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祸临头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五十年前,天元大陆乱世相争,一代雄主慕容渊继位燕国大统,励精图治,拜杜会为相,庆离为帅,十年强国,十年强军,十年征伐,先后灭周、齐、梁、陈、赵五国,建立起强大的中原夏族王朝,兵锋之下,北方桓国、南方黎国、西方蕃国等大国及周边小国纷纷遣使称臣,东方海族龙宫罢兵议和,双方签订济州之盟,约定百年内互不侵犯,自此,慕容渊一统大陆,并于登基三十年之际定年号为太初,将大陆改名为天渊大陆。 太初二十年,西北天山。 “娘,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说话的孩子大约5岁左右,负在一个女人的背上,女人和孩子周围被一团白色气旋包围着,气旋带着两人急速地向西而去。西北的冬天格外寒冷,正是深冬之时,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似得,雪如同鹅毛一样拼命地的下着,像是要荡涤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女人的头发已被雪水打湿,散乱地垂着,依稀仍可看见清丽的面容,此时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不断地催动气旋加快速度。孩子安静地伏在女子身上,身子来回轻微地移动,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头短发,此刻已经混着雪水粘成了一片。脸上也是青一片,紫一片,黑一片,已经看不出长相,只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左右好奇地看着。 “少说话!”话随着寒风冷雪更显冰冷,孩子抽了抽鼻子,想哭,可是看着娘亲的模样,又懂事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女人已经无暇顾及孩子的感受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按照夫君的嘱托,尽快找到天山中的天门,将信物交给天门的古长老,将孩子交给古长老后,自己要赶紧赶回来,是生是死,都要和夫君在一起。 一天之前。大陆西北定西府,武州城。 天渊王朝为震慑诸藩,守卫边境,分别在西北、正北、东北、西南和东南设五府,一府两州,下有郡城十几到数十不等。武州城既是定西府府治所在,也是武州州治所在,既是经济中心,也是政治中心,更是军事重镇,扼守西北到中原的咽喉之地。武阳城西北数百里之地即是茫茫几万里的天山山脉,多数地方常年被积雪覆盖,天山自古就是神秘之地,山脉中奇珍异兽无数,天渊大陆的所有古籍记载中,都未有提到山的尽头是哪里,有人说在山的最深处有神龙盘踞,镇压着不明魔物,也有人说天山是神灵下都,种种传说倍添神秘的气息。 在天山东麓北面的一处依山之地,有一处山庄,由山腰起依山建起城楼,以作防御之用,主建筑物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分布着百间房舍,以十多条青石铺成的小道连接起来,园中苍松翠柏,虽比不上江南的小桥流水,但自有一番雅趣,临近傍晚,庄中炊烟袅袅升起,不时传来孩童玩乐的声音,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 山庄名为庆庄,庄内庆氏一族在此居住,已有十数年的光景。庆氏家主庆离,二十年前被封天渊王朝庆国公,外号“战神”。但庆离十几年前有一日忽然消失,从此销声匿迹,天渊王朝也对此讳莫如深。那时起,庆氏一族及当年一直追随庆离的部分手下一起搬到此处居住,庆离与定西府府主、武王田单乃是生死兄弟,在田单的帮主下,庆氏建起这座山庄,从此避世。 这日,恰逢冬至,大雪漫天,大路小径都已经被积雪覆盖,庆庄被染成一片白色。不到一个时辰,积雪已至成人半腰。 庆庄后院的厅堂之内,此刻正是一片欢宴场景。坐在主桌的一位老者轻轻咳了一声,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老者白发白眉白须,但面容却十分年轻,一双细长的眼睛,精光四射。这人正是庆氏现任家主庆蓝,庆离的二弟。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庆蓝朗声道:“转眼间我庆氏搬到天山脚下已经十五年了,今日乃是冬至,大家共饮一杯,愿我庆氏子孙能再现“战神家族”的荣光!” 众人纷纷高声应和,一时间激昂欢快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突然,“哈哈哈哈”,一声狂笑传来,这声音似远似近,极为尖锐,就如兵器摩擦的声音,有些功力较低的家中子弟,听到这个声音已是身形不稳,头晕目眩。 “庆蓝,你们庆家苟且偷生十几载,白某甚是想念啊。” 声音听到这个笑声,主桌的几位老者都脸色一变。庆蓝暗叹,该来的总会来,看来今日我庆家凶多吉少。这时已经有在城楼上戒备的执事来报,山庄外有数百不明人物。 “老三、老四,速速启动冰魄大阵。” “是,大哥!”庆蓝左右两座的两位老者答道,迅速起身而去。 庆蓝轻轻地从贴身衣服拿出一个像是玉制的钥匙,郑重地对主席一位中年男子说道:“老九,我现将家族密匙交给你,你按照密匙的指引,启动暗道,看来慕容渊要对我们下手了,你带着女眷和幼童由密道暂避,若看到绿色信号,可带着他们回来,如果是红色信号,便有多远走多远!” “大哥,我不走,我怎么能走呢,况且他们要攻进山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九长老一听要他带着走,激动地站了起来。 “糊涂,老九,你最小,且近十几年来,你武道修为日渐精深,已经快赶上我们几个老家伙了,万一我们不测,将来报仇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顿了顿又沉声说道:“正常来说,白夜惊应该趁着夜色偷袭我们,但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定是已将我们重重包围。速去,你难道要我庆氏血脉灭绝吗,带着他们走!” “是!”九长老一脸凄然,接过密匙。只见密室通体晶莹,入手温润如玉,似玉而非玉,上面流动着线路图,每走一步,自己的位置也跟着变动。来不及细想这些妙处了,九长老赶紧安排人去召集庄中女眷和幼童,自己按照密道的指引去寻找入口。 “二哥,咱们庆庄竟然还有密道,我们怎么不知道?”一位老者问道。“二哥,既然有密道,外面又有冰魄大阵抵挡,为何我们不一起从密道撤退?”又有另外一名老者问道。 庆蓝叹到:“来不及细说了,这是大哥临走前的布置,虽是密道,但也不是密道。天山之石坚硬异常,人力难以开辟密道。因而这密道并非实体,乃是类似于空间传送的法阵,一刻只能进一个人,且用完后一个时辰内就会毁灭。这是大哥为我们庆家保留火种而留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使用啊。” 五长老叹道:“大哥也不知是生是死,今日既是我庆氏一脉存亡之际,唯有死战了!” “对!对!今日让他们看看我庆氏之气概,不坠我庆氏战神家族之威名。”堂上众人纷纷高喊道。此刻,那已沉寂于他们体内十几年的战神之血涌动起来,庆家,本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家族。 “哈哈哈哈,白夜惊,你还没死吗?真是天不开眼啊!”庆蓝提起真气说道,随着话落,几个人纷纷栽倒到雪地里,吐血而亡。 “庆蓝,看来你已经有你哥庆离的五成功力了,可惜只有五成!”为首老者白夜惊冷冷地道。 “尔等忘恩负义之辈,还敢提我兄长的名号,罢了,罢了,来战吧!” 白夜惊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庆蓝,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语罢,从四面八方,数百人向山庄围来,均身着黑衣,头戴黑色鬼面,身手矫健,气脉悠长,行动间整齐而迅速。而另有十数位白衣、黄衣、红衣等人,脸上皆覆黑巾,与白夜惊行在最前面。整个进攻队伍,除刚才白夜惊说话外,行动间几乎无声无息。 白夜惊左手边是一个中年人,名为杜周,虽剑眉星眸,但面色惨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左脸一道刀疤,更添狠厉之色。此人乃是天渊王朝专司监察群臣的东院三大统领之一,大陆最为年轻的神照境强者之一。年幼时,左手被魔河中巨鸭咬断,且因鸭涎剧毒,断口处无法修复。后家族不惜代价求助医圣胡马为其解毒,并以万年玄铁为其打造左手勾,从此勾即为手,手即是勾,天渊大陆无数人死于勾下。大陆传说,除制勾之人外从未再有人见过这只勾,因为见过勾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和白夜惊是唯一两个未遮面之人。他转头对白夜惊说道:“白师叔,那几个老东西,交给您和几位前辈了!”白夜惊轻轻地应了一声。 杜周抬起手,做出进攻的手势,狠声说道:“杀过去,不留活口,以首级论功行赏!”黑衣人三五一队,纷纷冲向庄园。 庄前有壕沟,宽约三仗,黑衣人个个争先,准备飞跃过去,忽然跑在最前面的来不及呼喊,就纷纷变成了冰雕,从空中掉入了沟中。 “停!”“速停!”众黑衣人纷纷停止在壕沟之前,再不敢往前一步。“此乃冰魄大阵,从外面解触的人就会顷刻间化为冰雕,此阵已百年未见,不想出现在这里。”一个白衣人悠悠说道。 白夜惊形容枯槁,脸上仿佛只剩一层脸皮,在这雪夜里,恍若骷髅一般。他皱眉道:“杜统领,让兄弟们暂缓进攻,没想到庆家竟然有此大阵。”又接着道:“不用慌乱,此阵,老夫百年前也见过,观此阵,已是残阵,若有御天神弩,顷刻可破,不过现在威力仍不可小觑,以力破之即可!” “你去将修炼火系功法的人集中到一起,待会儿随老夫及众位师兄一起集中攻击此阵,一个时辰内可破。”。 “多亏有白师叔和众位前辈在,否则我们将功亏一篑,也难以复命。” 杜周施了一礼,赶忙安排左右去召集练有火系功法的人。 第二章 晚来天欲血,可饮一杯无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庆庄后院内。 “小青,今日,我庆庄恐怕危在旦夕,没想到,我庆氏已经避世不出,远离庙堂,慕容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说话的男子三十左右,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眉宇间英气四射。 “当今之际,为保我庆氏血脉,父亲已安排九长老带领你们暂避。” 说着他从贴身衣服衣服里拿出一个玉符,长约一寸,宽约两指,通体白玉制成。 “这是六年前,我无意中救了一人,他称自己乃是天门长老,名曰古月风,他送我此符,并说我若有子,他可破例收为弟子。我曾试过,灌注真气进入符中,便可产生气旋,带人御风而行。我问过父亲,他说天门乃是玄门中一隐世门派,门中弟子修为极深。” 顿了顿,柔声道:“今日我若战死,你便带着虎儿直接使用玉符,沿着天山一直西走。这个玉符十分珍贵,也是信物,你拿着信物上天门去找他。遇火喊过,遇水喊留,自有人接引你,切忌信物不可丢,天门之人只认信物不认人,如无信物,即使你到了天门,也是徒劳。” 孟青含着泪道:“风哥,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外面还有几位长老顶着,我们一起走,没有你,青儿怎能独活。” “哈哈哈哈!”“青儿,你还不了解我吗,全庄之人死战,我庆风岂能苟活于世,我庆家男儿今日死战到底。” “风哥,那我们也不走,要死一起死”。 庆风深深的望着妻子,此时此刻,往昔的美好岁月一一浮上心头,一起读书、一起练剑,风花雪月,美酒佳肴,本以为能一起白首做这世上神仙眷侣,可是今日突生变故。他深深的给孟青鞠了三躬,孟青一时呆了,不知何意,没有来得及去拦他。 “青儿,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我今日死容易,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你独自带着虎儿,更肩负血海深仇,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说完,抱了抱孟青和庆虎,便转身拿起兵器冲了出去。 看着丈夫离去,孟青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嘴唇不知觉间已经咬出了血。“呜呜呜呜!”旁边的庆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哭了起来。“娘,父亲去哪儿了?” “不许哭!”孟青盯着庆虎的眼睛,心里深深的哀叹着。“虎儿,你要记住,不论娘是生是死,你的仇人是慕容渊,当今皇帝,今后娘不许看到你再流泪,血债只有血可以偿还!” “慕容渊,慕容渊!”庆虎呢喃着,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王朝都城盛京,深宫之中,龙椅之上,一位老人深深坐着,不发一言。说是老人,是因为今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但是面容不见丝毫老态,只是双鬓几根白发,偶尔提醒着天渊大陆的人们,这个人也开始老了。慕容渊,这个大陆的主宰者,五十年前,继承慕容氏几代遗志,披荆斩棘,纵横捭阖,将自己的名字命名大陆名字的绝世强者。此刻,他的眼角确隐约有一丝泪水。宫殿之中,没有任何声音,静的只能听见宫女太监们极力隐藏的呼吸声。 一缕阳光照进宫殿,光影交替中,一个影子出现在慕容渊的旁边,他的身形极为单薄,仿佛真的是一个影子。“陛下,都已经去了。”见慕容渊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消失了,正如不知道他从哪里出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消失。 “庆离,我不如你,我是皇帝,而你是圣人;我是人间的帝王,但仍有难以征服的地方,而你注定征服众生!不,不是征服。既然你要成为圣人,那朕就成全你!” “欠你的希望下辈子再还给你!” “走吧,都走吧。” 庆蓝连声令下后,诸位长老纷纷领命带领而去。这时厅里除庆蓝外就只剩一名老者,此人方面长髯,书生打扮,此刻,黑色眼睛慢慢变成了淡绿色,与之对视者均有如沐春风之感。 此人乃是西方莽原上蕃族之人,无名无姓,自小被庆家收养,为其取名曰庆复,与庆离、庆蓝等兄弟一起长大,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究天人,智计百出。庆氏避世之初,慕容渊曾许以右丞相之位,并赐国姓慕容,庆复以病为由,辞而不受,与庆家一同避世。庆复在庆家并不担任任何职位,常年云游在外,偶尔回来也不以真实身份出现,只与庆蓝知道。 “复弟,你说慕容渊为何这个时候来攻打山庄,看来那边已经彻底相信大哥已死了。”庆蓝幽幽一叹,说道。 “几十年没有任何信息,慕容家已经没有耐心了,当年陪慕容渊打天下的功臣如今已所剩无几,若不是我庆家早早避世,且离哥生死未知,灭族之祸恐怕早已到来。”庆复沉声道。 “复弟,你智计百出,且是蕃人,据说蕃王符赞也对你厚爱已久,况且你所修炼的神机百变,最善乔装突袭,白夜惊也并不知道你在庄内,大战之时,你趁乱逃出去吧。”庆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接着又说:“我知道你对庆家的感情,但是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将来万一从密道逃出去的后辈们,有可成大事者,还需要你的帮助。” 庆复想说一句“好”,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对于他这种早已看淡生死离别之人,此刻竟也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他明白庆蓝的意思,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是最正确的,庆家复兴还需要他。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世人已无法想象这位云淡风轻,早已剑法大成的庆复,神机剑宗,手还会颤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回答道:“好!” 良久,庆复深深地看着庆蓝,说道:“二哥,放心吧,我自算天命,余生还有几十年,倘若庆家有杰出之辈,我必助其报仇雪恨,让他手刃仇敌。”接着又郑重的道:“慕容家要我庆氏灭族,我就搅动天下风云,让其灭国!!!” “哈哈哈!”“好,复弟,我观庆氏后辈中,若要成事者,不出老三的孙子庆伟和老六的孙女庆雅之外,你要多加照应。” “二哥,你还忘说了一个人。” “谁?” “虎踏风云起,当年你依这句话起名的人,你的孙子庆虎。” “庆虎?庆风这个不肖子的儿子。” “对,就是庆虎!” “报庄主,敌人已经停在壕沟外,不敢进攻。”一名庆家弟子飞身来报。 “好,告诉三长老、四长老,将大阵回收,同时密切关注敌方动向,随时给大阵补充灵气!” “是,二爷爷!”来人嘻嘻一笑,又迅速去找三长老和四长老了。 “复弟,你不要在此了,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件极重要之物。” “你是说《兵册》?”庆复问道。 “对,这可是大哥的一生的心血,谁如果能得到他,便可纵横沙场,所向无敌。”庆蓝道。 庆复没有立即说话,顿了一会儿说道:“《兵册》乃是大哥历经十年所著,在结合前人智慧的基础上,又加以发展和创新,统兵之人得到它,若能学习贯通,便会成为盖世名将,我定会以性命保护此物,将来传给庆氏子弟。” 庆蓝道:“不,大哥走的时候曾说留待有缘人,我相信自有天机造化,到时不管是否庆氏子孙,都要交给他。” “好,我会趁机偷袭白夜惊,无论成败,我须立即远遁。” 庆蓝端起酒壶,缓缓的倒了两杯酒。“复弟,你已经三十年没有喝酒了,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一别,恐怕只能来生再见了!” 庆复没有说话,默默地端起酒杯,与庆蓝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转身而走。 庆复走后,庆蓝喃喃自语道:“离哥,兄弟再敬你一杯,恕兄弟无能,希望九泉之下我们还能做兄弟!”饮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三章 庆庄之战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庆蓝飞上城头,看见对面黑压压的敌人。虽然有几个遮住了面孔,但是庆蓝一眼望去,几知是过去的一些仇家。这些人当年畏大哥如鼠,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们还是偷偷摸摸,想到这里,不禁轻蔑地一笑。 继而运起真气朗声道:“哈哈哈哈,谁敢与我庆蓝一战?”声音震彻云霄,显示出归元境强者的强大气势。 城下诸人已被庆蓝的气势所震,一时间竟未曾有人答话。这边一位老者叹道:“没想到庆蓝武功竟精进到此种地步,看来今天我们几把老骨头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不错,庆蓝武功独成一派,战斗时悍不畏死,愈战愈勇,往往能发挥出超越己身功力的效果,今日我们必须摒弃前嫌,共同结果他们。”一位女子接话道。 白夜惊道:“庆蓝此时正是一鼓作气之时,诸位师兄暂不可与之计较,且随我攻击冰魄大阵。”。 “诸将听令,攻击!” 顿时一道道真气向壕沟所在的冰魄大阵攻去,真气直接穿过,没有任何动静,到达离城还有百米的时候,“嘭嘭嘭”,劲气击在地上,砸起来无数大坑。 城上的人都哈哈大乐了起来,有人高喊道:“狗贼们再使点劲儿啊,把城前的地翻一遍,我们正好种点庄稼。”听到这话,庆家众人更加哈哈大笑,士气高昂。 杜周面沉似水,他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还没攻城,就已经被看了笑话。他挥了挥手,让黑衣人全部向前。“一会儿攻破城门,我看你们怎么笑。” 看到黑衣人向前,庆蓝指挥道:“黑衣人跨越壕沟之时,庆力、庆冀、庆无极你们三人带领弓手轮番射击,让他们尝尝庆家‘注队矢’的威力。” “听令!”漫天箭雨飞向了正在跨越壕沟的黑衣人,庆家这箭名为“破空箭”,视护体真气为无物,正在跨河的黑衣人,不管是龙象境还是本我境,除几人轻身功夫极高明者全身而退,死伤者十之八九。 杜周反而镇静了下来,这趟差事无论伤亡多大,只要最后能将庆氏灭族,自己就可回宫复命,等待自己的将是“破军侯”的爵位。但时间紧张,必须在今夜攻下山城,否则明日定西府反应过来,田单可不会给自己面子。 他想了想,命令道“给狼骑吃下药剂,将所有狼骑驱赶攻城!” “大人,这是在让狼骑送死啊!” “呵呵,狼骑不死,我们何以复命,无法复命,我们和狼骑都得死,难道你再让兄弟们去送死。”接着又说道:“庆家破空箭虽威力强大,但制作不易,狼骑冲上几次,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让狼骑冲吧!” “嗷嗷嗷!”只见这些狼骑高约两米,身负轻甲,吃完特制的药剂后,在黑衣人的命令下,纷纷向城墙冲去。 这些巨狼,铜皮铁骨,再加上轻甲覆身,破空箭威力大大折扣。 “用爆箭射击!”庆蓝吩咐道。半个时辰,狼群一次次被打退,又一次次向前,而射箭的已经换了三批,前两批都已经真气耗尽。城下到处都是巨狼的尸体,有的已经烧焦,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但这些狼反而激发了凶性,又过了半个时辰,巨狼已经全部死亡,壕沟里,之前的土坑里已经伏满了尸体,而城上射箭之人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有的已经油尽灯枯。更为糟糕的是,冰魄大阵在巨狼的冲击下已经耗尽了庄内的灵石,大阵摇摇欲坠。 杜周的眼睛仿佛没有丝毫感情,他看了看这些黑衣弟兄,他知道他们与狼骑的感情,但是没有办法。他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人,大喊道:“封侯拜将,只在今朝,冲吧,兄弟们!” “撤去大阵!出城!龙象境以骑兵采用撒星之法,本我境以上各寻敌人,死战!”“是!”众人齐口应道。 庆蓝又问道:“女眷和孩童撤的怎么样了?”一名老者答道:“正在撤退!已撤五人!”“好,让我们多为他们争取点时间!” 说罢带领本我境之上的庆家强者,一马当先,率先飞下城,同时城门打开,龙象境的骑兵紧跟着杀向黑衣人。 “二哥,你跑那么靠前做什么,当年我才是前锋营将军啊!”五长老一声怪叫道,仿佛回到了当年一起纵横疆场的岁月。 庆家骑兵,撒星之法乃是平常操练之必修功课。只见骑兵分合不定,或长鸣或短鸣,几人忽聚,杀死敌人后又迅速散开。凡此变化,共有十余种,骑兵冲击之下,黑衣人纷纷倒地。但敌人强者太多,不断的有骑兵被打下马,而几大长老和庄内本我境强者都已经被对方强者牵扯住,互有伤亡。 庆风素有不肖之名,但今日之战中爆发出强大的实力,数名黑衣人围攻之下,仍然从容镇定,说不尽的儒雅风流。手中长剑幻出无数剑影,敌方纷纷中剑而亡。看到六长老已经危险重重,赶忙飞身,拦住了一个蓝衣人。刚一接触,庆风,只觉得剑上传来一股莫可匹敌的力道,铁剑几乎要脱手而出,急忙不与蓝衣人正面相抗,利用身法,缠住蓝衣人。 五长老当年在战场上就身先士卒,武功刚猛无比。但显然敌方有备而来,对于庆家的高手都有针对性的战术。此刻,五长老被五名黑衣人死死围住,这几名黑衣人用的是一套连击之术,分别用的是金木水火土五种真气,相生相补,威力巨大,此时五长老眼看自己的儿子庆海正被围攻,危险重重,便以伤换伤,力毙两人,破了连击之术。刚要去救儿子,突然感到一阵极阴寒的气息从侧面袭来,如若闪开,儿子则必死无疑,略一犹豫,胳膊上一阵剧痛,一条通体赤红的蛇也被真气反震而死,五长老认出乃是剧毒之蛇赤练,若无解药,数息间就会毒气攻心,无可奈何下,只得挥剑斩去左臂。 庆蓝对上了白夜惊和杜周,白夜惊几十年前已经是大陆上顶尖的黑道高手,当年曾被庆离所辱,后投奔丞相杜会,对庆家怀恨在心。其绝技修罗九式威力无比,施展起来,魔音阵阵,对手仿佛置身修罗地狱,庆蓝当年也就和他五五之数,加上杜周在旁边不时偷袭,故而压力极大。但他天生豪勇,遇强则强,舍身攻向白夜惊,在空中却突然改变方向,硬受白夜惊一拳,全力攻向杜周。杜周正要偷袭,却忽然间感觉天地间只剩自己和庆蓝,庆蓝仿佛变身一具魔神,与天地合二为一,身形为之一滞,待再要闪身,已经悔之晚矣,右臂被庆蓝生生扯下,顿时发处撕心裂肺的叫声,在黑衣人保护下急忙往后撤退。 这场大战持续了几个时辰,地上的雪和血混在一起,天地已被染成了红色。除撤走的二十人外,庆家一百八十人除几位长老外已无可站立之人,庆力、庆冀、庆无极等人俱已战死,三长老和四长老由于之前维护大阵,真气损失严重,已经死于敌手。五长老已失一臂。剩余能战者只有六长老、七长老、八长老还有庆蓝、庆风。庆蓝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一人之力抵挡白夜惊和杜周的围攻,其余数百黑衣人只剩百余人,如此战绩,不坠“战神家族”之名。 庆蓝眼含血泪,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庆风,这个他一向认为的不肖儿,竟然已即将突破本我境达到神照之境,功力之深,竟已有当年大哥的几分风采。 “唉,可惜了!” 他笑了笑道:“风儿,给你几位叔叔倒上酒,这一碗后我们共赴黄泉,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好好好,二哥,这辈子知足了,愿下辈子仍为庆家子孙!”。“干!”“干!”“干!”“干!”。 喝完,冲向了敌人。 是役,来袭之人仅百余人身存,杜周右臂被庆蓝生生扯下,为泄愤,要将庆庄付之一炬,却被一名白衣人拦下,杜周显是极为顾忌这位白衣人,也没在坚持。杜周派人将全庄搜寻了一遍,庄里已无生还之人,清点完尸体,发现少了二十人,但也有心无力,恨恨而走,带着白夜惊回京治伤复命,同时安排追杀庆庄逃走之人。庆蓝、几位长老还有庆风均死于城上,首级皆被杜周削去,余身却站立不倒。庆复化身黑衣人偷袭白夜惊将其重创,但也被白衣人击中胸膛,重伤远遁。 白衣人在城下站立许久方才离开,城下恍惚回响着:“绿水桥下,曾是惊鸿照影!” 第四章 人心难测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王朝都城盛京,东城一处别院,院内极幽静,遥远的定西府大雪纷飞,此刻盛京内却一片春意盎然,院内的桃花已开,灼灼其华,妖艳无比,为这淡雅的小院增加了一抹亮色。正厅内,一位年轻的公子端坐其上,厅内简朴之极,除墙上的字画和厅内座椅外竟别无他物。若不知道公子身份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书生,但整个盛京的上层人物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一位白发老仆驼着腰进入厅内,说道:“殿下,事已成!”“知道了,温叔!”老仆看向公子的眼光充满了温暖,但隐隐有一丝忧虑,迟疑着一时没有说话。 “温叔,有话就说吧!,除了父王,您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殿下,我看着你长大的,我担心王爷知道此事会怪罪于你,王爷与庆离乃是生死之交。” “呵呵,温叔,我们什么也没做,不是吗。庆家虽已避世,但在天渊大陆的影响还在,庆家一旦入世,我那二弟便可如虎添翼了!” 接着又说道:“我们人在盛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偶然间稍露消息,北桓的奸细们就已经将王府前往庆庄报信的人全部杀死了!”顿了顿又说:“父王近年来已甚少问及府中之事,一心闭关冲击归元之境,况且庆家之事一向由老二料理,父王出关后也只会怪老二不周之罪,还有找杜周的麻烦。” 温晚只是听着,不发一言。母亲过世后,从懂事起,二十年来,田齐也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叔,他是自己最好的听众。 温晚慢慢地退出屋子,微风送来报时的鼓声,明亮的月光撒向人间,神照镜的温晚竟感到一丝清冷,暗探道:“西北风波起啊!” 九长老名松,家中弟子往往称其为松长老,人如其名,性如劲松,傲世独立。近年来,常在大陆走动闯荡的就只有九长老了。庆离曾言:“诸岳绝顶,松生石上!”。当年天渊大陆乱世纷争之时,庆松年纪尚小,并未参战,但几十年来,修为已到神照镜后期。 庆松第一个穿过密道,然后手持玉符,不断输入真气保持密道通畅。几个时辰后,撤退的人渐渐从密道出来。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庆庄的方向发出红色的信号,庆松内心一阵阵绞痛,他知道庆庄完了,心中万分悲苦,但仍强自提起精神,说道:“大家先休息片刻!”又仔细想了下整件事情,思虑道:“当今之际,定西府必然已生变故,朝廷也会派人追杀。需带他们远走东海,找一海岛避世,再徐图之。” 孟青走到九长老面前,轻声问道:“九叔,我们准备往哪里去?”九长老说:“还未想到太好的去处!”孟青说:“此去千里外,据说有一隐世门派,名为天门,极为神秘强大,我们可否到那里投靠?”庆松道:“天门之名我岂能不知,也是良好去处,倘我自己,自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么多人,我恐怕难以周全。” 孟青犹豫半晌说道:“九叔,风哥离别之时曾给了我一枚玉符,让我到天门去找一位长老,我深知值此危难之时,我应与大家一起,但是风哥的话......”说道这里哽咽起来,竟说不下去了。 九长老说道:“这些人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也准备计划一部分人带到东海,然后分几部分送到有旧识的宗门中,雏鹰只有离开父母自己才能高飞啊!”接着又说,“那青儿,你就带着虎儿赶紧出发吧,他日我们自有相见之日!” 孟青道:“那九叔您多保重!”说完与众人一一道别,庆虎也与庆伟、庆雅等依依不舍。 孟青拿出玉符,真气催动玉符,顿时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只见她背着庆虎周遭瞬间被气流包裹,孟青手指向西,一道白光从众人眼前瞬间消失。 “我们也走吧,都跟在我后面。”九长老对大家说道。 玉符而生的气流裹着孟青母子急速往西北飞去,目光投向下面,天山上银装素裹,一片白色的世界。偶尔能看到零星的小木屋,仍然涓涓流动的溪流,林间觅食的白虎,黑熊,令庆虎看的兴奋的大叫起来,已经忘记了分别的父亲。背着儿子,偶尔看到梧树桐树生在一起,又看到林中飞鸟成双成对,不觉恍然失神,悲从心来。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一只巨大的爪子向着孟青他们狠狠拍来,孟青赶紧精神一振,避开袭击。这番动作惊动了正在空中逡巡的一只雪鹰,如箭一般向孟青袭来,孟青赶紧举剑相击,却不想雪鹰体型巨大,但却十分敏捷,迅速躲开攻击,空中一个翻转,利爪抓向后面的庆虎,孟青急忙降低高度,却仍有不及,头发被抓走一片。惊慌中,孟青急忙拿出短弩向雪鹰射击。雪鹰接连躲避,但腹部躲闪不及中了一箭,被击中后,箭上的真气爆炸起来,雪鹰被炸的皮肉爆裂,发出阵阵悲鸣,向高空飞去。 看见雪鹰飞走,孟青急忙加快催动玉符前行,恨不得背生双翅,脚生层云。约莫行了三个时辰,途中接连受到攻击。孟青已不在太高处飞行,不断利用巨树进行掩护,但速度不免慢了下来。 背上的庆虎发出阵阵鼾声,今日发生了太多变故,一路上也看到太多可怕的东西,连番惊吓,不由得沉沉睡去。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母亲停了下来,他醒了过来。这时他才看见,母亲已经披头散发,十分狼狈,两只胳膊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娘,你受伤了,疼不疼啊?。”“不疼,虎儿乖!”“娘,我们还没到吗?”“快了,快了!”人的力量有时候自己都无法预料,孟青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昨日还在风哥喝酒赏雪,虎儿在旁边不时捣乱玩闹。“风哥,你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孟青的心一阵阵绞痛。 武州正北约二百余里乃是受降城,受降城城外驻扎着西北的主力之一,左卫军。“来人呐,传令前锋营,出发!”一声话落,从中军帐中走出一位中年将军,身着白甲,此时怒目圆睁,此人正是定西府左将军桂亚夫,与武州刺史元英、右将军高剑商齐名。少倾片刻,前锋营已集结完毕,桂亚夫翻身上马,带领前锋营直奔庆庄而去。 桂亚夫万分焦急,不断加快行军速度,一个时辰的路不到半时辰就赶到了,此时天已微亮,东边一轮红日已然升起。到达庆庄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饶是这些见惯生死的人,此刻竟一阵战栗,可以想象这里发生了怎样的大战。虽然不抱什么希望,桂亚夫还是赶紧下令:“赶紧搜搜看还有没有活人,有活人赶紧医治!”士兵们依令而去。 前锋营参将乃是挂亚夫心腹之人,靠近轻轻问道:“桂帅,怎么会这样,前两日,二公子不是已经派人给送了口信了吗?”桂亚夫叹了口气道:“这边出了内奸了,派去传口信的头领向二公子回复已派多人前去报信,并且庆庄已经撤离,前往我细柳营附近,谁知此人乃是北桓之人,在府内隐藏多年,事发后已经逃亡北桓。” 接着又说:“今日,二公子差人前来问我庆庄之事,方知庆庄并未迁来,已知必然出事,庆氏忠烈之族,竟遭此惨祸!” 过了半个时辰,士兵来报并未发现活口,死的全部是成年男子,未发现女眷和孩童,桂亚夫吩咐道:“打扫战场,将庆氏之人分别厚葬,其余尸体烧掉。”心里忐忑道:“王爷闭关前,已令我多家照料庆氏,如今看来,幸而有人逃出,不过难逃王爷责罚了。” 吩咐参将道:“我估计女眷和孩童已经逃出去了,你选一些武功高强的心腹之人,在这附近搜寻,不惜任何代价,护送他们到二公子的伊林别院,我前去城内向王爷说明情况,这下王爷必须得出关了!” 参将说道:“大帅,放心,我亲自带人去,务必找到他们。”说完去挑选心腹之人,立即开始搜寻。 