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后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氏无才无德,对上不敬对下不慈,善妒跋扈,不堪为伯府主母,今予你休书一道,从此形同陌路生死不见......” “见你今日落魄,只要你诚心悔改,回府磕头认错,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能留你在府中,免你颠沛流离之苦。” 三年前决绝的话语犹如在耳,三年后施舍的言语又冲击着脑海,颜朝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明白她身处这千里之外的西南,怎么还能遇见三年前强行将她扫地出门的前夫,一时间无数记忆涌上心头。 她十六岁嫁入伯府,也曾有过短暂且温馨和睦的日子。 婆母不算和蔼也不十分刻薄,丈夫对她虽无深情重义也算敬重,儿子不亲她但也规矩,她以为她的日子会和大多妇人那般,熬过一年又一年,熬成婆,熬成府中最尊贵的人。 直到那位叫贾如珍的江湖女子出现,那是飞鹰堡堡主的掌上明珠,武艺高强模样俊俏,不通规矩却机敏聪慧,她的出现让眼前这个男人都生动了起来。 他们会携手探破诡案,会一同策马扬鞭切磋武艺一同嬉笑打闹,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 他对她的欢喜与日俱增,终于在一次郊外策马中两人双双坠崖掉落山谷,而后以天为被以地为炉,耳鬓厮磨整整七日。 再然后就是一场你追我逐的拉扯,一个誓死不为妾,一个宁死不松手,爱的惊天动地,人尽皆知。 而她这个正室嫡妻却因此成了京城彻头彻尾的笑话,婆母斥责她呆板无趣笼不住男人,连儿子都说她不如珍姨灵动机敏,让她大度...... 此时的姜文成眼中满是挑剔,三年之后再见颜朝年让他始料未及,见她不施粉黛衣着简朴不由想起她在伯府的样子,心中竟有淡淡悔意。 念她到底是伯府嫡长子的生母,一直流落在外着实丢人现眼便动了要让她回去的心思。 “三年前我曾许诺,看在你生养远儿的份上,你若悔改伯府依旧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一走三年杳无音信,可是还在怨?” 颜朝年从记忆当中抽离,抬眼打量,人还是那人,却再不复当年清俊华贵,可见与心爱之人婚后的日子也没想象中那般好过。 而她... 想到打了胜仗已经在归来途中的丈夫和已经会颠着小脚走路的儿子,眉眼软了两分,不自觉流露出浅浅笑意。 见她眉眼染上了欢喜,姜文成的心里满是不屑,这是一听要回伯府享福就笑的这般轻贱,言语也冷了两分。 “你不在的这三年伯府大小事皆由如珍打理,如今如珍才是伯府主母,你回府只能为妾。” “如珍向来宽厚良善不计较细枝末节,只要你老实本分伺候好母亲,做好你分内之事,不会有人为难你。” 颜朝年沉默不语,竟不晓得要和这个想当然的男人说什么,此时一个俊秀的小少年拿着纸鸢跑了过来,脸上尽是讨好邀功之色,“父亲,你看这纸鸢甚是精美,带回家中给弟弟,弟弟一定会喜欢的。” “对了,儿子打听到父亲要寻的那位朝锦坊坊主明日会过来,又听说朝锦坊出了稀罕的锦缎,我们要不去看看,要是真如那些人说的精美绝伦就带回去送给母亲,母亲最喜欢漂亮衣裳了。” 他口中的母亲和弟弟指的是贾如珍和她生的孩子,颜朝年细细打量着他,三年不见人高了很多,好像也懂事了。 “见过你母亲吧。” 姜文成有些尴尬,八岁的姜崇远这才认出颜朝年,那一瞬他眼中闪过的不是见到母亲的欣喜,而是忙着和她撇清关系,“父亲在说什么,儿子的母亲在京城,儿子不认识眼前这人。” 一瞬间心口如同被一只大手掐住,生疼。 颜朝年唇边一抹苦笑,以为自己早已换了晴天,过往种种再也伤不了自己,可亲儿子的一句话还是能将她狠狠刺痛,前尘往事铺天盖地涌入心头,险些让她站立不住。 “小公子说的是,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先生也是认错人了。” 她转身要走,手腕却猛的被姜文成抓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远儿是你的儿子,他三年没见你有些生疏实属正常,你就不能哄哄他,和他赔个不是?” “若不是你气量狭小,远儿又怎会和你分开三年,一切都是你的错。” 颜朝年甩掉他的手,“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欲擒故纵这一招并不好使,颜氏,我耐心有限,不会一直给你机会,再这般连妾都不是了。” 若非为了伯府颜面他绝无可能和颜氏拉扯,当年之事虽有些对不住她,但当时只要她答应将自己挪动到妾室的位置上去,她依然还是伯府的夫人,享受尊荣。 如珍是江湖儿女,受不得拘束,也不会料理中馈,掌家权依旧会在颜氏手中,可她不仅不愿意,还差点害了如珍肚子里的孩子,如此蛇蝎心肠,他愿意再给她机会已经是格外开恩。 “父亲是想要接她回去吗,绝对不行,这对母亲不公平。” 姜崇远慌了。 “她回去后京城的人该要如何看待孩儿,如何看待母亲?” 母亲有了弟弟后对他已不如以前,要是眼前这人回去后母亲一定不会再理自己,飞鹰堡也不会再让他去,那些精妙的功夫他也不会再接触到,又怎能在学堂中独树一帜? 上前狠狠推了颜朝年,“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打听到了父亲的行踪故意跟了过来,你在外过的不好就想要重回伯府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答应。” 见他表情凶狠,眼中的怒意和厌恶半点不作假,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的颜朝年散去了那些酸臭的回忆,深吸了一口气,“两位真的认错人了。” “颜氏,你的戏过了。” 姜文成并不在意她是不是故意寻来,但他几次三番给她台阶下她依旧端着架子,实在可笑。 “你是以为伯府离不开你?还是仗着是远儿生母便想要拿捏他,让他求你回去,给足你颜面?” “既然如此你再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好了便来寻我,是否同意你回去还要看你的态度。” 说完拂袖而去,姜崇远又重重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父子离开的背影重重吐出一股憋闷之气,心头也乱糟糟的。 三年后的突然相遇实在叫人猝不及防,除了让她想起那些窝囊不堪的过去,竟是半点温情回忆也无。 再一想姜崇远说的话,难不成他们千里赴西南是为她而来? 第2章 该扇他两个大嘴巴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父亲,您真的要将的那个女人接回去吗?” 姜崇远满身抗拒,“父亲不是说她无才无德吗,接回去母亲也不会高兴的,母亲不高兴,难受的还不是父亲?” 他亲眼见过父亲和母亲吵架,还见过母亲给了父亲一耳光,父亲挨了打什么也没说,生了半日闷气后买了首饰主动找母亲道歉。 姜成文停下脚步,一脸严肃,“你已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即便是化成灰她也是你的生母,你该恭敬的对待她,等你以后有了功名进了官场,不敬生母这一点会成为你的污点,会成为政敌攻击你的把柄。” “你今日对她大喊大叫,甚至推她,实在不该。” 姜崇远依旧不服气,就算不该父亲当时也没斥责他,可见还是允许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儿子知错了。” 对长子姜文成还算看重,重点是如珍在管家一事上的确有所欠缺,和母亲相处的也不愉快,颜氏虽善妒,但在管家一事上却从无纰漏,人情往来也周到。 她若能像三年前那般对伯府之事尽心尽力,他未必不能给她两分颜面。 “待她想通后寻来,你不可再如今日这般,说两句好话哄着她,让她回府,这事也是为你好,到底是你生母,流落在外难免遭遇意外,若是坏了名声于你不利。” 姜崇远瞪大了眼睛,他虽年纪不大但懂的事却不少,就是青楼也在母亲的安排下去见识过的,自然懂一个女人坏了名声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心里就不舒服,竟有一丝担心颜朝年的意思,随即又一脸懊恼,又觉得颜朝年尽给他丢脸。 “她当年是随着...外祖家离开京城,外祖当时虽没了官职,但外祖母家是商户,手中有银子请得起护卫,哪里会遭意外。” 姜文成点了头,他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松的口,若是一个人千里迢迢到西南,只怕早已不洁,为了崇远即便颜氏再能干也不能让她活着了。 西南的春日来的格外早,三月刚到已是百草丰茂,草木葱茏,阳光也穿透云层洒落大地,随着日头高升涌入锦绣街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蚕市的商户,寒暄声说笑声不绝。 姜文成带着姜崇远一路打听着去往朝锦坊的路,被问的人很是热情,“这位老板也是来参加朝锦坊明日的订货会的吧?” 姜文成笑着说想来买些锦缎,又将朝锦坊夸了一遍,透露出想结交坊主的意思,“我这是第一回来,不知这其中可有规矩?” “尚且不是每一家都能订到朝锦坊的货,何况是结识坊主?” 心想着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那坊主是女子,每次出现都带着面纱,即便在朝锦坊二楼和她当面谈买卖,也是隔着一道纱帘,这么多客商,就没谁见过她的真容。” 凑热闹的人猜测坊主太丑,这人却说并不是,“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身段窈窕,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这样的人怎么会丑,不过是身为女子出面做买卖不方便罢了。” 姜文成好奇坊主如此失礼就不怕权贵? 这人手指指天,“朝锦坊就是三年前的李氏织锦坊,再普通不过,换了如今这位坊主后仅用了一年的功夫朝锦坊便声名在外,这样的人怎可能没靠山?” “何况人家的货是真好,都是宝相花,她家格外不同,面料的光泽更是少见,稀罕的料子能买到一匹都算烧了高香。” 有时候一匹稀罕的料子就能办大事,多少客商其实身后都有买家,大多还是达官显贵,朝锦坊自然无人敢招惹。 说着就拍上了姜文成的肩膀,“结识坊主是没指望的,还是想想怎么订到货吧。” 姜文成眉头轻蹙,他西南之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拉拢朝锦坊,当今太后尤爱西南上贡的锦缎,言西南锦缎无论色泽还是图纹尽显大气华美。 皇上极为孝顺,若是能讨得太后欢心,伯府必有东山再起之机。 这三年伯府日渐势微,再不力挽狂澜只怕爵位都要保不住了,即时如何对得起姜家列祖列宗? 此时的颜朝年回了家。 “娘亲~” 西南守备府宽敞的庭院里,张开双臂垫着小脚的孩童颠儿颠儿的向着她而来,笑起来露出两颗门牙,眼中全是见到娘亲的欢喜。 见到小娃颜朝年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弯腰将小娃抱起,“娘亲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的?” “咱们寻儿可乖了。” 颜母笑着上前,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明日蚕市你本就要去锦坊,今日还过去做什么?” “让寻儿念了你半日。” 颜朝年笑道:“闲着也无聊,过去看看客商到的如何了,明日是蚕市也是我们朝锦坊的订货会,咱们今年能赚多少,就看明日。” “先摸摸底嘛。” “你啊,就是闲不下来,不是还有你爹嘛。” 颜朝年抱着小娃往屋里走,“咱们茶园里的茶有了蚕粪的滋养长的可好了,爹最近是恨不得睡在茶园,哪有功夫?” 颜母无奈摇头,说她爹哪是在茶园忙,分明就是在茶园品茶做酸诗,“那些年的官都白当了,恨不得长在那个茶园。” 颜朝年目光一暗,随即又扬起笑脸逗小娃,小娃原本为了等她回来就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现在被她抱在怀里逗弄两下又哄了几句,很快眼皮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将小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颜朝年才说起见到姜文成的事,仅仅是说了个开头颜母就垮了脸,“不在京里陪着她的心上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颜家书香传家,颜父半生顺遂,又有三代从事织锦生意的岳家相助,顺畅做到了五品官,若是一直平顺下去未必不能再往上迈两步,偏偏在最要紧的时候遇到了觅得真爱的姜文成。 当时颜父牵扯进了一桩贪腐案,原本已经要被摘出来,却被一心让颜朝年给心上人挪窝的姜文成推波助澜,定义成知情不报,成为从犯。 虽没判监禁或者流放,但被革除了功名,连带着刚步入仕途的颜家兄长颜文朝也被牵连。 “你可别犯糊涂,当年发生那样的事,要不是咱们一家子齐心,又得到你舅舅相助,又哪里能遇到你丈夫,有今日的好日子。” “那个害人不浅的东西还敢出现在你跟前,你怎么不上去扇他两个大嘴巴?” 第3章 原是个登徒子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想起三年前的憋屈颜母就气的拍大腿,恨自己当时没跟着去京城,让这不中用的父女二人被那狗东西欺负惨了。 若是她在,非得扒了那对奸夫淫妇的皮,连伯府那个不要脸的老婆子也不能放过! 见她嚷嚷着要派人将姜文成套了麻袋打断腿,颜朝年缩了脖子,都不敢将姜文成那些狂妄自大的话告诉她,怕她将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崇远那孩子也来了,对我依旧厌恶,口口声声喊着贾如珍才是他母亲。” 颜母怔了怔,怒气瞬间敛下,心疼的拍着她的手,“你那前婆母作孽,怕你不能干又怕你太能干,崇远生下来就被她抱走以此来拿捏你,你见一面都不容易,即便是见面还有人看着,那孩子从小听的都是些贬低你的坏话,如何能和你亲?” “如今落在后娘后手,还不知道被惯成什么样子,不过怎么说也是伯府嫡长子,不会受委屈的,等他长大懂事了或许就会好些。” 心里将姜家的那个老虔婆从头骂到脚,没名堂的东西,当婆母的整日教孙子厌恶他的母亲,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孙子被惯坏了,也伤透了母亲的心,还有几个人能真心对他好? 这是对她孙子有多大的仇?! 担心闺女明日又遇到那对父子,“可要差人将你爹喊回来,明日的订货会让他和你一起去。” 颜朝年摆手,他爹对姜文成的怨气更重,眼下她丈夫不在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有夫君留下的护卫,不会有事的,难得爹喜欢茶园,不打扰他。” “再说还有舅舅,我又向来戴面纱见人,就算见了面也不会认出我来。” 要是姜文成明日真的要去找她,还真让她有了兴趣,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谁知道他竟然来了这里,有些债也该清算一下。 再一想当年她无错被休,那么多的嫁妆还留在伯府,还有些她成亲后用嫁妆置办的产业,一样也没能带走,得了机会得要去要回来,烧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一家子。 一夜好眠,醒来又是晴天。 朝阳洒金,蓉城十二月市月月有名堂,三月蚕市开在今日,无数百姓早早的涌入锦绣街,或是好友欢聚或是买卖蚕器织物,吆喝声欢笑声溢满长街。 又有各家织锦坊当众展示最新的锦缎,引的喝彩声无数,其中又以朝锦坊的锦缎最为亮眼,织花的锦缎镀上霞光,艳丽光润。 繁复的宝相花纹庄重华丽,折枝花鸟生动秀美,陵阳公样大气细腻,一展开就引来无数人围观赞叹。 “我看今年又是朝锦坊拔得头筹,你们看那料子细腻光泽,这是多好的丝、多好的织锦技艺才能达成。” “可不是,这个宝相花杂糅的多精妙,花中有叶、叶中有花、层层叠叠,听说用的是退晕法,瞧那颜色由内向外渐渐冷淡,主次分明极为突出,真是巧夺天工。” “可惜我实力不济,怕是拿不下这等好货。” 朝锦坊的规矩,若是想入手最好的几样锦缎就必须入手一定量的普通的锦缎,甚至绢纱细布,要不根本就没资格买这些宝贝。 人群当中姜文成仔细看过展出的锦缎样式,对朝锦坊越发热切。 天立王朝日渐国富民强,京中的权贵也越发奢侈,女眷们永远都在追求最时兴的锦缎,价钱在她们眼中不值一提。 得了朝锦坊不仅能讨太后欢心,更能成为伯府的摇钱树。 场面热闹,朝锦坊的大管事,也就是颜朝年的亲舅舅李春满面春风,见熟悉的车马抵达,眼中笑意更盛,“还请各位老板稍安勿躁,我们朝锦坊的坊主到了。”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骏马香车缓缓而来,骏马健壮车厢精美考究,有眼尖的客商一眼认出马车的车帘竟是难得一见的月华锦,气韵生动,光彩逼人。 而后有两位身着锦缎华服的美人探身出了车厢,李春拔高了声音,“各位老板请看,这两位姑娘身着的是我们新出的团花纹锦,不同以往略微沉稳的颜色,我们重新配出了适合年轻姑娘穿的颜色和花纹,绚丽多朝气。” 客商们仔细打量两身锦缎,赞叹连连,姜文成带着姜崇远挤到了前面,眼中渴求之色更盛。 有地毯从马车旁一路铺设到了坊内,两位美人轻移莲步下了车,侧身抬手迎接即将下车的朝锦坊坊主。 同样的锦衣华服,不同的是比两位美人身上的锦缎更显华美有气韵,莹润光泽的锦缎上仿佛有朵朵梅花漂浮于水面上,乃是落花流水锦的一种。 缓步轻移,阳光洒落华服,众人仿佛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漂浮着朵朵落梅,更有夸张之人言:仿佛闻到了幽幽梅香。 李春太满意这样的出场方式,都不用多费口舌就让这些客商看到了他们朝锦坊锦缎的出色,尤其是朝年那一身,他都忍不住想入手。 今日的颜朝年精心打扮,无论是衣裳发髻或是妆容无一不精,无一不贵,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带着浅浅笑意,再往下便是一方轻若烟霞得得罗纱遮面。 姜文成赞叹这一身华服的瑰丽,更赞叹于这位坊主贵气天然,忍不住上前拱手一礼,“坊主锦绣华贵,姜某慕名而来,这厢有礼了。” “姜老板从哪里来?” 颜朝年可从未见过姜文成这般讨好的模样,记忆里不是端着架子就是对她疾言厉色,昨日还居高临下得施舍于她,心下一动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姜老板气度不凡,以前可从未见过?” 姜文成心头一喜,忙道:“姜某从京都而来,为了坊主。” 他自诩风度翩翩,即便年岁不再也更显稳重,站在一堆铜臭满身的商户堆里那也是鹤立鸡群,相信这位坊主能看到他的不同,再等他表明身份,许以利益,不相信不能将其收拢。 “原是个登徒子。” 被恶心到的颜朝年不再看他,缓步朝里走,姜文成想追上去却被护卫拦住了去路,只能跟在一众客商身后一同上了朝锦坊的二楼。 朝锦坊的规矩,订货五千两以下的客商在一楼,由李春负责招待,五千两以上的在二楼,由朝锦坊二管事协同颜朝年安排订货的多寡。 能上二楼的客商都有实力,也懂规矩,并未喧哗争抢,颜朝年站立于纱帘后,“在座的老板有些都是旧识,感谢各位对我们朝锦坊的鼎力支持,不管今日订货如何,我先在这里谢过诸位。” 她欠身道谢,客商们纷纷回礼,“坊主客气了。” 姜文成坐在最末的位置,心中虽急切但并未多言,想要先看看这朝锦坊实力如何,也好为接下来的拉拢估算出条件。 第4章 客商戏耍姜文成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坊主,我等也算熟人,规矩也都懂,鄙人就想要今日李管事展出那几种锦缎,有多少要多少,其余的坊主看着安排就是,贵坊的技艺鄙人信得过,安排多少鄙人绝无二话。” 章老板财大气粗,率先摆明态度。 王老板不遑多让,“王某和章老板一样,坊主一时无法交货王某也能等,等到年底乃至明年亦可。” 实力稍弱的老板急的摸出了银票,“坊主,吴某带来恒通钱庄银票两万两,今日全花在贵坊,还请坊主为吴某多安排几样锦缎。” “坊主,我们千衣布庄从西北赶来,只求贵坊能看在我们不远千里而来的诚意,多多考虑我们。” “坊主,我们......” 这些人根本就不问价钱,只求有货,整个朝锦坊二楼都飘荡着银票的味道。 姜文成心潮澎湃,仅仅是这几个人就已经是十几万两的买卖,想着等候在楼下的那些人心中更是激荡莫名,好似这些银子都会进他的腰包一般。 锦坊这果真是摇钱树,他势在必得。 正激动着手臂被人推了一下,“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没钱吧?” “没钱凑什么热闹?” 声音不小,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文成身上,二管事李夏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其他织锦坊的探子,“这位老板看着面生,第一次来?” “不知道想订多少货?” 姜文成心头一紧,“我......” 他身上只有几百两,和这些动辄上万两的客商比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你带了多少银票,拿出来看看?” 有客商冷笑,“朝锦坊的规矩,订货就要付清所有款项,概不拖欠赊账,没钱就下去,别耽误我等的大事。“ 姜文成出自伯府,什么时候卑贱的商户也敢奚落他了? 还没想好理由 正要表明身份纱帘后的颜朝年开了口,“姜老板若是还没准备好可改日再来,楼下还有客商等待,请莫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她不希望姜文成知道接下来的细节,都还没想好怎么将人赶走,那位熊老板倒是帮了她的忙,一会儿给他两匹上等锦缎。 她开了口其他的客商纷纷附和,上等的锦缎都是有数的,少一人竞争他们就能夺得一份,此时倒开始同仇敌忾了。 姜文成深吸了一口气,本想打探内情,谁知道只是坐下这里就需要万两银子,又担心被坊主小瞧影响接下来的拉拢合作,只能先咽下这口气,可还没等他开口站在一旁的姜崇远怒了。 “你们这些商户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和我父亲说话,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父亲可是......” “闭嘴。“ 姜文成面色铁青,这混账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伯府公子兜里没钱吗? “犬子无状,让诸位见笑了。” “见不见笑倒是无所谓,只是令郎口气大的吓人,想来姜老板也非凡人,万八千的零碎银子自不在话下。” 都是富商,也见惯了官员,还能被一个黄毛小儿给吓住? 姜崇远生来就被宠着,可谓是要风得风,只要是在伯府就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怒气上头大声呵斥,“你们闭嘴,我祖父是忠顺伯,我父亲是未来的忠顺伯,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父亲说话。” “信不信把你们都下大狱?” 这话还是有些唬人的,在场的有些人心里打鼓,纱帘后的颜朝年轻笑出声,“我们朝锦坊也算一方宝地,月月都有贵客登门,上个月来了个边境的王爷,早前还来了个侯爷,如今那二位都还在衙门的牢房里蹲着。” “虽说出门在外想要什么身份全靠一张嘴,但达官显贵还是莫要沾染的好。” “所以这位是姜...伯爷?” 昨日傍晚他就派人去打听了姜文成,此番来西南除了父子二人外就只有几个护卫随从,下榻在客栈,显然是私下来的,料他不敢大声嚷嚷惊动官府。 客商们看姜文成的目光就带上了轻视,只怕又是想发财想疯的人出来招摇撞骗。 熊老板笑眯眯的起身朝姜文成躬身,“姜伯爷,我等真是多有冒犯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我等商户计较。” “我等今日汇聚在此也是想赚几个糊口钱,您若也想入手朝锦坊的精美锦缎,不如您先来?” “对啊,姜伯爷身份尊贵,您先来。” “伯爷来自京城,定是富贵无双,我等自是不能比,伯爷先请。” 这是客商之间的默契,姜文成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时间进退不得,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姜崇远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这几年更在后母的刻意娇惯下越发无知,看不出这些人全在揶揄姜文成,骄傲的抬着下巴,“算你们识相,还不把最好的锦缎都拿出来。” 颜朝年眉头轻蹙,姜崇远竟比三年前更无知,没了她偶尔念叨着念书学习,这三年只怕过的极为开心自在。 “看来姜伯爷尚未准备好,不如请改日再来。” 对于姜文成的狼狈她乐见其成,心中还很痛快,但姜崇远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终究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姜文成忍住怒气,顺阶而下,朝纱帘后的颜朝年拱手,“姜某第一次来订货尚不清楚规矩,待姜某回去准备好后再来拜会坊主。” “今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告辞。” 转身的同时狠狠瞪了姜崇远一眼,父子俩刚下楼空出来的座位很快被人补上,对于这些客商来说方才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能拿到多少货才是重要的。 “父亲,咱们就这样走了吗?” 姜崇远追着姜文成出了朝锦坊的门,满脸不甘,“那些锦缎不要了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的东西,你看不出来那些人是在讥讽挖苦于我,你这些年念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姜文成火冒三丈,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喜,若非他多嘴,他本可以借口不懂规矩体面离开,下次再见那位坊主也有话说,偏偏这个混账看不清局面,坏了他的大事,被一群卑贱的商户戏耍不说还给坊主留下一个招摇撞骗印象。 “滚回客栈,没有允许不许出来。” “父亲。” “滚。” 姜崇远吓的一哆嗦,守在外面的随从上前带着他离开,留下的姜文成抬眼看向朝锦坊二楼的方向,眼神微眯,有本事又出众的女人,倒是让他有了兴趣。 第5章 我并非不能见人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今年配的细布的确不是出自我们朝锦坊织娘之手,而是由朝锦坊长期合作的织娘织成,那些织娘要照顾老人抚养孩童,不能到绣坊上工,便由绣坊给她们发放织机织线,她们抽空在家织出。” “各位老板请细看。” 二管事李夏送上几匹花色各异的细布,供所有客商细看,颜朝年并不担心他们看不上,这些织娘和她舅家合作多年,手艺精湛,若非被家中琐事拖累,技艺是能织锦的。 依旧是章老板最先开口,“鄙人自是信得过坊主,也信得过朝锦坊的招牌,坊主只管配货就是。” 其余各家客商的纷纷附和,颜朝年便拿起了手中的册子,“章老板是我们的老主顾,便先为你配,其中三色粗布各百匹,各色细布各八十匹,素锦三十匹,往年各纹锦二十匹,今年最新改良过的宝相花纹,折枝梅花纹各一匹,如何?” 章老板想要多争取,“坊主,一匹太少,各多一匹可否?” “两位技艺超凡的织娘共掌一台织机,需一个半月方能出一匹宝相花纹锦,即便我们已经多增加织机和织娘,出的锦依旧是有数的。” 一听配了这样多的料子才得了两匹新锦,在坐的客商都觉得牙酸,又想去年的样式的锦一匹就要两千两银子,能拿到的货依旧不多,今年数量上去了,即便拿不到最新的,去年的多拿两匹也可以。 颜朝年又说了,“三日后斗锦,我们朝锦坊有两匹料子会参与角逐,若是侥幸胜出,价高者得。” 在场的客人又来了精神,从五年前开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衙门和织锦商会一同开办斗锦这一盛会,不拘是织锦坊还是寻常百姓家,对自家锦缎有信心都可一试。 去年拔得头筹的就是朝锦坊,见过去年那场盛会的人都记得朝锦坊的那匹锦,配色超过四种的梅花八达晕,简直惊为天人,听闻最后被人高价买下送入了京城的贵人手中,得到了天大好处。 也因此奠定了朝锦坊的地位。 章老板点了头,接下来是王老板,几乎和章老板同等的货,再接下来的人就只有一匹新锦,轮到熊老板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只有一匹,还在安慰自己,结果等到最后竟听到纱帘后的那道声音说,“.....新锦就团寿福纹,团菱花鸟纹各一匹,如何?” 幸福来的太突然,熊老板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都是客商,但他自己清楚,和章老板王老板等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那么大的老板才两匹,他怎么也能有两匹呢? 感到到好几道羡慕的目光,熊老板顿时昂首挺胸,拱手道:“坊主安排,鄙人没有意见,多谢坊主。” 颜朝年点了头,只要让姜文成不痛快的人,她看的都很顺眼。 等这些客商下了楼去往后面看货交钱,有客商凑到了熊老板跟前,“熊老板,你是找门路了?” “若是有好路子可否帮忙引荐?” 周围几人竖起耳朵,章老板和王老板都好奇熊老板一定找关系了,要不然他凭什么两匹新锦? 什么都不知道的熊老板红光满脸,相当得意,装出一副我有后台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怎么给坊主送点礼,今儿他可是太有面子了。 一批客商下楼,一批客商上楼,眼看订货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守在外面姜文成便去一条街上的另外几家织锦坊转了一圈,随后越发认定朝锦坊最后价值,也打定主意今日要单独见一见那位坊主,一来是致歉,二来是增进好感。 从早上等到了下午,街上往来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随着日头西斜也没见到人出来,直到他看最后一批客商说笑着走出了朝锦坊,连门口的地毯也被收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才有了不好的预感,“去打听坊主可还在。” 随从小跑而去,遗憾而归,“朝锦坊的人说坊主已经离开。” 何时离开,从哪里离开,一个字也没打听到。 怒火涌入心头,姜文成脸色渐青,起身一言不发离开。 等他回到下榻的客栈发现姜崇远也刚刚回来后当即就发了火,“混账东西,除了吃喝享乐还会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半分本事也无。” 不说他三岁启蒙五岁背诗,就是颜氏也算有两分做买卖的本事,打理中馈也是一把好手,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废物?! 姜崇远吓的缩了脖子,越是这样越让姜文成生气,好在跟来的管事有眼色,忙说了几句好话领着姜崇远进了屋,姜文成则是吩咐人去找朝锦坊坊主住在何处,他要亲自登门拜访。 “那人一直等到最后几位客商离开才走。” 负责监视姜文成的是颜朝年身边贴身伺候的,也是当年随她一同嫁入伯府的人,名叫落锦。 已经换了身衣裳的颜朝年拿着拨浪鼓逗她儿子,抬头说了声,“找人盯着他,别露出了马脚。” “可若他有心要查,未必查不出来。” 颜朝年直起腰,“查出来又如何?” 若是在京城自然要避着他,但这里是西南,不是他姜文成的地盘。 落锦刚走李春和李夏满脸堆笑的来了,两人都是颜朝年的舅舅,也是做主让颜朝年成为朝锦坊坊主之人。 抱着颜朝年的小娃笑眯眯朝两人走去,含糊不清的喊着‘舅爷。’ “是舅姥爷。” 李春弯腰抱起小娃,“嗯,咱们寻儿又重了。” 小娃被逗的咯咯笑,颜母笑着走了过来,说笑了几句后就将小娃抱走,留下颜朝年几人说事。 李夏是颜朝年最小的舅舅,今年只得三十岁,是李家最能说的人,一般情况下他开了口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偏他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喜欢背后使阴招。 好在李家人都没见过姜文成,今日自然就没认出来,要不然今日姜文成不能轻易离开锦坊。 “就今日这场面三年前我们哪里敢想,也幸亏是你回来了,年年,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你看今日那些人,恨不得捧着银子跪在你跟前求你收下,买卖做到这个份儿上,风光,实在太风光。” “就是这年头骗子太多了,什么身份都敢说,下面的人看到今日那个骗子在咱们锦坊斜对面的茶馆坐了半日,怕是不死心,我给你说,下次你要再见......” “他不是骗子。” 颜朝年没准备瞒着他们,“他的确出自伯府。” 李夏猛的拍了大腿,“坏了,咱们不就是得罪了伯爷?” 稳重的李春很无奈的看向他,就没反应过来那个‘骗子’是谁? 第6章 你儿子也不行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李家人虽然没去过京城,没亲眼看到颜朝年出嫁,但嫁到了什么人家还是晓得的。 经李春的提醒后李夏怔了怔,随即满目惊诧,又猛的拍了大腿,“龟儿子的,当时怎么就没认出他来,我就说那东西看起来道貌岸然不像个好人,真是个牲口。” 李春轻咳一声后李夏不甘的闭了嘴,李夏看向颜朝年,“他到西南来做什么,还摸到了锦坊去?” “应该是就奔着锦坊来的。” 