临的操控下,会比现在好得多,我听说副总位置共设四席,容贺、段柯岸、一个叫伯德的美国人和旗扬前监理主席叶华舞……” “啊!”苏定定脸色煞白的低叫一声,完了,叶华舞真的索命来了!还有那个伯德,她没记错的话,是那天晚上硬要她喝酒的老外,天,那也不是省油的灯,这霍害真是没事好做,尽把牛鬼蛇神放进来! “你认识那两个?”云趣儿瞥了她一眼。 苏定定不住地叹气,觉得跟她详细说太费时,只好一句概过,“见过一面,总之两个都是难侍候的主。” “所以啊,你要跟我紧一点,现在我吊着汤凯臣,他可以做我的保护伞,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受欺负,”云趣儿告诫她,“总之去了新地方,处处小心就是,霍君临对你的心意不明朗,估计不会太照顾你,凡事多留个心眼。” 谁要他照顾,苏定定心里嘀咕着,却也将云趣儿的话谨记,她一向不擅勾心斗角,而且脑袋不转弯,最容易得罪人,歌德是个小公司,大家各做各的,或许没那么多顾忌,但进了旗扬以后,制度和人事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大纸箱装好,云趣儿想叫个人帮她搬下一楼,苏定定说不用,她还不至于年老体衰到搬个箱子都费劲,跟丁克翰打个招呼说不跟车后就跟云趣儿下了电梯。 一楼,汤凯臣的宝马730等待已久,见到娉娉婷婷行来的云趣儿,一张快要睡着的脸突然迸发出热烈地光彩,一脸灿烂的摇下了车窗,挥手道,“HI!趣儿。” “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云趣儿抛去一个媚感的波斯猫眼神,汤凯臣的脸顷刻又清亮了几分,一双眼糖粘豆似的不舍移开,云趣儿趁机将身后那个被大纸箱遮住脸的人拖过来,再把挡住人脸的纸箱拨开,甜美地介绍道,“汤总,你见过的,我们的广告策划苏定定。” 苏定定卒不及防,也没得避,硬着头皮打了招呼,“汤,汤总。”心里一个劲保佑他不要提起蜜色那晚她开电动车去救驾的事。 所幸,汤凯臣的目光在她脸上飞快地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表情,或许那个晚上的闹剧在他的脑里不值一提,随意点点头,便又转回云趣儿,一脸宠溺的笑意,“上车吧。”顺手推开副驾驶的车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美人在身旁,杂物扔后座。 苏定定当然非常认命地做那个杂物,而云趣儿,也风情万种地上了副座。 一路上,云趣儿通过拂拂头发,微微翘腿等一系列《you惑七十二法》中的小动作成功使驾车的汤凯臣神魂颠倒,有问必答,让她俩知道了许多重要的讯息,比如说人员调整,今后歌德的员工会增加到80人,共享21—24楼四层的旗扬大楼办公空间,部门划分全部按照新的标准,共设四个大部,分别是创作部、客户服务部、媒介部和行政财务部,四个副总每人分管一个,叶华舞是创作部、容贺是客户服务部、段柯岸是媒介部,伯德是行政财务部,创作部里设一名行政创作总监,下面又设若干创作小组,每个小组配一名文案和一名美术指导,另外还包括了电视制作、平面制作、画房和平面统筹四个小部门,总的来说,创作部在四个部门中位于核心位置,所以旗扬一定要派他们的人进行管理,这个人只能是叶华舞;客户服务部内的重心人物是客户总管,下设客户总监、副客户总监、客户经理和客户助理,容贺的人脉资源广,负责这方面得心应手;媒介部的重心人物是媒介主管,下设媒介主任及媒介策划,段柯岸在广告媒体这方面有多年经验,再合适不过;行政财务部主要负责资金、财会、人事的管理,因为伯德注入旗扬的资金全放在歌德,所以他亲自监视这笔资金的流动走向。 云趣儿和苏定定听得瞠目结舌,今后的歌德,果真是向着国际一流广告公司的标准迈进,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系列职务安排,就听着脑袋发胀。 可惜啊,有这么好的宏伟蓝图,何必安排一个不成器的阿汤哥任老总呢?苏定定觉得霍害这一败笔毁了他的功绩。 汤凯臣还在滔滔不绝,隐隐暗示如果云趣儿哄得他开心的话,客户总管或客户总监两者他会预留一个给她,云趣儿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他,心想少来,你以为我稀罕,坐上那种位置还不整天累死累活到处应酬客户,她只想轻轻松松混日子,不想俯首甘为孺子牛。 20分钟后,车到旗扬地下室,汤凯臣停好车,极有绅士风度的帮云趣儿开了车门,杂物苏定定自动自觉打开车门抱着纸箱下车。 电梯里,汤凯臣开始吹嘘自己将来会有多大权力多大威势,云趣儿假笑得面部肌肉都有点僵硬了,心想拜托,就你那个脑子,做霍君临的傀儡还算是便宜你了。 苏定定感激自己没有云趣儿那种万人迷的魅力,否则对着这么个啰嗦鬼真要被他的口水活生生淹死。 “我先带你去看看我的办公室。”汤凯臣干脆在美人面前威风到底,一下子按了24,明明段柯岸通知她们先到21楼报到,给这小子一搅浑,又得延误一下,云趣儿和苏定定都在心里问候阿汤哥祖宗。 电梯门开了,“趣儿,跟我来。”汤凯臣兴奋地叫道,一边手装作不经意地挽住云趣儿,完全将身后的杂物丢在视线之外,飞快地迈出电梯,云趣儿不好推开他,只能无奈地跟随,回头看看苏定定,刚见她抱着挡住头的纸箱艰难地挪步出来,就被拽入转角,看不到苏定定的小身影了。 苏定定抱着个大纸箱不知该往何处去,纳闷之际,忽然听到前方有脚步声,心中大喜,小心地探出头来一看,前方似乎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还用问,肯定是云趣儿和汤凯臣了,赶紧抱着纸箱追上去,不料,她忽视了光洁的地板上竖着的一块提示牌——小心地滑。 然后,苏定定就英勇地在某个点上一脚踩飞,惨无人道地抱着那个宝贵的大纸箱撞向前方的女士—— “啊!” “哗啦!” 两种声音同时发出,一个是被压倒的尖叫,一个是纸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那人身上的恐怖响声。 苏定定和一堆杂物压在那女士身上的时刻,脑袋里迷迷糊糊地晃过一个想法,怎么这声音……如此地熟悉? 仅仅是两秒,苏定定立刻清醒,手忙脚乱去清理压在那女人身上的杂物,直到能看见一张怒气横生、高傲夺目的脸—— 叶华舞! 完了!苏定定一声惨叫。 万象更新(2)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接下来,苏定定被叶华舞足足骂了五分钟,她搞不懂叶华舞哪来这么多骂人的理由,可以从她走路不带眼一直追溯到歌德的员工守则,大意是歌德培养的人员就这种素质,抱着个大箱子横冲直撞还要挑准了她来撞,她是跟她前世有仇还是怎的! 苏定定耷拉着脑袋听教,除了道歉一句不敢回,人在旗扬身不由己,让叶华舞泄泄愤总好过激起她更猛的三味真火,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叶华舞终于也骂累了,关键是苏定定除了道歉一句不回,继续骂下去反而是她得理不饶人了,这样一来,苏定定的耳朵风暴总算结束,听得叶华舞最后一句咆哮是,“快捡起你的东西滚!” 大赦呀!苏定定感慨自己跟着段柯岸总算没白跟,人家那伊贺忍术她还是学到了皮毛,这不,叶华舞的气顺了她就解脱了,一句多谢后赶紧蹲下来收拾散落一地的资料,直到无意中看见一双铮亮的男士皮鞋,才想起刚才好像见到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女的是叶华舞,男的呢?愣了愣,忍不住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往下看的湛蓝眸子。 瞬间,苏定定的小心脏又猛烈地激跳了一下,那种欧洲人版画式的幽深轮廓,化成灰她都记得,不正是那晚灌霍害酒的老外伯德,听说他还是歌德的新副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难搞的主一碰就俩,何况看他的神色,似乎在回想什么的样子,没见一抹轻松的坏笑迅速在他脸上绽开,苏定定飞快地低下头,内心保佑但愿他没想起来,他没认出她! “华舞,我们去23楼看看。”一会,听到伯德蹩脚的中文声音。 苏定定松口气,还好,对于她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伯德即便想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哼!以后你给我小心点,再有这样的事,不会像今天这么便宜你!”叶华舞撂下一句狠话,踩着十寸高跟傲然离去,当然,走过那些散落一地的资料时,她还刻意留了几个高跟鞋印在上面。 苏定定用手去擦那些鞋印,擦不去,有些痛心,却也无奈,这还只是开始,谁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风暴等着她,总之,尽量远离叶华舞,能不见尽量不见,明哲保身罢。 “定定,你在干嘛?”另一头,好不容易摆脱汤凯臣魔爪的云趣儿老远就叫着奔过来,对苏定定满地捡杂物的举动大为不解。 苏定定把事情始末简单说了一下,为免事端,省去被骂的那个环节。 “你在原地等我嘛,抱着遮住视线的箱子到处跑,肯定会撞到人,还那么会挑,撞了副总,她没责怪你吗?”云趣儿问。 苏定定果断地摇头,这里面牵扯的过节太多,说起来麻烦,应道,“没有,她人很NICE,叫我小心点就走了。”撒了个真实地谎言。 云趣儿狐疑地问,“你不是说她是个难侍候的主吗?有这么好打发?” “她今天心情好吧。”苏定定不想说太多,快手快脚捡自己的杂物。 云趣儿还想问几句,手机突然响了,她看看屏幕,赶紧接,“段总。” 段柯岸有些责备的声音传来,“你跟苏定定上哪去了,快过来21楼报到。” “好,就来。”云趣儿挂掉,边帮忙收拾边说,“快,段总催了。” 苏定定不敢耽搁,三下两下四处捞,将所有资料杂物等一股脑往纸箱一塞,抱好,跟着云趣儿匆匆搭上电梯。 因为太匆忙,一张被遗漏的A4草稿纸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到了角落,没被她看见。 旗扬共有三部电梯,这边的电梯门一合,另一个电梯门正好一开,一身西装笔挺,神色安然的霍君临正好从里面出来。 刚才通了电话,唐凯臣说在办公室等,他顺便下来跟他交代一下工作上的事。 走入通道,看见地上摆着“小心地滑”的警示牌,因而走得比较慢,正因为步幅不快,眼光无意中俘获了一张在墙角边泛光的白纸,平时他也就走过去了,只是今天,他的好奇心微微作了一下怪,去捡那张孤零零的A4纸,上面是用签字笔写的一些文字,有些潦草,像草稿,他看了看内容,突然,眼眉一跳,心口一窒,有两个名字,像一道横跃长空的闪电,一下子击中心中尘封的某个角落―― 小寂和桃子。 小寂说,他总是一个人,因为被绑架过,他家人害怕他再出事,请了保镖看管他,他内心无比的孤单寂寞,桃子理解他,桃子想帮他,可桃子觉得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他终于肯接受她的好意了,肯跟她聊天了,桃子好高兴哟,桃子觉得自己也不孤单了,小寂是她的朋友,每天的半小时,是专属于她跟小寂的幸福时光。 小寂走了,一句话没说就冷冰冰地走了,桃子很伤心,很失望,桃子有点恨他,他说日后不会相见,桃子想说,你那么没义气地一走了之,我也不想再见你了,不想! 可是到现在,桃子还是很没骨气的……有一点想念他。 只有这么多,寥寥不过数百字,霍君临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手有轻微地抖颤,透过那张纸,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隐没在时光中久远的回忆,那么远,远到他以为自己完全忘却了的时候,竟以这么惊人的方式,再次重现他眼前,写这些内容的,难道不是那个一直被他锁在内心深处的桃子?桃子,她在这里?在旗扬里? 瞬间,思维爆炸般的紊乱,24楼是新歌德的高层,有谁会来这里,这张纸到底是谁留下的?留下它的人,就是那个拥有圆圆桃子脸总在太阳下对他笑的桃子吗! “君少!”突然,汤凯臣一声叫唤冲淡了他密集的思路,他抬头,看到正向这边走来的汤凯臣。 “怎么回事,在通道里站着也不过来,我等了半天,忍不住出来看看。”汤凯臣解释着。 他忽然觅到了一丝希望,汤凯臣才回来的,他或许知道这里有谁来过,想到这,霍君临迅速回笼心神,方才的震惊一瞬转化为淡定自如的冷静,问,“你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有生面孔吗?” 汤凯臣内心一跳,他可不想自捅马蜂窝爆出他带人上来的事,霍君临吩咐过,不要带闲杂人等上来高层办公室,尤其是他身边各种各样的小蜜,他很重视汤凯臣今后在歌德员工眼中的形象,基于此,汤凯臣猛摇头,“没有,我自己上来的,哪有什么人,何况这是全新的高层办公室,除了我、叶华舞、伯德和歌德原先两个高层,谁还会上来。” 意料中的答案,霍君临内心一沉,希望只是渺茫的闪了闪,随即隐去。将草稿放入裤袋后,看一眼汤凯臣,汤凯臣是谎话精,脸上波澜不惊,回到了他此番前来的目的,“走,去你办公室,我跟你谈谈今后的工作安排。” 汤凯臣微松了口气,应道,“好。” 万象更新(3)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和云趣儿急匆匆地赶去21楼报到,正赶上段柯岸集结所有歌德旧员工开会,两人说了声抱歉后赶紧入座,段柯岸没时间责备她们,抓紧时间说着收购后的歌德概况。 虽说人员编制增配到80人,但面向社会的人才招募还需要一定时间,至少要到11月才能将所有人员落实到位,鉴于此,在人员调整方面,歌德旧员工先按照四大部的标准各自就位,像苏定定她们负责广告创意的、拍摄的都去创作部,云趣儿那些公关经理去客户服务部,包括傅缕在内的秘书和后勤行政人员到行政财务部,剩下的全到媒介部,待所有职位一一落实后才进行细分。 对于之前留下的广告案子,容贺已经以个人关系进行了疏通,今后仍然接着做,只是以旗扬属下歌德广告的身份接,并无大碍。顾歌语的月桥花语是在未收购前完成的广告案,广告费用仍属旧歌德,这些账目原歌德财务部会尽快结清,明天宣布的新任财务总监将用三天时间清空旧歌德账户,启动旗扬属下歌德广告的新账户。 在原歌德的摄影棚、摄影器材方面,旗扬的意见是保留原租用大厦一楼的摄影棚,同时添置高端摄影设备,将原先的摄影棚打造成国际一流的专业摄影点,以接拍商演海报、大型封面广告摄制等,这也是唯一跟新歌德办公楼分家的部门。 说完概况到注意事项,段柯岸强调这一个星期处于调整阶段,工作尚未完全铺开,大家主要做的还是熟悉办公地点,办公流程,工作纪律,请大家严于律己,给旗扬的高层们留下好印象,别给歌德脸上抹黑。 云趣儿在苏定定耳边不咸不淡地嘀咕了一句,“留下好印象?听起来好像我们是一群小混混,难登大雅之堂似的。” 苏定定苦笑,他们还好,她在叶女王心中从来就没有好印象,只能自求多福少跟她碰面。 最后,段柯岸给每人发了一张办公楼索引指南,里面有各部的位置,分管领导,辖管的办公室房间号,连哪个人在哪个位置都做了标注,果然是细致到极点,符合他一向稳当的行事作风,然后要求大家去各自所属的办公室打扫整理,将个人东西摆放好,打扫和整理只有一天半的时间,明天下午四点正在三楼大会议室(之前开新闻发布会的地点)召开欢迎例会,宣布领导层任命,会后在酒店举行庆祝宴,全体旧员工都要参加,不得请假。 这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布置完成,宣布散会。 趁着丁克翰他们没围靠过来前,云趣儿凑在苏定定耳边小声问:“定定,你来这里有见过霍君临吗?” 苏定定正在细心研究那张索引图,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满脑子的空间分布图瞬间被一副打了毛边的画面所掩盖,引致极不淡定地抽了抽脸,才说,“没见过。” “想他吗?”云趣儿有点犯贱地问。 苏定定果然狠狠捶了她一拳,低叫道,“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想他!” “呵呵,”云趣儿诡诡一笑,“明天下午就能见到他了,期待一下吧。” “滚!”苏定定喝道。 云趣儿掩面轻笑而去。 过了好一会,苏定定才后悔刚才怎么不懂反将她一军,问她有没有去期待雷爵的光临,现在当然来不及了,云趣儿婀娜的身影已隐没在人群中。 方雅素人未到声先到,“苏姐,好兴奋哟,要去大办公室咯!” 丁隽在后头打击她,“有什么大,听说日后要跟很多人一齐共享,烦死了,我们四个黄金组合说不定要被拆散了呢!” 丁克翰依然扮演安慰的角色,“让组长去跟段总容总说一下,说不定我们就不会被解散了。” “是呀,”方雅素像小猫一样的跳过来,向苏定定猛撒娇,“苏姐,我们是黄金组合,我们不要分开哟!” 苏定定内心一声叹息,这是她能说了算的吗,主管他们的是叶华舞,未宣布前不好透露,以叶女王的性子,能这么好死把他们四个放在一起,想是想,脸上还是绽开会心地笑,“嗯,一定不会分开的。” “耶!”方雅素和丁隽同时做了个胜利地手势,丁克翰浅笑不语。 “那接下来,我们就团结一心,打造专属于我们的漂亮办公室好不好!”抛去隐忧,苏定定欢快地号召道。 “OK!”大伙齐声附和。 ※※※※※※※※※※※※※※※※※※※※※※※※※※※※※※※※※※※※※※※※ 出于对创作部的重视,23楼几乎一层都被创作部包办了,像电视制作、平面制作、画房和平面统筹这四个部门都安装在通道右手边,左手边的房间按创作A组――创作F组划分开来,一共会有六个小组开展运作,由于人员招聘未到位,目前只有A组进驻苏定定的团队。 方雅素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一边收拾一边嘴动个不停,把她四处搜刮到的小道消息一一透露。 “听说这四层楼原先是租给一个外贸机构的,后来那个机构涉嫌违法被封了,一直空置直到我们过来!” “晚上最好不要安排加班哟,那个外贸机构的老总东窗事发后,上吊死在这里,好像就是我们这层呢!” “苏姐,你听到没,23楼,好,猛,的!” “喂!”苏定定终于忍不住用手中的抹布砸她,人家云趣儿打听的全是正史,她倒好,不知上哪收刮来这些野史,关键是内容太寒碜,听了让人心里发毛。 夏隽笑道,“我们现在是最轻松的时刻,别说不用加班,连上下班都可以偷懒,你那些传闻,吓不倒我们的。” 方雅素吐吐舌头,“我也是听别人传的,无聊跟你们说说而已。” “反正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敲门也不惊,是么?”丁克翰精确地总结。 “好了,把自己的东西摆好,正好四张办公桌,我坐里面的,其余你们选。”苏定定懒得理这些不着边际的传闻,赶紧预订靠墙的那张桌子,远离门口,安静,方便思考。 余下三张,方雅素霸占了倒数第二,丁克翰无所谓,坐最近门那张,夏隽落得第二张。 清洁完毕,到摆放物品,苏定定直到把纸箱里的东西都掏空了,依然没发现之前关于小寂和桃子的草稿,那可是她在旧办公室收拾的时候特意带上的,总觉得这张草稿是她内心世界的独白,不舍得丢弃,可这会,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难道是……内心一个激灵,是那时撞到叶华舞时候丢的? “你们先整理,我出去一会。”苏定定交待了一句,不等他们反应,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走步梯直接上了24楼,苏定定在通道里来回找,认真查看每个角落,没有,别说白纸,碎纸都不见一张。 内心无比失望,难道不是在这里掉的?不死心,打算再来回看一遍,突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还夹杂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苏定定心一跳,手一颤,差点“啊”了一声出来,还会是谁,能让她印象这么深刻的声音,非霍君临莫属! 跑!苏定定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然后撒开蹄子,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也不管脚上的中跟鞋跟光滑地板接触发出怎样响亮的摩擦声。 别说霍君临和汤凯臣,即便是在房间里头的人,也能听到那样逃命似的跑步声。 “谁!”霍君临最警觉,一个闪身跃出,却只收获了一抹远去的淡淡白影。 汤凯臣随后惊叫着跟上,“偷听?谁那么大胆!”他来晚了,只看到空气,连苏定定的背影都没瞄见。 偷听?霍君临蹙了蹙眉,不大可能,他跟汤凯臣聊的全是今后歌德运作上的事,没什么商业秘密,真要偷听,听他跟伯德的谈话更靠谱些,既然不是偷听,那为什么要仓惶而逃呢?而且看那个背影,比较娇小,依稀是长头发,估计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话…… 蓦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炸开,他为这设想深深地惊愣住―― 是桃子么?她来找回那张丢失的草稿! 万象更新(4)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奇怪,以我们谈话位置到门口的距离,结合房间的空旷度,那人有可能偷听到的几率几乎为零嘛,”汤凯臣左看右看,愕然问,“难道是小偷?” “小偷的职业操守至少会告诉她不能穿着高跟鞋作案。”霍君临不得不鄙视一下他过于简单地大脑构造。 汤凯臣拍拍额头,尴尬笑道,“呵呵,那就当是偷听者好了。” 桃子……究竟会是谁呢?霍君临的目光透过长长的通道,恨不得将过去一小时内的景象用《冥想侦探》那种超能力回放一次,他甚至后悔怎么没在整栋大楼都装上摄像头,由于这几层之前荒废过,原有的摄像头全部撤销了,最快也要在一个星期内全部重装,这样一来,他除了能确定桃子历经20年后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旗扬某处,再没有更多的线索。 “不知道歌德那些员工搞好自己的办公室没?”汤凯臣看他神色凝重,只当还在怀疑那个偷听者身份,换了个话题。 歌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眼神骤然一亮,今天是歌德的旧员工进驻,今天就发现了桃子的线索,这么说,桃子是歌德的人?可是,歌德的旧员工不是按段柯岸要求去21楼报到然后各自整理办公室的吗?又怎会无缘无故跑上24楼,还遗漏了这张草稿纸? “别想那个偷听者的事了,”汤凯臣看看表,提醒道,“11点了,找个地方跟伯德、华舞坐下聊聊吧,顺便共进午餐,财务上的一些细节我们还没达成共识呢。” 一言扰乱他所有思绪,叶华舞出于对他的恨意至今对他不冷不热,也谈不上有多合作,尤其在财务总监问题上,她坚持要用旗扬原先的财务副总监,虽说伯德掌管财政部,但有个碍事的总监也是件麻烦事,伯德两面为难,汤凯臣虽站在他这边,却说不动专横桀骜的叶华舞,唯一的办法是大家坐下好好谈谈,争取让她妥协。 比起找寻桃子,目前这件事更为重要,何况明天下午就要宣布财务总监的任命,他不希望他选中的那个人受到来自叶华舞方面的任何干扰。 “给他们电话,你定地方。”暂时抛开桃子的事,霍君临迅速下令。 “苏姐,你真的见鬼了?”方雅素看见仓惶逃来的苏定定,吓得毛孔直竖,双手合十向天,祈祷道,“大哥大哥行行好,大白天你不要出来,要找去找旗扬的人,冤有头债有主!” “胡说什么!”苏定定站定,一个刀子眼神剜去,顺便喘口气,平息一下汹涌的心跳,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好在反应快跑得快,没让他抓到,她突然很怕面对他,或在潜意识里对上次的醉酒事件还有些耿耿于怀,她自己不清楚纠结的是哪部分,是把他头撞床板上的后怕还是看到他出浴的惊恐,总之,在没消化以前,能不见最好不见。 “你跑那么急,不是见鬼了?”方雅素探头出去四处瞧瞧,整层楼就他们四人,说不怕是假的,赶紧又把头缩回来。 夏隽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瞌睡,闻言立马惊醒,到处张望,“鬼,哪来的鬼?现在是大白天呀!” 苏定定好气又好笑,不得不再次声明,“没鬼,无论白天黑夜都不会有鬼,我就是想运动,跑快两步怎么了!” “你们呀,”丁克翰责道,“就这点胆量,千万别说自己是歌德的人,够丢人的。” 方雅素努努嘴,“一层楼就我们四个,白天还好,晚上你要喊我回来加班,我死都不肯的!” “这你可以放心,人员未配齐之前,别说加班,上班时间都很宽裕。”苏定定打消她的顾虑。 夏隽松了口气,偷乐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怕,只是方雅素帮他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有时间乱想,不如去跟月桥花语电视广告墙的后续工作,”看出夏隽那点心思,丁克翰走来敲了夏隽一记,“虽说归了旗扬,以前的工作该跟的还得跟,别让顾歌语说我们没职业操守。” “现在去吗?”夏隽看看表,露出一副即将是午饭时间的为难表情。 “是,跟我去!”丁克翰不客气地打消他的杂想。 “对,”苏定定拿出日程表边看边说,“你俩去看看电视墙的后续工作,下午我跟雅素去电视台跟进广告播出工作,丁克翰说得对,别让顾歌语有机会揪我们的小辫子,他付了钱的,我们应该对得起他给出的广告费用。” 真棒!丁克翰他们三人私下传递了一个钦佩的眼神,看苏定定,说起顾歌语那公式化的口吻,完全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淡然,她果真放下了,放得干干净净!当然,丁克翰心中的喜悦要比那两人多一点。 “各自行动,男士立刻,女士下午。”苏定定最后一句,彻底中断了夏隽HAPPYLUNCH的梦想,他脸抽了抽,无奈地收起准备约原歌德同一大厦盛禾广告盛禾之花江款款共进告别午餐宴的念想。 唯域风情旋转西餐厅。 僵局已经持续了十分钟,叶华舞倨傲的脸上是一副不肯妥协的坚决,伯德不停地喝咖啡,几次欲言又止唯恐中文表达不畅又再次重新在少得可怜的中文词库里寻找合适语句,汤凯臣极想和稀泥,但在目光俘获到另一张桌子上一道艳丽迷人的女士视线时,立刻魂不守舍地回转放电过去,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只剩霍君临,在思考着最佳的妥协策略。 “这也是我爸的意思!”叶华舞心里很解气,其实叶佐根本没跟她授意过什么,但为了上次的事她心里不爽,她就是要让他难做,她知道财务是霍君临的命,好,你惹恼了我,我必不会让你好过,这就是叶华舞的手段,何况,她还有更隐晦的心机。 “和气生财。”伯德磕巴半天,总算找出一句用得上的中文,一说他就后悔了,好像这话跟他们讲的内容没一点关系。 “让旗扬的财务副总监做歌德财务副总监,财务总监我已有适合人选,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不理会伯德的胡言乱语,霍君临再次重申,声音透着不可撼动的威仪。 叶华舞嗤笑道,“我不同意,我是副总,而且我们不需要像董事会那样投票,你说服不了我,就别想把财务总监的位置交给别人。” 霍君临深蹙了下眉,叶华舞太过强硬,伯德那厮净帮倒忙,还剩一个说客,目光一扫,却瞄到汤凯臣大半个身子都转到期待艳遇的方向去了,当即恨铁不成钢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啊,”汤凯臣这才回神,扭过头看到大家凝结的表情,又不知说到哪了,只好随便兜,“华舞大小姐,区区财务总监又不碍事,你管他谁做,安心做你的副总,没事跟伯德拍拍拖,说不准一年半载你就出国去了……”后面的话在叶华舞投来的吃人眼神和霍君临再踢一脚的示警中嘎然而止。 伯德全神贯注搜索合适的中文,没留意他说什么,终于又献宝似的挤出一句,“听天由命。” 三人顿时石化,胶结的气氛有些发散,叶华舞瞪他一眼,低喝:“你只管坐着,喝你的咖啡,别给我出声!” 伯德无奈地笑笑,表示爱莫能助。 场面再次僵化,霍君临有想过叶华舞会很不合作,但没想到她那么硬,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当初选她是经过一番周详的考虑,必须要让旗扬的人再任一个副总,对比野心勃勃的史浪、钱哉,叶华舞无疑是最好控制的,何况她跟伯德的关系可以用来收复叶佐那只老狐狸,这步棋没有下错,错的是他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恨意,女人一旦发起怒来是很可怕的事,尤其是叶华舞这种背景富贵心高气傲的豪门千金,事情有些难办了,不像上两场仗(跟歌德的谈判及跟董事会的对峙),对于男人,霍君临可用的招数很多,或许以利益或牵制胁迫,可找的攻击点很多,像叶华舞这种(金钱无忧身家清白),还真不好找她的软肋。 看来,已经把他逼到绝路上了,这个时候提出的要求,他不敢不答应。叶华舞冷冷一笑,打破僵局,把真正的用意,在前面坚持用旗扬财务副总监背后的真实用意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要我同意,除非把那个苏定定配给我做专职秘书。” 万象更新(5)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有多久没见她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那个醉酒之夜她给他留下脑袋的撞伤和后背的肘击后就没了踪影,准确来说,是两个星期零两天,半个多月后再见她,她一点没变,单是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就可以说明她此刻的忐忑心情。 坐在主席台正中,听着段柯岸冗长的致谢辞,霍君临看着文件,脑海里却在回放刚进会议室同苏定定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不知是谁安排她坐第一排的,让他的目光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也让她那种小鹿被猎人发现后不知所措的慌乱神情在他眼皮底下无所遁形。只有一秒的交会,她做贼似的迅速低下头,之后目光就常留地面,不敢抬起丝毫,哪怕是现在,他心不在焉的看文件,眼角余光依然可以准确捕捉到她的目光始终粘在地上一点,能令她这么忐忑的原因是什么?那晚对他这个可怜醉酒者残暴的施虐行为抑或清晨他出浴时的瞬间春光?回想起那天清晨她看了他出浴春光后掉下巴的风干呆滞样,他脸上闪过一丝克制不住地惬笑,当然很巧妙地用文件遮挡了一下表情,没让台下人发现。 如果说要对她那晚不尊重醉酒者行为给一点惩罚的话,相信一会出人意表的宣布会让她连续做几晚恶梦。 眸光一暗,昨日唯域西餐厅的一幕立刻在脑中回放,对于叶华舞那个灼灼逼人要求的答复,他想了很久,汤凯臣的花花脑子对苏定定印象不深,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好像是歌德的员工,她之前是做秘书的吗?”伯德深深地笑了一下,依稀冒出个词,“电动车?”叶华舞则是一脸倨傲,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这个答复竟然比他之前如何给予歌德最大的让步,如何牵制老狐狸们更难决定,他看向窗外,雷爵最清楚他这种目光的出处,他遇到很令他头痛的难题就会这样,渺渺无尽的虚空似乎能给他释放更多的力量,让他跃过难关,或让雷爵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思维给他赠言几句也好,但雷爵这段时间似乎遇到了大麻烦,他请了大假甚至说可能要回日本,他听出他的语气很怪,有种压抑的烦躁不安在里面,他本想关心更多,却在过后几次致电发现都是关机,只好暂且不去过问。 按道理,这种问题他完全可以轻松地说声好,就获得叶华舞对财务总监一职的让步,可他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是牺牲那个心无城府的苏定定时,他又有些不忍心,说到底,这次事件,皆由他很不小心地利用了苏定定摆脱叶华舞而起,他顺利地过关斩将,却要苏定定当替罪羊。 这种行为,确实很不地道。 “一个秘书你还不舍得给?”汤凯臣见他想太久,忍不住问。 伯德目光闪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华舞,是对那一撞的报复吗?” 叶华舞横来一记眼刀,伯德识时务地闭嘴,他回过神的时候,只听见汤凯臣那句话,伯德似乎也说了什么,但声音不大没听清,况且他的中文像周杰伦唱歌一样,叽里咕噜混过去的,他不很在意,汤凯臣对向他频频放电的那个美女实在按耐不住,很想尽快结束这场对峙好去猎艳寻蜜,干脆自作主张,“君少,华舞喜欢谁就给她呗,要不我替你做决定,反正我是歌德新老总,华舞,你要那个苏定定,我给你!” “你,”霍君临神色一变,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快嘴,那头的叶华舞冷笑抛来一句,“我当真了,霍董,你意下如何?” 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再给他点时间,他就可以想出两全的对策,但汤凯臣急匆匆地又抛来一句,“君少,爽快点,给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让叶大小姐笑话我连人事权都做不了主。” 这句话有些狠,汤凯臣语气中带点不满,他不明白给个人的决定有多难,而且他开了口,霍君临要反对的话他老总的颜面往哪搁! 叶华舞很兴奋,火上浇油地逼问道,“霍董,不出声是代表默许吗?” 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他端起咖啡,品了一口用力吞咽下去,随之隐去脸上那丝不和谐的无奈,给了她期许中的回答,“好。” 叶华舞得意地轻笑,补上一句,“明天下午的会当众宣布,我不希望是空头支票。” 叶华舞……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厉害了,他看了看她,沉着冷静地目光微闪一下,再次给予她期望中的回答,“好。” 思绪回转,目光不再放在文件上,直接投向台下正对着他的苏定定。 巧得很,苏定定看地看累了正好抬头,两人目光又一次巧合的黏上。 糟!苏定定心内大叫不好,迅速垂下,死心塌地的看地。 这一闪太快,她没能看见他目光中复杂的情绪。 同时,段柯岸的致谢辞结束,轮到霍君临讲话及宣布任命。他站起来,先是以无懈可击的社交仪态向台下歌德旧员工颔首致礼,掌声过后,开始致欢迎辞;欢迎辞过后,宣布任命,先是总管全面的汤凯臣,汤凯臣意气风发的起身向大家点头致意;跟着是分管创作部的副总叶华舞,叶华舞傲然轻慢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苏定定身上,苏定定出于尊重抬头看她,两人目光一碰,苏定定一惊,像有不好的预感;再之后是熟悉的面孔容贺,分管客户部,大家掌声热烈,最后是分管媒介部的段柯岸,同样掌声热烈。 四个副总的分工和之前汤凯臣剧透的一模一样,方雅素有些灰心地在苏定定耳边低语了一句,“我情愿跟着段总也不愿跟着那个用眼白看人的叶总。” 苏定定摇摇头,表示这是天意,无法违逆。 财务总监的任命随之宣布,一个坐在最后排的女子起身向大家点头致意,大家齐齐回头看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知性女子,梨花头,黑色西装套裙,大方得体态度谦和,面对大家的目光,她一概回以亲和的微笑,也正是这种微笑,让苏定定顷刻回想起一人,她是魅语的店长阿SU! “柯壁苏。”霍君临宣读她的名字。 魅语的店长任歌德的财务总监,这真是个奇怪的调度,苏定定不理解,但也蛮高兴,她跟阿SU接触过,阿SU人不错,是个好相处的人。 “鉴于叶总之前尚未接触过广告业务,而她即将主管的是歌德的重心部门创作部,所以我们决定给叶总配一名熟悉广告创作业务的专职秘书,这个人是――”霍君临顿了顿,向大家宣布最后一个任命,“苏定定。” 霎时间,苏定定羽化成仙,她听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幻听的话,她,她要做叶华舞的专职秘书…… 一个学广告传媒的人去做文秘工作,还有比这个更乱点鸳鸯谱的事吗! 两个人的烦恼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事实证明,冤家宜结不宜解,苏定定一直以为避开她就能了事,问题是穆罕默德不来就山,山来就穆罕默德了。 散会后,云趣儿义薄云天地第一个去找了汤凯臣,汤凯臣本来一脸猎艳的笑容等着跟她聊天增进感情交流的,一听说是苏定定的事,笑容即刻清减,之后不置可否的回答是公司安排,暂时没有商量余地然后就闪人了;丁克翰他们不放弃,去找容贺和段柯岸,那两人表示对此毫不知情,只觉得很惊讶,之后安慰他们稍安勿躁,只是暂时的人事安排,应该不会借用太久,等有了合适人选就把苏定定还回来;最后剩当事人自己,苏定定实在提不起勇气去找霍君临,尽管云趣儿一再鼓励,她还是在收获了霍君临临走前一记悠远眼神后望而却步了,她直觉找他没用,是他宣布的,难道指望他自己即刻废除,何必去做明知没有成效的傻事?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集体赐福给她,这是暂时的,时间一定不会长,很快,苏定定就能回到他们身边。 集体庆祝宴的时候,霍君临缺席,汤凯臣解释说他有其他应酬,由他带领新的领导层与大家把酒言欢。 这顿饭,吃得最郁闷的就是苏定定,基本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关键是叶华舞特别喜欢看她这个方向,那眼神充满了日后要你好看的预告,苏定定有些恼火,说真的,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存心去招惹她,她总喜欢在错误的时候出现,这能怪谁?可她找不到点发泄,或说她没本事找霍害发泄,就瞄上她这个纯粹打酱油路过的路人甲,这种作为,实在不光明! 既是庆祝宴,当然少不了高层过来敬酒这一步。 在过来苏定定这桌敬酒的时候,叶华舞故意站在了她旁边,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脸出人意表地格外温和亲切,拍着苏定定的肩膀说,“定定,我初涉广告行业,以后的工作就要拜托你的帮忙了。”一句话说得客气十足,让不明就里的丁克翰他们都大为放心。 苏定定头更痛,如果说之前的叶华舞纯粹是靠傲蛮取胜,现在这个变脸版的绝对更难对付,她不知买了什么心理书籍刻苦攻读,将对她的怨念收藏隐瞒得如此之好,尤其在众人面前,完全作出了一副好好上司的假象。 出于客套,苏定定以茶代酒,回应道,“能在叶总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 叶华舞置于她肩上的手突然很快地用力掐了一下,那个快准很,苏定定眉一拧,连吃痛的“啊”声都来不及喊,便被她快速地一句封定,“定定,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谢谢叶总。”苏定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以坐下为由摆脱她的魔爪,心内更肯定了叶华舞那里是虎穴狼窝,绝对是让她进得去出不来的待遇。 汤凯臣一行人敬完酒施施然离去,眼明心细的云趣儿看出了端倪,正要问清楚,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了,“喂。” 苏定定回过头,看见云趣儿握着手机如一尊僵化的雕像,“趣儿,趣儿。”连叫几声,才唤她回魂,“定定,”云趣儿一下子拽住了苏定定的手,那个用力,像追到了欠债十年不还的无赖,苏定定忽有不好地预感,她们俩,好事不一定会同时降临,但衰运,多半会同时降临,这头她被叶华舞钦点了,云趣儿那头肯定也惹了不省心的事! “我不见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见他。”云趣儿斩钉截铁地说,同时抓着苏定定的手更用力,像在给自己注入鼓舞的力量,否则她说不出这样决绝的话。 “不见谁?”苏定定不解的问,是哪个公子哥儿惹恼了趣儿,那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去拽她呀,而且看她的神情,更像是做着一个痛彻心扉的决定,似乎要见她的是令她熬心蚀骨却又不愿面对的人,这样一来,符合条件的就可能是,苏定定猛然大惊,低低喊出一个名字―― “雷爵?” 云趣儿挂了电话,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才发出一个简短地音节,“是。” 提早离开宴席,直接去了云趣儿的家,苏定定要求云趣儿把她跟雷爵之间的变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云趣儿也爽快,开了一支95小拉菲,自酌自饮间言无不尽。 苏定定从开始坐在沙发上,到惊愕地摔下沙发,眼光还数次瞄向犯罪现场,包扎伤口的餐桌以及发生星球大战的主卧房,然后在心口猛划十字,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变态最无解的畸情故事,关键是他们那个晚上怎么能做出那种事,究竟是哪方面出了错,另外也为雷爵的蛮不讲理义愤填膺,他凭什么动手,说到底亏的还是女方,要打要杀也该是云趣儿的事! “你不去追究他兽性大发的原因?”一向用词谨慎的苏定定,难得找出如此贴切的成语。 云趣儿柳眉一蹙,扶着酒杯的手差点没拿稳,好一会才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将这个人从字典里抹去,去追究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 苏定定看她的表情,狐疑地发现眉间仍是有一丝纠结的,明显的口是心非,加上对雷爵忽然主动也很好奇,不怕死的加问了一句,“真的不想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很不爽耶?” 云趣儿瞥了她一眼,扔过手机,“你那么关心,自己回拨去问。” 苏定定只好作罢,她可没那个勇气跟黑社会攀上关系,万一人家找到她当突破口,抓着她逼云趣儿出来怎办?唉,说到底那两人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这样的结果最好,虽然过程很变态,至少结局尽如人意。 “今晚留下来陪我睡吧,我一个人呆着不舒服。”半响,喝空了半只小拉菲的云趣儿说。 苏定定立即首肯,当然咯,配喝的能力没有,配睡的能力还是有的,何况,她总觉得云趣儿对雷爵的心态不像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她今晚不看住她的话,没准她一会喝多了自己跑去找雷爵了。 向洪水音女士告了假,听到云趣儿的声音,洪水音没意见。 躺在床上,两人又叽里呱啦胡侃了一番,苏定定顺道告诉云趣儿她和叶华舞误会的起源。 真没用,云趣儿鄙视醉酒一夜的风平浪静,他不动你你不懂去撩拨一下他吗?又不是没试过! 苏定定脸倏地红了,随着这句话,脑瓜忽然灵光一闪,以霍害的资质,醉得死猪样还能保持绅士的品格,那么那个初遇的夜晚,是否真如他所说发生过一夜情的事呢?还是说,苏定定脑中某根筋一下子贯通,禁不住低叫,“根本是他骗我,纯心整我!” “趣儿,”想通了的苏定定去拽云趣儿,云趣儿却似乎酒精上头,喃喃说,“别搞,我困。”