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至第2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尊敬的编辑老师您好！感谢您对此拙作提出的宝贵意见。现 已修改，遥盼审阅。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飘落的红纱巾 ） 《长篇小说》 作者;王步云 引子 一九四五年八月末的一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淅沥的雨点轻轻地落着。 北方日本空军飞行大队正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大佐野川宄二沮丧的说：“天皇陛下宣布投降，我们飞行大队八点钟执行紧急撤离任务。 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大家去做准备吧”。 少佐田三次郎急步赶回家，见到妻子岗美惠子正流着眼泪在给女儿田美樱子胸前缠着白布条子，她对女儿说：“听妈妈的话，等飞机起飞时，你就沿着门前那条大路一直向前走，到了城里一定要活下去，等着妈妈来接你。记住，你的中国名字叫田壮。” 田美樱子说 :“妈妈，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呀？为什么给我身上缠白布条子呀？” 岗美惠子：“孩子，妈妈是特工人员，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你是女孩，给你身上缠白布条子，是怕你遇到坏人欺负你，等你长大了就懂得了。” 田三茨郎叹气摇头的掏出手枪，闭上眼睛...... 岗美惠子紧紧抱着女儿，瞪着血红的眼睛说：“孩子是无辜的，她出生在中国，会流利的中国语言，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活下去。” “别想的那么好，落在中国人手里，她死的会更惨！”田三茨郎向棚顶开了一枪跑了出去。随之陆续响起了枪声。 飞机起飞了，田三茨郎奉命炸毁燃料库，他驾驶着飞机在空中盘旋，一声巨响，燃料库火光，随后传来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 田美樱子看着火光，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耳边想起妈妈的声音：“你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她相信妈妈，她咬着嘴唇，呼喊着妈妈，向着城里的方向跑去，娇小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了......。 第一章 草原屯只有几十户人家。坐落在嫩江支流小河边广袤的大草原上。这里景色迷人。是天然的牧场。 清晨，大草原苏醒了。勤劳的人们起的很早。家家户户土房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李志强赶着羊群到小河边去放羊。羊吃了带露水的青草。可长膘呢。他是个只有七岁的男孩，浓眉大眼，脸庞微红，是个健壮的孩子 他坐在小河边。向远方眺望，这里的景色美极了。大草原散发着扑鼻的謦香。 草原那低洼处。是茂密的芦苇塘。芦苇已经长到1m多高了。夏天一片绿色，像杨波的大海。到了秋天，满目金黄。如滚滚的麦浪， 他又把目光转向那雄伟壮观的嫩江大桥，太阳升起来了，给这里披上了彩衣。江水欢歌，捕鱼的鸟儿时而扎进水里，时而高飞鸣叫着在蓝天盘旋翱翔。大桥不远处的土岗上那一颗颗结满果子的山里红树，在晨雾的僚绕下忽隐忽现。像裹着睡衣的少女慢慢伸展的腰姿。 他爱这里的大草原，爱这里的一切，更爱这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 忽然传来姐姐李春花的喊声，志强--,声音甜美。像草原上的鸟儿在歌唱 李志强迎了过去，‘姐姐，有事吗’？ 李春花忽闪着好看的大眼睛，喘着粗气说。“爷爷的病情加重了，妈妈让你回去照顾爷爷。我不方便，我来替你放羊”。“哥哥呢？李志强表情不高兴的问”’。李春花：“哥哥说他肚子疼，在被窝里躺着呢”。李志强不愿意离开这里，他喜欢放养，更喜欢看草原初升的太阳。他不放心姐姐，“那我回去了，姐，你小心点儿哦。有时会有狼的”。李春花笑着，你就放心吧，等会儿妈妈也会来的。再说了，有大黄狗陪着我呢，李志强小跑。青草地的露水湿透了他的裤腿和鞋。爷爷才60岁，原本身子骨很硬朗，结实的。不知为什么患上了半身不遂，瘫在床上。一刻也离不开人。已经快两年了，可把一家人愁坏了。 张杰是个勤快，贤惠，漂亮的女人，她个子不高。面庞黑而消瘦，才30岁。眼角就出现了鱼尾纹。 “妈妈，我爸爸呢”，李志强焦急的说， 张杰说：“你爸爸去找崔半医，你崔叔去了”。 崔半医本名叫崔志伟，独身。住在屯东头靠边儿的一间半小土房。是逃荒过来的，大家帮助他盖起了土房子。他中等身材，眼睛不大，但是有神，博学多才。对中医颇有研究。谁家有个大病小灾的都找他。在这一带有点儿小名气。有人称他为崔大夫，他总是笑着说。我称不上大夫。如果你们看得起我，就叫我崔半医吧。后来人们就习惯地称他为崔半医了，他最大的嗜好就是拉二胡。还时不时喊两嗓子，农闲时屯里的男男女女，老人，孩子，都到他那里。唠家常，叫他拉二胡。唱小曲儿， 他23岁了。从不提自己的过去。也不成家。好心人总想给他张罗个女人。可他总是摇头。他虽是个逃荒过来的人，但从他的仪表，举止看他，绝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总之，在他的身上一定有故事。 很快，李务农来到了崔志伟的家。还没等他开口，崔志伟就说：“李大哥，我知道你来一定是为了老爷子的病情，走吧，我尽力而为”。 李务农难为情的说：“大兄弟，麻烦你了”。他叹了口气。看着这小土房屋里的日子过的太苦了。锅台连着土炕。一被一褥。连个坐人的凳子都没有。 崔志伟笑着说：“大哥，我觉得现在日子过的挺好的。别担心我，快走吧。看病人要紧”。 张杰见到崔志伟来了，热情的说：“大兄弟。还没有吃早饭吧？你别见怪，乡下人早饭也没啥好吃的，你就在这儿吃顿便饭吧”。 “不急，先给老人家看病”。说着崔志伟坐在老人面前，把老人家的左手放在脉枕上切脉！ 老人家有肺火，心脏供血不足。人老啦，就怕有病。尤其是这种偏瘫，这种病是血压高引起的。一般也有遗传的因素。要想治愈很难。折磨人呐，只能靠调理。除了用药治疗，精神，饮食等方面也很重要。平时要多晒太阳。接地气提高免疫力。不能总是躺着，要勤翻身，被褥保持清洁，千万不能染上褥疮。 乡下人实在。崔志伟在他的家吃了早饭后说：“老人家还是到城里找名医看看。最好到医院西医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乡下人进趟城不容易，几十里的路，坑坑洼洼的。车上要多垫些干草，铺上被褥，老人家怕颠簸呀”。他给老人家开了中医药方说：“到城里，找家名中医。把我开的药方让名医参考一下”。 李务农接过药方，轻吁了一口气。 听说要到城里去。李志强高兴地往马车上铺干草，拿被褥。张杰忙着给老人用早饭。他是个孝顺的儿媳，一日三餐，像对待孩子一样的。一口一口的给老人家喂饭。老人家虽不能言语？可眼睛里总是含着泪花花。 一切准备好了。李务农对张杰说：“我和志强到城里给爸爸看病，家里的事儿你操心了”。 张杰说：“你就放心的去吧。把钱收好，干粮都带足了。一定要治好爸爸的病，一定要给爸爸的病好好看一看。记着给爸爸买些热面，软食，易消化的吃。天黑前赶不回来，就住店。乡下人很少出远门儿。他们恋恋不舍的”。 快立秋了，微风吹来有些凉意，李务农不时的给爸爸掖着被子。看着老人眼里的泪光。他懂得老人在想什么。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哪怕是能自理。实在是难为孩子们了。李务农抹了把眼泪说：“爸爸，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李长友吃力的点了点头。他太爱这个家了。特别是对儿媳，在他的心里，儿媳就是他的亲闺女。 李志强赶着马车。不用扬鞭。枣红马一路小跑着。像是懂得主人的心。哒哒哒的马蹄声惊破了平静的大草原。鸟飞蛙鸣，草儿芳香，花儿扑鼻令人陶醉。 李长友养仰在松软的车厢里闭着眼睛，舒适极了。像是在波浪里的船儿——。 张杰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她做好了午饭，把玉米饼子，炒土豆丝和炒白菜片装在饭盒里，带上一壶白开水去给女儿送饭。他记着男人说的话。拿起大扇刀，其实，男人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边放羊，边打养草。 女儿李春花像蝴蝶似的。翩翩飞来。咯咯地笑着说：“妈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张杰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浓密的秀发。欢喜的看着他头上插着的红，黄色的野花说：“有啥好吃的？普通的农家饭菜”，他用手摸着野花说：“我女儿本来长得很俊。再配上这些好看的花儿。可称得上草原的小公主了”。 李春花高兴的在大草原跑着，咯咯的笑着“我是大草原最美丽的小公主”。 张杰的眼里含着幸福的泪花，看着眼前的女儿，是啊。这是一个母亲最幸福，向往的时刻。女儿是母亲的希望，是生命的全部。 不知什么时候，李春花手里拿着在小河里洗干净的苣荬菜“妈妈开饭喽”。 “妈妈忘了带大酱啦”张杰笑着说。 没有大酱照样吃的香，李春花笑着说。 是的，坐在松软的草坪上。咬一口新出锅的玉米饼子，再吃上一口野菜。那味道鲜美极了。李春华撒娇的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看着眼前平静的小河流水。“妈妈，这么多年来你窝在这个大草原不感到寂寞苦吗”？ 张杰平静的笑了。“要说不寂寞不苦，那是瞎说。这里的生活太单调了。放羊，打羊草，种地，起早贪黑，累的直不起腰来。你看你爸。才30岁出头就弯了腰。脸嗮的像咱这里的黑土地。妈妈也快成老太婆了”。 他叹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寂寞是瞬间的，快乐是长久的。人无论生活在哪里，都有不开心的时候。啥事儿都得向前看。往前走。这样活的才有奔头”。他看着九岁的女儿身材丰满。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草原的风雨，草原的生活，塑造一个美丽活泼多姿的草原女儿。他决心要给女儿美好的人生。他懂得女儿的心。很想到外面闯荡一番，他不属于大草原。 李春花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撒不够的娇。张杰也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的怀抱。他们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坐在小河边。聆听浪花在密语，轻歌。讲述着人生的故事。 好长好长的路。李务农他们终于进城了。他们轻虚了口气。 李长友仍在马车厢里仰面躺着，似睡非睡。像是失去了知觉。 李志强轻推了一下李长友说：“爷爷进城了。快看，城里好大呀，房子那么高，那么多。啊，第一次进城。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人流涌动，车水马龙，商场百货大楼---。 已经中午了，李务农找到了一家小饭馆儿，要了三大碗馄饨。这玩意真好，香喷喷的，连汤带水还便宜。他把带来的玉米饼子放在饭桌上。“志强，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爷爷喂饭”。说着。他端了碗馄饨出去了。 李志强说：“爸爸我很快就去找换你”。 午饭后他们打听到了一家医院。这是他们第一次到医院里去看病。一切都是陌生的。是一位好心的女护士，领着他们去挂号就诊。 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看了看李长友，摇了摇头说：“患上这种病是很难治愈的”。他用听诊器听老人的前胸后背，又看了看老人的嗓子，测量了血压后才慢条斯理说：“高血压用些降压药治疗吧”。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儿，“这种慢性病建议。用中医调理维持吧”。 李务农焦急的说，中草药我们也服用了不少。可是效果不大。医生，有没有特效药治疗呢？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出了医院，李务农他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家，知名度很高的。祖传私人中医诊所, 老中医面目和善，切脉非常认真。不允许有人插话。几分钟后。才轻松的说：“高血压，亏气。心脏供血不足，用药调理吧”。 李志强焦急的说。老中医，我爷爷的病啥时候才能治好呀？老中医叹了口气说：“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慢慢的调理吧”。 李务农从衣兜里取出来崔志伟开的中药处方对老中医说：“，麻烦您看一下这个处方和我爸爸的病对症不”。 老中医耐心的看了几遍。惊讶的说：“这个中药方开的对症。这一定是一位医术很高的名医开的处方。就按照这个处方抓药去吧”。 取完了中药，李务农自语：“崔半医呀崔半医。看来不能再叫你催半医了”。 离开了中医诊所，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三个脏兮兮的孩子，在垃圾堆里找着什么，不时的放在嘴里头吃。 李志强跳下马车好奇的去看，原来他们在白菜叶子里面挑着干净点儿的叶子吃。这三个可怜的孩子呀！大一点儿的也超不过十岁，最小的，也只有五六岁吧。个个长头发，衣着露体，分不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李务农着急的说：“志强，有什么好看的？这年头苦孩子。没人管的穷人多着呢”。 李志强回过头来看着爸爸。又看了看这三个可怜的孩子。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是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的。他毫不犹豫地从布袋儿里取出来三个玉米饼子。分给了他们说：“吃吧，香着呢”。 那两个大一点儿的孩子抢过玉米饼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最小的孩子拿着玉米饼子并没有急着吃，而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这时候，那个年龄大一点儿的孩子抢下他的玉米饼子，跑开了，他没有去追。而是继续的在白菜叶子里。寻找干净一点儿的白菜叶儿吃。 这是个多么老实可怜的孩子呀，李志强不管爸爸同意不同意，又取出了两个玉米饼子。给了他。 他高兴的给了李志强一个难以忘怀的微笑。 张杰轮起大扇刀，唰唰唰地打着羊草。那架势，那快步向前移动的脚步一点儿也不比健壮的男人差。 “妈妈歇会儿吧，别累坏了身子”。女儿李春花跑了过来。 张杰擦了把脸上的汗，“还是女儿心疼妈妈。乡下人没有那么矫气，妈妈结实着呢，干活儿是累不出病来的。可闲却能闲出病来”。 李春花嫣然一笑。还真没有听说过。那我爸的腰是闲出来的吗？ 张杰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说：“我女儿的小嘴儿就是厉害”。 妈妈，你歇会儿，我来打羊草。李春花说着抢下妈妈手中的大扇刀。挥舞了起来。那左右摇摆的身子像是在跳草原舞。那大扇刀刷刷刷的割草声音，更像是舞池中的交响曲。 张杰泪眼心疼的看着女儿的身影，女儿还不到十岁。大草原养育着他的儿女壮着呢。一般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差不多顶一个成年人劳动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他们这才想起了回家。是啊，勤劳的草原人干起活儿来，把什么都忘了。对于他们来说，在大草原里生活。也是一种享受。 羊群似乎懂得了主人的心思，咩咩地叫着。集中在一起。忠实的大黄狗在羊群外围守护着。时刻警惕着野狼袭击羊群。 到家啦，大而宽敞的羊圈是用木棍儿和树枝。围起来一人多高的栅栏。即使是这样，有时狼在夜间还想着法子闯进去祸害羊呢！ 大草原人们的夜生活开始了。家家屋顶烟囱浓烟飘向空中，张杰腰间系上围裙，忙着做晚饭。他心里想，看来男人他们进城今天不能回来了，幸亏他们带去了足够的干粮。 天黑了，李春花在外边回来不安的说：“妈妈，我爸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我爷爷的病，看的咋样了”？ 张杰：“看来他们今天不能回来了。不用担心，你爸钱带的足着呢”。 李志刚伸着懒腰：“妈妈说的对，他们今天一定在城里住下了，我爷的病吗，在大医院会有好办法治疗的”。 张杰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肚子疼好啦。躺了一天。你这个当大哥的，啥事儿都不靠前。往后和你弟弟妹妹学着点儿”。 李志刚：“哎呀别说，你不提我都忘了，这肚子又疼了起来。他做了个鬼脸儿，手捂着肚子。又跑到屋里去了”。 这时崔志伟来了。嫂子：“大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呀”。 张杰说：“可不是嘛，看来今天他们是不能回来了。真让人惦记”。 崔志伟说：“进趟城里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嫂子，你就放心吧，老人家的病情会有好转的。这次进城给老人家身体全面检查一下，往后我们就心里有底了”。 张杰笑着，其实我们打心眼儿里信得过你。这两年亏了你用中药调理，病情好转了许多。 崔志伟摇头，“我可不行，不是专职医生，只是从小喜欢读医书。和老中医学了点儿治疗一般常见小毛病罢了”。 您太谦虚啦。自从您到这里帮了乡亲们多少忙！谁家有那个大病小灾的，不都是你给看了吗？不是给治好了吗？张杰感激的说。 只要乡亲们信得过我，我会尽力的。我从小就跟爸爸学医。立志当个好医生，治病救人。可命运---哎。崔志伟的眼睛红红的，表情充满了难以平静的仇恨。 晚饭后，张杰的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男人不在家，担心羊群的安全，特别是在下半夜，狼群闹得最凶。女儿李春花懂得妈妈的心里想着什么，他说：“妈妈别怕，有我呢。木棍，煤油灯我都准备好了，还有点火把的干草。这些都是吓唬狼最好的办法了”。 说来也怪。男人不在家越是担心的事儿。他来的越快。天黑不久。狼群就开始嗷嗷的叫了起来。李春花毕竟是女孩子家。吓得扑在妈妈的怀里。 张杰紧搂着女儿。孩子不怕，有妈妈呢，不管啥时候。你都不能出门外。。 这时候李志刚手里拿着大扇刀，站在大门口像个男子汉。你们都别怕，有我呢。 张杰透过窗亮向外面看，夜真黑。星光下的狼群向羊圈摸去。是几只，看不清。大黄狗竖起耳朵汪汪的叫着，像狼群扑去。 大黄狗的凶猛。使狼群后退了几步。但是又很快的围攻上来。和大黄狗撕咬在一起。好狗架不住一群狼，很快它败下阵来，跑回到大门前。瑟瑟发抖的惨叫。 李志刚急了，踢开大门，举着大扇刀冲了出去。李春花也壮着胆子，手握木棍儿，张杰拿着燃烧的火把。冲向狼群。 这时有许多人影，手举火把大喊着。也冲了过来，狼群吓的仓皇逃跑了，消失在夜幕里。原来是崔志伟和几个壮实的小伙子们。大草原生活的人们总是这样，遇到难事都会赶来帮忙的。 崔志伟他们在羊圈转了几圈儿，看到没有损失就放心了。 陈杰笑着对大家说：“真的谢谢你们，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崔志伟说：“ 嫂子，您就放心地回屋睡觉去吧，我们大家在屯子里多溜几次”。说着他们就去巡逻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志强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本想第一次进城会遇到新奇的事讲给小伙伴儿们听，好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城里有那么多吃不上饭的可怜穷人，特别是那个三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在垃圾堆里捡菜叶子吃，的情形总是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这人世间也太不平等了。那些有钱人家的人们怎么就不帮助他们呢？ 李务农说：“志强在想啥呢？咋就一声没有”。 李志强苦笑了。还是咱们大草原好。虽然没有城里那么高的房子，那么亮的灯光。可没有吃不上饭的呀。无家可归的，穷人也太可怜了。 李务农长叹了口气：“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自古就是这样。富人流油，穷人饿肚子。像咱们这样粗茶淡饭，平平安安的知足吧”。 早晨的太阳升高了。按这样的速度，中午就能到家了。 想到了家。李务农来了精神。他轻拍了一下枣红马的屁股。枣红马打着响鼻。跑了起来。他觉得这次进城给爸爸看病，他的心里有底了。只要按照崔志伟调配的中草药给爸爸服用和妻子对老人的耐心照顾。他相信爸爸的病会好起来的。 “爸爸，不知昨夜闹狼了没有？妈妈他们能看好羊群吗？李志强有些不放心的说”， 李务农说：“这你就放心吧，有你崔叔和乡亲们”。他忽然吁了一声。枣红马停了下来。他自语：“该给爸爸接尿”。他拿起尿壶，掀开被子，没想到老人已经把褥子尿湿了。他说自己就是不行。比起你妈来差远了。 “爸爸快到家了，看到那片树林了”。李志强高兴的喊了起来。 “还远着呢，望山跑死马”。李务农说 昨夜让狼闹的，全村人都没有消停，吓跑了狼群。不长的时间，狼群又回来了。人狼又是一番大战。 张杰一夜都没有合眼。他把早饭做好了，赶着羊群。放牧去了。中午她把带来的玉米饼就着咸菜。将就了一顿儿。 这时候李春花跑了过来，妈妈：“我爸爸他们回来了。我爷爷尿了。爸爸正在发火呢”。 张杰生气的说：“真是的，你爸爸怎么就没点儿耐心呢。老人家有病，本来就心情不好”。他把大扇刀摔在草地上，“春花，看好羊群，我回去看看”。 张杰见到李务农哀声叹气，不耐烦的给老人擦屁股的样子。生气的把他推开了。滚一边儿去。你就没有老的时候。 李务农叹了口气。我妈活着的时候常说：“炕上有拉屎尿的，坟头有烧纸的。那是指小孩子说的，可这---”。 张杰狠狠瞪了他一眼。“去！该干啥干啥去。往后说话，搞好你的臭嘴”。 看到老人浑浊却含着泪光的眼睛，张杰的心里很是难过，他知道。老人听懂了儿子说那话的含意。他忍住要流下来的眼泪。“爸，你老别往心里去，那是他说笑话儿的。他是你儿子。比我对你孝顺多了”。当他知道这次到医院去给老人家看病没有什么好的医术，治疗这种病后，决心日后更要细心的照料老人。多给老人吃些营养食品，哪怕家里的人再苦些。 李务农坐在门外的木墩儿上。吸着汗烟发呆，他知道方才自己说错话了，他很后悔，爸爸他也不容易，妈妈走的早，是爸爸屎一把尿一把的。把他拉扯大。怎么自己做的就不如老婆呢？俗话说的好，有好儿不如有好儿媳。 “知道自己错了”？张杰笑眯眯的蹲在他的面前说。 李务农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这个家多亏了你，爸爸有病，难为你了。那是我爸呀！。 “什么你爸我爸的，有区别吗”？张杰笑着说。 怎么没有区别？我妈活着的时候总是说，“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李务农看着他笑的好看的样子。你除外！。 他们笑着抱在一起。 哎呀，光顾说话了，把正事儿忘了。张杰急忙跑进屋里把老人拉尿的被褥取来。快帮我拆洗被褥，晾干了做好。给爸爸备用。 张杰边拆被褥边说：“，我在想，夏天好办。洗洗涮涮的，一晾就干了，冬天呢？还像以前那样的用火烤。用热炕烘干”。 李务农说：“那还有什么办法”？ 张杰说：“我看下次进城。多买些被单儿，褥单儿做备用”。