具体目的颜朝年也不清楚,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两人,又道:“我猜想应该是伯府出了什么事,或者是他遇到到了什么大事,更或者也有去年我们夺魁那匹锦的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到了咱们的地盘就非得要脱他一层皮。” “让他晓得我们李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狗东西,不要脸。” 李夏一想到三年前他姐一家回来时的狼狈样就生气,虽然他们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但却是同一个爹,那就是他亲姐,被欺负的那么惨没有报仇本就是一大遗憾,现在的机会来了,那就绝对不能错过。 “那会儿你们一家子多惨,我姐夫的一条腿差点就没了,要不是遇见了咱们现在的外甥女婿,你们都不见得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口气必须出。” 难得稳重的李春都没反驳,颜朝年心里更是暖暖的,李家从她外祖开始就脾气暴躁,她娘也是,连她现在的外祖母和两位舅舅都是受不得气的人,能力范围内的仇当场报。 暂时不能报的也要记在心里,静待时机。 有这样的亲人护着自己,再来一个姜文成她都不怕。 她是不怕了,但李夏却很怕她糊涂,他承认这个外甥女做买卖有一手,对织锦的了解也很透彻,更懂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能让李氏锦坊起死回生成为今日的朝锦坊,本事是得到验证的。 但是...... 她做人糊涂啊!!! 当年在伯府就不应该受那么多窝囊气,一个孩子就将她给拿捏了,那是姜家的种,是好是坏姜家都得受着。 在他看来收拾那个老婆子的手段太多了,怎么就被一直压着欺负呢? 思来想去肯定是被姜文成那个混账迷昏了头! “比起袁慎他姜文成就一坨臭狗屎,人家袁慎模样周正人品又好,赤手空拳走到今日多有本事,多少姑娘喜欢,要不是你娘雷厉风行将其拿下,你还不知道自己将错过多好的人。” “你想想人家对你多好,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翻天了他都护着你,你可不能让人寒心。” 颜朝年很无奈,“我没糊涂。” “就是他突然这么来了我一时间有些情绪不稳,那不是觉得自己以前没用嘛。“ “放心吧,我早痛改前非了,没看我早立起来了吗?” 刚回来那一年,只要这个小舅舅见到她就要骂她一顿,问她被欺负的那么惨怎么就没一包耗子药丢水井里,将伯府的人都药死,或者晚上在她婆母的被窝里放蝎子毒蛇,恨不得亲自去京城下黑手。 “不过小舅舅,你也不能糊涂,出手之前想想后果,想想小舅母。” 她小舅母就是活脱脱的母老虎,据说出嫁前就凶,嫁人后遇到她小舅舅就更凶了,别看小舅舅在她跟前厉害的很,到了小舅母跟前照样是毛兔子。 李春也为他这个脾气和年岁一起长,却唯独不长脑子的弟弟感到忧愁,“再有几年都是当爷的人了,还是这么冒失,就不能稳重些?” 李夏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即便颜朝年说了没糊涂他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反正姜家那个不是好东西,可千万别心软,想想当初他是怎么把你往绝路上逼的,接下来你暂时不用去锦坊,免得那个死东西缠着你。” 颜朝年哭笑不得,“我怎会对他心软,他又不是我儿子。” “你儿子也不行。” 这话是李春说的,“那孩子没长在你跟前,又听着那些编排你的坏话长大,误会太深,这几年你又不在,被他祖母后娘管着四六不懂,只能比以前更厌恶你。” “我知你心里放不下,想着要是没在他祖母跟前长大肯定也会和你亲,但你别忘了,一来是没有如果,二来他是权贵子弟,他不会想认你这个改嫁的娘。” “就算是为了他好你也别心软,他还小,根本没有自保之力,你也没强到能让他平顺无忧的长大,就让他认为他祖母后娘天下第一好,这是他的幸事。” 有时候糊涂就是最大的护身符,太清醒就会有痛苦。 颜朝年有些失神,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李夏一时没能想清楚里面道理,还在想着要怎么给那父子俩一个难忘的教训,又说起袁慎有多好,姜文成有多差。 听着他说起来没完没了,李春拳头都攥紧了,老二这嘴就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还没完没了。 目光移向颜朝年,“你有什么打算?” 李夏这才闭了嘴,还不忘附和一声,“啊,对,你有什么打算?” “知己知彼,我准备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在这之前非得戏耍他一番才是,两位舅舅可不能暴露了我的身份,我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会开口的。” 颜朝年很郑重的叮嘱,“小舅舅,下回见到他还当骗子处理就是了,可千万别让他怀疑你。” 姜文成自诩伯府子弟,连颜家都不怎么看得上,更遑论李家,只听是商户就没了兴趣。 话虽这样说,但只要他花精力去查,查清楚也不是难事。 “放心吧,你小舅舅办事你还不放心?” 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已经琢磨上了接下来的安排。 李春是了解这个弟弟的,但并不会阻止,也该先收些利息,让那混蛋受点罪。 接下来几人又说起了朝锦坊的安排,“织机还要再添几台,织娘也不够了,可这城中家家户户都在争抢织娘,还真不容易。” “另外染色坊那边也来说我们要的颜色配不出来,他们那里出了一点问题。” “倒是来了一批新棉,据说是北地来的,可以去看看......” 第7章 没收获绝不会离开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朝锦坊的生意越来越好,锦缎供不应求,即便已经尽可能多的找织娘合作,也依旧满足不了那些从全国各处涌来的客商。 “谁能想到我们还有这么一日,我一想到今日那些客商挥舞着银票只求一锦,我就觉得风光。” “太风光。” 李夏满脸感慨,看颜朝年如同看什么稀世大宝贝,“要不出新花样的事缓缓,织娘都快不行了。” 颜朝年笑道:“止步不前可不行,别说是我们,就是城中各家谁家不是在求新求贵,大舅舅说的新棉我们要去看,织娘的问题也要解决。” “我有一个想法说给两位舅舅听一听。” 蓉城很难再找到技艺精湛还没有东家的织娘,那就不得不向外去找,“能找到熟手当然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城外多少村庄,村中多少手巧的小姑娘,我们可以召她们当学徒。” “我们自己开办织锦学堂免费教授那些小姑娘织布织锦,只要进来就要和我们签订文书,出师后十年内只要朝锦坊需要,不得转投她处,当然,十年内工钱照给,不少旁人一文钱。” “两位舅舅觉得此法可行?” 李春李夏对视一眼,只是略微琢磨就觉此事可行,城中原本就有专门培养织娘的地方,只是进去不容易,还要花钱,那些织娘学成后送到各织锦坊,织锦坊还得再向他们交一定的银钱,且那些织娘技艺高低不同,到了织锦坊还得再教。 如此费事,还不如自己来教。 城中不好招收学徒,他们就去其他镇上开设学堂,西南织娘凭手艺赚钱,可以说一户家中只要有一个技艺娴熟的织娘,日子就不会过的太差,说亲的姑娘若是能织布,或者在织锦坊有活计,彩礼即便高上不少也多的人家愿聘,根本不愁招不到小姑娘来当学徒。 “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再商量个章程出来,老师傅我们自己就有,本钱更是不缺,很快就能开办起来。” 李春拍板决定了此事,又说上了颜料,这个颜朝年还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催着染色坊想法子。 约好明日去看织机后两人就要离开,颜母抱着外孙孙出来留饭,李春说了,“家里早就准备好了,老爷子还等着好消息,回去晚了又该发脾气了。” 李家老爷子脾气最大,颜母见了也是要小心翼翼,“那你们快回吧,就不送你们了。” 李夏失笑,“姐你可真直白,都不挽留一下?” 颜母笑道:“那我留?你们吃了再走?” 颜朝年扭头就吩咐人关府门,“大门看好了,一个都不能放走?” “你们娘俩是想弄死我们啊。” 李夏拉着李春就跑,生怕大门关太快他们出去,还不得被老爷子打断腿? 颜朝年笑的欢,小娃伸手要她抱,没一会儿母子俩的笑声就在院中响起,一旁的颜母眉眼都是笑意。 姜文成的人打听了好一阵都没结果,见天色已晚只能先回客栈,此时的姜崇远一边抹泪一边抄书,只因姜文成觉得这个儿子一身的毛病,之前在府中有他祖母护着,继母哄着,他也不是时常在家,对嫡长子的了解实在不太多,这回带出来才发现整个就是一个废物。 还没三岁的小儿子懂事。 除了吃喝买东西,旁的一概不知道,学问更是一塌糊涂。 “抄完还要背下,何时能背何时睡。” “这里没有你祖母也没你母亲,别想有谁能来护着你。” 见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便出了房门,不管姜崇远的眼泪能把书本湿透。 “爷,奴才们打听了好些人,都不知朝锦坊的坊主姓甚名谁,说她每次都是马车到朝锦坊,而后从后门走,住在何处更是无人知。” “朝锦坊和咱们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一样,原来是李氏织锦坊,那李家人脾气都不好,得罪了人,织出来的布花样也不行,生意很一般。” “后来转手给了现在的坊主,买入许多新的织机,新花样也一下子多了起来,接手半年不到就有了起色,去年斗锦更是拔得头筹,一时间客似云来。” “听说后面有官员撑腰,具体是谁尚未打听到。” 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也没想象中的顺利,姜文成有些烦躁,眼下也只能让人继续打听,来都来了,没收获他绝对不会离开。 “今日可有人来这里寻我?” 他还没忘记颜朝年来认错这事,下面的人摇头说没有,姜文成又臭了脸,觉得颜朝年架子端的太高,等她找上门来还得好好的说说她,要不回了府也是麻烦。 这夜的姜崇远没能睡觉,红肿着眼背了一夜的书,颜朝年倒是和小儿子一块儿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大天亮,若非小娃尿急,还得再睡一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在伯府的那几年天没亮就要起床去立规矩,从未让自己睡舒服过,如今的颜朝年颇有点放纵自己的意思,只要袁慎不在,她就必须睡到自然醒。 “娘亲的宝贝,昨晚睡的可好?” 尿尿后的小娃躺在床上玩自己的脚丫,笑起来能把颜朝年的心给化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颜母推门进来,见到乖孙孙笑意瞬间上脸,“小寻儿醒啦,可想外婆了没?” “想。” 小娃相当给面子,利落的翻身坐起来,张开手臂就要颜母抱,颜朝年在一旁吃味,“这是见到外婆不要娘亲了。” “快瞧瞧,咱们寻儿的娘亲吃味了。” 颜母单手抱着乖孙,另一只手握着乖孙的小胖手去摸颜朝年的手,“我们羞羞她。” 小娃高兴的直往颜朝年身上扑,又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喜的颜朝年眉毛都飞了,“还是我的寻儿疼我,真是娘亲的大宝贝。” 母子俩又是一阵笑闹,颜母笑着将人接了过去,让颜朝年洗漱收拾,等走出屋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 “今日又要出门?” “去看织机。” 颜朝年一边吃早饭一边说锦坊接下来的安排,又道:“大多的事情都交给两位舅舅了,但我还是名义上的织锦坊小师傅,必须要亲自到场的,要不然就只能劳动您这位大师傅了。” 颜朝年的织锦技艺传承自颜母,母女俩都是织锦高手,去年朝锦坊拔得头筹的那块锦就是出自颜母之手,但自从颜朝年生下儿子袁靖,也就是小寻儿后,颜母那是再也不愿碰织机,只想带乖孙。 颜母叮嘱,“出门前去菩萨跟前拜拜。” “啊?” 颜朝年不解,“我没什么要求菩萨的?” 颜母白了她一眼,“求菩萨保佑你别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第8章 她遇到疯狗了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最终还是去拜了菩萨,并非为姜文成,而是为她那已经在回程路上的丈夫。 出门的时候颜母教乖孙和她说了再见。 今日的颜朝年依旧是朴素的织娘打扮,走在人群里并不惹眼,保护她的几个护卫也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要问她为何出门没有车马随行,一来是西南织锦业繁茂,许多女子都有养家活口的能力,是以西南的女子也多自在; 二来是则是因为袁慎。 西南繁荣富庶但部族也众多,更有他国探子混迹其中,袁慎身为西南守备,按理说无需带兵打仗,但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总之袁慎身上职责甚重,自然也多危险,作为他的家人,高调不得。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要在朝锦坊保持神秘的身份,越是神秘越是被人猜测,赋予各种色彩,对生意很有帮助。 约莫走了两炷香便到了织锦坊的后门,看门的伙计看到她来了笑着招呼,“颜师傅来了?” “嗯,织机到了?” “已经到了,大管事和二管事正在里面。” “知道了。” 熟门熟路的到了地方,新到的织机全都安放妥当,有织娘正在试用,李春朝她招手,“颜快来看看,今日来了两种织机,都比去年的织机有改进。” 见他一脸喜色就晓得新到的织机定是不错。 颜朝年上前细细查看,李春在一旁介绍,“这台织布机据说熟手一个时辰就能出九尺布,现在李三娘正在试。“ “你来看看这台提花机,最多可用八十蹑,算起来八十日可出一匹锦,手脚再麻利些,心无旁骛之下六十日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一个人就可操控。” 说着就蹲下摆动那些脚踏杆,“不过八十蹑也不能出更为复杂大气的花纹,那个还是要花楼织机才行。” 花楼织机不是随便一个织娘都能胜任,不仅要技艺高超,算数还得好,编结花本,准确计算纹样的大小和各部位的长度,更要算出每个纹样范围内的纵横密度和交结情况,稍有疏忽前功尽弃。 他们的织锦坊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能上花楼织机的也就十来人,虽说精美大气的提花锦缎贵,但也真难得。 颜朝年试了试,说多蹑织机要是能做到一百蹑,就能出更多的花样,“问问看能不能行,我得了几样花本,又改良了一下,若是一百蹑的花样会多不少,出来的锦缎也会更细密。” “应该问题不大。” 李春摆弄着织机,又点了几位织娘将每台织机都试一试,不合适还得调,又有别的织娘请颜朝年去看看她们遇到的问题,“您看我这经纱怎么总断头,我都看过几回了,也没问题啊。” “综框调低些再看看。” “颜师傅,你看看我这个怎么会跳花,是不是浆水没上好?我的综框调的刚刚好。” “我来看看...” 颜朝年一个个的看过去,都是些并不严重的小毛病吗,稍微调整就能好。 其余的织娘皆是头也不抬的忙碌着,这活儿虽说赚钱,但的确伤身又伤眼,大多数织娘的腰和脖颈都不好。 “斗锦你去不去?” 从颜朝年出门的时候李春来了口,颜朝年摇了头,“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告诉我结果就成,我托人帮我约到了秦娘子,我要在家准备准备,到时候也好请教一二。” 李夏眼中一亮,“你说的可是赛织女秦仙人?” 蓉城最负盛名的织娘,无论是对养蚕、缫丝、染色、织造等等有深入的了解,在编织上的技艺更是超群,大多经典时兴的花样都出自她的手,不少织锦坊都想请到她指点。 “除了这位赛织女还有谁?” 这可是颜朝年好不同意还约到的人,李夏忙道:“那你好好去学,锦坊的事我们处理就行了。” “你们回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兄弟两个也没推辞,事情太多也走不开。 从后门出来没走几步,视线里就出现了姜文成的身影,再次相见,双方都很诧异。 颜朝年是没想到他阴魂不散,在这里都能遇到他,早知道就听她母亲的话求求菩萨保佑的。 姜文成缓步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得知朝锦坊的坊主会从后门离开,他今日特地来碰碰运气,“你怎么会从朝锦坊的后门出来?” 颜朝年轻笑,“怎么,来堵我?” “看来你这再婚的日子过的不舒心啊,这么多年对我还念念不忘,竟是费尽心机打听到我的消息,追到西南来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感动吧?” 不要脸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她也会说,凭什么光是这人恶心她? 姜文成眼含打量,冷哼一声,“这是见我松口让你回去就又觉得有底气了,觉得有本钱可以和我谈条件?” “我说了,欲擒故纵这一套对我没用,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若是不拿出道歉的态度,伯府的大门你也进不去。” “进去了也要跪在母亲跟前磕头,求得她老人家的原谅,能不能留下全看母亲的心意。” 颜朝年承认,论不要脸她还是差的远,都不晓得是谁给的他自信说出这样的话来,伯府是个什么香饽饽吗? “城中常安堂的刘大夫不错,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看脑子,别得了癔症自己还不知道。” “颜氏!” 姜文成怒了,“你这是在学如珍?” 当年他遇到如珍的时候就是这般,如珍半点不惧怕他的身份,还让他去看大夫。 “你是打听到我和如珍的相遇,然后妄图效仿?” “简直无知,你以为你是谁?” 颜朝年,她遇到疯狗了。 “抱歉,我竟不知你是这样的性子,喜好与常人不同。” 好贱的人,好贱的性子。 “如果你没事的话请让让,你挡我路了。” “颜氏!” 姜文成脸色青黑,“你过了,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别以为我顾忌着崇远就会格外厚待你,当年你做的事可没过去。” 颜朝年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当初之事待到时机合适我自会与你论短长,你也别想着威胁我,姜崇远是你儿子,我...” “颜师傅。” 织娘李三娘追了出来,“太好了,颜师傅你还没走远,刚我试的织机有问题,还要请你回去再看看。” 颜朝年扯出笑来,“我就来。” 正要走又被姜文成喊住了,“你和朝锦坊有什么关系?” 第9章 被偷的精光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并未回答姜文成的话,甚至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转身就走。 姜文成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朝锦坊的门,守门的伙计对她还颇为客气,如此一来又让姜文成生起了别的心思。 查探不到坊主的消息,颜氏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不远处的几个护卫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都看在眼里,等着姜文成转身离开后才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男的上回见过,是夫人的熟人吧,看着又不熟的样子。” “我看像仇人,这货人模狗样的,莫非对夫人有企图?” “那没用,夫人眼又没瞎,咱们大人可比这货好看多了,这货一副被榨干的样儿,不是个好东西...” 几人像街头混混般凑在一起嘀咕,对着姜文成的背影指指点点,丝毫没有察觉的姜文成正吩咐随从查清楚颜朝年和朝锦坊的关系。 随从转身小跑回来和锦坊守门的伙计寒暄,奈何伙计嘴严,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不说还抓住了随从的衣袖转身就喊了锦坊的护卫来,“就是他。” “肯定又是别的锦坊派来撬墙角的,看来是不死心了。” 颜师傅可是他们朝锦坊花重金才请到的织锦高手,想挖墙角的多了,都不是好人。 护卫二话不说就将随从给打了一顿,若再敢来打听就打断他的腿,“也不看看我们锦坊背后是谁,滚!” 随从连滚带爬,觉得西南果然民风彪悍不开化,他不就是打听了一下嘛,“不说就不说,干嘛打人啊。” 但完不成差事大爷也不会放过他,只能一瘸一拐的去别的地方打听,好在忙活了半日又花出去不少银子后总算有了结果。 “是朝锦坊重金聘请指点织娘的师傅,听说她织锦技艺精湛,别的织锦坊也想请她,但她都没答应,具体住在何处不知。” “朝锦坊的坊主今日没去锦坊,据锦坊的人说她难得去一次,锦坊里的大小事都是由两位管事打理,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去打听那位坊主的身份,也曾有别的锦坊出手,但都没成,据说后台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姜文成若有所思,既然坊主的消息难打听,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隐藏了,至于颜氏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朝锦坊的织娘师傅,想来对朝锦坊多有了解,倒是可以在她身上下些功夫。 再一想今日颜氏的态度,唇角一抹讥讽,怪说不得敢那样和他说话,原来是有一技之长,能赚到吃饭的银钱,然技艺再高超的织娘也只是织娘,比商户还低贱的身份,没有光鲜身份的颜氏是越发没眼看了。 “好好去查一查颜氏,最好查清楚这三年关于她的所有事,尤其要查清楚她住在何处。” 随从满嘴苦涩,只能认命去查。 姜文成又琢磨起了颜朝年,没想到三年不见她竟长出了利齿,回去之前非得要给她磨掉不可。 天色渐暗,百鸟归巢,颜朝年正在给她的宝贝儿子洗澡,母子俩笑的很是欢快,颜母来看了一眼,转身就朝府门去,李夏鬼鬼祟祟等在角落里,见颜母来忙上前,“姐,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年年够忙的,这点小事就别让她知道了,这些时日我会尽量让她在家,外头的的事你看着办,但一定要谨慎小心。” “放心吧姐,我有经验,也不是第一回了。” 今日锦坊护卫揍了那打听消息的人后就来了他跟前回禀,他打听之下便猜到是姜家那个狗东西,他还没找上门去,那个狗东西倒是盯着年年不放了,再让他这么查下去保不齐还真让他查到什么,该要给他一点教训。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惹火烧身,去吧,不用留手。” 颜母心里的怒火在燃烧,她都说了,要让那个混账东西脱一层皮。 等李夏一走她便转过身,脸上又扬起了笑,乖孙洗完澡后最是可爱,她也要去帮着洗。 月黑风高,时至半夜,有蒙面宵小趁着夜色掩护偷摸上了鼎兴客栈的二楼,迷烟一吹,屋内人在半柱香内便睡的不省人事,宵小摸进了房门,大摇大摆的点上蜡烛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便收获满满,熄灭烛火之前见床上的人睡的像死猪,上前随手掀开了被子,顺便搜了个身,最后留下一句‘冷不死你’后潇洒离开。 随后如法炮制一番,大包小包的翻墙而出,又快速的隐没在夜色当中。 次日天明,被冷醒的姜文成头疼欲裂,发现被子没盖在自己身上还有些狐疑,自己何时也成了睡觉不规矩的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重新躺下,却是感觉身上越来越冷,随从上楼来送热水,等温水入喉才觉得好了些。 随从为他准备今日要穿的衣裳,打开柜子怔了怔,揉了揉眼再确认,“衣...衣裳没了?” 柜子里干干净净,一片布也没留下。 随从暗叫不好,忙在屋子里翻找,姜文成也发现了不对,他一直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了,睡觉前放在枕头边上的玉佩也不见了,随从哭丧着脸,“爷,咱们遭贼了。” “父亲,父亲。“ 姜崇远穿着一身里衣冲进来,“父亲,我的衣裳都不见了,屋子里什么都没了。” 只给他留下了书和笔墨纸砚,这是什么遭温的贼,怎么不把这些一并偷走。 “小公子,爷这里也遭贼了,什么也没有了。” 随从都要哭了,这里天高皇帝远,什么都被偷光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姜文成怒气横生,“去衙门,让衙门的官员来见我,快去。“ “哦哦。” 随从慌忙跑出去喊人,姜文成忍着浑身的不适又让人去喊客栈的掌柜来,此番失窃,客栈要负全责。 掌柜来的很快,经验丰富的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报官,安慰了姜文成,又帮他请了大夫,顺便送来了些清粥小菜,言明他们失窃作为客栈掌柜他很抱歉,但他能做的也就是些许小事,剩下的他会配合官府,争取早日找到贼人,其余便没有了。 想要他赔,想得美。 第10章 给颜氏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姜文成病了,起因是半夜没盖被,要知道三月的夜也依旧寒凉。 等衙门的捕快姗姗来迟时他已经开始发热,呼吸粗重,脸颊染上了不正常的驼红。 几个捕快也不管他,里里外外的查探,又详细盘问,得出一个飞贼作案的结论,但苦于没任何人见过飞贼,他们只能再查,同时说委婉的说了,“即便是抓到了贼人那些财物能拿回来的可能很小,你们要有准备。” 被偷的这么干净也是头一回见,可见这行人非富即贵,要不然怎么连裤衩子都给偷走了? 姜文成昏昏沉沉的躺着,穿着里衣的姜崇远的身上披着一条被子,心头一团火,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早知道就不来西南了,这地方果然野蛮不开化。 朝随从吼道:“还不快去买几身衣裳来,是不是想要冻死我。” “记住,要最好的锦缎。“ 随从苦不堪言,两位主子被偷的就剩下几本书,如今只有他们这些随从身上还有些碎银,就这样了还锦缎? 不想法子弄到银子他们都不见得能回到京城。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衙门的师爷来了,方才衙门来了人,什么伯府,但又拿不出半点凭证,是真是假只能师爷来跑跑腿。 姜文成强撑着坐了起来,“闻真闻大人可在?” 一听还能说出自家大人的名讳,师爷连忙上前,“这位贵人,我家大人不在城中,不知道贵人自京中哪家府上而来?” “忠顺伯府。” 姜文成没精力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师爷实话,“待你家大人回来后,请他来一趟。” “贵人,我家大人到下面视察虎春耕去了,约莫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话说的好好的,姜崇远又跳了出来,“什么事能比我父亲还重要,立刻让他回来。” 姜文成虽是不悦但也没出声阻止,师爷却态度强硬,“春耕乃是国之大事,关乎民生,半点耽误不得,大人亲自带着人下去巡视也是彰显其重视,且大人走之前也留下吩咐,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得打扰。” “贵人财物失窃,衙门自当全力搜寻飞贼,若是贵人暂时囊中羞涩也可以提供身份证明,而后从衙门借些钱财。” 还将大人喊回来,开什么玩笑,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骗子。 姜文成怒火中烧,随从忙道:“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儿都被偷了,但这种事我们怎会说话,咱们忠顺伯府的门匾高挂京中做不得假,还请衙门尽快捉拿飞贼,归还财物,届时我们忠顺伯府定有重谢。” “贵人且放心,衙门自会全力追贼,若有任何需要可差人到衙门来吩咐一声,能力范围内衙门会尽可能提供便利。” 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那便只能等到大人回来亲眼见了才晓得,师爷也不好多逗留,很快告辞离开。 捕快凑上去问是不是真的伯爷,“不能他说是就是吧,上回还有个拐子扮侯府管事骗了十几个孩子,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对啊,咱们这里距离京城那么远,也没听过什么忠顺伯啊?” 总之,大家对姜文成都没什么好印象,身份上如何不好说,自己的财物看管不利被偷了还想找他们麻烦,还有那个小子,披条被子像个蚕蛹还趾高气扬,啧! 师爷只让他们尽量找,至于是不是,“等大人回来就知道了。” 反正人也没得罪,即便有不周到的地方回来大人假意斥责两句也就过了。 很快随从买回来两身衣服,都是细布,是他们兜里的银子能买得起的最好衣裳,姜文成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姜崇远更是将衣裳甩在地上,还跳上去踩了两脚,“我说了,要最好的锦缎,你们听不懂话?” “当我已经成乞丐了吗?” “闭嘴。” 姜文成忍住怒意,吃过药后好了不少,也知道随从没钱。 垂眸琢磨了一番眼下的处境,这门是要出的,衣裳是需要的,他不可能穿一身粗布衣裳出门,思来想去也只能去找颜氏。 作为朝锦坊织娘的师傅,她的月钱定是不低,如此就给她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只要她准备好体面的衣裳,并且让他在闻大人回来之前没有后顾之忧,就算她戴罪立功,他会给她两分脸面。 “去把颜氏找来。” 随从猜到了他的想法,想想他们在西南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闻大人又还没回来,如今能拿出银子的就只有夫人,不是,颜夫人了。 再一次被惦记上的颜朝年对姜文成的事丝毫不知,先是被颜母留在府中陪了三日的孩子,然后才去见了她一直想见的秦娘子。 秦娘子是位身量适中眉眼天然带笑的夫人,即便她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她在欢喜,让人很有好感。 她的丈夫是位满腹经纶的秀才,在求取功名的路上颇为坎坷,明明才华横溢却屡屡不中,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和巡抚父亲的名字撞上了,故意卡了他,此后便心灰意冷,一边研读诗书一边当个教书先生。 好在祖上阔绰秦娘家又有手艺,日子过的也算富足。 颜朝年进门送上拜礼,秦娘子收了礼对她也算客气,本以为指点几句就算完事,却发现她懂的不少,几句话下来便有了多说几句的兴趣。 两人从蚕的品种开始谈,说什么样的蚕吐丝更细,哪些蚕的丝更有韧性,喂蚕的桑叶必须阴干,什么时候不喂,要结茧之前应该喂多少等等,每一个步骤都能影响到最后蚕茧的品质。 说完了蚕又开始说缫丝,揉捻等等,说到最关键的染色颜朝年听的格外认真,这是她最薄弱的地方,而后两人又探讨起了织机,此时颜朝年才知道秦娘子已经用上了一百二十蹑的织机,六十日就可出一批上等锦,花色比她编织的那些更好。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瞒着了,将自己编织的花本拿出来请秦娘子指点,两人从早上说到了傍晚,越说越投机,丝毫没有发现时间的溜走。 “去年那匹梅花八达晕可是出自你手?” 第11章 她是喜欢找虐的人?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秦娘子比颜朝年大十一岁,成名又早,这些年前来请她提点的人也不少,她一般都会看在拜礼的份上提点一二。 去年斗锦,朝锦坊一匹梅花八达晕拔得头筹,她看过的,织纹复杂严谨,配色富丽,整块锦于韵律中推演,在规则中扩散,实至名归。 “从那匹锦能看出织娘技艺娴熟,编织缜密经纬得当,该是蓉城万千织娘中的翘楚,但......” 秦娘子有些疑惑,她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颜朝年笑道,“是我母亲,可惜我母亲有了年岁,眼睛不太好了,做这样的精密的活儿有些吃力。” “去年那匹锦出来后便再没碰过织机。” 秦娘子了然,却也遗憾,“若是有机会我定然要去拜会你的母亲,即便是眼睛不好,她的经验技艺却十分难得。” “从那匹锦能看出你母亲的织锦技艺应不弱于我,你怎不直接向她请教?” 颜朝年失笑,“我母亲脾气不好,总是嫌我愚笨,教我两回还不会就会生气,久而久之,我不愿学,她不愿教。” 秦娘子跟着笑了起来,“只一听就能猜出你母亲性子爽朗,有那样的技艺城中却不曾听过她的名讳,想来你家境不错。” 不经意的抬眼才发现已是傍晚,“难得你我说得来,不知不觉竟至傍晚。” 颜朝年起了身,“是我打扰了秦夫人一日,与夫人畅谈一日受益匪浅,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来?” “你来,随时都可以。” 她虽技艺高一些,那也是因为年岁长一些,和颜朝年说了一日的话也颇有收获,何况她对颜母有了更大的兴趣。 秦娘子将颜朝年送至大门外,亲自看着颜朝年上了马车,马车与寻常马车并无不同,也无标识,秦娘子便知颜朝年不便透露自己身份,即便她今日穿的普通也难掩贵色,只怕也是身份不凡,不单是织锦坊的织娘师傅。 不免又想起那位神秘的朝锦坊女坊主,身形倒是有些像。 “在看什么?” 教书回来的许夫子好奇的看向自家夫人,顺着视线看过去只看到远处的马车,“今日来拜会你的人现在才走?” “嗯,是位技艺不错又很有趣的女子。” 秦娘子眼中的欢喜并未掩饰,见她欢喜许夫子也跟着欢喜,将荷包放在秦娘子手里,“喜欢便可多往来,这是刚收到的租钱,你别总摸织机,对眼睛不好。” “知晓了。” 不知道那位技艺高超的颜母作何想,她是歇不下来,今日又有新想法,想试试。 “我是有乖孙就万事足咯。” 此刻的颜母带着乖孙在院子里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小娃咯咯的笑声让原本站着说事的李夏也加入了进去,跑了一阵才道:“那狗皮膏药没完没了,在锦坊后门蹲守了半日。” “哪个狗皮膏药?” 