之后转了个身不搭理她。 苏定定用力地绞被子,郁闷加憋屈,人家云趣儿睡得死沉,她却异常地清醒愤慨,有这样整人的吗?关键是她这大白痴也信了,她说雷爵和云趣儿变态,那她这种该扔进水沟的秀逗大脑也足够变态的等级,还要事发那么久才后知后觉! 与此同时,苏定定愕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一直以来,她好像都不是很抗拒他,虽然嘴上心里想的都是要跟这个人划清界限,但行动上总总受制于他,说不清是因他的胁迫抑或是下意识的一种臣服―― 真可怕,怎么会这样! 漫漫长夜,苏定定开始恐慌了,想找人说说话,无奈云趣儿一动不动已经睡了个死沉。 辗转数次,总算将杂念抛开,用上古遗留的失眠疗法数绵羊帮助自己入睡,数到865的时候,眼皮已困倦到可以黏在一块的紧要关头,云趣儿一个翻身一手拍在她肩上,带出一句梦话,“雷爵,你这天杀的!” 一切回到解放前,865只小绵羊化作飞灰湮灭,招着手集体说,再数过,再数过……苏定定瞪直了眼,无语问苍天! 暴狼的烦恼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雷爵半梦半醒之间,许多画面在脑海中凌乱地飘来飘去。 从那晚的突然遇袭,到之后的狂情烈焰,这些天无时不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即使他白天那么累,带着人到处去搜青月,又要控制地狼旗下的娱乐城卖毒品,基本上每天就能睡那几小时,问题是这几小时他再累都好,只要一合上眼就是那些片段的回播。 先说遇袭那一刻,如果说第一声“啊”他尚处在被袭击的惊愕中未有所反应时,第二个“雷爵”可是让他明明白白地震住了,他之所以回头,是没想到那个被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女人声音会在那个时刻那个地点突然响起,他看见她的那一瞬分神,是难以置信地反问,为什么是她! 这还只是惊愕的的前半段,后半段,在他被砍伤有些节节败退的时候,那个被他痛恨了无数次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女人竟那样不要命地冲上来,开玩笑,她知不知道她面对的是紫夜流派中武功高强的中忍,那是随便几下就能把她大卸八块的人啊!可她,不知因何而生地勇气,那样决绝,那样奋身,她不知道面对自己的那把长刀有多锋利吗?还是她即使知道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只因为,她坚持着他所不能理解的所谓喜欢…… 四狼身边有各色美女围着团团转,霍君临有供他在各种情形下使用的女人,就连冰雨,也有着跟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女友,只有他,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长路上跋涉,他习惯了,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以钢铁般的意志抵制那些自讨没趣想要靠近的各色蠢女人,为什么这一次,在那个女人以惊人勇气冲出来救他的一瞬,他心底有过那么一霎激烈地跳动,而且那之后,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开始了生死时速的狂奔……那一刻的牵手,像是一股不可抗力的磁流吸附着他俩,他想都不想就用力攥紧了她。 这样……很糟糕。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那个夜晚,难道错的真是云趣儿吗?他真希望是,一千个一万个希望是她,那样至少可以让他恨她,把她对他做的那些有限的好事全忽略不计。可是,就在离开云趣儿家的第二天,一脸憔悴的绪风将他拦在了地狼外头,那一幕真是不堪回首,绪风跪着哭求他原谅,甚至拿出匕首让他用家法严惩他,只因那药是绪风下的,喝的茶水,还有那只多余的针水,是他在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他说自己被逼无奈,母亲被人挟持,当时那通电话后惨白的脸色就是心虚的证据。雷爵当场就崩溃了,那一刻他心里充盈的不是对绪风的怒,竟是对云趣儿的愧,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绪风的妈就是他的命,换了任何人受到这样的胁迫也会乖乖就范,他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转到青月身上,青月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无端欺负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更何况,那个晚上,他并不是没感觉,该记住的他都有记住,即使当时神智不那么清楚,身体不那么听使唤,可那种无法解释的疯狂的快乐就那样深深刻印在了他心中……事实上,第一次无论对于男女来说,都不是那么好忘记的,何况她还那么火,那么辣,一想到那些,他简直就要疯了,身体内似有无名火苗乱窜,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猛灌冰水以及捶墙,把睡在隔壁的几个喽啰全都吓醒跑来问候。如此下来,他数不出这个星期到底有几个晚上他是真正睡着了的,也懒得去看脸上夸张的胡茬和黑得透亮的眼圈,现在是凌晨三点,如不出意外的话,又会是一个失眠之夜吧。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雷爵一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沙哑得吓人。 门推开,是冰雨,冰雨伤愈出院归来,他是除了绪风外唯一知道此事的人,他最了解雷爵,在雷爵面前从来闭口不谈,胡乱说话只会徒添雷爵的烦恼,只是今天,他再看不下去,从而壮着胆子做了一件明知雷爵会不喜欢的事。 “雷大,”关上门,冰雨坐下,脸上很镇静,“我打给云趣儿了,没什么效果,但我打算明天去找她。” “啪!”失眠症完全不影响雷爵一向的暴力真理,他一巴掌拍在床头,立刻震飞了一盏台灯,咆吼道,“谁叫你打的,你还敢去找她,你疯了不成!” “解铃还须系铃人,”冰雨面对他的暴怒,脸色依旧平静,“她是你的心病,你见了她,若是觉得跟她无缘,便拿出男人的气度向她道歉,之后与她井水不犯河水,若真对她有心,倒不如趁此机会在一起,始终紫叶那边知道你破了身,回去继承已是不可能,倒不如安心扎根在这里,找个女人过正常人的生活,雷大,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越过不去,只能说明你越在意。” “够了!”雷爵怒喝,他心中一颤,冰雨确实说出了一切的根源,但他为什么要去面对,他根本不愿意去面对,“在我没发怒到丧失理智将你打翻在地时,你立刻给我出去!”努力按下所有纷乱的情绪,雷爵鸷狠地警告他。 冰雨心中比谁都坦然,不错,他猜中了,雷爵真的是在意云趣儿,正如他所说,越不愿面对,却是越上心,好,知道答案他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来了。“我明白了,早点睡。”淡淡地告辞,忽略雷爵眼中复杂的神色,冰雨转身而去,关门的那刻,他心中忽然袭上一丝久违的轻松—— 雷大,将会有伴了…… 变故骤生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在报到之前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叶华舞会给她一篇不知上哪找来的几万字的文件,让她通篇重新打过一次,拿给她看;叶华舞会说办公室太脏,让她取来清洁用具把200平米的大办公室扫得一尘不染;叶华舞会说自己的钻石耳环或手链什么的突然不见了,以怀疑她下的手为由对她搜身等等……,还有更多电视剧里常见的报复桥段她都想过了,也一一想好了应对措施,却未想到,第一步踏入叶华舞的办公室,会是―― 绚丽的阳光下,当那个背对着她的豪华座椅极其优雅地转过来的时候,苏定定被那道迎面而来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哦买尬!苏定定的小心脏经历了一次八级地震――怎么是他! 仿若苍生无物的尊华,无处不在的淡淡地压迫感,就那样集中在一张组合拔萃的脸上,就连他目光中偶尔遗漏出来的笑意,也充满了成功人士睿智的光芒,直到确定苏定定的心脏功能恢复后,他才缓缓开口,音色微沉却清晰,“早啊,苏定定。” 怎么可能忘记?昨晚还在梦魇里荼毒她的恶魔之容,那是霍害呀,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堂而皇之坐在叶华舞的大皮椅上! 苏定定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大脑处于天地初开状态,一时半刻失去了语言功能。 此刻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话,这个对他有着严重恐惧情结的幼女会一直呆滞下去,于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清咳几声,为她解开谜底,“叶总昨晚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伤了脚,在医院养伤,恐怕十天半月回不来,她分管的创作部只能暂由我代劳,这就是你今天见到我的原因。” 叶华舞摔了?这么巧!苏定定第一时间不觉得庆幸,反而觉得匪夷所思,就在她今天来报到的前一晚摔了?该不是……苏定定骇然,霍害故意推她摔的! 他神色一凛,立刻从苏定定的神情上判断出一些内容,不悦问,“难道你觉得跟我有关?” 苏定定傻了,自己的表情有那么直白么,当下用力摇头,辩解,“不,不,我只是惊讶罢了,之前见她还好好的,没想到……” 心念一转,霍君临脑海中回放昨晚目睹叶华舞出事的完整一幕,在出席欢迎伯德的私人晚宴上,叶华舞一身光鲜亮丽的拽地长裙,据说是早早预约叶闪出手为她度身定制的,从发型、头饰、手包到鞋子,全出自叶闪独一无二的明星眼光。那晚叶华舞的确出众,在楼梯上出现时伯德就看到眼直了,连带周遭名流子弟全都一副惊叹神情,他也配合的给予她需要的惊艳眼神。叶华舞自然是想向他的圈子证明她现在风光无限,不会单恋他这棵树。一切都很完美,可就在叶华舞从二楼走廊以伊利莎白女皇的气势缓缓步下时,一个惊人的变故发生了,她脚下突然一瘸,艳若桃李的脸带出一个惊恐表情连同一个厉声尖叫,如同一个风火轮似的滚下了楼梯,不多,才二十阶,不过,当场休克。 之后是众人的惊叫,伯德第一个冲上前扶起她,跟着狂喊叫救护车,再之后,现场乱做一团,私人晚宴早早画上了句号,他自然也陪同处理,经过一番紧急治疗,确定是肩胛骨、小腿骨折,面部、手臂部分皮外伤,需住院治疗。 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源自那条光华耀目的长裙,裙子太长,叶华舞的高跟鞋又过细,再怎么小心还是踩到了裙边,才会把握不住平衡摔下。所以说,这算是上天在冥冥中守护着苏定定吧。想到这,他微微一笑,反问,“可是换做我的话,你会觉得比叶华舞更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定定刚来的雀跃心情瞬间黯淡下去,一堆杂乱的想法在内心乱撞,数度想开口,却塞在喉咙出不来,心里在喊:直接问他,搞清楚孽缘的开始,才能顺利灭了他!脑子里却在说,还好意思问?即便问到你可以顺利斩断跟他的所有联系? “走吧,跟我去干活。”见她一副水深火热的表情,霍君临懒得去探视她的内心,直接下令。 “啊?去,去哪?”思维被打断,苏定定茫然问。 “招人,招你们广告部的精英,一起去,也可以听听你的意见。” 云淡风轻的自他说来,却令苏定定蓦然不已,“叫我去?”,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策划呀? 霍君临点头,起身,从她身边步过,语气不容置疑,“跟我走,九点半开始。” 那么看得起我?苏定定脑子蒙了,霍君临做事从不按牌理出牌,招人那么大的事都把她叫上,应该不是在耍她,好像是一种信任,可他凭什么就敢信任她?一时半刻没想明白,脚步不曾停,老老实实地紧跟在后。 本来招人这种事是分管行政财务部的伯德负责的,因为伯德现在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叶华舞,责任便落在霍君临身上,做面试评委的一共四人,霍君临、人事部部长解德、人事部副部长朱美月,外加没弄懂天南地北的苏定定。 经过简单的相互介绍,正式进入面试环节,面试室在20楼的会议室,格局布置为一排考官席位以及面对考官席位的一张皮椅,在座位安排上,霍君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位,跟着是苏定定,再到解德和朱美月,苏定定对这样的安排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该让人事部门的人挨着他坐吗?想问,霍君临递过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默认了。 “该问的就问,认真挑选,他们会是你在创作部今后的伙伴。”临开始前,苏定定听到他一声低咛,顿时,责任心取代了所有疑问杂念,此时此刻,既然霍害委以她重任,她自当全力以赴,为创作部今后的繁荣找寻最合适的人选。 面试开始,苏定定被秘书递上来的一大堆简历弄花了眼,翻弄几下,发现还不乏名牌大学的传媒专业,看来慕名而来的人才真是不少,要在这么多人选当中挑出最适合的,必须具备一双火眼金睛和敏锐的洞察力,在工作上,苏定定从来不迷糊,当下摆正情绪,投入到面试工作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面试室始终充满紧张的气氛,每个怀揣梦想的人走进来,洋洋洒洒介绍自己从业的骄傲经历或是列举名牌大学生涯中的骄人成绩,苏定定全然不吃这套,开口就问他们的业务经历,或直接听取他们临场编串的广告内容。这一点相当不容易,在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临场创作,相当部分的人无所适从,只有少部分人可以侃侃道来。苏定定一个个听,详细的给每个人的情况做记录,其投入状态更胜过前来应聘的人。霍君临看在眼里,暗自庆幸没找错人,世上总有像苏定定这种人,平时稀里糊涂对生活不拘小节,在工作上却是不逞多让的好手,将她用在适当的地方必然能发挥她最大的才能,其实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想法,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成与不成还得看她自己。 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秘书对外宣布中场休息,苏定定这才松口气,从一脑袋应聘人员的照片中释放出来。 你欠我的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小姐,麻烦你递给霍董一下。”耳畔突然传来解德的低语,苏定定来不及反应,一张纸条已递了过来,苏定定眼一扫,上面数行字,三个数字编号,下面解释这是旗扬董事会给出的照顾名单,请适当关照。还有这种事――走后门!苏定定愣住,万一这些人是庸才呢,岂不毒害了刚刚起步的创业部! 说实话,她一万个不想递,又不好让人事部长难堪,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往旁边递。不料,霍君临仿佛心有灵犀般,在与她之间倏地竖起一个文件夹,挡住了她即将递来的纸条。 “做好自己本分,你的意见,对今后创作部的发展至关重要。”一个淡淡地声音传来,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能被苏定定听见而已。 苏定定顿时内心透亮,难怪他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早已洞悉解德他们的意图,又不想过于明白的拒绝,所以让她一夫当关,更重要的是,他的话坚定了她拒绝的想法。不错,新成立的创业部是担当今后所有主体业务的关键部门,岂能允许依靠关系毫无才能的庸人进来。想到这,苏定定不再犹豫,将纸条坚决递回去,明确答复解德,“要递你自己递,我站在创作部的立场绝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解德尴尬不已,他何尝不想亲自递,问题是他知道霍君临喜怒难猜心思难测,他好不容易坐上人事部长的位置,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毁了前程,至于董事会的意思,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罢,总好过给自己惹上麻烦。 原来这才是霍君临叫自己来的真实意图,一方面是公正择人,一方面是应付这群关系户,苏定定偷瞄他一眼,见他侧面一如既往的淡定轻稳,可内心,是她不得不佩服的细腻到极致的心思。 面试继续进行,不断有令苏定定叹为观止的人才出现,不一定是出身名牌大学,也未必是名牌企业任过职,只要有足够的广告创作经验,同时在临场发挥上出色的人,都在苏定定的笔记上做了详细记录,解德和朱美月偶尔也发问,了解他们对薪水待遇等现实的想法,更多是相对比较专业的苏定定发问有关广告业务的具体知识,霍君临极少发问,他主要针对在大牌企业任职过的人,问的是他们转投歌德的心态,在他的立场,更想知道的是那些人对企业的忠诚度。 一天过去,最后清点时苏定定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面试了接近100人,明天还有一天,总共两天要从近200人当中甄选出8个人,组成创作部完整的模式12人ABCD四组,时间很紧,一刻也不能耽搁。即便坐得颈椎腰椎发疼,苏定定也乐在其中,她似乎忘了自己之前得知歌德要兼并的恐慌心态,同时忘了自己该是多么想跟身边的男人拉开距离,至少从这一天来看,她跟霍君临相处得非常愉快。当然,面试结束后,来自心底那些惴惴不安的情绪迅速席卷回来,面对霍君临随意说起一起用餐的建议,她一脸见鬼的惶然,用力摇头说多谢后就一溜烟跑个干净。 意料中的拒绝,他一点也不意外,欣赏着那个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掠过若有似无的微笑,因为―― 来日方长。 第二天面试继续,苏定定继续发挥她火眼金睛认真负责的面试原则,今天这拨人比昨天的更能说会道,甚至有人带来自己的得意之作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给他们看,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进入旗扬下属歌德的机会,短短五到十分钟的面试时间,尽情发挥自己的才情睿智。苏定定记录的手写个不停,她不是只写她中意的,而是每个都写,将他们的能力优缺点一一写下,好让霍君临在最后审定时有足够的参考资料。足足两天,接近200个面试者让苏定定写了满满的两大本,晚上也不闲着,在家里加班(拜方雅素闹鬼传说所赐不敢回办公室),将笔记内容转换成书面语,洋洋洒洒打了五千字的总结报告,报告末尾附上她的个人意见,把感觉不错的8个名字写在上面,这也是霍君临要求的,从她的专业角度写出八个满意人选。 最后就是霍君临的定度,他认真细致的看完苏定定尽职尽责的五千字报告,不时凝眉思索,或动笔记录,苏定定很想躲一边凉快,问题是他不给,叫她坐对面沙发上等着,苏定定无奈只好端坐,眼光数次瞄过他,心里始终摆着跟他摊牌的想法,却不知该在何种状况下问他。 半个小时过去,他写出一份名单,嘱道,“拿去人事部给解部长,叫他通知这些人下星期一过来报到,试用期三个月。” 苏定定赶紧照办,送去途中耐不住好奇心看了看名单内容,惊讶地发现那八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写下的八个,霍害真这么信任她!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被上司重视的感觉本该是欢欣雀跃的,可她居然是惴惴不安。因她发现,不知何时起跟他的相处变得没那么难受了,甚至说实话,那天见到他在叶华舞的办公室,她第一时间竟会有一丝放心的感觉,难道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放任了这个人的存在? 天雷劈下,苏定定焦透了! 必须摊牌!苏定定下定决心,这次说什么都要跟他摊牌,先谴责他不道德的欺骗行为,再说今后跟他彻底保持距离,不错,为了防止事态更恶劣的发展,她必须先行一步,那些羞耻心什么的统统可以放下。 回到办公室,苏定定正准备开口,却被他一句截定,“叶总来不了,但你的秘书身份不变,只是她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下星期再带人去看她,另外,这几天你去学车,我上次说过让你考个车牌。” 还没反应过来,他递过一张纸,继续以不容推却的语气令道,“上面是学车地点,教练名字,明天开始一共四天,路考在11月底,好好学,确保拿到车牌。” 苏定定被动地接过,大脑早就忘了对质的事,半天才愣愣地问,“那么……急?” 