他站起身来，“记着，我不在的时候，半个小时到爸爸那里看看。接尿喝水。我去把春花换回来。让他回来睡会儿觉，昨天夜里让狼闹的，谁都没有睡好觉”。 李春花像妈妈那样边放羊边打着羊草。一刻也不闲着，是个勤快的草原女儿。 张杰接过他手中的大扇刀，“我的宝贝女儿。累坏了吧，打了这么多的羊草。快回去睡会儿觉吧”。 李春花擦一把脸上的汗，不累妈妈，说着，他又打起了羊草。 今天的晚饭全家人吃的很开心，张杰像往日那样先给公公喂饭。可是老人家这次总也不张口。张杰心里想他一定还是在生儿子的气。解铃还得系铃人，揪着李务农的耳朵说：“走”。 “干啥呀？弄痛我了”，李务农大声说道。 这叫不疼不长记性。张杰把他弄到公公面前，给爸跪下认错！咱爸都不吃饭了！ 看到儿子跪在眼前，李长友心疼了。吱唔不清的说着什么？他的意思是让儿子起来。 李务农仍在地上跪着，他知道自己真的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哽咽着，爸爸：“儿子错了。你一定要多吃多喝，这样你的病。才能快一些的好起来”。 李长友的眼睛红红的，他疼爱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们爷儿俩风风雨雨的相依为命，好难啊，可现在他拖累了儿子。拖累了这个家，他恨自己。有时他真的希望自己永远的闭上眼睛。 张杰把带有余温的，老人最喜欢吃的芹菜牛肉馅儿水饺，在蒜酱碗里蘸了一一点儿加醋的酱油。轻轻的送到公公的嘴里。老人慢慢的品味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杰高兴地说：“可能醋多了点儿。有点酸。老年人多吃点醋有好处。软化血管儿的。崔半医说的”。 李务农在旁看着心里说，还是儿媳孝顺，有办法，真是个好儿媳妇儿啊。 李长友吃的很高兴，很满意，但是眼睛里总是有泪光。老人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不好受。总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晚餐后，张杰对丈夫和孩子们说：“你们都歇着吧。都累一天了，我不困，我来照顾爸爸”。 李务农：“那怎么行啊？还是我来照顾爸爸吧”， 张杰笑了笑：“那这样吧，我上半夜，你下半夜儿”。他这样安排。是让丈夫好好的休息。她觉他躺下就得睡着。连个身都不会翻。明天他还要进城里去卖土特产，给老人家抓药。 第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章 天刚放亮，张杰就忙着做早饭，把进城准备卖的土特产品装在车上。除了大豆，小米外，还有晒干的黄花菜。城里人认这种野菜呢。 今天进城李志强没有像第一次进城那样儿高兴。他默默地坐在马车上。他怕再见到那些吃不上饭，无家可归的穷人。不过，他还是很想遇到那几个小叫花子。她对他那一笑，让他回想起来。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李务农：“志强，你来赶马车，我眯一会儿。对了，你是不是又在惦记那个小叫花子”？ “你咋知道的”？李志强说。 我看你多带了几个玉米饼子。李务农笑着，“我儿子心眼儿真好”。 李志强笑了。但愿这次进城还能遇到她。他忘不了她那双眼睛和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张杰吃完了早饭，忙着去放羊。羊群撒欢儿的奔向大草原。 “这么早就去放羊啊？这老娘们儿，一天的活儿不够你忙活的了，里里外外一把好手”。邻居陶小6。带着有挑逗性的话说。 张杰瞪了他一眼，早吗？你也不是去放羊吗？陶小六嘿嘿的笑了。不去放羊咋办？咱这穷地方儿就靠养羊。捅马屁股活命的。他甩了一下鞭子。大黑撵羊去。 牧羊人都养狗，狗通人性。懒惰的人把羊赶到地方就可以放心的睡大觉，狗机灵的围着羊群转悠。很让人放心。 张杰边放羊边打着羊草。不时的向家里的方向眺望。他担心大儿子贪睡。忘了照顾老人。春花女孩子家不方便。 太阳升起好高了，他心不在焉的打着羊草，不行。他实在放心不下公公。他摸着大黄狗的头，用手指着羊群，大黄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汪汪的叫了两声。他快速的向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了，才见到李志刚揉着惺松的睡眼朝他走来。 “我的宝贝儿子，你可算是睡醒了，快去放羊。我去照顾你爷爷”。张杰又说：“你该长心了，都11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儿。该是个大孩子了”。 老人家拉尿在炕上是常有的事。张杰从没有说过脏，累的话，总是把老人侍候的干干净净的。左右邻居没有不夸他的。 中午了。李务农赶着马车进城了，这次他们不下饭馆子了。找了个人少的小胡同儿，在马车上吃自家带来的干粮。枣红马很老实，不动地方的吃着草料。 李志强边吃着玉米饼子。边回忆着那次遇到那三个小叫花子的地方，城里太大，街道也多。他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条街和胡同了。 “又在想啥呢？快点儿吃饭，赶早去赶集。卖完了山货。还得给你爷爷抓药呢，对了。还得买些日常用的日用品”。李务农看着儿子说。 集市好热闹，整整一条街，望不到头儿。大马路西胡同也都是集市。人流熙嚷，叫卖声，讲价声不断。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空间。把带来的农副产品摆在地摊儿上。地方也太小了。除了摆些杂粮，鸡鸭鹅蛋呀，就无处可放了。旁边一位好心卖短裤丝袜的中年妇女。给他们让了一小块儿的地方。 他们还没等把带来的货摆放好，就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交钱，交钱”。 李务农不解的问：“交钱，交啥钱”？其中一个男人说：“头一次做生意吧，交保护费”。 “啥叫保护费”？李志强大声的说。 另一个男人推了他一下“滚一边儿去。小孩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位中年妇女小声的对李务农说“交钱吧。不然会有麻烦的”。 李务农不悦的说：“我没有带钱，货还一点没卖呢”。收保护费的人笑了：“那好办，这小米不错”。说着他们强行的把那半袋儿小米抢走了。 李志强实在是想不通，也不明白。这是国家的地方。他们凭什么收什么保护费呀？ 今天的生意不错。我们带来的那些杂货很快就卖的差不多了。李志强的脑海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小叫花子的影子，他是想再次遇到他们。给他们玉米饼子吃。那个最小的孩子已经衣不遮体了。这次进城，他把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那件粗布半新的浅蓝色上衣带来，准备送给她。他向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他有些失望了，是啊，这么大的城里。哪那么容易遇上他们？ 张杰真是个女能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公公弄到外面晒太阳。 老人家悠闲的微闭着眼睛。仰在靠椅上。张杰就在公公的身边衲着鞋底子。乡下人的穿衣鞋袜基本都是出自勤劳的女人之手。在女人们的眼里，没有什么可扔掉的东西。旧大衣服改成小衣服。小衣服改成裤衩，背心。实在改不成了，就把旧布儿积攒起来。最后把它们用浆胡沾到一起做鞋帮，或者衲鞋底用。 “妈妈，您光顾着干活儿了。把我给忘了”。女儿李春花蹲在他的面前笑着说。 张杰爱抚着女儿的秀发。到啥时候妈妈也忘不了我的宝贝女儿呀，饭菜在锅里热着呢。我本想给你送饭去，可你爷爷一时也不能离开人照顾。对了，先别急着吃饭。帮助我把爷爷送到屋里去，时间长了，你爷爷累了。来到屋里躺着了。 我哥呢：“李春花说”？ “下地干农活去了，一大响午了，还没有回来呢”。张杰说。 李春花不解的说：“，妈妈，我可真服了你了。你是怎么一个人把我爷爷弄到外面来晒太阳的呢”？ 张杰笑着说：“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李务农他们卖完了杂货，先到药店抓完了中草药,又到百货商场，购买了一些日用品。他没有忘记来时张杰嘱咐他的话。多买了粗布，被单可以垫身子用。他看了看太阳后对儿子说：“刚过晌午。抓紧赶路，天黑前还能赶到家”。 回家，枣红马，似乎比主人的心情更急，一路小跑着。 李志强仰在马车厢里，闭着眼睛想着那个小叫花子。心里想，这次进城咋就没有遇上他呢？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像城里的方向望去。模糊中觉得有几个小身影晃动着，像似他们。 他惊喜的吁了一声，枣红马立刻停了下来。 李务农说咋啦？一惊一乍的：“他不解的看着儿子”， 爸爸你看，李志强用手指着去往城里的方向：“是他，一定是他”。 李务农叹了口气。不就是个孩子嘛，不理他，走！。他不耐烦的用马鞭子轻抽了一下枣红马的屁股。 枣红马不情愿的打了几个响鼻向前走去。 李志强急了，跳下马车。抓住马缰绳说。那个孩子在追我们呢。他是多么的希望那个孩子就是他。他时刻惦记着的那个小叫花子， 李农农净瞎说：“不认不识的追咱们干什么”。说着，他又扬起了马鞭子。李志强仍然拉住马缰绳不肯松开手。近了，更近了，那个小影子跑了起来。李志强高兴的说：“是他，真的是他”。是那个让他猜不透给他微笑，可怜的小叫花子。他的衣服更破了。右胳膊少了半个袖子，裤子露着两个膝盖。裤脚下还扯开了个大口子。 李志强看清楚了，他那脏兮兮。和那又一次少有微笑的脸。 “你是来找我们的吗”？李志强迎上去说。 他点了点头。爬上了马车。 “你这是要干啥”？李务农急了，走过去要拉他下马车。那个孩子委屈的向马车厢里面靠。双手抓住车厢。死活也不肯下车。 李志强说：“爸爸不要撵他下车，问清楚是咋回事儿吗”。说着，他取出玉米饼子。饿了吧？快吃先，吃饱了再说。他并没有接过玉米饼子，而是仍然用两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住马车沿子不松手。看样子他是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不可了。 李务农叹气摇头，这可咋办？再这样下去，天黑前到不了家了。 驾，李志强高兴的甩响了马鞭子。 李务农急了：“你还要真的把他带回去啊”？ 枣红马撒欢儿的跑了起来。李志强这才放心，急忙取出玉米饼子说：“饿了吧，快吃”。 他深情的看了李志强一眼。这才放心的大口吃了起来。 李志强把自己带来的那件儿上衣披在他的身上，他本想把他那件儿上衣取下来。还给他！又把手放了下来。给了他一个难以忘怀的微笑。 等他们赶回了家，天已经擦黑了。 李春花高兴的跑出来，爸爸：“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李务农哼了一声，什么好东西。等会儿你就知道啦。 当李春花看到车上一个陌生，而又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时不高兴地说：“这是谁呀”？ 李志强不回答。只是笑着往屋里搬东西。 李春花看着爸爸：“他是谁呀”？“随车跟来的。我哪知道他是谁”？李龙生气的说。 张杰也没问这个小男孩儿是咋回事儿。就对孩子说：“来了就是客”说着紧抓住他的手。 孩子的眼睛一亮。感到了像妈妈的手，那么温柔，那样的亲切，他真的想扑到他的怀里叫声妈妈。 “看看你的小脸儿有多脏，快跟我去洗洗吃饭吧”，说着张杰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屋里，他觉得孩子穿的上衣有些眼熟。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给志强做的那件上衣。他是平时舍不得穿呐，看来这孩子和志强是认识的。 张杰给孩子洗漱以后才发现这孩子的脸好白。细皮嫩肉的。那眉眼生的俊着呢。特别是那眉毛又细又长。那分明是女孩子的眉毛。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晚饭吃的很静，谁也不说话，好像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张杰不时的给那个孩子夹菜。“孩子多吃。到这儿了就和家里一样，别见外”。 李务农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硬是跟着我们来的，撵也撵不走”。 李志强放下筷子。“这事儿可不能怨我，爸，主意在我，上次进城遇到他们三个孩子。在垃圾旁捡菜叶儿吃。实在是太可怜了，我给了他们玉米饼子，这次是他遇到了我们。他自己跟着来的”。 张杰伤心的叹了口气，捡菜叶子吃是够可怜的。他摸着孩子的头说孩子：“你家住在哪儿？妈妈和爸爸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摇头。 张杰，你有亲戚没有啊？他还是摇头。 张杰心里想不说也罢，孩子一定是有难处，往后再说吧。他看了看李务农说：“我看这样吧。先让他住下。往后打听到他家里的人再让他们接回去，不就是多双筷子嘛。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李春花急了：“那他得待多长时间呀？要是他家里总也不来接他呢。弄不好，弄不好怕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吧！再说了。咱家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富裕呀。再多一个白吃饭的”。 李志刚接着说：“。还是妹妹说的对，这不是羊，来的越多越好”。 张杰笑着说：“你这孩子。整天也没个屁，冷丁放一个还真够臭的”。 他们都笑了。连跟过来的那个孩子也笑了。 李春花瞧了他一眼。“你会笑，会说话。我以为你是哑巴呢”。 他急了：“我不是哑巴，我叫甜美。不，我叫田壮。他想起了妈妈在分别时告诉他的中国名字。叫田壮”。 咯咯---李春花笑后。哎，你会说话呀，你家住在哪儿？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不管你？ 他沉默了，眼睛红红的。 李志强急了。：“我的好姐姐，求你了。少说几句吧，听妈妈的，妈妈一定会收留他的。无论他住多长的时间，我最懂得妈妈的心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冷不丁冒出了个来路不明的人。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张杰说：“春花，你还是个孩子，不懂得当妈妈的心。孩子身边没有妈妈照顾，那心里是多么难受啊！那叫啥滋味儿？妈妈是体验过的”。他的眼睛红了， 从妈妈记事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叫过一声妈妈。每当我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叫妈妈的时候，心里那苦，那痛---。那时我就想，我啥都不要。只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妈妈。 张杰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眼前他的情况看来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走了。把这里的苦日子讲给他，如果他现在后悔走还来得及。他慢声细语的对他：“孩子，你可想好了，俺这里可苦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还是碱土地！别看新打上的水清清亮亮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像马尿似的，水面上还有一层油。一般外来人开始都不服这里的水土。吃过这里的水涨肚拉稀。不过过些日子适应就好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外乡人给咱们这里留下了几句顺口溜儿”。 进了草原屯， 止不住泪流。 喝了碱土水。 肠子不挂油。 李志强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别听那些人瞎说。咱们不都是活的好好的吗？个个粗的跟牛犊子似的”。 李春花咯咯的笑着：“你就吹吧。过不了几天他就得涨肚拉稀。躺在炕上爬不起来”。 李务农站起身来。“天不早了，该睡觉去了。对了，我到爸爸那里去看看，该接尿了”。 田壮一刻也不离开李志强。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妈妈说的话，记着，你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他相信妈妈说的话，一定要活下去。他相信，只要跟着李志强就能活下去。自从他第一次给他玉米饼子的时候，他就这样想，认定他是个好人。 睡觉前，张杰特意烧了一大锅温水。取来大洗衣盆。对田壮说：“来，跟我去厨房洗个澡儿。快立秋啦！晚间河水有点儿凉。不然就领你到河水里去洗澡了。这个季节我们还去河里洗澡。土生土长的习惯了。慢慢的，你适应就好啦”。 进了厨房，张杰要给他脱衣服，他急了。我自己能行，说着他关上了厨房的门。看着张杰。 张杰明白了。笑着说：“屁大点儿孩儿还知道害羞，好吧，我出去。你自己慢慢洗吧”。他把新毛巾，肥皂放在了洗衣盆旁边出去了。 田壮脱下上衣轻轻松开妈妈给他缠在胸部的白布条子。耳边想起了妈妈的声音。你是女孩儿，怕坏人欺负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 亲吻着他洁白。娇小滑柔的身子。舒服极了，这是他离开妈妈第一次自己洗澡。时间过得真快。已经离开妈妈一年多了。这一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真的不敢回忆那些岁月。“樱子要坚强的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这是妈妈的声音。仿佛妈妈就在他的身边。就想过去那样。给他洗澡。妈妈的手。给他搓身子。那样的轻，那样的柔---。 他更想妈妈了！他哭了，轻声的抽泣，在小声的哭。，还是让门外的张杰听到了。他很想去劝慰屋里的孩子，可他懂得孩子的心。孩子一定很苦。就让他哭吧。那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好长的时间，田壮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张杰给他用毛巾，擦了擦杂乱的长头发：“孩子，这头发该剪了，今天太晚了。等哪天？我给你剪短点儿。别嫌弃，我剪得不一定好！。这一大家人的头发都是我给剪的”。 他没有表态。只是含情的笑了笑。 田壮第一次进入这广袤的大草原，这里的景色美丽极了。 草绿，花香。羊群咩咩的撒欢儿的叫着。他拉着李志强的手：“这里的花儿太多了，这些都是什么花儿呀”？ 李志强采了一支长形黄花儿：“它叫黄花菜，可好吃啦。每年我们都采些到城里去卖”。 “是吗？他还能吃啊”？ “当然能吃。用它来炒肉可香了。还有好多的野菜。都能吃呢。有的还是药材”。他用手指着黄花的蒲公英：“他叫蒲公英，也叫婆婆丁。能食用，也是一种药材”。说着他摘下几片绿叶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来，你也品尝一下”。 田壮把绿叶儿放到嘴里嚼了嚼，马上又吐了出来：“好苦啊，你好坏”。他用小手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脯。李志强笑着。你没有吃习惯，我们这里的人常吃。崔叔说他是一种药材，消炎排毒的。说着他又摘了几片开白色花的叶子，这叫苦麻菜。可吃，也是一种药材，还有苣荬菜开黄花。也有的开白花儿，可食，也是一种药材。 田壮表情不解的说：“为什么一种野菜开两种不同颜色的花呢”。 李志强挠着脑袋憨笑着：“这个我也说不好。也许它像我们人一样，有男人也有女人，算了，不说了，总之大草原的野花品种太多了。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呢”。 田壮跑到不远处，摘下一朵喇叭花儿兴致的说：“这叫什么花？真好看，像城里喊话的喇叭筒儿”。 李志强笑着：“你说对了。所以他叫喇叭花。粉红色的真好看。说着用鼻子闻了闻。又放到田状的鼻子前，你闻还有一股香味儿呢”。 田壮边用鼻子闻边问：“它也是一种药材吗”？ 李志强摇头：“他不是药材。是让人观赏的”。 他们在大草原跑着，跳着，开心极了。他们野累了，来到小河边儿。坐在松软的沙滩上，望着蓝天，白云，聆听小河流水。和阵阵的蛙鸣。欣赏着美丽迷人的大自然美景。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河水清清---。 田壮忽然来了兴致，用树枝在沙滩上写下了个羊字，让他看。 李志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摇了摇头。田壮用手指着吃草的羊群：“这个字念羊，就是咱家养的羊”。 “你会写字？你念过书”？李志强看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很可惜我只读了一年书，识字不多。从现在开始我想教你写字。把我会写的字都教给你，好不好”？ 李志强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要学习写字啦，我会认字啦！” 他们开心极了，田壮笑出了眼泪。感到有家的温暖。他生活下去的信心更足了，他看到了光明。他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羊字他学会了，又教他写家这个字。这个字念家。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他说完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是啊！家，自己的家在哪里？这里是他永久的家吗？ 时间赋予热爱生活的人们是那样的短暂，然而，对于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又是那么漫长。中午了，张杰高兴的来换他们回去吃午饭。看到他们在沙滩上树枝比划着什么？自语：“他们在干些什么呢”？ 李志强见到妈妈来了。，高兴的抱着妈妈大声地说：“妈妈，我识字了，我会写字了。妈妈，你来看，我现在就给你写，这个字念羊，就是咱家养的羊。这个字念家，就是咱们的家”。 张杰笑了。才认识两个字，就把你高兴这样。天下的字多的去了，一辈子也学不完的。是田壮教你的吧？真想不到，我儿子也识字了，咱们屯儿除了你崔叔，还没有会识字的人呢。他心里想：“田壮这孩子是有来头的，一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不知他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才落到这种地步。孩子既然落难了。到了这里就要好好的照顾她。往后他亲人认领时，也好有个交代。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羊吃饱了，喝足了小河里的水。都卧在小河边，半大的羊羔，不安分的跑来跑去。 李务农正在玉米地里拔草。玉米长势喜人。都已经吐穗儿了，他高兴的合不上嘴。 这时崔志伟扛着锄头走了过来：“老哥过来歇会儿吧，大热的天儿”。说着坐在了草地上，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是崔老弟呀，这么早就收工呀，天黑还早着呢。他把怀里的野草扔在那草棵里。坐在了他的跟前。 崔志伟把卷好的一根纸烟递给他：“听说你们进城领来一个小叫花子”。 李务农叹了口气：“可不是咋的，都怪俺那志强儿，上次进城遇见三个小叫花子之后，志强可怜他们。给了他们玉米饼子吃，这次进城---。他吸了口烟，也是该着，本来已经出城了，没遇到他们。谁知那个小叫花子偷偷的跟了过来。