第五章 烽火连城逆水寒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又行了数个时辰,中间不敢多做停留,庆虎睡着了又醒来,醒来又睡着。渐渐的前面出现一大片荒原,沿着荒原往前走了几十里,地上已经看不到积雪了,零星的能看到一些动物在打斗、玩耍。“娘,我好热啊,出发的时候给我穿的太多了。”庆虎抱怨道。孟青也暗自奇怪,不是说这天山内常年积雪吗,怎么行到此处竟然感觉到了沙漠似得,如此炎热。再往前走,渐觉热气蒸人,孟青倒好,庆虎还未炼气,不得不多次停下来,给他脱去几件厚衣服。 “娘,你看上面怎么好像有两个太阳?”听见庆虎这么问,孟青这才抬头看去,真的有两个太阳,一个高,一个低,一个大,一个小,顿觉讶异不已。从未听过这世间会有两个太阳,孟青感觉到此地的诡异之处,便不顾炎热,加快速度往前面走,想着走走前面肯定还是雪山。 又往前行了一段时间,还是炎热的荒原,孟青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仔细看去,好像一些景物看过好几次。暗自讶异,常听长辈说这世界上有一些奇异的阵法,人如果误闯进去,就会永远出不来,来来回回,还是会回到原点。难道自己这么不走运,误闯到哪位大能的阵法当中了吗。 想到丈夫,孟青愈发着急,不由得大声喊道:“是哪位前辈在此,晚辈孟青拜见,误闯阵法,请前辈恕罪!”喊了几次,没有任何回应。 孟青又喊道:“晚辈此去乃是拜见天门古月风古长老,请前辈看在天门的份上,放晚辈出去,孟青感激不尽!” 忽然,孟青感到一阵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眼前一片片火光,看不到任何东西,虽知不敌,仍不由得举剑防备。过了一会儿,脑海中竟然听见孩童的笑声,可那笑声不是虎儿的声音。试着往前看,看见一团火球飘在眼前,而天上较低的那个太阳不见了,难道就是这个火球吗。 “是您在和我说话吗?”孟青试着问道。 “嘻嘻哈哈,是啊是啊!”孟青的脑海里又传来刚才的声音。“你是刚才那个太阳吗?”孟青问道。 “嘻嘻哈哈,是啊是啊!” 孟青仿佛看见前面这个火球的笑脸。这时,她突然想到丈夫临走前告诉过的,遇火则过,难道火指的是这个火球。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过!” “嘻嘻哈哈,鸦爷还没问呢,你竟然会抢答。”“不过你知道暗号,看来是天门中人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孟青暗自高兴,行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天门有了眉目。但刚高兴一半,又听见火球说:“本来你说了暗号就立刻让你们走的,这是规矩,但是呢,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你们得陪我玩一会儿。” 孟青赶忙说:“鸦爷,我们确有急事,能不能回头再找你玩?” “不行!” 火球伸出一只爪子摸了摸貌似头部的地方,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公平交易,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是上次一个老变态问我的,鸦爷已经想了很久了,如果你们能回答对呢,鸦爷送你们一程。” 这时庆虎答道:“鸦爷,你问吧,虎子最喜欢回答问题了!”孟青责怪的回头看了庆虎一眼,转头又想,看来不回答不行了,如果回答对了,还能省一些时间。 火球高兴了起来,“呼”的一声飞上了天,空中接连转了好几个圈,又飞下来,高兴的说:“问题这样的,‘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东西。” 这是什么呢,孟青想了半天,没有丝毫头绪。庆虎也在想着,他平常最爱猜谜游戏。猛然抬头看见天上的太阳,庆虎恍然大悟,这不就“日”字吗,也就是太阳啊。连忙高兴地说:“我知道了,是太阳!” 火球想了下恍然大悟,“这条死蛇原来是在骂我是东西,呸!我不是东西,啊呸,我是东西!”“这条死蛇!鸦爷回头揍死他,算了还是骂死他吧!” “好了,既然你们答上来了,按规矩,鸦爷送你们走,不过你们要小心,后面的是个变态。”说完只见火球不断伸展,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孟青看见火球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鸟,帽似乌鸦,但通体红色,极为神骏。火鸦降落到地上,说道:“快上来吧!不用担心,我的火焰已经收起来了!” 孟青和庆虎坐到火鸟的背上,上面十分平稳。火鸟的速度极快,翅膀轻轻煽动,已是数里之外,炎热地荒原其实没有多大,顷刻功夫,就已经看见了冰山雪原。 “好了,就送你们到这里,鸦爷的名字叫烽火连城,相信以后还会见面的!”孟青施礼道:“谢谢鸦爷,孟青感激不尽!” 拜别鸦爷后,孟青他们继续用起玉符,往西飞去。气温又恢复了雪山的温度,不得又给庆虎把衣服穿上。行了半个时辰,被一条巨大的河流挡住了去路,约莫十丈余宽,河流之上刮着强烈的飓风,开始孟青还可勉强承受,但庆虎已然喊痛不已,脸上已经被刮出数道血痕,再往前时,风已像刀锋一般,孟青和庆虎逐渐失去了平衡,往下掉落,孟青赶紧往后退去。再细看河流,顿觉亦是诡异无比,在这茫茫雪山中怎么会出现一条河流呢,这河看不出从何而起,也不知往哪流去。细看一会儿,河流竟然变了方向,本是由北向南,此刻已经变成了由南向北。 孟青恍然,这应该就是丈夫所说的水了,没想到如此奇异,暗思片刻,这应该也是一处阵法。于是大声喊道“前辈,我们乃是前去天门拜见古月风古长老,有信物为证,请前辈留情!” “暗号是什么?”果然,孟青和庆虎的脑海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暗号是一个留字!”孟青又喊道。 “暗号没错,不过你们刚刚和那个假太阳玩了游戏,也得和我玩,才能让你们过去!” “也是猜谜吗?”孟青问道。 “哼哼,不是,怎么能玩那么幼稚的游戏呢,我可不像那个假太阳一样,我得问一些高难度的。”接着又说“你莫要不情愿,如你能答出,我自会给你些许好处的。” “既然如此,前辈请赐教吧!”孟青说道。 河流变幻出一张人脸,此时皱着眉头说道:“罢了,罢了,有一件事情我思虑良久,今天遇到你们我本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权当聊聊天吧。” 接着沉声说道:“我本是一条普通寒蛇,一日,竟然突然脑海中开启意识,过了一段时间又自动有了修炼的功法,从此我便开始修炼,至今已愈五百余年,后来遇到天门掌门,被收入天门之内。掌门曾说我体有龙血,有化龙潜质,但是后来我刻苦修行,功法越来越强,体型越来越大,你们看到的河流就是我的本体。但是丝毫看不到化龙的希望,我自感到还有五百余年的寿命,若无法化龙,寿命便会慢慢走向尽头。一次我斗胆去问掌门,怎样化龙,求掌门解惑。掌门说‘化龙乃是逆天修行,能否化龙要问天意’,我又问道‘天是什么’,掌门说‘天是什么,谁也不知,但天意长存,有缘之时,便可知天意’。” 我现在问你们:“你们知道天是什么吗,天有头吗,天有耳吗,天有足吗?” 孟青听完,一脸茫然,她暗自觉得这条恐怖的河流恐怕有点走火入魔了,但是该怎么回答呢,谁也没有见过天啊,但是天确实存在,思虑良久,不知如何回答。 河流看到孟青的样子,十分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希望渺茫啊。这时只听那个孩童说道:“大河伯伯,我来告诉你,但是说错了,你可不能杀我们!” 看到虎子又要瞎说,孟青赶紧说:“臭小子,瞎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似乎能看到河流显出一双极亮的的眼睛,母射寒光,孟青看见那条河动了起来,顿时地动山摇,自己也已然站立不稳。过了片刻,大河问道:“小娃娃,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庆虎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个说法自有讨巧之嫌,不过勉强可以说说。天有头,且在西方,《武经》曰:‘天眷西顾,武动东方’,天有耳,《大荒经》曰:龙鸣九皋,声闻于天”,天更有足,《九绝经》曰:‘天步艰难’,前辈伯伯,你看我说的可对?” 孟青和河流都有些懵,没想到真能说出来,这条大蛇所化的河流隐隐明白掌门的意思了,自己只修外,而未修内,只修身,而未修化龙之心,怎能化龙呢。 河流深深的看了庆虎一眼,他预感到和这个小孩将来定还会有一段机缘,这也是天意。他说道:“女娃子,小娃子,你们记住我的名字,逆水寒是也,我们将来还会相见的。这里已离天门不远了,你们西去一百余里即可到达,但能否登上天梯,还要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只见大河来回动了动,顿时,大河不见了,渐渐不断缩小,从一条长约百丈粗十几丈的大蛇化为一条一丈多长四五尺粗的通体晶莹雪白的蛇。 接着,只见大蛇吐出一到光芒飞向孟青,孟青浑身一颤,顿觉感觉体内十分清凉,继而化成滚滚真气沉于气海。连忙道:“谢谢前辈,晚辈感激不尽!”大蛇说:“这个小娃子对我有点化之恩,但是他现在不能承受我的真血之气,便转给你吧,你们走吧!” 孟青施礼过后,祭起玉符,带着庆虎往西飞去。 第六章 大梦心经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一路往西而去,到达一座山下,但见山腰之上已是云雾缭绕,日转山顶,仿佛直接天关。山上峭壁苍松,白熊逡巡,猿猴嬉戏,隐隐约约可见一排排白色的房子。再往前走去,山脚下一条长长的石梯向上延伸,越来越陡,一眼望不到尽头。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写“登天有路,回首是空”。 孟青背着庆虎刚要踏上第一阶台阶,只听一声杳杳地仙音传来:“登天由己!”孟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庆虎放了下来,两人一起开始拾梯而上。开始几十阶如普通石梯一样,庆虎甚至有些高兴,蹦跳着往上走,跑到了孟青的前面。但是走到五六十阶后,已然变得十分陡峭,孟青还可以支撑,但是庆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忙说道:“娘,我们歇一会儿吧!”喊了两声,回首一看,后面已经看不到孟青了,而且后面的路也看不到了。庆虎急的大叫了起来,“娘,娘!”仍然没有回应,一着急又想哭,但是响起娘的话,不让自己再流泪,庆虎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歇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东西吃了点,庆虎小心翼翼的又往上爬去。 孟青看见庆虎在往上爬,过了一会儿回头在大声喊着什么,但是孟青怎么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赶紧往上走,去抓庆虎,但是明明已经靠近了,手伸过去什么也抓不到。孟青也大声的喊起来,但是看见庆虎的样子,应该也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天梯竟如此古怪。”孟青暗想。看到庆虎吃完东西往上爬着,还有眼泪憋回去的样子,孟青暗觉好笑,更有一丝欣慰。“应该没什么危险,如今只能往上走,随机应变了。” 听到庆庄出事的消息,定西府府主,武王田单赶紧出关。当年庆离失踪前曾经来见过自己一面,虽然庆离当面未说让自己照顾庆家,但是以庆离对自己的恩情,这绝对是当仁不让。但现在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慕容渊这个家伙也太不讲旧情了。 田单弗一出关,即刻吩咐道:“让桂亚夫和田楚速来见我!”其实这几日,桂亚夫未回军营,知道王爷定会出关,一直在武州城中将军府里等候,接到传令,赶紧往王府中赶。大公子田齐和二公子田楚近几日也一直在府中。接到传令时候,田齐、田楚还有刺史元英正在商量此事,听到吩咐,便一起赶到议事堂。 看到田齐也来了,田单问道:“齐儿回来了,那个老王八蛋没说什么吧?”田齐笑着说:“禀父王,皇上让我给您问好,让您抽空去找他喝酒。”“喝酒,这老王八蛋一点儿不念旧情,难道还没忘记当年的事儿吗,在老子的地盘上对庆家赶尽杀绝!”接着又愤愤地说:“老子可不见他了,怕忍不住给他两拳。”旁边元英说道:“王爷,您要是把皇上打了,皇后娘娘可饶不了你......”田单瞪了他一眼。 这时桂亚夫来到厅堂,慌忙跪下:“王爷,亚夫有罪!”田单看着桂亚夫,没有立即让他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桂亚夫,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怎么对得起庆离大哥!况且杜周如此轻易地穿越你的防区,你竟毫不知情,奶奶个熊,你死罪难逃!来人呐!” 旁边田楚连忙跪下说:“父王,此事怪儿子识人不明,考虑不周,与桂将军无关,请父王责罚!” “责罚,责罚有什么用,庆蓝兄弟他们都已经......”说到这,田单眼泛泪花。悠悠的叹道:“我田单有愧庆家啊!” 猛然又道:“田楚你也是死罪,不成器的东西,活着有什么用?” 此时元英突然笑了起来,道:“桂亚夫早就该死了!”听到这话,在座的人都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还是刺史元英吗。 只听元英又说道:“王爷息怒,桂亚夫的兄弟和儿子都已经为国捐躯了,家里就剩他自己了,早就该死了,还活着干什么。” 田齐和田楚不由得暗暗称妙,田单也顿时心软了起来,说道:“亚夫,这事儿也不全怪你,庆离大哥乃是我生死之交,没有他,就没有我田单的今天,也更没有你们的今天,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面对庆家。”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 沉默良久,田单又道:“桂亚夫,免去你的左将军之职!笞杖五十!” 周亚夫道:“谢大哥不杀之恩!” “已经逃生的找到了吗?” 田楚忙说:“找到了,儿子已经见到九长老了,但是九长老不想待在北地了,想寻一世外之地隐世不出。” “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无脸去见庆松了,田楚,免去你的武城司马之职,笞杖五十,此次你亲自带领心腹高手,将我直属的鹰组调你一半,暗中保护庆松他们,如有追杀他们的,不要顾忌,若有任何闪失,你就不要回来了!”田楚说道:“请父王放心,此次我拿人头担保,定护九叔他们周全。”“好,去安排吧,”顿了顿又对田齐说:“齐儿,你也退下吧!” 田齐和田楚退出后,田单说道:“亚夫,你先起身吧,我问你现场看完后,可有何异常?”桂亚夫说道:“王爷,听九长老说,那日庆家并无外出之人,全家上下应该是二百人,但是我们现场查验厚葬尸体之时,加上逃出去的,一共是一百九十九人,少了一人”。 “哦,有这等事,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啊!元英你怎么看?”“王爷,臣也以为此事另有隐情,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需要细查。” “恩,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彻查此事,有关人等,杀无赦!还有带队的白夜惊和杜周,慕容渊我动不了,此二人我田单绝对绕不了他们!” 元英拱手施礼道:“王爷放心!” 孟青,此时已经看不见庆虎了,但是她相信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她也只能相信了。她奋力往上走,只希望快点到达,然后找到古月风,把信物交给他。脚步越来越沉重,到最后腿和脚已经没有知觉了,慢慢地往上爬着走,她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赶紧上去。过程中,出现了刀山、火海、猛兽、古尸战场,她都通通不管,只是往前走,终于她看到天门两个字了,她想应该是到了,然后昏了过去。 再说庆虎,看不到孟青,也看不到回去的路了,使出吃奶的劲儿又往上怕了几阶,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原地休息起来,席地而坐,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一阵阵刀击剑鸣之声,接着又有钟声、琴声、幼童读书之声,最后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然后看到了庆虎,这人乐了起来:“哎呀,阿弥陀佛,无量寿佛,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天大地大老君最大,哈哈哈哈!”竟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庆虎被声音惊醒,看见面前一个穿着邋遢,面目肮脏,十分猥琐的老头,老头看见庆虎醒来,立马不知从哪里扯来一件道袍,顿时变得仙风道骨起来。说道:“小娃娃,你好啊,伯伯给你买糖吃啊!”庆虎揉了揉眼,说道:“你是谁啊,伯伯,我这是在哪啊?”邋遢道人洒然一笑道:“娃娃,你可知,你真是鸿运齐天啊,我老头已经睡了又醒九百九十九次了,这次正好是一千次,如果还未遇到传人,那我死不瞑目啊!” “那伯伯你睡一觉多长时间啊?”“一觉一年,算上这次已经一千年了。”“那你都这么大了,我应该叫你爷爷啊!”“放屁,就叫伯伯,听见没有!”本来还想让你叫哥哥呢,算了,算了,邋遢道人心想道。 “不跟你废话了,徒儿,师傅时间不多了,我姓周名通,年轻时外号‘小霸王’,后来成名后,世人都称我为‘霸真人’!师傅我乃天纵之才,千年难遇,想当年十岁龙象,二十本我,四十神照,七十归元,再之后法随、灭谛,两百岁时已经天下无敌,再也找不到对手了。但可惜最后仍未能勘破轮回,只能灰飞烟灭。”说着,老道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啊,师傅你这么厉害呢!” “那当然,但是师傅最厉害的不是这个,师傅最厉害的是泡妞,知道吗,想当年十大美人师傅独占其六,其余四个若不是已嫁作他人,也会......” 接着老道又叹了口气,说:“又跑题了,实在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徒儿,现在师傅就将晚年所创《大梦心经》传于你,此功法乃是师傅集亘古以来各大门派之长,所创立的绝世功法,共九层,师傅也只练到第八层,至第九层时明明已看到境界,但始终无法跨过去,因而师傅也就顺其自然,从此逍遥江湖。” “至师傅一千岁时,已知大限将至,那时天门初创,那代天门三大长老之一乃是师傅至爱,师傅一生唯一愧对的人就是她,这天梯似乎自古便有,当时她每日登天梯参悟天机,师傅便将一缕神识隐于天梯之内,日日见她一次,后来神识越来越弱,便只能一年醒一次,才能看见她一次。再后来醒来时,她已死去了!”说到这,老道老泪纵横,但抬头向天,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但庆虎还是看见了。 庆虎叫道:“师傅,你流泪了,我娘说男人不能流泪!” “哪里流泪了,师傅眼里进了沙子了!”老道再看庆虎时,已变成一张笑脸。 “徒儿,师傅我现在就将大梦心经传授与你,能修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庆虎只觉得一道道光芒向自己的脑中传来,一阵阵疼痛袭来,脑袋仿佛要炸裂。无数文字闪现在脑海里,“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天地庄生马,江湖多情舟......”庆虎昏了过去。老道看着庆虎,又看了自己,叹道:“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说完化为点点光芒。 第七章 拜入天门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庆虎悠悠的醒了起来,想说话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旁边一个女童,约莫六七岁,看见庆虎醒了,连忙喊道:“爹,庆虎醒了!”话音未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儒士打扮,天庭饱满,方面短髯,浓眉星眸,两鬓已有星点斑白。此人正是天门当今三大长老之一古月风,旁边的女童乃是他的女儿古筝。 古月风上前看了看庆虎,然后把了把脉,说道:“这孩子现在过于虚弱,筝儿,这几日你盯着他点,过几个时辰就喂他点松露,数日后即可起身,到时再来叫我!” “好的,爹,您赶紧去忙吧,我在这盯着他。”古筝微笑答道。 “你能说话吗?”古筝轻声问道。 庆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见她螓首蛾眉,齿白唇红,粉妆玉琢,直如一个玉娃娃一样。身着一件白色麻衣,此刻正睁着大眼睛向他说话。庆虎张了张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一着急又晕了过去。这期间古筝又间隔地喂了几次松露,须知这松露乃是天门一等妙药,庆虎连续服用后气色已经逐渐变好。 这一日,庆虎已经可以完全下床了,走到屋外,只见古筝正在练剑,而古月风正在观看。院中先是依稀可见人影泛起阵阵清光,逐渐变为一团瑞雪,已不见人影,再之后,剑光竟有数尺长,忽的一声长啸,声震长天,只见天空之上出现一只冰凤,在天空恣意起舞,煞是好看。 庆虎已经看呆了,古月风回首招呼庆虎过去。“拜见伯伯!”庆虎施礼道。 “庆虎,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的古月风,你以后可以称呼我我伯伯。你已卧床半月有余,十数日前,你母亲候你不醒,便着急赶回庆庄查探你父亲消息,我亲自护送她到了武州城,我们遍寻九长老不果,便将你母亲送到了武州孟家。临走前,她让我告诉你,定要在此安心学武,莫要挂念于她,不至本我境,不可出天山!如果违反她的话提前下山,她绝不认你这个儿子。”古月风肃容道。 庆虎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少顷,问道:“古伯伯,您可知道庆庄怎么样了?”古月风不忍骗他,但又怕他承受不住,沉吟了会儿,说道:“师傅去的时候,攻击庆庄的人早已撤走,师傅也不知除了你们还有没有逃生的?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庆虎想起庆庄众人,定然已经凶多吉少,不由得悲痛万分,但强忍悲痛。“扑通”一声给古月风跪下,说道:“古伯伯之恩,庆虎永记在心!” 古月风用手将庆虎搀扶起来,转而微笑说道:“庆虎,我知道你十分悲痛,但是你重任在肩,一定要振作起来。今后你便随筝儿一同研修武道!等你身子再好些,我便带你拜见掌门师兄,参拜历代祖师,正式收你为徒!”庆虎说道:“谢师傅,弟子定当万分用功!” 此刻,天空中冰凤急然而至地面,古筝已香汗淋漓。笑嘻嘻的说:“终于不是我最小了,小师弟,嘻嘻!”庆虎郑重施礼道:“拜见师姐,师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看着庆虎一本正经的模样,古筝又忍不住哈哈乐了起来。 三日后,古月风带领庆虎正式拜见门主及门内其他长老,只见正堂坐着一位道人,白发白须,形貌清癯,眼似古井,正是当代天门门主古莲道人姬航,左手一位绝色妇人,面容清冷,望之如秋水,乃是执法长老紫皇仙子萧玉,右手边座位空着,应是古月风之位。古月风下首乃是一个圆脸老者,白面无须,大腹便便,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态,此时正哈哈大笑,乃是传功长老金罗。之后两边侍立八名弟子,年纪都在十岁上下。古月风领着庆虎一一拜见门主和长老。之后古莲道人主持拜师仪式。 古莲道人带着众人首先给历代祖师上香,行三拜九叩之礼。然后古月风单独上香叩拜历代祖师,告慰祖师。之后令庆虎单独上香,行叩拜之礼。再之后,在众人见证之下,庆虎向古月风行叩拜之礼。 庆虎行完礼之后,古莲道人郑重的说道:“庆虎,你既入我天门,当守我天门门规,你可听好了!”“我天门不拘世俗,讲究自然之道,因此门规也没有太多繁文缛节,共三戒,一戒同门相残,二戒滥杀无辜,三戒邪淫偷盗,如违三戒,天门之中人人可诛之,你可能遵守?” 庆虎认真地回道:“弟子庆虎定守门规,如有违反,自愿受罚!”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天门中人了,古师弟,你可以将庆虎的名字写入门谱了!” “谢师兄!” 古月风又转过头对庆虎说道:“庆虎,今后定要以师哥师姐为榜样,勤加练功,不坠我天门之名!”庆虎又施礼道:“虎儿愚钝之资,定当谨遵师命,加倍练功!”古月风颔首微笑。 古筝带着庆虎一一拜见师兄师姐,天门中以入门时间来定顺序。八大弟子分别为,大师兄钟文、二师姐方怡、三师姐姬华、四师兄宋课、五师兄风萧、六师姐晓月、七师兄绝天、八师兄金波、九师姐古筝。古筝比庆虎大两岁,其余最小为金波,今年十岁,最大的是钟文,今年十三岁。 仪式完成后,古莲让众弟子都退下,吩咐古筝带着庆虎除禁地之外到处看一看,古筝正合心意,迫不及待地拉着庆虎跑了出去。 弟子都走后,金罗道:“师兄,我观庆虎,只是中人之资,虽说那庆风当年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你的命,但你亲收他为弟子,我担心反而害了他!”对面萧玉微微颔首,显然也是这个想法。古月风笑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辈逆天修道,资质虽重要,但我认为更要重福缘,此子福缘深厚,说不定以后天门之长兴,要落在他的身上!”古莲若有所思,说道:“古师弟言之有理,从天门创立之初,庆虎乃是龙象境之下唯一一个登上天梯的,更何况他无丝毫修为,虽不知道过程,但是他定是福源深厚之人!” 古筝带着庆虎四处介绍,一路上滔滔不绝,正在练功的师兄师姐都笑着喊道:“九师妹,你这回有玩伴了!猴子和白熊更要遭殃了,哈哈哈哈。” 古筝难得露出羞涩的笑容,忙带着庆虎飞也似的跑远了。跑到没人之处,古筝说道:“师弟,你莫听他们胡说,人家是淑女,走带你去看猴子和白熊去,都是我的好朋友!”说完带着庆虎到了后山,但见数只通体雪白的雪猴正在嬉戏,几只白熊正在惬意的晒着太阳,一见到古筝来了,刹那间发出阵阵尖叫,顿时后山空空如也,几只猴子远远的探头看来,脸上竟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庆虎哈哈大乐了起来,这是他自家中惨变后真正的第一次笑,但笑着笑着心里流起了泪。“爹,娘,爷爷,虎儿想你们呐!” 古筝带着庆虎沿着小径一路向上前行,快到山顶之时,前面已是禁地不能再往前走,但已可尽览天门,只见层层叠叠,依山而建有数十间屋子,通体白色,乃是天山特有的白土建成,白屋中修炼,可清欲静神,心如止水。古筝用手指着一一介绍给庆虎,有丹房,武库,议事堂等,庆虎一一记下。 庆虎回屋后,古月风又单独召见,对其勉励一番。晚上,几位师兄师姐,纷纷来见庆虎,送上礼物,多加宽慰。众人走后,屋里只剩庆虎,忽然由闹至静,更显得寂寞冷清。“也不知庆庄现在怎么了,爷爷和父亲是生是死?母亲找到九长老了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庆庄啊?”万般念头,涌上心头,到现在,庆虎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短短数日,仿佛由天堂掉到地狱一般。 幸而庆虎天生乐观,加上儿童心性,又想起来天门诸人的温暖,略*淡了庆虎的忧伤和离愁。他下定决心,一定好好修炼,尽快进入本我境。这时,仿佛有所感应一般,脑海里出现了《大梦心经》的第一层心法,以梦为马。而随着心法的出现,庆虎全身剧镇,继而感觉自己由天空一直下坠,他想喊,却喊不出来,手脚乱抓乱踢,却丝毫影响不了下坠之势。 “轰”的一声,庆虎感觉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都是液体,眼睛无法睁开,手脚像被困住一样蜷缩着不能动弹,一会儿头朝上,脚朝下,一会儿又头朝下,脚朝上,不知多长时间,感到有一束光照在眼上,庆虎便拼命的往光的方向游去,接着浑身一震,到了一个仿佛无边无际的巨大空间,抬眼望去,周围是一个五颜六色的世界,空中漂浮着红色的,绿色的,金色的,黄色的,紫色等各种颜色的圆球,而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无色透明的圆球,庆虎试着移动,碰到旁边的金色的圆球,瞬间感觉自己要被切开一样,又碰到绿色的圆球,顿时感觉生机勃勃,庆虎被勾起了兴趣,接连碰触各种颜色的圆球,渐渐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庆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便朝着那个方向游去,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摆着奇怪的姿势,盘腿端坐,两脚心朝天,两手心朝上,而自己不受控制地被少年吸入口中,接着一路到达一个密闭的空间,而周围有无数和自己一样的圆球,之后自己和周围的圆球融合分散,变成了新的圆球,然后被周围的同伴推着进入了一个个房间,有大有小,终于在一个小的房间里和同伴沉睡起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自己出现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手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初那个少年的影子,然后自己和同伴们一起被化成了一把剑的形状,男子一挥手,自己和同伴们一起冲向了一名女子,女子的手上是一把火红的刀,女子刀一挥,感觉浑身一热,便彻底化为了点点光芒,消散于天地之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丝毫的痛苦。 第八章 以梦为马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翌日清晨,暖洋洋的阳光照进屋内,靠窗的半边屋子铺满金辉,这个世界,可能只有太阳是公平的,不论人世间发生任何事情,它都照常升起,照常落下。 庆虎悠悠地醒来,心里平静地仿佛一口古井,他的耳朵里传来以前忽略的种种声音,世界是那么美好。梦中的五颜六色圆球到底是什么,那么神奇,他生出强大的好奇心,想继续入梦去探索圆球的奥秘,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小师弟,起床了吗,我爹让我带着你先学习吐纳之术!”古筝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起来了,师姐,马上出去!”庆虎让自己从梦中走出来,赶紧出屋。 古筝带着庆虎来到天门的最高处,天边霞光万道,红云朵朵,下边连绵云海,似万顷波涛,往远望去,茫茫的雪山都像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 “师姐,我们开始练习吐纳之术吧!” “呆子,你看风景多美啊!”古筝微嗔道。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怎么又看风景。”庆虎心想,不过没敢说出来。 上午吃完早餐,古月风单独给庆虎授课。 “气乃宇宙本源,充塞于天地之间,上无气不成天,下无气不成地,天地强阳,气也。气者,所以通天地万物之命也。人之生,气之聚也,聚之则生,散之则死。聚而有为法也,则为强。”古月风朗声说道。 “师傅,那您的意思,我们人也是由气构成的?但是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啊?” 古月风柔声道:“你能问问题,师傅很高兴,想当年师傅在听这段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事实上目前谁也无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又说:“很多时候,我们看到听到的都只是表面的东西,事实上,我们远未了解我们的世界。说人由气组成,说的是人的来源。我相信人类刚刚诞生的时候和现在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应该叫神,天地间的元气上化为天,下化为地,中化为人和种种生物,我们现在修炼武道的最终目的就是变成最初的人,那样就可回归天地间的初始状态,那样我们就可以与天地合一,永生不灭!” “那师傅,有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吗?”庆虎问道。 古月风道:“据师傅所知还没有,大陆有史以来的记载里都没有达到那种境界的?” “那师傅,天地初始的那些人应该还在吧,他们是不是变成了神仙了?”庆虎又问道。 古月风苦笑道:“这个师傅也不知,在大陆上有很多神的传说,师傅几乎走遍了大陆,也未曾见到神,但我相信,武道修到极致就是神。” “好了,你小子不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了,我们继续讲炼气。”“相传远古时期,人类的命运极为悲惨,无论是天灾还是妖兽,都威胁着人类的生存。直到古之圣人创造了炼气之术,从此人类才真正逐渐开始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而炼气士则成为大陆上最受人尊重的群体。到如今,无论是炼气的功法还是武技都已经形成了完整成熟的体系。从开始炼气开始,武者共分龙象境、本我境、神照境、归元境、法随境、灭谛境等六大境界,相传还有第七大境界,只有达到第七大境界,方能堪破轮回,成为天人,天人者与天地同寿,生生不灭。”说到这,古月风的脸上露出无比虔诚的神色。 “师傅,您是什么境界啊?”庆虎问道。“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会问。”