这个傻虫该怎样明示才能明白,霍君临轻敲额头,心内轻叹,难道她不会联想一下雷爵缺席后的补位问题,而他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柯璧苏守住财务那块分不出身,放眼歌德,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简单、易操控、工作力强,最重要的一点,不会在儿女私情上给他添麻烦,就算把以上这些原因全撇开,他心底也存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或是醉酒那晚的悉心照顾,或是她一路来情商极低的表现(同雷爵类似),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是不会放手了。 苏定定在他表示毫无商榷余地的铁面表情下选择了投降。 得知苏定定要学车,方雅素羡慕得不行,同时很期盼今后创作部人员配齐的阵容,苏定定说那8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广告人才,加入后一定会令创作部熠熠生辉。丁克翰想得远些,直接问她人齐以后霍董是否考虑部长和副部长的配置问题,苏定定表示不清楚,夏隽打趣说看这个趋势,搞不好霍董会任命你做部长,丁克翰做副部长呢,方雅素立刻表示无比赞同。苏定定让他们少开玩笑,她没那么大的野心,旗扬里到处是人才,霍害随便找个心腹来任不就行了,再说她除了工作,平时为人处世没一点领导的气场,拿什么服人嘛。对于这些方雅素和夏隽自是一笑而过,倒是丁克翰,若有所思,似在盘算什么。 学车生涯对苏定定来说苦不堪言,估计教练被霍君临叮嘱过要好好“照顾”她,对她尤其上心,她练的时间尤其久,虽然过程令教练多次心跳加速手脚发颤。苏定定试过开到水沟里,碰到花坛边,最严重一次把一边车门撞落,教练为此做了几晚上噩梦,哪有人门没关紧就踩加油的,问题是车子还挂在倒档上,正后方一颗老树,爽了!给那株老树去了一层皮。而且教练几次都在关键时刻给她扭了方向盘,主要是她一紧张脚必然将加油当刹车踩,即便扭了方向盘还是躲不了碰撞的命。之后教练只好让她用一整天时间在不发动的车子里反复练习加油和刹车,这才杜绝她继续踩错的危险。 即使每次教练见到她脸都抽,即使每次坐她旁边教练都满头大汗(紧张地),教练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教导,关于撞掉一边车门的事也没有赔偿的下文,苏定定估计不是不赔,而是有人帮她搞定,顺带做好了教练的安抚工作。因为当她艰难无比地结束学车过程,拿到11月底参加路考通行证资格回叶华舞的大办公室后,迎接她的是霍害脸上稍带调侃的浅淡笑容。 因着太多烦心事,好久没对她露出那样由心而至的微笑了吧,霍君临看着她,脑中回放着陆教练的诉苦,霍先生,你是托了个瘟神给我呀,本来我一辆车带五个学员的,她才跟那四人学了一天,人家就死活不肯跟她同一辆车了,结果我之后都是一带一的教她,没见过这么紧张的人,偏偏还总踩错加油,我这颗老心脏都快被吓破了。下次再有这等好事,你给我送去我竞争对手一风驾校那边,让那老头子试试被气得心脏病发的感觉。 苏定定看他笑得深不可测,早就明白了自己这些天在驾校的糗事早通过陆老头的嘴传到他那里。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这幅德行了,你让我去学,我可不担保学得好,能学会就不错了。苏定定给自己壮胆,顺便大胆提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学车了,你也可以把我还给创作部了吧。” “还?”他加重了语气,深不见底的眼神瞄向她,苏定定无来由的一阵慌,硬着头皮说,“叶,叶总不在,你事情多,总不能长期守在这,创作部很快就配齐人手了,总需要个熟手的回去张罗一下吧。” “你一天没被我任命可以回归创作部,一天都要呆在这做秘书。”收敛了笑容,霍君临摆出上司的口吻和气势,明确断了她的后路。 苏定定脸色变得灰白,那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傻坐,还要我像个保镖似的守着你,你少了雷爵,也不能硬拿我来凑数呀!想到这里,心眼一热,冲口而出,“霍董,我对你算是够容忍的了,没跟你算整我的账,还听你的话做这做那,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在蜜色那晚骗我,我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那种无耻的欺骗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好的,我可以不计较,一笔勾销,只要求你送我回创作部,这样我们就两清!”一口气说完,苏定定蓦然发觉脸色有些涨红,管它呢,豁出去了,此刻不摊牌更待何时! 霍君临的表情却是如深渊暗海般的平静,不见丝毫波动,只有当苏定定鼓足勇气以质问的眼神看向他时,才轻挑了一下眉,带出淡如星点的一句,“我们之间很难两清,你还有许多欠我的。” 苏定定怒了,没见过这么可耻的人,低斥道,“那你说呀,是什么?” 许久,他轻叹了一声,苏定定内心倏地一凉,有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站起来,优雅的身影掠过办公桌,在她身侧经过带起一阵淡淡香水味,苏定定抽了抽鼻子,不得不承认那味道确实好闻,估计是身价不菲的奢侈品吧。 “跟我来。”他只说了一句。 谁怕谁!苏定定勇敢的跟上去。 你欠我的(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小姐,麻烦你递给霍董一下。”耳畔突然传来解德的低语,苏定定来不及反应,一张纸条已递了过来,苏定定眼一扫,上面数行字,三个数字编号,下面解释这是旗扬董事会给出的照顾名单,请适当关照。还有这种事――走后门!苏定定愣住,万一这些人是庸才呢,岂不毒害了刚刚起步的创业部! 说实话,她一万个不想递,又不好让人事部长难堪,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往旁边递。不料,霍君临仿佛心有灵犀般,在与她之间倏地竖起一个文件夹,挡住了她即将递来的纸条。 “做好自己本分,你的意见,对今后创作部的发展至关重要。”一个淡淡地声音传来,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能被苏定定听见而已。 苏定定顿时内心透亮,难怪他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早已洞悉解德他们的意图,又不想过于明白的拒绝,所以让她一夫当关,更重要的是,他的话坚定了她拒绝的想法。不错,新成立的创业部是担当今后所有主体业务的关键部门,岂能允许依靠关系毫无才能的庸人进来。想到这,苏定定不再犹豫,将纸条坚决递回去,明确答复解德,“要递你自己递,我站在创作部的立场绝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解德尴尬不已,他何尝不想亲自递,问题是他知道霍君临喜怒难猜心思难测,他好不容易坐上人事部长的位置,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毁了前程,至于董事会的意思,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罢,总好过给自己惹上麻烦。 原来这才是霍君临叫自己来的真实意图,一方面是公正择人,一方面是应付这群关系户,苏定定偷瞄他一眼,见他侧面一如既往的淡定轻稳,可内心,是她不得不佩服的细腻到极致的心思。 面试继续进行,不断有令苏定定叹为观止的人才出现,不一定是出身名牌大学,也未必是名牌企业任过职,只要有足够的广告创作经验,同时在临场发挥上出色的人,都在苏定定的笔记上做了详细记录,解德和朱美月偶尔也发问,了解他们对薪水待遇等现实的想法,更多是相对比较专业的苏定定发问有关广告业务的具体知识,霍君临极少发问,他主要针对在大牌企业任职过的人,问的是他们转投歌德的心态,在他的立场,更想知道的是那些人对企业的忠诚度。 一天过去,最后清点时苏定定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面试了接近100人,明天还有一天,总共两天要从近200人当中甄选出8个人,组成创作部完整的模式12人ABCD四组,时间很紧,一刻也不能耽搁。即便坐得颈椎腰椎发疼,苏定定也乐在其中,她似乎忘了自己之前得知歌德要兼并的恐慌心态,同时忘了自己该是多么想跟身边的男人拉开距离,至少从这一天来看,她跟霍君临相处得非常愉快。当然,面试结束后,来自心底那些惴惴不安的情绪迅速席卷回来,面对霍君临随意说起一起用餐的建议,她一脸见鬼的惶然,用力摇头说多谢后就一溜烟跑个干净。 意料中的拒绝,他一点也不意外,欣赏着那个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掠过若有似无的微笑,因为―― 来日方长。 第二天面试继续,苏定定继续发挥她火眼金睛认真负责的面试原则,今天这拨人比昨天的更能说会道,甚至有人带来自己的得意之作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给他们看,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进入旗扬下属歌德的机会,短短五到十分钟的面试时间,尽情发挥自己的才情睿智。苏定定记录的手写个不停,她不是只写她中意的,而是每个都写,将他们的能力优缺点一一写下,好让霍君临在最后审定时有足够的参考资料。足足两天,接近200个面试者让苏定定写了满满的两大本,晚上也不闲着,在家里加班(拜方雅素闹鬼传说所赐不敢回办公室),将笔记内容转换成书面语,洋洋洒洒打了五千字的总结报告,报告末尾附上她的个人意见,把感觉不错的8个名字写在上面,这也是霍君临要求的,从她的专业角度写出八个满意人选。 最后就是霍君临的定度,他认真细致的看完苏定定尽职尽责的五千字报告,不时凝眉思索,或动笔记录,苏定定很想躲一边凉快,问题是他不给,叫她坐对面沙发上等着,苏定定无奈只好端坐,眼光数次瞄过他,心里始终摆着跟他摊牌的想法,却不知该在何种状况下问他。 半个小时过去,他写出一份名单,嘱道,“拿去人事部给解部长,叫他通知这些人下星期一过来报到,试用期三个月。” 苏定定赶紧照办,送去途中耐不住好奇心看了看名单内容,惊讶地发现那八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写下的八个,霍害真这么信任她!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被上司重视的感觉本该是欢欣雀跃的,可她居然是惴惴不安。因她发现,不知何时起跟他的相处变得没那么难受了,甚至说实话,那天见到他在叶华舞的办公室,她第一时间竟会有一丝放心的感觉,难道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放任了这个人的存在? 天雷劈下,苏定定焦透了! 必须摊牌!苏定定下定决心,这次说什么都要跟他摊牌,先谴责他不道德的欺骗行为,再说今后跟他彻底保持距离,不错,为了防止事态更恶劣的发展,她必须先行一步,那些羞耻心什么的统统可以放下。 回到办公室,苏定定正准备开口,却被他一句截定,“叶总来不了,但你的秘书身份不变,只是她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下星期再带人去看她,另外,这几天你去学车,我上次说过让你考个车牌。” 还没反应过来,他递过一张纸,继续以不容推却的语气令道,“上面是学车地点,教练名字,明天开始一共四天,路考在11月底,好好学,确保拿到车牌。” 苏定定被动地接过,大脑早就忘了对质的事,半天才愣愣地问,“那么……急?” 这个傻虫该怎样明示才能明白,霍君临轻敲额头,心内轻叹,难道她不会联想一下雷爵缺席后的补位问题,而他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柯璧苏守住财务那块分不出身,放眼歌德,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简单、易操控、工作力强,最重要的一点,不会在儿女私情上给他添麻烦,就算把以上这些原因全撇开,他心底也存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或是醉酒那晚的悉心照顾,或是她一路来情商极低的表现(同雷爵类似),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是不会放手了。 苏定定在他表示毫无商榷余地的铁面表情下选择了投降。 得知苏定定要学车,方雅素羡慕得不行,同时很期盼今后创作部人员配齐的阵容,苏定定说那8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广告人才,加入后一定会令创作部熠熠生辉。丁克翰想得远些,直接问她人齐以后霍董是否考虑部长和副部长的配置问题,苏定定表示不清楚,夏隽打趣说看这个趋势,搞不好霍董会任命你做部长,丁克翰做副部长呢,方雅素立刻表示无比赞同。苏定定让他们少开玩笑,她没那么大的野心,旗扬里到处是人才,霍害随便找个心腹来任不就行了,再说她除了工作,平时为人处世没一点领导的气场,拿什么服人嘛。对于这些方雅素和夏隽自是一笑而过,倒是丁克翰,若有所思,似在盘算什么。 学车生涯对苏定定来说苦不堪言,估计教练被霍君临叮嘱过要好好“照顾”她,对她尤其上心,她练的时间尤其久,虽然过程令教练多次心跳加速手脚发颤。苏定定试过开到水沟里,碰到花坛边,最严重一次把一边车门撞落,教练为此做了几晚上噩梦,哪有人门没关紧就踩加油的,问题是车子还挂在倒档上,正后方一颗老树,爽了!给那株老树去了一层皮。而且教练几次都在关键时刻给她扭了方向盘,主要是她一紧张脚必然将加油当刹车踩,即便扭了方向盘还是躲不了碰撞的命。之后教练只好让她用一整天时间在不发动的车子里反复练习加油和刹车,这才杜绝她继续踩错的危险。 即使每次教练见到她脸都抽,即使每次坐她旁边教练都满头大汗(紧张地),教练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教导,关于撞掉一边车门的事也没有赔偿的下文,苏定定估计不是不赔,而是有人帮她搞定,顺带做好了教练的安抚工作。因为当她艰难无比地结束学车过程,拿到11月底参加路考通行证资格回叶华舞的大办公室后,迎接她的是霍害脸上稍带调侃的浅淡笑容。 因着太多烦心事,好久没对她露出那样由心而至的微笑了吧,霍君临看着她,脑中回放着陆教练的诉苦,霍先生,你是托了个瘟神给我呀,本来我一辆车带五个学员的,她才跟那四人学了一天,人家就死活不肯跟她同一辆车了,结果我之后都是一带一的教她,没见过这么紧张的人,偏偏还总踩错加油,我这颗老心脏都快被吓破了。下次再有这等好事,你给我送去我竞争对手一风驾校那边,让那老头子试试被气得心脏病发的感觉。 苏定定看他笑得深不可测,早就明白了自己这些天在驾校的糗事早通过陆老头的嘴传到他那里。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这幅德行了,你让我去学,我可不担保学得好,能学会就不错了。苏定定给自己壮胆,顺便大胆提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学车了,你也可以把我还给创作部了吧。” “还?”他加重了语气,深不见底的眼神瞄向她,苏定定无来由的一阵慌,硬着头皮说,“叶,叶总不在,你事情多,总不能长期守在这,创作部很快就配齐人手了,总需要个熟手的回去张罗一下吧。” “你一天没被我任命可以回归创作部,一天都要呆在这做秘书。”收敛了笑容,霍君临摆出上司的口吻和气势,明确断了她的后路。 苏定定脸色变得灰白,那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傻坐,还要我像个保镖似的守着你,你少了雷爵,也不能硬拿我来凑数呀!想到这里,心眼一热,冲口而出,“我对你算是够容忍的了,没跟你算整我的账,还听你的话做这做那,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在蜜色那晚骗我,我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那种无耻的欺骗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好的,我可以不计较,一笔勾销,只要求你送我回创作部,这样我们就两清!”一口气说完,苏定定蓦然发觉脸皮有些发烫,管它呢,豁出去了,此刻不摊牌更待何时! 霍君临的表情却是如深渊暗海般的平静,不见丝毫波动,只有当苏定定鼓足勇气以质问的眼神看向他时,才轻挑了一下眉,带出淡如星点的一句,“我们之间很难两清,你还有许多欠我的。” 苏定定怒了,没见过这么可耻的人,低斥道,“那你说呀,是什么?” 许久,他轻叹了一声,苏定定内心倏地一凉,有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站起来,优雅的身影掠过办公桌,在她身侧经过带起一阵淡淡香水味,苏定定抽了抽鼻子,不得不承认那味道确实好闻,估计是身价不菲的奢侈品吧。 “跟我来。”他只说了一句。 谁怕谁!苏定定勇敢的跟上去。 你欠我的(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苏定定的脸色从来没那么难看过,她昂扬的斗志打在电梯里看到霍君临摁了个“25”后就开始直线下降,到达那间她再熟悉不过噩梦般的办公室时已经彻底降到零度以下,这还不是打击的最高峰,当霍君临轻扬指尖,示意她抬头看向某个方位时,她的表情堪称惨烈――斜上方那两个黑漆漆的摄像头已经说明一切。 于是不堪的回忆像开了闸的洪水,喧嚣奔涌,提示她多日前的醉酒之夜留下了怎样不堪回首的痕迹,苍天啊,她那天怎么就没流鼻血在仰头止血时发现那该死的两玩意呢(至少可以立刻删除)! “需要看现场回放吗?”某人清咳几声,叫魂似的唤醒她。 苏定定不想投降,咬咬唇死顶不出声,霍君临摇摇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走去办公桌调出视频,招呼苏定定过来,苏定定极被动极僵硬地跟上。 他保管得很好,看电脑桌面那个名为“罪证”的醒目文件夹就知道,苏定定看到这个词后内心再度哀叫,居然说“罪证”,难不成还想起诉她不成,说到底,就是让他的头磕了一下没见他脑震荡,捶那几下背也没见他驼了呀! 播放器可不管苏定定灰白的脸色,真实重放那一夜的现场记录。 其实从头到底,苏定定都在做好事,只是她做好事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过程比较粗暴,要不是事主抵抗力强,换了个体质弱的,估计经不起那好几下背部的捶打,撇开这个不说,看到自己的头被狠狠地磕在床壁上,就连霍君临本人也忍不住去摸摸后脑疑似微凸的位置,够狠的啊,如果床璧是立体几何的凸起状,岂不要在他后脑开个血洞了? “这,这是为了帮你,”苏定定的声音有些虚,“你重,我没力气,过程有些损伤在所难免。” “嗯,在所难免……”他回应着,调了一下快进,屏幕马上映出令苏定定再次崩溃的一幕。那瞬间**般的胶水抱,明眼人一看就是霸王硬上弓式,问题是被上了弓那个第一时间不去挣扎不去躲反而是全无抗拒,数秒后才懂得挣脱,即便挣脱居然也不跑远,站在床边不像惊魂未定更像回味无穷……苏定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有地缝,要不给个平底锅也行,就让她扣在头上当回鸵鸟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嗯,”某人异常不要脸的加以评论,“很形象的说明了我们的关系。” “意,意外……”苏定定的破脑袋想不到更多辩解,能说出话已经代表她非常坚强,尽管内心早已一败涂地。 “第一次见你是意外,这次也是意外,我们之间似乎是由许多个意外组成,既然这样,不妨继续意外下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单手支着下颌,霍君临少有这样慵懒放松的动作,眼神却不减锐利,看得苏定定心里直颤,嘴巴张了张,该死,不知是被迷惑了抑或彻底没了底气,大脑居然当机,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霍君临眼中锋芒一闪,苏定定脑子嗡的一声,依稀听到“那天早上,你是不是看到我……”“霍董!”苏定定在没听到令她撞南墙的内容前果断出声,“你吩咐吧,我会在你没有新的任命以前做好秘书工作,放心,我会好好做,绝不给你添麻烦。” 霍君临的微笑高深莫测,这么快就认输?他不过是想说,那天早上,你是不是看到我的宝贝古董花瓶脏了?似乎她的理解没那么简单,应该是绕到那副美男出浴图上去了,他是不介意,没想到会成为她最大的魔障,其实看了就看了嘛,算等价交换,因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晚为她更衣的场面,从看到的内容上,价值是平等的,如果连那个也告诉她的话,会不会直接让她奔25楼阳台去呢? 显然霍君临懂得不能逼人太甚这句话,反正苏定定投降了,就此打住罢。 苏定定得到了一个新的认知:霍害的妖魔本事,无人可以撼动。 星期一,创作部全体员工召开会议,先是欢迎新同事的加入,然后进行分组,苏定定被暂时排开,为保证ABCD四组每组三人的划分模式,新招的员工添至9人,连同原先的丁克翰、夏隽、方雅素共12人分组,丁克翰等三人被拆分开到不同的组别。此举引起丁克翰、夏隽他们的不满,但没傻到当场拒绝,毕竟段柯岸和容贺也在场,证实了这是经大家开会讨论后一致通过的决定,没有翻盘余地。 