颜朝年回来了,她的小寻儿笑着朝她跑去,将她干净的衣裳染上尘土,“你这个坏小子,你看我的衣裳。” “啊哈哈哈~~~” 小寻儿又笑着跑开,跑两步又停下转身示意颜年来追,颜朝年抚额,假意追击了好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小寻儿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无奈的颜朝年只能让伺候的丫头陪着他跑。 “你们刚才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李夏顾左右而言他,刚扯开话题颜朝年就说了,“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两人话说的好好的,一见到她来就闭口不言,在她追着小寻儿玩的时候两人还偷摸使眼色,她眼睛最好使了,骗不过她。 “是不是姜家那个又作妖了?” 李夏给颜母使眼色,颜母稳如泰山,李夏只能摸着鼻子将姜文成父子遭贼的事说了,“听说被偷的精光,除了穿在身上的里衣那是裤衩子都没给他们留,还派了个人在织锦坊后门打听你的消息。” 颜朝年眨了眨眼,“都被偷了还打听我做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心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答案,难不成让她去献殷勤? 她捧着衣裳钱财送过去,那父子俩先是嫌弃嘲讽她几句,然后施恩一般收下,最后还要再踩她几脚,是这个意思吗? “偷的一点都不剩?” “那也不是。” 李夏说了,“随从的没偷,他们还有三辆马车呢,马车卖了换成骡车再节省些,足够回去的。” 颜朝年恍然,“你干的。” “不是我。” 李夏张口否认,“我...二舅不是那种人,衙门的人都说了,是飞贼。”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二舅这样飞的起来?” 颜朝年双臂环抱,似笑非笑,“你就是,肯定是你干的,你怎么不提早给我说一声?” “提早说?你还要对他手下留情?” 李夏恨铁不成钢,她就知道这个外甥女脑子不好使,“他那么对你,你还心软?” 颜朝年很无语,她什么时候心软了,她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 她是什么喜欢找虐的人? “我承认以前在伯府脓包了点,没有提刀砍死姜文成,没有给姜老太太下耗子药,但我最后身心都遭受了重创,我醒悟啦。” “我的二舅,你能不能总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我?” 搞的她都不自信了。 李夏还是不相信,对姜文成她可能还下得去手,但有姜家那个狼崽子在,他就不敢相信了。 “总之这事你别管,当不知道就是了。” “我怎么可能当不知道,你要教训他不是不可以,但也要分寸...” “你看你看。” 没等颜朝娘将话说完李夏就不依了,“还不是舍不得。” 颜母都看不下去了,让颜朝年去洗漱一下。 将人打发走颜母就瞪着李夏,“以前的事别总揪着不放,她那时候多难,她爹她哥都还都是官员,她说话做事都得多想想,勋贵人家的圈子哪这么自在,一句话说的不好都是不行的,她娘家人多但能她撑腰的少,你当日子那么容易?” “以后不许说她了,你姐夫也听不得这些话。” 一想到颜父和李老爷子吵的那一架,颜母就觉得头疼。 李夏不服气,“我们怎么就不能给他撑腰?” 颜母觉得心累,这糟心的玩意儿是见袁慎好说话便以为所有的官员都好说话? 忘记以前当孙子的日子了? 第12章 那么狼狈,我想去看看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晚霞不甘的没入云层,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守备府处处点灯。 憋屈的李夏不明白颜母和颜朝年有什么可顾忌的,以他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就应该直接将姜文成父子弄死,报仇! 颜母觉得今日不把话说清楚这混账一定会闯祸,便开了口,“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以前见到县太爷都得点头哈腰,人家是有爵位的伯府,你上门能做什么?” “满府的家丁护卫能给你动手的机会?你姐夫也是五品官,人家一句话就给弄到什么都不是,一辈子白费,你能办到?” 李夏嘴巴张了张,又不甘的闭了嘴,颜母又道:“袁慎给你面子,你觉得他好说话,可但凡他不给你面子,你连这守备府的大门都进不来,朝锦坊三天就得关门,这就是事实。” “想想没有袁慎的时候李家什么处境!” 什么处境? 他姐夫还没当官的时候家里也挺难的,老头子对着官员点头哈腰的样子他见过多回,可自从颜父崛起后李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后来有了伯府,几乎就没什么官员为难他们,后来...... 伯府没了,颜父倒台,李家也跟着倒霉....... “姐你知道的,我对年年没恶意,我不是老头子,我就是心疼她被欺负了那么几年,你是没看到那个猴崽子,就剩一身衣裳了还那么嚣张,我当时都想冲进去拔了他裤子屁股给他打肿。” 是的,李夏一大早装作进去找人,看全了热闹,姜家父子俩那个惨的哟,就不该掀他被子! 该直接浇一盆凉水,给他冻成冰条子。 颜母不许他以后再参与到这件事里头去,姜文成人品再差也是伯爷,“别给我女婿招灾。” “你当年年好好的一个守备夫人,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对外瞒着这事?” 这两日颜母也好好想了想,颜朝年虽和伯府没了关系,但还有一个姜崇远在姜家,姜家不会想看到颜朝年再嫁,这对姜崇远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姜文成当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但三年过去怎么都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这才要让她的年年回去。 袁慎正在仕途最关键的时刻,若是姜文成有意打压,成不成不好说,但找点麻烦是可以的。 “最好不要让姜文成知道年年已经嫁人,以后少和他接触。” 李夏虽性子直,但也不傻,给他说清楚他就能理解,心里也觉得窝囊,又想着应该不计本钱将外甥女婿扶持起来,最好能碾压姜文成的那种,想想他们李家得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外甥女婿都要藏着掖着,多难受? 简单洗了手又拍了下灰的颜朝年走了回来,“我决定去看看。” 没等李夏反对她就说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他们都知道我在锦坊,晓得去锦坊等我,那么迟早会问出更多消息,怎么说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到时候衙门的人直接找上锦坊,锦坊难不成还能说不知道?” “与其他们不停的打听我的消息,我不如主动站出来,不至于太被动。” 颜母有话说,李夏不放心,但颜朝年已经决定了,“明儿一早我去一趟锦坊,故意让他的人等到我,然后顺理成章的跟着去客栈,放心吧,钱我是不可能给他的,那么狼狈,我也想去看看。” 颜母想了想便也没反对,她相信颜朝年能周旋,李夏想反对也没办法,外甥女不听他的话啊。 “二舅舅,斗锦的事要千万小心,那些客商也要招待好了,这么大的摊子铺下去,等布匹都出来后要卖得出去才行。” 有了更多的织娘自然就要扩大锦坊的规模,人多了事就会多,也需要更多的客商,马虎不得。 正事上李夏也不含糊,说他们和所有订货的货商说好了,等斗锦结束朝锦坊会设下酒宴,以感谢远道而来的客商。 “可惜我们在城中没有园子,都没个可以宴请众人的场地。” 颜朝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们的茶园出了今年的第一茬新茶,可惜没名气,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若不是给那些客商带点... 等等。 “二舅,屋里说话,给你商量个事。” 锦缎最开始一直由朝廷把控,各家出多少都是有数的,寻常人家即便再富贵也很难入手,但随着几年前朝廷放开了对锦缎的管控,民间可自行买卖流通后,本就以织锦为生的蓉城人彻底活了起来。 先是一年内开了大大小小几十家织锦作坊,而后就开始织娘的抢夺,继而是对绵、丝争夺,都想捏住最好的织娘,最好蚕丝棉线,蚕户们也都活跃了起来,村村养蚕家家种桑,蚕食鲸吞之下桑叶一度成为了农人发家致富的一环。 再然后开始有人占山圈地开办桑园,成立蚕庄,以求能自给自足。 李家赶上了好时候也买下了山头种上了桑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位置并不算好,不能像别的庄园那般离城不远,能在里面修建房舍招待客商。 “送茶?不卖啊?” 李家买下的山头不仅种了桑,还有一片种了茶树,蚕粪沤肥养茶树,茶树长势喜人,茶叶也不错,李家还准备卖茶赚钱。 “我想过了,就那么多茶树,能出多少好茶?” 颜朝年盘算过了,将茶叶都炒制出来,再特地去烧一批有朝锦坊标识的茶罐,“每罐二两茶,根据订货多少赠送相应的量...” 没等她说完李夏猛的拍了大腿,“我懂了,你是想用茶叶勾住那些客商,我们的茶好,但不卖,想要我们的茶就得买我们的布,是不是?” 颜朝年笑着打趣,“二舅果真是咱们家脑子最好使的人。” 李夏先得意一笑,反应过来就瞪了她一眼,“看来是不怂了,都敢拿二舅打趣了。” 说起来两人相差才几岁,说话少顾虑,其实相处还是融洽。 “我回去和外公和大舅商量商量,茶叶这事问题不大,还是得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个园子,或者城外不远的地方弄个庄子,反正现在也有钱了,就当置办产业。” 李夏单手叉腰,依旧不放心的叮嘱颜朝年,“明日去见你前夫的时候悠着点儿,袁慎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小心回来打断你的腿。” 颜朝年哭笑不得,“你少抹黑他,人家什么时候动过手。” 第13章 一定是她以前眼瞎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袁慎身形高大,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再加上常年练武带兵,一身气势很是唬人,一打眼就晓得不好惹。 但颜朝年不怕他,不好惹那也是在屋外,屋内还是很好惹的。 而此刻不好惹又好惹的袁慎坐在营帐内端详手里的一方锦帕,那是一方银白色素锦,上面绣着两只肥猫,一只肥猫在玩线团,一只脚边有一柄金色宝剑,模样皆是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只可惜那只玩线团的肥猫上脏了一块,让他不由得眉头轻蹙。 一旁翻看账本的副将谢本兴忍不住伸长脖子仔细瞧了一眼,“洗不干净了?” “嗯。” 肥猫上被沾上了血,血印子怎么洗都洗不掉,袁慎收起锦帕,“传令下去,再休整三日。” 谢本兴挑眉,“你这是怕嫂夫人看见掉眼泪吧?” 武将出征哪里可能不受伤,袁慎也不例外,在和敌方将领的交手中竟被偷袭,差点遭到重创,好在副将救援及时,可惜伤口迟迟不能痊愈。 想到家里那个在外雷厉风行,关上门就喜流泪的女子袁慎的脸色柔和了不少,她在受了气了后总会红着眼圈搂着他的腰说:我被欺负了,你要替我出气。 可怜的很。 也不知道小一年的时日不见,她受了气会怎么办? 会不会半夜抱着被子哭。 一想到这里就想快马赶回,又想着她若是见着他的伤口,会不会哭的收不住,最后厥过去。 还是再忍忍吧。 颜朝年耳根子有些烫,李春碎碎念的声音成功让她捂住了耳朵,“二舅,能不能不说了。” 大舅舅不在,谁来堵了二舅舅的嘴,他怎么那么能说? 李春可不听她的,还在给她说孰轻孰重要分得清楚,亲疏远近要心里明白,吧啦吧啦~~~ “反正你自己当心,明日去把话说清楚,将人打发了,能不见就不见。” 总算说完话的李夏转了身,摆了摆手,“不用留饭了,我走了。” 颜朝年狠狠地松了口气,可算是说完了,李春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我说不留,你就真的不留?” 母女俩都一样啊,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欢迎呢? 颜朝年干笑两声,“回回走回回都问,我回回挽留你回回不留,所以我留还是不留?” 李春笑道:“我回回走回回问,你回回留我回回不留,我即便不留你也该留。” 颜朝年笑了,“所以...我留?” “不用...我不留。” 李春笑着走了,有时候这个外甥女说话就怪有意思,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外甥女有点装相,她在外表现的并非她真实的性格,所谓的稳重都是装的,她小时候可是皮的很。 颜朝年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后一想到明日那父子俩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就翻了个白眼,正要被进来的颜母看了个正着,以为她和李夏谈的不愉快,“和你二舅没说好?” 担心李夏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惹了颜朝年伤心,叹息一声开口劝说,“你二舅就是嘴上说说,她是心疼你之前吃了亏,又气自己不能给你撑腰,至于你外公...” “你外公那人别理他,他老了,人也糊涂了。” 李家的老爷子对颜朝年有些怨气,李家几代商户,没少受到官府欺压,自然希望家中能出一个有权势的人能庇护他们,将颜母许配给颜父就是看中颜父的潜能,颜父也不负众望,科考高中当了官,李家的日子也好了起来。 后来颜朝年嫁到伯府,李家老爷子大喜过望,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才豁出去扩大李氏织锦坊,还买了山头,谁知好景不长颜朝年被伯府休了,连带着颜父也丢了官,李家的靠山一夕之间倒塌,又过上了被欺凌的日子。 拥有过再失去,老爷子心里一时间不太能接受,只认为是颜朝年无用,失了伯府还连累颜父,让李家也跟着倒霉。 颜父不愿闺女受委屈,在老爷子又一次埋怨颜朝年不懂事后,颜父直接和他吵了起来,老爷子尊严受挫,到现在也没和颜父以及颜朝年往来。 颜朝年扯出笑来,“怎么又说到外公了,和二舅谈的也挺好的。“ “真不是因为你二舅?” 颜母夹在中间也是为难,颜朝年挽着她的手臂,“不是,二舅对我挺好的,其实外公对我还可以,回头有机会我劝劝父亲。” “你不怨你外公?” “真不怨,外公其实不错的。” 颜朝年说老爷子虽然的确埋怨过她,自己也不和她们父女往来,但并没阻止李家的人和她往来,“当初要把李氏织锦坊改成朝锦坊,外公嘴上不答应,但也没真做什么阻止的事,我觉得外公其实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护着我,真的。” “我这种感觉很强烈。” 颜母有些诧异,“你说你外公是故意的?” “极有可能。” 里面的弯弯绕绕虽然她还没搞清楚,但真要那么不待见她,怎么可能容忍她来掌控朝锦坊? 颜母心头一松,唇角高高扬起,“我就说那个老头子不能那么不近人情,他以前可喜欢你了。” 见她高兴,颜朝年也跟着高兴,即便是外公真的不待见她,她也要想办法让外公放下成见,也并非是想证明自己了不起,仅仅是想让母亲欢喜而已。 颜母拍着她的手背,“明日你去见过就回,有些话该要说清楚,在他们离开之前少出门,你是有丈夫和儿子的人,别和以前的人牵扯不清,别负了寻儿爹对你信任。” “知道啦。” 颜朝年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姜家那对父子应该没那么好打发。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出门前还抱着自己香碰碰的儿子好好逗了一会儿,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出门,可惜在见到姜文成父子的时候那好好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你何时会的织锦手艺,现在住在何处?” 姜文成一开口颜朝年仿佛都闻到了空气中的臭味。 目光轻扫,没有锦缎华服的姜文成看起来更普通了,模样也不是很出众,比袁慎差远了,眼睛不好看,鼻子一般般,薄唇看起来更是刻薄,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货长的还行? 一定是她以前眼瞎!!! 第14章 一言难尽颜朝年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你派人堵我,所谓何事?” 见过了姜文成的狼狈,颜朝年心里舒服了不少,根本就不回答姜文臣的问题,“我很忙,你有话快说。” 见她依旧端着态度,姜文成眉头紧蹙,“你既能在街上偶遇我,自然就能知道我下榻的客栈,远儿乃是你亲子,就不能来看看?” 颜朝年冷笑,就晓得这人太过想当然,说的好像她处心积虑才‘偶遇’到他一样,哪里来的自信? “你想多了,见到你纯属偶然,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你,以至于晚上我都没睡好。” 被恶心到的。 但姜文成却觉得她是太激动,又想到她那些小心机拆穿也无用,她也不会承认,便道:“三年了,你就半点不担心远儿过的好不好?” “他有宠他的祖母,有他喜欢的继母,还有你这个父亲,哪里又需要我担心?” 颜朝年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客栈的味道不好闻,总有一股子霉味,“那是你伯府的长孙,身份尊贵,既如此你也不会让他受委屈就是了。” “当然了,如果你把他赶出家门,让他无处可去,我也会收留了他。” “不过你会赶他出伯府吗?” 姜文臣不满颜朝年对他的态度,以前对他总是温温柔柔的,如今说话夹枪带棒,没了尊荣的身份连体面也没了。 “不管他在哪里,到底是你亲子,你该为他多加考虑。” 颜朝年笑了,“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 “当年我倒是想为他考虑,是谁说我满身铜臭教不好孩子,是谁说我粗鄙,说我出身不高没见识,不合适教养孩子?”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恶人就全是她自己? “行了,我今日来不是和你掰扯这些破事的。” 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是想叙旧,我与你早已无旧可叙,若是想让我回伯府去给你们一大家子当牛做马也可歇了这份心思,离开了伯府我才知这天地的广阔,困居后院还要被挑三拣四的日子谁喜欢过,谁就去过吧。” 她觉得这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姜文成却只是蹙眉,抬眼将她上下打量,最后来了一句,“你还是有怨?” 方才说的话每一句都带着怨气,“母亲那么说也是想教导你,为你好,你不知其苦心便罢了,怎还能生怨?” 颜朝年觉得和他说不明白,今日来这一趟就是多余,“说正事,你派人蹲守我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要她拿钱来,但这话姜文成怎么能说出口。 一个叫崔勇的随从躬身客气开了口,“夫...颜夫人,大爷和小公子这三年一直惦记着您...” “这话我不信。” 颜朝年斜眼,“不用绕来绕去,有事就说,没事我走了。” 本想动之以情的崔勇讪讪的干笑了一下,只能说出姜文成被偷了的事,极尽渲染飞贼的可恶,颜朝年打断了他,“不是我偷的。” 崔勇更尴尬了,“自然不是颜夫人。” 装糊涂的颜朝年状似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赖到我头上,感觉莫名还有些熟悉,以为时隔三年还能再栽赃我一回,既然知道不是我,又为何要说给我听?” “报官了吗?” 崔勇硬着头皮继续道:“报官了,是飞贼所为,衙门破案尚需时日,大爷和小公子被偷的连衣裳都没了,我等....” “又胡说。“ 在恰当的时候再次打断崔勇的话,颜朝年指着随意丢弃在床尾的衣裳,“那不就是,我看挺新。” 崔勇嘴角微抽,当然新,刚买的呀,可大爷和小公子都不穿,嫌不好,他们能有什么法子? “大爷身份尊贵,向来绫罗绸缎不离身,这样的布衣穿上怕是不妥当。” 他的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颜夫人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颜朝年很不赞成的看着他,“那是你不懂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当年曾说过,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粗布麻衣也乐在其中,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即便是当个农夫也心甘情愿。” “所以...你多虑了,何况你家主子性高洁,绫罗绸缎对他来说是束缚,让他不得自在,身外之物从未放在眼中,哪里会介意这些。” 这些都是当初姜文成抵死要娶贾如珍时说的话,如今原原本本的还给他,也算是他‘得偿所愿’了。 “够了!” 姜文成浑身怒气,死死的盯着颜朝年,“还说没有怨,没有怨这些话你能记到现在?” “还以为你改过了,没想到比三年前更不堪,我看伯府你也不用回了。” 颜朝年一言难尽,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表现出想回什么伯府的,“你这自说自话的病真的要治了。” “你...” 姜文成气的面色涨红,“实在不可理喻。” 见他如此颜朝年的心情莫名就相当好,“反正你我都没了关系,我如何也和你无关。”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也不多留了。” 转身后又停下脚步,侧身道:“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你和君子有一定的差距,但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吐到地上的口水,舔回去不合适。” “都说了再也不见,就真的不要见了吧。” “再要派人在锦坊门口蹲守我,妄想砸我饭碗,再让我发现就不客气了,直接当飞贼处理。” 说完转身就走,只觉得身心舒畅。 崔勇见她就这么走了,一点也不留恋,也在心里幽幽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哟。 “大爷,颜夫人走了。” 等待他的是姜文成的眼刀子,崔勇缩了脖子,“奴才去看看小公子。” 待他一走姜文成重重的捶了床板,颜氏比以前聪明了,竟也懂了在关键时刻拿架子,当是晓得他差人去寻她便得意了起来,看来也要晾她一段时日。 野了三年的性子必须要好好磨一磨。 姜崇远在房里看书,说是看书实际在观察隔壁的一举一动,可惜有人看着他,他也不能出门,见崔勇进来就问了,“怎么样,那女人可是去给我买衣裳去了?” “你可告诉她我只穿最好的锦缎做的衣裳?” 崔勇又后悔了,就不应该来这里,只能小心告诉了他实情,得知人就那么走了,姜崇远有些愕然,“她刚才有没有问到我?” 崔勇只能实话实说,气的姜崇远甩了手里的书,“她就是故意的,就是小气。” 第15章 怒扇姜文成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有的人,你对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不屑一顾,你要对他不屑一顾了,他又抓心捞肝的难受。 姜文成父子俩都发了脾气,一个以为自己勾勾手指颜朝年就会过来殷切示好,任他予取予求。 一个甚至连手指都不愿勾就指望着达成愿望,还得是要哄着才行。 如今对方不接招,爷俩难受的不行,一个捶床板一个摔书,都在恨颜朝年气量狭小不识时务。 一个气的满脸通红,一个嚷嚷着要她好看! “掌柜的,那对父子太难伺候了。” 客栈大堂,伙计愁眉苦脸,“一会儿又说水不热,一会儿又嫌饭不好,开窗说太冷关窗说太闷,都没银子了还这么挑剔。” “他们不会一直这么住着一文钱也不给吧?” 伙计甚至都怀疑上是那对父子故意演了这么一出被飞贼光顾的戏码,目的就是想白吃白住。 掌柜抬眼看向二楼的方向,也很忧愁,也不清楚是真的贵人还是骗子,今儿一早那一行人里的伙计还说什么今日就有人送银子来,人倒是来了一个,但一个铜板都没看到啊。 “掌柜的,炖只鸡送到二楼,要加干笋一起炖。” “马料也要选最好的上,别以为我们主子遭了贼就能怠慢,银钱你只管记在账上,等闻大人回来后自然会付。” 崔勇脸色不是很好,飞贼也不是他,大爷和小公子做什么都向他发脾气,他也只能将脾气向下宣泄了。 掌柜嘴里发苦,只盼着楼上这位爷是真的,要不然他的损失可太大了。 出了客栈的颜朝年并未觉得开心,反倒心里更堵了,都后悔今日来这一趟。 当初那父子俩可恶的嘴脸再一次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气的她心口疼,真的很想转身再上上楼将姜文成那个混蛋捶一顿。 趁他病要他命,现在不揍等他好了哪里还机会? 越想越心动,就在她已经转身的时候默默念叨:“我是一个端庄良善的人,我要控制我自己,我要冷静,我不能给袁慎找麻烦。” 每当想生气的时候她就会这么暗示自己,以前也有效果,今日的效果很是差强人意,但也成功让她转身离开。 蚕市的热闹渐渐过去,来交易的人少了许多,能在忙碌的春耕时节有几日清闲热闹已是不易,等到下个月蓉城才会迎来真正的热闹。 想着她大舅舅说来了一批棉让她一起去看看,结果他们自己就去了,趁着今日有空再去看看也好。 让自己忙一些就不会生气了。 朝锦坊里,今日还有一些散客前来订货,李春和李夏负责接待那些人,送客商出门的他们见到颜朝来了,李春上前两步,“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说。” 昨日晚上张氏织锦坊进了人,毁了他们后日要送去斗锦的锦缎,此事一传出来各家织锦坊都紧张了起来,“我们的锦缎虽没在这里,但也不得不防,后日一早我们拿着备用的去,先吸引目光,随后你再将真的带来。” 颜朝年晓得轻重,每年斗锦都有织锦坊的锦缎出问题,没办法,蓉城的织锦竞争太大了。 棉线蚕丝,织娘织机,花本样式,哪一样不争? 谁又不想在斗锦上拔得头筹,名利双收? 说完了这事李春又飞快的扫了颜朝年一眼,吞吞吐吐,“还有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 颜朝年有些紧张,“什么事让大舅如此为难?” 见李春这么婆妈李夏上前一步开了口,“就是有人看到你进出守备府,又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就猜测你和袁慎有一腿。” “有一腿?” 颜朝年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那些人也是,就不能想我一点好?” 李夏瘪了瘪嘴,“谁让你们的婚事没有大操大办呢,你也没以守备夫人的名头出来见过人,那些人只能瞎猜了。” “这也能成罪过?” 颜朝年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件事,她时常出门被人见到也是正常的,袁慎也说过没必要太过遮掩,她也不是见不得人,但是... 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了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大舅想的多,以后再听到这种传言上去撕了对方的嘴就是,咱们堂堂正正不怕被人说两句。” 李夏还在一旁碎碎念,“这两日姜家那边的人在后门蹲守里也被不少人见到了,也说了两句闲言碎语,你放心哈......” 颜朝年忍了又忍,就说姜文成是个晦气玩意儿,他一来她就处处不顺了。 “看来我最近犯小人,回头要找司娘子打打小人。” 李春李夏叮嘱她往后要多加小心,又问她今日如何,得知她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才勉强放心,等她回去后李春还是让李夏不要松懈对姜文成的盯梢,别让他惹出来什么事。 都是男人,他们要为袁慎多考虑,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当自己死了,而不是跳出来给人找晦气。 本想去看看后院那些织娘的颜朝年被李春和李夏‘轰’了回去,走在路上的她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想揍人。 此刻满脑子都是姜文成的出现坏了她的道心,她何时如此焦躁过? 也不知道骨子里是不是有颜母的泼辣,更不知道是不是袁慎久离开太久,让她的情绪长久得不到宣泄,此刻的她只想去教训姜文成。 “就是那个晦气的东西来了后我才心情不好的,不能这么放过他,今儿非得要打死他不可!” 与其憋死自己不如打死他人,她快步朝着鼎兴客栈而去,后面跟着的护卫也快步紧跟了上去。 颜朝年越走越快,到了鼎兴客栈直接上了二楼,用脚踹开了姜文成的房门,转身又直接关上,进门后又一脚踹翻了挡路的凳子,刚喝了鸡汤正躺着养病的姜文成侧身坐了起来,没等他说话一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脑袋上。 简直反了天了,姜文成暴怒,“颜氏,你...” “闭嘴,听到你说话就犯恶心,就恨不得打死你。” 第16章 任督二脉都通畅了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的巴掌飞快朝姜文成的脑袋上招呼,本就因为伤寒脑袋昏沉的姜文三两下就被迷糊了,只能被动防御。 听到动静姜崇远跑了过来,一进门当场傻眼,只见他母亲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招呼他的父亲,他的父亲除了自保半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赶来的随从也只能傻傻的看着,不看着还能干啥,那可是小公子的生母,他们还能上前去拉开她? 能做的只有默默关上门,杜绝外界的窥探。 “我告诉你,下次再敢派人来蹲我,说些狗屁倒灶的话来恶心我,舌头给你拔了。” 此刻颜朝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手上越发用力,“啪~啪~啪~” “有什么大病一样,还想让我当妾,你怎么那么敢想,怎么不美死你。” “啪~啪~啪~” 姜文成最终直接被扇晕,无力的倒在床上,颜朝年转身,姜崇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恐惧,“你...打了父亲就不能打我了。” 姜崇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颜朝年生气,这混账玩意儿就没在她跟前乖过一次,让她在回忆里找不到半点温馨的回忆。 反正今日都动手了,她也不介意多揍一个。 上前‘啪’的一声打在他脑袋上,趁着他发懵拽着衣袖就给他甩到了床前,上前一脚踹他小腿上,“早八百年就想好好揍你一次了,愣是没被我找到机会。” “啪~” “三年不见还以为你懂事长进了,结果还是这么混账,是非不分的东西,我告诉你,你三岁那年第一次推我的时候我就想揍你,要不是顾忌太多,你祖母老母鸡一样护着你,你小子还能有好?” “今日我看谁能救你。” 姜崇远还想反抗,她自己扑上去将他摁趴在床上,而后对着他的屁股使劲儿的抽打,姜崇远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屋子响彻开来, 很快颜朝年就觉得手痛的不行,扫见地上姜文成的鞋子,一把抓起鞋子就用鞋底子抽了上去,姜文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闭嘴,再嚎打死你。” 姜崇远都吓傻了,觉得颜朝年一定是被鬼附了身,她是怎么舍得打自己的。 “呜呜呜,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母亲别打了......” “闭嘴,我不是你母亲,你亲口说的。“ 过了好一会儿颜朝年终于累了,打不动了,扔掉鞋子起身拍了手,目光一扫屋里的两个随从又往后退了两步,还咽了口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回过头,床上的父子俩一个晕死,一个咬着被子不敢哭出声,颜朝年总算觉得心里那口恶气没了,身形舒畅,“记住了,别来惹我,让我不高兴了还来打你们,直接打死!” 放下狠话后直接离开,出门就看到了她那几个看热闹的护卫,眸光一扫几个护卫瞬间转过了头,装作不认识。 等她走了又赶紧跟了上去。 护卫甲:“方才夫人是真打啊?” 护卫乙,“难不成还是假的,啧啧啧,你们说将军有没有被这么揍过。” “将军应该不会吧,里面那个看起来就虚,将军力拔山兮怎可能被打倒在床?” 几人哆嗦了一下,那场面简直难以想象。 再次从鼎兴客栈出来,颜朝年的心情极好,总算是觉得顺了今日来的窝囊气,此刻是觉得天也好,行人也好,就连路上骨头的狗都可爱了不少。 当日傍晚,一张纸条塞进了信鸽脚上的小竹筒,趁着夜色信鸽飞快划过夜空朝着远处而去。 “疼疼疼,轻点,疼。” 灯下,颜母搓着药酒使劲儿揉搓着颜朝年的手腕,见她还敢喊疼搓的更用力,“揍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 “你这脓包长本事了,竟跑到客栈去揍人,还是个没脑子的,揍人之前不会在路上捡根棍子?” “花几个钱买个鸡毛毡子也行啊,非得动手?“ 颜母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揍人都不会,才揍了几下啊,手都肿了。 “你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怪你爹要把你教成什么淑女,要依着我,哪里会吃这样的亏。” 颜朝年看着自己肿起来的手腕也很后悔,“我自己也没想到今日会做这么出格的事,就不知怎么的见着那父子俩就气不顺,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气,没控制住自己。” “下次不会了。” 差点没给她整废。 等搓好了药酒颜母又笑了,说揍的好,早几年就该揍了,“你爹以前总让你要顾全大局,要审时度势,要知晓厉害,将你教成了吃亏的性子,这一点我是不赞成的,今日动了手,心里是不是格外痛快?” 颜朝年连连点头,那是相当痛快,感觉任督二脉都通畅了。 颜母很是满意,“这就对了,咱们李家人就没窝囊的,谁让自己不舒服那就要让对方更不舒服,人活一遭除了吃饱穿暖还得让自己痛快,窝窝囊囊的,自己憋屈关心你的亲人也难受,最终便宜了谁?” “以后都要像今天这样。” 颜朝年乐呵呵的笑了,说她今日动手的时候有多痛快,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瞬间就痛了,神清气爽,颜母笑道:“我就说,你是我生的,怎么可能不像我。” 母女俩都笑了起来,许是笑声太大床上睡着的小娃哭了两声,颜母上前拍拍背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次日天明,副将谢本兴拿着鸽子进了大帐,刚给伤口上过药的袁慎站了起来,“何事?” “守备府的鸽子。” 取出小竹筒里的纸条呈了上去,袁慎看过后表情很是奇怪,媳妇的前夫带着他的继子来了,还被媳妇上门暴揍一顿,当场将人打晕...... 那个闲不下来又总是笑眯眯的媳妇能揍人? 还将人打晕了? 真的假的? 定是那人太弱了,小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不过好想看看,也不知道等他回去了媳妇能不能再打一次给他看看。 “将军,可是有事发生?” 谢本兴伸长脖子,都还没看到纸条上的字就被袁慎将纸条捏成了小团,搓成了小球,泡茶水里了。 “家事,无需打听。” 谢本兴...... 第17章 你的女婿天下第一好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原本还想多休整两日养养伤的袁慎决定当日就回去,而且还要带一队人马先行一步,此刻对他来说伤不伤的已经不重要了,就后悔不该耽误了这么两日,回家去养伤不比这里更好? 谢本兴劝不住啊,想媳妇的男人真是拉都拉不住,最终只能给他点了好几十亲卫随行,又让军医随行照料。 “媳妇就那么重要?” 马蹄扬起泥土,谢本兴叉腰疑惑,随后抬眼看天,“看来我也应该娶媳妇了。” 蓉城斗锦这日,朝阳洒落大地,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如同城中的万千锦缎,熠熠生辉。 城中大慈庙前筑起高台,立上花牌,红毯铺地气象万千,手捧锦缎的人相互寒暄,期盼着今日能脱颖而出,从此名利双收,财源广进。 “我看朝锦坊今年怕是又要夺魁,我可看了他们蚕市那日拿出来的那两匹锦,无论是花纹色泽还是颜色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三千两一匹啊,我的天,赚到海里去了。” “我看不一定,张氏织锦坊和赵氏织锦坊今年的锦也不错,但听说张氏织锦坊遭了贼,不好说的很啊......” 众人各抒己见,也不知道是谁开了赌盘,又引得无数人前往下注...... 再次隆重装扮的颜朝年今日不仅要去送锦缎,还要去一看那些锦缎的风采,高手从来在民间,年年都有黑马脱颖而出,今日是斗锦不假,也是各家织锦坊抢夺织娘的大日子。 “我怎么瞧着自己比往日气色好了些?” 对镜抚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气色当真是好的很啊,伺候她的丫鬟叫水云,轻轻给她上了一点头油,“夫人平日穿的太素了,就应该每日都好好打扮,夫人打扮起来可好看了。” “水云这话说的好。” 颜母笑着进了门,见颜朝年气色比往日好了许多,很是满意的点了头,“心里的郁气没了自然气色就上来了,你往后还能知道更多的好处,这女子一身病大多是自己憋出来的,那股子郁气发泄出来,身心康健。” 颜朝年笑着给自己悬上了耳坠子,“别说,我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十八岁的样子。” “这个你就得要好好感谢我的女婿。” 颜母觉得颜朝年的气色大多其实还是袁慎给的,一个不插手妻子办事,不抱怨不嫌弃,无论在外如何回家来总是和颜悦色的丈夫自然能让媳妇多年轻几年。 “是是是,你的女婿天下第一好。” 颜朝年起了身,“过几天他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就不香咯。” 颜母白了她一眼,又道:“从明日开始还是应该每日都稍微打扮打扮,对自己要精心些,别总一天到晚就惦记着织锦坊的事,你两个舅舅能忙过来。” 颜母支持颜朝年有自己的事做,但不能一心扑在上头,要知道她可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人。 日头高升,万千霞光退散,天地间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说说笑笑朝着大慈庙而去。 鼎兴客栈里,病好了一半的姜文成正在穿衣,崔勇还是想办法给两位主子各自弄来一身锦缎衣裳,好在这里是蓉城,是各色锦缎最多的地方,成衣的价钱比京城要便宜不少。 此刻的姜文成气色并不太好,当日被颜朝年几巴掌打晕,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缓了好久才回神,随即就是异常的暴怒。 颜氏他怎么敢的? 是她那几年太会掩饰还是他对她的了解太少,竟不知她粗鄙泼辣至此,若非此时不在京,否则定要将她关起来好好让她长长记性,简直反了天。 再一想来了容城这么几日,要办的事不仅没有进展反倒还将自己折腾的如此狼狈,心里更是窝火。 “父亲,我...” 自从被揍过后姜文成就没那么张狂了,这两日对随从的态度都好了些,“我今日能不能不去?” “我想温书。” 他是真的害怕在斗锦的地方遇到那个女人,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那么打过他,更遑论父亲都被打成了那样。 就是母亲也不曾那般殴打过父亲,那个女人太凶残。 姜文成略微侧首,“别拿温书当理由,这个理由不适合你。” 对于父子俩一同挨揍的事谁也不敢提及,都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等着收拾妥当姜文成就带着姜崇远下了楼,今日他要再去会一会那位朝锦坊的坊主。 大慈庙位于蓉城的西大街,占地极大,门前有一片极大的广场,青石板铺地很是平整。 高台上长长一排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铺开的锦缎,主事评审之人在台上鉴别,寻常百姓可站于台下就着垂落下来的部分仔细观看。 看归看,但不能上手,当然这些人也没机会上手,有人守着的。 最先送锦上台的是些散户,大多晓得自家的锦不算上品,但还是想来试一试。 “经纬都没搞清楚,花色不清,就不能买个现成的花本?” “这个更有意思,疏密不一,还有线头。”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太普通啦......” 一眼就能看出好坏的锦缎根本无需太过费心神,一批批的送上去,一批批换下来,就当是给后面几家大的织锦坊暖场了。 “还真有不错的,你们都看看这个,团花的灯笼纹,这个难度不小,难得是疏密得当,光滑匀称,技艺也不错。” 作为今日的评审人员,李春得到这话一个箭步上前,果真见眼前的这块锦不错,虽有瑕疵,但织娘的技艺已经可以进朝锦坊。 “李老板,这可是我先看上的。” 赵氏织锦坊的老板乐呵呵的开口,“朝锦坊如今是如日中天,织娘众多,李老板就不要和我抢了。” “赵老板,咱们在这里争都没用,还得看这位织娘的意思。” 台下的汉子听到两人这样说话,激动的脸都红了,这是他妹子织的,妹子学了好久,在家也一直苦练,总算到了能赚大钱的时候...... 第18章 我们不熟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零散织户出的锦虽参差不齐,但也不乏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锦缎出现,顶尖的织娘没有,但技艺过得去也有,是以在锦业司那些大人到来之前都是织锦坊和散户们的时间。 朝锦坊率先取得开门红,二管事李夏最先拿下一位出色的绣娘。 待到再有亮眼的织娘出现李夏就后退了两步,让别家织锦坊上前去邀请,这也是各家织锦坊之间的默契,谁也不会轻易打破这样的平衡。 “今年只怕就是这样了,散步终究难出精品。” 半个时辰下来在场各家织锦坊都有斩获,但称得上是上品的锦缎也没有出现,让各家都有些遗憾。 “也是没法子的事,好的织娘都被那些大的织锦坊给笼了去,散步们难啊。” “可不是,听说朝锦坊的新织机都八十了,张氏织锦坊的张老板甚至开始让人琢磨一百二十蹑的织机,他们的织机好,织娘好,丝线什么的都是最好的,散户怎么去争?” “别的不说,光是花本大多人就没有,经纬怎么算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哎...” 围观的人很是感慨,对还没上台的那些散户手里的锦缎兴致缺缺。 又过了两炷香,散户们的锦就看的差不多了,现场不少于二十位织娘当场接受了大织锦坊的邀请,于她们而言去了大织锦坊不仅有了稳定可观的工钱,还能学更多的技艺,往后也就不愁了。 衙门的人是算着时辰来的,因闻大人去下面的城镇视察春耕,今日来的是隶属于府衙的锦业司的大人们,前后十几个人,一些织锦一道上颇有名望之人也被邀请了过来,其中就有颜朝年才见过不久的秦娘子。 姜文成父子也到了,本着不得罪的原则府衙的师爷特意给他留了两个位置,也算给了面子。 李夏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在订货会上出洋相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觉得有钱人就是底子好,早知道就给他泼一盆凉水好了,康复的这么快,还跑到这里来了,回头再把年年给认出来如何是好?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随着这些大人物的悉数到场,斗锦正式迎来了最紧张的时候,各家织锦坊的人护着自家的参与评选锦缎紧张的坐在下面,根据规定,每家织锦坊可出锦两匹,抽到相同签的三家织锦坊一同将锦缎呈上,由评审人打上标记,再由在场所有的人一同辨别好坏,最终选出三匹,等待下一轮。 姜文成对所谓的斗锦并不感兴趣,目光一直寻找朝锦坊坊主的身影,姜崇远倒是很好奇,可惜他不懂锦,只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锦缎好看。 “父亲,我们给母亲带些回去吧,我看那些锦缎都好看。” “那块红色很好看,还有那块,带给祖母。” 姜文成没给他半点回应,这些锦即便不懂行都晓得价值不菲,定国公府夫人生辰穿了一件喜庆的遍地灯笼锦,当时可看花了所有女眷的眼,如珍回府后念叨了许久,私下还打听过价钱,那匹锦缎是宫中御赐,市面上比之低一等的也要三千两。 且不说伯府的女眷有没有资格穿,也穿不起。 这些织锦坊可真是富贵。 “朝锦坊的坊主到了。” 不远处一袭折枝梅花的锦缎的衣裙的颜朝年缓步而来,依旧是面巾遮面,和上次姜文成在朝锦坊见到的时候并无不同。 “也不知这朝锦坊的坊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不重要,我只对她身后那个丫头抱着的锦缎感兴趣,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去年好。” 议论声传入姜文成耳中,让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脑子飞速运转,心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摸清楚这位坊主的身份。 颜朝年径直走到李春身边,将锦缎交给他保管,“出门之前还检查过,没问题。” “今日可有斩获?” 李春说邀请到了六位织娘,“技艺不算特别出众,还得再教一教,目前为止并未出现什么佼佼者。“ 颜朝年觉得正常,李春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姜文成来了,“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就坐在那里。” “无需理会。” 在正事跟前姜文成排不上号,赵氏织锦坊的赵老板投来打量的目光,“坊主,稍后我们两家若是抽到了一起,若是贵锦坊落败,还请见谅。” “赵老板这么自信,买通锦业司的人?” 赵老板...... “我可是本分的商人,不敌贵锦坊后台雄厚,以后还指望着坊主赏口饭吃。“ 颜朝年‘嗯’了一声,“赵老板要是不想干了可以选择将赵氏织锦坊卖给我,你放心,看在大家认识一场的份上,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去年斗锦赵老板就志在必得,太过自信可不是好事。” 两家织锦坊挨的近,平日里没少在言语上较量两句,周围的几家织锦坊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紧张的盯着台上。 姜文成起身走到了颜朝年跟前,“坊主,我们又见面了。” 颜朝年将他上下打量,“这位先生筹到银子了?” “姜某遭遇飞贼,只怕要等闻大人回来主持公道了。” 姜文成说的云淡风轻,颜朝年却料定他身上摸不出来二两银子,挺会装。 “那可真是遗憾。” 颜朝年不再和她说话,只将目光继续落到台上,原本还想抢客商的赵老板没了兴趣,没钱还敢往上凑,当他们这些人很好说话怎么的? 姜文成不甘心这么被忽视,“不知道坊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抱歉。” 颜朝年挑眉,“都是赚个辛苦钱,概不赊欠。” “若是姜先生有心要入手锦缎,还请准备好了银钱再来,此规矩不仅是朝锦坊,这里所有的老板都不会赊账。” 南来北往的商户那么多,赊了账找谁要去? 刚刚还在和颜朝年唇枪舌战的赵老板点了头,“坊主说的是,我等都不赊欠。” 姜文成攥紧了拳头,扯出笑来,“坊主误会了,姜某并非要赊欠?” “没钱又不赊欠,姜先生还有何事需要单独和我说?” 颜朝年已经不耐烦了,耽误她看锦缎,“我们不熟,且我现在还忙。” 第19章 颜朝年表示眼睛有点痛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发现自己对姜文成是真的不太了解,至少不知道他的脸皮原来这么厚,几番冷脸他都还能受得住,越是对他爱答不理他越是来劲,又想起当年的贾如珍对他也是不假辞色,甚至还和他动过手,真是个贱皮子。 也也或许伯府真的到了很艰难的时候。 “坊主,虽说朝锦坊在蓉城已是无出其右,但放眼天下却也算不得什么,坊主就没想过扩大朝锦坊,让朝锦坊的布匹锦缎卖到京城去?” 此刻的姜文成一半是谦虚一半是湫隘,“若坊主有意,姜某或许可以帮坊主达成此愿。”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位锦坊老板看颜朝年的眼色就很有意思了,有人眼带讥讽,有人冷眼旁观,有人等着看好戏,还“无出其右”,好大的口气,当他们这些人都是摆设? 颜朝年冷笑,姜文成虽说从未接触过府中庶务,更没做过买卖,但上赶着不是买卖这样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急切成这样,越发像骗子。 看来伯府是真的要不行了。 “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别说不说,赵老板、张老板,黄老板几位的织锦坊便底蕴雄厚,无论是织机还是织娘的数量都比朝锦坊强。” “朝锦坊也只是去年侥幸在斗锦上夺魁而已,即便如此夺魁的那匹锦缎也没比这几位老板呈送的锦缎强多少,‘无出其右’这种狂言实在是担不起。” 略微侧身朝几位老板客气一笑,“要知道在此之前斗锦魁首都是这几位老板轮流坐庄,往后朝锦坊还要请几位老板多关照。” 刚才还不满的几位老板顿时笑道:“好说好说,都是织锦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要知道织锦坊虽竞争的厉害但也算同气连枝,很多时候几家还串货,遇到量大的客商都会多卖些,不够就让别的织锦坊出,目的就只一个,卖最多的料子赚最多的钱。 姜文成不知道里面的道道,跑来说出这么一番话,成功让几人都认定他是江湖骗子。 “朝锦坊,该你们了。” 锦业司的人宣布新一组的名单,朝锦坊,云锦坊和赵氏织锦坊,李春和李夏各自抱着一批锦缎上了台,赵老板更是亲自去了。 人一走姜文成近前一步又要说话,颜朝年侧目,“姜先生,我是女子,有丈夫和儿子,还请姜老板莫要孟浪,我丈夫脾气不好,我怕你身娇肉贵受不住。” “还是那句话,要锦缎可以,但必须是现银。” “或者你有同等价值的货物可以用作交换,不过如此你就要去锦业司交涉了。” 说完转身上台,留下怒气中带着僵硬又努力克制的姜文成,小小商户,竟敢对他这般态度?! 台上,三家锦缎全都铺设开来,梅鹤争春的方方锦,烘云托月的雨丝锦,宝相花开的铺地锦,更有如意牡丹的通海缎,自桌面垂落而下的锦缎可供台下的百姓近距离观赏,惊叹声不绝于耳。 “真不愧是咱们蓉城排在前头的织锦坊,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这匹梅鹤争春珠帘棋格,明艳大气,不敢想裁制一身衣裙该是何等风采。” “你们看这如意牡丹的通海段可是由金线织成,富贵,当真是富贵至极......” 台上六匹锦缎其中有四匹是大红色,喜庆华贵,一匹月华锦很是耀目,但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那匹黑底金纹的通海段,“这种满花锦可不容易织啊,别的不说,经纬纵横大多织娘都搞不明白,技艺极其复杂。” 姜文成也看上这匹泛金的满花锦,暗地金纹,纹样富贵华美,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 “可能猜出这是谁家的?” 他不一定非要朝锦坊不可,若是别的织锦坊有这等高超的技艺,同样可在他拉拢的选择内。 “说不好。” 周围的人摇头,“这三家的技艺在城中都是排在前头的,都曾夺得斗锦魁首,难说啊。” 当各家的技艺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真的很难区分高下。 台下的人区分不了,台上的人也难以辨别,锦业司的徐大人笑着说今年的锦缎比去年还要更胜一筹,“可见去年一年各家织锦坊都没懈怠,这是好事。” “徐大人说的是,可见朝廷放开锦缎的管控是明智之举,这几年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翻了几番。“ 几位锦业司的人说着恭维的话,以秦娘子为首几位织锦师傅则是仔细鉴别欣赏,而后小声探讨。 站在台子最后几位织锦坊老板在看过对方的锦缎后或是心中一沉,或者暗自窃喜,又互相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 李春李夏伸长了脖子,脸上的紧张半点都掩饰不了,要知道夺得魁首可不仅仅是能卖出去更多布匹那么简单,还有锦业司的扶持,还有税上便宜,这其中的好处多了去了。 “年年,你心里有数吧?” 李夏紧张的不行。 “别说话。” 李春压低声音呵斥了他,“等着结果就是。” 很快有三匹锦缎被送了回来,云锦坊的老板脸色当即就变了,送回来就代表不行了,三匹他们就占了两匹。 赵老板则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被送回来一匹,李夏正要露喜就被李春暗中掐了手,自己则是露出一副失望之色,让赵老板误以为他们也有锦缎被送回来。 紧接着就是下一组,颜朝年率先下了台,李春转到台子后狠狠偷笑了一番,居然保住了两匹。 下一组有张氏织锦坊,早前张氏织锦坊进了贼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好多人都在暗中看张老板的笑话,当看到六匹锦缎一同展开的时候,颜朝年判定张老板并未遭遇损失。 那些传言只怕是故意传出。 李春也看出来了,“你看有没有可能是云锦坊的吴老板干的,你看他的脸色,多差。” “也有可能方才他们的锦都被退回来了。” 一道目光一直落照自己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回过头就看姜文成朝她客套一笑,那笑容,太贱了。 颜朝年表示眼睛有点痛。 第20章 姜文成再遭意外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我就想不明白,他以前忽视你到了何种地步,你只是戴了个面纱她就认不出你来了?” 李夏回头看了好几眼姜文成,凑在颜朝年耳边压低了声音,“真是瞎的可以。” 同样一个人,无非就是隆重的打扮了一番,穿金戴银了而已,上了点妆,又没易容,怎么就认不出来了? 颜朝年觉得他是会捅刀的,“你想说我之前白活就直说。” 李夏瘪了嘴,表示搞不懂那些勋贵人家的想法,自己以前的媳妇站在面前都认不出,等于是没戴面巾的时候他就趾高气扬,一脸不屑;面巾一戴他就一脸讨好,笑的贱兮兮的,有意思的很。 忽然就想知道等他知道自己凑上来讨好的坊主就是颜朝年,脸色还不知道多精彩。 想看。 颜朝年缓缓起了身,新一组的其中一匹锦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一样的通海段,杂花铺地,色泽鲜亮丰富,光泽莹润 不仅是她,包括李春在内的其他锦缎坊的人也看到了,众人齐齐走到近前仔细观看,单论花纹可能算不得最好,满花锦,尤其是色泽太重的满花锦并不随便一个人都能压得住,必须要那些五官大气明艳又带着异域风情的人才适合。 这幅锦缎画面满密不见底色,繁密细致,做花本编织的人一定是记忆非凡,“真是高人。” “通海缎去年才见,锦业司将其称为满花锦,锦如名,不见底色,杂花铺面,五颜六色的着实是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这料子做衣裳喧宾夺主,做帷幔未免可惜,这得是有有颜色的人才能压得住?” 云锦坊的老板酸的可以,将众人眼中绚丽夺目的锦缎很是贬低了一通,赵老板笑着说他就是嫉妒,“这得技艺多娴熟的织娘才能织出来,云锦坊的织娘好似做不到这一点吧?“ 李春等人都笑了起来,颜朝年将眼前的锦缎看了又看,而后才转身回了座位,目光无意间的一扫让她瞧见姜崇远在盯着她瞧,却也没理会。 姜崇远总觉得颜朝年很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那个女人揍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再想到她就在朝锦坊上工,那会不会就是一个人呢? 他记得祖母说过他外祖母家是商户,做的就是布匹生意。 “父亲,你有没有...” “闭嘴。” 姜崇远想说出他的看法,可惜姜文成没给他机会,此刻满脑子都在琢磨继续拉拢朝锦坊的可行性,又在等今年的魁首出现,若是魁首旁落他就会另有打算,总不能在一个朝锦坊身上吊死。 姜崇远缩了脖子,若是以前他肯定是能把话说完的,可父亲对他越发不耐烦,祖母又远在京城,他根本就不敢造次,只能选择闭口不言,目光又再一次落在了颜朝年身上。 真是像啊。 快到午时最后的一组织锦坊才上台,看过后的颜朝年便起身准备回府,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等她两位舅舅的结果就是。 “跟上去。” 姜文成前后脚上了马车,打定主意今日说什么都要摸清楚朝锦坊坊主的背景,只是吩咐一声,随从心领神会,忙不迭跟上了颜朝年的马车,并一路尾随。 “头儿,有尾巴。” 隐藏在人群中的护卫很快就发现了跟踪之人,对他们来说这都是老差事了,城中各家织锦坊谁家没有跟踪过? “老规矩,去喊人来。” 对付这些尾巴,他们从来不亲自出手。 就这样,颜朝年的马车走在前面,姜文成跟在后头,四周散落着守备府的护卫,直到马车拐入了一条复杂的巷子,负责为姜文成赶车的车夫很快失去了方向,就在着急想要寻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群蒙面侠,提着木棍上前就是一阵抽打。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姜文成的护卫很快败下阵来,半柱香后主仆一行人站在陌生的街道惶惶不安,光天化日竟遇劫匪,他们的马车被劫走了,连带着他们身上的一点碎银也没放过。 鼻青脸肿的护卫不敢去看姜文成,要知道姜文成父子是被强行从马车上拽下来的,那些劫匪一人赏了他们几脚,屁股上现在都还有几个大脚板。 姜崇远没敢哭,他现在只想回京城去,西南实在太可怕了,先是遭遇飞贼又遭遇劫匪,现在好了,马车都没了。 “去查,我倒要看是谁敢公然抢我伯府的马车。” “现在就去衙门。” 姜文成也不再管颜朝年,抬脚刚走了几步遇到一个挑着胆子的老汉,护卫上前询问,老汉叹息,“各位不知道,咱们这一代有一股劫匪,最喜欢抢外地人,还不走空,若是没钱财就是衣裳也要拔走两件的,官府也没法子,前后抓捕了好多回都没用。” “咱们这里山多,那些劫匪混出城往山里一躲,谁也找不到,你们怕是只能认栽。” 护卫和随从听了心里拔凉,在京城就听说西南不太平,没听说这么乱啊。 姜文成只觉得眼前发黑,问清楚去往府衙的路后率先拔腿,等府衙师爷再次见到他,得知他又被抢劫了之后嘴里发苦,这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不瞒各位,那股劫匪实在难缠,就连衙门都没法子,也只有袁将军在的时候才能震慑一二,自从袁将军带兵出征,那股劫匪又出来了,很不好抓啊。” “袁将军?” 姜文成表示没听过这号人物,师爷说是西南守备,“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袁将军不仅管着军需,连带兵打仗的事都管,要说他也是本事,咱们有了他太平不少。” “听说近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只能找找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姜文成不相信这么大的府衙连一伙贼人都抓不到,说这么多都是推脱之词,师爷只能和他说了一番西南的艰险,告诉他各种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极其复杂,“说白了,那伙贼人只怕还隶属于哪一股势力,怎么抓?” 姜文成想要发火,强压着府衙的人办事,有人飞快的跑了进来,“师爷,袁将军回来了。” 第21章 好东西太多了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袁慎回来了,几乎是和颜朝年前后进的门,没等颜朝年问他为何会提早回来,只见这人大步流星而来,嘴角挂着愉悦的笑,走到近前手臂一捞颜朝年就被他抱起来转了个圈。 “你做什么?” 被吓到的颜朝年圈住了他的脖子的,落地的时候还惊魂未定,随即又满脸通红,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你做什么,啊,好痛。” 铁甲泛着寒光,她一拳头上去袁慎连痒痒都没感受到一下,倒将她自己痛的不轻。 “吓到了?” 袁慎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又吹了一口气,“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男人这么久才回来,怎么就不见你飞奔过来?” 颜朝年这才确信这人是真的提前回来了,“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回来,我多意外啊,走的时候还是俊美郎君,瞧瞧现在都什么样了?” 转头就要吩咐水云去准备热水饭菜,水云笑道:“已经在准备了。” 颜朝年这才看到屋檐下她的母亲抱着小寻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见她看过去才抱着小寻儿过来,小娃娃好奇的盯着眼看这人,在颜母一遍遍的引导下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这可将袁慎给激动坏了,他走的时候儿子生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如今都已经会喊人了。 “好小子。” 叉着小娃的腰就将他举了起来,还颠了颠,“没少吃好东西。” 小娃也被舅姥爷们举过高高,但都没这么高,也不知是不是血脉相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爹,咧着小嘴欢快的喊着爹。 “爹~” “哎。” “爹~” “听到了。” “爹,哈哈哈哈~~~” 颜母满脸欢喜的站在一旁,等爷俩这你喊我答的游戏玩够了袁慎才将小娃给了颜朝年,而后朝颜母拱手躬身,“这些时日辛苦岳母。” 出征的时候媳妇还没出月子,孩子更小,全靠岳母来帮衬着,袁慎心里感激。 “这是做什么,是你媳妇和孩子,那也是我的闺女和外孙,咱们一家人不说这么生分的话,我去看看水烧好没,你快回去换身衣裳...”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身上可有伤,可要喊大夫来。” “老夫人,我在。” 一直在三步远的地方当隐形人的军医上前拱手,“老夫人,夫人,将军受伤了,还伤的不轻,也不好好养伤,我是管不了他的,你们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说完还回头看了袁慎一眼,他就说了要告状的,不听大夫话的人不招人待见,哼! 见颜母和颜朝年都急了,袁慎默默翻了个白眼,“别听他胡说,就是皮外伤,他就喜欢小题大做。” 颜朝年说了,“刘大夫怎么会胡说,定是你的问题,进屋我看看。” 颜母招呼着刘大夫去歇息,“定是辛苦了,简单洗漱后再换身衣裳,吃个饭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还得辛苦你再帮他看看伤,年轻人的仗着身子骨好不把伤当回事,让你跟着操心了。” 刘大夫喜滋滋的点了头,还朝袁慎得意挑眉,他就说回了守备府自有人能治住他。 小寻儿闹着要爹抱,想着他爹身上还有伤也是不许了,颜母哄着去看后院刚生出来的小狗,颜朝年便拉着袁慎进了屋。 “把甲胄脱了。” 见媳妇也不笑,袁慎也老实了,脱下甲胄颜朝年就看到了他腋下的伤,都渗出血来了,“还说小伤,你看看,都流血了。” “是不是提前赶回来的,怎么多休养两天?” 上前仔细看了伤口,颜朝年眼圈都红了,“总是这样,这都第几回了?” 回回受伤都不重视,“都说了不管大伤小伤都不能马虎,怎么就不听话?” 差点被敌军取了项上人头都没后退的袁慎此刻立刻投降,“我好好治伤了,这不是着急回来见你才提前赶回嘛,也没觉得痛,哪里晓得就裂开了,一会儿再上药就是。” 颜朝年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你是牛吗,都这样了还没觉得痛?” 袁慎乐呵呵的笑着,说受伤都习惯了,“这点小伤不痛。” 说着还将人搂了个满怀,“就算痛看到你也就不痛了,我不在这些日子可好?” “好的很。” 颜朝年很是无奈,她也不想碎碎念的,这人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上回一个小兵士就因为对伤口不重视,后来不知道怎么伤口就开始红肿流脓,然后浑身烧的滚烫,最后就没救回来。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听到有脚步声来,颜朝年推开了他,很快几个下人提着热水进了耳房,袁慎这样只能勉强洗一洗,上半身颜朝年仔细给他擦了好久,等到换了衣裳才请了刘大夫来给他上药。 “看吧看吧,我就说要遭。” 见到伤口刘大人就念叨上了,“夫人就在这里又跑不了,那么急做什么?” 颜朝年上前,“快别说他了,我前些日子托人从京城带回来一批伤药,你看看能不能用。” “京城来的药?” 刘大夫来了兴趣,颜朝见将他带到一口箱子跟前,“里面都有,每样药是什么作用的都有标注,看看?” 箱子里的瓶瓶罐罐摆的满满当当,找到一瓶治外伤的药,刘大人扒开瓶子的塞子仔细闻了一脸惊喜,“这个是京城无药馆的刀伤药,这个可是好东西啊,很贵的。” “我以前也搞到过一瓶,对止血有奇效,伤口愈合的也快,小小的一瓶要二两银子。” 看着箱子里几排相同的瓶子,刘大夫满眼火热,颜朝年催促,“能用吧,赶紧用上。” “能。” 刘大夫想要再次验证这药的药效,麻溜转身为袁慎解开缠绕在伤口上的白布,仔细清理伤口,这个时候袁慎倒是觉得疼了,但刚才说了大话,疼也只是咬牙一声不吭,还要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好在颜朝年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又被刘大夫使唤的团团转,一会儿拿剪刀一会儿端烈酒,还要拿白布出来裹伤口。 “夫人这里的白布不错,细腻柔软,包伤口很合适。” 刘大夫现在才发现,这里的好东西太多了。 颜朝年道:“布对我来说是最容易入手的,上回我看你们包伤口的白布太硬,所以重新织了些软的,还用酒气熏过,连装布的箱子都熏过的,干干净净,包伤口也放心。” 刘大夫的眼睛又亮了,心里无数个想法闪过,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第22章 喜欢说就多说些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刘大夫,你还有事?” 袁慎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衣裳也穿好了,人也已经坐到了桌前准备吃饭,刘大人却一直站在一旁搅手指,欲言又止。 