接着说道:“你几位师伯和师叔都是归元境,而你几位师兄师姐都是龙象境,不过除了绝天、金波、古筝外,其他的都离本我境不远了!”说到这,古月风仔细观察着庆虎的神色,发现没有丝毫焦急之色,暗暗称赞庆虎心性沉稳。 古月风又说道:“天地间充满了种种属性的元气,而我们则可以通过炼气之术,去感应天地间与人本身契合的元气,然后将元气纳入体内,再炼成真气,真气在你的气海中凝练成气轮,则为龙象境,一入龙象境,真气在人体的经脉中运转,人在力量、速度、反应能力上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如果无法感应到元气,那么就只能修炼外家功夫,世人称之武功,武功练至极致也就是勉强和龙象境初期打平,是永远无法进击武道至境的!” 古月风看见庆虎不住的点头,问道:“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傅,我还想问您,天地间的元气有颜色吗,有形状吗?”“如果感应不到天地间元气的话,是看不到元气的颜色和形状的,比如师傅最初修炼的乃是金属性的元气,我在感应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金色的圆球,如同一个个耀眼但不夺目的太阳一样,金球进入我的体内,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其他属性来说,师傅目前已经感应到有水之气和土之气,水是无色透明的,而土是黄色的!” 庆虎心里一震,看来自己昨天梦中的种种圆球就是天地间的元气了,自己昨天也看到了金色的同伴,其他颜色的圆球应该也是对应各属性的元气,今天看能不能再梦到自己变成元气了,如果能的话一定体验一下其他属性的圆球。 庆虎回过神来,看到古月风已经停止了说话,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忙抱歉的笑了笑。古月风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庆虎稍一犹豫,还是决定将大梦心经之事告诉古月风,但略去了霸真人之事。古月风沉思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虎儿,听你所说,这大梦心经实乃一部奇书,为师就从来未听过这样的功法,这样的功法如果修成必然威力巨大,但因果相成,你要知道这绝对要比平常的功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况且也没有人可以指导你。”“师傅现在正式问你,你是要继续修炼大梦心经,还是修炼我天门的功法?你如果选择天门功法,师傅可以想办法抹去你脑海中的心经,以免对你造成干扰。” 庆虎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听到古月风这么说,知道师傅是为他好。想了想,问道:“师傅,如果修炼天门的功法,我什么时候能杀死慕容渊?”古月风苦笑道:“师傅不想瞒你,在慕容渊老死之前,你能杀死他的可能性很小?”“那我修炼大梦心经呢?”庆虎问道。 “这个师傅也说不好!” 庆虎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师傅,我决定了,继续修炼大梦心经!再多的苦我也可以承受!” 古月风心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小少年,本应享受着父母的疼爱,现在却背负着血海深仇。说道:“好,有志气,男儿当如此!师傅会尽全力帮助你!” 当夜,庆虎运转心法,便沉沉入梦。这次庆虎在梦中变成了修炼金属性元气的武者,武者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恰逢新婚当晚,山贼夜袭山村,全村人除了他全部不幸遇害。他遍访名山大川,终于成为炼气士,再回到山村时,已成为一名神照境的强者,他找到山贼,轻易便将他们屠杀殆尽,正要杀死贼首之时,突然冲出来一名女子,女子跪着求他饶山贼一命。他仔细看去,这个女子正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大声质问着女子,但女子只是大声说着“对不起!”,最后他还是未狠下心来,废掉贼首的真气后,放他们远走高飞。从此他浪迹天涯,杀尽山贼,但终身未娶,最后孤独地死去。醒来时,不同于昨日,庆虎一阵阵疲倦,虽然他尚未完全理解梦中男子的无奈和悲哀,但是他仍然感到迷茫和痛苦。 就这样,日复一日,庆虎经历着种种梦境,美梦、噩梦、迷梦,他像是在经历着一次次轮回,而最后都化为天地间的一缕轻烟。睡去,醒来,醒来,睡去,庆虎就这么像是一支羽毛,在天地间飘飘荡荡,不知何时才能落地。 到后来,只是偶尔醒来,大部分时间庆虎都在沉睡,入梦的时间越来越长,古月风让古筝断断续续地喂他一些流食,再之后,流食也喂不下,古月风便输入真气以维持他的生命。 第九章 庄生晓梦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春去秋来,寒暑变换,转眼一年已过,庆虎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但还是难以控制入梦的时间,庆虎修炼的功法古月风一直保密着,就连古莲道人都未曾告知。开始众长老师兄以为他小小年纪历经多番变故,身体尚未恢复才如此贪睡。可数月之后,嗜睡依然,门主及长老传功讲法之时,忽而听到阵阵鼾声,有时伴随着大喊大叫,有时则是手舞足蹈,时间久了,不仅诸位长老,就连师兄师姐也以为其散懒成性,朽木不可雕也。 又过了一年,天门上下已经习惯了这位嗜睡的小师弟,这位小师弟除了贪睡不能好好练功之外,所幸其余方面着实招人喜欢。此时庆虎已经七岁了,近一年来,古月风为给庆虎补充元气炼制了大量的丹药,庆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灵丹妙药了,身高已经拔高了一大截,肩宽臂厚,颇为粗壮。 这一日,白日里做梦的庆虎忽然醒来,眼睛里闪动着灵动的光芒,庆虎知道以梦为马已经练成。第一层名为以梦为马,乃是修炼武道之心和增强对于元气的契合程度。须知,若要修炼武道,必须有一颗真正的武道之心,不因任何困难和挫折而退缩,武道最终乃是以武入道,但从古至今,还未有人能真正能够探究道之最终奥秘,而人的一生之中,从开始修炼武道,就必须经历种种考验。以梦为马就是通过不同的梦境,从而建立一颗真正的武道之心。一但开始修炼心经,便不能停止,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修炼成功,而道心自成,另一个则是永远沉沦,变成活死人。而庆虎能够修成,实为侥幸。人世间的情仇,爆发出的力量有时是不可估量的。正是心怀深仇大恨和对父亲母亲的强烈思念之情,可以使其保持一点灵台清明,否则将会永远沉睡下去。但这也为他的道心埋下了一丝隐患。 而对于天地元气的契合程度,将直接决定吸收元气的速度和质量。第一层修成后,庆虎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磁场,只要有炼气之术,将会有大量的元气涌过来,而且浑身都感觉到元气的存在,就像亲人一样将自己包围起来。 也该活动活动了,原来睡觉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庆虎一边苦笑一边走出屋子。 庆虎走进屋子的时候,古筝正在挨训,一张嘴噘得圆圆的,看着可爱又好玩。“啊!师弟,你醒啦!”古筝高兴的叫道。古月风也微笑着看着庆虎。 “唉?你小子好像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好看了,尤其是眼睛,好像在放光!”古筝惊讶的说道。 “徒儿多谢师傅和师姐,没有你们,我无法练成第一层心法。”庆虎感动的说道。古月风和古筝让他感到像在家里一样,他早已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 “好好好!”古月风连说三个好字,他虽然不知道庆虎经历了什么,但是明白第一层心法修炼起来十分困难甚至十分危险,庆虎沉睡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拦着庆虎,幸而现在庆虎练成了。 “虎儿,我观你仍然没有丝毫真气,这第一层心法练成后有何效果?”古月风问道。 “回师傅,第一层并非炼气之术,而是修道心和增强对天地元气的契合程度,现在我感觉周围的元气就像亲人一样,只要开始炼气,不需多做功夫,他们便会自动涌进我的身体。” 古月风眼神一亮,惊讶地道:“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道心乃武道之基,而与天地元气契合程度,将会极大的提升你的炼气速度,为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地想看到你修成气轮的实力了!” “我准备将第一层心法稳固几天,便开始修炼第二层,我已经落下太多了!嘿嘿!师姐现在都龙象境了!” “不行啊,人家早就龙象境了,臭师弟赶紧修炼吧,嘻嘻!”古镇嗔道。 庆虎心知古筝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打得过的,结果自己还睡了两年,得赶紧修炼了,自己还是很有作师姐沙包的自觉的。 五日后,庆虎开始修习第二层心法。 第二层心法名为庄生晓梦,只有一个姿势,运转心法后,便会按照这个姿势入梦。“还要睡觉啊?再睡下去都快成猪了?”庆虎苦笑起来。运转心法,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奇怪睡姿,名曰蛰龙入眠。便不由自主地按照姿势模拟起来。侧而卧,屈左臂,以左手心垫于面部下方,张开虎口,左耳安于大拇指和食指开空之处,头脊保持正直,舌顶上腭。屈其左腿,泰然安贴于床褥之上,右腿伸直,放于左腿之上。以右手心贴放于肚脐之上,而凝神于脐内气海之中。 庆虎顿时感应到天地间各种颜色的元气纷纷涌来,一时愁了起来,不知选择哪种。这种情况如果让别人知道,定会大吃一惊,一般感应炼气时,都会感应到一种属性元气,最多的两到三种,像庆虎这样的实乃亘古罕见。但庆虎茫然不知,他记得庆庄大部分修习的都是冰之气,便毅然选择了无色透明的冰之气。 顿时,一股奇寒无比的气体从头顶和脚下进入到身体之内,同时呼吸之间,元气也从口里吸入。从三个方向流入到各大经脉之中,最后三个方向的元气交汇,在气海中形成气旋。而气旋又带动气体循环于经脉之中,最后凝练形成真气,顿时感觉仿佛睡在白云之上,身体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不知不觉间,庆虎睡了竟有三日,天地间大量的冰之气如同拼了命似得涌入到庆虎的体内。期间,古月风感到有所异常,自己竟然都无法吸收冰属性元气了,才知道是庆虎造成的动静。但看到庆虎的情况,也不敢妄动,只是默默为其护法。三日后,庆虎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古月风正在微笑的看着他。 古月风柔声道:“虎儿,你凝神细查气海,看看有何变化?” 庆虎连忙查看。“师傅,我气海之内有一团如同白云一般的气旋,还未形成气轮。” “哦?你所修功法果然厉害,继续练习去,少则三月,迟则半年,即可修成龙象轮。”古月风微笑道。 “还没到龙象境吗?”庆虎有些丧气地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你可知多少人都无法感应到天地间的元气,无法炼气而只能去修炼武功,而永远无法进击武道的奥秘呢?而能炼气的,如果要进入龙象境,少则一年,多则没有上限,你小子就知足吧!”接着又说道:“武道修行,切忌急功近利,定要把握好无为有为的度!” 庆虎道:“谢师傅教诲,徒儿定当牢记!” 之后,庆虎每日勤加修习第二层心法,气海之中的白云状气旋越发凝实,但感到产生杂念之时,便立刻停止。三月后,仍然迟迟无法形成气轮。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头发尽落,而且从此头发也都无法再生。这个光头令庆虎十分郁闷,但是却给长老和师兄师姐们增加了一项乐趣。 长老们和几位师兄师姐,只要看到庆虎,都要过来摸几下脑袋,师姐们来摸,他是丝毫不生气,反而让很享受的让多摸几下,要是师哥们,他却动都不让动一下。门内都说“天门里多了一个小和尚”。 短期内无法修成气轮,但庆虎一直保持心如止水的道心,顺其自然,静待契机。 一日,古莲道人和三位长老正在议事,不知怎么,谈起了庆虎。一向笑嘻嘻的金罗长老说道:“庆虎这孩子很招人喜欢啊,就是武道上一波三折,以前得了个嗜睡之症,现在能修炼了,反而迟迟无法修成气轮!”萧玉道:“古师弟,你可知道庆虎修炼的是何种炼气之术,我看他炼气之时,仍然摆着一个奇怪的睡姿。”古月风笑着道:“我也知道不详,但是这个炼气功法绝不是一般的功法,不在我天门的问天决之下,本来我还打算传给他问天决,后来看他的功法十分奇妙,便断了这个心思了。”古莲道:“我天门修的是自然之道,道法自然,不论何种炼气,我相信均是殊途同归,这也是他的机缘!”古月风又欣然说:“这个小子是个活宝啊,原来有筝儿一人,后山那些灵兽们就已经遭殃了,现在加上一个老喊着吃肉的小和尚,那些灵兽看见他们就跑的无影无踪啊!”说完几人哈哈大笑。 百日之后,仍未成轮,庆虎已可以控制入梦的时间,一旦入梦,竟能至物我两忘,道法自然之绝妙境界。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部变得白嫩如霜,眼睛充满了莫名的神采,仿佛没有丝毫杂质,四肢修长,肩宽背厚,举手投足间露出潇洒自然的气度。吸收的元气,不断沉入气海而成真气,因为无法形成气轮,真气便不断地冲击体内经脉,全身渐渐密布真气,大至五脏六腑,小至腧穴肌里,。 一日,庆虎突然灵机一动,往往都是真气进入体内,运转于全身经脉,我何不试试由外到内呢。于是,他便感应到元气时,不通过头顶、脚下和口来吸收元气,而是让元气密布于体表,由于庆虎的身体对于天地间元气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此他不断的控制下,体表的每一寸皮肤都布满元气,练到最后,体表的元气竟然有实质化的迹象,仿佛披上了一件元气护甲。全身任何地方一旦遇到攻击,便会自动护体。刀砍剑刺除了微痛之外竟不能留下丝毫痕迹,和后山灵兽打斗时,爪子抓到身上,竟然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庆虎暗道:“难道我已练成了一个怪物!”忙去向师傅请教,古月风也大为讶异,试着轻轻地打了他一掌,除了飞出去一丈远,没有丝毫受伤之处,又加了点功力,除了飞出去更远一些,仍然没有变化,不禁使出一成功力,只见一个小胖子“嗖”的一声,飞出了院子之外,正要去看,庆虎已经龇牙咧嘴的走了进来。喊道:“师傅啊,太狠了,不试了,外面虽然没事,里面受了内伤了!” 古月风道:“观你情形,似如佛门金刚不坏之身,但是金刚不坏之身可能也没有你抗揍啊!” “嘿嘿,师傅,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也就抗揍厉害,你与筝儿比试比试。”古月风说道。 庆虎摆开架势,使出最近新学的招式,但是不到十几个回合,没有粘上古筝一片衣服,反而被古筝屁股上踹了好几脚。古月风连忙制止了,说道:“虎儿,你的出手太慢了!”“师傅,我也想快点啊,可是出手仿佛手臂上、腿上都有一座山,想快也快不了!”古月风道:“应该是阶段性问题,你暂且修炼下去,没事与你师姐过过招,过段日子看看是否会有变化!” 古筝嘿嘿一笑,做了个踹屁股的动作,庆虎立马龇牙咧嘴,逗得古筝咯咯直乐。 第十章 初入龙象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虽较他人异常,仍然没有凝聚而成气轮,但庆虎还是每日勤加苦练。天气之间,充满了种种属性的元气,运用合适的炼气之术,便可将与自身契合的元气修成真气。如果选择的和自己本身属性不相适应,就会进境缓慢,极个别情况,会出现假感之像,最开始感应天地之气的时候十分契合,但修炼数年之后,方才发现与身体出现排斥的反应,再修炼下去,不但境界停滞,反而会有气血逆行,奇经八脉爆裂的危险。在突破神照境后,已通晓某种属性的元气的奥秘,此时除契合的元气外,亦可修炼出相生的属性真气。 天门中,所修的多数为冰之气,冰之气乃是由水之气演化而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本阴柔,但水若化冰,则可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如达到本我境后,方能真正掌握真气的妙用,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冰之气和水之气之见任意变换。 这一日,庆虎还如往常般,闭目修炼,凝神静气,进入似睡非睡、物我两忘的状态,庆虎进入奇怪的梦中,身体仿佛变为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的吸收外界冰之气他的周遭如同一个漩涡一般,冰之气大量的被吸入进来。一个时辰后,庆虎忽的睁开眼睛,眼中闪出惊异之色,竟然已无法吸入冰之气,仿佛人吃饭吃饱了一样。但是气海内还是一团白云状的气旋,从天地间吸入的冰之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几年来,在他的身上发生的奇怪之事已经太多,庆虎稍觉讶异,反而激起了狠劲。 “奶奶的,竟然不让吸了,这怎么回事,不让我吸我偏要吸。”再次闭上眼睛,运转大梦心经,周遭冰之气大量涌入房间,但无论怎样,都无法进入庆虎的体内。想着问问师傅,又想想算了,师傅应该在修炼,明日再打扰师傅。 百无聊赖间,移步到隔壁古筝的房间看了看,也在修炼,庆虎露出羡慕的眼神,筝儿早就已经龙象境了,自己得想办法啊,要不然将来打不过媳妇儿可不行啊。随着这几年相处,庆虎已经懵懂的喜欢上了古筝,所以他俩独处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叫他筝儿,而不叫师姐,为这没少被踹屁股。 庆虎唉声叹气地踱步到了龙象境的练功房,龙象境前期、中期和后期都有单独的练功房,龙象境前期的房间里,布置了十数根精铁所铸的铁柱,上面已经布满了被过往少男少女们摧残的痕迹,有掌印、拳印、爪印等。“我也试试吧。”庆虎暗道。 摆出起手之式,运起全身真气,一掌向铁柱打去,只听“嘭”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再看铁柱,已经断下去一截。“这么不结实吗,看来年久失修,得换了,明日得向金罗长老禀报了。”“再试试铁壁吧。”这次减去五分气力,又是“嘭”的一声,只见铁壁上凹进去一个深深的拳印。“我这么厉害吗?”庆虎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实力。 长期以来,看到师兄师姐们演练武技,威风凛凛,庆虎虽然表面上乐呵呵的,但是心里多少有点自卑,今日小试牛刀,不由高兴起来。接着便又到龙象中期、后期练功房都试了一遍,不管哪个房间的铁柱,全部都遭了殃,纷纷如被飓风吹倒一样。 挨个试完之后,庆虎兴致更加高涨,颇有些踌躇满志。悠悠然,穿廊过园,乘着夜风,四处闲逛。诸位长老纷纷感知到是他,也没去管他。庆虎一路行至峰顶禁地之前,此处已是天门可以到达的最高处,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更显清寒皎洁。 “这月亮真是漂亮啊,这真是......”想学着附庸风雅一番,但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搜肠刮肚也没想到风雅的词汇。 “看来明天起,得多读书了,做个秀才也不错啊!”此时庆虎身着麻衣,但丝毫不觉寒冷,光秃秃的脑袋在月光下分外锃亮。见此地夜色极好,便席地而躺,不一会儿,大梦心经运转起来,沉沉进入梦乡。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已至夜半时分,月光洒下一片清辉,照的山顶恍如白昼。庆虎的身体竟自动吸收起了月亮的太阴之气,太阴之气至阴至寒,庆虎体内的冰之气,仿佛遇到了亲人一般,太阴之气一进入日内,便与冰之气交融起来,散布于体内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和腧穴肌里的冰之气慢慢地由原来的乳白色全部变的晶莹剔透,至阴至寒的真气不断在全身经脉中循环着,不知循环了多少次,气海之中的气旋渐渐形成犹如实质一般地的白色气轮,气轮自动运转,带动着真气不断的往复循环,月光之下,庆虎的身体仿佛充满着无穷的动力和生机。 翌日清晨,一声巨大的吼声划破天际。 “哪个兔崽子把龙象境的练功柱都给毁了?” 庆虎正在做着美梦,马上要摸到古筝的小手了,这一声吼立马把他惊了起来。 “完了,完了,要知道是我,金长老非得把我撕了。”得赶紧去找师傅。随即立马往古月风修炼之处奔去,焦急间起落间已有数丈之远。但还没来得及到达古月风的凌风阁,便被金罗和众人拦下。 庆虎忙到:“金师叔早啊,今天天气不错啊!”说罢要从旁边溜过去。 “师弟哪里去啊?” 五师兄风萧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一抓,但手刚刚触到庆虎的肩膀,只觉一股内劲传来,震得手不由弹了起来,继而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传到手掌,手上竟有一层白霜。风萧一时有些茫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招“灵猿捞月”竟然失手了。 此时古莲道人、古月风等都已赶了过来,古莲道人问道:“金师弟,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今早我照往常巡视门内,到练功房之时,发现龙象境的数根练功柱被毁,而昨天晚上只有庆虎去过练功房,但庆虎尚未入龙象境,因此感到事有蹊跷,便来找这小子来问问。” 古莲道人暗中传音三弟子宋课:“你去试试庆虎。” 宋课高喊一声,“庆虎师弟小心!”暗运五成真气,轻飘飘一掌向庆虎推了过来,庆虎感到掌风扑面,不由自主地推掌相迎,原地扎步,体内真气迅速集中在手掌之上,抬手也是一掌。 “嘭”的一声,各自对了一掌,劲力激荡,如同爆炸一般。“噔噔噔”两人各退几步,方才停下。宋课道:“你已达到龙象境了吗?” 庆虎茫然的想点头,又摇了摇头。宋课还要再上,被古莲拦下,古月风道:“虎儿,用尽全力攻击师傅。” 庆虎也不犹豫,调动起全部真气,拳头逐渐变成了冰玉一般的颜色,到后来已经晶莹剔透,上面散发着阵阵寒气。“师傅,看招!”说罢,左脚一跺地面,跳起三丈来高,如同一颗坠石一样,极速从空中向古月风攻来,“嘭”,这次爆发出的动静要远远大于刚才与宋科对掌之时,除几位长老外,众人纷纷运功抵抗。庆虎只觉拳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断了,接着便飞也似地掉到了十几丈之外,然后躺在原地不动了。 古筝赶忙跑过去,抬手去查看他的鼻息,接着哭着说:“爹,你干嘛使那么大劲儿啊,赶紧来救救他啊,都没有呼吸了!”古月风哈哈大笑,“臭小子,赶紧起来,别装死!” 庆虎心知装死是不行了,但还是打算趁机装受伤,然后毁坏练功柱之事变会免于责罚。睫毛动了动,悠悠的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傅,徒儿要死了,您下手太狠了。” 古莲道人哈哈大笑,说道:“庆虎,别装了,赶紧起来,你毁坏练功柱之事便不罚你了!” 庆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挤眉弄眼道:“说话算数啊!”但突然感到阵阵寒气,仿佛有极大的危险,唉呀,忘了这个姑奶奶了,只见旁边古筝目射寒光,正气狠狠的看着他。连忙说道:“师姐啊,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好的故事,讲给你听!”“哼!一个故事就想打发我。”顿了顿又说:“最起码也得两个!”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嘞,好嘞,师姐,只要你不哭,你要天上的月亮都行!”“哼!就你这个死和尚嘴甜!” 第十一章 修炼武技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看来小师弟达到龙象境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龙象境,看刚才的气势!”“是啊,这个家伙终于有了突破,说不定可成我天门一大助力!”众人议论道。“好了,好了,一个刚入龙象境的小子,有什么议论的,散了吧,赶紧都给我练功去!”金罗挥手将众人驱散。 “金师弟,我看可不是普通的龙象境!”萧玉说道。 “师姐,我知道,这小子实在是个怪胎,起码他的力气、速度已经可以和龙象后期媲美了!”金罗道。 “是很怪,刚才我与他对拳,发现他体内的真气十分精纯,远非刚入龙象境可媲美。”古月风道。 “武道修行,有快有慢,有顶峰,也有低潮,有进境一直无碍,也有沉寂许久厚积薄发,但我辈只要保持一颗武道之心,终可勘大道之秘。”古莲道人说道。 当晚,古月风详细的问了庆虎昨晚的过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武库中查到,天门曾有一位前辈,武道封号为月神,在本身寒冰真气的基础上又修炼了太阴之气,从而威力倍增,最后直至灭谛之境,几尽同辈无敌。于是古月风向古莲道人说明后,将门中珍藏的太阴灵石给了庆虎吸收修炼。 大梦心经吸收元气的速度极快,而庆虎的龙象轮运转真气的速度也要远比普通龙象轮快许多。庆虎进境神速,但离本我境还有一段距离,目前只打通200个窍穴,而要进入本我境,必须打通全身全部720个窍穴,从而使自己的身体实现通透自然的状态,外呼吸转入内呼吸。 进入龙象境后,庆虎不断地找几位师兄师姐挑战,但天门内弟子均为天资纵横之辈,因此庆虎虽然所修功法特殊,但是和几位师兄师姐仍有一段距离。 这一日,庆虎修炼完毕,不觉技痒,去找几位师兄切磋,结果除金波师兄外都在修炼。金波师兄乃是金罗长老之子,虽仅十三岁,但天资绝顶,无奈爱好广博,除武道外,阵法、符篆、炼丹、炼器皆有涉猎,在十大弟子中,除古筝和庆虎外他年纪最小,功力最低。但亦至龙象境后期,在门内人缘极好,行事性格不似其父,反而和古月风比较相像。金罗长老高价购得凤凰赤金,在古月风帮助下,打造了一对饶钹为武器,威力无穷。庆虎和金波虽然十分投缘,但金波师兄一半功夫都在金钹之上,金钹威力太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身受重伤,故而平常切磋庆虎也甚少找金波。但今天只有金波有空,便寻金波约定一战。 庆虎思量着对付金波的武器必须得有一把趁手的武器,便寻古月风要了一把重剑,原本想要一把宝刀,庆虎比较喜欢刀的霸气,但因多数人都习剑,古月风那里亦没有刀。此时庆虎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大力气,最后选了一把最重的,挥舞起来却也丝毫不费力。 练武场上,金波和庆虎两人站定。 “庆虎小心了!”说完,只见金波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刹那间,一道金光袭来,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庆虎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撞飞了出去,胸口一道红印。“好厉害!”庆虎暗道,怪不得门内很少有人和金波切磋。 庆虎一个翻身,说声再来,此刻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运起步法,不让金波轻易把握位置。一道金光又飞了过来,声音刺耳,脑袋一晕,庆虎赶忙一咬舌尖,灵台保持清明,挥剑遮挡,“咚”的一声,重铁剑和金钹弗一接触,便感觉金钹上带着极快的旋转,带动着剑几乎要脱手,连忙后退,卸去金钹上的力道。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庆虎知道另一只金钹已经到了所退之处,庆虎也不回头,凭感觉判断出身后金钹的位置,原地轻轻一跳,犹如蜻蜓点水,脚踩金钹,此时金波的两只金钹都已脱手。庆虎借着金钹的旋转力道,挥剑往前直刺,但他快,金钹更快。 “咚”的一声,剑刺在已回到金波手中的金钹之上,力气之大,金波连推两步方才将劲卸下。接着庆虎施展起古筝所习的天凤九击,连连抢攻,不让金钹飞出。而金波这边,采取守势,因庆虎进入龙象境的时间远未有自己时间长,故而静等庆虎力竭,但过了半个时辰,庆虎仍在抢攻,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金波暗自惊讶,这小子真是个怪胎!便不再相让,全力施展,顿时庆虎感到了压力,但反而激起庆虎争胜之心,全身的真气如同大江一般,庆虎甚至可以听到奇经八脉之中的奔流之声,而全身每一处都兴奋起来,形成一片漫天剑影,向金波攻去。 这场练武场大战,渐渐吸引了修炼完毕的几位师兄来看,只见两人以快打快,以力会力,而庆虎竟然逼得金波无法闪开距离发出金钹,更让众人惊讶不已。只听得,金钹和铁剑不断撞击。蓦地,“砰”地一声,铁剑飞出去半截,远远的掉在了地上,而庆虎也被两只金钹同时击中,喷出一口鲜血,飞出去几丈远。金波赶忙上前查看,庆虎上衣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一条,看起来像乞丐一样,但看胸口只有数道红印,金波这才放心下来,将庆虎掺扶起来。正要带他去古月风除索要丹药,古月风已如风一样飘到了场上,将一粒丹药给庆虎喂下,又给金钹一颗,庆虎顿觉一阵热流,四肢百骸无比舒服,大战的劳累一扫而空。 “痛快!”“金波师哥,明天我还找你啊!”庆虎兴奋的怪叫一声。 金波暗暗苦笑,和这小子大战太累了,而且听说这小子输了便会一直缠着你,好像失败的根本不是他,几位师兄现在都躲着他,自己今天实在没躲过去。忙说:“啊,师弟,明天师哥要闭关啊!”说完,向古月风施礼完,赶忙走了,此后闭门不出。 古月风也是暗乐,自己这个小徒弟是是个战斗疯子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毫不气馁,得赶紧想办法给他打造一把趁手兵刃,让古筝带着庆虎去休息,自己去武库查找典籍和材料。 三日后,与金波大战之后所受的内伤已经恢复,庆虎便找到古月风,想到武库中去挑选一部完全适合自己的武技,因为与金波大战之时,所用的剑术和拳法感觉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特殊真气的威力,若能充分发挥威力,相信定能通过自己的太阴真气减缓金波的动作。如今,庆虎已进入龙象境,也有了进入武库的资格,古月风便让人将进入武库的龙象境凭证给了庆虎。武库建在天门的东北角,乃是天门重地之一,远远的看见一幢宏伟雄奇的木楼,通体白色,由千年白木建成,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守门的乃是一名老者,看了凭证便启动机关让庆虎进了去,且叮嘱庆虎切莫上第二层,只在第一层挑选即可,一次最好选择摹印一本,庆虎连声称是。 进入第一层只见这些秘籍都依次放在一个个寒玉做成的盒子里,每个盒子上面都有一个凸起,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盒子前面都有玉制铭牌,上面写着功法的属性、禁忌等,庆虎一眼望去,约莫几千本秘籍功法。庆虎便直接来到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水属性功法前面,依次看去,最后选择了一本拳法,名曰雪崩,细看介绍,此功夫脱胎于雪山崩塌,修至大成,犹如雪崩,可有铺天盖地之势,并伴随由远而近的轰鸣之声。共分三式,分别为雪浪、雪爆、雪崩。拿出天门特制的玉珏,将玉珏放在玉盒上面的凸起出,片刻时分,庆虎拿起玉珏,运转真气进入其中,功法自动在脑海重显现出来。 出了武库,庆虎便迫不及待的找到一个清静的练功房修炼起来。十日后,已可完全掌握三式功法,速度之快令庆虎都惊讶不已。此时门内几位师兄都在闭关,只剩几位师姐和古筝,而对上古筝每次都未战先怯,生怕伤之分毫,几位师姐也不敢全力施展。无奈间找灵兽对练起来,几日后,白熊、雪猿等都已非一招之敌,纷纷躲在洞中不出。 掌握雪崩之后,庆虎突又想到,当年在家的时候,家中兄长们拉弓射箭十分威武,且威力巨大,可惜自己未能传承庆氏射箭之术,但身为庆氏子孙,必须掌握射箭之术。便又到武库中取了一部射箭功法,名为《后羿九射》,详细地记载了连珠、流星等九种箭术,威力巨大。庆虎又求古月风去要弓箭。恰巧,天门中有一神弓名曰落日,如今,弓箭在战场中使用较多,而平常武人用之甚少。但庆虎在梦境中见过弓箭之术通神者,拉弓满月,一箭射去,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古月风又用珍藏的千年玄铁打造箭头,青鸾之羽毛做箭羽,为其打造了三十只青鸾箭。庆虎日夜勤加苦练。一日,一只雪鹰飞过天门上空,庆虎看见雪鹰,不由想起了当年中途袭击他们的那只雪鹰,弓满如月,箭上已附着上太阴之气,散发着森森杀机。箭如流星,雪鹰不及反应,已被穿身而过,瞬间全身被寒冰覆盖,掉在地上,已是粉身碎骨。 第十二章 天门第一刀客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古月风,乃是当世炼器大家,炼器之道师承上代天门长老铁烈,铁烈一生精钻炼器之道,矢志炼出绝世名剑,最后耗尽心力炼出天门镇门之宝之一烈天剑,剑即成之时,铁烈已油尽灯枯,但铁烈深感与绝世名剑仍有一线之隔,便用尽毕生精血,再次淬炼烈天剑,最后剑成之时,天生异象,大陆上万剑齐鸣,铁烈含笑而终。 古月风资质更甚其师,他断定庆虎乃是不世出的天纵之才,倾尽心血对其培养,且看到古筝与庆虎感情日笃,青梅竹马,已有意将来收作东床。庆虎提出要求后,古月风遍查古籍,决心要炼出一把绝世宝刀。但炼刀途中,忽而心动,若庆虎早早获得神兵利器,到时定会太过依靠神兵,那自身武道必受影响,而庆虎此时刚刚进入龙象境,先搜集材料给他练着,待到他踏入本我之后,再给他。 打定主意后,古月风便决定先送他一把较普通的刀,虽非天门神兵,但也是一等一的好兵器了。庆虎得刀之后,只见此刀清光逼人,形似弯月,再将真气传入,散发出阵阵寒气,便为其取名“寒月”,随手挥舞间,甚是趁手,忙拜谢师傅。 古筝忙要与庆虎比试一番,庆虎立马借尿遁之,气的古筝直跺脚。