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血华之乱 小序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欢心便好,我知道我的这张容颜确实配不上你的高贵,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只是默默守护你,不愿让你知晓,以免徒增烦恼,可你为何,在我死前都不念我半句好...” *** 大夏二十七年,帝都大街。 淫雨霏霏依旧挡不住行人的脚步。 虽是脚步繁乱,但依旧可以看出大多数人都聚集到菜市口的势头。 今天有个热闹的事情可看了。 有个女人将要在菜市场行铁裙之刑。 所谓铁裙之刑,就是把用铁片做成裙子给人穿上,然后把人放在火上烘烤,刑具受热,犯人的皮肉如被烙铁烙,活像把人当牲畜般蒸煮,受刑的人要尝尽惨烈的痛苦才会死去。 让人奇怪的是这种残酷的刑都是用来惩罚不守妇德的女人的,但被行刑之人却是一个长相令人作呕的女子,其丑无比。 这样的长相,很难想到有男人会对其有非分之想。 经过一番周折,刑罚很快执行完毕,犯人从刚开始的哀嚎到淹没无声,嗓子喊的嘴角流出血,在期间,好多人看不了这种酷刑的惨无人道,皮肉被烤焦的味道更是头晕,纷纷离开。 当她终于无气息的倒在地上,周边之人竟是纷纷替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执行完了。 帝都的繁华依旧,丝毫没有因为有人的离开而有所改变。 岂料,女子死后,竟无一亲人替其收尸,尸体置于菜市口被野狗啃食,因着夏季的炎热,尸体开始腐烂,无数的蛆虫从其身上爬过。 路人不忍,一苇破席卷其身,将其埋入荒野。 *** 前世之事,也便匆匆而过,待且看今生。 大夏王朝,传说有位奇女子,美艳动人,有人说此女为**出身,也有人说她曾是街头的一名乞丐,竟是腰身一变,一朝为圣上亲封的公主,嫁予当时幽王,令人匪夷所思地是,她如此受宠,竟也只是被封为幽王的侧妃。 因得皇帝对公主的宠爱,幽王自然而然成为了王位的继承人,但就在封此女为皇后的这一天,她竟当众摔凤冠,毁霞帔,跟着他国大王私奔而走。 如此尴尬颜面尽失之事,不得不让人想起新皇难看的脸色。 可是有些事却出奇地诡异,就在此女私奔的第三年,竟又是完完好好地出现于帝王的后宫,新皇却也是默认了她的地位,另类的未收一丝冷落。 就在她重现于大夏王朝的第二夜,新皇便以某种原因血洗深宫,整个后宫化为炼狱,宛如地狱般恶心,听当时幸免于难之人提起,无不色变。 那夜,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死人流的血染红了黑色的地面,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新皇拥着他的女人,谈笑风生,淡漠地看着众侍卫行刑,赤红的热血不小心溅到了女子的裙角,新皇便当场俯下身子,替女子轻轻擦去。 自此以后,深宫之中再也无那女子的本分消息,后世有人评说她是祸国的妖孽,也有人另有所思,认为她只不过是皇权中的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历史的真相如何,这要从她重生的那一天开始... 第一章 重生之日 淅淅沥沥的雨下着,湿湿地打在她的身上。 宗政花颜握了握手掌心,温热的感觉传入心中,她慢慢地张开了双目,周身不再有灼痛感,肚中却传出饥肠辘辘的摩胃声。 她还活着,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仔细审视了自己的周围,连一张破烂的席子也没有,她就这么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任凭雨水打湿她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 借着落地的雨水,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容颜,沾满灰尘的皮肤不见多好,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脸的右上侧一路蜿蜒向下,一直到脸颊左下侧,左侧的脖颈上依然可见清晰的伤疤。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搞不清楚,出身不好也就罢了,这条难看的伤疤毁了她的整张脸,一直阴魂不散,这次重生后,还依旧存在。 她讨厌自己这张脸,好讨厌。 前世无一人爱,只因得这张脸,这次重生回十岁,她便要好好爱自己,就算一个人也不关爱她,她也要好好地活着。 就这么想着,她扶着墙角站了起来,如今要先去找点吃的,这样子,饿肚子也不是办法。 *** 帝都 城门缓缓开启,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胡乱晃动地走进来,身上仅着的破烂布条让人皱眉,乱糟糟的头发掺着泥巴四处打结,隐隐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不由得捂鼻绕道而行。 花颜的脸蛋此刻黑乎乎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木讷地观察着眼前繁华的街道,她依稀地记得十岁这一年,她兴高采烈地跑进帝都,被帝都的华丽所吸引,那个时候,她只听其他人说,帝都是怎样怎样地好,在这里不用饿肚子,每天都可以讨要到饭菜。 从小就食不果腹的她,听到这个消息怎地不心花怒放,她还这么小,没有地方要她去做工,长得又不好看,更没有哪户人家愿意买她,她为了活下去便跟着一群乞丐去讨饭。 讨饭也是上一顿饱,下一顿饥,遇到不好的人家,还会闲他们碍眼,免不了一顿挨打,如此一来,一顿饱饭,便成了她最大的愿望。 一听说帝都好,她便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这里,希望这里的善人多,能够多接济一下她,让她能吃上一顿饱饭。 她就是这么一个受尽人间冷暖的人,才会在他给她一丝温暖时,没有一丝顾虑地扑了上去。 *** “快快,三皇子施粥了。”一伙乞丐从花颜身侧跑过。 “快快,晚了就没有了。” 花颜的肚子此刻咕噜噜地叫起来,她看到其他的乞丐望施粥的方向跑去,她条件反射般马上转身。 一刹那,她忽然想到,前世的她就是在这一次施粥的时候,死皮赖脸地跟着三皇子,就因为去要粥的乞丐太多,而她又太小,根本就抢不过他们。 她被插队的乞丐踹到,因为要不到饭,便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是三皇子走过去扶她,给她粥喝,还特意带她去医馆看病。 从那个时候,她就赖上他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特别的,她要一辈子跟着他。 这一世,她不想再遇见他了,爱他太累了。 也罢,她若这次不去遇见他的地方,应该便不会再遇见他了吧。 再过几日,她便要离开帝都,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曾丧送了她的一切。 “那个叫花子,你怎么不过去,不是那边,是这边。”有个好心的乞丐看到花颜向相反的方向走,好心地唤她。 “别管她了,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这么小就出来要饭,肯定是家里人都死光了。”另一个乞丐摇摇头,劝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 闻到热气腾腾的馒头香气,花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馒头笼子。 摊主眼见一个小乞丐凑在摊前,顾客见了乞丐,都绕着路行走,马上心情就不好了。 “叫花子,快滚,别挡着我做生意。” 花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馒头笼。 摊主赶了一下,见花颜还是没有动静。 看着眼前穿着破烂不堪的小女孩,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四处流浪,流落街头,他也是有些不忍心的,毕竟也是个做父亲的。 “喂,叫花子,给你,快走吧!”摊主无奈地递了一个馒头给她。 花颜擦了擦脏兮兮的手,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 被摊主赶着走了没几步,就马上胡乱吞咽地咬着馒头,正在大街中间的她,丝毫没有发现将要逼近的危险。 “驾,驾...” 急驰的马蹄声让路人纷纷躲避。 黄金的架构,玉制的装饰,两匹汗血宝马并驾行驶,光是架势就看得出来人的高贵身份。 “殿下,前面有个乞丐拦着路了,我们要不要听一下。”云碧宏连忙回报,他的主子九皇子宗政龙轩可是很难伺候的,小小的年纪便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是不必说,可是脾气也是坏得很。 “连个要饭的都敢拦孤的大驾,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横在路中间,就压死她。”宗政龙轩云淡风轻地诉说着一件似乎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 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掌心里的馒头上,直到看到高高扬起,近在眼前的马蹄子。 这一时间,她想的不是自己的处境如何危险,而是下意识地就把馒头护在怀里。 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马车的华丽,她便被疾行的风推倒在地,眼看着马蹄子就要践踏在她的身上,方才感觉到了危险,想不到刚重生就又要结束了。 正在赶车的云碧宏并没有直接从她的身上踏过,拉紧马背,侧身而过,就算是如此,花颜也是被撞飞了出去。 随后倒在血迹斑斑的血泊里。 众人围观,指指点点,大多数人都说架马车的人如何地不是,却无一人上前去帮助她。 紧急停住的马车上,上坐着并没有多少不耐,少有的温和。 “怎么突然停下了,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辆华丽的马车再次驶来。 “回禀三殿下,前面有个要饭的小女孩受伤了,看起来伤的不轻。”仆人回来禀报。 “小小年纪怪可怜的,带她一起回去吧。” “是。”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注定了,终究会相遇。 第二章 粉遮毁颜 一路上,花颜在半昏半醒间,她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温柔似水的嗓音,她不禁感叹自己的好笑,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为何做梦还会想到他。 她梦到自己躺在一处温暖的床榻上,身体的痛觉刺激着她,痛得她不得已张开双目,入目的熟悉景象,红色的纱帐,雕花的床帏,楠木的桌椅,门前栽满的梅花,香气直接飘入屋内,这一切让她不由一窒。 这不是前世她常住的屋子吗?她明明已经要离开这里的,怎饶了一圈又回来了。 身上还没凝固的鲜血让她脑袋更加清醒。 她清楚地记得,在她前世醒来的时候,心里感觉到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床睡,有屋顶不漏雨的房子住。 她好舍不得离开,以前在破庙里,连一席稻草都要和别的乞丐争抢才能睡到,而她现在就一个人居然单独有了一张床。 她曾经贪恋这里的一切,竟错觉地以为,她只要不断地努力,她就可以留下来,到头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花颜艰难地扶着床边的扶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去推房门。 还好这是一间下人的住处,并无其他人看守。 花颜轻轻推门而出。 她认得这些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轻车熟路地去往大门的方向。 行至途中,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与悠远缥缈的琴声传入花颜的耳中。 远处的亭阁处,男女两人对坐成饮。 男子眉若刀削,唇若涂丹,只着一支玉簪,如绸缎般的青丝飘散在披外,若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微微上扬,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拨动着流水般舞动的琴弦,他的外貌太迷人了,也太让花颜熟悉了,不是宗政龙幽还会是谁。 对面坐着一袭粉色纱裙的少女,金色步摇轻晃两侧,白皙可爱的脸旁点缀樱桃般的小嘴,描画柳叶般的细眉,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惹人喜爱,这便是宗政龙幽收养的义妹夏皎梦。 花颜看到这一幕,只是心里酸了酸,并没有打算做任何逗留。 皎梦眼睛敏锐,远远就注意到了花颜。 “喂,你上来。”皎梦叫住花颜。 听到有人唤自己,花颜只得慢悠悠地上去。 龙幽看到花颜脸上显目的伤疤,眉角皱了皱,停止了拨动琴弦。 “你刚才是要离开吗?”皎梦问道。 “是的,正有此意,多谢殿下,小姐的收留,我已经伤好地差不多了,不便再打扰。”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见了我们这么害怕呢,难道我们长得很让人害怕吗?”皎梦毫无顾忌地问道,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殿下跟小姐都长得这么好看,是我太丑了,脸上还有一道这么难看的伤疤。”花颜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伤疤,面对着眼前的两人,竟是不自觉地吐露出了自己心中的忧思。 “这有何难的,上次哥哥帮我带回来两盒进贡的珍珠粉,听说连伤疤都能遮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如给你试一吧。” 望着眼前依旧犹豫的人,皎梦拉起花颜的手就走,“快点,我帮你化妆。” 龙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对着皎梦的眼里充满了宠溺。 *** 第一次坐在梳妆镜前,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花颜半推半就被皎梦一阵乱弄。 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都很少照镜子的,或者说几乎是不照镜子的,因为她也讨厌自己的容颜,所以说这梳妆镜更是不怎么摸。 如今这番,反倒让她心中忐忑。 “好了,你看一下吧。”皎梦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花颜紧张地握着桌子的边角,手心里都是汗,她其实很害怕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的。 “别紧张,你现在很漂亮了,不信,你照照镜子。”皎梦感受到她的紧张,温柔地安慰。 花颜闻言,这才慢慢地张开了双目,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地竟是一张陌生的美如白玉的面孔。 遮挡伤疤后,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勾魂摄魄,如冰似雪的滑嫩雪肌吹弹可破。 她竟有一张如此美丽的脸,做梦都没有想过,哪一天会像个美人一样坐在镜前梳妆。 有一瞬间她失神了。 “二小姐,乐郡主来了。”下人进来禀报。 这声音正好拉回了花颜的深思。 “走,去看看。” 还没待皎梦起身,乐郡主先入为主地走进来皎梦的寝室。 “皎梦妹妹,乐姐姐来看你了。” 身着桃红艳妆的女子推门而入。 凭着女子对危险的敏感,没有注意皎梦,她的视线立马被花颜吸引。 这个女人好漂亮,一瞬间,她有些嫉妒,但身为郡主的素养,让她脸上没有表现任何恼怒。 “皎梦妹妹,这位姑娘是?”乐郡主态度和气地问道。 “这是哥哥从街上捡回来的一个姑娘,她太可怜了,哥哥不忍心,听说发现她的时候...” 没待皎梦说完,乐蓉语马上打断,“来历不明的家伙,殿下也敢往府里领,我可是听说,最近,皇上在搜查奸细,据说那些奸细经常装成乞丐的样子行骗,打探我大夏的国情,你们可不要被骗了才好。” “这可怎么办才好?哥哥刚刚出去了,府里还没人拿主意的,万一她真是奸细,乐姐姐,我怎么办?” “皎梦妹妹,听姐姐的,把她赶出去就好了。”乐郡主握着皎梦的手说道。 皎梦左右踱步,下不定主意,“可是她毕竟是哥哥捡回来的。” 乐郡主望着皎梦如此神情,对皎梦提醒道,“皎梦妹妹,你就放心好了,这种乞丐,满大街都是,殿下捡她回来,也是一番好心,更何况,皎梦妹妹也是为了府里好,殿下是一点也不会责怪妹妹的。” 皎梦想了想,乐郡主说地颇有道理,“这位姑娘,你收拾一下东西,马上离开吧。” 听到府里的主人都下驱客令了,她现在不走都不行了。 “是,小姐,我马上离开。” 花颜再次贪恋地看了一下镜中的那个美丽的自己,这才起身离开。 第三章 最是下贱 本来她应该是马上离开的,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思想上的转变,此时地花颜竟一直抱着镜子照着自己的容颜。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居然是真的,她居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疤痕去掉。 仔细审视着这张脸,原来她还是蛮漂亮的,这让她有些小小的窃喜,让她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她开始幻想以后看到陌生人再也不用低头了,她可以昂头挺胸,让那群人看看她的这张美丽的容颜,她再也不是既下贱又丑陋的乞丐了,她也可以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但是这么发愣,一愣就是一下午。 太阳的光线逐渐变得微弱,花颜这才意识到耽误了出府的时间。 她并没有去收拾什么行李,她来时本就一无所有,这一身下人的干净衣裳都是属于王府的。 桌角的劣质妆粉吸引了花颜的注意。 出府之后,至少带上这个吧。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花颜心中萌芽,或许以后她也可以拥有像平常女子一样的容颜。 她小心翼翼地把妆底盒揣在了怀中。 *** 好巧不巧,就在她再次要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龙幽为首的一群人。 “这个要饭的怎么还没走,我还以为她中午就走了呢。”乐郡主一脸厌恶地说道。 “哥哥,孤跟你说...”皎梦攀到龙幽耳边把中午发生的事细说了一遍。 “语儿,这件事情,父皇最近可是在查奸细。”乐郡主一听龙幽唤自己,立马温柔密语地贴了上去,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不少,“殿下,我可是亲耳听到我父王说地。” “如此,那便错不了了,语儿,你有心了。” 听到龙幽夸赞自己,乐蓉语面颊一红,像是盛开的桃花。 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花颜,与刚才他见过的那个女孩,完全不似一个人,一个如地上的烂泥,令人恶心,一个如娇嫩的花朵,垂涎欲滴。 眼前的女孩子拥有精致的五官,美到了极致,如果换做是旁人,或许或多或少地会有些怜惜,可他却是一个从不为美色所动的男子。 龙幽发现,她一直在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你藏了什么,王府里的东西岂是你这种人享受得起的,交出来。”他冷冷地说道,无一丝温度。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花颜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直接听不到响声。 龙幽瞥了她一眼就收回眼神,对身边的沈夜道:“拿鞭子给孤。” 这个要饭的真是不知死活,不管她是不是奸细,敢忤逆他,尤其还是比他弱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沈夜腿脚麻利地递上鞭子,怕递鞭子递晚了,惩罚会落到他的身上。 皎梦看着面前跪着的小乞丐,怎么看起来好呆愣,正啄磨要不要向哥哥求情时,龙幽一鞭子已经从上至下甩了下去。 “啊…”花颜惨叫,顾不及躲避,她也不敢逃。 前世她太清楚宗政龙幽的脾气了,若是让他发现她打算逃跑,他会毫不留情地一剑砍死她。 当此时,花颜只是忙把妆粉盒抓在手里,她以后还要用的,可得好好收着。 接着又是一鞭子挥下。 本就单薄的衣衫被鞭子撕裂开来,顿时血迹斑斑,染红了她的后背。 乐郡主看着血腥的一幕几次三番掩面,皎梦不忍直视,直接转过了身去。 龙幽却是像上了瘾,不停地抽打下去,没有打算停止的势头。 花颜不敢闪躲,任凭长长的鞭子子直直地甩落在她身上。 血红的朝霞染红了天边。 渗入骨髓的疼痛令花颜无法在跪立,她如小狗般爬服在冰冷的地面上。 众人屏息,只余下鞭子抽在肉体上的‘嘶嘶’声。 她能感觉到好几次,那蚀骨的疼痛落在了她的脑门上,震得她听不清声响,本来额头就就在地上被撞过,现在又挨了鞭子的抽打,一瞬间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 汗水早已浸满衣衫,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融化了她的妆容,狰狞的伤疤露了出来。 血泪纵横的脸颊,远远望去,竟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索命女鬼。 乐蓉语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条伤疤却是她眼尖地第一个看到,差点跳起来,大叫一声‘鬼啊’,还好被皎梦握住了手,她才马上反应过来,不至于在龙幽面前失态。 看到眼前的乞丐是个长相这么丑陋的人,她反而有些后悔向龙幽撒谎,还带出这么大的动静。 即使长长的鞭子沾满了她的鲜血,她疼得惨叫,却完全不求饶。 皎梦直接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心有不忍,婉转地说道,“哥哥,天色不早了,皎梦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龙幽眼中寒光一闪,纵然是丈二高的铮铮汉子沈夜也被吓到,谁知下一刻就忽然似变了一个人,敛起一身冰冷,重新换上了温和的面孔。 “哼。”龙幽失了兴趣,将鞭子随手一扔,“下贱的乞丐也配在孤的府上。” 话毕,领着众人离开。 沈夜领会主子的意思,立即对王府的侍卫喊道,“把她轰出府去。” 皎梦带着怜悯的眼神再看一眼花颜,她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无人照料估计是活不久了,可是看到哥哥很生气的样子,她也不敢上前去帮她。 皎梦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只能帮她到这里了,希望她能幸运些活下来吧。 两个侍卫迅速一人一边推起她的手,往王府外拖去。 身体的疼痛延到四肢百骸,花颜勉强睁开眼,视线被血迹模糊地不清楚,望着离去的这群衣着华丽的贵族,他们有叹息的、有掉泪的,却没有上前来帮她的。 花颜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下贱的,下贱得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就连最微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头痛得要裂开,她缓缓地闭上了干涩的眼眶。 妆粉盒最终从她紧捂着的怀中掉落,撒落一地,被行走之人踩得粉碎。 第四章 似在做梦 温暖的感觉袭来,花颜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好疼阿…痛得连手指也动弹不了。 花颜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头好疼啊,怎么一点事情也记不起来,她为何会满身是伤地躺在此处,她也无从知晓。 此时只见一位浓妆淡抹的女子推木门而入,明明是稚嫩的少女般的声音,因为常年使用劣质的化妆品,皮肤显得粗糙不堪,看上去苍老了些许。 她一坐下,满身刺鼻的香粉气,让花颜忍不住想要打喷嚏,不自觉地往内侧缩了缩。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少女以为她是害怕,“我是带你回来治伤的。” 花颜见眼前的少女已经蹲在她面前,她身上的污泥弄脏了她干净的衣裙,她呐呐地出声,“脏…” 少女随她的视线望去,发现了自己手上的污泥,这才了悟她的意思,纤然一笑,“不碍事的,你叫什么名字?” “花颜。”明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自己的名字在脑海里却是格外清晰。 “花颜,我叫若水,我看你也一个人,不如,你跟我一起住吧。”若水迫不及待地希望花颜答应她的要求,好像生怕下一秒,花颜会反悔似得。 “嗯。”花颜下意识地点头,结果疼得直咧嘴,“我也想找个人陪我。” 她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自己一定是无依无靠的,多个人陪伴总是好的。 *** 昏暗的日光,照耀着满天扬起的尘沙。 “花颜,你这么早就起了么?不多睡会儿?”透着睡意的女子,惊扰了清晨的寂静。 “我睡不着,想去洗衣服,若水,你有没有要洗的?”簌簌的穿衣声传出。 “我要洗的都放在床头上了,累死了,腰好痛。”若水左右翻身,慵懒地说道。 “若水,今天你便好好歇着,等我回来帮你揉揉。”花颜在面上遮上面纱,卷起衣裳,整理好一切就打算出门。 “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若水抱怨的声音再次传入花颜的耳中。 她留下与若水相处的日子里,了解到,原来若水是做山鸡的,难怪她那么害怕花颜会不跟她在一起住。 其实若水考虑得太多了,她根本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有个家,她又怎么会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 说到她面上的纱,也是她这些日子,怕影响到若水的生意,想出来的办法。 花颜沿空地而行,一路上偶尔遇到打扮相似的女子,却并不互打招呼,只是擦肩而过,仿佛素不相识的路人。 循着荒草丛中纵横交错的小路,径直走下去,半柱香时间,前面出现一条小溪,在稀疏的树木中蜿蜒细淌。 在平日洗衣的石边停下,还没碰那泛着粼粼清光的水,她已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在冬日的朔风下,冰冷的溪水虽没有结冰,但依旧冷的刺骨。 花颜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将木桶里的脏衣服全部浸湿,泡在石边的浅水中。 静静地看着溪水缓缓地渗透衣衫。 正在这时,风铃般清脆的笑声,吸引了她的心神。 一双雪白晶莹的美丽小脚淌水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是你吗,小乞丐,我又见到你了,虽然你戴了面纱,但我还是认得你脸上隐隐约约的疤痕?”风铃般的声音从花颜头顶上飘下来。 花颜闻言抬头望去,少女着翠绿烟纱,拖地绿色水仙碎花裙,星眸流转,皓齿纯白,肤若凝脂,面若芙蓉,发间的水晶流苏摇摇晃晃,尤其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更是显得俏皮可爱。 “我叫花颜。”突然遇到一个如此可人的少女,花颜一时不知所措。 再加上由下往上的视角,更加让她觉得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少女格格笑,小脚一扬,溅了她一头一脸的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皎梦,夏皎梦,三殿下的妹妹。” 失忆的花颜此时懵懂不知,她怎么认得这么高贵的人,只当眼前的女孩是在开玩笑。 “你快上来吧,水很冷的,长时间泡在这么冷的水里会生病的。”眼前的女孩子很是惹人喜爱,让花颜这个平素冷漠的人也不由心生怜惜。 “嘻嘻...”皎梦笑得天真烂漫,不但没上岸,反而还故意在水中淌过来淌过去,小巧的玉足踩在溪底的鹅卵石上,清澈的水流在她白皙晶莹的小腿肚边缓缓滑过,炫惑心目。 “没关系,很舒服呢,不信你也下来试试。” 望着眼前流金溢彩的女孩,再看看自己着的带补丁的棉衣,瞬间,花颜便用两个世界定义了两人。 花颜闷声地低下了头,忙着手里清洗衣物,不再去搭理眼前任性的皎梦。 “喂,花颜姐姐,你家住哪里?帝都的繁华街道就那么几处玩的地方,无聊也无聊死了。”看着花颜洗完衣,端起木盆准备走,皎梦突然开口,一脸的乞怜。 即使是乞怜的表情,也带着贵族独有的高贵。 花颜认真地看着女孩儿,耐心地解释,“我住的地方,那里都是跟我一样下等之人,你若是跟我去,你家里人一定不会同意。” 皎梦眨了眨眼,正欲继续回答,此时马蹄声起,疏林外数匹马正向此驰来。 她小嘴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不就是出来逛逛么,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早知道就偷偷跟在他后面还自由一些。”一边嘴里自言自语一边眼疾手快地穿上鞋袜。 十名虎背熊腰的青衣大汉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白衣华服男子,像旷原上一群剽悍的猎豹向两人扑来,还距得远,花颜已被那气势逼得喘不过气来,脚下不自觉往后退。 她敏感地察觉到花颜的害怕,安慰道:“别怕,那是来寻我的。” 话音未落,皎梦已热情地向来人招手。 当枭霸之气满溢之时,能吸引住人目光的绝对是足与之相抗衡的平和从容。 眉若刀削,唇若涂丹,若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微微上扬,平淡中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触目却又勾人心魄,长长的睫毛描绘着诱人的弧度,金冠趁得乌黑秀发熠熠闪光,三千青丝如绸缎般张扬地飞舞在身后,满目风华潋滟于地,雕刻般的五官更显翩若惊鸿。 花颜几乎看呆,平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恍惚着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第五章 绝不带她 一声呼哨,十匹健马在数十步远处倏然立定,众人行礼尊称,“三殿下。” 此刻白衣男人在人群中独立出来,直趋而前。 “皎梦。”低柔沉稳的声音在空中飘散。 皎梦抓住那向自己伸出的手,纵身而起,轻盈地落在男人胸前。 通体火红的骏马驮着两人仿佛闪电一般在花颜面前凌空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转身回驰,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 “哥哥,带上那个女孩吧,她还没死,你还认识她吗?”风中,遗落皎梦娇憨的要求。 “本王从没有带ji女的习惯。”温柔的声音,没有鄙夷,却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贵气。 贱如野草,即使连顾也不屑,又遑论于其上投注分毫情绪。 “ji女”随着疑惑的低吟,皎梦回头,越过男人的肩,留下淡淡惋惜和抱歉。 她眨眼微笑,冲着皎梦使劲地挥手。 花颜并不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答,可是她并不生气,有什么理由生气呢?事实本来就如此。 两人一骑越过一排黑骏往前驰去,叱喝声起,十名青衣大汉纷纷原地掉转马头尾随其后。 随着蹄声轰鸣,人影渐渐远去。 “三殿下。”花颜傻傻地笑着,他们称呼他为三殿下,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自己听到的名字,仿佛怕稍大一点声就会亵渎名字的主人似的。 他美的好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不可随意触碰,只能仰起头远远地看,但是就只是这样,就会让人很开心呢。 光是喊这一个名字,就让花颜笑得很满足,端着盛满洗完衣物的木盆离开溪边。 *** 回到住所,若水已经起起床,慢慢地梳理着修长但没有光泽的秀头。 “花颜,你看我这样好不好看?”若水回头,扬起有些憔悴地面孔。 若水此时梳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又簪了一支金灿灿的凤头钗,没有上妆的面孔,褪去曾经的风尘,还算清秀地五官看上去倒也是小有姿色,只是眉眼间总有掩不去的风尘沧桑。 “好看。”花颜老实地回答。 若水会打扮,嘴巴又甜,虽是干的那种事情,也能养活自己。 不像自己,脸上的疤难看,还不会说话,最后还要靠若水养活,她能做的也就是不给若水添乱。 若水满意地笑,摸着自己的容颜,沉默了一会儿,“花颜,我不想干这一行了。” 此时正在晾衣的花颜,闻言,动作缓下来。 “我年龄有些大了,感觉身子渐渐应付不来,谁知道哪天我会不会害上什么病,再说了这个地方这么乱,不是盗匪就是流寇、我们这样的处境攒点钱也怕被偷了无可奈何。”若水一向想得比较多,“所以,我想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我们能做什么呢?”花颜望着若水失落的样子,无力地垂下肩,若是若水也无法讨生活,她更是不可能了,这几个月,她跟着若水虽是粗茶淡饭,但也还算温饱。 此刻脑海中莫名浮起那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心思说不出地念想,她也控制不住这种不经意就冒出来的想法。 对于若水的想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们似乎什么都不会做,总是觉得外面的世界陌生得让人恐惧。 “我想趁着我还有精力,再攒一段时间的钱,我们一起去帝都的郊区开个店,之后赶快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若水早做好打算,她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我们没出身没出众的相貌,比不得那些美人,但找个老实巴交地男人过日子还是能做到的。” 听着这话,花颜没了晾衣的心思,挨着门框滑坐在门槛上,看着脚下踩的黄土地,有些惶惑。 她不像若水一样能干,她一毛钱也没存到,都是花若水的,她这幅尊容更不用提找男人了,男人见了她,不被吓跑了才怪。 可是若水是要嫁人的,她的男人会不会容下她也是个问题。 “若水,你看见过像神仙一样俊美的男人吗?”花颜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她轻轻咬住下唇,又想起了宗政龙幽。 她花痴般地想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呢,竟然生得那样的好? “又犯傻了。”若水摇头叹气,“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那样的人?你就在那做梦吧,快晾好衣服来歇歇,一会我要接客人了,你再帮我打扮一下。”若水平时总是好占些强理。 花颜哀叹了一声,一翻身从地上爬起。 她想到了自己竟然看到了连若水也没有看过的俊美的男人,而且她还听到了他说话,心里就像是藏了个了不起的秘密,一边晾衣服,一边自个儿偷偷地乐。 *** 为了能早日离开贱民区,两人开始省吃俭用,谋划将来的生活。 每次,当花颜结束一天的劳作,躺在被火烧的还算暖和的炕上时,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人般俊美的人还有不可能发生的美好生活。 那些记忆美好得仿佛发生在前世一般,这一世对于她来说。 她从不为自己会住在这种破败的地方而感到难过,只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活着才有希望。 *** 那天,在咯吱的踩雪声中,她们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全身皆着昂贵的白狐披风,显然都是富贵之人。 是时,花颜正与若水一起吃午饭。 桌上放着几块馍馍,两碗稀得可照见人影的热糊糊,正中一碟酱菜。 抖落身上的雪花,白衣男人取下披风的帽子,露出一张俊美若神人的脸来,只是脸色苍白,似抱恙在身。 只是一眼,花颜差点惊呼出声。 这个男子正是她尝尝想起的人。 只是看他一脸漠然,显然早已忘记。 花颜心咚咚跳得急,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低着头招呼两人坐下。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此刻心底竟是不大希望他认出自己来。 另一个男人长相粗犷,时刻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点头哈腰,很显然是白衣男子的随从。 突然之间来了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让一向过惯了风月生活的若水不太适应。 咚地一声,男子将一锭明晃晃的银子扔在桌上,“去给我们爷烧点热水来,再弄点吃的。”他冷冷地吩咐,瞟了眼桌上的食物,眼中露出嫌恶的神色。 若水见到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不由两眼放光,这得她接多少客才能挣得出来,马上催促花颜,“花颜,把我们家最好吃的东西都给两位爷端上来。” 第六章 奢侈生活 “爷,您受了伤,先在这躺一会儿,小的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卖马之处,天色这么晚了,爷,今天晚上,就委屈您在这里呆上一宿。”男人恭敬地回答道,临走时,还不忘帮白衣男子盖好衣衫。 若水一直都在旁怔怔出神,她的心思一直在深思,要是能跟他共度春宵,死了也值了。 “过来帮我换一下药。”男子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 听到俊美的男子在换自己,若水脸红地大口吸了一口气。 她颤抖着手解开美男子染血的里衣,看着凑近的俊美,让她忍不住呼吸一窒,好美的人。 当里衣脱下是,若水此时不由倒抽一口气,只见在那原本白皙平坦的胸部,一条尺许长的伤口从右肩直划到左胸,皮肉外翻,狰狞之极,尚幸血已止,且没伤及骨。 “不必害怕。”男子看到若水惨白的脸,温声安慰道,“只要把伤处洗干净,敷上药,再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就行了。” 听到美男子安慰自己,若水的心跳得又快又急,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一声闷哼传进她耳中,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凌厉的劲道给扫到了一边。 “滚开!你个下贱的人,竟敢用你的脏手碰爷。”外出的随从,回来看到若水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家的殿下,怒不可遏,他家的那位是如此地高贵,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给他上药,这不是亵渎,是什么。 若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右颊火辣辣地疼,脑子嗡嗡地响。 “放肆,你怎么可以对帮助我们的姑娘如此无礼,还不快向人家姑娘道歉。”听似平淡的声音,却渗透着丝丝缕缕地威严。 若水捂着脸颊,视线都有瞬间地模糊,脸木木地胀痛。 “姑娘,请原谅在下的失礼。”只见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汉子,此刻委屈地像只猫,向她请求。 “官人快快请起,小女子受不起。”若水还是机灵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何等身份,看到白衣男子随从的厉害,便马上收回了刚才自己的痴心妄想。 直到随从看到白衣男子点头,才起身。 “你过来把那药擦在脸上,一会儿就消肿了。”白衣男子指向刚才自己搁在桌子上的翠绿色的瓶子。 “爷,那是给你...”随从大急,却被白衣男子冷淡的眼神逼回了后面的话。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只是半句,善于观察人脸色的若水便已知晓,慌忙摆着手,她怎么敢用他的药,光是给他上个药,他的随从就这么狠厉地打她,若是再用他的药,那不是找死吗? 看到若水的拒绝,白衣男子也不再勉强,“那么姑娘,你过来帮我上药吧。” 她犹豫地看了眼凶神恶煞般的随从,心有余悸而不敢放肆。 这一次,她分外地小心,手脚利落地帮着美男子处理好了伤口。 *** 当花颜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削面来到堂屋时,美男子正疲惫地靠在床边,阖眼养神。 他的随从则坐在对面,目不转瞬地看着他。 若水守在旁边,神情有些不自在,一侧脸竟有些红肿。 两人在看到碗中食物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是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平时我们都不舍得吃。”花颜使气似得把装着面条的碗几乎是摔在桌子上。 若水是如此爱惜自己的脸,那可是她用来接客的,平时长个痘痘她都烦恼不已,更何况是让脸受伤这么重要的事。 说这话时,花颜怒气冲冲地对着白衣男子的随从说,自动地把他的随从化为了暴力人物。 两人已经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算是对着难以下咽的面,也得硬吃,胡乱地吃了两口。 *** 屋内留给两个大男人住宿。 若水领着花颜一起睡到了柴房。 半夜的时分,若水叫醒花颜,小声地说,“走,跟我出去瞧瞧,带上家伙。”说着,若水把早已准备好的砍柴的柴刀交到花颜手上,自己手里握着切菜用的菜刀。 花颜不明就里,“阿水,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嘘...小点声。”若水向花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很早就在点蜡烛的时候上了迷魂香,他俩以为用银针试过面里没毒就没事了吗,太小瞧我的智商了。” “可是,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万一那两位发现我们,该怎么办?” “花颜,只要我们干这一次,就能攒够钱离开这里了,我受够了。”若水面露可怜的表情向花颜道,“就听我这次吧,我已经不想再干那一行了,听我的吧。” 花颜不由地想到这些日子,若水对自己的照顾,她确实够可怜的,再说那两位非富即贵,少点钱财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些钱财对于她们来说,却足够让她们安度一生。 望着早已熄灭的灯光,听到主屋里面没有响动,若水悄悄凑上去,透过门缝往里窥视:两人皆是睡得迷迷糊糊。 若水轻轻推门而入,轻巧地搜着两人的贴身衣物,除了金银珠宝,只要是值点钱的东西,她通通都拽了出来,扔给身后的花颜。 两人满载而归,拉着两袋子金银珠宝连夜奔出了这片地区。 *** 客栈内升起暖暖的炉火,花颜躺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若水照着镜子,比照着自己新买的丝绸连衣裙,“花颜,你看这件好看吗?面料好滑,据说是贵族小姐们穿的...”若水欢喜地拿出下件衣服继续穿试。 花颜无奈地望着兴高采烈的若水,本来两人是打算跟原先计划的那样,去离着帝都中心不远的居民区租一处店铺,做点小生意,但是帝都中心的繁华让若水闪花了眼睛。 若水认为反正她们还有很多钱,先享受一下好的生活也不错,花颜本想反对,但是关系到钱的事情,都是若水说了算,她说跟没说,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花颜这便也随了若水。 明明享受着少有的几天奢华的生活,她竟感觉到心跳的悸动,午夜梦回,总是带着不安。 反观看到若水高兴的样子,她更是不忍扫她的兴致,也便忍下了。 第七章 本是无用 这天日上三竿,送饭的小二还没饭过来。 花颜疏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下哈欠,望了一眼还在蒙头大睡的若水,无奈地摇摇头。 心里想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得去看一下饭什么时候来,你就先休息着吧。 先是推开房门,便听到了嘈杂的争吵声。 “各位军爷们吃好喝好。”一群士兵模样的人包围了客栈,围地水泄不通,黑黑压压地一片。 带头的军官是个粗犷的大汉子,胡渣满脸,一把推掉,将小二端来的一桌子美食掀翻在地,“吃个屁,先给老子把人找到了,其他之后再说,找不到人,三殿下可得着急了,大伙都搜仔细了,一个可疑的人也别放过。” 花颜倒抽一口冷气,她紧了紧手,连着退了好几步,蓦然掉头奔回房间,锁好房门。 “若水快醒醒,快...” “干嘛呢,花颜,再让我睡会,别闹。”若水蒙了被子,翻身打算继续睡。 “快起来,若水,有官兵来抓我们了。”花颜朝若水大喊。 若水一听此话,忙不迭地马上做起,恍然大悟似得,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既漂亮又华贵的衣物。 很明显是她们两个合伙偷了那个贵公子的财物,想不到那位公子的身份如此尊贵,竟能使唤得了官兵,此时,若水方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快开门,快开门,搜查...”连半盏茶的工夫也没有,官兵就已经来敲门。 花颜心想,这些官兵搜查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快开门,再不过来开门,老子踹门了,里面的人都听清楚了吗?”威胁带着逼迫的声音传了进来。 若水闻声,手一抖,未打好的包袱散开,华贵的衣服散了一地。 花颜灰白了脸,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若水,你快藏起来,千万别出声,快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若水藏起来,若水曾对她有救命之恩,眼下的情况,她绝不会让若水涉险。 若水机灵地转了一下脑袋,“你小心点,我会想办法去救你的。”她们两个不能同时被抓,那样就没有机会逃跑了,其实她也是存了私心的,被那样一群人抓住,不死也会脱层皮的,一想到此,她害怕极了,还好花颜会帮她挡住。 “他老子的,怎么这么慢才来开门。”首领模样的粗犷的官兵不耐烦地喊道。 花颜默默地低头,一声不吭。 “老子叫你呢,抬起头来。” 花颜闻言,这才慢慢地扬起了脸,狰狞的疤痕暴露在众人眼前。 “鬼啊...”其他人也被花颜吓了一大跳。 “画像上就是她,大人,你看那道疤多像。” 被称作‘大人’的汉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女子,与画像上的对比。 画像上的人儿,围着面纱,可见淡淡地疤痕,但想不到眼前女子的丑陋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他们已经寻找两名女子有些时日,上头又催的急,总得先抓个回去交差吧。 “跟你同行的那个女子呢?” “她已经先行离开,这个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花颜淡淡地回答,听不出害怕还是担忧。 “他娘的,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本来围聚在门口的众人听到此话,一齐涌了进来。 翻箱倒柜,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不能藏人的地方,还要拿着刀砍一遍,看的花颜心惊胆战的。 她不断在心里嘀咕着:若水,你可千万不要被找到啊。 “启禀大人,卑职这边没有。” “启禀大人,卑职也没有找到。” “...” 在听到手下的汇报后,他打量了一下花颜,“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交差。” 一直藏在窗户底下的若水,在听到官兵离去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顺着窗沿爬了上来。 他们要是再晚走一步的话,她的手就支撑不住,要滑下去了。 若水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啊,花颜,你一定要撑住啊,我会想办法去救你的。 *** 幽王府 女子被推倒在地,青丝散了一地,丑陋的容颜依旧令人皱眉。 宗政龙幽坐在主位上,定定的盯视着她,深邃的眸,不起任何波澜,低沉的语气里却透着浓烈的寒意,“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将东西交出来。” “那些钱我都花了,已经没有了,所以交不出来了,能不能让我在王府里干活来还钱。”花颜犹豫,竟开始担心自己今天的面容如何之类的。 龙幽闻言,眸色一寒,唇角缓缓翘起的笑意,瞬间结了冰,“在本王面前装傻,是不是,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识相点。”他握了握手里的杯子,“王嬷嬷,替孤好好教训一下她。” “是,王爷。”一直站在丫鬟最前面的王嬷嬷眸中滑过一抹狠戾,逐步逼近花颜。 走近之人,面露紧张,“王爷,这是刚才一个小叫花子送来的。”沈夜端着布包里包裹的小盒子送到龙幽面前。 龙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油封的封条牢牢地粘在上面,丝毫没有破损的迹象。 他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把那个女人留下,在这里当下人好了。” 花颜闻言,紧张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她的视线,却越过在场的众人,淡淡的看着那个美貌的男子,迷了眼。 原来,她以为他是个温柔之人,没想到会对自己这么狠辣,刚才若不是他需要的东西失而复得,想必是不会放过她了吧,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王嬷嬷停在距离花颜两步之遥,手插腰间,“走吧,这次便宜你了,要是让老身发现,你在王府里敢偷东西,老身不砍了你的手才怪,老实点。” “是,嬷嬷。”花颜从地上一咕噜爬起,跟在王嬷嬷的身后,进入这个陌生又华丽的府院。 *** 府墙另一面,衣着俏丽的女子焦急地左右踱步,还时不时地机灵地洞察着四周走动的人。 若水心里泛嘀咕:按道理说,府里的那位主子收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无用之人,应该是没什么兴趣吧,可我都在这等了一下午了,怎么还不见人被扔出来。 她抬头望望天色,又再次望了一眼王府的出口。 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自求多福吧,花颜。 第八章 遭受刑罚 阳光明媚,微风送波,鸟语花香,今天是花颜来到幽王府里的第一天。 花颜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做出鲁莽之事。 中途路经小花园,一众花枝招展的少女迎风走过,带着一阵清脆般的银铃声。 花颜想上前大声招呼,却看到人人掩嘴,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刚好能入得了花颜的耳。 “你们看到没有,她是那个要饭的女人。” “原来就是她啊,还偷东西,不要脸。” “听说她在那一带待过,是靠卖为生的,可是你看她长得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生意?” “...” 对于她们那些有欠公道,道听途说来的话,花颜全当没有听到,处之泰然的走向她该去的地方。 王嬷嬷此时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望着花颜,似有恼怒又似责怪地在生气。 花颜总是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怪,却又说不好是哪里怪。 她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她只是个初到王府的新人,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人,终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花颜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便当是自己多心了。 “嬷嬷,奴婢花颜..”花颜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礼。 “来了就入位吧。” 十几个丫鬟,整齐划一地站在一起。 花颜低着头慢慢地找了一圈,才找到个缝隙,想要插进去,却被两个紧靠着的丫鬟驱赶,“去...去。” 她们恶狠狠地目光,让花颜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无奈地最后站到了最靠后的位置。 “老身今天来,就是来教你们讲规矩的。”王嬷嬷在一众丫鬟面前走过,头头是道地说着。 她每走到一位丫鬟的正面,这些个小姑娘便从怀中逃出财物送到王嬷嬷的手上,王嬷嬷理所应当地将其揣入怀中。 “嬷嬷,这是我的心意。”她们明明不富裕,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却还是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出手。 “这是我的。”花颜甚至看到了几个姑娘留在眼眶中的眼泪,明明是舍不得,还要大大方方地慷慨解囊。 “...” 当嬷嬷走到花颜面前时,花颜完全沉默了,她根本就一点钱也没有啊,拿什么给她。 “嬷嬷,能不能把下个月的工钱交给您。”花颜尝试着问了一下。 王嬷嬷看了看花颜,注意到了花颜脖子上戴着地一串蓝色的玉制吊坠,眼放精光。 一个丫鬟一个月的工钱才多少啊,她脖子上的吊坠可是个宝贝,值不少钱呢。 花颜感受到了王嬷嬷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吊坠上,立马捂住,这么些年了,她就算是去要饭,也没舍得把这个值不少钱的吊坠当掉,是因为她知道,这个是她找到亲人的唯一线索,虽然她很恨丢下的她的父母,但还是抱着要见他们一面的想法,此物对她无比重要。 “花颜,把你的那个吊坠送给老身当见面礼吧,它看上去真漂亮。”王嬷嬷一边盯着吊坠所在的方向,一边赞美。 “嬷嬷,我可以把我一年的月钱都给你,但是这个不行。”花颜坚决地摇摇头。 她一看花颜胸前的宝贝就知道值不少钱,“嬷嬷得了好处,以后自会护着你,只不过是个吊坠而已。”王嬷嬷放缓了语气,态度第一次大转变,好的很。 花颜看到面前人的贪婪的目光,再次摇摇头。 王嬷嬷发现自己好说歹说,眼前的人都不同意,顿时恼羞成怒,“跪到那边去。” “啊?”花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花颜失神之际,‘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脸,“贱人,居然敢顶嘴。” 这一耳光真可谓是不留余力,打得花颜的耳膜蒙蒙作响。 花颜直直的看向王嬷嬷陌生又狰狞的脸,她以前就是个讨饭的,对于这种事情自是不明白个所以然,那些个规矩也没有人教她,她甚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王嬷嬷。 “你个贱人,还敢这么盯着老身看,是不服气吗?”王嬷嬷好似打上瘾了一般,抬手便又想给花颜一巴掌。 经历过一次后,花颜这次有了心里准备,出于自然反应,抬手扣住王嬷嬷的手腕。 她现在还在想明明是对方不对在先,她怎么能毫无反应? 即使两人发生了这样的争执,那些周围的丫鬟都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仍旧忙着各自的活,站队的丫鬟依旧笔直地立在原地。 “反了,你居然敢还手,老身可是殿下的奶娘,除了殿下,还没人敢对老身这么无礼,就算是二小姐都要敬老身。”王嬷嬷挣了一下手腕,竟是没有挣开。 王嬷嬷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而已,想不到花颜的举动完全惹恼了她,在这个王府里,她仗着自己是幽王的奶娘横行霸道惯了,就算是下人们口有怨言,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哪个不是把她当祖宗供着,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对着一众人,她大喊道:“你们都聋了吗?快将这个反了的女人拉开。” 王嬷嬷在王府里的地位不是一般地高,只是一声令下,几乎是所有在场的人,丫鬟,门口的小厮,远处站岗的侍卫立刻冲向了花颜。 花颜瞥了王嬷嬷一眼,看着形势不对,马上松开了她的手腕。 望着一涌而起的人,花颜心里渐渐有些害怕了起来。 马上冲上来的两个丫鬟轻而易举地便按住了花颜,她并没有做过多无用的挣扎,她这一刻清楚地知道,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刚刚涌现出来的那点骨气,是因为她要夺走她唯一的希望,她怎能不反抗。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她的冲动会给她带来这么后果。 “将这个女人的衣服给我扒光,再按到那边跪着去。”王嬷嬷的唇角挂起一抹阴狠的笑。 阴冷的笑容令花颜不可自抑的一阵恶寒。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眼,迟迟不敢动手,这种惩罚也太恶毒了,同为未出嫁的姑娘,她们也下不去手。 “你们俩杵在那干嘛,还不动手?”王嬷嬷带着明显威胁的历喝一声,“还是你们两个也想被扒光了,陪着这个小贱人一起跪。”丫鬟们被吓得胳膊明显的抖了一下。 第九章 狼狈无比 丫鬟们受了威胁,不敢再同情花颜。 两人一起无情的撕扯起花颜的衣服来。 “你们要做什么?”花颜拼命的挣扎,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衣服。 “放开,放开我...”花颜一边嘶喊,一边挣扎,遇上这么一群人,现在她的心比她以前要饭的时候被人打还要难受,这次她真的打从心底怕了。 任凭人们怎么打她,骂她,她都可以不吭一声的忍着。 科室如果要被扒光衣服,赤身跪在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观赏,这明显是想侮辱死人,会让她以后永远抬不起头来。 “嘶...嘶...”布衣被撕裂的声音不停地在空气中响起,被脱得只剩下亵衣的花颜,已然觉得自己似乎看不到希望。 花颜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她此刻脑海中冒出的年头是宁愿去死,也绝不会受这种侮辱。 当此时,突然闯入的俏皮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你们在干什么?”皎梦赏花路过,看到一群人围聚着,出去好奇便跟着去看热闹,不想看到了眼前这番情景。 “二小姐。”众人一见皎梦来到此地,都一齐向皎梦行礼。 “二小姐...”就连王嬷嬷也是收敛起了恶毒的目光。 “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有个新来的丫鬟不太懂规矩,老身正在教训她,不想竟是打扰了二小姐,老身真是罪过啊,二小姐。”王嬷嬷一口一个二小姐谦卑和善地不得了,看上去一片慈祥。 “嬷嬷,又让你操心了,你年纪大了,像这种小事,交给其他管事的就好,嬷嬷你要好好休息。” “哎哟,二小姐嘴真甜,说地老身真是欢喜,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以后准能找个好人家。”她一边说着,一边慈爱地抚摸着皎梦的头发,给人一种错觉,她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嬷嬷,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好,二小姐好走。”王嬷嬷望着皎梦的背影还恋恋不舍,目光慈爱无比,都令周围的众人汗颜,这个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 待皎梦走后,王嬷嬷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后,怒火却是更盛了几分。 “你们俩,去让她跪铁砧,扎不死她。”王嬷嬷厉声地对两个丫鬟吩咐道。 丫鬟闻言,明显地瑟缩下,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花颜很明显地看到了铁板上布满地密密麻麻地铁钉,个个钉头锃亮,拿上铁板的侍卫明显地向她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 她被按住,无力扭转地一下跪了上去,“啊...”膝盖落下的那一瞬间,花颜顿时尖叫出声。 被铁钉深深地扎入了皮肉中,让花颜疼得冷汗淋漓。 花颜本能的想要站起,身子才动了一下,却又被两旁的丫鬟死死的按下去,动弹不得。 汗水与污渍渗入伤口中,伤口便如被针密密麻麻的刺入一般锥心的痛,痛得花颜的身子都跟着不停的颤抖起来。 这锥心之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她凝视着周围陌生的人群,这里好可怕,表面上华丽无礼,有着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期冀的荣华富贵,实际上却远远不是一双眼睛就能看尽的。 “王嬷嬷,你这样对我动用私刑,就不怕王爷怪罪吗?”花颜疼得牙齿打颤的质问道。 王嬷嬷闻言,走到花颜近前,抬手便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花颜的唇角再次有湿热流出。 “你这个丫头怎么都到了这里,还这么的无知。”王嬷嬷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花颜。 花颜抬起头,狠狠的瞪向她,疼痛让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难怪是个要饭的,难怪没人教你,本嬷嬷大发慈悲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想要在皇宫王府这种王族之地混下去,就得变得卑贱,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懂么?”她大义凌然地望着花颜。 “王嬷嬷,你如此待我就不怕因果循环有报应吗?”欢颜忍下伤口的疼痛,牙齿颤抖地说道。 “你以为,你膝盖上扎几个铁钉,老身就要有报应了?现在老身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王府里的下人犯了错,都要跪老身。而老身,到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王嬷嬷得意的笑着,狰狞地面孔让一本就皱纹密布地老脸纠结成了一团,让花颜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个皇子的奶娘。 在花颜的眼中她简直就连市井的泼妇都不如,何来的王族家的家教。 *** 前一刻还晴空万里,此刻竟是渐渐地泛起了阴霾,划过的闪电闪了又闪。 ‘轰隆隆’地雷声响过后,瓢泼大雨随即而至。 “你们俩一直按着她,跪不够一个时辰,不许她起来。”王嬷嬷狠狠的交代一声。 她望了一眼阴霾的天气,急忙跑回屋里去避雨。 按在花颜身侧的两个丫鬟,两人的衣服已经被滚落的雨水打湿。 即使如此,两人仍是一丝也不敢懈怠,僵直着,动也不敢动。 本来就已经落魄至此花颜,此刻心下竟有些不忍,是她太鲁莽得罪了人,这两人却是被她牵连了,一起在此淋雨。 “你们进去避雨吧!我自己会在这里跪够时辰的。”花颜抬起落汤鸡般的侧脸,对着面无表情的两人劝道。 两人对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花颜的话。 眼下寂静,只有滴答滴答地雨声传入耳中。 花颜好笑地在心里奚落了一遍,她们只是在雨中站着,比她这样受刑的人可要舒服地多,如此想来,她真像个傻子。 雨水不断地滴落在伤口上,本就血肉模糊的伤口刺痛异常 渐渐的,花颜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意识也开始迷离。 要是没有被人拉着肩膀,花颜早就一股脑躺在水里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温和又不失威严的男性声音再次拉回了花颜的短暂的意识。 “王爷。” “王爷。”两人一声敬称后,马上行礼。 失去两人的牵引,花颜无力地躺在冰冷的雨水中。 就算是在雨中,有着雨点的视线阻挡,他的风华绝代并不曾减半分,翩然若神人,相比较高贵的他,而我此刻却比往昔还要狼狈无比。 第十章 被人所需 “这个女孩不是本王前天刚刚带进府里来的吗?看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滚。”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是是,奴婢告退...”两个丫鬟一见幽王发火,立马选择噤声,识趣地离开,毕竟在王府里殿下最大。 “你还好吧?”他长臂一伸,慢慢地拉起了花颜,将她带入怀中。 就是这么一问,让花颜鼻子猛的一酸,她咬紧下唇,没让那悬在眼中的泪落下。 “王爷,你怎么来了...”花颜努力的撑开眼帘,她多想在他的怀中享受一刻,纵是如此,也只是奢侈。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就在面前,可她却未曾看清,便失去了意识。 *** 花颜觉得好冷,头更是痛得如被撕裂。 她好想就这么走了,她好讨厌这个世界,天大地大,竟是无她的容身之地。 “花颜...”一声好听的呼唤软软地落在花颜的心上,让她想起了那个谪仙般的人儿,她十分想要确定这声轻唤是真实的。 念及此,让她不禁努力的想要睁开沉重的眼帘。 她觉得背负地太沉重了,连带着眼角的重量都可以把她压垮,于是努力再三,还是没能得到意想的效果。 花颜顿时焦躁起来,她好害怕那声音会消失,这个声音曾真实地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多次,如今就这么听到了,她却无法得到证实。 就在花颜焦躁不已之时,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颜,别怕,有孤在,什么都不用怕……” “别怕...” 第一次,花颜的情绪渐渐的被安抚,亦如难入睡孩童般,安稳地睡去。 曾经的花颜,露宿街头经常噩梦连篇,要么被饿醒,要么被冻醒,几乎从未有过温暖,就算是跟若水在一起,还要警惕是否晚上会有贼人,难得有过像今天这般地温馨好眠。 *** 天光微微见亮,花颜一点点的掀开沉重的眼皮,理智渐渐的回归。 这一刻,花颜才猛的警醒,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她很清楚地记得她是被那个人抱在怀里的,两人是靠的如此之近。 尽管昨夜花颜被烧得迷迷糊糊,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个人用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唤着她。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疼’,竟然不是在做梦。 花颜松一口气,此刻才慢慢地张开了视线,却闪入一双男人的靴子。 她心跳砰砰地乱跳,几乎要踱出她的胸口。 殿下还在呀,难不成他还坐在我的床头? 一想到此,花颜呼吸都变得急促了,马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总是想要见到他,曾经想过他们会如何相遇,如今这一刻,他却与她在此相聚。 花颜尽心地思考着,要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才不会显得尴尬呢。 她小心地想道:还是装睡吧,这样比较稳妥,殿下是王爷,有很多政事要处理的,总不至于在床边坐一天吧! 花颜小心翼翼地尽量看起来自然熟睡般的样子。 当龙幽的气息呼在花颜的脸上时,她竟是忍不住红了脸。 “花颜,你醒了啊!”一声带了些倦意的男声响起。 居然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花颜机灵地立刻睁开了双眼,望向那个她最想看到的人。 “花颜,你可算是醒了,还好没事,真让孤担心。”龙幽握住欢颜的手,脸上满是难掩的喜悦,可是眼眶里却无半点高兴的神情。 “殿下...”花颜轻唤一声,用上自己平生最温柔的语调。 “这件事情,孤早已查明,对于王嬷嬷,孤已经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她嘛,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女在身边,脾气自是不好,有的时候难免有些糊涂,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爷,你为什么要救下奴婢?”花颜努力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声音亦是有些发哽。 “如果孤不救你,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承受得了那刑罚吗?”他的话语里带着怜惜,让花颜感觉到了温暖,来到王府之后,殿下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殿下,你昨夜守了奴婢一夜?”花颜口语无措,此话一问出口,心头便猛的颤了一下。 她这是在期待什么?王爷这么高贵,总不至于对她... “恩..”龙幽点点头,然后握紧花颜的粗糙的手,“你好好养伤,有本王在,王府里不会有人再敢为难你。” 不管是他的话还是他的掌心的温度,都很温暖。 花颜的心头顿时一哽,好似被什么塞住了一般的堵得慌。 为了掩饰这份慌乱,花颜再次将话题岔开。 “王爷,你生的真是俊俏。”花颜这一出口,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又乱说了,把她心里的话竟是一股脑地抖搂了出来。 慌乱至极,花顔羞涩地低下了头。 想不到这样的玩笑话,令龙幽摇头失笑,“哈哈,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丫头的嘴这么甜。”龙幽伸出温暖的大掌,抚上花颜的发,明明眼中蓄满了笑意,神情中确似波澜不惊。 花颜像只温顺的小猫,窝在被子里,任由龙幽顺着她凌乱的发。 龙幽顿住手上的动作,神情微凝了下:“花颜,本王其实留下你,是希望你成为本王的得力助手,而不是做个丫鬟那么简单,你以后留在本王身边,好不好?” 花颜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留在本王身边,好不好?’想不到她也有被人需要的时候,还是被她一直仰慕的人所需要。 “真的?”她惊喜得险些从床上跳起。 只是,这么一动,正好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花颜龇牙咧嘴,“嘶...好痛...” “你要是不愿意?本王不会强迫你的。”龙幽抿眉看着她,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中,花颜竟是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敌意。 腿上的疼痛,让花颜忽略了看到的那份敌意,“奴婢愿意,奴婢非常愿意。” 花颜想起来谢恩,她的腿一着了地,才发现,腿痛得竟是无法站起。 低下头,在长裤的遮掩下,花颜看不见腿上的伤到底有多重。 但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却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不,她不能这么没用,她还要当殿下的助手呢。 花颜默然的抬起头,咬紧牙关,竟是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花颜,你就这么不珍惜你自己吗?”龙幽快步来到花颜的近前,拦腰将花颜抱起,平放在床上,“现在好好躺着养伤,以后有你累的”。 依偎在他的怀中,花颜的眼眶顿时热了热。 “是,殿下,奴婢遵命。” 第十一章 秀似幽兰 花颜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着,忙里忙外。 她现在都不敢相信小姐们的待遇,她也摊上了一回。 被当祖宗般地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每次想要站起来走几步,都把其他人吓得心惊胆战地,无奈地花颜,她是膝盖上挨了伤,又不是残废,居然每餐都要人一勺勺地喂养着,如此一来,她头一回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温暖,每次忆起,都会令花颜眼眶一热。 眼看着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着浑身都痒痒,花颜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姑娘,你怎么又起来了。”一个小丫鬟吓得摔碎了手里的药碗,急忙跑到花颜床前。 “天哪,姑娘,你还没好利索,不能..不能起来的。”另一人,吓得嘴巴都结巴,口齿不清。 “我真的已经好了,在这里躺着好难受,我要出去走走。”花颜一边起身,一边找自己的衣裳。 谁知道摸了一圈,都一无所获,“唉,我的衣服呢。” “姑娘,你以前的衣服已经被扔了。”小丫鬟不急不慢地道来。 “啊,那我穿什么?”这个王府里的规矩太奇怪了,那么好的朴素衣服会被扔掉,她难得有机会拥有那么好的一件衣服的。 “姑娘,这是为您准备的新衣服,刚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从门外进来三个丫鬟,带着有十几件丝绸衣裳。 做工精致,色泽亮丽,款式更是新颖,花颜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一时间震惊住了。 半晌才回应过来,“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这些都是您的,要是您不满意,还可以重新为您做的。” “满意,满意。”花颜高兴地咽了口唾沫。 *** 花颜正准备梳洗之间,龙幽与皎梦一同赶了过来。 “花颜。”皎梦一进门便坐到了花颜身侧,清脆爽朗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悦耳。 “参见王爷,参见二小姐。”众人一见两位主子,马上行礼。 花颜被皎梦的热情扰乱了思绪,更是被幽王的突然闯入,心脏慢了半拍。 马上就打算行礼,却听到一声温和的男声想起,“以后见了本王与二小姐不必行礼,你要记住你来府里不是来当丫鬟的,不用像下人一样行礼。” “多谢王爷。”花颜表面淡然,其实心里早结乐开了花。 “上次的事情,你得感谢一下皎梦,要不是皎梦告诉孤你被责罚,恐怕你现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幽王凝重的说道。 “奴婢谢过二小姐。” “哥哥,你干嘛这么严肃,把花颜姑娘都吓坏了。”皎梦用天真烂漫的语调调节场上凝重的气氛,“花颜,我帮你上妆,好不好,花了妆就可以变成大美女了。” “这可使不得,小姐,奴婢这么卑微,怎么可以劳小姐的架。”说到此,花颜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龙幽一眼。 此番竟开始幻想着要是她变成了美女,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来吧,我帮你吧,是哥哥让我这么做的,你总不可以违抗主子的命令吧,还不坐下。” 一听是幽王的命令,花颜很乖巧地就顺从了皎梦,小酒酒竟开始乱想:原来是殿下让我上妆的,殿下他一定很期待我上妆之后的模样吧,上妆之后一定要变得漂亮一点,一定要变得漂亮。 皎梦忙着给花颜上妆,却不知花颜心里的忐忑,要是花了妆还这么丑的话,那可该怎么办?殿下就在旁边看着呢,上天保佑,一定要让我上妆之后变美。 “好了,花颜,照照镜子吧。” 待得知已经上完妆,花颜小心翼翼地望着镜子美丽的面孔。 这还是她吗?太美了,清澈的眸子勾魂摄魄般楚楚动人,柳叶眉弯弯淡淡,清秀若水,粉嫩的雪肌吹弹可破。 就是一张美丽的面孔,她本该高兴地不知所以,却不知为何,她似乎从镜中看到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那个女孩她在哭泣。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个女孩就是她,花颜不知道她为何会哭地那么伤心,她想过去安慰她,却发现一切只是幻觉。 “秀似凌波水仙,清若空谷幽兰。”幽王赞美的声音再次拉回了花颜的心绪。 “听到了吗?花颜,哥哥夸你好看呢?”皎梦笑嘻嘻地说道。 “谢殿下。”花颜回以龙幽一个甜美的微笑。 “好了,花颜,过几天,会有你忙的,到时候孤会交代你做事,所以趁着这几天无事,让皎梦陪着你好好玩玩,孤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恭送殿下。”花颜依旧不忘向幽王行礼。 “哎呀,花颜,不用行什么礼了,哥哥都走远了,我们出去玩吧,去王府外面。”皎梦拉着花颜起身,着急地要带花颜去玩耍。 “慢点,二小姐。”花颜反手拉着皎梦的手腕,怕皎梦莽撞受到伤害。 “没事的,花颜,我们得快些,你跟我学才行。”两人一路有说有笑。 *** 大街上人来人往,拥挤的人群涌动。 花颜紧紧地拉着皎梦的手,心里嘱咐着自己,千万不能让二小姐出什么事。 “花颜,我们一会儿去酒楼吃吧,中午不回去了,难得出来一次。”皎梦看到前方新开的一家酒楼,馋的直流口水。 “二小姐,我们要不要派人回去告诉一下,殿下?”花颜出于周全考虑。 “不用告诉哥哥,哥哥会知道的,我们快去吧,我想吃那个...”皎梦不待花颜思考,拉着花颜便冲向了酒楼的方向。 其他下人抱着半人高的礼盒,一边小心翼翼地跑,一边不忘喊:二小姐,花颜姑娘,等等我们。 就是这一幕,被个正在小摊上啃油条的姑娘盯上了,此时的若水,着粗布衣衫,发无饰物,好不容易累死累活挣了点钱,就够吃这么一顿油条的。 刚才那个衣着华丽又娇嫩欲滴的女子竟是花颜,她本来觉得这么个高贵的女子,竟是跟她以前认识的花颜有些像,就觉得好笑。 不曾想,当她听到,另一个少女唤她‘花颜’之时,她再也无法冷静。 花颜居然混的这么好了,难为她,在外面,累的要死,她得想办法再攀上花颜才是。 第十二章 欺君之罪 满桌的美味菜肴,一一呈现在眼前,皎梦用手掰下一根大鸡腿就送到嘴边。 自己混乱地吞咽了一番,却发现花颜心不在蔫。 “花颜,你快吃呀,在想什么呢?”皎梦嘴梆子塞地鼓鼓地。 花颜犹豫再三,她刚才从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若水,看若水惊讶地神情,很明显已经认出了自己,她该如何是好,若水是喜富贵的,发现她,毕会穷追不舍,想起若水对她的恩情,她便无法自制。 “二小姐,奴婢能不能求您,允许奴婢带一个人回去?”她还是说出口了,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令二小姐为难,还有可能会让殿下厌恶,她还是这么做了。 “可以呀。”皎梦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谢二小姐。”花颜低头继续用餐,是她想多了,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皎梦大快朵颐地享受着美食,饱地拍着肚皮直打嗝,花颜因有心事没吃出什么美味。 出酒楼的途中,正如花颜所料,若水早就守在门口,只等着两人出来,便一扑而上。 若水可是想了不下几十种方法,温和的,泼辣的,能想得都想了。 就在她打算上演苦情戏的时候,花颜来了一句‘一起回去吧’打发了若水。 若水‘哦’了一声,就追随两人进入了幽王府。 她是个头脑聪慧的女子,进入朱门大院,怎可还会似以前般过活,若水欣喜地想道:或许,我的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呢。 *** 幽王府的马车缓缓在宫门口停下,一名清若芙蓉的女子从马车上舞步落下之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翩然若仙的女子,引得众人目光也是无可厚非。 她视若无睹,淡然的勾起唇角,看向龙幽,“殿下,有劳了。” “恩...”龙幽沉着的应下,执起女子的葇薏,一齐往王宫方向走去。 众人并没有过多惊讶,部分人有些怜惜地望了一下那个美丽的身影,原来这是幽王带来的女子,又是个被当做棋子的女人。 *** 花颜此时薄施粉黛,轻点朱砂,金丝串珠摇曳,脸妆莞尔一笑,无不精致,卓然独立,若出水芙蓉。 听着奏乐的声音,花颜心里七上八下,一想到马上就要出场了,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水。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了花颜攥地生紧的粉嫩拳头,“别害怕,孤就在你身边。” 望着那个温暖的微笑,花颜心下梳了,点点头。 “儿臣为父皇进献一美人。”龙幽奏请。 只听得太监喊‘准奏’,花颜便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到中央。 这个过程,花颜一直记着龙幽教她的规矩,每一步就重复了无数遍。 就在眼角略微上抬,不小心望见了主座上的人。 深深地墨瞳带着忧郁,威严之中透着秀气,唇角醉满笑意,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若行云流水,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似蕴含了仙气与妖气,鬓角的几缕白发,与眼角的细微在他绝美的脸上留下来痕迹,虽然比不上年轻时的俊美,依旧可以吸引任何一位女性的目光。 花颜只一个劲地在心里赞美,他好美,好美啊,竟是比幽王殿下还要美。 幽王看到发呆中的花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谁料花颜沉浸在对主座上人的美貌中,无法回神。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视皇上。”一声呵斥惊到了花颜。 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既然该死,就拖出去砍了吧。”皇上平淡着说着,似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花颜马上看向龙幽,希望龙幽能够解救他。 谁知道龙幽好似个局外人般,依旧不减风度地饮酒。 花颜急了,这才想到,只有她自己才能救自己,“奴婢看皇上,是因为皇上长得很美。”她在被侍卫拖行之中,喊了出来,反正都要死了,拼一把吧。 就在花颜语毕之时,全场鸦雀无声,连一直不曾因任何意外事而停的奏乐声也断了,在皇宫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有最讨厌听到的话,那便是被人说“长得美”。 大家都用哀怜地目光聚到了花颜身上,本来她可以痛痛快快地死,若犯了皇上的忌讳,那可就得生不如死了。 “把那个丫头先拖回来。” 侍卫在得知命令以后,又把将要拖出门口的花颜扔了回来。 宗政澈方从主位上站起,刚想发泄满腔的怒火,却在瞥见面前女子的容颜时,一瞬间变了眼色。 她好像,真的好像那个女子,那个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人,冷静地瞬间,他猛然忆及,那个女子断不会像她这般低眉顺眼,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早就开始破口大骂。 她虽有九分相似的容颜,却终究不是她,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竟是一阵失落。 全场的人都在等着宗政澈下令,然而宗政澈却是陷入了以前的记忆中,这让等待命令的众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细细地打量着她,胸前的蓝色吊坠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胸前是什么东西?”他似乎想起了曾经那个他亲手为那个女子的孩子寄在脖子上的吊坠,那一日,那个吊坠还是他偷偷趁着那女子不在,跑去抱着孩子,像做贼般地做了这件事,因为他怕女子知道是他的东西,会当做垃圾扔掉。 花颜将吊坠完全露出,“这大概是奴婢父母的遗物,恕奴婢不能奉上。” “大胆,皇上想看你的东西,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跟皇上顶嘴。” “皇上,奴婢...”花颜刚想做解释,便被宗政澈打断,“你留下,其他人退下。” 花颜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皇上不一定会待见她。 只是皇上突然还挥退所有宫人,这让她心中更加难安。 她多少是听说过一些皇上的为人的,知他定然是有秘密之事想问。 “你的吊坠后面是不是刻着‘花颜’这两个字。” 花颜惊讶地张大嘴巴,她识不了多少字,自己的名字却是铭记于心。 “是的,皇上,奴婢的名字正是花颜。” “你过来。”宗政澈淡淡地下了声命令。 花颜听话地靠了过去。 修长的手掌伸向了她的脸颊,花颜以为皇上要打她,又不敢闪躲,只是拼命的闭上眼睛。 “还疼不疼,颜颜?”他的手掌温暖而又滑腻,就这么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昔日疤痕的位置。 花颜惊得瞪大眼睛,完了,这下露馅了,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第十三章 无人营救 “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奴婢脸上的伤是...自小便有的。”念及到此,花颜手捂伤痕。 “颜颜,你这孩子,回答朕的时候怎么一次比一次奇怪,朕知道你这么年受苦了?”宗政澈摇头失笑,望着花颜的眼中充满了宠溺。 花颜心下摇摆不定,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作答,“是花颜嘴笨,不会讨皇上欢心,皇上莫怪。” 宗政澈倒是一愣,没想到颜颜居然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大王来崇拜,他这么唐突地改变态度,难怪花颜会误解。 “颜颜,你的母亲跟父亲是朕的故交,你佩戴的吊坠正是当年朕送给你的,这上面刻的什么朕也是一清二楚。”宗政澈拉起花颜的手,“朕以后会待你的父母好好照顾你,这些年来,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苦了你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体贴的话,就算是龙幽也没有说过,皇上好温暖,让她感觉到好温暖。 想起这么些年受地苦,花颜竟是扑到了宗政澈的怀里哭泣,她好想有一个家,好想有哪怕一个亲人。 宗政澈让她忆起了这么年来的孤独,更是让她燃起了这些年来一直埋在心底深处的梦。 他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后就留在皇宫,留在朕的生命,朕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谢皇上。”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呵护,可是此时,她的心里又小纠结,明明答应过龙幽,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取得皇上的新人,监视其一举一动,自己却起了贪恋皇上的念头。 “走,陪朕一起出去逛逛,看看喜欢何处的行宫,朕好给你安置。”话及此,宗政澈拉起花颜的手,步出大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 转了几处奢侈的宫殿,花颜都连连摇头,那些住处虽是豪华,但总觉得缺了什么。 “没有觉得满意的吗?”宗政澈耐心地问道。 “没有。”花颜摇摇头,撒娇般说道,“这些宫殿,奴婢老是觉得缺了什么?” “还奴婢,朕马上就要下旨封你为公主了,还不唤称呼。”宗政澈一如少年时淘气般地捏了花颜的鼻子。 “是,父王,儿臣遵命。”花颜拉着宗政澈的手腕,像个天真地少女。 此刻花颜拉着宗政澈正好途径一处鸟语花香之处,溢出墙外的花枝,抑不住满园的春色,几片花瓣随风吹落,片片飞过花颜的眼帘。 “父皇,我想去那里住?”光是欣赏这露出的美景,就让花颜从心底欢喜,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是喜欢这一处的。 宗政澈原本没打算让花颜住入百花宫的,毕竟这里有他的念想,他还是不想让其他人来叨扰的,不想,花颜毕竟是那人的女儿,连喜好都一模一样。 “不可以吗?我只是问问而已,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花颜想道,真是自己多想了,连一天也不到的宠爱就让她昏了头,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你想住这儿,便住这儿吧,孩子,你的眼光是极好的,只要是个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这里。”宗政澈欲言又止,“进去看看吧。” “好。”花颜得到回应,兴高采烈地去推门。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的瞬间,花颜惊觉上了天堂,到处都是美丽的奇花异草,花瓣撒了一地,连过往的走廊上都细细地雕刻着新鲜的花样图纹。 “我好喜欢这里,好喜欢,谢谢皇上。”这是她梦中曾经幻想过的,想不到此时也能身临其境。 “朕下朝之后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父皇慢走。”她饱含着满心的欢喜,就像在送自己的亲人出门。 *** 幽王府 “想不到父皇竟然认了花颜当干女儿,不仅为她赐了宗政之姓,还派人保护她,孤的人是一个都接触不到那个女人,孤的这番努力,看来是白费了。”龙幽不平地说道,他就这么白白地为她人做了嫁衣,想想就来气。 他冒险偷偷地差人把父皇珍藏的画像描摹了出来,冒了多大的风险,父皇最是讨厌背叛的人,若是被他知晓,他别说是当不上幽王,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第一次冒这么大险,结果却让他人捡了便宜,念及此,他真想一头撞死。 “什么,花颜被赐宗政了。”皎梦得知这个消息,脚下竟有些站不稳。 此刻,她心中百味难分,这个姓氏,她争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皇上从来没有答应,是以她虽是幽王府的二小姐,却不姓宗政,而姓夏,就是一个姓氏,让那些人在背后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坏话。 她表面上虽是不在意,心里却不知痛了多少回。 为了龙幽不难做,她只能偷偷地把那些委屈生生地咽了回去。 就是这样一件她永远都做不到的事,那个要饭的却做到了,她是一个什么都及不上她的女人,凭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哥哥,花颜前几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叫若水。”皎梦淡淡地说道,她早就被花颜的消息气疯了。 “这个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是该好好审审。”龙幽眼神凝重地道。 *** “你们快放开我,居然敢私自打我,信不信等花颜姑娘回来,我把你们对我动私刑的事,告诉姑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若水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不明不白地被人拖到院中执行杖刑。 她头一次遭如此苦难,怎会默默忍受,“你们府的王爷呢,你们的那个什么小姐呢,我可是他们请来的客人,敢招惹我,是不是不想活了。”若水想着,既然花颜不管用,他们府上的王爷、主子总不会也不管用吧。 “好个嚣张的丫头,打的就是你,要是不想受苦,就告诉孤,你们是不是进到幽王府另有所图?”龙幽从内院与皎梦一齐出现于此地。 “奴婢什么意图也没有,只是看到花颜富贵了,来寻她而已。”若水急地眼泪都掉出来了。 “花颜前几天被父皇册封为公主,这件事你可知晓?”龙幽在若水面前慢慢踱步,丝毫没有放过若水的意思。 “奴婢不知晓,真的不知晓。”花颜当了公主,也不告诉她,是把她扔在幽王府了吗?难为她还把她当成好朋友。 眼看着幽王这里无效果,若水向皎梦求救,“二小姐,救救奴婢,放奴婢走吧,奴婢保证再也不回来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外面虽苦,可也不用受这份罪。 “若水姑娘,我带你回来,本就是看在花颜的面子上,如今花颜利用幽王府的势力当上公主,你是花颜的朋友,这也是难辞其咎的。”皎梦没有以往的活泼与灵动,此刻骨子里充满了冰冷。 她现在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这府上的主子敢情是被花颜当傻子耍了,没地方撒气,拿她当撒气筒了。 花颜啊花颜,你可是害苦我了,你还记得你把我带回幽王府了吗?快回来救我啊,我受不了了。 第十四章 得到一切 “都给老身用上力气往死里打。”王嬷嬷刚开始还有些犹豫,长时间的伺候位高权重之人的她,早已学会了揣摩主子们的心,刚开始,她偷偷地吩咐了下人们先做留情,但在确切地得知龙幽的真正意思后,一声发狠的呵斥出口,“哪个奴才要是敢徇私,就跟她一样的下场。” 那执杖的家丁,再也不加犹豫,在若水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中,重重落下了被血迹染湿的木板。 “我们走吧,皎梦,这里怪血腥的。”龙幽冷冷地瞥了一眼哭喊着尖叫的女子。 “是,哥哥。”皎梦眼里略过一丝悸动,但很快便消逝于瞳孔中。 若水此刻完全不再抱着奢求自己被赦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家丁,残戾的将板子落在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上。 她心下剧痛,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游走之际,却猛然清醒。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睡,她若是睡了,便再也回不来了,她这便是称了他人心意,向这群欺辱她之人屈服。 于是,她的意识一瞬间回归,瞪大了眼睛,她要清楚地认清周围的这群面目可憎的面孔。 若水暗暗的发誓,只要她还活着,定报今日之仇。 收起曾经的天真与无知,她不知王侯门第是虎穴般存在之地,是没有硝烟的华丽的战场,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必须要心狠。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过就是出身比她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谈笑风声地决定其他人的生死,她不服,更不甘心毙命于此。 她必须马上相出办法,不然,那些人就会直接把她打死。 到底她有什么价值,他们才会留着她的性命呢? 若水急中生智,“我可以进宫,去花颜身边。”接着用尽余力喊道,“我可以做王爷需要做的事,我可以做到,只有我可以...”若水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那群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能在王侯将相家混的奴才,脑袋也是机灵得很,“嬷嬷,她刚才说的话,我们要不要告诉王爷。”身边有家丁看若水昏过去后,见机行事向王嬷嬷说道。 撕裂人心的板子声,终是停歇了下来,王嬷嬷如厉鬼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这丫头泼醒,送去见王爷。”王嬷嬷做事虽是狠辣,但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真是耽误了殿下的事情,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若是这丫头并不得殿下待见,再打杀了去,与她也没有何关系。 冰冷的水,从若水的头上泼下,她瞬间清醒,所有痛楚在这一刻回归。 若水费力地眨了眨沾着水珠的睫毛,血迹斑斑的薄唇蠕动了几下,勉强地发出沙哑的音,“快带我去见王爷。” 王嬷嬷瞪了一眼刚刚执刑的家丁,“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扶着丫头去见王爷,都不想要命了?”她不耐的高喝。 两个家丁一哆嗦,连忙领命,“是,嬷嬷。” *** “王爷,若水姑娘求见。”王嬷嬷站在紧闭的屋门前,恭敬的道。 “让她进来吧。” “是。”王嬷嬷得到幽王的命令这才抬手将门推开,迈了进去,随后站在一旁,等两个家丁将她拖进去。 门口处太窄,三人不能并排而行,两个家丁又不敢碰触若水,只好一前一后,一人推着另一人推着,向室内迈去。 走在前头的家丁以为只要后边的人推一把,只要进了屋,就可以将这烫手的山芋扔了。 只是,两人只想着赶快扔掉若水,却都忽略了现在过的是门槛,不比平地。 被拖了一路行走,伤痕累累的若水,脚腕卡在门槛上,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后边的家丁,一时间没能收住力气,便将推得倒向了前方。 前方的家丁见状,想也未想,便躲到了一边去。 他可不想染一身晦气,将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个满怀,那他晚上不做噩梦才怪。 后面的家丁只顾着抛开,手上一滑,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的若水如破败娃娃一般跌进了门里去。 三个高贵的人影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视线中,宗政龙幽,夏皎梦,乐蓉语他们个个高傲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华贵而又不可企及。 “嘭”的一声,不待若水伤感,或是逃避,她的身子已经重重的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许是今日的太狼狈,亦或是眼前的人们都太华丽或是整洁,她竟第一次自行惭愧。 拄着地面,她吃力的想要爬起,身子却一滑,摔了下去。 “你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若是说出的话,没有分量,照样死罪难免。”幽王好似在说着一件不关自身的事般,身为王族就是这么挥手间便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若水不禁在心中嗤笑,不就是一群有着漂亮外貌的禽兽吗?若是没有那层外皮,还不见得比她高贵多少。 “都下去吧!”王嬷嬷识趣地对一众下人摆摆手,两个家丁这才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 若水没从地上爬起,只是微微支起上半身,半躺在地上,看向三人,“王爷,送奴婢进宫,奴婢自有办法到花颜姑娘的身边,王爷想要得到的东西,奴婢自会传达给花颜姑娘。” 这是他们想要的,也是她现在唯一有能力能做的。 “可是,你让孤如何相信,你进宫之后,会履行你的承诺,不会跟花颜告状,自己偷偷跑了,况且,你怎么肯定花颜会听本王的,本王可是上过花颜的一次当,怎么还会再上你的当。” 若水努力压下喉咙处的腥甜,提高声音,“花颜曾不止一次告诉过奴婢,她喜欢你,梦里都念过王爷的名字,怎会不听从王爷之话,再说王爷要是怕奴婢食言,可以给奴婢喂每月都需要服食毒药的解药,奴婢若是没有了价值,王爷随时可以让奴婢毒发身亡。” 待话落,那股翻滚而上的腥甜,却再也压抑不住,顺着她的唇角,一股股的涌出,沿着她汗水满渍的下颚,滴落在白色的地面上,晕染出一朵朵凄绝的红花 偌大的厅堂,一时间竟是静寂得,只余血滴落地的声响。 两位冷眼旁观的少女,完全只是在看热闹,若水性命是留还是取的决定权就在幽王的手中。 若水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等待着生的希望。 现在的每一刻对于若水来说都是奢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幽王的唇角轻动了下,吐出一个字,“好。” 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她发誓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她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爬上贵族才能到的位置。 第十五章 牺牲最爱 清静空幽的竹舍静静地卧在花瓣飘落的桃林中。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清冷而又温柔的语气中却夹着淡淡的忧郁,屋中人影横斜晃动,华丽好看的长发披肩男子走到窗前,幽远的目光凝聚到花瓣飘落的远处。 女子如月般清润有亲和的声音为此刻美若仙境的画面添了一丝媚色。 “你是最了解孤的人,孤不得不走。”低沉浑厚的男声掺着浓浓的无奈。 女子唇角上弯,一抹苦涩悄然浮上深黑的眸,“早知道,我们现在会如此,当初你又何必来招惹我?” “汐寻-”无奈的叹息声中,男子从后面紧紧地抱住窗前凝神的女子,俊美刚毅如同雕刻的脸,无助地埋入面前人的肩颈中。 “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除了你,孤再不会把别人看进眼里,更不会放进心中。” 女子似乎对于身后人的拥抱和爱语无动于衷,冷冷地笑,“幽,可曾记得,你也说过,这一世,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你居然动了要娶乐蓉语的念头?” 男子闻言,明显动作僵住,抬起头,痛苦和矛盾的情绪在脸上交杂,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坚毅。 “对不起,汐寻,对不起——”似乎知道自己快要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他却无能为力,于是只能慌乱地亲吻着怀中人的脸、颈、唇渴望留下点什么。 “孤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皇位拱手让人,只有等孤登上了皇位,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孤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来笼络住一方势力。”所以他现在只能选择牺牲他最爱的人,牺牲他们之间的爱。 她近乎木然地忍受着男子对自己的亲吻。 女子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斜伸到窗内的树枝,回忆着往昔的一幕幕,那些略带着痛苦又美好的记忆从眼前一一流过。 也许是因为记忆过于美好,致使她无法割舍下曾经的点点滴滴,一想到马上就要失去拥有过的人,她的心就难以言喻。 “龙幽够了。”她的脸上凝起了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竟是一把推开身后的龙幽,与龙幽保持着触摸不到的距离。 她的心此刻无法平静,一想到抱过自己的宗政龙幽马上就要去抱一个女人,她的心中便翻腾着难以平息的怨怒。 “汐寻——”龙幽伸出手想再次拥抱眼前的人,却被阻挡在当下无法触碰的距离之外。 汐寻冷笑道:“既然殿下无法给予我承诺,那便以后不必再相见了,我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闲言碎语,就算殿下受得了,我也是受不了的,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殿下以后还是自重吧。” ‘殿下’两个字是如此地冰冷,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从她的口中喊出的。 他这是要失去她了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是如此地珍爱她。 当冰冷的语毕,汐寻蓦然转身,捂着心痛的悸动方要离开,却听到膝盖跪地的声音。 “龙幽,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冰冷的面容瞬间被撼动。 “再相信孤这一次,孤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孤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留在孤的身边,你一定会是孤唯一的皇后,只有你配跟孤一起坐拥天下,求求你,不让孤一个人,好不好,汐寻?” 一个对爱人委屈求全的男子,说着动人的情话,任一个如何铁石心肠之人,都会变得心软。 “龙幽,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汐寻无力地垂下手,抱着修长俊拔的身躯,把头发深深埋入他的怀中。 湿润的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不争气地落下下来。 “孤很爱很爱汐寻,很爱很爱,所以再等孤一段时间,现在只能对不起,对不起。”龙幽细细地抚摸着汐寻的头发,小心翼翼般吻了上去。 竹窗外,毛毛细雨纷飞,几瓣粉红的桃花花瓣悬着雨滴散落一地。 *** 三个月后。 难得一见的百花斗艳的春色,花颜是不会错过的。 “参见公主殿下。” “参见公主殿下。” “...” 花颜每每路过一处所,便会有成排成排的侍女向她行礼,从最初的紧张不习惯,到现在的释然,镇定自若,花颜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公主的锦衣玉食,辞跪敬礼。 “你个贱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打不死你。” 隔着有一段距离,花颜便听到了打骂声。 熟悉的声音令花颜的心一颤,是乐蓉语郡主,想起父皇先前教导她的宫中生存之道,最重要的一条那便是少管闲事。 “我们...”‘走’字还没吐露出来,花颜便听到了若水的求救的声音。 那个被打骂的人,竟是若水,得知此事,花颜没做思量,便上前阻止。 “皇宫重地,郡主教训下人未免不太成体统。”花颜思考着如此说,应该没有丢皇室的颜面吧。 “你管我,我打我家的奴才,关你什么事啊,你就是个要饭的,比我家的下人还贱,还好意思来教训我。”乐蓉语不依不饶,丝毫不把花颜放在眼中,那由内而外便散发出的贵族的气质,竟是生生地压过了花颜。 “你...我现在是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第一次在乐蓉语面前挺直腰杆,现在却硬生生地被乐蓉语打断,花颜又恢复了以往的怯懦。 “你明明是个叫花子,居然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乐蓉语分明就是不讲理,抬手就给花颜一巴掌。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花颜就这么挨了一掌,她明明都是公主了,乐蓉语还打她,还故意戳她的伤疤。 花颜也是怒了,竟是扑上去跟乐蓉语扭打在一起。 下人们也是看傻眼了,一个是皇上信封的公主,一个身份显赫受皇上封号的郡主,两人都得罪不起。 至此,无一人敢上前。 大都是站在边上劝导:“不要打了,公主殿下。” “不要打了,郡主,会被伤到的。” 两个小女孩,指甲乱撩,头发乱拽,花容失色,狼狈不堪地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 下人们紧张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第十六章 何时娇羞 正在两人打的胶着在一起,难分难舍之际, “皇上驾到——”一声惊呼,只惊得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原本扭打的两人,立马识趣地不约而同地松了手。 花颜听到那声‘皇上驾到’之时,着实有些意外。 她现在还是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狼狈死了,父皇一定失望透了吧。 只是,即使这般想着,她的心里还是残留着自卑。 “蓉语见过皇上。”蓉语此刻微垂着头,弯身行礼,不敢正面与皇帝相对,但该到的礼节还是要周全地做到。 “语儿这是怎么了,跟顔颜搞的灰头土面的。”皇帝一脸和蔼的笑容,伸手去扶蓉语,反而独留花颜自己在此处跪着未起身。 “谢皇上。”蓉语恭敬地回应,用划出几道抓痕的手指理了下凌乱的发梢。 “颜颜,语儿比你小,你要让着她,以后可不能再做出此等,有违皇室体统的事了。”皇上明显语气不友善。 “是,父皇。”花颜真想找个缝隙,把自己藏起来,她果然被父皇嫌弃了。 “皇上,其实都怪语儿,语儿也是不懂事,在皇宫里教训下人,莽撞了,皇上莫怪。”乐蓉语看得清实况,皇上明显偏袒花颜,要是真的怪罪的话,刚才就怪罪了。 “父皇,那名丫鬟本是孩儿的救命恩人,看到救命恩人被责打,孩儿一时气愤,才忍不住失了分寸,还望父皇恕罪。”她如此做,必定会使父皇不悦,即使如此,她还是会这样做,这是她欠若水的。 “若是公主能早些说明,那我今天做主,便把若水送给花颜公主,可好?” “颜颜,还不谢谢语儿,在这一方面,语儿可是懂事多了,你以后可得好好跟语儿学学。” 发现皇上明显偏向自己,蓉语明显地气势又上来了,那个花颜果然还是不得宠,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是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啊,太丢人了。 “谢谢蓉语郡主。” “看到你们两人如此和气,朕心甚慰。”皇帝脸上的笑意悠长,随即转首:“今儿的午善朕要与颜颜跟语儿一起用。” “是,奴才这就命人去准备。”只听得一声吩咐,便有下人处变不惊地去执行。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和乐融融。 若水卑躬屈膝地行礼,望着一群人渐渐望去,眸子里泛起了阴霾:宗政龙幽,事情还真如你所料,我若水就这么进皇宫来了,可是纵使你百般算计,也终会有弱点,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一群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她慢慢地触了一下发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这么乐蓉语对待她真是一分情都不留,若不是花颜还记得她,没有离开,恐怕,乐蓉语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打死。 *** 适逢皇后寿宴,宫中大摆筵席。 有名的皇族大都在场,未几,天色已经渐渐升起了月光。 “公主,我们现在出去吧,听说有宗政龙幽都还在皇宫里呢?” 花颜原本眼皮都撑不开了,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但在听到宗政龙幽的名字的时候有种被冷水泼醒的感觉,一个激灵,花颜顿时清醒了不少,看向若水,“好了,若水,我自是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幽王殿下,他可是男子,这么深更半夜地,我一个公主,就这么过去,难免会被人说不懂规矩。” “我的公主啊,你现在已经贵为公主了,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幽王好不容易进宫,你得把握机会才行。” 花颜听若水说这话,忍不住轻声一笑,“可是幽王一看就对我没意思,我去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去见幽王,今天的宴会上,她就想去幽王面前,但一对上幽王冷漠的目光,花颜就浑身不自在,她的心中淡淡地觉得他终究是没有把她当做公主来对待的。 “公主,幸福是要靠自己来争取的,你这么不主动,幽王殿下怎么会得知你的心意呢,莫非公主一直以来对幽王殿下无心?” “我...我...”若水的提问,竟是把花颜弄得哑口无言。 “去吧,公主,不能明着走,我们还可以走后门啊。”若水的徐徐善诱,让花颜心下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许久,方听得一声回应,“若水,我们一起偷偷去看看吧。” *** 若水领着花颜一路慢走,并教导着,“一会见到了殿下,公主,可不能再这么羞涩了,要主动,主动,更要显露出你的高贵,知道吗?公主。” “若水,你说的这些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我知道你最贴心了,懂懂,估计以后,谁娶了你,谁就会享福了。” 被花颜一番调侃,若水竟是感到上天的不公,就这么个没头没脑,更是与美貌沾不得边的丫头,竟是一朝当上了公主,而自己依旧是个最下等之人。 听着些许细微的声音,若水一把拉过花颜的手。 花颜狐疑之中,搞不清楚事情的状况,若水立刻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两人一起悄悄地躲到了借着月光看不清的树荫底下。 “吱呀”一声,传出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到了,你回去吧,我识得路的。” 熟悉的声音,让花颜瞬间一僵,脑子里闪过很多不道德的画面,心中鼓声雷动。 这不是乐蓉语的声音吗? 只是这声音与她平日的不同,那个清冷又高傲的声音,此刻却是温柔又娇羞。 花颜的脑子里闪过‘娇羞’这一词,想想乐蓉语张牙舞爪的模样,何时娇羞过? 她是只高傲的孔雀,仗着自己的身份显赫,又要姣好的容颜,便一直自视甚高,见了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其他人都贱若尘埃,只有她才是世间最高贵之人。 “进去吧。”男人的声音,此刻全是满足和宠溺。 花颜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果然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全都变了样。 她的心里难受,便轻轻移了移身子,刚好可以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乐蓉语窈窕的背影,恰好将男人挡了去。 第十七章 深夜偷人 “嗯,那我进去了。”乐蓉语带着少女独有的嬉笑。 “去吧。”男人轻笑着逗弄。 不曾想,此刻她的声音又忽然微微不满,“我真的要进去了,你...你都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好,你要听什么?”语气里,全是纵容。 她忽然跺脚,假装生了气般的撒娇,“哪里有你这样问人家的!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她转身就跑掉。 就在这一瞬间,花颜清楚地看到,之前被她挡住的人影。 果然是他,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不同的是,此刻,那几缕月光,落在他一张迷人的俊脸之上,正照得满意的笑。 这微笑究竟刺伤了谁的眼? 花颜用手指紧紧绞住衣摆,似要把布料抠出几个窟窿来,方才罢休。 不料刚刚跑开一小段的乐蓉语,却忽然转身,又直直跑向了那人。 而后,花颜只见拥抱着的两人,被人环过脖子的洁白的皓腕。 她的视线虽是被挡住了,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但是,她想象得到。 那一定是在亲吻。 子时夜半,月光下,一对相恋的男女,情不自禁地激烈亲吻。 场面太动人,动得花颜的心口疼,如被针狠狠扎着。 鼻间剧烈的酸楚,花颜只觉心口之上,有什么东西在被人生生掰去,莫名其妙。 她凭什么难过,没有道理,更没有资格... 她自己也知道,宗政龙幽早已和乐蓉语相恋,要不是如此,乐蓉语怎会在幽王府畅通无阻,比在自己的府邸上还要自由,这是幽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什么叫做所谓的非礼勿视,这个时候,花颜才知道她是不该看的! 偏偏,事与愿违,她的目光像是被定住,移也移不开,花颜就这样直直盯着不远处那两个人。 静谧的深夜虫声鸣叫,花颜的耳边,甚至能听到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像是妖物般落在她身上,使她再也控制不住,哽咽出声... 若水心中飞快地闪过各种思绪,失算了,真是失算了,如此一来,花颜有可能会放弃宗政龙幽的。 闻一声阴沉的哽咽声,龙幽一手将蓉语往怀中一揽,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往花颜的方向一挥。 随即,白晃晃的匕首,从他的袖子里射出。 花颜受了惊吓,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目光发直,呆愣地注视着飞来的匕首。 还好若水反应够快,毫不犹豫扑过去,将花颜撞倒在地。 而那匕首,就正擦着花颜飞过去。 花颜被若水猛地撞到地上,只觉肩上剧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低呼出声。 若水一躲过匕首,就立刻爬起,想要把花颜拉起来逃跑。 “啊!”花颜终于痛得大叫出来,她一定是被什么扎到了。 若水意识到不妙,也不管现在危险不危险,慌忙蹲下身子,去察看花颜,“公主,你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龙幽已经放开乐蓉语,走近两人。 龙幽看清了倒在地上那个人影,脸上线条猛然一紧,“你竟敢偷看!” 花颜现在痛得没办法听他哪里又对她不满,只觉额上冷汗浸出。 若水立刻将花颜小心地扶起来,然而,触手湿粘,往自己手掌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伤了公主,皇上追究起来,一定会重重责罚她的。 此时,蓉语已经跟了上来,见了花颜和若水,冷冷地说道,“是你们!” 若水这时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花颜,竟是令花颜撞到了带刺的木桩上去。 那些冒起的刺,还带着点点的血迹,好多还断了,应该是扎进了花颜的肩膀上。 花颜闭着眼睛,将唇咬得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花颜,你竟敢监视我?现在又在玩什么花样?起来!”乐蓉语见龙幽一直在盯着花颜看,一时心里竟是莫名不安,这个女人深更半夜地不睡觉,想也不用知道,一定是怀了别样的心思。 若水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她应该帮着花颜,现在这皇宫之中,只有花颜是她的保命符,乐蓉语这个傻子,还真以为宗政龙幽喜欢她,她虽不知宗政龙幽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但绝对不会是乐蓉语,如此想来,她便狠狠瞪向乐蓉语,“你这个荡妇,明明是你夜深人静,耐不住寂寞,还说我们监视你。” “放肆,你骂我什么,我可是御封的郡主!” “这么恶心的场面,你当我们愿意看?我们还怕弄脏了我们的眼睛呢!”若水接着又狠狠瞪向龙幽,“还想杀人灭口,这可是皇宫,花颜可是公主,还当以前呢,为所欲为,花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可是会追究到底的!” “你,你...”乐蓉语指着若水,气得浑身颤抖,“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花颜就被你这奸夫害死了!杀人凶手!”若水说着,一指指向右侧墙壁之上,深深刺入的匕首。 那匕首,正是从花颜头上飞过去,刺进墙壁之内的。 若水虽是在骂乐蓉语,然而,怨怒的目光一直盯着龙幽,最后,狠狠啐了一口,“混账男人!” 而龙幽,却一直在盯着花颜看,仿佛完全听不到若水在骂他。 花颜躺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忍痛道,“先扶我起来。” 话毕,若水与龙幽两人同时伸出手,要去扶她。 若水闻言立刻去扶,而龙幽,不知是被什么魇着了,在同一时刻,竟然也朝花颜伸出手。 乐蓉语站在一旁,见到龙幽下意识的举动,脸色大变,殿下这是怎么了,竟然去扶那个贱女人。 花颜只是淡淡地望了龙幽一眼,看见这双刚才还在拥着蓉语的手,她收回了目光,选择了若水的搀扶。 “若水,我们回去。” 她小心地不去碰她的伤处,整个人都有点捉襟见肘,“好,好。” 说完,就扶着她往回走,两人走出两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清淡,“花颜,你受伤了,需要治疗。” 花颜摇摇头,“我没事,不劳殿下费心了。” 龙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公主殿下,这可是你说你没事的,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旁人,你的事与孤无关。” 花颜闻言,浑身血气一涌,伤口处,血顿时流得更多。 然而,最痛的却在心口,花颜咬牙,“好。” 望着倔强的背影,龙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女人好坚强。 第十八章 好似不舍 龙幽还在原地,目光落在两人离开的方向,乐蓉语站在他身后,不安地看他,小心翼翼道,“殿下...” 龙幽闻言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蓉语欲言又止。 她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从来都是通透之人,自然知晓,有些话是绝对不能问的,比如龙幽是否真的对花颜有好感之类的,更是不该明说。 然而,每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她几乎就没有理智,简直是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是怎样应对的。 每次她都变得会悸动,患得患失,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问出来。 龙幽轻轻一笑,温柔地握住蓉语的手,柔声问,“语儿,怎么了?” “殿下,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好似舍不得花颜这个女人?”乐蓉语直接问出来。 龙幽沉吟,“孤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说服像父皇那样狠辣的角色,进而当上公主的,从表面上来看,却没有看到她露出的破绽,孤就是想知道她的真面目。” “殿下,我好怕,好怕你离开我。”蓉语直接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怕什么,孤答应你,只有乐蓉语会是孤唯一的王妃。”他信誓旦旦认真的模样,完全印在了蓉语的脑海中。 “谢谢殿下。”蓉语甜甜地笑了,依偎在龙幽的怀中。 *** 百花宫 “若水,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总是做着异想天开的梦。”花颜无奈地在心里自责着。 “公主,那个乐蓉语那么可恶,公主可不能客气。”若水在一旁替花颜覆药。 “不能客气,又当如何,她的身后的势力那么大,连父皇都是那么宽容,我又能怎么办?” “公主,既然你喜欢幽王,何不...夺过来呢?”若水此刻异常的大胆,她就不信花颜不心动。 “可是我...没什么能够拿出来跟别人争的。”一念及到此,花颜便垂下了脑袋。 “公主,你现在已经贵为公主了,有些事情,只要你想,没什么是办不到的。”若水看到花颜手心搅动,便接着问道,“难道公主真想让乐蓉语那样的女人当幽王的王妃吗?若是错过了,便是一辈子都错过了。” ‘错过了,便是一辈子都错过了’,花颜心下百感交集,不,她不要跟他错过,她要在他的身边,可是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啊。 “可是,殿下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用别的方式强制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讨厌我的,我怎么能够这么做。 “公主,日久见人心,殿下虽然开始的时候不喜欢你用那种手段跟他在一起,但是你那么爱殿下,殿下也是人,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公主可一定要下决心啊,不然殿下可真的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花颜静思,觉得若水说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她急切地抓住若水的手腕,“若水,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若我能够跟殿下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将来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放心,公主,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的。”若水牢牢地握住了花颜的手腕,回以放心的微笑。 *** 御书房 “公主,一会进去见了皇上马上就说出你想嫁给幽王殿下,若是皇上不答应你就哭,知道吗,大声地哭,还有哭地时候别忘了提你以前被人欺负的事情,越惨越好,公主,你可记住了?”若水扶着花颜,小心地叮嘱。 “嗯...”花颜小心地步上台阶。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说吧。”宗政澈俯首批阅奏折,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父皇,儿臣想...想嫁给宗政龙幽,请父皇恩准!”花颜用力地把头吭到坚硬的地面上。 “你想嫁给幽儿?若是朕不准呢?”宗政澈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向花颜走来。 花颜尽量地把自己弄地伤心欲绝,“父皇,儿臣从小就流落街上,没少忍冻挨饿,如今,儿臣虽然身为公主,不求锦衣玉食,就这么一个要求,求父皇答应。” “幽儿,不适合你,你该择个闲云野鹤般的逍遥公子,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才好,而且,朕看得出,幽儿似乎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若是他对你有一点意思,就绝不会让你进宫,你这么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宗政澈望着眼前的人,心有所思,这个女人好傻,一点她母亲骄傲的样子都没有。 “求求父皇了,儿臣从小便无父无母,是以便是个孤儿,贱如蝼蚁,难道儿臣真的不配嫁给王族吗?”这句话,若水没有教她,是她自编的,却也是她的心声。 ‘贱如蝼蚁’,提到此,宗政澈还是心里触动了一下,若不是当年他做得事过分至极,这个孩子也不必活的那么辛苦,罢了,不就是一个心愿吗?他应下了。 “颜颜,你可知,圣旨一旦下达,是无法撤回的,你想清楚了。”孩子,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花颜心满意足地领下来这一道她心心念念已久了的圣旨。 *** “成了吗?公主。”若水看到眼眶红肿的花颜,忧心地问道。 花颜还在紧张的氛围中,停了一下,才从刚才的胆颤中缓过来,“成了,若水,我求圣旨下来了。” 花颜喜上眉梢,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太好了,公主,太好了。”若水拉着花颜几乎要跳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地沿着回去的路走去,好巧不巧,正好在正宫门口碰见了乐蓉语。 “你们怎么在这,真是恶心,去哪都能碰到你们。”蓉语无奈地瞥了瞥嘴。 “像你这么恶心的人都能出入皇宫,我们怎么就不能呢。”若水首先起来帮衬花颜说话。 蓉语一手捂住嘴,眼睛狠狠瞪向若水,又去瞪花颜,“花颜你个要饭的,竟然纵容丫鬟这么对我说话,一点身份都不注意?” 花颜正好兴趣正高,好不容易求得了圣旨,心气不自觉也就高了,瞟了蓉语一眼,“我对你好好说话,你不是不乐意吗?我以为你就喜欢若水这样的。” 第十九章 若跟她抢 若水捂嘴轻笑,“这犯贱吗?说的就是...” “好大的胆子!”陌生的声音传来。 “啪!” 若水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声冷喝传入,而后,极快的速度,若水只觉身旁一股冷风掠过,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她的脸被扇得偏向一边,耳边嗡嗡作响。 非陌脸色清冷,手掌缓缓收下,冷笑看向若水,“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记住,什么叫奴才,什么叫主子。”他是宗政澈的贴身侍卫,自是武功高强,只是轻轻的一扇,便能让若水吃尽了苦头。 非陌忽然出现,接着明黄色的身影便接踵而至。 蓉语望见宗政澈,如同找到了依靠,原本一张稍微有些憋屈的脸,在心里不下偷着乐了好几回,“蓉语参见皇上。” 若水狠狠看向得意的乐蓉语,又望了望那群有威胁的人物,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只得忍下来,她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刚才也只不过是借着花颜的余威逞能而已。 蓉语唇角勾了勾,眼角的笑意,透露了此时的想法:说啊,再说!要不要和我动手试试?你这个贱丫头,谅你也没这个狗胆。 望着若水一半的脸冲血,花颜心头大疼,又是苦涩又是愧疚,然而,她也看得清楚,刚才的父皇的贴身侍卫出手有多快。 连父皇都不出面阻止,想必非陌是父皇默认这么做的。 花颜朝若水摇摇头,转而看向宗政澈,“儿臣参见父皇,失礼了,儿臣该死。” 宗政澈抿嘴一笑,光是他那男性独有的英俊容貌,真的是足以令在场的女字都眩惑三分。 “都起身吧。” 众人得令,都一个跟着一个起身,若水捂着半张脸也要爬起,便被一道精光盯住。 “朕是叫其他人起身,没叫你起身。”宗政澈威严的声音从若水的头顶上传下来。 吓得若水打了一个冷战,再次紧紧地跪倒在了地面上。 “来人呐,百花宫婢女无礼,从现在开始,罚跪六个时辰,不到时辰不准起来,谁都不准求情。” 若水清了清自己的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怒气上涌的若水此刻就想问个明白,但是目光一对上那双寒冷的眸子,便马上心生胆怯,如果她莽撞了,这可是皇宫,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丢掉性命。 “我们走...”只是一声呼喊,众人便一齐离开,纵是花颜也只是留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 *** 每每她想要挪一下僵硬的膝盖,便会被身后监视的宫女鞭打。 她简直要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了这么久的时辰的,待听到那句‘时辰到了’之时,她下一刻便瘫倒在了地面上,已经是无力了。 突然一下磕到地面上,脑袋竟是磕地生疼,她虚弱地撑开了眼皮,便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龙纹靴,“知道朕为什么罚你吗?” 若水累的冷汗直流,腿都麻木了,嘴也动不了。 宗政澈接着说道,“你很聪明,知道依靠花颜的庇护,可是你的心肠,朕觉得不是太好,居然挑唆颜颜做些不好的事情,若是有一天,朕发现,你是个危险的存在,不管何时何地,朕都可以了结了你,好自为之吧。” 若我真有那一天,宗政澈,你想必早就长眠于地下了,我怎会给你那个机会来了结。 *** 乐王府 蓉语清晨方起,又想起前几天进宫,与皇上谈天说地,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提起那件一直萦绕在心头上的事,真是无能到家了。 当此时,忽然有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郡主,郡主!”一路咋咋呼呼,连风带雨。 蓉语眼色顿冷,回身斥道,“滚出去!” 那小丫鬟见状,当即“噗通”跪地,瑟瑟缩缩道,“郡主,宫...宫里来圣旨了!” 圣旨... 闻言,房间里的气息霎时凝滞。 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求过圣旨,这可来的不是时候,隐隐约约,蓉语有种不祥的预感。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王之女乐蓉语,秀外慧中,德才兼备,现特敕封为九皇子宗政龙轩正妃,于下月择黄道吉日,早日完婚,钦此。” “郡主,谢恩吧。” 宣旨的公公宣完圣旨,微微笑着收拢,提示蓉语。 蓉语低垂着头,看不出脸上表情,然而,背脊僵硬,肩膀几不可察轻颤。 反倒是一旁乐王爷,乐王妃闻言,面上挂着微笑,不住地推搡蓉语,“快,快,快点,快点接旨谢恩!” 蓉语垂着头,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她方俯身下去谢恩。 正是这个动作阻挡了在场人的视线,无一人注意到那抹在她的眼中划过的阴狠。 再次抬头之时,眼睛里已经灌上了一派笑意温婉,双手恭敬地抬过头顶,接过圣旨。 那公公又对蓉语笑道,“恭喜郡主。” “也恭喜王爷,王妃,府里要添喜事了。” 乐王与王妃不住点头,“同喜、同喜...” 乐王爷故意只顾着“同喜”,让他的王妃狠狠揪了他的手臂一把,乐王方才反应过来,给那传旨公公塞喜钱。 不料,那传旨公公却拒绝了,笑道,“诶,王爷不必多礼,咱家为皇上办事,乃是份内之事。” 乐王僵了一僵,将小钱收回,这个宗政澈,身边的人还是那样无懈可击,两个太监他都打动不了,宗政澈还真是有两下子。 蓉语捏着圣旨的骨节发白,一直默默没出声。 为何会是九皇子,我根本就一点也不喜欢宗政龙轩,只要是个人就会知晓,我从小喜欢的便是龙幽,如此浅显的事,皇上这么厉害,又如何会不知,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嫁给龙幽才如此做的。 若是我做不了龙幽的王妃,那么龙幽的王妃会是何人。 蓉语左思右想,挨个排查有嫌疑的角色,最后把矛头指向了花颜。 她得出的这个不敢置信的想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个女人要是敢跟她抢,怎么贱着爬上去的,她就让她怎么贱着摔下去。 第二十章 娶你最爱 “三哥,巧了。”龙轩刚刚从大殿出来,迎面,便与龙幽打了个照面。 与龙幽一脸的清淡相比,龙轩脸上妖里妖气的笑,几乎可以称为‘热情’也不为过。 龙幽淡道,“九弟也来找父皇?” 龙轩笑着点头,“是,孤是专程来找父皇的。不知三哥的事办妥了没有?若是没有,本王倒是愿意效劳,顺道为三哥提一提。” 龙幽淡淡看向龙轩,“谢九弟的美意,孤的事就不劳费心了。” 龙轩点点头,“既然三哥这么有把握,那本王也不自讨没趣,不过听说现在圣旨已经下到了乐王府,蓉语即将成为本王的王妃,三哥果真放得下?”那个泼辣的女人谁会稀罕呀,白送给他,他都不要,他果然还是喜欢像皎梦那样的贤惠姑娘,可是父皇这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竟是死活都不肯撤回圣旨。 龙幽轻淡一笑,“三弟知道得倒多。” “远不及父皇多。”龙轩意有所指道,“不过三哥,您跟那乐王府确实也串门子串地太勤快了些,若是收敛一些,也不必有今日了。” 龙幽笑了一笑,“九弟说得是,三哥就不耽误九弟的时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龙轩身旁擦肩而过。 两人错身而过时,龙轩忽然淡道,“还有最重要的一言,三哥。” 闻言,龙幽停住。 龙轩笑容微邪,看向龙幽,“孤喜欢的是皎梦,就一定会娶走,你阻止也是没用的,另一方面,乐蓉语那个女人,想必,你也不喜欢吧,你喜欢的是舞汐寻吧,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孤,要是皎梦被除了孤以外的别的男人娶走了,孤就去娶舞汐寻。” 他轻巧地说完,大步离开。 龙幽停在原地,手心骤紧,指甲钳进血肉而尤不自知。 *** 大夏朝堂 九五至尊的宗政澈此刻高坐在金銮殿上,英俊的外貌丝毫没有减弱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帝王独有的威严。 宣读圣旨的公公正好立在一侧,手持黄卷,随时准备宣读圣旨。 花颜第一次看到庄严的大殿,压抑的气氛,一个个严肃的面孔,令花颜也不自觉颤抖,还好先前教过的礼节,被熟记于心,就在今天父皇便要向群臣宣布,那件于她而言,最重要之事,花颜躲在屏风后面屏气凝神,一刻也不敢放松。 群臣行完礼后,圣座之上的皇帝淡道,“朕今天...” 他的话未完,外面便有内侍一溜小跑进来,跪下,“启禀圣上,蓉语郡主殿外求见。” 当着群臣直面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立刻一片窃语。 即使是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得势的王子亦是没有多话,他们的眼睛里,不约而同地都明显地露出不屑。 自古有云:女子不得入朝堂,这乐蓉语纵是出身显赫,终究是女子,可真是嚣张。 宗政澈脸色不悦,却是九皇子忽然出列,笑道,“乐王府的郡主,如此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惜失了大体也要来见父皇,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还望父皇莫要见怪,见上一见。” 皇帝挥了挥手,淡道,“宣。” 花颜一直站在屏风后面,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乐蓉语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内侍得到圣上的首肯,这才战战兢兢退出,将蓉语领了进来。 蓉语今日一身月白曲裾,庄重地梳了个宫髻,她微垂着头,跟在内侍身后,到了近前,朝皇帝跪下,“臣女乐蓉语拜见皇上。” 皇帝语气里有些不悦,也不让起身,不耐地问道,“何事?” 蓉语一直低垂着头,闻言,郑重地朝皇帝磕下头去,诚恳道,“臣女自知擅闯大殿有罪,然有一事,臣女不得不禀,皇上,臣女自幼喜欢三殿下,与九殿下毫无情义,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蓉语的话,惊了一殿朝臣。 自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让皇帝收回圣旨,更遑论是在大殿之上,当了满堂朝臣的面。 身为一国之君,前一刻颁布的圣旨,没过多久,便要收回,这岂不是自打嘴巴? 龙幽立在一侧,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完全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 龙轩眼风瞥过龙幽,唇角勾了一勾,孤倒要看看,三哥,你要如何收场。 花颜若不是被后面的若水拉着,她早就激动地跳出来了。 “逆女!”乐王几乎是立刻,就从朝臣中间跳了出来,指向蓉语,低骂,又战战兢兢朝皇帝跪下,“皇上,皇上恕罪!臣这女儿不懂事,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皇上,请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皇帝脸色铁青,冷哼。 蓉语匐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父王,莫要再勉强女儿了。女儿心上早已有人,万万不能嫁给他人。若女儿心有所属,还勉强嫁九皇子为妃,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好一个欺君之罪!”宗政澈一掌拍上龙椅,怒斥蓉语,“你擅闯大殿,抗旨不遵,还不把朕和朕的皇子放在眼里,哪一样不是欺君。乐蓉语,朕看你是不懂什么叫一言九鼎了。” “皇上恕罪。”蓉语匍匐着,平时嚣张跋扈的女子此时竟是不卑不亢,然而,面对圣威,她的不卑不亢本身便是嚣张。 皇帝大怒,一指指向蓉语,“乐蓉语,朕既下了旨意,那么,九皇子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臣女不过一介女流,皇上何必逼迫?”哭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乐蓉语这话,虽看似字字无奈,然而,她那语气和态度,却分明再嚣张不过,需知,当今圣上,最不容人当面忤逆,脾气也是暴躁地很,她却敢如此挑衅。 朝堂上有资质的老臣们莫不默默将头垂到更低,今日,若是注定有一场动怒,那么,也就只有让自己不要被牵连了。 果然,皇帝闻言,当即震怒而起,“逼迫?乐蓉语,朕降恩赐你为九皇子的正妃,你竟不识好歹,还敢对朕大不敬!”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乐王在一旁吓得冷汗都湿透了朝服,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完了,完了,他的势力虽大,但跟宗政澈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些年,他看过很多自不量力之人,都是落得如何凄惨的下场,他可不想舍弃一身荣华富贵,想到他这个脱他后腿的没脑子的女人,他的心里就憋屈,“臣养女不善,臣这就带女儿回家好生教养!” 乐王说着,狼狈地爬向蓉语,就要去拉蓉语。 蓉语却丝毫不动,匍匐在地上,依旧不怕死地说着,“请皇上收回成命。” 第二十一章 置于死地 宗政澈被蓉语这嚣张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咬牙道,“婚礼如期举行,退朝!” “求求皇上了,不要!”一直不卑不亢的蓉语,在听到这几个字以后,终于抬头尖叫。 宗政澈此刻对蓉语的话充耳不闻,仿若耳聋。 蓉语的脸,此刻惨白,一滴泪从眼角落下。 那一刻,在场所有旁观的人都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 一个不识好歹的王侯之女,来了大殿之上胡闹,甚至不知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是真的要皇帝收回成命还是不过一场欲擒故纵?但是,她真真正正是惹怒了皇帝,将来的不幸甚至凄惨,也只怪她今日的决定。 当人群正要散去,却忽然听到有内侍一声尖叫,“啊!” 随即,‘砰’地一声响动,大臣们几乎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震了一震。 所有人循声回头,发现龙纹柱旁边,蓉语的身子沿着柱子缓缓落下,每每她的动作移开一下,染尽的鲜血便显露了半分。 花颜在后面看傻了,乐蓉语,她居然自杀,虽说她一点也不喜欢乐蓉语,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置她于死地,从未想过,此刻,花颜的心里竟是闪过是自己害的乐蓉语自杀的念头,若是乐蓉语真的就这么去了,她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中的。 乐王爷也是被自己的女儿吓傻了,没想着小心翼翼地过了几十年,如今竟然被自己的女儿拖累了。 *** 花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百花宫的,她的脑海中重现着蓉语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她的眼睛直直地正对着她所藏匿的位置,似在说花颜就是那个害死她的凶手。 她真的害死她了吗?那个不可一世的郡主,难道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颜颜。”宗政澈唤了一声,发现花颜魂不守舍,“颜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父皇。”花颜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方才从刚才的悸动中回过神来。 “乐蓉语很好,没什么意外,还活着,你放心。” 花颜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还好,乐蓉语没事,还好她还活着。” “颜颜,对于这件事情,你认为朕如何做才好?那乐蓉语可是铁了心要嫁给龙幽,这不在朕面前寻死觅活的。” “父皇,不如,你就同意她吧,她没了龙幽活不下去。”花颜这么说着,心里也是异常煎熬。 “颜颜,莫非你不想嫁给龙幽了?” “孩儿想嫁给龙幽,可是蓉语郡主她...还有三殿下,儿臣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寡人想来一个办法,让你与蓉语一同嫁入幽王府为侧妃,看龙幽喜欢谁,便封谁为王妃,若是他真的喜欢蓉语,封她为王妃,那颜颜便回来吧。” 花颜不可置信地看向宗政澈,“父皇,儿臣若是在幽王府不受宠,还能回来?”作为一名女子,她是清楚地,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尤其是在皇家,更是不能提及‘回去’二字。 “谢谢父皇。”花颜泣不成声,她很感激眼前这位给她关爱之人,从来没有人如此待过她。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他帮怀中的女子轻轻离着发丝,一如多年之前,他抱着那个他爱着却又恨着的女人。 *** 乐王府 乐王空洞地望着眼前忙进忙出的丫鬟下人们,人前人后地帮蓉语处理伤口。 乐王妃在开堂的大厅哇哇大哭,“我的命这么这么苦啊,语儿呀,你害死我们了,唔...” “王爷,王妃,宫里来公公宣旨了...”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 “王爷,我们就要上路了吗?”王妃哭哭啼啼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乐王身上抹。 “王妃,就要上路了,也好,一家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妃呀,这些年来,跟着本王的,只有你是真心的,那些小妾们,一听说王府会有灭顶之灾,早就卷铺盖跑了,只有你留了下来,本王以前待你不好,你多体谅。”乐王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怕什么顾忌。 “王爷,妾身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宣旨的公公一进大厅,便看到乐王一屁股坐在地上,与王妃拥着痛哭流涕。 “该来的总会来的,王妃,不哭,宣旨吧,本王听着。”乐王拉着王妃一起庄重地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王之女乐蓉语郡主,德才兼备,秀外慧中,深得幽王喜爱,亦得朕心。特敕封为幽王侧妃,与另一侧妃宗政花颜于下月举行大婚,共同嫁入东宫,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没事,居然没事啊,乐王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若不是因得他的王爷身份,他早就出去欢呼了,淡定,淡定,他不断地告诉自己。 “敢问公公,皇上是否还有别的吩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谨慎一点好,乐王此刻已经恢复了仪态。 “皇上说了,请王爷帮蓉语郡主准备好嫁妆,该是嫁女儿的时候了,日后三殿下喜欢哪位,哪位娘娘便是侧妃。” “皇上说的极是,孤是全部记下来。”乐王心中窃喜,还好皇上感念旧情,没有下狠手,一定是以前自己做的好事做了一箩筐,以后没事就该多去烧烧香。 “公公慢走...”出奇地第一次乐王从心里真诚地说了此句,竟是不感到恶心。 *** 虽是有着墙壁的阻隔,但全场的寂静还是让她清楚地听清了圣旨的全部。 她就要嫁给龙幽了。 蓉语捂着自己还在疼痛的额角,这点小伤,受的还是值得的,她就知道,她会跟龙幽在一起的,那是她的梦想。 令她不解地是,宗政花颜居然要跟她一起嫁给龙幽,真是不自量力,她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她那副尊荣,晚上看了不做噩梦才怪。 这正妃之位,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用动手,龙幽就会送给她。 就这样,蓉语满心欢喜作起了自己编织的美梦。 第二十二章 折坏婚床 花暖阁 前堂热闹的鞭炮响个不停,而她的住处却冷冷清清,那镶嵌着地散步一地的红艳艳的喜字,在点点烛光的照耀下,如鲜血般凄美。 红色的蜡烛灯影无助地摇曳着,明灭光影之中,让花颜感到一阵阵莫名的不安。 本应是喜庆的色彩,花颜却出奇地不喜欢红色,红色会让人想到喜事,一念及此,她便忆起曾经独自一人,那种喜悦只能远远遥望,每每遇见,她总会逃离。 宫里的下人们大都睡下了,值夜的丫鬟们也都依照仪式离开了,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位新娘娘放在眼里,即使她现在已经身为公主,得到了圣恩,但在幽王府里,幽王喜爱的是谁,谁才是王府发女主人。 王府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幽王宗政龙幽最爱的是乐蓉语呢?而她这位公主,只不过是推脱不了圣恩,娶回来当摆设罢了。 “娘娘,你还是快睡吧!”若水再次剪了烛花,微微叹了口气,“已经三更了,想必王爷是不会过来了。” 红烛高照,还算明亮的光影照亮了花颜那双如水般波动的眸子。 “他会来的,一定会的。”她不相信,这可是他们的大婚之夜,他怎么会不来呢?如果他不想娶她的话,为何不把他的想法当面告诉他,而是当着父皇的面应下了这桩婚事。 “你别傻了,娘娘!”若水一早便从小道消息,得知了事情的原由,看到花颜一直等下去,自己也要跟着受累,便说了出来,“王爷去语心阁了,他不会过来的!” 今夜,不仅仅是宗政龙幽迎娶花颜的日子,同时他还要娶乐蓉语。 那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大夏权臣之女乐蓉语,两人情投意合,如果不是花颜非要抢着嫁给龙幽的话,想必幽王正妃的位子,就是乐蓉语的了。 “他会来的。”花颜看着镜中那张描画的绝美面庞,有些紧张地问,“若水,你看我的妆容还好吗?用不用补补妆?” 上妆的花颜,美的让人眩晕,只见她淡扫蛾眉,略施粉黛,那绝美的容颜,却足以让百花失色,令明月抱羞。 今夜她很美,美的让人窒息,让人心醉,可是,无人知晓那如花的容颜之下居然是一张令人作呕的丑陋的容颜。 因为她平时一直化妆,所以外人都以为,花颜是个生的及其美貌的女子,要不然的话,又如何会令圣上恩宠,封为公主。 以前的花颜,虽是自卑,但却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容貌如何,因为她从不照镜子,连自己生的何模样他都不清楚。 即使他已经知晓自己本来的面目是如何丑陋,但到了今天晚上,她还是好紧张,好害怕,怕让他发现自己的瑕疵。 若水有些怜悯地看了花颜一眼,她清楚地知道,花颜已经无可救药了,感情上这种事情,从来就是谁先爱上了,谁就注定是输家,她以后才不会走花颜的后路,围着一个男人的女人真是可悲,。 “不用了,娘娘,你已经很美了。”若水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无奈地说,“其他宫人都已经睡下了,娘娘觉得王爷要是想来的话,怎会这个时辰还未出现?” 窗外落下了淅淅沥沥的滴答的水声,花颜听着耳畔的细雨声,柔声说:“若水,你也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奴婢告退。”若水得到花颜的命令,马上离开,她现在可是困得要死。 此时,这华美又奢侈的洞房里,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个人。 直到灯罩上燃着的红烛落尽以致烛光的火焰灭了几缕,花颜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真的不来了。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似乎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 花颜缓缓站了起来,轻移莲步,取了一把红纸伞,便信步来到了院中。 雨下的并不大,那青石铺成的小径上,却散落了一层洁白的落花。 抬目,望着高高的红墙,花颜想道:红墙的另一边,便是语心阁了。 花颜撑着伞,立于雨幕之中,却闻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乐声。 不远处,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笼飘了过来。 “真讨厌,人家语心阁里歌舞升平,咱这里却死气沉沉的!”一小丫鬟提着灯笼抱怨道,“看来,日后我们跟着这位新主子,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只另一丫鬟轻声笑了起来:“没办法,谁让我们这位新主子丑的像鬼呢?” “真的吗?到底有多丑啊?”那小丫鬟有些好奇地问。 另一人想了想,笑道:“你是新来的,就不知晓了吧,咱们这位娘娘,以前可是在幽王府里待过的,她脸上好长一条疤,周围的皮都翻起来了,像一条蜈蚣在脸上爬,咱们府里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王嬷嬷,都比她漂亮。” 小丫鬟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怪不得王爷不肯到这里过夜呢,他大概是怕做噩梦吧!”小宫女笑的前俯后仰,“这么丑的女人,居然还能嫁得出去!真是可怜我们王爷生的那般俊俏了。” 花颜站在靠墙的,不起眼的角落里,清楚地听到了这些话,嘴角泛起了一缕苦涩的笑容。 哪有那么可怕,王爷才不会怕我呢,他那次还说我的妆画得好看,还夸我漂亮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红墙那边的语心阁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出什么事了?”花颜心中一紧,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顺着墙角的树,登上墙头,在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语心阁。 只见语心阁花团锦簇,灯火辉煌,一副喜庆的场面,不像她的花暖阁,冷清的连只苍蝇都没有。 只见几个下人从宫内抬出一张精美的雕龙画凤的大床来,此刻这张床的床板已经坏掉。 看着那张坏掉的大床,花颜那如水的眸子里,隐隐泛起了泪花。 原来,这就是她的大婚之夜。 她在花暖阁里独守空帏,而那边,却已经把婚床给折腾坏了。 第二十三章 干下人活 雨水冲洗过后的清晨,空气异常清新。 梳妆镜前,花颜的目光无比冷漠,她呆呆地盯着镜中那个丑陋的人影,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股奇冷的光芒。 正在为花颜上妆的若水,不经意间会撇到花颜渗人的眸子,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 此刻窗外传出一阵喧哗。 “语娘娘,颜娘娘正在晨妆,请您稍后!”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透漏出此刻她非常害怕。 花颜听了,冷冷一笑,对若水说:“乐蓉语不愧是郡主,真是识得规矩,大清早便过来了。” “娘娘...”若水往外面白了一眼,“这乐郡主可不是省油的灯,想必没安好心,娘娘可得小心。” 若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替花颜梳理着那乌黑柔软的秀发。 只听到“扑嗵”一声,那精美的雕花木门被人给踹开来。 门口,赫然站着一位绝美的女子。 只见她一袭长及曳地的飘飞红装,,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金凤,浓妆艳抹,甚是妖娆。 她的确是个美人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态,一颦一笑间,尽显妩媚风流。尤其是那袭低胸的衣裙,更加衬托出她那妖娆的体态,充分展示着她那绝美的性感身材。 她周身的贵气足以使百花羞涩,骄傲如她,即使现在身在花暖阁依旧可以嚣张如此。 乐蓉语好美,好妖娆! 花颜竟是自惭形愧,心中暗暗地想:难道他会如此喜欢她,这么高贵又美丽的女子何人不喜。 若水见状,微微一笑:“花娘娘正在晨妆,仪容不整,实在不方便见人。” “宗政花颜你好自在!”蓉语并没有理会若水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日上三杆了,还在这里晨妆呢。”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如同一缕最清丽的琴音,轻轻地拨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花颜明明知晓乐蓉语是来捣乱的,不过还是含笑说,“蓉语姐姐起的可真早。” 一看到乐蓉语,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天晚上抬出的那张婚床。 那张床,始终在她眼前浮现着,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早怎么办?像你这种乡野丫头,也在这里跟我称姐妹,想我乐蓉语真是倒霉到家了。”蓉语高高地抬起了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缓缓走了进来。 她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 同样是侧妃的阶品,可是花暖阁的布置,跟语心阁完全没法比。 龙幽昨夜跟她说:他不能给她王妃的名分,但能给她王妃的待遇,生怕委屈了她。 “想我乐蓉语高贵不可一世,不巧却跟你同时被封为侧妃,那些管事的丫鬟下人们自然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她冷笑着。 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了一缕得意的神色,“大婚的婚床,居然弄个破的来糊弄!我摔坏了不要紧,可是如果摔坏了王爷,那可如何是好?知道的是说那些没眼色的人弄破东西来糊弄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狐媚惑主呢!” 花颜知道,蓉语并不是来看她的,她只是想来炫耀一下昨天晚上的战果。 他们折腾了一夜,把大床都给折腾坏了,是在向她示威,是在告诉她,同是侧妃又如何,最后龙幽上的,还不是是她乐蓉语的床! “床坏了,找人修修不就行了吗?”她像吃了只绿头苍蝇一样感到恶心,可是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是啊,在这方面,你可真是和我想到一起了!”乐蓉语媚媚地笑道,“所以,我一大早便命人把大床抬到这里来了。花颜,你也知道,我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染阳春水,什么也不懂,花颜想必那种下人干的活干习惯了,所以还要麻烦花颜帮我找人给修一下了!” 若水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语娘娘真是说笑了,我们娘娘不也是跟您一同进的王府,也是殿下的侧妃吗?”她有些不悦地说,“娘娘大可以让自己宫里哪个下人去办这事,为什么要找我们娘娘呢?” 蓉语听了,那张绝美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愠色。 “我们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丫鬟来插嘴呢?”她的呼吸明显沉重起来,“知道的说是你这丫鬟不守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颜容你这么做的呢!宗政花颜,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你,这丫鬟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呢?” 花颜听了,缓缓站了起来。 “姐姐息怒。”她不卑不亢地说,“若水是我刚带进府来的,不懂什么规矩,以后我自然会教她规矩的。走,不如去看看姐姐的那张大床,看看该怎么修!” 蓉语听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她们轻移莲步,缓缓走出门,只见院内赫然摆放着一张精美的大床,床板已经松动了,掉下来一块。 花颜看着那张大床,她知道,昨天晚上,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和身边这个极为艳丽的女人在上面温存过。 如今,这女人又嚣张的送上门来,无非是想看她的笑话吗?想到这里,她不禁淡淡一笑。而此时,她那颗看似无比坚强的心,早已经化成碎片,一地破碎。 “算了,还是不修了吧,都破成这样了,找个人把它劈了,当柴火烧了吧!” 蓉语一听,觉得有些惊愕,“为什么要烧,这床修修还能用啊!要知道,这可是黄花梨的啊,很名贵的。” 花颜听了,冷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一想到这张大床差点摔坏了姐姐和王爷,气就不打一处来。就算是修了,万一以后再出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姐姐生性俭朴,不在乎这些,可是万一王爷有什么闪失,你我二人谁担待的起呢?就算是再名贵的东西,若伤着了王爷,也绝对不能留!” 听了这话,蓉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张绝美的的俏脸,涨的红红的,宛若新出锅的螃蟹。 “拿斧头来!”花颜看着那张精美的大床,厉声喝道,目光无比凌厉。 “这...”蓉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问,“拿斧头干什么?” 花颜听了,冷冷地回答:“这张床差点伤了姐姐和王爷,妹妹今天就亲手将它给劈了,替姐姐出这口恶气!” 下人拿着斧头,双手呈给了花颜。 花颜接过了斧头,缓缓举了起来,目光无比凌厉。 那凌厉的目光,让蓉语不寒而栗,她本来是想来炫耀并打击一下花颜的,谁知道,自己倒被花颜的目光给吓着了。 那精美的黄花梨大床,顿时成为一堆无用的柴火。 第二十四章 将她撕碎 “王爷...”蓉语怒气冲冲地跑到龙幽的书房,却发现空无一人。 她本来还想向龙幽告状的,想不到龙幽恰好不在。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耀武扬威,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环顾四周,蓉语想起了上次偶然发现了龙幽的密室。 顺着熟悉的路数,蓉语凭着记忆,打开机关,走了进去。 什么东西才是最值钱的呢,来不及细想,蓉语便感觉到了脚步声,随手拿了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长长的锦行盒子,马上跑了出来。 蓉语急急忙忙地关上房门,便被守在房门四周的下人发现。 她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发丝,井井有条地递出了手中的锦盒:“这个是王爷准备送给顔侧妃的,快送过去吧。”她在随意找了个下人吩咐之后,便潇洒地扬长而去。 下人们更是不敢妄自猜测,只得遵从府中女主人的吩咐。 *** 花暖阁 “娘娘,这是王爷送给你的。”下人送上锦盒,欲言又止。 礼物,竟是王爷送我的,他还算有心,一想到此,花颜的心中便浮上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我收下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几人看到花颜满脸欣喜,便也没有点破,恭敬地行礼离去。 花颜打开锦盒,便看到一副画卷,轻轻地展了开来,入目是一张熟悉的容颜。 画像上的女子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外貌,刚开始,花颜还以为这是自己,但定睛一看,女子满身贵气,凤目眉转,一股令人敬畏的傲气溢满眼角,英气勃发,比自己更是美上十分。 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她,若不是她,那龙幽送她做什么。 花颜心里一阵失落,等龙幽回来后,得去找他问个明白。 *** 一路忐忑不安,花颜抱着锦盒,慢慢地在花园中沿着小路踱步。 “哟,这不是顔娘娘吗?”蓉语嘴角满是讥笑,其身后跟着王府一众下人,气势高傲,反观花颜身侧,只有若水一个丫鬟而已,形单影只,显然整个王府已经默认蓉语为女主人了。 花颜心情不佳,懒得跟蓉语置气,细细想到,不去理会。 “宗政花颜,你什么时候又偷东西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闻知蓉语如此,花颜心里疑惑不已,“我何时偷过王府里的任何东西?还请姐姐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哼。”蓉语冷哼一声,“你手里的锦盒分明就是王爷之物,人赃俱获,还在这里狡辩。” “你胡说,这是王爷送我的,怎么会是我偷得。” “你觉得你这幅尊荣,王爷会送你礼物,想的也太美了。”蓉语不由分说,便去抢花颜手里的锦盒。 花颜不给,用力一甩,冰冷的地面凹凸不平,蓉语一下就碰到了地上,额角蹭破了皮。 “语娘娘,你没事吧?” “娘娘,你怎么样?” “...” 一众下人围着蓉语团团转,其实蓉语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擦破了点皮,此刻她躺在地上,装着昏厥的模样。 花颜也没有想过要伤害蓉语,可是有的时候意外之事,是很多人无法预料的。 “嬷嬷,我的头好晕。”蓉语故作可怜地去抓王嬷嬷。 “小翡,还不快去请郎中。”王嬷嬷意识到现场的局面,马上吩咐乐蓉语的贴身丫鬟去请郎中。 “是。”小翡不敢怠慢,看到自己郡主受伤,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王嬷嬷起身,向花颜走去,现在该轮到她出头了。 此刻下人们齐齐地望向花颜,只是在一旁观望。 王嬷嬷对花颜伸出手,“娘娘,将东西交给老奴吧!” “你还不配碰他送的东西。”她将下边抬高,看着王嬷嬷的双眸,尽是轻蔑。 这幽王府的奴婢,是不是从来不懂尊卑?还是独独不尊重她? “娘娘既然不肯交,老奴就得罪了。”王嬷嬷鄙夷一笑,伸手便去抢她手中的锦盒。 花颜握紧锦盒,向后退了一步,挣开了王嬷嬷刚抓上来的手,却没能避开她的指甲,纤细白皙的柔荑,顿时被抓出了两条血痕。 “娘娘。”若水见花颜受伤,连忙从地上爬起,想要冲上来,和王嬷嬷拼命。 花颜洞悉了若水的举动,生怕被旁人抓到借口,抬手便给了王嬷嬷一巴掌。 “滚,谁准你碰我的?”她怒视着王嬷嬷,用自己的强势,来打消若水想要为她出头的举动。 她以为,这一巴掌下去,王嬷嬷会更加疯狂的冲上来,或是去向龙幽哭诉。 怎知,王嬷嬷竟是看着她笑了,笑得极为得意,好似赢了一场漂亮的战。 她顿时心里发凉,这才明白,王嬷嬷为的就是激怒她,让她动手。 可是,她打的不过是一个奴婢,又能有多大的错? 猛的,她的身子一颤,只觉得好似被什么盯得周身发凉。 她不敢置信的缓缓抬眸,便对上了他染了血红杀意的冷冽视线。 第一次见他如此,好似她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恨不得将她撕碎。 他轻轻地扶起了蓉语,将她拦在怀中,查看怀中人儿的伤势。 “娘娘...”若水低低的颤声唤她。 花颜连忙收敛心神,转头勉强对她笑笑,交代道:“你先回花暖阁打理下,我一会儿就过去。” “娘娘,奴婢不走。”若水大惊,拉住花颜的衣袖,急切的摇着头。 在这个王府里,花颜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个时候她如果弃她一个人承受,估计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刻乐蓉语躺在龙幽的怀中,哭诉道,“王爷,是妾身不懂事,偷了那盒东西送给了花颜,妾身甘愿受罚。”看来现在是已经瞒不住了,龙幽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的冰冷的目光,比三月的飞雪还要寒冷,冷彻心扉。 蓉语第一次看到龙幽狠怒的目光,心下竟是一颤,第一次觉得,似乎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男人。 众人各怀心思,屏吸静待那满眼猩红的男人发出最后的命令... 乐蓉语静静靠在龙幽的怀中,却因为他周身的戾气,再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生怕殃及到自己。 但是,即便她也怕现在的他,却还是在心里得意的笑着,等着看花颜的悲惨下场。 第二十五章 是个笑话 谁知,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去请郎中的小翡,却跑了回来,“王爷,郎中已经请来了。” 乐蓉语闻声,真恨不得杀了小翡泄恨,这个猪脑子的丫头,怎么请郎中请得这么快。 “恩。”龙幽闷闷的从嗓子中发出一个音,抱着乐蓉语便转了身。 “王爷,老身受委屈不算什么,可是语娘娘,身娇体贵,一点小伤都是受不得的。”王嬷嬷不甘的出声,带着提醒意味的话,却只说了一半。 龙幽闻言,高大的身影僵直在原地,眸光微沉,却并未转身,声线低噶的吩咐道:“每人赏二十板子。” “是,老奴遵命。”王嬷嬷眼中狠戾的光芒越聚越锋芒,待她转头望向花颜的时候,已然变成了刀子,恨不得将她立刻杀掉。 花颜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只是直直的盯视着那已然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原来甚至连利用她,都不屑于。 那么至于皇上会不会动怒,他大概根本就不在乎吧! 到头来,她只不过是个人们自以为是的笑话。 直到他的背影在她氤氲的视线中消失,她才转头看向王嬷嬷,似随口问,“为什么?” 明知道这是个最无用的提问,她却还是问了出口。 “呵...”花颜冷冷一笑,“王嬷嬷,像我这样在王府之中无地位之人,你是不是准备将我害死才肯罢休?” “娘娘请放心,老奴还不想绝了王爷的后路,您这么有力的棋子,老奴自然不敢动。”王嬷嬷唇角的笑意极尽嘲讽,故意将话说的直白,伤人。 花颜被伤到痛处,却仍是笑得从容,“我是不是该谢谢嬷嬷的抬举和眷顾?”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想变得软弱,她稍退一步,别人便进一步。 “顔娘娘还真是牙尖嘴利”王嬷嬷不屑的轻嘲一声,继而道:“像生杀这种大事,老奴还做不了主,娘娘还是等挨了板子,再亲自去求王爷吧!” 她微一思量,声音坚定的应下,“好” 本来,依着若水的性子,她定然是不会让人那么容易就打她二十板子的,可是花颜她太没有主子的气势了。 “娘娘,不要答应,二十板子,你受不住的。”若水受不了那种罪,跟着花颜,为何总是受累。 “住口,我决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管。”她第一次寒声呵斥若水,她没什么能力,只希望接受便可以结束这件事,再这么争执下去,有可能她们会遭受比现在还要严厉的困难。 “娘娘...”若水哭得双肩耸动,此刻她明白了花颜的决定,这是她阻止不了的。 “不许哭。”花颜握紧若水的手,沉声呵斥道。 若水重重的点头,抹干脸上的泪水,却没能止住哽咽。 这时,园口处,已有下人搬来了长凳,摆在地上。 花颜未曾犹豫,松开若水的手,便走过去,趴在长凳上,等着接下那二十板子。 若水还没有受刑,便先哭了。 不是为了她的主子的庇护和牺牲,而是为了自己的不甘。 她一直想着做点什么,可是一点机会也创造不出来,真没用。 家丁手中高举的板子和着她的泪水就要毫不留情的落下,若水咬紧下唇哽咽着,等待着疼痛地到来。 “三哥的府上真是热闹,看来孤来的不是时候。” 深深地墨瞳带着忧郁,精致的五官透着清新秀气,长眉若柳,身若玉树,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清华之感由内而外散发,飞扬的眸子邪魅一笑,又增添了几分妖气,宗政澈的众皇子中,独有宗政龙轩生的最像宗政澈。 家丁们很少有见过宗政龙轩的,一时间望着宗政龙轩的俊脸看呆了,小丫鬟们无不脸颊通红。 “打,打不够二十板子,不许停。”王嬷嬷对着停下的家丁一瞪眼,阴狠的喝道。 整座王府,谁都知道,除了王爷,侧妃以外,就属王嬷嬷最大。 即便是王爷,也要让这王嬷嬷几分。 “嬷嬷,你好,孤是来找三哥的。”龙轩一声妖孽地问向王嬷嬷。 她并不是什么老眼昏花的老人家,眼睛好用地很,宗政龙轩俊美无比,一身贵气,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公子,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让您见笑了,老奴引您去前厅吧。” “都是一家人,打什么打呀,和气生财嘛,快把嫂嫂放下来吧,看着怪怪的,要是父皇问起来,搞的孤都不知如何作答了。” “可是,这...这...”王嬷嬷左思右想,也不知如何作答,皇家的事,岂是她们这一群下人能插手的。 “都放了吧,嬷嬷,孤去跟三哥说,有什么事孤担着,绝不会连累到嬷嬷的。” 龙轩态度诚恳,王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都放了。” 若水恍乎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竟是一板子也没挨着。 “呀!”胡思乱想期间,脚下不稳,正等着撞向地面。 温暖的怀抱,让若水吃了一惊,“啊!啊!”此刻周围传出丫鬟们的尖叫。 若水张目一看,就直直地对上了一张俊美的大脸。 精致的五官上,飞扬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忧伤,那黝黑的瞳孔好似一汪泉水,简直就要把人吸进去,此刻龙轩的发丝正若有若无地扫着她的脸颊。 龙轩慢慢地抬起了手,向若水的脸颊靠近。 若水看呆了,紧张地不能自已,心几乎要跳出来。 “好疼...”龙轩捏了捏若水的右脸,此刻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好爱恶作剧。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刚才不会被孤迷住了吧。”龙轩笑笑,放开了若水。 “奴婢失...礼...了。”她摸着被龙轩刚才捏过的一侧,在听到龙轩好听地笑声后,脸却不争气地腾地一下红了。 “嫂嫂,孤去找三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龙轩说完,便潇洒地离去。 望着那个英俊的背影,若水久久无法回神,这个男人居然会让她有心动的感觉。 “思什么春呀,臭丫头,像那样高贵又优秀的男人,你这种人也只能在梦里想想。”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痴心妄想。” “...” 这些人凭什么来嘲笑她,痴心妄想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的,花颜都可以嫁给她想嫁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可以。 不过眼下,她还是得放低姿势,认清事实才是生存之道。 若水无奈地撇撇嘴,跟在了花颜的身后。 第二十六章 如此温柔 马上就要见到皎梦了,龙轩心想道:不知皎梦有没有想他,他可是想极了她。 龙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得整齐的丝帕,小心翼翼地在掌中摊开。 借着明亮的光线,上面赫然躺着一对珍珠耳坠,照耀下光泽璀璨。 这是皎梦最心爱的一种耳环,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皎梦的喜好,这样的礼物她应当会喜欢。 一直以来,他便喜欢皎梦,少时他第一次与她相见,便被她深深吸引,他就发誓一生都要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丝毫委屈。 一想到皎梦嘟嘴的可爱姿态,他心中就不由盈满怜爱。 *** 清爽的风夹带着潮湿的空气从缓缓吹拂,一切是那么的宁谧和悠然。 龙轩远远便望见皎梦一人在凉亭中盯着棋盘发愣。 “皎梦,你在呢?”龙轩唤了一声低垂着脑袋的人儿,皎梦闻言向龙轩招了招手。 “这个送你?”一副精致的耳环立马呈现在皎梦面前,饶了皎梦的视线。 皎梦挠挠头,视线转移到龙轩的手上,面部半喜半忧,“挺好看的,我收下了。” 她接过龙轩手上的耳环后,便拉着龙轩坐下。 “你跟我接着下吧,龙轩,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好,孤奉陪。”龙轩执起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两人一来一往,满庭寂静,徒留落子的声音响起。 下至一半,皎梦蓦地站起身,一把扫掉棋盘上的棋子,在棋子滚落地板的哗哗声中,只听她怒道:“不下了,你根本是在敷衍,和你下棋真没趣。”她的声音娇美动人,即使在盛怒之中,让人听着也觉十分受用,只盼着能再多听几句。 龙轩木然望向她,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 皎梦小嘴一嘟,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要回房休息,没到竟阳前不要来打扰我。”说罢,挺直纤细的腰肢,转身盛气地走了出去,没再看男人一眼。 龙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他的目光落向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站立于那抹丛草之中,已经有一段时辰了。 究竟他要怎样做,她才会开心?以往他赢得她一败涂地,她气得大哭,说再不和他下棋,今天他让着她,本想让她赢,只为博她一笑,不想她还是发脾气,说他敷衍,他哪里敷衍了,对她,他怎会敷衍? 他总是千方百计地讨好,皎梦却浑若不觉,而他总是做不好,总是让她生气。究竟要怎样,她才能感觉到他的心? 直到皎梦完全离开后,龙幽才向龙轩走来。 “三哥,你来了。”龙轩换上了严肃的微笑。 “九弟,刚才的事,孤已经知晓,孤是不介意你把你所见之事告诉父皇的。” “哦,三哥原来不介意啊,那要是父皇问起来,孤可就如实作答了。”龙轩邪邪一笑。 “九弟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孤想着,就算是孤让九弟替孤隐瞒,想必九弟也未必会帮这个忙。” “那可不一定啊,三哥,若是让皎梦来跟孤说一声的话,孤说不定就会帮三哥呢。” “九弟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做美梦啊,孤本身就是王爷,怎么会需要皎梦这种弱女子帮忙呢。”龙幽明显对龙轩不屑一顾的态度,让龙轩有些恼怒。 “三哥居然如此高傲,希望将来的任何一天,三哥当真不会有用得着九弟之处。”龙轩面色不悦,“九弟告辞。” “不送。”龙幽一甩袖,丝毫不给龙轩好脸色看。 *** 花暖阁 明天就要回门了,这一天不愉快之事太多,转眼之间,便到了傍晚。 “王爷在何地,可打听清楚了,若水。” “打听清楚了,娘娘,听说王爷在芙蓉园,可是...”说道此地,若水顿了一下。 “有事直说就行,若水,不需要隐瞒我。” “听说王爷极其看重芙蓉园,不容许,任何人靠近,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娘娘?”若水道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她可不想再跟着花颜受罪了。 “明天就要进宫面见父皇,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此事还重要的,就算是王爷的命令,在此事上,作为侧妃的我,也得提醒王爷。” 花颜整理了一下衣衫,“我们这就去吧,再晚了,天色就暗了。” “是,娘娘。”若水跟着花颜往外走,希望这次别再遇到什么倒霉之事。 *** 芙蓉园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芙蓉园,第一次见识到芙蓉园的美丽和奢华。 虽然,那亭台楼阁看上去与其他院落无异。 但是,那一簇一簇在寒冷季节里开得正旺的芙蓉花,却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里主子的地位。 懂这花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个月份,只有千里之外的芙蓉镇才有。 而即便是皇宫的御花园,亦没有这里的品种齐全。 看着眼前这百花齐放的景象,她忽然便想起了自己院落中稀稀疏疏的残花,不禁嗤笑自己的眼拙,爱错了人。 可是,她越是恨,越是怨,他刻入她心中的模样便越深刻,好似中了魔障一般,痴念着。 “王爷,顔娘娘来了。”下人进来禀报,靠近龙幽耳边说道。 “她来作甚?跟她说这里不欢迎她,让她回去。”龙幽漫不经心地打发花颜,继续拥着舞汐寻赏花。 “我既然已经来了,又怎么会回去。”花颜没有顾下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在面对如胶似漆的两人之时,刚才的期冀,瞬间消失。 他的眼神中绪满了柔情,在她的认知中,她一直以为他的目光永远是冷的,即使是在面对乐蓉语的时候,也只是语气温柔,现在竟是没有想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温柔。 此刻她才明白,他爱的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不管是她还是乐蓉语对于他来说,都不及眼前女子半分。 “汐寻,你先回去,孤有事需要处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哄着面前的女子,像是珍宝般呵护。 “王爷,妾身只是提醒一下,别忘了明日归宁的时辰。”不想再待在此地当多余之人,花颜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龙幽用力将花颜拉了回来。 力气之大,让花颜捂了捂疼痛的肩膀,不由想起,她对那女子是如此的温柔,对她却粗鲁无比,难以言喻的伤心涌上心头。 第二十七章 一再退让 “王爷如此明目张胆地私藏女子于府上,就不怕父皇怪罪?”花颜气急,也不再隐瞒真实的想法,这也是她心里的担忧。 “孤的事与你无关,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冷漠的话语,不带半丝情义。 他已经嫁予他为侧妃,他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如此干干净净,到现在为止,在他的心中,她还是个外人。 “你娶那个女子,若是父皇不同意的话,想必王爷,你会害死你喜欢的女人的。” “我宗政龙幽爱舞汐寻,一生一世,什么也可以舍弃。”龙幽说的理直气壮,伤透了花颜的心却毫不在乎。 “若是我向父皇偷偷告状呢,你觉得你跟你的女人还会好过吗?”花颜说了气话,明知道会激怒他,却仍是不后悔。 她内心一向不是个软弱的人,却因对他的爱一再退让,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 那夜大婚之后,她本想,既然他不肯爱她,甚至在她大婚当夜都没有到过,想来她是那个插手的第三者。 念及此,她想便主动退让,来成全他。 可是,这显然已经成了她一个人的奢望,明明是一片好心,奈何看在他的眼中,却成了另有所图。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只要她一天是幽王的侧妃,乐蓉语就会不甘一天,她的人生也休想平静,他和他喜欢的女人就可以躲在背后过着属于两人的快乐日子。 她可以不坐这侧妃的位置,她嫁给他,从来就没有图过什么,若是她一个人,她可以什么也不顾,可是眼下却不能不顾及他。 他可以娶了她,把她当做摆设,不分给她一分爱,她却不想让他因她而被皇上责难。 她明明爱他至深,却只能用这样被他讨厌的方式,捍卫住侧妃的位置。 只因,她知道,他想坐上皇帝的宝座,这个时候是容不得再出一点的纰漏。 无数的皇子都虎视眈眈,他的艰难也可想而知,她只不不过是想帮他而已。 如果是他想要的,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帮他清理开,就算那个挡路的人是自己,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就算是他如此掏心掏肺地为他,如此心心念念地思着他的点点滴滴。 到头来,她还是低估了他对舞汐寻的爱,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祈及的,只有在梦中才可以想象。 不管他有多寄望着皇位,多么渴望着权力的巅峰,为了舞汐寻,这些欲望都变得不值一提。 在这个王府里,她是个多余的人,她没有舞汐寻拥有的宠爱,没有乐蓉语深厚的背景,两位侧妃的才华她更是及不上半分,于是乎,她就这样很自然地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没关系,这些都没有关系,谁让她是爱他的。 “那你想怎么样,宗政花颜?”龙幽近乎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花颜。 “不想怎样,只求王爷明天进宫之后,扮演好王爷该扮演的角色。”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花颜也不打算缓和。 “好,进宫后,孤一定好好扮演好你的丈夫,不过以后在王府里,你可别想本王再偏袒于你一分了,谁让你今日胆敢威胁本王。” “妾身记下来,现在可以告退了吧。” “滚吧。”龙幽对花颜完全不带一丝留恋。 *** 大夏皇城 “儿臣叩见父皇。”龙幽与花颜一齐向宗政澈请安。 “都起来吧,闲杂人等退下。”宗政澈吩咐道。 “起来,颜颜。”宗政澈亲自去扶花颜,唇角堆满了笑意。 望向龙幽的目光却冷了一冷。 花颜刚刚看到皇上唇角的笑意僵住时,就知道龙幽定要倒霉了。 果真,所有下人前脚一离去,皇上马上变了脸色,微侧身,对龙幽喝道:“逆子,给朕跪下。” 花颜一惊,震惊的看向皇上,此刻已是一脸的怒色,盯视着龙幽的眸子里,尽是冷意,哪里还有半分笑意。 龙幽沉着脸,丝毫不惊的跪了下去,始终没有回一句嘴。 花颜却急了,两步来到宗政澈身前,“父皇,这是?” 她的眉角跳动了下,微垂下眼睑,选择了漠视眼前的一切。 她不知道父皇为何会突然间迁怒于龙幽,她也不想知道是为什么,那是龙幽的家事,他刚才还跟他说过他的事与她无关。 只是,她不是很喜欢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好像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一般。 “逆子,朕将颜颜交给你时,是如何说的?”皇帝似真的动了怒,胸膛气得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若不是龙轩回来告诉朕,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花颜原本轻皱的眉宇,此时皱得更紧了几分,原来父皇发火是为了她。 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没能因此生出一点的喜悦来。 舞汐寻之事后,她与龙幽之间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父皇就算是再责罚他,又能有什么意义? 而且,她并不希望他们父子,为了她起任何的矛盾。 心里是怨,是恨,但此刻用这种方法报仇,也太小人了。 若是父皇为了她,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她就算是不在乎龙幽的感受,她也不可以不顾父皇的恩情。 父皇对她恩重如山,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利用他的感情的。 花颜缓步走到宗政澈的面前,轻声道:“父皇,王爷待颜颜很好。” “颜颜,你不用为他说话。”宗政澈的视线始终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不说话的儿子,心里的苛责又多了一分。 他最喜欢的儿子是龙轩,有才华,人品又是有口皆碑,每每总是能讨得他的欢心,又十分孝顺,他也是极为看重龙轩,什么好的都会先留给他。 但对于这个儿子,他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冷漠阴沉是他的第一印象,虽是才华不亚于龙轩,但他总是觉得看不透宗政龙幽的心,他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而他平素最不喜之人便是城府深的狡诈之人,若不是因为颜颜喜欢他,他怕是会直接当没有这个儿子。 他以为,他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向上爬的机会,他会珍惜。 没想到,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儿子,他竟敢公然与他对抗,甚至就连三朝回门,都是先陪那乐蓉语回了乐王府。 第二十八章 皇家声望 为了顾及着乐王府的面子,他没有办法责罚于龙幽,只能忍下那口气。 谁知道后来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的怒火本已经到了极限,准备动手削他的权,给他一个警告,让他自觉的对花颜好。 可是这一切的行动还未实施,花颜就进宫了。 而刚刚花颜对他的排斥,一下子伤了他的心,使得他烧红了眼睛的盯视着自己的儿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花颜看着皇帝眼中的杀意,心里大惊,随即涌上一股子的痛。 她早就知道皇帝不是很喜欢龙幽,但从没想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毕竟血浓于水。 她忽然有些心疼他,怪父皇不该这般对自己的儿子。 “父皇...”花颜在龙幽的身边跪下,微昂起头,凝着皇帝布满杀意的眸子,声音沉静得好似已经看破了凡尘世俗。 宗政澈一惊,视线定在花颜的脸上时,换上了浓重的担忧。 “不怪王爷,是颜颜在嫁给他后,才发现心里边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所以才会主动疏离了他。”花颜本不想过早的与父皇说什么,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到不如早点说出来,大家也就都可以解脱了。 “颜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帝大骇,怒声责问道。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对花颜用这么重的语气,是真的被她的话给气到了。 “父皇,颜颜知道错了,可是颜颜不想一生与一个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花颜仰望着一脸怒意的皇帝,语气里尽是坚决,毫无一点的悔意。 她知道这话伤了皇帝的心,可她自己的心,又何尝好受? 但,却只有这么说,他们才能都解脱,她破不接待地想放过自己。 “你给朕住口!”皇帝怒喝她一声,双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怒火,“你真让朕失望,怎么竟是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母亲若是...” “父皇。”花颜出声打断他未完的话,“我母亲是我母亲,而我是花颜,不是娘亲。” 有件事情,花颜一直不明白,那便是关于自己的父母之事。 从皇上的话语中透露出,他是识的她的母亲的,她该不该问一下父皇关于她的身世。 望着宗政澈盛怒的脸色,花颜咽回了刚刚的疑问。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实在不能再让父皇提起自己的娘亲,因为她不能污了娘亲的清誉,女人下堂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宗政澈被她的话气得倒退一步,似乎被人捉住了短处一般,又窘又怒,声音冷寒的喝道:“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皇家的声望,又岂容你玷污。” 花颜能说出那样的话,就没指望父皇会理解她。 毕竟,这件事情是背经离道,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看着皇帝气得发青的脸,花颜心里不忍,但话既然已经说了,就不能就此打了退堂鼓,要不然下次的机会,还不知道在哪里。 “父皇不是说过颜颜可以回来吗?现在就可以给颜颜一个罪名,休颜颜下堂,这样颜颜就可以回来了。”花颜微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宗政澈。 “你...”宗政澈被她的话气得脚步跟跄的后退一步,终是没忍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转而怒视着自己的儿子,“是你逼她的,是不是?” 花颜是个天性善良的孩子,对周围所有的人都好。 他不相信这个品性纯善的孩子,会这么伤他的心,丝毫不顾及皇家的颜面。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这个好儿子,在逼她下堂。 龙幽嗤笑一声,挑眉看向宗政澈,“在父皇心里,儿臣就当真不如一个外人值得信任?” “混账。”皇帝被他的话堵得一哽,怒极之下,一脚便对着他踹了过去。 龙幽也不躲闪,硬挺着受了宗政澈一脚,身子只是晃了晃,便再次跪直。 “朕告诉你,颜颜不是外人,她是朕唯一认可的幽王妃,有幽王妃,则有幽王,若是你让她下了堂,你的幽王爷也不要做了。”皇帝满眼狠意的盯视着嘴角噙着一丝讽笑的龙幽,自是知道这个儿子现在有多恨他。 “那就请父皇削了儿臣的爵位,将儿臣放逐出皇城。”龙幽决绝的语气尤为的镇定,丝毫不似一时间的气话。 花颜看着这对父子的对峙,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不过就是个配角,而皇帝和龙幽才是主宰这场戏的主角,均试图操纵她的人生。 她疼痛无比的心,瞬间布满了失望,再也不想参与到这两人的争斗中去。 于是,她手拄着地面站起,在宗政澈的错愕中轻轻的开口道:“颜颜还是叫您皇上吧!因为颜颜还是喜欢曾经那个无私的皇上。” “颜颜...”宗政澈一怔,随即明白了花颜之意,连忙开口解释道:“父皇还会像以前一样的疼爱你” “是吗?”花颜嘲讽的勾起唇角,一双水眸中尽是苦涩,“那颜颜想问皇上,当初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王爷答应娶颜颜的。” 这话,她本不想问出来,伤了宗政澈的颜面。 可是,她发现她的决定错了,她若是再不把话说明白,父皇会在这场戏中越陷越深。 宗政澈被问得表情一僵,竟失态了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龙幽一开始也是不同意,但在他的盛怒之下,还是答应了,可是这种事情,他总不好明目张胆地说是他逼龙幽答应娶花颜的吧。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居然会去逼迫自己的儿子,传出去,可是十分丢脸之事。 “你别这样称呼朕,朕觉得怪怪的,你还是叫回父皇的好。”宗政澈的语气缓了过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花颜失望的笑出了声,不再等宗政澈的回答,径自道:“父皇,强扭的瓜不甜,父皇以后就不要再敢颜颜的事情了,颜颜不值得父皇如此煞费苦心,不惜与子反目。” “颜颜。”宗政澈一惊,心里一阵的慌乱。 这样的花颜是他不曾见过的,冷漠到好似已经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就好似那个女子般,最后竟是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现在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久前,她还在跟他撒娇,说要孝顺他一辈子。 难道,是他做错了吗? 第二十九章 踩她痛处 可是,他有什么错? 跟龙幽在一起,不是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吗? 那一日她强迫龙幽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不是帮她视线她的愿望吗,不想换来的就是她的埋怨。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对他失望的说:“我不值得皇上如此,放手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她爱的人,本来是他。 可是他却辜负了她,为了权势,让他们渐行渐远,就此错过。 得知她爱上了别人时,他怒过,恨过。 他想,如若他当初没有辜负她,她一定不会爱上别人了。 是以,当年的痛,彻底的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缺憾。 他一直在想尽办法,想要去弥补那份缺憾,可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无法添补他内心的空缺。 当他以为他的一生就要在悔恨当中度过时,花颜出现了,望着那条蓝色的项链,他很确信,花颜便是当年那个女子走失的孩子。 这是上天送给他的机会,才会把颜颜送来,陪着他,那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孩子。 他想亲眼看着她与自己的血脉圆满,看着他们幸福。 只有这样,他心里的缺憾才会渐渐的被填平。 “父皇,颜颜先告退。”花颜微微一拂身,转身正想要走出去,手腕却忽然被拉住,让她不得不止了脚步,顺着自己的手臂看去... 当看着拉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发现是宗政龙幽,微微一皱眉,声音木然变得冷漠,“放手。” “你留下。”龙幽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宗政澈,质问道:“父皇,您当初非要儿臣娶她,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那个女子的画像,他的父皇一直当做宝贝,几番周折下来,他才知晓,原来,他的父皇日思夜想之人,正是画中人。 为了讨他的欢心,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名与画中女子相似的花颜来,大部分用心为的不过是,他的父皇还能认他这个儿子。 不想,他竟是把用来做那个女子的替身的花颜,视如掌上明珠,给她最好的一切,甚至把他儿子的终身幸福也葬送。 “大胆,你这个逆子。”宗政澈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龙幽依旧毫不躲闪,任由宗政澈的巴掌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就算是儿臣事事顺着父皇,您就会打心里的觉得儿臣是个孝顺儿子吗?”龙幽嗤笑一声,讥讽道:“若是要用一个女人才能换取父皇表面上的善待,那儿臣不屑。” “你...”宗政澈被气得心口一堵,便又抬起了巴掌。 只是,那巴掌在空中颤动了半晌,却终只是无力的垂下。 他和自己的儿子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对他的母后确实是没什么感情,对他也是极为的不喜爱,虽然他一直都很努力,这些他都看在眼中,但却并没有给他应得的温暖,多少次冷落他,可是却没想过要与子反目成仇。 “父皇,不管您应不应,儿臣此刻都已经决定要休妃。”龙幽语气坚决,似已是视死如归。 花颜的身子一僵,紧紧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已经缓缓松开,而身畔的男子,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既然今日这般决绝,当日为何要答应娶我?”花颜静静望着他的侧脸,语气极轻,极平静。 她的心,已经麻木,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问他,也不过是求一个明白,既然今日他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为何当日不拒绝的坚决一些? 若是他们没有成亲,一切便也不会发展到此刻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龙幽转头看向她,忽然冷冷一笑,回道:“这你就得问疼你爱你的父皇了” “王爷,你怎可如此无礼,父皇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只不过是个养女,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父皇心的话,还不快向父皇请罪。”花颜怜悯的看龙幽一眼,他这是做什么,一点也不冷静。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下定决心要休妃了吗?”宗政澈问及此话,骨子中都透出了阴霾。 “是,儿臣心意已决。”龙幽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来人,幽王忤逆不孝,即刻关入宗人府,以待发落。”宗政澈冷冷的下了命令。 花颜对宗政澈震怒的命令置若罔闻,直接便出宫,回了王府。 她以为,她会难过,会痛彻心扉,可原来她是这样的平静。 龙幽生也好,死也罢,都已经与她无关。 虽然,事情是因她而起,但又何尝不是他自找的? 若是当初,他因为拒婚被皇帝罚了,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救他。 可他当初娶了她,现在才来拼死抗争,会不会显得晚了些? 她可以漠视的生与死,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不能,即便那些人很可恶,却也是真的在乎他。 是以,她才一迈进王府,那个昔日里嚣张跋扈的乐蓉语就已经向她扑了过来。 “你个祸害,到底对皇上说了什么?让他不惜圈禁自己的皇子。” 花颜不客气的推开她,冷道:“你以为本公主是你吗?本公主还不屑做那种害人的勾当。” 宗政龙幽既然已经决定休了她,她便不再称自己为侧妃,而是换回了公主的称呼。 乐蓉语刚要再扑上来,就被急急赶来的夏皎梦命人拉住。 随后,夏皎梦“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哽咽着哀求道:“嫂嫂,一日夫妻百日恩,请嫂嫂看在与哥哥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哥哥吧!” 花颜看着两人,真想大笑,怎么的,想对她软硬兼施吗? “没错,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本公主想请教语侧妃,本公主与王爷是否真的做过一日夫妻吗,难道语侧妃不知晓吗?”花颜轻轻的笑着,却笑得声音发颤。 她此刻觉得夏皎梦就是个傻子,她想求她,却踩着她的痛处说,她又怎么能不恨? 若是看在一场夫妻的份上,她只能求皇帝将他千刀万剐了。 他都对她做过什么,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比谁都清楚。 皎梦的表情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连忙跪爬到花颜的脚下,扯着她的裙子,哀求道:“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妹妹若是肯救王爷,姐姐愿意主动离开王府,再也不介入妹妹与王爷之间。” 花颜只觉得心窝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虽麻木的不会痛了,却还是能感觉到鲜血潺潺的流出。 第三十章 勿嫁她人 “起来,乐姐姐,我们不求她,她就是个冷血无情之人,难怪哥哥讨厌她。”皎梦发现求花颜无果,生气地拉着乐蓉语站了起来。 花颜看到两人对她已不报希望,便没有打算在此地停留,毫无留恋地回了自己的住所。 “可是,皎梦妹妹,你可有其他的办法,想必此刻皇上怕是不想见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父王更是胆子小,稍有一点危险的事情,都不愿去尝试,掉脑袋的事,就算打死他,他都不会出头。” “没事,乐姐姐,我去找九皇子,他肯定会帮我的。”皎梦胸有成竹地说道。 “可是,王爷好像不怎么喜欢九皇子,你确定要去吗?皎梦妹妹。”蓉语透漏出对皎梦的担忧。 “放心。” *** 宗人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三皇子即刻前往驻守边疆,钦此。”公公宣完圣旨,便拉起三皇子轻声说道,“三殿下的休书,皇上已经让人代为拟好,殿下只需在上面印个章,便可以完事。” 公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休书,摆在龙幽面前的书桌之上。 这一庄庄一件件,他都无法料及,事情竟是出了何变故,他进宗人府还不到一天,中午被关进来,第二天早上就被放出去。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 “公公,孤的府上可是有什么变故啊?”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让父皇可以这么豪爽地放了他。 “殿下的府上,马上就要有喜事了。”公公一脸恭喜的表情。 “喜从何来?”龙幽的眉角微微跳动,隐隐约约,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皎梦的身上。 “殿下的义妹,夏小姐,要嫁给九殿下为侧妃了,殿下可以参加完他们的婚事,再去边疆,也可以,皇上对这事还是很宽容的。” 龙幽握着毛笔的手,抖动不止,“谢公公提醒。” 在艰难的颤动中,龙幽在休书上写下了名字。 *** 幽王府 花颜一晚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那个人本来就罪有应得,为何此刻她会如此难过,不应该呀,她应该高兴才是。 宗政龙幽身娇肉贵,在宗人府里想必也不会好过。 多少些时日,她从来没有好过过,可以用贱如蝼蚁来形容,就这么点苦,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吃不了。 快睡,快睡,花颜在心中不断地默念道。 光是这么念着,晨曦的光芒已经露出了微光。 她一夜无眠,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宗政龙幽。 花颜昏昏沉沉地起床梳洗。 等一下,进宫看看,宗政龙幽,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再试着帮你去跟父皇求个情吧,希望父皇会对我们的事从轻处罚。 “若水,进来帮我梳洗。”花颜唤了一声。 唤来的却是宗政龙幽的怒吼声,“宗政花颜,这是你想要的,现在从孤的幽王府里滚出去吧。” 一张被捏的皱皱地休书扔到了花颜的梳妆镜前。 “王爷,你被放...”不待花颜说完,龙幽便拉着花颜往外走。 “快走,别在本王的府上。” “王爷,你拉我干什么。”花颜就这么被龙幽以几乎粗鲁地方式赶出了幽王府。 “等一下,王爷,我...” “关门。”龙幽毫不留情地吩咐下人关门,一点解释的余地也不留给花颜。 ‘砰’地一声,重重地关门声,仿若置在了花颜脆弱的心上。 “到底怎么回事啊?若水,你可知晓?”花颜伤心地直掉眼泪。 “公主,是二小姐,她去求的九皇子,正因如此,幽王府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可是王爷似乎并不希望九皇子迎娶二小姐,可是偏偏这种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还是因为公主发生的,所以王爷把这一切的罪责都算在了公主的身上。” “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花颜无力地放下了垂泪的手。 “公主,我们先回宫吧,这里好多人围观呢。”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花颜已经无暇顾及,这种事情,她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走吧,公主,我们回宫了。”若水扶着肢体有些僵硬的花颜上了回皇城的轿子。 *** 轩王府 婚礼刚一开始,龙幽伫立在这贺礼的人群之中。 此刻他的脸上却半分祝福也见不到,沉了一张脸,本来就不爱笑的脸,此刻更是渗人。 幽王方一到,便直接进了大厅,没和任何人说话,自己找了位置便坐下。 想来有官员谄媚着要与龙幽寒暄,攀上他,却被他今日莫名其妙的冷脸吓退,甚至连婢女想要为其添茶,也不敢靠近。 与往日的赫赫功绩相比,此刻他的样子,少不得惹来人暗中揣测。 幽王分明不像是来贺喜的,倒像是来杀人的。 “幽王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杀气这么重?今日可是九皇子的大喜之日,他若与九殿下不和,不来这里便是?”闲着的大臣一有空便喜八卦,这一聊起来,更是不看时候。 “你有所不知啊,听说幽王看上了九皇子的娇妻。” “幽王看上的姑娘,放弃一个两个的又能怎样?” “你不知晓,侧妃是幽王的义妹,听说她们有私情?” “啊?天那,这不是**吗?” “就是******角落里三个八卦的大臣相视着,切切私语,却不敢大声说话。 于此同时,龙幽急步走至其面前,脸色一紧,问,“评论本王的家事,谈的真是有味道,不知三位觉得滋味如何?” 三人齐齐回头,不敢直视龙幽难看的脸色,默默地噤声低下了头,一齐向龙幽请罪,“臣该死,殿下恕罪。” 龙幽脸色顿时铁青,一拳狠狠砸到椅子扶手之上。 三人把头垂得更低了,瑟瑟缩缩。 这动静一出,原本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场面都顿时僵了以下,所有人此刻都忐忐忑忑望向他。 这伙子人真喜欢胡说,就算是被说成**又如何,皎梦可是除汐寻以外,对于他而言,最重要之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嫁人,而且还是为了救他,嫁给她不喜欢之人,他怎么可以允许。 他宗政龙幽今天就是要守在这里,只要他在,皎梦就休想嫁给别人! 第三十一章 为你倾倒 场面正僵硬着,一声温儒从外面传来,“三哥大驾,龙轩有失远迎了。”声到人至,只见龙轩此刻一身大红。 龙幽霍然起身,旁观之人被他这动作一吓,心脏也提了提,但龙轩只是淡淡地笑着。 此刻,外面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所有的人包括龙幽,全都一僵,不论是谁,片刻也不敢怠慢,全都出去迎圣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轩儿今日大婚,今日轩儿才是是主,朕和皇后不过是客,还望各位爱卿不要拘谨,一切随意。” “谢皇上,谢娘娘。” 君臣面上寒暄一番。 龙幽暗地里咬牙:宗政龙轩,你以为你将父皇母后请来,便能逼皎梦嫁给你?你这是在做梦! “幽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宗政澈身旁,皇后察觉龙幽目光太过暴露,淡淡出声惊醒。 龙幽回过神来,冷冷点了点头,到皇后身边去。 鞭炮连声响彻,司仪高声道,“迎新娘!” 龙轩在喜乐声中牵着皎梦进门。 “一拜天地!” 龙幽只觉有千只蚂蚁在挠心挠肺,坐立不安,一种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的感觉逼得他想杀人。 皎梦下意识想要去抓同心结,却凭空抓住了一只手。 “跟孤走!” 她心里“咯噔”一跳,颤巍巍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只见龙幽正紧紧盯着她。 来不及皎梦细想,头上的喜帕便被龙幽掀去。 龙幽的目光紧窒得发狠,却隐隐带着痛色,矛盾得就仿佛像是想不顾一切抢走她,却又怕她不高兴,所以不得不问她的意见。 “哥哥,我...” “幽王...”大臣们傻了眼,这是闹得哪一出,幽王居然明目张胆地在九皇子的婚宴上抢人。 “宗政龙幽,你在做什么!” 皎梦张口结舌,龙轩亦似乎要开口,然而,两人都被一声冷斥打断,却是皇后忽然站起身来,怒视龙幽,“给本宫回去坐好!” 然而,龙幽甚至不回头看她一眼,仍旧灼灼地望着皎梦,哑声道,“不要嫁给他,跟孤走,好不好?” 在场所有的人都因为龙幽忽然掀开新娘的喜帕而震惊,一时场面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一根针落。 此刻,龙幽的声音虽低,却仍是毫无悬念被被人听了清。 宗政澈终于大怒,拍案而起,“逆子!来人,将龙幽给朕拖出去!” 皇后闻言,身子微颤,却不敢说话。 方才,她阻止不得,这时就劝不得,越劝,龙幽麻烦越大。 龙轩在皎梦身旁,却并不去看龙幽,他的双目只盯着皎梦。 皎梦愣愣望着龙幽,懵了,发生了好多事,皎梦已经完全招架不住,反应不过来。 见她竟没拒绝,龙轩眼睛里墨色更深,手掌便轻轻去握皎梦的手腕,看起来是亲昵之举,然而那力道惊人,皎梦疼得几乎叫出来。 得到警告,皎梦终于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哥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句‘我不会跟你走的’,使龙幽心头重重一揪,抓着皎梦的手只重不轻,咬牙切齿问,“他拿什么威胁你?” “我...”被龙轩抓着的那只手剧痛,皎梦痛得眼前都黑了一黑,咬牙,“没有,他没有威胁我,我是自愿嫁给九殿下的。” “你说谎!”