颜朝年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他赶忙摇头,“吃...吃过了。” 刘大夫搓着手上前,“夫人,刚才用那个药能不能...” 那么贵的东西张口可就要不太合适,但要说买,他也买不起啊。 “你想要啊?” 颜朝年笑道:“你直说就是,你自己看,有什么需要的就拿去,我也不懂药,你要是发现哪一种比较好用就告诉我,我再托人去多买些。” “哎,多谢夫人。” 刘大夫高兴了,忙不迭跑到大箱子跟前蹲下挑选了好几样,用衣裳兜着,“将军慢用,我走了。” 袁慎闷头吃饭,颜朝年就坐在一旁看他吃,还没等他吃完小寻儿就来了,爬上凳子跪着趴在桌子上,“爹~” “听到了。” “爹~” “爹在吃饭。” “爹~” 袁慎无奈,忽然就觉得自家儿子不太聪明是怎么回事,三两口吃完饭起身就要去抱他,颜朝年直接给拦住了,“刚包好的伤口,悠着点儿。” 说着就抱过儿子哄,告诉他爹身上有伤,伤口很痛,等伤好了再能抱他。 “伤?” 小娃不懂伤,但架不住颜朝年会解释,说是他上次摔倒磕破嘴皮流血那种,小娃抬眼看他爹,很认真的开口,“痛?” 想说不痛的袁慎鬼使神差点了头,“痛。” 小娃当场瘪嘴流泪,那眼泪来的让袁慎措手不及,颜朝年让他坐下,将娃抱他腿上坐着,“你弄哭的,该你哄。” 这可真叫袁慎可笑不得,早知道就说不痛了,手忙脚乱一阵哄,好不容易娃不可以了又有人来报,说外头有人找,“说是京城伯府来的,半个时辰前在抢劫,想让将军帮着抓劫匪。” 袁慎头也没抬,“守备府什么时候干去了衙门的活儿?” “抓捕劫匪去找衙门。” 来人转身离开,颜朝年歪头,刚又被抢了? 她大舅二舅忙着斗锦,应该没空干这事? 是哪个好心人? 目光落在袁慎身上,“你该不是得到什么消息才赶回来的吧?” 袁慎笑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只顾着陪儿子玩儿,玩儿了好意一会儿颜母来了,说到了寻儿要睡觉的时候,“文朝没事吧?” “颜都尉没事。” 颜文朝比袁慎小一岁,无论是喊大哥还是舅兄都不可是,袁慎便一直称呼他的职位,家里人也不计较,在他们看来称呼什么都可以。 “行,你好好歇一歇,我带寻儿去睡一觉。” 人一走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人,颜朝年问了,“我问你呢?” 袁慎在一旁坐下,“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 “说什么?“ 话一出口颜朝年就回过味来了,“你说姜文成?” “这可有意思的很。” 她将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的袁慎,还附带了自己的猜想,“我想应该是伯府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他不能自降身份和我一个商户打交道,听那意思好像是要拉拢我,应该是利用我,可能看钱也可能是看中了我们的锦缎。” “这几年朝廷放开了锦缎的管控,得以让锦缎走入民间,因着早前只能皇室专用或者用作海上交易,锦缎一入民间价钱便居高不下,我们最好的锦缎一匹可达两千两,最新出的锦缎一匹达到了三千两,即便是这个价钱依旧是供不应求,有多少那些客商就能吃下多少。” “去年那匹夺得斗锦魁首的锦被送到了京城,送锦之人得到了极大的回报,是以无论是钱还是锦缎能达成的目的其实都不容小觑,我想这才是他跑来的原因。” 袁慎知道朝锦坊很赚钱,但具体赚多少他没问过,除了保护锦坊不被欺负外,几乎不管锦坊的事,主要是他也没有那个功夫,西南的局势错综复杂,他能晚上回来睡个觉已经是放心不下媳妇的结果。 现在听说一匹锦居然能卖两三千两心头也极为惊讶,“一匹锦要织多久?” “娴熟的织娘也要两三个月。” 颜朝年幽幽叹息,“我们已经尽可能的提高织娘的技艺和改进织机,想要缩短出锦的时间,奈何人力难为,想要更多的锦就必须要有更多的织娘,为此我们已经着手开办织锦班,从小姑娘开始教。” “对了。” 她笑眯眯的凑到袁慎跟前,“你下面那么多兵士,他们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只要手巧又愿意学的可以告诉我嘛,一来我有了人,二来她们以后赚了钱你下面的人负担也要小一些。” “不过说好了,要签十年文书,别在我这里学了技艺人却跑了。” 袁慎见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伸手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圈住她的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说,这是憋多久了?” 颜朝年笑了起来,说从他走后她就没人说话了,“寻儿小,我娘又总骂我,舅舅还嫌弃我,我多少有点可怜。” 袁慎嘴角高高扬起,他知道李家是什么人,知道岳母的心思,“是怪可怜的,喜欢说就多说些,我喜欢听。“ 颜朝年又笑了,说她这小一年都在家里做了什么事,说她的寻儿是什么时候会走路的,什么时候会喊娘,说她爹现在都还在茶园里回不来,“锦坊准备给来订货的客商送点茶叶,我爹这两天在盯着摘茶炒茶,大概过两日才回来。” 袁慎对家里发生的事有了数,又被颜朝年缠着说他打仗的事,危不危险,能不能吃上饭,损伤了多少等等。 袁慎也都一一的答了,说想给他的亲兵摆个接风宴,但没这笔钱,颜朝年豪气拍板,“多大点事,这钱我出了,一会儿就吩咐下来买个百十头大肥猪回来,再弄几百斤的酒,我记得你的亲兵就五百人是不是?” 袁慎眼神暗了暗,“还剩四百二了。” 颜朝年叹息一声,也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战场刀剑无眼,损兵折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都没等到她开口水云飞快的跑了进来, “夫人,刚传来的消息,朝锦坊送选的那匹通海缎拔得魁首。” 第23章 这是哪里来的活王八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得到消息颜朝年心中一喜,她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她看了各家呈送的锦缎,能和朝锦坊争的就是那匹红底满花锦,都是满花锦缎,两匹锦的织造技艺不相上下,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料,但朝锦坊的那匹却更为实用。 尤其适合给上了年岁的老夫人做衣裳,低调奢华,让人过目不忘。 几年京城生活她可不是白混的。 不待颜朝年说话,袁慎来了兴趣,“消息可真?” 水云一脸欢喜的点头,“二舅爷身边根子来报的信儿,定是真的。” 颜朝年笑道:“你差人去大慈庙看看情况,再看看两位舅爷晚上是什么安排,另外告诉两位舅爷,将军回来了。” 水运欢喜转身,忙不迭的就跑了。 颜朝年转身笑看袁慎,“今儿真是个大喜的日子。” 袁慎放下筷子,“的确值得欢喜。” 见他明明满脸疲惫还强撑着精神,颜朝年强行让他去睡一会儿,“得到天黑你回来的消息外面的人就该都晓得了,到时候找你的人和事一堆接着一堆,还不晓得多忙。” “趁着有机会,睡吧,我让人关门谢客,今儿谁也不见。” 袁慎也不再逞强,的确是累的厉害,几乎是沾床就睡。 此时小寻儿也睡着了,将他放在袁慎的旁边,让爷俩睡一块儿。 “吩咐灶上晚上的菜也不要太油腻,花样不用多,实在些。” “关门谢客,除了舅姥爷来,其余来寻将军的就说将军快马赶回累的厉害,有事明日再说。” 下面的人立刻照办,颜母说她明日要回去一趟,“你哥也要回来了,我回去收拾收拾,这回他回来说什么都要给他定个媳妇。” 说到此事颜朝年满眼愧疚,她哥原本是有妻子的,就是因为家里出事嫂嫂不能接受要过平民百姓的日子,闹着和离回了娘家。 “家里有些日子没住了,回去做什么,这里也有大哥的卧房,直接住这里就好。” “说的什么话?” 颜家早已在城中置办了宅子,颜母也是因为袁慎出征颜朝年尚未出月子来搬来照料,“哪有丈母娘一直住在女婿家的,像什么话?” “你女婿前脚回来你后脚就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赶走的。” 颜朝年哪里舍得她走,“那宅子里又不是没人,明日再吩咐他们好好收拾就行了,等大哥回来再说嘛。” 某些时候强势的颜母也犟不过颜朝年,“那就再住几天,等你哥回来再回。” 如此,颜朝年又兴高采烈的忙了起来,府中的下人也因袁慎的归来的满脸喜色,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随着太阳落山,守备府的大门又被敲响,这回来的是府衙的师爷,说是要见袁将军,门房直接将人给挡了回去,师爷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回到衙门就对面无表情的姜文成道:“贵人,袁将军一路快马赶回累的很,歇下了。” “要不明日再去?” 这个瘟神,出个门又是护卫又是随从,就这样还被人给劫了,也太废物了。 自己不当心跑来府衙要说法,有意思的很。 依他看来就是接连遭劫囊中羞涩,想要府衙给他银子,想得美。 姜文成抬眼,“区区守备如此懈怠,还有没有将朝廷,将皇上放在眼里,待爷回京定要到皇上跟前参他一本。” 师爷满脸堆笑,“贵人说笑了,袁将军原本就不负责城中治安,帮着镇压宵小也是他顺带的事,出了事还真怨不到他身上去。” “且袁将军刚刚击退蛮夷,又立了功。” 人家累死累活回来歇息了一下,就没将皇上放眼里了? 这是哪里来的活王八。 姜文成面色铁青,师爷又好言好语说了一阵,随后派衙门的车将他送回了鼎兴客栈,护卫和随从也不敢离开,全都直挺挺的跪在姜文成跟前,户主不利应该受罚。 姜文成就那么坐着吃茶,一个字也不说,屋子里落针可闻,连姜崇远都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大爷。” 留在大慈庙看斗锦结果的崔勇腿着回来了,见跪了一屋子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快步上前躬身,道:“爷,斗锦结束了,今年还是朝锦坊拔得头筹。” “朝锦坊的两位管事今晚包下了城中芙蓉楼宴请客商,听闻拔得头筹的那匹锦缎今晚就会出手,在场客商价高者得。” 这样的结果让姜文成心里更是堵的慌,那匹锦他看过,华贵不凡,无论是色泽花样都能配得上太后,若是由他敬献上去? “你去找朝锦坊的大管事,就说那匹锦伯府要了,伯府一个子都不会少他们。” 崔勇满嘴苦涩,若是以前他肯定趾高气扬的就去了,可在这里谁认识他们平顺伯府? 身份不明之前大爷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是。” 崔勇忽然就羡慕上了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很担心朝锦坊的人将他打一顿。 崔勇走后姜文成的目光才落在跪着的这些人身上,一群废物。 “找不回丢失的财物,你们也不用回京城去了,滚。” 几人忙不迭起身,麻溜的退了出去,如此一来屋子里就剩下了父子俩,姜崇远缩着脖子小心开口,“父亲,我...我去温书。” 见姜文成没什么反应,心一横就跑了出去,姜文成这才靠在了椅背上,浑身都升起了浓重的无力感。 朝锦坊,又是朝锦坊,一介商户怎么就那么难拿下? 以前颜氏在府中打理那些买卖不是挺容易的吗? 就看看账本吩咐几句那银子就进了账,怎么到他就这么难? 西南这个地方,果真是克他。 芙蓉楼,李春李夏兄弟两个笑的脸都快烂了,梅开二度,怎能让人不高兴? 客商们的高声恭贺成功让他们飘了起来,大手一挥就是今晚好酒好菜管够,得知门口来了个人空口白牙就想要价值几千两的锦缎,直接门都没让对方进门,“告诉他,锦缎已经有了去处,别想了。” 都不想就晓得是谁,京城来的人脸皮都这么厚? 第24章 去锦业司要个说法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夜色下的守备府,小寻儿骑在他爹肩膀上笑的眉眼弯弯,午睡醒来发现自己爹也睡在一旁,从那时起就分不开了。 愣是‘爹爹爹’的将人喊醒,而后爷俩一直窝在床上笑闹了两炷香才不舍的下床,即便是下了床父子俩也粘在一块儿。 “寻儿,你该睡觉了。” “爹。” 见人家抱着爹的脑袋不依的样子颜朝年表示没眼看,颜母也上前去接人,可人家就是不松手,嘴里一直喊着爹,短短半日,颜朝年估摸着袁慎已经听了二百次的‘爹’,把之前缺失都补上了。 “别管他了,让他爹带。” 颜朝年吩咐袁慎给他儿子洗澡,袁慎觉得新鲜,更觉有趣,可当他儿子脱的光溜溜坐在小浴桶里又不敢动了,“可能用力?” 穿着衣裳还不觉得,怎么就这么嫩? “你拿着帕子给他轻轻擦,从脸开始,最后洗屁屁。” 颜朝年也不帮忙,只坐在一旁指挥,看着他僵硬笨拙的样子就觉得有趣,“还是你香,平日里洗澡可不老实了,瞧今日多乖,我都嫉妒了。” 袁慎笑了,捞起水里的帕子轻轻地给他儿子洗脸,“我是爹,我儿子当年要听我的话,是不是?” 怪的不得了小娃扬起笑脸,“爹~” 颜朝年笑了,“傻子。” 颜母也是稀罕,“这小子自从会走路后就没有这么乖的时候,还是当爹的面子大。” 袁慎笑着逗儿子,觉得此刻的日子于他而言是再满足不过了,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此时吗? 让颜朝年出乎意料的是人家不仅学会了给娃洗澡,连带着哄睡也学会了,没过多久娃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颜朝年压低了声音,“往后多些日子在家吧,瞧你儿子多喜欢你。” “会的。” 颜母来接走了她的小乖孙,夫妻俩小别胜新欢,作为明事理的丈母娘,他应该为女儿和女婿的感情升温提供条件。 当屋子里就剩下两人,颜朝年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个...那个,,,” 她应该干什么了? 袁慎笑着向她走来的,刚走了两步她便猛然拍了额头,“对,我要去洗漱,那个...我洗漱去了。” 跑进二房又吐槽自己没出息,一年不见而已,怎么还紧张了呢? 再说人家还有伤在身,能做什么? 想通后心里就轻松了不少,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袁慎已经脱了衣裳躺在了床上,迎上颜朝年的目光第一句话是,“我洗了脸刷了牙,中午简单洗了澡,下午还洗了头,晚上就不洗了,方才也洗脚了。” 颜朝年怔了怔,随即噗嗤一声就笑了,“说的好像平日里不洗脚一样。” “打起仗来哪里顾得上洗脚,灰头土脸是常有的事。” 他想说军营里的味道就是他都受不了,上了战场就是拼命,保命,能活着已是万幸,什么洗脸洗脚,那是闲人才干的事。 话到嘴边就成了,“我最爱干净。“ “知道了。”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袁慎的时候,那可真是有味道的男人,现在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她很欣慰。 走到床边坐下脱掉鞋子上了床,“下午也没睡多久,早些睡吧。” 袁慎转了个身,“就睡了,怎么,一年不见和我还生分了?” 颜朝年眨了眨眼,耳根子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捂着脸笑了起来,“是有点紧张。” “我吓到你了?” 回来的时候是比较粗糙。 “没有。” 指缝露出一条缝,“心里欢喜又紧张。” “原来是害羞。” 此时的袁慎双眸盈满笑意,扯下她捂脸的手,“儿子都会喊爹了,还有何可害羞的。” 说罢便欺身压在了她身上,颜早年忙推着他的肩膀,“伤,又不痛了?” “问题不大。” “能不能爱护自己一些。” 袁慎凑上前咬住她的唇,“这就是在爱护自己,憋坏了更糟糕,放松,我有数。” “别,你再想想。” “别说话,这事有什么好想的......” 颜朝年能阻止这头蛮牛吗? 根本不能! 没一会儿那床边吱嘎吱嘎的响动了起来,伴随着隐忍的闷哼声...... 次日天明颜朝年她天明才醒来,她难得会睡懒觉,想到昨日的事耳根子又红透了,听到屋外院子里父子俩的欢笑声更是直接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可惜没等她继续赖在床上,李春兄弟两个到了。 她麻溜起床洗漱,很快出现在了人前,面上看起来丝毫没什么问题,连袁慎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 兄弟俩带来消息,昨日那匹锦被锦业司看重准备送到京城敬献给太后,“说三个月后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咱们那匹锦很适合太后她老人家,就拿去了?” “拿去了?” 颜朝年问这是几个意思,“不给钱还是准备拿什么来抵,总要有个说法吧?” “那可是几千两银子。” 李春摇头,昨日太高兴了,锦业司的人说了此事后又恭维了他们一番,“说会到时候自会有我们的好处。” “到时候?” “是什么时候?” 兄弟俩有点心虚,昨晚真是太高兴了,无数的吹捧将他们吹的飘飘然,都忘了自己是谁,今日一早醒来就开始后悔。 那匹锦缎的去处他们可做不了主。 颜朝年道:“我稍后就亲自去锦业司要个说法,这头不能开,今儿这个说要给太后,明儿那个就说要给皇后,谁知道最后去了哪里,都来张口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知不知道那匹通海段我花了多少心血?” 这话有些重了,但她心里此刻也的确不高兴,她费尽心血织出来的,拔得头筹自是应该高兴,但这么不明不白就被人给拿走了,算怎么回事? 锦业司的人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袁慎略微思索便开了口,“我去,那锦缎我还没看过,等我拿到锦缎就以我的名义送到京城,保管送到太后手上?” “如此不显了我的功劳,还能为朝锦坊扬名,如何?” 第25章 二舅不该嫌弃你的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袁慎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李家兄弟的支持,颜朝年却不想让袁慎和锦业司的人直接对上。 “锦坊隶属于锦业司管辖,锦业司有需要锦坊本就应该支持,且无论在哪里都忌讳用大佛压大山,我去吧。” “大舅舅和我一道去,又不是去吵架的。” 涉及到袁慎,她总会多几分考量,“你若想要锦送到京城,我有更合适的给你。” 袁慎并非想要锦缎,只是想锦坊,他一个领兵作战的将领只有敌军首领的头盔才是送到京城最好的礼物,实在用不着送匹锦缎是讨太后开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半个时辰后重新打扮后的颜朝年戴上了她的面纱,和李春一道去了锦业司。 留下来的李夏被严母狠狠地说了一顿,说他挺大个年纪了还不稳重,被吹捧几句就飘飘然,做糊涂事。 李夏不敢吭声,还是最后才嘟囔了一句,“大哥稳重不也糊涂了吗?” 颜母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老老实实带外甥孙玩儿去了。 袁慎开始处理军务,西南地域复杂,他没太多能休息的时间。 两炷香后颜朝年抵达了锦业司,得知她来了锦业司的徐大人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昨日的事他们做的的确不地道,本来就是随便开口问问,也没想到李家兄弟那么痛快,都不真实。 今朝醒来就猜测那个坊主怕是不答应,果真就来了。 “今年贵坊的送选的锦缎再次拔得头筹,可喜可贺,坊主今日来所谓何事呀?” 颜朝年让李夏送上茶叶罐子,笑道:“朝锦坊能有今日多亏锦业司提点有方,好事成双太难,城中织锦坊众多,技艺高超的织娘更如雨后春笋般出了头,再次夺魁实在是意外之喜。” “今日来是因自家茶园出了茶,送来给使锦业司的大人们尝尝。” 茶叶罐放到了徐大人的手边,他嘴角微抽,扯出笑来请颜朝年坐下,“贵坊织娘技艺之精湛实在让人没有想到,能再次夺魁实至名归。” 坐下后的颜朝年和徐大人说起了锦坊接下来的安排,就是要扩大,要在下面几个城镇都开办织锦教学的班,“一来是为锦坊准备更多的织娘,让织锦坊得以壮大,二来也是要给更多人家带去过日子的手艺。” 徐大人连连点头,说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承诺只要有需要锦业司会给他们支持。 “多谢大人。” 颜朝年又将蓉城各家织锦坊都夸了一遍,重点是夸了锦业司,“有锦业司在,有徐大人在,咱们西南的锦定会荣耀昌盛。” “我爹有旧友在京城,来信说咱们西南的锦在京城很受欢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寻常百姓都极为追捧,就是宫里的贵人也钟爱,更有人差人远赴西南寻找出色的锦缎敬献权贵......” 口中说的是西南锦缎的出彩,徐大人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父亲在京城也是认识人的,果然还是冲那匹锦来的。 “你说是啊,咱们西南锦着实有个天下名锦一争高下的资格,别的不说,就你们夺魁的那匹锦就极为出彩,通海段各家都织的少,并非不会,就是怕花色压不住,你们那一匹实在是巧夺天工,暗底金纹,谁看了不说一声富贵?” “昨日忙着吃酒,有些话还没说清楚,我想着就以锦业司的名义将锦缎送到京城,送进宫,送到太后跟前,也好让太后知晓我们西南锦缎的华贵不凡。” “我们锦业司会将此事告知给所有西南的织锦坊,号召各家向朝锦坊看齐,将朝锦坊打造成我们西南织锦的一面旗帜,为此,特许织锦坊选送一人进入锦业司当差,为西南锦缎的前程出力。” “如何?“ 颜朝年起身,略微欠身,道:“朝锦坊得锦业司照拂才有今日,承蒙大人看得起,往后朝锦坊便以徐大人马首是瞻。” “只是大人要送锦入京,一匹怕是不够,我们朝锦坊愿再出两匹。” 李春激动的腿都有些颤抖,锦业司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办衙门,他们李家是有人要吃官饭了吗? 徐大人笑道:“朝锦坊的锦缎我是知道的,坊主愿再送两匹,如此甚好,锦业司也会联系各家,凑足十匹一同送进京城。” 接下来自然就是相谈甚欢了,离开之前徐大人叮嘱颜朝年尽快选定人选送到锦业司,下个月锦市会比这个月更热闹,到时候朝廷的人也会来,要一并前去接待。 回了守备府李春先给自己灌了两杯水,李夏一直在问结果,等李春平复好后才告诉了他,李夏震惊,“我的乖乖,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转身看向一脸淡然的颜朝年,“都怎么搬到的,我还以为你要去吵架,没吵架吧?” 颜朝年哭笑不得,“我是那种人?” 李春将颜朝年进门开始说的那些话都给李夏说了一遍,李夏是越听越迷糊,“从头到尾都没听说索要好处啊,会不会是锦业司的人本来就要给这个好处?” 李春觉得这个弟弟蠢到家了,“等我回去了,掰开了说给你听,你只需要记住,如果是你去八成好处没有还会被打出来。” 李夏挠着脑袋,“年年,二舅不该嫌弃你的。” 怂包怎么了,怂包会做生意啊。 他倒是不怂,但还真干不成这个事。 颜朝年无奈的很,“能不能不说以前的事了,谁还不能走错路犯点错?” “就是,我年年多好,以后不许说她。” 颜父回来了,穿着一身短打,虽是农人装扮但也难掩儒雅之气,四十出头的人,瞧着依旧年轻。 严母很是嫌弃,“还以为是这一辈子都要住茶园了。” “茶园不是忙完了嘛。” 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小乖孙,小寻儿笑眯眯的扑进了他怀里,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爷’。 “哎哟,外公的乖孙哟,怎么这么乖,喊的这么清楚,好聪慧呢。” 祖孙两人亲昵的很,颜母表示没眼看,嘴上嫌弃但还是让人去准备热水,见颜父还瘦了一圈眼里又闪过心疼。 第26章 姜文成后院起火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今日这样的大喜事兄弟俩自然要早早回去报喜,颜朝年叮嘱,“回去了和外公商量好,尽快定下去锦业司的人。“ 李春有些不好意思,机会是颜朝年争取到的,他们李家捡便宜不合适,“要不姐夫去?” “姐夫以前当过官,懂得多。” “别拉上我。” 颜父自是不愿的,他对朝堂心灰意冷,现在的日子他很喜欢。 颜朝年道:“还是李家出人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颜母催着他们快走,“快回去说给老头子高兴,早日把人定下来,然后送过来请你们姐夫教一教,别到时候什么都不懂闹笑话。” “记住,要识文断字的才行,大字不识的去了也没用。” “这是自然。” 李家兄弟快步离开,颜母又数落起了颜父,颜父也不恼,乐呵呵拿出他炒制的茶叶,“用的最好的茶叶,我亲手炒的,一会儿我亲自泡一杯给你尝尝。” 颜母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倒是小寻儿抱着他外公笑的欢,嘴里还喊着‘马马’,颜父当即带着乖孙骑大马,顺嘴问怎没看到他女婿,“没事吧?” “出门去了,说会回来用午饭,也不知道是什么差事,愣是一点喘息的功夫都不给。” 颜母心疼女婿,颜父却说好男儿当保家卫国征战四方,“西南局势复杂,他是该多忙一些的,他是个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就不配多歇息?” “刚打仗回来身上还带着伤,换了谁受那样重的伤不得躺着慢慢养?” 颜母觉得糟心,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还不快去洗漱,脏兮兮的也配抱孙子。” 颜父笑眯眯抱着乖孙,“外公这就去洗洗,晚点来带乖孙玩儿,外公给你带了两只小灰兔。” 两只小野兔被关在笼子里,很快得了小寻儿的欢心,‘兔兔、兔兔’的喊着,丫鬟拿了菜叶子来让他喂,可算是叫迷恋上了。 与此同时,姜文成再一次到了衙门,要求他们追查匪徒,寻回被抢的车马,同时要求姜块捉拿飞贼寻回失物。 府衙上下苦不堪言,那飞贼没留点半点线索,他们查了几天半点收获没有。 至于马车则是直接消失,按理说那么大的东西不好藏的可就是没找到,只能猜是被当柴火烧掉了。 至于马,马毛也没见到。 衙门最擅‘拖’字诀,但姜文成对这其中的门道也是门清,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曾效力于京畿衙门,搬出了京中的那些大人,而后要亲自坐着抓捕贼匪,闹的衙门人仰马翻。 “爷,那匹锦缎被送到了锦业司,说是要送到京城敬献给太后。” 崔勇折腾了一圈打听到了那匹锦缎的下落,得知人家的目的竟然和他是一样的,姜文成的脸上自然就难看了起来。 即便是闻真回来证明了他的身份,他也不能让锦业司将那匹锦缎拿出来。 崔勇又呈上了两封书信,“京城刚送来的家书,请爷过目。” 第一封信上的字是贾如珍的,展开信纸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更黑,崔勇飞快的扫了一眼,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信上说贾如珍在姜文成离京十日后查出来有孕一月,本是欢喜的事,但婆媳两人因为次子姜志远的教导问题发生冲突,最终导致贾如珍小产,姜老夫人趁此机会夺了姜志远带回自己的院中教导,并不许贾如珍探望。 贾如珍写信要他立刻回去。 第二封信是姜老夫人写的,说贾如珍有孕,她作为婆母好意要替儿媳妇减轻负担,准备亲自教导小孙子,也是因为膝下寂寞想要小孙子作伴,贾如珍便不依不饶出言不逊,并因为要责罚小孙子姜志远,在拉扯中导致贾如珍小产。 贾吐珍性情大变,她怕小孙子受委屈便保护在自己身边,如今也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她烂好心就不会害贾如珍小产,现在她要恕罪,要出家,要去尼姑庵顶灯古佛了此残生,要求姜文成即刻回京接手府中之事,她也好了无牵挂的离开。 看完两封信姜文成只觉得头痛欲裂,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珍就是和他母亲相处不好,在内宅一事上远不如颜氏省心。 此刻的他都能猜到府中是如何的鸡飞狗跳,婆媳斗法他回去也是里外不是人,但若不回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飞鹰堡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岳母更是泼辣。 “爷,可是京中有事?” 崔勇都替他愁,老伯爷去世之前就几番上折子请求让大爷袭爵,但直到老伯爷故去也没等来消息。 早几年大爷也算上进,差事办的也好,皇上也是夸奖过的,可惜和如今这些贾夫人的香艳事传的沸沸扬扬,颜夫人又无端被休,朝中便多了弹劾大爷的折子,为此大爷的差事也丢了。 也因此几年过去,伯府明明没了伯爷,大爷却迟迟不能袭爵,还只能是个爷。 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来西南遭罪。 姜文成将两封信放在一起直接点了,很快信纸便化为灰烬,“不过府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再去寻一匹能敬献给太后的料子。” 崔勇心里苦啊,他荷包空空拿什么去寻? “奴才会尽快打听清楚。” 是打听不是寻来,姜文成懂了他的意思,但也没说什么,只要闻真回来,钱财都不是难事。 接下来两日,崔勇以贵人府上管事的名义频繁出入城中规模小一些的织锦坊,以要寻名锦为由让这些织锦坊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一观。 可惜斗锦刚过,各家有好东西必定都在斗锦上出现过,大多都已经出手,现在手里有的实在不能和朝锦坊那匹夺魁的相提并论。 消息很快被李春兄弟得知,又说到了颜朝年跟前,颜朝年这两日可谓是身心舒畅,很是愉悦,好状态之下又有了新的灵感。 “只要他不出现在我跟前,我只管当他不存在。” “说起来他的马车不是你们的手笔?” 兄弟俩都摇头,表示真不是他们干的,他们能买通飞贼偷摸办事,但光天化日就敢出手,那个本事还没有。 排除他们颜朝年就知道是谁干的了,但她不准备过问,相信他们能处理好。 “谁去锦业司,可商量好了?” 第27章 带家眷进京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李家不算什么大族,但也算人丁兴旺,当初李老爷子和发妻成婚后生下了颜母,后发妻去世,续娶了如今李老太太张氏。 张氏生下了李春李夏,李春成亲又生了两子一女,李夏生了一子一女,还有一个如今在肚子里。 算起来能干活的人就有李春李夏,和两人的儿子李常吉,李常祥。 李春嘴都张开了,但一个字都没说,有些尴尬的样子。 倒是李夏乐呵呵的说定下了十九岁的李常吉,“吉娃子念过几年书,识文断字能写会算,这几年跟着在锦坊跑腿,人也算练出来了。” “稳重,有眼力见,会说话,去锦业司比我们更有前途,有几家大客商今日走,他去帮着送货,回头让他来和你说说,有什么要叮嘱的你尽管吩咐他。” 颜朝年不知道的是,兄弟俩将消息带回李家,李家先是狂喜,随后就为谁去争论不休,李春的媳妇自然是力挺自己男人,要知道李春可是织锦坊的大管事,里外都是他在张罗,也是有本事的人。 李夏的媳妇泼辣,说自家男人脑子活吃得开,人也年轻,去了更有前途。 妯娌两人好一阵言语交锋,这个时候李常吉的媳妇也插了嘴,说只有李常吉最合适,年轻有本事还识文断字,李老爷子也属意大孙子,最后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为此李春就觉得对不住李夏,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兄弟,左右为难。 颜朝年还以为会定下她二舅,其实她更属意二舅,只因二舅虽然最嫌弃她,但对她也最好。 “我倒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只是要告诉他,去了锦业司就要以锦业司的利益为先,别将偏袒朝锦坊摆在明处,旁的让我爹多提点他几句就是。” 李春点了头,又说了几句锦坊的事才离开。 等人一走颜母便开了口,“你外公那人还是看不明白。” 人老了就糊涂,还没见识。 “此事就该你二舅去,你二舅那人虽然偶尔不灵光,但会来事,圆滑,脑子活,到了锦业司要不了多久就能起作用。” “吉常去了也是跑腿,等他能帮到锦坊还要些年头。” 大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颜母摇了头。 颜朝年倒没什么遗憾,“或许历练些日子表弟就会有起色,如今的朝锦坊无需再锦上添花,稳扎稳打才是要紧事,冲的太快根基不稳,最后也是昙花一现。” “我们现在不缺客商,但供货供不上,那么多客商挥舞着银子买不到料子,那银子落不到我的钱袋子里来,心里难受。”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转身看去便看到眉眼淡笑的袁慎,还打趣她,“什么时候掉钱眼里去了?” 颜朝年笑道:“银子这东西就很奇怪,越看越喜欢,越多越高兴。” “今儿怎的回来这么早?” “答应了儿子今日要带他去骑马。” “骑马?” 颜朝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是我想的那样?” “嗯。” “爹~” 小娃欢喜的朝着他跑来,袁慎弯腰接住举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个圈,逗的小娃哈哈大笑。 “爹带你骑马去,去不去?” 这可将小娃给高兴坏了,袁慎让人找来背带,背着娃说了句‘骑马去了’就走了,颜朝年一脸复杂,扭头道:“娘你看,这父子俩太不像话了。” “寻儿爹有数,你别担心了。” 颜母笑眯眯,袁慎看中媳妇孩子,这是好事。 颜朝年转身回了屋,带着水云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选料子,准备找出来几匹料子给爷俩做新衣。 只有她母亲知道,她除了精于织锦,其实还擅长裁衣,只不过这些本事在伯府那样的权贵眼中上不得台面,是以在伯府的时候从未给她施展的机会。 