“爹,庆虎这臭小子门里的人都快切磋完了,可每次我要与他比试,他便各种借口,您得帮我教训他!”古月风哈哈大笑,也不言语,直觉平生之乐莫如此时。 庆虎得刀后,到武库中遍寻刀法秘籍,但是似乎天门中前辈在兵器上更偏爱收集剑法。将此事告诉古月风后,古月风也未想到武库中竟然没有刀法秘籍,不由苦笑。但忽然心里一动,想起自己有一位好友,乃是当世刀法名家,曾经打赌输给自己一本刀法秘籍。古月风找到之后给了庆虎,庆虎不由感叹,有师如此,此生之福啊。 冬去秋来,转眼又两年过去。庆虎已经达到龙象境中期,而《江天霜晓》,也已经练成七式,但最后一式无霜迟迟领会不到真意。庆虎便决定下山找周围的灵兽对练,从而领悟最后一式。 天山山脉中有无数妖兽,但大多修为高深的妖兽摄于天门之威,都远离天门,远避深处。因此天门附近多是一些低级妖兽,对于龙象境和本我境的弟子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对手。而庆虎新获宝刀,迫不及待大显身手,带好丹药、行囊、弓箭等,便下山去了。 一路往西行去,路上熊、狼等皆不是一刀之敌,十分无趣,便继续往天山山脉深处而去。正在赶路之时,忽然感到背后劲风袭来,且有腥臭的味道,庆虎急忙高高跃起,空中一个转身,先是一招雪浪,继而瞬间刀已出鞘,掀起满天刀影像敌方袭去。“叮叮叮”声音不断,寒月与对方接连发生接触,飞雪飘舞中,庆虎已看到这是一头白虎。要远比普通老虎高大强壮,高近四尺,此刻已被庆虎击退,空中翻滚了几下,掉在地上,刚一落地,转身就跑。 “虎兄,别跑啊,再大战三百回合啊,我也是老虎啊,咱们是同类,我们不会伤你的!”但见白虎跑的越发快了。 边喊着,边向老虎追去,老虎见迟迟摆脱不了这个家伙,所幸回转身子,只见头上王字处亮了一亮,身躯便急速增大,顷刻间已有原来两倍之大。两只脸盆大小的爪子往地上一按,已扑了过来。庆虎一闪,已闪到白虎后面,刚一落地,虎尾已似铁棍一样扫了过来,急忙横刀抵挡,白虎转身又扑了过来,庆虎一声长叫,双拳连续使出雪浪、雪爆之技,一层层雪浪卷向白虎,白虎被连连击中,发出阵阵惨叫,白虎已知不敌,转身又跑。 庆虎已不急,此刻升起活捉白虎的心思,便拿出弓箭,凝神静气,弓满似月,真气灌注之下,青鸾箭似流星一般飞向白虎,白虎左边后腿中箭,却丝毫不停顿,继续加快速度,向西跑去。庆虎拉近距离,又是一箭,白虎右腿也已中箭,速度慢了下来,不一会儿,“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庆虎上前,白虎两条后腿已经被真气冻成冰柱。正要向前解救,前面一道寒光,白虎脑袋已分两半,鲜血迸发,流了一地。 庆虎抬眼望去,只间那边山脚曲回处,走来三人,一男两女,均着白衣,男的白发白须,两位女子一个稍大,约有十二三岁,一个稍小,约有十岁左右,体态婀娜,均头戴竹笠,垂下重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部分,看不清真实完整的面容。 显然刚才发出寒光杀掉白虎的是这三人之一,庆虎拉下脸来,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死我的白虎?”其中较小的女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我们看到你在追这个白虎,怎么现在就成了你的了?”庆虎为之一滞,马上嘿嘿一乐,强辩道:“这天山山脉都是我天门的,白虎岂能例外?”白发老者微微一笑道:“你这娃子,人不大口气不小,就是古莲道人也不敢说天山山脉都是天门的!”听这老者直呼门主尊号,庆虎知道这三人定是不凡之人,也不敢强辩了,但灵机一动,说道:“这白虎我已追了很久了,这附近方圆十里,都看遍了,也就白虎可入我眼,要抓来当坐骑的,你们现在给杀了,我上哪儿再去找啊,伯伯,我看您乃是当世高人,您怎么也得多少补偿我些!” 年纪较长的女的哼道:“我们要不杀掉它,你早已被它偷袭了,如今反而还有脸面找我们要补偿,天门之人都是这样吗?”声音虽清脆如出谷黄莺,但带着一丝寒意,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似得。揣摩着这是天山底盘,这三人本事再高也不敢怎么着,便狠声道:“小爷我用你们救吗,就凭这白虎,再来十只也休想动小爷分毫!”女子冷笑一声,便也不再理他。年纪较小的女子接话道:“你这么厉害啊,已经本我境了吗!”庆虎有些尴尬,说道:“龙象境,怎么了?本我境小爷我也不惧!” 老者插话道:“见面即是有缘,这白虎实在不能登大雅之堂,且已成年,已无法驯化,小哥你如果喜欢的话,老夫回头选一顶级幼兽送你作坐骑。你叫什么名字,尊师是何人?”庆虎哼哼了两声,不情愿地道:“在下庆虎,师从天门长老古月风!外号天门第一刀客!” 此时只听一声大笑由远而近传来,“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天门第一刀客了?”声音刚落,金罗长老已经到了跟前。拱手道:“大长老,多年不见,更甚往昔啊!”老者和旁边两位女子还礼道:“老了,老了,不比金长老正是当年啊!”金罗哈哈大笑道:“客气,客气,大长老请!几位师兄和师姐已在天梯下等候!”“叨扰了!”说罢,金罗带着庆虎,老者带着两位女子,御风而行,往天门飞去。 到达天梯下,只见紫皇仙子萧玉、古月风等已经带着九大弟子在此等候,见面之后,稍作寒暄,便一路引着直奔议事堂而去,古莲道人已在议事堂等候。一番寒暄介绍,庆虎方知老者乃是当世玄门第一门派圣门的大长老,名为云天正,两位女子均为内门核心弟子,较大者为白洛灵,较小者称为云晴,是云天正的直系后辈。天门这边也依次介绍,到庆虎之时,古莲道:“此乃月风师弟关门弟子,十分顽劣!”大长老笑道:“刚刚已有领教,天门第一刀客嘛!这娃娃十分机敏!”庆虎一本正经的施礼道:“拜见大长老,拜见两位师姐!”云晴看到他摆出一副严肃乖巧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 萧玉道:“小虎子,你什么时候成了天门第一刀客了?”庆虎道:“回师伯,敢问目前天门中有练刀的吗?”萧玉微微沉思,道:“好像还真没有!”庆虎道:“那现在练刀的只有我一个,那我不是第一,谁是第一啊?”听到此话,众人都不觉失笑。 第十三章 十年之约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用过晚膳后,安排云天正及两女在客房住下,云天正十年前曾来过天门,便早早休息了。而二女提出要求,说常年居住在江南温暖之地,极少有机会领略北地风光,且久慕天门之名,想要在天门四处走走,顺便欣赏下北地夜景。古莲便安排方怡、晓月等陪同,白洛灵若有若无地看了古筝一眼,说道:“门主,我看这位古筝妹妹和我们年纪相仿,洛灵斗胆请古筝妹妹带我们欣赏下天门的景色!”古莲道人正要回绝,但看古月风并无不悦之色,转念一想,便答应了。 古筝也没多想,便带着这两位客人,穿廊赏台,一一介绍了天门各种景色。途中,白洛灵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未发一言,反而云晴问个不停。庆虎远远缀在后面,直觉告诉他这三位圣门中人此次突然造访,定非寻常,而刚才那位冰疙瘩突然开口让古筝师妹陪同,更让庆虎疑窦顿生。 但距离过远,庆虎只见他们在说笑,但怎么也听不清在说什么。着急之下,运起真气,忽然耳朵为之一清,已经清楚的传来云晴的笑声,不由大喜。暗道:“原来真气还能这么用!”他却不知,同样的境界功力,对真气运用的程度和技巧会导致实战能力的巨大差距。过了一会儿,基本上全是云晴在问,古筝在答,全是一些平常之事,不由暗吋:“难道我多虑了吗?”正要回去睡觉,突然听到白洛灵开口问道:“古筝师妹,萧玉长老是你的母亲吗?”古筝道:“不是,不是,我母亲并不在天门内,据我父亲说,我母亲有极重要的事,我已经十年未见到母亲了。”说到这,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庆虎也有些疑惑,从来未听师傅说过师母啊,难道是已经仙去了吗。白洛灵又道:“师妹,你可知你母亲正是我圣门中人,且是当代圣女!”古筝猛然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洛灵和云晴,云晴也看着师姐,显是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远处庆虎也大吃一惊,差点喊出声来。白洛灵继续说道:“师妹,此次大长老和我们来就是带你走的!”古筝问道:“我母亲为何不亲自来,我好想她的,只能在梦里看见她!”白洛灵说:“你母亲贵为圣女,圣门当今正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儿,暂时离不开身,但与你父亲十年之约已到,特拜托大长老前来带你走!”古筝沉吟道:“既然这样,我不走,我要等她亲自来接我!”说完也不理白洛灵两人,径自往古月风住处奔去。庆虎正要追去,只听白洛灵冷声道:“庆虎,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偷听!”接着又说:“想不到你不仅修为不高,人品也不怎么样!” 庆虎闪身出来,也不在意她说的,嬉笑道:“两位师姐好啊,偷听什么啊,恰巧出来赏月,看到古筝师姐跑走了,以为某些人欺负她了,便过来看看!” 白洛灵也不知为何看到庆虎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就生气,一向古井无波的她屡屡想要讥笑于他。便一声冷笑:“我就是欺负她了,你能怎么样,就凭你打虎神功吗?” 庆虎哈哈一笑,道:“我生平从不打女子,可你既然欺负了古筝师姐,我不仅有打虎神功,还有打狗神功,便要讨教一下圣门的高招了!”说完,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虽未接触,但庆虎知道此女绝对是可怕的对手。 白洛灵和云晴,忽然觉得周边是如此寒冷,以两人的修为已经多年未有这种感觉,只见那个光头小子仿佛突然变成了一头可怕的白虎,急欲择人而噬。白洛灵真气鼓荡起来,右手渐渐握住了腰中长剑。 忽听有人喊道:“住手,庆虎,你在干什么?”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落在了中间,丝毫不在意乃是庆虎和白洛灵真气暗暗交锋之处。来人长袍一鼓一缩,已化解了庆虎和白洛灵的真气。庆虎一看,原来是七师兄绝天。 绝天道:“庆虎,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赶快和白师妹、云师妹道歉!”庆虎愕然一愣,接着道:“绝天师兄,你不问问原因吗?”绝天冷然道:“你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胡闹捣乱罢了!”庆虎道:“师兄,你帮我找一本字典吧!”绝天道:“你是何意?”“对这二位,我的字典里没有道歉两字,师兄教我吧!”“你!”绝天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又说:“两位姑娘乃是天门贵客,不管什么原因,你动武就是不对!你若不道歉,休怪我不客气!”绝天性格较为孤僻,长时间闭关修炼,今日看到白洛灵,马上惊为天人,刚刚也远远在后面,想着找个理由说几句话。看到庆虎要动手,便立即知道机会来了,显露了一手高明的控气之术。他并不将庆虎的实力放在心上,原想这个师弟教训两句,没想到庆虎如此难缠。 庆虎呵呵笑道:“师兄,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我只是想和两位师姐交流下武道,你想的太多了,机会多的是,明天我再想两位师姐讨教,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绝天看见庆虎转身而走,眼显寒芒,原本就看这个不学无术的师弟不顺眼,只是他颇受门主和长老的宠爱,有所顾忌。将来定要让你吃吃教训,绝天暗想道。转身正要说话,只见两位佳人已经走了,不觉甚是无趣,更添对庆虎愤恨。 一夜无话,第二天,庆虎早早起来,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做好准备,白天见面定要找白洛灵讨教一番。 吃完早饭,只见众人已早早来到了练武场,庆虎便踱步来到古筝的旁边。不一会儿,古莲、萧玉、古月风等陪着云天正等一起也来到了练武场。云天正微微施礼,然后朗声道:“叨扰天门诸位了,老夫此次上天门一是和老朋友叙叙旧,二是来完成一个约定,这个约定是十年前我圣门圣女和古月风古长老定下的,约定就是十年后也就是今天,圣女与古长老进行比试,谁胜了,古筝就跟着谁!” 听到此话,众弟子一片惑然,均不知这个约定从何而起。只听古月风道:“古筝,乃是我和圣门圣女的孩子,二十年前,我和圣女结为夫妻,但十年前我和圣女颇多曲折,最后分手,当时古筝已两岁,我们都想抚养孩子,最后以武道修为来争古筝的抚养之权,我稍胜半筹,但又约定十年之后再行比试。”庆虎看到此时古筝已泪流满面,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也十分伤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古筝,只觉的此事实在要比武道修行还要困难百倍。 云天正又道:“约定之事,圣女本要亲自赴约,但临行之时恰逢本门有万分迫切之事,便让老夫代为赴约,为免伤了天门和圣门和气,让魔妖两道看笑话,圣女和古长老武功之高,老夫自愧不如,所以干脆由小辈们代为比试,也可让他们互相交流,增长见识。白洛灵今年12岁,云晴十岁,贵门只要是12岁以下之人皆可应战,只要贵门赢得一场,就算我圣门输了,姬门主,古长老,你们意下如何?” 古莲道人心知云天正既然这样说,必然对白洛灵和云晴既有把握,天门这边恰巧十二岁以下的只有古筝和庆虎,这是有备而来啊。有心拒绝,但看了下古月风,眼神交流了下,古莲已知,古月风并不想赢。古莲心里暗叹,但脸上笑着说:“大长老,那我们就占便宜了,古筝、庆虎你们上吧,两边都要点到为止。” 突然,古筝说了声:“我不比,我也不走,我不要离开爹爹,便跑了出去!”萧玉忙使眼色,让方怡、晓月追了出去。古月风深情落寞,此刻已不显过往潇洒恬淡的气度。但还是对庆虎说:“庆虎,你和圣门师姐切磋一下!”庆虎忙道:“是,师傅!”说完走到空地之处,施了一礼,向白洛灵说道:“白师姐,请吧,可要手下留情啊!”众人这边看到庆虎出场,虽多数知道庆虎奇特的真气,对上圣门的白洛灵,恐怕难以周全,都不由担心起来。 第十四章 凤虎相争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两人站定,遥遥相对。庆虎轻笑道:“师姐,要手下留情啊,不过我倒真想看看师姐的真容,这覆着面纱,是否不敢见人呢?”感到白洛灵已然动气,气机有所不稳,庆虎立刻拔刀,合身攻了上去,掀起漫天刀影。白洛灵暗道一声无耻,以前无论谁和自己切磋比试,无不是恭恭敬敬的,哪有这小子这么无耻的。急忙躲闪,只听“叮叮叮”的声音不觉于耳,白洛灵竟然没有拔剑的机会,只能以剑鞘抵挡。 “月风师弟,恭喜了,庆虎此子非但功力深厚,且机敏异常,以话语引得洛灵气机不稳,失得先机,不愧是你的关门弟子!” 古月风微微一笑道:“天正师兄客气了,庆虎虽占先机,但看洛灵仍是渊渟岳峙,游刃有余,庆虎之败只是时间问题。洛灵小小年纪已有大家气度,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其他众弟子,也纷纷赞叹两人之修为,尤其庆虎步入龙象境仅仅两年,一旦庆虎达到龙象境后期,众人自问绝不是庆虎对手。 众人正议论时,场上争斗已起变化。只见白洛灵金黄色的剑鞘之上,突然爆发出剧烈的黄光,仿佛剑鞘上生出了太阳一般。庆虎此时突然被黄光一晃,感觉双目灼烧一般的疼痛,已不能视物,急忙一边后退,一边运转太阴真气至眼上,一阵清凉,灼热感稍减,再之后已可睁眼。对面白洛灵的剑上,光芒更盛,已看不到白洛灵的身影。 萧玉惊道:“云长老,这难道圣门的镇门三大名剑之一日耀,据说日耀对敌之时可发出如烈日一般的光芒,敌方不能视物,不过日耀不是你们圣女的佩剑吗?” 云天正道:“这确是日耀,白洛灵是圣女的外甥女,极得圣女宠爱,白洛灵十岁时,圣女便将此剑传于白洛灵,我还是小瞧了庆虎,竟然逼得洛灵无法拔剑,才使出日耀九天!” 古月风露出回忆的神色,叹道:“日耀剑的剑鞘上镶嵌有九颗旷世宝珠,运转圣门的大日神王功,剑鞘之上便可爆发出如同烈日一般的光芒,使对方不可视物,剑鞘与剑相互配合,威力倍增!” “爹,那庆虎这个时候不就看不见了吗?”古筝问道。 “不错,庆虎此刻已不能看见对手,如果没有特别的办法,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古筝默默不语,担心的看着庆虎。 此时,白洛灵已然拔剑,左手剑鞘,右手挥剑连连攻击,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炙热的剑气,立时弥漫全场。 庆虎知道当下之道,首要乃是破解敌人剑鞘上的夺目之光。躲闪间凌空一个翻腾,从空中望去,似可隐约看见剑鞘上的九颗宝珠,知道这是光芒之源。灵机一动,何不试试以箭射之。刚一落地,一个旋身,躲开剑芒的攻击,原地猛地踏地,飞起三丈多高。左手持落日弓,右手接连搭箭,真气高速运转,青鸾箭如同流星一般飞向剑鞘,瞬息间,已连射二十箭,“砰砰砰!”箭与剑鞘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剑鞘上的光芒已逐渐暗淡起来。 围观众人发出阵阵惊呼,似未想到竟已这种方式破除日耀剑鞘上的光芒,也惊叹庆虎的高超箭术。 “刚才庆虎的箭法,怎如此熟悉,难道是当年庆国公庆离的流星连珠箭吗?”云天正问道。 “有点相似,这是天门秘术中的后羿九射之术!”古月风微一沉吟,说道。 “庆虎的真气也似要比天门的寒冰真气更厉害,他虽箭术高超,但普通的寒冰真气是无法这么快破除剑鞘上的光芒的,难道是吸收的太阴之气?如果这样就可以解释了!此子将来必是我圣门大敌啊!”云天正暗自思量道。 白洛灵丝毫不闪避庆虎射来之箭,她有自信是无法突破自己的护体真气的。但见箭竟是射向剑鞘,想躲闪已经来不及,瞬息间,箭已经连续击中剑鞘,且左手突然奇寒无比,而剑鞘上已经被寒冰覆盖,大日真气传过去,竟然无法融化剑上的寒冰,暗暗惊异,没想到庆虎这个臭小子,真气如此奇特。自打斗以来,自己竟然不占上风,实在让自己刮目,连得让自己对他的厌恶之感也减轻了不少。但这场争斗必须赢,自己手握日耀剑是不允许失败的。 剑鞘脱手而出,向庆虎激射而去,身随剑走,如鬼魅一般,由四面八方加以攻击,手中日耀剑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般向庆虎攻去。 庆虎刚才连续二十箭射去,体内真气一空,面对白洛灵的攻击,只能苦苦抵挡。白洛灵娇喝连连,攻击更甚。两人此时招式越斗越狠,已有搏命之势,场外众位长老也随之紧张,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庆虎暗想,白洛灵的真气要远比龙象境深厚许多,难道已经将要进入本我之境了吗,两人争斗半天,白洛灵丝毫没有衰弱之势。再争斗下去,恐怕自己真气恐有不继。如今之际,只能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白洛灵再刺之时,庆虎便装作反应不及,用身体迎了上去,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白洛灵剑刺中之时,寒月刀也砍到了白洛灵的胳膊之上,庆虎感觉一阵剧痛,白洛灵的剑竟已刺入半寸,所幸再无法前进,而白洛灵也被庆虎蓄力一击砍伤了胳膊,洒出一道血迹。 庆虎暗呼倒霉,看来自己的所谓金刚不坏之躯还未练到家,面对日耀剑这样的神剑,不能完全发挥作用。刚才如果剑再往前一点,自己必受重伤,暗道侥幸。 白洛灵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一阵发愣,自己已经多年没受过伤了。看来必须使出全力了,同境界中能让自己使出全力的目前除了圣门中的摩柯之外,就是庆虎了,而庆虎听说刚刚步入龙象境两年,实在令人惊讶。 白洛灵长剑遥指庆虎,檀口微张道:“我收回以前的话,你确实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甚至你如果境界再高一些,我早已落败。龙象境中能彻底打败你的几乎没有。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胜,只能以境界压人了!”说完,玄功全力运转,众人感到白洛灵的气势不断攀升,外界的属性之气不断被吸入体内,恍然间,白洛灵仿佛落在尘世的仙子一般。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原来是一艘小船一般,现在则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巨轮。 “本我境!”有人惊呼道。天门这边也未曾料到白洛灵竟然如此年纪就步入本我境,而天门里最年轻的本我境晓月已经十四了。 庆虎一片茫然,看着对面的白洛灵生出不能战胜之感,竟然到了本我境,庆虎一阵苦笑,略带歉意的看了看古筝。“不行,就是本我境我也战一战!”全力运转全身真气,奇经八脉、四肢百骸、被大梦心经分配至全身每一细微之处的全部真气被调动起来,庆虎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强大,庆虎仰天大叫,发出自己目前最厉害的招式,雪崩。 白洛灵只见一座雪山,带着震天动地地呼啸之声,忽然爆炸了起来,天地间充满了冰雪,弗一接触,便不断的爆炸起来。白洛灵暗叹一声,日耀剑轻轻一挥,所有的冰雪仿佛到了春天一样,纷纷化作水汽。又轻轻一剑,庆虎的江天霜晓尚未施展开来,已经飞了出去,跌落在几丈之外。 庆虎挣扎着想起来,确发现没有丝毫力气,白洛灵的剑气已使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同时自己知道,不管是否违背母亲的嘱托,一定要离开天门了,自己在天门上*逸了,只有不断战斗,方能提升武道修为。晓月和古筝连忙上去,将庆虎搀扶了起来。 庆虎笑着望着白洛灵道:“白师姐,我输了,不过我们也来个十年之约,你看如何?” 白洛灵看着庆虎的光头,想说“其实你没输”,但嘴里却说:“好,十年之后,圣门见!” 这时只听大长老云天正朗声道:“庆虎,你可愿多一个师傅?” 庆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云长老竟是也要收自己为徒吗。看了看师傅和师伯等,竟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刚想答应,但硬脾气上来了,自己打不过人家,就拜人家为师,这不是我庆虎的作风。 便施了一礼道:“多谢大长老抬爱,小子有一个师傅就够啦!”云天正叹了口气道:“好吧,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老夫!” 云天正又向古莲等人说道:“姬门主,古长老,圣门内俗事颇多,就不久留了,筝儿你收拾收拾,和老夫一起去看你娘亲吧,她十分想念你!” 古筝呢喃道:“娘亲!”十分想见娘亲,但是又舍不得父亲和天门,忧愁地看着古月风。古月风笑着说:“筝儿,你去吧,回头我会去圣门看你的,你母亲十年未见你,定十分想念!”古筝又将庆虎叫到僻静之处,对他说:“庆虎,以后没我保护你,你要多多保重自己,你一定要来圣门找我!”说着掏出一块儿随身玉佩,给了庆虎,又道:“爹爹说,这是娘当年给我留下的,现在给你,你一定要收好,要是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庆虎十分不舍,但是还是笑着说:“筝儿,你走吧,回头我就去看你,你要吃胖点啊!”古筝立马转悲为怒,轻轻给了他一拳。 第十五章 虎出天山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距离比武已有一月有余,庆虎不但完全复原,而且功力更加深厚,面容虽显青涩,但比以前多了些许稳重。 “师傅,虎儿想去外面看看!”庆虎说道。 “虎儿,师傅知道你在山上待的寂寞,看着几位师兄师姐纷纷出山,你十分羡慕,现在就连筝儿也走了,但是你现在还不能下山。你忘了你母亲的话了吗,不至本我境,不许下山。”顿了顿又说:“你虽然已经有一定自保之力,且机敏异常,但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计其数,以你现在的实力,出山之后危险重重,稍有不慎,性命难保!” “你抓紧修炼,待到本我境之时,便可下山了!” “那师傅,可有快速的方法,照现在这个速度,得好几年呢!” “龙象之境乃是筑基之境,若你资质平平,师傅有的是办法让你快速到本我境,但你天资纵横,一定要在龙象之境打好基础,否则将来到达其他境界之时遗患无穷!” 庆虎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师傅说的极有道理,一会儿想起母亲留下的命令,一会儿又想起远走圣门的古筝,实是闷闷不乐。只好下定决心,加紧修炼。同时,不断挑战门内师兄、师姐,尤其是达到本我之境的,虽然每次败得很惨,但他乐此不疲,屡败屡战,实力直线上升。 一日,大师兄钟文回到天门。钟文本是北地豪族钟家的长子,达到本我之境后便受父命回家主事,因此在天门内已经很少见到他了。 此次回门,钟文给众多师弟师妹带来了许多礼物。如今,钟文经世事磨练之后,已有大将之风,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顾盼之间充满了自信和潇洒。 钟文说起如今大陆之事,原来如今大陆已经暗流汹涌。慕容渊年轻时受过重伤,武道根基被毁,后来经过异人治疗,方才勉强可以修炼,到达本我境后,便无法寸进。本我境的最高寿命是150岁,对于今年八十岁的慕容渊还有70年时光。但不知为何,近几年慕容渊已不复雄心壮志,反而好起长生之术,无数方外之士被召入宫,献上丹药秘籍。加上慕容渊大杀功臣勋将,先后李氏、谢氏、宋氏、庆氏等被灭族,而朝中奸佞当道,党争弄权,几位皇子亦斗得不可开交,甚至在看到慕容渊好起长生之术后,有皇子迫不及待地找刺客刺杀慕容渊,所幸慕容渊周围高手如云,更有号称“刺神”的天下第一刺客,才能屡次逃过刺杀。 而被灭国的皇族遗民也暗自动作不断,原来与慕容渊争天下失败的的门阀豪族也在蠢蠢欲动,北桓、西蕃、南黎、东海也多虎视眈眈,已享十几年和平岁月的天渊大陆竟已再次面临战乱纷争的危险。 钟文家世居北地,上至王府军队,下至市井帮会,皆有钟氏的势力,而天下刚刚平定二十几年,众多豪族还未彻底归心慕容家,值此风云变幻之际,稍有势力的家族均蠢蠢欲动。钟文此次回来,是想劝说几位师弟将来为武王效力,因此在礼物上极下功夫。譬如给几位师妹的都是天下第一巧匠诸葛望亲手所制的匕首,不但外表华美无比,而且匕首削铁如泥,对于天门这些不好俗物装饰进修武道的师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礼物。 给庆虎的乃是一页纸,但又似纸非纸,以庆虎目前的力气,尽力一撕,竟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极罕见的一种材料制成。真气灌注之下,上面便会显示一式刀法,粗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庆虎按照刀式使出这一招,立刻感到神奇之处,而且虽然只是一式,但仿佛能化出无数招式。庆虎深知大师兄乃是厚道之人,有长兄之风范。靠礼物拉拢定不是钟文本意,是钟氏想接近这些前途无量的高手,即使这样,庆虎仍然十分感动,毕竟这式刀法实在精妙无比,若今后有需要的话,自己肯定也会竭力帮助大师兄的。 钟文道:“师弟,天门之中只你一人修习刀法,这页秘籍似乎是一套刀法中的一式,最适合龙象境修习!将来若有缘能将此套刀法凑齐,必是绝世之技!” 庆虎道:“多谢师兄,这式刀法精妙无穷,实乃前辈高人所创,有此一式已然知足!”钟文见小师弟已不像以前那么急躁,反而身上多了一丝潇洒的气度,暗暗称奇,师傅常说十大弟子中,最易夭折者是庆虎,但将来最有可能成为一代无上宗师的也极有可能是庆虎。 庆虎又问道:“师兄可曾打听出来我母亲和九长老他们的境况了吗?” 钟文道:“师弟拜托之事,师兄岂敢不上心啊,师兄一直在打听庆氏的事情,但是目前仍未有准确信息。”接着迟疑了下又说:“当年是二公子奉命保护九长老他们,二公子必然知道,但是北平王爷下了命令,这是最高机密,我又不能说出是你在打听,所以现在只能浅尝辄止,打听的深了,必会受到王府的关注。” 听到这,庆虎眼显寒芒,说道:“当年我大爷爷庆离和田单乃是生死之交,没想到庆氏有难之事,田单竟当起了缩头乌龟!来日我定要找这老家伙讨回公道!” 钟文暗暗苦笑,当年庆氏之事已是绝密,自己经多方打听,仍难有结果,虽然庆氏一族遇难之时,定西府确实未及时救援,但他深信武王田单并非卖友求荣、贪生怕死之辈,其中必有缘故。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暗思只能等到将来时机成熟再化解了。 顿了顿钟文又说:“至于伯母,只探听到当年将你送到天门后,回到了孟家,但已经数年不在孟家,据我猜测,应该是和九长老等族人汇合去了!” 庆虎沉吟道:“唉,母亲和父亲海誓山盟,情投意合,不曾想遭此大祸,母亲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让我不至本我,不许下山,现在父亲和庆庄的人生死不知,真是急死我了!” 钟文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师弟,伯母实在是用心良苦,你切莫着急,以免有走火入魔之虞,我下山之后,请钟氏老祖出马,一定打听个清楚明白!当年庆氏之事,虽是宰相杜会背了黑锅,但谁不知若没有慕容渊默许,杜会又怎会如此大胆。” “慕容渊,杜会,我怎都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庆虎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接着哈哈大笑道:“师兄放心,我定会安下心来,修炼武道,将来定要手刃两贼!” 钟文也豪爽一笑,说道:“难怪你叫庆虎呢,真是豪情万丈,人家都说出生牛犊不怕虎,你是初生虎犊不怕龙啊!”接着又道:“不过师弟大可放心,如今慕容渊自毁长城,天下已经人心思变,过不了多久,战乱将起,到时候师弟报仇的机会大大增加,届时师兄陪你一起会会这两贼!” 大师兄身负家族重任,能这样说庆虎十分感动,但是自己的仇一定自己要报,得抓紧时间修习了。 转眼三年已过,庆虎已经十三岁了,三年内再也看不到随意玩耍的庆虎了,庆虎已有普通成人的身高,一颗光头更加锃亮,远远望去,就像一颗会发光的宝珠一样。曾有天龙寺智真长老来访天门,见之甚是高兴,说庆虎天生具有佛根,摸着庆虎的脑袋笑眯眯地说着“寸草不留,六根清净”,要带庆虎上天龙寺。要不是知道肯定打不过,庆虎早就拿出寒月刀给这老和尚一刀了。打不过就躲着,老和尚在的几天,庆虎天天躲在后山修炼,生怕老和尚把自己带走当和尚,万一庆氏就剩自己了,还有传宗接代的大任呢。 那一式刀法,仿佛天生为庆虎定做的,威力巨大。庆虎在与师兄师姐的切磋中,不断用起这招,终于掌握了这招的刀意。此招可快可慢,如果极慢的使出来,则可充分调动全身真气,天地间仿佛变成了巨大的冰窟,在这冰窟中,功力较低者,气血冻僵,无法运行,就是本我之境,面对此招也会非常头疼,真气运行的速度会逐渐减慢,功力大受影响。而如果极快的使出来,则快到极致,譬如流星,你刚刚看见它的光芒,就已经身首异处,乃是绝对的杀招。几位师兄只要一回门内,就会被庆虎缠着比试,当然他们也极其愿意。虽然庆虎尚未达到本我之境,境界没有他们高,但是却在与之对战中,总能找到他们的弱点加以攻击,而庆虎往往使出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招式也能让他们大受裨益。 终于,这一日,庆虎猛地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全身720个窍穴均已打开,某一瞬间,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一般,全身与天地结合在了一起,异常的平静安宁,但仍然未到本我境。 庆虎问起古月风,古月风只是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你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又过数月,庆虎仍未找到古月风说的契机,但隐隐感到这个契机应该在天门之外便又向古月风辞行,这一次古月风没有阻拦。 太初三十三年,虎出天山。 第十六章 再遇鸦蛇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庆虎向古莲道人、古月风及众长老拜别后,便带上寒月刀、弓箭,背起行囊下山一路东行。下了天梯后,回望天门,依旧缥缈如仙界一般,庆虎百感交集,此次下山,艰险重重,不知还是否再有机会重上天门。为冲淡离别的沉重心情,便一边吟起了当年父亲教的北地民歌,一边往东快速行去。 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 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天门议事堂内,自庆虎走后,一阵难言的沉默。金罗叹了口气:“都走了,从此这帮兔崽子天高任鸟飞吧!终于理解当年师傅让我们下山的心情了,虽说我辈修道之人,须心无所念,庆虎在还感觉不到,这小子一走,门内便剩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古月风道:“天地之间,因果自成,一啄一饮,自有定数啊,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走!” 古莲道人道:“前日,我入定之时,忽生感应,运起天元感应之术,看到天渊大陆一副乱世之景,刀兵处处,饿殍遍野。”顿了顿又说:“而我天门也被众多门派围攻,险有灭门之危!”听到这里,众人都露出沉重之色,只因古莲道人所修的天元感应之术乃是天门历代门主方能修行的神奇功法,古莲既然能感应到数年之后的情景,那到时天门真有可能有大劫。 只听古莲又道:“故而从今日起闭门,让风火连城和逆水寒也回门修炼,外面布下归元大阵,诸位师弟师妹务要勤加修炼,以应大劫!” 金罗问道:“师兄,布下归元大阵,那在外的弟子岂不是都回不来了吗?” 古莲道:“这也是我的另一层意思,不但闭门,金师弟,你还要将闭门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天门弟子已经安逸太久了!”众人都明白了古莲的意思,但又不得不为众弟子担心起来。 