啥话也不说。坐上马车死活不肯下车。你说扯不扯，不认不识的。这不是没卵子找茄子拎吗”？ 崔志伟笑了笑：“我看这不是什么坏事。志强这孩子心善，遇到人有难处，帮助也是对的。我想那孩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人认领的。再说了，孩子也会想家的，也许他会自己找回家的。他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谁也说不准，要说有家有亲人，他怎么是个小叫花子呢”？ “世事难料啊。总之对那个孩子，我心里不落底儿。让人闹心”。李务农无奈地说：“对了，大兄弟，说说你吧。你来咱屯儿也快三年了。人缘儿好，又懂医术。该成个家啦。东头老赵家那姑娘不错，你看怎么样”？ “打住，老哥。我这辈子也不打算成家。如今我活的滋润。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刺到了痛处。 李务农后悔了。早知道他不高兴，就不该提这事儿。家家都有。难唱的曲儿，不然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咋就不成家呢？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去做晚饭了”。崔志伟站起身来说。 “要不到俺家去吃，咱哥俩喝上几盅”。李务农热情的说， “不麻烦啦，改日吧，别忘了老人家吃完了药吱一声，我再配上几副药调理”。崔志伟说。 李务农站起身来，“真是太麻烦你了。咱们草原屯儿有你在。真是我们的福气，走。咱们一块儿回家”。说着李务农拉着崔志伟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这几天李春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听不到她鸟儿似的欢叫和忙碌的身影。 张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知道为什么，她是容不下一个外来的小叫花子。是的，这几天是自己多关心了田壮，忽略了他她。那不是他没有亲人在他身边嘛，他才来。要多给他一些温暖，一些爱。 张杰做完了晚饭对女儿说：“”春花等你爸爸他们回来。你先吃饭。我去给你爷爷喂饭去。 李春花没有应声。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李长友见儿媳进来，脸上流露出笑容。每次他都是这样的。见到儿媳比见到谁都高兴，亲切。是儿媳的孝心，让他坚强起来，生活下去。 晚饭他特意给老人赶了一大碗面条。这里的白面金贵。那还是上次男人进城用粗粮换来的白面。除了全家人吃一顿手擀面外，都给老人留着呢。他给公公喂饭很细心。面条长了，怕老人家呛着，就用筷子夹成碎条。不时的再给老人用小勺儿喝上口汤。老人吃的开心，满意。 吃完了晚饭。李春花赌气的去洗碗。弄得厨房像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 张杰：“我的小祖宗，你轻点儿行不行啊？你爷爷在休息呢”。 李春花没好气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干脆不洗了，坐在炕上生闷气。 李志强赶紧进厨房去洗碗。田壮也跟去了。 张杰来到了女儿面前：“春花，你咋就那么不懂事儿啊？不就是多了一口人吃饭吗？孩子落了难。咱能不帮吗？放在谁的身上？也得伸把手啊”。 “我知道你是咋想的”李春花不高兴地说：“”他不就是个男孩子吗？你偏疼儿子。你已经有两个儿子啦。这又多了一个，你就等着受罪吧。拼命的给他们置房置地。我用不着你们操心，找个男人嫁出去，大不了到你家吃顿饭。你就偏心吧。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想让他给我当儿子了吗？他认我这个妈了吗？你今天说的话伤了妈妈的心！知道不”？张杰的心里很难过。 她们的吵架让李志强的心里很不安，他有些后悔了。是不是把田壮带回来错了？可有什么好办法呢？他是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呀！ 李务农急了，“你们吵什么？让爸爸听到了多不好。谁也别说了，赶快睡觉去”。 张杰后悔了，自己也太不冷静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个家始终很平静。温馨，他觉得做好女儿的工作很难。 田壮流着眼泪，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使这个家不平静了。这里没有他的亲人。不是自己的家。他咬着嘴唇。趁着李志强没有注意，悄悄的离开了。他模糊的还记得来时走的那条路。那条进城里去的路。大草原的夜真黑。只有空中星星那点点的光亮，月亮时而躲到云层里也就更黑了。他感到身上有些发抖，是冷，还是怕？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田壮呢？心细的李志强发现田壮不在了。他蹭的跑了出去，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紧接着李务农、张杰也跟了出去，只有李志刚和李春花像没事儿似的躲在屋里。 李志强心里想，田壮一定是因为家里吵架，不想给他们添乱，回城里去了。他焦急的顺着通往城里的马路追着，喊着，很快他追上了田壮。他抓住他的手说：“快跟我回去。闹狼的，夜里很危险”。 这时张杰，李务农他们也赶到了。张杰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好孩子，快跟我们回去。有话明天再说”。他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松开。 田壮说：“我不回去了，姐姐不高兴，大哥哥也不高兴。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吵架”。他带着哭腔说 张杰的心里一阵剧痛，心里想，这孩子多懂事儿啊！他抹了把眼睛说：“好孩子。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会好的。我们都会喜欢你的”。 “快跟我们回去吧。可不敢走夜路，这大草原野狼很多。晚间狼闹得很厉害”。李务农说。 嗥--- “狼来了”。张杰二话没说，拉着田壮的手说：“快跑，，务农，志强咱们快往回跑，有危险！” 田壮也害怕了，他没有见过这狼是什么样子。只是听说过样子和狗差不多。但是比狗厉害。 “别怕，狗怕蹲，狼怕站，越跑越有危险”。李务农大声的说，他们都站住了。李务农用身子护着他们走在前头，张杰断后，李志强和田壮在中间。 这时李志刚和李春花在家也坐不住了。他们找到了崔志伟，和于有才的儿子于德水，他们提着马灯赶来了。大黄狗冲在前面汪汪地叫着。 张杰轻吁了口气说：“这下可安全了,谢天谢地”。 回到了家，张杰拉着女儿的手：“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不放心妈妈”。 李春花撅着小嘴儿：“快去看你那捡来的宝贝儿子吧！可别让他再跑了”。她躺在炕上不悦地说：“再跑了我可不管了,睡觉喽”。他用被子蒙上了头。 田壮是李志强的影子。睡觉也紧挨着他的身子。见到他们那亲热的样子。张杰的心理别提有多高兴。他对身边的儿子志强小声的说：“。告诉田壮。早点儿睡，啥也别想。明天咱们全家到小河里去捕鱼。吃河水炖江鱼。再加点儿菱蒿菜。那汤鲜着呢。这是咱们大草原一道特色的美味菜”。 李志强高兴的偎着他的妈妈：“太谢谢您了。我想田壮一定会很开心的”。他高兴的睡不着觉了。他盼着夜快些过，早晨的太阳快些快升起来。 此时的张杰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还是担心田壮，他心里想，要让他在这里过的开心，快乐。明天让他体验一下大草原野外游的向往，迷人的新生活。尽管农活儿很忙，也要让他们快活的游玩儿上一天。让他懂得什么是草原人。 天刚放亮，田壮觉得肚子咕咕的响。她心想，不好，要拉肚子，看来自己还真的不服这里的水土。他急忙到了房后简陋的便所。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是用带草的土坯垒成的土围子。她刚蹲下，就听到东院的女人在教训孩子。啪的一声响，那一定是用手打在了孩子的屁股上。“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就是不长记性。冬天棍刮，夏天叶檫。应急就用土圪瘩。冬天草棍儿到处都有，夏天就更不用说了，草叶了，树叶子。庄稼叶子---。对了，茄子叶，玉米叶儿子，向日葵叶子不能用，带刺儿的。扎屁股”， 田壮扑嗤的笑出声来，他又马上捂住了嘴。心里想，这大草原也太神奇了。他看了一眼手里又黄又硬的牛皮纸，想起了在家使用的。白而软的手纸，他想妈妈了。“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早饭后，张杰高兴的说：“”今天天气不错。中午饭到小河边儿去吃。忙一夏天了。咱们今天玩儿上一天。城里人每年都春游，咱们也学学城里人，好好的活着。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 李志强高兴的跳了起来。李志刚高兴的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在小河里划船打鱼。河水炖河鱼，再喝上点儿小酒---，神仙过的日子。 张杰说：“”志刚你和你爸先去把鱼网下上。迷魂阵里的鱼太小。春花，你负责采一些菱蒿菜。用它来炖鱼。你爷最喜欢吃这口。 李春花笑着说：“春天才吃菱蒿菜，现在是立秋天了，菱蒿菜长高了，老了”。 “这我知道，我懂”。张杰信心满满地说。“菱蒿菜长高了，老了点儿也能吃，你可以采上面的嫩叶子。借味儿，懂吗？没有菱蒿菜再多的鱼。也做不出咱们大草原一道特色美味菜了。对了，别忘了把你催出掉来。让你爸陪他多喝两盅好酒”。 李务农兴致地：“忘不了，好酒必须的”。 李志强和田壮站在小河边儿，看着哥哥划船，爸爸下渔网，田壮问李志强：“那是什么东西呀？能捉到鱼吗”？ 李志强说：“那叫丝挂子。据说是一位老渔民发明的。渔网是用一种很细很细的白丝织成的。鱼撞到网眼儿里就被缠住。鱼就被捉到了”。 中午前，李务农他们搭好了一个凉棚。李志强和哥哥把锅灶架好---李长友坐在马车厢里，靠着背晒太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是多么想快些好起来。像他们那样一起忙这干那的呀！ 这时候，张杰用白面布袋子装来了两合面儿馒头：“怎么样？起网了没有？该架火炖鱼啦”。 李务农说：“不急，我们现在就去起网”。 “我也去起网划船”。田壮兴致的说。 李志强：“那可不行。你晕船，等有机会我带你上船。在河边儿上，适应几天再说吧”。 小船在河里飘飘荡荡。李志刚的船划的很慢，李务农起网，不时传来李务农高兴的说着：“这条鱼不小。足半斤多，这条更大---” 小船靠岸了，大家跑了过去，收获不错。各种鱼加起来有十斤八斤的，最理想的是有一条。足斤以上的鲶鱼。这可把张杰高兴坏了，有了这条鲶鱼，这味道可就不一样了。他对李志强说：“你去到咱家那迷魂阵里去看看。再捞点儿小杂鱼”。 李志强：“这些鱼足够咱们吃的了” “鱼的品种还不多。各种鱼炖在一起味道更鲜”。 田壮不知道什么是迷魂阵，好奇的问题李志强。李志强告诉他说：“迷魂阵就是用芦苇。在浅水处扎下几道弯曲多处的。芦苇墙，最底部有个小口大肚圈儿，鱼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在河边儿用餐太开心了。和熙的微风吹来阵阵的花香。鸟鸣，鱼跃。河水轻拍着岸边。奏起奇妙的乐曲---。 张杰打开白酒瓶子。首先拿到公公面前让他闻个够。又用小勺点了点儿酒放在老人的嘴里。直到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杰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他叹了口气。给崔志伟斟酒：“大兄弟，今个和务农敞开的喝，不醉不归。忙一夏天了，好好的乐呵乐呵”。她打开了锅盖，把洗干净的菱蒿菜，放到锅里。很快，一股奇特说不出来的清香味儿。扑面而来他高兴的说：“现在可以品尝这鲜美的河水炖鱼喽”。 崔志伟：“长这么大。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品尝到这么鲜美的味道。真让人心醉呀！” 鲫鱼头，鲶鱼尾，张杰用筷子把大半个鲶鱼尾夹到大碗里。又加了些鱼汤。给公公吃去了。很快，他又回来了，他说务农。：“你一定要和崔兄弟喝好吃好”。他给田壮夹了一块儿鲶鱼肉：“你可能是头一次在俺们这小河边儿。吃野餐。先品尝这鲜美的鱼肉。喝一口鲜鱼汤”。 李春华不高兴的看了田壮一眼。又在对妈妈的偏心眼儿有意见了。 崔志伟和李务农推杯换盏喝的那个高兴。他对李务农说：“嫂子真是有心人呐，对公公侍候的那个耐心劲儿，别提有多孝顺了。她知道公公好喝酒，但是高血压不能喝，只能让它闻闻酒味儿。真能想得出来”。 李务农笑了：“可不是嘛。他隔三差五的都会这么做，我爸可高兴了”。 此时此景田壮更想妈妈了。他含着眼泪来到了羊群那边儿。拿起大扇刀，学着打起羊草来。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抡起大扇刀，吃力极了。他可比不上大草原的女儿李春花那股子力气。 李志强跑了过来，抢下他手里的大扇刀说：“你还小，打不动养草的。我打起羊草来还很吃力呢。他心疼的看着他说”。他们坐在草原上休息， “俺这里也太苦了，打草，放羊，种地。贪黑起早的，没有闲着的时候，你不能长时间的在这里待下去。你家住在哪儿？爸爸妈妈呢？告诉我！我帮助你去找”。李志强说。 他摇了摇头，望着空中南飞的人字形的大雁发呆，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提自己的亲人呢？ 李志强的心里不滋味，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和他说起这些话。应该说些高兴的事。他说：“”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的大草原，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很喜欢放羊，喜欢看早晨升起的太阳，聆听小河的流水。他用手指着远处那雄伟壮观的嫩江大桥，那里的景色更加迷人。你看那一棵棵接满果子的山里红树，那果子红而酸甜，等过些日子，果子熟透了的时候我带你去采。采多了还可以拿到城里去卖。他像给他讲故事。不知什么时候，田壮已经睡着了。 第三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章 温馨的夜风把黑纱轻轻的扯去。晨曦用他那五彩缤纷的彩衣点缀了美丽的大草原，草原屯喧闹了。鸡鸣、羊叫、狗儿欢跳。女人们忙着拾柴生火做早饭，男人们也在早饭前。急着下地干农活儿去了。养羊户都急着赶早把羊赶出了羊圈 也许是真的让李春花说准了。田壮终于不服这里的水土病倒了。涨肚，拉稀已经起不来炕了。小脸儿明显的瘦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只有哭，不停的哭。田壮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不停的呼唤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为什么不来接我？此时他更想妈妈了。妈妈的影子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恐怕再也度不过这一关了，再也见到妈妈见不到爸爸了。 张杰心疼的不知怎么办？催半医，崔志伟已经给他服用了几付中草药。也没见好转。问他的家人、亲戚，他总是摇头不说话。 李志强比谁都着急。有时候他很是害怕。因为田壮是他同意带到这里来的，如果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又一次哭着求崔志伟叔叔。快去救救田壮吧，我好担心呐！崔志伟：“看你这孩子我能不救吗？可我---，我看这样吧，还是送到城里大医院去治吧” 田壮微弱的。。去。 。田壮住进了医院，打针，服药，高烧就是退不下去。三天后，田壮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呼吸微弱。大夫摇头对张杰说，怕是没有希望了，我们尽力了。 张杰抓住大夫的手：“我求你了，大夫。你一定想办法救这孩子,他是个苦命的孩子,至今也不知道他的亲人们在哪儿！” 那位近五十岁的男性主治医生摇着头。离开了病房。 他们回到了家。崔志伟在给田壮切脉，好长的时间他才说：“田壮得的可能是麻疹”。 张杰瞪大了眼睛：“老天爷！这种病不死也得扒层皮呀。前院儿那个大麻子，就是得了这种病，算算他还是命大活了过来，留下一脸大麻子”， 崔志伟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注意保护自己,尽可能的不要接触他，接触前用毛巾捂住鼻子,预防被感染”。 李志强流着眼泪说：“崔叔快想办法救他呀，医院治不了，你一定会有办法救他的！” 崔志伟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听一位老中医说过。用鸽子的热血捂在病人的胸口上。也许会有希望的”。 “鸽子。我去想办法，哪怕是偷、去抢。我也要弄个鸽子来。李志强蛮有信心的说” 张杰：“这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弄鸽子呀。再说，咱们屯儿里也没有养鸽子的呀”。 崔志伟：“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到大树屯儿给姓贾的媳妇儿看病，他家养着鸽子。路途不算太远。约摸着有三十几里路吧。他看着躺在炕上昏迷的田壮，这病耽误不得。现在就去”。 李志强：“对，现在就去，他的心里有希望，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崔叔”。 李春花不悦的说：“这大黑天儿的，路又那么远。多不安全呀！真让人家担心。去喂狼呀！” 张杰瞪了他一眼：“你放心，不用你去喂狼。你在家照顾好你爷爷就行，我们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我们也是有责任的”。说着。他着急的穿衣服。做好出发的准备。 崔志伟：“嫂子。你怎么能去呢？去的人由我来安排。你就放心好了”。说着他出去了。很快，他领来了于得水，陈波，刘大勇，个个都是壮牛犊子似的小伙子。他们手里拿着木棍子。像是要上战场的勇士。 李务农准备好了火柴，马灯。李志强拿着大钐刀。李志刚准备好了几捆干柴，他们上了马车出发了。 张杰忽然说：“带上两瓶老白干酒”。又带上了一袋子玉米说：“总不能白拿人家的鸽子呀”。 崔志伟笑着说：“还是嫂子想的周到”， 送走了他们，回到了屋里，张杰的心里有些不安。看到田壮那瘦弱的样子，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他亲人在哪里？妈妈呢？当妈的要是知道孩子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活呀!他用手摸了一下孩子的脑门儿，还是那么的烫。他用小勺一点一点的给他喂水。 田壮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不停的呼唤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为什么不来接我---？ 李春花躺在炕上，一点儿的睡意都没有。都是那个小叫花子闹的，从他来的那一天起，这个家就没有消停过。没有他，这个家多么的平静啊。她心疼妈妈。她太累，太善良了。他咬着嘴唇想，我才不做像她那样的女人。 张杰给公公接完了尿，换好了尿布，安顿好了老人。回来步子很轻。怕惊动睡觉的女儿。 李春花翻了个身：“不用那么小心。我还没有睡呢。妈妈，你说这个家啥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呀？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我的宝贝女儿，我当你睡着了呢”。她坐在了她的旁边：“唉，她叹了口气。谁都想过平静的日子，可摊上了咋办？只能面对。人活着都有不顺心的时候。但总会好的。就拿田壮这孩子来说吧。他有这么大的难处。不拉他一把行吗？人都是有缘分的。他能来到咱家，那也是缘分。她用手抹了把眼睛。你看他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就没有妈妈在身边---”。他说不下去了！ 李务农赶着马车，刚出屯儿不远，就从草棵里窜出一群狼来。天黑看不清楚几只，至少也有七八只吧。人多壮胆儿，谁也没有害怕，狼饿极了红了眼，紧围着马车，跑来跑去嚎叫着，怪瘆人的。 李务农赶着马车小跑着，枣红马不停地打着响鼻儿，竖起了耳朵。他们连喊带叫的，吓唬着野狼，可它们就是不害怕，不散开，而是穷追不舍，看样子，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一只大个头儿的狼跑到了马车前头停了下来。拦着路嚎叫着不动。要拼命的驾式。 “不好，那是只头狼，要跟咱们玩命”。李务农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枣红马嘶叫着，用前蹄刨地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崔志伟：“大哥。你把马看好了，别让它惊着。我们来对付这群狼”。 李务农：“你就放心吧，俺家的枣红马，别看他对人那么温顺。可是对付起野狼来，凶着呢。要是把它放开，它非去同狼群拼命不可”他对李志强说：“你看好枣红马啊”，说完轮起大刀。发疯似的向头狼砍去。头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一大钐刀。他那猛劲儿，比起打羊草用的力气。大多了。 头狼嗷的一声瘸着腿逃命去了。其他的狼，也都跟着跑散了。 大家来了精神。猛追了一阵子回来了。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于得水笑着说：“你老李头够狠的呀！那一大钐刀搂过去。就把狼群吓没影儿了”。 李志强很佩服爸爸的勇气，忽然他大声的喊：“血、血！他用手指着大钐刀说”。 这时，人们才发现李务农手里。提着的大扇刀刀尖儿上还滴着血呢！ 李务农自豪的说：“看来这一钐刀砍中了。而且这头狼伤的不轻。怪不得他叫的那么的瘆人”。 他们轻松的上了马车赶路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看来世界上最强大的还是人。 “快到了吧，前面有灯光，有人家了”。一个小伙子用手指着前方的灯光说。 崔志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说：“对，那里是大树屯儿。这是个大屯子。屯子的周围都是树，不知是谁，啥年月起名叫大树屯儿”。 快进屯子啦，大家很是高兴。陈波说：“这下咱们可安全了，狼再也不敢追咱们了，回去也安全了”。 李务农说：“别高兴的太早了，兴许狼在半路上等着咱们报仇呢”。 “报仇，狼还懂得报仇”！刘大勇不解的说。 李务农说：“狼凶着呢，它们喜欢群居，野性，抱团儿，有仇必报。记得我小时候我爸说过，咱屯儿有一年不知谁家的男人。拔草回来看见土岗上有一只狼站在那里不走，他觉得很奇怪。就躲在远处的草棵里看是咋回事儿？天快黑了，那只狼去寻食去了。他看机会来了，提着大钐刀去看，原来那里有一窝小狼崽儿。眼睛还没睁开呢。他一狠心把那窝小狼崽儿都给弄死了。免得长大祸害人。哪成想，到了晚上？狼群围着屯子闹了一夜。狼那东西灵性着呢，认准了弄死狼崽儿的那户人家。咬死了他家十几只羊”。 于得水却声的说：“那咱们回去还得小心点儿，要不咱们等到天亮再走吧”！ 李务农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狼不知道咱们回不回那条路，再说了，遇到了第一次，咱们的心里就有底了，其实狼也没有啥可怕的。