水云找出来两匹细布,颜朝年很喜欢,“寻儿长的快又好动,再给他添两件褂子,也好增减。” “这细布用的棉好,吸汗透气,很适合小公子。” “可要给将军做两身锦缎长袍?” 颜朝年摇了头,“他的衣裳里头用细布,外衫就用厚布,锦缎不适合他。” 动不动就舞刀弄棍的武将,穿什么锦缎衣裳,“你要给他说一匹值两千两的料子给他做成了衣裳,他只怕会肉痛到睁不开眼,然后问能不能卖掉,心想着换成猪给他那些兵士吃了多好。” “果然懂我的还是夫人。” 骑马的人这么快就回来了,颜朝年有些惊讶,“可是寻儿吓到了?” 袁慎将明显还在兴奋的儿子交给了水云让她带出去,对颜朝年道:“刚收到了京城来消息,皇上要我携带家眷进京。” “出了什么事?” 辛安放下手里的料子走了过去,“不是刚打了胜仗吗,叫你去京城封赏?” “封赏也不能要带家眷去吧?” 她有些不安。 袁慎拉着她的手,“我猜是又要有战事了?” “边境常年不安,小型的战役一年会有几次,即便不是大战也是人困马乏,按照规矩,但凡大战将领领兵出征,家眷都得前往京城。” 这个颜朝年懂,“当人质嘛,我见过。” “什么时候走?” 袁慎说他三日后就会先行一步出发,朝廷要求他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你收拾好后再出发,带上寻儿,岳父岳母不一定要跟着去。” “我会留下一队护卫护送你们,朝廷会给我们安排落脚的宅子。” 颜朝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我和寻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你忙你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直接说就说就是。” “我会尽快为你准备好行李。” 嫁给一个将领她就做好了他随时可能带兵出征的准备,倒也没什么彷徨无措。 袁慎点头,将人揽进怀里,“接下来几日我都会很忙,但会尽量回来歇息,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知道的,我有心理准备。” 没时间腻歪,也没有情话,袁慎很快出门,颜朝年找到了颜母说了此事,“你和爹就留在这里,大哥想必也会被留下,这里不能没有人镇守。” “京城我熟,没问题的。” 第28章 准备前往京城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那京城就非去不可?” 颜母很是抵触,本能的就不喜欢京城那个地方,“非得要你去?” 作为男人,又在官场沉浮过几年,颜父很快就明白了这里头事,“只怕要起战事了,还是大战。” “战事?” 颜母的一颗心‘咯噔’一下就落到了谷底,慌乱了起来,“又要咱们女婿去?” “不是刚打了胜仗回来?” 在母亲或者妻子的眼中,什么功劳都没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重要,她闺女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个好男人,要是万一...... “这才回来多久,就没别的将军了?” “朝廷那么大...” 颜父叹息一声,“这也是朝廷的规矩,将军带兵出征,朝廷负责照顾他的亲眷,也好叫他能心无旁骛的作战。” 颜母不是没见识的人,一下子就懂了‘照顾’的意思,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一句话,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颜父很快下定了决心,“我和你娘陪着你去京城。” 他是真喜欢现在的日子,无忧无虑,自在随心,这就是他读书那会儿的神往之地。 但再喜欢也没闺女要紧。 颜母连连点头,“对,咱们一起去,寻儿还那么小,离不开我的。” 颜朝年拉着他们坐下,尽量让他们先冷静下来,“爹娘你们听我说,西南这里不能没人,大哥不会跟着去,他也会留守西南。” “锦坊正在最要紧的时候的,两位舅舅总有思虑不全的时候,只能辛苦娘您再次出山,帮忙盯着。” “大哥要说亲,成家立业,也不能没人张罗,里里外外的多少事,我们都去京城,锦坊怎么办,大哥怎么办?” 一边是要去当人质的女儿,一边是需要他们帮衬的儿子,这可给老两口为难坏了,颜母说她跟着去京城,颜父留在西南,颜朝年问,“只怕不出两月咱们锦坊就黄了。” “别忘了,爹和外公还没说话啊。” 见二老跟着着急上火,颜朝年又说了,“我这回去京城和以前不同,朝廷不会让我出事,更不会让我受委屈,还等着袁慎在前线拼命呢。” “战事一日不停我就一日安全,若是打了胜仗,我就水涨船高。” “若是败了呢?” 颜母此问一出颜父和颜朝年同时看向了她,颜母瞬间‘呸呸呸’三声,“我女婿功高盖世用兵如神,必须得胜。” 颜朝年点头,“就是这样的,所以爹娘,不用担心我。” 二老眉头不展,怎可能不担心,颜朝年故作轻松,笑眯眯坐在颜母身边,道:“三年前我们到京城离开多落魄,多憋屈,现在咱们不一样,等我到了京城非得好好给伯府找找不痛快,第一件事就是将落在伯府的嫁妆全都要回来,气不死那个老太婆。” “以前我处处受到掣肘,即便现在姜文成到了西南我都要避其锋芒,顾忌太多,到了京城我有朝廷撑腰,必须趁此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 颜母抬眼,“她要死活不还呢?” “那我就将嫁妆全数捐给朝廷,略尽心意,还能得到一个美名,我相信朝廷会很乐意的。” 颜母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我就说我生的闺女不能窝囊。” “有仇不报王八蛋。” 颜父张了张嘴,最后闭了嘴,怕引火烧身,毕竟是他教闺女要三从四德的,为了此事没少被埋怨。 说服了二老颜朝年就正式忙开,一边让水云收拾去京城行李,一边安排锦坊的事。 这晚袁慎半夜才回,抱着颜朝年和衣而眠,次日天不见亮又离开,天亮后小寻儿欢欢喜喜来找爹,还惦记着让他爹带他去骑大马,得知爹出门去了转身就朝门口跑,被追回来后嚎啕大哭,怎么都哄不住,惹的颜母跟着落了泪。 颜朝年心里也很不好受,孩子正是需要爹的时候,可...... 她同样没太多时间可以伤感,太多事等着她交代安排。 怕自己赶到京城的时候袁慎已经折返,必须提前安排人在京城购买伤药,药材的单子是刘大夫拟的,于她而言,不论价钱都要办齐全。 “夫人,能不能给我一批布料?” 刘大夫会跟着袁慎一起走,此刻同样在做准备,但他开口要布料颜朝年很好奇,“可以,要多少?”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买到顶顶好的伤药,但人家不要银子,需以物易物,我想去换一些。” 颜朝年点了头,“需要多少,需要些什么料子,定下来后你直接来和我说,我给你安排。” 刘大夫很感动,“夫人就这般信任我?” 没问他是什么药,没问他那些药是不是真的有用,就这么答应他了。 “将军一旦受伤命都掌握在你手里,我不信任你,又能信任谁?” 颜朝年不是个很会收买人心的人,用颜母的话来说还是有些老实,但她自有她的优点,便是以诚相待。 “我不懂药,但只要是对将军好的药我都不会吝啬钱财,刘大人尽管张罗就是。” 说完让水云将她卧房柜子上的书拿来,那是一本医书,“之前偶然间得到的,原本准备请人辨别过真伪再赠于刘大人,今日便直接给你吧,里面所说只能你自己辨认了。” 医书难寻,都是宝贝,市面上极少能看到有价值的医书,颜朝年手里的这一本乃是从当铺而来。 刘大人赶忙将双手在衣裳上擦干净,小心翼翼的接过医书翻到了第一页,很快颜朝年就感受到了她的激动,“看来这书对刘大夫有益。” 刘大夫将医书小心的揣在怀里,拱手作揖,“此书是难得的珍品,多谢夫人。” 不用想都知道,不便宜的。 “你有用就好。” 刘大夫从守备府离开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太激动,这年头学艺艰难,一本好的医书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恩情。 然,此事对颜朝年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并未放在心上,此刻正准备请李家的人来一趟守备府,“外公和爹的那点不愉快是因我而起,合该由我来解开。” 第29章 你可真让人寒心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对于颜朝年的提议颜母有些心动,也有些不安。 她爹是个极为固执的人,随着年龄越大越发的不能允许有人挑衅他的权威,在李家他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颜父脾气好,但一旦涉及到他两个孩子就会当场翻脸,她有些担心两人见面会再一次的不欢而散。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外公虽然执拗,但他也没阻止你舅舅和咱们往来。” 她已经算泼辣的人了,但对上老头子也没办法。 颜朝年想了想,“那这样,母亲先说服外公,我先去一趟李家见外公,如果能说通外公,咱们再来安排这顿饭。” “我有把握外公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有外公大力支持我们,这家才不会出问题,我担心我一走锦坊会乱。” 不搞定老爷子她不踏实,李家如今还不是她两个舅舅说了算,若是她外公哪里想不通又要跑出来添乱,那才是麻烦事。 颜母最终还是点了头,她以为自己会很轻松说服颜父,却没料到颜父对老爷子有怨气。 “这么多年你就没看明白?” “老爷子心里只有李家荣耀,费尽心机将你嫁给我就是想押宝我,我有官职在身的那几年他们对你是什么态度,我们出事后他对我们又是什么态度,还有他说年年的那些话,那是一个长辈应该说的?” “孙女都不重要,何况是外孙女呢?”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颜母也是怒气上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都是男人夹在媳妇和老娘中间里外不是人,到了她这里夹在中间的那个人就是她,真真是两头当不了个人! 这日同在蓉城的李家也不太消停,李春的意思,李常吉能到锦业司去当场都是因为颜朝年,他们两家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修复两家的关系? “虽说是亲戚,但也不能得了好处后就不闻不问,锦坊如今也蒸蒸日上,年年居功至伟,我看就在家里摆两桌请了他们来吃饭,互相招呼一声,什么不快就都过去了。” 李夏很赞同,说当时老爷子那样说颜朝年很是过分,又说颜朝年是如何的能干,聪慧,“要不是她咱们的织锦坊早垮了,哪里能有今日的风光。” “别看现在客似云来,年年刚接手的时候多难,人家也没计较,为了锦坊也是尽心尽力,爹你当时说的那些话也是过分。” “啪!” 年逾六十的李家老爷子黑着脸重重的拍了桌子,“她一个小辈,做长辈的说了她几句还敢记恨?” “没有锦坊她就是再能耐又能如何?” 李夏不服气,“能如何?就凭人家手织锦的本事她都能有好日子过,何况人家又不是一个人,你是不是忘记她嫁了人,袁慎是什么人物?” “再是个人物也是将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没了,能比得上伯府?” “爹!” 李春生气了,“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这是你一个当外公的能说的话,这两年咱们少沾光吧,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你真是太过分了,你让大姐和大姐夫听到这话该怎么想?” 李老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但要让他承认错误也是不可能的,“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有本事来把我老头子下大狱。” 李夏叉腰在他跟前来回头,气的不行,“你这老头子,你真是...” 半点不招人稀罕。 一见两个日子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老爷子更气了,“当年要是不她不懂事,怎么会生出那么多事,要是她大度一些,多为家里人考虑些,就不会为了男人纳妾就不依不饶。” “别说一个伯府,但凡兜里多两个的男人都想纳妾,她怎么就那么跋扈。” 李夏觉得和他说不通,“那是纳妾吗,那是要她挪窝啊,要把她弄成妾,人家颜家人不要连脸面的吗,她要真从妻当妾了,你就很有光?” “我们都不晓得那个时候人家有多难,你一个当外公的不心疼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你可真让人寒心。” 简直不可理喻。 李春也很不赞同,“这样的话爹以后就别说了,别忘了,咱们现在都还沾着人家的光。” 一直没吭声的李常吉和李常祥也为颜朝年说话,“表姐挺不容易的,爷你别说她,而且表姐对咱们多好啊。” 儿子孙子都埋怨自己,李老爷子气的差点没翻白眼,不仅没想通,反倒是对颜朝年更有意见了,已经开始觉得她就是个祸害。 祸害颜朝年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的李家,她进门的时候几人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收下去,有些错愕,有些滑稽。 “年年你怎么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隔壁屋坐着听爷几个吵架的李老太太迎了出来,一边招呼颜朝年一边给爷几个使眼色,并不想要颜朝年知道他们刚刚在为了她吵架。 “外婆,我是来找外公的,有些话想和外公说说。” “找...找你外公啊?” 李老太太心里猜想是不是有人跑去给颜朝年通风报信去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李春李夏也是这么想的,就连李老爷子都硬着脖子,心里有些许的心虚。 “嗯,我过两日要去京城,可能很久才能回来,走之前想来和外公说说话。” “去京城?” 一屋子的人更惊讶了,“怎么要去京城?” “年年,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李春李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颜朝年又被姜文成给骗了,急的不行。 “我没糊涂。” 颜朝年笑道:“我晚点给你们说这事,现在让我和外公先说一会儿话。” 李夏不答应,拉着颜朝年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是不是要回伯府去,你绝对不能回去,现在反悔来来得及,老头子不知道姜家那混蛋来了的事。” 老头子刚刚还在向往伯府,要是让他晓得,怕不是要立刻答应,一个奇怪的想法涌入心头,“你不会是因为此事来奚落老头子的吧?” 这话成功让颜朝年翻了白眼,“我是这么无聊的人?” “我真没那么糊涂,是朝廷要我去的,一会儿给你解释。” 第30章 朝锦坊本就是我的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消除自己在二舅心中的糊涂形象。 这两年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哎~~~ 片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祖孙二人,向来强硬的李老爷子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幻想了无数种可能,直到颜朝年在他对面坐下,“外公无需戒备,我今日来只是想和外公说说话而已。” 李老爷子神色未变,显然是不相信她。 颜朝年也不介意,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我知道外公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让外公喜欢我的办法,所以我今日是以朝锦坊的身份来的,外公不想谈亲情,那我们谈谈利益如何?” 李老爷子抬眼,显然没见她放在眼里,“你?” “是我。” 颜朝年轻笑,“外公对我该是十分复杂才是,我被伯府休弃,不仅连累了父兄,李家也跟着受了牵连,外公怨我,却也心疼我,要不然也不会让大舅舅给我们送钱来。” 李老爷子沉声道:“我那是心疼你娘,都到了儿孙绕膝的年纪还被你连累遭罪。” 颜朝年厚着脸,“我娘心疼我,勉强也能算外公心疼我了。”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倒也没再说出否认的话,颜朝年继续道:‘最让外公憋屈的应该是我接手织锦坊,织锦坊在外公手里差点关门,却在我手里起死回生,外公高兴又不愿意接受自己本事不如我的事实。’ “一方面让两位舅舅听我指挥,一方面又处处挑我错处,于外公而言,我是你看不惯又舍不掉的,所以外公不愿意见我,甚至听不得谁说我好。” “胡说八道。” 老爷子十几岁就开始撑门立户,他长的高脾气也不小,不拘言笑,寻常时候瞧着都很严厉,板着脸就更让人惧怕。 颜朝年笑了笑,“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外公心里有数,我今日来也不是要说这个,而是来告诉外公,朝廷有召,袁慎要即刻赶往京城,我同去,一两年怕是回不来。” “我一走织锦坊就只能由大舅舅做主,但李家情况外公比我更清楚,织锦坊发展势头迅猛,被各家盯着,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一个章程出来,只怕也是昙花一现。” 那几年颜父为官,颜朝年嫁入伯府,那样的局势之下李家都没将织锦坊做起来,可见经商的本事并不出众。 且如今银子哗啦啦的往里流,外人眼红,自家人也眼红,她的两个舅母明里暗里的争,都想拉扯自己的娘家兄弟到锦坊,她在还能杜绝这些事,她一走,不出三个月她两位舅舅就会顶不住压力。 当锦坊里全是自家亲戚,都想来捞钱,锦坊垮掉也就是时间问题。 李老爷子自然也能想到这个问题,颜朝年说的话虽然没有全对,但也对了一大半,李氏织锦坊在他手里无论怎么折腾都没起色,他不愿承认自己没本事,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只能将错都怪到颜朝年被休一事上去。 明明知道她也可怜,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怪她,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一些。 这两年又不服气,不服气自己不如一个女娃。 心里复杂矛盾纠结,但人还没糊涂。 “你直接说你的想法。” 颜朝年也没客气,“我爹娘会留下,我希望我离开之后是我娘顶替我的位置。” 李老爷子下意识就要拒绝,颜朝年没给他机会,“外公或许不知道,我的本事其实都是我娘教我的,无论是她出嫁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外公的儿女中最有本事的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她是女子,你不愿意给她机会而已。” “我娘才能坐镇织锦坊,有她在锦坊就乱不起来,李家也没机会乱。” 老爷子眉头紧蹙,显然不愿意答应,在他眼中无论是李氏织锦坊还是朝锦坊,都是他李家的,哪能一直由外嫁女掌控,“你既然要回京城,那就将锦坊交还李家,该给你多少银子,补给你就是。” 颜朝年笑了,“外公忘记了,朝锦坊本就是我的。”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织锦坊已亏损超过三个月,连织娘的工钱都付不出,是我爹出的钱摆平了锦坊的麻烦,后来两位舅舅要出手锦坊,是我接手下来,约定好锦坊由我经营,两位舅舅担任管事,除了每月的工钱,我每年给他们分红。” “此事签过文书。” 她抬眼看向老爷子,为老爷子重申了一件事,“外公,我爹被罢官,但没有被抄家,颜家的家产是在的。” 不把话说清楚,李家的人还以为他们来打秋风的。 李老爷子...... 这些事都被他刻意忽略掉了,如今被颜朝年说的这么直白,就是在告诉他,他引以为傲的织锦坊其实早和他没了关系。 颜家即便是落败了也比李家强。 朝锦坊,姓颜。 颜朝年又说了,“织锦坊那块地还是外公的,外公也不必忧伤,我娘执掌锦坊是最好的选择,且我娘和两位舅舅的关系还不错,他们姐弟联手,不会给外人钻了空子。” “外公要做的就是坐镇李家,别让那些有私心的人坏了锦坊的运道。” 李家的矛盾根源来自于三个女人,继室李老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媳妇,若是李老爷子无法压制住这三人,李家乱起来是迟早的事。 “当然,外公若是想不明白,我会选择说服我娘另起炉灶,彻底将朝锦坊和李家隔开,外公要相信,再找到一块合适地皮没那么难。” “你是来威胁我的?” 李老爷子面子上下不来,颜朝年却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事实证明,她才是掌控朝锦坊核心的人,另起炉灶虽然麻烦,但并不太难。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我只是和外公说清楚这里头的事,表达我的态度。” “我愿意和李家同进退,共富贵,但没有外公的支持,这条路走不远。” “相处两三年外公应该晓得,我不是个不顾亲情的人,我很看重两位舅舅,希望能和两位舅舅一起将锦坊经营成蓉城乃至西南最大的织锦坊,两位舅舅是有本事的,之前也只是眼界差了点,再给他们一两年就能成为辛安织锦业的一号人物,我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分崩离析,那太可惜了。” 第31章 我不会再被欺负了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原本想来联络感情,可她低估了老爷子的固执,老爷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小,她听到了些。 顽固的老头她改变不了,便也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爷子沉默了,李家的事他清楚,锦坊的事他也知道,颜朝年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意思他更清楚,良久之后抬眼看着颜朝年,“我要你答应,不能将你两个舅舅踢出锦坊 当此时的丁兴舟忙着是从惊慌之中醒转了过来时候,结果是发现人家可卿公主还是好好的,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韩枫才不在乎这些呢,看不惯自己的话经管给降职处分好了,反正也没关系,过了这阵子自己又是自由身了。 不过宫主已经是闭关挺长时间了,自己也很久没有见过宫主,不知道这次回去,宫主能否为了韩枫出关呢? 男人坐在长排的左侧,只要一抬眉,便可以将整个车厢尽收眼底。 只是季楚实在想不明白,田连虎想偷情的话,就不能去外面开间房吗? 柯玉见到周泽对这个盒子真的很紧张,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崔教授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触碰到了阶层的鸿沟。 留下这些物件,仿佛才能证明他们走过这些地方,他们也曾看过这些风景。 “那你给我拿去,我渴死了!”卓浩凡不爽开口,双手抱背死死瞪着季楚。 不知为何,看她红着眼的样子,他的心里竟也开始难受起来,好似有东西堵着。 程言见爷爷一脸怒意,不敢再多言,只得撇撇嘴,吐了吐舌头。结果还是被爷爷罚又练了两个钟头才放过。 “砰”,一发子弹直飞向了蜥蜴人,而此时的蜥蜴人就像睡着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当子弹要打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一只手,子弹就这样硬生生穿透了他的手掌,打进了手臂里。 在哈登用一个漂亮的胯下变向晃开脚步已经变得迟缓的韦德而上篮得分后,火箭队终于扳平了比分。10比10,双方同回同一起跑线上。 这阵喊声惊得回到家的龙振海连连回头张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听到这阵吼叫声之后怪难受的。 乔丹当年能做到发着高烧绝杀比赛,那是因为乔丹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诺维茨基虽然今年季后赛打出了历史级的表现,但依然没人相信,这个德国人可以创造乔丹的神话。 林总管肯定是不了解墨菲定律,那就是想着什么倒霉事就一定会发生。 于是,原本希望让主力球员轮休的菲律宾主帅走到了三巨头面前,冲他们用力拍了拍手。 想到这里,突然出手给自己那二个手下一人几个巴掌。这气出的。 “你一向是喜形于色的性子,没想到你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事。看来那天在舞蹈室我跟你说的那一番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竟然让你对爷爷奶奶心存怨怼。”程诺拉下脸来责程言。 悟青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元力不断涌进,为玉南子修复体中创伤。 谁知才进入魔獾的领地,忽然地下传来剧烈的波动,云浅的注意点都在后面以及全面,被突然从地上窜出来的一只玉角钻翻了出去。 鞍马一族驻地,明镜的四人修炼场中,雏田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气喘吁吁的站在木人桩前面。 第32章 姜文成也要回京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父和李家老爷子之间的隔阂最终还是没有被化解掉,但已经取得了颜朝年想要的结果,次日李春李夏带着李常吉和李常祥就来了守备府。 昨日李老爷子表明了立场,强势镇压了自己的老妻和两个儿媳妇,如今的李家兄弟可谓是轻装上阵。 颜母以锦坊暂代坊主的身份和兄弟俩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关于锦坊的事母女俩经常 台下的谢家少爷哈哈大笑,开始冷嘲热讽苏尘缩头乌龟。红隼怕苏尘年纪轻轻处事不稳,容易被人激怒上头,便先下手向谢十一神通攻去。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对,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哪一个部落的。”陈鸣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们举着的旗子,很遗憾的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对应的部落名称。 西装革履的托尼·史塔克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站在超级电脑前方。 徐希的目光投向天骄武者区,那边都是跟他们一样等待考核的人,叶紫馨姐妹、王冲兄弟站在前排,非常显眼。 青狼妖尊对于柳青青的认识非常深刻,只有黑虎妖圣才能克制神出鬼没的御剑术,不然妖族会一直被动挨打。 卡拉是隐藏在当下普通人世界中的氪星人,也是整个宇宙仅存下来的第二个氪星人,真名为“卡拉·佐-艾尔”。 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素质,都是靠面板来的,难道去分享经验,就跟所有运动员说,他现在有一块面板,能够改变身体素质? 叶紫馨并未退避,站在原地,手指夹着一道灵符,神色凝重,望着天空。 爱丽丝突然亮起全息投影,在希年前方的室内空间,蓝色幻影交错变幻,播放出一则新闻报道视频。 虽然人族和魔族世代敌对,但现在就连魔族的统治者也对于人族和魔族间走私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想堵都堵不住。 相比其他砒霜制作方法,他们的法子本就简单,而且不费时费力,金芸听着倒是没多大的感触。 看来,蛮蚯的繁殖能力好强,这个血鸦沙漠应该改名了,应该叫做蛮蚯沙漠才对。 “不怕,我这里恰巧有一颗聚身石。我能让他回到你身上来!”梁荧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青色的石头,对准了北天。 两人得到了答复,立刻丢下王婷婷,起身冲到门口,便看到架子上的几个大盒子。两人提着盒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回客厅里,耀武扬威的一屁股坐在王婷婷对面,动手扑起盒子来。 燕飞缨目光变得幽深,看着我,表情凝重的说道:“渔叟说的办法就是没办法。 雷青儿给他的感觉不错,他把雷青儿当做朋友。就算雷青儿不是朋友,雷青儿生生在自己面前被抓走,这简直就是蔑视自己的能力,这是北山所不能容忍的。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些踏入了元丹境的天才。”而后她将一些知道的消息告诉凌飞。 邹兑跟着那老者,穿过巨大的走廊,经过一座座大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辉煌的宝气扑面而来,一座金殿耸立在他面前。金殿高达百丈,殿前有双龙雕像蹲伏。 浩浩无语的看了向东一眼,他怎么都觉得向东叔叔这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叶清此时只能祈祷,这鲨鱼没有发现八个明星,不然的话,刚刚启动的游艇绝对赶不上鲨鱼到达众多明星的速度。 第33章 袁慎再次离开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这日袁慎傍晚才回来,回来后抱着儿子哄了一阵,又背在身上带出去骑了马,晚上都是爷俩搂着一块儿睡的。 次日一早袁慎就要出发去京城,本不想惊动他儿子悄悄的走,颜朝年没同意,“还是给他交代一声吧,别以为他小就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你给他说清楚,他会懂的。” 将还在熟睡的小娃喊醒,醒来看到是爹顿时就露 在苏奕抵达之前,这庭院明显被人清扫过,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房间内的床褥物品,都换成全新的。 医生不敢妄言,像他那种近距离的爆炸,冲击波会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碎的。 这次节目组借着沈木暖和席昀修,赚住了关注,已经有不少人催着播下一期的节目了。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用我的清白来开玩笑!”曲妙颜简直要抓狂。 说什么也没想到展晴这样的一个无神论者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沈木暖直接一个没好气的白眼甩到了人的身上,恶狠狠的出声教训着。 剧烈的疼痛席卷着汤姆全身,但更让汤姆痛苦的是楚言那居高临下的目光,还有四周那一道道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 果然,旁观的人很多,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后排的角落还有两个位置,她向前看去,只见莫子言和罗辉坐在最前面,莫家其他人坐在另一边,阵营分明。 胜在商业价值极高,甚至创造了研究生学院研一新生的最高纪录,一点也不逊色于她做演员的时候。 江无夜心中发狠,彻底下了跑路的决定,也没了去祠堂添堵的心思,直接转身往家的方向飞速奔去。 不过也有很多人意识到,跟在玄天门的队伍后面,恐怕是捡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半路上就分道而行了。 欧阳凡这可真是冤枉笑清风了,此刻的笑清风心情比欧阳凡还要复杂,因为他骇然发现自己竟已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可那把35级的粉枪对他而言又太过重要,现阶段市价绝对值十万,要是被欧阳凡这个二愣子剑魂一捡可就成废品了。 “不认识也没关系,有人让我来给你掉教训,揍你一顿,现在败在你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揍一顿,第二,你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莫邪嚣张道。 夏源迷茫地眨着眼,恶面不是已经大开杀戒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幸存下来? 蓝溪顺着墨宝所指方向看去,便见一个体形肥硕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不,我可不想松手,而且我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松手了。”薛慎行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很是好看。 直到最近几天,蓝溪频繁出入交易中心购买各种材料,才让他们重新掌握了蓝溪的行踪。 冰北也不过是突破万象真人不久,在离殇这个几乎堪比万象真人顶尖层次的面前自然是相差甚远了。 “嘿嘿,婶儿,你就放心吧,要是把你弄生病了,我等下不是还要进入你的温柔乡么?自己不也得生病?”李强嘿嘿笑着,手指使劲儿的挖着,似乎在玩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 张楠见陈润泽并没有有意责怪她,她内心立马放轻松了。