古月风道:“师兄所言有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帮孩子均是天资卓绝之辈,如果心里一直想着有我们做靠山,必不能激发自身所有潜力,不过,虽然我天门闭门,但任何人想要对付他们,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庆虎全力运起功法,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走出了近百里,体内真气为之一空。忽听得前面一阵震天动地的声音传来,再看天空之上,一头火鸦和一条大蛇正在激烈相斗,大蛇长约百丈,粗约十余丈。两只妖兽打的不可开交,火鸦发出阵阵尖叫,庆虎听得余音,都感到一阵晕眩,心经运转下,脑袋才回复清明,可见直面火鸦的大蛇多么强悍。火鸦嘴里不断喷出炙热的烈焰,而大蛇不断的躲避,显然目前,火鸦凭借着身体的灵活正占上风。庆虎便好整以暇的观看起来,暗想,这两头神兽肯定又是为了什么问题打起来了。现在火鸦虽占优势,但久拼之下,大蛇的修行更深,火鸦必然落败。 果不其然,火鸦久攻不下,越发急躁,未曾注意大蛇的尾巴已从后面偷袭过来。“嘭”的一声,火鸦被击中,往地上落去,大蛇得势不饶鸦,尾巴又连续拍中火鸦,同时嘴里喷出冰寒的气体,火鸦刚一接触,便被冻住,大蛇又接连喷出气体,片刻功夫,火鸦便被冻成了冰雕。 当年孟青带庆虎上天山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团巨大的火球,现在冰雕之内才真正看到火鸦的真貌。约有两仗多高,脑袋呈金色,其余通体黑色,生有三足,十分奇异,庆虎本以为火鸦必然神峻异常,现在见到真身,反而明白了为什么火鸦总把自己变成火球而不显真身。 庆虎极目望去,似乎看到火鸦在眨着眼睛,大蛇看到火鸦眨眼,停止了喷气,过了一会儿,火鸦身上的冰便完全融化,火鸦高声啼叫一声,便振翅高飞了起来。 这时庆虎的脑海里现出大蛇的声音,“庆虎,过来吧,这只黑鸟总是挑衅,又被我收拾了一顿!”庆虎不觉失笑,周围的妖兽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弱小了,看来这两只神兽实在无聊的紧,闲来无事就争斗一番。 接着又现出火鸦尖锐的声音:“嘻嘻哈哈,小娃子,你要出山啦,门主已经告诉我们了!” 庆虎回道:“你们俩又因为什么问题打起来了,嘿嘿。” 庆虎仿佛看到火鸦和大蛇都现出尴尬之色,一阵沉默后,火鸦道:“你小子什么境界了,哥来试试你,你使出最强的一招攻击我!” 庆虎进入心如止水的状态,体内真气高速运转起来。先是使出无名刀谱中的慢式,马上又以迅雷之势使出快式,在庆虎的慢式使出后,火鸦先是感觉自己心神一滞,仿佛自己掉入一个巨大的冰窟之中,看着头顶的一小片天空,充满了绝望,再之后,一道光芒闪过,“咚”的一声,已经被寒月刀击中。一阵极寒的真气传入体内,虽然瞬间被化解,但也让火鸦十分讶异。但表面上火鸦还是不动声色。 火鸦十分嚣张的道:“还可以,功力赶得上鸦爷的千分之一了,嘻嘻哈哈!” 庆虎一阵无语,心里想这头火鸦实在欠抽。但急忙拍马屁道:“鸦爷,你是谁啊,你是神鸦啊,堪比凤凰的存在!” “你小子知道就好,回头出去报鸦爷的名字啊!嘻嘻哈哈!” 庆虎暗乐,刚刚不知道谁被冻成了冰雕,现在还这么神气。说道:“鸦爷神威无敌,自然宝物也不少吧,嘿嘿!” 火鸦傲然道:“那是当然!”连忙反应过来说:“没有,没有!” 庆虎坏笑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一只火鸦被冻成了冰雕啊,不过师兄师姐们都还不知道呢,这么神奇的事情,我一定讲给他们听!” 火鸦立马道:“你这臭小子,敢威胁我!”庆虎道:“我哪敢威胁鸦爷啊,不过我这人嘴快啊!” 火鸦一阵肉疼,这小子要不是天门中人,早就一个火球把他烧死了,但吹牛吹大了,不给他不行,犹豫再三,火鸦极不情愿的拔下一根羽毛给了庆虎。 庆虎道:“这是什么宝物啊,鸦爷你糊弄我!” 旁边大蛇已经乐不可支了,它和火鸦天生对头,看到火鸦吃瘪,实在是一大快事。但还是解释道:“庆虎小子,赶紧收下吧,杂毛这羽毛可不是凡物!我看你背负弓箭,你若找到能工巧匠,将这羽毛制成箭,那将无坚不摧啊!” 庆虎忙拜谢火鸦。 火鸦道:“我和你小子也有缘,当年你还帮我解了题呢,这也算一报还一报!”说完又斜眼瞅着大蛇。 大蛇道:“我可没你那么小气!”“庆虎小子,我知道你非常抗揍,但是若遇到功力强劲之人,真气可透体而入,摧毁你的五脏六脉,我送你一块鳞片,你可制成护心之境,关键时刻可救你一命!” 庆虎又拜谢大蛇,到现在始知这两只神兽修为之高,若以人类境界论,必在神照境之上,甚至可能是归元之上,这两只大妖能够作为护门之兽,绝非等闲。也不知当年是天门内哪位老祖能有如此神通,收复这两只大妖。听闻大陆西南妖宗内有大妖化形之法,庆虎暗下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将来一定为他们寻来化形之法。 大蛇又道:“你来之前,你师父已以神通告诉我们,今日之后,天门将闭门与世隔绝,我们也要回门!” 庆虎惊讶地问道:“怎么忽然要闭门呢?我下山时候没有说啊。”大蛇道:“具体详情我们也不知,回门之后估计再无机会如此酣畅淋漓地与杂毛全力打斗了,因此今日乃是我和杂毛最后一斗,回门之后,我们也将静心苦修!” 庆虎道:“难道天门有难吗,那我得须立刻赶回!” 火鸦嘲笑道:“你小子回去干什么,以你现在的境界,回门也只会添乱,古长老让告诉你,赶紧滚蛋,闭门之后,从此你们几个便好自为之吧,他们无法及时护得你们周全了!” 庆虎笑骂道:“这几个老家伙是在坑我们啊,要当甩手掌柜啊!”接着眼中显出极强的自信,“不过这个游戏很有趣,我喜欢!” 大蛇道:“本来还打算送你一程,看你这么自信,就不送了!”说罢,庆虎仿佛看到恐怖的蛇脸上好像闪过一丝怪笑。 火鸦道:“多保重吧,嘎嘎!” 庆虎暗忖这两只大妖定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不过想到前方也无什么厉害妖兽,便拜别两只大妖又继续向东而行,一步数仗,数息间已消失在远山之中。 第十七章 荒原厮杀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苍凉冰冷的荒原之上,庆虎正在飞奔,但仍然无法摆脱后面两只巨猿的追杀。三个时辰前,庆虎与大蛇、火鸦分别后,便展开脚法,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出天山山脉。两个时辰前,庆虎赶到一个荒谷之中,与这两头巨猿狭路相逢,见两只巨猿体型速度都非常奇特,远非普通雪猿相比。庆虎不想节外生枝,便想绕过他们,用速度甩开这两只巨猿。但这两只巨猿仿佛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人类,迅速向庆虎发起攻击。庆虎与巨猿交手之后,才知这两只巨猿实乃天生异兽,不但身形超过普通巨猿,而且浑身犹如铜浇铁铸一般,寒月刀砍到他们的身上,似乎没有丝毫效果。战了几个回合,庆虎不想恋战,便利用雪崩之技将两只巨猿击退,转身急速而行,但巨猿紧追不舍,就这样,一人两兽在这荒原之上已经奔行了两个时辰。 路上,庆虎又看到数只异兽,看气势不逊巨猿,所幸并未一起追来。庆虎暗自奇怪,这天山山脉东麓不是没有什么厉害的妖兽吗,如今怎么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异兽。仔细想了想,定是火鸦和大蛇之故。这两只大妖离开驻守之地回到天门,原来摄于两只大妖威势的妖兽,纷纷出现在东麓。此刻回忆起临走时大蛇的诡异表情,定是已经预料到他们离开后,诸多妖兽必然大量出现,从此天山山脉东麓再也无法平静了,这些妖兽为了争夺地盘和宝物等,必然会出现无数争斗。 又行了数十里,两只巨猿仍然穷追不舍,庆虎暗呼倒霉,怎么碰到这么两只死心眼的妖兽。翻过一个山坡后,庆虎眼前一亮,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只见前方出现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松树林,此时已是夕阳斜挂,残阳将森林染成一片红色,天高云淡,心胸顿时辽阔起来,一扫被巨猿追逐的郁闷心情。 庆虎奔向森林,走近之后,才发现树木都极高,显然已有些年头,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显得有些阴暗和神秘,阵阵风吹过,带来种种异响。庆虎再往深处走去,找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树,原地轻轻一踏,跃上一枝粗壮的树干之上躲了起来。 数息之后,两只巨猿便追了上来,稍一犹豫,便进入了密林之中,庆虎赶紧屏气凝神。巨猿略一停顿,其中一只巨猿鼻子动了动,便直奔庆虎藏身之处,庆虎大惊失色,立刻想到,巨猿定是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某种气息,方能直接找到自己,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呢,难道是火鸦的羽毛或者大蛇的鳞片。 密林之中,又开始了追逐,庆虎充分利用灵活的体型窜高伏低,两只巨猿体型巨大,但速度不减多少,依然紧紧缀在后面。庆虎一阵肉疼,先是把火鸦的羽毛放到一棵树上,但看巨猿经过之时没有任何反应,庆虎又绕了一个圈,取回羽毛。庆虎暗暗着急,此时体内真气已经不多,必须想个办法,只能再试试大蛇的鳞片了。庆虎又将鳞片放到一棵大树上,这次巨猿经过时,果然停住了,接着发生阵阵巨大的叫声,两只巨猿仿佛看到仇人一样,巨大的爪子连续拍到树上,几掌之下,这棵大树“轰”的一声,斜压在另外一颗树上,巨猿走过去,发现了鳞片,顿时,捶胸顿足,发出阵阵惨烈的吼叫。看这样子,仿佛有刻骨的仇恨,庆虎恶意的猜测道,大蛇是不是对这两只巨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两只巨猿闻到气息便如此不死不休。 巨猿附近又逡巡了一番,似乎没有再发现带有气息的生物,便不甘的往外走去。 庆虎冷冷一笑,被你们追了半天,还想走。但寒月刀无法伤他们,只能试试火鸦的羽毛了。自己如果能够集中全部真气,用特殊的手法当作箭一般射出去,如果真想火鸦所说的那么无坚不摧,定能取得奇效。忽然灵机一动,以极快的速度先一步踏出荒原,暗聚真气,此时第一只巨猿刚刚踏出密林,庆虎脱手而出,鸦羽带着强烈的旋转有如闪电一般直奔巨猿的眼睛而去,巨猿刚从密林出来,尚未完全适应外界的光线,依稀看见一道黑色的光线飞来,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鸦羽已经从左眼一穿而过。巨猿发出惊天的惨叫之声,跌倒在地上,不断翻滚着拍打地面,不一会儿一动不动了。庆虎也未想到鸦羽如此锋利,看见鸦羽去势不减,“噔”的一声射在了树上,庆虎赶忙飞身过去,收起鸦羽,再次闪入密林之中。 说时长,但其实从庆虎发出鸦羽到再冲入密林,都是在瞬息之间。这时另外一只巨猿刚刚踏出密林,看见它的同伴被伤,顿时眼睛变成一片血红,双掌急速的拍打胸口,上前仔细闻了闻同伴身上的味道,转身向庆虎追去。 庆虎此时状态也十分不好,刚才一招体内已经真气一空,没有真气,自己的速度绝对逃不过巨猿的追杀,看见巨猿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巨掌向自己藏身的大树冲过来,庆虎知道巨猿实乃天赋异禀,竟能从被杀死巨猿身上留下的极其微弱的火鸦气息直接寻到自己。庆虎急忙又闪到另外的大树上,高速运转大梦心经,力求最短时间内回复真气,将剩下这只巨猿一起斩杀。 巨猿此时已经发狂,不断的摧毁庆虎所在的大树,盏茶功夫,已经十数棵大树毁于其掌。庆虎不断的躲闪,等待巨猿力竭之时。但巨猿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得,攻击越来越猛。半个时辰后,庆虎感觉体内真气已经完全回复,不由感叹大梦心经之神奇。 庆虎高高跃起,先是一式雪崩,逼得巨猿后退几步,接着得势不饶人,掀起漫天拳影向巨猿攻去,就在刚才那一刻,庆虎已决定不再依靠火鸦之羽。庆虎眼中射出狂暴的目光,仿佛也化身巨猿一般,舍身强攻,以拳换拳,以掌换掌,气势惊人。他要用拳头击败这只巨猿。 “噗!”,庆虎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结结实实受了巨猿一掌,若非自己真气练至全身每一处,犹如金刚不坏之体,这一掌已可要了他的命。巨猿也不好受,虽然庆虎还未攻破它的防御,但是巨猿胸口已经塌陷了一块儿,原来庆虎集中全力,每次出拳,都只攻击巨猿胸口同样的地方。 巨猿巨目中血光更甚,攻击的速度更快,务必要将庆虎毙于巨掌之下,反而激起了庆虎的凶性,也仿佛化作人型妖兽一般。“嘭”,“嘭”,“嘭”,一人一猿已进入最后的决战。庆虎连连喷血,衣服上已布满血迹,但是他的眼神越来越亮,他已看出巨猿已是强弩之末。 “噗”的一声,庆虎感觉自己的拳头终于打破了巨猿的皮肤,拳头上传来一阵灼热,太阴真气瞬间喷发,但同时接着庆虎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大山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身子倒飞到几丈之外,昏迷过去。 不知多了多久,庆虎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脸,悠悠地睁开双眼,只间脑袋之上一张血喷大口,正在伸着舌头,庆虎想也没想,直接一拳过去,“嗷呜”一声,血喷大口的主人发出一声惨叫。庆虎此时真气已回复大半,站起身来,周围已有四五只狼,刚才原来是狼在啃食自己,若不是自己身体坚韧,现在已经是一堆碎骨。 这只是普通的天山狼,庆虎真气运转,连续数掌,狼在强烈的劲力下来不及惨叫便倒地而亡,正要杀死最后一只狼,庆虎忽然看见这只狼的眼神里仿佛充满了哀求和不舍。“嗷呜”,这只狼的身后闪出一只幼狼,庆虎心下一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便只是将剩下的两只狼驱赶走。 庆虎收起掉落的大蛇鳞片,看了看两只巨猿,都已经死去多时了,密林外那只显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周围被凿出一个个深坑。这两只实乃天生异兽,刀枪不入,真气难伤,唯一的弱点可能就是眼睛了,若不是火鸦的羽毛,庆虎凶多吉少。巨猿的皮毛若做成皮甲,定是上好的防御之物,可惜手里寒月刀无法割开,庆虎便找到密林内隐蔽之处,挖好一个大坑,将两只巨猿埋在里面,等有宝刀之后再来取走。 第十八章 神秘来客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与巨猿激战之后,一路上又遇到数波妖兽追杀,庆虎以战养战,通过与妖兽的战斗,不断锻炼自己的战斗技巧,战斗的经验也在一天天增长。此时庆虎十分狼狈,一顶用树枝和草叶折起的帽子遮住光头,一张脸变得花花绿绿,依稀只能看清炯炯有神的大眼,身上的麻衣也被妖兽撕得零零碎碎,勉强可以遮住关键部位,幸而天山中人迹罕至,否则这样的形象定会被当做野人。庆虎展开脚法,不断地加快速度,往庆庄赶去。 走了十几日后,已离庆庄不到百余里。但离庆庄越近,庆虎的心越沉重,当年逃走的时候还不是完全清楚事情的全部过程,这些年来,问起古月风,古月风也只是沉默不语。在庆虎的心里早已明白,庆庄定已凶多吉少,但是未到庆庄,仍存着一丝侥幸。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悲愤难抑,不由得仰天长啸。林中的野兽被庆虎的啸声吸引过来,但感受到庆虎身上惊人的气势,纷纷又逃回林中,对于这些低级的野兽,庆虎也无暇去追杀。沉下心来,专心赶路。 一日后,庆虎到达了原来的庆庄山城脚下,目光投向山城,城门紧闭,但城楼上已然不见戒备放哨的人。城前的大道和空地上长满了野草,某些地方依稀仍能看见黑色的血迹,置身此处,庆虎仿佛看到了当年这里的生死搏杀和庆氏一族被屠戮的悲惨场面,强忍着泪水,跃上城楼,进入山庄。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血红色的阳光洒满山庄,偌大的山庄诡异的安静,仿佛再往前走,就是人间鬼蜮一般。庆虎挨个走遍了所有房间,最后回到了以前自己住的屋子,看到了过去母亲为自己做的衣服和鞋子,看到了父亲给自己做的木剑,也看到了那个似乎不待见自己的爷爷送给自己的虎皮帽子。庆虎的指甲狠狠掐着自己,不让自己流下泪来,他暗自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报灭族之仇。 庆虎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屋顶,大梦心经心法不断运转,却依然无法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炼气之时,真气竟有不受控制的迹象,庆虎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忙停下来,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看着屋顶。只要一闭眼,全部都是庆氏族人的面孔,儒雅的父亲,总是板着脸孔的爷爷,顶着大光头的三爷爷......还有母亲、九爷爷、庆伟和庆雅他们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否还活着,庆虎从未觉得黑夜如此难熬,他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个夜晚。 蓦地,庆虎听见前院“哎呦”一声,接着是落地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山庄里尤为异常。庆虎翻身而起,穿窗而出,轻轻一纵,伏在屋顶之上。抬眼望去,看见前院有六个人,两个少年,四个年轻汉子,均身着皮甲,看穿着像是北桓之人,刚刚听到的落地脚步声显然是两个少年的,而其他四人功力深厚,落地间悄无声息。其中一个汉子对着两个少年低声说着什么,少年不住摇头。过了一会儿,汉子说动了少年,接着两个少年跑到一个屋子里躲了起来。 四个汉子双手做出奇怪的姿势,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感觉身上的气势在不断攀升。庆虎暗暗称奇,真是大开眼界,世间竟有如此秘法。 忽地,城头诡异地出现了一名白衣人,长发披肩,面容惨白,无法看出男女,四名汉子却并无丝毫惊讶之色。庆虎暗吋,看来这白衣人是在追杀他们,四名汉子刚才运用秘法提升功力,就是为了对付这名白衣人。让两名少年躲起来,看来仍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白衣人先是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荒凉的山庄里如同厉鬼现身一样。白衣人似是胸有成竹,说道:“你们主人呢,乖乖地交给我,我可能还会给你们留下一个全尸!” 其中一个领头的大汉恨恨地说道:“阿史那竟然与魔门勾结,实在令人不齿,实非英雄所为!你杀死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再不等白衣人说话,四人向白衣人攻了过去,白衣人显是未曾想到四人功力大进,弗一交手,便处于了下风。仗着身法诡异,与四人周旋了起来。四人由于秘法有时间限制,一上来便都是搏命的招数,务要短时间内置白衣人于死地,真气激荡下,周围的建筑物不断遭殃。 庆虎看的暗恨不已,但明显这几人武功远胜自己,随时做好准备,等这两拨人两败俱伤之时,将他们擒获,虽不能胡乱杀人,也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四名汉子主修的功法都是金系,攻击大开大合,大有无坚不摧之势,但白衣人的身法实在犹如鬼魅,灵活而迅捷,四名汉子虽攻势迅猛,但真正能击中白衣人的没有几次。庆虎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人,虽知白衣人诡异异常,但对他的身法大感兴趣,仔细看去,白衣人来回闪躲间,似乎周围都伴有丝丝气流,像是风系功法,出手间又是火系功法。庆虎仔细看着白衣人的身法,感觉受益良多。 见久攻不下,领头的汉子长啸一声,真气集中在胸膛,白衣人攻向他时,故意将胸膛迎上去,“嘭”的一声,领头汉子喷出一口鲜血,鲜血直奔白衣人面门,同时双手向前趁机牢牢抱住白衣人,白衣人不断后退,但被领头汉子抓住,速度大受影响,另外三名汉子,也各长啸一声,奋尽余力,重击白衣人。 “嘭”,白衣人,接连受到重击,不断吐血,最后倒在地上,身上压着领头汉子,只露出惨白的脸,两人都已经一动不动。三名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跌地而亡,显然正在承受使用秘法的代价。 过了一会儿,之前藏起来的两名少年看到白衣人一直没有动静,应该是死了,便跑了出来,稍高的一个,拿出随身佩刀,慢慢向白衣人踱去,矮的一个去查看三位大汉。 高个儿少年正要挥刀正向白衣人脸上砍去,白衣人忽然睁开了眼,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就那么原地直起身来,手似鹰爪一般,向少年抓去。 少年暗道“我命休矣”,这时耳朵边一声破空的声音,接着白衣人的喉咙已经中箭,强大的余力射过白衣人后,“嘭”的一声,射在了墙上,箭尾在不断的颤动着。白衣人仰面倒在地上,这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庆虎飞身下来,对面的两个少年急忙跑在一起,高个儿少年举起宝刀,戒备地遥指庆虎。 庆虎对这两人擅入庆庄也十分不满,生出捉弄他们一番的心思,沉着脸,模仿着老年人,发出沧桑厚重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扰老夫清修,从实说来,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 两名少年仔细打量庆虎,看着庆虎的条状衣服,都想笑,但强忍住,生怕这个神秘地仿佛乞丐一般的人物结果了两人的小命。 高个儿少年答道:“实在不知前辈在此清修,在下石崇,多有得罪,请前辈包涵!” 庆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白衣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们!” 石崇迟疑了下道:“不瞒前辈,在下父母得罪了北桓贵族,因而被追杀,白衣人是贵族派来的,在下也不知具体是何人!” 庆虎装作狠狠道:“你们定不是普通人,否则怎有四位本我境的护卫,这个白衣人竟然一路追杀至这里,小子不说实话,那就别怪老夫了!”说完,做出要攻击的架势。石崇感受到庆虎身上传来的阵阵压力,知道不是这个怪人的对手。又急忙说道:“在下家族在北桓也颇有地位,但家父与叔父争权失败,父母都被杀,我们也被叔父派人追杀,在北桓已无我们容身之地,想着逃到武州城内,在定西府的范围内,我们要远比在北桓安全,至于白衣人,听四位叔叔说看功法可能是隐踪大陆多年的魔门再现大陆!” “魔门?”庆虎在天门听古月风说过这个门派,只知道十分隐秘诡异,不想自己刚一出山,就杀了魔门的人。而这两个小子的身世和自己有几分相像,不由的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第十九章 豪气纵横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相似的遭遇,让庆虎感同身受。庆虎哈哈一笑,恢复少年的声音,说道:“好了,兄弟,不跟你们开玩笑了,把刀放下吧,我如果有恶意刚才就不会救你们俩了!” 石崇听到眼前神秘莫测的男子发出清脆爽朗的年轻声音,仔细看去,才发现对方花花绿绿的颜色下面依稀能看出是一张稚嫩的面庞,看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况且真要对自己两人不利,少年就不会现身了,凭此人的箭术,自己两人绝无幸免。 石崇收刀入鞘,拱手施礼道:“大恩不言谢,若我二人还有命活着,定当厚报兄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庆虎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在下庆虎,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那个白衣人功法诡异,不似好人,所以救你们一命。”接着又沉吟道:“你们俩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石崇道:“兄台可否帮忙处理,不知是否还有追兵,我二人还需着急赶路,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请兄台收下,以后再有厚报!” 庆虎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银子,这些年来,一直在山上,饭来张口,早就忘了银子的的事儿了。便也不推辞,收下了石崇的银子,石崇两人转身翻城而出。 庆虎暗吋如果再来一个白衣人这样修为的人,自己也远不是对手,便抓紧时间处理五具尸体,原想这五人非是庆庄中人,一把火烧了算了,但转念一想,这五人就是变成鬼魂也不是庆庄众人的对手,死者为大,便在院中一处泥土较松软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五人埋在一起。之后庆虎到后院屋里找了一件父亲的衣服换上,洗了洗脸恢复本来面貌,也越城而出,直奔武州城而去。 石崇二人出了庆庄后,两人展开脚步,向离此处最近的受降城而去,受降城乃是定西府左卫军的驻扎地,是西北防御北方各民族的第一道防线。左卫军共五万人,一万人驻守城内,剩余四万骑兵驻扎在城北十余里的细柳营,通常训练都在此处。定西府左卫将军桂亚夫乃当代名将,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更兼任受降城刺史,受降城内严禁私斗,对于那些被追杀的穷途之人,不亦如世外桃源之地。 一个时辰后两人到达一处密林,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受降城,仿佛一只巨兽一般伫立在草原之上,但此时离开城门还有半一两个个时辰,二人便找到一处较隐蔽的地方歇息起来。 “大哥,刚才那个山庄里的人看上去好像比我们还要年轻啊,看他脑袋光溜溜的,但又不似出家人!”少年用本民族的语言说道。 “此人确实极为怪异,但不似坏人,将来如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他!”石崇说道。 “大哥,你说阿爹阿妈......”说到这,少年哽咽了起来。石崇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长长叹了口气。“放心吧,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自从阿史那继任桓族可汗之后,逐渐倚重夏人灭下悦,桓族变得更加凶狠残忍,对其他民族部压迫勒索日益严重,大草原上很多民族已经不满于他们的统治了,此次我契族之祸无非是阿史那杀鸡儆猴罢了,将来我们一定会有机会报仇的!” 原来另一名少年是一名女子,名叫石柔,她靠着哥哥,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感觉有两颗星星特别亮,好像在和自己微笑,大草原上传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那一定是阿爹和阿妈吧。 过了一会儿,石崇又开口道:“我刚才想了一下,稍有不妥,我们两人不管从穿着还是头发都是一派胡人打扮,这极不利于我们隐匿行迹,等会儿你在这等着我,把头发收拾收拾,弄成夏人的样子,我到附近的村子里再偷两件夏人的衣服,我们需要装扮一下!”石崇又暗暗庆幸,幸亏从小父亲就让二人学习夏人的语言,到现在终派上用场。石崇让妹妹找地方躲好之后,便展开轻身之术,往最近的山村飞驰而去。 从庆庄出来往东走,便是茫茫的大草原,庆虎缓步而行,让自己感受着草原上的种种生命气息。此时夜已深,一轮弯月斜挂天边,一望无际的草原覆盖在苍茫的星空下,星星一闪一闪,仿佛能读懂人的心思。风吹在脸上,虽冰冷如刀,但对庆虎来说,却感到无比的温柔,小时候自己最爱父亲抱着自己,骑马驰骋在草原上,累了,自己就会躺在父亲母亲中间,数着天上的星星。 蓦地,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在後方响起,声音迅速增强,来人正以高速从后赶来。庆虎连忙躲在一簇较高的草丛里。少顷,八骑快马快速驰过,马上八名大汉,面相凶狠,身形彪悍,均身着皮甲,腰跨草原民族特有的弯刀,背上背着长弓和箭筒,八马前后保持着基本上相同的距离, “莫不是是追杀那两个少年的?”庆虎来不及细想,展开身法,远远缀在马后。约有一刻之后,八名大汉赶到一处密林边上,将马拴在树上,然后进入密林,领头大汉打出手势,两人一组,从不同的方向开始搜寻。 庆虎几可肯定八名大汉定然是在搜寻两名少年,而且有极为奇妙的追踪之术,否则断不能一到此地就弃马入林。庆虎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中,这八名大汉自己单独对上,自信绝无问题,但对上两人没有丝毫把握。且自己还有大仇未报,如今一不小心就可能葬身此地,但也绝不可能看着两名少年就这样白白死去,那样无论在道义上还是良心上都不会原谅自己,会成为永远的心魔,那自己将会永远无法达到武道至境。 庆虎猛地下定决心,他飞身到拴马之处,先是解开六匹马的缰绳,运起真气分别猛拍马的屁股,六匹马发出惨叫的嘶鸣声,既而发狂四散奔跑,眨眼间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然后庆虎又牵起剩下的两匹马拴到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这样既能利用马的嘶鸣声给林中的两名少年发出警告,同时让八名大汉以为另有敌人,而不能全心对付两名少年。 这时庆虎看到了另有一道身影快速地往密林赶来,庆虎聚目看去,勉强认出是叫石崇的少年,此时已经换上了中原夏族人的衣服。庆虎连忙拦住他,此时石崇也已经通过光头和身形认出了庆虎,庆虎正要说明情况,密林中已经传出兵器交接的声音,石崇脸色一变,就要往密林的东北角奔去,庆虎赶忙拦着他,这样去无异于送死。庆虎将敌人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简要告诉石崇,让他速去骑马过来,自己去救另外一名少年,一会儿会且战且退,石崇在密林外接应,之后可以利用战马甩开敌人,只要到达受降城下,敌人就绝无办法了。 庆虎一边奔向东北角,一边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敌我实力悬殊,自己要救人且要全身而退,可能只有一个机会。庆虎远远地已经看见少年正在与一名大汉激斗,身上已经些许血迹,而另外一名大汉在旁边好整以暇地观战,丝毫没有要围攻的意思。庆虎瞬间明白,敌人看到少了一人,正是要以打斗声引石崇去救人,而且对自己的同伴有极强的信心。不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显然其他六名大汉正急速赶来,自己必须要在他们到来之前救出少年。 已经到了两百步以内,两名大汉也发现了庆虎,但是丝毫不见紧张,观战的那名大汉张弓搭箭,瞄准庆虎,只等到达射程之内,庆虎甚至能看到大汉眼中的轻蔑之色。庆虎心里大喜,这几名大汉唯一的缺点就是自负了。快到百步,不见庆虎动作,左手落日弓,右手搭箭已拉满弓弦。刚到百步,“嗖!”破空声传来,可见大汉箭术之高,已经提前计算好了庆虎进入射程的时间和地点,就像庆虎主动迎上去似得。庆虎仿佛被箭惊呆了,来不及反应,“嘭!”箭已经击在了庆虎身上,庆虎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所幸箭仍未破开护体真气。同一时间,庆虎连续发出两箭。射箭的大汉看到庆虎的样子,仿佛已经见到箭穿透来人胸膛的样子,过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于自己的夺命箭之下,但见庆虎被箭射中竟然毫发无损,不由心神一滞,再反应过来,自己的胸膛已经中箭,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噔噔噔”连退数步,仰面倒在地上,顿时毙命。 另外一名大汉听到箭鸣声已知不好,急忙向后一闪,但对方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往后躲闪,暗叫“我命休矣,狼神保佑!”“叮”的一声,从远处射来一只箭,恰恰拦住了庆虎的箭。 庆虎心中暗凛,知道对方箭术之高,更在自己之上,数十步之外已能看到四名大汉的身影,情况十分危急,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庆虎大喊一声:“跑,石崇在外面接应!” 石柔看见一个光头少年,犹如怒目金刚一般,气势惊人的冲了过来,听到了密林外传来了马蹄声,拼命往密林外跑去,她不知这个素不相识的光头少年为何又舍命来救自己,但泪水已经浸湿双眼。对于契族来说,最重英雄气节,她知道,这一生,此刻光头少年的形象休想再忘记了。 第二十章 绝处逢生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转瞬间,其他六名大汉已经杀了过来,四名大汉大喊着追向石柔,其余三名一起围攻庆虎。刀尚未及体,庆虎已经感到三道强烈的杀气袭来,封死了自己的逃跑路线,显然这三人均是身经百战之辈。庆虎龙象气轮高速运转,瞬息间连施三招雪浪逼退三人。庆虎暗想,必须拼着受伤,在另外四人回来前,杀出重围,否则另外四人回来,无论自己的功法多么神奇,也是有死无生。 庆虎寒月刀出,不顾后面攻来的两位大汉,如飞电一般杀向开始与石柔打斗的大汉,只要能杀死他,自己就可以杀出重围。这名大汉,顿感自己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如置冰窖之中,知道对方年纪虽小,然而功力之深,不在自己之下。