此刻,龙幽的双目沉黑得可怕,他紧紧盯着皎梦,仿佛要用眼神抓牢她,“你明明跟孤说过,你并不喜欢龙轩,若不是他威胁你,你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龙轩此刻脸色也是阴沉,反唇相讥,“三哥是否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了?也许是有不少的女子愿意为三哥飞蛾扑火,但也并非天下女子个个都能为三哥倾倒,孤自小便爱皎梦,此事人尽皆知,孤的一片痴心,当然值得皎梦托付终生。” “皎梦,”龙轩转而淡淡看向皎梦,“你是否是做了什么让三哥误会之事?”龙轩的眼神里的压迫比起龙幽来只多不少,皎梦被他看得头皮都紧了,他望着她,问她,却绝不容许她的答案不合他的心意。 “没有。”皎梦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与哥哥不过是兄妹之情,始终不明白为何哥哥会误会。”皎梦说着,心下一狠,坚定地看向龙幽。 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上座便是皇上皇后,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往后,不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不是她选择的,但却是她必须承受的,那是她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她只盼哥哥能够明白,即便身为皇子,某条线,他也不该越过,尤其是在皇上的面前。 宗政澈已经大怒,对停在龙幽身侧不敢出手的侍卫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着这逆子给朕拖出去,真是丢人现眼!” “是,皇上!”侍卫得令,再不敢拖沓,便押上龙幽的胳膊。 龙幽哪里肯就范?原本就容不得皎梦对他拒绝,这时还有旁人来阻拦他,霎时大怒,一挥拳头便将两名侍卫打倒在地,继而拉了皎梦,不再和她啰嗦,就要带她离开。 “我们先离开这里,稍后,孤再向你解释。” 龙幽抓着皎梦就往外走,只是,皎梦的另一只手正被龙轩抓住,龙轩并没有放手的打算,一时,两人狠狠一阵拉扯,痛得皎梦低呼出声,“啊!” 龙幽顿住,冷眼看向龙轩,“放手!” “三哥说笑,你拉的是孤的侧妃,该放手的人是三哥!”龙轩冷声道,同时用力将皎梦往自己身边拉。 皎梦大痛,龙轩下手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两相撕扯,她只觉自己几乎要被撕成两半龙幽见状,心中又怒又疼,眼睛一眯,立时往龙轩面门挥去一拳。 龙轩亦丝毫不示弱,一手抓着皎梦,一手回击。 场面顿时大乱。 轩王娶侧妃,幽王抢亲,两人为了新娘当场动手,宾客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宗政龙幽,你当朕死了是不是!”宗政澈震怒,“非陌,把宗政龙幽龙幽给朕拿下!”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喝道,“龙幽,你快快住手啊!” 龙幽紧紧抓着皎梦的手愈加的紧,仿佛是怕他这一松,从此便会彻底失去她,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决不允许,她这一生跟一个不爱的男人过,决不允许,她受任何委屈,别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一点,不可以。 第三十二章 不要恨我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无力,多么地被动,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龙轩一直用力拉皎梦,她疼得嘴唇都白了,龙幽心疼,可是此刻,他忽然有了无比清明的认知,放手吧,该放手了,既然他没有那个能力,若是再这么纠缠下去,有可能会害了皎梦。 此刻,非陌已经疾如闪电般把龙幽拖走。 龙幽这次没有挣扎,他的视线就这么凝在一对新人双目对视的这一刻,直到画面消失不见。 这场婚礼并没有因为龙幽地到来,而生出变故,一切照常举行,夏皎梦最后还是成为了龙轩的侧妃。 *** 桌上的红烛燃起,白天喧闹的鞭炮声此刻已经停歇。 “疼吗?”龙轩揉着皎梦红肿的手腕,心生愧疚,当时他实在是太气了,手下也是没有留情。 “不疼了,王爷。”还不太习惯被龙轩握着,皎梦羞涩地抽回手。 “不要叫孤王爷,叫孤龙轩。” “还是叫王爷地好,妾身不能有失身份。” 龙轩闻此言,皎梦明确地感觉得到,他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颤了颤。 “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你不会还在想着宗政龙幽吧。”龙轩地声音变得阴霾,前一刻的柔情早已不复存在。 “不是的,王爷,我...”皎梦慌不择跌地来不及解释,‘嘶,好疼...’唇上便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很粗鲁,一点也不温柔,不带任何爱抚就冲了进来。 ****的皎梦,疼得眼泪直掉。 “不要了,快放开我,放开我,宗政龙轩...”不管皎梦怎么打他,怎么求他,他就是不放,要了一遍又一遍。 睡着的皎梦,眼角上还挂着泪珠。 龙轩轻轻地吻上了他的眼睛,柔声倾诉着,“不要恨孤,皎梦,孤只是想让你爱孤而已,不要恨孤...” *** 皇城百花宫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收拾行李做什么?”若水看到花颜自顾自地收拾行李,便一脸担忧,她似乎预料到了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要去找宗政龙幽,有些事情必须得跟他讲清楚才行。” “还需要解释什么呀,公主,宗政龙幽昨天就走了,还是骑战马走的,你今天才去追,能追得上吗?” “大不了我就跟着他去边疆,总能找到宗政龙幽。”花颜自顾自说,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 “颜颜。”宗政澈不知何时进入大殿,慈爱地望着花颜。 “父皇。”看到宗政澈,花颜还想着遮一下自己手里的包袱,但这根本就是徒劳, “你们都退下,朕有事要跟公主说。” “是。”下人得令,齐齐撤退。 “真的打算去吗?”宗政澈淡淡地问着,没有花颜预期中的恼火。 “父皇,儿臣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去。”花颜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去吧,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这令牌给你。”宗政澈递给花颜一枚黄金龙纹令牌,“好好收着,以后会有用的。” “谢父皇,请原谅儿臣不孝。”花颜还是被宗政澈感动了。 她扑进了宗政澈的怀中,恋恋不舍。 宗政澈温柔地扶着花颜的细发,“答应父皇,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活着回来见朕。” “我宗政花颜,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何事,都一定好好地活着回来见父皇,如违...” 花颜话语未完,便被宗政澈打断,“好了,孩子,你记得便好,记着你答应父皇的话。” “谢父皇,你是对花颜最好的人。” 宗政澈享受完了花颜的拥抱,“好了,孩子去收拾东西吧,天色不早了。” “嗯。”花颜得到宗政澈的支持,信心满满地再次准备明天的行装。 再次望了一眼花颜忙碌的身影,仔细想想,宗政澈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花颜离开的。 他像平常一样威严地行走着,行至人迹罕见的拐角,“非陌。” 只是轻轻一唤,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已然跪在宗政澈面前。 “臣在。” “务必帮朕暗中保护颜颜,你是朕最信任的手下,其他人朕信不过。” “是,皇上,臣遵命。” 人影在与宗政澈对完话后,又是凭空消失。 *** 大夏边城 边关的苦寒不是一般地苦,虽然身为王室子弟,龙幽也是有些吃不消,别说饭菜比不上,光是严寒的冷峻就让宗政龙幽有得受。 “启禀王爷,前线不利,我们又丢了一座城。”士兵拖伤匆匆跑进幽王的营帐禀报。 龙幽用力的捋了捋没有光色的发丝,心里奇怪地很:怎么又败了,像这种高明的计策,孤就不信还会有第二个人想出来。 “孤知道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龙幽虽是心里不好受,却还是温声安慰从前线返回的士兵。 “谢王爷,小的告退。” 他在心中暗暗思考:知道孤的计策的就只有当初一起商议的将军,那些人中谁看上去比较可疑呢。 龙幽一个一个人物挨个排查,从身世到所受的恩泽,竟是无一人符合奸细的身份。 “王爷,累不累,喝点茶吧,我刚煮的。”汐寻曼妙的身姿轻移,手端茶杯,走了进来。 “放这吧,汐寻。” 龙幽望着眼前美丽的人影,竟是有一丝不可置信地念头冒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除了那些将军外,还有一人知晓,那便是他贴身带出来的汐寻,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有见过汐寻的亲人啊,只是听汐寻提起。 还有更为可以的,他竟是觉得汐寻似乎从来没有提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如果说,汐寻是他国之人,那么便可以解释清楚了。 光是这么想着,龙幽便觉胸口难受,这应该不是真的,汐寻是那么地好,不可能。 “汐寻,孤今天晚上要跟众将军密探,你便早些休息,不用来伺候了,孤会睡得很晚。”龙幽还是存着自己的私心,就算汐寻是细作,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威胁呢,这件事情,他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为好。 “是,王爷,汐寻今晚便不打扰了。”汐寻依旧像往昔一样,温柔如水。 第三十三章 眼界未高 军营中的烛光已经亮起,人影渐渐靠近,就算隔着营帐,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身处里面的人们的谈论声。 直到谈论之声停止,那人影才先一步消失于黑夜之中。 “去,把这个带回大周,交给...”女声未道完,便从周围的草丛中冲出一群黑影,将三人团团围住。 “汐寻。”龙幽在众人的簇拥之人走了出来,“孤给你个机会,要么选择跟孤,跟大周断绝关系,孤可以选择原谅你这次,要么...”说到此,龙幽顿了一下,目光有些阴冷地望向汐寻,“若是你选择大周,便不要怪孤心狠手辣。” “宗政龙幽,你以为这些人就能困得住我吗?”汐寻目光狠辣,没了昔日的温柔。 龙幽的人还未动手,汐寻就已经拔出藏在腰间的剑,犀利的剑锋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 只看得剑光闪现,人影晃动,夜间掀起了一幕幕腥风血雨。 正当几人打的难分难解,好巧不巧,花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花颜对于边关的路并不熟悉,本来是来找军营的,但是偏偏倒霉的没有找到路。 眼看着月亮升起,说不到附近有野兽,花颜便牵着马到处瞎逛,突然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便循声赶了过来。 谁知道这边正在杀人啊,本来想调转,逃跑的,谁知道,马受了惊,扔下她了。 花颜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来不及细想,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离开这里。 恍然间,花颜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舞汐寻就像砍白菜一样的在杀人。 花颜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她都害怕地出现了幻觉了,舞汐寻那样的弱女子,这辈子也不可以拿剑吧。 又有传来喊‘宗政龙幽’的名字,花颜楞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宗政龙幽居然也身处在打斗之中。 花颜再次揉了揉眼睛,居然是龙幽跟汐寻再打,打的难分难解,还未见分晓之时,以龙幽结结实实地挨了汐寻一剑而结束。 这场血腥下来,现场只留下三人,受伤的龙幽,满身鲜血的汐寻,待在一旁吓傻的花颜。 “宗政花颜,你过来。” 花颜先是愣了一下,再是猛然醒悟,不敢怠慢地小跑了过去。 *** 因龙幽伤势太重,昏了过去,三人便就近地在一处小县城停了下来。 此地县城很小,找遍了整个城,才发现一家简陋的医馆。 眼看着天已经暗了。 院中,一个穿着又脏又破袄子的老人正佝偻着身体,正在生炉子。 见到三人,他有些迟钝地抬了抬眼皮,然后继续在滚滚浓烟中拨弄着柴块。 “大夫在哪?”舞汐寻隔着远远地问,冷漠而轻鄙。 老人张口欲答,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好半会儿才抹着眼泪从烟中走出来,颤微微地挪到三人面前。 “老汉就是。”他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似沙砾摩擦。 舞汐寻眯眼打量了下他,眸中浮起明显的不满,“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大夫?”她不相信这个连走路都让人不放心的糟老头子。 老人显然没见过世面,被舞汐寻锐利的目光看得瑟缩了下,“没了,整个县城就只有我老头子还在给人看病,其他人,都被征到城里军营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打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年龄大了。 舞汐寻闭了闭眼,仰天吐出一口郁气,“你能不能看病?” 一直闷不吭声的花颜诧异地看了汐寻一眼,大夫不能看病能叫大夫吗?那一刻,花颜竟然觉得她比自己还笨。 老人显然是有些本事的,在重新处理宗政龙幽的伤势过程中,他的动作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而显得慢吞吞的,但是手法老道熟稔,让人无法再质疑他的能力。 花颜帮不上忙,便去帮老人把炉子生了起来,然后提进屋。 炭块燃烧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腔,冰冷的屋子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熬药喂药的事自然是花颜来做。 当辛苦地在舞汐寻灼灼目光的监督下喂宗政龙幽喝下一整碗药之后,花颜才明白她为什么要不嫌麻烦地带着自己上路。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专门服侍人的,还有一种人是专门被人服侍的,舞汐寻就属于后者,而她便是那个专门服侍他人之人。 到傍晚时分,宗政龙幽才清醒了些许。 她无意中发现龙幽看汐寻的目光异常的冰冷,倒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花颜过来。”龙幽勉强坐起身,以命令般的口吻对着花颜说道。 “龙幽,你什么时候看上这样的货色了,眼界可不是一般地低。”汐寻冷嘲热讽,嘴角轻佻。 “孤的眼界从来就没有高过。”龙幽的语气清冷,没了往昔的温柔。 花颜察觉到两人的改变,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感觉,龙幽不是一直爱着舞汐寻吗?现在这是在闹哪一出。 难不成是情人之间吵架,把她当做挡箭牌。 花颜在心中不甘心,这明明就不关她的事,为何要把她拉进来。 “晚上你就睡孤床前。”龙幽再次虚弱地阖上了眼。 花颜下意识地偷觑了眼舞汐寻,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心中有些害怕,不由想到舞汐寻高超的武功,一群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而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舞汐寻一个不高兴,一刀砍死她,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明知道这是件及其危险之事,可是她却不怕死的没想过拒绝。 一直以来宗政龙幽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那个时候她虽然微贱,但是心中也有自己想要珍惜的美好念想,那个念想一直到今日还是没有变过,她就是这么地傻。 一整夜,花颜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宗政龙幽睡得极不安稳,每当他稍有动静,花颜就会立刻惊醒,为他端茶递水,照理伤势,直到他再次睡过去。 同时,一齐被惊醒的还有汐寻,她总会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却因为宗政龙幽的抗拒而不去靠近。 有一次花颜无意地回头,恰看见舞汐寻一脸的关切和无奈,心中一动,想起几个月前身处王府之时,龙幽对她是多么地关爱,多么的柔情。 每念及此,她的心中便痛上几分。 就在忙忙碌碌中,花颜平安地熬到了天亮。 在花颜细心地照料之中,宗政龙幽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看到他逐渐好起来的势头,花颜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不再相爱 马车辘辘地往前驶着,不紧不慢。 花颜坐在龙幽身边,舞汐寻坐在对面,目光幽暗,神色阴晴难定。 三人很安静,谁也没说话的欲望。 宗政龙幽头倚着着车窗,冷冷地看着窗外闪过的旷原,他神情冷淡,周遭的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 花颜不明白,他有那么多很厉害的护卫,为什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有他明明不喜欢跟着汐寻,最后却还是顺从了汐寻。 他们这一路向北,越走就越荒凉,这都已经快出大夏的国界了,真不知道汐寻要带他们去哪里。 对于此事,宗政龙幽从来不问,似乎压根不放在心上。 正午时分,天空飘起鹅毛大雪,道路迷蒙,不得已,舞汐寻只能让马夫就近找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暂歇。 附近没有人家,汐寻找到了寺庙之类的建筑物,忙吩咐车夫驾着马车驰了过去。 虽是断壁残桓,有些年份,但还算可以遮挡风雪。 花颜的衣衫本就有些单薄,一下车就浑身哆嗦,想马上冲进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 “宗政花颜,你去捡些柴草来生火。”汐寻冷冷地吩咐,阻挡在花颜之前。 花颜不敢抗议,只能硬起头皮冒雪四下寻找。 走到不远处的树林子里,花颜捡拾着被雪覆盖住的干柴枝,大雪迷蒙住人眼,压根看不清五步远的地方。 好冷啊,地上的柴都好冰,其实她如果想逃跑的话,现在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宗政澈曾经赐给她的令牌,她一直都随身携带,那是帝王的象征,只要随便找一座城池,掏出令牌,那些人便可护送她平安离开。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走,宗政龙幽的伤势严重,自己怎么也无法做到在他还未好之前走掉。 虽然那个舞汐寻一直对她很忌惮,但是这个情况之下,缺了她,可是不行的。 花颜当下也不再胡思乱想,只一心一意地刨开雪层,收集枯枝断木。 她浑身覆满了霜雪,手指都冻得肿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抱回了一大捆柴。 大雪覆盖下的枯枝仍然干燥,很容易就生起了火。 一直脸色不太好的宗政龙幽,因为柴草燃烧散发出的热力而渐渐恢复血色。 “花颜,你坐过来。”他突然开口,声音仍然虚乏。 花颜依言从门口的位置刚挪过去,宗政龙幽便无力地躺倒在了她的膝上。 这样的亲近让花颜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让舞汐寻变了脸色。 然而当事人却浑若不觉,安然闭目养起神来。 那样平静的睡颜,任谁也不忍心打搅。 本是平躺着的姿势,过了一小会,龙幽竟是翻过身,面向花颜而卧,使得两人的姿势更加暧昧。 舞汐寻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花颜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但是心却被因宗政龙幽突如其来的亲昵而升起的温柔占得满满的,并没察觉到危险。 北风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地凄厉。 莫名地,宗政龙幽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身边这个女人的身子很暖,也很安稳。 前一刻这么想着,后一刻,龙幽便开始嘲笑自己的莫名其妙。 自从得知汐寻背叛他之后,他便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爱与温暖。 莫名地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然而,不可否认,他却因为那种难得的安稳,被睡意侵袭。 一整日,花颜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怕扰醒龙幽。 一直到他醒来,花颜的双腿已完全失去知觉,随之而来的蚁噬感觉让她半天无法动弹。 最好还是车夫连拖带拽,才把她弄上马车。 马上就要离开大夏国界,进入大周国界了。 眼下正逢战事,那边两国打的不可开交,这边却是平静地很。 大夏军营中,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大夏的幽王被大周派去的奸细劫走了。 更是没人料想,幽王竟是被随身携带的女人劫走。 其实龙幽对汐寻还是存了些许私心,带去抓汐寻的士兵武功并没有多高,人数也不在多数。 此事还瞒着除自己亲信外的其他将领。 令他伤心的是,他与她对峙,以他的武功,很少有人会伤及,但面对她时,他却是怎么也狠不下心,处处迁就,处处忍让,怕一个不小心伤及她,可是汐寻对他竟是下手毫不留情。 直到冰冷的刀锋刺进他的血肉中,那一刻,他才确信,汐寻或许从未把他当做自己的依靠。 一进入大周,便有人前来接应汐寻,马车夫便被打发了回去,如果不是宗政龙幽坚持,恐怕连花颜也要被遣回去。 花颜不知道宗政龙幽为什么一定要她陪在身边,毕竟舞汐寻所提供的侍女要比她美丽和伶俐上千百倍。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当然也不会自作聪明地认为他会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感情,这种纠结又不确定的事情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思考。 留下来便留下来吧,她走这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陪在他的身边吗? 不过,皎梦的那件事,宗政龙幽没问,她便也没有提。 马不停蹄地行了十来日,周国恢弘的帝都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们并没有进入大周的皇宫,而是进入了武将军府。 这个府院一看便守卫森严,那群人冷漠的威势,让花颜感觉到了冬日的严寒,就跟路上的冰雪一般。 花颜无法想像若是进入这样的地方,该如何出去。 宗政龙幽被安排的住处,室内陈设华美,暖香洁净,这样的环境还不算太差。 花颜自然一道也随龙幽而居。 只是舞汐寻显然很忙,让下人将两人安置妥当后,便匆匆离开了,一直到晚上,休息呢也没有出现。 没有汐寻在旁盯着,花颜明显轻松了许多。 可是即便如此,整个房间也是像铁通般围了三四层家丁。 花颜舒服地,躺在了外室那张铺着锦绣被褥的卧榻,这几天都是睡不着好觉,那睡的地方还可以叫床吗。 她眼皮沉重,头脑发昏,像八爪鱼般仰头大睡,连被褥都懒得拉过。 对于花颜那副暴露在半空中,连被褥都不盖,有可能还会着凉的样子,宗政龙幽竟没有任何反应,连去帮花颜拉一些锦被的想法都没有。 自从舞汐寻离开后,龙幽便再没理过花颜,仿似当她不存在一样。 第三十五章 弃她而去 花颜睡得不是并不好,一个劲地做梦。 梦里她见到了一个狼狈至极的女人,浑身皮肉腐烂,惨不忍睹,就像垃圾般被扔在路边,路人掩鼻而过,她也从她身边走过,并未看清那女子的容颜,心里一惊,惋惜的同时,她竟是听到了哭声,那一声声的哭声要把花颜的心都撕碎。 她不想听到那个哭声,不想,蓦然,花颜想要逃离这一切,远离此处。 脚下蓦地一蹬,她从梦中醒来。 黑夜中烛火不停地跳动着,花颜头痛得厉害,伸手触了一下额头,竟摸了一手的冷汗。 此刻房间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更是让花颜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你终于醒了。”沈夜像是打招呼般同花颜谈话,这反而让花颜不知所措,他们明明是并不那么熟的人啊。 “嗯。”花颜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平静。 此刻,一声冷哼传进耳中,花颜回头,赫然便发现龙幽竟已经起身来到了外室,原来他一直没睡啊。 “你一人来的?”龙幽淡淡问沈夜,对花颜视若无睹。 “是,只有小的一人。”沈夜轻巧地挪动了下,将身体隐在窗框外,以免烛光将自己的影子印在窗上。 龙幽不置可否,端起冷茶缓缓啜了一口,方才道:“她每日都给孤吃散功丸,孤的功力现在是一分都使不出来,不然,你以为呢,孤为何无法离开?”不然,他一路上又何必一直忍耐。 沈夜一听他的主子功力无法恢复,脸色变了变,“那也得试过才行。” 他追踪了一路,起先因为舞汐寻始终形影不离,他忌惮舞汐寻的武功,不敢靠近,一直到此刻才有机会现身,他怎么说也都想试上一试。 脚步声响,一轻一重,显然是两个人。 花颜脸色大变,“快...快藏起来,沈夜。”要是被发现可就遭了。 对于这一变化,龙幽却无动于衷。 “殿下,我们小姐让御医来给你检查一下伤势。”少女甜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未等龙幽回答,门已被侍女推开。 花颜惊得差点失口叫出来,却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轻柔地捂去,而后被顺势带入一堵温暖的胸膛。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压在了榻上,目光与宗政龙幽冷漠的双眼对上。 原本欲要增快的心跳瞬间冷冻住,有一瞬间,她有些讨厌现在的龙幽,看到现在这番,她才恍然明白,宗政龙幽留下她,便是为了气舞汐寻吧,只不过是找了她为替身而已。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保持着暧昧的姿势,龙幽低哑却严厉地道,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急,却有着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威势。 他这么多年的王爷可不是当假的,即使是在别人的地盘,亦丝毫没有减弱半分那血液中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 “可是...可...”待侍女看清屋内情况,便下意识地倒退,但又马上想起汐寻的吩咐,不敢离开,就那么尴尬地处在门的内侧。 直到宗政龙幽冰冷犀利的目光扫向她时,这才惊慌地关上门,带着御医落荒而逃。 看王爷还有精力做那事,显然伤势无大碍。 想到小姐惩罚下人的狠辣手段,她和被从宫中特地请来的太医只得如此互相安慰,谁也不敢将情况如实禀报上去。 等到脚步声消失,宗政龙幽才放开花颜,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伸手按向胸口。 刚才动作太大,伤口似乎又裂了。 花颜茫茫然,坐起身,张目四顾,寻找突然消失无踪的沈夜。 “就算没了功力,王爷的身手仍然了得。”佩服赞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阵微风刮过,两人只觉眼前一花,沈夜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面前。 就在侍女推门那一刻,沈夜已经悄然藏到了房梁之上。 除非是舞汐寻亲自上阵,普通人极少能够察觉到他的行动。 宗政龙幽闷哼一声,没有回答。 “此地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你打算如何带孤走?”相比较刚才的问题,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沈夜挠了挠头发,“小的还没想好呢。”他的武功极高,可是脑袋却不是很发达,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极少考虑后果。 宗政龙幽闭眼,仰天吐出一口郁气,这个蠢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这也是他为什么对武功高强的沈夜,从来没有好脸色的原因。 “真是个蠢材,跟往常一样笨,光长力气,不长脑子。”龙幽摇头斥责,他居然还对这种人存了期望。 沈夜张口结舌地道:“那咱们...这...就走吧,放心,王爷,有小的保护你,一定可以成功逃出去的。” “有人接应吗?”宗政龙幽没有动。 沈夜不自觉擦了下鼻尖上莫名冒出的轻汗,脸有些红,“没啊。”他居然忘记了知会他人,一发现宗政龙幽不见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先一步跑了来。 宗政龙幽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夜,“沈夜,你真是越来越笨了。” 沈夜自知理亏,低着头,“小的一定会拼死保护好王爷的,一定会拼上这条命。” 只有这句话是真的,宗政龙幽也是知晓,沈夜对他的忠义是无人可比的,所以他才留了他做贴身侍卫。 龙幽叹了口气,“你记得如果孤这次没逃出去,下次来之前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眼下无任何办法,那便只能试一次了。 沈夜忙连连点头答应。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闪了出去。 龙幽向后瞟了眼紧跟的花颜,突然道:“你留下,不然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花颜脸色大变,未等龙幽说话,已开口乞求,“求求你们,带我一起走。”她是大夏的公主,如果留下,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沈夜心中不忍,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人便孤零零地扔在异国,实在是狠不下手。 生平第一次,他冒出了要反驳宗政龙幽的想法。 沈夜欲要向龙幽求情,却发现他眼中的冷硬和坚持。 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兼任死士,他知道一旦他的主子露出这种表情,无论谁说情都不会有用。 “公主,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把殿下弄出去后,再回来救你。”除了许下难以实现的诺言外,沈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十六章 情意不再 果然宗政龙幽还是过于乐观,两人连将军府发大门也没踏出去。 这将军府内高手如云,即使沈夜武功在全天下都算的上数一数二,想单枪匹马地安然脱身亦是难事,何况还要带上功力被压制的宗政龙幽。 在舞汐寻闻讯赶到现场之前,龙幽则赶走了沈夜,自己一人悠然自得地在花园内,等候汐寻。 “殿下。”汐寻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匆匆赶到,看到龙幽毫发无伤地,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她明显地松了口气,殷勤趋前,对于四周的手下尸体竟是视若无睹。 龙幽笑道,“你打算这样囚禁孤一辈子?”他们之间就像一场闹剧,她千里迢迢从大夏的军营劫持走了他,难道只是为了把他带到此处锦衣玉食地供养? 汐寻挥退手下,她为宗政龙幽难得不带敌意的笑,而显得有些激动,“我只是...”汐寻的目光扫到从自己身边被抬过去的苍白脸孔,不自觉顿了一下,“想请你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的客,我...我很想你,龙幽。”隔着一段距离说出这样的话,汐寻眼中的深情让人怦然动容。 龙幽心中微震,感到那熟悉的悸动,但是转念又忆及她的背叛,原本稍稍和缓的表情立时凝冻了起来,“是吗?那孤真要感到荣幸了,武将军府的大小姐。” 汐寻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殿下,可不可以暂时抛开那些不快,陪我喝杯酒?”他们府上的大小姐如此低声下气,还没离开的下人不解,想不到那个平时狠辣至极的女孩子,此刻却无比温顺。 他们早就对不近情理的宗政龙幽产生了极度的不满,更何况他还欠着将军府这么多条人命。 这一次,宗政龙幽难得的没有拒绝。 因为龙幽心中也不想拒绝。 汐寻就在龙幽居住的暖阁之内,设起了暖酒的火炉,端上了佐酒的美味佳肴。 重新又相对而坐的两人,即使像往昔般互相凝神,也不再有那时的郎有情,妾有意。 滚烫的酒入喉,宗政龙幽绝美的眉眼间开始浮起不耐,“不要白费心机了,休想从孤的身上再得到任何东西。”即使龙幽此刻心中惆怅无比,亦没有表现出来。 汐寻苦笑,“我们真的连朋友也不能做么?”她自然知道宗政龙幽的性子刚硬,最容不得的便是他人的背叛,汐寻说出此话不过是,为了问出心中最后的一丝冀望而已。 “朋友?”龙幽讽刺地笑道。 他蓦然起身,却忽然觉地脑袋一阵晕眩,心里暗想,大周的天气真是冷,这么容易被已经受了风寒,“你应该庆幸孤没有在大夏的时候狠下杀手!所以舞汐寻,你现在才可以在孤的面前耀武扬威。”他性如烈火,对背叛过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手软,然而对着舞汐寻却始终狠不下心。 汐寻垂头默然不语,不知是伤心还是在思考它事。 龙幽来不及细想汐寻此刻所思之事,他只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力气越发不受控制。 良久,汐寻再此抬起头,已是一脸冷酷。 “我给了你机会,是殿下你自己放弃的...”她喃喃说着无人能懂的话,一抹茫然在犀利的黑眸中一闪而过。 “你...”龙幽心中隐隐不安,恍然明白汐寻之话,“你居然在酒里下药!”晕眩过去之时,周身是难耐的燥热。 生于帝王之家,见识过各种争宠手段,龙幽立时便知自己被下了药,而且还是烈性春药。 “殿下,你的九皇弟对你的忌惮已超过了我们大周。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你从大夏带回来而无一人前来想救?”舞汐寻摇头叹息,神色之间已无之前的柔情。 “那你之前对孤的那些爱,都是假的吗?”龙幽怀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汐寻。 “哈哈哈...”汐寻阴森森地笑声毛骨悚然,“在战场上,我见到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临死前的目光让我感受到了玩具般的快乐,我好享受看到那些人恐惧的目光,看到他们流血而慢慢死去,可是时间久了便也厌倦了。” “真是想不到那个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地杀人狂,居然会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舞汐寻好厉害,只要她想,她能骗过任何她想骗的人。 汐寻拿起龙幽喝过的那杯酒,“厌倦了战场的我,开始四处寻好玩的事物,那些心甘情愿,自愿被我玩弄的男人太多了,都是一群下流胚子,一路货色,直到我遇到了冷若冰霜的你。你最让我看重的地方,你知道是哪吗?殿下,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我,哪怕是宗政龙轩,那个嘴里说着怎么怎么爱夏皎梦,到我这里,我随便一点手段就能把他搞得昏头转向,只有你,宗政龙幽是特别的,你是我最想得到的男人。” 龙幽望着完全不认识的汐寻,他好后悔居然这么容易地就进了她编织好的谎言中。 “舞汐寻,你全部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真的。” 此刻急促的喘息传进汐寻的耳中,“殿下,我的名字可是从来没有骗过殿下,舞汐寻,只是此‘舞’非彼‘武’,汐寻可是我的真名啊,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像以前一样唤我。” 龙幽被欲望烧得火红的脸上布满强烈的恨意以及懊悔,却也因此显得亦发魅惑,久抑的情欲在体内倏然暴发。 汐寻扬眼,看到龙幽如此有诱惑力。 她起身,靠近龙幽,挑逗性地撩起了他的发丝。 “你都受不了了,殿下,那便不要再忍耐了,跟你这么久了,殿下,你都没碰过我,可是让人家想念地紧。”汐寻低吟,强行靠在龙幽的怀中,尽情地撩拨他的欲火。 ‘啪’地一声,汐寻被龙幽用尽全力,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一下,他没有留一点余力,能用的都用了上去,汐寻地嘴角都被拉出了血。 “滚开!”被背叛的疼痛再次袭上心头,硬生生扯开上面陈旧的疤痕,宗政龙幽几乎站不稳脚。 第三十七章 是条母狗 “原来孤的眼睛真是瞎了,竟看上你这只见人就发情的母狗。”心中的愤懑,除了用恶毒的言语,再找不到其他发泄口。 汐寻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被男人打,像她这样强悍的女人,不仅被打,还被侮辱,她怎么可以忍受得了。 “宗政龙幽,你以为此刻,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在本将军的地盘上,就算是玩死你,也没人敢为说半个‘不’字?”汐寻蓦然掐住宗政龙幽的下巴,柔声地说道。 她的眸子中泛起赤裸裸的欲望和狂暴,赫然换了一人,或许此刻这个形象才是正是的大周第一武将军,武汐寻的原型。 “就算是让孤去死,孤也不愿去碰你这条母狗。” 汐寻闻言,更是难看得不能更加难看,“既然你不想让本将军一个人碰,那便让这府里的一众下人来好好伺候幽王殿下好了。” 她刚刚离远,龙幽便被一群下人围了起来,众人跃跃欲试,无不垂涎三尺,宗政龙幽可是尊贵的皇子。 “来人。”汐寻临走之时,转过头对着门外厉声大喝,“去把宗政花颜带过来。” 听到此话,宗政龙幽脸色瞬间大变。 他性子高傲,如何能够忍受在一个他一直以来瞧不上的女人面前被另一群男人强bao。 然而此时的一切,早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汐寻嘴角一笑,难得的开心,只有她了解像宗政龙幽这样的人,要如何才能让他生不如死。 *** 武府地牢 花颜被一把推进地牢中,头上响起汐寻残酷无情的讥嘲,“既然你喜欢宗政花颜,本将军就做一回好事,让她跟你做个伴吧。” ‘碰’地一声,地牢的门被关上,接着是‘哗啦哗啦’地上锁的声音。 花颜摔跌在湿冷的地上,好一会儿都趴不起身。 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开始的一幕幕,想着宗政龙幽所受的折辱,一股郁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他难受,她又何尝会痛快。 地牢中很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于是听觉便变得异常灵敏起来。 老鼠跑动的声音,人的呼吸声,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都像是贴着耳边响一样。 花颜逼自己静下心来,想着得先帮宗政龙幽看看伤势,她忘不了他胸口浸透里衣的大片鲜红。 “殿下,殿下你在哪?殿下,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她低声唤。 黑暗湮没着一切,一丝回应也没有得到,花颜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错觉般。 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被另一群男人施以身体上的侮辱,只要是男人,恐怕都会受不了吧。 花颜能够明白宗政龙幽现在的心情,因此对他的沉默并没有任何不满。 “殿下,你帮你看看伤口,可好?”她一边征询着他的意思,一边凭着微弱的呼吸声向他所在的方向摸索。 地牢不大,在宗政龙幽开口前,花颜已摸索着碰触到了他。 他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呼吸时断时续,对于花颜的碰触没有丝毫反应。 原来龙幽是早已昏了过去。 低低叹了口气,花颜咬住牙没让自己落泪,而是平稳且小心翼翼地为他翻过身,摸了摸他的胸口,发现沾血的衣已经干硬,血显然止住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刻他身上的液体味道,令花颜有些作呕,她想起龙幽的身体还没清理过。 花颜的眉头一皱,犹豫着要不要帮他弄干净。 如果不弄,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又要发起烧来,但是弄的话,想着接下来要为他所做的事,不由一阵别扭。 他本来就看不起她,她是一直知道的,想起他醒来后,或许会对自己发脾气,然而事急从权,也容不得她多想。 在黑暗中摸索之时,碰触到男性最私密之处,花颜控制不住紧张起来,脸耳一个劲发烫。几乎是屏着气,以最利落的动作完成了该做的事,便赶紧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这期间,宗政龙幽几乎没有抵抗,只是偶尔发出不适的呻吟声,让她的心也跟着抽紧。 睡至半夜,药效过去的宗政龙幽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地呓语,整个人抖如风中的败叶。 挨着他的花颜,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只要龙幽稍稍有点动静,立即被惊醒。 想着他现在的落魄,再忆及他以前的英姿焕发,终于忍不住心疼得落下泪来,不由张开手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希望能借由自己的身子给他提供些许温暖。 地牢中又湿又冷,两人即使挤在一起,依然冷得让人牙关打战。 为了不让宗政龙幽冻得失去知觉,花颜只能不停地用手摩擦着他的脸和手,直到他恢复意识,尝试着回抱她。 煎熬难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周围总算是可以勉强视物的。 龙幽醒了过来,却一言不发,与花颜拉开了距离,他靠着墙,坐在角落里。 对于看守送来的食物,花颜倒是不嫌弃,吃的津津有味,龙幽却是一筷子也未动。 花颜猜想龙幽肯定是在意前日的事,除了将饭菜端到他面前外,她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他,便也不多言。 谁知到了晚上,汐寻又将两人拖出去重施故计,对已经很虚弱的宗政龙幽任意侮辱,竟然是一点也不顾念昔日的旧情。 几番折腾下来,宗政龙幽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伤势急剧恶化,连着数天都没有再睁开过眼睛,更不用说进食了。 望着龙幽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汐寻嫌弃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宗政龙幽真是没用,本将军还想多玩两天呢,这么快就不行了。” 汐寻像是随手丢掉玩具般随意,打算丢两人在牢里自生自灭。 地牢众人得知汐寻的命令,严守本分,无论花颜怎么哀求看守找个大夫来看看宗政龙幽,亦无人理会。 看着冷硬的馒头粒搁在他干裂的唇瓣间,随着呼吸的动作而滑落,一点也没吃进去,一如这几日的情形。 花颜控制不住低低啜泣起来,他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消逝,无力和绝望的感觉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几乎要湮没她的求生意志。 但是她还不想死,更不希望他死。 第三十八章 他不介意 从很小的时候,她便有了强烈的求生意识,为何呢? 明明卑贱地不值一提,却还是拼命地活着,对于她来说,那叫本能,那么恶劣的环境,若是她无求生的愿望支撑着,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因为她知道,活着才有希望,她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比现在更加残酷,但这一切,在她被宗政澈封为公主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地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一想法,也成了她的信念,更何况,她还要活着回去见父皇,还有人等着她回去。 片刻的颓丧之后花颜又振作了起来,低头咬了一口馒头,混合着唾液嚼成食糜,再如同喂婴孩一般哺给昏迷中的宗政龙幽。 眼下形势是如此地严峻,已无法再去计较两人之间本该保持的距离。 不管他将来会怎样对他,她现在只想能让他挨过这一关。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然后逃出这里。”每天每天,当不需要喂食的时候,花颜就抱着发着高烧冷得发抖的男人,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就这样,白天靠着哺食,夜里靠着体温的取暖,花颜拖着宗政龙幽挨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 一直到第六天天亮的时候,宗政龙幽一直高低变化不定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 在宗政龙幽真正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了自己此次错得有多离谱。 自从被汐寻挟持那一刻起,他就没太认真地看待整件事,也未曾料到汐寻是如此地冷酷与不近人情。 或许在他潜意识里,他总认为汐寻并不会真正伤害他吧。 他无声地笑了,高傲如他,寡情如他,没想到竟然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落到此等地步。 想他宗政龙幽一直目中无人,对于女人更是挑剔,千挑万选,竟是选了这样一个蛇蝎般的女人。 “殿下?”花颜唤了一声,龙幽没有回应,对于她,也没有拒绝。 当一只手摸上他的前额,有着他早已习惯的粗糙以及温柔。 他当然记得是这只手的主人,在他徘徊在鬼门关前把他拉了回来,也是她,不停地在他耳边告诉他,要活下去,然后逃出这里。 是的,他要活下去,然后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羞辱以千百倍奉还。 “宗政花颜,你不怨恨孤?” 他自然不会忘记那夜,他与沈夜两人丢下她独自逃离。 花颜闻言,轻声地笑了笑,她做了这么多,除非宗政龙幽无心,就算是块石头,也有会焐热的时候。 即使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宗政龙幽仍能感觉到花颜的轻笑之声。 那是一种只有心地纯良的人才有的笑,没有一丝算计。 “没什么啦...”花颜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和龙幽的亲近,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要提到那晚被丢下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殿下,你感觉可好些了?” 宗政龙幽叹了口气,“死不了。”他若有所思地望了花颜一眼,”也许,你会后悔救孤。” 龙幽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强撑着,勉强盘膝坐起,运起功来。 花颜挠了挠头,不大明白龙幽的意思。 她巴不得他跟以前那样好好的,怎么会后悔救他? 原本呼吸渐渐变得匀细的宗政龙幽,突然闷哼出声,然后无力地仰靠在墙上。 “殿下,你怎么了?”花颜想也未想便扑了过去,数日下来她已如惊弓之鸟,他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让她心惊胆战。 宗政龙幽任她抱着,没有动。 只是睁开眼睛,望着因光线不足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脸孔,其眼中所透露出的担忧和关怀是那样的赤裸裸,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端端对另一个人好? 要知道现在的他,生死尚是未知,自然什么也给不了她,更没有条件许诺给她任何利益。 那么她是为了什么? 生在帝王之家的他,根本不相信人会做出不求回报的付出。 如果说,他曾经以为爱恋可以的话,那么这也在汐寻的所做所为下完全变成了笑话。 “散功丸的效力还留存在血液中,孤的真气提不起来。”他突然很想知道她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那要怎么办?”花颜无措地问,虽然她不明白真气提不提得起来对宗政龙幽有什么影响,不过既然是他说的,那便一定是很要紧的事。 宗政龙幽有一瞬间默然。 地牢中流动着腐败潮湿的气味,令人作呕。 若在以前,他是一刻也不能忍受的,如今却已习惯,可见人的适应力是多么强大。 “让孤尽可能多地出汗,通过汗液将残余的药力排出来。” 花颜怔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要知道此正值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地牢中温度犹底,连破被褥也无。 这些天,两人一直相互依偎着取暖,连她都无法出汗,更遑论身体虚弱之极的他。 花颜喃喃自语,努力在记忆中挖掘能让人发热的办法,忽然脸红的灵机一现。 果然眼下,除了激发他的欲望,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那样便代表着她要与他做那事,他...他不介意?这想法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她颤抖着直接将手伸进紧挨着自己的男人的衣服之内,温热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手,龙幽很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寒毛直立。 他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的脑袋真是笨的可以,连这种办法也可以想得出来,她还真以为他会碰她。 “宗政花颜,你从正面打孤身上没受伤的地方。” “啊..这样啊,..可是...”花颜欲言又止,为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尴尬。 “没什么可是,若是不在武汐寻下次出现之前让孤恢复功力,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宗政龙幽开始不耐烦起来,这个女人真是笨的可以,做事也婆婆妈妈。 “是是,那我们要快点。”花颜有些不自在,真要打他吗? 她颤颤巍巍地用拳头锤了一下,便马上缩回。 “宗政花颜,你能不能用点力,刚才孤一点也没有感觉。”龙幽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脾气马上又上来了。 “好好,我下次一定用全力。”凶什么凶,要不是我,你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大呼小叫吗? 想到这里,花颜手下的力气更是大了几分。 第三十九章 不由贪恋 这个女人好凶啊,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他只不过是让她打他,帮他活动一下筋骨,多出点汗,看她模样,分明是想打死他。 龙幽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取悦男人? 汗和伤口再次绽裂的血液浸透了里衣,冰冷地贴在身上,身上的燥热褪去,龙幽开始无法控制地发起抖。 他下意识反身抱紧身前的女人,条件性地渴望能从她的身上汲取热量。 “扶着孤起来。”龙幽一开口,牙关便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必须马上开始运功,否则他会因为受凉而有可能再次发起烧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花颜闻言,立马忙不迭地去扶他。 宗政龙幽盘膝而坐,调息凝神,这一坐便是整整三天。 花颜不敢打扰他,却又担心他有个好歹,只能每隔个把时辰便将手指探到他的鼻下,确定他还活着,才放心。 其间送饭的人来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把食物搁在外面,然后收起上一次的碗便离开了,并未察觉到牢内的情况。 花颜安静地坐在一边,除了在送饭的人来时挡在宗政龙幽面前外,便没什么可做的。 闲下来,脑子里便不由自主胡思乱想起来。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以前那般疏远了,这是不是证明殿下他已经对自己改观了呢。 思及到此,她的脸无端发起烫来,似火烧一般,龙幽的每一下呼吸在耳中都变得无比清晰和魅惑,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吓得她连忙转开心中的念头,好一会儿才平息体内的躁动。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每次与他的亲密接触,都让她有一种很暖的感觉溢满心口,那是一种极陌生的感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贪恋。 无意间摸着怀里一直藏着的金牌,忽然忆及,父皇曾经对她说,喜欢并不代表占有。 她当时其实不是很懂这句话,当时父皇似是对她说,但又似看着另一个人说,他的忧伤现在还历历在目,她不懂那样一个仰望天下的人,还会失去什么东西。 她以前什么都没有,若喜欢上一件物事,自然想随时都带在身边,好好地珍惜。 我喜欢很多东西,若都要了,不是要弄很多马车成天跟着?所以,喜欢归喜欢,但只需要挑最合适自己的,也就足够了。 一想到最合适自己的,花颜目光便落向仍然一动不动坐着的宗政龙幽,他的背脊似乎直了许多,呼吸也沉稳了许多。 “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宗政龙幽低柔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父皇给的令牌。”花颜反射性地回答,语音未落,赫然反应过来。 “殿下,你...”她想说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又想问他怎么知道她怀里藏着东西,还想问他真气能不能提起来,或者是想说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又或者是因他的苏醒而心情过于激动,结果却是结结巴巴的,竟然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宗政龙幽微微一笑,长身而起,只觉体内真气充沛。 想到一切又都回到了自己掌握之中,被俘以来,他的心情首次转好。 “宗政花颜,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他说,眼中精光暴闪,体内的嗜血因子开始活跃起来。 *** 地牢中隐隐约约传来女人悲伤的哭嚎声,值班的守卫互看了一眼,想到狱中人的身份,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是不是...”接下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两人却心知肚明。 虽然大小姐特别嘱咐不需要善待牢中之人,但是却也没说回来准备看到一具尸体。 不错,汐寻正是有要事出门去了,不然又怎么容得花颜他们平平静静地呆这么久。 “去看看吧。”想到后果严重,两人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当下便决定让其中一个人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火把将黑暗驱散,进去的守卫来到花颜和宗政龙幽所住的那间外面,透过监视用的小窗口往里面看。 花颜背对着他跪在地上,上身趴伏在横躺在地的男人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男人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冷凄凄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生命的气息。 由于光线太暗,他无法再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只是这样,已足够让他的背脊骨升起一股寒意。 大小姐惩罚犯错之人的狠辣手段,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这个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若死在他们轮班的时候,若真死了想想那后果,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喂,怎么了?”他冲牢里嚷,语气凶悍,还有一丝难察的惶恐。 花颜兀自哭着,没有理会他。他 又厉声问了两次,依然没有得到答复。 一声低骂,他将火把往牢房旁的墙上缝中一插,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打开了牢房门。 半炷香功夫,他从里面出来,走到从外面上了锁的铁门前,啪啪敲了两下。 “怎么样?”咣当一声,上面的小窗再次打开,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直射了进来,却只能看到里面之人低垂的头顶。 “你快进来,咱们这次麻烦了。”他耷拉着脑袋,声音有些无精打采。 “可是...”一直在外面的守卫心一沉,却仍然有些犹豫,他自然不会忘记规矩。 大小姐曾经吩咐过,为了防止地牢中的人逃跑,除了送饭,他们谁也不能轻易在里面进出,就算不得不进去,也一定要留一个人在外面看守。 “别像个娘们一样,再不想办法,咱俩都得没命。”里面的人暴躁地吼,又像怕被其他人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想到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蔫蔫一息不具任何威胁力的男人,何况还有外面的大门锁着。 现在即使进去,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被人发觉就好了。 当下急忙打开了门,闪身而入。 谁知刚掩上门,一股劲风便直袭他的后脑,他也是反应机敏的,当下不及回身,反手便是一掌。 谁知身后之人无论速度还是武技上都高上他不止一筹,即使力道稍弱,也足以在他发出声音之前将他制住。 一声闷哼,他连偷袭之人的样子也没看到,便瘫倒在了地。 身体被不客气地翻转过来,他的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心咯噔一下沉入谷底。 第四十章 推入深渊(高潮必看) “多谢阁下这段日子的照顾。”龙幽一边温柔地说着反话,一边不客气地扒着对方的衣服。 花颜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注意到侍卫的脸因为恐惧而吓得青白,她不由为宗政龙幽孩子似的淘气而感到哭笑不得。 她穿上龙幽递给她的看守穿的衣服,由于身型过于瘦小,套在比自己大了将近一倍的衣服里面,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龙幽只是瞟了一眼,“你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目光又落到了躺在地上之人的身上,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花颜‘哦’地回应了一声,悄悄打开虚掩的门,外面已是深夜,只有几个灯笼挂在长长的檐廊上,散发出昏暗的光。 没有发现其他人,只有呼啸冷风拂过光秃秃的树枝。 她打了个寒战,缩回脑袋。 “没...”花颜的声音嘎然而止,只因面前前一刻还鲜活的一条生命,此刻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他惊恐地大睁着眼,其中有着不甘和懊悔,可见在生命结束之前是如何的害怕。 宗政龙幽若无其事地在尸体身上擦了擦手,“走吧。”没有理会花颜眼中的不理解和惶然,率先闪身而出。 花颜怔了怔,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突然有些空茫。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宗政龙幽的狠辣一面。 在她的心中,他一直是明朗的,如神般高贵,即使在他主张丢下她之后,在他被舞汐寻那样侮辱,甚至是在地牢中落魄地需要她为他清理污秽之时,她的感觉也没改变过。 然而现在现在的他虽然神色之间恢复了以往的风采,却让她开始觉得陌生,心中莫名地升起阵阵寒意。 也许是武汐寻不在将军府,以至于戒备比较松懈,也许宗政龙幽的逃避方式太过厉害,总之,两人的逃脱较比前次轻松许多。 龙幽带着花颜一路逃奔,始终没有丢下她。 花颜心中感动,对于开始心中对他升起的不满和畏惧感到惭愧,便一直想着如果逃出去后,一定要做什么事情,怎样怎样地回报他。 咯吱的踩雪声中,两串杂乱的脚印暴露出两人的逃亡方向。 龙幽自然不知道花颜在想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如今的他,便如躲笼而出的鹰,再也不会让人轻易捕捉住。 “我不行了,殿下,你走吧,别管我。”好不容易爬上将军府后面的山头,花颜弯腰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扑进肺中,如针般刺得人又冷又疼。 她虽然已习惯了辛苦,但在这样没命地狂奔下,仍然大为吃不消。 不想连累龙幽,花颜一边喘气一边催促他独自逃亡。 龙幽站住,功力初复的他体力仍然很差,一路走来,其实就是靠着超越常人的意志撑着。 回头看向山下,只见武将军府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显然已发现了两人的逃离。 龙幽知道汐寻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因为这一路两人压根没有时间掩饰行踪。 原本打算在原地稍稍休息片刻,却突然发现来路上有几个黑影正向山上纵掠而来,龙幽神色一凝,蓦地揽住花颜的腰,向山上林木深处疾速奔去。 花颜惊呼出声,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冷风从耳边刮过,双耳被冻得完全失去了感觉,结冰的树枝从脸上划过,引起一下又一下的刺痛。 突然,宗政龙幽不知道是力尽,还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趔趄,两人同时扑到在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看着趴在身上喘息的宗政龙幽,花颜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对于花颜的提议,龙幽做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吃力地坐起身来,环目四顾,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到了山顶。 怎么也没想到另一边竟然是悬崖,虽然不高,但下面却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即使在这隆冬之际,依然没有结冰。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宗政龙幽咬牙看向乌云密布,显然随时都会有暴风雪的天空,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蓦然生起。 唇角浮起一丝傲然的笑,他走到悬崖边,俯首下望,飞快地思索着逃生之计。 就算老天要绝他宗政龙幽,也要看他愿不愿意配合。 “花颜,你过来。”回头,他看向愣在原地的女人,心中升起一丝不耐。 花颜得令,一步三滑地走到他身边,如同他一样,往下面望去。 却在看见下面咆哮的怒江时,双腿一阵发软,差点站不住脚。 “殿下...”他们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吧?那样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宗政龙幽抓住女人的手臂,稳住那瘦小的身体。 一声奇怪的低叹从他口中逸出,引起花颜的侧目。 他迅速地从花颜的怀中掏出了宗政澈的令牌。 花颜瞥了眼龙幽手中的金牌,“如果殿下你想要这个的话,你就拿出好了,我不会告诉父皇的。”既然殿下想要,那便给他吧,这也是现在她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龙幽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预期的高兴,“孤说过,你会后悔救孤的。”遗憾的低喃在又黑又冷的夜中缓缓响起。 花颜失笑否认,“我没...”就在她说话间,一股大力从她手臂上传来,将她带往前方。 花颜低叫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扭头迷茫地看向宗政龙幽,双手则胡乱地在空中抓着,渴望能抓住一样东西。 甚至,连思考为什么的时间都没有,人已坠下山崖。 龙幽木然地看着花颜的身体变成一个黑点,直到落水的声音响起,才一个前纵也跟着跳下。 但是,他并没有如花颜一样直落入水,而是扣着崖下一块稍微突出的岩石,挂在了上面。 由于岩石的遮挡,从上面看下来,根本不会发现他。 脚步声纷踏而来,他使出全身力道吊着自己,同时屏住了呼吸。 十指指尖陷进了石上凝固的冰层中,刺骨的寒冷透指而入。 花颜看到了他毕生最耻辱的一幕,从决定要活下去那刻起,他就没打算过留她性命。 一路带着她,只是怕她落在别人手中,然后把看到的一切弄得世人皆知。 他本来便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何况此次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背叛,自然更加不再相信人性。 那时,挂在岩下的他是如此认为的:她现在根本就无足轻重,一个人在外面,即使死了,也无人会怪罪到他的头顶上。 前来追查之人一路寻着两人的脚印,望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又忆起刚才重物跌落的声音,很自然地想到是两人落水,搜捕无果,只能打道回府。 次晨,宗政龙幽成功地避开了追踪,逃出大周帝都,竟然恰好与准备再次入将军府救他的沈夜一行人遇上。 第四十一章 渴望变强 大夏皇城 “公主,我们今天要去学什么?打起点精神来。” “学什么都好,只要是以前没学过的都好。”花颜淡淡地说道。 “公主,前几天请的师傅,在皇上面前,对您赞不绝口,公主,你知道吗?”若水一边围着花颜转,一边企图通过些许话语激起花颜的兴趣。 “还好了。”花颜依旧淡淡地回答。 “公主,我们不是应该去师傅那学功课吗?可是这是通往皇上的寝殿的路啊,公主?”若水不解地望着花颜调转方向。 “我正是要去见父皇。”花颜胸有成竹地说道。 若水摸了摸脑袋,跟了上去,自从花颜回宫后,便像变了一个人,她不笑不怒,冷漠到仿佛对外界的所有事物都没什么兴趣。 *** 花颜望见宗政澈的寝殿还没有动静,料定宗政澈许是还没起床,便索性跪在了殿外。 “颜颜,你怎么在这跪着?”宗政澈揉了揉睡眼。 “请父皇答应,让儿臣去暗卫营。”她通过各种方式知晓,非陌的身手是如何练成的,那便是进入暗卫营,经历生死的考验,才会使人变得强大,平时学的只是花拳绣腿,就算再学二十年,也长进不了多少,她死过,不惧生死,只想变得强大。 “朕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不准,你怎么还来请旨,暗卫营,岂是说进就能进的,像你这软弱的女人进去一定九死一生,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那可都是没人性的地方,相互残杀是常有的事,何况还是一群多长时间没见到女人的爷们儿,把你就这么丢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就怪了,你要是想学武功,朕随时都可以帮你请师傅。”宗政澈说完,也懒得搭理花颜,打算径直绕过去离开。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一直担心颜颜,可是儿臣想自己变得强大,就像非陌一样强,父皇受得了儿臣一时,却守不住儿臣一世,若不能变得强大,就算是死在暗卫营,儿臣也不会抱怨父皇半分。” 他只是知晓花颜是被非陌从冰水中捞上来地,在此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宗政澈问过花颜几次,可花颜都闭口不谈,反而是一个劲地想进暗卫营,这让运筹帷幄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方才他又考虑了花颜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不可能一辈子保护着她。 宗政澈见花颜如此急切地希望自己同意,竟仿若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为了变强,不惧生死,他的眼底划过一抹妖异的光芒:“非陌可跟你还说了什么?” 花颜也没拐弯抹角,也没否认,很直白的道:“非陌阁下说,那地方很危险,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 宗政澈手臂微微收紧,让花颜的身体越发的贴近了他几分:“朕会让你活着出来的。”冷酷的声音有些低沈,却染上了一分轻柔,可是比起那九分的冷酷,这一分轻柔就仿似石沈大海,难以探寻。 有宗政澈的这句话,花颜就觉得够了,尽管她有可能会死在那个地方,但她也不会后悔。 *** 百花宫 “父皇这么晚了,还没睡吗?”宗政澈晚间的造访让花颜感到疑惑。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宗政澈低沈的声音,“你明天要进暗卫营,今晚好好休息。” “父皇,你跟儿臣讲讲暗卫营的事情吧?”花颜收起心底的情绪缓缓的说道。 毕竟明天就要去暗卫营了,她却对那个地方一知半解,除了知道有可能有进无出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清楚,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往往会更害怕,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处在一片迷雾中。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希望她能明明白白的知道,它离她有多远。 宗政澈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的开口诉说道:“暗卫营建立在大夏南边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脉中,那相当于一处深山老林,是皇室里专门用来培养死士和军队的地方,若是能活着出来之人,都会受到皇室各成员的重要。 在暗卫营里,教官只负责训练,只要不是在训练的时候影响到他们,私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管,哪怕是暗卫互相残杀,他们也只会鼓励支持,而不会制止,烧杀抢夺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将教官安排的训练完成,他们甚至可以根据学员的要求举行猎杀比赛,但凡进去的,无论生死,也没有期限,只要你完成教官的所有训练并且达标,你就可以出来。” 花颜的心很沈静,听了宗政澈说了这么多后,要是放在以前,她应该是害怕的,或者是退却的,可是现在居然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宗政澈所说的猎杀比赛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那是用生命来比拼的,可以说进去后,若想活着出来,必须强大,否则就算不被那些难以承受的训练训死,也会被里面的人杀死。 烧杀抢夺...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暗卫营里,除了训练不能延误,其他时候就是一个野蛮无情的地方,可以随意争抢杀人,干任何事情。 她进去了,无疑是死路一条,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能被宰割,何况她还是个女人,所要面对的,有可能不止是这些。 面对花颜的沉默,宗政澈以为她是害怕了,启唇道:“若是你害怕了,可以不去,就这样呆在朕身边就可以。” 花颜还是沉默,不过这样的沉默并不长,很快她就开口了:“我进去后是跟所有人一起训练吗?还是有分地域,男女隔开?” “不分,不管是男是女进去都是在一个地方。”凡被送进去的都是挑选出来专门为皇室效命的死士,进去后根本不用区分开来,他们是男是女是死是活跟皇族根本没什么关系,皇室在意地只是他们的死士忠不忠诚。 花颜的心微微沉了沉,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我要进去。” 第四十二章 纯真耗尽 她宁愿拼死尝试,寻找出路,也不要一辈子卑微地活着,被人踩在脚下,她只是她,只是宗政花颜,不是任何人的,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束缚,这样不由自己控制的日子,她过够了,就在那个男人对她狠下杀手的时候,她便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纯真。 这场生命的博弈,她宗政花颜认下了,赢,海阔天空,再无人能够左右她,输,不过一条命,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就自我了断,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没有知觉了,人死了,这具身体怎样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再投胎,她也不过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而已。 宗政澈接下来的话语,却让花颜多了一抹希望。 “进去后朕会让里面的人先把你隔离教授,等你与里面的人同步了,再把你们放在一起,朕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毕竟那里天高皇帝远,朕也有些身不由己。” 闻言,花颜的心算是放下来了,有了宗政澈的这句话,她就不用担心身手悬殊的事情,她相信,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够活着走出来! 翌日,花颜被宗政澈亲自送往了暗卫营,它坐落在大夏南边一处未开发的山脉,存在着太多的危险与血腥。 当花颜亲自置身于此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次,若不是有宗政澈完从中照拂,她完全是送死,就算有了宗政澈的照拂,也可谓是九死一生。 宗政澈并没有下马车,直到花颜离开他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花颜被一个脸画黑色鬼魅图案,身着一身黑色铠甲的男人带去了暗卫营的另外一个隔离地。 在这里,花颜见到了她的师傅,一个身材健壮个子高高的男人,他的脸上什么也没画,所以花颜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不是特别俊美,他的脸型刚毅冷硬,五官却异常分明凌厉,眼睛明亮犀利的有些让人不敢直视,仿似能一箭射穿人的内心。 “我是接下来为你单独教授的教练邵清,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你学到多少,效果如何,必须回到大部队与众人一起训练。” 花颜心下一紧,一个月? 就算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也知道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不过她也知道,这绝对是最终的结果,无法改变。 “好的。”花颜点点头道。 然而,邵清犀利的眸子却射出一抹冷光,冷声喝道:“今后在暗卫营,教官无论说什么,只能答是或不是。” 花颜神色一顿,立即严肃的回道:“是!” 见此,邵清的神色稍微好了一点,点点头,沈声道:“先跑一千丈,路的旁边有标记。” 她顺着邵清的视线看去,看到那一条一望无际的土路时,顿时有些眼睛花,好远好远。 不过想归想,花颜还是乖乖的跑了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够了,若是她再浪费,到时候回归于那群人之中,谁也救不了她,而且自己的性命还是托付给自己比较把稳。 花颜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此时此刻,心口那窒息的沈重与腹部痉挛的痛让她难受的冒出丝丝冷汗,脚下仿似缀着沈重的石头一般,就连抬起都异常费力,有几次她差点脚绊脚摔倒。 邵清站在远处冷漠地望着她,每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就会冷酷的开口讽刺咒骂,甚至挥舞着手里长长的皮鞭,一鞭子甩在她身上,那力道,直接将她的衣服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肌肤也皮开肉绽,那钻心的痛让她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却拼命的隐忍着不让它掉出来。 “怎么?又跑不动了?这才一半的距离,以你这样的水平,别说一个月,就是给你三个月你也不可能跟上其他人的节奏,这样的你回归后只有生不如死的份!” 邵清冷酷而讽刺的话语再次传入花颜的耳朵,随即,她仿似想到什么般,继续嘲弄的说道,“知道为什么说的是生不如死而不是死吗?暗卫营里女人少,被送进来的那些女人都是专门训练以后做特殊任务的,所以不允许那些爷们儿乱来,可是其他被送进来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因为送进来的女人少的缘故,那些个男人们又长时间不碰女人,一个个眼馋的跟饿狼一样,只要一有女人加入,绝对会成为众人的目标,毕竟你一个女人再厉害,也只是那么一两个,男人却是一大堆,想要扑倒你们那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当然,若是你饥渴了,那些男人绝对能够满足你,在暗卫营里你也绝对不会无聊,保证让你二十四小时都在忙碌中,只是你这体力,恐怕最多坚持半天,就能到阎罗王那报到了吧。” 嘲讽冷酷的话语犹如利剑般戳入花颜的心,她知道邵清虽然说得太过分,可是绝对是事实,若是她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强大起来,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惨无人道的下场。 她自然知晓,父皇也是知晓,可若是父皇最后无法插手呢,她看地出来在这个地方,父皇的权力都左右受到了制约,如果最后任其发展呢? 她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她赌不起,若是父皇最后出面那还好,可若是父皇无法不出面,那么她还有什么指望? 所以她必须做两手准备,至少,若是父皇无法出手帮她,她也能够做到自己帮自己。 花颜有些迷离的眼睛仿似灌入了蓬勃的朝气,明亮而坚定,看着前面的道路带着一股子勇往直前冲劲,永不放弃的决绝,沈重哆嗦的脚步也沈稳了些许,再次不快不慢的跑了起来。 邵清见此,冷漠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其中的犀利隐隐淡了几分,可尽管如此,这样的变化也只是一瞬间,花颜现在的表现还不足以让他真正的看好她,欣赏她,认同她。 这一千丈,花颜算是坚持下来了,可是却足足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在最后抵达之时,她直接眼睛一黑,整个的摔倒在地,全身酸软的一丝力气也没有,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如此,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花颜并没有晕过去,那一阵黑旋只是一瞬间,并没有让她彻底失去知觉,只是全身的痛,全身的软,让她不想再动一下。 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能够不晕过去,其实她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第四十三章 对己心狠 “起来!”邵清冷酷的声音严厉的响起,让花颜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软的,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动不起来。 花颜可谓是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动,邵清也没有催促她,就让她这样几乎把自己分成了几十节慢慢的动弹,而后又慢慢的爬起来,足足等了五分钟,花颜这才完全的站了起来。 “蹲着跳五百丈。” 花颜一听,苍白的脸色越发白了几分,整个人一阵晕眩,脚步一撮,差点没再次摔倒在地。 一双明亮的眼睛惊愕的瞪着邵清,似乎在问:“你没说错吧?!” 她现在的脚能抬起来算是不错了,还蹲着跳!她能跳的起来才怪了! 可是邵清却丝毫动摇都没有,冷冷的说道:“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吃饭。”说完直接转身走到一旁的树荫下悠哉的坐着休息,看的花颜咬牙切齿。 怒归怒,不甘归不甘,可是她没资格拒绝,没资格耍脾气,这样的代价太大,她付不起。 于是,花颜开始了每跳两下就摔一次,每跳两下就摔一次的历程,当花颜坚持跳完一百丈之时,已经灰头土脸,身上越发的疼,疼过过后是麻木的僵硬,衣服下面,已经擦伤了多处,青紫一片。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灵魂出窍,整个身体已经笨重的仿似吸了水的海绵,她脑子里唯一能够转动的就是,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若是停下来,她将会生不如死。 今后若是有人问她,你知道行尸走肉是什么样的吗?她一定会说知道,因为她此时此刻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心中的信念与坚持仍旧熊熊燃烧着,以促使她不断的往前走,哪怕已经灵魂出窍,摔的片体鳞伤,她还在凭着一股子坚韧的意念不断的继续前进。 若说之前邵清没什么感觉,那么现在,看着那纤细娇弱的身影不断的跌倒、爬起、跳跃,再跌倒、爬起、跳跃,那双眼眸没有迷离,也没有无焦距,而是一片坚毅与明亮,那闪闪发亮的光芒隐隐有着灼人的滚烫。 这一刻,邵清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那是一种错愕,那是一种惊愣,他不是没见过坚韧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不放弃的人,这样坚强的人他见的太多,而花颜却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让他心惊的存在。 因为他在她眼底看到了刻入骨髓自灵魂深处散发的倔强与坚毅,这样的倔强与坚韧仿似刀山火海都绝不能泯灭的,哪怕是她的灵魂消失,这样的倔强与坚韧仍旧会决绝的留在世人的眼中,心中,任何东西,任何力量都不能够将其摧毁。 邵清自己或许不知道,可是此时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么就会发现,这素来冷酷无情的教官邵清,居然一顺不顺的盯着场上那抹不断跌倒、爬起、跳跃的身影,没再移开过视线。 那冷漠犀利的眼睛萦绕着明显的惊异与叹许,还有着丝丝别样的光芒,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炙热,虽然很浅,可是对于这样冷酷无情的邵清来说,已经算是奇迹。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差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只是看着那抹身影就有了反应? 可是之前他明明没有啊? 难道是因为... 她再次看向那抹已经遍体鳞伤的身影,全身被黄灰遮掩,这样狼狈糟蹋的身躯按理说不可能让他起反应,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身上那抹骤然释放的不容任何人忽视的倔强与坚毅,成功的引发了他久久沉静的欲望。 这个认知,让邵清犀利的眸子涌出丝丝骇人的黑色漩涡,危险而可怕。 此时感官四散、灵魂虚飘的花颜并不知道,她无意间又引来了一匹饿狼的窥视与惦记。 当花颜完成跳完后,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这一次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晕厥,在她晕厥过去的一瞬间,脑海里唯一想到的就是,她不会就这样给累死了吧。 此刻天色已晚,花颜这一趟足足跳了一个多时辰,邵清走过去直接捞起花颜,柔软的身躯顿时让他的身体狠狠一颤,那一直岸然的欲望越发的蠢蠢欲动起来。 邵清将花颜抱回了住所,这一路走来温香软玉在怀,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折磨,虽然花颜身上已经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隐隐散发出一股汗味,可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让他的欲望减免,反而越发的浓郁。 他将花颜轻轻地放到床上,此时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邵清破不急待地掀开了她的衣衫,炽热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眼前白皙滑嫩、布满青紫伤痕的娇躯,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他此刻恨不能瞬间化身为狼,狠狠的要着眼前这个让人入魔却不自知的女人。 邵清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纤长的睫毛画出一道阴暗美丽的重影,那粉嫩的唇有些苍白而脱皮。 ‘咦’,花颜的脸上不知为何,凭空出现了点点红色的痕迹,他慢慢地擦拭一一下,越擦红色的部分越大,他不可置信地拿过毛巾,用力地在花颜的脸上抹了几下,一道狰狞的伤疤立马显露了出来,遍布她的整张脸。 恶心,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这一瞬间立马浇灭了他的欲望,这个女人长得好丑。、 但不可否认,她的坚毅确实是让他吃惊。 下一瞬间,他又有些怜悯地望了望她,谎言忆及听他人说这个女人是自愿进来的,起初他还以为她是用作训练细作的,但发现花颜的真容后,又举得这么丑的一个女人自愿来到这种地方,到底是在身上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对自己如此心狠。 他接着坐在床边,将花颜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慢慢的为其揉捏起来,这算是刚才冒犯你,对你所做的补偿吧。 空荡安静的房间里,只见一个沉冷犀利的男人安静的坐在床边,替床上昏睡的人儿不断的揉捏着手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花颜紧蹙的眉头缓缓伸长,邵清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箱,给她上了药后才起身离开。 第四十四章 丢掉软弱 第二天醒来,花颜全身酸痛的要命,可是却不怎么影响她的行动,尽管走一下都撕扯的痛,却并不是不能行动。 花颜不知道的是,若是没有邵清昨晚的举止,她今天绝对没有本事动弹分毫。 “你以后在这里训练的时候,还是不要化妆的好,怪浪费时间的。”邵清盯着花颜依旧盛装满面的美丽容颜说道。 “不行。”花颜立马拒绝,他的任何一条命令,她都会无条件的遵守,只有这件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阻止她。 “随你便。”邵清淡淡地回答,没有强迫花颜。 她本以为邵清是不近人情的,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却似乎是懂她几分。 今天的训练照常,可是邵清却在这基础上加上了时间限制,很显然,这样下来,花颜又一次瘫软了,人再次被抬了回去,却没有昏迷。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三天,花颜被不断的训练,最后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神了,终于不负辛苦的达到了标准,开始进入了下一项。 这算是花颜有生以来第一次学习如何打架吧,不过当她开始学习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学习打架,而是学习被打,每每被邵清一招掀翻在地就难以爬起来,全身疼到了骨子里,都感觉这骨头快散架了。 这一个月里,花颜每天就是不断的跑,不断的跳,各种被打,各种伤痕,半个月后,她终于从被打,被一招制服,到随后能够扛上五六分钟,尽管所有的成绩还是惨淡的让人叹息,可是花颜的能力已经算是所有新入暗卫里最好的了。 一个月的时间听着不算短,可当花颜每天都觉得训练时间不够的情况下,却过得飞快,可谓是转眼即逝。 很快,花颜就被邵清送进了大队,远远的,她这抹纤细的身影,以及飘逸的长发就让那些正在训练的男人们荷尔蒙不断的澎湃翻涌,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冒绿光的看着她。 那强烈炙热的视线尽管还隔得老远,却让花颜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警惕的绷紧了身体。 走在前面的邵清脚步微顿,冷漠的开口道:“以你现在的身手虽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对付这些人五六个是没有问题了。” 这样不算安慰的安慰,让花颜心底有了底气,眼神有些复杂的扫过邵清的背影,他虽然冷酷犀利的犹如一把入鞘的宝剑,内敛而危险,可是这一个月里,花颜不能不说对他没有感激,相反的,她非常感激邵清。 尤其是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他居然晚上偷偷的潜来她的房间帮她按摩手脚,那一刻的心情很难形容,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无法解析。 既然邵清选择半夜来,说明他并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哪怕是发现了,花颜也一直当不知道,两人一个月里就这样保持着冷酷教官与被虐成员的关系。 现在她马上就要踏入大部队,开始真正的生死存亡的生活,以后无论她是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她都见不到他了吧。 邵清与前面操练的首领打了个招呼,从首领履带恭敬与小心翼翼的举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邵清在这暗卫营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过去吧。”邵清走过来在花颜身边冷漠的说道。 花颜沉声道:“是。” 然后抬步朝着一排排站立的男人队伍里走去,在经过邵清的时候,小声的开口道:“邵清,谢谢你。” 压低的声音透着真挚的感激与谢意,谢谢他毫无保留的教导,谢谢他冷酷的鞭策,谢谢他默默的关怀与体贴。 他注定是她生命中绚丽的风景,走过后将永远消失在视线里,徒留下心底浅浅的怀念。 邵清看着花颜纤细却异常挺直坚毅的身影,明明那么娇小,却在这一刻让他有了一种想要为她撑起全世界的感觉。 若说之前的花颜是一块未被打磨的璞玉,那么现在的花颜就是一把擦得雪亮的宝剑,一块熠熠生辉的璞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傲视俯瞰苍穹。 尽管没有了解,邵清也能从她的隐忍中看出她对强者的向往,希望这只坠落家鸡里的凤凰,在被圈养后能够真正的脱变,恢复凤凰的真身,绽放傲人的光芒。 邵清对着花颜的背影无声的说出几个字,“相信自己。”然后转身离开了。 “报告大人,四六八报到!” 花颜敬了一个礼,大声报道,这是她踏入暗卫营时被编属的编号。 “入列。”首领厉声道。 “是。”花颜张大口应了一声,随后朝着站立的队伍走去,在第一排的末尾站立下来。 背后炙热如狼的视线几欲将她吞噬,似乎无形的掀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甚至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花颜心底的不安稍纵即逝,随后便被浓浓的警惕所代替。 不安与恐慌在这样残酷的暗卫营里是无用的负累,只会让她变得更加软弱胆小,所以这些情绪是她不应该存留的。 她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必须做的,就是时刻绷紧了神经,面对残酷掠夺的战斗,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众人的疯狂,现在的她已经无处可逃。 “二十公斤负重,三千丈历程。” 随着上司的命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绑上旁边放着的重物就向着那条被开发的土路跑去,在这过程中,花颜将他们冒着兴奋与绿光的眼神全都收于眼底,绑重物的时候再次检查了一遍藏于手臂间和腰部的匕首。 花颜站起身缓缓的跟着跑去,队伍里她不是没看到女人,可是很少,这队伍里估计有五十个人,而女人只有那么少少的两个,再看看远处别的队伍,似乎也是清一色的男人,女人真的很少很少。 这也让花颜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明亮的眼眸划过一抹冷锐的锋芒,她有预感,这一趟绝对不会太平。 第四十五章 如何立足 花颜不紧不慢的跑在后面,经过之前一个月的磨炼,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 突然,她的身形一闪,躲过了身侧伸来的狼爪,眼神凌厉的看向身旁没有得逞的男人。 云潇微微一顿,看着花颜那锐利的眸光,一时间竟然闪了神,最后笑嘻嘻地说道:“不错嘛,美人,反应挺快嘛,结束后一起来玩一玩如何?” 他也只是随意的一摸,根本没想到花颜的反应会这么快,不过若是他真的想,花颜这点反应还是不够的。 轻佻的话语戏谑而直白,让花颜的脸色越发冷了几分,眉头微蹙:“不要来惹我,我没兴趣,滚一边去。” 花颜不再看云潇一眼,抬步向前跑去。 他泛着戏谑的丹凤眼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真不知道面对群狼的进攻,你还能不能如此淡然。” 低喃的轻语随风而散,随即,一个男人拍了拍云潇的肩膀,戏笑道:“怎么?被拒绝了?” “是呢,可惜了,难得遇上一个对胃口的。”云潇一副惋惜不已的叹了口气,不过那眼底的戏谑与薄凉却恰恰与之相反。 顾辰撇撇嘴:“得了吧,这女人注定成为这里的玩具,到时候肯定有你一份的。” “我看不一定把。”云潇意味不明的看向花颜远去的背影,唇角有着一丝隐晦的笑意。 顾辰见此,眉头微蹙,云潇什么性格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他如此说,就说明他从中发现了什么。 想到此,顾辰看向前方那抹纤细的背影,眼底的疑惑还是不能驱散,就算那女人再厉害,可是面对群狼的围攻,绝对不可能有反胜的机会。 花颜一路没有停歇地跑着,当经过两个女人身边的时候,明显看到跑在她们周围的男人一个个手脚不干净的调戏着两人。 因为几人都跑在后面,所以在前面领头的教官根本看不到这一幕,只怕是看到了,只要他们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目标,想必也是不会管的吧。 花颜收回视线从几人身边穿过,可是她无意找麻烦,麻烦偏偏要来找她。 这不儿,她还没成功越过几人,就被三四个男人给围住了,虽然几人慢跑的脚步没停,可就是围在她的周围,让她无法逃脱。 花颜试了两次,都被几人不怀好意的再次围住,眼神微微冷了几分,花颜直接停下了脚步,明亮的眸子划过一抹犀利的锋芒,冷冷的看着这四个围着她的男人冷声道。 “让开!” “哟!小美人,脾气挺冲的,不过这才够味!”其中一个男人邪肆的笑道,眼底的狼光让花颜一阵阵的恶心。 不再等其他人说话,花颜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她出手太快,而且毫无预兆,那男人根本料想不到她会直接出手, 他就这样被花颜一拳打在了鼻梁骨上,瞬间,周围的人仿似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 “啊...”男人一声吃痛的惨叫,眼神瞬间布满了阴狠毒辣的光芒,直接朝着花颜冲来。 花颜这一拳绝对没有留情,直接将男人的鼻梁骨给打断了,不过在这里面的人谁会是软柿子,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男人直接动手一拳朝着花颜打过来,一阵无情凌厉的风朝着花颜扑面而来。 她见此也不敢托大,身子快速的一侧,灵活的躲过了男人的拳头,脚快速的踢出,直接快狠准的踢在了男人的小腿关节处,哢嚓,一声,男人的小腿彻底错了位。 男人闷哼出声,身子停顿了一下后,再次朝着花颜扑来,眼底猩红狠辣的光芒仿似野兽般,势要将花颜撕碎不可。 周围的三个男人见这女人很能打,也全都收起了眼底看戏的情绪,加入了战斗,开玩笑,他们四个大老爷们儿,要是就这样被这女人打跑了,以后在这暗卫营里还如何生存。 花颜整个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快速躲过一旁抓来的手,反手一拐,直捅男人的喉咙,那男人显然没料到这女人出手这么狠辣,一出手就朝着他的致命点攻击,连忙灵活的向后退去。 可是花颜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到手的猎物,手臂一展,竖手成刀,如风过境般快速的坎向男人的喉咙,男人没想到花颜会紧追而来,再想避开已然不可能,实在是这女人的动作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这样直接被那手刀坎在了脖子上,一时间男人闷哼出声,脸色煞白,扶着脖子愣是半响都无法动弹。 花颜的力道并不能要了他的命,毕竟他后退的身子减免了一些力道,不过伤了他的喉咙,让他在床上躺个三个月,并且以后都说话费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个弯腰躲过背后的一拳,抬脚,一脚踢在了另一侧飞来的脚上,卡嚓一声,又一道骨头错位的声音。 “妈的!老子今天要是收拾不了你,老子就不是男人!”男人瘸着腿愤怒的吼道。 这会儿,几人算是彻底怒了,一个个身手狠辣凶猛的朝着花颜扑来,她并不敢与几人硬碰硬,毕竟男女之间的力道悬殊是一个弊端,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出手就是直击他们的关节部位及致命点。 而四周,不少人已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这激情的一幕,甚至开始下注谁输谁赢,就是后面的云潇和顾辰也都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望着前方的赌局。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厉害的。”顾辰双眼泛着光彩的看着这以一对四的场景。 其实若真要说起来,这女人的身手与他和云潇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暗卫营里的其他人来说,还是管用的,主要是她出手太过快速凌厉,而且招招致命,直袭人类身体上最为脆弱的部位,没有丝毫花拳绣腿,就凭这个,也足以让与她对上的人讨不到好处。 云潇挑挑眉,轻佻的笑道:“不错,有点意思...”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很快,这场战斗就结束了,答案让所有看戏的男人们惊讶无比,这女人居然以一敌四完美获胜。 要知道这四人的身手在他们队里算是排前的了,居然不到五分钟就被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给撂倒了,看看那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身影,全都是断手断腿的,还有一个更惨,那脖子若不是闪得快可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第四十六章 满身是刺 花颜暗自喘息着,其实别看她赢了,她自己也不好受,手疼脚疼。 这几个男人的皮肉真他妈的硬,只是她知道敲山震虎的道理,所以她不能显示一丁点的软弱,尽管打倒了这四个男人并不能隔绝所有的祸事,可是至少能震慑住一部分人,有总比没有的好。 花颜平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极其淡定从容的抬步跑起来,完全无视四周看戏的人,这举止,这神情,彻底让她在男人堆里有了一个全新的印象。 还没等这训练结束,她的名头就响彻整个暗卫营,多多少少让一些能力低的人收起了心底跃跃欲试的心思,毕竟这女人太强悍了,他们打不过啊。 可是也让一些有能力的群狼们,越发的两眼发光,势必要将这个身手矫捷,能力不错又淡然狠辣的女人压在身下,毕竟带刺的玫瑰才是最够味的。 而这么大的动静,教官不但没有过来,即使当花颜抵达终点的时候,也只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花颜暗想,看来这暗卫营真是适者生存,这是武力决定一切的地方。 接下来的训练,花颜很满意,因为那些男人虽然还是会不断的盯着她看,眼神里的欲念让她恶心至极,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来招惹她。 见此,花颜知道,她的用意还是成功了。 不过随后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这一战,她彻底成名了,也成功的吸引了其他队实力强的男人,整个暗卫营开始疯狂的流传她的事迹,花颜可谓是一战成名。 不过这种成名,显然为花颜接下来的日子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惹来了越来越多实力强大的狼群。 她不知道的是,暗卫营里的男人甚至打起了赌,看谁先把这个满身刺的女人压在身下。 *** 夜晚降临,花颜才回到住所,就被一道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给圈住了脖子。 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花颜,身体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手臂一送,就向身后男人的胸口拐去,可是却被男人敏捷的抓住了手,用力一扭,咔嚓一声,直接被卸了胳膊。 “恩...”花颜闷哼出声,额头上瞬间溢出了丝丝汗珠。 另一只手却紧跟其上,凌厉的袭向男人,只见男人身体微斜,轻易的躲过她的攻击,嘴上兴奋的说道:“爪子真厉,若是再厉点就更好了。” 花颜心底一紧,根本顾不上手臂钻心的钝痛,脚一抬,直接快速的向男人踢去,这一脚快得叫人心惊,男人不得已只好放开钳制花颜的手,向一旁躲开。 “够味!”男人性感的舔了舔自己丰满的唇,精锐如鹰般的眼眸闪烁着浓浓的兴味与毫不掩饰的情欲。 花颜这回才算彻底看清楚男人的样貌,高大的身躯,棱角分明的脸,透着一股子肃杀的锋利,皮肤并不是很白,而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隐隐闪烁着些许精明与狂肆,看着她的神情里有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欲望与兴趣。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若是你答应专门供我玩弄,我可以保证你今后不会再受到其他人的骚扰。”男人狂野的笑道,眉宇间满是桀骜与野性。 花颜脸色有些发白,双手动一下都疼得要命,额头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可是眼神却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你是谁?” “金析玄。”语落,男人再次靠近花颜,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再次圈入了怀里。 温热的唇放肆的在她的耳朵上舔了舔,大手也毫不客气的抚上了她的胸,一时间,因为手根本动不了还有男人太过快速的动作,就这样被男人得手了。 花颜眸光一厉,之前任人宰割是因为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现在不一样,只要她还没手脚齐废,她绝对不会妥协! 