看来陈润泽的好言教导,确实是起了正面作用。 以吕烈的眼力,怎会看不出这个老刘四是什么货色。只不过这七年之睡留给他的猫腻太多了。他必须想方设法搞清这一切的根源。眼看着这个杨威长相的刘老四仿佛知道点什么,哪怕明知道是坑,也只能往里面跳了。 第34章 启程前程京城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李家和颜家的事看起来一团乱麻,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两家的大方向都是一致的,也有割舍不断的亲情在,颜朝年并不担心。 家大了,人就多了,想要所有人都上下一心,太难。 “姜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姜文成日盼夜盼,总算是提前将闻真闻大人给盼了回来。 姜文成及其随从都狠狠松了口 虽然张松聪明无比,但是由于外形原因,在年少时总被嘲笑,才变得越来越放荡不羁,也有恃才傲物的性格。 秦鹏义挂了电话后,就兴冲冲的去找妻子米高兰,要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曾经他和麻花藤可是一个阵营的战友,现如今麻花藤公司即将垮台,不说提供个帮助,却在这里捅刀子。 在龙珠相撞之时,戈古纳斯身躯一颤,灵魂直接朝向后方爆射而出。而,她那被禁锢在了祭坛上的身躯,也是在此刻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口鲜血便已然是喷了出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天下之大,人才辈出,你不要,别的势力不可能不要,而一旦被别人得到了,实力变强了,还有你的生存空间吗? 这座五爪金龙的巨大尸骸之上,已然是布满了可怕的裂纹,甚至一些部位都已经断裂。 麻涛眼珠一转,尽管秦天只是针对自己,他还是想要麻花藤帮自己出口恶气。 翌日,众人起床,准备去挑战皇家学院剩余的领长。花连锁的卧室门始终不见动静,一直关着。杜莎莎敲门没反应,推门进去一看,房里空无一人,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然而,在这场大战中生还的强者还不到三百人,其中还有数十人受了不可逆转的重伤,此生无望重归圣域。 看来他们也知道能有这种飞舟的人自然不是什么能够能随随便便招惹的存在,况且,真正让他们选择不出来的原因,恐怕是他们不相信飞舟里的人能在焚天之地得到什么太好的东西。 前半段是个叛逆巨婴,发脾气,推卸责任,最后突然觉醒,脑子装回去了,开始说自己是天才。 而这么强势的机构里,一位强大的超凡者,好像还在意他的感受。 紫色锦袍之下,露出一截紫色的蛇尾,慵懒的扫动着,释放着野性格与异样风情。 听他这么说,沉郁夕这才把手里的枕头放下,又乖巧的重新坐好。 林溪伸手把丝带拉开,掀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亮了起来。 后,海通禅师仔细观察后,为减少水势,防止打扰到火麒麟沉眠,便发起信众,召集人力、物力修凿这一座大佛。 不过洛南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开始研究自己新获得的天赋能力:调和。 虽然不想承认,但作为专业歌手,他听得出来,这首歌的词曲唱都是顶级的,表达的情感也浓烈到极致。 不过斟酌良久,洛南作出决定,除非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否则还是暂时不使用这件后果难以预料的秘宝。 雪,茵茵不来找自己,毕竟他也知道,在原著当中,好像有个什么血鹫武馆想要把姜雷的鹰之武馆赶出大荒郡。 他如机械一般精准,每一发火箭筒都完全命中目标。他的双手,不停的变换位置,火箭筒每发射完毕,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扔掉,手里马上凭空出现新的火箭筒,继续发射。 孙鹏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军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 当然,也是他的意志强大,若是这玄昊的意志比他强,那就应该是玄昊得了他的记忆,而非他得了玄昊的身体了。 装备轮流捡取。之前就提到过。如果沒有轮流到自己。别人捡取的东西。自己是看不见得。 北海之上,有无数凶猛的海中魔兽,它们不但多数拥有灵智,而且实力相对于陆地上的魔兽要强许多。而距离北海镇不到一万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称为恶魔湾的地方。据北海镇的居民反应,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恶魔湾。 “……”欧阳清其实心里很不想这样认为,但事实上,主子就是一个偷窥跟踪狂。 福生和铁老四一进镇委办公楼,迎面正巧走来了金彩霞金大主任。福生心说真他妈的点背,怕啥就来啥!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微微沉默。傻了她才叫,连外公都没认,就先叫个叔外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认祖一样。万一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她娘的老子不肯认的话,那她岂不是很丢脸。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其发生。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是,但是人在官场又不是谁逼你的,当初是谁说什么也不当荆州的官的?你不当的话,还会遇到这个家伙么? 李昊龙对坐在自己右边的一个特警说道:“哥们,有烟吗?给我一根”? 第35章 我问你,他是谁?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小妹,小妹。” 颜文朝在城门口追上了颜朝年,听到熟悉的声音颜朝年挑开帘子,“哥,你回来了?” “收到了妹夫的信赶回来的,差点就没赶上。” 颜文朝示意车夫架着车出城,到了城外才停下来,上前伸手接过颜朝年怀里的小外甥,又伸出手来扶着颜朝年,“这次去京城怕是要一两年才能回来,要是遇到麻 于是到晚上的时候,嬴政泡在浴缸里,一脸的放松慵懒,眼睛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浴室门。 一连七日,云炽就留在第四重门里,虽然一无所获,却也不慌不忙,看起来很有耐心。她很沉得住气,但却有人沉不住气了。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你现在给纪芙蓉打电话吧,就说你在这里等着她呢。”萧哲说道。 “孩子,天皇没了,可以再立,但是你们出了事,升阳就真完了。”信仁摸了摸服部千月的脑袋,慈祥而有些悲壮道。 还在天空上见证这一场solo战的其他两人,嘴角上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容。 可以这样说,炎忆的火神血脉是最纯净的,完完全全的火神血脉苏醒。 季言墨没拆穿白薇,他只能帮到这里了,至于两人怎么样,还是看他们自己吧。 前任总统的千金,她惹不起……陆梦菲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却不敢表露出半分。 看着身前这些已经堆的到了自己腰间的东西,古辰差一点儿喜极而泣,然后开始打理这些现在已经属于他的东西。 伦杰没想到古辰这个精明,只好将自家师父搬了出来,来以此拒绝的她。 后面这话一出,林薇薇浑身一颤,她如何想不到杨晨居然如此聪明,只通过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就推断了出来。 姜暖暖一直都知道自己漂亮,又没头没脑的浮上一个疑问,顾廷宴是不是看上自己脸了? 听到这里,夏洛特感到心神振奋,一个浩瀚无垠、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异能者世界,就这样徐徐展现在他面前。 李振江这边却是犯了难,到底该怎么样推掉康少成的提亲,又不会伤及到两家的面子。 可是如果用电的话,又怕这里的电线扛不住,毕竟烧水壶的功率也是很高的。关键是何雨天这屋连电线都没有接过来。 更重要的,是金龙商会目前所展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实力,即便放眼全国,也根本没有能够与之媲美的存在。 不过,让杨晨想不透的是,明明都已经有了这么多金山银山,完全可以让血煞门的每一个成员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可为什么他们就非要搅入俗世之中来呢? 他从没见过像今晚这样又媚又浪的姜暖暖,和之前见她时的任何一面都不同,那大片风光就在他的眼下,触手可及。 这团绿色的光芒不断的挣扎,想要逃脱,但世间所有的魂魄,都要经由轮回之门,然后转世投胎,他根本逃不过轮回之门的掌控。 长耳定光仙虽然接受到了太乙金仙的反噬之力,但伤势却没有罗宣那么严重。 “三叉戟?轩辕海雷丁的标记?”江南突然想起了帝国烹饪学院,那茅草屋上的三叉戟水纹。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程梦莹听不懂这两人的禅语,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吴雨泽因为被赶出了房间要找裴东来诉苦,发现裴东来和兰姨收拾残局,也加入队伍。 第36章 精力旺盛的小寻儿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在姜崇远大声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寻儿下意识的转身抱起了颜朝年的腿,颜朝年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朝姜崇远道:“他是我的儿子。” 姜崇远的声音引来了姜文成,姜文成一出门就听到了这句话,眼中瞬间闪过浓浓的不喜和恍然,颜朝年并未打算和他们父子纠缠,直接抱着小寻儿下了楼。 楼下的张进忙上前,“夫人,我不 众人惊惑不解,对于林辰幕后的师承与底蕴,还真是值得深思了。 原本因为失了龙珠,有些心绪不平的素心大师,被元礼几句解释,点通豁达了之后,立马就想开了。 但事情毕竟要解决,所有的事情还得赵佶来拿主意,因此沉默了半响,赵佶还是极力稳定住情绪,首先发问了。 “谢谢张律师了,现在时间不早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沈一宾发出邀请。 虽然知道了数据的来源但冯雪却并没有办法切断数据,因为他只是个成熟期,根本无法影响黑暗区域。 “放屁!”麻衣暴喝着打断,但麻衣知道无始圣魔的某些话的确是对的,硬碰硬自己的确不是无始圣魔的对手。 而被君一笑如此无视,跟着守卫弟子前来的一众逍遥殿长老全都沉下了脸。 果然,这里的成就系统就相当于一个逗逼纪录贴,附带成就点数奖励,仅此而已。 林冲点点头,一百五十步也就差不多225米,榆木是硬木,能射进榆木十厘米也就能射穿一般的盔甲,这杀伤力也足够可怖了。 冯雪发了个短信给夏弥,不过显示不在服务区,不用说,一定又穿越了,毕竟一年三次免费穿越,不用的话才是暴遣天物。 “雷法不错,不过功力太弱,一点用也没有。”巨掌只缓了一缓,又向王冲当头抓到。 明朗脸色更难看了,这是自家的酒楼,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在这里动手了。 “我很好奇,他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就连我都是一直蒙在鼓里,你是怎么知道的?”暗月漆黑的双眸里映出一抹好奇。 而司徒昊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但是水底下只有白沙原石和水草,游鱼也偶尔游过两尾,却就是没有赵羽凡的身影。 吩咐完命令后,换两个大嗓子士兵,去道观前大声喊话。所谓重要的说三遍,大嗓子士兵口齿清晰,除了用官话,又用其余两种方言,前后大喊了一共九遍。 他现在一下子就没有了争雄之心,只想着今天逃过性命,靠着另外的赌场还能维持现在的地位。 众食客见狗腿子大战开始,全部吓得鸡飞狗跳,都不付钱就跑了个精光。 李涵头顶下坠的巨网,不攻自破,交织的黑色线条都抽回到了十几个传道士手中的仪器中。 闻西这么一说话,李涵突然分了神,景虹抓住机会,一脚踢飞李涵。 “林晨,你先坐一下,我去弄饭。”进入到房间里面,刘晓晓这才开口说道。 据说这种东西来自白头老祖,可是后来被他学习了之后,就开始改良了,这些年传下来的,可以说是无数的人都收益了。 下面的球员们喜笑颜开,连维克托的几个死党也笑了,再也不说雨果是不是傻了之类的话。 在语音频道里的一阵魔音萦绕之下, 其他几人自然是没有半点犹豫地更了上来, 一堆技能好不吝啬地迎面甩出,根本没有准备给卢锡安半点逃生的机会。击飞的效果还没有结束,尚在半空中就已经被彻底秒杀。 第37章 当的哪门子慈父?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斜眼扫了姜文成,唇边一抹讥讽,“你那小儿子是几时出生的,何时怀上的,是谁耐不寂寞?” “你和外面的野女人的丑事闹在满城皆知时,你想过你还有个儿子?” “现在当的哪门子慈父?” “我与你早没了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跟前说这些话?” 说完冷哼一声进了屋, 三人得了命令,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前去探查情况,为大军探路,唯恐凤凰族设下什么埋伏。 我看见好多好多人,一个个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不像好人那种,大约二十几个男子,都是十八九,最大的也就二十一二岁左右,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奔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心情大好,无视欢的鄙视,搂着欢进了出租车,向着步行街杀去。 都是老熟人侍卫很是熟练,没废什么力气就将这个垂暮的老人架住,步子走得非常慢,因为他们知道李老头可不简单。 雷刚这么一说完哥几个都笑了,给我笑的肚子都疼,雷刚太犀利了,给宝子损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说啥了。 仿若昂扬的巨龙被锁链困住一般,唐飞身体里的内气此时已经全部无法使用。 他是一位早就心向苍蓝之光的铁杆叛徒,他是一枚破坏力巨大的“超级定时炸弹”。 “靠!”不少龙族子弟内心之中大骂一声,哪怕就是将贼族清除,大陆第一势力好像依旧与他们龙族无关,别提有多不甘心了。 地点是昨晚上早就查好的,只要是本市比较大的药店,她就不打算放过。 不过,心里有再多的吐槽,面色如常的崔云华,还是维持了基本的礼仪,亲手送上从中州带来的一包故土和一颗树根,安平崔氏族长崔平,则回赠一节树枝和一包杏果……一番宾主相宜的问候客套后,一同进入了崔家大院中。 “刀法第一层,千军斩万马!”王军喝道,顿时几千名弟子同时挥舞短刀,节奏一致,动作干脆利索。 辰星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大反应,顿时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不由大喜,这家伙这么说,莫不是真知道水之心碎片的所在?顿时心燃起无限希望。本来他还在担心找不到呢,没想到老天都帮他,自己送上门来。 “以前是我做错了,今后我再不再在前面强行拦客人了。只要他们愿意,到哪家吃烧烤都行!”那个中年胖子也跟着表态了。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帕米薇拉听他如此一问,是仰天大笑。 “话是这样说……”先前的服务员突然轻呼了一声,“哎呀,龙哥回去肯定会找人报复,要是牵连到咱们店里就完了!不行,得马上给老板打个电话!”说着抓起柜台下面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因为太古神巅有一颗坚如磐石的道心?或者说野心!”燕十三不由轻轻地说道。 实在是被搞烦了,王琳娜一不做二不休就跪坐在了大厦门口,还打出了这么一块招牌。她静坐了一会,张雪蓉过来了,她眼见王琳娜如此举止,犹豫了片刻,也有模有样地静坐了下去。 “你现在明白了?”战神骸骨那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辰星,仿佛有火花在跳动。 “你就那么自信他会相信你的话吗?”水晶在后面淡淡地说着,手里把玩刚才的手机。 “糟糕,已经上课了,要不先带你去唐紫萱那里报到吧。”罗强说道,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唐紫萱交代,这半路插班也不知她会不会答应。 第38章 选定了落脚地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去往京城路途遥远,按照颜朝年一行人的速度,二十五六天才能抵达,路上跋山涉水,马车大船轮番的换,折腾的一行人精疲力尽。 到了后面几天精力旺盛的小寻儿也撑不住了,大多时候都恹恹的没有精神。 暗中嫉妒他的姜崇远更是彻底没了精神,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一直到四月上旬一行人才抵达京城,此时一行人已是 她三下五除二跑得老远,心还在胸膛里砰砰直跳,长长舒了口气后,她才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心跳的? 曾几何时,爸爸把她放在肩头,大笑的愿意给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不过转移了一下午阵地,飞电累了不说,他觉得无论他躲到哪里,因为他和殷晟之间独特气场的吸引,他们总会再遇见。 张玉等一众人冲到跟前,正要将张信乱刀分尸下眼见朱棣沉着脸挥手阻止,便即停下身来,手中刀剑依旧不敢放下,生怕张信暴起发难。 袁媛姐见无论如何都劝说不了执迷不悟的周晚衡,脸上漾起无奈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周晚衡的肩膀。 卿姑娘冷笑着问道,她无意和司徒曼结怨,只是司徒曼为了百里青而迁怒于她,甚至特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二夫人,只为了毁她清誉,如此一来,卿姑娘若是放过她的话,那么就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汪掌珠缓缓展开攥紧的拳头,满掌的汗水,她自嘲地笑笑,连孩子都听出了楚焕东的语气不对,看来真的不是自己的神经过敏,疑神疑鬼了。 “大师不用劝他,这家伙信佛,一直不肯破戒,我陪你喝!”罗强笑道,鬼火妖的个性他知道,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而宗教信仰更是很难改变的,如果你让一个佛教信徒破了他们的信仰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只不过他现在已无路可退,皇家的争权夺利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历史是什么?历史还不是胜利者所写的?谁能在今天胜利,谁就能改写历史,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见到两人归来,大长老击退对手,飞掠而来,他现在关心的是宗门的种子是否已经送走。如果宗门的希望已经安全离开的话,那么破天宗所有人都可以放手一战,再无顾忌了。 秦琴释放着冰天雪地,加上杨不凡万箭齐发的干扰,敌军一圈范围的人纷纷被减速,虽然慢了几分,但大批的一统江山玩家追来,让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李明不要收下留情,她们三个灵魂已经被灭世魔龙取出去了,杀了她吧。”上古天河之水说道。 “幻影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中?”雨菲霖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自己不仅见到了天雨宗失传了上千年的幻影剑,而且这幻影剑居然还在周天龙的手中。 “好,那就这样定了。”听了我的话,爷爷立刻说道。然后就带着我和大家一起走出这个空间。 见几伙不怀好意的势力先后退去,一直紧绷心弦的岩峰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 “呼”一口浊气喷出,眼睛之中精芒流转,体内元气流转。哗哗!声不断,犹如水流流淌,体内伤势已是完全的恢复。 以后这些人肯定是阻挡他们的计划,现在交手也好,不过现在他也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自己这边并没有人员的补充,看来回去还得招收有天赋的弟子,自己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不只是屠杀,还有融合吸收有潜力的弟子。 第39章 夫人,将军回来了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花~哈哈哈~~~” 只是在新买的宅子里睡了一觉,小寻儿又恢复精神,对新的宅子充满了好奇,满院子的乱跑,身后一个丫头一个小厮跟着追,颜朝年笑着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去了前院,刚住进来,需要张罗的事还有很多。 吴管事夫妻两人一大早就出了门,到下午的时候瓷器铺的老板拉着一车的货物进了门,虽说上一家 “城中?史相为何这样说,不是城中有寡人的五万御林军吗?”赵昀听到这里顿时被史弥远的话语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心里立刻高兴起来了,因为眼前的“鸳鸯浴”又要即将激情地上演。 只可惜一直看不出来融合了啸月天狼精血有什么好的,应该是潜力一直没发挥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激发潜力。 程慧娇和赵燕正在给申请借贷的客户录像,好方便我审批,其实我在录像上也看不出对方的寿命,就是走过过程而已。 一天后,随着一股沉重的乌云压下,压抑的气息笼罩在狼宏翔等一众妖兽身上,同时一声声沉闷的轰鸣响起,整个天地瞬间暗淡无光,风云变幻。 袭薄薄飞掠而至,公主殿的侍卫们亦是蜂拥而至,将袭薄薄和含笑保护起来。 王嘲笑从怀里摸出两粒金光闪闪的精元珠,伸出手,放在土拉格的手中。“这~”土拉格低头望着两粒珠子,很惊讶的看着王嘲笑。“师傅,你这是?”土拉格突然像是意料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到,心里莫名颤动。 “医院上班?”姨娘习惯了娘家的过去,从没有一个能走进县城工作,自己虽嫁入县城,但份稳定的工作还没碰上,忽然听侄儿说去医院上班,以为听错,满脸疑问,。 看见官军开始溃逃,人体城墙顿时变成了五人一组的队伍,他们纷纷紧随着官军疯狂的溃逃队伍冲向了还在斩杀自己人的督战队,和他们的后方。 知音没有喝过红酒,她不敢喝,怕待会儿因喝红酒这玩意儿出丑,干脆喝点饮料。 “周校长,过分了点吧!”郭念菲直接将周曼推在了地上,被这么一推脚下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山诚,你冷静点!翼盈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报信呢?”霍琼说道。 然而话音落下,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楼下的壮硕男子只是盯着赵姓长老,仿佛根本没留意到孤落,看情形似乎把孤落看成砧板上待宰的鱼肉,只要阻碍着消失,他就可以随意处置。 牧笛、华圣两人闻言,也是悻悻的扫视了一周,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天地间的天劫地劫此时都是颤动了一下,因为尹天浮斩断的,乃是其前尘,先前的种种际遇气运,其全部舍弃,为的便是摆脱那位面灵根对其气运的汲取。 独孤舒琴随手一抽,拿出一个奇特的外观像是手机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分为两层,下面一层像是座机一样的东西是长方形的,上面有着许多闪着蓝光的键盘按钮。连接座机的第二层则是一个圆形的大屏幕。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忽然从前方一百多米处传来,战神联盟皆是一惊,瞬间互相靠在了一起,警惕地望着前方。 于是,阿尔达班奋然向无人能挡的刘范杀来。他见刘范居然使一口宝剑,又见刘范比他瘦弱得多,觉得刘范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第40章 刘夫人,好久不见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夫人,我们来了。” 刘大夫乐呵呵的进了门,见到颜朝年满脸堆笑,“听将军说您置办了宅子还能住下我们,我们就厚颜都来了。” “你们来我很高兴,就是这宅子刚买下来还有不周全的地方,你们海涵。” 几个亲卫将领笑着说这宅子一看就气派,“比我们住的客栈好太多了,那客栈说话也不太方便,夫人也不 肖雷一惊,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还未回过神来,就感到右肩头处“嘶”的一声,热辣辣的痛苦便划了下来。大急之下,左拳挥去。 待莫言离去,北冥寒轩与琅啸月也不再是那副同气连枝的模样,二人争先恐后的来到床边,一个唤着冉儿,一个唤着娘子,甚是亲昵。 几乎所有的医生们,在课结束的时候,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而后接连发生周边村子被洗劫一空的消息,村民来告,镇抚却不予受理,自此,有就任由那帮土匪为非作歹。 在这些人中王家之人却是有着其他的一些想法,它们猜到有可能是张天得到了赤炎剑,更是知道张天准备前往魔法之都。 十年后时空,川蜀,白云城,江峰一脚跨出,前往上京城,是时候见见这片时空的于敏院士了。 “爸爸。什么叫又回來了。”叶灵问道。当然这也是龙剑飞等人想问的。 妄子心中一寒,一把利刀更加疾速劈去,身上金火蔓延而出。李知尘长剑接过,一剑连挡五种兵器。 姜怀仁愣住了,他记得收进了九龙戒,怎么会没有?姜怀仁不信,仔细找了一会,发现残留的冰渣。 莫言狠狠的瞪了眼慕容倾冉,策马离去,这次他还真是低估了轩辕国,没想到,轩辕国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看来,回去后要与哥哥在从长计议了。 “参见皇上。”在众位嫔妃的参拜声中,尹妃的声音显得格外慌张。 楠楠,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爱,错把亲情当爱情,楠楠,我爱你,此情不变。 她对异性的脸其实看得不那么重要,但是此人脸和身材都恰恰甚合她意。 接下来,威得仙帝等几个仙帝九层后期也到了,当然,新秘境里的麒麟,餐餐等灵兽也来了,不是它们太慢,而是经过昨天晚上之后,它们不得不控制好速度。 “还是语姐最懂我,梅干菜味的有没有多准备些?”姜秀荷不客气地问。 真气加持七星梭,无数梭影瞬间形成,她现在的拈花蝴蝶手已经大成,瞬间就幻化出几十个梭影,分成三十道向着那些雪豹而去。 全力发挥之下,练气三层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应该就是越级挑战了。 “好的,黄队长。”叶檀对黄建生点了点头,就去了付征眀的办公室。 原主因着那十几年的虐待,不仅个子不高,又黄又瘦,头发也是干枯没有光泽的。 孟凡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的酸楚,一个多么善良的叔叔,却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自己的命运何尝不是这样!他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齐老在听到刘芒的话之后,不由叹息一声。他知道刘芒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帮助他们,是为了不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刘芒这样的手下,齐老感觉到心中非常的高兴。 但是每一次挥出,关毅便对这庶人之境的感悟,更深一层。短短三天的时间,新月大帝当初那一剑,已经在关毅脑海当中推演了不下十万次,包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出关毅的注意。 第41章 谁允许她再嫁?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你是...” 刘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姜...” “我夫家姓袁。“ 颜朝年回了京城,自然做好了面对以前那些熟人的准备,此刻大方上前,“现在要叫我袁夫人了。” “袁...夫人?” 刘夫人很快就消化了颜朝年再婚又杀回京城的事,“袁夫人,哈哈哈哈~~~好好好,袁夫人 其实,在耶律淳去世,而唯一的继续人又落入金人手中的情况下,萧干早已生出自立为皇之心。而现在,说不定便是他认准的一个时机。 就在麦迪逊花园广场处在一片寂静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在突破的孟旭身上的时候,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杰梅因奥尼尔就已经挂在了篮筐上。 若是外界的妖兽,成长到高层次的上品妖兽,是不太可能被几个才刚成为战士不久的人给困住了,因为外界的妖兽要聪明许多,不像这里面的就算有一定思考能力了也显得比较笨。 瑞士银行本票,在全球范围的认可度都非常之高,同样认票不认人,一旦开出就不允许反悔,银行直接从账户扣款。 正在交战的时候,一股庞大漆黑的来了,让秦天的心里稍微惊讶了起来。可以说秦天目前的力量,已经几乎达到了造物主级别的力量。 可是,突然被这么一搞,他不好意思再刁难徐薇,简单收拾清理下,大厨正好进来上菜送餐,非常丰盛且精致。 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马永明也听明白了。平时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甚至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也都不愿意多说,这会儿有了这么个机会,又喝了点酒,这话也就遮遮掩掩地说了出来。 她问的是燕飞手里提着的一个木头箱子,样式和行李箱一样,可是通体是木材制作的,打磨的也挺光滑,还带着锁和打开箱子时用到的手柄。 面具男爵双手优雅的交叉在一起,坐在办公台后面,一脸浮夸的表情。 “什么?她不在府中!”包拯一惊,转而看向展昭,就见红影一闪,不见了踪影。 这张纸看似在他的面前就那样飘着,但是一切神识、力量的探知都察觉不到。 毕竟,金丹期高手或者是元婴期高手,根本就比不上一个神丹期的高手。毕竟,修神者比起修真者高了可比单单是一个层次那么简单,而是一个质上的区别,天堑一样的存在,根本就无法逾越的。 龙飞一叹,松开手,不言语,任云逐月拉着手离开。此时的客厅已经面目全非,就在云逐月拉着龙飞走出去不远时身后轰的一声,屋子塌了。 “也就是说,打败你我们就能离开了?”缪可蒂十分无奈的看着狂风兽,眼神中还有几分不耐烦。 去忻水的路约莫有百里,这个路途不算是进,可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一路来吃饭打尖的问题。 大衍仙宗虽然目前强盛无比,可这样的顶级天骄,也绝对是有数的。 看得出来,叶知秋已经吃过不少药了,究竟是什么病,让叶知秋病得如此之重? 也正因为龙啸云等人都在前厅,后园之中就没有多少江湖人士了。 简介:曾今是一名导演的王尚重生到了地球的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华夏,2000年秋天。 “戾!!”再一次的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一旁的黑印梦魇,用及其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艾尔莉柯。 第42章 臣妇便是朝锦坊的坊主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颜朝年回京,让姜老太太破了大防,原本只是装病想要借此拿捏贾如珍,如今是真的病倒了。 被她在病中都还在辱骂的颜朝年这个时候带着小寻儿进了宫,皇后召见这次所有来京的女眷,说的好听是想要和她们说说话,在颜朝年看来就是想看看人质们都到齐了没。 春日天清气朗,碧空万里,御花园里百花绽放,花香怡人, “那有什么办法,是玲珑姐硬要我回答的好吧?”姬美奈耸了耸肩,一副都是你们逼我的模样。 