但大汉乃是刀口舔血的凶狠马贼,今天连番挫败,反而激起了凶性,他不理庆虎砍向自己胸口的一刀,也一刀砍向庆虎的脑袋,他不信这么小的少年敢和自己以命换命,只要能挡住庆虎片刻,庆虎绝对挡不住后面两位大汉的刀,他仿佛已经看到庆虎被刀砍做两半的样子。 “这小子要和我拼命啊!太自信了,不知道哥是拼命小和尚吗?”庆虎暗惊,继而一喜,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和人拼命,幸亏这个粗汉刚才未看到箭射到自己胸膛的场面。 “铛!”“啊!”弯刀脱手落在地上,“他是在嘲笑我吗?”看见光头少年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这是大汉前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 “砰!砰!砰!”三刀几乎同时砍中庆虎,庆虎只觉得一阵阵剧痛,其中有一刀几乎要破开自己的皮肤,三道灼热的真气侵入自己的体内,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庆虎一个翻身,同时太阴真气化解了侵入的真气,展开脚法,飞身从另一个方向向细柳营逃去。 庆虎心知敌方有高明的追踪之术,自己只有受降城和军营两个选择,而受降城方向极有可能碰上另外四名大汉,军营虽然也有一定的危险,但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这两个小子真不讲义气啊,转眼就跑没眼了,回头再见到一定多要点救命钱!”庆虎一边飞驰,一边嘀咕道。 蓦地,后面传来马蹄声,庆虎回首望去,不禁惊叫道:“天亡我也!”后面六骑快马追来,马上端坐的正是剩下的六位大汉,庆虎依稀都能看到大汉脸上残忍的笑容。 “嗖!”“嗖!”“嗖!”“嗖!”“嗖!”,顷刻间,庆虎已进入了大汉的射程,一只只利箭向庆虎射来。庆虎一边要应付后面箭的威胁,一边还要跑路,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此刻前方已可清晰看见细柳营的哨塔。 危急之中,庆虎灵机一动,运起真气大喊道:“北桓来袭了!北桓来袭了!” 果然,听到喊声,片刻后,有数骑人马飞驰而来。正暗自高兴,背后劲风传来,身后的空间似被一把巨斧劈开,庆虎知道这是极为强大的金系武技,如果躲闪不及,庆虎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劈成两半,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同时,一声霹雳般的吼声传来:“贼子,敢尔!”此人功力之高,已入化境,吼声传来,后面的攻击一滞。庆虎急速旋身,用大蛇鳞片挡住致命一击,庆虎已看清,袭击自己的正是领头的大汉,不理脸上被刀气所伤的血迹,原地一踏,先是倒飞三丈,弗一落地,寒月刀出,挥出无名刀谱中的慢式,接着脚踏奇步,闪电般使出快式,寒月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轨迹。领头大汉闷哼一声,胸口淌血,急速退去。 “啊!”,领头大汉正要落在马上,一声惨叫,重重摔在地上,一直长矛从背后直贯而入,顿时毙命。 其余五名大汉,正要逃跑,看到领头大汉的惨状,纷纷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一声长笑传来,“在我桂亚夫的地盘上还敢如此放肆!”话声未落,人已到了跟前。少倾,已有数十骑骑兵赶来。 “全部拿下!”桂亚夫吩咐道。庆虎的目光落在桂亚夫的身上,只见此人,高约七尺,黑脸短髯,双目如电。觉察到庆虎看他,他沉声道:“小兄弟,样貌清奇,年纪虽小,但功力深厚,刚才那一式刀法已有几分本我的意境了!”接着又问道:“不知小兄弟是从哪位高人?” 庆虎先施礼道:“刚才多谢将军救命之恩!”然后歉意的一笑道:“小子师傅有严令,不得泄露师门,请将军恕罪!” “哈哈哈哈,可以理解,小兄弟不必介怀,老夫只是随口一问!”桂亚夫大笑道。 “那在下告辞!”说罢,庆虎转身便走。 “慢着!”桂亚夫大喝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老夫桂亚夫,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尊姓大名?”桂亚夫眼里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这个少年的样貌,让他想起一个人。 “在下胡庆!将军还有何吩咐吗,如果没有,小子要抓紧去看两个朋友,他们刚刚也被追杀!”庆虎说道。 “原来是胡小兄,没事了,请自便!”桂亚夫淡然道。 “父帅,这个少年是不是有问题?”桂亚夫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充国,你还记得庆家吗?”桂亚夫皱眉道。“您是说庆家?”“对,庆家,这个少年的样貌让我想起一个人,你派人跟着他,看看做些什么,但是不要让他发现,此事务必保密!”“义父放心!”男子领命而去。 庆虎朝着受降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心情沉重。未料到今日见到桂亚夫,当年桂亚夫也数次做客庆庄,见过庆虎,这个人粗中有细,今日一见,看样子有可能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当年的惨祸定西府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也是这次下山急于调查知道的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感到武州,在外公家找到母亲。想到这,庆虎一阵长啸,展开脚法,急速奔行。 到达城门受降城下,已接近天亮,城门前已经聚集了些许人在等待进城,庆虎远远地站停。一眼看见了自称石崇的两名少年,两人一脸疲倦之色,矮个儿的少年更面带哀容。两人也看见了庆虎,先是大吃一惊,显然并未想到庆虎能逃出来,继而脸上显出欢喜之色,两人一起奔跑过来。 石崇拱手抱拳,略带尴尬地说道:“再次感谢兄台救命之恩,我二人没齿难忘!刚才我本想让舍妹先骑马逃走,我再回去救你,没想到忽然又出现一个白衣人,我不得不保护舍妹奋力冲杀出来,而我也受了严重的内伤!”旁边的少年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是不回去,实在迫不得已,求你原谅我们!”虽然语带哭腔,但声音仍然十分清脆好听。 庆虎本来打算不再理这二人,觉得这二人是扫把星,总给自己添麻烦,而且无情无义。但现在心一软,淡淡地说道:“好了,别说了,原来是个丫头,怪不得这么爱哭呢?我听说你们胡人那边女的都和男的一样,十分彪悍啊!” 石崇不顾庆虎的拒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完颜崇的兄弟!”庆虎大叫道:“我不要抱你,我要抱这位兄弟!我要抱......”没等他说完,石柔已经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柔柔地说道:“谢谢你,我的英雄!”鼻子里传来少女特有的香气,庆虎一时愣了起来。 “哈哈,好了,柔儿还没抱够吗?”石崇怪叫道。石柔触电似得放开庆虎,双颊飞上一抹粉霞。 石崇看着庆虎,郑重的说道:“真的,我以前很讨厌夏人的,但是你改变了我的看法,你是真英雄。正式介绍下,小弟完颜崇,这是乃妹完颜柔,石崇、石柔是我们的夏名,兄弟你怎么称呼?” 庆虎道:“在下庆虎,但不便透露真名,你们称呼我胡庆即可!” “好好好,胡兄弟,不如进城后你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吧!我二人全家均遭不测,只有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结拜了,我们从此就是兄妹三人了!”石崇高兴的说道。 本想拒绝,但想到同样的境遇,不免感同身受,庆虎说道:“好,我愿意结拜,但是得找到我娘之后,向她禀告后才能正式结拜!”“那是应当,不知大娘现在何处?”石崇问道。“如无意外,应在武州城内!到了武州,我的麻烦估计不小,到时我们分开进城。”庆虎答道。 “武州?听说那里如同天堂一般,你的麻烦就是我们的,我们结伴一起,也有个照应!” “好!就结伴而行!” 第二十一章 互诉衷肠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城门开后,三人交完税进入受降城。街道十分宽广,虽是早晨,已有许多行人,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三人均未曾到过大的城市,故而东边瞅瞅,西边看看,看的十分新鲜,恨不得多生几只眼睛。街旁的包子铺腾腾的冒着热气,已有客人买完包子大快朵颐起来,看得三人垂涎欲滴,三人对视一眼,怪叫一声,跑到包子铺前排队,然后每人买了三个菜肉包子,也顾不得烫嘴,大吃起来。 “哈哈哈哈,和尚也吃肉吗?”石崇乐道。 “嘿嘿,别说小弟我不是和尚了,就是真和尚,闻到包子的香味我也得破戒!”庆虎边吃边道。 “庆虎哥,你的光头是怎么弄的啊?你不会真是庙里跑出来的吧!”石柔问道。三人在进城前已互报年龄,石崇十四岁,庆虎十三岁,石柔十二岁。 “阿弥陀佛,女施主怎么知道啊,小僧不仅是和尚,还是花和尚呢。”说着,做出色授魂与的表情。 石柔渐渐恢复了草原女子大胆豪爽的性格,加且虽然相处短暂,石柔已经知道庆虎不拘小节的性格,知道庆虎不会轻薄自己。先是大乐起来,然后把剩下的一个包子塞到了庆虎的大嘴里,乐道:“花和尚,先吃包子吧!” 三人住店之后,庆虎稍稍洗漱便沉沉睡去,大梦心经自动运转起来,顿时进入似睡非睡、物我两忘的状态。太阴真气不断在全身经脉窍穴中循环,如同河流一般滋养着身体的每一部分,散发出勃勃生机和活力。快到中午时,仿佛有所感应般,庆虎睁开双目,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昨晚一战,虽然危险重重,但受益良多,他感到如今身体更加通透,仿佛与天地合而为一,真气更加凝练,在经脉中运行速度更快,而昨天几被破开的金刚不坏之身也渐渐修复,最重要的是连番大战尤其是面临接近死亡的状态,让他从未如此真切感受到,本我境的契机就在这几日。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其实,凭脚步声他已经大概知道是石崇。 果然,石崇龙行虎步地走进来。 “庆虎兄弟,休息的怎么样啊?”石崇边坐下,边笑着问道。 “好极了,这里的床好舒服啊!这几天总算好好睡了一觉,现在我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庆虎道。 石崇肃容道:“我们虽未正式结拜,但我已经视你为兄弟了,我们的事儿也该告诉你了,否则,总瞒着你,我心中有愧!” “你不是说你们的父母被人杀害了吗,而且还在追杀你们!”庆虎问道。 “不错,是被人杀害了,但凶手正是北桓大汗阿史那和现任国师灭下悦!”说完,石崇等着庆虎的反应,结果看到庆虎无动于衷。 “兄弟,你不惊奇害怕吗?”石崇惊讶的问道。 庆虎抬头淡然的道:“为什么要害怕?” “我的仇人是阿史那啊,大草原之主,数十万狼军的大汗啊,虽然我欲杀之而后快,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可怕的人物!” 庆虎嘿嘿一笑道:“阿史那而已,我要说出我的仇人,那你不得吓得跳起来。” “你的仇人,比阿史那还可怕,难道是中原王朝的圣帝慕容渊?”说到这,一副打死都不敢相信的表情。 “正是慕容渊,我定要在他老死之前亲手砍下他的狗头!”说到这,庆虎的脸上再没有嬉笑的表情,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和杀机。 看到庆虎这样,石崇已经彻底相信了。他拍了拍庆虎的肩膀,叹道:“要不我们二人能成为兄弟呢,就连仇人都这么相似?”接着又道:“大丈夫正当如此,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庆虎哈哈一笑,道:“这是我进击武道至境的动力之一,生命的乐趣就在于将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从此我的必杀名单上又多了阿史那。” “好,不愧我石崇的兄弟,豪气惊天,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顿了顿,石崇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道:“我父乃是契族族长,我族乃是大草原七大部族之一。在北桓,如果说大汗阿史那是最高统领的话,国师就是七大民族的精神领袖。国师负起与狼神沟通的重要使命,传达狼神的旨意!” 庆虎问道:“我知道你们信奉狼神,但是恕小弟不敬,真的有神吗,这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但大草原所有的民族都相信有,狼神如果有旨意,所有民族都必须遵守,否则会受到其他民族的围攻,这是几千年的传统!” “那你父母的死和狼神有关系吗?”庆虎又问道。 “可以说有关系,从一千多年前,桓族统一草原后,每一代国师都是出自桓族,但是到了这一代,上代国师临死前,宣布狼神颁下旨意,下一代国师出自契族!” “难道每一代国师都是由上代国师指定的吗?如果这样的话,桓族怎么会指定桓族之外的人呢?”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认为每一代国师都有私心,指定本族之人,实际上不是,每代国师在临死前都会举行选任典礼,按照古老的仪式,在万师台上会出现下一代国师的部族和名字。” 庆虎虽仍有所怀疑,但一时想不到个中蹊跷。问道:“这一代国师不会是你吧!” 石崇沉声道:“我很想我是,可惜不是,而是石柔!” “石柔?她能当得了国师吗,你们的狼神也太轻率了吗!”连忙又补充道:“我没有轻视石柔的意思,我是说是她现在年纪这么小,而且又是女性,能有人信服吗?” “你不知道狼神在大草原意味着什么,只要是狼神指定的人选,哪怕是一个婴儿,人们也会认可的!” “那阿史那怎敢杀你们呢?”庆虎道。 “现在石柔还小,等到石柔长大了,将会真正威胁桓族的统治,他怎会亲自动手,动手的全部都不是大草原的人。我后来细想,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杀掉我的父亲,同时又能挑起北桓各部族与天渊王朝的战争,阿史那野心勃勃,加上灭下悦此人不知为何,对天渊王朝有着刻骨的仇恨,因此两人早已磨刀霍霍,等的只是一个借口。” “灭下悦?好奇怪的名字?竟然还是天渊王朝的人,还能得到阿史那的信任,定不是普通人?” “不错,此人十分可怕,似乎从来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帮助北桓对付夏国!近年来,阿史那在灭下悦的鼓动下,蠢蠢欲动,计划撕毁与夏国的和平协议,我父亲正是反对者之一,这也是阿史那动手的另外一个原因!” “那契族现在是否只剩你二人了?”庆虎道。 石崇哑然一笑,答道:“哈哈,当然不是了,整个契族数万人,只不过乘我阿爸阿妈和我们去王庭的路上袭击我们,我怀疑契族内有叛徒,所以我们现在肯定不能回去,我希望到达武州后能觐见武王田单,此人在大草原威名卓著,且和我父素有交往,如果他能派兵护送我们回去,那我即可继承族长之位。” “田单?” “怎么,兄弟,田单不会也是你的仇人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比我们的情况还要复杂。” “田单是不是仇人现在还说不准,我是庆氏族人,我的大爷爷是庆离,爷爷是庆蓝!”庆虎沉声说道。 石崇忽地站了起来,“你竟然是庆离的后人,我曾听父亲说过,在战场上,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人就是庆离,据说二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了!庆离是帮助慕容渊夺取天下的股肱之臣啊,怎么会对你们下手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当年庆庄出事的时候,我刚刚五岁,全庄二百人,除逃出来的二十人外,其他人可能都已经......”说到这,庆虎沉默下来。屋子里弥漫着忧伤的气氛,相似的遭遇,让二人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另外......,”说到这,石崇露出尴尬的神色,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石大哥有话请直说!” “北桓历任国师均不得嫁娶,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兄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哈哈哈哈,我明白,石大哥你有所误会,石柔我一直当妹妹看待!” “那就好,兄弟,虽然现在我们在逃难,但我相信柔儿将来定能成为合格的国师,我是怕你们俩动了感情,因为你们注定是无法结合在一起的!”说到这,石崇松了口气。 “石大哥,请放心吧,我这人一向大大咧咧的,爱开玩笑,但是今天开始我对石柔妹子会注意分寸!”接着庆虎又问道:“不过,这国师有什么好的,你忍心让石柔孤独终老吗?” 石崇严重闪出迷茫的神色,显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良久,叹道:“你不知道,一旦被选定国师,你的命就注定了,大草原的历史上,也曾有过反抗的,但最后的结局十分凄惨!” 庆虎沉吟了下,还是把想劝石崇的话咽下肚子里了,他其实想说让石崇带着石柔远走高飞,再也别回大草原了,那样石柔就会避免孤独终老的命运,但也知道,在石崇的心里,还有深仇大恨未报,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都是红尘中的迷途之人,自己又有何资格去劝说别人呢。 第二十二章 识破奸谋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午饭之后,庆虎以为要出发,但收拾行囊后迟迟看不到石崇二人要出发的迹象。敲了敲石崇的门,无人回应,正要回屋,石崇和他中间的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石柔清丽的面容,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 庆虎问道:“石柔妹妹,你大哥哪里去了,我们不出发吗,现在出发,骑马的话,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到武城。” 石柔微笑道:“虎哥,进来说话!” 庆虎略一犹豫,还是挪步进屋。石柔肃容道:“大哥是去见一个人,我契族在受降城内的一个据点负责人,名叫脱泰,是我阿爸的结拜兄弟之一,但是大哥怀疑族内有叛徒,所以对脱泰也不敢完全放心!”顿了顿又说:“大哥吩咐,如果天黑前,他还未回,就让虎哥你将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此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庆虎沉吟片刻,已经想到,石崇显然担心凭他们三人无法安全到达武州城,追杀的人定已在受降城外候着他们,说不定这家客栈的外面已经被严密监视了,一旦出城,三人立刻会被格杀。 他轻轻打开窗户一个缝隙,往外看去,果然有几个人神色行迹都较可疑,庆虎暗叹自己江湖经验的不足。庆虎已经肯定石崇已经大概确定了族内的叛徒,且是势力极大之人,而此人一定是石崇极尊敬极信任的人,因此才生出冒险试探的行动。石崇的行动已经彻底赢得庆虎的尊重,其实昨日石崇来找庆虎时,庆虎已对石崇有一丝不满,作为哥哥,石崇并未将妹妹的幸福放在首位,这对于极重亲情的庆虎来说几乎是无法接受的。但石崇今天的行为,让庆虎知道,他并非是全然为了报仇甚至野心而可以牺牲妹妹幸福的人。庆虎暗下决心,如果石崇出事,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替他血刃仇人。 “庆虎哥,你再想什么啊,半天不说话?”石柔的话将庆虎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石柔妹妹,你可知道你大哥见的人在什么地方吗?而受降城内这个据点,你们族内都有什么人知道?”庆虎问道。 “我也不知,这方面的事情父亲和大哥从来不和我说,我也不想知道。”石柔回道。接着又说:“族内负责与中原王朝联系和与草原各族联系的一直都是我们的叔叔,完颜寿!” “完颜寿和你们关系如何?”庆虎又问道。 “不会的,虎哥,你不能怀疑我们的叔叔,叔叔至今尚未完婚,他对我和哥哥视如己出!”石柔的脸色有点发白,显然极不情愿去想某个可怕的事实。 庆虎大概清楚了,石崇应该也是在怀疑他的叔叔,而他的叔叔的嫌疑也最大。受降城内的据点又是完颜寿直接负责的,如果他叔叔有问题,那么据点等待他的就是天罗地网,想到这里,不由担心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听到石柔喊进门后,一脸兴奋的石崇走了进来。 “庆虎兄弟也在啊,正要去喊你呢!”石崇欣然说道。 “看来石崇大哥你此去非常顺利啊,也了了心里的一个结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不用去武州了!”庆虎淡然道。 石崇竖起拇指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庆虎兄弟!”顿了顿说道:“脱泰非常高兴见到我,说我的叔叔已经让人知会他,让他多方派人在受降城周围留意我们的动静,一有发现,立刻报告叔叔,而叔叔会亲自带人来接我们回族内!” 庆虎思索片刻,忽地问道:“脱泰见到你,是否有悲伤的表情?或说过让你节哀这样的话?而且他为何没有说让你们去据点,现在据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唉?经你这么一提醒,好像不对,他只是非常高兴,但脱泰乃是父亲的异姓兄弟之一,见到我应该先......”石崇显然也想到蹊跷之处。 “你是否怀疑族内勾结阿史那的叛徒就是你的叔叔完颜寿呢?”庆虎又问道。 石崇的胸口强烈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沉声道:“不错,就连你这个外人都怀疑他,何况我呢,虽然这是个无比残酷的事实,但我一直抱有幻想,因为他是我最敬爱的叔叔,但是父亲死后,如果我再出现意外,那叔叔将会正大光明地登上族长之位!” 接着又说道:“事后我想起,本来我和妹妹是不用随着父母一起的,但叔叔私下里极力鼓动我和妹妹去求父亲带着我们一起出发。” 庆虎叹了口气道:“现在虽然我们的处境十分危险,但是只要我们一直在受降城内,敌方不出动神照镜以上的高手,就应该是安全的,如果出城,不管是往草原还是往武州,都会有杀手在等着我们!相对来说,还是往武州好一点,这个方向,敌方可调动的实力将会大受影响!我们计划周全的话,不是没有可能突围。” 顿了顿,庆虎又疑惑地说道:“但脱泰为何会放你回来呢,你既然自投罗网,凭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不惊动城卫的情况下将你擒下或杀死!” 石崇愤愤地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如果是以我现在的实力,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但是我契族王族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狂化,一旦狂化,会爆发出远超本身修为的实力,脱泰知道我有这个能力,所以不敢轻动,看来他们还不想放弃这个据点!” 庆虎两眼射出智慧的光芒,断然说道:“我敢肯定,今晚会有人来杀我们,而且是魔门的人!昨晚,他们一定没有搞清楚我们的底牌,不敢轻举妄动,脱泰今天是否问起,和你在一起的都有哪些人呢?” 石崇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伤心的道:“确实问起过,唉,叔叔,我阿爸对你不薄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庆虎走过去拥抱了一下他,冷静的地说道:“石崇大哥,你定要打起精神,自完颜寿下令杀你阿爸阿妈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叔叔,他是你的仇人,你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这样的人一旦当了族长,定然会将你的族人带入深渊。” 石崇晃了晃脑袋,狠声说道:“今天晚上就是最后验证的时候,如果如你所说,那从此以后完颜寿将是我完颜崇的仇人,我会亲手割下他的脑袋。”此刻,石崇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庆虎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到了窗前,背身说道:“他们的第一目标是石柔妹妹,而且你回来之前,我从窗户观察了外面的情况,发现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虚实,而我们对于敌人却一无所知。” 这时石柔插话道:“大哥,虎哥,我觉得脱泰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以脱泰之精明,我们能想到的,他也定然可以想到,因此他故意露出破绽,打草惊蛇!” 石崇接话道:“不错,妹妹分析的很有道理,脱泰驻守受降城多年,精于算计,老于世故,应该不会那么明显地露出马脚,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们惊慌失措下,马上出发,离开受降城!” “这个老狐狸,没想到草原上也有如此狡猾之人,最初在我的印象里,草原的人都憨直的!”庆虎哂道。 “哈哈哈哈,老弟,就狡猾精明来说,大部分草原人都比不上中原人,我们也是不断的和中原王朝学习,否则我们早就被灭了,就武力来说,你们中原人绝对比不上草原人,但是中原能人异士太多,有时候往往一条计谋,可以抵得上十万精兵!” “你老哥就十分奸诈,不像草原人,石柔妹妹就淳朴多了,我还是喜欢石柔妹妹这样的。”说完庆虎就后悔了,果然石柔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红色,煞是动人,而石崇的脸上显出无奈而担忧的神色。 庆虎忙岔开话题,说道:“比如我们现在就出发,混在出城的人群中,那敌方怎么能找到我们,昨日追杀你们的马贼,直奔你们藏身之处,定是有极高明的追踪之术,如果我们可以弄清楚敌方是通过什么来追踪我们的,那将大大有利于我们逃跑!” 石崇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说道:“说到追踪之术,天下恐怕莫出鹰将了,鹰将本不是一个人,而是直属于北桓大汗的神秘组织,专司追踪之术,一旦被他们盯上,天涯海角都无法逃脱。” 庆虎道:“既然逃不掉,那就只有战了,我有预感,这几天我就可突破至本我境,到那时,普通的本我境只能来给我磨刀!” 石崇大喜道:“我也即将突破,不如我们以静制动,等到突破后,与他们斗上一斗!唯一的问题是......” 石柔说道:“大哥不用担心我这两日,静下心来,我的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仿佛有人在呼唤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醒来’,‘醒来’!” 石崇和庆虎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感到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难道草原上历任国师真的是可以传承的,而且是如此惊人。 庆虎说道:“石柔妹妹,你试着用你的全身功力打我一拳!”石柔有些为难道:“打你啊,人家不愿打你。”“来吧,没事,我是铜皮铁骨,伤不了我的!” 石柔微笑道:“好吧,我满足你这个要求,嘻嘻!”说完此话,石柔轻飘飘一拳袭来,但离庆虎一尺距离时候,忽然石柔的眼中射出无比寒冷的光芒,庆虎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女神脚下的蝼蚁一般。 “噔噔噔”庆虎连退几步方才停下,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石柔的拳头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力道,但拳头一接触到身体,庆虎便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注入了勃勃生机,浑身的太阴之气仿佛寒冰遇到了春天的太阳一般,全部融化成了春水,但春水忽然开始奔腾,体内真气乱冲乱撞,如不是大梦心经运转下,平复了内体的真气,只这一拳,庆虎就要受伤。 第二十三章 真假石柔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虎哥,你没事儿吧?”石柔像是换了人似得,又变成了温柔安静的石柔,关切的问道,但心里暗暗叫苦,刚刚打向庆虎的一掌,本来并未用上本身的真气,但离庆虎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忽然庆虎的身体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使得自己不由得使上全力,但这样一来,原来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庆虎咧嘴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要是再使点劲儿,我就要吐血了,你的真气太奇怪了,原来石柔妹妹你才是高手啊!” 石崇忽然冷声道:“你不是我妹妹,说你到底是谁?” “咯咯咯咯,人家就是你的妹妹石柔啊,哥哥,你怎么怀疑人家,人家太伤心了,呜呜呜呜!”接着又转向庆虎柔声道:“庆虎哥,你要保护人家啊,呜呜呜呜。”梨花带雨的模样换做任何其他人都会心软,但庆虎丝毫不为所动。 庆虎走到窗户边上,轻轻一笑道:“你只要告诉我石柔被你弄到哪里了,我会留给你个全尸。”这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但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杀意。 石柔发出尖锐的叫声,庆虎和石崇只觉得脑袋一晕,石柔已经冲向了石崇,左右手幻化出重重爪影,石崇此时爆发出真正的实力。沉腰坐马,平平一拳击出,竟是不理石柔的爪影,要以伤换伤。同时,庆虎寒月刀出,封死石柔的所有退路。“嘭!”石柔倒飞而回,脸色瞬间失去血色,朦胧间,面孔如云雾散开一样,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此时,嘴角一丝血迹。 石崇不理会胸前的血迹,狠声道:“你今天绝对逃不了,如若马上说出我妹妹的下落,说不定可以让你离开!” 女子轻哼一声,说道:“两个大男人,欺负我我一个弱女子,有本事单打独斗。” 庆虎朗声道:“大姐,你绝无可能逃出这间屋子,现在我数三个数,三个数内说出石柔的下落,否则莫怪小弟刀下无情了,这把刀还没杀过女人呢!” “一!” 女子忽地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轻笑道:“谁是你大姐,臭秃子,你们永远找不到那个臭丫头了,哈哈!” “二” “晚了!”一声轻笑,女子忽然原地消失了。 “影族!她隐身了?”石崇叫到。 “隐身,哈哈,我让你现出原形!”庆虎体内真气高速运转,庆虎仿佛可以听到真气的轰鸣声,气轮带动全身经脉中的真气集中在双掌之上,“轰”两掌同时攻出雪崩,顿时冰寒的真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呀!”一声轻哼,陌生女子显出真形,缓缓晕倒在地上。庆虎体内真气一空,但看到终于拦下了诡异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调息片刻。庆虎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个臭丫头如果死命不说的话,我们该怎么办,不知为何,我对于漂亮女孩子,总是下不了狠手,难道我天生是惜花之人?”说道这,庆虎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石崇哑然失笑道:“既然我们已经将她擒下,便不急了,自然会有人将石柔送回来!” 没待庆虎说话,接着颓然说道:“我现在知道脱泰为什么放心让我回来了,原来伏兵在这,真瞧得起我石崇啊,影族都出手了?” “影族是什么人?”庆虎问道。 “你这小子师傅太不负责了,这样的常识也没告诉你?”石崇哑然问道。 “嘿嘿!”庆虎尴尬一笑,难道说我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吗,即使清醒的时候也未曾注意这些常识性的东西。 “这个大陆上有数只神秘的种族,影族就是其中之一,影族人数极少,但是他们有一项极其特殊的能力,就是隐身,并不是说真的看不见了,而是一种幻术,就像从你的眼前消失了一样,据说,慕容渊的贴身侍卫大陆第一刺客“刺神”就是影族!因此如果有影族做护卫,将会是所有刺客的噩梦!”石崇沉声说道。 “‘刺神’,哼,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砍成刺身!”庆虎愤愤地说。 “你这个光头人不大,口气不小啊!”昏迷的“石柔”传来不忿之声。 “这位大姐不服气啊!” “就是不服气,有本事放了我,单打独斗一场。”“石柔”说道。 “哈哈,赶紧说出石柔的下落,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庆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才是贼!你们全家都是贼!”“石柔”呛声道。