敛下眼眸,花颜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任由金析玄的大掌饶有兴致的在她胸前放肆,似乎花颜安静乖巧的举动让他甚为满意。 他也以为花颜这算是妥协了,大掌移到她的衣角,就要窜进去,头也低了下来,那丰满的唇毫不客气的朝着花颜吻了过来。 就在这时,花颜脚一抬,出其不意的快速踢出,但金析玄也不是吃素的,那反应快的让人骇然,快速向后一退。 尽管如此,还是晚了些许,被花颜凌厉的脚风拂过下体,还是带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金析玄闪的快,那一脚并没有实质性的踢上去,可是也擦到了,顿时让他脸色骤变,闷哼一声,眼神阴鸷的瞪着花颜:“你找死啊!” 花颜心道不好,可是金析玄的速度太快,根本容不得她躲闪,转眼间就被金析玄一把掐住了脖子,手指一收,顿时让花颜脸色殷红,一时间出气多进气少。 “既然喜欢粗暴,那么本少爷就粗暴一点好了。”金析玄阴涔涔的说完直接伸脚一踢。 霎时,两道尖锐的钝痛让花颜吃痛的叫出了声:“啊...” 接着身体一软,整个的挂在金析玄的手上,原本因为难以喘息而涨红的脸呈现出一股青灰色,额头的汗珠不断的冒出,顺着脸颊滚落。 金析玄冷冷的一笑,显得桀骜难训:“这回你该听话一点了吧。” 手一甩,直接将花颜丢到了床上,一阵剧烈的撞击差点没让花颜痛晕过去,尤其是那被卸了的手脚这一撞,越发错位刺痛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花颜的脸颊划过,清秀的脸已经一片惨白。 花颜沈吟的闷哼出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以缓解那钻心的疼痛,眼神却冷冷的看着一步步走来,如同王者归来的金析玄。 她还真够倒霉的,第一天就引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金析玄眉头微蹙,眼底腾起一股恼怒,上前一把捏起花颜的下巴:“怎么?还要跟我倔?” 随即又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也好,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保持吧,毕竟一会儿本少爷上你的时候才有征服的快感。” 说完,金析玄翻身压在花颜身上,性感的唇直接吻上了花颜。 第四十七章 忍痛不叫 她没有挣扎,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金析玄将舌头伸入了她的嘴里,有些急切的探寻着她嘴里的每一处角落。 花颜眼眸微眯,突然出其不意的一咬,直接让金析玄闷哼一声,快速的松开了她的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花颜的檀口,让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扭,直接一口唾沫毫不留情的吐在了地上。 这举止让金析玄眼底的火花越发的活跃闪烁,仿似下一秒就要跳出来燃烧出漫天的火光。 “贱人!”手一举,眼见就要打下来。 面对那凌厉的一掌,花颜此时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下,可是却在她感受到掌风的时候,被一道轻佻,痞味十足的声音给打断了。 “哟!什么时候金大少爷也会用强了?你不是自诩没有女人会拒绝你吗?” 花颜和金析玄同时回头,只见那未关起的门口靠立着一道欣长慵懒的身影,白皙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轻佻的笑容,迷人的丹凤眼闪烁着放荡不拘的神采,整个人充满了浪荡不羁的气息。 这个人不是训练时偷袭她的那个人吗?花颜眉头微蹙,一眼就认出了他。 金析玄如鹰般精锐的眼眸划过一抹危险的气息,随即,眉宇间荡漾出一道轻狂的笑意,收回手,轻讽的说道,“这女人爪子太利,你有本事,让她心甘情愿让你上啊?” “呵...”云潇轻笑出声,浑然不在意金析玄的轻讽与鄙夷,反而无所谓的耸耸肩,带出一股子流氓气息:“没本事就没本事,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不过若是你用武力解决,那就不一定了,毕竟你不是一向都不屑的吗?这可是有点自打嘴巴了。” 金析玄脸色微沈,染上了一片阴历之气,他确实在暗卫营里说过这样的话,暗卫营里的女人谁不是只要他开口就乖乖的凑过来等着他上,所以他根本不屑动武力。 可偏偏这女人骨子里倔的要命,已经被他卸了手脚居然还不懂的求饶,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让他根本不受控制的就想狠狠的征服她一身傲骨。 金析玄满目不甘的看着敛眉不语的花颜,尽管他知道云潇是在激他,为的就是让他停手,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随了云潇的愿,因为他骨子里的狂傲与强大的自尊根本不允许他再继续,这样会让他觉得自打嘴巴,甚至把自己的尊严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该死的女人,早晚本少爷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洗干净爬上本少爷的床!” 金析玄恶狠狠的冲着花颜低吼完,便毫不犹豫的起身向外走去,在经过云潇的时候,冷怒的瞪了他一眼。 面对金析玄那恶狠狠的一瞪,云潇痞痞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也不是有意要打扰他的兴致的,主要是这女人那骨子里的傲气与绝强激发了他体内的欣赏因子,让他有些忍不住的开口帮她。 毕竟这样倔强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可是倔强到让他心惊的女人,她却是第一个,看在这份上,帮她一次也无所谓。 花颜看着还未离开的云潇,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松懈,毕竟她现在动弹不得,谁知道这个上午还偷袭她,这会儿又来帮她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向来是花颜的处事原则,所以她还是开口感谢道:“谢谢。” 云潇看着花颜,迷人的杏眼闪过一抹欣赏,明明对他满身防备,开口时却没有先问他的目的,反而对于他的帮助而道谢。 这样理智到让人害怕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若是之前他是因为她少有的倔强与傲气,一时兴起救了她,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对她生出了一份欣赏。 云潇无所谓的耸耸肩,痞痞的笑道:“一句谢谢而已,没所谓,你要是真的觉得这次的恩情很重要,那么以后用实际行动证明吧,毕竟比起这些虚无的东西,我更在乎实际的。” 花颜神色一顿,没有犹豫,淡淡的点点头:“好。” 虽然她觉得这男人别有目的,可是她花颜不喜欢欠人,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救她,他救了她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面对花颜洒脱的回答,云潇反而愣住了,随即愉悦的笑开了口:“不错不错,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我叫云潇。” 同时云潇的心底还有些惋惜,如此理智是非分明的女人,就是男儿也鲜少人能及,若是她生为男人,那该多好啊。 不过也没关系,他云潇看重的人,从来都不分男女,若是对了口味对了脾气,那么是男是女,都是兄弟。 “我叫花颜。”花颜同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此时她突然有种这个男人只是一时兴起才救了她,并没有什么目的感觉。 “需要我帮你接上吗?”云潇好心的问道。 虽是询问,他已经自动的抬步走了过来。 花颜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无语,这显然是废话不是吗?她还没说要不要,他就已经动身走过来了。 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声好,然后任由云潇慢悠悠的抬起她的手臂,然后迅速的一扭。 “啊!”一时没想到如此痛的花颜顿时叫出了声。 脸色又一阵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再次缓缓的溢出。 云潇见此,似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哎呀!忘了提醒你接骨比卸的时候更痛了。” 花颜此时此刻真的有种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她明显在他眼底看到了挪揄的色彩! 云潇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拿起花颜的另外一条大腿又是一扭,他以为会再次听到一声惨叫,可是却只听到了一声隐忍的闷哼,抬眸望去,只见花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惨白,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滑落。 “怎么没叫出声了?”云潇疑惑的问道,不过那嘴角却勾勒着痞痞戏谑的笑意。 花颜满目怒火的瞪向云潇,怒喝道:“小流氓,给我速度快一点,不然别说报酬,连道谢也不给你一句!” 云潇挑挑眉,突然手腕一扭,让花颜彻底没了声音,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滑落,还没等她从那剧痛中出来,云潇又是快速的一扭,差点没让花颜直接痛晕过去。 她只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看笑话的感觉,若是这里没人,她早就叫的比谁都大声了。 看着那被咬出血的唇,看着那满脸汗珠的惨白小脸,就是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也分布出了丝丝猩红的血丝。 看到这里,云潇突然心口一动,有种想要永远保护她的冲动。 云潇好笑的摇了摇头,挥去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他云潇可不是什么好人,会救她也不过是因为欣赏而已,淡漠冷血如他,什么时候也有了想当善人的想法?真是可笑。 第四十八章 不易被上 翌日,关于云潇在新来的女人那里过夜的消息,就如同狂风过境般疯狂的席卷了整个暗卫营,让那些自羽身手好,能够制服花颜的男人们一个个打住了心底的蠢蠢欲动。 云潇是谁?那可是这里武功最强的怪物,谁敢跟他抢,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暗卫营里武功排行第一和第二的两位老大昨晚都去了那女人那,他们以为两人想一起上,可是谁知道金老大先出来了,而云老大则在里面呆了半宿,所以此刻所有人都认为,花颜成了云潇的女人。 而这一想法惹来了众人的惊异,要知道云老大进来这暗卫营已经一年了,可是从未见过他挑选任何一个女人,最多只是言语肢体调戏一下,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碰过任何一人。 可是现在他却主动与金老大争抢,并且直接选择了新来的那个女人,这能不让众人吃惊吗? 花颜现在只是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再来招惹她,按理说就算她昨天的举动震慑住了一些人,也总有一些武功高的人会来招惹她的,可是结果呢? 这一整天下来,那些个男人最过分的只是狼光四射的看着她,却没有一个敢对她做出过分的举动,而且怪异的是,就连那些个少的可怜的女人也用一种嫉妒恨不得杀死她的眼神看着她。 对于这些,花颜真的有种冲动上前去问一问:各位大哥、大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为毛你们一个个都用如此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我?” 忍了又忍,最终花颜还是选择直接无视,既然没人来招惹她,她也图个清静,又何必去再挑事端呢。 *** 不远处另一个场地之上,金析玄满目怒容地瞪着云潇,恼怒道:“云潇你还真行啊,憋了一年,一出手就跟老子抢女人,你是不是存心的?” 云潇还是那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嘴角欠扁的勾勒出一道轻佻的笑意:“没办法啊,谁让那女人对我的口味,而且她也选择了我,我知道大少爷不屑用强,不仅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既然那个女人选择了跟着我,那么就请金大少爷另觅她人吧...” 一句话说的金析玄哑口无言,不是他没话说,而是他自己说过要心甘情愿的,可是那该死的女人居然转眼间就选择了云潇. 这让他愤恨不已的同时,又放不下面子和尊严自打嘴巴,只能吞下这口气。 望着金析玄不爽的离开,顾辰好笑的砸吧了一下嘴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金析玄吃瘪的摸样,不过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疑惑的看着云潇。 “你真把那女人给上了?” 话说他还真有点不相信,云潇这家伙虽然一身流氓气息,吊儿郎当的,可是内里却是个淡薄冷血之人。 他在暗卫营里一年都能不碰一下女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突然就有了这方面的渴望。 云潇唇角嗜起一抹戏谑痞气的笑意:“那朵带刺的玫瑰可不是这么容易上的。” 顾辰眸光一亮,兴奋的看着云潇:“老实交代!你昨晚跟那女人都发生了什么?听你这口气好像很有趣似的。” 云潇随意的耸耸肩,懒洋洋的道:“能发生什么,不就那样。” “哪样?”云潇越是不说,顾辰就越是好奇,这家伙可是个喜爱是非的主。 “就是什么也没发生。”云潇别有深意的笑着。 顾辰疑惑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旁边可是有很多人听着呢,估计这会儿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是你的人了,今后肯定不敢去招惹她,你这么做不是成心帮她嘛,为什么?” 云潇杏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算是她让我欣赏的酬劳吧,毕竟我这个流氓也想尝试一下当好人的感觉。” 顾辰仿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顿时爆笑出声:“哎约,真实奇迹啊,云潇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么女人了吧,春心荡漾了。” 云潇一拳打了过去:“你小子皮痒了?” 面对云潇玩笑的一拳,顾辰轻松的闪过,耍宝般的笑道:“别别别!我可不敢跟你打,谁不知道我在这暗卫营只能算是第三,要让我跟你这第一打,可是会吃大亏的。”说着直接转身跑了。 云潇碎了一口,无奈的摇了摇头,顾辰这小子就是爱耍宝,滑头的紧。 随后看向不远处训练的那抹纤细娇小的身影,眼底有些恍惚,这女人真够幸运的... *** 想不到训练的项目中,居然增加了野外生存这一项,花颜毫不知情,其他人大都搭伙而走,可她进来的时间短,又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只能独自一人。 阴森森的树林,加上光线也不怎么好,让花颜每走几步都提心吊胆,对付人,她倒是还有两下子,但要是对付野兽,凭她一己之见,根本无法办到。 杂草丛生之地,荆棘遍布,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花颜便与大部分人群离散。 她用匕首劈开挡在前方的树枝,手指好巧不巧,划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花颜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继续前进。 才走了不到一丈的距离,花颜便觉全身无力,脚步沉重至极,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此刻花颜才想起,难道刚才自己是被有毒的树枝划伤了手指,念及此,马上去吮吸自己的手指。 一头饿狼,流着滴滴答答地唾液,两眼放着绿色的光芒,直直地盯着花颜。 她察觉到了危险,可是身上却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饿狼向自己狂奔而来。 花颜在心中,一瞬间想到:难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就在它要扑上来之时,花颜用力全身力气躲闪,虽是避了过去,却也是难堪地倒在了地上。 她现在也分外清楚,她绝对不可以死在这个地方,快想办法起来,快起来。 饿狼扑了一空,再次瞄准花颜扑了上来,此刻,一根棍子落在了它的脑袋上,饿狼立马昏厥在地。 “是你啊,云潇。”看到熟悉的面容,花颜舒了一口气。 第四十九章 似吾当初 “任何人只要不小心碰到树枝上的那些汁液,都会浑身无力一两个时辰的,没看到别人都没敢砍树枝的嘛,以后要弯腰避着走,懂吗?大小姐。” 花颜全身无力,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躺在地上。 云潇见此,上前几步,手一勾将花颜捞进了怀里流氓似的吹了吹口哨:“看来大爷我真有当保镖的潜质,你要不要雇佣啊?不过先说好,大爷的雇佣费很高的。” 花颜身体一僵,听了云潇的话以后神色微微一顿,而后放松了发痛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顾忌的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的身体支撑着她,此时停下来才知道身上有多痛,几乎让她根本没力气站立。 不过脸上却难得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玩笑的说道:“一个小痞子还当保镖,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不过看在你救了我两次的份上,勉强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吧,雇佣费先欠着,本公...不是...是本小姐喜欢按年结算。” 云潇眉头微挑,流里流气的笑道:“有你这么做交易的吗?空手套白狼?也就你这种女人想的出来。” 花颜无所谓,反而自豪的说道:“这独一无二的机会都给你了,放手赌一场又何妨。” 云潇闻言,杏眸闪过一丝暗光,他这莫名其妙的当了两次好人,确实不能白当了。 痞痞的笑道:“也是,那么我的大小姐,现在就让本人来做你的护卫吧。”说完一把抱起花颜,就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花颜只是神色微顿后就没在意,确实他们也该离开了,不然,一会儿,血腥味就会把更凶猛是野兽引来的话,就麻烦了。 至于云潇的举动,她也能感觉到真正的他并不像表面上一副痞子流氓的摸样,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人救了她两次,无论他处于什么心态,这两次救命之恩她宗政花颜都记下了。 况且与这个男人相处,并不会让她感觉到压抑,反而很自在,就仿似普通人跟普通人一般,而不是像跟皇族之人在一起时,有种无形中的差别,那种距离,让她很压抑。 两人赶了一段时间的路,眼见就要天黑了,于是找了个地方就地休息下来,云潇去找了些树枝来生了一堆火,两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拿出包里的干粮吃了起来。 “你来暗卫营多长时间了?”花颜抬头看向云潇,火光的映衬下让他那张痞痞的俊彦染上了一丝迷离的色彩。 不得不说,这云潇长的挺好看的,就是那一脸的流氓地痞相有些破坏了这张俊脸的美观,让人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俊美的容貌,反而容易被那痞气坏坏的气息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年了吧。”云潇半眯着,眼懒洋洋的回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打算出去吗?”凭云潇的身手,她不相信他没本事出去,何况这几天她也知道了,这云潇可是暗卫营里武功最高的高手,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可能还留在暗卫营里。 云潇挑眉,不感兴趣的说道:“出去干什么?一、没什么想见的人,二、没什么想做的事,还不如留在暗卫营里,天天都能看一些有趣的事。” 花颜嘴角抽了抽,云潇这趣味她还真不敢恭维,有趣的事?这暗卫营里除了打架杀人**,还能有什么有趣的事,他这完全是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眸光微转,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问道:“那你家人呢?” 云潇神色一顿,深深的看了花颜一眼,花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沈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半响后,云潇缓缓的说道:“我从小就没家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花颜眸底闪过一抹怜惜,他跟我以前的身世好像,那种孤独与人情的冷暖,她也是感同身受的,如此想着,心下也变得压抑了些许。 见花颜的打量,云潇杏眸微眯:“你那什么表情?是在可怜我吗?你觉得我现在过得难道不好吗?” 花颜立即讨好的笑道:“绝对没有可怜,你这样的家伙,哪里需要人可怜,放心好了,你以后不会孤独的,起码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我会做你的朋友的。” 云潇唇角斜起,痞痞的笑道:“敢跟我称兄道弟,算你有眼光。” *** 夜幕渐渐降临,云潇升起了篝火。 点点火光浮动,花颜也似乎没有那么无力了,身体上的力量也渐渐再回复。 此刻他一人,坐在篝火之前,往里添加着柴火。 花颜也不在意,转身在他身边坐下,看看黑漆漆的四周:“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不睡呗,我陪你,来,肩膀借你靠靠。”云潇拍拍肩膀,一副奖赏的摸样。 花颜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地对我伸出手?” “因为你是个让我赏识的人,并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而是因为你的坚强感动了我,你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就好像当初的我。” 她没想到,第一个了解她心思的男人居然是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云潇,更想不到,他愿意顾及她的感受。 这个男人骨子里与她有太多的相似,这也许就是他们会彼此吸引搭建出如此奇妙关系的原因吧。 花颜掩了掩有些酸涩的鼻子,“谢谢你的赏识,云潇,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好人。” ‘好人’,云潇闻言,不觉有些好笑,这个女人好天真,身处暗卫营之中,好人是不会有命活下去的,亏她能想出这个词来夸奖他。 “花颜,你...”云潇刚要反驳她的话语,耳畔间却传来了花颜熟睡的鼻息。 这个女人这么快就睡着了,在他身边,还挺放心的,居然都不怕他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袭。 不过,这个女人睡着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娇弱的,想不到一个这么弱的女人居然会这么带刺。 好不容易睡着了,“帮了这么多忙,亲你一口当做补偿,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我可就亲了。”云潇自顾自地说完,便低头轻轻吻上了花颜的额头。 随后,他轻轻地把她抱在了怀中,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继续睡去。 第五十章 归来似王 短短三个月,花颜的各项体能训练及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尤其是在云潇这个暗卫营第一高手的陪练下更是锻炼地身手不凡,虽然还是不能赢过云潇,可是在暗卫营里也算是个翘楚。 所以只是三个月,花颜便被允许离开暗卫营。 离开的这天,花颜问及云潇打算什么时候出去,而他依旧痞痞的笑着说,或许等她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出去。 对此,花颜没再说什么,这三个月来她与云潇之间的感情已经越发的亲密,他就像她的亲人,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朋友。 最后,花颜给了云潇一个温暖的拥抱,才离开。 *** 大夏皇宫 宗政澈并没有为花颜摆设任何接风洗尘的宴席,只是一种普通孩子回家般习惯性的问候,“回来了,颜颜。” “儿臣拜见父皇。”她像平常般的向宗政澈行礼,表面上好似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暗中的气势涌动,似是归来的女皇。 非陌细细地打量着花颜,按理说去了暗卫营里的人,出来身上都会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杀伐冷气,哪怕是刻意遮掩,可是在面对同行之时,都能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气息,但是花颜身上却没有,不但没有,反而尽显一身风华。 同时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似她去的不是生死存亡、血腥杀伐的暗卫营,而是净化凡尘世俗、仙气飘渺的圣地。 “颜颜,你瘦了不少,可得好好补补。”宗政澈牵着花颜,像平常的父女般一起进入百花宫。 “父皇近来身体可好,可不能太过操劳了,你看,颜颜好像又发现了两根白头发。” “真的有吗?在哪?”宗政澈着急地从耳后撩起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查看。 “没有啦,父皇,我骗你的。”花颜笑嘻嘻地,先一步跑了进去。 *** 幽王府 纱幔如雾,麝馥香暖,华丽的寝帐之内,两具赤裸的躯体紧密地交缠在一起,阵阵的娇喘时而低抑如咽,时而高亢近乎窒息。 严冬仍为过去,室内却火热如夏。 突然,女人的尖叫声起,纱帐飞扬,一具白皙丰满的女人胴体被踢下了床,狼狈地掉在厚实的地毯上。 “滚!没用的东西。”盛满怒气的男子声音从纱帐内传出来,近乎狂暴。 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衣服也没敢穿,便跑了出去。 谁都知道自王爷回来后,性情大变,即使表面上看去仍如以前那样温雅如玉,但骨子里散发出的暴戾和残忍,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没用的东西。”宗政龙幽近乎痛苦地喃喃着,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丝毫没有激动的身体,渐渐蜷缩成一团。 因着全身没来由地寒冷,宗政龙幽经常难以入睡。 那次事之后,他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异常怕冷,每晚每晚都会因为寒冷而难以睡沉。 所以不停地找女人来,试图让她们的身体来温暖自己,然而没有用。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男人,手下给他找了十来个如花般美貌的少年,谁知竟比女人更让他难以忍受。 寝室内炭火烧得极旺,即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会觉得热得受不了。 但是对于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过去的宗政龙幽来说,却仿佛又回到了那阴暗的地牢中。阴冷,潮湿,散发着霉烂的味道。 一个又一个青春焕发的女人或者少年来了又走,他却依然常常半夜被冷醒。 宗政花颜,迷迷糊糊中,他依稀感觉到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背,一双粗糙的手不停地摸挲着他的手脚,企图让他全身都暖和起来。 女人的唇卑微地随着手在他的身上四处游移,寻找着能挑起他情欲的方法。 睁开眼,宗政龙幽气喘吁吁地瞪着纱帐顶部,知道自己刚才又在下意识地靠幻想那女人的拥抱来去除寒意了。 为什么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乞讨者而已,当年若不是他好心地救了她,给了她进宫的机会,想必她也不会当上公主,这分明是他对她的恩赐。 他的眼前浮起那个女人被他打落悬崖时的迷茫眼神,以她简单朴实的头脑,想必直到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一股郁气倏然堵在胸口,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而寒意,在幻想的情欲冷却后,再一次侵骨而入。 宗政龙幽裹紧被子瑟瑟地抖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害他落到此等地步仍逍遥自在的武汐寻,还有始终跟随着他的亲妹妹夏皎梦 他不是一个容易将别人放在心上的人,但是一旦将那人放上心头,便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因此,对着一再伤他的汐寻,他始终无法彻底狠下心,所以才会有这次的可怕遭遇。 从此以后,谁也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 大夏皇宫 大夏此刻本该是早朝时分,却被改成了文武百官迎接幽王的盛典。 半年前,自从幽王被派去边疆后,虽然刚开始被大周夺了几座城池,但后来次次告捷,大夏不仅夺回了本来被大周侵占的城池,还让大周主动与大夏缔结合约。 宗政澈为了嘉奖龙幽,不仅赦免了他以前的过错,还准许龙幽无论何时,都可随时回帝都,这次更是亲自迎接。 一乘白纱飞扬的华美辇舆在金碧辉煌的朝堂前停下,文武百官与太监、侍卫赶紧跪地高呼王爷千岁相迎。 随辇的莫忘忙趋前,扶出随意披着一件素色长袍的宗政龙幽。 他瞥了一眼,群臣贺拜的壮观,除了宗政澈,他人都对他臣服,就连平时嚣张地要死的宗政龙轩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跪着。 这就是帝王所受的尊荣,是如此地令人兴奋与享受,难怪那么多人都不顾生死地往上爬。 “幽儿,总算回来了,可是让朕好等。” “儿臣拜见父皇。”龙幽正要行礼,却被宗政澈制止。 “幽儿,无须多礼,快快陪朕入席吧。”他拉着龙幽一人先众人面前,登上龙纹台阶。 群臣议论纷纷,这朝堂上的形势已经改变,三殿下得宠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五十一章 送往地狱 就在幽王远征回来的第三天,大周皇帝如约,竟是亲自前来,与大夏缔结合约。 宗政澈也是再次盛情款待,为了让大周皇帝感受到大夏的诚意,下令全部臣民都要对大周皇帝行皇上的礼节,若是不遵者,一律斩立决。 但当时让大夏臣民瞪大双眼之事,便是大周皇上,居然是个少年,看上去像个白白净净地大孩子。 这天所有未出嫁的公主都要在宴会上出席,若是大周皇帝有喜欢的,宗政澈便会为其赐婚。 听着余音袅袅,望着眼前载歌载舞的美女们,大周的皇上竟是没一个看得上。 他的余光不自觉地被角落里的女人吸引。 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张桃花脸,桃花一般的灿烂,桃花一般的妖冶。 有这样一张脸的女人,就像一杯泛着斑驳霉暗的绿光的鸩酒,只要稍微饮上一口,必定会顷刻间就魂魄不存。 可是,还会有接踵而至的男人,愿意为她燃起狼烟,引来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 更值得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周身洗尽铅华般的卓然气质,似是女王般高傲,又似仙世走出来的仙人。 这女人还真是美的不可一世,太美了。 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与以往他见过的人无趣女人想比,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还在心里做天人交战的花颜,并没有发现少年眼底冷如毒蛇的幽光与乖戾,也没有注意大周皇帝是何许人也,只是一心想着何时离开,才不会被宗政龙幽发现,虽说父皇的旨意,她必须遵守,可是并不代表,她想见到宗政龙幽。 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她才故意找了个小角落,只期望赶快结束,赶紧走人。 一抹冰凉的触感袭上花颜的手背,让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那种冷到骨子里,足以冰冻人心的感觉让她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甩开手,可是却怎么也甩不开,挣不脱。 花颜回神,这才发现金凤龙冠的少年不知何时居然来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整个身躯已经与她毫无距离,只是高出她半个头的头颅微微低垂,对着她笑的明媚而张扬。 “姐姐的手好温暖。” 清悦的话语在花颜耳边响起,那扑面而来的气息竟然不是湿热的,而是一种潮湿的阴冷,仿似深渊里吹来的阴风,寒冷而阴森。 花颜一瞬间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身体僵硬的紧绷着,一只手被少年握着,她想抽离,可是根本无用,明明这少年的力道并不紧,只是轻轻的握着她,但就是一点也挣脱不掉。 花颜抬头,对上少年澄澈纯粹的绿眸,一瞬间她终于知道了那种惊悚的感觉是什么了,就仿似在潮湿的地道里被一只森冷骇人的毒蛇缠上,让你无法动弹,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冰凉阴冷、滑腻恶心的蛇身在你身上缠裹,慢慢的将你圈住,一点一点的将你吞噬。 “姐姐,你怎么发抖了?”少年略带惊讶的话语缓缓响起,一双澄澈纯碎的眸子疑惑的看着她。 花颜又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再次一抖,对着这双纯粹美丽的眸子仿似看到一弯清澈的池水,水底铺满了润泽的宝石。 可是那宝石下面,总感觉是一个深渊的入口,而深渊里尸骨漂浮,森冷可怕的蚀骨,仿似数不清的活物,不断的伸着森冷的白骨之手,哀嚎着挣扎着,一旦有新鲜的血液注入,就会疯狂的嘶咬吞噬。 花颜一瞬间脸色惨白,额头逐渐溢出一颗颗薄薄晶莹的汗珠,嘴皮也慢慢的打颤起来,自从暗卫营回来后,好久没有人让她这么害怕过了。 少年见此,突然低头,粉色艳丽的唇猝不及防地印在了花颜颤栗的唇上,冰冰凉凉的,柔柔软软的。 这一瞬间花颜却感觉被冰凉的毒蛇触碰到一般,霎时惊悚的推开少年,狼狈的向后退了几步直接脚一跛,跌倒在地,仿似惊吓过度般惶然的喘息着。 少年却仿似悠然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一般,戏谑的笑着:“姐姐怎么跌倒了,我以为我看错了呢,所以就用嘴试试,没想到姐姐的唇也在颤抖,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就要向着花颜走来。 “你别过来!”花颜顿时仿似惊弓之鸟一般大叫道,马上离席便往外走去,凭着对危险的意识,她觉得那个大男孩很危险。 少年的脚步却不停,反而像是越发焦急一般大步的向着花颜走来:“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花颜现在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这诡异的少年究竟打哪来的?太恐怖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把她吓成这样,这种感觉简直比死亡还恐怖,还要让人惊悚骇然。 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缩,可是怎么快得过小跑上前的少年,那不断退缩的身躯立即就被少年抱了起来,花颜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那种阴冷潮湿的森寒恐怖的气息,再次将她席卷的透彻,一点一点的吹着她的灵魂,让她骇然惊悚,仿似有千万条毒蛇向她贴近靠拢。 “你要干什么?!”花颜大叫一声,被少年的举止惊住了,连忙问道,声音里有着一丝压制的恐慌。 少年低头微微一笑:“姐姐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吧。” 瞬间,一阵阵冰寒之气笼罩住花颜,让她心底的惊悚一阵高过一阵,恐怖阴寒至极。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花颜微微有些颤栗的说道,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就连声音也无法压制的颤栗起来。 少年却忧心的看了花颜一眼:“看看姐姐的身体都抖成什么样子了,这样能走路吗?”脚下脚步不停的向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越是这样,花颜就越是惊悚骇然,这种感觉根本控制不住。 所有的理智似乎在这一瞬间全数崩塌,花颜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总感觉这少年不是送她回去,而是送她去往地狱。 第五十二章 不在意她 “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面对花颜的剧烈挣扎,少年并没有什么动作,还是稳稳的抱住她,动作看上去很轻柔,并没有用什么劲儿,可是就是仿似固体胶沾粘一般,任由花颜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姐姐别淘气,不小心可是会摔倒的。” 少年无奈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明明稚嫩轻柔,却让花颜越发的寒栗起来,挣扎的动作也越发的剧烈起来。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送!放我下来!” 花颜不断的推拒着少年,身体猛烈的挣扎着,突然,少年毫无预兆的手臂一松。 花颜整个的掉在了地上,因为剧烈挣扎的原因,这一摔可不轻,掉落地上后因为力道太大而滚了两圈,恰好前面就是阶梯,这一滚,直接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滚下去时,她隐隐听到少年无奈的清悦的声音:“好吧。” “啊...” 花颜整个的顺着长长的阶梯滚落,少年站在阶梯旁,唇角嗜笑的垂眸看着那娇柔的身子不断的滚落而去,没有一丝想要挽救的意思,纯碎澄澈的绿眸冷的诡异骇人,仿似碎了冰渣的毒蛇,吐露着阴寒的红信子。 花颜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悲催的滚落阶梯,要知道这阶梯可全都是用玉石堆砌而成,而且还很长,中途甚至没有一点宽阔的停顿地。 一阵阵刺骨的疼痛席卷着她的身体,脑袋也在时不时的磕碰下昏昏沈沈,完全使不上力气,她想这楼梯滚完,她也差不多残废了吧。 可是正当她这么想着,突然感觉一个黑影笼罩而来,下一秒身体就腾空而起,落入了一个冷硬却让人异常安心的怀抱。 花颜身体一僵,突然鼻子一酸,抬眸看去,果然,对上了一双灵异鬼魅的红绿眼眸,眼眶瞬间一红,身体已经做出本能的反应,紧紧的依偎在宗政龙幽的怀抱里,哽咽的说道,“我以为我要死了...” 宗政龙幽收紧手臂,心口突然一窒,一种难言的酸涩感涌上心头,冷冷的开口道:“孤有允许你死吗?” 他冷漠的眼眸直直望向台阶上对着他张扬而笑的少年,眼底的杀气化为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射去,带着血腥残暴的杀戮与狠绝。 可是少年仍旧笑着,张扬的笑容里有着三分乖张,四分明媚。 突然,少年举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个砍头的姿势,随后粉色的唇角轻启‘咔’地一声,仿似砍了自己的脑袋般,笑的越发张扬明媚,带着几分坏坏的可爱,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少年很快就消失的背影,宗政龙幽满身阴冷之气肆虐的散播,眼底冲天的杀气与冷鸷骇人无比。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对于龙幽的救命之恩,她一点也没有所谓的感激。 她自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扶着边上的扶手往回走,一瘸一拐,看上去好别扭。 猝不及防般,龙幽从背后,直接扛起花颜,就往花颜的住所走。 这个姿势,一直持续到,他将花颜送回百花宫,才停了下来。 一路上颠颠簸簸,花颜又是受了累,竟是睡了过去。 直到御医看过,确定花颜只是擦伤,并没有什么骨折之类的大伤,龙幽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将人全都遣散出去后,他坐在花颜的身边,幽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花颜,刚才那一幕他居然会感觉到害怕? 看着那台阶上滚落的破碎身影,那一刻心口的窒息与惶恐他到现在都能记得,虽然很淡,可是却是那样清晰,清晰的让他到此刻都有一种唏嘘的感觉。 他宗政龙幽什么时候也会在意起别人的死活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在他回来之时,在从若水的口中得知,花颜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之时,他是如何地欣喜。 本来想着今天的宴会之中,可以找到空隙与花颜交流,可是好巧不巧,谁知她竟是一人独自坐在角落中。 明明他跟她同在一处大殿,谁知她居然故意地躲避他,她不是总是迫不及待地见他吗?这次居然躲起来了。 他清楚地看到大周皇帝对她的无礼,介于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却无法出身阻止,这个冲动的想法,差点令他把手中的杯子捏碎。 真是讽刺,刚才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感觉到了害怕,甚至,这种害怕失去的惊惶不但没有让他惊恐厌恶,反而让他很平静,就这样很平静的,超乎他的想象的接受了。 当花颜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仿似被车碾过一般的疼,可是她的四肢还是能动的,并没有伤筋动骨,想来是因为宗政龙幽出现的及时,在她才滚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拦截住了她。 “醒了?” 暗哑的声音自花颜的耳边响起,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在宗政龙幽的怀抱里。 “恩。”花颜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谢谢殿下。”她客套地感谢他。 宗政龙幽却没接她的话,反而冷漠的问道:“你怎么会被武旭苍看上?” 冷酷的话语带着些许冰冷与严厉,让花颜微微一愣:“武旭苍?” 她随即反应过来:“是那个少年?” “嗯。”停顿了一下,龙幽又接着说道:“他是大周的皇帝,得罪不得,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从宗政龙幽率为沉重严肃的话语里,花颜就知道,那个令她害怕的少年皇帝远比她想的还要危险,而且,她之所以从楼梯上摔下来,恐怕也是他算计好的吧。 他早不放手,晚不放手,偏偏在距离阶梯最近的时候放手,显然知道她会因此而滚下阶梯。 “他多大了?” 宗政龙幽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应该是十七。” 这么小的年纪便如此狠辣,不愧是个传闻中令各国闻风丧胆的角色。 “殿下现在可以离开了。”花颜不由分说地下了逐客令。 “前一刻孤刚刚救了你,下一刻,你便要赶走孤吗?这便是你对孤的感恩?” “无论殿下以前对花颜有何救命之恩,花颜都已经回报过了,不是吗?就在大周之时?”花颜目光哀伤地望着龙幽。 她的目光在他的心中触了一下,她说地没错,那个时候,他确实是让她当了替死鬼,想到此,胸口便闷得慌。 “哼。”不敢与花颜狡辩,龙幽习惯性地生气离开。 第五十三章 刮目相看 翌日,金銮大殿 “花颜为昨天的失礼向父皇、大周皇上请罪。”花颜响亮地叩头声跪倒在大殿之上。 “颜颜,昨天怎可对大周皇上如此无礼,该教你的礼节,朕可是记得都交过你了,怎么还会在大宴上如此失了礼数。”宗政澈此刻冷漠的声音也是严厉至极。 “宗政花颜知罪,请父皇降罪。” “你有没有罪,不是朕说了算,是大周皇上说了算的,周帝,你说该如何处置?” “朕听说,花颜公主曾经去过暗卫营,是真的吗?”武旭苍清脆地声音,好奇地发问,眼角的余光瞥向跪在身前的花颜。 “是,花颜确实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回来了。” “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这么厉害啊,想必花颜姑娘现在的武功也不低吧,这可真是令人惊喜。”响亮的声音少了些许冷酷,多了些许让人难以忽视的喜悦。 对于周帝的激动,其身后的大周臣子均神色各异,那脸色一个比一个复杂,有怀疑,有惊诧,有不相信。 花颜浅浅一笑,开口喊了一声:“大周皇上。”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平等的温和与对强者的尊敬。 武旭苍微微一愣,看着花颜的眼神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像昨天那个场景,他明显地是故意地捉弄她,甚至不惜拿她的生命冒险。 换做普通的他国公主,发现他身上最阴森的一面,要么吓得花容失色,低头垂泪,要么吓得躲起来,再也不敢出来,再有其次者,甚至跑去向自己的父亲告状的都不在少数。 而这个女人既没被吓着,也没有去躲藏,更没有向宗政澈告状,而是正大光明地来向他请罪,这胆识,还是让他有些敬佩的。 更让他高兴的是,经历过生死之后,这个女人的周身居然没有那种令人胆寒的冷冽,反而亲和地紧,从暗卫营里走出来能像她这样之人,绝对是个奇迹。 其实周帝猜错了,花颜这样的性子是与生俱来的,绝对不是后天修炼。 只是因为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性子柔弱的女人,没有实力,没有自保的武力,轮不到她用平等的目光看待他们这些高高在上之人,对于他们,她只有仰望的份。 自己有多少能力就决定了你能站多高,俯视多少人,做多少想做的事情。 在被武汐寻囚禁时,她不过是一个连自保都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人,就在宗政龙幽舍弃她的生命之时,她才发现,自己是何其地无力,就像一个任由他人拿捏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 可是现在不同了,上天给了她一个翻身的机会,应该说是宗政澈给了她一个翻身的机会,让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并且在痛苦磨难、生死边缘中坚持了下来,她现在是一个足以掌控自己命运之人,再不是那个软弱到一味受委屈的弱女子。 经过种种磨励,她那一身在隐忍中沈淀下来的风华与飘渺神秘之气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与那在暗卫营里训练出来的杀伐与冷血相融合,越发显得虚无缥缈,神秘高贵。 武旭苍故作不满地说道:“既然你身手这么好,不如与朕手下的大周的武士切磋一下,若是能够胜过朕派出的人,此事朕便不追究了,如何?” 花颜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随即抬眸望向宗政澈,显然宗政澈并没有阻止武旭苍的所作所为。 不就是与人切磋嘛,她宗政花颜此刻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那就上吧,马上回道:“花颜领命,多谢大周皇上。” *** 正午太阳高悬,火辣的阳光照射于这片繁华的宫城中,若有似无的热气飘荡围着站在演武场地中的两人。 “开始吧。” 随着武旭苍一句开始的话语,那站立在演武场中心的两人动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硝烟弥漫,可是却有着比这些还要让人骇然恐惧的杀伐与危险之气。 那一招一式快而狠厉,招招致命,矫健的身手让众人连眼睛都忘了眨,粗看下来两人的身手似乎差不多,一时间还真有一种平手的感觉。 那些围观的高手一个个双眼晶亮满是兴奋与赞赏,不错啊,这花颜公主的身手当真了得,尤其是那招招狠厉矫健,哪里能想象这是一个满身风华、柔弱似水的女孩。 此时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尤其是宗政澈,眼看着两人似乎势均力敌,心底的焦虑越发浓重了些许。 宗政龙轩掩不住心底的激动,花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卑贱的女人嘛,此刻竟是如此地风华绝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蜕变成了这个模样,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而场上交锋的花颜则满目凌厉与专注,每一次出手都矫健快速,直攻武俊罗的要害,而她也从武俊罗的招式里看出来了,这人绝对经过专业的杀手训练,那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凌厉的杀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 若是初回大部队时,花颜绝对不可能是武俊罗的对手,可是经过三个月的提升,再加上有云潇私下的指导与陪练,想要赢过武俊罗虽说需要费些劲,可是最终赢的人绝对是她。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安静的站立,那双闪动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两人交锋的身影,或者说,他一直在凝视着那抹纤细的影子。 他的原来安排的位置,根本无法清楚地看到演武场上的详情,为了解决此问题,他才找了这么个地方。 宗政龙幽此时心底是震撼的,虽然他已经通过探子和若水知道了花颜在暗卫营里的不少事情,可是他绝对想不到短短四个月,她居然拥有了如此了得的身手。 虽然现在还不及他,可是若是长久练下去,终有一天,绝对有实力与他一拼。 武旭苍妖异的眼眸闪过一抹深暗,看着那眼神凌厉精锐,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果断与杀伐的花颜,这样的她,就仿似一个展翅飞翔的雌鹰,让人难以掌握,越是这样难以掌握的东西,他越想得到。 第五十四章 他好下流 在看到武俊罗渐渐的在她手上露出招架不住的趋势时,宗政龙幽眼底的幽光更盛了。 他再次吃惊地发现花颜不一样了,虽然看上去她还是她,却总让他有一种挣脱了重重枷锁与围剿,涅盘重生之感。 这样满身风华仿似运筹帷幄的女王般的花颜,有着太多的难以掌控,就好像这才是真正的花颜一般,光芒四射,让人想要不自觉的仰望。 武旭苍暗自思量:无论宗政花颜的翅膀有多硬,他都有的是办法折断她的羽翼,让她一辈子都再也没有飞翔的机会! 再如何风采卓越的女人也是屈居于王者身下的,他不介意让她的卓越,可是若是想爬到他头上来,那就别怪他剥夺她的风华! 花颜知道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了,男女之间的体力是有悬殊的,所以眼神迸射出一抹冷光,手势一变,单手成爪直接扣住了武俊罗的脖子。 可是武俊罗却没有认输反而强势的挣脱了,花颜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仿似早有预料一般,手势一变,在武俊罗来不及反应之际,直接砸在了他肩骨上。 手指节凸起的关节瞬间击碎了武俊罗的肩骨,迅速移动,又打碎了他另一边的肩骨,整个动作快如闪电,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一旁观看的所有看员鼓掌大肆赞赏,而大夏皇族之人则齐齐变了脸色,他们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女人,谁知道这女人进暗卫营的时间不长,却能如此厉害,当真是奇了! 武旭苍别有深意对宗政澈说道:“不知大夏皇上,可否将花颜公主嫁予朕做皇妃呢?” “哦,周帝居然看上了颜颜,这可是好事啊,看在颜颜刚才这么精彩的表演之上,那昨天的无礼之事,是否可以一笔勾销呢?”宗政澈避开武旭苍的想要花颜的问题。 “当然了,朕怎么会治花颜公主的罪呢?”武旭苍也是为宗政澈的老奸巨猾,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大殿吧,这里怪热的,周帝,请。” “请。” 于是乎,此番较量便已花颜获胜得赏而结束。 *** 大夏皇城郊外 出游便出游,叫着她干嘛,真是的,花颜不情不愿地坐在角落中,话说这里都没有其他的公主,偏偏她还被大周皇帝亲自点名了要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大夏皇上请看,这是朕征战他国时,战败国进献的美女,朕亲自挑选了三百名,送给大夏,愿大夏与大周世结同好。”随着武旭苍一声令下,帐内便站满了三百名美丽的少女。 “朕要多谢周帝的美意,爱卿们有喜欢的便也挑去吧。” 得到宗政澈的命令,众皇子,众大臣身边马上多了围绕着的美人。 “三哥,你来迟了,莫不是蓉语拖着你,无法起身?”他这话看是调侃,花颜却从中敏感地察觉出了一丝讥讽,目光悄悄溜了眼上位的两位帝王,看见宗政澈的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和冷漠。 但身抱两个女人的宗政澈却恍若不觉,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九弟取笑了,蓉语可不是这些女人。”一边说,他还一边在怀中两女身上乱摸。 宗政龙幽真是太下流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花颜强忍着心中的厌恶。 “孽障!”宗政澈怒斥。 宗政龙幽带着两人冲主座上的两位皇帝行了个礼,笑嘻嘻:“儿臣来迟,父皇恕罪。”虽是这样说,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愧意。 “成什么样子,还不给朕滚到一边去。”宗政澈显然极不喜龙幽,甚至不愿花更多的时间去教训他。 宗政龙幽当地应了一声是,便坐入席中,与怀中美人继续嬉闹。 对于那些自他出现便神色各异的人视若无睹。 花颜从宗政龙幽进来的那一刻,便把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一名少女唇温柔地弯着,低眉顺目地为正在戏玩另一个少女的龙幽斟着酒。 不料龙幽突然伸手在她胸脯上抓了一把,惊得她把酒撒在了外面,下一刻,人已被推向邻席,耳边同时响起男人满不在乎的笑。 “三哥,你不是喜欢胸大的,我拿这个换你右边那个。” 少女的娇呼声响起,然后是狼狈的避让。 “用另外一个。”龙幽的眼神和语气明显流露出看不上的味道。 未几,武旭苍便跟着宗政澈一道出去欣赏大夏的壮观景色。 最让人敬畏的存在消失,皇子们又有美人相伴,现场的气氛登时热烈起来。 从宗政龙轩身边换过来的少女冷着脸,不似其他女子那样温柔顺意。 只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不满这样的交换。 花颜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并不觉得其容貌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美丽,但却也没美到超过之前那位的地步。 平心而论,她甚至觉得少女的鼻子过于尖了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宗政龙幽对于少女的无礼不仅不介意,反而很热衷于逗她说话,即便被瞪还是笑嘻嘻的毫不生气,直看得花颜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贱啊,花颜心中嘀咕,唇角却挂着温婉的浅笑,一杯又一杯地品着酒。 就在宗政龙幽伸手去揽路上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少女的时候,少女却突然用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若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她声色俱厉,美眸中流露出悲苦绝望的神色。 这一幕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幽王跟个女人这是在闹哪出,全场人默不作声,都等着看这一出好戏。 “不识抬举。”宗政龙幽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 越过空荡荡的帐心中央,她看到少女被强制跪在宗政龙幽面前,长发披散着,面色灰败,却仍然倔强地挺着背脊。 “掌嘴,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随着一声答应,清脆的耳光声在帐内响起,一下接着一下。 “还是你听话。”宗政龙幽贴在另一名少女地胸前说道。 直到此名对少女掌嘴的丫鬟打累了,耳光声便也停了下来,由始至终竟没听到少女一声求饶。 宗政龙幽看着嘴角破裂噙血,却仍然抬着肿胀的脸与他对视的少女,黑眸中浮起一抹异色,嘴里却冷笑道:“怎么,还不服气?” 少女没有说话,美眸中的不屑之色更浓。 第五十五章 专欺女子 宗政龙幽揉了揉眉角,懒得再说,一挥手:“拖出去吧,当慰劳你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将她送给整营的禁卫军。 “不...”看到抓住自己的两个男人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就要跪下谢恩,少女一直强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尖叫出声。 那叫声凄厉悲凉,直直刺进花颜的耳中,让她不自禁哆嗦了下。 这一刻她似乎捕捉到宗政龙幽眸中得逞的笑意。 她受不了了,这宗政龙幽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怒意,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酒壶,朝着宗政龙幽的方位便置了过去。 “宗政龙幽,你这个混蛋,下流胚子,专门欺负女人的大流氓。”花颜说完,扬长而去,丝毫没有顾及目瞪口呆的众人。 那两个准备来拖少女的禁卫军,看着公主的架势,他们现在是拖走不也是,不拖走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愣在了当场。 “王爷,小的,该怎么做?”他小心地开口询问。 龙幽擦了一下脸上的酒渍,脸上的表情竟是分外的开心,“没看到花颜公主在为这女人求情吗?放了吧。” 少女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机会安然无恙地走出这群之中,当然是感激涕零,连连叩谢。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之时,一行人便整装待发,准备打猎。 花颜懒得跟大部队的脚步,自己骑着马,闲悠悠地在最后的慢慢地跟着。 ‘啊’,还不待她反应,龙幽从侧骑马疾驰而过,一把将花颜拽到自己的马上,两人共乘一骑。 “你干什么,宗政龙幽,放我下来。”花颜毫不客气,无一丝留恋。 龙幽闻言,没有再立即追上前方的大部队,而是带着花颜,坐在马上慢慢地往一侧稀疏的人群中踱去。 “你可会打猎?”他避着花颜刚才的抱怨,忽然地问道。 花颜正坐得难受,闻言马上摇了摇头:“我不会啊。”她摸不清楚宗政龙幽打的什么鬼主意,索性就说自己不会,这样他觉得自己不会跟他一起打猎,便也不会再来纠缠她。 她本以为这个临时兴起的话题大约会就这样草草结束,没想到宗政龙幽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兴致勃勃地道:“你若不会,孤便教你。” 当真他便取下马背上的弩弓,手把手认真教导她怎么使用,对于周围的奇怪的目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花颜在暗卫营的时候当然学过怎么使用强弓劲弩,但就算是这样,她为何就一定要如实地告知宗政龙幽呢。 她只是被他那突然变得温柔亲昵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要怎么摆,更不用说使用弩弓了。 宗政龙幽被她笨拙的动作逗得连连失笑,更加不懈地想要教会她怎么射杀猎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四周再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 就在此时,草丛一阵晃动,宗政龙幽拉住马,然后附在花颜耳边悄声道:“注意那边。”一边说,一边抬起她握着弩弓的双臂,然后扶着她瞄准。 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扑在耳上,加上他近于环抱的姿势,花颜不由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弩上箭已射出,‘咻’地一声钻入草中。 “射中了。”宗政龙幽放开手,声音恢复如常。 背心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细微震动,有那么一瞬间,花颜竟突然觉得那略带沉哑的声音很好听。 甩了甩头,咬唇,轻而尖锐的疼痛让她神志一清,登时知道自己方才差点魔怔了,背上不由惊出一层薄汗。 自有记忆以来,她所面对的都是各种恶劣的环境和冷漠残酷的人情,对于这些,她早已能应对自如。 但是没人告诉她,如果有人对她好时,她该怎么办。 在心中她再次骂了自己不下百遍,这个男人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绝对不可以被他的温柔所骗,不要再一次伤心了。 “下去看看。”就在彷徨无计的时候,宗政龙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她还在思考该怎么从马上下去才好,身体便已被宗政龙幽抱离马背,轻轻落在地上。 大约是在马上坐得久了,花颜脚刚触地,立觉一阵腿麻,差点跪到。 尚幸被宗政龙幽及时扶住,直到她站稳,方放开手。 定了定神,花颜姿势别扭地走向草丛,从上方拨开,一只灰色的野兔侧倒在里面,肚腹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撑着酸软的腰缓缓蹲下,然后探身抓住野兔的耳朵将它拎了起来,回头向他望去。 男人高踞马上,背对着初升的朝阳,看不清脸上惯有的冷漠神色,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让人产生威凌迫人的错觉。 “在想什么?”宗政龙幽见她蹲在那里半天不起身,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看他走近,花颜心中莫名一慌,忙站起身笑道:“本公主在想,王爷的箭法真准。” “既然要射,自然要一矢中的,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耗费一番周折了。”宗政龙幽慢悠悠地道,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发寒的冰冷。 花颜闻言,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他这话中大有深意,但一时又无法揣测。 没容她多想,宗政龙幽便弯腰,探下身将她又抱上了马背,不紧不慢地往没有人到访的密林更深处走去。 不时有雉鸡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却再也没出手,花颜对宗政龙幽异常的举动疑惑起来。 “宗政龙幽,你不猎点什么吗?”在皇族的狩宴中,从猎物的多少代表着能力的强弱,是与自身荣耀切身相关的事。 哪知宗政龙幽一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悠的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孤的猎物吗?” 花颜一时无语,还以为你有多有志气,原来这么怕出头啊。 龙幽顿了顿,又道:“射杀这些既无反抗能力又无用处的小东西,有何趣味可言。”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一道火红的影子突然从不远处的乱石荒草间一闪而过,宗政龙幽话声嘎然而止,举弩便射。 不料斜刺里蓦地飞来一支疾箭,硬生生将他的箭给磕开了。 这一阻挠,那道红影立即消失在了密林中。 第五十六章 来骚扰她 宗政龙轩骑着他那头异常高大的黑马出现在左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宗政龙幽,淡淡道:“宗政龙幽,来场比赛吧。” 比赛内容不言而喻,自然是那道突然出现又飞快逃逸掉的火红猎物。 也不知宗政龙轩是怎么跑到两人身后去的,眼光竟是如此犀利。 “九弟既然有兴致,孤自当奉陪。”龙幽笑吟吟地回道,一手执弩,一手环着花颜的腰,腿夹马腹就要往红影消失的地方驰去,却被宗政龙轩横马拦住。 “你带着个女人...”龙轩傲然道:“孤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花颜心中来不及犯嘀咕,就觉得身体一晃,人已经被宗政龙幽放到了地上。 “你在此等孤。”他俯身对上她惊愕的眼,温和地道,明明是在对她说话,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话音未落已直起身,一拽缰绳与宗政龙轩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林子里。 她站在荒草间,一阵风穿过林隙吹到身上,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花颜也没多想,就在原地找了一个草叶柔软的所在压平了坐下,就这样靠着旁边的野石上打盹。 虽然就这样被丢下,但一直疲惫疼的身体终于可以得到休息,这也不能说不好。 那个混蛋,明明那么讨厌她,还不断地来用各种方式来骚扰她,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再想什么。 刚开始,花颜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不敢睡沉了。 然而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唱起了歌,却始终看不到人影,心中便知自己大约真是被宗政龙幽他们遗忘了。 明白到这一点,她索性倒卧在草丛中,趁着阳光正暖,安安心心地大睡起来,也不管是否会有危险。 这一觉直睡到落日西沉,秋寒渐上。 揉着一天不曾进食的肚子,花颜坐起来,看着头顶枝叶间露出的青蓝天空以及更远处被夕阳染红的薄云,长长吐出一口气。 此刻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想法:她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逃走,逃离这一切,逃离这群人,然后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想到此,她的心口一阵骚动,眸中浮起浓烈的愿望,除了父皇对她极好,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若是她这么走了,父皇会不会伤心,更何况此刻身上什么也没有,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哟,莫不是再次回去做乞丐? 从怀中掏出镶着宝石的木梳,她散开沾满草屑的头发梳顺,松松挽了个髻,便起身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此时若不走,再晚一些时候,便走不出去了。 夜晚的山林危机四伏,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要备加小心,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到目前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就是,休息过后,身体的不适感大减,让她行走起来不像早上那么吃力。 她倒是不担心会否迷失在山林中,毕竟在暗卫营的训练不是白训练的,只是肚子饿得难受。 一只山蚂蚱突然从眼前草叶上跳过,落在树皮上,她一把抓住,掐掉头,就这样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 她没有时间再慢慢寻觅食物,只能边走边顺手找些能吃的东西,有涩苦的野果,也有一些让普通人汗毛直立的虫豸。 事实上,当一个人饿到一定程度,只要没毒,是什么都能入口的,这便是云潇曾经教过她的,如何在荒野生活下去。 她现在当然没到那个地步,但在暗卫营或者是以前要饭的时候倒是有过。 既然能吃,就没理由饿着,毕竟走出山林也是需要体力的。 入秋之后,太阳一旦下山,天黑得便快了起来。 没走多久,林子里暗了下来,好在月亮已经升起,虽然光线淡薄,却总胜于无。 花颜便借着这黯淡的光线在暗林中一边寻找着来时留下的痕迹,一边小心避开夜间出来觅食的野兽,走得颇为艰难。 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怀念起云潇来,不管有多黑,他都会在前牵着她的手,所以不管前方的危险多么可怕,她都从来没有害怕过。 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想到云潇,想到宗政龙幽和皇族的其他人,再想到以后将要面对的生活,一种说不出的疲惫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无力再走。 顿了顿,她将额头磕在粗糙的树干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然后甩掉那些只要在黑暗中便会不请自来的念头,一定是最近过的太舒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使得她的性子懒惰了,她清了清脑袋,咬紧牙继续往前走。 她不由微微笑了:一定要活得比谁都好,宗政花颜,加油,你可以做到的。 *** 出得山林时,已是月上中天。 花颜看着远处营帐间的灯火,重如沉铅的腿几乎迈不动,走不动了,腿抽筋抽的厉害。 “谁在那里?”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拿着火把,从另一边的山林中冲了出来,当先一人身着玄色武士服,肩立海冬青,俊美得让人心生压力,竟是大皇子宗政龙黎。 他身后的侍卫马背上清一色挂满了猎物,其中竟然有一头金钱豹,显然收获极丰。 她没想到会遇到他们,呆了呆,才屈身行礼,“花颜见过大皇子。” 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也是才归营,就不知宗政龙幽与宗政龙轩有没有回来了。 宗政龙黎眯眼打量了花颜半晌,仿似才想起眼前女人是谁,不由有些疑惑。 “你不是早上跟老三一起骑马入林的那个?怎么一人在此?幽王呢?” 一连串的问话让花颜几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花颜跟三殿下在林中失散了,正想回营问问殿下有没有回去?” 她说话间,宗政龙黎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再看向她,狭长的凤眸里便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同情。 不知是知道了她被丢下的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罢。”说着,示意手下让出一匹马来,然后扶她坐上。 花**着马走在后面,偶尔抬头望见宗政龙黎颀长英挺的背影。 第五十七章 特意过来 宗政龙黎的人,一直将花颜送回她的营帐之前,又探知宗政龙幽与宗政龙轩已安然归来,方才返转回报。 花颜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宗政龙幽正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一边喝酒,一边眯眼看逗弄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帐门边望着宗政龙幽,没有再往里走。 “喂,宗政龙幽,你怎么在我的帐篷里,走错地方了吧。” 龙幽闻言,似是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慢慢抬起眼角,向花颜招手。 不知道宗政龙幽要搞什么鬼,花颜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因为他此刻是半躺着的,她便想着弯下腰,这样子看起来接近些。 不过还没待花颜弯腰,便被宗政龙幽一把扯进了怀里。 他将鼻子贴在她颈间一阵嗅闻,然后语气亲昵地问:“你在哪里沾得这一身的花香?” 神情语气间竟是像从未将她独自一人丢在深山野林中般,别说愧疚,便是连敷衍的借口也没有。 “哪来的花香?不过是些山草树叶的味道罢,不知道是哪家伙让本公主沾上的这些杂草的味道。”花颜讥讽地对他回应。 “是吗,待本王仔细闻闻...”龙幽笑笑,当真又凑过头来,只是这次的目标却是她丰满的胸部。 花颜心口一跳,条件反射般,仓猝抬手轻轻在胸前挡了一挡,动作却又不会生硬到让人产生被拒绝的感觉,看上去倒更像是羞涩。 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花颜脸颊通红,她刚才看上去好像欲拒还休。 “哎呀,宗政龙幽,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快走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花颜推开宗政龙幽的手,从他怀中起来,急不可耐地拖着宗政龙幽背后的衣领往外走。 “好好,孤怕了你了,这就走。”龙幽被花颜在地上摩地实在是不行了,看来他要是不走,花颜还真有像是拖物件般把他直接拖出去的可能。 他拍拍衣服,再次看了花颜一眼,除了脏点,没什么事,这下他才放心。 不过这种心思,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他才不会告诉花颜,他是担心她才特意过来的呢,就算是告诉了她,她也不一定会感谢他,毕竟是他才丢下她的。 也罢,那只小宠物便送给她当做赔礼的礼物吧。 *** 好不容易送走了宗政龙幽这个麻烦的人物,现在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地吃点好吃的,舒舒服服地睡个觉了。 刚想放松一下,便听到屁股底下的软绵绵的一团东西惊到。 花颜小心翼翼的把毛毯一掀,一条火红色的毛茸茸的小狐狸,正在里面缩成一团睡觉,睡的可香了。 这不是宗政龙幽的那只狐狸。 她把它轻轻地抱在怀中,它在她的怀中蹭了一下,继续双脚朝天大睡,嘴角还像婴儿般流着口水。 好可爱啊,花颜少女心萌动,被这个小东西惹到不要不要地。 本来她还想着兴许是宗政龙幽忘记了,马上给他送过去,但随即想到,宗政龙幽他是个大男人,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养得活,还是她这个主人比较好。 浑身上下都是火红色的,就叫你‘火焰’好了,她一边理着它柔软的毛,一边亲昵地唤着它的名字。 火焰似乎也很受用,完全睡得不省人事。 “帐篷里怪闷得慌,我带你出去走走,火焰。” 花颜抱着怀中的狐狸往外走去,其实其中也有炫耀的意思。 后脚却被营帐门内的若水拦下,皱眉道:“公主,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出去吗?” 花颜马上低头检视自己,这才发现在山林中折腾了一天,身上穿的绸缎衣衫不仅被挂得皱巴巴,还染上了些草叶野花的汁液,看上去黄黄绿绿的好不精彩。 她想到之前宗政龙幽竟然毫不嫌弃地将这样的自己抱进怀里,她心里不由浮起一抹古怪的感觉,同时也明白了他话中沾染一身花香所指的真正意思。 如此,花颜只得打消要外出炫耀之事,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好好地梳洗一下。 她难得有一件值得炫耀之事,可悲啊,这时机总是不逢时。 *** 今天天朗气清,这是他们在郊外最后一天。 对于大夏受训的士卒来说,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振奋的天气。 对于狩猎的贵族们来说,这是一场荣誉之间地较量; 对于大夏的战俘来说,这是一次生存机会,也是他们的希望,同时也面临着死亡的不可抗拒的处置方式。 但是对于花颜来说,这绝对是悲惨的一天。 如果说那些别国的战败者是因为被俘所以不得不供大夏军队驱役,成为他们训练的辅助品,那么她不过是一个大夏的公主而已,为什么也会招致这样的待遇? 想也不用想,一定跟大周的皇帝有关,花颜念及此,眼底一片黑线,直直地狠狠瞪了武旭苍一眼。 武旭苍得到花颜的注视,马上回以一个醉人的微笑。 花颜惊了一下,这货怎么会这么敏锐地洞察到她在瞪他,完了,千万别再惹到他。 就在得到了圣旨以后,花颜才知晓,这个武旭苍是又记恨上她了吗?居然让她这么一个女人也去追捕俘虏,摆明是让她受累,早知道她就不瞪他了。 现在恼悔也没用,花颜无奈地跟着一群汉子跑了起来。 跑至一处人迹罕至之处,花颜有些郁闷的靠坐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松树枝桠上,摘了个松果,一层一层地剥着里面的松子,心里则把武旭苍、宗政龙幽宗政龙幽以及其他不待见她的人给骂了一个遍。 她忽然想到临入山林前,宗政龙幽将她叫到一边,古怪地悄悄说道:“小心,在孤找到你之前,要平安无事。” 花颜的心中有些不安,抬头仰望,天空青蓝,除了几缕飘着的云絮外,并没看到鸟雀的踪迹,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也是会武功的,更何况这里可是大夏,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宗政龙幽疑心太重了。 花颜悠闲地磕着松子,穿过挡住自己的枝叶,发现两个衣不避体的男人相互掺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岩石那边走过来。 她记得他们是跑在她前头的,看样子是迷路了,否则怎么又绕了回来。 就在她考虑着是否要指点他们一下的时候,突听尖啸之声响起,一道白光破空而至,扑地一下由其中一人脖颈射入,然后穿透另外一人,将两人串在了一起。 花颜手中的松子掉落,下意识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 第五十八章 同杀人犯 片刻后,一个身穿甲胄的男人出现在她视野中,刷地一下抽出刀,将两人的头砍了下来,系在腰间,那腰间晃悠着的金牌上,囊然一个‘轩’字,显示了此人隶属于宗政龙轩的手下。 花颜悄无声息地闭上眼,以免因自己的注视惹起他的警觉。 过了许久,再睁开,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终于见识到宗政龙轩手下兵将的实力,她心中的危机意识立时唰唰唰往上直涨。 这些人不会敌友不分,对她也狠下杀手吧,想到此,她心里打了一下寒颤,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大夏规定士兵的返营时间是次晨巳时,只要她熬到那个时间,就能获得安全了。 兜了一包松果扎在腰上,花颜注意了下没有其他人接近之后,便迅速从树上滑下,想换一个地方藏身。 哪知脚刚沾地,背后却陡然响起一声轻笑。 花颜僵住,缓缓转过身。 宗政龙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的岩石上,手执弩弓指着她。 “果然不简单,竟能避开孤的手下。”轻慢的语调,不容忽视的杀气。 花颜苦笑,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宗政龙轩这样的变态面前要想反抗是不可能的,索性就这样靠着树坐在地上,心里不由再一次哀叹自己倒霉。 “九皇子,你要杀便杀吧,我也不想跑了。”说到此,她笑了,声中充满讥讽,“你是大将军大英雄,纡尊降贵来耍弄我们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卑微之人,可真是大能耐了。” 花颜直直地皱了皱嘴角,觉得这个理由真是不由得人不感到无辜,颇有些无奈地摊手:“想我也怪惨的,刚当上公主没几个月,福也没享受多少,招谁惹谁了,一个个地都想置我于死地,真是搞不清楚,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宗政龙轩不知是不是被勾起了心事,原本让人如芒刺在背的凌厉眼神微柔,似乎在考虑她的话,不想一回神陡然看到她直往自己背后探视的目光,秀眉一扬,手中弩弓再次举了起来,“别妄想了,没人会来帮你,别打算用这些花言巧语来骗孤,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花颜再一次感到全身上下被杀气所笼罩,背不由自主僵硬起来,表面却依然是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抬手按住眼睛,眼前浮起面对自己苦苦哀求,男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心脏微微一缩,自嘲地笑道:“我可不敢奢望,但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九皇子为何想要取我的性命?” “孤其实与你无冤无仇,真正想要取你性命的是武汐寻,谁让你知道地太多。” “武汐寻可是大周的将军,我能知道她什么事情,倒是九殿下,私下里虽跟武汐寻是朋友,可是却为了他国要杀自己国家的公主,我烂命一条,死了也不要紧,若是被父皇知晓,我是被九殿下所杀,父皇会作何感想?”花颜字字珠玑,直刺龙轩的要害。 “荒山野岭之地,就算是孤杀了你,也无人知晓。”宗政龙轩恶狠地说道。 “确实是无人知晓,若是高贵如殿下,却杀了卑贱的我,岂不是跟那些杀人犯没什么两样。” 龙轩闻言,细细思量,孤与宗政花颜并无怨恨,武汐寻让孤去杀人,孤便要去杀吗?她意外她是谁,他可是大夏的王爷,可不听从任何人的摆布,再说了武汐寻那人,若是有谁真的知晓了她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会锲而不舍地追杀那人。 “好,孤看在你是大夏公主的身份上,放过你这一次。” “多谢九殿下。”还未带花颜感谢完,宗政龙轩便手腕一动,刷刷两箭脱弩而出,分射在正欲站起身的花颜左肩以及右腿上,让花颜再次跪跌在地。 “孤只说放你一次,但并没说让你全身而退。”宗政龙轩淡淡道,神色间复杂,要是让武汐寻知晓,他故意放走花颜,还不是一样跟他翻眼。 花颜跪在地上,低着头静等肩腿上的剧痛缓解,也不知听没听进对方所说的话。 直到那因剧痛以及疲累而导致的昏眩过去,她才扶着身旁的大松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再次谢过九殿下不杀之恩。”她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宗政龙轩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宗政龙轩愣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脑子里反复浮现那双深黑无光的眸子,要是换做他最喜欢的皎梦的话,想必早就哭地不成样子了,宗政花颜,真是女中豪杰。 *** 暗沉的夜色,深沉无比,无星无月,可以预见翌日的坏天气。 花颜背部紧贴着凹凸不平的山壁,希望能借山石的冰凉降低身体的灼热感。 箭头已经拔出,敷了草药,经过粗糙处理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疼着,连带昏沉沉的脑袋也跟着疼痛滚烫。 她知道在发烧,不敢放任自己睡下去,怕睡沉了再也醒不过来,于是用手紧抓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就狠狠地扎自己一下,以此保持清醒。 这是一处斜坡上的岩洞。 在逃离宗政龙轩后,她撑着一口气尽往林木繁茂,灌木丛生的地方钻,不敢再停下来。宗政龙轩放过她,不代表她的手下也会放过她。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只能尽量往弓箭和轻功都施展不开的地方走。 即便如此,失血和疼痛仍令她失去了平素的警觉,奔逃间一脚踩空,从斜坡上滚落。 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也因此发现了这处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住的半山岩洞。 她现在已没体力再继续前逃,只得冒险就此藏了起来,静待其他人收兵。 幸运的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被人发现。 不幸的是,她现在的抵抗力大不如前,这在以前并不算什么的经历竟然让她发起烧来。 焦渴的喉咙,灼热的呼息,全身难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惫都在折磨着她,消蚀着她的意志。 迷迷糊糊间,花颜仿佛又看到了满山满野的鲜花,清新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浓郁花香环绕身周,让人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第五十九章 不再孤身 握着石头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抬起,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劲,实际上却是软绵绵地扎在大腿的伤口上。 疼痛让头脑稍稍一清,身体的沉重再次袭上来,有什么东西急欲摆脱这困囚一样的皮囊破体而出。 娘亲是长什么样呢?她紧攫着一丝清明努力对抗着放弃的欲望,突然想到这个以前不曾容许自己去想的问题,然后便觉得整个人由里到外都煎熬起来,从来没有过地渴望着知道答案。 为什么不要她,她从哪里来,是不是也曾有过像其他人一样的家,家里是否还有兄弟姐妹,这些不知道都没关系。 她只是想知道娘亲长什么样子。 只想知道这个,再多也不要了... 再多也不要了... 黑暗中花颜干裂的嘴唇翕张着,细细地碎语,却没发出声音,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呢喃着些什么。 也许这次会熬不过去。 就在她那已不能算清醒的脑子里突兀地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蓦然听到碰地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树干上,连头顶上的岩石都似乎被震动了。 危机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自觉收敛了浊重的呼吸。 努力凝神屏息,却半晌没再听到响动。 就在花颜的意识又要飘散的时候,一声呜咽突然刺破脑中越来越浓的混沌,让她心口剧震。 息息索索的啜泣声始终不停,惹得本来就很难受的花颜暴躁起来,不想管,又怕连累自己。 不得已只好拖着已经快到极限的身体爬出去,在上面找到那个黑影,也不管是头是脚,一把抓住就往下拽。 她力气不大,却吓得那人尖叫起来,从声音能听出是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闭嘴!”花颜觉得头痛欲裂,喝出声时才发现声音嘶哑,如同磨沙。 那少年被吓得立即噤声,想要问对方是谁,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也不哭了,浑身控制不住地打着摆子。 “不想死就跟我来。”花颜试了试,发现她压根没力气拖动这半大小子,只能压低声音威胁。 少年也不知是被吓破了胆还是认识到对方没有恶意,当真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爬回了下面的岩洞。 一直到靠着石壁坐好,半天没再听到其他动静,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救自己。 心中感激,忍不住哆哆嗦嗦地开口询问:“大...大哥,你是哪...哪里人?”他想,都是在逃命的,两人认识也不一定呢。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理所当然地把对方当成了跟他一样的战俘。 花颜没有回答,大约是多了一个人,她的精神好了点,伸手到腰间摸了几个松果扔到少年身上。 少年被连砸几下,虽然不重,但却立即闭上嘴,以为惹她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才悄悄拿起一个掉在身上的东西,摸了摸,又疑惑地放到鼻尖嗅闻。 “剥开...松子...”花颜没见过这么傻的小孩,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颇有些吃力地开口提醒。 少年逃了一天,什么都没吃,早饿得头昏眼花,听到是吃的,也不管鳞片硌手,就闷头掰起来。 又摸索到掉在身边地上的松果,将里面的松子也一粒不漏地抠了出来。 “大哥,你吃。”就在花颜又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问。 原来少年一直强忍着没吃,直到全部都剥出来后,先递给了她。 花颜的眼皮已经沉重得快要撑不起来,感觉到对方的碰触只是闷闷哼了声,没力气回应。 那少年等了半晌,见她没反应,这才收回手自己珍而重之地细细磕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雨来,秋雨打在树枝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约是洞口开得低,空间也不大,挤了两个人的岩洞内并不算冷。 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此起彼落,仿佛终于有了依存。 就在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碰地一声,像是又有什么东西狠撞在上面的大树上,震得石缝间的泥土簌簌地从头顶掉落。 本来就入眠不深的两人吓了一跳,同时睁开眼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彼此心中的震惊。 雨越下越大,洞顶上再没传来声音,少年坐不住了。 “大哥,我去看看。”他担心是其他同伴,如果受了伤,再这样被雨淋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嗯。”花颜也有些不安,暗忖难道又有人从上面失足落下来?要真是的话,这里只怕不能久藏。 少年出去,没过多久,又拖回了一个人。 夜色黯沉,什么都看不到,花颜只是觉得有寒凉的雨雾被挟带进来,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他还没死。”少年说,一边努力地给那个人揉搓冰冷的手脚。“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伤在哪里。” 花颜沉默,感到被人这样聒噪着,身上的不适似乎没开始那样难以忍受了。 “太冷了,他会死,他会死的...”少年在喃喃地念着,然后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我给他把湿衣服脱了,大哥,咱们仨挤挤吧,这样暖和点。”说着,他拖着没有声息的男人往花颜那边挤去。 花颜没有避开,在粗略判断出最后被带进来的那个人没有危险性后,当真挪动着身子靠了过去,与少年一左一右夹住了那人。 在这种时候,她并不介意将自己滚烫的体温传给其他人。 一只细瘦如鸡爪的手从那边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让三人更紧地依靠在一起。 肩膀的伤处被攫住,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花颜却咬紧牙哼也没哼一声。 一是疼痛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再来就是这样与别人分享生命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贪恋。 然而这种感觉在天光射进岩洞的时候被打破。 大约是被身旁的人汲取了多余的体温,黎明的时候花颜身上的烧已经消退,抓着她肩膀的手早已因为主人睡沉而滑脱,软软地搭在中间那人的身上。 她一夜未睡。 清幽的曙光让岩洞内隐约可以视物,她转动有些僵硬的眼珠,看清了与自己依偎一夜的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度难看 闭了闭眼,再睁开,证明不是她在发梦。 手无意识地掐紧,她深喘了两口气,然后悄无声息往旁边挪开,将自己隐藏进岩洞深处的阴影里。 宗政龙幽,那个一脸青白不省人事的人竟然是宗政龙幽。 第六十章 将来毁你 宗政龙幽的突然出现,让花颜失了方寸,也许她真该马上离开这里。 洞外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嘀嘀嗒嗒的响声敲在花颜已变得脆弱不堪的神经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各种思维,花颜慌乱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稳下来,她打算往洞口爬去。 回眸的时刻,竟是望见面黄肌瘦的少年趴在宗政龙幽身边,他显然是逃了一日,累极,睡得死沉。 虽然脸孔脏污,衣衫褴褛,但仍然看得出他的稚气。 若是她现在离开的话,他们应该能活下去吧。 轰隆隆地沙石滚动的响声传进耳中,打断了花颜的沉思。 立刻换上平时的机警,她感觉到了洞穴轻微的震动,莫不是这个洞要塌了。 亲耳听到响声越来越大,花颜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眼下,他们便要马上离开。 “喂,醒醒...”花颜推推少年,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没有被叫醒。 “宗政龙幽,快起来啊,墙要塌了。”花颜踢了踢宗政龙幽,他更是没任何反应。 眼看着天晕地转,两人还不醒来,花颜急了,此刻她忘记了刚才所思考的恩怨,一手一个像丢小鸡一样,拎着两人爬出洞外,很明显上方开始往下滚落石头。 那些个坚实的石头比花颜的脑袋都大,速度还挺快的,要是被砸到,不死也是残废。 少年早已被雨外面的雨滴淋醒,宗政龙幽还是半死不活。 “额...”少年呆愣,还来不及惊讶,便被花颜一口气堵了回去,“额什么额,快往上爬,难不成你想死啊。” 少年乖乖地听着花颜的话,冲着泥沙往上冲。 突然,上方倒着滑下来两棵大树,速度之快,从头顶直冲而来,“哎呀,怎么办?”少年吓得手忙脚乱。 “烦死了,别哭啊,快过来...”花颜再次把少年抓回来,靠近自己,当树冲来时,花颜带着两人顺势跳了上去。 *** 因着大树的庇护,花颜三人最终到了崖底,虽是满身泥污,但好在没有再受伤。 她稍稍缓过劲来,不意竟对上一双清澈中布满惊恐的黑眸。 想起刚才的一幕,少年被吓得一哆嗦,往仍昏迷的宗政龙幽那边缩了缩,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好心收留他的大哥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凶悍无比的女人。 “对...对不起,大...阿姐...”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是花颜救了他,边用袖子擦着嘴,好看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自责得快要哭出来。 “没关系。”花颜终于开口,声音虽然比昨天好了点,但依然沙哑。 “阿姐,你要去哪里?”少年见花颜想要走,大吃一惊,顿时不结巴了。 “当然是寻找出路了,这么陡峭的地方,看来我们是陷入谷底了,总得先找找出路吧?”花颜头也不回地道,想了想:“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可是...阿姐,阿姐...”少年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宗政龙幽,也顾不得满身的泥污,以比老鼠还灵敏的动作爬上去抓住了花颜的脚踝。 “做什么?”花颜前进不得,皱眉回望。 “阿姐,你别丢下我。”少年带着哭腔,红着眼睛,满脸的委屈。 花颜有些愣,绝对没想到他还会想要跟自己一起。 “走吧。”花颜想了想,觉得此时所在之处陌生无比,多一个人一起并没什么坏处。 少年闻言大喜,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你等等我。”他迅速返回刚才躺过的位置,一通忙碌。 花颜心里踌躇,宗政龙幽的死活明明与她不相干,可是为何一有要弃他而去的想法,她便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喘不上气来。 雨下得似乎更大了,穿透头顶仍然浓密的叶片,时不时打几滴在她身上。 花颜伸出手接住雨水,慢慢清洗了上面的血迹,然后看着被雨雾笼罩的山林,寻思着逃生的路线。 “阿姐,咱们走吧。”闻言少年的喊声,带着微微的喘息。 花颜垂眼看去,脸瞬时绿了。 少年站在下面,背上背着体型比他高大出许多的宗政龙幽,涨红着脸,却满眼让人不解的欢喜。 少年叫玄风,出生于大夏的边陲小国,刚参战,没想到稀里糊涂就被俘了。 “他是大夏的三皇子。”花颜指着玄风背上的宗政龙幽道。 “啊,是吗?”玄风并没有露出意外或者仇恨的神情,气喘吁吁地驮着背上的人,咬着牙一步一跌地前进着,汗水淌入了眼睛。 花颜她就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执拗地要救一个仇人之子,偏偏她还看不得他委屈巴巴的眼神。 “行了行了,把他放下。”她真的受不了了。 “阿姐...”就在少年又要露出小狗般乞怜的眼神时,花颜飞快地伸出手掌阻搁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交流。 “别啰嗦,快点,别连累我跟着你遭殃。”她声音有些严厉,还有些不耐。 听到她的话,玄风不得不把升上喉咙的话咽了下去,磨磨蹭蹭地将宗政龙幽放在了一片较干燥的松软落叶上。 “你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花颜道,同时趋前,开始仔细检查起宗政龙幽来。无论他受了什么伤,经过这一番折腾也该醒了,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醒转的迹象也没有。 玄风本来就饿得头昏眼花,见她并不是要丢下宗政龙幽,立即放下心来,当真在附近寻找起吃的来。 除了些许擦伤,宗政龙幽身上并不见任何可算是严重的伤痕,但脸色却难看得吓人。 花颜心中伸起怪异的感觉,将手指按上他的脉门。 “你救了他,也许有一天他会毁了你。”她对正在摘山葡萄的少年说道,同时也是在对自己的心说。 玄风将摘下的葡萄一串串用衣服兜着,虽然饿极了,但却没有边摘边吃,闻言,不由停下手上的动作笑道:“阿姐,如果我们丢下他,他受了伤,肯定会死。” 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花颜扭头,不再理他。 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少年的那句话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让她不由自主正视起他所表现出的对人命极度重视的态度。 也许她可以不赞同,但绝对无法轻视。 宗政龙幽的脉相乱而不弱,也不知是受了内伤还是什么原因。 花颜不通医理,只能确定他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其它实在无能为力。 收回手,她想了想,伸出拇指在他人中上掐了半晌,直到掐出血印也不见人醒转。 第六十一章 抬不动他 “阿姐,你也上来,我能拉你们两个。”玄风一边刚才跟花颜一起制作的担架,一边对落在后面的花颜喊,话中满是兴奋。 因为花颜也是受了伤,走得慢,她但凡经过的地方,都摘些可食之物,然后用宗政龙幽的湿衣兜了,等将得差不多后用衣带扎紧也放在藤架上让玄风拖着走。 如此走了个多时辰,雨便停了,只是风仍带着湿气,吹到身上寒气逼人。 两人在一条溪流边停下暂歇,并进食。 花颜走到一边,隔开玄风的视线在水边清理自己的伤口,敷上沿途找到的草药,用清洗过的布带重新包扎住,又喝了两口水,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丛林深处,脸色倏变。 “小子,藏起来。”说话间,她已急急退进旁边的密林之中。 玄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路已经习惯了听从花颜的话,连多想一下也没有便拖着宗政龙幽学她一样藏进了林子里。 花颜小心不触动周围灌木地挪到他们身边,透过枝叶的间隙往刚才两人休憩之地望去。 “阿姐,怎么了?”玄风也跟着往花颜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只大老虎轻巧地奔到了两人刚才所坐之地,围着圈嗅气味。 “我们快走吧。”花颜不由分说,拉着玄风连带着宗政龙幽狂奔。 她腿上有伤,这一番疾奔已有些吃不消,忙叫停了前面拖着人、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少年。 这一路,她的余光一直都在身后有威胁之物。 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只大老虎一直紧追不舍,追寻着三人的气味一路尾随。 花颜马上想到,再这样下去,三人是一起遭殃,哪个也活不成。 “玄风,把宗政龙幽放下,我带着他往另一条从杂草的路上走,你自己顺着溪流的那条路走吧。” “不,我要跟你们在一起,要死也是一起去死。”玄风哇哇大哭起来。 花颜哭笑不得,却又莫名的有些心酸,还混杂着另外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不由放柔了语气。 “难道是女孩子吗?这么爱哭。” 这句话倒有了效果,玄风一下子收住声,只是不时抽上一两下,反而显得更加可怜,看上去,玄风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花颜叹口气,知晓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是无法说服玄风先行离开的。 “玄风,咱们必须分开,若是被老虎追上,一个也走不了。你先走,我带着宗政龙幽随后就来。” “那阿姐你先走,我还要拉着这个大夏人稍后到。”不等她说完,玄风已经抬起头,拿下头上枝叶编成的帽子就往她头上戴。 “我带着宗政龙幽是不会有事的,在这错综复杂的山林中,自有我两人逃生的去路,再加上你一个是累赘,你不知道吗?分开走,我们才有希望,听我的。”花颜不由分说,拉起宗政龙幽便走。 玄风就算在花颜受伤时,也是没有花颜力气的一半,连续三番被花颜推倒,也便没有再追上去,只好独自一人沿着小溪奔跑。 没了宗政龙幽的累赘,也无须照顾着花颜的步伐,玄风很轻松地便逃脱了。 穿过层层叠叠的枝丫,花颜带着宗政龙幽迷迷糊糊中到了一处山崖,崖下又是河水,这都不知是流向何方的,他们的地势已经离着军营远了不少,要是再掉下去,那可就很难再被人找到了。 比人高的凶猛老虎,果然放弃了追赶玄风,一路追随者两人的踪迹而来,发现花颜两人到了悬崖顶端,竟是不再上前,趴在远处静静地盯着两人。 花颜也是心里急出了一把冷汗,按理说,若是她现在自顾自地再次施展轻功逃跑的话,还是可以摆脱险境的,可是宗政龙幽势必会被老虎吃掉,可自己若是带着他,逃不逃得掉,就得看运气了。 那几个月来的训练不是白费的,花颜用勒出红痕的手腕,摸了摸宗政龙幽身下的担架,玄风这小子,做的还真是好。 花颜再次望了望悬崖下的河流,跟那次去大周的武府周围的后山的悬崖峭壁想比,简直不值一提,小巫见大巫,她会游泳是没问题的,宗政龙幽乘着竹子做的担架可以浮在水面上。 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宗政龙幽跳了下去。 *** 某个人迹罕至的山脚下 花颜拧下湿漉漉的衣衫,再替龙幽整理了下被水浸湿的地方。 龙幽的脸色也不好看,青一块,紫一块。 花颜心下一颤,宗政龙幽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也是受了伤的。 她再次用力掐了下龙幽的人中,心里默念着:宗政龙幽快醒,快快醒过来... 龙幽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干咳一声,渐渐转醒,模糊中看到一个模样相当美丽的女子在他身边大呼小叫。 他痛的轻‘哼’一声,环视四周,头好痛,变得不能正常思考,脑海中竟是找不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此刻的内心是无助的。 “这是在哪里啊?”龙幽的手按向头部。 “某个山的山脚下,宗政龙幽,你伤得很重啊!”花颜正查看他的伤口,他中箭的位置都是身体上的要害部位。 “某个山的山脚下...我...”龙幽想不起任何事情来,脑袋里一片空白,无奈伤口又一阵剧痛,再次晕死过去。 “喂,宗政龙幽,醒醒啊,快醒醒。”花颜连叫了几声,都未得到回应。 她一声长叹,真是感觉自己倒霉到家了。 花颜跳下去的时候,为了救龙幽,好让他不被河水冲走,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手掌都累的渗出血迹。 本来想着他醒了,他们还可以一起找一处地方落脚,这样她也可以省点力气。 可是美好的事情总是那么短暂的,宗政龙幽的身体沉的像死猪一样,她现在这么瘦弱,如何抬得动他... 想归想,宗政龙幽,她到最后还是得拖着他,若是不尽快找处安全的地方,一到晚上夜幕降临,指不定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第六十二章 何为流氓? 