林初唯有将他所有的担忧详细解释了一遍,她才有所领悟,了然地点了点头。 东方云阳此刻施展的正是他经过研究与不断练习才最终掌握的一招强大的木遁之术——木人之术。 娘的,天朝来的音乐人果然不一般,就连一些特殊的需求,都是这么的重口味。 所以只有江长安见过这柄剑的模样,那根本不能算是一把剑,不过是一片比较锋利的细长铁片,两片竹片拿几根破布条一缠就成了剑鞘,没有剑格,更没有剑柄。 看着高升在床上挣扎着要坐起身子,方士连忙上前帮忙,最终也只是让高升能够靠在枕头上,勉强将身子前倾而已。 “那行吧!我可以给你讲一讲。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蓝移姑娘说道。她有点逗白金乌的意思,他觉得身边的白公子傻乎乎的,又帅帅的,很好玩。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右手肯定不能随意的活动了。 这周末他也没有回工作室,直接就回了家,在家里呆了两天,他一直都在思索究竟该给未来的岳父岳母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可是他却毫无头绪。 “谢皇上恩准!”屠贪狼上前放下自己手中的头盔,脱去自己身上的金甲,拿出腰间悬挂的兵符,呈了上去。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是嘛?从来没听公子说过呢。”岚汀跟在公子身边忽然就有了力量,一想到公子十七岁时一招打败逝水剑施游飞他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下一刻。刘协却是双手扶住了曹操,大声道:“曹孟德,联信你是大汉的忠臣!”话音虽然并不响亮,但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孙敬也夸齐楚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又说了前几天在海州城外设伏歼灭倭寇的事。 只见龙霸天只手一招,手中龙气流转不休,渐渐化为一把金色光剑。 虽然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中校军衔,但是,这种军衔在军机所却是不值钱。 想当年严正参加选拔那一届,陈玄武还不是利刃大队的行动队长,而是副队长,陈玄武虽然不是主教官,却是负责格斗训练,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那一届的选训队员被整的苦不堪言。 而且,提前举行这样的仪式,也是一种答谢方式。因为新人在结婚之后,就会去进行蜜月旅行,很少有和来婚礼现场的来宾们交谈,为了不至于冷落大家,才有了这样的一场预演的举行。 即便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徐安,大多数时候也是没什么交流的,所以虽然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徐清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父亲,但那时的他着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家庭,能够抽出时间来看顾他们,已然不容易。 这次苏爽虽然没进步多少,但是也有进步,让肖楚一阵诧异,要知道自从重生之后,苏爽大部分时间可全都是和他混在一起,也没见她怎么学习,也就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难道说做那玩意儿,还能开发智力不成? 因此,喝完酒,结账时,当杨浩再一次听见張逸谋笑着说,杨浩,来我的剧组饰演“老三”吧? 这是一份专门针对植物人患者的治疗方子,里面包括针灸,按摩和药方。 一片又一片的血肉扭曲而狰狞的触手,那些长出来的眼睛獠牙,疯狂的扩张着。 见苏大勇大嘴巴子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就往旁边桌子上砸,巨大的撞击疼得苏大勇哇哇大叫。 “可不是,刚才我们来救火,可是看着全部的牛羊都向外逃窜,要不是佛祖动怒,会出这种事?”另一个居民说。 他才租了新房子,立刻退租的房东未必肯把房租退回来,除非能立刻找到人转租。 而还有另外一部分演员,在受到他所在的剧组导演或者是副导演的批评时,就总会表示不服。 要知道苏林之前从来是不屑于这种威胁的话语的,因为在他看来,一百句威胁也抵不上一个巴掌来得有效。 他现在只是听张浩来诉苦,说黄月琴居然敢抬背景出来压人,说她的大伯是南缰下来的老将军,任何人不能动她,否则想想后果。 阿尔斯通·兰禾没上杜克最早发出的车,已经落后弗兰妮·沙鸭太多,所以接下来的车,他绝不会再错过。 她跳海之后,被海浪冲上岸应该就是被秦风所救,而唐亦去找她的时候正好找到了从深海上岸的温朵。 此时的男子慌乱的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温茹纯质问了,逃命要紧。 “至于为什么你重生过后会有未来的记忆,应当是你身体里的操控印所起到的作用”男子淡淡的解释道。 “你在队伍里面的存在感实在是够低的。没事,现在,咱们都成熟了。没想到,你的实力也是天境了。等到两年半之后,接着在一起去喝酒!”南宫然笑着说道。说着,他举起了他的拳头。 知道宫夜霆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白苏松了口气,留在家里安心养胎。 男同学们听后集体鼓掌,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偶像,个个都跟扎了鸡血似的,亢奋到了不行。 是夜,满月升起,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星城的大地上。清风徐来,驱散了白天的燥热。夏虫叫声阵阵,连空气中似乎都有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他看到了叶凡似乎还没出来的意思,但这个时候,铜罐里药汁的能量,已经被叶凡一丝不剩的吸收掉了。 说着,还对着陈倩邪恶的擦擦口水,陈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就是知道兄弟俩会这么想,她一开始是以弱者的姿态依附于他们两的。 第43章 皇后的赏赐进了府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因着一手织锦技艺太后对颜朝年多了两分欣赏,甚至心里还计划着在京城开班,请颜朝年去教学,寻常人家的女子有一门可以养活自己的技艺,无论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会好过不少,即便不嫁人也能养活了自己。 但此事还需她仔细琢磨。 过了一会儿皇帝也来了,目光也落在了颜朝年身上,从皇后的口中得知她还是西南朝锦 于是随着其他指挥车厢内的干部战士也开始追随宋天明的脚步毅然决然的踏出车厢,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消片刻车厢内指挥机关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从金彬的跟前走过。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暧昧的味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韩连依怒不可遏的吼道。 他无力的眸,黯淡的目在接触到她凄楚依依,泪痕斑斑的脸时,他却笑了。 当某件事成为全社会共同行为的时候,就不要再说什么独善其身了,这时候冷眼旁观不是什么独善其身,而是格格不入,选择成为一个另类往往是有代价的,要么是被孤立,要么是被针对。 他的眼瞳此刻温润如玉,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和。这是以前她所认识的韩子烨吗?他现在是如此的安详宁静,没有以前身上看到的戾气。韩连依的睡意渐渐袭来,她甜甜的睡去。今晚她一定会做个好梦。 不过由于志愿军多以步兵为主,因此担任掩护的空军所配备的弹药多以杀伤有生目标的高爆炸弹、凝固汽油弹为主,至于反坦克弹药根本就没有配备。 这么多年,只是维持朋友的关系,没有进一步的进展,这似乎真有点非比寻常。 涩妍沉默了几秒,开了口:“哥,你去告诉大家,我没事了,就是突然心情不好了。”转眼间,涩妍又恢复了从前的开朗,更是让安晰勤无厘头的走出了房间。 大公子的宫殿,确实繁华无比,犹胜江南,宫殿之中瀑布在这里化作了飞云湖,湖天一色,水面平静无波,静如镜面,映照天上飞云。 听到陈晨提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大头,还有大头的家人,赵鑫缓缓的舒了口气。这是从病毒爆发后自己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什么人,大白天的在官道上也敢拦路,我看是活腻了。”百里朚骂骂咧咧地说道。 凌瑶也不太放在心上,反正行走江湖,有人想买凶杀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哪一个仇家这么有钱。 就在刚才,林清已经把整个计划,完完整整的跟李战峰介绍了一遍。 “我处心积虑的对付你们,为什么你还要救我?”慕师友不解的问道。 “你们莫家真的会庇护我们,并真心的指点我们?”贼鼠沉声道。 “不可能!”雷雲呼吸急促,眼睛都红了,他之前通过飞剑,分明感受陈凡就在这里,可眨眼间,对方居然消失。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天赋其实真的不算差,,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此界灵气稀薄。 多琳见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这才收敛许多,不甘心又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神禁并不是传说,它真的存在,你想知道他们的作用吗?”作为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的中心人物,无明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看样子已经忍不住想要显摆显摆了。 她心里隐隐有种猜测,所谓的牵引似乎就是被吸收了,在碰触到那些死灵时,她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能量注入体内,有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第44章 袁慎离京返回西南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缘起居是姜文成和贾如珍的院子,这院名还是姜文成如愿娶了贾如珍那时取的,姜老夫人眼中是嘲讽,唇边是冷笑,就想看那个恶毒儿媳妇的笑话。 人家一回来就得了皇后的赏赐,她都进门几年了还没见过皇后的面,这脸打的是真响。 至于她这个老婆子能管得了什么? 她什么都管不了,儿子被妖精勾了魂儿,她一 “怎么会呢,余生哥哥,我很开心,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你诶。”洛落歪着头,状似很苦恼的对顾余生说道。 李娜坐在壁炉前面的地毯上,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暖融融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我双目渗出血液,怒发冲冠跑去腚眼一看,看到几名同班同学在欺负若初,若初可怜的坐在地上。 陆炳见到朱厚熜喜形于色的样子,心中颇有点妒忌,但他也明白,自己在嘉靖帝心中的份量跟徐晋还没法比。 仅仅知道他们是某个外事部的成员,甚至于在整个会议过程中,超管九处的人员全程都没有露过脸。 叶澈也是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打的仅剩半血的箱子,顿时也顾不上了,毕竟队友已经要开团,1级5v5少人了的话,很可能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虽然大家事先已经知道两位蒙面歌手的造型,但是亲眼看到与在照片上看到还是完全不同。 青牛二力鼻子里喷出两股白气,气鼓鼓的走到一旁。反正这些人的意思,就是把自己带入荒山秘境就算交差,那么自己了解不了解应山的情况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四长老,你护着他们先退,我留下来断后吧!”高飞不但没跑,一句话反倒惊呆了吉林东。 “是爹爹。”林青儿喜不自禁应下,遥对望来牧苏可爱皱了皱鼻子。 他乃是老祖座下第二弟子,死去的宗主乾临师弟,此时在大殿之,除了老祖之外,就属他的辈分最高,在整个无极派之威望极高,他此时一说,所有的人立刻都是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今天欧哲晰陪冷兮用餐也是出于无奈。他和蓝陌影吵完架之后,回到了公司,因为有个重要的项目等着他批复。今天是冷兮的生日,他也凌子涵一样,礼物送了过去。 “妹妹,我们这次出去,找到了当初杀害你全家的贼寇了!”老大装出一脸悲愤的样子说道。 楚‘玉’看到对方速度明显慢下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身形一晃直接向卡隆冲了过去,你不过来,那我过去还不行吗? “特别什么?”宁晓飞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眉毛不经意的一挑,疑惑的盯着伊依。 其余秦军一见他二人抬着草席跑了出来,顿时懊恼的拍着脑袋,一片嘘声。 “守护。回头我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你。好好对待墨殇。”说完。颛孙沫沫就下线了。 “咦!那是什么!”眼尖的宋涛却发现,池子最中间居然透出一点点红光,不断的有一股真火之气从中传出,被直直的吸进上方的巨大蚕茧中去了。 寂静了良久之后,见到众修士竟是无人开口叫价,那柳河拍卖师也是感觉有些尴尬了,于是再次开口喊道,声音充斥着无穷的魔力与诱惑。 看到台下那么多人都盯着自己,心柔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露出一丝红晕。 眼看着轩辕夜焰和六道子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近,马上就不足三米的距离了,那高傲少年面色大变,吓得魂不附体,想也没想就冲到了轩辕夜焰面前,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旁边一带。 第45章 布庄生意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袁慎走了,颜朝年的心又空了一块,本就还没习惯新宅子的她更觉不踏实,晚上也必须让她的小寻儿睡在她旁边。 与其是说孩子离不开她,不如说是她离不开孩子。 为了不让日子太过无聊,她在京城买下了一处位置还不错的铺子,重新装潢后做起了布匹生意。 铺子里的布匹都是镖局帮她从西南送来的,除了朝锦坊 “法尔”号重巡洋舰的战斗舰桥里,舰长莫洛伊上校反复摸着自己刚长出胡渣的下巴。 飞舟一路前行,又飞行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经过了几十万里的路程。 高顺已经将盛敛任道长的棺椁带到了这里。夏枫和太史慈商量了以后,觉得此时告诉貂蝉还是不妥,干脆等下葬时再告诉她,这样她难过的时间就短一些。他命令高顺护送棺椁先行一步,准备后事。 同时他也计算过,如果是在威逼利诱之下,两人的背叛几率会上升到三成半,但这个几率并不高,足够让昌哲明相信他们。 “来,多吃点,别咽着……”眼中含泪的雅兰不停的往夜枫的碗里夹菜,虽然那个碗已堆有满满的菜rou,但雅兰还是依旧的夹着,担心夜枫不够吃。 国际委员会很清楚,除了财务预算中列举的项目外,还有其他一些同样重要的工作也必须完成,而且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人员,这些工作也是能够完成的。 因为体力不一样,队伍被渐渐拉开,两个坠在队尾的队员忽然变成两半。 狄冲霄看得心痒,心中盘算自家元灵雷破灵成圣后该可也能衍生出此类灵光幻兽神魂。 “咳…”,阎罗脸sè一愣,手头上积蓄的一个能量光球也随着噗嗤一声响,消散在了空中。 “这……就这么放弃了?”魏巍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和杨宴庭两个埋伏了很久,确定对方真的离开之后,虽然还是有些诧异但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工商注册的时候,陆军要求把果汁厂的企业法人写成了余青岚,而且所有的签字都是余青岚的。 “人家……人家走不动了。好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陆轻音用软绵绵的声音,弱弱地说道。 她显然伤心至极,眼泪凝于睫毛上尚未消散,眼角更是划过一道泪水的痕迹,看起来便让人心疼。 刚才还给出建议的人,这一刻一脸的茫然,他到死都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开枪杀了他。 杨海钱点了点头,多亏他刚才没有开口说话,不然现在就打脸了,刚才他打算谴责赵斌,现在想一想真庆幸忍住了。 今晚一下子爆满,老板娘当然也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又是准备热水,又是收拾被褥。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手指却,不停地轻轻敲击手腕上的虎眼手链。 过半的势力领军者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脸上尽皆挂满了残忍的笑容,至强神通展开,向前轰杀而去。 安魂香对于镇定是很管用的,加上大家的安慰,大宝总算是好了一点,他决定要背着侏儒把他完整的带回去,就用背包带捆在了自己肩上。 “若当真是陈秋生,你们就要从长计议了,陈秋生原先是你的部下,对军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清楚你们的作战习惯,甚至一些军中的机要秘密,这些都是你们的命门,得迅速调整!”我说。 通货膨胀是会刺激经济的,所以金融体系的变化链就显得非常简单,看起来是经济不好,然后以通胀形式表现出来,接着通胀让参与经济活动的个体活跃起来,最后……经济会变好。 第46章 颜朝年VS姜家婆媳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日子很快到了裴侍郎府上归巢宴这日,颜朝年一早起床装扮,整个装扮以素净高雅为主,小袁寻围着她团团转,想要跟着去心思不言而喻。 颜朝年逗了他一会儿,对吴婶道:“就不带寻儿去了,人多眼杂他又喜欢跑动,就留在家里。” “去,要去。” 小家伙根本就不依,抱着颜朝年的腿就不松手,颜朝年没答应他 “太畜牲了吧他们俩,就给了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胡邪也震惊了。 过了两秒后,我又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到这则短信,我彻底陷入了呆滞之中。 “你…”老刘刚想说些什么,但却看到这名男子的衣着之后愣是把话憋了回去。 “咋地?给我他妈跪下道歉,我让你们走,要不然谁他妈也别想走出去”年轻男人狰狞的看着马勇。 胡鞑尔拔出手里的刀,一个回身把那具无头尸体劈成了两半,接着又分别剁掉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工厂门口,雨水看到背着包,没精打采的从轧钢厂出来的傻柱,皱了皱眉头。 家里有何景盛这么大的靠山,她不抓紧抱大腿,居然一个劲儿的得罪人家,真不知道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十五分钟过了,眼下这情况也并没有威胁到唐云的安全。对于一心一意吸收营养,准备再次进化的斯博来说也就没有让它这神兽耗费体力的必要。 近卫们护送着胡鞑尔回头欲从街道的另一侧突围,没想到转眼又杀出一将,却是骁国的二公子雷骁。 白焰少年意气,挥了挥刀,拍马冲了过去。身后的胡邪不解,白焰不让自己冲锋,可偏偏他要和对方斗将,这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罢了,难道,后面还有援军。胡邪在马上举目四望,周围全都是中州联军,不见一丝异样。 余晚只看到李若宜双眼通红,就像是暗夜里瞳孔是猩红血色的魔鬼,余晚有些喘不上气来,伸手拼命想扒开她的手,颜然也在努力拉开她,可两人的力气居然大不过发疯的李若宜。 “带了。”来人也是拆迁办的人,也归属马主任管,不过现在这些人当中,戴副局长的官衔最高,所以来人第一个汇报的当然是戴副局长。说话的同时,来人从身后的人手上接过来了盾牌。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已经命令下属送分手费给她了,数目肯定是不少的,可是这会儿对他死缠烂打的,难道是嫌分手费少了? 终于,随着轰的一声响动,车子撞在了一堵墙上,最终停了下来。 “你自己什么情况难道没点数?还是说恢复了记忆就将之前的事情忘掉了?”埃瓦尔冷笑道。 叶棠脸上红晕消失后,看到对方扑来,轻推了下高元,自己顺势往后一退。 飘渺圣殿内,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大洞,四周的墙壁是山,布置的简洁、古典、却威严无比。 余晚几人都打量这个许罗英,刚刚他在场上的表现还是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君卿华两人定然不会告诉自己黄顶天的下落,太后心无法平静,旁敲侧击,便想多问一些有关黄顶天的事。 经我这么一说,诗洛夜很显然知道些什么,目光黯然,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假山下的一间密室内,伴随着聚宝的到来,烛火轻轻摇曳着,正在收整草药的麻姑眸子一眸,转身行礼道,“属下参加帮主。”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看来她早就早知道帮主会来这里了。 第47章 今日都没白来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陪嫁料子? 颜朝年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夫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贾如珍身上,不少人也想起了当年事,开始窃窃私语吗。 王夫人,“我怎么记得当年袁夫人离开伯府,并未将嫁妆一并带走?” 章夫人,“还真是,所以这是人要休,嫁妆要贪?” 姜夫人,“今儿是没白来,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 窃 “即便如此,此扇已被我所得,你为何又要加害于我?”尧慕尘大眼一瞪,阴寒的杀气立刻布满了整个石室,空气里瞬间结成大片的冰雾,使人呼吸变得艰难。 海风轻轻的吹拂,太阳高高的升起。海门寨水军大营面对的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当然,洞房自然没有布置到。因为含笑跟薛静静说过,剩下的姐妹们他都想在大婚当日才会一起收入帐中,王雪儿也知道这件事。 随着楼上门口“嘭”的一声响,整栋别墅一下之间完全的静了下来。 “应变和反应能力不错,可枪法衔接并不是很完美,速度与力量也需要提升,好好修炼,待会儿再来!”血妖王点评道。 “是师傅他们!!”土拉格突然激动的叫道。亚东一眼也认出了那两名老者正是孤独寻败与王嘲笑,而那名青年就是常胜天。亚东一笑间,那三具金光骷髅立刻化成三道金光烟飞云散一般消失的无踪无影。 “是~!老爷。”史福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写完两封密信后递给了旁边等待的仆人,交代到:“把这封信件交给李知孝。”等这个仆人走后,史福拍了拍手,从后窗子跳出一个身穿黑衣,头蒙面的人。 怪不得之前杨三思说自己的剑势奔流海挡不住,倒不是说自己的剑势弱,而是掌心雷的爆发力太强,一旦在奔流海内召开,即便以叶潇两股剑意的凝聚力,也是难以防住,反而会被破掉。 “哇,好漂亮的星球,老公,以后我们回这里居住好么?”萧雅娴一看到地球便喜欢上了。 “很好,谢谢”说完后王峰将枪放了下来,中年男子正要放松下来舒一口气。王峰不容他反应过来,左手一挥,他也同两个青年一样,安静的倒下了。 “王太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梅儿!求求你了!”祁天浩紧紧地拽着王仁鹤的袖子,满脸焦虑地祈求。 “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莫浅夏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墨寒的办公室。 莫浅夏一边说一边向林墨寒慢慢走去,步伐不稳定,脸呆滞,脸的两旁好像还挂着两条泪痕。 然而,眨眼之间,同样是在这千沙途,冥帝辛协助虎王桀叛乱,数以百万计的军队集结在此,那是妖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内乱。 猪头痛的撕心裂肺的叫喊,眼泪狂飙,右手捏着左手腕,蹲在地上鬼叫。 第二遍铜罄响起之时,姬发同恶来不约而同的同时睁开了双眼,对视之后却是一触即分,因为此时擂台中央处跳上来了一个老头。 今天也是如此,骷髅再次带着他朝‘欲’魂森林内而去,只是今天换了一个方位,朝北而去。 “呵呵,你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炼成功,万一是无效的怎么办。”龙明笑道。 “真聪明。”胡顺唐由衷赞叹道,扭头去看夜叉王时,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脸上却写着“早就知道”的表情,也同时在嘲笑胡顺唐才反应过来。 第48章 颜朝年状告姜家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朝锦坊坊主?” 颜朝年从伯府出来,遇到了一直等在门口姜文成,天知道他从旁人口中得知颜氏就是他在西南苦苦寻找的朝锦坊坊主后有多震惊。 说不清是怒还是惊,但随之而来就是怒气翻涌,颜氏,她竟一直在将自己当猴耍。 颜朝年斜眼看他,“怎么,想买锦缎?” “颜氏,你好样的,这就是你对我 只可惜,已经发现的晚了,在他大喊一声的时候,周围就陆陆续续的浮现出紫光宗的人影。 于是,在粉丝们心中笃定,这个偶像喜欢得值的时候,他们也开始排起了长龙。 一旁的颜瑾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她被秦川刚刚抱在怀中照顾,刚开始还好,结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父亲,王琦一人便抵得上千军万马,不论秦二宝和卢象升想做什么,也不论熊廷弼是不是想要攻取南京城,对于我们来说,擒杀王琦,才是重中之重!”吴三桂的目标向来就只有王琦而已。 于温润如水的月光下,水蓝色的精灵蛋微微晃动了两下,并发出微弱的荧光,融入到月光之中,几不可查。 其他天阶这段时间不负责。故此,在这段时间负责的,不出错的话,收益会多很多,甚至这一个月抵得上那些平淡年份的好几年。 青菜的苦涩在这一刻悄然消失,反而为麻辣的味道增添了些许的清新。 林家归乡,沈平安他们自然不好继续住在林家,而是住到了刘骥在城中的宅子里。 就像是普通大众,除了经常出现在公众前的明星,自己关注的偶像,谁又能都喊出所有明星的名字,认出他们的脸呢? “刚才交换的时候出了点儿差错,不过你还活着就应该知足了。”他的声音虽然变得清脆了些,但还是冰冷。 这样的举动,让他背后几个实力相对较低的族人,稍微缓了口气。 “我只吃过奶奶做的豆酱,菠萝酱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轩轩说到。 事实上,释天帝现在就已经开始谋算着该卖什么价钱了,反正这回是一定要把所有损失都捞回来的。 闻言,星尘神色动了动,确实,在冥神殿内虽说众人都是竞争者,但双拳难敌四手,若是能拉拢一些同盟的话,各自获得的机缘或许会更多。 而刀剑尚且还有着强弱之分,只要对手肉身强悍,普通的刀剑也未必能伤得到他丝毫。 2分钟!节间很少打扰球员休息的禅师怒了,对着湖人的球员就是一顿喷,足足两分钟的洗礼,比他在上一个系列赛场边喊的话都多。 “道歉有什么用,他们不仅偷东西,还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嫁祸别人。”芦柑大王气愤的说。他的脾气最大了。 创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没个认识的人替自己说话还真是有些麻烦,而对于第二神族内部知之甚少让他尽量能少说话就少说。 随着黑色蛆虫的炸裂,被关押在灯笼里的哥布林灵魂,也是瞬间开始从中间开始碎裂,一点一滴的,化作黑灰色的灰烬,然后渐渐消散不见了。 虽然只是聊聊数语,但是上古剑修的强大让众人甚是向往,而且一个崭新的世界即将打开,让不少人眼睛放光,等待着太叔成德揭开谜底。 徐阶和那些死谏的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那个架势,陈洪是去抓罗信的。但是时间过去半个多时辰了,罗信却依旧还没有被抓来。 第49章 大结局 - 被休三年后,渣夫携子求原谅 - 冬月间 吴管家觉得有牛状师在就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老神在在的看戏,当年贪他家夫人的嫁妆有多痛快,今日就要让他们有多狼狈。 姜家的丫头被问的哑口无言,在面对牛状师接连不断地问题之下很快溃不成军。 仅仅是过了半个时辰,姜家口中恶毒颜氏就成了被蓄意针对陷害的袁夫人,至于始作俑者章大人还是选择了给姜家留 “你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南应龙捂着额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霍心焰打了个寒噤,不敢接口,更不敢推辞,只用企盼的眼神看着谭觉。 他经过陆明萱身边时,陆明萱闻到了一股皂角味,虽淡淡的,却极清新极好闻,再想起方才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羞涩,但却极温暖极干净,就像冬日里的太阳一样,让人从身到心都暖洋洋的。 茗儿走后,静宜向我言及茗儿似是与凌轩有情,我不置可否,搪塞了过去。 她的声音本就柔|媚|入骨,让人闻之就难以自禁,这般混合了强烈的渴望的娇|魅哀求之声,更是足够把一个理智十足的硬汉,也逼到疯狂了。 胡卫国一脸恍然的表情,微笑着向吉野打了个招呼。赵振贤赶紧又给吉野介绍了胡卫国的身份,为了怕吉野看他年轻而轻视,特意在话里暗示这是阳平地面上的大能。 从建筑公司出来,萧逸天直接去了市政府,通知工作人员吉野一行下午要去岩石镇,并邀请参与此事的几位市领导一起参加奠基仪式。回到宾馆后,又把情况报告了吉野敬四郎,然后跑去吉野贵子的房间。 比起之前他过于成熟冷静的话语,此刻这些话,又一次让古悠然震惊了一把。 “呀!”独孤夜仰天一声怒吼,发泄着心中那一丝一丝的痛楚。强大的气流,震得周围的无数沙石都纷飞起来。 如此一来,白逸的灵魂力量瞬间暴涨,衍神珠爆发出璀璨的神光,磅礴的灵魂之力衍生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烈焰红光瞬间湮灭,庞大的身躯化作无数碎石雨点般洒落。 一直都在留意武姒幽一举一动的金翅大鹏,渐渐的开始得意起来,对手焦躁,便迟早都会出现破绽,到时候便是自己一击定胜负的关键手所在。 一路在忽明忽暗的街头行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在一处较为没落的府邸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扬起目光向门头的匾额看去。 打开了大门以后,门外的人则是雷修和空羽,而空羽这个时候,刚想要喊一声“哥哥”就被雷修先一步的捂上了嘴巴。 秦家在江湖武林世家中的地位也颇高,所以这次的订婚,各大世家门派均有人来贺。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头顶上一声巨响,炸出了一片漆黑。一个妖王自爆了。而白狼不得不一沉身,挡在了朗宇的面前。 风依语脸上更红,双手急忙的从后边各扯了缕黑丝拉到胸前摆弄,藉以遮掩大好春光,挡住了那狼一般的目光。 雨中的校舍看起来有点朦胧。虽然刚刚八点钟的光景,但是走廊下已经挤满了今天要进行考试的学生,一个个都低声交头接耳,看起来青涩稚嫩的脸上都写着同一个词——紧张。 星羽完全是语不惊人不罢休,他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可怕的内容,让雷修也是有些无法消化这些讯息,而在那之后,星羽更是一口气将不少的内容告诉了他。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