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庆虎暗自一凛,显然来人功力之高犹在自己之上,到了门口,自己都未听到脚步声。 石崇猛地一点,“石柔”又晕了过去,示意庆虎去开门,然后石崇将“石柔”放到床上,而自己守在旁边。 “吱呀”随着门开,露出一张胖脸,白面无须,脸上堆满了笑容,中等身材,身着金衣,体型臃肿,再胖下去,庆虎毫不怀疑他会变成一个圆球。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两臂上各套着一个金环。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真正的石柔,正惊喜的看着庆虎。 来人先是一声大笑道,仿佛庆虎和石崇是他的多年好友一样。朗声道:“两位小兄弟真是少年英雄啊,本人金斗金,最喜欢公平交易,现在就让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保证童叟无欺!” 石崇道:“好,前辈乃是高人,我们听前辈的!” “好好,今天我金某人交了两位朋友了,也相信两位乃是信人!”接着转头对石柔说道:“小姑娘,过去吧,和你两位兄长证明下,老夫并未对你做过什么!” 石柔正要走过去。石崇忽地说了一句庆虎听不懂的话,而石柔立刻作出回复,石崇脸上浮现出笑容,显然已经清楚,眼前的石柔乃是真正的石柔。 石柔走到庆虎和石崇旁边,庆虎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以防有意外发生。石崇轻点数下,假石柔悠悠醒来,顿了顿,慢慢走向金斗金。 金斗金一声长笑,说道:“好好好,果然公平交易,两位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做出恭请的姿态,假石柔,回头一笑道:“两个臭小子,感谢你们的招待,后会有期,嘻嘻!”如果只看笑容,会真以为她是在道别,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意,让庆虎和石崇知道,他们的麻烦还没结束。 “大姐,回头来玩啊,哈哈!”庆虎轻笑道。 假石柔猛的回头,怒声道:“你再叫我大姐,信不信我现在就让金大叔撕烂你的嘴!” 庆虎迎上她快要喷火的眼神,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忽然道:“金大叔,你不是喜欢公平交易吗,现在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金斗金板起脸,叹息说道:“虽然老夫我不希望错过每一宗公平的交易,但你如果要我们送你们走的话,就免谈了,再公平的交易,如果交易的人都没命了,但有何用?”不待庆虎说话,瞬间堆满笑容,说道:“什么交易啊,只要公平,哪怕是和恶魔做生意,也行啊!”面部表情变换之快,让庆虎等人一时反应不及。“假石柔”倒是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 庆虎愕然道:“你不是魔门派来杀我们的吗,我也只是顺口问问,这都可以吗?” 金斗金又是一声长笑,说道:“魔门又怎能差遣我金斗金,只不过也是一次交易罢了!” 石崇一直在和石柔密语,此时插话道:“前辈,我和你做个交易,你负责将我三人送到武州城,不知道条件是什么?”“条件是将你们送到武州城后,你将契族的《天狼秘典》借我三个月,三个月后完璧归赵!” 石崇沉吟片刻,轻叹道:“我现在终可以完全确定完颜寿就是叛徒了!”顿了顿,说道:“《天狼秘典》一共有七部,分别由大草原七大部族所有,历代秘传,只传于族长,极为神秘莫测,看来前辈乃是受命于阿史那了!” “阿史那,呵呵!”金斗金一声轻笑,并不明确肯定也不明确否定。 石崇歉意的看了庆虎和石柔一眼,断然说道:“前辈请走吧!”金斗金笑的更加厉害了,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慢慢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好笑吗,那就是看着傻瓜去送死,哈哈哈哈!”一边笑着,一边走出了大门。 石崇向庆虎解释道:“庆虎兄弟,你莫要怪我,父亲临死前嘱托我一定要保护好《天狼秘典》,绝不能草原上七族分别持有的《天狼秘典》合一,分开练则是神奇的功法,而如果合一,据说则会成为一部极为邪恶强大的功法,修炼后,可以通过杀戮极短时间内提升境界,最后甚至可以拥有神的力量。由于需要不断杀戮,练此功者往往会不断的发动战争杀戮,来获得神秘的力量。” “所以,绝不能让七部《天狼秘典》合一,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否则我不仅是契族,是大草原,更是大陆的罪人!” “哈哈,你小子,大丈夫当如此,原来我还觉得和你结拜,有点吃亏,现在不用禀报我娘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庆虎的大哥了!”庆虎朗声说道。 石崇眼中射出逼人的光彩,肃容道:“好好好,兄弟,你我从今日起便真正是兄弟!上天待我完颜崇不薄!” 接着大喊道:“伙计,上酒来!” 第二十四章 复归本我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庆虎和石崇、石柔三人酒杯相碰,石崇和石柔显然已是酒中老手,而庆虎则是第一次喝酒,一仰头,已经酒入愁肠,一股火热的暖流向身体各处窜去,白皙的脸颊上已微微泛红。 “兄弟,你不会是是第一次喝酒吧,哈哈!”对于石崇这个酒虫来说,一眼已经看出庆虎的底细。 庆虎洒然一笑说道:“常听说酒乃穿肠毒药,哈哈,今天一试,方知为何明知道是毒药仍然甘之如饴了!” 石崇说道:“对普通人而言,酒乃毒药,而对我们武者来说,影响不大,据说在南域黎族中有一种猴子酒,是猴子采集大荒中的神奇果实酿造,不但美味异常,而且对于武者有莫大的益处!” 庆虎正要说话,“咚咚咚”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二人大惊失色,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将石柔护在二人的保护范围内。庆虎说道:“门未关,请进来吧!” 庆虎话声落下,推门进来一个年轻人,身着蓝色长衫,身姿挺拔,虎背熊腰,面容不甚英俊,但自有一股摄人的魅力。正是桂亚夫的义子,定西府左卫军少帅桂充国。 来人微一抱拳,说道:“在下桂充国,定西府左卫军参将,看到两位小兄弟这里好不热闹啊,我这人就爱凑热闹,相见即是有缘,不知两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幸会幸会,桂将军,小弟石崇,这位是我的兄弟胡庆和妹妹石柔!桂将军请坐!”石崇回道。 桂充国坐下后,看了看三人,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二位与‘公平交易’金斗金是什么关系,此人正邪难辨,行事全凭个人喜好,但修为极深,据说已至神照境后期,我观两位小兄弟都是人中之龙,但江湖经验不多,如果与此人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 石崇道:“多谢桂将军提醒,更多谢桂将军刚刚施以援手,石某以后定当厚报!”此刻,石崇已经明白过来,刚刚金斗金一定是知道桂充国在附近,而且已经引起了左卫军的注意,方才能公平交易,否则自己三人都难逃他的毒手。。 桂充国摆了摆手,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受降城除非是归元境以上的高人,否则皆不敢在此撒野。所以,三位没有急事的话,最近最好不要出城,十日后,我将会回武州城,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时三位可以与我同行!” 石崇和庆虎对视了一眼,均感到桂充国怕是已经知道石崇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庆虎的身份也被知晓,否则萍水相逢,身为左卫军少帅的桂充国绝不会如此周到。 石崇招呼石柔给桂充国倒茶,朗声道:“看来桂将军已经知道小弟的身份了,再隐瞒下去,也非是君子所为,族中惨变,小弟已是惊弓之鸟,请桂将军海涵!” “哈哈哈哈,虎父无犬子啊,少族长果然是少年英雄,充国佩服。武王知道令尊出事之后,便下令各地严密注意少族长的动向,一定要保护好少族长的安全。故而少族长一进城,我们几乎已经确定你的身份!” 接着问道:“少族长可否将贵族之事详细告知桂某,桂某需及时将情况告知武王,契族与我定西府交界,十几年来,两地百姓,和平相处,现在忽生变故,我们担心会有更大的阴谋,来破坏这难得的和平!” 石崇沉吟片刻,便将当时的情形、被怀疑是魔门的人追杀、以及自己对完颜寿的怀疑详细告诉了桂充国,桂充国听得非常细致,不时提问。听完之后,桂充国长身而起,叹了一声:“看来西北从此难以平静了!”来回踱了几步,断然说道:“三位,请收拾一下,速与我搬到将军府中,看来形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遭,在这里的话,恐怕难以护得三位周全!” 石崇知道庆虎并不想与定西府的人牵扯太深的关系,便用眼神询问庆虎。庆虎微笑道:“桂将军所言极是,眼下此处已经不是久留之地,若论安全,在受降城内又有哪里可以比得上将军府呢?” “那虎弟你要随我们一起去,否则我宁愿待在这里!”石崇断然说道。石柔也跟着点头,一双深眸直直地盯着庆虎的眼睛。 庆虎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服了你们两个了,我这平民百姓,没有人会对我怎么样的,罢了,罢了,暂且随你们再待一段时间!” “最好是永远在一起!”石柔情不自禁地叫道,说完自己脸先红了起来。 三人随着桂充国来到了将军府,和三人想象中大不相同,将军府无论外观还是内部都极为简单朴素,若不是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将军府”三个字,定会以为是一所普通的民居,三人不由生出对桂亚夫的钦佩之情。桂亚夫长期驻扎在城外细柳营,因此府中也只有四个老仆,分别为一个厨子,一个花匠,一个负责清扫院子,最后一个守着门房,四人虽极为隐藏,但庆虎仍然可以从三人的身上感到浓重的杀气,不难猜测定然是经历过无数血战拼杀。 将一队精锐士兵留在府内保护三人后,桂充国便匆匆赶往城外,约定三日后出发前往武州城。 是夜,庆虎正在研究“江天霜晓”的最后一式“无霜”,这一式只有心法,而没有招式,因此庆虎迟迟无法练成,无论怎么使出,都不得要领。忽的,心中一动。庆虎放下心思,缓步踱到将军府后院中,今夜恰逢十五,一轮明月高挂中天。庆虎盯着月亮,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关于月亮的无数传说。不论在天涯海角,都可以共此明月。 院子中放着一口陶制水缸,庆虎走到缸前,看到明月倒影在水中,庆虎不由自主地伸到水里,顿时一阵涟漪,再也看不到水中的明月了。庆虎一时陷入沉思。 “镜花水月!那现在的我是否也是空空,这难道都是一场梦吗,我所遇到的一切,庆庄、父亲、母亲,天门、师傅、古筝,这都是梦吗?不,这都是真实的,这是不断变化的我,那我的‘本我’在哪里,我生来是什么样的?师傅不是说人是气所化吗,那化成我的气在哪里?”庆虎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又对应着出现一个有一个答案。 忽然,庆虎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明白了,就如同这月亮一样,亘古长存于天地之间,而人亦是一个天地,我的‘本我’也定然长存我的体内,只不过被浓雾乌云遮住了光芒,到底在哪里呢?”庆虎席地躺下,运转起庄生晓梦的心法,神识不断的在体内寻找着,探索着,渐渐的仿佛神游太空一样,完全迷醉于宇宙星辰之中。空明寂静,无思无虑,不思善不思恶,冥冥默默,静静寂照,达到守静笃致虚极的状态,蓦地,一瞬间,后天意识识神退位,先天意识显现,回到了初生时的先天状态。这一瞬间,先天意识的主导下,一道巨大无比的大门出现了。 “轰!”庆虎仿佛听到醍醐灌顶的声音,那是迄今为止听到过的世间最美的声音,先天之门缓缓打开,继而如同天地未分时的世界一样,在一片黑暗中,一点光亮出现了,慢慢地,慢慢地,越变越大,照亮了整个世界。这点光亮缓缓地被吸引到气轮之上,随着气轮旋转,最后转到了气轮的中心,气轮渐渐被光浸染,变得如同一颗巨大的月亮一样,在黑暗的气海中,点燃了希望。气轮变成了一个明亮皎洁的巨大光轮。光轮不断旋转,体内的真气也在渐渐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细察之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的后天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庆虎轻轻出拳,普普通通一击,已经可以媲美龙象境时使用武技的威力,而且体内真气仿佛生生不息,用之不竭。随着意动,本来锋利无比的太阴之气变成了平静柔和的水之气,再一变化,又刚猛无比。 “母亲,我终于达到本我境了,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见你了!”庆虎握紧双拳,心理大喊道。 第二十五章 最后一次流泪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养花虽有力,爱月岂无心,小兄弟,恭喜进入先天本我境,如此年纪,老夫佩服!”听到背后的说话声,庆虎转身看去,原来是花匠王伯。 庆虎赶忙施礼,眼前的人虽然名为花匠,但是那种潇洒自然的气度,绝不是普通的花匠。说道:“王伯,您老还没睡吗?”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若早睡,岂不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王伯低声道,说完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明月,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庆虎感觉到,眼前的人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虽口口说着良辰美景,但是却涌动着一丝丝悲伤的情绪。庆虎想说一些话来冲淡眼前的气氛,但转念一想,还是沉默下去。 一老一少,就站在院内,静静的不发一言。可能和吸收太阴之气有关,看着月亮,庆虎感到无比的亲切,这样静静的看去,庆虎竟然发现月亮虽看似不变,但似乎有着独特的轨迹和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肉眼无法看清,庆虎纯凭直觉感受。而随着月亮的变化,周边的星辰闪动着,似乎在和月亮交相辉映。 “无霜,自己的太阴之气施展开来,只会更加冰冷,怎么会无霜呢?”一边沉思着,一边不自觉的使出了“万顷雪”,“云涛渺”,“远岫叠”,“轻烟绝”,“余霞照”,“暮云敛”,“明月悬”这前七式,院子中顿时被寒气弥漫,冷月之下,更显凄冷。 “好招式!使出全力来攻我!”王伯喊道。庆虎也不犹豫,刀光一转,攻向王伯。 但攻到王伯身边时,庆虎再也无法前进。眼前的王伯忽然变成了一片花海,无法看到他的真身,庆虎的刀势不得不停下。庆虎极目查看王伯的真实位置,但王伯似乎消失了一样,庆虎收摄心神,不去管王伯在哪,刀上寒光暴涨,每一刀或砍或劈或刺,均如洪流一般,摧毁前方的一切阻挡,,但庆虎越攻击越心惊,他自己知道,虽然看似自己气势惊人,但没有一刀哪怕触到王伯,而花海仿佛自己越攻越大,已经看不到尽头。 忽然,庆虎收起刀势,闭目站立,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施展开来,已生变化。每一刀使出,几乎感觉不到刀上的力量,但碰道眼前的花海时,真气突然爆裂开来,花海顿时被寒霜覆盖,花朵不断掉落。 庆虎这还是第一次和修炼木系真气的人交手,而且极有可能是神照镜的木系高手。庆虎精神大振,长啸一声,寒月刀急速挥舞,不断变换着体内真气的形状,刚柔之间不断转换。猛地心里一动,体内真气从大江大河化作无数溪流,每一刀点出,便生出一分吸力,无数刀影在花海中挥舞,但再没有一朵花出现损伤,一朵、两朵、三朵、一直到一百朵、一千多,最后眼前整个花海均被吸引到一起,而缠绕花朵的真气忽的同时往反方向旋转。庆虎急身退后,同时间,花海也消失无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蓦然间,庆虎终于明白,何谓无霜,这是只有达到本我境方可练成的招式,既可用刀,也可用拳、用掌,这是一种真气的变化之道,就如眼前的花海一样。天地之间,日出之后,自然无霜,那是因为太阳射出的每一道光线都蕴含着热量,即使天地间均被霜雪覆盖,也会被融化。而自己只要将真气如同太阳一样,化作万千道光线,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而如果每一道真气都可以化作气剑,那是何等的威力。当然,现在的庆虎也只能想象一下那样的境界,目前的他,也只是初窥门径,今晚在王伯的花海之下,已经算是发挥出了超常的实力。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前辈传道之恩,庆虎铭记在心!”庆虎拱手施礼道。 “哈哈哈哈,传什么道,小子太高看老头子我了,早点睡吧!”说完也不理庆虎,径自离开了院子。 “真是古怪的老头子,王伯修为如此高深,由此可见,另外三人,也定当是声名显赫的高手,不知何种原因,能令四人屈居于将军府中做家仆呢?”庆虎暗自思量道。 “嘿嘿!小子,你这也是刀法吗?”庆虎正要回屋,来人又说道:“没想到庆离大帅的子孙如此不济!” 庆虎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狂震,下山后这是首次有人一语道出自己的出身。庆虎装作茫然的回道:“不知道陈伯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小子先睡觉去了!” 陈伯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还挺会装,不过经验还不够老道,我刚刚说完话,你虽表面不动声色,但气息为之一变!” 庆虎猛然转身,同时趁着转身,火鸦的羽毛已到了手上,随时准备搏命一击。 陈伯不理庆虎,转身离开。庆虎越发糊涂起来,便跟着陈伯,穿过一条长廊,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陈伯打开门,招呼庆虎进去,庆虎稍一犹豫,便随着眼前这位老者走进来屋子。 陈伯点亮了屋子,昏黄的灯光慢慢照亮了半边屋子,庆虎这才看见屋子的正中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是一个香炉,而最上面则是一个灵位,庆虎抬眼看去,“轰”的一声,脑海里一声巨响,无边的悲伤涌上心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悲声叫到:“大爷爷!”原来灵位上写着“天渊王朝庆国公镇国大将军之位”。 陈伯左右两手变魔术似得各出现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吃着吃着,哭了起来,也跪在庆虎的后面,哭着喊道:“镇国军虎贲营前锋校陈长林拜见元帅!”接着,庆虎又听见接连三声跪地的声音。“镇国军虎贲营亲军校皇甫舟拜见元帅!”“镇国军虎贲营护军校王修文拜见元帅!”“镇国军虎贲营护旗校柳永福拜见元帅!” 庆虎悲上心来,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受降城,竟然还有四位当年大爷爷的忠心部将,八年了,他一直将庆氏藏到心里,借着大梦心经,将内心的痛苦的仇恨隐藏起来,今天终于遇到四位与庆氏有关系的人,听着四位的哭声,长久压抑的感情终于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但心里狂喊道:“原谅我吧,母亲,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哭泣!” 良久,庆虎振作起来,缓缓站起,然后依次将四位镇国军旧将搀扶起来。四人还要行礼,庆虎连忙制止。 “四位将军,你们怎知我是庆家之人呢?”庆虎沉声问道。 “启禀虎少爷,三年前,庆复将军曾差人给我们送信,将几位少主的画像和信息都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多加留意!相比画像,你有一些变化,我们本不敢太确定,但是偷听到你和石崇二人的谈话后,我们已经确定你就是庆虎少爷!”花匠王伯回道。 “几位乃是我的长辈,今后莫要再称呼我少爷,也不要以少爷对待我,这让我浑身不自在,我现在化名胡庆,几位公开场合称呼我胡庆即可!”庆虎说道。 “谨遵少主之命!”四人同声答道。 “嘿!唉!这......”庆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语无伦次起来。 “哈哈哈哈!”看见庆虎的尴尬样子,四人情不自禁乐了起来,看向庆虎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尊重。 “四位伯伯,怎么会来到受降城呢?又怎会和桂亚夫牵连上呢?”庆虎又问道。 这次回答的是平时负责看门的皇甫舟,此人膀大腰圆,身高有八尺有余,面如黑炭,眼中精光四射,胆小者望之胆寒。粗声答道:“少......胡庆!我四人当年在军中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乃是大帅的亲兵,我们的修为也是大帅亲自指点,若不是,如今我们难以达到现在的境界!三十年前,不知何故,大帅忽然安排我们四人在战场上一一死去,实则又让我们来到西北,改换姓名,重新投身到武王账下,以后助武王力抗北桓,八年前,我四人来到受降城长居,同时负起保护桂亚夫的职责!” 庆虎脸色大变,冷声说道:“那你们现在是田单的部下了?” “不是,不是,少主,您有所误会,当年庆庄惨变后,我四人闻讯便要找田单算账,后来庆复将军来找我四人,告诉我们详情,责任不在田单、桂亚夫身上,说他怀疑幕后作梗之人乃是大公子田齐,我四人便以厌倦军旅为由,依照庆复将军的命令来到受降城,静待时机。”吃着鸡腿的陈伯急忙解释道。 听到庆复的名字,庆虎冷静下来,虽然与庆复见面不多,但此人智计无双,定然有特殊安排。 “那后来,复爷爷又与你们联系了吗,可曾告知,是否田齐是幕后之人,还有九爷爷和我母亲孟青的下落了吗?”庆虎又问道。 “目前只是怀疑田齐,并无实据,所有知情之人全部惨死,所以庆复将军也只是怀疑,无法最终确定,况且田齐此人向有贤名,又是武王世子,没有实据的情况下,庆复将军无法奈何!” “田齐!田齐!”庆虎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庆复将军让我们转告你,九长老庆松与你的母亲现在十分安全,但具体在何处,并未告知我们!” 知道九长老众人和母亲安全之后,庆虎放下心来,但又生出无比的思念之情。 第二十六章 最新消息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翌日,庆虎从一个深深的梦中醒来,昨晚知道了庆庄众人安全的消息,又和庆氏旧人重逢,让庆虎长久失落的心终于有了真正的安宁。 “胡庆小子,起床了,来帮我做饭来,你昨天答应好的!”厨子陈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昨日分别之时,几人商定,为免节外生枝仍装作不认识,连石崇和石柔二人也瞒过,而陈伯这两日以让庆虎帮厨的名义传授他庆离的刀法离恨刀。昨日王伯四人知道了庆虎并未来得及学习庆家功法,便纷纷自告奋勇的要传授自己的绝学,这些均由庆离亲自所授,四人名为亲兵,实际上乃是庆离从军中挑选的天资极高之人,于庆离之徒无异。最后庆虎选择了陈伯陈长林的离恨刀。 离恨刀,乃是当年庆离在战场上绝境所创,共三式,最利战场冲杀,第一式,衔悲蓄恨,第二式,离合悲欢,第三式,天地同悲。 陈伯的武器就是他平常所用的菜刀,但比普通的菜刀要长两倍,当陈伯施展这套刀法的时候,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刀使出,在旁观看的庆虎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战场,周围全是敌人,自己的同伴均已战死,陪伴自己的唯有刀,自己唯有一往无前,所有的悲愤全部化作刀意,此刀既出,则必见血,唯有血才能洗去内心的悲愤。 第二式离合悲欢,人生世间,离别,悲伤如同线一般始终缠绕着世人,谁都无法改变这样的命运,唯有黯然销魂。这一式和庆虎的无霜有相同之处,刀上生出缠绕之力,须知两人对战,丝毫偏差即可决定生死,这缠绕之力可以使地方的招式出现偏差,然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 第三式天地同悲,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即使敌方的修为高于自己,使出这招也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以命换命。 这三式施展完,庆虎终于知道什么是天才,什么是战神,唯有久沐战血的绝世将军方可创出这样的招式。这三式需要配合独特的步伐方能使出,陈伯施展三次后已无法继续施展,庆虎只能自己再体会。 “衔悲蓄恨!” 庆虎仿佛可以感受到当年庆离创这式时的孤独和凄凉,寒月刀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心境,竟颤抖起来! 一丈之内,左右脚依次点地,到一丈时,刀已不得不发,一刀劈出,前面的空气仿佛都已经被劈开,阻在前面的一切东西都会被摧毁。 “悲欢离合!” 因为有了无霜的经验,这一式,庆虎很快掌握。这一式乃是以守代攻的招式,讲究后发制人。刀与对方接触时,真气生出变化,使对方不能准确击中目标。 “天地同悲!” 这一式之惨烈,庆虎自己施展的时候不由无比震惊。天地同悲,舍身成仁。激发出身体所有的生机,由有情到无情的绝命招式,施展一半的时候,庆虎赶忙停止,否则自己将会生机断绝。 “陈伯,这第三式如此怪异,怎么感觉施展下去自己不受控制了呢?”庆虎问道。 “公子你的道心之强,老陈生平仅见,刚刚你施展第三式的时候,我已经随时准备出手打断你,没想到你能自己停止,想当年,大帅传授我这一式的时候,我差点入魔,所以这一式还有一个称呼叫做立地成魔!只有达到神照镜后方能自有控制这一招,公子你现在如非至绝境,否则不要用这一招!”一向嘻嘻哈哈的陈伯,此时却非常严肃的说道。 “立地成魔,立地成魔!”“佛家说立地成佛,这一式则要成魔,确实有一种魔力,我大爷爷真乃神人也!陈伯放心吧,我不会轻易用这一招的!”庆虎的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以前只是一直听说庆离的种种传说,现在真正接触到庆离的刀法,再看只是他的亲兵的武道修为,方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被大陆称作“战神”的人的绝世之威,自己恨不能早生几十年,能与他一起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老陈,公子,庆复将军传来最新消息!”话还未落,来人已经到了跟前。庞大的身躯,落地间竟然没有丝毫声息,显然其轻身之术高妙之极。 “小舟,什么最新消息!”陈伯笑着问道。 “你再叫我小舟,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猪头!”皇甫舟冷声回道。 “胆肥了,小舟,看胖爷怎么收拾你!”说话间,肥厚的手掌,变成了金色,一掌狠狠推出! 皇甫舟显是早有准备,巨大的拳头变成了黄色同时挥出。“嘭!”真气激荡间,庆虎感觉整个院子都在震动,数息后方才停止,但在旁边的庆虎除了脚下的震动外,没有收到丝毫影响,显然这两人对真气的控制程度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皇甫舟和陈长林两人忽的分开,哈哈大笑,庆虎感觉到两人内心的无奈,这本是两员绝世猛将,只有战场才是他们的乐土,在这里,他们太寂寞了!庆虎用手弹刀,高歌道:“千古江山,风流人物;策马扬鞭,举刀四顾;斜阳草树,乱云飞渡;历尽劫波,唯我逐鹿。” “哈哈哈哈,公子乃是天生豪杰,只凭此歌,已使我王修文再起争雄之心!”听到动静的王修文和柳永福也赶了过来!柳永福也是一脸激动之色。 皇甫舟沉声道:“果不出庆复将军所料,大陆已乱,我四人也终有可回报大帅的机会了!”接着说道:“根据最新消息,南方大荒出现了一只麒麟兽,传说中麒麟之心不仅可以重修武道根基,再配合麒麟之血,更可以提升一个境界,慕容渊获得此消息后,诏命黎族半月内交出麒麟送至盛京,这对于信奉兽神的黎族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此半月之前,双方已经陈兵越州城外,大战一触即发!” 接着又说道:“蕃族、北桓、还有旧王朝的遗民也已闻风而动,各地官员屡屡被不明人士刺杀!一周前,车骑大将军陆九渊被刺杀,更是震惊大陆,王朝已是风雨飘摇之势!” 陈伯双拳狠狠一击道:“慕容渊这是多行不义,自毁长城啊!从他大杀功臣那天起,就埋下了动乱的种子!” 王伯道:“我们可以着手对付沙帮了!” 庆虎惊讶的问道:“沙帮?王伯,沙帮可与我们有仇?” 王伯狠声道:“岂止有仇,不共戴天啊,公子,庆复将军已经调查清楚,当年白夜惊和杜周正是通过沙帮,由沙洲绕道攻击庆庄,所以桂亚夫才能毫无所觉,沙帮乃是慕容渊亲自扶持的地方势力,帮主茅飞宇,外号“飞鹰”,当年是慕容渊的心腹,沙帮控制着天渊王朝与西域四国的贸易往来,所得利润,定西府只能分得两成,沙帮两成,其余六成都入了慕容渊的宫廷之中!最令人痛恨的是,沙帮在慕容渊的支持下,烧杀抢掠,作恶多端,西域四国与沙洲百姓多受其害,苦不堪言!” 庆虎冷然道:“如此无道暴徒,田单不管吗,定西府是摆设吗?” 陈伯叹了口气,应道:“田单的姐姐是当朝皇后,田单与慕容渊向来不对付,去年,皇后田书容殡天,据说是叫新任宠妃旗贵妃给害死的,田单与慕容渊已是貌合神离,就差撕破最后的脸皮了!” 庆虎说道:“我明白了,田单在等机会,如今,即使沙帮覆灭,慕容渊也无力顾及了,而拔掉沙帮这颗钉子后,田单便可放心经营西北,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就我们顺手助他一臂之力吧!让沙帮来祭刀吧,彻底斩断慕容渊的爪牙!” 想来很少说话的柳永福说道:“公子豪气惊天,本来我们的意思是让公子抓紧时间启程与庆复将军汇合,但庆复将军回信说公子天生豪勇,越强则强,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绝不会放过!” 庆虎大笑道:“知我者复爷也,四位伯伯不必担心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庆家子孙岂有怕死之辈,我们何时出发,我已与石崇二人结拜,我需将情况告知他们!” 四人沉吟片刻,目光交流了下,由王修文回道:“公子,你们相交于危难之时,但石崇并非我族类,将来一旦他回到契族继承族长之位,你们二人很有可能兵刀相见,故而......” 庆虎说道:“四位伯伯放心,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生命最美好的意义在于把握现在,现在我们是兄弟,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吧!” 王修文道:“公子年纪虽小,但处事已有大将之风,我们四人商议后告知公子,公子可先将情况告知简要告诉他二人,公子请放心,我们的人加上桂充国的人,定能护送他们周全!” 庆虎想了想说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曾答应他们一定将他们送到武州城,你们四位先行布置,武州与沙洲也就是一日距离,我将他们送到武州后,立马与四位在沙洲汇合,这样我也不用再说假话,四位看这样可行?” “这样也好!我们后日便分道扬镳,公子到达沙洲后,到城中黄鹤居找我们!”王修文沉吟道。 第二十七章 路途比斗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第四天凌晨,红日初照,按照桂充国的安排,庆虎三人一早出城与桂充国汇合一起,桂充国显然计划周全,带了500骑兵,个个神情冷漠,气质彪悍。其中两人尤其气势惊人,分别叫做程勇和方山,桂充国介绍完两人后,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便不再说话。 庆虎三人,一人一骑,和桂充国走在最前面,除骑兵之外,另有一辆造型精美的马车,方能劳动桂充国这个左卫军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桂充国见识极广,口才也极好,一路上给三人介绍着路过的种种风景和典故,加上他白马白甲白袍,英武中不失儒雅,三人暗暗为他的风度所折服。 “这位胡庆兄弟是否这几日内又有突破,比我初见时气势更加惊人,是否已到本我境?”桂充国貌似随意的问道。 “稍有突破,将军眼力惊人!”庆虎淡淡的回道。 “就怕是花架子啊!”后面传来一声嗤笑声。庆虎感觉到,声音来自程勇,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并不想节外生枝。 方山见庆虎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问道:“不知道胡庆小兄弟今年贵庚!” “已经虚度十三个春秋了!”庆虎回道。 程勇大笑一声,说道:“在江湖人里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了,不过江湖人的武技往往都是花架子,如果遇到军人,往往还没打,就吓得尿裤子了!哈哈!” 石崇虽不想得罪这些军人,但见庆虎似乎被针对,看了看桂充国,而桂充国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正要说话。石柔已经插话道:“程将军未免太小瞧江湖英雄了吧,我胡庆大哥可非一般的江湖人物!” 方山说道:“这样好了,这位胡庆小兄弟年纪轻轻,已经到了本我境,实乃天纵之才,所幸我们路上无聊,我们军中也有刚到本我境的,不知道胡庆兄弟能否指点一二?” 