苏定定老老实实做记录,并向昔日组员递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开玩笑,她自己都保不住,还能顾得上他们,她比在座任何一位都更想回到创作部呢。 “目前,分管你们的叶总因不慎摔伤住院,段总和容总各自有事在身,我不在的话,有事情可以直接找苏定定,她暂时协助我分管创作部。” 霍君临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宣布,顷刻令奋笔疾书的苏定定讶异地停住了笔,也让丁克翰、夏隽、方雅素由失望转惊喜――这难道不是巧妙地让苏定定在暗地里回归吗! 段总和容总应该早就知道,含笑不语。 人生无常,总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时,给你柳暗花明又一村,苏定定看着霍君临,一时间脑中念想无数,表情却一直保持在惊愣状态。 霍君临仍是从容谦和的微笑,看看她,再看看在座各位,宣布,“现在开始请大家按时就位,以优异地表现获取公司的肯定,散会。”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我想回去创作部……苏定定握笔的手骤然收紧,身边已经围上替她高兴地丁克翰、方雅素、夏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有新同事之间简单的相互介绍,可这一切,她完全没听见,脑里只有他的声音,他看向她公式化的微笑―― 这个人,在狠狠揍你一拳后,会在你嘴里塞上一颗糖。 又一波暗涌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重新回到创作部的感觉真好,现在人员到位,容贺把依托自己关系以及听闻歌德名气自己送上门来积累了一段时间的广告单子都拿来的时候,苏定定觉得自己瞬间充满了力量,那是一个广告人对工作的热情和向往。现在的她,有了霍君临的指认,可以大大方方的泡在创作部,跟各个组的组员共同研究广告方案,共同作战,她享受这种工作带来的忙碌,每当她沉浸在跟组员们为某个广告方案天马行空的设计讨论中时,脑海中都会过电般闪过霍君临的影子,自那天的宣布后,他便极少出现,不知是故意或是忙于其它事,等于直接放手让苏定定参加创作部的各项事务,是恩惠吗?苏定定没敢想深,正如他所说,他们之间真的很难两清,究竟是谁欠谁的,现在好像已经分不清了,好吧,认真工作就当是对他的回报了。苏定定安慰自己。 在创作部紧张忙碌的同时,霍君临并不闲着,揽下伯德分管的行政财务职责,只用了两个星期便配齐21―24楼其它三个部的人员和办公设施,段柯岸和容贺面试坐得屁股都起茧了,强度直追选秀节目一天面试数百人的效率。电视制作、平面制作、画房这些专业办公场所都用上当下最先进精锐的设备,今后一旦方案谈定开拍就可以跟着进行拍摄之后的后期制作,还能根据客户的反馈意见及时更改,省去了以前交给其他工作室进行后期加工的麻烦。正如霍君临所说,我要的是一条龙服务,任何环节都不会忽视,那也是代表兼并后新歌德的强大实力。这里头最高兴的当然是容贺和段柯岸,这种一手包办的流程在旧歌德时代他们就幻想过,最终因为要投入更新购买设备的资金太多无法运作,如今看着新歌德一步步壮大变强,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说到底,合并为歌德开启了一个新时代,无论霍君临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们已经赚了。 80人的员工模式全部到位,办公场所焕然一新,这两个星期,霍君临以不可思议的高效完成了对歌德的改造。 唯一遗憾的是创作部的灵魂――行政创作总监未找到合适人选,那必须是在名牌企业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人物,那种人相对来说薪酬高、同公司关系稳定,不那么容易转投过来,容贺已经在依托关系四处挖角,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其它三部的主管领导、分管领导都基本配齐,歌德完整的人员架构已初见雏形。 这段时期对歌德阔刀巨斧的改造也吸引了那群成天无事生非的董事会老狐狸们的注意,但他们顶多在董事会上以浪费资金为由挑刺,也只有史沐和钱池安敢说,汤博晓不敢说,他一说话汤凯臣就瞪他;丁甲更不敢说,他儿子丁鹤是这次采购的负责人,那些贵重设备都是他跟霍君临商量的结果,他提出异议不等于是跟自己儿子对着做?叶佐想着宝贝女儿躺在医院里就心疼,没心情去说;光凭史沐和钱池安两个不痛不痒的申诉,霍君临只当是挠痒,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公家的事完成,私人的事也没放下。雷爵睡得死猪样的时候,霍君临亲自去拜访,冰雨把雷爵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拜托他解开雷爵的心结。于是就有了雷爵醒后在房间里一通暴跳最后被彻底说服的过程,说到底霍君临也没怎么劝他,只是有一句话分量太重了,重得雷爵没法招架,“若是男人,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不该去躲避。” 这样一来,司机回来了,公事私事同时了解。 而雷爵在想通了以后,没忘记关心一下他最挂心的那件事的进展――那块黄金地皮的事怎样了? 霍君临的神色并不轻松,也不算凝重,他沉默了一会,才说,“目前只知道还没有解封,市政府为此开了几次会,都没有一致的结果。” “顾歌语那小子不是鼓动宋月季用美人计去招叶闪了吗?叶闪没帮他们?”雷爵不解。 “不是不帮,”霍君临脸上带过一丝悠深的笑意,“许给的利益不够份量,任是谁都不会帮的,何况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的女人。” 啊?雷爵呆了,难怪霍君临对宋月季总是保持距离,原来是因为她的危险性大过于可利用性,顾歌语算倒大霉了,霍君临肯扔给他的东西怎么会是好货,即使能达到目的也得被生生剥掉一层皮吧,可怕,足够可怕! 与此同时,足够可怕的女人正坐在顾歌语办公室内,从凝结的气氛,顾歌语脸上明显不悦的表情,不难说明此前发生过怎样不快的争吵。 “广告你拍了,按你的要求在电视黄金时段大商场电视墙等各种媒体都播出了,你跟叶闪的新闻让你登了几期杂志封面,这样做你还不满意,还要向我提要求?”顾歌语没想到这个女人是如此难缠,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居然被逼到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地步。 宋月季摆弄着自己一头柔滑的长发,似乎没把顾歌语的怒意放在眼里,浅浅应道,“顾总,你应该懂得等价交换的原则,你很有本事,能查到我跟叶闪的关系,懂得利用我去向叶闪套料,如你所愿,叶闪确实冒着极大风险进了叶立之的书房,也查看到了一些对于你,对于霍君临,”这三个字她刻意说得很慢,并成功地看到顾歌语脸色微变,再往下说,“甚至很多对于这块地皮趋之若鹜的房地产商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消息,我早说一天,你成功地希望就会多加一成,再往后,待方案成熟宣布了就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么你告诉我,你该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才能做到等价交换?” 顾歌语握紧了拳,他完全不擅长这种心理格斗,宋月季把他吃得死死的,他毫无反抗能力,他只能抱一丝侥幸,或许她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说,你究竟想怎样?”他还是投降了,一听到霍君临那三个字他就失去理智和分析能力,他不想输,在私人感情或是家族压力的角度他都不能输! 宋月季笑了,那种杂志上常见的倾倒众生的玉女微笑,在顾歌语看来却像美杜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顾总,我要做《浮云花》女主角,他们给我开的条件是必须找到肯投资5千万的投资方,这个投资方,就是你。” 顾歌语一脸震惊,他听错了么,他要动用世腾5千万资金,史无前例地去投资一部电影,才能换取宋月季口中的情报! 宋月季安静地等待,把顾歌语的表情尽收眼底,不错,他给不起这个价,她会找其它人,霍君临会是极好的候选,她知道歌德被兼并后让旗扬多出一笔庞大的资金,无论是谁,只要给得起钱就能买到她的情报。她脑海里忽然涌现出那日在月桥花语别墅里与叶闪一番耳鬓厮磨肢体纠缠后,叶闪对她深情温柔的承诺,“只要是你说的,再难我也会去做。” 再难的也会去做……回味着这句话,宋月季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满足的微笑,被这句话牵连到的人还真不少呢。 暴狼的认错(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云趣儿今天不是一般地霉。 早上宿醉中被闹钟吵醒,习惯性动作去摁停,却打翻了水杯,她一声惊呼清醒过来,总算及时抢救了手机,没被浸湿;可手忙脚乱救到手机身体没能保持平衡,在一个不可思议的飞跃中“嘭”地一声滚下了床,把她摔得晕头转向,这样就终止了吗?NO,最后的悲剧是她在摔的时候下意识以手撑地,那正是握住了手机的手,等于一巴掌把手机拍在了地上,弱不禁风的ipone5屏幕惨不忍睹地出现了一条地震裂缝―― 完了,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吗! 云趣儿抓狂,拿起日历一再确认,才肯定是星期二,昨晚跟汤凯臣喝多了,本来那小子想趁她喝醉揩她的油,不料被她灌醉扔给坐一旁两个看起来饥渴难耐的少妇去了,后续剧情她不管,趁着没醉死前打的飞奔回家,本想今天赖死找个生病理由不上班,但昨天段柯岸说了今天必须回来,认识媒介部的新领导新同事,这不,接连遭遇那么多打击,看来暗示今天是极为不详的一日呀。 想想不放心,打个电话给苏定定,毕竟这段时间她交际太多,成天外头喝酒应酬,不知道公司里有什么重大事件,苏定定那头表示也不甚清楚,她这段时间被工作压昏了头,只听说人员编制配齐,其它一概不知,说不到三句话就喊着别再打过来,我们正讨论方案呢。 什么啊,云趣儿看看钟,才早上8点半就开始干活了,霍君临给她喂了猛药吗,突然变得那么卖命,之前还一副要跟人划清界限的模样,没几下就变成卖命员工,哪天有空得跟她谈谈个中玄机才是。 揉揉惺忪的眼,捶捶摔疼的腰,摸摸裂屏手机,云趣儿叹口气,飞快去洗漱换衣,距离9点半开会还剩不到1个小时,别让迟到成为第四个霉运。 超车女王一路发挥出色,在上班高峰期成功逼迫好几辆新手车让她过道横超,那些老手车虽说不好超,但她也非常不客气地保住位置不让他们超自己,于是在9点整到达旗扬,不错的时间,还可以在开会前看看即将到来的新同事,了解行情。 一路端庄大方地行进,小A裙总能让笔挺的长腿摇曳生姿,任谁也看不出这是昨夜喝了1斤半洋酒的剽悍女,云趣儿挺满意,快到电梯,眼见一个上去的电梯门即将关闭,她走快了两步,喊了声“等等”就侧身速闪进去,那是,等电梯最讨厌了,有现成的谁不用。 刚一站稳,头一抬,两双视线一胶着,“砰!”空气中似有沉闷的爆炸声。 云趣儿突然想通了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就开始霉,那是因为她即将遇到所有霉运的终极BOSS,还有谁,当然是自那晚后被她打入黑名单终结了断的雷爵! 雷爵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往后退了一下,意识到是电梯空间有限才赶紧收脚,至于面部表情,在霍君临看来,有点上沙场赴死的悲壮。 他想搅和一下这趟浑水,思虑片刻,对云趣儿说,“你跟我上25楼。” 云趣儿这才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人,雷爵那厮的气势太慑人了,以至于她忽略了来自两人中后位的一道视线,眼光一转,小惊了一下,霍君临的出现很正常,雷爵本来就是他的司机,可是他的表情为何这么幽深莫测,连带说的内容也不合常规,“为什么,我要去22楼开会。”云趣儿用力吸口气,平稳体内各种汹涌跳跃的情绪,应道。 “先去25楼,再去开会,你们是9点半的会议。”霍君临毫不含糊,他要搅的浑水,谁也躲不掉。 雷爵垂在两侧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他再傻也听出弦外之音了,老霍摆明要他在25楼办公室里跟云趣儿清算,天杀的,刚一回来就能在电梯里碰上,存心测试他的心理素质,怕什么,他在心里大喝一声,不过是跟她道个歉,把事情说清楚,他堂堂一暴狼,能被那一个晚上击倒?想是想,方才与她目光对上的一霎,他惊觉内心有那么飞快地狠跳了一下。 云趣儿直觉有诈,却找不到理由推脱,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她一不心虚二不理亏,雷爵能把她怎样。 上了25楼直奔霍君临办公室,气氛依然怪异,云趣儿进门后站在门边,雷爵跟着霍君临到办公桌边,两人间的距离是“一条大河波浪宽”。 “你们谈谈吧,我去创作部那里看看。”扔下一句话,霍君临全身而退。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云趣儿首先受不住那种怪异的气氛,她冷冷斜了雷爵一眼,转身拧门,打算走人,说时迟那时快,雷爵突然以百米冲刺速度冲上来,一把按住她拧门的手,重重喝了声,“等等。” “有病!”云趣儿低斥一声,继续去拧门。 那就――来狠的!雷爵脑门一热,瞬间冲上来的勇气能量让他抛却了一切杂念,不但不松手,还用力将那只欣长素白的手从门把上扯了出来,“疯了你!”云趣儿叫骂道,却在转身看到他的脸时惊骇了,那张精钢打造的硬汉轮廓此刻悍气激昂,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她想跑,却发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他拦腰拽了过去,“救――”云趣儿才喊出一个字就让他捂住了嘴,跟着后背一震,被他整个人按到了墙上,他那张生猛精锐的脸距离她不到10厘米,不错,眉眼口鼻都堪称上品,可云趣儿没心思欣赏如斯风景,皆因他的表情,谁能说那不是猛虎即将撕碎猎物的嗜血狂暴! “对不起!”一声震天吼,雷爵拼了,那是怎样积聚能量才爆发出来的三个字呀,震荡力太强,好像连旁边的花瓶架子都晃了晃。 呃?云趣儿被震聋了,耳朵嗡嗡一阵响,可那三个字还是准确无误地传给了她,雷爵对她说对不起?他那样恐怖的表情只是为了向她说出这三个字? “听着,那天晚上的事我错怪了你,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要报仇,可以打回我,或者骂我,如果你要负责,”雷爵再一狠心,咬牙切齿地说,“给我时间,也可以!” 暴狼的认错(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云趣儿先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在如此狂风暴雨中被震聋,好,听觉正常,下一步,她直视雷爵,眼中锋芒一闪,飞快地一口咬了下去―― “喔!”雷爵发出一个野兽般的低吼,瞬间收回覆在她嘴上的手,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清晰的牙印印在上面,可见云趣儿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把他当色狼咬,“你疯了!”缓过劲来的雷爵暴叫道。 “不是让我报仇吗?”云趣儿看着他,还故意做了一个非常嫌弃的擦嘴动作,仿佛刚才咬的是多么脏的东西,雷爵脸都绿了,好半天才克制住掐她脖子的冲动,没想到衣着光鲜淑女外表的云趣儿报复手段那么市井八婆,忍了又忍才憋气般冒出几个字,“报完了没有?” 云趣儿其实内心很解气,但听到雷爵那番话,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之前发的誓全白费了,她是痛彻心扉告别单恋回归夜蒲女王,可她真没有一天快乐过,在某个午夜梦回也会没骨气地忆起那晚烟花般璀璨的,不,应该是炮竹般热烈地缠绵,可他说对不起了,他放下自负张狂的颜面跟她说了对不起,他还说给他时间的话他愿意负责,那是代表他们真的可以有以后吗?不,一个不甘心的声音跳出来,之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让她颓废消沉了那么多天,他欠她的岂是咬一下手指可以消除的?于是云趣儿眼中火焰一闪,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会让雷爵一辈子记住她的决定。 云趣儿很有底气的应了声“没有”,之后慢慢走向雷爵。 她个子高,两人视线基本可以持平,雷爵所有表情能够清晰的映照在她瞳孔中,那一瞬,她看到雷爵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犹豫,他可能是下意识想后退,但他没动,当两人间的距离再一次靠近到不足5厘米时,她听到了雷爵略显浓重的呼吸声,他的眼神刹那也变得飘忽起来。 该死的!雷爵在心里一个劲骂自己,为什么心跳那么快,为什么感觉喘不过气来,为什么眼神不听使唤离不开她,这是中了邪还是施了降,他甚至感觉有冷汗沿着额头淌下,天杀的,谁能告诉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面临生死危机都不会惧怕后退半分的暴狼,此刻竟软弱无能到如斯田地! 云趣儿微一抿唇,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近2厘米,不足3厘米!天呀,那是心理学上所谓的危险距离了!雷爵用力吞了一口气下去,他的身体居然开始抖了,对,极为丢人的抖,面对那张慢慢欺近的清丽小脸,他竟然有一下子按到她的冲动,旁边不是沙发么?再里面不是床么?思维瞬间脱轨,想什么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云趣儿忽然脚一抬,往上一顶―― “噗!”空气中一个闷响。 “喔――”又是一声野兽的低吼,这回不单止低吼,已经接近哀嚎了,雷爵壮硕的身躯整个往后跌坐在了地上,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一边的花架再次晃了几晃。 “你”雷爵指着她你了半天,终因痛得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来,天杀的她居然起膝踢他那里,难道她靠得那么近就是为了积聚足够力量好在近距离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阴损踢吗!平时对敌他全身像金钟罩一样,即使是那个地方也具备足够抵抗力的坚硬,问题是她就这么靠过来让他毫无防备,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肉跟骨的碰撞(他的命根肉跟云趣儿的膝盖骨),足以让他狠狠记住这个女人如此市井八婆恶劣的手段一辈子! “现在仇报完了,”云趣儿居高临下看他,女王气势尽显,之后扬长而去,经过他身边时,再补上一句,“雷爵,想对我负责的人太多,排到下辈子也轮不上你。” 门一开,窈窕身影优雅遁去,剩下搞不清是身体伤了还是心灵更伤的雷爵,一脸暴怒的目送她纤长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而是因为疼―― 他站不起来。 而云趣儿以绝对胜利者姿态走到电梯前,确定彻底脱离雷爵视线后,“YES!”一个高呼兴奋地跃起,爽,实在是太爽了,透心凉地爽,云趣儿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得瑟过,以前她是那么低微那么劣势,可今天起她是脱胎换骨了,不凭别的,光是看刚才刻意用《诱惑七十二法》做的那些试探,她可以准确无误地判断,雷爵绝对中了她的毒。现在开始,她俩关系成功逆转了!扭头看向雷爵的方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无奈和盛怒,隔着虚空,云趣儿递去一个妩媚生花的微笑―― 雷爵,现在换你来追我了。 探病惊魂(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让雷爵和云趣儿在他办公室清算的同时,霍君临惬意地步行到23楼,才刚出楼梯口,就听到里头会议室传来热火朝天的讨论声,苏定定的声音尤其响亮,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跟组员一同探讨那堆广告单子的方案策划。 思虑片刻,霍君临放轻脚步,向会议室方向走去。会议室门半掩着,所以他们讨论的内容得以畅通无阻的传入他的耳朵,总的来说,苏定定还是挺有气势的,在几组组员把方案说给她听的时候,她一一针对利弊给予点评,并从更完善的角度提出修改意见。听得出,几个组的组员都挺服她,也有人提出异议,苏定定均用有力的事实依据一一化解,按她说的,你能说服我的话我用你的建议,不能说服我你就听我的。 半个小时,霍君临站在门外居然不觉得累,苏定定总在给她惊喜,作出让她回归创作部的决定不是给段柯岸跟容贺面子,而是他本人慎重考虑后的决定,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一点也不冤。