清澈的溪流之间坐落着一间的竹屋,它的通道一直延伸到溪流另一侧的花丛,遥遥望去,更似人间仙境,缥缈幽远。 此刻已是傍晚。 花颜手忙脚乱的准备着药材和刀具,龙幽躺在竹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大大的汗珠,混乱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她被他的胡言乱语弄得更加心烦意乱,这宗政龙幽,即使受伤了还是不老实,口中不知道叨叨叨的胡说些什么东西。 她将能用上的药材和油灯、刀具统统放在他的头顶,心里实在有些害怕。 想要把他完全救活,花颜的把握实在不大。 他伤得的确很重,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血,就连手也开始颤抖。 经过雨水与河水浸泡过的伤口边缘开始腐烂。 伤口已经感染了,若是不把这些烂肉挖掉,恐怕宗政龙幽的性命不保。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能够用来止痛的药。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花颜把刀柄在烛火上烤过之后,便对着宗政龙幽的伤口腐烂之处,切了下去。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啊...” 龙幽被胸口的剧痛惊醒,瞪大眼睛坐起,望着眼前握着刀柄。神情慌张的俊俏女子,随即又倒了下去。 花颜也吓得大叫,扔掉手中拔出来的刀,赶紧用纱布按住了他不住流血的伤口,口中则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她的手法的确凶狠了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不这样做,他还晓不晓得会活下去。 她将先白色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处,再轻轻的用纱布包扎好,进展还算顺利,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花颜掏出手中的丝帕,蘸了蘸清水,温柔的擦拭着龙幽脏兮兮的脸庞。 虽然龙幽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睛也紧紧闭着,但精致的五官却完美的搭配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花颜很想为他舒展紧蹙的眉头,却不知,沉睡的他到底在思考何事。 忙完这一切,她也是累的够呛。 花颜拖着疲惫双手,替龙幽盖好被子,顺手摸他的额头,发现龙幽烧的滚烫,他的双手抓住竹席,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花颜慌乱的俯下身子,抱住龙幽冰凉颤抖的身体。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暖。 那正是他所缺少的温暖。 模糊中,他也张开双臂抱紧她,将脑袋埋进她温暖的怀抱,凭借着她的体温来延续他的生命。 如果没有她,龙幽就觉得自己可能会马上死掉,是这样的怀抱和体温,让他清楚的感觉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花颜静静的抱着他,感觉着他砰砰的心跳,还有他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渐渐起伏的胸膛。 她紧紧的贴着他,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切,那样的清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过去多久,有些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原来依旧存在, 此刻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的加速。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变得思绪混乱。 龙幽在她的怀中,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了,身体也不再那么抖了,就像一个睡着了的乖巧孩子。 *** 清当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屋中时,龙幽慢慢恢复了神智。 他张开双目,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身上,抬手却触碰到如温玉般柔滑的皮肤。 他挣扎着用双手撑起竹榻,无奈伤口一阵剧痛,轻哼了一声又倒在竹榻上。 这轻哼声惊动了睡得正香甜的花颜。 她猛的惊醒,瞪大眼睛看到她宗政龙幽醒了过来,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看到他似乎已经无事,花颜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好渴啊,我想喝水...”这是龙幽醒过来之后最想做的事情。 花颜赶紧端起身边茶桌上的竹筒,将被子垫在他的身后,喂他喝水. 他咕咚咕咚的将竹筒中的水全部喝光,意犹未尽。 “宗政龙幽,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这是花颜最想问的问题,话说宗政龙幽的脑子还算很好使,武功也不错的,除了对武汐寻手下留情,还没见过,他被什么其他的人伤过,还差点丧命。 龙幽这才开始注意自己眼前的人,她好漂亮,简直是仙女,无可挑剔的五官,宛似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清新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难道你不认得我吗?”龙幽想不起任何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也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花颜呆愣:这宗政龙幽是怎么回事?装傻吗?还是失忆了? “你敢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龙幽更加诧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吗,你是怎么受伤,这一些都不记得了吗?”花颜简直不敢置信,宗政龙幽真的有可能是失忆了。 龙幽无辜的点头,可怜的像个三岁孩子,眼神无助。 看到宗政龙幽眼中无助的神情,她才立马确定他是失忆了。 宗政龙幽这个混蛋,平时一副高高在上,谁都瞧不起的样子,想不到失忆了,也会变得跟个小屁孩般弱智。 要不要马上带着宗政龙幽离开这呢?若是马上离开这里,等到了大夏皇城,凭着御医高超的医术,说不定几天宗政龙幽就好了,到时候,他又要拽上天了。 他上次那么坏,居然把他推下了山崖,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说,真是毫不留情。 不如,趁他这次失忆,我把那些债讨回来些,谁让我又救了他一次呢。 花颜此刻坏主意萌生:晚一点回去,在这里把他欺负过我的,我再欺负回去。 “你先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吧,等你伤完全好了,我再带你离开,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花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正在她话一落,便发现一只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面颊,“你这张脸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们以前一定认识,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叫我宗政龙幽了,那是我的名字,对不起?” 宗政龙幽不仅当面直直的盯着自己,而且还敢摸她的脸,花颜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宗政龙幽,你干什么,耍流氓?” 龙幽诧异的盯着花颜,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手,“什么叫耍流氓?” 第六十三章 是如现好 让花颜苦笑不得的是:宗政龙幽不仅失忆,而且连智商也好像有问题了。 原来失忆是会降低智商的。 花颜无奈的点头,搭上龙幽的肩膀,尴尬的微笑,“宗政龙幽,你跟我装傻是不是?男子是未婚女子是不能随便接触的,那叫耍流氓,懂吗?” “可是,我想来的时候,你就趴在我身上,那不就是...” “就是什么?”花颜出口打断龙幽之话,她怎么也没想到,龙幽会用她的话,来搪塞她,明明就什么也不懂,还这么狡猾,不愧是宗政龙幽。 “没什么。”龙幽刚到嘴边的话,便也咽了回去。 花颜说着,用力拍拍龙幽的肩膀,却正好碰到他左肩上的伤口。 龙幽疼的大叫,却狂笑着说自己没事。 花颜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这种蠢事,马上缩回手,无奈地笑,“对,小小伤口,何足挂齿,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一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龙幽跟着花颜一同傻笑,虽然身上的伤口疼痛难耐,却由衷的感觉到轻松。 “我叫宗政花颜,你叫宗政龙幽,我们以前不是太熟,我救了你好几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花颜满脸笑意。 “好的,花颜。”龙幽此时满心欢喜地想着,眼前的女子不仅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连名字喊起来也是如此地动听,未曾想过,若干年前,自己是如此地厌恶她。 *** 从这一天起,龙幽每天跟在花颜身后,成了名副其实的跟屁虫。 不过,他倒是乐意当她的苦力,替她扛东西,瞧花颜那瘦弱的小肩膀,估计也扛不起什么重量。 虽然暂时想不起自己原来是做什么行业的,问及花颜,她却是说她也不晓得,他从她的清澈的眸子中,却明显看到了此问题被提及时,花颜眼中的厌恶,说不定是曾经的自己做过什么令她心碎之事,她才会如此。 自那次以后,他便害怕花颜对自己的厌恶,不敢再谈到与自己以前相关之事。 但龙幽也不想留在花颜这里白吃白住,挑水砍柴,体格强健的他,自是勤快的为她分担。 当他喜欢看到花颜脸上甜美的笑容,似乎他的心中也是处处开花。 龙幽更喜欢花颜为他换药时羞涩的表情,从头到尾像小姑娘一样的羞红了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她的手也会不好意思的收回去。 龙幽的言语不多,总是默默的望着她,俊美的脸颊总带着一丝淡漠的忧郁。 花颜的生活,因为有了宗政龙幽的再次介入,开始变得不太一样。 她平时都是比较文静的,自从龙幽失忆之后,未免龙幽跟以前一般认为她软弱可欺,她不仅还要装出一幅大咧咧的模样,连举止言谈都变得粗鲁起来。 装成女汉子,真的好辛苦! 最苦恼的还要属晚上睡觉的时候。 花颜清楚的记得那一晚的情景。 *** 竹屋之中只有临窗的一张竹榻,龙幽有伤在身,花颜也不能残忍的将他赶下竹榻,只有拖鞋上去与他躺在一起。 微醺的烛光映着他的脸,龙幽的眼睛好似远处忧郁的灯火,还有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触碰到她内心最柔软的一根弦。 “花颜,你的身体在抖...”龙幽忽然的出声,吓花颜一跳,这家伙,原来还没睡啊。 “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着赶快搪塞过去。 “是不是觉得冷?”龙幽好心的问道。 “嗯!”都成条件反射了,花颜也是顺嘴了,随口就答。 龙幽脱下自己单薄的衣服,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拥入他的怀中,他和她的心脏似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 他还将她细腻的小手放上了他滚烫的胸膛,希望能够用他的体温为她取暖。 就在这一刻,他的不断跳动的心脏,她了若指掌。 “这样好一些没有?”龙幽握紧她的手,“靠着我,应该能暖和些,你的手真的很凉!” 花颜的指尖触碰到他胸口结实的肌肉,心中小鹿乱撞,如此近距离的触碰男人的皮肤,还是如此的景况,她想都没有想过,那唯一的一次碰触,还是龙幽尚且处在昏迷之中,没想到清醒之中的龙幽,如此让人着迷。 不过,她喜欢他带给她深切的温暖之感。 “嗯!”真切的赞同之声,从花颜的唇中吐出。 “你的身体真的很弱,平时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野岭,很怕吧?”他无法想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是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想必是经历了诸多的磨难,才有了在此立足的根本,他突然不由为花颜心疼起来。 “嗯!”花颜好像除了应允他的话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会说了,能在此处找到一处栖身的竹屋,也算是花颜的运气好罢了。 “我感觉你很好像紧张似的,身体绷得很紧,放松一点吧,同睡一张床,我的伤势不碍事的...” 花颜只有尴尬的点头,“是,不碍事!”不碍事个鬼啊,她一个大姑娘跟他挤在一张床上,更何况他早就已经休憩她了,她心里根本就不自在。 龙幽偷笑,花颜还真是行为怪异,搂着她小小的身体,闭上眼睛,闻着淡淡的香气,“那就快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出去采药呢!” “嗯,龙幽你也早点睡吧!” 花颜心惊胆战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为自己的心思而害怕,她好像又开始对宗政龙幽抱有幻想了,好贪恋他的怀抱,好贪恋他的温柔,若是有一天,他回忆起了一切,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般待她好。 念及此,花颜的眼眶便会湿润,她一向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好,尤其是在那个人是宗政龙幽的时候,更是让她心慌意乱,可是这却是她所无法控制的。 罢了,事情已然如此,那便随着一切随缘吧,宗政龙幽,不管一直以来,你是如何看我的,这段时间之后,我们便也不会再见。 心里虽是这么念着,但一个人的真心又岂是自己能控制的。 第六十四章 真想成鱼 花颜一袭白衣,坐在窗边抚琴,细腻的手指轻盈的来回转动,动人的乐曲倾泻而出,此刻,窗外的雨滴顺着房檐轻轻滑落。 龙幽安静的坐在对面,烛光映衬着花颜柔滑的皮肤,他怔怔的望着眼前抚琴的美丽人儿,默默出神了。 明眸皓齿,脸颊微红,如此温柔恬静的笑意,她的一举一动是多么地迷人。 世间哪会有模样如此俊俏又高贵的女子,若是她能永远属于他,该有多好。 这一想法,便自己猛地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如此逼迫她,她本该是自由的才对,又怎么可能会只被他所拥有呢。 龙幽揉揉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走到花颜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双手也抚上了古琴,轻轻拨弦,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美妙的音符顺着他的指尖轻轻滑落。 花颜惊愕的望着他。 “龙幽,你莫非想起来了?”宗政龙幽以前便弹得一手好琴,她学琴,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在他面前,无非是班门弄斧。 龙幽撇嘴摇头,“古琴的声音很美,我想我失忆之前应该通晓音律,不过还是没有记忆,想不起来...” 他无声的叹息,带着淡淡的忧郁。 “等你伤完全痊愈之后,我会送你回家,到时候,你一定会完全好起来的。”感受到龙幽的叹息,花颜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宗政龙幽可是皇子,有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直在这种地方陪着她。 “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像现在这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也快活自在,总是感觉之前的记忆很沉重,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 花颜知道的,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别再多想了!” 龙幽望花颜她,脸上是一抹苦涩的笑,继续抚琴,随着他手中上的音乐缓缓响起,她也抬起手,优美的乐章随声附和。 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轻巧的音符盈盈而来。 忧伤与欢快、沉静与不安相互交织,还有他们的笑颜与温柔的眼眸。 花颜的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再一次在她的不经意间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化。 让我好好享受这一刻吧,就算以后,你会恨我,我也不会后悔。 *** 大夏皇城 宗政澈此刻正坐在大殿之中,处理要务。 “报...皇上,已经发动了十万将士在各处搜寻,依旧没有查到幽王殿下跟花颜公主的下落!” 宗政澈一筹莫展,“继续派兵寻找,活要见人,死要...”念及到此,宗政澈微微一阵。 他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会有事,宗政龙幽他虽是不喜,但毕竟是他的儿子,骨子里也流淌着他的鲜血,至于花颜,经过暗卫营的训练,各方面的能力是那么地强,那女人的孩子又岂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冷静地吐到:“他们绝不会出事的!” “是!” 宗政龙幽的景况,实在并不乐观,眼看着宗政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偏偏宗政龙幽还在这个时候时候,让那些平时站在龙幽身边的支持势力,产生了动摇。 *** 龙幽被山间的鸟鸣惊醒,眸子一开,发现竹榻上却不见花颜的踪影。 他便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感觉好极了。 顺着小路的尽头走去,清澈的溪水之间,依稀还可以望见花颜的背影。 此刻花颜光着身子,溪水没过她光滑的脊背,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动。 龙幽偷笑,原来花颜一大清早就躲在这里洗澡。 出于搞怪的心里,他想看看花颜若是被他吓到会是什么表情,龙幽悄悄的靠近花颜,躲在她的身后大吼一声。 “宗政花颜!” 背对着龙幽的花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大叫一声,更是不敢转过身来。 “喂,一大清早就失踪,原来躲在这里洗澡,哼,不够意思,也不叫我来一同洗,自己洗多无聊啊,小气鬼!” 龙幽说着,也褪去衣服鞋子踏入凉爽宜人的清澈溪涧,“我来啦...”他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背对自己的花颜。 花颜没有办法,她现在一丝不挂,如果这个时候上岸,岂不是被他全部看见,又不能束手就擒,让龙幽发现自己的另一个秘密,只有向更深处的溪涧移动。 直到将自己的突出的部位,埋在湍急的水流当中,她才敢转过身来。 “嗨,龙幽,你怎么也来了啊!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来。”花颜的表情相当的不自然。 龙幽一有靠近她的意思,花颜就马上向后退,“喂,你不要过来,就在你那里洗就好了,我可不要和你这个臭男人一起沐浴!” 花颜抬头,竟然看到龙幽光溜溜的站在自己身前。 她差点惊得晕过去,从未看过男人的私人领地,却没想到是这般的... “啊...宗政龙幽,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花颜大叫,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喘着粗气,心里不停的默念非礼勿视。 龙幽低头,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何以引起花颜那么大的反应,她不是以前还给他换过药吗?为什么现在看到他会这么激动。 他慢慢的走向深水,伸手将她捂住脸的手拿下来,仔细端倪花颜那害羞的神色,她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他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花颜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到龙幽的身子已经没入水中,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我都说了我不想和臭男人一起洗澡!” 她嘟着嘴,似是生气了。 龙幽闻闻自己的身上,然后似笑非笑的望着花颜,“不臭啊,一点味道也没有,我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呢,不信,你来闻闻?” 花颜斜着脑袋,不知道下一句该对些什么,天哪,还有什么事情比此刻还要尴尬呢,这个宗政龙幽的脑袋跟空的一样,连最基本的男女大防的观念都丢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化成一条鱼。 第六十五章 真不晓得 “反正我比你香,比你皮肤好!”花颜又下意识的甩出一句。 龙幽撇撇嘴,打量水中的花颜,那白净的皮肤,轻浅的笑意,的确是美的不像样子。 他抬起手掐掐花颜的肩头,那柔滑如丝绸质感的皮肤,实在令人魂牵梦绕,“确实皮肤挺好的。” 花颜马上去打龙幽的手,“你别瞎摸!” “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现在一起共浴,实在不是什么过分之事啊,干嘛那么小气,好像纸糊的一样!”龙幽也学起花颜说话。 花颜实在无言以对,忙不迭地说道,“是!” “帮我搓背吧,背有些痒...”龙幽伸手挠挠自己的背。 花颜愣了一下,随即将冰凉的手贴上了龙幽的背,她仔细注视那完美的男人线条,肌肉分明,连一点赘肉都没有。 她轻轻的将水花扬上他的背,用细腻的手指轻抚着,龙幽只是感觉背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电量,很舒服,他享受的闭上眼睛。 他喜欢,此刻非常喜欢花颜轻抚他的背。 那力道,刚刚好而已,好柔软的一双手。 龙幽转身,一脸坏笑,向花颜扬起晶莹剔透的水花,花颜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迎面而来的水花,也不甘示弱的开始还击。 如银链般的水花,优美四溅。 两张灿烂的笑脸,静静绽放。 他和她肆意大笑,毫无防备。 龙幽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总是感觉内心的某一个角落有很沉重的东西存在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有和花颜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可以毫无戒备的大笑。 他现在甚至有些惧怕接受自己从前的生活,怕失去现在的快乐。 龙幽现在喜欢看到花颜的笑容,虽然她不一定会喜欢自己,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花颜脚下踩着光滑的石子,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向后倾斜,龙幽紧忙的用手臂揽住她的背,他宽大的手掌,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胸部。 他整个人怔住了,见花颜已经站稳,便迅速的抽回了手,木讷的望着眼前的小人儿,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你..你...?”他忽然发现再没有比这个事实更加严重了,“花颜,你的脸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 听到龙幽前一句话之时,花颜的心情简直糟到了极点,两只手严严实实的捂住,面色尴尬,恨不得钻进溪涧里再也不出来。 但当她听到,他说自己的脸上有问题之时,花颜马上变了脸色。 “是啊,这就是我,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对不起啊,一直以来,让你失望了。”花颜知道,这个秘密迟早是瞒不住的,这也一直是她心中的伤,再一次被人揭出来,他又怎会不心痛。 未曾预料到的是,龙幽毫无预兆的便把她抱在了怀中,“不要在说了,当时一定很疼吧。” 她就这么跟龙幽紧紧地贴在一起,花颜娇羞的神色我见犹怜。 龙幽脸上的似是苦笑,也是释然的笑意,“我早该发现的,这世上哪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举止言谈和男人般粗鲁,想必你也想过上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吧。” 花颜此刻流露出来的,竟然是满满的幸福感。 “其实我没想过要骗你,只是我不想被你嫌弃,才把我的疤痕遮挡了起来。” 花颜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花颜,对不起...”龙幽的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那已经完全显露出来的伤痕。 杨柳细眉,樱桃小口,绯红面颊,瀑布般的柔软长发轻轻垂下来,她眼中的羞怯吸引着他的灵魂。 就算是她没有美丽的面容,凭借她那最纯洁的灵魂,就足以令他疯狂不止。 花颜缓缓的抬头,睫毛在轻柔的晨光下闪烁。 “龙幽,你不会介意我的容颜吧?”小心翼翼地凭借着那份期冀,她还是问了出来,自从她有记忆以来,这便是个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然不会!”龙幽不假思索的说道,她喜欢的又不是她的那张容颜,如此以来,她长相如何,于他而言,又有何意义。 “以后你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这句话,她会对龙幽问出口。 “嗯!”龙幽转过身子,声音温婉富有磁性,“快上岸穿好衣服吧,别着凉了,我不会转身的,等你换好衣服,我再上岸!” 花颜浅笑,赶紧上岸,拾起岸边的衣物,一溜烟儿的跑到茂密的树丛之中,用颤抖的双手整理衣物,心脏狂跳。 她不知道,他的心,也在为她热烈的跳动,无法抑制。 *** 自从回到竹屋之后,花颜内心一直狂跳,脑海中对清早的情景挥之不去。 龙幽礼貌的敲门,生怕惊扰了她,清早的发现,她与他袒露相见,实在让他情不自禁的心动,不敢见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也不能一直躲着她。 就在龙幽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花颜之时,花颜却微笑的招他过来,“为何站在门口,快进来啊,龙幽!” 龙幽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 花颜身穿一袭白色的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材,莹白的皮肤,轻涂胭脂,明眸皓齿,长发过腰,优美娴静的如同画中的仙子。 与之前那个粗莽的汉子形象完全不同。 龙幽甚至不敢接触花颜那双纯净的眼眸,压低头,目光不知该定在何处,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花颜拽了拽他的衣袖,“龙幽,你抬头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龙幽只是点头,并不言语。 未得到预期的效果,花颜黯然失神,“真的不能接受吗?只因为我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美丽的形象,所以感觉不自在吗?” 龙幽慌张的抬头,连忙辩解,“没有...” “那为何不说话,也不敢瞧我的脸,只是低头?”这样生疏的客套让她感到不安。 “只是怕冒犯你,怕你觉得不舒服....”龙幽只是不想给花颜造成任何的困扰,清晨之时,他亲密的抱着她之时,便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个邪恶的念头呼之欲出。 那一刻,他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身体中的压抑让他疯狂,他清楚地感觉到,他恨不得马上占有她,若不是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清醒了过来,还真不晓得,他会做出哪种伤害她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打坏心思? 花颜望着眼前因自惭垂目的男人,马上想到:曾经的宗政龙幽是如此的高贵又傲人,他应该是雄鹰般伟大的男人,不应该属于这种地方,不用太长的时间,她一定要把他完好地送回去。 “我不介意!”花颜口中的这四个字,此刻是如此的难以启齿。 “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与你肩并肩的嬉戏打闹,更不能天冷的时候抱在一起睡了...”龙幽往后越说,声音越小。 花颜颔首,“如果你不介意,这样的生活还是可以继续,你还是可以把我当做从前的我!” “不一样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我会忍不住...”忍不住,后面的话,他不敢再往下说。 “你不喜欢与我在一起吗?”花颜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乐意的味道。 “喜欢!喜欢地不得了。”龙幽发现花颜不乐意,立马回答出自己的真实心意,只是,他又拿什么来喜欢她,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来自何方之人人,又如何能给她幸福呢。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我们都该走了,龙幽!”这件事,她本来就该动手了,只是她舍不得,才一直拖到现在。 他们能够在此相聚,是个意外,日夜相对,暗生情愫,却是事实。 “当真要离开吗?”舍不得的不仅是花颜,龙幽也是舍不得。 “嗯!”花颜方才郑重地回答。 龙幽咬紧牙关点头,逼不得已的决定,拿起立在墙角的宝剑,转身。 花颜的泪水不自觉的滴滴滑落,不能眼睁睁的望着他离去,在他挪动步子的瞬间,她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了他。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还有他的心。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温柔的语声震痛了他薄弱的心智。 龙幽无奈地给予回应,“天这么黑,你又知道如何能走出这山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离开?” 花颜怎么可以允许他跟她分开,“这世上,龙幽并不只认识花颜一个人,除了花颜,还会有别人待你好,那时,我便会再度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她轻轻抽泣着,泪如雨下。 龙幽转过身子,用手拭去她脸庞的泪滴,握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凝视她含泪的眼眸,这眼眸中,百般柔情,“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有着什么样的身家背景,我的过去又是如何呢?” “这个不重要,你就是你。”花颜不想再对龙幽有一丝隐瞒,若是今日,还不能传达给他,此生怕是很难有第二次机会了。 “真的不重要吗?” “嗯!”花颜真诚地回应。 “万一我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我,又如何给你幸福…”龙幽紧紧攥住衣角,指尖收紧,很早他便发觉了,他跟花颜不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 花颜不住的摇头,“你还是你,是被我所救的,失去记忆的龙幽,不管你做过什么,不管你出身如何,我都不在乎... 你知道吗,能跟你在这里生活是天意,如果那天我们没有逃离虎口,也许我们两人早就已经死了,可偏偏我们获救了... 第六十七章 如此贴近 就这样,翌日,三人一同上路。 花颜自然成了龙幽和玄风备受呵护的对象。 中途好不容易能够休息,花颜靠着粗敦敦的大树乘凉,左手是龙幽递来的包在新鲜荷叶中的露水,右手是玄风拿来的烤鸡腿,很享受的样子。 “阿姐,扮男装很辛苦吧,不过咱们连日赶路,扮男装比较方便...”玄风怕花颜穿男装不自在。 “不会辛苦啊,我觉得做男人很潇洒!”花颜风趣地开玩笑。 她大口地咬着烤鸡腿,喝着清爽的露水,并没有女子的拘束,大大咧咧地完全一派男子的作风。 今天的太阳特别的毒,即使是避在树荫下,还是会热的汗流浃背,花颜不断的用丝帕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龙幽几天来也很少言语,只是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 他看到花颜不住的擦汗,折下身边宽大的芭蕉叶,向身边花颜的方向轻轻搧着,轻柔又凉爽的微风轻轻拂面,顿时凉快不少。 花颜心中暗喜,虽然赶路的这几日龙幽寡言少语,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想必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花颜能够得到龙幽如此细心的关怀,甚是欢喜。 之后,只要再穿过前方这片深林,应该就可以投宿了。 他们必须争取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去,好好休息一夜再继续赶路。 深林之中,浓雾弥漫,阴郁的气息散布开来。 密密麻麻临近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忽然传来,似是打鼓般隆隆作响,震得人心惶惶。 花颜紧紧的抓着龙幽的衣角,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只是一瞬间,浓雾散尽,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个个手拿兵器,似是来者不善。 三人纷纷拔出鞘中宝剑,准备面对强敌。 “臭小子们,想平安的过这片深林,最好交出你们身上的盘缠和值钱的东西,否则,还没等走出去,就先人头落地了!” 骑马的刀疤首领手持大刀,表情狰狞。 “人头落地的定是我们三人吗?”玄风跟龙幽齐齐回头,一齐错愕地盯着花颜,两人都未曾想到,第一个猖狂地出口的竟是花颜。 刀疤首领一脸恶劣的狞笑,“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别怪兄弟们以大欺小!” 花颜更是没有表情,毫无惧色,“银子没有,倒是有命,有本事来拿啊...” 玄风跟花颜一声大吼,冲向前去,龙幽也挥刀,挡在花颜的面前,生怕那些人会伤到她。 密林之中,刀光剑影,呼啸而过。 谁知道,刀疤男人武功也是一流,刚刚还一脸自信的花颜,没一会功夫就败下阵来。 “抱着我,花颜。”龙幽在花颜应对无措之时,剑光快速迎了上去。 花颜双手环抱龙幽结实的腰,紧紧的贴着他温暖的背,铁屑闪烁,触碰的兵器发出噼啪的声响。 此刻她并不感觉害怕,没有一丝的惧怕。 甚至有些感谢这突如其来的灾祸,能这样紧紧的挨着他的身子,感受他的保护和温暖,就算死去也值得。 第六十八章 折磨自己 花颜哭泣着跑到安顿龙幽的偏殿。 此刻龙幽正处在庭院之中,他正安静地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 再此见到他,花颜觉得恍如隔世。 龙幽发觉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慢慢转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看到龙幽的笑容,感到自己的心疼渐渐扩散,让她变得尤其脆弱。 此时此刻,她只想拥抱他。 只想躲在他的怀中汲取温暖,让自己坚信自己所坚信的值得。 她飞奔到他的身边,扑到他的怀中,将头扎进他的怀抱。 她的眼泪**了他的衣襟,泪如雨下。 龙幽听到她的抽泣,表情愕然,下意识的轻轻抱住怀中柔软的人儿,用手温柔的轻抚她的长发,“花颜,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龙幽,你不会离开我,对吧!”她脆弱敏感。 龙幽摇头,“当然,没有什么会将你我分开!” “你不会让我嫁给其他男人吧?” 龙幽抱紧她,“不会!” “父皇逼婚,让我嫁给九殿下,寿宴一过,就张罗着给我筹办婚事,可是...我不能嫁给别人...” 花颜哭地声音沙哑。 龙幽能猜出来,花颜的父皇给她选的夫婿,想必一定一表人才,身份尊贵,才学渊博,这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并不惊讶。 “既然你不肯留下,那我带你回我们那曾经生活的竹屋,你我终老此地,不问世事,如何?”龙幽这一路想了许多,想与花颜双宿双栖,只有这一个办法,“花颜,你愿意与我一同离开这里吗?” 花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流着泪点头,“我愿意,龙幽,我跟你走。” 她想与他飞翔到一片属于他们的广阔蓝天之中。 两个人相对微笑,这幸福的笑意,却被追恰巧来到这里的龙轩看在眼里。 不动声色地退出两人的空间,龙轩把此小道消息飞一般地传递给宗政澈。 如此一来,连一天时间也未到,花颜便像囚犯一样的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不能自由出入,甚至连离开房间的权利都被剥削。 想念龙幽,发疯一样的想念他。 为了表明想与龙幽在一起的决心,花颜开始绝食,不见任何人。 开始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望着外面的世界,不知龙幽在干什么,是否也如她一样思念着她,后来,便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不进食,也不饮水,不听任何人的劝说,如果不能与龙幽在一起,她宁愿死。 身体就这样慢慢的虚弱消瘦下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陷入了昏迷与清醒的极端,而模糊的意识当中,也只有龙幽,只有他们曾经生活的美好回忆。 花颜生病了,病得一塌糊涂。 不仅身体虚弱,还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御医开药,她也咬紧牙关闭紧了嘴巴不喝,一心求死。 宗政澈仰慕敬佩花颜的骨气,却也心疼她。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未曾想到,为了能够跟龙幽在一起,她竟是如此折磨自己。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父皇该拿你怎么办啊,颜颜? 第六十九章 与你共死 外面飘起了细微的雨丝,刚开始犹如毛毛细雨,后来逐渐变成瓢泼大雨。 龙幽徘徊在百花宫的门前,任大雨淋湿他的身子。 自从他被送出皇宫,回到幽王府接受治疗。 治疗的效果还是比较好的,他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复苏,星星点点的片段铺面而来。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他是不是会完全恢复记忆,他都不怎么在乎,他现在在乎的只有花颜。 这几日以来,便一直没有花颜的消息。 龙幽欲偷偷溜进去带她出来,只是百花宫的守卫实在森严。 明明知道她就在里面,他却无法带着她一同全身而退。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应该静观其变,可是几日来的折磨已经快让他发疯了。 再怎么静观其变,再怎么细致观察,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 他又一次失去的寻常的冷静与睿智,那被捣的狂乱的心再也无法沉寂,再也无法忍受这相思之苦的煎熬,哪怕是死,今夜他也要救花颜出去。 风声与雨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龙幽终于推开阻隔他与花颜幸福的百花宫的大门,门“吱噶”的一声,慢慢的敞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守门的几十侍卫。 侍卫们个个盯着步步逼近的龙幽,纷纷拔出宝剑,针锋相对。 “幽王殿下请回。” 龙幽神情漠然,面无表情的前进,左手握剑,托着宝剑,剑尖与脚下的石子路摩擦,发出铁屑的声响。 “殿下要是再往前走,我等就要无礼了。” 龙幽气势微颤,不为所动。 几十个侍卫同时举剑向龙幽冲过来。 龙幽不动声色,似乎早已做好准备,当他们来到他的身边,他才挥起手中的宝剑,与身边的侍卫拼力的厮杀。 鲜血四溅,与冰冷的雨水混浊。 这时的他,仿佛拥有了上天赐予的超力,大雨之中,几十个人影混杂,看不清武功招式,只有血肉模糊的拼杀与惨叫。 惨叫声不是龙幽的,而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侍卫。 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来,身边的人影渐渐稀少,直至龙幽孤立与此,他的剑停留在最后一个侍卫的胸口处,“说,花颜公主被关在哪里?” “公主在她的寝殿里....” 在他惊恐的眼睛中,龙幽并没有杀他,只是托着宝剑继续向前。 前方的雨势越来越大,模糊了他的视线。 非陌出现在雨夜之中,阻挡了龙幽的前进。 他看不清对面龙幽的表情,只是能看到对面那一双闪着猎豹一样威芒的眼眸,表示着他必胜的决心。 “皇上知道你会来,所以让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富有磁性的声音穿过层层的雨幕,传入龙幽的耳中。 龙幽狂笑,“我不会让花颜离开我!” 语气是霸道、不容商量的,颇有王者之风。 “公主病了,很严重,自那日你走之后,她就开始绝食,如今已虚弱的无法下床,高烧不退,也不肯服药...” 非陌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他也知道,这是龙幽最想要要知道的情况。 龙幽的脸上流露出忧伤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花颜,竟然用如此强硬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她曾说过不会妥协,他却不知是这样的方式。 他的心,此刻在滴血,如被锋利的刀锋割过般疼痛。 第七十章 你已变心 花颜的目光在非陌离开后,又重新落在龙幽的脸上。 她抬起手轻轻拭去他脸颊的雨滴,只是微笑。 龙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想立刻紧紧的抱住她。 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望着她那早已被雨水打湿,露出的毁颜,似水的明眸中有一丝娇媚,细腻的脸颊苍白,还挂着几滴雨丝,眉眼之间都是楚楚动人的风韵。 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人怜惜呢。 龙幽扔掉手中滴血的宝剑,将娇弱的花颜揽入怀中,却牵动了身上的每一道伤口,花颜流着泪,用自己颤抖的唇吻了上去。 他冰冷的嘴唇轻轻滑过花颜的唇,眼前却是一黑。 她无法承受龙幽沉重的身体重力,眼睁睁的望着他倒了下去。 *** 百花宫大殿之内 御医已经替龙幽处置完伤口。 此刻,花颜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淡漠烛光映着他略微苍白的脸庞,她的心里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他还活着就好。 昏迷中的龙幽并不安分,口中不停的叨念着一些花颜完全听不懂的话,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双手紧紧攥着被单,眉头紧蹙,睁眼的那一瞬间,表情痛苦挣扎。 前一刻,龙幽方才明白,他的生活又绕回了原来的轨迹。 他是宗政龙幽,也是花颜的前夫,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虽是片段还有些不连续,但大体的记忆,他已经能够完全忆起。 他当时是傻了吗?居然会休了花颜,就为了那么个背叛他的女人。 他的目光乱动,最后落在守在一边的花颜身上,霸道的目光随即转为温柔,“你们先出去,孤要与花颜公主单独谈一谈!” “是!”所有人依言退出。 就在他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发觉了,那个曾经的宗政龙幽回来了。 那个高傲地不可一世的宗政龙幽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到底会作何感想,她不敢想象。 此刻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两人。 她现在甚至不敢望着他冷漠的眼眸。 龙幽定睛凝视着眼前蹙眉低首的女子,怦然心动。 “花颜,你过来坐在孤的身旁...”龙幽招手唤她0。 此刻,她和他之间有一段距离的长远,这令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而他偏偏讨厌那样的陌生感。 花颜低着头,慢慢走过来,轻轻唤他,“幽王殿下!” 龙幽诧异,心被重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竟然称他为‘殿下’,她不再温柔地唤他龙幽。 “恭喜殿下,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用再与花颜一同受苦!”花颜心中还是替他高兴的,他是那么一个卓越之人,本就应该找回自己的位置。 龙幽的心,却被花颜冷漠的话刺到。 没错,他以前的确做过些伤害她的事,现在想要拥抱她,也是不能吗?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孤也该出宫了,不便这么晚叨扰,告辞了。”龙幽没有做停留,不顾花颜的阻止,胡乱穿了一通衣衫,便急急地赶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让你担心 这月黑风高之夜,花颜趁着迷离的月色,从床底下脱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沉甸甸的金银财宝。 她穿好了衣服,头发只简单的用发带绑好,随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放到了桌子上。 提着琉璃灯,花颜紧张的出了门。 宗政龙幽这个混蛋,都这么久了,还不来找她。 他难道不知道要来提亲吗?好不容易把父皇说服了,还不抓紧时间,居然还当个没事人一样,算了,既然他不来,我为何不能自己想办法。 殿外连一点月光都没有,凉凉的夜风吹来,花颜竟觉得有些冷。 她紧了紧衣衫,疾步向马厩走去。 *** 帝都客栈 翌日午时,热辣辣的太阳底下,沈夜满头是汗的从外面急匆匆地赶回来。 “殿下,花颜公主失踪了。” “花颜,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件?”龙幽着急地询问,生怕遗漏了什么消息。 “公主殿下留给皇上的信上说,自己要出宫去找...”说到此处,沈夜有些不敢看龙幽难看的脸色。 “花颜要出宫找什么?快说?”龙幽心急如焚,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花颜非得要出宫才能寻找。 “找个爱人。”沈夜说完,立马识趣地闭嘴,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龙幽的暴跳的样子。 她居然又要去找个爱人,那他算什么? 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爱,难道她都视若罔闻吗? 龙幽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在深深地爱上了她之后,她就让他立刻从云端重重的摔进了冰谷。 浑身凉飕飕的,心,更是苍凉一片。 本来他想着,只要再等片刻,他便可以跟她甜蜜而幸福的在一起。 就在他恨不能将心都掏给她,恨不能将自己能给予的所有快乐都给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逃开了。 他感觉被人当作傻瓜一样的耍了。 花颜,你好狠,真的好狠。 你一边对着孤巧笑嫣然的说‘爱’,另一边却狠狠的在孤的心口上戳了一刀。 这一刀真是用尽了力气,不留一丝余地呀。 其实,他多希望她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她只是调皮地想要他去找她。 只是,龙幽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竟然也没找到花颜的影子。 看来,她是真的铁了心了不想让他找到。 “殿下,卑职沿着帝都所有的路都找遍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看来公主似乎是藏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出城了” 沈夜轻轻凝眉,望向了龙幽,只见他微微低首,表情隐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继续找,孤就不信她能上天入地,不过半夜的时间,她这么一个女人能只身逃到哪儿?” “是。”沈夜答应着,似乎是得到赦免般,在得到龙幽的命令之后,一溜烟没了人影。 就在沈夜刚出龙幽处所不到三丈的地方,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的茶具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那个新来的小伙子,似乎又要承受殿下的暴风雨了。 “该死的。”龙幽猛然将桌子上的瓷器全部扫落,咬牙切齿,双眸中迸发出杀人般的怒火。 第七十二章 误进花楼 正午时刻,花颜感到肚中饥饿,便叫了份午饭,津津有味地吃着。 此刻,便见玄风和龙幽提前骑马回来,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没过多久,沈夜也汗流浃背地赶了回来。 看到他们这样,花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难以割舍的不忍。 她真想冲下去对他们说,别找了。 若是她此刻就这么冲过去了,那她便要马上回宫了。 这样就回去,真的好吗? 花颜心中踌躇不已,饭菜也难以下咽。 不多时,就见沈夜牵了,龙幽一脸落寞的上了马车。 就在龙幽进马车的前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一望,似乎是最后想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影子。 然而最终留下的还是只有失望。 马车渐渐远行,花颜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跟着往下坠。 他们就这么干脆地走了?花颜也是醉了,难道他们都不打算找她了吗? 她不过就是犹豫了一下,这伙子人居然不等她。 花颜竟是想喊住疾驰的马车。 但是她的两条腿怎么会跑得过那四条腿的马驹。 追了几十步便累的气喘吁吁。 还是算了,先回酒楼吧。 花颜理了理急促的呼吸,知晓自己今天是跟龙幽回不去了,只能先回酒楼休息。 花颜一边走,一边想,她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没人认的出,也没人能找的到,她是不是应该给龙幽他们留下些能够寻找到她的线索。 她本想着吃饱喝足之后,下午再另做打算。 就在花颜打算喝完最后一杯茶,背着收拾好的包袱踏出茶楼之时。 却不料,那辆熟悉的马车又奔了回来。 这一次,龙幽下车之时,脸上带着狂肆的怒火,那一双眸子邪佞如鬼魅一般,让她不由得手颤了一下,茶水泼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花颜捉摸不透,龙幽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她在这种毫不知情的这种情况下被识破了。 “客官,水洒了。”小二路过,看到花颜呆愣的注视着外面,手里的杯子倾斜,茶水无声的泻了下来,不由得叫了起来。 花颜一愣,手一抖,顿时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经半数都倒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衫上了。 “唔...”她忙起身,将衣服上的水抖了抖。 小二面带微笑地向地过来,一面朝花颜空置的杯子里又添了点水,一面好奇的问,“客官在看什么呢?这般出神?” “没...没什么。”花颜摇头,眼神却不自觉的又朝客栈那边瞟了一眼. 此刻龙幽已经不见,只见客栈小二将龙幽的马车往后院牵去。 花颜暗暗觉察到奇怪,给龙幽驾车的既不是沈夜也不是玄风,更不是花颜认识的其他下人。 小二发现花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讲话,便也识趣地离开。 既然龙幽又回来了,她便也放弃了刚才要离开的打算,紧紧地注视着对面地一举一动。 得找个好时机,跟龙幽好好谈谈。 未免龙幽再离开,花颜背着东西,跑进了对面的酒楼,订了间客房,马上便跑进龙幽的房中。 她理了理衣衫,心中念着,一会见了龙幽,若是他脾气不好,对自己外出的行为不满,免不了会责备她几句,她便也要听着。 她在心中不断给自己鼓气,别紧张,千万别紧张,花颜。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番思想斗争,花颜这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满怀柔情地唤了声‘龙幽’。 光是一声,竟然无人应答,花颜以为龙幽在生气,继续说道,“别生气了,龙幽,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咦...”直到花颜把门完全大开,才悲催地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她在房中,想着等龙幽回来,累了躺到大床上睡着。 直到半夜时分,来收拾房间的小二把她叫醒,她才得知龙幽已经退房了。 既然龙幽不在这儿,那她再留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花颜带着失落出了茶楼,望着空寂无人的街道,偶尔听闻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花颜心头不禁划过一阵凄凉。 曾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独自在孤独地夜晚中渡过,但现在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喜欢的人,也还有一直等着她的亲人。 是啊,她真傻,真任性,都出来一天了,想必父皇都担心死了吧。 宗政龙幽这个笨蛋,居然找不到我。 该回去了,留下给父皇的信中就是说着尽早回去的,那些所谓地找什么良人,她也只是想气龙幽而已。 花颜自嘲的低笑了一声,牵回自己出宫时偷出来的马,翻身跃上,想着尽早离开。 满天明亮的月色,缓缓地泄下来几缕银辉。 花颜乘着优美的月光,当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骑马狂奔也太浪费这番美景了。 以前是她没有能力,无法享受帝都的美景,现在她便也有机会,能够欣赏一番,那便慢慢地骑着走吧,下次出宫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她惬意地欣赏着从未观看过的美景,对周围环境的警惕便也放松了下来。 直到身体猛然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巨网困住,花颜才有了今夜的第一次恐惧。 她想运功,挣扎着逃出去,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一阵异香扑鼻,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花楼 一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房间里,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本是一张美丽的容颜,却被狰狞的伤疤毁地失去了色彩,但那曼妙的身姿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哟,妈妈,这就是您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姑娘呀?这张脸未免也太丑了吧,您是不是被人骗了,瞧着这张脸,要是有客人看了,半夜还不得被吓死?”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放浪的笑意。 说话间,手指已然摸到了床上女子的脸上,“不过这身段还不错,晚上吹了蜡烛,估计还可以应付。” “去去,你懂什么,还不快去招呼客人去,又跑这里偷懒。”浓妆艳抹的老鸨子用力的拍了一下那女子的手。 老鸨心里口里啧啧赞叹,“多亏她脸上这道疤,才让老娘捡了一回便宜,这身段,这肤质,只要化个妆,保准大美人一个。” “妈妈,我看这女子气质不凡,该不会是什么良家女子吧?”这时,另外一女子疑惑地道。 “哼,管她什么是不是良家女子,只要进了我这花楼,那就是妈妈我的人,从此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我接客。”妈妈眼神一冷,横了一眼那女子。 哼,就算知道这女子身份不凡,那又怎样?能进这里的女人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伺候男人,帮她赚银子。 第七十三章 心脏狂跳 “可是,我看她分明像是被人下了药,迷晕过去了,只怕这其中必有缘由。” “是哦,我也这么觉得呢。” “就是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个雏儿了,要不是了,那还怎么拍卖初夜呀?” 床头,几个身着妖娆暴露的女子热络的聊了起来。 聊到最后,几人都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毕竟,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对于一些稍微有些看头的事情都会八卦地不行,对于她们来说,这算是她们唯一能够消解心中不满的方式。 妈妈睨了她们几个一眼,“哼,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的回去打扮打扮去迎客,记住,只要是男人,管他老的少的丑的,能拉一个是一个,反正到床上还不都一个样儿。 哼,现在你们挑三拣四,等人老珠黄那一天,想男人,只怕人家还不正眼瞧你们呢,趁着自己年轻,都赚些银子才是正经,其他的想都别想。” “哦。”几个女人撇撇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们两个丫鬟守在这里,等她醒了,立刻帮她梳洗一番,这伺候姑娘的丫鬟们中,就属你们两个化妆最好了,一会帮她化地好一点,不要让我发现任何瑕疵,妈妈今晚就要拍卖她的初夜。”她撵走了其他女人,又对两个小丫鬟吩咐。 “是。”两个小丫鬟得到命令,毕恭毕敬地回答。 约莫半个时辰后,花颜才从昏迷中幽幽醒转,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不禁怔了怔。 “姑娘,你醒了?那就起来让我们为你梳洗一下吧。”小丫鬟上前道。 “梳洗?你们...是谁?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记得明明是在骑马,然后...”花颜摸了摸额头,脑子里一片混沌,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两人马上上前扶了花颜起来。 “我们是谁,以后你就知道了,姑娘。”两人强制搀扶着花颜下了床,强拉着花颜坐到了梳妆镜前。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花颜警惕的望着两人,身上的功力也是一点都使不出来。 两人只是笑笑,没有再回答花颜的问题,各自忙活着,一人给她挽发,一人给她上妆。 花颜双眉紧蹙,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好似根本无法思考。 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自己清醒过来,再做其他思考。 这两个丫头的手可真巧,不到半个时辰就给花颜换好了衣服,上了妆,梳好了发。 望着镜子里的妖艳美人,花颜不觉一怔。 她双眸顾盼生辉,樱桃小口湿润诱人,暴露地如雪肌肤令人遐想。 望着那红色的单薄的近乎透明的纱衣,花颜不由得一惊,“这...这还是我吗?”双手本能的环住胸口,她还从未穿过如此暴露的衣服,纵然眼前两个是女孩,她还是羞赧不已。 “当然了,姑娘可真美,您可是我到这里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了。”两个小丫鬟羡慕地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随即给花颜帮花颜穿上绣花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曾经的警惕告诉花颜,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相视一眼答非所问,“姑娘,您先歇息一会儿,晚上还要受累呢。” 她们没有多说,匆匆转身离去。 “等一下,先别走,我还有事情不明白。”花颜起身追上去,这才再次想起双脚无力。 还未追到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反锁的声音。 这让花颜马上意识到:这里很危险,必须想办法离开。 *** 大夏皇宫 自从花颜出宫后,宗政澈便派人来特地叮嘱宗政龙轩一定要将花颜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龙轩乘着月色百无聊赖,又是这个宗政花颜,这个外来的女人,他就搞不明白了,父皇是吃了迷魂药吗?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每每想起,他都嫉妒地不得了,干脆这个女人死外面好了,别再回来了。 他望着一处空置的凉亭,想着:先去那坐坐吧,反正闲来也无事,那个女人的事,他才懒得去管。 若水本想着,好不容易御膳房给了点美食,端回去自己享受。 却未想,恰好碰见了独自一人的龙轩。 握着托盘的手也不自觉地晃动,差点把上面的酒壶摔下来。 她心跳加快,掌心都出了汗。 九殿下怎么在这,我们居然这么有缘,一下就能碰上,好机会啊,一定要跟九殿下说上话。 若水瞅了眼眼前自己端着的食物与美酒,计上心来。 龙轩立马察觉到了眼前要靠近自己的人,不禁轻皱眉头,“你来做什么?” “殿下,还记得奴婢?”居然真的跟九殿下说上话了。 “孤记得,你是花颜公主身边的侍女,叫若水,是吧?”龙轩漫不经心地回答。 “九殿下,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带了些薄酒,不知殿下是否嫌弃。”若水定定的望着眼前英俊的男子,压制住将要狂跳出的心脏,九殿下居然还记得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龙轩再次淡淡看了若水一眼,“长夜无聊,孤这次确实需要你的酒。”随后淡淡的走到石桌边坐下。 “殿下,尝尝?”若水满心欢喜地立在龙轩身侧,帮他倒酒。 龙轩轻泯,这还是他第一次享用下人的东西,到口的香浓,让他吃了一惊,这是御赐的美酒啊,“真是好酒啊,这酒是...” “这是公主特别赏赐给奴婢的,只因...” 若水没有说完,便被龙轩打断,“坐下说,孤一个人坐着怪无聊的,你也坐。” “谢殿下。”想到龙轩请自己坐下,若水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今天是奴婢的生辰,无人记得,所以奴婢便想着一人庆贺。” 若水都不敢看龙轩,她居然不要脸地连这种事都告诉给了高贵的轩王殿下。 但她抱着一丝期冀,想着跟他来分享,从未有过的强烈愿望充斥着她的脑海。 “那不好意思了,孤不知道这是你为你自己的生辰准备的。”龙轩温柔地声音传进若水的脑海中,让她心花怒放。 “殿下,奴婢不敢。”她都想哭,九殿下居然安慰她,这是她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了。 龙轩在自己身上摸索,搜出了一支金光闪烁的凤凰朱钗,颗颗饱满地珍珠点缀着别样地金文,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这个送你了,算是孤给你的生辰礼物。” “这个...给我...”若水不可置信,都不敢去接。 “是啊,给你,快拿着。”龙轩见她不反应,便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中。 第七十四章 花楼拍卖 这么个价值连城的金色凤凰朱钗就送她了,她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这种首饰可是连现在身为公主的花颜都没有,那些个其他的公主她也没见过她们佩戴。 龙轩继续喝着酒,望着若水满眼的欢喜,他不由地想起了皎梦,她现在在做什么?睡了吗? 那本来是要送给她的礼物,这次却被他送给了其他人。 他跟她成亲都多久了,总是不对不冷不热,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深夜已经降临,而他却没有想往常般回府,她都不知道派人来寻他,她这么不把他这个当丈夫的放在心上,他又何必每次都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若水迫不及待地将这支价值连城的珠钗插到了发间,“殿下,好看吗?” 她轻轻地问了一声,龙幽却是没有反应。 “殿下。”若水说着,伸出柔夷轻轻的覆上了龙轩的手背。 龙轩吃痛地缩了一下手。 若水眼神之中涌起浓浓的担忧之色,“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龙轩却眼神一冷,顿时抽回手,“孤没事,只是前天骑马时,不小心被缰绳磨破了点皮而已。” 若水面色一变,“殿下,奴婢帮你包一下吧。”她拿出了一方洁白的丝帕,想要帮龙轩减轻些伤痛。 龙轩没有同意,反而将受伤的手背吹在了一侧,“你的一番好意,孤心领了,只是孤怕回府后,孤的侧妃会误会,还是算了吧。” 若水看着龙轩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心头妒火中烧。 “殿下,您受了伤,您的侧妃连问都不问,殿下难道不觉您府上的娘娘不称职吗?” “你说什么?”龙轩神色一凛,冰冷的眸光当即朝若水射了过去。 “殿下,难道奴婢有说错吗?这么晚了,您不回府,您的府上连个下人都没有来询问的,她作为轩王府的女主人,难道做的很称职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龙轩当即沉默不语,密长的睫半覆,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见他不语,若水心中更是一痛,本以为她这样说了,他会解释,却不料他一语不发,甚至连否认也没有,她终究还是个外人吗?殿下都懒得同她解释。 “对不起,殿下,奴婢失礼了。”若水此刻才回过意识来,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没事,不怪你。”龙轩开始有些醉意,“这酒好烈,孤可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 他颤巍巍地起身,却有些站不稳,幸地若水的搀扶。 “若水,扶着孤回行宫。”龙轩醉意上涌,直接有些站不住,半个身子几乎要全部倒在若水的身上。 “殿下..慢点走...”龙轩走到一半,拉着若水一起,倒在地上。 她倒在他的怀抱中,羞红了脸,“殿下,起来,我们该走了,放一下手。”虽然嘴上那么说着,手上却还是舍不得推开他,她巴不得他永远拥抱着她。 地上怪凉的,想归想,她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尽所有力气,扶起了龙轩。 轩王的行宫可是离着他们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不过百花宫倒是就在几步之遥。 望着龙轩的俊脸,若水计上心来,为什么她不可以跟他在一起呢,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可是正好有个天赐良机,她更应该好好珍惜。 若水扶着龙轩改变了去行宫的方向,带着他去了自己的住所。 *** 华灯初上,喧嚣热闹。 今夜的花楼吸引了比以往更多一倍的看客,只因今夜会有一位绝色美人被拍卖,而且买她的人可以不止一人,是好几个人。 这是花楼的妈妈为了让自己暗淡下来的生意红火起来,特意安排的一出节目。 一夜侍多人,这不仅惊世骇俗,更是违背人理,然而,在这欢场之地,无疑是给那些寻欢客们下了一记猛药,让人从麻木到空虚的寻欢中又找到了新的刺激。 单不说那女子有多美,只说能那么多人同时玩一个女人,这种火辣辣的刺激就让人光想想就得喷鼻血。 不少人打算一掷千金就为了一夜的乐子,还有更多的人哪怕没有银子,也想来凑凑热闹,感受一番那香艳扑鼻的情色暧昧。 *** 香气弥漫的房屋中,花颜浑身燥热难耐,有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尽管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可是,她还是觉得热,恨不能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 她喘息着瘫软在桌子上,又倒了倒早已空空如也的杯子,发现最后一滴水都已经被她喝尽了。 该死,又热又渴,浑身还无力,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断在她体内升腾着叫嚣着,让她觉得好空虚,好想... 不自觉的,她脑海中浮现出了龙幽的脸,她似乎看到龙幽就在她的床前。 “龙幽,我好难受。”她忙朝他的身影扑了过去,却猛然一个扑空,整个人撞到了床柱上,额头刹那间有些肿了起来。 “唔,好痛。”她龇牙咧嘴的揉了揉额头,也因为这突然的痛意让她脑子有了几丝清醒。 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其中还夹杂着很多下流的话。 再想到她此刻身体的异样,还有这身妆扮... 花颜心底顿时滚过一片凉意,这里是青楼? 她突然想都不敢想,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依旧软的像棉花。 怎么办?现在的她根本使不上力气,跟个普通的女子没有区别,而这间屋子的所有门窗都被反锁了,她早试过了,根本逃不出去。 她心内焦急如焚,面色更是有如火烧,酡红一片,衬的双眸越发如丝柔媚。 脑海中又是一阵迷糊,花颜羞恼不已,使劲的咬了下唇,想借着痛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逃脱之际,门却突然被打开,早上帮她梳洗的两个丫鬟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妇人。 “你们两个将她扶起来。”老鸨睨了一眼地上的花颜,冷声哼道,“想不到服用了我们花楼的合欢散还能撑到此刻?小丫头,妈妈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呢。” 花颜被两个丫头架了起来,有些喘吁吁的望着老鸨,哀求道,“大娘,放了我吧,求你了。” “大娘?”老鸨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妈妈我这是,什么地方吧?告诉你,这里可是风月场所中最有名的花楼哦,凡是来我们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你呀,只要伺候好了客人,将来有你的好日子呢,乖,现在外面的人都等着竞拍呢,赶紧的出去招呼着。” 第七十五章 伺机逃跑 花颜心下一抖,一面甩开身旁的两个丫鬟,一面急切地求道,“大娘,我家里很有钱,只要你能放了我,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哼,是吗?”老鸨眯着一对肿泡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花颜一番,又冷笑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别起什么歪心思了,这刚进我花楼的姑娘都会这么说,可是,她们不知道,行有行规,本妈妈也不是做慈善的。 若都像你这样,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所以,姑娘,我看你也算是明白人,还是好好的给我出去,免的受皮肉之苦,你放心,今晚过了,日后,老鸨定当当你亲生女儿一般,好好的照顾你,捧你做这花楼的花魁,到时候,荣华富贵有你享用不尽的。” 外面的喧闹声一波接一波的传了进来,花颜急的快哭了,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想着身中媚药在这种欢场之地还能有好吗? “真的,求求你,大娘,只要你放了我,日后我一定报答。”花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求着,由于药效很烈,此刻,她说话的声音都是灼热而发颤的,原本红润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了血。 老鸨瞪了她一眼,可不想这样一个标志的女人被她自己弄坏了,忙给花颜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送出去。” 花颜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的,但大致明白今晚她是要被卖了。 贝齿咬住唇瓣,握着拳头的手不住的发颤,尖细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妈妈,你能过来扶着我吗?我不想出去的时候,扶着我的竟是些没分量的丫鬟。”花颜的语气微微放缓,似是妥协了。 老鸨大喜,“姑娘,你这么识时务就对了。”说着弯腰上前。 然而,她的双手刚刚伸出就被花颜一把钳住,随后一个转身,将她一条胳膊反扭到身后,与此同时,碧绿簪子死死的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你...”老鸨一惊,顿时挣扎起来,“你这小贱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子想杀人。”花颜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她,然而,温软的语气不像恐吓,倒更像是撒娇一般。 她下手极狠,说话的同时,手指一用力,簪子锋利的尖端就在老鸨粗粗的脖子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杀人啦。”老鸨立刻痛的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随着她的嚎叫,底下人立刻愣住了,接下来又是一阵混乱,旁边的两个丫鬟也有些傻了眼,没想到都已经这样子的花颜竟然还能还击。 只是,她们没有看到,花颜那握着簪子的手早已被血模糊,那种锥心的痛让她暂时保持了清醒,也有了一点的力气。 她要趁着这些微的清醒和力气逃出去,不然,就真的完了。 “让他们都给我滚开,不然老子直接刺穿你的喉咙。”花颜狠戾的将簪尖对准了老鸨的喉咙,尖端入肤,已然有血慢慢渗出。 “姑娘,好好说,你若不愿意,咱们再商量,犯不着...” “少废话。”花颜知道她想故意拖延时间,也瞄到了不断围上来的打手们,顿时心下一狠,手里的簪子用力的扎进了老鸨的肩,再用力拔出,一股血珠嗖的被带了出来,几点溅到了她的下巴上。 “啊...”老鸨痛苦的一声尖叫,那殷红的血也真的吓住了想要围上来的人。 “还想老子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说。”花颜说着,就用带血的簪子在她喉咙处来回的摩挲起来。 “呜呜...”老鸨嚎哭起来,“都给老娘退下,退下。” 没想到花颜性子这么烈,更没想到她看起来一个出尘仙子般的模样,出手还这般的狠。 依照刚才花颜扎她肩膀的那股子狠劲,估计想杀她那不是没可能呀。 眼见着人群悄然分开了一条道,花颜便挟持着老鸨缓缓下了台子,又缓缓从人群中走过。 只是,每走一步,对花颜来说都十分的艰难,双腿不但无力。 其实,此刻她的大脑也不算很清晰,不时的就会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而她,身上早已被汗湿透,缕缕湿发贴在脸上,让她就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老鸨斜眼睨着花颜,看她双颊酡红眼神逐渐的迷离,知道她快要扛不住药性了,忍不住心底又打起了坏主意来。 她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够丢了呢? 就在她们刚跨出大门之际,老鸨突然装作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直接向前跌去,花颜不防,整个人也跌趴到了她身上。 “快抓住这贱人...”老鸨立刻大喊起来,“谁能抓住这贱人,老娘就让他白玩这个贱人一晚。” 前面那句话还没人动,后面那句话一出,厅内的男人们顿时眼里放光,争着抢着跑出来要抓花颜。 花颜忙从老鸨身上爬起来,此刻,她似乎也忘记了害怕,只拼命的往前跑着。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只要出了花楼,她就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可是,身后的男人们疯了似的追着她。 而她,还没跑几步就浑身发热,似乎要将她烧起来一般。 她跑不动,呜呜,这个时候,她竟然跑不动。 她在心里恨透了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无用,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派不上用场。 恰在这时,前方缓缓行来一辆马车。 而她只顾蒙头跑,眼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结果,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到在了马车的前方,若不是那人拦的快,只怕马车会从她身上碾过去。 “什么人?找死吗?”架车的人冷声吼道。 “救...救命...”此刻,想跑恐怕是不可能的,唯有向人求救。 花颜被撞了一下,额头沁出了血,但到底又恢复了一点理智,她忙向马车爬去,乞求着。 身后追来的男人们看到她被撞,先是一愣,但转而见她跑不了了,都乐地在一旁围观着,有的甚至还幸灾乐祸的叫起来。 “哼,小美人,还跑啊?老子倒想看看你能跑多远?” 第七十六章 花楼被毁 “别再废话了,老子早忍不住了,那老鸨不是发话了么?谁能逮到她,可以白玩一晚,还等什么,老子今晚就要。”说着,其中一人就要扑上前去抓花颜。 花颜惊叫一声,双手死死的攀住了马车车帘,大喊着,“救我...” 车子里的人半眯起了眼睛看着这死死扳住车框的手,虽然早已血肉模糊,可是还是能看出原来纤细的模样。 只是这么一眼,他便将她认了出来。 半眯的眸子嗖然睁开,一抹冷光从眸中射出。 “姑娘,别怕。”车子里的人轻柔的道,伸出手覆上了花颜的手腕,轻柔的将她拉上了车。 “唉,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不知道那小美人是本大爷定下的吗?”刚才扑空的男人气红了眼。 其他人也立刻叫嚣起来,“喂,识趣的,就把那女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么?”车子里传来一阵懒懒的却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好吧,既然如此,就动手吧。” 说罢,一个眼色,架车人领会,手里的马鞭空中一甩,顿时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腾空而降。 众人还未反应之际,就听到身边不停的有人哀嚎的声音,顷刻间,血腥味浓烈的蔓延。 花颜被带到车厢里,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那群人了,只是,视线越发的模糊了眼前的这个人微微弯唇的样子,好生熟悉,可就是看不真切。 然而,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男性熟悉气息却让她莫名的觉得安全,迷迷糊糊间她靠在了他怀里,彻底的昏了过去。 *** “王爷,已经给姑娘吃了解药,但是那些人给她下的药量较重,只怕她一时间还难以清醒。” 昏暗的寝殿里,一位女子在诊治过花颜之后,恭敬的向主人禀报。 “哦,还要一直睡下去么?”男子起步来至床头,望着她娇小的脸庞,不由得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大概明天黄昏时分应该就会清醒过来。” “退下吧。”知道她无碍,他也就放了心,转身轻轻地对那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点头,轻瞟了一眼床上的花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恭敬的退下。 偌大的寝殿只余两人,格外的静谧,暗香氤氲。 男子坐在床头,细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滑落,当目光落在她垂在被外的双手时,不由得揪紧。 他边轻轻的摩挲着她受伤的手掌,口里喃喃,“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怎么就这般不知道珍惜呢?” 虽是这么说,然而他心中也知晓,在那种情况下,想要保持清醒,唯有这么做了,所谓十指连心,那里痛了,她的心才不至于迷糊。 一想到这样一个清雅若荷的妙人儿差点被一帮砸碎侮辱,他就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海,那氤氲的眸底便漾起冰冷的寒芒与杀意。 摩挲的动作很轻很柔,却还是弄痛了她。 昏迷中,花颜还是微微拧紧了眉心,口里不时的溢出一声疼痛的嘤咛。 他亦眉心深锁,手指攀上她的额角,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的些微皱褶,“花颜,究竟是谁要这般对你?” “王爷。”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恭敬的道,“花楼已经清理干净,但是并不知晓到底是何人劫持的花颜姑娘,其他人就算是老鸨也不知晓。” “花颜的真实身份是?”他右眉微挑,肯定是个复杂的身份,不然,怎会招得仇家上门。 “是大夏皇朝的花颜公主,是大夏皇上刚认得,曾经嫁给过幽王,不知什么原因,两人成亲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她便被休弃了,继续回到皇宫当公主。”黑衣人道。 “花颜是个公主,这大夏皇上居然还忍心把她送到暗卫营那种地方,这个公主当得可真是不一般。”他嘴角勾起一丝鄙夷的冷笑。 “谁是在背后暗害花颜的人,需要继续查。”他撇撇嘴角,照理说,花颜的武功还是不错的,那身手不要说女子,就算是剽悍的男子,也很少有招架地住的,绑架她的人,一定是个知道花颜底细之人。 “是。”黑衣人领命,旋即出去。 回眸,花颜已经将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神情总算比刚才要安静。 低下头,伸手将她被冷汗浸湿贴着额头的碎发挑了开,露出她微微有些发凉的额头。 “龙幽...”花颜趁势轻呼一声,像只委屈的小猫咪一般,将脸在他的掌心蹭了一蹭。 “龙幽?”他双眉一沉,瞬间似已凝结成霜。 难不成花颜说地是宗政龙幽,可是她不是被他休了吗?怎么还这么思念他,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 急促的马蹄声打碎黎的寂静。 玄风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然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有烧焦的味道。 昏暗中还不停的有人从那被烧的灰烬中抬出什么东西。 玄风翻身下马,很是疑惑的望着这一条原本该是繁华喧嚣的街市,怎么此刻变得像人间地狱一般。 龙幽看到眼前这幕景象之时,也不由得怔住,他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就是花楼,可是,此刻只剩未烧尽的残垣断壁,哪里还有往昔的气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龙幽忙抓住周边一人问。 那人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好端端的一座青楼,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还不止呢。”与他一起抬着担架那人也忙凑了过来,说道,“前天晚上,这里不但老鸨子还有那些姑娘丫头们,一并连玩乐的客人们,一个都没跑掉,据说都是先被杀死了,然后才烧掉的,这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连天空到现在还是红的。” “什么?”龙幽大吃一惊,“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你是说所有人?是所有人吗?一个不留?”这时,玄风隐忍着空气中那难闻的气味,也上前急着问道,他听说有人看到有个长相酷似花颜的姑娘昨天晚上曾经在花楼中出没,这才通知了龙幽,马不停蹄地赶来。 “那当然,有人想逃,可逃的掉吗?据说来索命的是地狱里的黑白无常呢,啧啧...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罪,都死的这么惨。” “黑白无常?”玄风瞪大了眸子,他可不信这些个东西,只是,无缘无故,谁会来妓院找麻烦?而且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 第七十七章 多份警惕 龙幽心中一紧,所有人?那么花颜呢?她也在被杀之列吗? “他们在哪?”龙幽猛然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几乎于狂暴。 那人吃了一惊,“什么...什么他们在哪?” “就是那夜被杀的人。”龙幽咬牙,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相信,她会死在这里。 “哦,这个呀。”另一人回头道,“诺,找到的都在那边空地上放着呢,还没找到的,也不知道是烧成灰烬了还是怎么了?只是,这些尸体...造孽哦,没有一个能看的出人样的。” 龙幽寻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下,那一片雪白的裹尸布扬在风中,格外扎眼。 他当即心下一抽一抽的痛起来,脚步虚浮,几乎是踉跄着向那边走去。 “殿下,公主聪明机智,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在那一堆尸体中。”玄风紧步追上,他也不想看到花颜的尸体,安慰龙幽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这几日天气热,不少白布上头已然有苍蝇嗡嗡的绕着飞了,是以,这白布底下的尸体惨状就算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到的。 龙幽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的话一般,只木然的蹲在一具裹尸布前,风过,微微掀起白布的一角,扑鼻的腐尸味立刻弥散开,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掀开白布,只是,指尖始终落不下去,一种巨大的恐慌在他胸口蔓延,不是害怕看到尸体的惨状,毕竟,再残忍的他都见过。 他只害怕...害怕那白布底下会是她。 正当他要带着心疼的绝望,掀开白布一一查看之时,突如其来地消息让龙幽一喜,“殿下,有人看到花颜公主被人追着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马上追,查看那马车上的人是谁?”知晓花颜并没有被烧死,龙幽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太好了,阿姐没有死。”玄风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宗政花颜,你去死吧。” 那一天,寒风冷冽入骨,却不及他的无情,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跌入深渊。 可是,龙幽,你明明告诉我,你喜欢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不,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梦,梦罢了。 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不要爱他,千万不要再次爱上他。 花颜,快点醒过来,醒过来。 她狠命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痛很痛... 于是,她的心跟着痛起来,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姑娘,你醒了?”一位清秀伶俐的丫头微笑着走了过来。 花颜身子坐的笔直,依旧是瞪大了双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直到此刻,她还无法从梦中回过来。 “姑娘,你被梦魇着了吗?”那丫头弯下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问。 花颜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似乎听到柔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这才缓缓侧眸,渐渐清楚的看清了那丫头的样子。 “你,你是谁?”她愣愣的问。 意识恢复清楚的这一刻,猛然,在花楼的一幕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整个人顿时如被雷劈一般。 她忙朝身下一看,月白的里衣干净而整洁,身体除了疲乏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异样,但是... 她迅速环视了下房间,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散发着香气的闺房,倒更像是铺陈简洁而奢华的寝殿。 整个卧房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搭配,简洁明了的设计风格充满了异域风情,低调之中却透着一丝别样的奢华。 “姑娘,你别怕,这里是安全的。”那丫头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微微笑道。 “嗯?”花颜疑惑的望向她,刚刚经过一阵激烈的逃跑,这让她不由地想想就后怕 “奴婢叫小柳,是王爷让奴婢来伺候姑娘的。” “王爷?” “是王爷将你救了回来,王爷还说,你们是旧相识呢。”小柳一边说着,一面伸手扶住花颜,“姑娘,刚才是做噩梦了吗?听你一直喊着什么,奴婢叫你,你也醒不过来。这下全身都汗湿了,一定很难受吧?不如,小柳去准备点热水,姑娘先沐浴一下呢。” “不。”花颜轻轻的推开了她的手,经过了花楼这件事,她本能的对人又多了一份警惕。 “能否让我先去见一下你家王爷?也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首先她得搞清楚,那个救她的人到底是谁?她可不能再这么傻乎乎地。 “哦,此刻恐怕不行,王爷现在不在府里呢。”小柳有些为难道,“但是王爷临行前交代过了,他说等姑娘醒了,就让姑娘暂时在府中安心住下。” “那你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可说不准。”小柳摇头,“王爷的行踪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过问的,不过呢,根据以往的情况来看,应该不足半月就会回来的。” “哦。”花颜轻轻应了声,双眉微锁,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小柳轻轻笑道,“姑娘,你放心,我家王爷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坏人。不然,你看,我像坏人吗?” 她说着在花颜眼前晃了一个圈儿,随后,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对着花颜咧嘴一笑,那笑容纯真且可爱,完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花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我也没说你们是坏人。” 在确定自己被救之后,她的心里好受多了,再看看这里的环境以伺候自己的小柳,总算松了一口气。 毕竟,小柳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是很难与坏人二字沾上边的。 再次细瞧,望着她眼底真诚的笑意,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宫里的若水,也不知道自己出宫以后,她过的怎么样,她这次恐怕要好久才能回去,不能像预先跟父皇商量的一样了。 “好了,姑娘,别发呆了,快起来,柳儿去帮你准备热水,不然呀,身上的汗刚被风干,禁不住风吹的,会很容易着凉的哦。”小柳笑说,乌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又转了两转,狡黠的道,“若姑娘再病着了,小柳只怕会挨罚的呢,王爷临行前可是将您交给我了,说是少一根头发都要拿小柳是问呢。” 说罢,竟然弯下腰,仔细的在花颜睡过的枕头上查找着什么。 花颜怔愣,“你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小柳突然哇哇大叫起来,一面直起身子,手里捻着两根长发,“怎么办?两根耶,王爷说一根就要罚小柳,这下掉了两根,小柳该如何是好哇?” 花颜当即满头黑线,这丫头还真是够夸张的呢。 不过,经她这么一闹腾,她的心情顿时好多了呢,刚才的噩梦以及花楼的不堪刹那间像是乌云被烈日遣散了一般,心里霍然的舒畅明朗了许多。 第七十八章 粘住不放 花颜笑笑,好奇地问小柳,“你家王爷很喜欢责罚别人么?” “嗯?”小柳稍稍偏着头,略微沉吟,“王爷他只会责罚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若犯了错,直接杀掉算了,不会费那么多事的。” 花颜当即无语,这府上的王爷居然会专门责罚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个奇葩。 “不过姑娘放心,王爷是不会责罚您的。”小柳突然莞尔一笑,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这么说,我是你家王爷不喜欢的。”花颜也跟着她的话应了一句,然而,话一出口,她当即自悔失言。 连面都没见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呀?何况,还不知道她家王爷是男是女呢?这样冒冒失失的一句话,未免遭人笑话。 岂料,小柳却瞪大眼睛,忙一本正经道,“不不不,我家王爷是喜欢姑娘的,而且是很喜欢的那种呢。” 她从小便伺候人,要是眼力劲也没有,如何博得主子们的欢心,她家王爷可是喜欢极了眼前的这位姑娘,要不是喜欢地紧,王爷还能抱着这位姑娘直接住进了自己的寝殿。 作为这个王府最受宠的侍女,她得好好伺候眼前之人,说不定她会是将来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呢。 “看来你家王爷定是个心底善良之人。”花颜道,“这次,多亏他出手相救。” 花颜如是说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夜,虽然,当时中了药,脑子不是很清楚,但她依稀记得自己逃出了花楼,并且撞到了一辆马车上。 后来,应该就是那马车的主人救了自己吧。 耳边似乎一直响着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他说,姑娘,别怕。 后来,她还真就没怕了,许是撑不住晕过去了吧,但是,那种温暖的气息却让她一直记得。 “心地善良之人?”小柳错愕的眨了眨眼,随即嘻嘻笑道“小柳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王爷的,呵呵,真不知道王爷听到这样的评价,会作何反应。” “嗯?”花颜讶异,“难道不是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人应该是有一颗善良的心的吧。 “对了,小柳,你能帮我寄一封信,送回幽王府或者是大夏皇城报个平安吗?我怕我好久都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 “好好,这事包在奴婢的身上,您就放心地住下吧,说了这半天,您现在还是快快起身,干净的衣服奴,婢都帮您备好了,就放在屏风后面的春凳上。”小柳却突然岔开话题。 花颜起身走去,见小柳站着侯着自己,便道,“你先忙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小柳还得伺候姑娘呢。” 沐浴还要人伺候?她可不习惯,就算是当公主,她也没有那样过。 “不不,我自己来就行了,让你忙了这半日,多谢。” “可是,姑娘你确定你能行吗?你的手?”小柳视线落在花颜的双手上,此刻,她的双手还包扎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花颜当即郁闷起来,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放心,没事的,已经不痛了。” “可是,伤口沾水会感染的。”小柳不放心,“王爷说了,等他回来,要看到姑娘一双完好如初的手,就是连道疤也不许留,不然,就在小柳的脸上刻上同样的疤的。” “啊?”花颜吃惊不小,“你家王爷真的会那样做吗?” 她不禁好奇,这王爷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能调教出如此灵动可爱的丫头,自然是平日里没少宠着她的呀,可是,听这丫头的口气,这人似乎又格外的暴戾的。 “当然了,王爷下手那可是从不留情面的。”小柳很认真的点点头,一面很自然的帮花颜解起了中衣的腰带。 “那好吧。”花颜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红着脸点头。 *** 接下来的几日,一直都是小柳伺候着她,不得不说,这丫头真不错,干事利落体贴之外,还是个能随时逗人乐的开心果。 因此,虽然这宅院里人丁冷清,花颜也没怎么觉得闷,每日里园子里逛逛,或者翻些书看看,日子倒也过的很快。 手上的伤好了,而且照小柳说的,真的没有留下一丝的疤,甚至于比受伤之前更加的水嫩细腻了呢。 就连小柳那天帮她拆纱布之时,都艳羡的称道,“姑娘的手可真好看,这是小柳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呢。” 花颜淡淡笑笑,这双新生的手当然漂亮,曾经她的双手早早已被磨出了粗糙的老茧,连指甲都光秃秃的,甚是丑陋。 手能重生,那脸是不是也能重生呢,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花颜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痴心妄想。 “王爷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定要善待呢。” 花颜一愣,“你家王爷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啊?”小柳当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却很快笑而不语。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但这一次小柳显然猜错了,她家王爷并没有回来。 花颜焦急等待的心又一次落了空。 不是这里不好,而是这里太好,小柳将她照顾的是无微不至。 可到底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寄人篱下,甚至于连王爷的名字相貌什么都不清楚,她渐渐的不安起来。 她不止一次提出想先行离开,给王爷留下书信赔个不是,她想着他日若有机会,她再登门道谢。 可是每次都被小柳给拦住,这一向欢欢喜喜的丫头那日竟然抱着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说是如果她走了,王爷回来非得将她的皮扒了不可,跟狗皮膏药似得粘在她的身上,揭都揭不下来。 花颜来不及思考如何处理眼前之事,小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把花颜郁闷的不行,只得哄着她,她说自己留下可以,不过,最多十天。 小柳忙点头,眼里的泪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一边还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是她家王爷这次出门可能遇到了点事给绊住了,多则十天少则三天,定能回来的。 好吧,暂且再信她一回,花颜无奈地点头。 第七十九章 原是相识 住了三日又三日,花颜真有些无奈了,每天掰着手指头算着。 反正,她心里决定,到了第十天,无论小柳怎么哭,她都不能心软了。 她要离开,那是一定的,留下来的这些日子里,只是为了不想让小柳难做,毕竟她这么细心地照顾过她。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住在一起。 在第九日的傍晚,小柳突然笑嘻嘻的跑了来,兴奋地拉着花颜的手,说是王爷回来了。 “回来了?”花颜不觉一怔,等了太多天,等的心都焦了,然而,这一刻,听到他回来了,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姑娘,我帮你梳洗一下,等一下就去见王爷。”小柳兴冲冲的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 “额,等等。”花颜忙止住她,她现在这样不是好好的吗?要梳洗做什么? “麻烦你现在就带我去吧。” 小柳一看花颜,促狭的笑道,“怎么?姑娘就这么急着想见我家王爷呀?若王爷知道姑娘这样,只怕会高兴坏了。” 花颜当即脸一红,“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她忙啐了她一口,笑道,“我只是先早点道谢,早点离开,也省的你一天提心吊胆的跟着我呀。” “哎呀,姑娘,谁一天提心吊胆了?小柳可是很开心的跟着姑娘呢,小柳喜欢姑娘,呵呵。”小柳调皮的笑了笑,一面拿着木梳为了她梳了几下发。 *** 路上,四季薄荷翠绿盛开,空气凉薄,花颜一路都在想着,这个救了她却又让她等了这许多天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 “姑娘,别着急,马上就到了。”小柳一边走一边笑道。 “哦。”花颜嗤笑,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而且,小柳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多么急切的想见她家王爷似的。 没错,她是想快点见到,可又不是像小柳口里的那样,哎,这丫头混淆是非的本事还真不小。 刚进寝殿,花颜便睁大眼睛,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见小柳带自己来过呢,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奢华的宫殿。 白玉铺面,琉璃红墙,金色的宫灯绵延。 “姑娘,小柳就送到这儿了,王爷就在里面。”小柳送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哦。”花颜望了一眼里面,只觉得有股子神秘而又熟悉的气息传来。 正怔愣间,小柳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姑娘之前那么着急,怎么这下子又不急了呢?姑娘快进去吧,只怕姑娘不急,王爷也早急了呢。” 说罢,一抿唇,笑嘻嘻的转身走了。 花颜方硬着头皮向里走去,回身的刹那,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了起来,花颜心下本能一颤。 “请问,有人在吗?” “过来。”慵懒而低魅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来。 花颜当即凝了凝眉,熟悉,太熟了。 “哦。”她轻轻应了声,绕过层层屏风,终于看清楚慵卧在白色狐裘软榻上的痞痞的男人。 纵然是威严霸气的黑莽龙袍,也依然挡不住那一身痞痞的邪气。 花颜不觉一惊,微眯了眼睛细细打量,“是你?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她愕然的表情映入他的眼中。 