到现在,庆虎三人哪还不明白,桂充国在故意针对庆虎,三人顿时对他的好感大减。庆虎的脑海里告诉转动着,这桂充国为何要针对我,一个原因是不明白为何逃脱的契族少族长周边突然多了一个夏族的江湖人士,另一个原因则是自己和四老的亲密关系受到怀疑,桂充国来探自己的底细。只要武技功法施展出来,自然可以知道自己的来路,甚至可以猜出自己的师门等重要信息。 庆虎心里暗吋,只能用江天霜晓了,其他的都有可能暴露一些信息。想到这里,淡淡一笑道:“方将军客气了,军中皆是悍勇不畏死之士,庆虎有幸领教高明!” 桂充国和车内之人说了一番话后,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进行休息。随行的骑士中走出来一名少年,约有十八九岁,朝庆虎笑了笑。庆虎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对手,名叫赵武。 两人站定,赵武大吼一声,拔剑向庆虎抢攻过来。庆虎虽然刚刚进入本我境,但后天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的程度远高于普通本我境前期,加上近日内对体内真气的刚柔变化已几近通透之境,所以赵武一出手,就已经此人远非自己对手,正要施展无霜,但蓦地心里一动,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最尊敬强者,便使出江天霜中最霸气热烈的招式,暮云敛,与赵武对攻起来。 赵武暗自一惊,自己已抢得先手,眼前这个光头小子竟然无丝毫退缩之态,一副以命换命,与敌偕亡的架势,难道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吗。赵武狠下来心来,也不再犹豫,不顾真气消耗,使出军中最猛烈的招式。“铛铛铛铛!”刀剑触碰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看的大呼过瘾!庆虎感觉自己仿若传说中的巨人一般,每一刀砍出,刀上均有万钧之力,有一种一刀既出,千军辟易的感觉,一刀重过一刀! 十刀之后,赵武一声闷哼,面色惨白,连退几步,双手颤抖,“锵!”的一声剑掉在地上。 桂充国这边众人皆鸦雀无声,似乎没想到赵武败得如此快,如此惨,不由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光头少年,只见此刻,少年脸上并无任何胜利带来的得意之态,反而宝相*,渊渟岳峙,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令人生畏。石崇和石柔暗自高兴,没想到庆虎修为精进到如此地步,就连这军中的猛将也无法挡得住十刀,假以时日,这位兄弟必是绝代宗师。 庆虎感觉到马车中有人撩开帘子在看自己,但再看去时,来人已收回目光。 程勇道:“我老程收回原来的话,小兄弟绝不是花架子,你若是花架子,我手下这帮岂非连花架子都不是了,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和老程玩玩,老程绝没有为手下找场子的意思,只是见什么猎心什么喜!” 方山抬头看了看桂充国,笑着插话道:“我看就以十招为限吧,十招老程若胜不了,就以平做论,如何?” 桂充国终于说话道:“少族长,胡小兄切莫在意,我左卫军武风极盛,父帅那日见了胡小兄,极为赞赏,因此我手下这帮憨货一定要试试胡小兄的斤两!”顿了顿又道:“就以十招为限,程勇若不能胜,就算认输,胡小兄如果能赢,我会禀告二公子,将胡小兄收为客卿!” 如今的庆虎身高体型已与普通成年人无二,只是面容稍显稚嫩,可以看出是一名少年,但浑身透露出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潇洒气质,让人忽略掉他的年龄。庆虎哈哈一笑,说道:“多谢桂将军抬爱,在下也是好武之人,须知武道唯有战斗才能不断的取得进步,来吧,程将军,手下留情啊!” 程勇一个纵身,跳下马背,他的兵器乃是一柄长枪。程勇摆出起手势,高喝道:“小心了!”说完,枪已如飞电一般刺向庆虎。 庆虎顿时感觉自己被对方的枪影笼罩,一阵阵热浪袭来,一边后退,一边使出“江天霜晓”中的“万顷雪”来化解热浪,但丝毫无法阻挡程勇的凌烈攻势,再退下去,将是必败之局。石崇二人看到庆虎一上来就处于危险的境地,不由的担心起来。 庆虎收摄心神,刀势一转,转为“无霜”,刀枪一接触,程勇便感觉自己的枪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虽然差之毫厘,但自己的枪法最重气势,就是这极小的差距,已使后续的枪势无法展开。心里一动,一个旋身,往后急退,准备使出回马枪的绝技。 庆虎看到程勇退后,大吼一声,刀势再变,前进间脚踏奇步,刀上的真气不断,渐增加渐的寒月刀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寒冰。 十步!七步!三步! “咚!”两人几乎同时出招,刀枪碰触间一声巨响,两人之间庆虎的的太阴之气和程勇的火之气不断的消融着,变成氤氲的蒸汽,片刻,蒸汽又化成细雨,淅沥地落在地上,打湿了泥土。 两人同时不断退后,以化解分别进入体内的敌方真气。 两人遥对。 庆虎只觉程勇的真气奇热无比,像岩浆一样在自己的体内到处乱冲乱撞,自己太阴真气虽然奇寒无比,远胜对方,但尚未完全转化为先天真气,在数量上吃了亏。后天真气遇到对方的火系真气,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庆虎调动体内所有的太阴真气对不速之客进行围剿,终于,消灭了所有的火系真气。但无论是无霜还是无名刀谱中的招式,都已经难以施展。 庆虎洒然一笑,正要开口说话。 “愿赌服输,算我老程输了,这是第五招,但剩下的五招,我老程体内真气已经所剩无几了,需立刻进行调息,哈哈,痛快!”对面程勇已经先开口说道。 庆虎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朗声说道:“程江军客气,不瞒诸位,胡某正要认输的,我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只是程将军嘴快罢了!”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老程,若你也无再战之力,老程多少还有点面子,哈哈!”程勇问道。 “你有个屁的面子,胡兄弟非但修为高深,最难得有君子之风,我现在想收回刚才的话,不想让胡兄弟去做二公子的客卿了,胡兄弟是否有到军中任职的想法,如果有,我敢保证官职不低于程勇和方山!”桂充国说道。 庆虎淡淡地笑道:“哈哈,桂将军太瞧得起胡庆了,在下俗事缠身,将石大哥和石柔送到武州城后,要去办一些私事,私事办妥后,再考虑桂将军的提议。” “虎,胡哥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吗?”石柔情急之下,差点喊出虎字来,幸亏众人以为她说夏人的语言不熟练,也未曾在意。 庆虎送上歉意的眼神,但不想瞒她,柔声说道:“天下岂有不散的宴席,到达武州城后,三妹你和大哥先安顿下来,我先离开一段时间,回头再去找你们。” 石柔也反应过来,此时此地,实在不宜多谈此事,便没有再多问。半个时辰后,庆虎和程勇都调息完毕,恢复了巅峰状态,队伍继续出发。 第二十八章 恐怖噬血蜂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马车中坐的是什么人这引起了庆虎极大的兴趣,显然是极重要的人物,桂充国不时的前去说话,每次说完话后脸上便会浮现出笑容,虽然一闪即逝,但逃不过庆虎这有心人的眼睛,这更加令庆虎好奇。 由于马车的缘故,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庆虎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桂充国似乎太自信了,虽说这五百骑兵几乎可应付任何场面,就是归元境来了也不敢直缨其锋,但夜长梦多。庆虎看了看石崇,也是一脸严肃,显然也心存忧虑。 队伍行到一座峡谷前停了下来,一眼望去,曲曲绕绕,看不到出口,两侧高约百米,山上密布着矮林,若要伏击,此处必是绝佳之处。 停了一会儿,几名被派出去的斥候来报,并未发现敌情。但庆虎心里一阵阵烦躁,仿佛有极危险的事情将要发生。 “胡兄弟,可是发现了什么?”桂充国轻声问道。庆虎和程勇大战之后,就连桂充国也不敢再把他当作普通的少年来看待。 “并未发现什么,贵军身经百战的斥候都发现不了,在下更发现不了,只是我的心里忽然一阵阵烦躁,仿佛将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然毫无依据,但谨慎起见,庆虎还是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桂充国沉吟片刻,他知道某些武者天生会有感知危险的能力,难道庆虎是这样的人吗,虽不可全信,但无论是车内的贵人还是石崇和石柔都不容有所闪失,否则自己非但官职难保,说不定还得赔上性命。想到这,他吩咐道:“程勇,你带一百人先进入峡谷,如果有危险,立刻发送信号!” “是,少帅!”说完,正要出发。这时,方山插话道:“少帅,还是让末将前去探路吧!程兄弟修为要高于我,万一有意外情况,他陪在少帅身边比我作用更大!”桂充国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那好,方大哥,你多加小心!” 众人看他如此忠义,均送上崇敬佩服的目光。 片刻后,一名骑兵飞驰而来。 “报少帅!峡谷内并无危险,方将军已带人通过峡谷,并无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桂充国暗叹自己由于马车中人的存在,失去了平常的冷静,这条峡谷自己走过数百次,怎么会有异常呢,胡庆三人怕是被追杀久了,风声鹤唳了。 桂充国整肃心思,举手喊道:“众将士,全速前进!” 庆虎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但目前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情况,难道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吗,不会的,他终于找到原因了,那就是阿史那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石崇和石柔,绝不会因为这五百军士就放弃,一时想不到各种蹊跷。他看了石崇一眼,两人再次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暗自提高警惕。 队伍进入了峡谷中段,走在最前方的程勇忽然停住,惨叫道:“方大哥!” 桂充国和庆虎跃马向前,看到眼前的场景,庆虎一阵阵颤栗,甚至产生了一丝恐惧。峡谷转弯过后,已被人和马的尸体堵住了去路,有的已经露出了没有血肉的白骨,最诡异的是这些人仿佛被吸走了血液一般,给人一种干瘪的感觉。而刚刚峡谷外,众人竟然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实在是诡异至极,难道真是神魔所为吗,这岂是人力可以为之。 “谁?到底是谁?出来和我程勇一战?”似乎是承受不住眼前的压力,程勇大喊出来!这里最痛苦的就是他,悲痛已使他超越了恐惧,死在这里本来应该是他啊! “哈哈哈哈,想死还不容易吗,等一会儿你就可以去陪他们了!”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分不出男女。 “嗡嗡嗡嗡!”蓦地,庆虎听到由远及近,四面八方传来嗡嗡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抬眼望去,无数飞虫向众人冲来,庆虎已经看见飞虫前端的尖刺和血红的细小眼睛。 “噬血蜂!是噬血蜂!”有人高喊道。 由于前方已被白骨阻去去路,桂充国高声喊道:“后队变前队,冲出去!”关键时刻显示出左卫军极强的个人素质,听到命令后,一边抵抗噬血蜂的攻击,一边迅速往原路撤去,已有功力较低的军士被噬血蜂冲破护体真气,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痛苦的死去,而袭击完军士的噬血蜂似乎变得更加强大,迅速攻击起周围其他的人。 众人更加心惊胆战,连连呼喊着,往外冲去。 庆虎和石崇一左一右护住石柔,庆虎左手雪浪,右手使出无霜,冲过来的飞虫被击中后纷纷掉落在地上,但仍有强大的噬血蜂接连收到攻击后,仍然摇摆着飞向庆虎,但落在庆虎身上,真气自动反弹,将飞蜂杀死。 噬血蜂越来越多,众人已无法动弹,只能滞留原地,苦苦支撑,庆虎感觉自己的真气已经无法支撑太久,如今只能找到控制这些噬血蜂的人,而此人极有可能正在山顶看着众人。 他大喊一声:“石大哥,桂将军,程将军助我,我要去杀控制噬血蜂的人!山谷高约百米,我每喊一声,你们便将兵器抛起,助我登上峡谷!”庆虎原地一踏,跃起数丈,将要力竭之时,大喊一声“抛!”,瞬间下方传来破空声,庆虎轻轻一点,又跃起数丈,连续三次,已离山顶不到三丈。庆虎使出无霜,数十只噬血蜂被集中在一起,庆虎再一点聚在一起的噬血蜂,已落在峰顶之上。大量的噬血蜂围绕在庆虎身边,都无法攻破他的金刚不坏之体。 “方山!原来是你!”庆虎目眦欲裂,原来这一切都是方山在搞鬼。方山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还是小瞧了你,竟然能登上峰顶,不过就凭你的修为,想杀我简直做梦!” 庆虎计上心头,大喊一声:“桂元帅!” 方山猛的一愣,就在此时,庆虎使出无名刀谱中的慢式,庆虎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已经和寒月刀合二为一,自己就是这把刀,用这把刀结束眼前这个卑劣的生命。方山本不容易上当受骗,但长久以来对桂亚夫的恐惧已深深植入心里,因此明知道桂亚夫不可能来,但心里仍然一滞。再回神时,天上地下,已然只能看到一把刀。 “好快的刀!”这是方山最后的念头,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意识了。 庆虎体内一阵空虚,刚刚的那一式几乎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真气,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刀道上越出了惊人的一步,将慢式和快式真正结合在一起,成为真正的一式。既然没有名字,以后就叫做“破云”吧。 让庆虎不解的是杀死方山后,噬血蜂仍然没有减少,庆虎翻了翻方山的包裹,没有任何发现,不由急躁起来,难道今日真的要葬身此地。 正当庆虎绝望之时,从下方传来一阵阵琴声,声音不断的增强。而噬血蜂群听到琴声后,渐渐有了变化。琴声中充满了肃杀,接着越来越密,庆虎仿佛看到了一片惨烈的战场,刀剑拼杀,战马嘶鸣。 蓦地,噬血蜂竟然互相攻杀了起来,众人大多已经没有了真气,瘫坐到地上,看着这血腥的场面。 无数噬血蜂同归于尽,掉落在地上,渐渐的众人已经可以看到天空。 琴声落,最后数只噬血蜂也死去。庆虎循着声音的方向,来自那辆神秘的马车。庆虎往前走了走,找到了方山爬上来的长索,庆虎心里一动,已猜到一定有其他人,但这人似乎已经走了。 庆虎沿着长索从山顶落下去,与众人汇合,一眼望去,仍活着的不超过一半。峡谷里的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噬血蜂的尸体,庆虎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这可怕的飞虫。约有人的拇指大小,前方顶着一根尖尖的如刺一半的东西,嘴上长着可怕的细齿。 峡谷里已如人间地狱一般,残活下来的军士都在沉默着,饶是已经见惯生死的他们,也无法面对眼前的惨景。 庆虎先是看了看石崇二人,幸好二人都没有收到损伤。又走到桂充国的面前,沉声说道:“我在上面碰到了方山,然后杀死了他!” “方山,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程勇急切的问道。 桂充国浑身布满血迹,脸上一片灰白,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应该怀疑他的,都怪我,唉,我桂充国怎对得起死去的兄弟?父帅,充国无能,给你丢脸了!” 第二十九章 御兽宗现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蓦地,马车掀开帘子,先是依次走出两位美貌少女,约有十五六岁年纪,一位身着黄衣,一位身着蓝衣。黄衣少女身形娇小,容色娇艳,眼波盈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蓝衣女子身形修长,已有成年男子的身高,一张脸秀丽绝俗,肌肤胜雪,眼神清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最后走出来一位宫装女子,看不出真实年纪,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一根白色丝带束起,玉脸之上未施半点制粉,但更显娇嫩无比,双眸间仿佛如雾似梦,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勾起人不断探索的欲望。 众人都看呆了,仿佛都已经忘却了伤痛。庆虎终于知道,为何女子坐在马车里了,只因要遮去这绝世的容颜,任何人看到她,眼光和心思都休想再投往别处。现在有些理解桂充国为何一反常态,为何失去平常的冷静和思维,这绝对是可以原谅的错误。 女子轻启朱唇,说道:“桂将军,采烟知道大家都很悲痛,但是我们必须马上出发,我的‘九宫环佩’只能抵得住这一波噬血蜂,如果再来一波,采烟也无能为力了!而且最为强大的噬血灵蜂已被人带走了,否则今日,我们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她的声音低回婉转,柔和之极,令人感到如同春风拂过一般。 “姑娘为何不一开始就使出绝世琴技,那样的话兄弟们就死不了那么多了?”程勇一脸悲戚的看着绝世女子,瓮声问道。 庆虎看了看程勇,又看了看桂充国,暗赞好汉子,竟和自己一样,不受女色所惑,小白脸还真是靠不住啊,程勇的黝黑的面庞落在庆虎的眼里现在更顺眼了一点。 桂充国的眼神也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下来,显然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怕唐突心中的佳人,故而一直沉默不语。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宫装女子柔声道:“难怪诸位有此误会,请容采烟容后解释,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立刻离开这里!” “能有什么理由,无非是怕死罢了!”石柔忽的插话道。 宫装女子看了看石柔,又看了看庆虎,石柔在她的目光下感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但仍然昂着头和她灼灼对视着。 此时忽听得峡谷之上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宫装女子听得这声佛号后,神情为之一松,犹如冰雪消融一般。她顿了顿,说道:“现在大家不必担心了,桂将军请赶紧派人通知武州城吧!” 这时峡谷上传来阵阵诵经之声。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哆。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眈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棣。”来人连诵三遍,三遍之后,仿佛有着神奇的疗伤魔力,峡谷内的众人心情得到抚慰和平静,伤痛稍减。 庆虎察觉到刚刚宫装女子和两位少女也在诵经,心里一动,难道这女子和这位和尚认识吗,那为何峡谷之上这位大师能恰巧赶到这里,是否正是在暗中保护这位宫装女子。 桂充国振作精神,一边吩咐心腹军校速到武州城给武王报信,一边安排程勇统计伤亡,他则带领军士收收敛阵亡的遗骸。 宫装女子走到桂充国的前面,盈盈施了一礼,道:“感谢将军一路相送,采烟万分感激,如今御兽宗重出世间,采烟须立刻赶回师门,将此消息告诉师傅,如果晚了恐横生不测!” 桂充国重重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双目间回复了往日的神采,轻声道:“玉姑娘一路保重,恕充国不远送了!”庆虎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名字叫做玉采烟。桂充国说完转身而走,再不看玉采烟一眼。 玉采烟浑身一震,双目间伤痛的神色一闪而过。正要离开,庆虎喊道:“仙子姐姐,留步!” 玉采烟三人回国头来,黄衣女子嗔道:“小和尚有何指教啊?” 庆虎摸了摸光头,说道:“仙子姐姐,不要调笑小弟了,我这是假光头,假和尚,上面那位大师才是真和尚!” “他也是假和尚!”黄衣女子笑道,说完看了眼宫装女子,宫装女子似乎仍然沉浸在某种思绪中,吐了吐舌头,一副娇俏可人的样子。 “胡小弟,切莫听我这小婢胡言,峡谷上乃是智明大师,他原是天龙寺高僧,与当代方丈属于同辈高人,但三十年前,由于他杀性过重,便自己离开天龙寺加入了净宗!” “净宗?”庆虎又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玉含烟本以为这眼前的光头少年是在有所图谋,但看到他眼神真挚,似乎真的不知道净宗,不由暗自讶异,看此人修为极高,本门中相同年纪的少年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对于常识性的知识都不知道呢。 玉含烟说道:“大陆上有修为高深的大妖,大妖修炼到一定程度,即可化身人形,这些大妖与人类结合之后,产生的后代就既有妖兽的部分能力,又有人类的无上智慧,这些人当中的部分创立了御兽宗,顾名思义,御兽宗就是御兽,这些人对于人类都有着刻骨的仇恨,他们训练妖兽为自己所用,御兽宗过处,往往寸草不生,乃是人类的大敌,净宗和我雷音门就是御兽宗最大的克星,净宗最开始就是为了对抗御兽宗而创立,宗旨在于净化人类,但后来发展越来越大,已经成为大路上数一数二的宗门!” 看到三人要走,庆虎一边合掌表示歉意,一边急忙问道:“玉姐姐,最后一个问题,那刚才黄衣姐姐怎么又说刚才那位大师是假和尚呢,我看这位大师佛法高深,不在我见过的一个老和尚之下!”“智通?智明?难道这两个和尚是师兄弟?”庆虎呢喃道。 蓦地,庆虎感到天上似乎有一片乌云降落,再看一个魁梧至极的和尚降落下来,身高约有七尺以上,膀大腰圆,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双目精光四射,杀气凛然,左手拿着一柄巨大的禅杖。 和尚眼神直视庆虎,沉声道:“小兄弟,你见过我智通师兄,在哪里,快说!” 庆虎丝毫不在意他凛冽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我怎知你和他是敌是友,老和尚虽然不正经,但怎么都是我的朋友!” 玉含烟插话道:“小兄弟不要担心,这位智明大师乃是智通大师的师弟,实际上与徒弟无异,智通大师已经数十年未现佛踪,智明大师苦寻他多年!” 庆虎暗吋,看着两人确实不似坏人,况且就是知道老和尚的下落,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便坦然说出,曾在天山宗门内见过老和尚。 智明和尚脸上显出激动至极的神色,喃喃道:“师兄,我就知道你没死!” 待和尚情绪平复后,庆虎问道:“大师,峡谷之上除方山之外是否还有另外一个人?” 智明沉声道:“不错,我回来时,看到有一具尸体,原来是你所杀,不错!不错!”接着又说道:“山谷之上除了你杀之人外,另外一个就是蜂王乾罗,幸亏老衲及时赶到,否则等他的噬血灵蜂回复过来,你们都要葬身此谷!” “噬血灵蜂?”“我知道了,我们第一波进入山谷的人定是被噬血灵蜂说伤,我正暗自奇怪,以第二波灵蜂的实力,定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无声无息的杀死100个训练有素的军士!” “不过,噬血灵蜂是噬血蜂的变种,将一千只噬血蜂放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再通过药物等方法培养出来的,就是噬血灵蜂!威力极强!但只有一个弱点,发动攻击后,需休息半个时辰!”净宗不愧为专门克制御兽宗的门派,显然对御兽宗的手段极为了解。 接着智明又说道:“小兄弟,御兽宗虽然二十年前在我净宗和雷音门的联合打击下,势力已不复以前,但此次冲出江湖,必然有所图谋,加上这帮半人半妖的极为记仇,你既然杀了他们的门人,定然会寻你的麻烦,刚刚蜂王被我所伤,短期内无法找你的麻烦,但今后你要万分小心!” 庆虎连忙表示感谢,暗叹道,先是魔门现世,接着又是御兽宗,看来这大陆上真的要乱起来了。 第三十章 初抵贵境 - 虎视何雄哉 - 大漠黑衣 庆虎与众人将死去的尸骸收敛到峡谷外,掩埋好后,桂充国以宝剑将一块石头切成石碑,上面刻字曰“左卫军一百勇士之碑”。程勇说道:“少帅,那方山......”桂充国叹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罢了罢了!”这话说给程勇,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土堆,死去的军士熟悉的脸庞一个个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身后已经传来阵阵悲泣的声音,桂充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单膝跪地,程勇等人也紧跟着跪下,虽对定西府所有人素无好感,但此刻百感交集的庆虎也不由地跟着跪下,这些是真的勇士啊,值得一跪。 桂充国以剑指天郑重的发誓道:“我桂充国今日对着苍天发誓,今生今世定要手刃乾罗,以告慰兄弟们在天之灵,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手刃乾罗!”“手刃乾罗!”其余的将士也一起高喊道。悲怆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令人动容。庆虎也升起无边的杀机,这御兽宗危害之大,实在无法估量,如果让御兽宗肆意壮大,那定是人类的灾难。 蓦地,众人感到地面开始振动起来,众人转头望去,西南方向约有百骑奔腾而来,气势惊人。当前一人,骑着一匹远超普通马匹身形的黑色高头大马,不等马停下,便飞身而来,黑马紧跟来人到达,在离众人约三米处停下,显示出极强的灵性。 数息后,田楚带来的所有人都赶到了峡谷,看到如此多土茔,脸上都露出了沉痛的神色,田楚带领众人拜祭后,桂充国将石崇庆虎三人引见给田楚。 田楚显然是极豪爽大方之人,又出生于贵胄之家,年纪虽轻,但待人接物极为老道,远非庆虎三人可比,虽初次见面,但风采令三人难忘,怪不得有如此多的人跟随他。 田楚先是和庆虎三人寒暄几句,转头对桂充国说道:“充国,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都是我定西府的好战士,是什么人在袭击你们,竟然阵亡如此多的精锐之士?” “是御兽宗!”桂充国沉声道。 “御兽宗?他们竟然重现人世?此事非同小可,御兽宗危害之大难以估量,充国,还有少族长三位,必须随在下立刻赶回武州城,向父王说明此事!” 庆虎三人随同田楚一起到了武州城,武州城乃是西北第一大城,三人见过受降城后再到武州城仍然感到十分震撼。 武州雄踞西北,既是交通要冲,亦是军事要塞,向来有“武州安,天下安”的说法。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在整个天渊王朝要论规模仅次于盛京。相比受降城,武州城只是西边就有三个城门,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络绎不绝。 走到城门前约有百米,蓦地,庆虎感到眼前的武州城仿佛变成了一只庞大无比布满洪荒之气的巨兽,似乎呼吸间,自己就会灰飞烟灭,城墙的每一部分都充满着摄人的能量,自己的体内真气生出反应,立即高速运转起来。“兄弟,你怎么了?”石崇的声音将庆虎令庆虎回神过来。“啊,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看来他们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吗?”庆虎暗思道。 一进城门,初抵贵境的庆虎三人顿然眼界大开。只见宽达百步的大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街旁遍植各式树木,景色如画,美不胜收。大道两旁店铺林立,热闹非凡,远非受降城可比。 桂充国知道三人的底细,加上对于庆虎能够击杀方山,无异于一定程度上报了死去战士的仇,故而对三人态度大改,甚至拿三人当成了自己人。一边骑马走着,一边给三人介绍着城内的风景和特色,田楚也不时插话,逗得石柔大开笑颜。 忽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片刻后,蹄声方止,数名年轻的公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的面目英俊,书生打扮,但面目间却充满英气,最令人难忘的是一双桃花眼,显然是红粉中的讨喜人儿,骑着一匹通体红色的骏马,竟然是产自西域四国中火罗国号称天下马中之王的赤神马。 来人先是和身后几人一起向田楚行礼道:“元嘉树拜见二公子!” 田楚脸上显出一丝不悦之色,但稍纵即逝,笑道:“嘉树免礼,今日怎么如此闲心!” 元嘉树笑道:“二公子恕罪,我今日是奉父亲之命来迎接桂将军凯旋而归的!”没待说完,已和后面四人一起乐了起来。 田楚收起笑容,直视着元嘉树,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元嘉树显然并不真的惧怕田楚,丝毫不避退田楚的眼光。 桂充国不发一言,也不理会元嘉树的挑衅,后面的程勇和田楚的随从虽然个个义愤填膺,但均知道眼前年轻公子的背景,敢怒不敢言。 “好困啊,赶紧让让,那叫什么来着,好什么不挡道!”这诡异的气氛中终于被人打破,庆虎懒洋洋地说道。四周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但他视若未见,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场上的焦点。实际上庆虎也不想说这句话,但他天生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加之最近刚刚对小白脸桂充国印象好起来,没想到又冒出个桃花眼的小白脸,更觉不忿。 “好!好!好!竟然有人敢骂我元嘉树是狗,了不起!”说完狠狠瞪了庆虎一眼,甩马让开,然后往反向飞驰。 “唉唉唉,这位大哥,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说的啊!”庆虎对着元嘉树的背影大喊道。 半个时辰后,庆虎三人顺利到达专门安置其他国家的会馆中居住下来,临走时,桂充国对庆虎说道:“胡兄弟,我桂充国很少欠人情,但这两日已经欠了你两次人情,那元嘉树乃是武州刺史元英的独生子,在整个定西府除了个别几位重臣外,无人敢惹,少族长两人倒无危险,我两日后返回细柳营,不如,胡兄弟你和我一起回去,我父亲不会亏待你的!” 庆虎洒然一笑道:“多谢桂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怕这怕那,将永远无法进击武道至境,况且这定西府难道姓元不姓田吗?” 桂充国忧虑地道:“胡兄弟,你有所不知,元英乃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元叔叔什么都好,但由于其发妻早亡,只留下这一个独子,因此万分宠爱,加上元嘉树虽表面放浪形骸,但是确实一个真正可怕的人,所以你狠危险!” “哈哈哈哈,桂大哥放心吧,如果我胡庆注定要死在这里,那我也无所憾,只能怪天生命薄!”庆虎说道。 “好,老弟虽然不是我军中之人,但是这豪勇之气却胜似军人,我拜见武王后就出发,让父帅亲自出面保你!”说完,便转身疾走。 “看来小白脸和小白脸也不一样啊,人不可貌相啊!”庆虎叹道。 石柔失笑道:“嘻嘻,庆虎哥,貌似你的脸也很白嫩啊,柔儿都很羡慕你的皮肤呢!” 庆虎佯怒道:“好啊,你个臭丫头,敢说我小白脸,我现在就给你变成黑脸,哈哈!” “兄弟,我看桂将军所言甚是,不如你躲一躲吧,马上就走,离开武州城!”石崇焦急的说道。 “是啊,庆虎哥,你躲躲吧!”石柔也附声道。 “放心吧,大哥,柔妹,我偏不信邪!”顿了顿说道:“大哥,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们二人,只看我们碰到的这些人的态度,大概能知道田单的态度了!这些大人物的眼里,都是只讲利益的!” 石崇的眉目间也皱起眉头,却没有回应庆虎,但他显是早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现在实乃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暂且寄人篱下,走一步看一步了。 片刻后,石崇脸上显出笑容,说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试试田单这一条路,如果不行,打不了我带着石柔离开这里,拜访名师,不断提升修为,刺杀完颜寿了!” 庆虎道:“大哥莫要灰心,所谓水无常势,人无常胜,形势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看完颜寿的族长之位坐的也不安稳,你大可静待时机,你们草原上信奉狼神,而狼的最大的特点就是静待时机,一击必杀!” 石崇道:“不错,我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等得起!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去喝酒去,你这小子得多练练啊,可别做酒场上的雏儿了,哈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