通过招聘他知道,她面对的这些人不乏具备丰富广告设计经验的好手,她居然一点也不怯场,更不会屈就,她就按照自己的思路跟各个组过招,最难能可贵的那些个颇有经验的老手也肯听她的,或许这才是有度量的人才,无论年龄大小,无论学历高低,他们只尊重有能力的人。 这样下去,待叶华舞肯放手时,她在创作部应该能找到一个位置。霍君临最后给予结论,可一想到那个飞扬跋扈的名字,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苏定定做人方面实在差劲,叫她迟些去看叶华舞,怎么一直没见她去,她也不想想以后,去探病不是讨好叶华舞最好的时机吗? 看来又要跟她谈谈了。 回到叶华舞办公室坐下,拨了个电话过去,不多时,苏定定老老实实地上来了。 “不是叫你过些时候组织同事去看叶总吗?怎么一直不去?”霍君临开门见山,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 苏定定迟疑了一会,应道,“我早就想去了,我给她打过电话,第一次她叫我滚,之后就是永远的关机,估计她见了我,病情不但不好反而会更重吧。” 滚?霍君临呛了一下,叶华舞够直接的啊,一点也不客气,原来不是苏定定不去,而是叶大小姐不肯见她,但事情也不能这么拖着,转念一想,问,“下午有空吗?” “呃?”苏定定呆了一会才答,“有几个方案还要修整,不算有空。” “没空也抽出空来,我带你去看叶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苏定定傻了眼,半天才蠕蠕一句,“她知道是我去,不一定肯见的。” “我也去的话,她会见的。”霍君临抿唇一笑,校正。 苏定定走后,给电话伯德过问叶华舞近况,伯德沮丧地说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倒不是因为小腿骨折要坐轮椅,而是她的脸,由于多处擦伤浮肿,现在用绷带包得猪头似的,她又怕明艳漂亮的脸蛋留疤,成天发脾气,骂这个骂那个,病房的护士换了好几拨人,谁都怕伺候她。 原来如此,难怪她不愿意接受探视,对自己的脸珍爱如命的叶华舞怎能让别人尤其是苏定定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按照这个道理,即使是他去,叶华舞也不会接受探视。辗转翻想,霍君临没说下午要去探病的事,来个突然袭击吧,看苏定定能不能用诚意打动她。 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雷爵那厮一脸黑线的坐在沙发上,看来那场清算没那么轻松,应该是吃了些苦头,好心问问他,却遭到雷爵一声恶吼,别跟我提她,自以为是的女人,她算什么! 霍君临耸耸肩,无妨,不说就不说,只是这些头脑简单的人,从来不曾想过他办公室里到处装了摄像头吗! 下午三点正,苏定定准时在楼下候着,霍君临开车过来,苏定定习惯性地开后排车门,听到某人一声令下,“坐前面。”于是苏定定苦着脸,极不情愿的开了前面车门,最近好奇怪,她突然很害怕跟霍害独处,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尤其是,反正她那个坐姿,霍君临瞄了一眼,大半个身转向车窗,像他是H5N1携带者,能避多远避多远。 看看车头镜,自己怎么看都不像面目狰狞,相反应该是随便在车边一站就能吸引一群花痴粉的上品,有这么抗拒么? 车开动了,明知故问,“怕我?” 苏定定先点头,而后飞快摇头,含糊地应,“晕车。” 他忍笑问,“晕车不该看前方吗?” 苏定定没词,强辩,“我爱看旁边。” 不打算为难她,霍君临问了几个广告策划的进度,一说到工作苏定定来劲了,脖子不扭身子不斜,逐一汇报,末了还总结照这样的进度,一个月内可以完成四个广告。 “不错,”霍君临点头,“但你要知道,是否能名正言顺回到创作部,完全在于叶总。” 一句话让苏定定的兴奋度降到零,她垂头无奈道,“她那么讨厌我。” “所以你一会见了叶总,好好跟她说,她脾气大,没事就让着点,记住,只有她点头,你才能重回创作部。”霍君临有心给她提个醒,别把事情搞砸。 苏定定叹了口气,“我是很想讨好她,可她自从那件事,”她停了一下,脑海里很不幸地又跳出一副索男出浴图,脸色倏地涨红,赶紧扭头看窗外,才又说,“把我当仇人看待,我是很难解开她的心结了。” “谋事在人,只要你肯花心思,会摆平她的。”霍君临劝,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对容貌那么在乎的叶华舞,此时连他都不肯见,如何肯见苏定定。 快到医院前给伯德打了个电话,伯德说叶华舞又大发脾气,连他都赶出来,让一个护士推着去医院后面的花园散心。 “叶总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你自己去找她。”霍君临吩咐道,这是个好机会,能不能打动叶华舞就看苏定定的本事了。 “你不去?”苏定定有些惊讶,破天荒转头过来问他。 “嗯,我在停车场等你。”他应,飞快侧头看她一眼,笑问,“不敢自己去?” 苏定定恼怒应道,“敢,当然敢。” 问过护士,去后面花园最近的一条路是从停车场的斜坡上去,那条斜坡很好认,坡度特别大,走上去可能会比较累,但是快。 苏定定转头看看霍君临,他开了车窗支起下颌悠闲写意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去就去!苏定定握紧手中的果篮,给自己鼓劲,反正要骂随她骂,她受了伤打不了人没什么可怕的,带着一片诚意去狠狠地打动她。 苏定定拎着果篮走到一半就累得不行,好斜的坡,抬头看看,四周居然没什么人,也难怪,这个时候很多人在房间里休养,她大小姐不知哪门子脾气发作才要跑出来,调整一下沉重的果篮,一鼓作气往上走。 “救命――”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午后,苏定定惊诧中抬起头,视线中蓦然出现一个坐在轮椅上手足无措的女人,不是吧!苏定定瞪大了眼,那是叶华舞! 无法控制的轮椅正从坡上一路飞速向下,而叶华舞的脸色已吓得煞白,那一刻,苏定定热血一涌,扔掉了果篮,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把狂乱奔驰的轮椅―― “砰!” 一个激烈地撞击声传来。 探病惊魂(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听到那声熟悉的惨叫,霍君临第一时间下车疾奔而去,但他再快也比不过苏定定电光火石间冲出去的速度快,等他到达现场时,看见的是就是苏定定奋不顾身拦车的英勇场面。 那一声激烈地撞击,是源自苏定定的膝盖顶住了轮椅车的两两相撞,苏定定牙一咬,不管膝盖痛得如何翻天覆地,一手将面无人色的叶华舞拽了出来,叶华舞出于惯性向她一倒,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地,而那架发了疯的轮椅,也因为受到碰撞自然停下之后倒在一边。 整个过程仅仅是十几秒,却令霍君临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在他刚到现场的一刹,不经意地一个抬头,竟让他看见了一个飞快掠过的人影,最可怕的是,那个人影是那么眼熟,他断定自己肯定见过,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救人要紧,顾不及去想,在疾冲向苏定定和叶华舞的同时,一个惊人的想法在他脑中炸响――这次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叶华舞和苏定定一道被送进急救室。 霍君临坐在外头,心神紊乱,他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前因后果,究竟是谁那么狠的心,要向叶华舞下毒手,还敢在医院那么公开的地方?难道叶华舞之前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一直怀恨在心要跟她秋后算账,今天若不是有苏定定挺身而出,叶华舞还不知要遭到什么罪,脑中忽然掠过一个更惊悚的念头,这样说来,叶华舞从楼梯上摔下的意外,莫非也是…… 帘子一掀,医生出来,霍君临定了定神,暂时放下那些惊人联想,急问,“情况怎样?” 医生答道,“叶小姐摔下来的时候全砸那姑娘身上了,所以她没受伤,就是被吓失神了,一直不说话,那姑娘的膝盖跟轮椅车碰撞导致皮外伤加淤肿,虽不至于骨折,但淤血肿胀严重,这几天走路会比较疼,手臂有轻微擦伤,都不算严重,已经包扎好了,进去看看她们吧。” 幸好,霍君临内心悬着的一块大石落地,叶华舞没有伤上加伤自然是大幸,而苏定定,出于一直以来硬性捆绑的关系外还要加上创作部得力大将的身份,自然更不想她有事。 走进临时病房,目光居然是先落在苏定定身上,似乎是他下意识的一个优先选择,苏定定看起来有些累,斜靠着枕头半闭着眼;而后转向叶华舞,叶华舞却是直直坐着,绷带包缠的脸上仍显得惊魂未定。 思考片刻,霍君临先去叶华舞身边坐下,怕她受刺激,极轻声的问她,“华舞,好点了吗?” 一旁的苏定定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霍君临坐在一旁安慰叶华舞的情景,不知怎的,内心忽如其来一丝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就是心有点堵。 叶华舞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不那么连贯,像是布满浓重的惊吓,“我不是自己下去的,我,我觉得,有人推我!”这四字一说完,似乎压抑的惊恐情绪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猛的扎入霍君临怀里,带着哭腔沙哑的重复,“有人推我,有人推我!” 苏定定吓得浑身一震,那不是意外,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霍君临镇定如常,轻拍她肩膀,低沉有力的声音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别怕,都过去了,先冷静一下,想到什么再跟我说。” “我怕,怕……”叶华舞埋头在他肩窝,糅合着哭腔发出闷闷的声音,苏定定仿若被一桶冷水浇下,一直凉到心里,以往这些都是电视剧上的剧情,今天她竟然见到了现实版的,如果那一下自己不是那么勇敢的冲上去拦住轮椅的话,叶华舞的下场会如何?坡的尽头就是停车场,许多车开来开去,她随便碰上哪辆车,就会……苏定定不敢再往下想,就算叶华舞性格脾气再不好,也不至于坏到要这么惩罚她,那个下毒手的人,究竟是跟她有怎样的十冤九仇,才能下手如此之狠! “华舞!”一声大叫,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焦虑不安的伯德。 霍君临果断推开叶华舞站起,伯德心领神会,赶紧霸占了安慰佳人的最佳位置,叶华舞还没从情绪发泄中回过神来,换个人也照样枕在他肩窝上低泣。 霍君临一转头,正对上苏定定看过来的目光,她目光中转瞬而过的惊惧被他捕捉到了,心中很快给出结论,看来是被那番话吓坏了,这样也好,等于是给她这种不知人情冷暖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上了宝贵的一课,那就是认知了最为恐怖的人心。 走到苏定定跟前,他没有坐下来,怕这种很普通的举动会引起她的不安,同样是安慰的话,“医生说膝盖骨受到损伤,手臂有些擦伤,其它都还好,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霍董,叶总她,她……”苏定定犹豫了很久,才敢以蚊子的声音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霍君临淡然点头,“我认为是真的,等一会我去找推她出去的护士查证,不管结果怎样,叶总立刻要转医院,我会雇请保安在她身边24小时守护。” 苏定定用力咽下一口口水,平复惊吓的心情,看向叶华舞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怜悯,无论她平时多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遇到危险那刻她仍是那么渺小无力,现在又哭得花容失色,女人啊,再怎么装也没用,关键时刻还不是要找个可依偎的肩膀……苏定定转念一想,心情有些许低沉,如果换了是我,只怕连找个可供依托的肩膀都是奢想呢。 “别想太多,休息一会。”怔忪间,听到霍君临低沉悦耳的声音,苏定定回过神,点了点头,现在确实有点累,很想闭目养神。 合上眼睛再睁开,发现已没了霍君临的身影,应该是去找那个推叶华舞出去散心的护士,此刻叶华舞哭累了,抬起头,目光缓缓移向苏定定。 苏定定当然要打招呼,对她笑了一下,“叶总。” 伯德听闻,赶紧转过身,一脸感激地笑,“谢谢你,你太棒了,救人真棒!”难为他一下子能冒出几个表达无误的词句,简单是简单了点,关键都说到点子上了。 苏定定摆摆手,“应该的,看见叶总有事,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叶华舞看她的目光突然闪了一下,她咬咬唇,似想说什么,终是忍住,转向伯德,低声说,“推我回病房收拾东西,一会要转院。” 伯德有些惊讶,“你不跟她说话?”言下之意是道谢,叶华舞再咬了下唇,像跟某些想法做着心理斗争,最后仍然选择沉默对待苏定定,只加重语气说了声,“快点!” 伯德不敢耽搁,手脚麻利的拿来新轮椅,扶着叶华舞上去,向苏定定递去一个抱歉眼神,推着叶华舞出门。临出门的一刹,叶华舞再回头,正对上苏定定的目光,她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忽然发出一个极细微地声音,不细心听还真听不见,“谢谢。” 高傲如斯的大小姐第一次懂得向人道谢,苏定定顿觉内心如春风吹过百花开,回以一个了然的笑,而叶华舞重重的松了口气,原来说声谢谢,对她来说是那么的艰难。 转院手续办好,伯德扶着叶华舞上了专门保姆车,叶华舞经过这番折腾,坏脾气似乎收敛了不少,总之她一路都很少话,上了车后,面对霍君临叫她一切小心的叮咛,她也只是微点头,不说它话。 霍君临目送车子远去,内心愈发沉重,护士那边问过了,护士说叶华舞一到花园就把她赶走,说是要一个人好好静静,叶华舞的脾气她们知道,所以不敢久留,打算到3点半就来把她推回去,没想到才一会就发生了轮椅滑坡事件,护士自己也吓得不轻,护理病人出事是要被开除的,眼泪汪汪的哀求了半天,霍君临同意帮她求情免于受罚。 在护士这里没问到什么只能去问叶华舞,可叶华舞平日里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怎么也想不起是跟谁有着如此深仇大恨,甚至到后头又情绪失控不肯说话,霍君临只好作罢,待过几日她心情平复了再去跟进。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知道了那天叶华舞滑下楼梯穿着的裙子和鞋子的下落,这些东西换下来后打包好直接放回叶华舞家里,要取出来不难,如果他的判断是准确的,那条裙子或鞋子上面一定会留下让叶华舞摔下楼梯的证据,能够在叶华舞的裙子和鞋子上做手脚的会是谁?这才是他心情沉重的原因,因为答案只有一个―― 给叶华舞造型的叶闪。 他们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搞定一切回到临时病房,第一眼看到苏定定熟睡的脸。 不忍叫醒她,先去看她膝盖的伤,为了上药裤腿已被卷至膝上,膝盖被厚厚的绷带层层包裹,看不清到底淤肿到何种程度,没被包裹到的地方,则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苏定定的肤色一直不错,不但脸,身体也是,这在上次给她换衣服眼睛余光扫过的时候就有了结论,想是病房太过空旷,当与她孤男寡女两人时,看到这两条骨肉均匀白皙细嫩的小腿,久经沙场的霍君临也避免不了感觉有些口干,深吸口气,把她裤腿小心放下,遮盖她身上潜在的诱惑源,转身在她对面病床坐下,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认真细致地打量她。 说起五官,苏定定绝对不是最美那个,可这张圆润的脸给那些不够生动的五官增添了许多亲和力,看上去特别令人舒服,这样的圆脸,霍君临闭了一下眼,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久违的景象――桃子,桃子那张圆圆的脸长大后,是不是也会这幅模样? 甩甩头,他苦笑一下,桃子对于他的记忆有那么深吗?深到任意见一个圆脸型的就能联想到她,算了,不去想那些遥远不可知的事,再看向苏定定,正好见她头歪了歪,眼看就要从枕头上斜下来―― 一个箭步上前,他利索地轻轻抱住她的头,小心放于枕头上,可枕头是背靠位,苏定定的头只老实了那么一会,又想着往下掉。毫无办法啊,霍君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地笑,坐在她身边,将她不老实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笔直宽挺的肩膀当然要舒服过歪歪扭扭的枕头,苏定定居然满意地笑了一下,昏昏沉沉睡去。 病房内,秋末时节鲜有的多了一丝暖意。 一个小时后,苏定定舔了舔嘴唇,蓦然觉得脖子有些酸痛,恰是这种不舒适感加速了她的清醒,悠悠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件西装外套,这还不是全部,貌似那是穿在人身上的,换而言之―― “啊!”一声慌叫,苏定定倏地移开头,猛然领悟到自己一直在靠着霍君临的肩膀睡觉,天啊,有流口水吗?见鬼,为什么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 与此同时,身旁的男人松动了下麻痹酸软的肩膀,转过头,一双笑意渐深的眸子准确无误地对上她,悠闲的问,“我的肩膀比枕头好吧?” 苏定定又想找地缝钻了,究竟前因后果是怎样的,明明她睡之前他出去了,他什么时候鬼使神差的跑回来,自己又怎会睡相奇差到把他肩膀抢过来充当枕头,没道理啊,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看见她那副百思不得其解抓狂的样子他就觉得惬意松弛,倒不是纯心看她糗相,而是觉得这时的她特别可爱,那是有别于他身边那些熟女贵女的一种清新天然,不过腹内涌上的阵阵饥饿感告诉他不宜在此处多加逗留,谁会去吃医院的饭菜呢?想毕,霍君临果断放弃耍她的打算,正色道,“走吧,我们都饿了,吃晚饭再说。” 不说还好,这一说竟然激起苏定定腹内一阵低沉的咕咕应和声,偏偏病房只有他俩,咕咕声响亮得很,苏定定很不幸的再次想钻地缝。 霍君临这次选择了装不知,真正的绅士总得给女士留一丝颜面,他的目光转向苏定定膝盖,忽然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问,“你能自己走吗?” 苏定定以行动回答,她手撑着床坐起来,两腿下地,慢慢套进单鞋里,期间有些许疼痛,还能忍受,可当她尝试站起来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膝盖袭来,以至于她哎哟了一声就坐了下去。 霍君临眉一拧,看来比想象中严重,怎么办呢?几秒钟后有了决定,他背向苏定定,往低欠了欠身,以命令的语气说,“上来,我背你。” 啊?苏定定懵了,赶紧推辞,“不用,我能走,就是慢一点。” “上来,”他毫不退让,大有你不上来我就一直等着的强硬,跟着还给力一句,“我背你是为了我的胃,等你磨蹭到车边我早就饿晕了。” 苏定定看看天看看地,忽觉无路可去,心一横,真爬了上去。 霍君临身体往下一坠,随即轻松顶住,吁了口气,还好,重量应该在100斤以下,问题是这样也够他受,他这堵黄金背从来没背过人,没想到第一次轮不上他的红颜知己,给了个半路杀出来的苏定定。稍微调了下姿势,让苏定定趴得更舒服些,霍君临起步快走,这幅样子被熟人看去总归不好。 趴在背上的苏定定,手不敢去搂他脖子,只能姿势怪异地撑着,一方面是觉得太贴近不好,另一方面是为了掩盖一**加急的心跳,她好怕被他听到,想控制让内心平静,见鬼的越想控越控不住,心跳就那样莫名其秒的加速了,不知道为什么,赶快到赶快到!苏定定只能对天祈祷。 背着她的霍君临则是好气又好笑,她那双手防贼似的撑在他背后,不知给他增添了多少压力,他也不想想即使她再怎么俯低身体,他也不会被她胸前的冲击波震到,犹记起数月前帮她换衣服时,匆匆掠过对她胸围的评估,那算是正常范围吧,或比正常值稍低一点……想远了,咬咬牙,加快脚步,这件事上他跟苏定定是同一个想法―― 快点到快点到。 有价值的牺牲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没有所谓的烛光晚餐,虽然霍君临有能力带苏定定去任何一间奢华浪漫的场所,但也不能说不浪漫,因为此刻他们吃饭的背景是满天星光下,当然,车子天窗打开,仰头便是星辰月色,可吃的东西明显跟这美景不搭配,你有见过坐在车里一边欣赏月色星辉一边吃着必胜客披萨的么? 显然霍君临屈了好大的尊,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快餐类食品了,苏定定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看来真饿了,丝毫不在意自己有些狼吞虎咽,几次哽在喉咙里,只要拿起奶茶狠允一下即刻恢复作战功能。 霍君临欣赏着她开放式的吃相,自己拿在手上的披萨反而有点食不下咽。 