他轻启薄唇,笑声低低响起,“见到我,很意外吗?” “真的是你?”花颜这下可吃惊不小,但是,之前的忐忑也在他低沉愉悦的笑声中烟消云散了。 怪不得小柳一直说他家主子和她是旧相识呢,想不到竟然是他? “云潇啊,早知道救我的是你,我就...”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云潇望着花颜,一时间只笑不语。 花颜眨了眨眼,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她抿了抿唇,干笑道,“想不到云潇,竟然是你救的我。” “你还要这样一直傻站着吗?” 他像是看猎物般的眸子闪了闪,多了几分魅惑,“你现在这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样子真是好看,太有诱惑力了。”低沉带着丝磁性的嗓音从那张性感的唇中发出,似乎已带了几分醉意。 花颜忙别开眼,干笑两声,“云潇,有些时日不见,你可真会开玩笑。” “是么?你觉得我在玩笑?”他的声音牟然响在耳畔。 花颜错愕抬眸,此刻他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唇角微勾,笑容恣意绽放,只是隐约有着一丝讥诮的味道。 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却不料脚步刚抬,只觉得脚下一股阻力,整个身子却由于惯性向后倒去。 “啊,”她内心尖叫着闭上了眼,正准备和冰冷的地板来一次亲密接触之时,一股力量突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这么不小心?”他微微俯首,贴着她耳畔,唇角微扬,一双丹凤眼促狭的眯起,露出了招牌式的痞子笑容。 花颜皱眉,是她不小心吗?还是他根本故意的踩上了她的裙摆? “要是再摔着了可怎么好?我会心疼。”他的下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灼热,声音低低的,微微沙哑,像猫爪子般在花颜心头轻轻地挠着,听得她脸颊处很不争气地一烫。 两人视线交缠,他性感的薄唇依然噙着自负的笑容。 花颜连忙别开脸,而心却在胸臆间怦然跳动着,令她骤然感到失措。 “好吧,你又救了我一次,现在可以松开了吗?”她不自在的想要推开他,然而,双手刚碰到他的胸膛就立刻吓的弹了回来。 那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简直要把她烫熟了。 云潇似乎微微一愣,继而饶有兴趣的目光流转在她的脸上,片刻的沉默后,轻轻点头:“好。” 然而,话虽答应的干脆,只是那双搂着她腰部的手却有些恋恋不舍。 “云潇,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一放松,花颜忙想逃,现在的云潇,太可怕了,她都快不认识他了,以前,他从来不会做这些事的。 “好。”他也没留她,只是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笑了起来,“花颜,刚才你是在害羞吗?” 她心头一顿,却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花颜,我好喜欢你,留下来做我的王妃啊,反正你在大夏也生活的不快活?”身后调侃的声音又传了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花颜郁闷的站住,这么大声,她想装聋子也不行。 她紧紧咬着牙,这个云潇,简直是跟变了个人似得,敢这么戏弄她,哼,明天一早她就走。 第八十章 未曾释怀 天还未亮,星星还未完全消去,月亮高高悬挂,花颜便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打算离开。 云潇忽然闯进,“跟我来。” 他紧握着花颜的手,开始带着她一路狂奔在长长的回廊里。 夜风卷起风声带起风中淡淡的花香。。 只是,花颜却无心欣赏,此刻,她只觉得郁闷至极,却还得迈开大步紧跟着云潇。 “放手,你要带我去哪?”花颜询问,云潇却不回答。 她心中本来就郁闷至极,这样的云潇,她根本就搞不明白,“云潇,如果你有事要出府,那就请便吧,花颜就先行告退了。”花颜急速地说了一句,撇开云潇的手腕,转身就想跑。 云潇在花颜转身的瞬间,猛地将她拉入怀中,一手紧拥着她,俯身粗暴的含住她的下唇,狠狠地咬了她一下。 花颜本能的挣扎,他却趁势撬开她的唇,卷走那烈火般的甘露,卷着她的舌,狠狠的允了起来。 越吻越深,越吻越霸道。 “唔唔...”花颜难受的在他怀里扭动着,醉眼迷离的眸子晕染了一层好看的胭脂色,此刻正如小鹿般无辜又茫然的望着他。 云潇微眯的眼睛——狭长的,宛若狐狸般清光潋滟的眸子,此时仿佛有七彩华光涌动;再不见冷冽,只余柔软,还有一丝丝的——羞怯。 花颜毫不留情地咬了云潇一口。 满嘴的血腥味弥漫,云潇吃痛,松开了花颜。 “云潇,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将我当做亲人的好朋友了,我不喜欢现在的你。”说罢,不等云潇开口,花颜利落地从他禁锢的怀中逃脱,打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溜。 她已经领教够了这家伙的邪恶和霸道,她怕再不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趁此机会,能溜则溜。 “碰!” 就在花颜要开始奔跑之时,冷不丁与正托着盘子走进来的小柳撞了一个满怀。 小柳手中本来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粥,被撞之下,也飞了出去,眼见着就要砸在小柳身上。 花颜一惊,见状,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扑身将小柳一护,那两只飞上天的碗翻了个盖,当即朝花颜当头淋下。 她吓得当即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料中的灼热,却久久没有来临。 花颜惊魂未定,眯着一只眼睛,朝上面看了看。 一管袍袖刚好从她头上抽离。 云潇脸色苍白地站在她身后。 三人都呆了呆,紧接着,小柳一反之前的温柔,伸手用力地将花颜一推,冲到云潇面前,一言不发地拉过他的手,捋起云潇的袖子。 云潇躲了一下,本想将手臂抽回去,但被小柳急切而担忧的眼神所震,稍一犹豫,袖子已经被小柳掀了起来。 花颜被小柳推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探过头,也朝这边望了过来:却见云潇健硕的古铜色手臂上,满是被烫出来的燎泡,从手背到手肘,红彤彤一片的小水泡。 “无妨的。”云潇见小柳的脸上现出责难,赶紧丢下三个字,就要将手缩回去。 小柳瞪了他一眼,任由云潇将满是烫伤的手臂缩回去,秀眉微皱,低头道了声,“不管怎么说,王爷,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说完,匆匆进屋取药。 云潇讪讪地抬起头,刚好瞧见正盯着他发呆的花颜,随即展颜笑道,“她太大惊小怪了,其实没什么事情。” 她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曾经他也是这般一次次地不顾后果地来帮助她。 一念及到此,花颜的眼眶便有些湿润,她怎么可以因为他的冒犯而对他退避三舍,从前的她,不是很乐意跟他相处吗?为何反到今日,会这般地害怕跟云潇相处。 花颜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但是一想起龙幽的那张俊脸,她便有负罪之感,就是这种负罪之感使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喂,你不会吓傻了吧?”云潇见花颜怔怔忡忡的样子,赶紧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那么滚烫的粥,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了去,那胳膊上的燎泡应该很痛的吧? 花颜眼圈一红,低下头,骂了一声,“活该”,扭身就跑。 等花颜跑了老远,才听到细微之声传来,“云潇,谢谢你。” 小柳捧着纱布和药从屋里款步走出时,正好听见了花颜的这声叫唤,她愣了愣,随即目露哀光的看着云潇,轻声道,“王爷这次选的女孩子,挺特别的。” “是啊。”云潇狂点头,满面得意。 “人倒不坏,只是...”小柳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只是不太懂事吧?” 云潇的笑容稍微敛了敛,不再说话。 小柳也识趣地沉默了,闭口不言。 她将他的袖子挽上去,小心翼翼地为云潇上药。 冰凉却刺激的药膏,让云潇略略地皱了皱眉。 “王爷,可是我弄疼你了?”小柳到底是精细的人,云潇任何一个小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云潇摇摇头,看着小柳黑压压的头顶,轻声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小柳抬头看他一眼,听话地将药瓶放到了云潇手上,“奴婢出去看看,我们府上的建筑结构复杂,只怕花颜姑娘未必走的出去。 “嗯。”云潇点头。 *** 另一方面,是一个走来走去忙得焦头烂额之人。 不出所料,花颜果然迷了路,她望着半个时辰前才经过的桃花林,忍不住哀嚎。 这里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呢,也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宅院,倒颇有点皇家后花园的味道,只是,偌大的地方,至少仆从很多吧?可为毛她一路行来,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遇到过。 所以,想要问路也是不能的了。 “姑娘。”身后突然传来小柳温婉的声音,花颜当即一乐。 花颜回头,微笑的望着正缓缓行来的小柳。 “姑娘,是迷路了吗?”小柳温柔地朝花颜笑了笑,“这里不比别处,若没有专门的人带路,是很容易犯迷糊的,刚才姑娘走的太急,是以也没顾的上。” “哦。”花颜干笑一声。 的确,这里不但大,而且布局似乎也很讲究,似乎不是单纯的住所而已,很多花草树木看似平常,然而看着栽种的位置和布局,似乎都另有深意。 “不好意思,刚才因为我临时有点急事,不小心撞了你,还请见谅。”花颜顿了一会,客气的道。 “哦?姑娘这么急吗?可是...”小柳有些迟疑的道。 花颜忙笑道,“烦劳小柳,可否指引我出府?”她太了解这个小柳了,绝对不能让她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不然她就走不了了。 第八十一章 尊你意愿 小柳娥眉微蹙,深深的望了花颜一眼,“姑娘想出府自然可以,只是,您得经过殿下的同意才行。” 其实,她现在也不想让花颜再待在府上了,她这么鲁莽,还伤了他们府上的王爷,王爷是何等的尊贵,虽然平时说话确实有点刻薄,但是心地可是无比地好,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个这么好的主子。 “我之前已经向云潇辞行过了。”花颜忙道。 小柳抿唇浅笑,眼神微微变幻。 良久,方幽幽道,“既然姑娘执意想离开,那奴婢便...” 小柳本想着,回去后,如实告诉王爷,是花颜姑娘执意要离开的,她不得已才送她,这样王爷追究起来,她也不会受罚。 “谢谢你,小柳。”花颜总算明白了小柳的用意,她应该答应她了,这样,她便可以离开此地。 “花颜,你打算去哪?。”云潇从花颜的身后追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你管啦,云潇。”花颜用力的甩开云潇。 她明白云潇的性格跟其他人不同,就算是如此轻佻,她依旧记得他的恩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他很好,可是有一个人,她心中一直放不下,她本不该留在此地的。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云潇也急了,双手摁住了她的肩头,强硬的将她扳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一见她哭红了双眼,泪眼婆娑的样子,云潇立刻呆住了。 他看了好心疼,却也有些无措,他明明知道她过得不好,这才想着将她留在身边,怎么反而,花颜好像不领情,还特别伤心的样子。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云潇手指本能的抬起,想要帮花颜拭去眼角的泪。 “别碰我!”花颜沉声冷喝。 云潇当即怔住,刚刚伸出的手指僵硬的愣在半空中。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你,但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好害怕,我明明不想留下来,可你却强硬地不让我离开,从前的云潇,根本就不会那么待我。”花颜目光沉沉的望着云潇,被泪漾过的瞳仁越发黑亮莹润,却也清冷无比。 “据我所了解到的,大夏之人似乎对你不太友好,我就想着带你回我的国家。”云潇挠挠头,无措地回答。 “谁说我在大夏过得不好了?” “你都被你的前夫休了,连女子本该有的名节都没了,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嫁出去,这还叫过得好?”为了怕花颜误会,云潇一股脑地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全部告诉了花颜。 谁料花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说我没人要了,我好得很,夫婿也有着落了,是个跟我那个前夫不相上下的男人。”两次嫁给同一个人,传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呢。 “难道我不值得你留下来吗?”云潇猛然攫取花颜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仰视着自己。 花颜一惊,“你想对我做什么,云潇?”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猛然跌落。一想到龙幽,这眼泪似乎就更凶了。 他本来只是想问她离开之后,都遇到了何事、何人,也没想过要欺负她呀,为何以前那个坚强如男人般的女子,再次相见之时,会想个小女人一样,这么爱流泪。 “我?”云潇苦涩一笑,马上失望地放开了花颜,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碧空。 “你放我离开吧,求求你了,云潇,你就当一回好人吧。” “好,既然你想回大夏皇城,那我便差人送你回去吧。”云潇暗自忖度,他能做的都做了,既然花颜想要离开,他也应该尊重她的意愿才是。 “殿下,大周皇上来访。”下人突然来报。 “什么?武旭苍来了。”花颜听到消息,汗毛都要立起来,那个大周的皇上,太阴森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他居然来了。”云潇看着眼前的花颜,心情也是有些糟糕,这个时候来,想必肯定没怀好意。 我身上有的东西,他贵为帝王,肯定都有,与其说是在大夏的边境专程来看我,倒不如说是专程来寻我的软肋的。 “云潇,我不能被武旭苍发现,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总是不那么友好。”花颜知晓,这个时候,云潇是一定会帮她的。 “待会见机行事,我一定会平安送你回去的,花颜。”云潇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美丽的女子。 花颜没再多说,认真地点点头,此刻她完全相信他。 “没来得及通报,朕就闯了进来,多有得罪啊,潇王殿下。”旭苍根本没有给云潇留下多余的商量时间,就这么单刀直入地闯了进来,他倒想看看,大商国的继承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不知这位姑娘是?” 没待旭苍从花颜身后碰触到她,云潇一把将花颜抗在了肩上。 她本来还以为云潇会想出什么好方法来,想不到竟是这么个馊主意,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对她? 花颜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他气炸了。 “云潇,我警告你,放我下来!”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也吼道,“不想让本王将你扔出去,就给本王乖乖别动。” “扔啊,你扔啊,就算摔死,我也不愿意被你扛着。”花颜反倒挣扎的更厉害,一双手不断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对不起,皇上,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本王刚刚从大夏买的花魁,还是个雏,可不听话了,抗都不让扛,本王着急地得回去好好调教一番,这就没时间招待皇上了,还请皇上恕罪。” 旭苍笑笑,露出纯真的面孔,“无妨,既然潇王有事,那朕便先一步回大周去了,本来朕还想着跟潇王同方向,可以一起的,今天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多谢周帝的美意,下次有机会,云潇一定亲自去请您,来人呐,送皇上。”府上的下人得到命令,纷纷出来恭送大周皇帝。 旭苍回头望了眼豪放不羁的云潇,眸色有些沉重:云潇,你就继续装吧,朕倒要看看,你要戴着这张虚伪的面具到几时。 第八十二章 从天而降 “喂,放我下来。”见云潇又不说话,花颜急了,她可不想就一直这样被他扛着。 风扬起他的发丝,有些邪肆的扫到了她的脸颊,微微的刺痛。 云潇将花颜放下后,花颜便着急地要从云潇怀中逃跑,适时地被云潇拉住,他小声地趴在花颜耳边说,“花颜,你看武旭苍身后跟着的倒数第二排的那两个侍卫。” 花颜听到云潇的话,对着他,慢慢地移出视线,便看到两个侍卫在出府的过程中,一直把余光聚集到他们两人的身上。 “他们这是...”花颜也隐隐感觉到了那伙人明显不怀好意,“我该怎么办呢?云潇。” “你无须害怕,就这样待在我的怀中就好。”他坚强而带有磁性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让她一如既往莫名的心安。 花颜温柔地回应,“好的,云潇。”就是这么简单地回应,似乎两人又回到了暗卫营,回到了那个曾经相识的岁月。 直等到武旭苍的人马完全在云潇的府上消失,他才放开怀中的花颜。 “走吧,花颜,我骑马送你离开。”云潇不由分说拉着花颜就走,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反悔。 “等一下,云潇。”花颜的眼眶瞬间湿润。 “是刚才我扛你的时候,弄疼你了吗?”云潇恢复了以往认真地神情,小心翼翼地对着眼前的人儿问道。 “没有,只是我又被人感动的稀里哗啦了,本来我还以为你变了个人,没想到你还是你,是我太敏感,太小心眼了,云潇,你不会怪我吧?”花颜从刚才靠在云潇的怀中之时,便把自己骂了不下八百遍,她的胆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得了。 “花颜,你是不是傻了?”云潇哭笑不得地弹了一下花颜的脑袋,“如果哪一天,你在大夏待够了,记得到大商来找我哦,我可是你的铁哥们,你的蓝颜知己啊。”他说着,故作坚强似得,锤了捶自己的胸膛,用力过猛,呛得直接咳嗽。 花颜下一刻几乎无法忍住不发出笑声,“你还是老样子,云潇,还是个无赖。” 闻言,云潇忽然变得认真,“无赖就无赖吧,若是让我发现你找的那个臭男人不把你当回事,我抢也要把你抢回来,别忘了,无赖都是怎么抢人的。” 被云潇这么一说,花颜觉得心中的所有不快早已烟消云散,由着眼前的美景而发,“有你在,真好。” 花颜呆愣之中,被云潇的手指在面前晃动了几下,“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哦,花颜,快去准备一下。” “好。” *** 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天际,两人踏着余晖疾驰而来,转眼便到了大夏帝都的大门。 “好了,云潇,这里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花颜叫停了云潇。 “来,我放你下来。”他下马,将花颜抱到地面。 “路上小心。”云潇牵着马,望着花颜走入帝都,风吹起初秋的落叶,扬起的尘土迷散了行人的视线。 直到那扇高如天际的大门缓缓关上,云潇才安心地骑马离开。 城墙的另一侧,望着干瘪的钱袋,花颜的心也再次失落了,出门太匆忙,居然忘了带钱。 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真想打自己。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她只知道怎么从皇宫逃出来,居然忘了怎么进皇宫,若是就这么进去,肯定会被看门的守卫轰出来。 难不成要睡大街,好不容易混成公主了,到头来还要去睡大街。 花颜灵机一动,龙幽不是在宫外住嘛? 想到这里,花颜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龙幽一定会平安地送她回去的,就是不知道龙幽现在怎么样了,她可是好久没有回来了。 *** 花颜走走停停,深夜时分才走到幽王府,终于到了,磨得花颜的脚上都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快叫龙幽出来,我是花颜公主。”花颜上前敲门,把自己想要见龙幽的意图,一股脑说了出来。 只见探头探脑出来两个开门的家丁,浑身上下打量了花颜一眼,“姑娘,殿下跟公主的名讳可是不能随便称呼的。” “不,你难道不认识我吗,我是花颜公主。”花颜有些不知所措,这俩货居然不认识她,真是没见识。 “公主在皇宫里,怎么会出现在幽王府呢,姑娘,别做梦了,最近像你这样做梦的女孩子可多了,还是回去找个好人家吧,殿下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我真是公主,喂...” 家丁不再听花颜的诡辩,‘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岂有此理,你们居然连我都不认识。”花颜气急,一脚踹上了大铁门。 “哎哟,疼死我了。”不小心磕地脚背疼。 花颜欲哭无泪,围着幽王府转了半圈,差点撞上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大树。 她直呼自己倒霉,喃喃自语道,“怎么连你也挡我。” 说话间,花颜盯着面前的大树,灵机一动,嘴角弯了弯。 她蹑手蹑脚的拽着裙角吃力的沿着树干慢慢地往上爬,期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别人发现。 爬到超出红墙的位置,花颜放开裙角,跳到了墙上。 刚要扶在墙上喘口气,突然间脚下一滑,就要从高墙上摔下,花颜大叫一声,闭上眼睛,却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揽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惊奇的看到接住自己的人竟是龙幽。 龙幽温温婉婉的对着花颜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之后才将她轻盈的身子放下来。 花颜的小心脏狂跳,不知龙幽怎么会天神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龙幽...”花颜轻唤他的名字,似是想要将这段时间的所有的想念全部传达给他。 龙幽一脸担忧,上下打量花颜,“没伤到哪里吧,孤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想不到你竟是大半夜从天而降。” “你怎么会恰好在这里,龙幽?” 花颜有凝视着龙幽,许久不见,他憔悴也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花颜暗暗自责,龙幽该不会是太过担心她才搞成这样吧,那她真是太罪过了。 第八十三章 噩梦来缠 “自从你失踪以后,孤一直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你就在孤的身边,这连日来,没有你的消息,孤都忘记了何为休息,就在方才,在孤在院中徘徊,思念你时,不想你竟是突然地出现,可是让孤欣喜,感谢上天,把你再次送回了孤的身边。” 原来他一直在心心念念地找她,一直把她放在眼中,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温暖感觉,花颜似是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关怀,受宠若惊。 龙幽突然想起某件事情,连忙拉起花颜嘀咕,“花颜,若水怀孕了,你可知道?” “啊,什么,若水居然怀孕了,那是谁的孩子。” “听说是九弟的。”俊美的脸上全是淡淡的忧伤。 “好奇怪,龙幽,你怎么会知道若水怀了九殿下的孩子。”花颜满眼狐疑地望着龙幽,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她思考问题再也没有曾经的单纯了。 龙幽竟有一瞬间被看得毛骨悚然,“前几日,孤进宫之时,经过百花宫,若水跑来偷偷告诉孤的,想来是除了你,便是最信任孤了。” “对于这件事情嘛,等我明日回宫之时,便向若水问清楚,顺便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龙幽无奈的点头,“只能这么办了,不过,现在嘛,你要告诉本王,你刚刚爬树想做什么?” 花颜微笑,“没做什么,我就想爬上围墙,坐在高高的围墙上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天上星星跟月亮。” 她的话语中透着兴奋,一定得这么说才行啊,她总不能告诉龙幽说,她爬墙是因为不想睡大街吧。 “很想去孤王府的围墙上坐坐吗?” “嗯!” 龙幽随机抱起花颜小小的身子,轻巧的借力,几步便登上了几米高的红瓦墙,让怀中的花颜坐在高墙的顶端,自己也坐了下来。 花颜用余光看了一眼地面,我的天哪,好高,都要晕了。 还好被龙幽接住了,不然还不得摔死,花颜不自觉地用手腕紧紧地抱着龙幽。 “花颜你要看什么地方的美景,孤都可以陪你。”龙幽情不自禁的握住身边花颜的手。 花颜苦笑,抬头望天,漆黑一片,别说月亮了,连月光都没有,再看看远处的几户人家,已然是深夜时分,寻常百姓连灯光也全部熄灭。 这乌漆墨黑地夜晚,有什么可欣赏的。 花颜愕然,感到龙幽紧握的手,想抽开,却被他紧紧抓住不放。 “不要觉得不自在,花颜,放开身份不说,你我只是普通人,孤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从来都没有,不靠近你,只是怕伤害你,孤现在还没有能力能够完完全全地拥有你,再次之前,孤只能忍耐。”他的声音,轻的像风儿拂面,却带着淡淡地忧伤。 他握住花颜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此生都不想再松开。 花颜被龙幽的话深深打动,想不到,他那么久不来找她,是因为顾虑了这么多的事情,相比较之下,她却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笑容,她知道,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渴望爱情与温暖的普通男子。 听到龙幽说出这样的话,花颜的内心有些疼,知道龙幽身上背负的远远要比她多的多。 她此刻脸上是恬静优美的微笑,侧着头靠在龙幽的肩上,甜美地回道,“龙幽,我真的好想你!” 许久没有听到她说她想他,不知所措,羞涩的用手揽过她的身子,“孤也好想念你啊!再也不要突然消失了好吗?孤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你知不知道,那天,孤去花楼,发现那里变成了灰烬,孤以为你已经葬身于那处,有一瞬间,孤想着就陪着你去。” “不会的,龙幽,花颜是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还要陪着你一起老去!” “在孤的生命中,除你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女子出现了,虽然孤给不了你太多,但孤可以把自己的真心给你,因为你是孤这一生之中的唯一...” 千言万语,尽在他与她的这一句唯一当中慢慢融化. 她宁愿只做他的花颜,不管世事变幻,她愿意守在他的身边。 *** 晚风吹拂,带着微微的凉意,“来,穿上。”没待花颜喊冷,龙幽便爽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花颜穿上,罩在外面。 “孤带你回去吧,该回去休息了。” “好呀。”花颜温顺地点点头。 龙幽得到花颜同意,一把将其抱起,施展轻功,跳了下来。 “龙幽,你打算带我去哪睡觉?”花颜躲在龙幽的怀中,小兔般乱撞,脸红扑扑地问道。 “府上没什么空的房间呢,去孤的房间睡吧,那么大的房间,孤一个人睡,怪害怕的。”他坏坏一笑,还不忘低头亲花颜一口。 “你好讨厌,龙幽,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着急。” 对于花颜的像小兔子挠痒痒般的反击,龙幽只是笑笑,继续抱着花颜行走。 到得一处豪华的宫殿,龙幽推开门,将花颜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之上。 奢侈的宫殿内,余香袅袅,金碧辉煌。 “龙幽,你房里点的是什么熏香,味道好怪。”闻到奇异的味道,花颜竟隐隐有些头晕。 “这个是太医专门为孤调制的药香,普通人闻了有助于睡眠,孤失忆的时候闻了可以很快的恢复记忆,不过孤早就康复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孤马上就叫人换掉。”龙幽解释道,很是怕花颜不喜欢他房间里的味道。 “不用换了,龙幽,味道很好闻,只是我想睡觉了,特别想。”花颜美眸缓缓闭上,不行了,头太晕了,根本支撑不住。 “花颜...”龙幽轻轻唤了声,发现花颜已经熟睡,无奈地笑笑,“你这个小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孤还想再跟你玩玩呢。” 龙幽在花颜额前印下一吻,自己也便靠在花颜身侧睡去。 失踪这么久的人儿就在自己的怀中,龙幽难得一次好眠,却不知身边的人儿冷汗湿了床褥,噩梦不断地纠缠着她。 第八十四章 大婚无贺 大夏皇城百花宫内 若水任由喜娘为自己打扮,两眼不睁,面色红润,她激动的无法思考,虽然没有喜乐声声,锣鼓震天的气势,可她还是愿意做个开心的新娘子,毕竟一个女子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她可不想唯一的一次还过得不开心。 “若水,很抱歉,我不能去送你了,这几天,我头好痛,忽然忆起好多乱七八糟地跟我本不相关的不知是些什么东西的片段,实在是没精气出门去送你了,请原谅我。”花颜脸色有些苍白。 “公主,你好好休息便好,你能帮我跟轩王殿下说情,让他娶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水笑容满面地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本来还以为会是皇上赐婚呢,想不到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宫女而已,出宫嫁人只需花颜点头便可以,果然当公主就是有权力。 “你能这么理解我便好。”花颜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本来前一刻宗政龙轩还一脸无情,就在她说出若水怀孕之事时,他竟是没带一丝犹豫便答应了,这也让花颜对他有重新的认识,宗政龙轩也是有软肋之人。 就这样....若水在无人祝贺中,被搀扶着,上了花轿。 说起来这还是若水第一次坐花轿,平时没有那么大手大脚来花钱在这上面,此刻坐其上,被摇地晃来晃去,很有规律,直让她昏昏欲睡,本该很想马上睡下,但潜意识中却在提醒她,千万不可以睡着。 她好不容易,能够如愿以偿的嫁给她最喜欢的男人,应当好好珍惜这一切,往后会好的。 两个时辰过去,花轿落在了轩王府的大门前,并无人出来迎接。 这没人接也就罢了,居然把大门都紧闭,连个侧门也不开,这让随嫁过来的小如恼怒,上前就重重的敲门,叩叩叩,“有人吗,赶紧开门。” 若水被小如的声音惊醒,撩起喜帕,将头探出,顿时蹙起眉。 虽然结果跟她料想的一样,但若水的心中还是不是滋味,这一切很明显地告诉她,龙轩不是自愿迎娶‘她’的,否则又怎会在她大喜之日将轩王府的大门紧闭,分明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宗政龙轩,你是否也对我的手段不耻呢,可是你不懂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爱你的,其他人都是因为利益才对你好,只有我,只有我。 在尴尬的氛围中站了半刻,大门方打开了,但只留出一道缝隙,有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头探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吵什么吵。” 这就是轩王府的侍卫,如此无礼地对待她这个即将要嫁入这个王府的主子。 小如顿时傻眼,而后愤怒的说:“你,你不知道我家夫人今天要嫁给你们轩王殿下吗,居然把大门给关着,小心我家夫人禀报公主的话,你们就等着掉脑袋。” 侍卫不屑道:“我们家王爷说了,除了迎娶王妃跟侧妃娘娘,其余的一律走后门。” 说罢完全不给对方面子,‘砰’地一下,又将大门给关上了。 “你....”小如被气得不轻,在皇宫之中,她见过无礼的,可是却没见过这么无礼的家伙,一出宫,可真是长见识了。 反观若水,一脸淡漠,笃定地唤住小如,“算了,我们由后门进吧。” “可是夫人...”小如小心翼翼地反问,换做普通女子,在大婚之日受到如此屈辱,有哪个会不伤心,这个叫若水的侍女不愧是花颜公主身边的红人,这份临机应变的淡定,让她直接惭愧。 “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就这么一点小困难便想阻止她嫁入轩王府,这群人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 轩王府景林苑 安静的新房之中,除红烛、新娘的红盖头以及一身喜服外,再无一处喜庆之色。 而此时的新娘,端坐床边,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从早上她被抬进来,没有拜堂,更没有经过前厅,便是直接被送到了喜房,这一坐便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时分。 若水此刻面色平静,不骄不躁,美眸转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旁边的小如,陪着若水足足发呆一下午,一下午也没怎么进食,肚中饥饿难耐,终忍不住是开口问:“夫人,你不要不开心,小如明天就去告诉公主,让公主禀报皇上去,看看那些人还敢怎么嚣张。” 若水惊醒的抬眸,看到小如担心的眼神,冲她笑了笑,说:“今天的事就不要去告诉公主,我不想她替我担心。” “可是,夫人....”小如替若水不忿。 若水扬起手,止住小如想继续说的话,又道:“不早了,想必殿下今天是不会回来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夫人....”小如觉得此刻的若水有些哀伤,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吧。” 若水不容回绝的催促着小如,她也拗不过,叹着气推门而出。 房内只剩若水一人,她掀开自己的喜帕,拔下头顶的那枚龙轩送给她的凤钗,冲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扎了进去,鲜血顺着红色的喜服蜿蜒而下,汩汩流淌,若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再次将钗尾深入几寸。 *** 清晨,微风拂过窗檐,铺洒在若水的脸上,她觉得有些微凉,顺手牵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耳边响起鸟儿鸣叫的声音,便扭头朝窗檐看去。 原来...天已经亮,而她...一直睁着眼直到天亮。 “夫人,夫人。”熟悉的声音响起,若水方才回过神来。 只是她现在手腕疼的厉害,来不及整理昨晚残存的画面。 此刻小如已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梳洗盆,朝着梳妆台走去,“夫人,一会儿梳洗完,得去拜见侧妃娘娘...这...你手臂上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小如转身刹那,发现若水的左手腕上都是血,有些地方早已凝固,干涸的血迹凌散着,些许沾到了脸上,狼狈不堪,让人想到‘女鬼’这个称呼。 “我没事,不小心滑到了自己,你帮我收拾一下吧。”若水只是脸色有着些许苍白,态度依旧和气。 平详的和气中,竟让小如不自觉地颤抖,昨晚其实她一直守在房外,按理说,夫人受了伤一定会喊痛的,流了这么多血,连衣服到早上都是湿湿的血渍,她居然一声都不喊,这样的女人想想都让人汗毛直立。 第八十五章 她私窃喜 一会儿功夫,若水便已着装好,头上插满了能带的所有金钗,华贵的像一只高贵的孔雀。 推开房门而出,一路上,不少的丫鬟,带着异样的眼光偷瞄她,若水完全不在乎。 终于到了夏皎梦的宫殿,甫一进门,便被里面的清静优雅所吸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颗梅花树,中央是雕花刻镂的大理石路面,周边长着奇异的绿草,青雅可爱,路的西面依靠着名贵的绿竹,如此清幽之处,想必布置这里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她也很喜欢这里,忍不住伸手去便去碰触未开花的梅花。 “大胆....”熟悉而略带不悦的声音,让若水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下一瞬,她立马回头,竟是俊美异常的龙轩。 “见到本王还不下跪。”他疏远而冷漠的语气,令若水心中一颤。 “奴婢参见王爷....”跟在若水身后的小如,见到龙轩,立马扑通地跪在地上,心里却在冒着冷汗。 宗政龙轩是个连大喜之日都不出现的男人,她只是个什么权利也没有的姬妾,能向谁抱怨什么,若水撇撇嘴角,轻启出声,“参见....” “不必了。”宗政龙轩当即断了若水的话,声音冷漠至极,道:“本王不得不告诫你,不要妄想以为进了轩王府,本王就会承认你是本王的什么人,要不是本王那日喝醉了,怎会让你有机可乘,况且,你也不掂摸一下,自己是何斤两,有何资格嫁给本王。” 若水优雅起身,毫不气妥,仰头对视,“承蒙殿下的赞赏,妾身回去定当好好照照镜子,看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会嫁于王爷这样的人中之龙。” 她的语气显然是带着嘲讽以及不屑的意味,宗政龙轩是听懂了,额冒青筋,倒也没发作,冷冷哼了一身,不理会。 恰在这时,一抹粉色纱裙的俏丽人儿,像是粉雕玉琢般精致的少女容颜,水嫩地皮肤吹弹可破,‘娇嫩’是皎梦留给若水的第一印象,此刻,她没好气地想,夏皎梦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得,真搞不懂,殿下怎么会喜欢那种没味道的类型的。 “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还要养胎呢,当心身子。”宗政龙轩的语气就在那抹粉色的身影出现之时,立马软了下来,完全没有摆方才的王爷的大架子。 “在屋子里怪闷得慌,今天想着,天亮了,起来转转。”皎梦被下人搀扶着,像是个柔美的仙子般,漫步走在庭院中。 气的若水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倒是希望,龙轩跟她吵上一小会架,这样子,起码还可以证明她是存在的,但是夏皎梦这个女人的出现,却一次次地打碎她的幻想。 “你们都退下,本王来吧。”龙轩挥退他人,想自己亲自去扶皎梦。 “殿下,不用了,王爷千金之躯,近日来,又公务繁忙,妾身便也不送王爷了,王爷自便吧。”皎梦毫不留情地对龙轩下了逐客令。 只见龙轩的脸青一会紫一会,不怎么好看,但始终没有对皎梦说什么特别重的话。 “你们好好伺候着皎梦啊,本王走了。”龙轩下一刻,几乎要转身走出,方似想起什么,发现若水还杵在原地,侧目道:“若水,以后你不用来给皎梦请安了,若是让孤发现你又在起什么歪主意,休怪本王无情。” 就这样,宗政龙轩消失在若水的眼皮底下。 她顺着宗政龙轩的话,有意的多看了夏皎梦一眼,意味深长的想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都对他那么冷漠了,他怎么还一股脑地为她着想,另一方面,若水也是窃喜,看夏皎梦似乎某些方面对殿下很不满意呀,还冷淡地很,这不是天赐良机嘛。 *** 从此之事后,都整整三天,若水再没有见到龙轩,夜夜独守空房。 日子是平静的让她觉得很不真实,她明明已经嫁给龙轩了,如愿以偿地做了她人生中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可是事情的结果却不让她满意,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夫人,您在想什么。”小如端着水果进来,见若水在发呆。 若水摇摇头,“没什么。” “哦,对了,夫人,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您看要不要去告知王爷...”连着三天没见到宗政龙轩,小如还是抱着些许的期望。 “不必了,我不需要准备回门。”若水轻轻浅浅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她又没有什么娘家,孤身一人,就算是有娘家,殿下也不见得会陪她一道回去。 “来府里的几日,我倒是听说王爷经常去青楼一类的风花雪月场所啊,小如啊,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王爷今日去的是哪处,然后准备一下,我们也动身去王爷去的青楼。”她可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得主动一点,既然龙轩不来找他,那她便去找他就好。 “可是,夫人,王府有规定,女眷出入王府必须要侧妃娘娘点头才行,我们如果就这样出去....”小如思忖着,她们本来就在王府中处于弱势,再私自出去,还不得受责罚。 “让你去办,你便去办,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吩咐了吗?”若水忽然气急,几乎是用嗓音吼道,吓得小如声音颤抖,“是...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准备。” 小如虽然怕王府的责罚,但却更怕若水的动怒,不敢有一丝怠慢,手脚麻利地帮若水收拾。 途中再次经过皎梦那精致又美丽的宫殿,不知不觉中,若水又被其吸引住,正欲拾阶而上,却听小如急急阻拦,道:“夫人,那里不能去!王爷下了命令的,不能去...” 若水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站着一动不动,等着瞧吧,夏皎梦,我以后一定要住在王府最漂亮的宫殿里,我比你努力,比你优秀,早晚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地属于我,现在你便得意吧。 过了一会儿,若水才收回心神,对着小如道:“我们走吧。” 第八十六章 寻人遇刺 春满楼今日开张,却在早在半个月前便传遍了帝都,只因春满楼的老板是从大周搬迁过来的冰山美人雪倾城。 据说这个雪倾城,肤如雪,发如瀑,清脆悦耳的歌喉如杜鹃,尤其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迷死万千男子。 走进春满楼,若水被眼前奢华的布置所吸引,尤其是那鲜花的诡异的图案,似是某种交接的暗号,她隐隐约约,觉得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若水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周遭开始闹哄哄的。 “欸,你们看,居然还有女人,难道她们也是来看冰山美人的?”某男子说。 旁边男子不屑附和道:“女人逛青楼,八成是耐不住寂寞的主。” “可是你看她还带着纱斗,难道...”某男子疑惑道。 “指不定会是哪家的美人...”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进若水的耳际,她不禁扯了扯戴着的纱斗。 若水丝毫没有察觉,这是惯性还是心里度着的那层恐惧促使她有这样的举止,她只希望能够早一点寻到龙轩,然后跟他一起离开。 她打定主意,逆着人流,朝着出处挤着走,却反被人挤了回来。 “雪倾城,你们看,那个就是雪倾城...”不知是哪个男子,率先激动地喊出声。 接着,拥挤着若水的那些男子,全部齐刷刷地往架起的台面看去,果真是有一名女子,她白衣翩翩,半遮脸,而一双抚媚的眼睛,一瞬便勾走众男子的心。 “雪倾城姑娘,真的是雪倾城姑娘...”四面追随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 这让若水忍不住回头看,一名女子映入她的眼球,竟是使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是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危险,若水再一次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停止了逃离的脚步,也好奇,想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有何本事,会这么招男人喜欢。 就在这时,若水的胳膊被人一把扯住,生硬的将她往人群中拉了出来,她惊的回头...竟是宗政龙轩?他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惊喜的同时又被他的粗鲁行为不满?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女人居然私自跑到这里来?”龙轩明显语气中带有不可遏止地恼怒。 “殿下这么些日子都不去妾身那,殿下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来寻殿下,难道不应该吗?”她虽然也很生气龙轩冷落她,可是她就不信,宗政龙轩会是冷血之人,他之所以这么对她,肯定也是因为她在那件事情上做了手脚,他才会如此生气。 她喜欢的男人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龙,她就不信,他会那么狠心。 谈话间,她的余光不小心瞄到了二楼层上,一双犀利的眸子在看她,嵌着冷冷的笑意这个人是...宗政龙幽? 他为何会在此,难道会有什么计谋之事要发生? 若水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她的神经,“殿下,我们回去吧,今天先回去,下次再来可好?”她拉着龙轩,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干什么呀,破坏了孤的兴致,你想来便来吧,孤才懒得管你。”龙轩没好气地撇开若水,跑上台后。 “大家安静,都安静...”宗政龙轩自动站出,主持起大局。 所有人倒也配合,春满楼顿时安静下来。 宗政龙轩很满意,瞅着二楼层的宗政龙轩打了一个眼神暗示,似是在交流什么,在若水眼里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必今日春满楼开张,大家都是冲着雪倾城这位冰山美人而来...”说罢,宗政龙轩不忘回头调戏了下半遮着脸的雪倾城,接着又道,“大家想不想看看,到底这位美人有多美呢?。 有着好戏看,这又何乐而不为,于是乎,春满楼似是蚂蚁热开了锅,激昂的声音一波又一波,“支持九王爷,支持九王爷...” 随着台下的哄闹声,宗政龙轩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于是,他急迫的很,一手拉过雪倾城的手,提了提嗓子道:“好了,都安静些,让本王来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 台下顿时又安静下来,紧张的气氛也随之骤然。 他转身对着雪倾城,一挥手,她半遮住脸的面纱被掀去,面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那张倾城精致的面容展露出来,犹如天仙的美貌惹来台下阵阵尖叫的声音,“雪倾城姑娘,雪倾城姑娘...” 她的美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宗政龙幽在内,都几乎是看傻了眼。 “殿下,小心,快走啊。”若水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推着宗政龙轩倒在地上。 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直直地射穿了若水的胸膛,幸而若水手快,推倒了龙轩,他因此没有受伤。 前一刻还热闹万分的春满楼,下一刻早已乱的一团糟,四面八方涌现出黑衣人,见人便杀。 “抱紧,孤带你离开。”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九弟啊,还好你没事,可是让孤担心死了。”宗政龙幽此刻也带着人马杀了下来,见了龙轩独自一人,既要一边要照顾怀中之人,还一边要砍刺杀他的刺客,狼狈不堪,竟是幸灾乐祸起来,连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三哥,救救若水。”龙轩喊了一声,其实他要是一个人能闯出去,才不会去求他呢。 ‘哼。’龙幽没好气,竟打算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不理会他。 “三哥,要是若水死了,孤就进宫告诉花颜公主,说你见死不救。”龙轩也是不敢笃定,宗政龙幽是否会在意花颜,如今为了若水也只能赌一把。 “你们几个,去帮轩王。”龙幽轻蔑地看了龙轩一眼,这个家伙,就知道他的软肋,他现在可是喜欢花颜喜欢得很,才不想她伤心呢,再说了,只不过是随手救个贱女人而已,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龙轩在龙幽的手下的帮助之下,终于带着若水逃了出来。 “殿下,妾身是不是要死了。”她躺在他的怀中,无力地吐着话语,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中汩汩流出的鲜血。 “别说话,若水,孤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会好的。”龙轩带着若水向最近的药铺骑马疾驰而去。 第八十七章 趾高气扬 “殿下,对不起,若水太对爱你了,才会那样做,求你不要恨若水。”她怕自己此次长眠以后,再也醒不过来,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 “不怪你,孤不怪你,孤还等着你帮孤生小世子呢,你别说话了,若水,要撑住,马上就到了。”看到她为自己受伤,他也不忍说什么重的话,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殿下,若是这次妾身为你死了,你便会永远记得我吗?”你要是能记住我,我死也甘心。 “有孤在,你不会死的。”龙轩心里也是愧疚死了,他也是被那个美丽的女人吸引住了,要不是若水来推开他,现在奄奄一息的,想必一定是他。 “那殿下,你告诉若水,说你爱我,若水便撑着,不会死。” “这...”想不到若水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他可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是上次糊里糊涂地喝醉了酒,去干那种事情,他也没什么感觉。 “求求你了,殿下,你说吧。”她用虚弱的声音哀求,似乎要用尽毕生的力气。 “我爱你,若水,我爱你。”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她为孤受伤,孤这么哄她,也是应该的。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拼命地告诉自己,我是绝对不会死的,绝对不能死。 看到若水消停了,龙轩才松了口气,继续赶路。 *** 百花宫 “微臣参见公主。”宫中御医被花颜特意请来。 “太医免礼,你们都下去吧。”她挥退了众人,大殿之中便只剩两人。 “你且帮我诊治,好好查一下,看我身上是否有什么异常,不管发现了什么,只管道来便是。” 花颜伸出自己的手腕,让对方耐心地诊治。 只见太医眉头紧锁,不住叹气。 “请太医直说便好,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您也不用顾虑其他的。”花颜知晓对方的顾虑,所以便一早挥退了下人。 “公主,是否以前头部受过重伤。” “没错,我以前在宫外之时,确实受过伤,难道说以前的旧伤跟我现在的头痛有关。”花颜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她就是那次被若水救起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对于以前的事情,花颜本人觉得没什么必要忆起,独自一人流浪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她只要珍惜眼前之人就好。 “公主,有可能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用了某种恢复记忆的药物,这才会引起头痛,公主您仔细想想,您最近有没有用什么平常没有用过的东西,或者是吸入过什么掺有药物的熏香?” 花颜一听‘熏香’两字,想起了曾经在龙幽那里闻过的熏香,“是啊,我确实近日来,闻过恢复记忆的熏香,太医,你说我的记忆是不是必须恢复,才能医好我头痛的毛病呢?” “公主必须早日恢复记忆,才能摆脱头痛的困扰。” “那便帮着我恢复吧,我再也不想受那种痛苦了,连日来的蚀骨疼痛让我夜不能寐。”不管在那之前的记忆到底会是怎样的,都不会改变现在的自己,此时花颜是这么想的。 就是这么个单纯地为了减轻疼痛而恢复记忆的想法,让她在往后的岁月里,痛了无数次,每每忆及,她都再想,要是当初没有恢复记忆,往后也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 轩王府 清晨,花香飘舞,微风轻抚,熟睡中的若水翻个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继续酣睡。 “夫人,该起床了。” 若水撑起眼皮,惺忪的睡眼朝四周扫视一圈,见到小如忙碌的身影,顿时差异。 她是何时回来自己的住所的,昨天他们不是被人刺杀,然后她只依稀的记得,她受了伤,龙轩亲自带着她去看大夫,一路上,她不断流血,流的她意识模糊。 还有最让她窃喜的事情,不知龙轩是出于什么原因,竟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在她耳边说他爱她。 小如边拧干手帕边说:“夫人,昨天是王爷抱您回来的,当时,您是不知道啊,那些个姬妾们眼红的劲,恨不得吃了夫人。” 若水起了身,接过小如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脑袋却一直在回想昨天之事。 “夫人,夫人...”小如见若水在发呆,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若水惊醒过来,愕然看着小如,差异道:“怎么了?” “夫人,为何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是小如可以帮得上您的吗?”小如担心的问道。 若水淡淡一笑,道:“无事,别担心,一会吃过早膳陪我四处走走。”若水想着,自此以往,整个轩王府之人,上上下下,应该都对她刮目相看,想到此,伤口之痛也便减轻了些许。 “是的,夫人。”小如高兴地回答,她也总算可以跟着若水一起扬眉吐气了。 *** 不出若水所料,别说平日里的窃窃私语都听不到了,就是其他的夫人,见了她,也有不少向她行礼的。 若水高调地漫步间,路经某处宅院,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责骂声,她忍不住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看似倒是略有几分姿色,她对着跪在地上嘤嘤啼哭的女孩呵斥道:“你这小贱人,才进王府没几天,就敢跟玲琅姐姐我作对,你活腻了? 而且还敢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你以为你是那个不择手段爬上王爷床的破鞋吗?哼!就算是她,长得又没姐姐我漂亮,还没我有身份,就算是走了狗屎运,救了王爷又怎样,也照样奈何不了我。” 若水质问的看着小如,那个女人她在说什么,破鞋是在指她吗? 小如心里一惊,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变的若水,咽了咽口水,说:“夫人,这个...” 就在这时,啪啪啪很响的几声传进若水的耳朵,她看去的时候,方才被玲琅欺负的女孩,此刻发丝散乱,脸颊高高肿起,忙不迭的给玲琅磕着头,哽咽道:“小燕知错了,小燕不知府里的规矩,冲撞了玲琅姐姐,求玲琅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若水见到如此可怜的小燕,并没有生出多少怜惜。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玲琅到底是何人,按说这轩王府应是规矩颇多,且管教森严,就连夏皎梦这个侧妃都不曾这般张扬,又怎会有如此狂妄张扬之人?而且还不把她这个王爷的救命恩人放在眼里,嚣张拔萃,趾高气扬。 第八十八章 巧施妙计 只见玲琅对小燕的磕头求饶置之不理,狠声道:“要是这回饶了你,下回还有谁把玲琅姐姐我放在眼里!”说着对立在两旁的青衣小侍吩咐道:“你们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不能说话了为止,要是敢手下留情,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青衣小侍立刻走过去抓住地上已瑟瑟发抖的小燕,对着她肿起的脸颊高高的扬起手掌,小燕惊恐的睁大水汪汪的清灵大眼,泛着晶莹的泪花,哀求的看着玲琅。 “住手!”若水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玲琅和青衣小侍连忙转头看她,皆是一愣,一身豪华的金丝纱衣,如墨发丝高高挽起,发鬃上插满了各种名贵的发钗,一步一摇晃间,满身的金银首饰叮叮当当作响,华贵又俗气的感觉令人微微皱眉。 小如见他们发愣,忙道:“玲琅,夫人在此,还不快见礼!” 玲琅与青衣小侍这才反应过来,青衣小侍和地上的女孩连忙跪在一旁,玲琅却是一脸不屑地道:“奴婢玲琅见过夫人,夫人可能是新入府,还不大明白王府的规矩,府里每个园子的下人都有专人管理。” 她冲跪在一旁的小燕道:“这个小贱人归奴婢管,既然她犯了错,奴婢就得惩治她,还请夫人莫要插手的好!” 若水心底冷哼一声,这个玲琅竟敢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还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照你这么说,本夫人若是想从你手里要了这女孩,怕是不行了?” “还请夫人恕罪,这个园子是夏侧妃的院落,若夫人能从王爷,或者是娘娘那儿讨得指令,奴婢立刻放人。” 小如见她对若水没半点尊敬,连忙道:“你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话!夫人是主子,跟你要个下人,哪还需要王爷,侧妃的亲自下令!” 玲琅看也不看她,大声道:“即使是主子,进了王府,也得讲王府的规矩!” 若水望着远处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看了那玲琅半响,才淡淡道:“我刚进王府不久,对王府的规矩确实不是很懂,跟不知道这个园子是侧妃娘娘的。” 玲琅面现得意之色,继续道:“夫人懂得分寸就好,我们侧妃娘娘,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会被宽恕的,连王爷都是倒贴我家娘娘的,就跟个癞皮狗一样,整天缠着我们家娘娘,被我们家娘娘那是迷得神魂颠倒,更何况你只是个小小的妾而已,夫人二字也是抬举你了....”她突然住了口,睁大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若水身后的宗政龙轩,面色一片惨白,众人也都屏住呼吸。 若水似是没发觉般,轻声道:“原来如此,想不到王爷这么疼爱侧妃娘娘,为了讨女子的欢心,都敢降千金之躯,这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王爷的威严可真不知道得往哪里挂才是。” 宗政龙轩幽深的眼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淡然道:“王府中的下人居然敢目无主子,来人,把玲琅打二十大板,赶出府去。” 众人皆惊,玲琅可是夏侧妃身边得宠的丫鬟,王府中,人尽皆知的是,夏侧妃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可现在的王爷竟为了新来的夫人而处置了玲琅,一点情面都不留,说明新来的这位夫人现在已经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了。 玲琅早已瘫软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宗政龙轩平淡的面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在夏皎梦身边伺候,可以既有权势,又有荣华富贵,吃穿不发愁,出去的话,她一个女子,可是得吃多少苦啊。 心中的不服气却让发了疯跪倒在宗政龙轩的脚下,扯着他的裤角,不停的求饶,“王爷,您不可以这样对奴婢,奴婢可是倩雪王妃陪嫁过来的丫鬟,您这样对待奴婢,夏侧妃娘娘可是痛心的。” “你这个贱婢还有脸提夏侧妃,孤没有杀了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身为奴婢,以下犯上,本就该死,还敢求本王。”龙轩面色不改:“将玲琅给本王拉下去。” 听到龙轩说砍死她,玲琅似是惊吓过度,完全没有挣扎的任何举动。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若水,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你没事吧,受了伤就别到处乱跑?” “对不起,王爷,我觉得屋中太闷,就想出来走走,不想遇到这档子事情,对不起,王爷,妾身再也不出来了。” 若水转身,装作头发昏的样子,一跌一跌的。 “小心,夫人。”小如要去扶若水,被龙轩喊住,“本王来吧。” “王爷,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好多人都在看着呢。”若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很情愿被他抱着走。 *** 景林苑 “躺好了,可不许乱动了。”龙轩将被子轻轻给若水盖上。 她温柔地注视着这一切。 “王爷,你可得给我们家娘娘做主?”小如跪在地上痛哭。 “好好地,哭什么呀,起来。”其实,龙轩虽然很风流,但是对于那些送来的姬妾,也只是像花瓶一样看着观赏,待过了侍寝的年龄段,那些所谓的姬妾,都会被他放出府去。 “算了,小如,别说了。”若水脸色苍白地憔悴,嘴上想要制止,心里却一点也不想制止。 “夫人,您就别逞强了,让奴婢说吧。”小如声泪俱下地对着龙轩继续说道,“王爷,自从昨晚,您亲自抱着夫人回来后,王府中便窃窃私语,说夫人是故意要受伤的,更是来狐媚王爷的,奴婢也把这件事禀报过侧妃娘娘,请娘娘出面。 可是,娘娘却说,王爷与夫人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王爷,夫人她差点就死了,在这个王府中一点权势都没有的我们,保不准哪一天就被人害死,请王爷救救我们。” 后面的事情,龙轩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但在听到那句‘他的事情与她无关’之时,他便心痛了起来,是不是孤做什么事情,你都不在意吗?皎梦。 “从明天起,若水便是这轩王府的侧妃,小如,你去找上次给若水治伤的那个全帝都最好的大夫,请他都府中来,随时准备帮若水调理身体。” 龙轩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若水,“你好好休息吧,若水,孤下次再来看你。” 孤明明知道自己不爱若水,却依旧封了她为侧妃,不知是福还是祸。 第八十九章 龙幽登位 大夏皇宫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严严实实地把皇宫包了个铁桶般严实,似乎连一只小鸟也飞进去。 有大皇子宗政龙黎的,有龙轩的,更有龙幽的,还有其他皇子的,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只要宗政龙幽他们不动手,我们便也不要轻举妄动,其他人马不必在意。”龙轩小声地对着身边的云碧宏说道。 “遵命殿下。”碧宏懂得审时度势,马上回应龙轩。 当此时,各皇子,公主,几乎都在宗政澈的大殿之前跪倒,密切地注意这里面将会发生的一切。 大门轻轻开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非陌站在大殿中央,“皇上有旨,宣花颜公主单独觐见。” 众人大都疑惑不解,都这个时候了,皇上怎么不宣皇子进殿,却只是宣了一个公主,这让众人眼睛大跌。 花颜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步入了大殿。 意识模糊之中,他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宗政澈伸出手腕,“倾世,是你吗?” 花颜吃了一惊,父皇这是在叫她吗?明明是指着她所在的方向,可是喊出口的名字,却不是她的。 虽是这么想着,下一刻,花颜还是握上了宗政澈的手,“父皇。” 听到花颜的称呼,宗政澈皱了一下眉头,“是你啊,颜颜。” “父皇,是儿臣,儿臣是颜颜。”才几日不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宗政澈,此刻虚弱的不像样子,说躺下,这么快便躺下了,这是她的亲人,看到他如此,她怎能不心痛。 “颜颜,不哭,父皇就快要走了,朕走了以后,你一定要代替朕宣读圣旨。”他将圣旨递给了花颜。 “父皇,你说什么傻话?你快起来,别睡。”花颜哭个不停,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她了,一想到此,眼泪便再也止不住。 “要是最后陪在朕身边的是倾世该有多好。”宗政澈伸手往空气中抓了几下,徒留一把空气。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带着那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他辛辛苦苦守护的王朝。 “起来吧,公主,杂家扶您起来。”花颜身侧的公公扶着花颜站起,“公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宣读圣旨吧,公主。” 花颜哭哭啼啼地站起,接过公公手中的圣旨,“走吧,这圣旨便由我来亲自宣读。” *** 她当着满朝的嫔妃,皇子的面,宣读了宗政澈的圣旨,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这王位居然落在了宗政龙幽的头上。 龙轩简直不敢置信,明明父皇平日里最中意的就是他,为何到最后偏偏选了宗政龙幽,他好不甘心,“宗政花颜,把圣旨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轩王殿下,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是这圣旨,父皇可是亲手交给了我,势必需要我来好好保护这道圣旨。” “没有亲眼所见,孤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宗政龙幽串通好的?若真是幽王继任皇位,我们诸兄弟也得辨认过圣旨才知道真假。”龙轩娓娓道来,迫不及待想要查看圣旨的真假。 “为了让九弟跟其他皇兄、皇弟们明白,孤继承皇位乃是名正言顺,便请花颜公主把圣旨递给众人,让想看真相之人一看究竟。”龙幽毫不避讳,此刻看上去竟有些显得大义凛然。 “参加皇上。”大皇子宗政龙黎,连看都不看圣旨,直接下跪,承认新皇的合法性,反正不管怎样,王位都不可能是他的,看今天这形势,宗政龙幽势必会登上皇位,不论谁当皇上,他都会是尊贵的大皇子,这才是他现在需要做到的。 “参见皇上。”其他皇子见他们的大皇兄都下跪了,也立马跟着下跪,没有一个人会像宗政龙轩一样,傻乎乎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得罪大夏的新皇上。 “众位兄弟还没看圣旨,怎么都跪上了?” “臣不敢。” “臣不敢...” 龙幽环顾四周,发现现场除了龙轩带领的人,其他人都早已臣服,“公公,把圣旨给九弟看看。” 龙轩接过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一下又一下,没发现任何造假的痕迹。 半晌,龙幽一脸笑意地问龙轩,“九弟,可是发现了问题。” 龙轩紧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回了声,“没有。” 知道眼前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也只好跟众人一样,向宗政龙幽跪拜,“参见皇上。” *** 轩王府 “我来吧,碧宏,你去休息吧。”若水扶过醉气熏熏的龙轩,“王爷,你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呢?” 她一边心疼他,一边也是无奈,谁能料想,皇上会在临终的时候,把皇位传给宗政龙幽。 “王爷都醉成这样,那个夏侧妃,都懒得派个人过来问一下,她真以为宗政龙幽当上了皇上,就可以凭着着他的势力,在轩王府当上王妃吗?”小如一边端着醒酒汤,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说什么,孤什么时候答应要封皎梦当王妃了。”龙轩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便要同小如争辩。 “王爷,宗政龙幽是皇上,只要他下旨,夏侧妃肯定会是轩王府的王妃。” “孤的事情,什么时候伦到外人来插手,孤的王妃,当然是自己封。”龙轩气的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小如,你给我滚出去。”若水出声对小如训斥道。 小如吓了一跳,跌跌撞撞地离开。 “王爷,别生气,那个丫头胡说的,妾身一定好好惩治她,你别生气。”若水担忧地替龙轩顺气。 “好冷,好冷。” “王爷,你冷吗?哪冷?”若水将宗政龙轩抱在怀中,不经意触碰到他滚烫的额头,“王爷,你发烧了,王爷,你现在听得到妾身说话吗?” 若水唤了几句,龙轩烧的迷迷糊糊,完全听不见。 这一刻,她心疼极了,也后悔死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由着那个丫头气着龙轩,“快来人呢,王爷发烧了,快去请大夫。” “娘娘,王爷怎么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询问。 “你们两个是死人呢,王爷生病了,还不快通知全府,马上去把最好的大夫请过来,王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是都得死。” 若水着急,将刚才端来的盛满醒酒汤的碗砸向了两人,其中一个小丫鬟正要抬头,‘砰’地一下撞了上去,便血流不止,另一人手扎进了碎瓷片,两人皆是忍痛,不敢出声哭泣,“是,娘娘,奴婢们马上就去。” 第九十章 共享天下 金銮大殿 龙幽一身华丽的金色锦缎,高高坐于宝座之上。 宝座之下站着数百位在后宫当中有身份地位的妃嫔们,这些都是以前王府里的姬妾,等到龙幽位列皇帝之位,她们也跟着一齐擢升了阶品,此刻个个珠光宝气,婀娜多姿的令人浑身发颤。 众人均不知皇上今日发话,叫她们来,有何事情要说。 侍卫长沈夜,长长地一声,“传花颜公主觐见...” 妃嫔们与龙幽的目光同向大殿门口的女子齐刷刷的望去。 她一身白色的纱衣,纱衣之上绣着一些淡粉色的小花,淡淡胭脂,明眸皓齿,晶莹剔透的肌肤好比上等的羊脂玉,虽算不上是旷世绝代的佳人,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容颜。 花颜迈着碎步俯首上前,此刻,不知引来身边嫔妃多少嫉妒的目光,更不知为将来树上多少仇敌。 但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做他身边的女人。 花颜忐忑的在龙幽的宝座下面停了下来,也不敢仰视龙颜,但龙幽却早已认定了她,她是他的皇后。 大殿之下,一片哗然。 龙幽扶着宝座起身,望着花颜,缓缓的绕到大殿之下,来到花颜的身边,眼中带着无比的宠溺与深情。 花颜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拥有无限权利的君王,他是那么的光芒万丈,她又不自然还娇羞的低下头,不敢接触他的眼眸。 一只俊美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来,握住朕的手,朕跟你一同上去...” 龙幽的话如同罂粟般,花颜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右手搭上他的左手,随着一股巨大力量的托起,她被他一把横抱起来。 他抱着花颜,几步便登上去,直至宝座中央,才将花颜的身子慢慢放了下来,面对刚刚的种种,花颜一阵眩晕。 殿下的嫔妃们已经沸腾了。 龙幽竟然将这个曾经被他休憩的女人亲自抱了上了龙座。 大殿上,两人地一举一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乐蓉语也在殿下望着这个再次得宠的女子,宗政花颜,曾经她以为宗政花颜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没想到,今日一见,将再次让她对两人的深情大跌眼眶。 她的龙幽哥哥,何时那么满足,此刻却是在紧紧握住身边的葇薏,脸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当是时,殿下的数百位嫔妃可是从未见过龙幽微笑,更别说是这样的微笑,莫非这个宗政花颜是狐狸精,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毒...? “今日,朕要当着众位妃嫔的面宣布一件事情,花颜公主,即将成为大夏的皇后,大夏的女主人,她将与朕一齐坐拥天下,也会成为六宫之首,管理后宫的大小事宜,以后见宗政花颜,如见朕...” 皇上的命令更是是没人敢违抗的。 然而,龙幽的话还未说完,花颜便激动的跪了下来。 “皇上,恕花颜不能从命!” 龙幽惊愕的问,“为何...?”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皇后,只不过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才迟了许久,花颜不会一直怪罪他吧。 对于龙幽的安排,她深深的感动,她宗政花颜何其有幸,竟让他如此费心,她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庸的女子而已,何况,她才不要当什么皇后,更不要统领后宫,她只是要陪伴着他,即使没有任何名分,她的心也早就属于他了。 龙幽,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花颜伺候皇上的时日短之又短,更是没办法与座下的各位姐姐相提并论,如果突然封花颜为后,众位姐姐也会心有不甘,也难逃悠悠之口!” 花颜不想引来后宫之内不必要的纷争,她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龙幽这才明白花颜拒绝的用意,可他不想改变主意,爱她,就要给她最不可比拟的高贵身份。 “宗政花颜乃大夏皇朝的公主,身份自是高贵,做朕的皇后,自是理所应当,朕说的话,有人敢不服吗?”龙幽的目光蓦地转为威严,俯视殿下的众嫔妃们。 殿下的嫔妃突然都低下头,没了动静。 这家伙真是霸道地可以,不答应都不行啊。 亲自得到花颜地允许,龙幽才再次宣布,“大婚便定在十日之后!尔等以后,要听从皇后的一切安排,若让朕知道谁敢私下里议论,耍小心机,朕一定将其碎尸万段...你们可否明白?” 众嫔妃虽心有不甘,但恭敬下跪,“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在千呼万拥之中册封那个女人为后,这是何等的恩宠! 龙幽大笑,不屑一顾的望着殿下的众嫔妃们,像个高傲的、与世无争的神,不屑于凡间的一切。 乐蓉语望着大殿上的龙幽与宗政花颜,咬紧嘴唇,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宗政龙幽,这个她深爱的男子,她真的爱上了宗政花颜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龙幽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回忆,一幕又一幕像潮水般涌现。 那一日,他跌落山崖,失去记忆,她就是他世界中唯一的光亮。 如果没有她的照顾,他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她让他又活了下来。 花颜清澈的目光接触到他清亮的眸子,王者的光环在他的头顶笼罩,华丽的金色锦缎、帅气逼人的脸庞、绝对的迷人,绝对的完美。 她快要醉了,感觉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花颜,你是朕心目中的皇后,永远...”他的声音纯净且富有磁性。 花颜受宠若惊,心脏狂跳,脸也在升温,她知道此时的她是幸福的,眼睛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 下一刻,龙幽将她宠溺呵护的揽入他坚实的臂弯当中,在偌大的大殿之上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白色的裙角像纯白色的蝴蝶静静飞舞。 龙幽笑的像一个抢到糖果吃的小孩子,那么灿烂如花,绚烂无比。 他和她的笑容映在彼此的眼眸中,记录下这一刻的幸福甜蜜,不顾世人的眼光,不管纷乱如麻的国事,不计较未来的得失。 此时,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第九十一章 爱意迷离 百花宫 宗政龙幽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微垂的脸庞,一双美目轻轻流转。 花颜吃了一惊,都这么晚了,龙幽怎么到她的宫殿中来。 “龙幽...”他抿唇一笑,小心翼翼的把倒好酒交于花颜手中,自己也留了一杯。 “来,我们喝下交杯酒吧,花颜。” 花颜这才知晓,原来龙幽是要她喝交杯酒,“可是,我们还没大婚,现在是不是太早了?”说到此,她害羞般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朕最近心神不宁,总是害怕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目光哀怨地望着花颜,“花颜,算朕求你了,满足一下朕的要求吧?” 花颜撇撇嘴接过酒,目光轻轻落向龙幽,一双眸子深邃无际。 此刻,他嘴角笑意渐浓,掀了衣摆靠着花颜直接坐到了大床上。 不由分说,下一刻一只手臂便伸了过来。 花颜缓缓抬眸望向他,近在咫尺的俊容,温热的气息,眉眼生动,晕红了她的脸。 她缓缓伸出手臂,同他教缠。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房内伺候的下人们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门口,轻轻的带上了门。 龙幽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身侧的花颜轻揽入怀。 靠上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她的心脏乱跳,却仍是伸手环上了他精键的腰身。 只觉脸颊烫的像火烧,她闭了眼,低低唤了声,“龙幽。” “嗯。”倚靠的胸.膛微微震动,低醇的嗓音从他喉间逸出。 这沉静迷人的声音让花颜心中一颤,她松开了环在男人腰间的小手,从他怀中坐起,伸手轻触上他的眉眼,定定的凝着他,眸里蕴着说不清的情愫。 “花颜,你可知朕有多爱你。”他宽阔的指划过她滚烫的脸颊,停留在她唇边。 花颜羞涩地开口,“龙幽,我...呜...”她的话语便消失在了他的嘴里。 舔吻混着他用力的吮.吸带着微微的噬,那几分绵软几分疼痛的感觉,让她生了些许酥麻。他舌尖挑开她的牙关,滑进她的嘴里,抵着她的舌狠狠舔邸吸吮,将她檀口中的美好一一探尽。 嘴里绵延着无尽的潮热和他清凉却带着微微酒香的气息,花颜身子轻轻颤抖着,直到她小脸憋的通红,开始挣扎着轻垂他的背脊,他才放开了她。 将她羞赧窘迫的模样尽收眼底,龙幽微愠,眼底却凝了一抹笑意,“从今以后,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朕一个人。” 花颜微楞,随即红着小脸别开了眼。 她只觉身子忽的腾空,然后轻滚到了锦被上。 龙幽修长的身形翻动,轻松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颊,她有些紧张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离自己只有不过余寸距离的一张俊颜,如墨的瞳尽是炽热。。 吻顺着唇角一路探到耳际,他含上了她娇柔的耳珠,舌尖裹着舔.逗,轻卷,无尽的潮热和酥痒惹着她身子一阵轻颤,几许羞涩的娇音不可抑制的从喉间逸出。 如银的月光从窗棂倾泻而入,透着盈柔迷醉。 *** 翌日早已日上三竿,花颜依旧呼呼大睡,直到肚子饿得不行,她才慢悠悠地起床。 “来人,我要梳洗。” 听得花颜传唤,守在门口的宫女才端水盆进入。 花颜坐在梳妆镜前,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龙幽在众人面前宣传自己为大夏皇上之时,那股子霸气丝毫不亚于在床上的威风。 她轻轻拿出需要保存的圣旨,满足地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了桌上。 另一边已经开始洗脸,转身的瞬间,把桌子上的圣旨不小心打翻到了水盆中。 “公主,圣旨掉下来了。”周围的宫女马上把那道神圣的明黄卷放到了桌上。 花颜心中自责不已,用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 万幸,及时地擦拭,使得字迹没有模糊。 花颜深吸一口气,可得好好保存,决不能再这么马虎。 “都去给本公主找个盒子来,专门保存圣旨的那种。” “是。”众人得令,先后退出。 握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黄圣旨,她决定还是先拿出去晾一晾。 “咦..”花颜觉得奇怪,这个玉玺的印记之地,怎么看上去有些皱皱的。 她想抚平一下,便用掌心来回平扶了三四次,想不到印记竟然掉下来了。 花颜傻眼了,玉玺的印记居然像是贴纸般掉下来了。 一个不可置信地想法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是道假圣旨。 她努力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当时她进去见父皇之时,有个生面孔,确实如此,她当时是注意到的,也是留了心的。 可当一眼看到父皇虚弱地模样,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更遑论去提什么留心其他人了。 那一刻,父皇把圣旨交给她之后,曾经有那么一会,她没有留意到圣旨是否还是原来的圣旨。 她怎么可以这么糊涂,父皇一定是料定,只有她才不会撒谎,只有她才是皇宫之中最值得信任之人,才会把如此重要之事交给她去办。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地毫无用处,最后还是上了别人的圈套,她是大夏的罪人。 *** 摘星楼 此刻龙幽正与众位皇子一起饮酒,欣赏美人的歌舞。 他想通过这场酒宴,看看到底其中谁是真正地承认他,更想搞清楚谁是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之人。 “众位皇兄皇弟,朕敬你们一杯,来。” “皇上,请。”众人也是一饮而尽。 “朕听说,九弟最近生了疾病,连朕的宴席都来不了,真是遗憾,不知,众位皇兄、皇弟可有谁去探望过九弟?”他眉角上扬,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视在场的众人。 “启禀皇上,臣...”一位皇子刚想回话,却被突兀地喊声打断,“宗政龙幽,滚出来。” 众人眉头皱了皱,都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第二声无礼声想起,‘宗政龙幽,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他们才回过神来,真的是有人在对皇上如此无礼。 就在众人要为那名女子捏一把汗之时,皇上的回答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各位皇兄皇弟,请先回吧,朕有后宫之事要处理。” 第九十二章 恢复记忆(精彩必看) “宗政龙幽,你就是个骗子,竟敢伪造圣旨。” “没错,圣旨确实是朕派人伪造的,可是事已至此,朕已经是大夏的皇上,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龙幽在花颜面前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皇位是不是宗政龙轩的,宗政龙轩才是皇上,对不对?”要不是听到龙幽承认,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以前是,现在也是朕的皇位,跟他没关系。” “你怎么可以如此理所应当地认为皇上的位置是你的。”她觉得还是不太理解他,看不透眼前之人。 “算了,你还太天真,朕不跟你一般计较,回去吧,花颜,等你冷静下来,朕再跟你谈,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走了。”龙幽不想面对不理智的花颜,这让他很无措。 “宗政龙幽,我要去告诉宗政龙轩,你的阴谋,我要把你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花颜声嘶力竭地喊道。 龙幽停住脚步,“花颜,你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这种事情,除了你,其他任何人要是敢有知道的,朕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明白了吗?”他几乎是在抓着她的肩膀,力气之大,肩胛骨都能感觉到疼痛。 “放手,你放手。”花颜因为疼痛,想要挣脱龙幽的束缚。 “跟朕说,你明白了,朕就放手,你明白你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了吗?花颜。”龙幽以为花颜要逃避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于是挣扎了起来。 花颜早已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凭借武力,终是挣脱了龙幽的束缚。 摘星楼的栏杆太低,又是处在过道上,花颜从栏杆上半腰掉了下来。 纵然是武林高手,从将近三丈高的地方丢落,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更何况花颜还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结果很明显,花颜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 百花宫 “快醒来吧,花颜,不要再睡了。”从花颜昏迷的那一刻,龙幽便寸步未离开,心里也胡思乱想,“来人啊,把摘星楼拆了,一根木头都别剩下。” 混乱之中,他错误地认为,是摘星楼害的花颜重伤,若是没有了那座楼,花颜也便不会重伤。 要是花颜还不醒来,真不晓得,龙幽还会做什么不合常理之事,尤其是百花宫,全体上下莫不胆战心惊。 花颜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疲惫的双眼,便是看到了守候在身边的龙幽。 “花颜,你终于醒了,是要起来吗?朕扶你。”龙幽关切地跑到花颜身边,顺势要扶她。 不再有往昔的温柔,不再有曾经的情愫,她像是害怕毒蛇猛兽般,恐惧地望着他。 龙幽吃了一惊,以为花颜还在为原先的事情生他的气,于是只是站在她的床边,任凭花颜独自起身。 “朕知道,你还在生气,朕不怪你,希望你好好爱惜自己。” 听到龙幽的安慰,花颜只是沉默了些许,继续吃力地起身。 看到花颜不愿搭理自己,龙幽也是无可奈何,他带着失望的叹息,推门而出。 关门的瞬间,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一刻,她的眼眶中盛满了泪水。 是的,她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前世她是如何地卑微,如何凄惨地死去,明明在心中对自己说过一千遍,一万遍不要靠近他,命运却还是不断地跟她开玩笑。 *** 这天,不仅皇宫十分喜庆,就连帝都长街,都铺起了十里红妆。 听说今日是新皇册封新皇后的日子,街边人头攒动,接踵摩肩,争相观望。 维护秩序的士兵从宫门口一直绵延到幽王府。 宗政龙幽为了突出花颜独一无二的地位,竟让花颜新婚前一夜住进幽王府,他打算在皇宫大门前,亲自牵着花颜的手一齐进去。 之所以以这样隆重的婚礼迎娶花颜,一是为了向全天下宣布花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二是为了让那些不服花颜之人,从此乖乖地闭上嘴巴。 *** 幽王府的花暖阁 花颜左右不安,出去报信之人,为何迟迟不肯归来,不知道云潇会不会来接走她。 房门轻轻被推开,走进来一名男子。 花颜喜出望外,唤了声“云潇”,下一刻便大失所望。 想不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周帝武旭苍,“周国皇帝,你可真够大胆的,这可是大夏的幽王府。” “花颜公主,你怎么不问朕此行来的目的?” “管你什么目的,本公主都没什么兴趣,我还要等云潇呢,不送了,周帝还是请吧,免得被其他人撞见了,会说闲话的。” “潇王他是不会来了。” 花颜闻言,几乎要跳起来,“你胡说什么,我跟云潇的事情,皇上又怎么会知晓。” “若是潇王真的要来的话,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呢?”旭苍继续望着失落的花颜说道。 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云潇到大夏的行程,她可是提前了那么多天去报的信,若是云潇真的收到了,就算本人不出现,也会派人给她送消息的,难道云潇是害怕得罪大夏皇帝,所以才不出现的,这样就说地通了。 “周帝,你敢得罪宗政龙幽带我离开大夏吗?”花颜苦笑,她这是再期望什么?连云潇都靠不住,这个武旭苍就能靠得住吗? “朕可以答应你,不过朕是有条件的,你得去大周帮忙救朕最心爱的女人。” “我有什么办法救你的女人,我并不懂什么医术?”花颜觉得奇怪。 “只需要你的血做药引,其他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地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到时候反悔,拿我做人质,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既然不信朕,朕自有办法让你相信。” 武旭苍说着,撕下自己明黄的内衫,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上两人今日之间的交易。 他明显是有备而来,连玉玺都带了,当着花颜的面,直接印了上去。 “这是你与朕之间的约定,拿好,交给你放心之人,若是朕不信守承诺,你大可将它公之于众,让朕受全天下之人的唾骂。” “那个女人是谁?她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花颜也不由羡慕起武旭苍口中提到的爱人,究竟是什么女子值得武旭苍这样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虽然是朕的一个妃子,但对朕而言,她比朕的命还重要,所以请公主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在进入皇宫之前,只要公主点头,朕的人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 第九十三章 不再嫁你(转折必看) 绣着凤凰呈祥的大红喜轿中,正端坐着一名女子,一袭红锦,上绣百花富贵。 发丝绾做百合髻,带着凤冠霞帔。 双眸似水,嘴角微扬,没有新娘的淡淡的羞涩,取而代之地是一脸凝重。 放铳,炮仗,大红灯笼开路。 花颜心中百味交集,她要不要装作没有恢复记忆,高高兴兴地嫁给龙幽,做那尊贵的皇后。 若换做是一个月前,她或许高兴地不能再高兴,可是现在一想起龙幽,她便会做噩梦,更不用提跟他睡在一起。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好比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何消除也消不去。 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终是到了皇宫门前。 皇上大婚,不仅朝中大臣和众皇亲都来,连帝都的百姓几乎都来围观。 龙幽翻身下马,稳步来到轿前,掀了衣摆,对着轿门轻轻一踢,喜轿有些许的摇晃。 喜娘待轿子稳住,便缓缓掀开轿帘,小心翼翼的扶出花颜,把她的小手交于龙幽掌中,随后把大红绸缎扎成的花朵递到二人手上。 掌心的碰触让花颜的记忆涌现,那些不堪的回忆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在她脑海中乱撞。 不,她要离开他,彻彻底底地离开他,她跟他是不可能的。 她强力的挣脱了龙幽的手掌,对着人群中呐喊,“我同意,武旭苍,带我走。” 龙幽不可置信地望着花颜,她这是怎么了。 人群中间走出一位有着少年般俊俏的模样,他随行的侍卫也亮出了家伙。 “武旭苍,是你?” “先皇曾经有圣旨,允许朕带走任何一位未婚嫁的皇室宗族之女,那名女子便是花颜公主,今日,朕便是来带花颜公主离开的,众位莫要阻拦才是。” “来人,朕今天倒要谁敢带走朕的皇后。”龙幽召来众多士兵,团团围住了武旭苍带领的人。 “难不成大夏皇上是要违抗你们先皇的圣旨了?”旭苍不紧不慢,平静地说道。 “朕怎么会违抗父皇的旨意,圣旨上明明说是未婚嫁,花颜已经是朕的皇后,怎么可能被你带走。” 一旁的沈夜早就明白事情的缓急,已经派人开始驱散百姓跟大臣们。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花颜将自己的头上的凤冠当众摔了下去,大红的霞帔也被她毁地不成样子,“宗政龙幽,我从来没有嫁过你,让我走吧。” “不,花颜,你一定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朕不会怪你的,肯定是武旭苍怂恿你的,朕一定会保护你的。”龙幽根本就不相信花颜会抛弃他而去,“把他们都围起来,别放跑任何一个人。” “放我们走,宗政龙幽。”花颜拿着金钗指着自己的脖颈,再深一分几乎便会刺破。 “花颜,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龙幽怕花颜伤害自己,只能想着先稳住花颜。 “放我们走啊,不然我死在你面前。”她把金钗又深了几分,鲜血顺着雪白的肌肤便冒了出来。 “好,朕放你们走,你别激动。”他也不想花颜离开,但比起这个,还是她的命比较重要。 花颜跟着武旭苍离开了帝都,龙幽远远地望着,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因着花颜的威胁不敢追上去,要只是武旭苍一人,他根本什么也不怕,谁都带不走她,可是花颜自己想走,偏偏为了她的安危,他却犹豫而怯懦。 本是最难忘的新婚,却成了他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 *** 夜色如墨,天际划过闪电,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声,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乌黑黑的阴天,忽明忽暗。 坐在马车上的花颜,此刻双眼中,有着裹不住的绝望。 马车外面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泪痕,就像外面的雨,没间断过的流出。 “嘎吱嘎吱...”长长的车声不绝于耳,花颜下意识的惊了一下。 只见车帘被撩开来,驾车的武旭苍朝她丢了几件貂裘的锦衣进来:“公主,您把衣服换了吧,大周不比大夏,四季分明,大周这会还是很寒冷的,您穿那么薄,恐怕是会冻坏的。” 花颜身上还裹着薄薄的裙衫,她静静的看着面前之人的动作,脸上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武俊罗见花颜不回答,无奈的摇摇头,“记得早点穿上,不然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这是旭苍吩咐武俊罗这么做的。 他见快到达大周,怕花颜的身体会受不住这样的寒冷,才会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让武俊罗拿给花颜。 云潇跟宗政龙幽深爱着的女人啊,他会好好的对她,更何况他与花颜之间还有约定。 站起来,想要去反抗的时候,两脚一软,又坐了回去。 头晕眩着,让她根本站不稳脚跟,让她更是无力去反抗。 她是怎么了吗?此刻才发现,她好冷,冷得不住打哆嗦。 可能是穿太少衣服了。 斜眼看去,那个是武俊罗丢给她的包袱,里面都是大周的衣服吧。 可她自始至终都只承认自己是大夏的公主,是不会穿异国服装。 咬咬牙,忍住薄衣服给她带来的寒冷,即使会昏过去,即使...下一秒会断气,她也绝不想依赖那个她不想有任何联系之人,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便也不要以后有什么干系。 行至中间路程,花颜下车方便,返回之时,忽然想起武旭苍曾经说过的最爱的妃子。 她没有直接去过武旭苍本人,而是找了看上去还算诚实的侍卫,“这位大哥,请问你可知晓皇上他最喜欢后宫之中的哪位妃子?” “皇上最喜欢后宫哪位妃子,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皇上可喜欢武汐寻将军了,喜欢地不得了。”说完他摸着头嘿嘿地笑了。 “谢谢你,大哥。”花颜离开之时,不由唏嘘,心里的疑惑更甚,难不成武旭苍对她撒了谎,真正要救的人,是武汐寻。 她才不要去救武汐寻,那个女人有多可怕,她不是不清楚。 趁着眼下众人放松警惕,花颜一溜烟逃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 差点冻死 走了没有多久,花颜远远地凝望了一下武旭苍一群人所在的位置,已经完全淹没在视线中,此刻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对不起武旭苍了呢。 花颜摇摇头,她是答应武旭苍会救他的妃子,可是那个人不应该是武汐寻啊。 那个女人曾经那么恨自己跟龙幽,又是个那么厉害的人,岂会需要她去救,说不定她还没等到救武汐寻的那一刻,便被她给一刀砍死了。 武旭苍对她的恩情,只能等着将来有机会再报了。 接下来,她该去什么地方呢,身无分文呢,该凭什么养活自己呢,这倒是个问题。 她聚精会神地思考接下去该如何走,被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花颜公主,你方便需要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吗?”武旭苍就在花颜的正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花颜。 天哪,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去了。 “皇上,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你的那个妃子叫什么名字?我比较好奇,一路上的想法也是没有断过...”花颜说些有的没的,一时间对着武旭苍手足无措。 “宗政花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来问朕。”他笑笑,对着面前之人完全是抱着看笑话的嘴脸。 “我能不去吗?”花颜后面的声音几乎小地听不见。 “那朕便把你送回大夏去,你要知道宗政龙幽现在可是巴不得你回去,朕可是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把你带离了大夏。” “可是,我不想去大周生活,不想穿大周的服饰,不想接触大周的一切,那对我来说,是陌生的。”除了不想面对武汐寻,那个陌生的环境也令她害怕。 在无依无靠地坏境中,面对着一群冷漠的陌生人,那种孤立无援地寂寞,想想都令人不寒而立。 “宗政花颜,你是要自己走回去呢?还是朕抱你回去,你自己选吧?”武旭苍放了狠话。 “我自己走就可以。”花颜无奈,只得往回走,逃跑的计划落了空。 *** 一路颠簸,终于是看到了大周的帝都,远远便瞧见红墙连绵,飞龙傲天,其中耸立着一座壮丽宏伟的宫殿,显得很静谧、安详。 到达时刻,已是傍晚时分。 没人知道旭苍归来,所以没有老百姓出来迎接。 老百姓都习惯了武旭苍的来无影去无踪,犹如这个国家一样,神秘得让人无法猜测。 宫灯昏黄,闪着脆弱的烛火,只听到一记尖锐的声音,“开门。” 皇宫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武旭苍等人驾着马车直接进去,而这一记尖锐的声音也传到花颜的耳朵里。 她此刻身体发出寒冷的讯号,让她很想昏厥,理智却让她撑住眼皮,干枯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到了,花颜公主,您...”武俊罗想扶花颜出来,可看到花颜身上还穿着大夏的衣服,双眼就差没掉落在地上,嘴巴长得老大的,“花颜公主,您怎么还...” 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这般寒冷的天气,何况是像花颜这样的弱女子。 旭苍听到武俊罗一言没一言的话音,下了马车后,就走了过来,看到花颜半死不活的模样,顿时蹙眉,顿了半晌,才说:“宣太医,带去落玉轩。” “是!” 花颜悲催地发现此刻动不了,心里不由想道:是在马车上维持一个动作太久了吗?久到忘记该如何动弹了。 几个宫女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将她带到一个处较为优雅的地方,那些摆设都跟她在大夏皇宫的百花宫差很远,很陌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想赶紧的离开。 宫女们将她轻放到床榻上,都站在一旁,等候圣上下达旨意。 旭苍坐在凳子上,宫女马上恭敬地给他沏了一壶茶。 他长眉微挑,轻泯了几口,斜着眼眸,暗中注意躺在床榻上的花颜:“将她的衣服全部换下。” “是!”得到吩咐,围观的宫女纷纷上前,伸出手想替花颜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不要碰我。”花颜突然声音冲破喉咙,冷冷地说道。 宫女们反射性地把手缩了回来,没想到一直不说话的人,却突然说话了,而且声音冰冷至极点,让人有些惧怕。 特别是那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瞅得她们直发麻。 可看到旭苍那边又冷眼看着,宫女们咽了咽口水,还是上前去拉扯着花颜的衣服,被花颜的眼神杀死,也好过忤逆圣意。 “别碰我。”花颜刷的就从床上坐起来。 有种被强迫赤裸身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耻辱感,让她瞬间记得了该怎么动弹自己的双手,更是记得该怎样发出声音。 可脑袋还在胀痛,还是模糊着。 可她要忍住,在周帝这个同暴君一样的人物面前,将自己骨子的倔强都展现给他看。 她绝对不会屈服,即使是死,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旭苍黑眸不禁一眯,神色骤变,危险的光芒在瞳仁中闪动,似灼热如火,似冷峻如冰,一触即发的怒气,不可抑制,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变得冷洌起来。 “皇上,奴婢们这就把花颜公主的衣服换下...”领头的女官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冲那些小宫女怒道:“还不赶紧动手。” “是,是...”有个小宫女冲花颜小声嘀咕,“公主,求您别倔强了,就把衣服换了吧,不然我们也不好做啊。” 五六双手,再次拥上去,拉扯着花颜的衣服。 “不要碰我,不要来碰我...”花颜突然挣扎,力气之大,让宫女都出乎意料,这位公主看上去柔软似水,没想到居然会武功。 所有宫女都拿她没办法,花颜如同抓狂的小野猫,谁也抓不住,也奈何不了她。 花颜真没想道,武旭苍这个混蛋,一点也不尊重她。 武旭苍沉下脸,英眉微蹙,薄唇紧抿,在花颜挣扎不休的时候,,冷不防推开缠绕在她身上的宫女们。 未能察觉气氛巨变的宫女们,则是一脸茫然,愣愣的看着她们的皇上,不知何故。 他淡扫一眼地上瘫坐着的宫女们,冷声下令:“都给朕滚出去!” 宫女们都不敢多待,屁颠屁颠的逃出大殿,怕走慢一步便会遭殃。 第九十五章 强制换衣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旭苍和花颜二人,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 “别妄想用你的脏手碰我,你不配。”方才还发疯的花颜,此刻却异常的冷静。 他冷漠的眼神未做停留,蛮力将身子虚软的花颜拽了起来,英眉怒挑,一声道:“好,既然你说朕的手是脏手,那朕会用这双脏手好好的调教你。” 说罢,大掌掠过花颜的身体,唰的一声,将她外面的衣服直接撕开,让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眸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你这个流氓。” 他狭长的眼眸里乌云密布,冷声怒斥:“流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朕...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挥出一只手,甩开花颜抱住自己身体的手,将她薄薄的衣服,又撕开一半,那手一挥,有中被重力击中的感觉,让花颜一时没撑住,垂下头,承受着疼痛。 花颜的衣服,被撕裂得只剩下肚兜跟亵裤,再没有任何可以遮掩她身体的衣服,“武旭苍,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是敢对我无礼,就别想我会救你的女人。” 