今晚得赶回去，治病可不能耽误了”。 进屯了。李务农把马车停了下来。东瞅西看也不知道。姓贾的家住在哪里？ 崔志伟下了马车，看了看，用手指着一家砌着院墙的房子说：“好像就是这家”。 他们来到了门前。就听到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 李务农赶紧去敲门， “谁呀？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大门问道。 李务农：“跟你打听个事呗。这屯里谁家养鸽子了，想买一只？多少钱都行。等着治病人”。 “鸽子？这个屯儿除了我家，没有养鸽子的。我不卖，你赶紧走吧”。他没有开大门说。 “你们是些什么人？是不是瞎编理由抢劫呢”？一个女人的声音。 崔志伟：“我们是好人，是草原屯儿的。只用一只鸽子，是为了救人，求你们啦，对了。我姓崔。崔半医。你们会想起来的，以前我给你们治过病，是给一个女人治过病”。 女人说：“你是‘崔半医’呀！记得、记得，给我治过病，医术不错嘛”。说着打开了大门。 “快请进，快请进”。那个胖女人热情的说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希望了。李志强在心里说，只要有鸽子，给他们下跪都可以。胖女人对崔志伟格外的热情：“您真是个名医呀，那次吃了你开的药。我的气管炎病就好了，一点儿也不咳嗽了。至今也没有犯过”。 崔志伟：“气管炎是咱们东北地方病，只要平时注意。别感冒就行”。 胖女人看着崔志伟说：“用鸽子治病啊，那一定是偏方，偏方治大病。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崔志伟说：“是一个孩子出了麻疹。我也没有把握用鸽子能不能治好孩子的病。我是听说的偏方。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说的”。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想起了不愉快。难过的往事。 “快去给他们抓鸽子吧。救人要紧”。胖女人对她男人说。矮胖男人说：“这要是白天来，鸽子还真不好抓。晚上就容易抓到了，你们等着”。 夜间的鸽子。都睡在屋檐下搭制的草窝里，主人用梯子靠在墙上，顺手就抓到了一只鸽子。对他们说：“我是真的有点儿舍不得呀”。 李志强双手接过了鸽子，鞠了个躬说，叔叔：“谢谢你，谢谢你”。 李务农赶紧从兜里取出钱：“谢谢你们啦。这点儿小意思。请务必收下”。 “什么钱不钱的？救命要紧”，男人说。 崔志伟。看来你们也是些热心的好人呐。总不能白拿你们的鸽子。 李务农忙到车上取下来那袋子玉米，还有两瓶老白干白酒。“这玉米给你们。喂鸽子用”。 张杰坐在炕上刚打了个盹儿，就被梦惊醒了。她梦到志强双手捧着鸽子回来了，她高兴极了，这回田壮可有救了。朦胧中她觉得田壮管她叫妈妈。啊！摇头自语：“这是梦还是心中想啊”，她轻轻地下了地。到后窗台向外望去，天太黑了，啥也看不见，她心急如焚。来回在地上走着。不时地看着昏迷中的田壮。给他喝点儿水。 “妈妈，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李春花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说。 哎呦，我忘了女儿在睡觉。这可咋说的，那睡吧，离天亮还早着呢，我到你爷爷那儿看看去，她给公公接完了尿，又翻了身，就又回到田壮身边。又急着去后窗向外看。盼着他们快点儿回来。快点儿把鸽子拿回来给田壮治病。隐约间她像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近了，更近了。这马蹄声她太熟悉不过了。是他们回来了。她欣喜的跑了出去接他们。 李志强好远就见到妈妈了，他大声的喊：“妈妈。我们回来了，鸽子弄到了。田壮有救啦”！他双手紧紧的抓着鸽子。生怕它飞掉。 张杰感激的看看他们：“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啦”。 “都是一家人。还客气啥”。崔志伟说。 快嘴刘大勇就把他们遇到狼群打狼的经过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张杰听了又是高兴，又是为他们担心。幸亏你们去的人多，有了准备。有惊无险呀！ 崔志伟急忙脱去上衣，看了看仰面躺着的，奄奄一息的田壮说：“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嫂子，快把他的上衣扣子解开，把胸脯露出来”。他对李务农说：“大哥。取把快刀来”。 当张杰解开田壮的上衣扣时，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胸脯缠着白布？她是极聪明的女人。忙系上了扣子，怕别人看到。你们先去歇会儿，我去准备一下。她取来了新毛巾。干净的布时对崔志伟说：“。我得给他的衣服垫好了。别弄得他身上都是血。要不然他醒了的时候会吓着他的”。她这才放心的把田壮的上衣扣子解开。把胸部缠着的白布条子向上推了推，用毛巾盖得严实。又把干净的布垫在田状的胸部边儿。他这才对崔志伟说：“他崔叔准备好了”。 崔志伟左手拿着鸽子，仰面放在桌子上。右手用力，用快刀把鸽子的肚子划开。鲜血猛的窜了出来。他迅速的把鸽子摁在了田壮的胸口上。 张杰他们感到很奇怪。那只鸽子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叫。记得男人杀鸡的时候，鸡那个叫，扑棱扑棱的弄的人心很不安啊。在看这只鸽子。竟是那么的安静。像是情愿似的，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人们。也许他明白这样做是为了救孩子。 看着那只鸽子，张杰明白了，那是只母鸽子。保护孩子，救孩子，那是母爱的天性，张杰的眼泪流了下来。 也许是崔志伟。嗯，鸽子的手。太累了他看了张杰一眼。张杰会意的替他摁着鸽子，鸽子一动也不动。她索性的把手松了。就是让鸽子自己卧在那里吧，她知道鸽子自己也不会离开的。 李务农端来一盆水。对崔志伟说：“快洗洗手吧。别看你平时挺斯文的，动起手来也够狠的，一刀就把鸽子大豁膛了”。崔志伟笑了笑：“为了救人吗”。 大家都坐了下来。等着眼前的田壮有什么反应！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期盼着有奇迹发生。李志强更是盼着那一刻的到来。 崔志伟不时的给他切脉。张杰坐立不安，眼睛盯着田壮，盼着他醒来，快些的醒来。过了好长的时间，田壮仍在昏迷中。崔志伟有些不安了。闭着眼睛，背着手在地上走着。不时的自语。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又一次坐在田壮的身边给他切脉，过了一会儿。把微闭的眼睛睁开了。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孩子的脉跳动基本上恢复正常。热已经退去了。他又摸了摸孩子的手，潮乎乎的。他轻声的对大家说孩子有救了。别惊动他。他的身子还很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妈妈---，妈妈---！”田壮小声的呼唤着。 张杰高兴的流下了眼泪：“田壮，你终于醒了。是你崔叔救了你，还有他们”。 李志强紧紧握着他的手：“你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下好了。你终于好了。是崔叔叔救了你。把你的病治好了，还有他们也帮了你”。 李务农感慨的说：“崔老弟神医呀，医院都没有办法，没有想到你用了一只鸽子，救了孩子一命。奇迹，真是奇迹呀！” 于得水：“是呀，这种方法也太简单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咱们也都能治”。 田壮看着眼前的人们，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他们为了救自己，深夜冒着危险去弄鸽子。他跪了下来，谢谢你们救了我。 张杰紧抱着他说：“好孩子，他们都是好人。记住他们”。 田壮点了点头，看着张杰那母爱红红的眼睛，忍不住叫了声妈妈。 他这一声妈妈，叫得那么突然，让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田壮流着眼泪大声的叫着。“唉”，张杰流着眼泪，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像失散多年的母子相聚。 李志强高兴的流下了眼泪。他的心里特别的高兴。自己有了个弟弟，亲弟弟。 张杰仍抱着田壮不肯撒手，生怕这一松手，他又跑掉似的。他自语：“。你有妈妈了，妈妈一定要把你养大，过上好日子”。 依偎在张杰的怀里，田壮感到很高兴，幸福。因为他有两个妈妈了，日本妈妈给了他肉体。中国妈妈给了她生活。命运使他懂得了生活，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这样，不能永远是欢笑，更不能永远是痛苦，要学会坚强。要学会面对现实，热爱生活。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大草原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张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说：“田壮。记得你的生日吗”？ 田壮的回答，只是摇头。 张杰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你今天叫我妈妈了。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今天是八月十七日。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过生日。她高兴的说”。务农啊。“找几个帮手杀只羊。给田壮过生日。把他崔叔，他们都叫来，晚上好好的庆祝一下。昨天夜里把大家都忙的够呛，得好好的，谢谢他们”。她看了看田壮。你躺下好好的歇着。几天没进食了，饿坏了吧。妈妈给你擀面条。再卧一个鸡蛋补身子。也算是你的生日面。 很快，张杰就把一碗热气扑面的，香喷喷的面条端了过来：“孩子。快起来趁热吃吧”。 他看着田壮心里甜甜的。孩子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俊着呢。 “妈妈这面条怎么这么长呀？田状用筷子挑着面条说”。 张杰说：“这叫长寿面。人们过生日都是吃这样的长寿面。一定要把鸡蛋吃了，壮力呢”。 吃着这香喷喷的葱花长寿面，田壮的眼泪流了下来。是啊，一年多来，他还是第一次在亲人面前吃到这么香，这么可口的长寿面。他感到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他在内心深处呼唤着妈妈。 杀羊，对于草原的人来说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儿。李务农从羊圈里挑选了一只肥大的公绵羊。母绵羊是舍不得杀的。是留着繁殖的。他两只手紧抓住公羊的两只角用力的向外拉，可是羊拼命的往后退，它懂得要有难了，咩咩的叫着。 “志刚、志强，快来帮一手儿”。李务农喊着两个儿子。 李志强很不情愿的出来。他想跟田壮多说会儿话，再说了，他不想看杀羊。那种惨状。他爱惜羊。可没有办法。羊可怜兮兮的求救似的叫着。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捆住了羊的四蹄。 田壮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着他们杀羊。好奇心很强，但见到了李务农手拿尖刀刺进了羊的喉咙。鲜血呼的窜了出来，流到地上的大铁盆里。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往下看了。 晚饭吃的很早。太阳还没有落山呢。张杰做了很多的菜。最拿手的就是手把羊肉。 崔志伟，陈波，刘大勇，于得水他们都来了。还有不少的亲戚朋友，摆了三大桌子。 张杰给大家斟好酒说：“今天我太高兴了。我们家有了难处，大家都来帮忙，感谢大家了。他给崔志伟鞠了一躬，谢谢你。还有大勇、得水、陈波，是你们救了田壮的命。田壮，过来。给你的救命恩人们磕头”。 田壮高兴的跑了过来，给他们磕头谢恩。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的，他坚持着。 “这孩子真懂事儿”。 “可不是吗？小模样子长得真俊”。 人们说着议论着。 张杰和大家碰杯。：“这杯酒干了，不醉不归”，她又给大家斟满了酒。对李务农说：“你陪大家。我去服侍咱爸去了”。 李务农：“这个你就放心吧。干别的不行，陪酒儿……” 张杰对李志强说：“”给田壮挑选最好的手把肉送过去。他还没有吃过咱大草原最好的美菜，手把肉呢？他身子弱，正是大补的时候。 张杰在大锅里挑选了块儿不肥不瘦的手把肉。盛了一小碗儿羊杂汤来。老人家最喜欢喝羊杂汤了，几年来，她总是这样的服侍老人。 李长友见儿媳来了，高兴地哼了几声。张杰笑了，噢，忘了给你闻酒呢！她忙把酒瓶子取来，放在老人鼻子底下闻了个够。又用小勺点了点酒，轻放在公公的嘴里。 “嫂子，快上桌吃点儿吧，忙了一天了，够累的了。老人，孩子一大家子人都靠你，特别是照顾老人，没说的”。崔志伟说。 于得水:“早就听说嫂子贤惠。孝顺老人，今天算是眼见为实，是女人们的榜样啊”。 也许是张杰高兴，面颊排红。显的朴实、美丽、大方……她不停地同大家举杯畅饮。 李春花早就下了饭桌儿，出门散步去了。她的心情很不好，不知为什么，她对田壮总是有反感。她怪弟弟不应该把他带回来。就是因为她，妈妈对自己有些忽略了，偏心了。她希望自己快些长大，找个可心的男人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家，其实有的时候她也是挺喜欢这里的大草原。夏天一片绿色，野花盛开，小河水流清澈、捕鱼、洗澡。冬天白雪皑皑，心旷神怡，漫步在松软的雪地上。她遐想着。 “春花想啥呢？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 她的好朋友于莲追过来说。 李春花叹了口气：“于莲姐，几天不见怪想你的。她上下看着她，好像你又胖了。听说你出远门儿了，串亲戚去了”。 “是啊！闲着没事儿，走亲戚去了”。她笑着说。 “好羡慕你呀！听说你家亲戚住在城里，那里一定很好玩儿吧”。李春花说。 于莲仰着脸自豪的表情。“外面的世界好精彩。你也该到外面走一走，看一，。人家是怎么活着的，不然总是待在这个大草原里，会憋出病的”。她长叹了一口气。 李春花：“我哪有你命好，城里有亲戚，朋友又多”。她伤心的样子。 于莲：“看你那不开心的样子，一定是遇到了闹心的事儿了。提前到了青春期吧”。他笑着说。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我可不像你。身体壮，发育早。已经到了青春期。怕是急猴似的。想着找男人吧”。 于莲：“可不是咋的，这次进城我老姨说”‘你还小，再过几年在城里给你找个好男人。大草原那里也太苦了’。 李春花：“你要是真的能嫁到城里去也带上我”。 “那当然，咱们是好姐妹嘛”，于莲笑着说。 他们好开心，手拉着手。有说不完的话。 崔志伟像是喝多了，眼睛红红的，样子很伤心。张杰把他端起的酒杯抢了下来：“大兄弟，别喝了，喝茶水，唠呵。大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了”。 李务农碰了她一下，意思不让她说下去 崔志伟：“嫂子，我哪有那种心情啊！心痛，心痛啊！”说着，他恸哭了起来，那哭声像似一下子把压在内心许久的痛苦释放出来，弄得张杰的心里很是不安。 李务农：“大兄弟，别难过，有啥难处，不顺心的事儿说出来，咱们一起承担”。 崔志伟椆了一口酒：“我来到咱们大草原，是为了我爸爸的遗愿。为了不让我们老崔家祖传的中医在我这里失传。我来到了大草原，你们收留了我。帮助我盖了房子。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你们早就想知道我的来路。我是国民党”。 大家都很平静，“管他什么党不党的。反正你是个好人，大好人”。人们议论着。 崔志伟擦了把眼泪说：“我出生在南京，那是繁华的大都市。我常提起那位中医。就是我的爸爸”。提起爸爸。他孩子般的呜呜的哭了。是啊，多么善良慈祥。博学的名老中医呀！也许是哭声。惊动了。里屋的李长友。他咳嗽了起来。 张杰赶紧去看公公去了。她闻到了一股臭味儿，老人家一定是吃油腻的东西，拉肚子了。她赶紧把门关上，给公公收拾屎尿，擦身子，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儿。 突然外面传来了大黄狗的惨叫声，“坏了，狼来了。李务农说一定是狼来报仇来了”。大家的酒都醒了，准备打狼的家什。李务农手拿大钐刀，第一个冲了出去。崔志伟他们。也全都跟了出去。李志强当然也不落后，李志刚说：“都是那个小叫花子惹的祸”。 有好几只饿狼撕咬着大黄狗。那只头狼蹲在一旁助威。李务农一看就知道蹲在那里的就是头狼。他抡起大扇刀，飞一样的砍了过去，头狼惊叫着，瘸着腿逃跑了。其它那几只狼也都跟着它逃跑。 李志强过去看大黄狗。他伤的不轻。浑身都是血。他心疼的摸着大黄狗的头。大黄狗也撒欢儿的摇头摆尾。 酒壮英雄胆，他们借着月光追了好一阵子，直到看不见狼的影子才回来。又在屯子里转了几圈。 李务农高兴的说：“来，咱们继续喝酒”。 于得水：“对，继续喝。还得听崔叔继续讲故事”！ 草原人实在，喝起酒来更实在。张杰把菜又在锅里热了热，摆在桌子上。一盅酒下肚，谁也没有动筷子，都看着崔志伟。 崔志伟说：“。刚才讲到哪了”？ 于得水：“讲到你爸爸是名老中医了”。 崔志伟点了点头：“我爸爸是祖传三代的名老中医。我是独生子，从我懂事儿的那天起，我爸爸就教我学医。他常对我说：‘不能从他那一代失传’。我也很喜欢学医，从爸爸的身上看到了行医有多么的重要。每当看到爸爸给人治病，治好病人那高兴的样子，和病人感谢我爸爸的情景，至今不忘。每当遇到穷人没钱抓药，爸爸总是免费付药。我妈妈非常的支持我爸爸那样做。总是夸我爸爸是有医德的好中医。我妈也懂医术，她是负责给病人抓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国民党征招一批特工人员，要求的条件很高。相貌，身材，文化程度，当时我被选上了。可我不想去，我的理想是从医，治病救人。没有办法被强征去了，到了那里，训练太苦了。摸爬滚打，射击，暗杀……那是国民党军统特工人员，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特务，难听死了。尽管我爸我妈极力的反对。但是进到那里就由不得自己啦，也只有当时是抗日的，也算是一点儿心愿吧。可是后来那军统执行的任务。让我想不通。为什么破获共产党地下组织？杀共产党人？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做。中国人不杀中国人。我妈妈和爸爸支持我这样做。但是作为国民党军统人员，不执行命令是要杀头的。没有办法只能逃离军统组织，我知道我的行为会影响家人的生命安全。不是我爸爸不顾家人的安危，坚决让我到越远越好的北方。为了不让我们崔家的祖传中医失传，为了爸爸的遗愿，只好听爸爸的。我含着眼泪走了”。 我走后，妈妈爸爸被军统站的人员带走。可我不能失去爸爸妈妈，后来我又回来了，我要去军统站换回他们。可是军统站已经转移了。爸爸的中医诊所也被封了。 他沉默了，他在流泪。 人们也都流泪了。为他家人的不幸流泪。 第四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章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这天下午，草原屯儿热闹极了。从远处开来一辆大汽车，从汽车上下来穿红披绿的男男女女。锣鼓喧天，人们都好奇的跑了过来看热闹。特别是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围着那些穿红，披绿的，花枝招展的人们。 张杰不解的看着崔志伟：“这些人是干啥的？从来没见过，穿的花里胡哨的。个个脸上抹的猴腚似的，是耍猴的吧？又没见到猴！” 崔志伟笑了：“这是上面派来的宣传队。今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大喜日子。当然是要好好的庆祝啦。他们是秧歌队。是北方一种传统的文艺演出。很有地方特色的艺术”。 宣传队那个领头儿的，像队伍摆了摆手，示意锣鼓停下来。 崔志伟一眼就认出，那不是那姓贾的养鸽子的那个人吗？尽管他化了妆，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那个姓贾的大声：“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们是大树屯儿秧歌宣传队。为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各村巡回演出，下面请政府领导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一位干部模样，衣着中山装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草原屯儿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今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日子，中国共产党经过了八年抗战，解放了全中国……!我们要好好的庆祝，庆祝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上级给我们派来了秧歌队，让他们扭起来吧!” 扭秧歌是乡下兴起的民间艺术。深受老百姓的喜爱和欢迎……。“你看那个领头的小个子，别看他挺胖的。扭起来还真活跃着呢”。崔志伟说 “可不是咋的，真是个活宝”， 崔志伟知道人们议论着的那个人是谁。心里说这个姓贾的还真有两下子。 张杰今天算是开了眼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扭秧歌，太开心了。你看那唐僧骑着高头大白马。后面孙悟空舞者金箍棒。猪八戒、沙和尚……。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找到了李务农。：“快走，把咱爸爸接来。接出来看秧歌”。 李务农他们用靠背椅把老人家抬了过来。李长友笑眯眯的看着秧歌儿。高兴极了。 李志强紧握着田壮的手。觉得这样最安全。眼前的秧歌。田壮觉得很好玩，不过还是比不上日本女人跳舞好看。记得小时候，她妈妈常领着她看日本人跳舞。妈妈也会跳，而且跳的最好看。在她的心里。 李春花和于莲紧拉着手，看得入了迷，笑个不停。李春花对于莲说：“于莲姐，你看那个领头儿的扭的多活跃。别看他挺年轻的。还挺有艺术才能的”。 于莲对着他的耳根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啦”？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我认识他是老几”。 草原人热情好客。烧水的烧水，备饭的备饭，那个领头的和带队的干部商量了一下。秧歌队休息了。 崔志伟领着李志强和田壮来到了秧歌队休息的地方。对李志强说：“。你看那个领头的是谁”？ 这时，那个领头的也认出了陈志伟啊，他热情的说。崔半医你也来看扭秧歌。他们热情的握手。 这时候李志强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给他鸽子的那个人。他高兴的笑着说：“叔叔，谢谢你的鸽子救了田壮”。忙对田壮说：“快谢谢这位叔叔。是他的鸽子，救了你的命。贾叔叔，谢谢啊！” 贾长林笑着说，我有那么老吗？叫我老哥就行了。 李志强：“老哥。再次的谢谢你！”说着，他给贾长林鞠了个躬了。 田壮大方的给贾长林鞠躬说：“谢谢。谢谢您老哥哥用鸽子救了我的命”。 贾长林笑着：“不用谢，能治好病比啥都强”。 李春花听说是他给的鸽子，治好了田状的病。心里想，这个人不但秧歌扭的好，心眼儿也不错。 他们只喝了几口水，就登上大汽车到别的屯儿演出去了。 