确实是无奈的抉择,他总不能把瘸子背到车里又背到他平日常去的那些高级餐厅里,开着车的时候两人肚子同时咕咕了,苏定定看出他的为难,提议叫必胜客外卖,霍君临思前想后,觉得没有比这更好地法子,于是采纳。 当必胜客外卖员把披萨和饮品送到指定地点,看见就是停在海边的豪车,敞开的车窗,和坐在车里的一双人,如今有钱人太会享受了,在海边边看海景夜景边吃必胜客,强悍!外卖员回去一路上都在想。 “把我那份也吃了吧。”看苏定定风卷残云吃完中盘装的半边披萨后,霍君临淡定地将剩下的披萨推给她。 “我饱了,很饱。”苏定定应着,同时讶异地发现霍君临手上那块披萨还剩一半,天啊,这霍害刚才一直在看她的吃相吗?她的吃相丑恶到令他食不下咽?“你,不爱吃吗?”苏定定想找个借口证明不是她吃相的问题。 说实话他确实不爱吃,但看着那张稍显可怜的脸,他忽然动了恶整的念头,于是勾唇一笑,“被你的吃相吓坏了。” 嘭!天打五雷轰,苏定定第一反应想开车门逃走,恨铁不成钢的看看自己的脚,发出蚊子般的低语,“饿,饿了嘛。” “说笑的,”他浅笑补充,“我很少吃披萨。”考虑到她果断出手救人的义举,放过她一马,别让她伤了腿又伤了自尊。 苏定定松了口气,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会在下班后去必胜客排队等位?这是老百姓才做的事,不是被自己的吃相吓到就好,酒足饭饱大脑空前活跃,苏定定趁机过问叶华舞的事。 霍君临经过短暂的思考,把能告诉的事说给她。 “那个护士把她推到花园里,一听到她骂人就赶紧撤退,匆忙间忘了把轮椅的脚刹踩下来,叶华舞自己在公园里坐着的时候是面对长坡的,后背洞开,后头要有人对她突然袭击她根本无从招架,况且她脸上有绷带脖子打了石膏,即便想回头看那人模样也做不到,那轮椅上是不是会有那人的指纹呢?当时只有她自己在吗?再去医院问一下会不会发现新线索?”苏定定好奇加热心,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目前我没有将这事列为刑事案件报警的打算,叶华舞、伯德和你都要为此事保密。”辛苦推理出来的一大番话换来只是霍君临冷静的否定。 “不作为刑案?”苏定定懵了,“是怕惹麻烦吗?” “没有足够的证据,关键是那个时段真的没有目击者,光凭叶华舞说的不算,再说她当时吓坏了,也有可能是淘气孩子搞的恶作剧,就此判断是刑案未免太武断,再退一万步,即使断定有人故意推她,那人一定会找到没有目击者的时候才下手,而且不会傻到将自己的指纹留在轮椅车上。”一环紧扣一环的解析,苏定定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问,“那,就这样不管了吗?”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幽深大海,连带声音也披上一层暗色,“不,我会查清楚的。”这句话后面他还省略了许多句,其实经过一路抽丝剥茧的分析,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怀疑对象,接下来他会按部就班的开展调查,当一切证据准确无误地都指向那人时,他才会做出一个决定,在这以前,无论叶华舞、伯德抑或苏定定,知道太多反而会阻碍了他的调查。 用餐完毕,月色依然美好,苏定定仰头看了眼满天星光,心头忽而漫过一丝清浅的伤感,如此良辰美景,何时才能找到共同观看的MRRIGHT? 霍君临没她那么富联想力,他去扔垃圾时打了个电话给雷爵,干嘛?当然是为背苏定定上9楼的任务找个脚夫呀! 当雷爵脸色铁青的赶来,第一句话就是开骂。 苏定定爬了几次都没敢爬上去,原因是太害怕,生怕他背到一半把她扔了。 “这种事你比我有经验,辛苦了。”霍君临一句话打发了雷爵,雷爵马上回忆起数月前背后那副惊人的世界地图,脸色变得更黑,好半天才发出一声闷哼抗议。 “休息两天,你的工作让丁克翰跟进。”最后一句话是命令。 苏定定无奈点头,自己这幅样子上班确实吃力,老爸年纪大了,扶她下楼还行,扶她上楼可痛苦,两天时间的恢复,应该可以正常行走了。 目送苏定定和雷爵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霍君临坐回车内,将座椅放低,让自己以仰躺姿势睡在上面,这绝不是放松,而是在休息之余于脑海默默陈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有预感,这一次叶华舞的“牺牲”,会换来一个非常宝贵的时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要尽快行动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查证清楚,做这些事的人,雷爵手下有的是人才,如果他的设想全是正确的话……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嫌疑人的模样,联系起此人的所作所为,似乎是一出不折不扣的真人版电影―― 画皮。 真相被揭晓之前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当雷爵看到霍君临列的那份清单,先是抱怨,再仔细看,则变成了惊讶加怀疑。不错,霍君临承认,这是一份能让人为之震撼的调查结果,别说雷爵,更多的人会意想不到,要快!他不忘吩咐一句。 雷爵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可真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角色,假如生对了年代和性别,我这地狼之首的位置定当拱手相让。 只要心够狠,没什么做不出来。霍君临淡淡应了一句。 苏定定难得的放了两天大假,苏大禾对女儿的伤心疼得要命,但听说是为了救人即变得大义凛然,直呼应该必须一定,在他心中雷锋是永恒的偶像,洪水音则反白眼说救个没良心的不如当初直接把她推翻再踩多一脚,连打个电话关心都不懂,苏定定一概笑之,何必大费周章跟他们说跟叶华舞之间的恩恩怨怨,那声“谢谢”已经是她们之间关系改良的开始。 苏大禾殷勤的每天按时按点给苏定定热敷换药,洪水音殷勤地整天盘问目前同在屋檐下与霍害的进展,苏定定不管她,一问装傻,再问装疼,三问装困,苏大禾的好脾气都没忍住斥了洪水音,叫她认清高山流水不可相交的硬道理,洪水音长叹一声,终是掂清门第分量就此作罢。 静养得好,膝盖恢复得很快,容总段总丁克翰他们纷纷打电话问候,苏定定一概按霍君临的吩咐称是不慎摔伤,谢绝了他们上门来探视的好意,反正两天很快过去,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明天就要上班了,苏定定在大厅里慢慢练习着行走,沙发上洪水音吃着零嘴跟苏大禾看电视。 “顾歌语这个死小子,居然混得顺风顺水,投资拍电影,什么,还5000万,他那个富爸爸钱多的没地方使了,难怪他不要我家定定,一有钱就去搞明星,你敢说他旁边那个女的不是狐狸精那种垃圾货?”洪水音愤慨道。 “不会吧,看起来挺清纯的,”苏大禾否定,“你是恨屋及乌吧。” “去,我用得着恨他,那种垃圾,配演艺圈里的垃圾那才是天生一对,别侮辱了我家定定……” “嘘,你想刺激我们家定定呀!”苏大禾猛然醒悟,打断她,洪水音一愣,两人当即小心回头,“哇!”不料两人同时惊叫一声,因为苏定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神出鬼没的站在他们身后,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桃子,你要吓死我俩啊!”洪水音抱怨了一句。 苏定定没理她,或说是沉浸在震惊中没顾得上她,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顾歌语竟然投资拍电影,那是他根本不擅长的领域,况且他动用了世腾那么重要的资金去投资拍电影,连黄金地皮的拍卖都不顾了,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宋月季,看到宋月季依然清秀无暇,玉女范十足的脸,她又不得不想起多日前窥破的宋月季和叶闪的隐秘恋情,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猫腻,顾歌语不会无缘无故投资拍电影,还要这么巧是宋月季做女主角的电影,宋月季跟叶闪是地下情侣,叶闪的父亲是分管房地产的叶立之,这当中倘若用一条线巧妙地将他们的关系链接起来的话,那就是―― 苏定定呆住,黄金地皮! 与此同时,旗扬大厦25楼,面对雷爵在两天之内按照清单神速收集回来的证据,霍君临一一细看,脸色愈加凝重,却在全部审视完毕后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一点也没错,跟他想的一样。 雷爵不住地吸冷气,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不像那么歹毒的人,虽然是令人觉得不舒服,万万没想到可以坏成这样。” “对我来说不是坏事,此人的所作所为既促成了叶华舞刁蛮个性的转变,也为我介入顾叶两人之间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目光移向旁边一本杂志封面,霍君临的笑容染上一层深意,自问,“吃饱了的狐狸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雷爵一眼扫过杂志,正是头版头条顾歌语投资电影《浮云花》的新闻,封面上的两人,男的英挺女的妩媚,乍眼一看仿佛一对热恋情侣,难怪杂志冠以的新闻标题是顾氏掌门人大手笔为玉女掌门人铺就从影路,似乎在向读者暗示两人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这就是足够分量的等价交换?”雷爵很快联想到上回霍君临抛出的提示。 “嗯,”他点头,“顾歌语刚入世腾,完全凭借顾老的疼爱跻身高层,这次应该也是得到了顾老的支持才得以在众人的反对中一意孤行,为了黄金地皮,他豁出去了,这次如果失败,顾老再也保不住他,很可能就此被顾家清出高层。” “那么严重?”雷爵惊讶,“他一旦争不到黄金地皮,就要退出世腾?” 霍君临目光微沉,说不出是怜悯或是无奈,再度点头,“我认为是,顾老还有两个儿子,不可能一辈子偏帮他,他自己若不是许下无法回头的承诺,断然得不到5000万的电影投资金。” “那他惨了。”雷爵摇摇头,感叹,他还有潜台词没说,那是碰到霍君临这样的对手,你能不惨吗?人家不用像你那样求爷爷求奶奶照样能够获取绝密情报,还比你省了5千万,这场战还没打你就输了。 “接下来怎么做?”雷爵斜了一眼霍君临。 他轻描淡写答,“当然是捉狐狸去咯。” “带我去,我想看看你是怎样一步步揭穿狐狸的,那种场面一定很爽!”雷爵有些兴奋。 这回是霍君临斜他一眼,果断摇头,“没你份。” “你一个人去?”雷爵不信。 他含笑看向窗外,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答非所问,“两天时间,应该能正常行走了。” 雷爵一下子明白了,无奈看天,好吧,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有权知道自己变成瘸子背后惊人的真相。 苏定定夜半沉睡中,忽然被一个噩梦惊醒,梦中一个面目模糊的白衣女子突然将她从高楼上推了下去,妈呀,惊醒后的苏定定被这个梦的真实感吓得不行,看看闹钟,才半夜三点,终是敌不住困意继续睡去。 没有面目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戴着虚伪的面具。 邀约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接到霍君临的邀约电话,宋月季先是两秒的惊讶,而后便调整到一贯的温婉腔调中,发挥声音最大的魅力从而获取对方强烈好感是她的强项,当听到宋月季特有的软绵清润的声音自话筒传来,电话那头的霍君临给予的回应是微勾了下唇,若宋月季能看到,便能立刻猜出当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感。 “今晚……”宋月季有技巧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展示自己是多么繁忙,霍君临耐心等,直到她开口,“嗯,本来有点忙,不过难得霍董事长约我,我应该可以推掉其他事情前去赴约。” “不胜荣幸。”霍君临得体的回应,不夹杂一丝个人情绪在语句间。 “不过,”宋月季清婉的声音继续传来,“能知道请我晚餐的原因吗?”不错,此刻她大脑正高速运转,分析着霍君临突兀请她共进晚餐的原因,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她有数秒的惊吓,之后淡定如常,按理说她做得天衣无缝,应该怀疑不到她头上,不是那件事,会是关于黄金地皮绝密情报的事?他是不是从顾歌语出资拍电影的事情猜到了什么,有可能,以他那种聪明到近乎恐怖的头脑,不难联想到顾歌语无缘无故投资电影背后的真实用意,是否想提出更优厚的条件向她买情报呢?倘若给得起,她说不定会考虑,毕竟她宋月季从来不跟钱和机会作对,想到这里,宋月季的心情相当平静,只等着听霍君临揭晓答案。 “不为什么,只是很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不料,霍君临清清淡淡一句话令她顿时风化。 “哦……”宋月季发现自己真不是这个魔魅般男人的对手,她的大脑词库没想过这种说辞的回应,只能词穷以对。 “六点半,我来接你,说你的地址。”速战速决也是霍君临一贯作风。 宋月季报上,“今晚见。”听到他挂机前低醇浑厚的嗓音,宋月季有一霎的失神,通常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她都上心,但这个显而易见是她的功力无法企及的,而此时他那种暗藏玄机的声线难道不是暗示着她跟他会有一些暧昧?会吗?宋月季放下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如果是为了那些情报,真抱歉,除了你虚伪的感情,我还想要更实际的保障。 苏定定回到创作部,即刻被一堆嘘寒问暖包围得喘不过气来。 “哇,摔得那么惨,你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吗?”方雅素眼尖,一看就认准膝盖处因为扎绷带明显凸起的部位。 “膝盖受伤的话不对,我猜是跳那种少数民族竹板舞给夹的,你去哪浪漫了,四肢不协调还跳竹板舞?”夏隽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令人哭笑不得。 还是丁克隽冷静,一矢中的,“你的膝盖撞到了什么吧?” 苏定定吐吐舌头,跳过,“小意思,休息两天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们,说说这两天的工作进度。” 丁克翰皱皱眉,想再追问,B组的一位文案策划薛雪已经迫不及待跟苏定定讨论起她刚修改好的方案,苏定定也不含糊,拿过文案拖着残腿坐下立刻看起来,这就是苏定定的本色,任何时候工作至上,其它靠边站,丁克翰叹口气,吩咐其余人把自己组修改过的方案拿出来,按苏定定的意思,今天必须抓紧时间把初步方案定下来。 工作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当所有初步方案敲定,苏定定从一堆A4纸中伸了个懒腰缓过劲来时,手机短信铃响了。 看看来信人,苏定定脸白了一下,还有谁,霍害呀,真会挑时间,挑她忙完了的时候,这家伙的脑子是酷睿四核,连她什么时候做完工都知道? 短信不长,寥寥数字――今晚六点,我接你去晚餐,放心,无需喝酒。多贴心啊,知道她怕什么还要特意注明,但苏定定的脸色更白了一层,想了半天,手指抖索的回复了一句――可以不去吗? 数秒后有了答复――不可以。 苏定定仿佛看见某人端坐在阳光下的超大皮沙发里,头上顶着恶魔头冠,一袭黑袍下是赏心悦目却如毒罂粟一般的微笑,因为她读到了“不可以”三个字后的潜台词――对于我的要求,你从来没有可以。 “怎么了?”丁克翰看她面色古怪,碰了碰她胳膊。 苏定定回过神,“没事,来,定了初步方案我们谈谈跟商户的预约时间吧。” 丁克翰拿着A4纸的手指紧了一下,苏定定对他为何总有着这么多的秘密,膝盖的无故损伤,看到短信后失神的表现,他是多么想参与其中,但苏定定从没给过他机会,无论顾歌语在不在,她身边仿佛出现谁都好,都不会考虑他的位置,可是他……丁克翰听到内心深深的叹息,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她呢? 六点整,按照霍君临短信提示,苏定定在楼下等,万没想到等来的是雷爵,雷爵开的是自己的陆虎,一见她就没好脸色,冷冷扔出两个字,“上车。” 苏定定犹豫了两秒才敢去拉开车门,再小心地问,“霍董呢?” “他接人去了,叫我先把你送目的地。”雷爵硬邦邦的回答。 接人?苏定定心里咯噔一下,那吃饭的不止我跟他,想知道还有谁,刚想开口,猛然瞥见车头镜里雷爵不善的脸色,当即老实就坐一言不发,一顿饭而已,跟谁吃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跟霍害单独相对,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五星级翡翠明珠大酒店前,雷爵把苏定定扔下来,报了个房号,拿出一袋东西叫她带进去,苏定定不敢犹豫,坐着恶人的车是度日如年呀,在车里大声呼吸都不敢,赶紧接过那袋东西下车。 服务员把苏定定引领到房间,是个安静舒适的小房雅间,可容纳5―7人用餐,苏定定坐下,看看时间才6点20,又看看那个长方形礼袋,忽然好奇心作祟,打开看了下,这一看她傻眼了,里面隐约是件白色服装,还有双被白色透明纸包裹的高跟鞋,奇怪的是,鞋跟好像是断的,搞什么啊这是?苏定定丈二摸不着头脑,更搞不懂霍君临葫芦里卖什么药,出于礼貌她没拿出来细看,把袋子放置在一旁的凳子上,期间看看电视喝喝茶,一眨眼,半小时过去了。 “咚咚――”外头响起礼貌地敲门声,来了?苏定定马上正襟危坐。 门一开,一道素白优雅的亮丽身影步入,抬头一个照面,苏定定的心狠跳了一下,而她,脸上也难得的飘过一丝精彩纷呈的讶异―― 是她? 不错,苏定定和宋月季,内心想的是同样两个字。 斗法(上)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宋月季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女神象征的长发依然一丝不苟的顺延在肩上,妆容清淡不失精美,佐以古典秀雅的五官,往哪儿一站都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此刻她明眸一闪,将表情调整到一贯的温善矜持中,对苏定定温婉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苏定定倒是笑得有些牵强,昨晚的娱乐新闻真的让她对顾歌语投资宋月季做女主角电影的动机产生过怀疑,可是今日看到她,又怎样都无法把她跟那种有心计的女人联系到一起,这么清纯美好的宋月季,怎会为了拉拢投资去利用叶闪呢?不,一定不是这种人,想到这里,苏定定为自己的多心感到羞愧,为了弥补赶紧站起来拉开座椅,热心招呼道,“宋小姐,请坐。” 宋月季颔首浅笑,却不就坐,目光略微侧向身后,果不其然,霍君临的身影正从门外步入,当两人稍微错身的一霎,苏定定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副大师级的俊男美女图,问题是她来这干嘛了,明明是美图上的一个BUG嘛! “坐,”霍君临直接拉开主人位旁边的座椅,宋月季这才入座,回头看看苏定定,他也不忘绅士的拉开主人位另一旁的座椅,命令她,“坐这。” 苏定定挣扎了一小会,还是从边角料位置挪了过来,搞什么啊,内心极度咒怨,这是古代帝王宴会吗?左边东宫右边西宫! “不好意思,我欠她一顿饭,所以自作主张把她叫来,不介意吧?”入座后,霍君临随意解释了一下苏定定出现的原因,由于座位被隔开的缘故,苏定定满布黑线的脸没被宋月季看见――那是,鬼才听说过他欠她一顿饭。 宋月季微笑点头,“当然不介意,我好久没见过苏小姐了,说来我们也有缘,连续两个广告都是源自她的创意。” 霍君临转头看苏定定,淡笑,“是顾歌语的月桥花语?” “是啊,”苏定定承认,“宋小姐很尽职,要不是宋小姐,叶闪也不会那么老实拍摄,还能取得那么好的拍摄效果。” 宋月季依然是招牌式无波澜的笑,表示笑纳她的称赞。 菜式早已点好,霍君临示意上菜,不一会,几道卖相精美的菜肴一一摆上,苏定定忽然觉得气氛很怪异,说到底她是最糊涂的一个,糊里糊涂被叫来,糊里糊涂吃饭,可是吃饭的目的呢?联系宋月季拍新的广告,不对,方案都没定下来;跟宋月季谈情,也不对,何必夹着她这个电灯泡;苏定定突然紧张了,还有一个原因,通过宋月季找叶闪架设连通叶立之的桥梁,可是上帝呀,这当中任何一个原因都可以舍弃她这个不幸的路人甲嘛,不是吗! 在她自己胡乱猜想的时候,霍君临已经跟宋月季聊起来,话题涉猎很广,小至生活琐事,大到目前即将开拍的电影,无所不谈,苏定定郁闷的扒饭,非常厌恶自己不情不愿的路人甲角色。 “听说你妈病了,在玛丽安医院留医?”一句看似关心的问话令苏定定亢奋的用餐状态稍停滞了一下,玛丽安医院,她做梦都不会忘记,那里可是她这条破损膝盖的出事源,叶华舞那天从长坡上惊险万分的滑下情景瞬间在脑海重演。 宋月季正以端庄优雅的姿态喝着汤,听到这句话,她拿汤匙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如常,却没能逃过她身边霍君临的法眼。 “嗯,我妈身体有些不舒服,住院有一段时间了。”