旭苍先是愣了一下,见到花颜这般反应,有种别憋屈感,额际青筋浮现,单手钳制住她的下巴,抬起,略一用力,满意看到她的小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他口中逸出一声冷笑,极尽嘲弄道:“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朕讨价还价?” 花颜感觉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剧痛难忍,她嘴含轻笑,淡淡讥讽:“周帝后宫三千佳丽,何须我一个贱女去侮辱你的龙尊,不觉得可笑?” 他冷眉染上寒霜,怒极反笑,“只要朕不介意,这就没可笑之事!” 花颜反唇相讥,“那你去杀了武汐寻,我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她抬眸,毫不畏惧直视旭苍的眼睛。 “你可知,你这张嘴巴若是再不好好的说话,那朕...”旭苍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下,蓦然,他掐住她纤细的颈项,稍加施力,见她的脸色渐渐惨白,他冷笑一声:“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花颜黛眉轻蹙,清澈的明眸,泛起一层薄雾,她感觉呼吸十分不畅,将心中生起的恐惧压下,大声质问道:“要杀便杀,武旭苍,你这个骗子,竟敢把我诓骗到大周来。” 旭苍挑挑眉,眸中悄然掠过一丝阴郁诡秘的光,松开手中的力道,薄唇轻勾,冷哼一声:“现在后悔了,没那么容易。” 花颜染轻轻咬唇,眼中闪过一丝隐忍,明知他是想故意折磨她,已是懒得回应,将头一偏,不再去回应旭苍的任何话,只愿做沉默中的哑巴。 “以为不说话,朕就拿你没办法吗?”旭苍厌恶花颜的冷漠,以及不将他放在眼里。 花颜不吭声,眼前的男人无理可取,无需再取。 旭苍真的怒了,扬起一只阔掌,将花颜最后一件肚兜给撕裂了,那洁白无瑕的身体就此暴露在他的面前。 花颜身体一凉,垂眸,将眼中的水光掩去,绝不想在周帝的面前露出胆怯懦弱的一面,紧紧的抿着唇,倔强得像头牛那样。 旭苍托着花颜的脸,缓缓的俯身,勾唇冷笑,琉璃般的眼眸,尽是阴冷之色,“看样子,你是习惯了被这般对待?” 能如此镇定的女子,世间少见。 花颜不言,以沉默抗议自己对周帝的不满。 旭苍冷冷一笑,“既然你都习以为常了,在你救汐寻之前,想必你也不会介意朕对你...”菲薄的唇带着凉意覆上了她的娇软,是情不自禁的,也是故意捉弄的。 他对花颜,像是对待一件有趣地玩意般,一时之间爱不释手。 花颜的身子冰凉至极点,两眼无神的看着屋顶,身上那湿润的挑逗又岂会没感觉,她厌恶这样的感觉,让她的胃在体内不断的捣鼓,好想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她思忖着,到底是该反抗?还是...继续沉默?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本事,可以把那两个男人迷惑得神魂颠倒。 真想看看,真想听听,这女人搔首弄姿的模样... “启禀皇上,武汐寻将军求见。”宫女轻轻地推开大殿的一角,脸红心跳地不敢注视激烈交缠的两人。 皇上曾经亲自下过旨,只要是武汐寻将军求见,不论是何时何地,都必须第一时间告知。 女官们由于不能违抗圣旨,更是不想让皇上的不满意归罪于自己,便是让新来的宫女进去通传,皇上要是有怒火,也是冲着那个新来的宫女,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武旭苍马上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挑逗花颜,急急忙忙得穿衣服。 花颜只是在心里默默冷笑。 旭苍倒也是懒得安慰花颜,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大周的狐狸毛尾缠绕的棉衣,冷眼劝告道:“若是不想被冻死,这衣服,你最好是换了。” “怎么,成哑巴了?”他控制不住,恶毒的话从他的嘴里溢出。 花颜头一撇,不给予理会。 武旭苍最反感无视他的人,而且还是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无视他的下场将会很惨。 上前,一把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大周服,粗鲁的拽起花颜的胳膊,强制的套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臂都能看出深深浅浅的被硬掰起来的淤青。 “放开我,放开我。”忍受不了这种屈辱,花颜终于是挣扎了,“我自己穿,我也不想被冻死。” 旭苍望着眼前的花颜在自己一件件的套衣服,冷哼了一声,才离开。 花颜也是心中不解,想不到武旭苍这样男人居然喜欢像武汐寻那样的女子,为了她,他还是真是够不要脸的,堂堂一位九五之尊,居然学小孩子般撒谎。 更令她愤怒不已的是,她居然还信了,在那种情况之下,她别无选择,宗政龙幽是她这一生之中的痛,前世的怨念一直折磨着她,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便没有停止过。 第九十六章 金丝大殿 大周武元殿 “武将军,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找朕,也是一样的。”他的语气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皇上,臣今日来是,有一事想请教?” “你们都退下吧,朕跟武将军有要事相商。”武旭苍不紧不慢,威严地向下人吩咐。 “是。” “汐寻姐姐,抱一下哦。”前一刻大门刚刚被关上,武旭苍就忍不住扑到了汐寻的怀中。 “好,小苍,姐姐抱抱。”许是有段时间不见,汐寻也有些想念武旭苍。 “汐寻姐姐,你是不是想问小苍为什么要带宗政花颜回来?” “小苍,你果然懂我,那个宗政花颜,据我的了解,城府深得很,跟你来大周,想必没打什么好主意,你可得小心。” “汐寻姐姐,你放心好了,宗政花颜是我带回来,为你治病的,有我在,谅她也不敢耍什么心机。” “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宗政花颜怎么会治病呢?那个女人不会是骗你吧。” 武旭苍笑笑,从汐寻怀中离开,“这个宗政花颜,她其实是白倾世的亲生女儿。” “就是那个曾经名满天下的龟兹国公主白倾世?” “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当前龟兹国王后蓝流苏,她的血能解百毒,各国王侯莫不争先恐后,幸得龟兹国大王白洛溪以半壁江山做聘礼迎娶,这么一件轰动天下之事不可能是假的,蓝流苏的女儿白倾世那一脉肯定会遗传下去的。”武旭苍胜券在握,显得信心十足,“汐寻姐姐,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么多年了,治不治得好又有什么关系呢,上天该收我命的时候也是会收走的,我也已经认了,小苍啊,你不用为了我做这么多,应该好好当你的大周皇上才是。”汐寻像是看开了般,一脸坦然。 “谁敢收你的命啊,汐寻姐姐,就算是上天也不行,我不准,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一觉察汐寻冷淡,武旭苍便气愤无比,更多的是心痛。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你也休息吧,小苍。”汐寻一脸无奈地说道。 “汐寻姐姐,我亲自送你出去吧,外面有些暗了。” 汐寻没有拒绝,点点头,“好。” 大周的皇宫,彻夜灯火如昼,只因着这一夜,有位男子要送他喜欢的女子出宫。 离着宫门还有一段距离,武旭苍便已经接过太监递来的可照明的大灯笼,走在武汐寻之前为其引路,一路有说有笑。 *** 另一方面,花颜早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离开这里的愿望,她趁着武旭苍出去送汐寻,自己偷偷摸摸地顺着窗户口爬了出来。 偌大的皇宫,花颜一时没有找到出口,在大周的后宫到处乱逛,不知不觉间,竟是到了一所豪华的冷清大殿,宫殿处处都是金丝,连门上的雕花都是金线般,给花颜的第一印象便是金丝笼。 会是谁住在里面呢?想到此,花颜推门而入。 满室的奢华,虽然无人打理,但依旧可窥见曾经的辉煌。 “有人在吗?”花颜尝试着问了一声。 “呜...呜呜...”哭声紧接而至,吓得花颜哆嗦了一下。 “救我,救我出去吧,娘娘,求求你了...”突然冒出个瘦弱的爪子抓住了花颜的手腕,起先花颜还以为是鬼,镇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她虽然身着锦袍,但乱糟糟的头发,已然显示了她居住的处境到底有多糟糕。 还算清丽的面孔,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惨白地像个女鬼。 “你先放开我。”花颜不由分说地想要把自己的衣袖从面前女子的手中拽出来,奈何女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活不放。 “娘娘,救我,救我啊。”女子还算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花颜一窒。 她借着仅有的光线仔细打量眼前凌乱之人,错不了,这个陌生的女子竟与武汐寻有六分相似,连声音也有几分像,花颜语气中带着颤抖,问道,“你到底是谁?” “娘娘,妾身曾是大周皇上的皇妃,是妾身太高傲了,自以为皇上爱的是妾身,仅仅只是因为几句话而已,皇上便把妾身打入了冷宫,你是这几个月以来,妾身见到的第一个活生生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吧,为奴为婢,我也会报答你。”女子像是跪拜祖先般,恭恭敬敬地向花颜下跪行礼。 “可是,我现在能怎么救你,我连自身都难保。”花颜转而想道,这个女子既然处在皇宫,想必一定熟悉皇宫的地形,“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宫吧,我不太熟悉地形,你带我出去吧?” 女子一听,面色更加惨白,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要是被皇上发现了,我们会生不如死的,绝对不行。” “既然皇妃娘娘不想跟民女走,民女便告辞了。”花颜觉得眼前这名女子,她是救不了了。 “等等,你别走,我熟悉宫里的地形,我想跟你离开。”她小心翼翼地颤巍巍地用蚊子哼哼地声音说道。 “好,多谢。”花颜得知女子同意跟自己离开,这才拉着女子一起。 *** 大周皇城的宫门,眼看就近在咫尺,很快就要到有除了两人之外的他人之地,汐寻说道,“好了,小苍,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汐寻,姐姐,你路上小心。”旭苍不忘关心汐寻的安全。 “知道了,小苍。”汐寻就要伸手摸摸旭苍的脑袋,被突然闪现的人影吓得缩了回来。 “皇上!”太医已经追随在身后,“微臣去落玉轩之时,是花颜公主告诉微臣,说皇上身边有位姑娘有疾病,需要马上医治?微臣听闻,马上便赶了过来,莫不成那位姑娘指的是武将军?” 旭苍看到太医突然闯入,脸色尴尬,干干的说:“胡太医,朕何时传唤你了?” 太医愣了一下,又看了看生龙活虎的武汐寻,其实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还是立马点点头,“是是是,是微臣听错了,请皇上恕罪。” “罢了,你先退下吧。”旭苍挥挥手。 太医不敢多留,赶紧的离开。 第九十七章 宫门被堵 经过刚才的一幕闹剧,旭苍尴尬的笑笑,“汐寻姐姐,那个...”他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 “小苍,你若是有事,便赶快去办吧,我就说,那个宗政花颜,想必也是不怎么老实之人,你可得小心,言尽于此,不送。”汐寻说完,便也离开。 他默默地站着,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汐寻离开,他都已经这么仁慈了,想不到宗政花颜还是这么放肆,这分明是把他当傻子。 “来人哪,关闭皇宫所有城门,捉拿宗政花颜。” *** 大周皇城每个守卫在得到圣意之后,不敢有丝毫懈怠,那火把密密麻麻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点亮。 “你确定这里没人。”花颜不可置信地望着城楼上来来往往的士兵。“这个宫门的人,可是跟大周皇城的正门人数不相上下啊。” “不对啊,这个地方,我明明记得是皇宫的侧偏门啊,只有奴婢们才会出入,那周围明明就有一个狗洞的,我们从那个洞中爬出去就好了。” 花颜不可置信地指指墙角那个已经被泥土瓦砾盖住的洞穴,“皇妃娘娘,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刚刚被堵上的狗洞吧?” “怎么会被堵上了呢。”女子不敢置信地盯着花颜所指的方向自言自语。 “好巧啊,朕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与你相遇,宗政花颜。”讥讽的语气响起,他似乎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领着一群毫不知情的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 “我们该怎么办?”女子早就没有了昔日的神采,可怜巴巴地望着花颜。 “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挑地头,出了什么事,自然由我一人担着,跟你无任何关系,你不必害怕。”花颜安慰惊慌失措的皇妃。 “宗政花颜,你还真是有胆子,你怎么知道,朕不会怪罪朕的曾经的皇妃。”武旭苍故意加重了‘曾经’这两个字。 那女子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像枯蜡般难看,“皇上,皇上饶了臣妾吧...” “武旭苍,我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没有必要牵连外人,你这样子随随便便就把无辜之人拉进来,让大周的百姓知道了,肯定会想你这个皇上的胸怀是有多么地小啊。” “宗政花颜。”旭苍紧紧过去拽住她的手,很用力,几乎想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花颜此刻却是面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宗政花颜,你真是让朕感到意外!”武旭苍突然勾唇冷笑,尽是阴冷之色,“朕本来对你还抱着一丝侥幸,想放过你,既然你执意要那么倔强,朕若是不做点什么事,可会让你失望呀?” 花颜的心头一冷,武旭苍这个恶毒的男人,又在计谋些什么? “除非你能在此大门前跪上一天,朕会考虑放了你们两个。”武旭苍就不信花颜会为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愿意受这份罪。 “是否我跪上一天,你就不再对我们两人怎样?”花颜只是以确定的语气问,尽管她已经知道这,样问也许并不能得到什么结果。 毕竟武旭苍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只要你能做到,朕便也能做到。”武旭苍肯定的语气,让花颜确信无疑。 “好!”花颜不再废话,离开围绕着的人群,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 还不到清晨,天空看不到晨曦的光芒,地面已经慢慢地结了一层霜。 旭苍微微一怔,这个女人竟然没想过要博取同情?只会倔强的去承受吗? 在这一方面,他的皇妃可是一直做到都无比到位。 黑眸染上缊闷的怒气,他倒是要瞧瞧,宗政花颜,在他面前,到底要做戏做到什么时候?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阴云不散的乌云,应该是要下雪了吧,如此一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见分晓。 大周是个常年积雪堆积的国度,看到的景物除了白茫茫一片,就再无其他。 这样的景色,不知道让多少人遭过寒冷之罪。 眼看,一个时辰过去,花颜还在一动不动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多么寒冷的鬼天气啊,就这么当头跪着,她全身已是哆嗦不已,从额际滑到下巴的汗珠,不曾落下,像是冰珠般挂在她的脸上,晶透白晳的面部肌肤,染上不正常的潮红而苍白的晕色,盛开在繁华中的花朵,分外妖娆。 如此柔弱的女子,该叫人怜惜才是。 可相较之下,在不远处的能够遮风挡雪的凉亭中,武旭苍显得异常逍遥。 他的身边,不仅有有下人为其点燃炭火,石桌上还摆放着各种美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莫不让人垂涎欲滴。 时间越长,空气就显得更加的寒冷,在寒风下任谁站久了都觉得皮肤似是针扎过般疼痛,何况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天空已经渐渐放亮,但乌压压地黑云遮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线。 花颜不仅没有觉得寒冷,反而觉得额头在发热,想比较刚才的寒冷,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有那干结的唇,早就没有一点的水分,浑身被冷汗所覆盖,又冷又热的难受感觉侵扰着她。 她的膝盖,跪得痛到麻木,此刻,她再没任何想法,每天都似在受尽折磨中走过来的,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折磨人的感觉,到底是来自哪里,是寒冷的北风?还是膝盖传来的抗议... 突然,一阵狂风卷着梅花香气迎面扑来,掀转起她的发带。 她面部潮红,但表情冷凝,姿态高傲,披散的长发从肩上倾泻而下,鬓畔的发丝,被狂风刮起,向后飞扬,散发出令人心颤的美丽。 武旭苍被眼前的景象蛊惑住,突然觉得心中某一处弦,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 他眉头紧拧,双拳紧握,抨除不该存在的浮乱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再落在花颜的身上。 他一直在心里游说着自己,他并没有在乎,只是这个女人对他有用而已。 在寒风下战栗了许久,花颜突然感觉到胃部一片翻云覆海,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滴水未进,胃中没有任何东西供它闹腾,仅是一阵阵火燎般的抽痛。 似乎是渴到了极致,她不禁捂胸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吐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了。 口中的味道,苦涩伴酸,极为难受。 她的眼眶,因呕吐而潮红。 第九十八章 自甘受罚 花颜的身体经过狂吐后,变得很虚软不堪,使不上一点力气。 突然,头昏目眩的感觉猛地袭来,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 她再次觉得,呼吸越来越脆弱,死神已经在向她招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神变得迷离,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可鼻息间那一抹桂花香,引诱着她,让她的身体颤抖之余,又觉得上天对她还是好的,竟然能在那么难受的时刻,让她闻到大自然的香味。 真的好想闭上眼睛。 就在花颜想闭上眼睛昏去之时,一记冷漠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让欲将昏厥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怎么,才多久,就受不住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武旭苍,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眯着眼眸,对她冷冷一笑。 花颜晃着头,撑起即将昏沉的意识,抬起头,眯着眼,倔强在她的脸上划过一抹刺眼的痕迹,至少旭苍的心被深深的刺痛,恨不得一把捏碎她。 他挑眉,冷嘲热讽,“如果你现在昏过去,那朕跟你的约定,可就无效了。” 他不喜看到那么强硬的女人,那种强硬的态度让他心中燃烧着怒气。 多少年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向武汐寻一样要强的女人了。 花颜重新低下头,喉咙真的干裂到咧开,却强硬的说出几句话,“放心,我宗政花颜绝对会遵守约定。” 她要忍着,绝对要忍着,不管身体多难耐,她都绝对不服输,这里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唯一能够保护她的,便只有她自己。 “哦?看样子,朕倒是多担心了?”旭苍笑着说,笑容虽然谦和,却裹不住他的冷漠。 花颜不想再说话,眼前的男人是恶魔,多说一句话,只会让他有机会羞辱她罢了。 “看样子,跪地板这对你来说并不太难,依朕看来,在你的头顶上多加一盆水也没问题吧?”武旭苍若无其事地说。 不等花颜回答,便大喊道:“来人啊,给花颜公主端上一盆水,公主太热了,需要凉快凉快。” 话音一落,便窜出一名太监,快速的端来一盆水,二话不说就往花颜的手里塞去。 本来花颜就全身没多大的力气,在太监往她的手里塞上一盆水后,她感觉就像在她的身上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花颜默默的承受给她无形中增加重力的一盆水,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好好的‘跪’着吧,离跟朕的约定的时辰很近了呢...”旭苍的话让人发冷,真是戴着残酷面具的阴毒男人。 真想不懂,这样的男人是怎样当上皇上的。 花颜捧着一盆水,膝盖早就没了知觉,手指也是冻得僵硬了起来,她真想昏过去啊。 可是,潜意识里告诉她,不能! 眯缝着眼睛,承受着这一切...只要再熬过这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啪...”就在她努力的承受着,努力的撑着的时候,一桶冰凉的水,从她的头顶淋到了脚下,她猛的打了个颤,模糊的意识也立马变得清晰。 花颜张开了眼睛,只见阴凉处的武旭苍,嘴巴一张一合的说:“朕只是想让你凉快些,别太感激。” 这个恶毒的男人,在她本就冰冷的身体上浇上一桶冰冷的水,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小命。 花颜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冷热之间徘徊,怎能受得了。 武旭苍简直就是心理扭曲的男人,变态至极,对她这样一个弱女子,也能下如此狠手。 “感觉如何,是不是感到一丝凉意,不必太感谢朕?”旭苍冷淡开口,锐利森冷的目光,像一根毒箭,刺入她的胸腔,令她几近窒息。 花颜一边冷战,一边轻笑道:“真是劳烦皇上费心了!” 旭苍的嘴角僵住,为她的倔强,也为她的不屈服,狂烈的怒火,无法抑制的燃烧起来。 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审视她淡漠冷凝的表情,“你当真要如此倔强?” “皇上想叫我如何回答?”花颜对他虚弱一笑,眸缝由睫羽覆盖,像一道经过剪裁的阴影,投射在他眼中,微湿的黑发垂落,远远望去,像一块幕布。 “宗政花颜,你真以为朕在乎你的死活!”旭苍咬牙切齿叫道。 他不知道,花颜眼神涣散,意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对外界任何声音,都没了反应。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后颈使不上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仰头晕了过去。 武俊罗有些看不下去,说道:“皇上,花颜公主好像昏过去了...” 旭苍却无动于衷,闭闭眼,绝了心中的怜悯. 松开手,将她虚软的身子,扔在地上,口中下达冰冷的命令:“泼醒!” 武俊罗实在不敢相信,皇上竟会如此无情,比他这个当杀手的还要无情。 花颜公主这么可怜,难道不该怜惜一下吗? 就算是他心中这么想,也是不敢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人微言轻,更是不敢做出任何逾越身份之举。 拎着水的太监,不敢犹豫,往花颜身上再次泼凉水。 一阵噬骨的冷意从头顶袭来,让花颜悠悠转醒,她趴在地上,颊侧染土,只觉浑身冰冷,头痛欲裂,喉头干渴,仿佛数日不曾饮过滴水般,胸闷欲呕,说不出话。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四肢虚软无力,她知道自己发烧了,瞧见一旁的水桶和太监,嘴角不禁逸出一丝苦笑。 “给朕听着,只要她再昏过去,就用水将她泼醒,直到她跪满十二个时辰为止!”武旭苍面无表情的抛下一道残酷的命令。 “皇上,何必非得这样。”武俊罗忍不住抗议,作为一个大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从那次花颜曾经毫不留情地赢过他,便一直对花颜存有好感。 她可是一个弱女子啊,平日皇上都不曾这样对待过犯了罪的太监宫女们,又何必这样对待一个柔弱女子,“何况,花颜公主是宗政龙幽心爱的女子...” “是啊,皇上。”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旭苍身边的皇妃,察觉时机正好,便马上附和道。 第九十九章 温暖之梦 武旭苍突然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少顷,郑重地回答道,“继续泼...” 转身,留下一抹冷酷的背影。 太监遵循命令,想要继续泼水,被武俊罗阻止,“都下去吧。” “可是,大人...皇上吩咐...”太监左右为难,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自是不敢得罪,可是皇上的吩咐,他也更不敢违背啊。 “有什么事,我会担着。”武俊罗知晓他人的人顾虑,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此刻就像是第一次有了担当,仅是为了一个柔弱的女子。 跟随武旭苍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其实皇上此刻已经是不再想狠下心来了,否则就不会转身离开。 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不过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花颜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她在迷离中昏厥,在冰冷中苏醒,真的再也支撑不住了。 “赶紧将花颜公主抬回去,宣太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花颜就这么被七手八脚的抬了回去。 *** 落玉轩 太医很快便来到,替花颜把把脉,皱眉加摇头,“身子太虚了,还动了胎气...”说到这里,太医欲言又止。 “胡太医,得把她医治好。”武俊罗担忧的说,心里也是疑惑不止。 花颜公主居然怀孕了,那么她肚子中的孩子是谁的,难不成是皇上的,可是据他的观察,皇上以前并没有跟花颜公主相处多久,那个胎动的脉象必须得有个把月才能显现出来,那个时候,花颜公主身处在大夏,孩子自然也最有可能是宗政龙幽的。 “大人放心,老臣会把这位姑娘调理好的,胎也会安好的。” “胡太医可记住了,公主还没成亲,这孩子从何而来,除非皇上亲自开口说花颜公主怀有身孕,否则公主只能是没有孩子的...”武俊罗慎重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严肃。 “感谢大人提点,老臣记下了。”胡太医连连感激武俊罗的提醒。 “胡太医记下便好,那我也可马上去回皇上了。” *** 夜里,花颜躺在床上,全身发烫,满是汗水,眼眸紧闭,眉头紧皱,手指不停地揪扭床单,似乎是被梦魇住了。 梦中的黑影,像一张巨网,将她缠绕,仿佛有抹炙热的视线,将她全身钉在墙上,不能动弹,有种快要被吞噬的感觉。 不一会儿,她感到身体变得好冷,像是处在寒冰之上,冷洌刺骨,从骨髓里透出血液冻结的痛楚,让她呻吟出声。 “不要,不要...”她在梦里挣扎,眼角溢出了泪珠,嘴里呢喃着。 她梦到了前世,宗政龙幽无情地对待她,把她对他的爱狠狠地践踏,一次又一次,现在她都很好奇,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会那么傻。 “将药给她喂下。” 花颜听到一声好冰冷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迷迷糊糊间,唇上便有硬物碰撞,下巴被捏住,嘴微微张开,一股苦涩的汁液,流入口中。 她一阵猛烈的呛咳,许多药汁泼洒出来,顺着下巴,流到颈窝。 好苦,真的好苦... 难道死去的味道是苦的?比活着还要苦啊。 “给朕。”继续响起冷冷的声音。 好像是宗政龙幽的声音,好冷,冷到她都忍不住发抖了。 紧接着,有一个滑溜溜的东西钻了进来,伴随而来的苦涩药汁,一滴不露的流入嘴里,滑入喉道,对方如法炮制,一碗药,如数的灌进她口里。 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她的小手,迷迷糊糊的向前伸去,意外摸到一个温暖的手掌,想也不想的紧握住,不肯松手,嘴里发出梦中的呓语,“好温暖!” 手的主人微微一怔,没有甩开,任由她握住。 他掌心传来的温暖,让花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昏昏沉沉的睡下。 “云潇!” 这肯定是云潇的手!只有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要离开她。 她要好好的握着,不再让云潇离开。 可握着她手的武旭苍,在听到花颜最你呓语着‘云潇’二字的时候,突然心里莫名的很生气。 他甩开花颜的手,生气的俯视着她。 方才看着她做着噩梦那样,很是怜惜,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做的什么梦,怎么会难受成这样。 明明就是骨子里都很倔强的女子,可是睡着了,反而显露出她的软弱。 她要是早早对他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他有何必对她这般折磨,这般无情呢。 这都怪她的不识趣啊。 可当他想要温暖瑟瑟发抖的她时,她的嘴里却是呓语着别的人,云潇...这是她重要的男人吧,人只有在喝醉酒跟在做梦的时候喊出的名字是最真切的。 她先在喊着‘云潇’,是不是代表她的心里只有这个男人? 宗政龙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皇后惦记着的是大商的潇王。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他又不是宗政龙幽。 她想着谁与他何干,不,他该生气的,武旭苍心里别扭地很,他该替宗政龙幽生气,宗政龙幽可是深爱着她呀,要是知道她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肯定也会很生气。 对,他是在替宗政龙幽生气。 花颜在梦中游离,黑眸仿佛带着水样的雾气,在被武旭苍甩开手的瞬间,猛然惊醒,看东西都是朦胧一片。 她微微抬眸,看到前方有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一袭月白色绵袍,气质尊贵高雅,背影有些熟悉,她微微眯眸,背对他的男人,这个人是云潇吗? 忍不住轻声问:“云潇,是你吗?” 他的背影给人好温暖的感觉,只要她的云潇才会给人这样温暖的感觉。 蓦然,旭苍转过身来,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面如冠玉,剑眉英挺,眼若流星,朱唇皓齿,让她的心,微微一颤,“是你。” 花颜惊讶不已,居然不是云潇,心里失望至极。 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武旭苍满脸地不喜,“怎么,见到朕很失望?” 花颜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她要继续睡觉,明明是梦到云潇了,这样的梦是温暖的,她想继续被温暖给包裹着,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一百章 心若悬河 武旭苍气结,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敢挑战他的耐性,不知道一个人的耐性是会到极点的吗?难道她还想再受一次罪? 果然,他不该心软的,不然这个女人最后只会更加嚣张。 “朕已派了太医准备好生药的药材,用不了一个月,你便可完成与朕约定之事,你现在且好生休养,明日朕会亲自带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旭苍不想再跟花颜斗嘴。 他一直对自己说,她是宗政龙幽心爱的女人,不能再折磨她,虽然心里很想再惩罚下这个倔强的女人,但为了大局,总归要忍着。 花颜早就入睡,她真的是累极了,什么声音都给她阻绝在耳朵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旭苍听不到花颜的回应,突然又是一股怒气。 他走到花颜的前面,正想发火,却闻花颜匀和的呼吸声,心中暗想:这个女人无视他竟然睡着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念及到此,武旭苍竟然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看着花颜平静的脸,还有微微颤着的长长眼睫毛,多么的灵动啊,多么的像一个人啊。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在花颜的脸上,自言自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武旭苍旁若无人,继续又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女子,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朕...还真有些想把你留在身边。”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在三年前被武汐寻求爱拒绝之后,他不曾碰触过一个女子,世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荡起他心里的一丝涟漪,可在遇到花颜,他的心就再不能平复。 他懂什么是生气,懂什么是怒火...所有的一切,都是宗政花颜带给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拥有。 可是,他不能! 手划到花颜的唇,多么诱人的香味,不知道这上面会有何香味...好想尝试一番,他忍不住俯下身体,头缓缓的靠近,一片冰凉的薄唇,就这么情不自禁的靠了上去。 就差一点,便能尝到那么想的味道。 可武旭苍心下一骇,陡然惊醒。 他不能这么做。 这女人不是他的。 猛然转身,走了,一眼没有再多看,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而花颜安稳的睡着,从不知道她方才是多危险,一个犹如饿狼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不是散发着引诱着他的惑力,却是睡得正香。 *** 潇王府 因为新婚大喜,连续欢庆将近半月,此刻喜庆的气氛方才悄悄退去。 身为主人的云潇,在收到暗卫的飞鸽传书后,匆忙的收拾着东西,打算连夜赶到大周。 他一想到花颜跟着武旭苍一起去了大周,整颗心便悬着。 若是不能亲眼见到花颜相安无事,他便会一直坐立不安,时刻被忧愁缠绕。 他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离开之时,忽然发现自己的王妃,正一身便装,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她皓齿轻启,似乎是事先就预料到那样,“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啊?” 云潇惊的抬头,很快就收回自己的惊讶之色,故作镇定的说:“今晚夜色正好,孤只是想出去赏夜色罢了。” “哦?”女子嘴角牵着一抹笑,朝云潇走过去,瞅着他的包袱,问:“不过是赏夜色,何须带着行李?” 云潇一心挂念着花颜,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说话漏洞百出,但既然被察觉,也不打算隐瞒,“孤想离开大商几日。” “去哪?”女子担忧地说道,“妾身可以陪着你一起,诺,你看,王爷,妾身连衣服都换好了”。 尽管她猜到云潇是想去大周,也知晓他的心里是有一个叫花颜的女人,但身为王妃的优越还是让她想跟花颜那个女子一较高下。 “这种事情便不劳王妃操心了,孤先走了。”云潇现在急着赶去大周,不想跟眼前的女子废一翻口舌。 “王爷,你出门都不带银子吗?”女子在云潇身后,嘴角挂着笑意,一直转着手中的荷包。 云潇闻言,摸摸口袋,还真的空无一物,乱了分寸了,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 “妾不想跟王爷多说废话,看王爷这样的架势...难不成是想去大周?”女子直截了当的问,也不想浪费时间。 “难道爱妃也想去?”云潇很顺口的就问了出来。 “是!”女子毫无隐瞒地回答。 云潇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他没听错吧,他的王妃竟然说是? “王妃,你可真爱跟孤开玩笑。” 即使是真的,他也想假装没听到。 这个美丽又贤惠的王妃,是他的父皇硬塞给他的,娘家背后的势力在大商更是可怕,光是娶亲这一关,差点就没父皇那个老头子被弄个半死,要是带她出去,擦破了点皮之类的,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妾身像是在开玩笑?”女子阴煞着脸,说得好像一丝感情都没有。 云潇很老实的回答,“不像。” “那就出发。”女子说罢,带上一众王府侍卫,打算跟着云潇出发。 云潇傻了眼,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去,到时候可怎么偷偷救花颜出来啊? “王妃,你就这样走,妥当吗?王府中的大小事务谁理?” “王爷,你又是何时变得如此关心王府中的琐碎事情了?”女子将云潇方才的话原原本本还了回去,还夹带了不少的讽刺。 “身为潇王府的主人,孤当然关心。”云潇双眼一撇,说得理所当然,这是他入住潇王府以来,第一次询问府中事务之事。 “真是稀奇。“女子继续讽刺。 “谢谢的美王妃的赞誉。”云潇也不认输,连连反驳,其实说穿了,他根本就不在乎王府中之事。 “可是王妃,你这样走真不太妥...”云潇仍然不死心的阻挠,“你说你去大周有何好处呢,还穿得灰头土脸,这么单调,会丢孤的脸面的?” 照着他的王妃那么一个爱面子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嘲讽,肯定会因为自尊上过不去打道回府。 云潇就是捉摸着这样的自己的王妃的心理的,不停的打击,只为了打击她想去大周的心。 因为...她真的不能让他去啊,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都能预想到两个女子在大周碰面后,那种血腥的画面。 第一百零一章 永不屈服 “王爷,你是嫌弃妾身丑吗?”不待云潇反应,女子便低声啜泣了起来,“真没想到,我也有被夫家嫌弃的时候,没脸见人了,妾身还是回娘家吧...” “孤并没有嫌弃王妃啊。”云潇有些难为,他只是不想他的王妃跟着他而已,并没说嫌弃之类的话啊,她怎么曲解他的意思了。 “王爷,刚才明明说了,妾身都听到了,便不会让王爷难做,马上就回去...”女子梨花带雨般声泪俱下,看着眼前的架势,似乎真的是要离开王府。 “别,王妃,孤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云潇不断安慰她,可是眼前之人似乎心意已决,执拗地很。 “王爷,你不要再说了,妾身绝对会为王爷着想的...”她不再听云潇解释,已经做出了回娘家的准备。 “王妃,你别走啊。”云潇看着她离开,有些着急了,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还似乎越走越远了。 云潇这下真的是急了,要是郑郦现在回去的话,他别说去大周了,恐怕以后的日子都会不得安宁。 “小郦,别走了...千万别走啊,留在孤的身边,孤很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未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直接脱口而出,因为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 听到云潇喊她‘小郦’一瞬间也是愣住了,这可是她的乳名,王爷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王爷一直以来跟她一样也是喜欢着对方。 光是这么想着,脸便有些发烫,方才想要离开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在,她红着脸颊回眸,想要再望一眼那英俊的身姿,正好撞入了一个可靠的胸膛。 “爱妃,留在孤的身边好吗?”他温柔的声音就这么有诱惑力地在她耳畔,根本没办法拒绝啊,她像只乖巧的小兔般点了点头。 *** 马车接下来一路奔波,越是临近大周,天气就越是寒冷,不像是大夏和大商又是会那么炎热,看不到绿色的生机,白茫茫的一片,结上的冰晶掉的到处都是。 郑郦几乎是看呆了,她一直都是在大商待着,甚少到外面看看。 现在这番不同的景象,还是让她眼前一亮。 “快到了,还是把衣服换了吧。”云潇提醒,已经拿起衣服换着。 在大周要提前做好保暖的准备,不然一直住在大周之人,身体上肯定会受不了。 郑郦也听说了大周的天气特别的寒冷,提前也带了不少较厚的衣服,这快时间,也在往身上套。 “这里就是大周?”远远看着壮丽的城墙,还有一眼就能看到的高耸皇宫,独特的建造,街上来来往往的客商与行人,拥挤地很,丝毫不亚于大夏的帝都,别是一番风味,让郑郦感觉到很新鲜。 “是不是觉得看上去比大商强?”云潇忍不住问道。 他的心很狂野,受不了一点的拘谨,更是说不了违心之话,这也是他佩服武旭苍的地方,他那么年轻,治理的国家还真是好。 “妾身还是喜欢大商。”大周固然新鲜繁华,可比起她的故乡:大商,她还是愿意留在自己出生之地。 云潇忍不住嘀咕:女人就是见识短。 郑郦望过去,云潇故意将视线落到窗户外,不去看她,心里却祈祷着,千万不要那么快让王妃知道自己要暂时偷跑的心思。 她心里也是嘀咕:云潇,你居然想逃跑,门都没有,本王妃是跟定你了,非要去见见你口中所谓的宗政花颜,看看我们谁比较优秀。 今天似乎特别的热闹,至少比往常要热闹一倍。 下人出去打听,回来小声禀报道:“公子,夫人,据说一向勤政爱民的周帝破天荒般今日居然要带着一个女子出宫视察民情...” “有意思,我便留下来继续查看,你们带着夫人回客栈休息,夫人第一次来大周,恐怕吃不消。”云潇机灵地想到了脱身之法。 “怎么可以把公子一个人留在外面呢,公子不回去,我们便也不回去,身为女主人的我,又怎么会丢下自己的相公呢。”郑郦明显看透了云潇的小心思,根本不离去。 “是,遵命。”下人们整齐一致地听从郑郦的命令。 云潇嘴角抽搐,这伙子人,到底是他是王爷,还是郑郦是王爷,她才当王妃几天,这伙子人就都被她收服了。 *** 大周,下了一场小雪,驱除了空气中仅留下的一些热气,混杂着浓浓的泥土味,大自然的味道,反倒是让人神清气爽,仰望着天空,充满希望。 昨日,张贴了周帝要出巡视察的公告,大街小巷都显得特别热闹,可见这里的老百姓是有多么的拥戴武旭苍这个皇帝,为了一睹他的龙颜。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要带着一个女人视察,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 老百姓都知道,皇上一直都未立皇后,也没有子嗣,更没有听说过皇上喜欢哪位娘娘,使得大家都在替大周王朝的未来担忧。 倘若皇上一直不能传宗接代,大周以后将不会有未来。 所以,皇上有宠爱的女子,大周的老百姓比他还要高兴。 不管这个女子长得怎样,只要是皇上喜欢的,老百姓就都会喜欢。 *** 皇宫沐浴池,宫女们在准备替花颜淋浴的花瓣等等,她们从没伺候过如此特殊之人,显得异常紧张。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宫女们想要伺候花颜更衣之时,她却僵硬着背脊,冷冷说:“别碰我。” 来到大周,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那一夜,她发烧,烧的稀里糊涂。 烧好后,武俊罗告诉她,她已经怀孕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要好好活下去,履行完跟皇上的约定后,才能安然离开。 得知消息,花颜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地是,她有了一个与自己骨肉相连的亲人,难过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两人的安全,这样子乖顺地事事听从武旭苍的安排,真的可以让他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吗? 不,她不能这么懦弱,该是她承担起当一个母亲的责任之时了,她的生命不属于任何人,谁也不能左右她。 从那一刻开始,她拼命地进食,再次有了不向命运屈服的勇气。 第一百零二章 全都在乎 花颜本来以为武旭苍只是说说,谁知道没出几天,她便收到风声,他真要大张旗鼓的带她出宫视察。 这看上去却完全没有询问过她的意思,一意孤行。 现在,武旭苍正是下令要求她梳妆打扮,时辰到了,便出宫视察去。 花颜也是知道应该顺着武旭苍的意思,可是自己平素表现的那么强硬,现在要是忽然转变了那么大的态度。 武旭苍是一个如此多疑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呢,最后确实是得同意武旭苍的做法,但在此之前,还是得表现地像原来一样才行。 端着装满花瓣瓷器的宫女,着急得就差哭出来了,“花颜公主殿下,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这要伺候不好您可就...” 想起皇上生气的样子,宫女就瑟瑟发抖。 花颜两眼一扫,冷语道:“与本公主何干?” “公主...”虽然已经见惯花颜冷酷的样子,宫女们还是有些不死心,还是死缠烂打的缠着花颜。 就在僵持之时,宫女害怕的声音再次响起,“参见皇上...” 花颜也是知道应该顺着武旭苍的意思,可是自己平素表现的那么强硬,现在要是忽然转变了那么大的态度。 武旭苍是一个如此多疑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呢,最后确实是得同意武旭苍的做法,但在此之前,还是得表现地像原来一样才行。 端着装满花瓣瓷器的宫女,着急得就差哭出来了,“花颜公主殿下,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这要伺候不好您可就...” 想起皇上生气的样子,宫女就瑟瑟发抖。 花颜两眼一扫,冷语道:“与本公主何干?” “公主...”虽然已经见惯花颜冷酷的样子,宫女们还是有些不死心,还是死缠烂打的缠着花颜。 就在僵持之时,宫女害怕的声音响起,“参见皇上...” 只是这么绝美男人背后,却不知隐藏着什么,总是让她不敢靠近还捉摸不透。 突然,武旭苍冷冽将手一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似乎只要一张口便会惹怒男人,瞬间人头落地。 可在所有人以为那阔掌会落在花颜的脸上时,他却突然收了回来。 花颜瞪大眼睛,等待承受。 武旭苍却没有狠狠的甩她一巴掌,挑衅地说:“怎么?以为朕会给你一巴掌?看来...你很喜欢朕对你施以残暴的手段?” “无耻!”花颜低语咒骂。 “无耻?”旭苍呢喃着,突然大笑,“哈哈哈...这个词朕挺喜欢,以后会慢慢让你看看朕是有多无耻。” 他转身,对身后的宫女说:“速速替花颜公主沐浴,若是花颜公主再做反抗,就传侍卫把她绑起来你们再换。”说罢,将手中的令牌赐予了宫女。 他已经揣摩清楚,对付花颜的强硬,他该怎么办。 花颜猛然朝武旭苍看去,目光中带着仇视。 他似乎知道她的痛点,所以每次都往痛点扎去,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像个人偶那样,随便宫女捣鼓着,在她的身上套着华丽的衣裳,将她的头发盘起来,好似要将所有美丽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那样,只觉得头沉甸甸的,越来越沉...沉到让她觉得做女人真痛苦,有下辈子,她不想做人,即使是做一粒沙,她也愿意。 一个时辰后,也差不多到视察的时间。 宫女们搀扶着花颜,走到正殿大门,武旭苍早就在等候,直至宫女参拜道:“奴婢们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才回头,就是在一刹那,他却惊呆了。 被眼前的花颜所惊呆。 虽然她看上去本就美艳动人,即使不上妆,都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可这一打扮起来,却是更加的摄人眼球,让人无法从她的身上游离开来。 一个女子...怎会如此美? 身上竟有了反应,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勾起他男人的欲火,还是...他真的太久没有过女人,所以才会如此渴望一个女人? 或许...他真的该为自己的身心健康纳进一些女人,他是真的该这样做了。 花颜见武旭苍看着她发呆,竟是非常的厌恶这样的眼神,提醒道:“皇上,我们还不走吗?” 她现在反正是逃不了,不如赶紧的结束。 旭苍愣是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便很快就将尴尬之色散去,眼神示意着武俊罗,让他准备起轿。 “起!” 四大护卫尾随着,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宫去。 *** 宫外,老百姓早就准备好欢迎旭苍的到来,而郑郦跟云潇就穿插在无数的人群中,为了不那么显眼,都做了乔装打扮,免得惹人注意。 “夫人,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云潇再次忍不住游说道。 再不走,若是让武旭苍跟他正面起冲突,可不是一件好的事。 虽然郑郦身边带了几个大内侍卫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可他知道,如此狡猾的男人,岂会让自己置身在如此不安全的地方。 想必,他早就安排好人在周边做好埋伏。 “有什么好怕的,公子,你若是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尽管对夫人我说就好,身为贤内助的我,是一定会帮助你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郑郦岂会如此轻易离去。 花颜若是需要他的帮助,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带走。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却要顾虑到郑郦的安全,他怕武旭苍抓不到他,会以郑郦想要挟,这个手心手背都是肉,身为丈夫,他当然要保护妻子,可是身为朋友,他是一定要为知己两肋插刀,两个女子,他哪个都不希望她们受伤。 “你...”云潇可是为了所有人好,才会想要阻止,可惜郑郦还是心里认为自己是在护着花颜,这个时候,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难题了。 不过解决不了也还是要尽力去尝试着说动郑郦,他是真心地在乎她的安全,“夫人,我是真的在乎你的...”云潇另外半句话挂在嘴边,却被周围人群的声音打断。 就在这时,周边的老百姓大呼,“你们看,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远远望去,一个宽大又奢华的轿子,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武旭苍,另外一个正是宗政花颜。 第一百零三章 公然拦轿 老百姓都纷纷跪拜在地上,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其他人在议论,“皇上旁边的女人长得真漂亮,皇上要是娶了她就好了。” “就是啊,真希望皇上能娶了,当一国之母也好。” 就在所有老百姓都跪着,只有郑郦等人是站着,特别的显眼。 如果再不跪下,武旭苍的轿子很快就会走到这边,那肯定就能察觉到,也很快就能发现。 云潇不停的催促着,“我们还是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的心在冒冷汗,得阻止才行啊。 若是在再这样下去,他们一行人肯定会凶多吉少。 郑郦将一切声音阻挡在外,像是听不到云潇说话,眼里只有轿子里的花颜。 这个牵扯着她的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她曾经想过,宗政花颜应该是个比较漂亮的女子,可是却没有想过,居然是个如此楚楚动人,难怪会被王爷所喜欢,本来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相见之后,她会落于下风,诚然没有料到,落于下风的居然是她。 见郑郦像是游魂的走出去,云潇忍不住去阻拦。 眼前的郑郦实在太不对劲了,他何曾见过这样的郑郦,失魂落魄,眼里只有花颜。 可没等云潇回神,郑郦已经走了出去。 武旭苍坐在轿子上,早就注意到人群中直里的郑郦,他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注意到旁边乔装打扮的云潇,武旭苍才像茅塞顿开般,恍然回忆起,在她一步一步靠近之时,他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微变... “让宗政花颜下来,我有话要说!”郑郦像是对所有人宣布那样,指着坐在轿子里的花颜。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举动与言词,马上刺激到了武旭苍。 云潇早就蚂蚁上了热锅,焦虑得不行,心里不停的喊着,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大胆,真是岂有此理。”周边的侍卫,黑压压的一片,蠢蠢欲动,看来他是要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周帝,好久不见。”为了帮郑郦解围,云潇也跟着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旭苍本是淡定的坐在轿子上,欣赏着百姓们的热情,他喜欢这样的国泰民安。 可是朝着一圈扫过去,他却注意一群人,并不对他跪拜,就那么在一群人中突兀地站着,让他非常的反感。 最让他反感的就是当头的那个女人,趾高气扬的,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云潇自己亲自来抢人。 不止是武旭苍,花颜也是认出了云潇,一脸的惊讶,云潇不是应该在大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颜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惹得武旭苍一脸茫然之余,又正好看到云潇指着花颜说:“我来带我的女人离开,这些日子有劳周帝的照顾了。” 云潇这样的举动,完全激怒了武旭苍。 “谁说是你的女人了,花颜明明是朕的女人。” 好啊,潇王,潇王妃,你们倒是自己亲自送上门来了,那就让朕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跟朕抢夺这个女人。 他一把揪住她,花颜一时没有站稳脚,倒在了武旭苍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他猛然吻了上去,撬开她的贝齿,炙热的允许着她嘴里的甘甜。 这样的味道本来就是他所渴求的,一旦碰触,只能引起他更加强烈的欲望,加上云潇两人的刺激,花颜已经没有逃离的机会。 花颜被他抱在怀里,力气没有武旭苍大,根本就没办法挣扎。 嘴里只是一直呢喃着:“放...唔...”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只是一个劲的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推挡,去阻止,她不喜欢这样被强迫的感觉。 花颜恢复冷静,马上想到现在的处境,不行,她不能马上就阻止武旭苍,云潇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带不走她,不仅如此,她反而还会拖累他。 直到花颜没有反抗,武旭苍才满意的舔了舔她的唇,之后才松开手。 云潇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秀恩爱的两人,看情况,花颜似乎对武旭苍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那么他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本来皇上纳妃就是全城老百姓最关心的事,如今真的有了心仪的女子,大周也就有了未来,这当然是好事,这得齐齐欢呼起来,再者,花颜看上去温婉贤淑,给老百姓的感觉也很好,让她当大周的皇后也未尝不可。 本来云潇都已经打算放弃了,毕竟要尊重花颜的意愿。 被武旭苍当众亲吻也不拒绝,看来他真的没有再去冒险的必要了。 可是,在一旁的郑郦不这么想,她以为云潇是看到武旭苍那边人多势众,才会如此胆怯,她精挑细选的侍卫可是个个本领高强,就是为了能够帮助云潇救走他想要救走之人。 她慢慢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身边的侍卫做手势。 在猛烈的太阳反射下,剑上反射的光线让很多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聚到她的身上。 发现她拿着剑想要朝着皇上冲过去之时,开始有人慌乱地喊起,“刺客啊,有人要刺杀皇上啦...” 这么一喊,老百姓都慌忙的分散开来,躲避的躲避,逃的逃,唯有到了这样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人的本性,都是为了活命而生存的,别人的命早已经置之度外。 武旭苍身边的四大护卫,早就团团的将轿子团团包围着。 云潇,僵化的看着郑郦,很显然,被郑郦的动作吓住了。 花颜也是有些对云潇那群人的智商无语,这么多的高手,你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把这伙胆大妄为的刺客给朕格杀勿论。” 花颜听到武旭苍之言,猛然转身:“你不能杀他们。” 武旭苍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冷眼扫向花颜,“果然...你喜欢他?” 她没有正面回答:“云潇是大商的王爷,你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他,会给大周带来很多麻烦的。” 她也曾经想过去依赖云潇,可是现在她才知晓,原来已有人陪在他的身边,看上去是那么般配的一对,她又何必去拆散那一对情人呢,去做那个第三者,该放弃的是她才是,他应该带着他的女人离开,而不是跟往常一样为她冒险,他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第一百零四章 挟持人质 这番话在武旭苍听来,却是在包庇,就如同一个女人在包庇心爱男人做的所有错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越来越生气,甚至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掌掐在花颜的脖子上。 她的呼吸被紧紧的掐着,花颜感觉快呼吸不上来,非常的难受。 “你放开她。”就算隔得很远,但是郑郦那不怕死的声音还是飘了过来。 她可是个正大光明的女人,跟别人对战也是堂堂正正的,很是看不惯男人虐待女子,即使她是情敌,她也要公正的把云潇从她手中夺回来,根本不屑于耍那些小人的手段。 武旭苍余光撇在郑郦的身上,突然大笑,“哈哈哈...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难道不知道,她是朕的女人吗?朕怎么对待她,也是朕的事,与你这等人有何干系。” “她不是!”云潇也看不下去了,武旭苍根本就不喜欢花颜,都动手了,他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武旭苍懒得再去搭理这群早就是嘴边鱼肉的一群人。 郑郦领着身后的侍卫,不顾前面挡着的是谁,只要挡路,全都格杀勿论,剑也染上了不少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护卫军早就到了,云潇等人现在几乎是以一敌十,现在要成功更是雪上加霜,连自身撤退几乎都很难办到。 就在这边打的难分难解之时,人群中某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吸引了云潇的注意。 汐寻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唯一还算清醒的意识不断提醒自己,得马上回到武府,不然现在这个毫无攻击力的自己可能会凶多吉少,在逆着人群行走了片刻,兵器碰撞的声音,使得汐寻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走错了方向。 一开始云潇还以为自己是眼花,像武汐寻那么厉害的女子,怎么会真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还在这么危险之地,胡乱地冲撞,一定是他太想着武汐寻能够像是个弱女子般出现于此,好让他们能够安然离开,所以潜意识里才会出现了这样的幻想。 郑郦眼尖地,也注意到了武汐寻的身影,她以快速的脚步,在众人的掩护下,窜到云潇的身边,低声道:“王爷,我们现在硬斗是没用的,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拼不过如此多的护卫军。” 经过一番较量,郑郦自然是对大周士兵的能力刮目相看,竟是小看了这群人,想不到这么难缠。 “孤也是想着,先放弃花颜,我们要先保证安全脱身才是。”云潇也是了解到目前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够完全救出花颜,不能在救人之前,让那些追随他们的人白白牺牲。 “你看武汐寻居然在那边,妾曾经听说大周的武将军,自小便有不可告人的疾病,如今看来是真的了,我们现在把武汐寻抓住,拿她当人质要挟,先暂时离开,周帝应该不会对武汐寻出手的。” 就在武汐寻拖着疲惫的身体,要离开交战的人群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重重地拉到了明晃晃的利剑旁,她不可置信,平时耀武扬威,让人害怕的自己,此刻竟是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别乱动哦,将军,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不小心伤了将军,可就不好了。”张扬的女声传入汐寻的耳中,听着真不是滋味。 就算是不想听,也没办法去反抗,她此刻虚弱地厉害,走路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对付有武功在身之人了。 “都别打了!”郑郦将汐寻的容颜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可以让在场之人,尤其是武旭苍可以看得很清楚。 旭苍听罢,发现郑郦的剑正架在汐寻的脖子上,整个头皮似乎都给麻痹了,马上下令:“都给朕住手。” 所有的护卫兵,还有旭苍身边的四大护卫,都纷纷停下手来,不敢再继续打斗。 “你马上放了她,朕还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点,不然朕就让你们生不如死。”武旭苍对着郑郦冷冷的说。 汐寻不仅是他喜欢之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若不是汐寻拼死救下了他出,他早就死去,又岂还有今天这个日子,还能有机会登上皇位。 这样天大的恩情,无以回报。 可下一瞬,他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方才他可是吻了花颜,而汐寻就在人群中,那么她...全都看到了吗? 一种罪恶感,深深的席卷着武旭苍的心。 他明明是为了治好汐寻,才去连蒙带骗,将花颜弄来了大重要,可如今,他却对这个本来要做药引子的女人做那些暧昧之事,他现在,在她的心中,一定已经变得无耻了吧。 此刻的局面,因为武旭苍的迟疑而一直僵持着... 他的脸上已是难言尴尬之色,一双迷茫的眼睛定在汐寻的身上,看着郑郦将剑架在汐寻的脖子上,可能下一瞬就会落下。 那样...他便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不可能过得安稳。 “你放了她,朕放你们离开。”旭苍冷声道。 这样的声音,足矣让郑郦听得清楚。 他们果然猜的没错,武旭苍真的会为武汐寻收手。 可是,武旭苍心疼的眼神,隔着老远就让对眼神敏感的郑郦全部接受了过去。 难道...这两人还有什么交情?那个武旭苍声音虽冷,眼神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武汐寻,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交情,一定是深到了一定的地步。 云潇见到方才还在对他彰显霸气的旭苍,此刻却像是没牙的老虎,他突然大笑一声,“要我们放了她?除非...你把你怀里的女人送给我们,并放我们离开。” 他根本就不想大动干戈,让这么多人受伤,都怪武旭苍非要强抢着花颜不放手。 武旭苍不语,手却紧紧的抱着花颜,丝毫不打算放手。 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是能够救汐寻的,他不能放手,她要是走了,汐寻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救。 郑郦也有些分析不清楚武旭苍的心理了,难道武旭苍不打算救武汐寻了吗? 武旭苍控制住自己将要几乎要掐出血来的拳头,努力的说服自己:绝对不能放走宗政花颜,必须得救汐寻,那群人绝对不敢伤害汐寻,绝对不敢...他现在要冷静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险中又险 感觉这僵持的局面对他们不利,云潇对郑郦低语:“我们先撤吧,目前凭借我们的实力,明显是斗不过他的,只会白白赔上我们的性命。” 她受到云潇的提醒,马上便意识到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未免对方再反悔,郑郦便也又补了一句,“周帝,我们等着你把宗政花颜还回来...” 云潇等人越走越远,武旭苍没有下令去追,也不敢下令去追。 此刻汐寻还在郑郦的手里,他怕轻举妄动会伤害到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郦带走云潇。 “皇上,真不追吗?凭微臣几个的实力,一定可以救出武将军,并将这伙子人绳之以法的。”武俊罗上前询问。 好歹这里是大周,以前不管是随皇上去大夏还是大商都不敢动手,那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地盘,可现在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都无法飞出大周的地界。 “不必,回宫,朕自有办法引诱潇王再次现身。”武旭苍自信慢慢的眺望着众人消失方向,慢慢将视线收回,落在了花颜的脸上。 花颜一脸平静,感觉到武旭苍注视的眼神,淡漠道:“周帝,何以这般看着我?” 云潇的出现再次勾起了她心中的美好,他最后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得他... 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长上一对翅膀,那样便可以翱翔于天地之间。 武旭苍踮起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的眼睛,火辣辣的,就差没将她融化掉,说:“你在骗朕。” “骗?我还不知道我身上竟然有这般本事,能骗得了皇帝陛下。”花颜嘲讽声阵阵的响起。 武旭苍倒是发觉了,自从云潇出现以来,眼前这个女人的气息就慢慢的变了,变得更加淡然,更加的没有脾气。 “哼,别以为你这样,朕就奈何不了你,朕现在告诉你,你错就错在不自量力,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不该去奢求,比如说妄想控制他人。”武旭苍睨了一眼怀里的清冷女子,俊美无瑕的脸庞转过来,黑眸泛起一丝诡计。 花颜闻言,淡淡一笑,“控制他人...” 她真的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原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控制他人,这就是别人对她的评价。 愚昧之人的见解果然都肤浅至极,若是让他们也经历下她的经历,也轮回一世,想必就不会硬生生的把她的伤疤给揭开,还要往伤口上撒盐。 武旭苍看着花颜清冷的笑容,却在这样的笑容背后似是看到不一样的情愫,是挣扎,还是愤怒...可他却看不懂,还有她放才那一句语气深长的‘控制他人’,满满的都是嘲讽。 是在嘲讽他,还是她自己... 他并没再咬文嚼字的追问,冷眉轻蹙,眸波冷洌,“回宫。” “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方向出发。 *** “我说,你是不是该松手了?” 汐寻将云潇等人带到大周都城的郊外,可她的脖子还被云潇掐着,不免皱起眉,道出自己的不满。 云潇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是哪里?” 又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追兵了,才松开汐寻,可依旧还是警惕眼前的一切美景。 郑郦一直生活在大商,对大周没见过的事物,都感到很新鲜。 “武汐寻,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吧,等周帝的人发现了,再把你带回去好了,王妃,我们走。”云潇打算把武汐寻就近扔在此地。 “好的,王爷。” “云潇,别以为不杀我,握就会对你有所感激。”汐寻对云潇的心生厌恶,她很讨厌被别人挟持。 “哟,武将军这是生气了吗?”云潇调侃。 “哼!”汐寻冷哼一声。 郑郦突然问:“你跟周帝是何交情?” 想到武旭苍因为武汐寻被挟持了虽然不敢派遣士兵来追,却又不放宗政花颜,她就觉得很奇怪。 云潇在两人的对话之间,本打算就当作是没听见,转过身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注意到了武汐寻唇角的微笑,那危险气息,使得他立马下意识地推到了郑郦,“小心。” 毒针从郑郦的头顶上飞过,此刻身后的三名护卫立马口吐白沫倒地。 “快走。”云潇拉着郑郦向远处跑去。 “挟持了本将军还想跑。”汐寻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围在身旁的护卫一个个应声倒地。 郑郦疑惑不解,“王爷,我们为何要跑,还有五十多个高手在呢。” 虽然武汐寻的名声,在大商也早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那些个她眼中的所谓的高手,在武汐寻的手中便成了玩具,一刀一个,剑光缭乱。 “我们快走吧,王爷。”她心有余悸,不敢相信,刚才居然挟持了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还好她恢复之时没赶上她挟持她,不然她有九条命也活不起。 *** 两人跑到无人认识之处,郑郦完全望不到武汐寻的身影,这下才松了口气,“王爷,你说其他人怎么还不跟上来,会不会都被...”一想便一阵后怕。 云潇若有所思,没有回应郑郦。 “王爷,王爷。”她连续唤了两声,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郑郦见他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顿时觉得羞辱,高喊道,“云潇...” 话还未说完,云潇抢先:“喏,前面是个小客栈,虽然简陋小巧,可是里边什么东西都一并俱全,王妃,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里边的老板娘说一声,她会满足你的。” 小客栈是云潇建造的,其实就是他的私人逍遥的地方。 里面住了一些女人,帮忙照看,那些女人都是云潇这些年救下的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闺女。 因为她们没有落脚之地,又怕再次沦落到悲催的命运,就让云潇收留,无奈下,他只能把她们集体收留在这里。 这些姑娘对云潇都是死心塌地的,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女人种下该有的情,亦是无悔地追随云潇多年,特别是这里的老板娘,她是第一个追随云潇之人,叫柳兰泽,也是个美人胚子。 说完,云潇正打算走,郑郦继续追问:“王爷,刚才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回我?”她就是这么对在意之人万分执着的人,明明知道得不到答案,还是会一问到底。 第一百零六章 真爱守护 云潇顿下脚步,幽幽的侧目看过去,“孤在想,今天晚上就要在这种小地方落脚了,不知道王妃能不能住的惯?” “啊?王爷难道方才想的只是这一件...”郑郦没敢再往下说。 “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都在想些什么,再不跟上,就要落下你了哦。”云潇知道郑郦在意他,但也没点破,只是现在他还有些迷茫,对于她的爱,他还无法面对。 *** 走到小客栈,门缓缓的打开,在云潇与郑郦两人人还始料不及之时,走出来一个女子,让人眼前一亮。 瀑布般的青丝倾泻在肩头,星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帘般垂下,看上去淡雅而温婉。 她叫柳兰泽,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娘,亦是深深爱慕着云潇的其中一个。 “小姐,您请进。”她做请的手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郑郦觉得眼前的柳兰泽身上散发的气质,跟宗政花颜好像,亦是那样的温婉儒雅,那么让人怜惜。 可惜那个女人在周帝的怀里,现在根本不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小姐,小姐...”柳兰泽见郑郦在发呆,挥手在郑郦的面前,试图唤醒他。 云潇早就给她交代,会有位小姐在这里暂住几天,她们得像对他那样,好好的对待那位小姐。 想必,云公子所说的小姐,就是眼前这位吧。 郑郦回神,差异的看着柳兰泽,有种不解之思,这个女人对她出奇地好,未免也太热情了。 柳兰泽清浅一笑,说:“小姐,我叫柳兰泽,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娘,您暂且在这里住上几日,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我说。” 郑郦也不想搞得不愉快:“那就麻烦柳姑娘了。” “哪里的话,你们这边请。” 柳兰泽给郑郦安排的是客栈中唯一的一间上等房,给云潇安排的却是迟迟没有告知。 她在房中啧啧赞叹,原来外面看着简陋的客栈,在里面却是别有一番装扮,至少是华丽的。 “小姐,那就委屈你在这里住几日了,一会我会让人端些饭菜上来,您要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知我一声。”柳兰泽说完,便带上门。 郑郦坐在有些陌生的屋子里,脑袋里满满的都是云潇的影子,而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暗下来。 她心中越发犯嘀咕,云潇去哪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他。 很快,兰泽就叫人送上了饭菜,郑郦没有胃口,也没有怎么吃,其他人看着干着急,忍不住说:“小姐,您就多少吃点吧,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了,这样可伤身体。” 郑郦依旧是不语,她现在根本无法吃下任何东西,“公子去哪了,他怎么不跟我一起住?” “小姐,您还在想着云公子吗?”一提起云潇,兰泽便深深叹气。 “柳姑娘可是知道公子的去处?” “唉,云公子,他不是我们这群人可以奢求的,虽然这么些姑娘都喜欢他,他也对我们有情有义,可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走进他的心中,要是有女子能够常伴在他的身边,可不得让我们羡慕死,这会说不定又出去拯救哪个跳进火坑中的姑娘去了。” “我怎么听说公子他已经娶亲了?”郑郦心中有些不平,她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多的红粉知己,还一直隐瞒着她。 “是啊,听公子说,他娶了个十分贤惠又能干的女人,小姐莫不是见过公子的夫人?” 郑郦总觉得不可置信,‘贤惠又能干’,原来在他的心中,是这么想的她啊。 兰泽见眼前之人不说话,稍微有些担心:“你想着自己也得吃饭啊,不然可怎么有力气跟去见公子呢。” 她发现这句话果然还是有效的。 郑郦已经慢慢拿起筷子,一点点的吃了起来。 是啊,她绝对不能倒下,还得跟这么多的女人抢男人呢。 *** 夜色升起烟雾,不见明亮的月光,郑郦无睡意,披衣起床。 一个男子的身影,从郑郦身后降落。 她吃了一惊,想大声呐喊,但是熟悉的气息让她停止了慌乱,是云潇,他回来了。 “王爷,王爷...”郑郦看着云潇很不对劲,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是离开,不要管他,可能会出一些什么事。 他的身体好重,连带着思绪都好像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无法运转,什么都想不出,只是热,越来越热,从身体的内核处源源不断的扩散,饥渴的一步一步的靠近郑郦。 郑郦打定注意,转身就想逃跑,她的手腕却被云潇抓住,又狠狠的被拽了回来。 她有些害怕,想要再跑出去,可是门却被死死的关着,让她根本没办法逃离。 此刻,云潇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嗅着她的芳香,迷醉的念叨着:“阿郦...你好香,孤好想你...” 突然伸出手用力的将她扯进怀里,垂首就覆上了她的唇,霸道长舌长驱直入。 “唔...”郑郦忍不住发出呓语,平素里云潇可是对她温柔地很,哪里这般强硬地对待过她。 她呜咽了两声便浑身酥软,想要挣扎却抵不过云潇的大力气,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空气越来越热,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唔....放...放开我...”郑郦稚嫩的嗓音,发出小猫儿一般唔唔的祈求。 “阿郦,孤一直爱的都是你,一直都是你,根本就不是花颜,只不过孤现在才发现而已,请把你给我吧。”云潇的动作停了下来,伏在她的胸前哭泣。 满身的酒气缭绕在鼻息边,前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在才知晓云潇说地都是真的。 郑郦颤巍巍地用手轻抚着他,“我也爱你,一直都是爱。” 此刻,她不想去了解云潇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想知道这句爱她到底是出自他的真心还是敷衍,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她愿意相信云潇的话,就算是谎话也无所谓。 “阿郦,孤想要一个孩子,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眼前的人儿。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本就是他的妻子,给他生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到她的首肯,云潇再次扑了上去,像是浅尝珍贵的美酒般,深深地吻了上去,他已经决定了,这个女子才是他一生之中最爱的女子,是他要用尽生命来守护之人。 第一百零七章 留在身边 武府大门门前 这一天,她履行诺言的时候,终于要来了。 “请进吧,花颜公主。”武旭苍看到花颜站在门口静静地凝望大门,却并不打算进去,心里也是急的厉害,连连催促,生怕下一瞬间她会反悔似得。 花颜也是苦笑不得,武旭苍当她是什么人,真以为她会拿别人的生命来做筹码,“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会做到之事,绝对不会反悔,只是,皇上,你答应我的事,是否会做到?” “只要你能好好帮朕救汐寻,朕自会好好报答你。” “算了,救人要紧,我们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武旭苍看着她先一步跑进去,对于花颜的做法,有些不敢相信,若是她知道他有反悔之心,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呢,这让他不敢想象。 *** “太医,武将军的情况怎样?”武旭苍单独把给汐寻看病的太医喊出来。 “皇上,将军的情况不乐观,这一次明明恢复了,却是马上运真气动手,导致了病情的加重,得马上为将军配药才能救将军,再晚,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 “那做药引之人,可会有什么危险?”武旭苍做镇静地姿态,询问太医。 “若是做药引之人,身娇体贵,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但若是此人求生的意志坚定,还是会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的。” 在两人私下窃窃私语之时,花颜闯进了两人的谈话中,“可以开始了吗?”声音平淡地似乎连生命也不在乎。 武旭苍尴尬地咳嗽两声,“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开始了,你准备一下,花颜。” “哦。”再次冷静地回答,让武旭苍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宗政花颜,若是这一次,你没有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还未完成,朕可以帮你?” 面前的女子看上去是如此地娇弱,对于是否能够坚强地挺过来,他还是有些迟疑。 “我的事情当然是我亲自去完成,只要你不杀了我,没有什么困难是我挺不过来的。” 此刻,花颜潇洒的身姿,让武旭苍有些眼花缭乱。 *** 雕花玉床上,躺着位面色苍白,但依旧美艳如花的女子。 他就静静地站在她的旁边,安静地望着周围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下人。 一碗又一碗的血液,被生生地喂了下去,女子的脸色渐渐红润,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武旭苍在担心汐寻的同时,也在挂念着屏风后的另一名忍痛的女子。 “启禀皇上,将军已经开始好转了,暂时无需服用了。”听到太医的答复,武旭苍急急忙忙喊停。 众人把皇上慌乱的眼神尽收眼底,有些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还以为皇上在意的是公主呢。 亏得武旭苍没有下达那种死活都要救醒花颜的命令,不然下人们可真就难办死了。 他望着床上躺着的,脸色不见半分血色的人儿,心里难受地厉害。 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留下她,把她牢牢地绑在身边。 光是这么想着,武旭苍也确实是结结实实地起了这么个心思,虽然不知道她醒之后会如何,但是这之后的路,宗政花颜,你便好好地留在朕的身边好了,哪里也不许去。 *** 皇宫,月明清晰,微风轻轻拂过。而花颜被带回来后,就一直杵在大殿内发呆,对着窗户外的月亮,抬头仰望,看得很入神。 武旭苍在忙着处理政事,还有跟她几日后的婚事,暂时还没有时间过来理会她,她倒是乐的一时的安宁,不必去面对他的处处刁难与折磨。 “花颜公主,您好歹也吃点儿东西,皇上一会要是来看到您这样,这...”宫女好心劝说,最近的皇上脾气很大,几乎每次来这里,都会大发雷霆。 她是不理解,为何这位公主被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还是如此的固执。 花颜依旧是出神的看着窗外,没有半点去理会宫女。 她在想,是不是要随时准备一把匕首在身上,反正,那个男人总是喜欢折磨她,何不抓住时间,在一瞬间要了他的性命。 这么打定主意,花颜站起来,朝着梳妆台走去,宫女以为她想通了,急着说:“花颜公主,您是想要进食了吗,您看饭菜都凉了,奴婢给您拿去热一热。” “嗯!”花颜点点头。 支开了屋子里的宫女,花颜在梳妆台找了很久,只找到一把剪刀,便再没有锋利的利器。罢了,只要对准他的心脏,一把剪刀也足矣。 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头,和着衣服窝贴着身体,冰冰凉凉的,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宫女把饭热了回来,请花颜来吃的时候,她照旧当作没听到,照旧在看着窗外的明月,这时,耳边响起宫女的声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想是咒魇般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花颜的耳际边,她只是觉得刺耳,真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聋子,把所有的声音都阻绝在外。 “你们都下去。”旭苍将所有的宫女都支走了,只剩下花颜跟他。 屋子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只是,花颜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没说,对于旭苍,她真的无话可说。 旭苍看着桌子上满满的菜,却一口也没动。 蹙起深深的眉头,朝着花颜走过去,硬生生的捏起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掰过来,对视着他的眼睛。 “为何还是那么不听话。”冰冷的声音,魂绕在花颜的耳边。 花颜只是嗤之以鼻,“我不是你的奴婢,为何需要听话?” “你早晚会是朕的人,这样固执,对你自己没好处。”武旭苍好心劝告。 其实,只要花颜不是那么的固执,他也不会处处刁难,他早就打算把她留下来,现在也不想伤害她。 怪就怪她太固执,处处与他做对。 “你厚颜无耻,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武汐寻,你居然想留下我,丝毫没有顾及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这样做,就算得到我的人,也绝得不到我的心。”花颜清冷的看着武旭苍,没有一点儿的回避。 对于这样生性残暴的男人,她还有何好害怕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死,早就经历过生死的她,根本不会害怕,就算是有孕那又怎样,继续退缩,武旭苍根本就不想放过她,生下他,也只会让她的孩子跟着她受苦。 第一百零八章 血泊激情 “朕不需要你的心,朕只要你的人,只要你的身体...”想到花颜那柔香娇媚的身体,武旭苍总是觉得身体有一团火在捣鼓着,很想要发泄出来。 “哈哈哈....”花颜突然狂笑不止。 她只是要引诱武旭苍靠近,离她很近之时,把剪刀抽出,毫无偏差的插进旭苍的心脏便可。 “皇上,您要我的身体,行...我这就伺候你。”花颜收起笑声,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上武旭苍的那一刻,杀意立刻占据她的眼睛。 然后,她从自己的兜里头,抽出那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剪刀,握在手里紧紧的,心里默念着,杀了他。 只要对准他的心脏就好。 武旭苍对花颜说的话感觉差异,自从他决定要将她留下来的这段时间内,她都倔强得像都牛似的,现在竟然那么容易就看开了,还那么主动? 还是,这个女人是想玩什么花样? 出于好奇,并没对花颜有所防备。可 当她转身,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对上他的一瞬间,变得杀意满满。 再来,就是她迅速的从兜里抽出的剪刀,毫不留情的对他的心脏刺过来。 眼疾手快的武旭苍,就在花颜手里的剪刀即将刺进的时候,他一个闪身,勉强的躲过了她的攻击,一把将她推开的同时,手臂被狠狠的刺伤了。 锋利的剪刀将他的衣服刺破,划过他的手臂,皮破肉绽,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子... 他捂着伤口退离很远,那种钻心的疼让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幽深的看着花颜,看着那个将他狠狠刺伤的女人。 花颜拿着剪刀,染着血的剪刀,笑得很灿烂。 一刀下去,原来可以让人是那么的欢快,还有那么的亢奋...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啊,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报仇的感觉... “宗政花颜,你好大的胆子。”武旭苍呵斥道。 眼前的女人真的太大胆了,居然敢行刺他,若是他现在大喊一声,她绝对会当成就地处刑,没有一点儿生还的机会。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尽管是很疼,咬咬牙忍着,也没有呼来四大护卫,还有那些士兵。 花颜痴痴傻傻的看着剪刀,前一刻的亢奋,变成了下一秒的害怕,是啊,她失败了,下次根本不可能再得手,他会杀了她吧。 武旭苍被激怒了,但尽管被激怒,也还是没有呼唤侍卫。 他松开捂住自己伤口的手,阴煞着脸,一步步的靠近花颜,危险的气息,将整个屋子都占据了。 花颜料想也许下一秒,她就会死在武旭苍的手里,可这有什么好怕的呢,人生的尽头都是一死。 嘴角依旧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可否认,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若非这样的笑容背后是充满报复,武旭苍真的很愿意去欣赏。 可惜,花颜踩到了他的底线,踩到了他的雷区。 他走过去,花颜再次冷不甚防的将剪刀刺向武旭苍,但这样跟花颜预想中的一样,没得逞,反而被他紧紧的抓住手腕,正是用他那只受伤的手,死死的抓住。 花颜只觉得手一阵剧痛,她咬紧牙龈不吭一声,心里却咒骂着,恶魔,受了伤居然还有这样的力气,今天要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武旭苍用了很大力气抓着花颜的手,几乎要将她的手给捏碎,低沉的靠近花颜的脸,用一双要杀人的眼睛仇视着她,“为什么,你对朕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一怒,将她手里的剪刀给震落在地上。 尽管,他知道花颜是个倔强的女人,在他的心里,一直都以为她是因为云潇或者是宗政龙幽,更有甚者是她的孩子,才会使她对他宁死不屈。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花颜突然冷笑,“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不惧生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我讨厌皇宫,只想凭着我的本意,过我想要的生活,我受够了被别人摆布的日子,我要为自己而活,可是你却把我囚禁于此,剥夺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死?” 花颜呢喃着,然后猛然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抓着的手,想要狠狠的给旭苍甩上一巴掌,却被他给牢牢地抓住了,两只手都落在旭苍的阔掌中,无法动弹。 她挣扎无望,抬眸,盯着他,恨不得能用一双眼睛就把眼前的男人杀死。 “朕该死?哈哈哈...”旭苍无视花颜的眼神,再次猖狂的大笑,“该死的人比朕多了去,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是啊,比他该死的人多了去,就如他的父皇,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还有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他们残杀的人比他多上好几倍,还不是最后都活的一个比一个滋润。 “你才是最该死的,恶魔。”花颜完整的把这句话说完,脸上掠过愤怒。 现在的她,除了能动动嘴皮子,就再不能做任何事。 “哦?”旭苍却听得不痛不痒的,呼着气,挪到花颜的耳际边,丝丝密语的说:“那朕就让你看看,朕有多该死...” 下一瞬,旭苍吻上了花颜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吮吸着她嘴里的甘甜,迷醉在这样的缠绵中. 尽管,他的手臂还在流淌着鲜红的血,还在隐隐作痛,可在吻上的时候,一切的痛都不算什么,欲望已经充斥着他的身上上下,只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在花颜被吻上的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可是很快,她就在没任何知觉,就如同死人那样,任由他在她的嘴里。 她只当是一个禽兽在无耻,而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是没有感觉,怀里的人儿突然安静了。 她是想要用这样的安静来反抗对自己的不满吗?宗政花颜...无须用各种花招来对抗朕,朕今天就要让你成为朕的女人。 不管你多么的无趣,你都将是朕的女人。 一把,撕裂了花颜的衣服,将她压倒在地上,疯狂的咬吻着她的身体,深深浅浅的吻,像是一团火苗,到处点着火。 只是花颜,依旧如冰冷的尸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人,是会麻木的。 旭苍就像是在唱独角戏那样,阔掌在花颜的身上游离着,很顺势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脱去。 而他手臂上的血,也顺势的染上了花颜的身体,两个人就像是在血泊里激情... 第一百零九章 露出伤疤 空气中充斥着女子体香和男人身上那淡淡茶香混绕的气息,还有那急促的呼吸声...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她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急切。 以为很快就会有被撕裂的疼痛,一记破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他的欲火瞬间熄灭,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皇上,你这是在干什么?”是武汐寻地到来。 一恢复身体的健康,便匆匆的从府上赶来。 因为她是宫里的常客,又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当然可以在宫里来去自如。 一听说皇上在落玉轩,她便马上找到了这里。 汐寻看见很多宫女在门外守候着,见到她来,甚至还妄想阻拦,面色也很难看。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顾宫女们的阻拦,一脚踹开了门。 此刻她看到了什么,小苍整个人欺压在宗政花颜的身上,地上散落的是被撕裂的衣服,就这么纠缠在一起,而缠绵中的两人,都沾着血迹,地上摆放着剪刀这把凶器。 看来,在这之前,已经发生过争斗。 可所有的争斗,最后换来的是宗政花颜被小苍压倒在地上,而且还赤身裸体。 僵化的她,除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花颜,嘴里还控制不住的问,‘皇上,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或许在愤怒,或许已经是在无言以对。 旭苍知道是汐寻,扭头看去之时,心脏瞬间似是嘎然停止了跳动,有种说不出的惊愕。 下一刻,他慌乱地从花颜的身上爬起来,手足无措到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整理好。 而花颜,她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却一直落在武旭苍的身上,那一刻,她有说不出的委屈,却硬生生的咽进喉咙里,散出一脸淡漠。 “汐寻,这...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武旭苍想要解释,可被当面撞个正着,他觉得解释也没任何意义。 汐寻早就听不到他人的话,她的眼里只有那把落地的剪刀,还有武旭苍那一直在流血的臂膀。 出于本能,下一瞬间,她似乎就要跑出去呼喊侍卫来抓人,慌乱的汐寻连自己身怀武功也忽略了。 “汐寻,你不能这么做!”武旭苍挡在汐寻的面前,很自然张开的手,阻止她的离去。 汐寻幽幽的抬头,一抹犀利的双眼,似是要将他给杀死。 旭苍何曾见过这样的汐寻,认识中那个她,从来都是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从不会露出这般犀利的眼神。 “皇上,你知道的,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刚才还大着胆子行刺。”汐寻说的很清楚,她的脾气,他是很清楚的,一旦决定了,谁也阻止不了。 “你不能带她走。”旭苍没让开来,“她是我引诱潇王出来的筹码,你不能把她带走。” 汐寻冷笑,“皇上,你把潇王这么个大活人引出来,大商还不得与我们大周开战,皇上,您可是一代英主,不可能那么意气用事吧?如此简单的道理又怎么不知晓。” “汐寻!”旭苍强硬的挡在前面,就是不让她将花颜带走。 “怎么?皇上...你难道要为了这个女人,想要跟我反目?”原来为了一个女人,再好的朋友,也是会破碎的。 “汐寻,朕只想留着她还有其他的用处,方才...不过是一时失去理智,朕跟你保证,只要她失去了价值,朕马上就把她赶出皇宫去。”旭苍虽嘴巴这么说,心里却不是那么的舍得花颜,可他还不想破坏跟汐寻之间的情义,只能编出这么个谎话。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皇上的话吗?皇上,你已经被她迷惑了。”汐寻没有再给他面子。 “不管你信不信,汐寻,今天,你都不可以把她带走。”旭苍是铁了心。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让着谁,而花颜的命运,似乎就掌握在两人的争斗中。 她此刻就好像是一件物品,在两人的对峙中,被这样争夺好几回。 最终还是僵持着,不知道她该流落到谁的手里。 可是,这样的争夺,却让她非常的讨厌,她不是物品,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为何要被人这样挥弄着命运。 前一世,她紧紧地追随着宗政龙幽,在他的手里,被玩弄得毫无搏击之力。 如今,却继续在武旭苍的手,本玩弄地体无完肤。 她不想在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至少...她的命运该自己掌握,而不是在别人的手里操控。 武旭苍为了不跟汐寻闹翻,再次友好的劝说:“汐寻,你何必执着。” 花颜是一定不可能被汐寻带走,而他也一定不会跟汐寻翻脸,他就是想鱼和熊掌兼得。 汐寻横着一张脸,继续冷言抨击,“皇上,你呢,又何必三番两次阻拦?莫不成皇上喜欢宗政花颜?” 如果不是他将宗政花颜欺压在身下,她又怎会对他产生如此的不信任,他为了她,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与睿智,明知道他爱着这个女人与他是不可能的,却还要将这个女人欺压在自己身下。 居然用宗政花颜还有利用价值来做借口,简直太荒唐了,她是绝对不会相信。 皇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可是大周的未来,怎可如此意气用事,难道非要逼她用什么方式,他才会放弃吗。 想到这里,汐寻突然醒悟道,似乎皇上还不知道宗政花颜原来的相貌。 同样身为女子,宗政花颜也救过她,她并不想当众揭她的伤疤,但是为了赶走她,为了大周,她不介意在做一次坏人。 汐寻从身侧端起一盆水,直接从花颜的头顶浇下去。 看着花颜只是脸色与身上沾湿了些许,却不见妆颜的褪去,便在花颜的脸上混着水用力揉搓。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她很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另一面,也是用尽了全力去阻挡。 两人拉拉拌拌,被武旭苍尽收眼底,此刻,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两人都是她在乎之人,花颜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看上去,就像是在任由汐寻摆布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几步,却被汐寻喝止,“皇上,你自己看,你喜欢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就是那么一眼,她打碎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 第一百一十章 逃离大周 这真的是那个美的不可一世的宗政花颜吗?那美丽的外貌之下,竟是这般的容颜,在他的皇宫之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比她漂亮地多。 看到武旭苍惊愕的模样,花颜马上反应过来,她原来的那副样子还是露了出来。 “花颜,你!”武旭苍还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宁愿相信花颜是非常美丽的,也不愿意相信她是个被毁容的女人。 “来人,宗政花颜行刺皇上,打入天牢,听候处置。”汐寻已经先一步发号施令。 武旭苍继续处在困愕中,就算是花颜将要在他面前被侍卫带走,他也没有反应过来,震惊使得他久久无法回神。 汐寻发现武旭苍的久久处在震惊之中,也不想再与皇上发生任何矛盾。 她果断地转身,想走之时,被武旭苍拉住手腕:“汐寻!” 汐寻僵硬的站着,始终是没有回头,都已经认识到了宗政花颜的真面目了,难不成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还存着那种心思。 他轻启朱唇:“想不到宗政花颜居然生的这般模样。”本来武旭苍挽留住汐寻,便是已经生了想要救花颜的心思,就在方才,忽然想到花颜的隐瞒,心中再次充满了疑问,扪心自问,他到底是喜欢的是她那张美丽的容颜,还是喜欢她这个人。 汐寻对武旭苍那原先的期待早就没了,那个曾经的帝王,在爱情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现在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心情,带着失落的心,直接走掉。 武旭苍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脑袋轰轰作响,忽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 *** 望着昏昏暗暗的天牢,花颜又失落又害怕,凛冽的寒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仿佛鬼叫。 花颜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全身一片冷意,从脚底漫涎。 孤身一人,竟是如此的难受。 她果然还不够强大,才会对一个又一个的人不忍心,才会有愧疚感。 每每此时,她总是对自己说,该忍耐一下,试问一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事,可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那颗软弱之心,那个软弱的背景,已久久在她的心中徘徊,挥之不去。 难道她就要终结于此吗?不甘心啊,花颜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一点也不想。 “宗政花颜,你在里面吗?” 一声呼喊传来,花颜只是僵硬地动了动耳朵。 “宗政花颜,我是潇王的王妃。”郑郦嘴角抽搐,这宗政花颜不会才关这么一屁会就关傻了吧。 第二次的呼喊彻底使花颜清醒,只见大牢门前有个清瘦的身影,虽然穿着狱卒的外衣,难掩一身风华绝代。 “你是...”听到对方这么说,花颜马上在自己的脑海中思索,记起了那个跟在云潇身边的女子,待确定对方是来营救自己之人,欣喜涌上心头。 “宗政花颜别在那愣着,赶快换衣服,趁着那群守卫松懈,我带你出去。” 花颜理解郑郦的意思之后,急急忙忙地换起了守卫的衣服。 *** 两人七拐八拐,眼看着城门就近在眼前。 “站住,你们两个大半夜要出宫干嘛去?”侍卫长拿着郑郦递上去的金牌左看右看,似乎看上去不寻常,但却道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大人,我们是出宫去替皇上办差的,这金牌哪还能假的了,要是晚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只能说是出宫门的时候,花费了太多的时辰。”花颜不紧不慢地答道,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 检查的侍卫长算是听懂了花颜的话,这个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想不到居然老奸巨猾,这是琢磨着出了事之后,好找替罪羊,他也在宫里混了这么久,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上他的当。 “你俩快走吧,省的碍眼,快让他们走。” 听到侍卫长话中带着不耐烦,其他侍卫不想惹来一身不快,也是草草了事。 待到走出宫门一段距离,郑郦讽刺地说:“宗政花颜,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想不到你是个这么厉害的女人。” 