李志强见到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挑着水桶去担水，草原屯只有两口水井，设在东西两头儿，不知是什么年月打下的两口深水井。他们家距离屯西头的那口井比较近，每次他都到那里去挑水。 田壮也跟着他去了，寸步不离，就连晚上睡觉,也是紧紧挨着他.李志强熟练的把水桶挂在绳子的勾上。用木质的摇把把水桶放下去,很快就摇了上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水的上面,飘着一只腐烂，肚皮朝上的大青蛙，他赶紧把那桶水泼了出去。田壮吓得妈呀一声，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猫着腰呕吐了起来。志强心里想,这下麻烦了,就连自己看到那个被泡到胖乎乎的大青蛙,也都恶心了。何况田壮，他赶紧给田壮轻捶着后背说：“没事儿的，在我们这里也是常有的事儿。我妈说过:‘井里的蛤蟆，酱里的蛆不脏’。青蛙是一种益虫。专治害虫。它的肉可以吃呢。我们芦苇塘里那红肚皮的蛙。也叫田鸡。也可以吃。到城里去卖，贵着呢”。他看着井口儿的周围说：“这井口周围再高点儿就好了。这是青蛙夜间不小心掉到井里的。回头我把井的周围用土垫高点儿就好了。走吧,咱们到东头儿那口井去挑水”。 一路上田壮跟着李志强的后边儿，走的很慢。眼前总是有那只大青蛙的样子。这几年他们都是吃的这口井水，想想就恶心。他想妈妈了！想起了和妈妈在一起的生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李志强很快打完了两桶水。谢天谢地！总算水桶里没有死青蛙和脏东西。水清清的。能照出人的影子的影子来，他想，若是水总这么清该有多好，为什么放一会儿就变成了黄色的呢？ “挑水咋用了这么长时间，天都快黑了”。张杰不悦地对李志强说。 李志强咽了一下口水：“妈妈，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在屯西头儿那口井，打出来一只死青蛙，怕田壮犯恶心，又到屯东头儿的那个井里挑的水”。 张杰笑了：“我当什么事儿？在咱们这里。那是常有的事儿”。 李志强摇了摇头：“在咱们的眼睛里。是不算啥事，可田壮不，他已经恶心的吐了好几次了”。 “不打紧的，过一阵子就习惯了，要是在城里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了”。张杰不经意的说。 妈妈的话提醒了他，是的，城里人使用的都是压水井的水。他进城。饮马用过的压水井。 李志强：“妈妈这样吧，他小声的说。咱们家也打一个压水井，像城里那样的，一压水就能出来，可干净了。只用大铁管子打到地底下，地面上安装一个铁把子”。 张杰笑了：“啥事到你那就那么简单。那得花多少钱？到哪去找那种会打井的人呢。等你爸回来再说吧”。 夜深了，李志强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身边的田壮像似睡着了，时而传来轻声的叹息声，也许他是在睡梦中。不，他没有睡，他还在想白天打水的情景，还在恶心呐。因为他回来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他盼着天亮。他想到崔志伟，在他那里是没有办不到的事儿。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天刚刚放亮。李志强急忙穿好衣服出去了。 张杰懂得儿子在想什么，他一定在为打水井的事儿找门路去了。这孩子把心事都放在了田壮的身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也许往后在他们的身上、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儿，但愿是好事。因为他对田壮胸部缠的白布已经知道。他可能是个女孩儿了，想到这，她的心里很高兴。 李志刚单纯，勤劳，就是贪睡。每天早晨都是张杰喊他起来做事。见志强出去了。就让他去放羊。他很听话，家里人谁让他干什么，他都认真的去做。 一家人都起来了，张杰忙着做早饭。李春花在梳洗打扮，她活泼，大方，漂亮，笑起来两腮那酒窝，像流淌着的美酒，让人心醉。人称草原上的一枝花，也不知道是哪个顽皮的小伙子，送给她了一个美称，“喇叭花儿”。那是大草原盛开的一种形状像喇叭，粉红色的花朵。盛开起来一片一片的，而且生命力极强。它的藤蔓爬的很远，攀高枝儿，遇到高处树木什么的，一直向上爬，像是没有尽头。而且每个叶下都盛开着几朵花，花香诱人。 时间过得真快。每当张杰看到女儿那美模样，心里就别提有多么高兴。大草原的黑土地养育着的儿女，女儿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她忽然觉得田壮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往日志强出去，他都跟着他，今天是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呢。她进来摸着田壮的额头：“田壮你哪儿不舒服啊？” “没事儿的，妈妈，您去忙吧，我想多躺一会儿”。真的想哭。这可咋办？麻烦事儿来了。这些日子他觉得胸脯上涨的厉害，两只小乳房。没命似的长，像是要把他缠着的白布带涨开，是啊。他就像压在石头下的小草。总要想探出头来见阳光。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才十四岁，怎么就……。这是他一觉醒来，觉得裤裆里湿湿的，用手一摸，是血！幸亏不多。这他并不害怕。听春花姐和妈妈说起过这种事儿。也常在便坑里，看到过带血的纸和布条子。可他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不敢起来，怕让人看见。血已经脏了褥子，他只好咬着牙，赖在炕上不起来。找机会再说吧！ 李志强在和崔志伟商量着打压水井的事儿。崔志伟很赞同他的想法说：“你的想法很好。咱们这里是该解决吃水的、卫生的问题了。我想将来条件好啦。要把城里的水引到咱们这大草原。我想这一天不会太久的。就目前来看，只能先解决压水井了”。 李志强兴奋的说：“将来咱们这里也能吃上城里的？那么清亮的水？” “当然能啊。那得需要很大的投资，目前国家还很困难，需要逐步的解决”。崔志伟看着李志强：“我觉得你对田壮太好了。一切都为他着想”。 李志强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可怜。我妈妈说的对。他妈妈不在他的身边。我们要好好的照顾她。不然等他的亲人来寻他。不好交代。 崔志伟：“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呐，心善，乐助于人。不过我总觉得田壮这孩子的身世……。不说他了。咱们还是说打压水井的事儿吧，你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再到城里解决打井的材料和雇人的问题这事很好办”。 李志强高兴的说：“谢谢你，崔叔。我就知道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难事儿”。 回到了家，李志强见田壮还躺在炕上。不安的说：“你哪儿不舒服？” 田壮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嘴。 李志强明白了，他还在为昨天打水的事儿恶心呐。他决定马上去找爸爸解决。打压水井的事儿。 田壮见这屋里头只有妈妈和爷爷了。他只好说谎了：“妈妈你去把志强哥找回来，我有急事”。 张杰心里想这孩子一刻也离不开他：“田壮有啥事儿和我说吧。他下地找他爸爸去了”。 “不行啊。有些话想和他当面说”。他着急的样子。田壮盯着他。 “那好吧，我马上就去。张杰转身出去了”。 谢天谢地，好不容易机会来了。田壮忙把被子掀开，还好，只是褥子上有一点儿血迹，内裤里的血出的也不多。他忙用给爷爷准备干净的垫布，蘸上水，擦洗褥子上的血迹，然后将褥子放在被垛底下。心里想，到了晚上一定会自然干的。他用牛皮纸垫在了自己的裆处，血虽不多，但很快就把牛皮纸湿透了。这可咋办？他很聪明。想到了灶坑里的柴灰。柴灰是消毒的，这里的人一般身上哪儿被划破了，都用柴灰涂上。急忙到灶坑里抓了几把，带有余温的柴灰，垫在牛皮纸上，外面又盖了一层干净的布，他满意的笑了。 李务农和女儿李春花。正在玉米地里拔草。见到李志强急匆匆的样子。以为家里有啥急事。 李春花：“志强你咋不不把那个小叫花子弄来干活儿？养他白吃食呀”！体格比谁都结实，一般不会闹毛病的。体内的毒都排出去了。 “姐，你就不能说话好听点儿，人家身体不舒服”。李志强不悦的说， “装，他就装吧”。李春花用力的拔了一棵草。人家崔叔说了，‘往后他的体格比谁都结实。一般不会闹毛病了。他体内的毒都排出去了’。 李志强笑了笑说：“爸爸，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他把打压水井的事儿说了一遍，重点讲了崔志伟如何支持他的做法。 李务农叹了口气：“田壮这孩子也真是的，井里打上来一只死蛤蟆，那算啥？在平常不过了。咱们这里几辈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至于这么恶心吗？不过，这孩子也够可怜的，我也注意到了，不咋喝水和吃饭了，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事儿。打井的事儿，你去办吧，钱你妈那里有”。 李志强高兴的说：“太好了。爸爸，只要你同意。我就好办了”。 这时，张杰赶了过来，看到志强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男人同意打压水井了。 等张杰和儿子回到了家里，见到田壮已经起来在院子里忙着呢。李志强高兴的对他说，爸爸同意打压水井喽！以后咱们家也能吃上像城里那样的干净水喽。 田壮：“不能因为我花那么多钱打压水井。我慢慢的。再适应一阵子就好啦”。 张杰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原来他急着让儿子回来，是为了不花钱打压水井的事儿。这孩子。怪懂事儿的。她更打心眼儿里喜欢他了。 这天，李务农套好了马车准备进城。心里想也不能空着手进城啊，对了。抓几只羊卖，秋天来了，是卖羊卖好价钱的季节。 一切准备好了。李志强看着田壮。意思让他上马车进城。田壮摇头。李志强认为。他的身体不舒服。就赶着马车上路了。 张杰有些不解！这次田壮咋就没跟儿子进城？他是一刻也离不开志强的。也许……。 这时，草原屯儿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三名警察，俩男一女。他们是来登记，统计人口的。在登记到田壮时，那位女警察对田壮的名字产生了疑惑。他问：“他姓田”？ 张杰的反应很快：“哦，他的小名儿叫田壮。大名叫李田壮”。 那位女警察点了点头。在登记本上写下了李田壮。 在登完了记后，那位女警察说：“很快就会发给你们户口本儿。你们就是国家的正式公民了。可以享受国家公民待遇。受到国家的保护”。 李务农家是全屯儿第一个使用压水井的，人们都羡慕极了。这压水井真好，在自家门前，啥时候用水一压就出来水了，再不用扁担去挑水了。 眼前的一切，让田壮的心里好感动。他更加相信跟着李志强来是对的，只要跟着他就能活下去，等着妈妈来接我。 一天早晨，田壮上便所，刚蹲下，就听到不远处似有微弱的叫声。他便后顺着叫声走过去，原来是一只奄奄一息，刚出生的小狗，黑毛绒绒的。小狗眼还没有睁开呢。可怜极了。他把它抱了回来。 李志强见他抱回来一只小狗，惊讶的说：“这是谁家的小黑狗呀？”说着他摸着小黑狗的脑袋：“真够可怜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呢”。也许是小黑狗觉得找到了妈妈，一声也不叫了，只是用小嘴儿。拱着李志强的手，在找奶吃。 田壮：“这小黑狗是我在房后那边儿看到的，它叫的太可怜了”。是谁家的小黑狗呢？为什么把它丢掉了呢？他想到了自己，心里很难过。难道它的命运，同自己是一样的吗？ 李春花听说田壮捡回来一只小狗。没好气儿的说：“被人家丢掉的小狗儿，一定不是什么好狗，可能是一只病狗，疯狗吧！赶紧扔的远远的。在她的眼里，田壮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实在是不喜欢他，在心里容不下他”。 李春花见田壮没听她说的话，就气冲冲的走过来：“妈呀，怪不得人家把这小黑狗丢掉，不要呢？原来是一只白尾巴尖狗，不吉利，妨主人的 。她用力把田壮往外推：“快，哪捡来的就扔到哪里去”。 田壮抱着小黑狗一动也不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的倔强。 李春花气急了：“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说着从他怀里抢过小黑狗。扔在地上。 小黑狗发出一声声惨叫身子抖动的很微弱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 田壮也急了说：“你不是说它是白尾巴尖狗，妨主人吗”？这好办。他抱起小黑狗到厨房拿起菜刀，走到外边儿去，家里的人都好奇的跟着他去看他要干什么。 田壮一狠心，把小黑狗的尾巴放在木板上，一刀下去，把小黑狗的白尾巴尖儿剁下去了。 李春花吓得妈呀一声。跑到了屋里去。 张杰摇着头说：“这孩子下起手来。心真够狠的”。 小黑狗痛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怕是要不行了。田壮忙到灶坑里取出柴灰抹在小黑狗的尾巴根子上，用布包好。他小声的说：“小黑狗啊，不是我心狠。不要怪我，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李志强理解田壮的心情。可是问题又来了，小黑狗才出生，没有奶喝，它照样还是活不下去的。 李志强小声的对田壮说：“找狗妈妈去，他叹了口气，抱着小黑狗出去了”。 田壮紧跟在他的后边。他突然想到了。自家前两天母山羊站在那里给小羊羔子喂奶呢。母山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小羊羔子摆着小尾巴。在跪乳，样子可爱极了 田壮高兴的笑了。抱着小黑狗来到了母羊旁边，把小黑狗的嘴放到了母羊的乳头上，小黑狗拼命地咬着母山羊的乳头，吸吮了起来。这是它第一次吃到奶水，羊的奶水。他一定以为是妈妈的奶水。它吃的那么香，那么甜。能听到他吮乳吱吱乐曲般的响声。 说来也怪，异类吃奶。母山羊确像它的羔羊在吃奶，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这也许是母亲的天性吧！ 晚饭后，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说：“走，我领你到崔叔那里去，听他拉二胡，唱小曲儿”。田壮说：“只要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还没有到崔志伟的家，就听到那悠扬动听的二胡声音了。田壮第一次听到二胡声音，让他的心里有些发颤的感觉！他停下了脚步：“声音真好听。让人动感情，这是一种什么乐器”？ 李志强说：“这种乐器是二胡，崔叔拉的可好听了。他还会唱小曲儿呢！” 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小伙子，姑娘们都到这里。可以说在这大草原，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娱乐场所。 “崔半医儿唱一段儿吧”，是个女人的声音。 崔志伟润了润嗓子：“好吧，那就唱一段儿，只要你们高兴”。那我们就唱一曲《故乡情》。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歌声委婉，深沉感人。被夜风吹的很远。很远！ “再唱一遍！我还想听”！田壮带着哭腔说。 “对，再唱一遍。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教我们唱这首歌吧”。于莲含着眼泪说。 这首歌深深地感动着人们，引起了共鸣。对于田壮来说，更是感动不已。他觉得这首歌是写给他的，唱给他的，他一定要学会这首歌，一直唱到妈妈来接她。 崔志伟的心情也很沉重，因为这首歌是自己创作。写给自己的。是他思念家乡亲人们心中永久的歌。 人们随着崔志伟一遍又一遍的唱着。田壮随着歌声轻声的呼唤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上级派来了工作组进入了草原屯儿。组长朱玉才，三十岁左右，细高个儿，穿着褪了色的黄衣服，从他的仪表，人们就猜到他是个军人出身。组员吴洋是四十多岁的胖子。还有一名成员是个小青年儿，名叫赵有志。 在全屯大会上朱玉才讲话。我们国家已经进入了社会主义建设阶段。实行土地公有制，也就是把土地集中起来。实行计划经济。按劳分配的原则。逐步实现共产主义。我们屯儿。第一步，成立生产大队，选举大队党支部书记。团支部书记，妇女主任。目前咱们屯儿还没有党、团员。要尽快的发展。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希望大家，特别是年轻人。拥护社会主义。靠近党的组织。当然大家对党团组织的认识还不清楚。对于党团员的标准、义务、权利还要加强学习。根据咱们草原屯儿的人口，土地面积，成立生产大队。下辖三个生产小队。大队长一名，副大队长一名。大队会计一名。出纳员一名，妇女主任一名。各生产小队长一名。 “我有意见，这是啥规定？我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搞什么集体所有制，各家的土地、牲口、羊。多少不等。那咋算？那不乱套了吗”？首先提出抗议的是？老于头于有财。 “对，我们不同意，什么土地集中制。哪家的规定？我们还是种自己的地，养自己的牲畜”。 大家起哄了，会议无法进行下去了。 组长朱玉才提高了声音，大家静一静。这是国家走社会主义道路迈出的第一步,全国一盘棋。全国各地都已经动起来了，搞得热火朝天,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经验。你们屯儿地处偏僻,已经落后了一步啦……。人们不听他讲些什么。大部分人已经退出会场了。 朱玉才看了看身边的两位组员，看来草原屯儿成立生产队。时机还不成熟。做做工作再说吧，回去咱们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 李志强觉得那天晚上不应该带田壮到崔志伟家听他唱小曲儿。他本想让他开心。没想到从那以后他总是闷闷不乐的。他让田壮到小河那儿去休息。顺便看看羊群，自己去打羊草。他边打羊草边想，田壮为什么非要学会唱那首歌呢？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是田壮在唱这首歌。他学的真快，现在已经会唱了，而且唱的那么动人，催人泪下。不觉得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流到了嘴角，咸咸的，涩涩的，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的伤心！难过？自从他遇到他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痛苦，难过。他有亲人，一定会有亲人，也许他的妈妈正在寻找他。可他为什么同亲人分别，又不去找他们呢。每次问到他的亲人们的时候，他总是摇头不回答。 他见不得田壮有一丝的伤感，不高兴的样子。他之所以带着他来就是为了让他不挨饿，有饭吃，让他高兴，让他幸福的生活。 李志强轻步来到了他的身边，见到他泪流满面啜气地望着远方发呆。他不忍心惊动他，站在他的身后，陪着他流泪。 许久，田壮停止了哭泣。见李志强不在那边打羊草了，他到哪里去了呢：“志强哥？你在哪里”？他一转身，原来他在自己的身后陪着自己流泪。他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在他的怀里，恸哭了起来。这哭声像似把心里所有的苦、不幸、委屈都倾诉出来。 李志强不知如何劝慰她，说服她，安慰她，只有陪着他一起流泪。啊，这流不完的泪呀……。 大草原的清风送来了草绿、花香、鸟鸣。美丽多情的小河儿，也涌起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这里的一切给他们带来了春的萌动，生活的向往。是啊。人生总不能在痛苦中不能自拔，而是要在困苦中奋起，要懂得人生为什么要活着，怎样的活？ 他们相对看着笑了，好像在这一瞬间懂得了一切。 田壮，竟忍不住在他憨厚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跑开了。 李志强傻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不懂得这是少女初恋时甜蜜的吻， “你在想啥呢？”田壮跑回来深情的看着他说。 李志强笑着说：“。我在想你要是女孩儿该有多好啊，说完他的脸红了”。 你好坏。田壮轻打着他的胸脯跑开了。 李志强在他的后面儿追他。他们跑呀，追呀！笑呀！像大草原里的一对情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终于，田壮跑不动了，坐在青草坪上喘着粗气。李志强也累了，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腋窝，他咯咯的笑个不停。 今天是他们两个人最开心，最高兴的一天，虽然有一段难过的插曲。但还是要记住这开心的一天。 工作组第二次来到了大草原。他们了解到崔志伟在草原屯儿有一定的威信和群众基础，在他的帮助下，做了大量的农民思想政治工作，使农民终于想通了。懂得了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优越性。 大队长本该由崔志伟担任，可他坚决不同意。理由，自己是外乡人。不懂的生产。不懂得种地常识。他是本屯最有文化的，被选举为生产大队会计。于富贵担任生产大队队长。付大队长孙长林。第一生产小队长陈林;第二生产小队长孙庆;第三生产小队长孙玉山；妇女主任。难产，谁也不知道这妇女主任是干啥的，啥官儿。工作组长朱玉才讲了妇女主任的职权任务。他说：“如今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他的职责就是把全村的妇女组织起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农民需要多种地，种好地，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要宣传男女平等，婚姻自主，恋爱自由，不准男人欺负女人”， 女人们都笑了。“在俺这儿，哪有男人欺负女人的，男人们听话着呢，差不多每天都给女人跪着”。一个女人说。 另一个女人说：“。那还不是，咱们这里的女人太少了。物以稀为贵嘛”。咯咯咯……！ 朱玉才：“你们女同志都静一静。看看谁能担任妇女主任这一职务”。 “我选张杰婶吧”。于莲提名说。 “对，我同意。在咱们屯儿。她人缘儿好，孝敬老人”。有一位女人接着说 “同意”。 张杰连连摆手：“我可不行。一没有文化，二没有领导能力，再说了，俺家的事儿太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呀”。 最后还是一致通过了张杰担任大队妇女主任。同时大队成立了文盲学习班。年轻人都来上学，学习文化。十岁以下的儿童，到公社小学上学。 草原屯沸腾了，人们忙着划分土地。把所有的土地集中起来，划分成三个生产大队管理。牲畜，农具按生产队分配。 李志强、田壮都进了扫盲文化班，他们有基础。因此学习进步的很快。每次上课前工作组成员赵有志都先教大家学唱。《社会主义好》这首歌。工作组的领导。同社员们，同劳动。他们都很喜欢这里的大草原。虽说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苦，但是这里的人们勤劳、善良、好客。因此这里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 李务农他们一家被分配到第一生产队。队长陈林，三十岁，个子不高，胖胖的，人缘好，种地，养殖都有经验。