放下汤匙,宋月季侧过头恬淡一笑,似是玩笑的口吻,“霍董事长突然对我那么关心,连我妈妈住院,住什么医院都知道,该不是派了私家侦探查我吧?” 苏定定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这些问话听起来真古怪,她更想知道霍君临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然不会,听人说过而已,”霍君临轻笑否认,“只是我有一天去探视一个朋友,哦,你也认识,”他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叶华舞,她正好跟你母亲住同一个医院,我似乎见到了你。” 苏定定大张着嘴发愣的同时,宋月季取来纸巾轻轻沾了沾唇边,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依然是端庄到无可挑剔的微笑,侧头问,“是吗,叶小姐也病了,请替我问候她,至于你说见到我,是哪一天?” 霍君临报出叶华舞意外滑坡的那天日期,苏定定蓦然觉得喉咙很紧很干,这是怎么回事,是向宋月季取证还是有其它目的,还有更令她惊讶的事,宋月季认识叶华舞,霍君临也从未说过那天见过宋月季的事! “哦,”宋月季面部表情连同声音一样冷静,“那天我正好没去,我接了一部电影,那天我正好去试镜,才两天前的事,我记得非常清楚。” 认错人了,苏定定松了口气,她总感觉这些问话都很诡异,霍君临不会随便去关心宋月季的家事,这里面似乎大有文章,会是什么事呢,脑海中隐约有些想法,却觉得离事实相当遥远,苏定定不自觉的又紧张起来。 “两天前的事你印象很深,不知两个星期前的事你有印象吗?”突兀的,霍君临又抛出一个问句。 宋月季皱了皱眉,转瞬压抑一切情绪,应道,“请说。” “两个星期前,在一个私人晚宴上,叶华舞穿着叶闪挑选的裙子和鞋子从楼梯上滚下,伤得很重,所以才进了玛丽安医院。”霍君临平静地叙述。 “叶小姐太不小心了,可这件事我是今天才听说,为何问我有没有印象?”宋月季在一副讶然的神情后反问。 苏定定脑瓜一炸,裙子,鞋子,难道刚才雷爵给的袋子里头的装备就是叶华舞当晚摔下楼梯穿在身上的? “那再把时间往前推,两个月前,在魅语旗舰店你去找叶闪造型的时候是不是正好遇到了叶华舞,那天的相处似乎并不愉快,如果是不愉快的话,你应该会印象很深。”霍君临的声音开始由平静转为深沉,当中蕴含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宋月季的脸极快地抽搐了一下,这完全是被击中后下意识的肌肉反应,枉她有更深厚的演员功底也抑制不住,她将放在桌面的手垂下来,那是为了避免难以控制的一丝抖动,再侧头看霍君临,她仍能强装冷静,“霍董事长,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想求证什么,就算我跟叶小姐有过不愉快,那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倒是你,好像试图把我跟叶小姐发生意外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恕我直言,我不会容忍无缘无故的诬蔑,如果你坚持想那些不知所谓的事,请恕我提早告辞。” “嗯,我也很讨厌被人诬蔑,”霍君临目不转睛的看她,目光中刀锋般的锐利寒光将宋月季逐渐失色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但是通过一系列求证,我得以将一件事的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从而得出一个真相,你愿意听我的讲述吗?” 苏定定已经觉得无法呼吸了,天啊,她实在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可她所听到的,却全是往那个方向去的明示! 宋月季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抖得更厉害,她屏息控制住一切不该有的慌乱,轻轻呵出一口气,应道: “好。” 斗法(下)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举起茶杯,优雅深长的抿了一口后,霍君临开始他的讲述:“叶华舞第一次见你,是在我的办公室,那天晚上我叫你来看在水一方广告的拍摄内容,叶华舞当时跟我交往过密,对我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非常反感,何况她个性飞扬跋扈,从来不懂得尊重人,第一次的见面就向你横眉以对,将你当成假想敌,因为我在场,你们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她也勉强克制住对你的敌意。但几天之后,你去找秘密男友叶闪造型的时候在魅语旗舰店再次与她相逢,这一次我不在场,叶华舞极尽所能的羞辱了你一番……” 宋月季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漂亮欣长的水晶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不会忘记,她怎么会忘记,那些辛辣刺骨血淋淋的攻击―― “不就是个破明星,靠什么上位的,还不是潜规则,自己都数不清被几个导演潜过,这种肮脏的身体也敢往上流社会蹭,你有没有照过镜子?以为长着一副玉女模样就可以假清纯了吗?像你这种脸上干净骨子里污秽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草鸡永远不能变成凤凰,即使攀上高枝,也只意味着你会摔得更惨!” “她要的衣服给我全部包起来,为什么?我是这里的白金客户,拥有第一选择权,怎么,看不过眼?有本事你也去申请一个呀?对不起,至少要年消费50万元以上,你可以吗?再不找那些奔着你这张假清纯脸去的名流富翁**一夜或许也可以办到……” “啪!” 还有那个响亮的耳光,“我就是打你怎样,有本事告我去,反正你告不了我坐牢,我就有的是钱赔到你撤诉!”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宋月季咬紧唇,身体已经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却在听霍君临提起后又一次的崩溃,冷静,冷静,她拼命提醒自己,好让自己从那些伤痛的记忆中挣扎出来听他的讲述。 这一系列细微地表现又如何能逃过霍君临锐利的双眼,他停顿的恰到何处,似乎是因为口渴再抿一口茶润嗓,实则是让宋月季更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于将演戏当吃饭的宋月季,选择攻心战才是最好的突破口,现在看来,形势相当有利。 同样抿了一口茶定神,宋月季确保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听下去。 至于路人甲苏定定,脸部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于是讲述继续,“这一次叶华舞的举动为她埋下了祸根,你在叶闪的顾客名册上发现了叶华舞的名字,便一直留意叶华舞的动态,等待着可以报复的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星期前的私人晚宴,叶闪告诉你他会为叶华舞造型,于是你叫叶闪想方设法让她出糗,叶闪对你百依百顺,根据叶华舞个子高不习惯穿高跟鞋的特点故意为她打造超长的席地长裙,为了搭配她必须穿高跟鞋,叶闪又故意挑了10公分的细高跟给她,出发点很简单,只要她走路不稳肯定会摔跤,叶闪认为这便算难为了她,可你的想法远远不止这些,为了让叶华舞对羞辱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偷偷在高跟鞋的鞋跟上做了手脚,非常巧妙的让其中一只鞋的细跟遭到磨损,叶华舞穿上以后不会立刻折断,只有在她下楼梯时,因保持平衡把全身力量集中在了脚跟上,从而促使已受到损坏的高跟鞋细跟无法承受其压力而折断,再加上长裙遮挡视线,造成了她从楼梯上一路滚下的惨剧……” “哐啷――”忍不住想惊叫的苏定定在捂住自己嘴的同时扫落了跟前的茶杯,那一声破裂声尤其刺耳,宋月季目光扫过来的同时,苏定定居然看见她在笑。 “真精彩!”宋月季的笑很牵强,但她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甚至还鼓起掌来,霍君临停下,回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霍董事长可以做编剧了,”她盛赞道,“你所谓的真相,就是从我跟叶华舞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联想到那么多,接下来你还会说什么,我想想,应该是说在医院里我把坐在轮椅上的叶小姐推下斜坡吧,那样一来,就更符合我向叶小姐报复的剧情需要了。” “你怎么会知道叶华舞那天从斜坡上滑下来,那天你不是因为试镜没去医院吗?”突然,霍君临冷静锋锐的问。 那一刻,宋月季精心演绎出来的虚假笑脸彻底崩溃了,她整个人惊愣在那里,她不知自己怎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是因为之前霍君临重提与叶华舞的恩怨受了刺激,还是自己潜意识被他这种清晰恐怖的推断能力吓破了胆?她疯了吗?她竟然犯下如此不可逆转的语误! 苏定定脑子一片空白,凶手竟然是,竟然是――一直以来在她心中圣美纯洁的宋月季…… 霍君临丝毫不松懈,打铁趁热,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从来不凭空推论,我说的每件事都源自事实依据,你在魅语旗舰店跟叶华舞的闹剧,现场有视频监控,我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如果需要,她们还可以提供拷贝,至于叶华舞摔下楼梯当天穿的衣服鞋子,”他取过苏定定放在椅子上的纸袋,拿出那只被透明塑料袋包裹好的折跟高跟鞋,“她摔下来以后立即把衣服鞋子打包好送回家里,期间没有任何人动过,如果拿去做刑事技术鉴定,这支折损的鞋跟上一定会有你的指纹,魅语旗舰店的视频加上这只折损的鞋跟,你认为你自辩的胜算有多少?还有一点,即使没有证据我也要还原事情经过,”霍君临看了一眼苏定定,苏定定似乎预感到了他要说什么,不错,他说,“那天下午,你陪母亲去医院花园散步时看见了赶走护士独自一人的叶华舞,她一身的伤显然没有让你解恨,你找个理由把母亲送回病房再悄悄折返,天时地利人和,只有你跟一个背对着你的叶华舞时,你……” “够了!”宋月季大喊一声,她的脸色煞白如纸,额上沁出一层密集的冷汗,此时此刻所有伪装都失去了意义,她甚至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面目继续支撑下去,但她不甘心,忽而尖利的叫道,“你,你以为我会怕吗?那都是你的胡说八道,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高跟鞋上有我的指纹,难道不可以是叶闪的?再说叶华舞摔下楼梯明明是个意外,大家都认可的意外!” 霍君临轻蔑地看着她,森冷问,“真的需要去找警方验证指纹的主人吗?” 宋月季嘴唇抖索,半晌应不出话来。 霍君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冷笑一声,给予致命一击,“你可以认为我胡说八道,只要我公开这些事,即使不找警方,也会有大批狗仔队闻风而来,随便几个头版头条就可以立刻毁了你,对了,最近不是要做女主角吗?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大新闻不知会不会让你的主角地位不保,那可是顾歌语5千万的投资,以你出卖叶闪情报换来的回报!” 如一道雷电当头劈下,宋月季软绵绵的靠在了座椅上,苏定定也收获了今晚的最后一个“惊变”――5千万的电影投资,果然是一笔利用叶闪促成的秘密交易!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宋月季纯情如斯的外表,竟包裹这如此腐变黑涩的内心!苏定定被彻底击败了,霍害带她来看这场侦探剧,是为了让她认清所谓清纯玉女的真面目吗! 时间仿佛被凝结,三人谁都不说话,苏定定被这出画皮真人版击懵了,宋月季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霍君临则是在等待。 许久,宋月季轻启朱唇,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苍白软弱的声音缓缓而来,“说吧,要我做什么,才能把那双鞋给我。” 苏定定瞪大了眼睛,原来这才是今晚这场戏的高朝,霍君临的最终目标―― 依然是令所有房地产商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那块黄金地皮的绝密情报! 谁才是演技派 - 萝莉妹妹,恶魔来了 - 赤扉 接下来苏定定如同梦游,她只记得她大喊了一声“不”以后试图夺走霍君临手上的高跟鞋,她不愿意看见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荼毒演艺圈,同时也为叶华舞和自己的膝盖叫冤,她要让宋月季付出代价,给她一个深刻教训,但霍君临一把推开了她,沉下脸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之后她就傻坐在那里。是的,她凭什么插手他们的事,说到底他们是同一路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顾歌语是、宋月季是、霍君临更是,他们这些人,哪一个的良心是红色的,只要有利益,牺牲一个两个又有什么所谓。 霍君临跟宋月季说了很多,她没听进去,或潜意识不想听,她的心很乱,这不是她所认可的世界,叶华舞虽然刻薄,但至少有一颗高傲的灵魂,宋月季即便外表再纯美,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狠毒辛辣,顾歌语呢,温文尔雅的假面上何尝不是掩藏着利欲野心,反而是叶闪,毒舌之下是一颗深爱宋月季甘愿被利用的痴心,这个混乱颠倒的世界,苏定定很是自嘲,那些她觉得不好的人一个个都好得稀里糊涂,反而是看上去不错的,却都令人反感厌恶,她突然不想呆在这里,没错,立刻要走,多留一分一秒都觉得讨厌。 正欲起身,眼睛不经意的瞥过,正好看见霍君临将那只鞋递给了宋月季,宋月季接过鞋,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失去了伪装的意义,她似乎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不送了,记住我说过的话。”霍君临冷静地提醒了她一句,苏定定不知他们签订了什么秘密协议,看到那只可以作为证据的鞋子被她拿回去,纵然替叶华舞叫冤也从下手,她心里非常难受。 宋月季站起来,有些僵硬的往门口走,与苏定定平行时突然飞快地向她投去一瞥,苏定定正憋屈,没注意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待她身影消失,门被关上,霍君临松了口气,看向苏定定的眼神,难得的恢复了一丝慵懒和调侃。 “今天这出戏,精彩吗?” 苏定定心里头窝火,加上对他所作所为的厌恶,当即不客气的回答,“宋月季再怎么道高一尺,都不如你魔高一丈,恭喜你,用叶华舞的牺牲换取了宝贵的情报。” 他低笑,并不在意苏定定抵触的情绪,突然问,“你也觉得那只高跟鞋上有宋月季的指纹?” “呃?”苏定定如遭当头一棒,惊愣。 他以手支颌,似乎是用脑过后惬意的放松,深深看了眼苏定定,才说,“假的,那双鞋只是跟叶华舞穿那双一模一样,我故意把鞋跟折断了,真的那双,已经被叶华舞一气之下扔进了垃圾桶,再也找不到了。” 啊啊啊!苏定定要崩溃了,指着他问,“那你说她换下来的衣服被打包好送回了她的家?” “伯德是那么说的,可他不知道叶华舞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佣人把鞋子给她扔了,我去的时候只剩下裙子。” “天啊,那你……”苏定定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她想起他拿着鞋子说那番话时堪比检察官的淡定坚决地神情,那是他演的?这这这,没有底气还能演得跟真有那回事似的,关键是他说话的语气,不停顿不结巴不断续,那种压倒性的气势让宋月季毫无还手之力,到底谁是演员呀,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难道不是他吗! “只能博一博,我问过叶华舞的医生,医生说这种伤不像是单纯踩到裙子摔倒,很可能是鞋跟断裂不能保持平衡摔下,才会造成小腿处严重骨折,根据这个,我做了一番推理,认为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人是宋月季,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一听到我拿鞋去做指纹鉴定就投降了,如果她真没做过,我也拿她没办法。”他详细的解释。 苏定定舌头打颤,“那,那医院的事呢?” 他耸耸肩,“那个我也做了一番功夫,我问过叶闪得知她母亲在玛丽安医院留医,找人查到了病房号,趁她不在的时候让人假扮娱乐记者去找她母亲,谎称写一篇孝感动天的专题,她母亲自然很合作,有问必答,那天下午正是宋月季陪她去的后花园,和她同时见到背向她们而坐的叶华舞,这让我肯定了向叶华舞下毒手的人就是她,然后我故意说见到她,她第一反应肯定是否认,但在我后头的逼问中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再次被我抓到,那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在我掌控之中,最后一击是对于她女主角地位的威胁,《浮云花》女主的地位比她的命还重要,她输不起。” 苏定定头一次觉得霍害拥有媲美异形的恐怖能力,他是动了怎样一番脑筋,才一路抽丝剥茧揪出宋月季,再用根本不存在的证据将她彻底击败,霍害何止深不可测,简直是如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不见底! “所以你明白吗?”霍君临忽然眸色转暗,声音染上一层感慨,“不是我不想让她为伤害叶华舞付出代价,而是真的没证据,很多时候我们即使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 苏定定无言以对,她算是误解了他吗?倘若有足够的证据,他宁愿选择让宋月季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也不会用以交换所谓的绝密情报? 像是看穿了她,霍君临唇一勾,极为不屑道,“对于宋月季那种人,我只要肯出钱,她什么都会告诉我,大可不必费尽心思上演这出让她现形的闹剧,我之所以选择把她叫来,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今后死了对叶华舞动歪脑筋的心,同时让她明白人在做天在看,任何泯灭良心的行为都会有败露的一天,经此一役,她今后至少会收敛很多,不敢随便乱来。” 苏定定再度凌乱,这不是要把她之前获得的结论再次原地推翻吗?什么为了眼前利益牺牲叶华舞,什么良心道德败坏,原来那都不是真相,真相往往在兜兜转转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向她展开,她实在看不懂他,霍君临做的事,你真的很难鉴定好坏,他明明是冲着自己的利益去行事,却总能给人理直气壮不愧对天地的坦然,这算是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吗?苏定定不知道,她唯一的结论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以他为敌――妹子,你即使诸葛亮上身也抵不过人家一个手指头啊! “对了,路考是哪天?”霍君临像想起了什么,问。 这话问的突然,苏定定好半天才将自己云里雾里晕乎乎的情绪扯回来,回答,“11月28日。” “嗯,还好,赶得及。”他悠然一笑。 “赶得及……什么?”苏定定狐疑的问。 “你刚才一点也没听到我跟她的对话吗?”如此表情怎能不令霍君临拧眉,看来这个呆瓜杵在那里一直纠结着鞋子的事,在为叶华舞跟她自己那双膝盖喊冤呢。 苏定定点头,她对于宋月季失望透顶,再说也不打算介入黄金地皮这趟浑水,管她说出什么情报,那不是她关心的范围。 “无妨,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接下来,创作部会很忙很忙,而且……”他眸光一闪,苏定定蓦的心悸,惊觉他又会说出些吓人的话,过了一会,并未听到下文,霍君临闲散一笑,居然当那两个转折词没说过,“走吧,送你回去。” 没……了?苏定定瞠目结舌,上帝啊,她也是个普通人好不好,偶尔也会有旺盛的好奇心好不好,他说到一半不说了,那还不如之前别抛出那两个该死的转折词! 所以教训你,该竖起耳朵的时候,不要分心。霍君临将她懊恼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他给予的小小惩罚,转折词之后的内容,会在某天以惊喜地方式告诉她,不过对于她来说……他唇边划过一丝几乎不起波澜的笑―― 也可能是惊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