花颜惊愕了一下,这个潇王妃似乎对她不怎么友好,继而咧开嘴一笑,“民女该谢谢王妃的抬举?” 郑郦撇撇嘴,“本王妃不跟你一般见识,谁让我受了云潇之托呢。”这个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她不就是随便调侃了一下吗?至于这么着急地反击吗? *** 另一边,大周皇宫早就炸开了锅,禁卫纷纷出动,连武汐寻也被连夜召了进宫,只为搜查一个名叫宗政花颜的女子。 “方才可有可疑之人出宫?”武汐寻与二十名禁军跨坐于马上,霸道的气势四散开来,让着一群看守宫门的侍卫都感到压抑。 “除了有两名狱卒出宫替皇上办差,其他再无任何人出过宫门。” “那两名狱卒长什么样子,跟画像上的女人是否相像?”汐寻示意一名禁卫军下马给侍卫长看花颜的画像。 侍卫长接过画像仔细审查,才发觉那时他对两人的奇怪来自何处,那瘦弱的身形跟尖细的声音,很明显是女人。 “回禀将军,其中一人确实跟画像上的人有八九分相似。”侍卫长声音颤抖地回答。 “将军,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追吧。”禁卫军们纷纷向汐寻献上建议。 “你们都回去向皇上禀告此事,本将军亲自去追宗政花颜。” “可是,将军,您就一人前去?”禁军中传出嘀咕地异议之声。 “怎么,你们是有谁在质疑我武汐寻的能力?”汐寻一个狠辣的眼神便把众人吓得噤声。 “属下不敢,属下告退...” *** 此时,花颜跟郑郦已经骑上了马,准备与云潇汇合。 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敌人渐渐地靠近。 “我们两人分头行头,她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引开她们,你先走。”花颜驾着马故意从来时的方向经过。 “小心点,宗政花颜,别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郑郦的心里也是害怕的,若是宗政花颜出了事,云潇想必也会伤心。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慎跌倒 花顔qi着马没走多久,便被武汐寻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 “宗政花颜。”汐寻没有继续向前,勒着缰绳,停马在花颜还有一段的距离。 “看来今天,我是走不掉了。”花颜很明显地认识到自己跟汐寻之间的差距,若是武汐寻要动手,最后落败的一定是她。 “若是本将军不想将你带回去呢。”汐寻面色有些苍白,仍旧笑非笑地对着花颜道。 听到对方如此说,花颜心生困惑,一向不给任何人颜面的武汐寻,这次也会这么好心的放她走。 本来打算想问原因,但是花颜分析眼下的形势,觉得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汐寻想要放自己离开,那她除了感谢,再无其他可以做的。 黑夜中的身形忽然倒下,花颜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重物落地之音。 那一瞬间,她猛然发现,武汐寻竟然落马了,嘴角也不停地吐露鲜血,看起来伤的不轻。 花颜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翻身下马。 “武汐寻,你怎么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记得明明你的病已经好了的。”花颜还是无法相信武汐寻会这么柔弱。 “宗政花颜,你不必管我,我与你本就是无关之人,快走吧,再不走,一会等到皇上的禁军追上来,你就走不了了。”汐寻强忍着自身的难受。 “不行,我得救了你再走才行,谁让你用了我那么多血,还差点害死我,万一你死了,我的血也算是白流了。”花颜抱着汐寻向着路边靠。 她将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好让汐寻能够躺在上面。 “可能是你的病还没有治好,不如再喝口我的血吧,那样或许你就会稍微舒服点。”花颜拔出匕首作势要割自己的手腕。 “不用了,宗政花颜,你的血也救不了我,就让我少些痛苦的离开吧,我其实早就活够了,每一天都痛不欲生,还不如早点结束。”汐寻生无可恋地说道。 这个疾病缠绕了她这么些年,每每发作,便痛不欲生,二十多年,她都是忍受着疼痛,她不仅害怕下一次疼痛的来临,更害怕不知道何时自己的离去。 如今,她已然尝尽了人生百态,享受尽了富贵,赢得了大周子民的爱戴,连最杰出的男人也都败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世间之事,她早已走遍,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那些所谓的威震称号,美丽的外貌,与健康的身体想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好像平常人一样,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 “快点,张口,武汐寻,疼死我了。”花颜在汐寻回忆过往之时,便已然自作主张,将自己的手腕割破。 “宗政花颜,我都说了不用救我,你为何非要如此。”汐寻被花颜的自作主张气的面色潮红。 “我要救你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花颜说完,疼痛地皱着眉头,硬是给武汐寻灌了进去。 这个女人,宗政花颜,在强硬这一方面倒是跟她有些相像,要救别人还不要别人管,还真是够霸道的。 “好好活下去吧,武汐寻,不为了任何人,就为了你自己。”花颜无奈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儿,她也是想不明白武汐寻的心理,有多少人为了活着不择手段,而她活的那么精彩却想要去死。 花颜时刻不忘提醒自己,该走了,一会儿武旭苍的禁军来了,武汐寻就可以被带回去了,她得马上去云潇那。 *** 潇王府 花颜的小腹已经鼓起,这个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待了七八个月,算算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就该出生了,她又没什么地方可去,虽然潇王府里,免不了下人对她的闲言碎语,但是起码还能供得起她养胎的需要。 “夫人,王妃邀您过去,说是今日是中秋,王府里的人都会一起赏月,希望您也去凑个热闹。” “我就不必去了,毕竟我并不属于这个王府,只是暂时在王府居住而已,去回了王妃吧。”花颜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现在寄人篱下,还是跟那些会产生是非的人或者事情保持一下距离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可是夫人,王妃现在怀孕了,皇上还有其他大臣也会去的,万一,皇上要是知道王妃邀请的人不去,那岂不是会生气,皇上可是看重王妃一家了,对王妃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现在,长伴在皇上膝下的唯一儿子可是潇王殿下,成为未来的国君可是早晚的事,王妃那可是未来的皇后,若是夫人这次拒绝王妃,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有些事情,王爷也是挡不住的。” “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去告诉王妃吧。”既然无法推脱的事,那便也只能前去了,只是这些日子,郑郦并没有暗地里做什么事情来给她使绊子。 据她的了解,郑郦是个高傲的女子,在这样盛大的日子里召唤她前去,无非是想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受宠。 *** 为了能够在宴会时刻不迟到,也为了能够找到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好草草了事,花颜便早一步穿着打扮好,来到了还没几个人的一群桌椅旁,挑了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地方,顺势就要坐下去,只是肚子挺得有些大,不太方便。 “花颜公主这么早就来了,您可是客人,坐在那个地方未免有些不显眼吧,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怠慢了您呢。” 郑郦春风满面,雍容华贵集于一身,挺这个大肚子,在众人的簇拥下隆重地向主位方向走去。 “本王妃今天这衣服可是特地新作的,不可毛手毛脚。”郑郦突然地发飙,让众人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回应。 看着自己高贵的穿着,再看看花颜那穷酸的穿相,为了能够镇得住宗政花颜,她还特地制作了新衣裳,她就是要向这里的人宣告,她是今晚的女王,以后也会是。 花颜早就发觉了郑郦得意的模样,装作不知晓,心里也是对郑郦的做法不屑,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跟她争什么,这位王妃自己是在较真个什么劲啊。 “宗政....啊!”郑郦绕出众人的搀扶,独自一人向花颜的方向走去,却因为制作的新华服,裙子太长,不小心踩到而跌倒在花颜的桌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绊倒王妃 “王妃,你怎么样?”花颜艰难地起身去搀扶郑郦。 “我的肚子好疼...”听到郑郦如此说,众人一时间都围了上去,慌慌张张地去查看王妃的肚子是否还是完好的。 “太医快过来,快点...”原本应该第一个上前的王妃的专属太医,被一群丫鬟下人挤在人群之外,最靠近王妃之人还不断地喊着太医快点过来,这场面要有多乱就有多乱。 花颜完全被当成了路人,人来人往,没有人再去注意她。 ***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本王才离开这么一会,王妃就动了胎气,还好没有流产,要是本王的世子出了事,你们也别想好过,还不给本王从实招来。” “王爷,好像是花颜公主绊倒了了王妃。”其中一位王妃贴身的丫鬟,对王妃害怕地很,自己是贴身伺候王妃的人,王妃滑倒,她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连王妃是怎么滑倒的,她都不清楚,那可真就不用活了。 “就是花颜公主,是花颜公主绊倒了王妃,那个时候,王妃就倒在公主的前面。”其他下人看见王妃的贴身丫鬟这么说,以为这是王妃的意思,也跟着添油加醋。 “对啊,就是花颜公主害的王妃差点流产...” “...” 云潇若有所思,实在不敢相信会是花颜想害郑郦,花颜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是他深爱的妻子,一个是他交心的好友,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会去故意伤害对方,一切事情得等郑郦醒过来,亲口告诉他,他才会相信。 云潇静静地坐在郑郦的床边,等着对方的醒来。 一听到她滑到了,吓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孩子没事,母子平安,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爷...”郑郦皱着紧锁的眉头,慢慢张开了双目,下一瞬间,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孩子...”。 他温柔地摸上了她的手腕,“这个小家伙可是舍不得离开你,一直都在。” “那就好,孤还以为会出事呢...”这次美人才算眉开眼笑。 “阿郦,你可记得是怎么滑倒的,是花颜绊倒了你吗?”他紧张地注视着她,不放过一个小动作。 “王爷,是出了什么事吗?”郑郦试探地问云潇,她得小心地回答,自从她怀孕以来,云潇对他可好了,她可不想自己莽撞地做什么事情,惹他不开心。 “孤听说你出事,便早早地审问了下人,下人们都说是花颜绊倒了你,是真的吗?” “这个...”宗政花颜绊倒了我?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回事吧,我明明记得我倒地的时候是踩到了裙子,早知道那个裙子那么长,我就不应该让丫鬟放手。 可是,这些下人们怎么会一口咬定是花颜绊倒的我呢,若是我直接说是宗政花颜的原因,那王爷若是不相信咋办?若是我坦言说是我自己跌倒的,那王爷以后看我不就跟看个傻子一样了吗? “具体的情况,我倒是不记得了,只是记得那个时候有人伸脚绊了我一下,一不小心就那么跌倒了。”郑郦摸着自己的脑袋,含糊地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孤也不会再去包庇她,敢伤害你的人,不论是谁,孤都不会放过的。”就算那个人是花颜,我也不会留情的,宗政花颜,我待你如何,你自是知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云潇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王爷,你先等一下...”郑郦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她只是想要云潇更多的关爱,可是王爷看上去特别生气,宗政花颜不会出什么事吧。 纵是自己这么唤云潇,他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郑郦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两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 “花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潇到花颜的住所,单刀直入地逼问花颜。 “云潇,发生何事?王妃,她还好吧?我看她摔了一跤,很严重的,你应该好好陪着她,怎么现在来我的处所是为何事?”花颜为云潇的到来感到疑惑不解。 “为什么本王会来找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宗政花颜,你为什么要绊倒阿郦,阿郦她有了身孕,你不知道那样做,会让她滑胎吗?”为什么,花颜,你不能够跟本王坦白一次。 花颜听云潇如此生分,心里也是凉了半截,“你在说些什么胡话,云潇,我怎么可能会去害王妃呢,做这么蠢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现在就不能冷静一下吗?”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孩子,还好她们母子没事,要是她们有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花颜为什么不承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会有错。 “云潇,你是不是再也不相信我了,一定认定是我害的王妃?”花颜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与他这么多年的友情,此刻连那么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拿什么相信你,你走吧,我云潇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好好,你现在在赶我走是不是?我马上就离开。,一刻也不会留在潇王府。” 花颜气急,潇王府里的人,除了云潇,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她留下来的,就算是伺候她的下人,眼中也经常流露出不屑,现在连他都要她走了,她又何必留下来受人白眼。 另一方面,郑郦也是再叫人准备轿子,把她给抬过去,毕竟她大着个肚子,怪不方便的,此过程毕竟繁琐,一开始准备,便准备的时间有些长。 还没等郑郦坐上轿子,云潇已经回来了。 “王爷,公主她?”郑郦连忙上前询问。 “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花颜,她走了。”云潇现在似乎有些懊悔,刚才那么激动,一股脑地说了如此多伤人心的话,她做出那种事情,又怎能不怪他心狠。 “这..这...”郑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宗政花颜也挺着个大肚子,天色这么深了,独自一人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可是她也不敢对云潇提出自己的想法,若是说了,那不就等于说,自己刚才是在撒谎嘛,她才不要被云潇讨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舍不得 已经是夜深人静,走在大街上也是了无人影。 花颜离开潇王府后,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好远,才能看到几个面摊在做夜宵,出来吃夜宵的人不多,显得更加冷情。 花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离开的,完全好像没了灵魂那样,走得很漂泊,有点像是居无定所的游魂,四处漫无目的的飘移,很不实在,很虚无。 自从云潇说再也不见她那一刻,她的脑海里便始终徘徊着那些无情的话,心里难受的很,此刻花颜哪里都不想去,便一直走啊走,直到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店家还在开档,才过去找了个位子坐下,跟店小二要了几碟小菜跟几瓶烧酒。 一个人喝酒,有种憋屈的无奈。 小二将酒端了来,花颜失魂落魄的拿起,曾经就算经常精心打扮的她,现在毫无形象而言,一瓶酒直**,烈劲在她的喉咙里像是点火那样燃烧,带给她冲劲。 突然,花颜不知道为何要对自己的容貌如此执着,就算是美丽动人,依旧挽回不了什么,她依然还是她。 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宗政龙幽,再次心碎地爱上他,还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云潇这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安慰,却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狠狠地推开了她。 这一切,难道就是所谓地命中注定。 前世,她为了宗政龙幽的大业,曾经亲眼见过无辜之人被处以死刑,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人,在他们的眼中,她一定是个坏人,就算是她死了,恐怕也无法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现在发生之事,难道就是因为当年做了错事才会受到惩罚。 她现在饱受着折磨,身心疲惫。 不知是喝了多少杯酒,花颜喝的晕乎乎,扔下银子,打算离开。 起身觉得轻飘飘的,连小二都看得心生担忧,赶紧上前搀扶着,“客官,您醉了,要不,就在这里歇一夜吧。” 这么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外出喝酒,醉醺醺的行走在路上,指不定还没走出去就倒下了,要是醉死街头,一尸两命,可就不好了。 花颜挣扎开来,嘴角一咧,笑呵呵的说:“本公主没醉,没醉...”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一阵风迎面出来,醉醺醺的人儿,顿时觉得胃里翻滚,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酒的烈劲卡在脖子里,让她不停的咳嗽,这次真心让花颜觉得这次是她喝酒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次。 方才吐完,花颜有些醒酒,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几乎将要倒在冰凉的地面上,那弯身的困难,此刻,花颜方才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纵使他的母亲这么狼狈,他依然那么坚强地存活着。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喝了这么多的酒,不知道有没有动胎气,除了呕吐的感觉之外,肚子似乎并没有觉得疼痛。 花颜扶着墙角慢慢地爬了起来,虽然重心还是有些不稳,但总算是可以站起来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去往何地,不管去哪里,似乎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为了能够平安的生下他,还是先找个客栈吧。 虽然夜晚还是寒冷的,但因为有他的陪伴,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传遍她的全身,这个可是她的亲人,跟她骨肉相连的亲人。 *** 对于大商的国都,花颜并不熟悉,本来想着找所客栈,先简单地住下,可是主大街上的客栈,几乎店店客满,她无奈,只得离开主大街,从两侧有些偏僻的小路过去,希望可以找到个栖身之地。 “哟,美人,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人呢?”花颜路过一条不见人影的街道,从两侧黑漆漆地角落里,涌出来五个地痞流氓,作势围了上来。 花颜意识到情况不妙,这要是她还没有怀孕,这几个人,绝对是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她怀孕了,动作太大的话,有可能会滑胎,那若是逃跑呢,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跑,早晚会被追上。 “大哥,你看看这女人穿的绫罗绸缎,肯定是大户人家里的,把她抓了,想必可以换不少钱。”其中一人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花颜,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兄弟们,要抓活的呀,这娘们可值不少钱...啊...”那个大哥模样的健壮男人,被一把横空飞来的刀锋,直接洞穿了脑袋。 “啊,大哥...”其他四人发现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莫不气愤难当。 “大胆,谁敢对皇后娘娘无礼。”一波轻装的武林高手从天而降,将花颜牢牢地保护在他们的包围圈中。 四人一看,形势不利,也不管所谓的大哥了,拔腿就跑。 “娘娘有令,敢对皇后娘娘无礼之人,一个不留。”高手内,为首之人向他人下达命令。 待到话语完毕,逃跑的四人已经应声倒地。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众人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便向花颜行礼。 这一动作跟称呼,很明显地透漏了这群人的信息,能称她为皇后娘娘,想必一定是大夏之人了。 “先告诉我,你们是谁派来的,再起身。”花颜似乎并不买账,虽然他们刚刚救了她,但这并不能让她改变自己对宗政龙幽的看法。 “启禀皇后娘娘,末将们实乃轩王殿下的贴身侍卫,此次是否侧妃娘娘的命令,前来寻找皇后娘娘的。” “是若水,让你们来找我的?”若水,她不是应该在大夏吗?现在她的肚子应该比她都大才是,武汐寻的那份东西,她一直藏在若水那里。 “若水,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都起来吧。” 千里迢迢,赶来救她的,居然是若水,刚才,她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以为会是宗政龙幽派人来救她的。 想到这里,花颜又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她都狠心放弃了他,为何还会对他这么在意,她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该放下的东西,便放下吧,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子被换 大商国都客栈 “公主,我可算找到你了,听说你来了大商,我带人在潇王府外面都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了你,实在是太好了。”若水一看到花颜,即使自己行动不便,也依旧艰难地去靠近花颜。 “若水,你就在那安分地待着就好,肚子也不小了,难免行动不便。”花颜看见若水挺着艰难地身体,还要起来想要拜见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天色已晚,今天您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花颜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好累,“好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先去休息了。”花颜差人来搀扶自己,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好想马上舒舒服服地大睡一场。 “小如,扶我去休息。”若水也打算先去休息,劝花颜回大夏的事情,明天再进行就好。 还没有来得及进入房间休息,花颜便觉得小腹一阵剧痛,好痛,鲜血顺着大腿留了下来。 “我肚子好疼...”花颜捂着肚子,疼得冷汗连连。 “公主该不会这就要生了吧?”若水看着花颜难受的模样,八成是要早产,“快,去请产婆来,公主要生了。” *** 若水挺着大肚子,在屋外踱来踱去,心里默默祈祷着,花颜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万一你出了事,我跟龙轩就完蛋了,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若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去。 “恭喜,娘子生了位小公子,恭喜啊。”产婆接生完,便马上出来报喜。 “太好了,我要进去看看。”听到花颜没事,若水也是心情欢快了些许。 “行了,产婆,这没你什么事了,不要到处瞎嚷嚷,娘子在里面刚生产完,得好好休息,你声音这么高,吵得她怎么办?”小如马上提前一步堵住产婆的嘴,“你的赏钱跟我来。” “是,老身告退,夫人。”产婆向若水福了福,便跟着产婆离开。 *** 若水进去,抱着花颜的孩子,左看右看,喜欢地不得了,“小家伙,你真可爱。” “娘娘,动手吧,这是个好机会。”小如安置好产婆,便前来若水身边。 “你跟我来,小如。”若水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娘娘,虽然事出突然,但是这个孩子可是王室的后裔,一路走来,您也看过了,那些个民间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没一个招人喜爱的,一看就不像王族的孩子,这个孩子多漂亮啊,轩王殿下一定会喜欢地,娘娘可是比花颜公主聪慧优秀多了,这孩子跟着您,可是他的福气。” 若水咬咬牙,坚定地说道:“那就那样做吧。”花颜,我也有很无奈的时候,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的,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娘娘,那奴婢出去叫产婆进来了。”小如心里打着小算盘,想不到这位侧妃娘娘,居然假装怀孕,这么个弥天大谎,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一定有她好过的,她现在这么帮她,以后恐怕少不了自己的好处,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去吧。” *** 当花颜睁开沉重的眼皮,头晕眼花地仰望着屋顶。 “公主,你要节哀呀,以后还会有机会怀上的。”丫鬟们默哀般地低下了头,啜泣着哭泣,不敢去看花颜。 “我的孩子呢,快给我抱过来。”花颜无力地说着,依旧不肯相信,那些已经成为现实地所谓真相,那个时候,她明明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哭声,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我还想在看他一眼,哪怕是死的也好,你们去把他给我抱过来。”果然,她还是想看他一眼,哪怕他已经没有了生命。 “娘娘,您别这样,侧妃怕您伤心过度,把皇子抱出去了,就在刚才,侧妃娘娘也生下了小世子...”丫鬟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马噤声。 若水她也诞下了儿子吗?有孩子陪伴真好,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花颜眼睛无神地仰望着床板,上天给了她希望,又马上收了回去,这让她怎么承受地起。 *** 翌日 若水在自己的房中,抱着孩子,开心地逗弄,男孩很乖巧,又可爱,随便碰几下,就开怀大笑。 “娘娘,公主今天还没有吃饭?怎么办?这样子下去,她的身体可吃不消,更不用说,早一步回大夏了。”小如着急地回来向若水汇报。 “我过去看看,你抱着孩子跟我一起去。” 若水被其他丫鬟搀扶着,带着孩子去花颜的寝室。 此刻,花颜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以往的朝气。 “要不要抱抱他,公主。”若水没待花颜答应,点头示意小如将孩子抱到花颜的身边。 那个孩子就像认识花颜,咯咯地笑声传入花颜的耳中。 她的思绪被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吸引,爱惜般地将她抱在了怀中,一瞬间,花颜觉得似乎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竟是不舍得放开。 “公主,你要好好休息,千万别再折腾自己了,养好以后,我们就尽早回家。” “回家?我哪里有家可回。”她就猜到若水亲自前来,事情肯定不简单。 “回去吧,公主,皇上,他一直在等你,他那么爱你,你忍心抛弃他吗?” “我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未来的,你说什么也没用。”花颜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求求你了,公主,我给你跪下了。”若水撑着身体,艰难地跪在地上。 “娘娘,你快起来,地上凉,你可是刚刚生产完,千万不能着凉。”小如在旁边顺势拉着若水。 “就算你跟宗政龙幽一起跪到死也没用,这出苦肉计,别想感动我。”花颜厌恶自己被人摆弄。 “皇上承诺了,他已经找到了能治好公主的药方,难道公主不想有真正的美貌吗?”若水继续劝导。 “经过这些事情下来,我早就不想再用颜妆遮面了,用这种方法骗我,也是没用的。”花颜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是不听从若水的只言片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就是不还 “好吧,既然公主不一起,我又有何面目,独自一人回去,也只好带着我的孩子跟王爷一起去那边的是世界团聚了。” 若水作势便去夺花颜怀中的孩子,“若水,你要干嘛?你冷静点...”花颜与若水几乎要争执起来,纵使如此,也未见若水有多少退让。 “既然公主都不打算回去了,何必还要来管我们,反正回去,皇上不会放过我们,到偷来,也是死,与其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还不如现在能够死的干脆一点。”若水泪流满面,委屈极了,的确,不管花颜信与不信,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行了,你别在这样了,我会回去的,不过,以后,我都不想在看到你了,别把我当傻子,若水,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曾经救过我,这次是我回报你,再有下次,你死在我面前也没用。”花颜目光敏锐地盯着若水。 “多谢公主,那我带着孩子,现在就退下。”若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得意地要带着孩子下去。 “不必了,你先退下了,孩子就先留在我这好了,我的孩子刚刚没了,让我跟他多待一会吧,你想看护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若水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婴儿,这个孩子早晚都是她的,暂时先用他来稳住花颜,也没什么关系,一路上才多长的时间,既然她那么想照顾那个孩子,就让她照顾好了。 “是,公主。” 若水带着小如等人轻声地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若水屏退了众人,独留小如跟她一齐回房。 “怎么样,那个产婆处理好了吗?”若水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房门口,透过大开的窗户,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您放心,娘娘,奴婢让侍卫在那个产婆回去的路上,结果了她,那个现场,可是伪造地跟意外事故一模一样,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小如自信满满地对若水称赞自己的功劳。 “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你说,本宫该如何赏你?”若水的手一边扶着窗沿,一边对小如说道。 “娘娘,等您以后当了王妃,有的是机会赏赐奴婢,要是有机会能够伺候殿下,就算是做牛做马,奴婢也会感谢娘娘的恩赐的。” “小如,你想去伺候殿下呀,从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你呀,偷偷告诉本宫,等本宫当上了王妃,就把你送去给殿下当侍妾,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若水一面对着小如和颜悦色,一面抓着窗沿的手抓破了指甲。 “一切但凭娘娘做主。”小如马上跪在地上谢恩,“启禀娘娘,从奴婢第一次见王府的那会,就已经喜欢上殿下了,只是殿下瞧不上奴婢,还好娘娘能够为奴婢做主。” 若水弯腰轻轻地拉起小如,“既然以后会当姐妹了,从今天气,你就不用那么多礼了。” “谢娘娘。”小如满心欢喜地站了起来。 “对了,本宫的手绢,刚刚好像不小心从窗口掉出去了,你帮本宫看看掉哪个位置了,本宫好吩咐侍卫去捡?” “好的,娘娘,奴婢帮你看看。” 小如与若水交换位置,趴在窗户上左看右看,依旧没有看到所谓的手绢的位置,“娘娘,您的手绢,奴婢好像没有看到,是掉哪个方向了?”小如四处俯视着,还不忘问若水。 “啊...”一个庞然黑影,从天而降,小如没来得及看到是谁推她,便从三楼高的楼阁之上摔了下来,脑浆流了一地。 若水看到那个倒地的身影,笑了笑,“轩王府不需要有第二个若水。” 那阴狠的目光在侍卫上来询问之时,马上被掩盖了过去。 “启禀娘娘,小如姑娘刚刚坠楼,去世了。” “那个丫头,跟本宫好久了,带回大夏,好生安葬。”她一边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边在心中蔑视地笑笑:小如那个贱丫头,也该对龙轩有非分之想。 *** 大夏皇城 那一天,她悄悄地回到了大夏皇宫,那个曾经的住所,一尘不染,所有的摆放连半分都未挪动过,似乎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对着镜子,她彻彻底底抹去了脸上的妆粉,虽然不美,但那却是真实的她。 怀里的婴儿咯咯地笑了,他很乖,一路上不哭不闹,着实让人安心。 另一边,若水看着花颜下了轿子以后,便一去不复返,花颜的怀中还抱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明明是她的了呀,都抱一路了,这都到皇宫了,怎么还不还给她。 等到天色暗下来,若水才知道,得亲自去跟花颜要才行,不然这么等下去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此刻,龙幽正守在百花宫的大殿之外,他想进去,但又怕吓跑她,可是这么久不见,又着实让他想见她,龙幽不知该如何进行,就这么独自守在殿外。 “我要求见公主,唉,你们怎么可以挡着我,让我进去呀。”若水在殿外被围住,与看守的侍卫争夺起来。 “何人喧哗?”龙幽闻声赶来,花颜好不容易回来,百花宫的宫门口还乱成这样,真是一伙不会看颜色的家伙。 “皇上,你来的正好,花颜公主抱着妾的孩子,一直没有还给妾,请皇上做主。”若水也顾不得瞻前仰后了,花颜要是不还,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脸会轩王府,为了让龙轩高兴,她可是待得到孩子后,就立马派人回去送信的。 “你随朕来,问问花颜是否属实?”龙幽也是疑惑,花颜抱若水的孩子干什么,要是花颜喜欢那个孩子,他就护一次短,死皮赖脸地留下他。 百花宫内,灯火通明,琉璃盏的白光照的宫殿似百日。 花颜正在哄着孩子睡觉,他在花颜的身边,睡得很安详,看到两人进来,花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两人去了外间。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花颜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忽视龙幽,自己坐到了主座上。 龙幽看花颜如此,也只好尴尬地皱皱嘴角,坐到了客人的位置。 “公主,妾的孩子,该还给妾了。”若水语气温柔,尽量不惹着花颜。 “开什么玩笑,本公主什么时候抱过你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已不再 若水张口结舌,“公主,那个孩子是妾在大商的时候生育的,在场那么多人都可以给妾作证,公主,你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霸占别人家的孩子,这可是关乎龙嗣之事,由不得半分马虎。” “那个孩子,明明是当今皇上的皇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王爷的世子。”花颜此刻完全不害怕若水,这里可是皇城,那个男人此刻就在此地,他怎么会容忍他人夺走自己的皇子。 这次换龙幽目瞪口呆,他的皇子,他什么时候有皇子了,莫不是花颜在外面跟其他人生的孩子,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既然花颜喜欢,那便留下吧。 “若水,你拿我宗政花颜当傻子,是不是?那个时候,产婆抱着他的时候,恰好被本公主看清楚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让本公主再抱着他的时候,认了出来。”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就说出来,何必假惺惺地上演一出戏给若水看?”她不敢相信,花颜居然也会骗她,这位还是她所认识的宗政花颜吗? “要是当时就告诉你,本公主岂能活着回到大夏?你把你的贴身丫鬟都弄死了,就是因为那个丫头知道你所干的一切不为人知之事,不是吗?”花颜狡黠的目光闪过,她早就不是以前那样的单纯女子了,其实就在她与若水还未进幽王府之前,她便已经发现了,若水根本就没有办法怀孕。 至于她说什么跟轩王上过床之后便怀上了孩子,那肯定是假的,是为了嫁进轩王府才那么做的,只是当时,她不想让她伤心,才在暗地里帮她隐瞒,可她倒好,竟然把她生的儿子偷偷抱走,这种可恶的做法,还怎么让她原谅她。 “若水,你大胆,胆敢伤害朕的皇子,来人,脱下去,关进宗人府。”龙幽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该如何保护花颜。 意识到无法控制眼前的局面之后,若水几乎虚脱了,眼巴巴地看着侍卫把自己拖走。 “好了,花颜,朕已经帮你抓了若水,只要你在朕的身边,不管什么事情,朕都会尽一切权力保护你。”龙幽借这个机会,想进一步缓和跟花颜的关系。 花颜不意地笑笑,“宗政龙幽,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孩子是谁家的野种?既然心里这么想,又何必藏着掖着,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 “花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朕,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不是朕的亲生儿子,朕都会好好帮你照顾他的。”虽然他心里确实有些小心思,但他还不至于像花颜说的那样,那么难听。 “宗政龙幽,你可还记得那一夜,就是那次以后怀上的。”在这种事情上,花颜是不会跟龙幽撒什么慌的,那些恩怨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这个降生于世界上的孩子没什么关系。 “那一夜...”龙幽细细思索脑海中的印象,猛然忆及,心花怒放,这么说来,那个孩子还真的是他的皇子了。 “太好了,花颜,我们终于有孩子了。”龙幽高兴地冲过去想要抱住花颜,却被花颜一转身闪了过去。 龙幽为自己的失礼,失落地笑了笑。 “宗政龙幽,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孩子是无辜的,我之所以让这个孩子认你这个亲生父亲,是希望你能用你的权力保护他,若是你做不到,我会带着他跟我一起离开的。” 花颜带这个孩子回来,的确是存了些私心,万一孩子没有父亲,可是会被人叫做野种的,没有亲人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处处受人欺负,她以前受过,不想她的孩子像她一样去受那些罪,这是她这个母亲可以为他争取到的,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幸福,她都希望这个孩子会快快乐乐来的。 “朕去看看朕的皇子。”龙幽急不可耐地想要去见自己的儿子,高兴地像个少年。 “宗政龙幽,他刚睡了,你这么急着,去干嘛?”看到宗政龙幽要去打扰自己的儿子,花颜心生不悦。 龙幽察觉花颜的怒气,犹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扣下,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好了,好了,花颜,朕不过去就是了。”既然花颜都想要留下来了,他又怎么能够那么着急,惹得花颜那么不开心,以后还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补得回来。 *** 翌日,花颜觉得心中仍有余悸,龙幽打算如何处置若水,她根本就无从知晓,思前想后,花颜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问一下龙幽,比较妥当。 此时的花颜,已经不打算上妆了,虽然百花宫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见过,但是皇宫中的大多数人,并不知花颜原来的面目。 这一出门,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但是碍于花颜的身份,大伙几乎都默不作声。 乐蓉语领着一群嫔妃,远远望见花颜走来,个个笑脸相迎。 “花颜公主,妾们该称呼您为公主还是皇后呢?”蓉语带头提问,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上一点礼数都没有。 “我既是住在百花宫,当然是公主了,各位娘娘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花颜才不想跟这群女人多说什么话,以前可是吃过不止一次亏。 “本宫真是搞不懂,像你这么丑的女人,怎么会爬上皇上的床?”蓉语一听说花颜回来,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还厚着脸皮回来。 “随你怎么想,随你怎么说,我懒得跟你们这群人计较。”听到蓉语如此说,花颜也是心生不悦,这句话,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了,按理说,应该习惯了才是,她都已经想要面对真正的自己了,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 “皇妃娘娘,这个女人,想必是从哪里弄了个野孩子回来,大概是想冒充皇子,来博得皇上的同情,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相貌没相貌,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华没才华,凭什么跟我们称姐妹?”其他妃子也是心生不满,这个女人一无是处,凭什么在后宫这么嚣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曼陀花开 “唉,这就走了,你们看看这个女人,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众嫔妃为花颜不理她们,独自一人离去而私下自语。 “走就走吧,反正她本来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只是突然的好运被选为公主罢了,估计是皇上那会儿眼花了...” “....” 嫔妃们身旁跟着的一众宫人,也跟着自己的主子们掩嘴偷笑。 许多难听的话语依然传入花颜的耳中,她不想听,可是那些难堪之话仍然传入自己的耳中。 “啊...”花颜吃痛一声,猛然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怎么了,花颜,捂着脸干什么,是不是朕刚才撞到你哪里了?”龙幽迎面走来,却一直发现花颜低垂着脸,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撞到她了,心里难免有些责怪自己,但是细看下来,花颜的眼睛似乎还有些红。 “谁欺负你了,花颜,告诉朕?”龙幽简直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皇城内,还有人会在此地撒野。 “说了也没用,你又不会真的做什么,我如果说我受欺负了,你会怎么做,你会那么有魄力来为我报仇吗?让我受委屈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你是皇上又如何,你敢动手吗?”花颜对龙幽安慰的话一点也不动心。 “只要你说,朕就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你怎么知道朕就会为了其他人而舍弃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不自信?”或许在他还以为花颜还会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可能会冷静地思考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但在花颜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龙幽已经真正地意识到失去花颜是件多么痛苦的事,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岁月,他不想再经受了。 “那我要是说,你后宫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对我或多或少的有成见,我又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我成为公主的那一刻,皇子皇女们,没有一个人会把我当做是跟他们一样平起平坐之人。 哪怕是那些宫女太监,也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做是他们的主子,这些我都看在眼中,但是为了你们所谓的皇家颜面,我都忍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当他们看到我本来的容颜之时,都是用那么恐惧恶心的目光注视着我,好像是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要是能选择的话,谁愿意生的像我这般!!!”花颜这次几乎是把她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了龙幽,这么一股脑地说出来,果然轻松地多。 “花颜,朕答应你,今晚过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人,敢对你有半分不满。”他没有去抱花颜,因为对面前之人的保护不周,让他有深深地负罪之感,这让他觉得自己不配跟花颜待在一起。 既然这批宫人让花颜不太满意,那便重新换一批好了,那些后宫女人总是爱兴风作浪,乐蓉语这个领头之人肯定是脱不了干系,都得一个不留,至于还在京城的宗政龙轩,居然致使若水这个女人去偷换他的皇子,差点让他丢失自己的孩子,这两个人真是可恶,今晚就当着花颜的面,干脆赐死他们两个。 *** 这一夜,花颜没有睡意,自从回宫以后,提醒自己一路小心的警惕之感消失,疲惫至极的花颜,前天很早就睡下,此夜也是很累,确让花颜没有一丝睡意。 直到大殿之外的求救声把她惊醒,睡意全消的花颜,披衣坐起。 闻听到大门之外的哭喊声,花颜轻轻地推开了寝室的大门,只见百花宫的众人跪了一地,眼中充满了频临死亡的恐惧。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花颜语气阴冷。 “公主,皇上说要为了公主清洗皇宫不守本分的宫人,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太监,一个都不能放过,连语皇妃都被皇上处死了,我们这些说不上话的下人,除了求公主,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太监说完,也是泪流满面。 “公主,饶了我们吧,我们从来没有对公主有任何坏心思...” “公主,可怜一下我们这些下人吧,家里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宫中。” “...” 花颜没有想到过,龙幽竟然真的为了她,去做那样鲁莽而不计后果之事。 “本公主要去见皇上,要是去晚了,你们到时候都被砍死了,下了地狱也别怪我。”花颜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友好,俨然一副主子的模样。 众人听闻公主有饶了他们的打算,连爬带滚地让出了一条路。 *** 花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龙幽的面前的,她见过死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她,那凄厉的叫声,不甘心的眼神,每每都让她心中悸动。 到处都是血红色,绿草被染上了绯红,五彩的花朵被血染成的凄美的色彩,就像盛开在彼岸地曼陀罗,那是炼狱地色彩。 那个男人此刻就坐在花园的正中央,面前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砍下脑袋,而他却风度翩翩地连不热心不跳地小酌着,远远望去,甚是惬意。 “花颜,你来了,本来朕还打算派人去请你呢?”龙幽径直过去,执起花颜的手,将她拥在怀中,往自己的宝座走去。 侍卫继续在行刑,其间花颜路过,赤红的热血不小心溅到了不染纤尘的裙角,龙幽立刻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龙袍替轻轻擦去。 “朕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把他们两个人带上来。”只听龙幽高喊一声,宗政龙轩跟若水便被捆绑着带了上来。 场下跪着的两人皆是一声不吭,要是搁平时,若水肯定是第一个喊求救的,但在跟龙轩关在一起后,也是跟着龙轩一样一言不发,想必是已经做好了跟他一起赴死的准备了。 “花颜,你说是砍死他们两个比较好呢,还是用什么酷刑,让他们痛苦一下?”龙幽谈笑风声地问花颜。 花颜静静地盯着两人,已经有那么多人为她死了,龙幽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绝对能够保护她们母子。 “让轩王跟若水离开帝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在生与死的面前,花颜还是动摇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繁华半生烟云过(大结局) “不行,他们二人这么可恶,连朕的儿子都敢动,肯定得有一个人去死,偷换皇子了,可是要诛九族的,朕只是杀轩王府的一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来啊,端一杯毒酒上来。” 侍卫将一杯盛满鸩毒的美酒端了上来。 若水此刻轻启苍白的唇角,“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该死的人是我,与殿下没有任何关系,那杯酒给我端过来吧。” “等一下,若水,你既然做了孤的侧妃,那么你做的事情,孤是有很大的责任的,那杯毒酒应该给孤。” 两人此时还是在捆绑着,只能相互对着说话,若水早就没有了那些小心思,她突然好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居然连累到龙轩要丢了性命。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想要轩王府的一条人命,就要我的好了。”皎梦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经过通报就跑了进来。 “皎梦,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龙幽并没有因为皎梦的出现而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任何动摇。 “哥哥,你一定要这样吗?宗政龙轩,他现在是我孩子的父亲,你难道一定要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去死,你才会消解怒气吗?”皎梦尽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期待着龙幽会回心转意。 可是事与愿违,不仅龙幽没有改变主意,就连花颜也没有替两人求情的意思。 “好,那杯酒便由我喝吧。”皎梦离着酒杯最近,谁也来不及阻挡,就这么眼睁睁地任由她喝了下去。 龙轩直接被吓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皎梦会为了救他自尽。 龙幽也是很懊悔,居然来不及拦下来,没想到皎梦会以身试毒。 “夏皎梦...”她居然被毒死了,连眉毛也不皱一下,真是让若水佩服她的勇气。 “来人把轩王赶出皇城,永生永世不得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皎梦会因此丧命,千不该万不该,他应该把她关起来的,好悔好恨。 “皇上,你别这样自责,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说那样的话,你也不会傻到去做那种事。”花颜心中也是忧心满满。 听到身边人儿的呼喊,龙幽才回过神来。 “不怪你,花颜,要怪就怪皎梦错爱了他人。”事已至此,就算龙幽再惋惜也无可奈何,皎梦真是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就为了救龙轩的性命... *** 三月过后,这天将要举行诸位君王会盟的日子,因着大夏的国力是最鼎盛的,所以便选择了在大夏的帝都举行。 此番会盟,因为三位皇上有言在前,此番乃是前来缔结和平共处的合约,这说明三国从此以后和睦相处,边关无战事,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这振奋的消息不禁令举国上下一片震动,几乎人人都盯着这次会盟。 说也奇怪,大周皇上,跟大商皇上,竟是同时进献那位传说中,大夏皇上为其血洗后宫的美人,花颜公主,也是曾经舍弃皇上逃跑的大夏皇后。 那刻,在两位皇帝各个进献珍宝之时,全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大夏的臣子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主上的脸色。 “既然是送给花颜的,那朕便帮花颜收了便好,两位的心意,朕替花颜领受了。”龙幽并没有臣子们预料中的气恼,而是异常的平静。 “朕还是希望能够当面见到花颜公主的好,毕竟在大周的时候,朕有些招待不周。”武旭苍坚持要见花颜,稀世珍宝算什么,要不是花颜救了汐寻,他早就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 从前他以为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在差点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清楚地知道,根本就不需要去管什么世俗的观念,他就要跟汐寻在一起,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他为了寻找汐寻的影子,明明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朕也觉得,还是应该亲自见见花颜公主,在朕还未登基为皇之前,花颜公主跟朕可是好友,这好朋友多日不见总得叙叙旧吧。”云潇刚刚当上皇上,便迫不及待地想见花颜,若不是他无意间偷偷听到下人议论,他还真是不知道,他的王妃居然撒谎骗他,自己的裙子太长摔倒还埋怨到花颜的身上,他只是想借此机会向花颜道歉。 “既然两位坚持,那朕便派人去请花颜公主前来,爱卿们觉得怎样?”龙幽询问自己身旁准备献策的大臣。 “皇上,自古军事大政,女子不宜见客,这是规矩,臣以为不妥。” “皇上,郑大人说地有道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 “怎么,这里大会这么热闹,本公主也不能来看看吗?”花颜悠然自若地闯了进来。 “花颜,好久不见,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云潇一见花颜,马上上前打招呼。 “花颜,谢谢你救了她。”武旭苍也不甘落后,跟在云潇后面追了上去。 “既然你们那么想跟本公主和好,那便亲自把你们的东西送到本公主的百花宫去吧,这样显得有诚意,本公主就不在此奉陪了。”若不是她提前被两人的信催的不耐烦,才不会前来看那些大臣们难看的脸色。 眼看着两位皇帝在忙着搬东西,那些随从们都懵了,这位公主真厉害,能够一下镇住三位皇上,真是厉害地不要不要的。 无奈,两位皇上的忙碌,会盟之事只能推迟到翌日举行。 *** “宗政龙幽,你不生气吗?其他人那样当众对我献殷勤?” “那只能说明你太有魅力了,况且,像你这样这么顾念家庭的人,当然不会丢下朕跟小皇子,独自逃跑了。”龙幽自信地笑笑。 “宗政龙幽,我不想这么一直待在皇宫这种是非之地了,帮我跟孩子寻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吧,你若是想他,可以出宫去看他的,我不阻拦,只是我后半生实在不想在这个繁华又残酷的后宫生活了,这是我现在的愿望。” “如果是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最好的。”虽然有很大的不舍,但因为她喜欢,那他便不会阻拦。 “可是我有可能一生一世都不会爱上你,就算是这样,你也会保护我们吗?” “朕答应过的,便会做到,不在乎你的爱与不爱,因为宗政龙幽真的一直都爱你...” 第一章 不意世俗目光 大周皇城 层层叠叠的皇城中,楼宇飞扬,一男一女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在红砖铺就的宫路上。 “嫁给朕吧,汐寻,朕不想再失去你了。”武旭苍带着神情的目光注视着跟自己齐身并进的美丽人儿。 汐寻沉默了,并没有立刻回答。 要跟他在一起吗?虽然她知道自己一直喜欢他,可是曾经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 她明明强悍的要命,上天却偏要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饱受那么多痛苦也就罢了,居然在成亲的当夜,便死了自己的夫君。 那个夫君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太子,虽然太子殿下是突然暴病而亡,可是在那个时代,谁会相信太子暴病而亡的真相,克夫的名声也就实打实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纵使她的战绩再多,其他不明所以之人,总是用另类的眼光打量她,这样之人太多太多,怎么杀也杀不尽,只能任由那些流言自顾自地满天飞。 他的心,她一直是知道的,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去保护之人了,他已经强大到可以统治一个国家,那些事情即使他不在意,她也是在意的,娶了她,便意味着夺兄妻的罪名,后世还不知道该怎么写他,她怎么可以让他背上骂名呢,绝对不可以。 沉默了半响后,汐寻微微侧头,对上武旭苍灵异的眼眸,缓缓地道,“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无知孩童了,皇上,你也长大了,应该有更好的女子相配才是,我现在只是一名效忠于皇上的臣子,以后也会是皇上的臣子,这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你要是娶了我,太子殿下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不会安宁。” “那既然,汐寻你不愿意嫁给朕,那在你离开世界之时,朕也会去自尽,朕生之时,你可以阻止,若是朕想去死,谁也阻止不了。”武旭苍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退让。 “皇上,你这又是何必呢,何必为了我这样的女人,遗臭万年呢,你也知晓,我的名声不好,跟我在一起,连你的皇位都有可能被人夺走,不值得。” “你知道吗?汐寻,要不是宗政花颜救了你,朕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朕有多爱你,不管朕的皇位还是将来会怎样,要是没有了你,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朕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以前的我,就是太懦弱了,怕名声不好,怕勾心斗角的手下半夜来捅刀子,寝食不安,就算是曾经处在九死一生的困境中也依然会活得很好,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一定会来救我,所以即使我害怕,也依然不会孤单,因为有个人,一直会关爱我。 可是直到那一天,我看到她靠在冰冷的墙面上,那虚弱的样子,似乎是弥留之际,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生无可恋,还好老天没有从我的身边带走她,给了我第二次机会,不管别人说她是不是个坏女人,我都依然爱她,因为这个世上,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之人。 “你真的想娶我为妻?”汐寻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拗不过眼前之人。 望着那双明亮沉静的眸子,旭苍启唇,声音透着坚定:“小苍要娶汐寻为妻,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那便举行婚礼吧,要是皇上到时候被我克死了,可别后悔?”汐寻的眼底仍旧一片沉静。 “要是朕娶了你,就算克死,也会半夜笑醒。” 他幼稚又多情的样子,还是逗得眼前的美人笑了出来,“知道了,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吧。” “走,去朕的宫里暖和暖和,朕领着你,汐寻。” 那处冰天雪地上,没有皇上,也没有臣子,只有两个心心相偎的人儿。 第二章 不意你之过错 大商皇城 自从那次,郑郦得知云潇已经从下人的嘴里知道了关于自己滑倒的事情真相。 事实上,她也很着急,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按道理说,皇上应该早就发火了,事实上,怎么会如此奇怪,皇上竟然一句话也不提花颜的事情,既然对方不说,郑郦也识趣地不敢问。 虽然说,他们之间有那么些的不协调,但她的肚子还是正气地很,皇子,没办法,天生就争气,皇后也非本人莫属。 自从她出月子之后,几乎每天都与云潇睡在一起。 郑郦可算是终于知道了他那要命的情欲,简直就像不会停歇一般,那情欲可比一般的人还要浓郁,每天晚上折腾的她精疲力尽。 按说,以前还没怀上宝宝的时候,都是她挖空小心思,他好像是被她勾引,才跟她勉为其难地上去的,怎么现在,反而反了过来,她都不怎么想了,他还这么尽兴,偏偏这种事,她还不好意思说。 今晚,当云潇只是将她搂在怀里不再有下一步举动时,她抬眸,明亮的眼眸对上他如同深渊般灵异的眸子,筹措了半响,还是开口问道:“皇上,今晚不...不要了?” 话一出口,看着云潇眼底流动的幽暗,郑郦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让她自己嘴贱! 尤其是看到云潇淡紫色的唇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时,更是涨红了脸,她绝对没有猴急!虽然她以前确实是有些猴急,但那都是实在无可奈何之举,对方不主动,那她就得主动一点啊,不然她传出去岂不是太没脸了。 看着郑郦瞬间羞红的脸,云潇突然露出了凝重的目光,“阿郦,你害的朕将花颜公主赶出去,万一将来宗政龙幽记仇,我们可是会过不好的。” 该面对的问题迟早都得面对,郑郦撇撇嘴,“这件事情确实是臣妾不对,要是因此而引起两国的战乱的话,皇上,你到时候就把臣妾交出去好了,反正死了也一了百了,省的整天担惊受怕,皇子也不小了,臣妾现在除了浪费皇上的钱,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以臣妾一人之命,来为皇上还有大商博得个好名声。”说到此时,郑郦委屈地哭了起来。 其实,郑郦是从侧面在告诉云潇,皇子还那么小,当然需要母亲,她虽然花钱很多,可是好歹也是他的皇后,她就不信他会这么狠心地让她去做什么牺牲。 “哎呀,你干什么呀,朕只是说说,宗政龙幽他们聪明着呢,是不会轻易挑事的,不过,以后,这个情,也是要还的。”他温柔地扶上了她的手,“放心吧,阿郦,虽然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朕依然会帮你的。” “皇上,阿郦最爱你了。”什么帮我呀,郑郦可算是想明白了,皇上这是打算护短啊,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高兴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大夏那边不会借机讹诈他们什么吧。 “你这个小坏蛋,以后可不准再犯这样的事情了,朕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替你收拾残局。”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眼前的女子,无可自拔。 “那皇上,你留下那么多时间干什么,去对付你的那群舞文弄墨的老头子吗?”郑郦嘴上不饶人,调皮地问道。 “当然是留下时间跟你多生几只猴子了...” 第三章 不意过往凡尘 三皇会盟以后,花颜虽已经离开皇宫,但是由于武旭苍跟云潇的积极表现,使得花颜一时之间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 所谓三人成虎,真是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奇怪的,好听的比比皆是,其中迷惑人的妖孽一词,是说的最多的。 花颜反而觉得无所谓,她都已经出宫了,还在乎那些风言风语。 只是龙幽几乎两三天便会过来一趟,她这小别院也便成了大夏皇上的第二个办公场所。 龙幽一来,都是几群人前呼后拥,就跟过节似的,搞得花颜的静养觉得像赶集。 “花颜,朕带你去看个好东西,走。”龙幽进来喜出望外,拉起花颜就想往外走。 “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见过的,皇上,你整天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早就没什么兴趣了。”花颜觉得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一时便扫了龙幽的兴。 “这次真的不一样,花颜,是一只粉丝的大猫咪,全身上下都是粉色的,可好看了,眼睛大大的,你一定会喜欢的,花颜,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着龙幽说地有趣,花颜心中也起了兴致,“那便去看看吧。” *** 那只猫咪趴付着大概有半人高,圆圆的大眼睛,温顺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更可笑的是,它此刻正朝天仰着,半眯着眼睛似乎要呼呼大睡,那柔软而修长的粉丝绒毛,真是让人忍不住去摸上一把。 “我想抱抱它,皇上。”花颜心里也是觉得可爱,这么大个家伙,不知道会有多重。 众人得到皇上点头示意,便将这只粉色大猫从木笼子里拖了出来。 这个大家伙露出人畜无害般的模样,任由他人摆弄,整个过程中一直半眯着眼,直到送到了花颜面前。 花颜伸手摸了那家伙一把,大猫没什么反应,接着她就想靠近抱它一下,“以后,就由我来当你的新主人了,大猫猫。” 就是那一瞬间,旁人并未注意,只有一个人察觉到了,白猫目露野兽般的凶光,在花颜要抱她的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她。 花颜几乎是吓傻了,刚才还温顺的大猫咪,现在居然要想撕碎她。 侍卫离着两人有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施救,只听得一声老虎的吼叫声,花颜便被龙幽紧紧抱在了怀里。 幸亏龙幽功夫好,能够及时拉着侧身,不至于被老虎咬断脖子,肩膀上还是结结实实地被生生咬下一块肉,一瞬间血流不止。 花颜也被龙幽的血溅得浑身都是,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要不是龙幽,刚才她就被咬死了。 *** 进进出出的御医,都是不断地摇头抬气,意思是准备后事吧,皇上不行了,各个亲王的暗探策马疾驰的赶去送信,闻讯赶来的大臣,在寝室外就开始讨论政治龙幽的身后事。 花颜不敢置信,宗政龙幽着就要去世了吗?她不敢相信。 于是,花颜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跑到了龙幽的跟前,的确,龙幽失血过多,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几乎还差最后一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错,她恨宗政龙幽,可是她也爱他,泪无声地滑落,她的眼泪混合着龙幽的鲜肉,滴落在蓝色宝石上,石头破碎的声音传入花颜的耳中。 她一把抓出了那个象征她身份的蓝色玉制吊坠,那湛蓝的宝石就在她的惊讶中化为齑粉,什么也不剩,下一刻便觉得自己的脸实在是痒的难受,脑袋里也是涨的发痛。 那些所谓的重生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曾经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快乐场景,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地令数千人着迷。 到此刻,花颜才忆及重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个为了证明真爱的梦,她明明就美的像个仙女,曾经美丽的她,又回来了,可是宗政龙幽却似乎看不到了。 可是她不放弃,决不放弃,那个人就在她的眼前,“你听着宗政龙幽,你活便我活,你死我便死,你要是想杀了我,那你便去吧。”花颜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在他的耳边大吼。 龙幽知道花颜就在自己的身边,可就是累的睁不开眼睛,弥蒙之中,他又想起了那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相爱的两人,那个女子曾对她说过,我只求你能永远记得我,留在我身边,不管你将来是好是坏,我都不在乎,如果你失败了,被大夏通缉,我就随你亡命天涯,若有一天,你被你的兄弟们杀死,我就陪你一起去死! 若是我死了,花颜也便会去给我殉葬吧,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至少也得留下个遗旨让花颜改嫁,还没留遗旨,绝对不能撒手而去。 抱着坚定的信念,龙幽睁开了眼睛,眼前美丽的女子,让龙幽觉得自己似乎见到了仙女,难不成他已经死了,升上了天堂。 那熟悉的容颜,让他马上想起了花颜,“花颜,你...”他几乎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 “是我,是我,龙幽,你的血好像不留了,我马上出去叫太医。”花颜喜出望外,摸一把除了血就是泪的脸蛋。 “御医,快进来,皇上的血止住了。”大臣跟御医不仅为皇上的伤势好转而惊讶,更多的惊讶于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丽女子。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花颜并没有将自己恢复美貌之事放在心上,看到眼前之人,一个两个的,都在站着,心里也是气的不行。 “是是...”众人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马上各就各位。 花颜看着那个虚弱的人,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我不在意过去的一切,不要求太多,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胶似漆 一位曼妙的佳人,正徐徐走来,她每走过一处,便使得众人屏气凝神,那魂魄仿佛被眼前的美人吸了进去,她凝波般的眸子,娇艳欲滴的双唇,奶色般洁白的皓腕,没有一处不令男子失神,令女子黯然。 自从花颜恢复美貌后,再次变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 看到龙幽伤势好转后,花颜也并没有因此而耽误了照顾龙幽的时辰。 今天来到龙幽身边后,她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下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私下里相互一笑。 花颜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太阳日上三竿之时,明媚的阳光慷慨的洒下一室的金黄,让人片刻间觉得温暖,觉得它美好的让人晕眩。 她在这种美好中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的龙幽依旧酣睡,修长的睫毛肆意的颤着,花颜几乎可以想像到它们煽动时的风情。 花颜出于搞怪的想法,竟是用指尖,一点一点的触摸。 光洁的肌肤因为昨夜的欢娱还泛着红,那唇因为嘴角弯曲的弧度而轻轻绷紧,似乎在回味中浅笑。 昨日的种种又一点一滴的涌进脑海,她不由得红了双颊。 那样的疯狂,那样的贪恋,恍惚天地间只有两人,深深的相爱。 唇角噙着一抹笑,她轻轻的往他怀里贴了贴,闭上眼睛,贪恋的感受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曾经有一段时间,花颜特别迷恋龙幽身上的味道,她曾经想过跟他相伴到老,终于有一天,这个梦想成了真的了,她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人,有些事情,她必须得做些了断,五年之前,她重新戴上了海神之泪,发誓要离开魔宫寻找真爱,她虽然不忍心伤害他,可是离别这么多年,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伊灵儿...那个如雪一样的男子。 脑海里不禁闪过那无法忘却的一幕。 那日,她被海神之泪遮去美貌的容颜,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头,只是匆匆一瞥,那雪白面纱下一双潋滟凤目却如一柄利剑,却深深的伤痛了她的心。 那个时候,她想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个俊美的男子,为何心里却这么难过。 男子对于眼前陌生的女子也只是匆匆而过,他根本无法联想到他心急火燎想要找到的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会变的面目全非。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想到过他了,以为自己早忘了,却不想恢复记忆之后,那每一个梦里几乎全是他的影子。 腰间的手突然收紧,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又滚烫了起来,不禁讶异的抬眸,正好撞进他墨黑得不见底的双眼中,慌得没了动作。 “醒了?”温柔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拂过她的心,让她顷刻间静了下来。 “嗯。”她低下头,轻轻垂帘,生怕被他看去心思。 “怎么不多睡会?昨晚累坏了吧?”看着花颜略显倦色的眉眼,龙幽心疼不已,手指流连在她的脸颊上,温情的摩挲着。 知道他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她还是红了脸,心跳如雷,低头不语。 虽然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可是,像昨夜那样大胆主动迎合他,却是第一次。 “花颜。”头顶又响起他低低的呢喃,她轻轻哼了声,却没有睁眼,继续窝在他怀里。 他的唇似有若无的亲吻在她的发间,一种叹息似的满足从唇间缓缓溢出,“好幸福...” 眼未睁,心底的甜蜜却因为他的这三个字愈发浓烈。 唇角飞扬,她的手沿着他的腰轻轻抱起,“我...也是。” “就这样,就这样一辈子,可好?” “我不想去回答那个问题。”花颜深深地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龙幽所问,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放心不下,所以此刻的她,还是无法真实的抓住他。 “就算是你不想跟朕在一起,朕也会追着你,一直到朕再也跑不动了。” “傻瓜。”她将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皇上。”不知过了多久,房外响起玄风的声音。 玄风也是紧张了一番,像是传话这种事情,平时不都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或者是沈夜来做的嘛,如果这个时候皇上正在兴头上,他不就得遭殃了嘛。 可是那俩货左推右就,非要让他去,这不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欺负他是个新人。 索性他琢磨着两人已经起来了,才上前通报。 龙幽睁开了双眸,平静地对着外面道,“朕马上过去。” 花颜这时也没了睡意,看龙幽起身,自己便也挣扎着想起来,却不想,这稍微一动,全身的骨头就像要散了架一般,酸痛不已。 贪欢呀贪欢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几乎连动也不能动了。 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龙幽吃吃的笑了,一只手伸到她的颈下,轻松地捞起了花颜的上半身,然后将她靠入他的胸膛,调笑:“看来真是累坏了,你个小妖精,看你下次还敢惹火上身。” 花颜听的脸上发热,窝在他的胸前不敢再动弹,虽然心里认为明明是他放的火,却并不敢当面反驳,毕竟,酸软的四肢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太危险,他经过短暂的休憩,早已经恢复了体力。 如果她这个时候不小心挑起星火,那么倒霉的只怕还是她。 紧抿了嘴,紧紧的偎着他,拥在一起。 “好了,你再睡会,朕去去就来。”龙幽抱了她一会,便又轻柔的将她放下,随后拿起外袍下了床。 望着他挺拔的身姿,花颜唇角含笑,“去吧,我等你。” “嗯。”他俯身,温柔的亲吻了她的发丝,恋恋不舍,“乖,再睡会,睡醒了一睁眼,朕就会在你身边了。” 望着他诱哄的模样,花颜笑笑,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那么粘着他呢? “好了好了,玄风只怕已经等的急了。”花颜娇嗔的用手推着他,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是关于白虎伤人之事。 “小东西,你就这么希望朕快点走呀?”龙幽似乎有点不乐意了,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窝在怀里的她,那样的恬静美好,让他幸福的快晕了,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这么快就离开呢,就算...一小会儿也不行呀。 花颜冲他调皮的笑笑,一面望了望门口晃动的人影,“龙幽,你再不出去,只怕玄风他们等不及,真的闯进来也不一定哦。” “朕看他们谁敢。”龙幽也笑,一面直起了身子,“好,朕先出去了,等会,命人送热水过来,你好好梳洗一下。” 花颜翻了一个身,将枕头压在了身下,有些困倦的呢喃,“好的,不要再碎碎叨叨了,像个唠叨的老太婆似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粗心大意 “小花颜。”龙幽面色一红,颇为不甘的咬了咬牙,这小东西,他是舍不得她,而她却说他是唠叨的老太婆,可恶,他有那么糟糕吗? “等朕回来再陪你。”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等她娇嗔的睁开眼,龙幽方松开手,在她想要发难之际,他却笑着离开了,临走时,眼底闪着得逞的笑。 “真是个孩子。”花颜轻笑着摇了摇头,转眼又将头埋进枕头里,继续昏睡。 昨夜,她是真的真的累惨了。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禁欲的,尤其是饥饿了很久如狼一般的男人。 *** “娘娘,热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不知何时,一个瘦弱的小太监提着大木桶站在门口回道。 “嗯...”花颜疲倦的掀了掀眼皮,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回笼觉究竟睡了多久,唯一知道地是龙幽还没回来。 哼,不是说自己睡上一觉,然后睁开眼睛,他就会在自己身边了嘛? 骗人,她都睁开眼睛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花颜艰难的爬起了身,脑中却愈发昏昏沉沉,许是还没睡过来困。 就那样抱着枕头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直到意识慢慢清醒。 “娘娘。”这时,那小太监方又开口了。 花颜吓的一愣,这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似乎此刻她才发现。 “你?”她愣愣的看着这小太监,瘦瘦小小的模样,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的样子。 “属下是别院里的,皇上因找不到侍女来侍奉娘娘,所以就叫属下过来了。”小太监略带稚气的声音又响起,他的声音里透着期冀,眼神中透着惊喜,见到花颜的模样分外的激动,却是半分也不提及其他的事情。 在花颜慵懒的起身,抱着枕头打着瞌睡,迷糊中竟然觉得眼前的男孩子,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复又想起,自己应该是睡糊涂了。 看着花颜此刻那有些怔愣的眼神,无辜中带有几分探究,却根本没有认出他的意思,心里顿时失落了些许,原来白姐姐不记得他了。 “娘娘...”小太监的眼眶有些红,他之所以自告奋勇,就是为了能够及早的见到花颜,如今人已经见到了,却不想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嗯?”听他声音有些哽咽,花颜不由得疑惑,“你怎么了?” “没,没事。”小太监立刻擦了擦眼睛,“娘娘注意休息,属下先下去了。” 花颜望了他一眼,虽然他低着头,虽然他有一张平凡地不能在平凡的脸蛋,但那一双眸子却异常的明亮。 再次,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双眸子...她真的似曾相识。 “等一下。”她忙叫住他。 “娘娘还有何吩咐?”小太监转过身。 “你...叫什么名字?”花颜好奇的问,一边回想着,自己是否认识这小鬼?可是,搜刮了所有的记忆,也没有一点印象。 小太监一怔,许久才答,“属下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花颜讶异不小,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爹娘...” “他们不在了,娘娘想叫属下什么就随便叫吧。”小太监无所谓的道,反正,不是说好等她给他取名字嘛,他本来就没有名字,是她把他捡了回去,还说好等她给他取名字,可是他一直等了她五年,都没有等到她,许是她已经把他遗忘了。 随便叫?花颜因他无所谓的语气心酸了一把,原来是可怜的孩子,牟然一瞬间,花颜忽然想起,自己多年前也领回过一个男孩子到魔宫,她说好要给他取名字的,那时,她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件事情便被她抛到了脑后。 可是既然是皇宫里的太监,又怎么会连名字都没有,要是街上的阿猫阿狗,没有证明自己身份之物,更是没法进宫的。 花颜笑笑,“你可认识白仙儿?” 小太监诧异的瞪大眼睛,“白姐姐,你认出我来了?。 她苦笑了笑,怪不得觉得熟悉呢,原来真是让她猜对了,他们行动真是快,刚恢复容貌没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找到了。 “嗯。”花颜本能的对他亲近了一些,“我再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小太监愣了愣,过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白姐姐取什么名字,我都会喜欢的。” 说罢,提着大木桶转身就跑了。 出了花颜的寝室,小太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回头望了望,刚才那一幕似梦一般,白姐姐竟然对他笑,还说要给他取名字。 名字--他即将有自己的名字了吗?少年此刻激动不已。 看着小太监离去时激动的快飞起来的背影,花颜笑笑,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这让她不由得担心起跟魔宫里的其他人。 寝室的门又被关了起来,想来没有吩咐,没有人敢进来的。 花颜便起身下了床,大床的一侧放了个绣着红梅的屏风,屏风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放满了热水,氤氲的水汽正缓缓升腾,似清晨的薄雾迷蒙。 其实,龙幽有时候真的很细心。 就如现在,她全身酸软,又累又脏,确实需要一个热水澡来舒服一下。 她喃喃地细语道,“白仙儿,白仙儿”,这是个她叫了十几年的名字,‘花颜’这个名字,不过是后来她的记忆被覆盖,迷糊中她也不知晓自己叫什么,偶然间发现自己的蓝色吊坠上刻着的名字,便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花颜,如今重拾另一个身份,却令她好不自在。 她坐在水里面泡了许久,感觉身子略好些,之后只觉得肚子发空,饿的慌,才不得不起身。 只是,这一起来,却犯了难,似乎没有人进来给她送过新衣服! 自己的衣服,在龙幽起身的时候,被侍女一道收拾了去,仅剩的湿漉漉的亵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来者不善 “花颜,你在做什么呢?”是以,龙幽进来便瞧见了这样一副情景,花颜提着衣服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般跳来跳去的。 “龙幽,你回来了?”花颜抬头就望见门边站着的龙幽,一脸笑意的模样。 她欣喜的跑上前,却不料还是踩到了袍子的下摆,整个人瞬间向前跌趴过去。 龙幽敏捷的伸出手,就将差点摔倒的她捞进了怀里。 “怎么这么的不小心,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将她抱进怀里。 “还不是你。”花颜回瞪了他一眼,“看你粗心大意的样子,都不知道让人给我送新衣服,你要我穿什么?就你的衣服,你看看...” 说着,花颜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他眼前甩甩袖子,又扯了扯衣摆,不满的哼道,“这就是你的衣服,你看看我成什么样子了?” 她这副样子,还能出门吗? 龙幽双手环抱,就那么笑笑的看着她的埋怨,微挑着眉梢,倒颇有一番怡然自得的模样。 等她说的够了,他才又将她揽回怀里,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其实,你这个样子...更美。” 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急不可耐的伸进了她宽大的领口里,探寻着让他着迷的一片芬芳。 花颜瞪大眼睛,这般狡辩之言都说的出来? 看来不是更美,而是方便他使坏还差不多。 她忙伸手摁住了他,制止着他进一步的行动。 “怎么去的这么久?是有要事吗?”看着他眼底逐渐暗下去的神色,花颜慌忙转移话题。 龙幽吃吃低笑,低低声音依然宛如丝绸一般柔软华泽,却隐匿着一丝诱惑,“你...就怕成这样?” 怕,当然怕了,她的精力若有他的一半,也不至于被吃的干干净净。 可是,看着他邪肆的眸子,她又有些不甘的回瞪了他一眼,“谁...谁怕了?” “不怕,你这是做什么?”弹开她的手,龙幽突然重重的在她胸口捏了一把,“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啊,你...”花颜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旖旎暧昧的色彩,让她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呵,真是个傻瓜,朕怎么舍得,怎么舍得...”龙幽抽回了手,轻轻的抚弄着她披肩的发丝。 就在她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之时,他却突然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唇——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压了下去。 她恼怒的瞪着他,惊觉对上了他深邃的眸子,碧波涟涟,柔情缱绻,心,刹那间融化。 唇瓣相接,叩开她唇齿的瞬间,花蕾悄无声息的绽放,那是一朵明丽的红蔷薇。 绵长缠绕的吻,带着至死方休的气息。似乎要将无措的她溺毙在深沉的大海里。溺毙在他的大海里...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他才不舍的松开了她,碧波荡漾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小兽般的餍足。 花颜狠狠瞪他一眼,一边揉了揉被他咬的快肿了的唇。 “你也喜欢的,朕知道。”龙幽拉下她的手,换上自己的食指轻柔的抚上她的唇瓣,指尖流连,洒下一片的芬芳。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府外来了几位英俊的男子,自称是皇上的大舅子,还有两位称是国丈。”这伙子下人,眼睛贼精光,原先还有的人对花颜的称呼模棱两可,现在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称呼花颜为皇后娘娘,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什么‘大舅子’,还有两位‘国丈’,花颜,这是个什么情况?那几个人不会是骗子吧?” 龙幽对花颜的事情疑惑不解。 花颜却是心里清楚地很,他们这个时候前来,肯定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的,因为她从小便被教导着,嫁何人也决不能嫁皇室之人,不知今天她将会如何面对。 “当然是真的,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可惜了,打小,我便知晓,他们不喜欢皇室之人,自小,我接受的便是,绝不可爱上任何皇族,如今,我却违背了他们的意愿,他们不晓得会有多生气。” “呵。”龙幽并没有如何不悦,反而轻轻一笑,,双手一托,就将花颜打横抱进了怀里,坐到了椅子上。 “放心,一切有朕在,这天底下,还有朕摆不定的人,你就不用亲自去了,况且朕已经吩咐了下去,今日等朕传你来跟国丈还有你大哥吃过饭,我们便一道回京,在此期间,你就放松一下,收拾收拾。” “真的。”花颜欣喜不已。 “嗯。”龙幽点点头,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花颜,从此后,再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再不让了。”突然,他将头深深的埋进她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的呢哝起来。 花颜笑,“好,今后你到哪我都跟着,跟到你烦为止。” “怎么会烦?”他抬眸睨了她一眼,瞧她说的傻话,她跟着他,他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烦。 “嘿。”她低下头,笑嘻嘻的望着他,眼底透着一丝狡黠,“别忘了,你以前嫌我丑,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就算喜欢你,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朕现在爱的只有你一人,要朕发誓吗?”他举起两指,笑道。 “好呀。”花颜耸耸眉。 “好,如果今后宗政龙幽再敢烦花颜的话,就让朕天打雷劈,不得...唔...” 话未说完,花颜猛然伸手捂上了他的嘴,生怕他将那不吉利的词说完。 看着脸色惨白的花颜,龙幽笑了,“怎么,这样就舍不得了?” “你...坏。”花颜咬牙切齿,一想到他要发的狠誓,她心里就突突的跳。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让你发誓,又没有让你诅咒自己,你这笨蛋。” “那你想让朕怎样?”龙幽笑意更深,他就知道她舍不得让他发那么重的誓。 “你可以说如果违背誓言...”花颜话还未说完,玄风便已经急匆匆地赶来,“启禀皇上,‘国丈’说,请您快点,他们已经等地不耐烦了。”玄风一边说,一边盯着龙幽瞬间变得难看的一张脸,心想,皇上的国丈大人,似乎没把皇上当回事,真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应对。 “知道了,朕现在就过去。”龙幽转转脑袋,看来三人来者不善,他也得动真功夫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国丈来兮 花颜在自己的房中焦急地左右踱步,真是不知道龙幽跟他们谈的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打起来。 她等不及龙幽来唤自己,已然想要独自前去看个究竟。 着湖蓝色镂花织金缠枝纹衣,逶迤拖地茜色镂花并蒂莲百水裙,身披深兰色弹墨金枝线叶蝉翼纱天香绢,瀑布般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垂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白玉流苏簪子。 伊灵儿在主厅等了小半日,终于见到了日思慕想的人儿,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朕的皇后娘娘如今这面目春风般的气色可还入得了大舅的眼?”龙幽看到花颜刚进入众人的视线,便注意到了周围男人望着花颜时痴痴的眼神,连花颜所谓的大哥也是同样的表情,而且他方才从几人的对话中,也得知了两人不是亲生兄妹,一想道他的东西被人偷窥,当下便黑沉了脸。 听到龙幽嘲讽的警告,伊灵儿脸微微红,却一挑眉,“我们仙儿天生丽质,不管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不但入的了眼,还进了他的心。 “没错,仙儿的美貌,可是会令不少男人垂涎的,女婿你可要好好地看着。”周俊烨先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 “女婿,这你可得好好注意了,在你还没出现之前,哎哟,你还真别提,我们仙儿,光是收到的礼物都可以堆满两间大屋子了。”伊谢昀也是满口附和着。 两个爹爹听到龙幽对伊灵儿的话中别有意思,马上便跟伊灵儿一起反驳龙幽,若是说花颜是他们女儿的存在,那伊灵儿就相当于儿子,旁人是一句话也说不得的。 龙幽眉头一拧,这三个家伙,明明就是他们三个有错在先,他就是随口说说,又不是什么重话,他们至于一齐堵他吗。 “大爹爹,二爹爹,大哥。”许久不见,花颜眼泪四溢。 “我的小仙儿,可想死爹爹了...” “仙儿,好想你...” 四人聚在一起,声音很小的说着话,似乎生怕龙幽听到。 “爹爹看着他怎么这么瘦啊,那方面到底行不行啊,别给人家拿去当花瓶?”周俊烨说话直白,其他三人不由脸一阵红。 从刚才开始,花颜也把他当空气,龙幽难免心里也会有些不自在,话说那个做爹的,连这种话也跟自己的女儿说,真是太直白了,他干咳了两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女婿啊,我们要在一起说一下悄悄话,你先回避一下,好吧。”伊谢昀对着龙幽毫不避讳地说道。 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要被赶出门,他还是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待遇,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住,“好,朕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岳父大人,你们聊。” “老东西,正经点,说正事。”伊谢呁故作严肃地说。 “咳咳...”周俊烨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明明是个不正经的主,非要努力装成个正经的假模样,真是差点就忍不住笑地唾沫飞扬。 “好了好了,爹爹们,还是我来跟花颜说吧。”伊灵儿看着两人说话不着边际,直接不打算让两人再来掺和此事。 “怎么了,大哥,是什么非常重要之事吗?非得让龙幽不在场才可以?”看着面前三人一下子就变得严肃的表情,花颜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紧要。 “仙儿,宗政澈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之类的?” “信物,好像没有啊。”花颜一时没有想起来。 “难道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给你吗?你再仔细想想,仙儿?这甚至关系到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伊灵儿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花颜,令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花颜再次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某一瞬间的画面,令她马上清醒,“有,父皇曾经送给我一块出宫的金牌,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龙幽拿去了。”这段记忆,她本来也不愿忆及,现在提起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那金牌跟别的金牌有何不同?” “有,我一直记得,那个金牌好轻,比其他的金牌都轻好多。” “那就对了,那枚金牌里面应该藏着虎符,是可以号令一支横扫整个大陆的军队的指挥权。” “这我就不明白了,大夏有那么多军队,怎么还会缺这么一支呢?”花颜对于这种事情也是一点不明白。 “仙儿,也怪我们两个老东西没跟你说过。”周俊烨接话道,“那个军队不是普通的军队,那是五千术师,那些个术师人人都可以操纵死人,让死去的士兵变成傀儡替他们上战场,起初,我也不敢相信,可那确实是真的,只要谁拥有了信物跟密令,谁就是他们的新主人,信物是大夏皇帝所有,密令就在我们的手上,如果宗政龙幽是以这种目的接近你的话,仙儿你可得小心着点。” “不会的,龙幽可爱我了,大爹爹你也是瞎担心。”花颜一提起龙幽,便一脸自信。 “但愿如此,要是仙儿你发现宗政龙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让灵儿带着你逃出来。”伊谢昀也觉得周俊烨想法妥当。 “既然大爹爹跟二爹爹都这么说了,仙儿也不好推辞。” “请两位爹爹放心,灵儿一定照顾好仙儿。”一想到日后能够天天见到花颜,伊灵儿高兴地不得了。 *** 朱红大门前,大夏的两位国丈大人,一百多辆车里载满金银珠宝,塞地不能再塞下,全体下人手里拎着,身上挂着,珠光宝气。 “哎呀,大爹爹,二爹爹,你们怎么能拿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呢?”花颜对两人的财迷品味,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女婿娶你过门的时候,我们连聘礼都没收到,随便拿点也是应该的嘛。”周俊烨依旧直白地很好意思。 “就是嘛,是皇上说我们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们怎么能抗旨呢?再说了,我们两个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拿点东西很正常。”伊谢昀也发挥厚脸皮的精神,因为拿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值钱了。 “花颜,你误会了,这是朕送给两位国丈大人的礼物,也是朕的一片心意。” 看到花颜似乎又想要说什么,伊谢昀先一步堵到,“好女婿,我们走了。” 恭恭敬敬送走两位国丈,龙幽转身发现一位男子的身影,立刻蹙眉,“国舅,你怎么没跟两位国丈大人一起撤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 脸皮够厚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皇宫,正巧,今日有机会得以一见,皇上不会连一眼都舍不得让我看吧?”伊灵儿微微轻笑道。 “当然可以,朕刚才只是觉得比较意外而已。”龙幽为刚才自己真实的表现笑了一下。 “不过朕觉得花颜的身子不是特别好,所以安排了大军先撤,朕想带着花颜一道坐马车,慢慢回去。” “哦,我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身子有些不适,不宜骑马,所以,就厚着脸皮想跟着皇上的马车一同回去。”伊灵儿轻轻一笑,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想见花颜,想跟她在一起。 龙幽冷笑着剜了他一眼,确实够厚脸皮的,说什么不宜骑马?很明显是骗鬼的谎话,他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人在骑着马到处闲逛,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敢说不宜骑马。 伊灵儿无所谓的耸了耸眉,反正只要能跟他们在一起,管宗政龙幽怎么想呢,又不会少块肉。 “你若不能骑马,那朕就派人给你雇辆车。”龙幽就是不想让他得逞,这家伙的心思一早就表现在了脸上呢,而且还那么明显,让人看着心里就不爽。 何况,他好不容易才和花颜过一下二人世界,也好平复一下他以前那些岁月的思念之苦,他伊灵儿这个时候来搅什么局,真是可恶。 所以,就算让他走着回去,也不能让他挤进自己的马车。 伊灵儿面有难色,“可是,这方圆十里都是锦绣山河的壮丽景色,哪里还能再雇佣得了车?”他早就在这一带观察过了,趁着大军已经行远,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大军走了,又没有马,难道仙儿真的忍心看着他走着回去吗?仙儿可是他照顾大的,善良的不得了,肯定不会忍心的。 “龙幽,就让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车里的空间也很大。”花颜乐呵呵地,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目光交集。 “好好,花颜,你说了算。”龙幽带着宠溺的微笑对着面前的人儿。 “时间不早了,皇上,你去收拾东西,我带着仙儿先上车。”伊灵儿打断两人之间的 眼见着伊灵儿抱着花颜进了马车,就在龙幽刚准备爬上去的时候,伊灵儿却架着马车疾驰而去,只留给车后之人一片浓浓的灰尘。 龙幽先是愣了愣,等意识到怎么回事时,差点气到吐血,这天杀的伊灵儿,天杀的小白脸,竟然为了小气到真的让他用走的。 车上,花颜遥遥的望着远处龙幽怔愣的身影,“哥哥,我们不等龙幽吗?万一他又遇到刺客怎么办?” “他可是当今的皇上,哪能那么容易挂掉,你想多了,花颜。”伊灵儿明显是不买龙幽的账。 花颜对于伊灵儿吃醋的表情,无奈地撇撇嘴。 *** 于是乎,当所有的士兵,侍从,随行的宫女太监,都已经穿过皇宫大门之时,龙幽却被拦在了门外,原因是灰头土脸,外貌近乎刺客,更可笑的是,龙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在马车上,真是哭笑不得,他堂堂大夏的帝王,连自己的皇宫都进不去。 “唉,你们几个,那个是你们的皇上,要放他进来哦,不然你们会掉脑袋的。”伊灵儿在宫门内侧,一股恨铁不成器的样子。 “哼...”这货还装成无辜的样子,明明就是他故意要他出丑的,不曾想到,花颜的兄长居然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