在他的带领下，生产队的工作搞得热火朝天。 秋收到了，农民们更加忙碌了起来，一年四季在一秋。你看那金色的麦浪;火红的高粱;摇铃般的大豆;沉甸的玉米……。 田壮被眼前丰收的景象惊呆了，现实的生活。使他淡忘了过去的痛苦。懂得了人生，开始了新的生活。 李志强为他的变化感到高兴，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美丽的大草原。追求更加美好的未来！ 这天下午，队长陈林带领社员们去收割玉米。这是田壮第一次用镰刀割玉米。玉米杆儿一人多高！杆子粗壮。割起来很是吃力，李志强。一再的提醒他割玉米杆儿的时候，刀头要向外甩，不然容易伤着自己的腿。以前他割玉米的时候就伤过腿。右腿的膝盖下划了个大口子，至今。还留着伤疤呢。 李志强见他割玉米很吃力，速度很慢。不时地帮助他。 田壮累的满脸是汗，一不小心，把右膝盖又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他害怕极了。长这么大，他这里又一次受伤。疼的他眼泪都流下来。李志强慌忙用自己的背心儿紧紧裹住他腿上的伤口。背起他就往家跑。他要妈妈处理伤口。这方面妈妈很有经验。 李志刚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心里说。这点儿伤口流点儿血算什么？庄稼人干农活儿，不小心伤到哪儿，是常有的事儿。你看志强那慌张的样子，比对亲爹还亲呢，他用力割着玉米。这个壮小伙子。一气就割了一大片玉米杆子。 张杰在家里伺候公公。见志强背着田壮满头大汗的跑来。就知道出事了。 “妈妈，快！快给田壮处理伤口，他把腿给割伤了”。李志强焦急的说。 张杰看了看伤口：“还好，伤的不重，血已经止住了。这要是用咱们的土法子，上点灶坑里的柴灰就好了。自打你崔叔来后，就用西药治了。还好，你崔叔给咱家留下了一瓶消炎药水儿。这是科学治疗法”。说着。她用药棉沾上药水儿。擦到伤处。田壮疼的直咧嘴。张杰说：“孩子忍着点儿。你崔叔说了，这是消炎的”。她又用药布带把腿缠好：“没事了，过几天就好啦”。 晚饭后，李志强又去崔志伟家取来消炎药。给田壮服用。 小黑狗已经长成大狗了。因为他小的时候尾巴的被田壮用刀剁下去。就叫它秃尾巴黑狗。后来人们都叫它秃尾巴黑。它是吃奶羊长大的。壮极了。浑身一抹黑。一根杂毛都没有。黑亮亮的。它懂得报恩。经常围着它吃那只山羊奶长大的母山羊传。田壮很喜欢它，他走到哪里，它跟到哪儿。 于莲闲着没事儿，就来找李春花，她们从小就是好姐妹。 张杰高兴地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于莲，你今年十八岁了吧？该找婆家了吧”？ 于莲笑着说：“我在等春花呢”。 李春花：“你可别管我，别误了你的大好青春。我哪能和你比呀，你城里有亲戚，将来可是城里的阔太太”。接着表情悲壮的说：“我就难了。就咱草原屯里的那几头烂蒜……”。 李务农看着张杰：“看到没？女大不中留。还小棉袄呢。我看连布衫儿都不如”！ “你们说啥呢？以为我听不见呐”，李春花在外屋不高兴的说。 “你说话小声点儿，大嗓门，你爸在说你长大了，该找婆家了”，张杰笑着说。 李春花不耐烦的说：“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别影响我们说悄悄话”。 于莲说：“我看咱们往后没啥事儿，也去扫盲班学文化去吧”。她很认真的样子。 “我不是不想去，可是我一看见那个小叫花子就心烦，还学啥文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还有那几个烂蒜，把眼睛盯在你身上，好不自在”。李春花说。 于莲咯咯地笑着：“谁让你生的那么俊。大草原上的喇叭花。哪个男人见了不想采？我要是男人，非把你采到手。闻个够”！ 李春花看着他：“你长得也很美呀！不就是胖了点吗？男人还是喜欢胖点的女人，身体结实。我要是男人非娶你不可，我喜欢胖女人，抱着肉嘟嘟的，不搁身子”。 于莲笑着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肚子：“好像你懂男人似的”。 她们咯咯的笑个没完。 李春花说走吧：“到外面散心去”。 说着她们手拉着手跑了出去。 “早点回来，别等黑灯瞎火的再回来”。张杰不放心的说。 “别瞎操心了，狼吃不了我。妈妈，看好你那个宝贝儿子吧！对了，是三个儿子呢？李春花没好气的说”。 张杰摇了摇头：“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李务农：“咱们总是这样的，轮换着伺候咱爸，也不是个事儿。如今合作化了，实行工分制，年终分红。不出工，不记工分儿，到年底，是少分红的。这和单干时不一样了”。 张杰：“那有啥法子，不能因为年终少分红，就丢下老人没有人照顾呀”！ 李务农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得到扫盲班去看看，都这么晚了，孩子们还没有回来”。 张杰说：“你去吧，等你回来再给咱爸接尿，让他多睡会儿”。 大草原的夜晚静极了。星星眨着疲惫的眼睛，船儿似的月亮时而躲进云层里，时而露出笑脸。 李务农在崔志伟家门前停了下来。屋子里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的亮光。扫盲班的学员们正在学习呢，朗朗的读书声让人听了心碎。是啊，变了！一切都在变化着。 “赵老师，俺得回家了。夜里狼闹的凶。回去晚了，妈妈不放心”。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啊，老师，我们也该回家了”。学员们齐声的说。 赵有志：“好吧，今天晚上咱们就学到这里。明天晚上继续学习，下课了”。 赵有志问崔志伟：“咱们这大草原闹狼吗”？ 崔志伟说：“草原哪有不闹狼的，养羊最招狼了，过去养羊户夜里都不敢睡觉。不过现在好啦，牲畜都归生产队集体管理。我觉得现在是新社会了。应该考虑到老百姓的人身安全问题，解决闹狼，免得夜间出门不安全”。 赵有志点头：“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是该向上级反应解决这个问题”。 崔志伟相信他说的话，共产党是关心老百姓的疾苦的 “爸爸，你咋来了”？李志强挽着李务农的胳膊说。 田壮也亲热的叫他爸爸。 李务农很高兴：“是你妈不放心你们，让我来接你们。对了，田壮，听说你的腿伤着了。重不重啊”？ 田壮笑着：“没事儿的，爸爸，就碰破一点皮。好啦，妈妈给我处理好了”。说着。跑了几步？ 李务农：“没事儿就好，往后干活儿一定要小心点儿，和你志强哥学着点儿。庄稼活儿不是谁都能干好的，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干活儿光靠蛮干还不行。是要学会巧干”。 田壮笑着点了点头。 夜深了，李志强没有睡意。田壮那次对他的吻让他心慌意乱,屋子里虽然很黑，但是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还能看清田壮那俊美的脸庞。他睡得很沉,呼出的气息是温馨醉人的。他听到妈妈和爸爸轻轻的脚步声，那一定是给爷爷翻身接尿去了，他们也太辛苦了。李志强吁了一口气儿，下决心啥也不能想，赶快睡觉。估计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明天还得起早出工呢。 早晨出工前，队长陈林严肃地召开社员大会：“昨天夜里咱们生产队里的羊被狼给祸害了五只，五只啊！值夜班的干啥去了？硬是不知道，酒醉睡大觉！大家说。该咋办？生产队才成立不长的时间，就损失这么大”。 “值夜班的失职该罚”。他狠吸了一口烟。生气的说。 值夜班儿的丁旺瞪着红眼睛看着李务农：“那么长的夜。能不一点儿眼睛都不眨一下吗？我看值夜班的，不该留我一个人。” 陈林：“就你这样的不称职的羊倌，没有下次了”。 丁旺急了：“就我这50多岁的身板儿。不管羊。还能去干啥”？ 于有财说：“依俺看那，就不该成立生产队。还是过去单干的好。自己管理自己的羊。哪出过这种事儿”。 “可不是咋的？自己管理自家的羊，心里诚心。大伙儿的财产，哪有那么大的责任心呢”？有人说。 这时，李务农发现自己家的那条大黄狗不见了。“大黄，大黄呢”？ “别瞎叫了，昨晚让狼群给咬死了”。丁旺不经意的说了。 李务农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丁旺不示弱地：“再说十遍也没用，大黄狗昨天夜里被群狼咬死了。不信你到羊粪堆那里去看看”。 李务农气急了，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我x，你咋就没被狼群给吃了呢”？骂完他就向羊粪那里跑去。 陈林：“对于丁旺夜间失职给生产队造成的损失，队委会研究后再做处理决定。对于咱们生产队那百十只羊的管理，大家看看谁来负责，才能让我们放心”。 我看还是让李务农来管吧，他们家可是咱们屯养羊最多，最有经验的户了。一位社员提议说。 “我同意就选他了”，大家齐声说。 李务农：“让我管理羊，我没有意见，我也能管理好，可是我还得伺候我老爹呢”。 “那不是还有你老婆吗？全屯儿谁不知道伺候你老爹。可比你强多了”。 女社员们赞不绝口的说：“那还用说吗！那才是孝顺儿媳妇儿呢！” 这时，有一位年轻的女人看着张杰说：“听说你给公公端屎端尿。接尿那事儿你也能做”？ 张杰笑了笑，笑的很坦然，很美：“你给我听好了，伺候老人，无论做什么，心里都是干净的”。 “回答的好，这样的女人多贤惠，众人赞不绝口”。 陈林向大家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我看就这么决定了，这百十只羊靠你一个人管理也有些吃力。考虑到丁旺的身体也确实干不了啥农活，就帮助李务农管理羊吧。不过，丁旺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再不能犯喝酒误事的错误了”。 丁旺不住地点头：“一定，一定的。不然也对不起死去的大黄狗啊，它可是护羊的一条好狗”。 陈林：“另外，还有一件事儿，咱们生产队选举一名计工员。是兼职的”。 “我选田壮，咱们队里就数他识字多”。李志强说。 陈林：“那就是他了。今天咱们出工，男人收割玉米，女人在场院掰玉米棒子。好了，都干活儿去吧”。 这时，李志强来到了陈林面前。陈队长：“田壮身体比较弱。前天割玉米杆子的时候，腿也受了伤。能不能让他和女人们一起去干活儿”。 “行，让他和妇女们一起去干活儿吧”，陈林很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你了，陈叔”。李志强高兴的把田壮领到妇女那边说：“去和他们一起干活儿，别累着”。 田壮很想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无奈地向李志强摆了摆手，干活去了。 第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五章 李务农第一次赶着生产队里的羊去放牧。这同自己家的羊不一样，这是集体的羊，责任大着呢。这百十只羊是大家集中起来的，很不合群。仨一群，俩一伙的乱窜。难怪昨天夜里羊被狼祸害了。他好不容易把羊群集中在小河边儿不远的地方。那里的草好。羊渴了，喝水也方便。他刚坐下，就有几只羊向远处跑去。秃尾巴黑，去把它们追回来。李务农用手指着那几只离群的散羊。 秃尾巴黑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拍了一下秃尾巴黑的脑门儿大声的说：“快去，把羊追回来”。他的话，当没说一样，秃尾巴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李务农眼巴巴的想起了他家的大黄狗。要是大黄狗还在，还活着，那还用说啥？用手一指，它就汪汪的，屁大功夫就把羊群截了过来。看来，他得赶紧训练秃尾巴黑了。他摸着秃尾巴黑的脑门儿。这真是一条好狗。个头大，不愧是吃羊的奶长大的。壮着呢，浑身毛黑，亮亮的。一根杂毛都没有，样子同狼有些相似。那一定是东院老程家的那条大黑狗下的崽。那只大黑母狗很不安分，整天不着家，东跑西窜的，弄不好和野狼杂交上了呢。 李务农站起身来，吆喝着秃尾巴黑，跟着他去追赶那几只散羊，这是他训练它的开始。他远远的看着有两个人把那几只散羊，朝这边赶过来。他看清了。是自己的女儿和于莲。他心里想，这两个孩子咋没有出工呢？ 李春花：“爸爸，你回去照顾我爷爷吧，我和于莲姐在这里替你放羊”。 李务农：“那咋行？我是上午班儿了，你丁旺大爷是下午班儿，你俩咋没出工呢？” 她俩都笑了。李春花说：“这两天累了，歇一天，不就是少挣一天的工分儿吗”！ 李务农吸着烟：“这些日子,我算是看透了，给生产队里干活儿哪像干自己家的活，那么出力。大部分社员都是出工不出力的混日子，依我看,大帮轰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莲笑着说：“这叫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 李春花：“就是嘛，所以呀我清闲一天儿,是一天”。 李务农沉思着，成立生产队，是好事还是坏事？照这样下去，能赶上以前单干时过的日子就不错了。 张杰上午照顾公公，下午出工。李务农下午照顾爸爸。他很着急，如今不像以前了，自家的活儿好安排。现在不行了，不出工，不挣工分儿。他盼着爸爸的病快些好起来,可是吃药调理效果总是那么不明显，难道真的像崔志伟说的那样。能保持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李春花和于莲手拉着手在大草原散心，尽管这里的花香扑鼻，鸟儿唱歌，小河边传来阵阵的蛙鸣，可是她们的心里总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生活缺点什么，缺点儿什么呢？她们也说不清，也许是少女青春的萌动。尽管现在是秋收最喜悦的时候，是农民最高兴盼望的季节，可她们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苦、累、单调的大草原生活，不是她们所渴望，向往的。 于莲说：“春花，你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她的表情让人失去生活的向往。 李春花摇了摇头：“傻子才那么想，可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是命运。但也靠机遇”。 “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于莲吐了口唾液，我从懂事的时候就想离开这大草原，生活在这里简直是受罪。夏天在外边干活晒得要死，晚上睡觉屋里热的喘不过气儿来。蚊子、瞎虻围着你嗡嗡的叫，一不小心，就叮你一口。蚊子还好说，可那大瞎虻咬上你一口，得疼好几天。她眼泪汪汪的。 李春花望着南飞的人字形大雁。我妈常说：“人生得认命，享福、受罪，那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可我不认命，路是人走出来的，她看着于莲：“”我相信你的命运比我好。你亲朋好友多。你姨是城里人。 于莲：“是的，这次我进城在我姨那住了几天，我姨说不急。在张罗着给我找个家庭条件好，生活好的人家”。她看着李春花说：“你放心，只要我能嫁到城里，我是不会忘了你的，谁让咱俩是姐妹呢。再说了，离开了你，我和谁说心里话呢”？ 李春花高兴地：“谢谢你，于莲姐”。她笑着拉着她的手向大草原深处跑去。 掰玉米棒子是农民秋收最轻巧的活儿，也就是男人把整棵的玉米杆子割回来，堆在场院儿里，女人们可以坐着把玉米棒子掰下来。放在一起准备脱玉米粒儿。 时间长了，坐在玉米垛上，田壮不由的打起盹来。是女人们的嘻笑声，打闹声把他惊醒。他像似做了个梦。妈妈在前面跑呀，跑，他在后面追，可就是追不上妈妈，他急的叫妈妈，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突然，一声爆炸。一道火光，把他惊醒。他清晰地记得那是在离开他妈妈时的情景，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妈妈和爸爸：“孩子，你一定要活着，等着妈妈回来接你”，可现在，他有些绝望了。 这时，李志强走了过来，关心的说：“田壮，累不累”？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不知什么时候女人们都已经收工回家了。 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走，咱们回家吃午饭去”。 近一个月的忙碌，生产队里的庄稼全部收割完了，长院里堆的小山似的玉米、高粱、大豆…….社员们忙着打粮食，交公粮，女人们忙着碾玉米面，大馇子……。那都是用石磨，驴拉操作的。 该交公粮了，那一队队的马车撒欢似的往城里跑。李志强和田壮。好长时间没进城了，不知城里的变化有多大，这次进城。个人什么都不用带，只管装卸车，干活儿。吃喝统一由生产队里安排。 李志强和田壮坐在马车的粮食袋子上面有说有笑。他们长大成熟了。十六七岁是人生最好的青春时代，有理想，有追求。道路虽然很漫长，也许有坎坷，但那是充满阳光，五彩缤纷的。李志强看着田壮，它的变化太大了，长高了，结实了。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胸脯似乎比一般男人略高出一点儿。他那英俊的脸庞比刚来时略黑了一些，说明他已经适应了大草原里的生活。他那让人不介意的微笑是那样的迷人，那分明是少女的笑魇，难怪妇女们都说他有女人味儿。李志强真是希望她是个女人。 快进城了，队长陈林甩了个响鞭，送公粮的车队，加快了速度。城里车水马龙，人流熙嚷，令人眼花缭乱。一座座高楼平地而起，百货大楼，农贸市场，饭店……。 田壮两眼直盯着前面那宽敞的街道发呆。李志强想起来了，那里是他小时候同那两个小叫花子在垃圾堆里捡菜叶子吃的地方，虽然现在变了，不是过去的脏兮兮的垃圾堆了，而是用红砖砌成的大长方形的垃圾站了。 李志强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段叫花子苦难的生活，为了不让他伤心。哄她开心，：“你看那楼房建的多高啊？那楼座子开了那么多的大饭店。都挂着大红灯笼呢”。 田壮只是笑。 他们公粮交的很顺利，收购站儿，统一办理收购。队长看称，管钱，社员们卸车，比过去个人卖粮省事儿多了。 在回来的路上。最让李志强开心的事就是满大街里见不到叫花子了。新社会真好，没有人要饭了，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大草原的冬天。绿色不见了。消失了，而那无垠的皑皑白雪。倒是独特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李志强每天早晨都去替爸爸放羊，那洁白的羊群在雪地里撒欢儿，用嘴拱雪，在雪底下吃着草根儿。他不愿意在家里编芦苇席子，这是草原的人们在冬闲的时候，差不多家家都在编织芦苇席子。用来铺炕，作粮囤。既干净又美观还实用。多余的还可以拿到城里去卖，很受城里人欢迎。 李春花是编织芦苇席子的能手。不但编得快，还能编出花样来。可她每次见到弟弟带着田壮去放羊就不高兴。 李志刚不会编草席，挑选上好的芦苇把它压扁，干一些卖力气的活。 张杰喜欢大儿子的憨厚，诚实劲儿。就是担心他的婚事，他太厚道了，不喜欢交朋友。更别提追求女孩子了。 冬天，侍候老人就更不容易了，晾尿布成了问题，靠火炕上烤，供不上老人换的。张杰对李务农说：“下次进城卖席子，买个铁炉子回来。咱这有的是烧柴，咱家有个仓房，在那里烧炉子烤尿布吧”。 李务农：“就按照你说的办，下次进城一定买个铁炉子回来”。 一天下午，平静的大草原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绿色的军用大汽车开到了大队部门前。人们围拢过来,这是草原屯第一次进来部队，人们第一次看到了带枪的人民解放军。 从驾驶室里下来了赵有志和一位佩戴短枪的解放军干部，紧接着车箱里的战士们也都跳下汽车。这些年轻英武的解放军战士，齐刷刷地站成了三行。绿军装，红领章，军帽上闪着红五星，精神着呢。 那位年轻的解放军干部讲话：“我们这次进驻大草原的任务是，消灭野狼，保护百姓的人身和牲畜的安全。我们要严明纪律，不要打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现在我们去支帐篷，做好夜间宿营准备，支锅做晚饭。向左转，目标离屯儿五十米外，起步走！” 打狼，人们听说解放军来打狼，高兴极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大好事，这么多年来，这些狼也太可恶了。可把这里的牲畜给害惨了，人们夜间不敢出门。即使是大白天的进草甸子也得小心翼翼的，手里也不敢离开家什。 人们看着解放军向村外走去，不解地议论起来，解放军咋走了呢？ 工作组的赵有志说：“那是解放军，怕打扰你们，到那边支帐蓬去了”。 大队长于富贵：“那哪行啊！大冬天的怎么能在雪地里休息呢？大部队。对，到大队部去休息”。 副大队长孙长林说：“说啥也不能让解放军住在雪地里。大队部住不下吗？那就到各家各户去住，咱们这么大的屯子儿。还容不下那几十名解放军战士吗”？ 可不是嘛，这解放军也太外道了不是。社员们讨论着。 这时解放军战士们已经把军用帐篷支好了。孩子们感到稀奇，都跑出去看热闹，这也太神奇了。绿色的小房子，又好看又暖和。 解放军干部带领着战士们开始唱歌了。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 第一， 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们的负担。……。 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指挥官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向战士们喊了一嗓子：“大家欢迎乡亲们给我们出个节目！好不好啊”？“好”！战士们热烈的鼓掌：“欢迎乡亲们，给我们表演个节目”。这下子社员们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李志强想到：“我去叫崔志伟”， 崔志伟像似早有准备，手提着二胡向社员们鞠了个躬。又向解放军战士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乡亲们，解放军同志们，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解放军同志们给我们带来了温暖，带来了新的生活气息。我喜欢歌曲，因为一首好听的歌能让人振奋。奋发进取，改变生活”。他用拉着的二胡，唱起了《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来领导， 雪后的夜晚寒冷刺骨，饿狼嗥叫的瘆人。解放军干部高志勇同大队干部，工作组赵有志研究打狼的方案。解放军的战士分别护卫在屯外围，在狼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伏，大胆的小伙子们跟在解放军身后。看着他们怎样打狼，老人，女人和孩子们在自家的窗户里向外望。 李春花和于莲也壮着胆子跟在工作组和大队干部的身后。 李志强和田壮，也躲在解放军战士们的身后边儿。他们现在不怕了，解放军战士们的手里都有枪，一定很厉害的。 狼的嗥叫声越来越近了。黑鸦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只，近了，更近了。五十米，二十米……只听解放军干部一声令下，哒哒哒哒……一轮枪响。只见狼群里倒下了好几只，剩下的野狼没命的嚎叫着逃走了。 战士们像杀敌一样的追了过去，老百姓们也跟着上去，躲在屋子里的人们。也都跑了过去想看看。打了几只狼？ 李志强和田壮跑在前头。田壮：“我还没有见过狼啥样子呢”。到跟前一看有些失望，都说狼如何凶猛？原来同狗差不多。还没有秃尾巴黑的个头大，不过那牙齿。怪吓人的，长长的，尖尖的。 秃尾巴黑围着狼。叫了几声，还咬了一只死狼几口。像似在助威。 解放军干部高志勇命令战士们把死狼装上了汽车，一共十二只。他们把血迹处理好，准备做好继续打狼的准备。 夜深了，再也没听到狼来的动静。战士们不怕寒冷，满怀信心的隐蔽着，等待着。因为他们听到有经验的农民讲，狼会来复仇的。 李务农感到很奇怪。狼复仇是它的本性，它们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同伴，不可能不来复仇的。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三星已经对房门了。估计也是凌晨三点多钟了，这正是鬼呲牙最冷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狼精着呢，它们猎食是会找时机的。李务农两眼盯着远处，果然他看到了远处有个黑影，在向这里慢慢的移动，他明白了。那一定是头狼在探路呢。解放军干部高志勇看着李务农，李务农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的对他说：“那一定是头狼。在探路”。那黑影向前。爬行了一会儿，见没有啥动静，就大胆地站了起来。向前走着。 李务农看清楚了。那是只瘸狼。是上次被他用大钐刀砍瘸前腿的那只头狼。 那是瘸狼发出低沉的嗥叫，很快又从黑暗处窜出七八只狼来。这次他们不像上次那样。一起快速扑来。而是分散缓行。 高志勇一声令下，一阵枪声。狼死的死，逃的逃。 天放亮了，人们都跑过去看打死了多少只。人们有些失望，这次只打死了三只狼，因为狼太分散了。 李务农高兴的说太好了。头狼被打死了，头狼被打死了，剩下的那几只狼是不敢再来闹腾了儿。高志勇集合了队伍，准备回部队。他们和乡亲们告别。乡亲们一定要留他们吃早饭，可说啥也留不住他们。高志勇说我们的打狼任务还没有完成，先回部队休整一下，晚间再回来打那几只逃跑的狼，说着他们登上了大汽车唱着歌儿。回部队去了。 吃完了早饭，李务农说：“今天生产队派车到城里。给社员们卖席子，谁家有想卖席子的可以随车带去卖掉，看看咱们家编织了多少芦苇席子，随车去卖吧”。听爸爸说要到城里去卖席子，李志强高兴的说：“爸爸。我和田壮。一块进城去卖席子。好长时间没有进城了”。 张杰看了李志强一眼说：“好吧，就依你和田壮一块儿，到城里去卖芦苇席子”。 李春花不高兴的说：“就偏心，到啥时都是向着你那个俩宝贝儿子。哎！就苦了我和大哥了”。 张杰说：“看你说哪去了？不是我向着他们。你爸爸管理生产队的羊脱离不开，你哥老实巴交的，整天连个话都没有，咋会做生意。你呢？又是个女孩子家，还是少出头露面吧，学会稳重、柔和、善良、不然疯疯癫癫的，咋嫁人”？ 李春花生气的说：“越来越不爱听你说话了。谁疯疯癫癫的”！她一摔门出去了。 “姐姐，你别生气了，要不咱们一块儿进城去卖席子”？李自强追了出去。 李春花停了下来：“谁愿意和你们一块儿去卖席子？你和那小叫花子滚进城去吧”！ 张杰叹了口气：“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动不动就发脾气”。 李务农：“你也是的。有话就不能好好的说，什么疯疯癫癫的多难听啊！” “我看你也快老糊涂了，我那不就是打个比方吗”。张杰说。 李志强和田壮把要卖的芦苇席子捆好。这样好搬动。妈妈和姐姐的手真巧，席子编的，又平整又好看，边上编织的像花一样。像什么花呢？说不上来，总之非常的好看。忽然想起来进城的路远。天冷会冻脚的啊，把秋天割下来的乌拉草，用棒锤打的软软的，给田壮裹脚，穿进鞋里。田壮感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生产队派出了三辆马车给社员们进城卖席子。进城去卖席子的多数是男人，只有两个女人。李志强和田壮坐在自己家枣红马那辆车上。他喜欢枣红马拉车那不紧不慢的样子。 枣红马也许懂得了换了主人很不情愿的慢步走着，不时的仰脖打着响鼻。一但车老板用鞭子抽打它，它就撂蹶子。 李志强心疼的说：“大叔，别打它了，我来替你赶马车”。 “车老板笑了，我说呢，这是你家的枣红马呀，好吧。交给你了，我睡大觉喽”！ 李志强坐在马车沿儿上，不用扬鞭枣红马就小跑了起来。 李春花漫步在雪地上，感到孤独了、无聊。索性到于莲家串门儿去了。她觉得这个家实在是不愿意呆下去，家里太没有温暖了。是从那个小叫花子来就开始这样的。 很巧。于莲也觉得在家编织席子太累了。也想出去走走，刚一出家门儿就碰到了李春花，她高兴的说：“春花你是来找我的吧”？ 李春花叹了口气：“是来找你的，在家闷得慌。总想离开这大草原，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长这么大。哎，没有离开过这大草原”？于莲笑了：“咱们这里太偏僻了，井底之蛙。只见到井口那么大点儿的天，我姨说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人咋活着都是一辈子。吃苦受穷是一辈子，幸福快乐也是一辈子’。我妈可羡慕我姨在城里过的生活了，有次我姨说要在城里给我找对象时，我妈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啦。恨不得马上就把我嫁到城里去享福”。 李春花说：“你说的对，你妈做的也对，能离开这大草原是幸运的，总不能在这里苦熬一辈子。可话又说回来了，要想离开这大草原也不是容易的事儿。虽说是新社会了，自由恋爱，城里没有亲朋好友的，和谁恋爱”？ 于莲点头：“可也是，你说的对，那就看命运的安排了。我只能靠我姨去了，好啦，不唠了，嘿，天儿太冷了。回家去吧”。 她们笑着分开了。 进城了，李志强觉得这次进城比上次进城，城里的变化更大了。街道整洁。又有几座大楼拔地而起。真是人在变，城在变，一切都在变。 市场由政府工作人员管理，买卖公平，见不到过去乱收杂费的小混混儿。卖芦苇席子的人很多，不光是本屯的，天气寒冷，又是露天地儿，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田壮冻得直跺脚，不停的搓着手。 李志强脱下自己的棉上衣给他披上，他说啥也不同意，没有办法。李志强来到一家小饭店和老板商量说：“我弟弟小到你这里暖和一会儿。中午我们在您这里吃午饭，行不”？ 老板娘是个近五十岁的胖女人。很面善：“让他进来吧。出门在外的不容易”， “谢谢您了”，李志强高兴的把田壮领了进来，饭店不大，很暖和，炉子烧的通红。李志强放心的去卖席子去了。 “志强，你可回来了！” “刚才有一位顾客看中了你家的席子，替你卖了一檩。这是卖席子的钱给你。这是张家媳妇儿王婶儿替你卖的”。 是的，姐姐和我妈编织的席子，质量好，美观。我到中午就卖完了。 这天下午，解放军在高志勇的带领下战士们步行来到了草原屯儿。战士们的脸冻得通红！他们是来消灭那几只逃跑的狼。 乡亲们很是感动，不理解。为什么部队有汽车不坐？那么远的路，而步行来呢？崔志伟告诉乡亲们。这叫部队拉练，只有共产党的部队才会这样做。练为战， 高志勇见到崔志伟说：“你的二胡拉的可真好。再给我们拉一曲吧”。战士们鼓起掌来，乡亲们也鼓掌。实在是盛情难却。崔志伟面对解放军战士和乡亲们说这样好不好？咱们共同唱一首《共产党好》。这首歌儿。是咱们在扫盲班学唱的歌曲。他起了个头。 共产党好，共产党好。 共产党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 这和谐，美好的解放军和老百姓的表演会，不用组织，自由的形成了。 这时有位英俊的战士主动站了起来：“我给大家献上一首小诗。他有些腼腆。也算不上是诗，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吧”！ 皑皑原上雪。 一岁一融河。 娟娟润大地。 荒原披绿衣 人们热情的鼓掌高志勇高兴地说：“真的没有想到咱们排里还有一位大诗人”。那位朗诵诗的战士说：“我叫孟德才，家住在山东，那里是个穷山区，山连着山，很少有土地，只有山脚下那么一点点，还是有石头的黄土地。每口人只能分到几分地。哪怕是在山上发现一把土，也要捧回来放在自家的土地上。在我们那里，土地比金子还要贵重。他望着无垠的大草原，望不到边的黑土地。这里是我们那里的人做梦都想看到的。都想来到这里生活的地方。他的眼睛含着泪花，我在想。要是在我们那里有这里那么一点点，哪怕是再小一点的。绿色该有多好啊！。我爱这里的黑土地，爱这里的大草原，我决定等我转业了，要在这里生活安家”。 掌声，经久不息热情的鼓掌。大家被他那种热爱黑土地，热爱大草原的激情，感动着，鼓舞着。 于莲用手碰了一下李春花：“看到没有，那位不是傻，就是有点儿精神不正常。李春花略以沉思。也许是他家那里没有土地吓怕了”。 还是李务农说的对。头狼被打死了。逃散的狼再也不敢来闹腾了。 解放军战士们为了老百姓的安全还是连夜轮班儿的巡视？随时准备消灭敢来的狼。 天亮了，虽然一夜没有发现狼，但是战士们蛮有信心的，想办法消灭逃散的狼。排长高志勇，同有经验。懂得狼生活规律的老人们，研究扑狼办法 李务农说：“狼这种野兽既凶残又精灵。它们有仇必报，实在报不了，他们也不去硬拼。慢慢寻找时机。可能一阵子不会再来了”。 高志勇说：“那狼它们会藏到哪里去呢？我们去寻找它们，主动出击”。大队长于富贵：“高排长说的对，我看咱们要不到大桥那里去看看。那地方树木多。杂草长得也高，很有可能狼藏到那里去了”。 嫩江大桥离草原屯儿不太远，十几里的路，小青年们也都随着解放军去了。李志强，田壮也不落后，高高兴兴的跟着打狼队伍出发了。一路上解放军的歌声不断，老百姓们有说有笑。李志强，田壮在雪地里跑呀，追呀，不时的还用雪球打着对方。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要吵了，前面发现狼的脚印儿了”。 最早发现狼脚印儿的是秃尾巴黑狗。它跑在最前面，不停的汪汪地叫着，狼的脚印和狗的脚印基本一样，人类是很难分辨出来的。也许是秃尾巴狗嗅到了狼的气味了。 高志勇让大家注意安静，加快速度。距离嫩江大桥不远处，秃尾巴黑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躺在树林里的那几只狼发现了来人，疯似的像大江冰上的远方逃去。 人们坐在雪地上休息，眼前的嫩江大桥雄伟壮观。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大桥上行驶。冰封的嫩江水。蜿蜒着。长龙般的伸向远方。不远处披着银装的山里红树，在寒风下舞动着身姿。如仙女散花……. 眼前的风景美如画，让人激情不已，奋发向往. 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们就要归队了，两天来。军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乡亲们实在舍不得让他们离开,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欢乐，更是春的旋律。 军用汽车的喇叭响了。排长高志勇集合部队：“向乡亲们敬礼”， 再见了，乡亲们！ 再见了，解放军同志们！ 汽车驶进了茫茫的雪野渐渐地消失了。乡亲们仍在那里挥手致意，流下了热泪。 大队部召开干部会议，工作组组长朱玉才讲话，咱们草原屯儿成立大队，生产小队以来，各生产队都在开展大生产运动。开荒种地，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目前我们国家还是很困难的，百废待兴。我们大部去年完成了上交国粮的任务。今年上级给我们加大了上交国粮计划，担子不轻啊！今天的会议就是要研究各生产小队，分配上交国粮指标和完成上交公粮的任务。 大队长于富贵：“种地多打粮食，靠的是肥，俗话说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过去我们种地靠的是自家肥。如今开荒扩地，靠自家肥。这远远是不够的了，积肥是个主要的任务”。第一生产小队长陈林：“大队长说的没错，积肥是个主要的问题。只有发动社员们到城里掏厕所去了”。 工作组成员吴洋:“陈林队长说的对，那是积肥的唯一办法了，我看得抓紧，我想各屯儿的生产队也会行动起来的”。 生产小队长。孙庆为难的说：“掏便所这活儿，怕是不好派人去,怕丢人，小青年儿是没戏了，就连老社员也没有愿意去干这种活的”。 副大队长孙长林：“这有啥为难的？给社员下达任务，实行奖励办法”。 李志强听说到城里掏便所，第一个报名参加。反正都有任务。早去早完成。 李春花高兴地说：“这么好的差事，当然让小叫花了陪你去了”。 “姐，求你了。别总是叫小叫花子的好不好？叫弟弟，叫田壮”。李志强说。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是谁的弟弟，给你当弟弟吧”。 张杰，都别说了：“让你爷爷好好的休息。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弟弟点儿”。 李春花不高兴的说：“让着他，谁让着我？你是越来越偏心了。偏疼儿，你让他们养老吧”。 田壮小声的对李志强说：“志强哥。明天我跟你去掏便所，吃点儿苦，脏，算得了什么？只要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李务农：“算了吧，这活儿哪能让你们孩子们去干？还是我去吧。你们帮助我管理好生产队里的羊就行了”。 李志刚晃着脑袋说：“你们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进城掏厕所，半夜就得起来，不然一天怕回不来，还有更主要的呢，半夜厕所基本没人用，白天特别是早晨，用便所的人多，不易掏便所。特别是冬天。人家在那里拉尿，你在坑里掏厕所。用镐刨，不是尿在你的身上，就是女人说你在便坑里偷看人家隐秘处，说你耍流氓”。 李志强眯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轻轻的起来，怕惊醒田壮。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他才不会舍得让田壮去呢。 其实他身边的田壮已经醒了，他不忍心，让他去干这种累活，脏活，再说了，他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你……”李志强示意让他接着睡觉。田壮：“摇着头，我一定要跟着你去，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说着，他急着穿衣服。 他们来到了生产队，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他们是最小的，还都是孩子。 队长陈林看着他们很是感动：“真难为你们俩了，这样吧，你们尽力吧，别累着”。 “放心吧，队长。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李志强蛮有信心的说：“队长我有个要求。我要用我们家的枣红马”。 “当然可以啦。就用你家的枣红马”，陈林说。 张杰昨天夜里给公公换了几次尿布，累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快亮了。见身边的志强和田壮不见了，知道他们进城掏便所去了。他不放心的对李务农说，快去追他们。他们还都是孩子。 李务农说：“现在都啥时候了，我到哪里去找他们，估计他们早已经掏完了便所，怕是往回赶了，你就放心吧，志强办事儿我放心。我也是的，上半夜值班看羊，喂牲口，下半夜回来太困了，一觉睡到现在。不行，我得去看看丁旺。他值班，我不放心”。 掏便所！这哪是人干的活儿，脏死了、臭死了。李志强下到一人深的粪坑，田壮在上面用电筒给他照亮，还要用搞刨粪便，尿冰，不小心尿冰崩在身上，气味儿难闻极了。 田壮在上面不时的捂着鼻子，他很心疼李志强，不时地让他上来，他要去换他，他坚决不同意，直到把便所里的粪便刨完了才上来。还好一个便所的粪便和尿病就装满了一车。 天亮了，上便所的男人，女人排开了长队。李志强高兴的对田壮说：“幸亏咱们今天来的早，不然就麻烦了，看来明天来的再早一点儿”。 田壮笑了：“你说对了，不然像现在这样，你在坑里干活儿。不尿你一身才怪呢”。 大家都笑了。 在准备回家时，田状看到粪便上连着一条大灰虫。惊讶的说：“那是啥？黑色的，圆圆的，长长的”。李志强笑着说：“没啥，是人排出来的死虫，有的时候牲畜也排出这种蛔虫”。 “你说啥？那是从人的肚子里排出来的大虫子，妈呀，吓死人了”。接着他弯腰呕了起来。 李志强后悔了，不该带他来，让他看到大蛔虫了。他心里想，这死蛔虫，让谁见到都会恶心的。 天黑还早着呢，张杰就在村外等着他们回来，看到妈妈冻的发抖的样子，李志强的眼睛一热抱住了妈妈。张杰含着眼泪，抱着他们，真难为你们了。 田壮：“妈妈，这一车粪都是志强哥自己干的活儿，一点儿也没让我伸手。李志强说你的功劳也很大。没有你给我照亮。能掏粪吗”？ 第一次他们掏厕所，进行的很顺利。生产队给他们每人记了两天的工分儿。 李春花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还真的进城去掏便所了，而且还每人记了两天的工分儿。两天的工分儿不说，还受到了生产队里的表扬，他觉得自己做的也有点不对，毕竟是志强的姐姐。他找了一双干净的鞋让志强换上，把脚上穿的臭烘烘的鞋拿到外面的雪地里擦干净。 李务农见到两个孩子安全的回来了。很高兴的说：“孩子们真的长大了。明天我同志强去掏便所，田壮就不用去了”。 张杰表示赞同：“是啊，田壮不用去了在家歇一天，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可是田壮坚决的不同意：“我就跟着志强哥，他去哪儿，我就跟着他到哪儿”。 “要不明天我去吧”李志刚说。 一家人和气相互体贴，过日子真好。更让李志强高兴的是，他姐姐和田壮的距离拉近了。他高兴的说：“掏便所的事儿谁都别争了，我包了”。 田壮跟着说：“我同意，就归我和志强哥了”。 这一冬天，对于李志强和田壮来说，度过的很有意义，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做喜欢做的事儿。尽管苦、累、脏，但是他们心里甜甜的。一天又一天的进城，掏便所。眼看着生产队积的肥。堆的小山似的，社员们都非常的高兴。队长陈林喜得合不上嘴，因为他们已经超额地完成了积肥的任务。 张杰更忙了，做家务，给公公洗尿布，晾尿布。尽管他一天不停的烧火，屋子里的温度还是上不来。针別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屋子里的墙角都挂上了白霜。他们把铁炉子搬到李长友那里去取暖。 漫长的冬季，很快就要熬过去了。 第六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六章 过年了，孩子们最高兴。最盼望的就是过年穿新衣、吃饺子、放鞭炮、挂灯笼……。可是对于田壮来说，他不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就更想妈妈和爸爸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还记得这里还有一个你们的女儿吗？他好想他们。他相信妈妈说的话，一定会来接你的。 年三十，草原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晚饭家家都准备着。丰盛的菜肴。这是团圆饭，预示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李长友的病在崔志伟的调理下，略有好转。过年了，他打心眼儿里高兴，觉得自己有希望了。盼望着早一点儿能下地干活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张杰在厨房忙的脸放光彩，李春花打下手，忙来跑去。李务农领着孩子们包饺子，张杰把大圆饭桌儿摆放在地中央。李春花摆着碗筷，准备吃晚饭了。 张杰：“三十这顿年夜饭。饭菜做的不多，但是很精，实惠，十个菜，十全十美”。 李长友仰在上宾席位上的靠椅上。李务农，崔志伟分别在他的左右。菜上齐了，酒也满上了，张杰站起身来：“咱们举杯祝爸爸身体早日康复。祝崔老弟和孩子们春节快乐！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一晃又一年了，又长了一岁。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喝了这杯酒，张杰对李务农说：“你陪好崔老弟。我来伺候咱爸”。 崔志伟一杯酒下肚：“大哥，大嫂我年年都在你们家过年，啥话也不说了。我早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张杰笑着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嘛”。 李务农：“张杰说的对，这里就是你的家，千万别见外，别外道。我爸要是没有你的调理治病能像现在这样。我们可感谢啊”！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你们对老人照顾的好。主要的功劳归于嫂子。那精心劲儿。比亲女儿还亲！ 李长友听懂了崔志伟的话，不住地点头。 张杰把手把羊肉弄成小块儿，一点儿一点儿的喂到李长友的嘴里。他的眼睛里含有泪光。 “吃吧，孩子，过年了，辛辛苦苦的劳累了一年”。张杰选了一块儿上好的手把肉，放在田壮的碗里。她懂得田壮的心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啥，但是他的心里很苦，每逢佳节倍思亲，自己再好的对他，毕竟不是他的亲妈。每年她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的时候，只有田壮。才是里外全新的。 晚饭吃的时间很长。每年过年都是这样的。李务农要陪着崔志伟。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孩子们吃完晚饭都到外面玩耍去了。田壮围着李志强放鞭炮，看烟花。 李春花更不甘寂寞，到于莲家去说知心话。 只有李志刚陪着妈妈。继续包冻饺子。 李春花听于莲说五一节准备结婚，她听后心里说不出来啥滋味儿，是替她高兴？还是自己也急着结婚？说不清楚。 于莲看出了她的心思：“春花我觉得咱们的苦日子快熬到头了。等我嫁到城里第一件大事就是求我姨，给你找个好人家，谁让咱俩是好姐妹呢。是不是”，说着她咯咯的笑了。 李春花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帮我，这大草原我是呆够了，年复一年。没冬没夏的，没白没夜的劳动。种地、打草、放羊、收割……” “是啊！你说的没错，要不我姨想着法地把我嫁到城里。我姨也是农村的苦孩子,她常对我说：’人间最属农民苦。农民没有女人难’。于莲颇有感触的说”。 李春花看着她：“你姨说的太好了，她这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人生之路啊”，她沉思了一下：“我们是新社会长大的女性。要走自己的路”。 于莲拉着她的手。你说的对：“，要走自己的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外面太冷了，回家吧。有啥看头？抬头望星星，月亮。低头一望无边的大雪地，大屯子红灯笼。屁蹦式的鞭炮……。走，到俺家去”。 于莲的爸爸妈妈正在包饺子。见到李春花很高兴。“这个丫头是越来越水灵了”。于莲的妈妈付钰拉着李春花的手说。 “那还用说，女大十八变吗。于莲的爸爸，于有财风趣儿的说”。 “来，于莲姐。我们洗手包饺子”。李春花边说边到厨房去洗手。 付钰笑弯眉了，看到了没？还是女孩子勤快，到哪手里都有活儿，不像咱家那得水，除了喝酒就是闲逛，有财瞪了她一眼。“你瞎说个啥”？他向李春花的背影努了努嘴儿。付钰用鼻子哼了一声，心里想，你做梦去吧。人家能看上你那个宝贝儿子。 “你家也在包饺子吧？等会儿让你于莲姐也到你家包饺子”，付钰说。 李春花说：“我家还没吃完饭呢。我爸和崔叔不知磨叽到啥时候。年年都是这样”。 “哎！付钰叹了一口气。这也难怪，崔半医身边也没一个女人，也够苦的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就是不成家，谁给他提亲他总是摇头，也不知道他心里咋想”。 “怕是有病吧”。于有财笑着说。 “你才有病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付钰瞪了他一眼说 李春花同于莲，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她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李志强早早就下饭桌了，见爸爸他们正喝在兴头上，他对田壮说：“走，到外边看星星，看月亮。他们俩手拉着手出去了”。 外面是银白的世界。星星瞪着欢快的眼睛，月亮弯弯,向大海里行驶的船……。李志强在大雪原里跑着、跳着、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大草原里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美好，向往。 田壮被他的激情感染了，也跟着他跑了起来，他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喜欢上了大草原，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冷不冷”？李志强问他， 他摇了摇头只是笑，志强哥回去吧，可能妈妈还在包饺子呢，妈妈也太累了。十二点还要放鞭炮，吃饺子呢！ 李志强很爱看田壮包饺子，看他擀饺子皮，他的手可灵巧着呢。赶起饺子皮儿来，能供得上三个人包饺子。难怪妈妈夸他做事心细，像个女孩子。 午夜十二点草原屯儿响起了鞭炮声，耀眼的烟花。这鞭炮，这烟花，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春天，大草原的积雪渐渐的融化了，社员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春耕了,各生产队里的社员，都在往地里送粪撒粪……。 李志强同田壮负责往地里撒粪。等土地开始融化，松软时再用铁犁翻地。把撒好的粪压在土底下，这样就可以。春耕播种子了。 大草原披上了绿装，鸟儿欢快的叫着，洁白的羊群，撒欢儿的在大草原里奔跑跳跃。一冬天的圈养，使它们太渴望绿色了。 今天李志强替爸爸去放羊，田壮一刻也不离开他。秃尾巴黑已经成为雄性里最强悍凶猛的成年牧羊狗，像以前那样的离不开吃奶长大的那只母山羊，像是在护着他。 田壮很喜欢秃尾巴黑。是他的聪明救了它的命。秃尾巴黑也是对他格外的亲近。总是围着他的身边转。 李志强同田壮来到了小河边，有说有笑，望着平静的小河。开心极了，他们觉得。对方都长大了，成熟了。 “你在想啥呢”？李志强看着田壮。觉得他的胸脯比以前更厚实，结实了。他很高兴大草原的美丽富有，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其实，他不懂田壮的心，他在为自己的两只小乳房犯难，可怎么办？他真的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李务农是扶犁合垄的能手。无论是养羊还是农活儿，是集体还是个人都是肯出力。不偷懒。不耍滑的人。 “李大哥，干活儿悠着点儿，别太实心眼儿了。你没看大家都在休息吗”？崔志伟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说 “来，崔老弟，坐下来歇会儿吧”。李务农说。他们边吸着烟边聊了起来。 李春花今天没有出工。明天是于莲出嫁的日子，她终于在城里找到了如意郎君，她要好好的陪她一天，她嫁到城里以后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就要分开了，还真的舍不得她。今后自己的生活会更寂寞，更无聊，想到这儿。她的心里酸酸的， 吃完了早饭。李春花就去了于莲家。于莲笑吟吟地抓住了她的手：“可把你盼来了，快帮助我准备准备”。 于莲的妈妈付钰乐的合不上嘴。她早就盼望着女儿嫁到城里去享福，自己也能沾点儿光。她边给女儿收拾嫁妆，边唠叨：“这死老头子，打昨天进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的”。 “妈，你急什么呀？明天我出嫁，今天我爸一定会赶回来的”。于莲蛮有把握地说。 于莲出嫁的那天是星期日的上午九点钟，迎亲的人们早就来了。那可是真够排场的，一辆披着红花的小轿车开在前头，后边儿紧跟着是两辆大客车。这是草原屯儿第一次用小汽车，接新娘子的，草原屯儿里的人们，是既羡慕，又嫉妒。 于莲的妈妈，爸爸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女儿真给他们的脸上争光，争气了。汽车停在了于莲家的大门口，新郎从小轿车里下来。衣着崭新的浅蓝色干部服，胸前佩戴着大红花，小伙子个儿不高，蛮精神的！ 于莲由李春花陪着，一点儿也不紧张。只是在蒙着的红盖头里偷偷地笑， 李春花的心里羡慕极了，她多么的希望，新娘子是自己。 新郎很会处事儿，开门儿叫爸爸妈妈。很顺利的把新娘子接上了小轿车。 于莲的爸爸妈妈眼巴巴看着接女儿的汽车，远去了。谁说女儿嫁到城里，他们还是舍不得让女儿离开。 今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地里的玉米绿油油的。已经长到膝盖高了。 生产队长陈林是个实干，有生产经验的农民。他对人随和，有工作能力。正在带领着男女社员们突击锄玉米地里的草，天气很热。幸亏是个假阴天儿。太阳一会儿进云层，一会儿又出来。社员们累的满头大汗。 李志强在前面锄自己的那垄玉米地里的草。不时的回头帮助在后边儿的田壮铲地。队长陈林在最前头锄地，回头看着后面的社员们说：“大家抓紧铲，我昨天晚上观天了。早看东南，晚看西北。昨天晚上西北有阴云，估计今天下午可能有雨。争取在下雨之前把这片地锄完了”。 于得水实在干不动了说：“队长这天儿也太热了。裤裆都抓蛤蟆了，休息一会儿吧”。 社员们都笑。也有人说“是该歇一会儿了”。 陈林看了看太阳，是的，大家干的很出力，那么长的垄。也快锄到头了“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这时于得水来节目了，对郑义说：“老光棍儿，给大家讲个故事”。对，老光棍再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有几个小青年儿也起哄说。 郑义，五十多岁。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吃喝玩乐，至今还没有娶到媳妇儿。他摇着头说：“我哪来那么多的故事？现编也来不及呀”。他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这时，陈波跑了过来。把它椆了起来。递给他一支烟：“你没故事谁信了？有事儿没事儿的，你往城里跑干啥去了？戏院、听书、烟管儿、妓院……你有讲不完的故事”。 他就怕别人提起他过去那些不光彩的事。他不耐烦的说行吧：“那就来一段故事，《故事新编》吧”。 他看着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女人们：“你们是不是？” “你少来这一套。像能吓着我们似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郑义吸了口烟，那好，灵感来了。你们不都进了扫盲班吗？都学了不少的字。今天我就考你们一个字，认出来了。给你们讲故事认不出来，那就对不起了。 于得水笑着：“就你那小样儿还想考我们，谁不知道你大字不识一筐！”大家都笑了，郑义认真的说，你们别管我认几个字儿。我考你们的这个字儿，你们还真的不一定能认出来,说着他仰面躺在地上。两只胳膊伸平。两条腿劈开：“认吧？这个字念啥”？ 人们都奇怪的看着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想，这是啥意思？于得水过去踢了他一脚：“老光棍儿你这啥意思？你不是考我们识字吗？你赶紧写啊”。 郑义说：“你傻呀！我现在这个姿势就是一个字，你们就认吧”。人们都围了过来，左看右看，还是于得水认出来了，这个老光棍儿，想拦住我，没门儿。你这个是大小的大字。 刘大勇挠挠脑袋，于得水说的对，是个大字，这老光棍也太有才了，怎么琢磨出来的？ 郑义大声的说：“错。这不是个大字”！ “是个大字，于得水说的对，就是个大字”！周围的社员。起哄的说。 郑义急了：“我说错就是错。这是个太子。他把左手放在自己的档出，我这里还有一个点儿”! 哈哈哈哈……人们笑的前仰后合。 郑义坐了起来：“其实这个字念大字也对。分谁躺在这。我躺在这儿。这就念个太子”。还用手指指着一位中年妇女说：“她要是躺在这儿就念大字啦。因为他没有这个点儿”。 人们又大笑了起来。 那位中年妇女跑了过来。用手揪着他的耳朵：“你个老流氓，姐妹们。你们谁带刀了？把他那个点儿抹掉，看他还念不念太子了”。 我的锄头快着呢。不用刀。照样能把他的那个点儿去掉。一位女人说着拎起锄头跑了过来。 这下郑义可慌。揪他耳朵的那个女人，是闫大脑袋的媳妇儿，虎拉巴唧的叫孙树兰。拎锄头那个女人更不是善茬儿，名叫王二妇，连自己的男人都敢打。 郑义急忙向于得水求救：“快叫姐妹们！别把我的那个点去掉。我给你们讲故事”。 一听他还要讲故事，于得水摆了摆手：“先听他讲完故事再说”。 郑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妈呀！可吓死我了，好吧，那就讲一个故事，他清了清嗓子。话说……” “妈呀……！突然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瘆人的尖叫声。社员们都愣住了。是谁遇到了危险?不能啊？狼已经被解放军灭绝了，剩下那几只狼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再也不敢来这里闹腾了。 还是李志强第一个反应过来,是田壮。早晨听他说肚子疼，可能他到那里去方便去了，遇到危险啦？他拼命的，向喊声那里跑去。社员们也都跟了过去。 眼前的情景让李志强惊呆了。田壮仰面在草棵里，肛门处露出一条半尺来长的蛔虫，在外面蠕动着，挣扎着。李志强一咬牙，捉住蛔虫，拉了出来，摔到地上。 这时传来一个女人慌乱的叫声：“女人……,她是个女人！” 李志强如梦方醒。赶紧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了田壮的下身上。此时田壮被那女人的叫声惊醒了。他猛地把李志强盖在他下身上的衣裳。甩给了李志强，腾地站了起来：“我是女人，不但是女人还是日本女人，你们杀了我吧”！ 她提着裤子。没命的向小河儿那边儿跑去。 “快，快去把她追回来。她要去投河”！队长陈林命令似的对李志强说。 李志强追了几步，放慢了速度。他相信小河。小河是不会轻易的收留轻生的人。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转眼下起了小雨。看来队长观天说，下午可能有雨，还真的没错。 田壮拼命的趟过了小河，河水淹没了她的腿，胸部。小河被激怒了，浪花一浪。高过一浪的涌向她，阻止她。使她无法再向前一步。 她泪流满面的仰天呐喊：“苍天，这是为什么？妈妈！你为什么生下我，又抛弃我！” 一阵沉闷的雷声，一道刺眼的闪电“田美英子，你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妈妈,是妈妈的声音，“妈妈……没有回音”。只有风声、雨声、闪电、雷鸣、她失望地看着眼前那白茫茫的一片，痛苦、绝望、无力地瘫软在河水里。 风，小了。 雨，停了。 浪花温柔了许多，用慈母般的手抚摸着，用滚烫的唇亲吻着她。 小河的水渊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地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是谁家的草原女儿又想起了小河，唱起了心中的歌！ 李志强陪着她坐在小河边，给她讲述小河儿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本来没有小河的，只是广袤的大草原。有一年太旱，地都裂了口子。玉米，高粱正值拔节需要雨水的时候。勤劳的人们只好到十几里路外的嫩江水里去挑水，浇灌庄稼。他们挑呀，挑。累倒了，爬起来 大草原，庄稼，都枯黄了。 嫩江里的独角龙，被勤劳的庄稼人感动了。在一个阴天，用他那犀利的独角豁了一道大口子，把嫩江里的水引到了这里。就成了这条美丽的小河。河里的鱼虾肥美，水柔清澈。夏天，人们到这里洗澡捕鱼。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田壮被小河儿的故事感动了，更被李志强为自己不惜一切的精神感动着。她忍不住的吻了他。羞涩的说：“你看到我那地方了”。 “没有，真的没有！”李志强惊慌失错的说：“当时我只顾弄那条蛔虫了，如果看到了早就把我的衣裳给你盖上了，还等着那个女人喊你是女人”。 田壮的脸上流露出了好看的笑魇：“看到就看到吧，早晚也是你的”。 “你说啥”？李志强对她说出来的话太意外了。他真的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真心！还是冲动？他沉默了。 田壮：“你在想啥呢”？ 李志强：“我在想，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那一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田壮：“是啊。当我接过你给我的玉米饼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跟着你我就能活下去，等着妈妈来接我”。 “那你妈妈呢？她在哪里”？ 她摇了摇头:“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军人，他们说去执行任务……”。她的眼里含着泪光。现在我明白了妈妈的用意。只有遇到你才不会欺负我。她动情的依偎在李志强怀里：“你不是说过我要是女人该有多好。现在你高兴！满意了吧”？ 是啊，当她第一次吻他，当她每天夜里在他身边睡觉的时候，和她那轻呼出新香的气息时，他都是这样想。如今她真的是女孩儿。到让他像似在梦中，让他盼的好苦，好苦。像是鸿雁传情的恋人。喜得相聚，将梦中相思的情人在现实中惊醒！ 田壮是个女人，而且是日本女人的消息，在草原屯传开了。人们议论着，恨着，早知道他是日本人留下的女孩儿就不该收留她。也有人说，这孩子怪可怜的，她爸爸妈妈咋就那么狠心丢下她不管了呢？ 对于田壮是女孩儿，张杰的心里一点儿都不意外。从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眉眼儿，和她胸前缠着的白布条子，她就有谱了。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是日本女孩儿。 李春花这下可有话说了：“我当时就烦这个小叫花子，可是你们呢非要收养她。日本人，日本小娘们儿，等着吧，会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张杰说：“有啥后悔的？难道我们救人还救出不是来了”？ 李务农说：“你妈妈说的对，往后人家爸妈来认领时，还能好好的谢谢咱们呢”。 “天都快黑了，他们俩咋还不回来”？张杰不安的说。 “放心吧，那个小日本儿眼前不会再投河了。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李春花没有好气儿的说。 张杰实在坐不住了，把饭菜热在锅里，去找他们。雨后的大草原，空气格外的清馨，草绿、花儿香。太阳把最后一缕霞光撒给人间，撒给大草原。快到小河了，张杰笑了。见到他们俩抱在了一起亲热呢。她不忍惊动他们那最美好、最宝贵、最幸福的时光。 张杰回到家里，见李务农正在给爸爸换尿布。她赶紧去洗尿布，晾好 “这两个孩子咋还不回来”？李务农担心的说。 张杰：“放心吧，他们俩坐在小河边唠得正欢呐！田壮这孩子今天总算是解脱了。细想起来，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的。六岁到咱们这里来，今年十六岁了，十年来她是咋熬过来的？她是个女孩子呀”，她抹了把眼泪。 晚饭后，张杰把田壮的被褥搬到自己的身边。如今她是女孩儿了。不能，同志强睡在一起啦。可田壮说啥也不同意，她说：“。不挨着志强哥睡不着觉”。 张杰笑着说：“行、行，啥事儿都依着你。可也是的，自从你来那天起就挨着自强睡觉”。 夜深了，李志强和田壮都没有睡意。他们相互吻着，惬语着。 田壮恢复了女儿身。就轻松了吗？没有。她忽然想起来那天被那么多的人看到了自己的下身。今后可怎么面对那些人呢，：“志强哥？今天我咋出工啊”？ 李志强明白了。那就在家里歇着吧。她摇了摇头说：“那也不能总不出工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俩替爸爸去放羊”。 “好啊！我最喜欢放羊了”，李志强高兴的说。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爸爸说了，李务农也懂得孩子们的想法。经过生产队长陈林的同意，他们俩就担任生产队管理羊的任务。 给生产队管理羊，担子可不轻，百十只羊很难管理。幸亏有秃尾巴黑，不然，总是跑来跑去的赶羊，实在累的不行。收拾羊圈，起羊粪。归了丁旺。总之他们现在的生活是平静的，开心的。 李春花总是闷闷不乐的，自从于莲出嫁后，她们就见过一次面。也就是出嫁三天后回娘家那一天，于莲的婚后生活像似不开心。以往的笑容不见了，眼睛里总像是蒙着一层雾。李春花问他：“城里生活的怎么样啊？开心吗”？她只是笑了笑说：“还行吧。看来，人活着在哪里都是一样儿，咋活都是一辈子”！ 看来，于莲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家家都有难唱曲儿，看来结婚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李春花这样想着，不免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心了起来。 李志刚自从知道田壮是个女孩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话也多了,干起活儿来比以前更勤快了，有时还主动和田壮说话呢！ 对于他的变化，张杰的心里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是长子，也该成家了。他是看好田壮了。心里想，别看他蔫了吧唧的，其实心里精着呢。他想也没有用，田壮的心里只有志强。 田壮在张杰的打扮下，更显得端庄秀丽。她的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有人说她的容貌可以同李春花媲美，弄得小伙子们不安分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李志刚忍不住对张杰说：“妈妈，我要娶田壮”。张杰也就怕他说这话，她不加思索的说：“志刚，你可让妈妈为难了，你也知道你弟弟和田壮的关系，从小他们俩就在一起。形影不离。再说了，是你弟弟把田壮领回来的，这说明田壮从小就认准你弟弟了。这就是缘分。命里注定”。 “那我不管，我是老大，我得先结婚”。说着，他生气的走了。 张杰为难了，这孩子认死理儿。慢慢的做他的工作吧。她不能拆散自强和田壮。再说了现在实行婚姻自主。结婚恋爱也自由。她是日本人。想到了田壮是日本人，她的心里没底了。是啊，人家能长期在这里生活吗？她的家人能不来找她吗？张杰摇了摇头。对儿子和田壮的问题。不能不想的远一点儿。 乡下人的夜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老人们坐在树下，边吸着烟边谈论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年轻夫妇们手里领着孩子徜徉在草丛里，漫步在小河边，一对对情侣们。拥抱在密林里，接吻在月光下……。 李志强和田壮的爱情，在草原屯儿人们的眼里是最幸福、美满，富有传奇色彩的一对儿。但是，也有人认为和日本人恋爱结婚不一定是件好事，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漫步在草丛里。“走，咱们到小河那里去玩儿”。他忽然觉得不该提起小何，怕她触景想起那段难忘的事儿。他马上又说：“不去小河了，到那边看野花去，那地方开满各种野花”。田壮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懂得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为什么不去小河呢？小河儿是我一生难忘的地方。它让我懂得了许多，知道了怎样活着，怎样生活”。 “我怕你想亲人，想你的祖国”，李志强说。 她笑了。“十年了。亲人们已经把我忘了。即使没有忘，他们也不相信我还能活着，因为那时候我太小了。没有生活和保护自己的能力”。祖国，她冷笑了一声：“我恨我的祖国，因为他抛弃了我”！ 他们坐在小河边，小河静极了，时而鱼跃出水面打着水花，风儿轻轻送来鸟鸣花香……。 “时间过的真快，又快要到秋天了。过些日子该到大桥那边割靰鞡草，采山里红了”。 李志强高兴的说。 田壮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到那里去采山里红，那果子很好吃，酸甜儿的”。 李志强：“咱们在大草原生活也太苦了，小时候就知道土豆儿、茄子和西红柿。不知道啥是水果？只听崔叔说过苹果、梨子什么的”。 田壮笑了：“水果的品种多着呢，绝大部分生长在南方，将来交通方便啦，就容易吃到了。你看那树林里边是谁”？ 李志强向树林那边望去，他只认出了于得水。 于得水和刘大勇已经盯上田壮好多天了。总想有机会对她下手，可是李志强总也不离开她。正巧，他见到李志刚在那边闲逛，于得水笑着对刘大勇说：“看我的，机会来了”。他向李志刚招手：“诶，志刚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李志刚应声走了过去：“你有啥事儿”？ 于得水说：“我们来时碰到你妈了。让你把你弟弟找回去，有事儿和你们商量”。 李志刚的心里很是高兴，心里想妈妈一定是在想。和我们俩商量谁娶田壮的事儿。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小河边，看到他们俩正在亲热呢。没好气儿的说：“快走。回家妈有急事和咱们商量”。 “有啥急事？我还在儿放羊呢”。李志强不情愿的说 “妈说了，羊先让田壮看着”。李志刚说。 他们俩急着回去了。 这时躲在树林里边的于得水、刘大勇，笑了。他们见李志刚和李志强走远了。就悄悄地向田壮摸去。 机灵的秃尾巴黑，见到有两个人影过来。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田壮见有两个人向自己扑来，她大声说：“你们想干什么”？ “小日本姑娘，好好陪我们哥俩玩玩。于得水拉住她，就想亲她”。 田壮打了他一个耳光，很响：“你们别胡来。小心我让秃尾巴黑咬你们”。 刘大勇伸手要抓她：“好尿性的小日本娘们儿，还跟我们装，你那玩意儿。早让我们看到了”。 秃尾巴黑见到有坏人要欺负主人，汪汪汪的扑向他们俩。这下可把他们俩吓坏了，撒腿就跑。 这时，李志强也赶来了，手拿着大钐刀追着他们：“于得水，刘大勇你们两个王八蛋，再有下次，非把你们的腿砍断不可。像我爸爸砍断头狼的腿一样”。 田壮见到李志强扑到他的怀里流着眼泪：“你快娶我吧，免得他们还来欺负我”。 李志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给她擦着眼泪，不住的安慰着她。 “我说的没有错吧，哪个国家都有好人，坏人”。田壮理直气壮的说。 李志强笑了：“不过我哥不是坏人，是他们两个欺骗了我哥，我哥是个实心眼儿”。 尽管张杰那样耐心的伺候公公，可是老人的身体状况，明显的不如以前了。按崔志伟的说法，人活七十古来稀。况且患上这种病的人如果不是你这样的护理老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话是这样说。可张杰总觉得对老人的照料还没有尽到责任，她是多么的希望老人多活上几年，新社会的好日子才刚刚的开始。 今年又是个丰收年。队长陈林了解社员们的心理，鼓励大家抓紧秋收，然后放两天假到嫩江大桥那边儿。割靰鞡草、采山里红，那是社员们最开心的时刻。那片山里红树结满了果子，两天的时间足够用了。 每年到了采山里红果子的时候，李志强总是让田壮手拿着口袋不让她采。山里红树上的刺儿很多，一不小心会刺破手的。休息的时候，坐在沙滩上可以欣赏滚滚的嫩江流水。让人激情不已。 采山里红，李春花是不去的。她虽喜欢吃山里红？可吃不了那苦，弄不好还把自己手扎出血了，她怕疼。 秋后打羊草的季节到了，附近各屯儿的生产队，都赶来到这里打羊草。大草原沸腾了，人欢马叫的。各生产队都在选好的位置，搭帐篷，支锅造饭。只有大树屯儿。人称小鬼子的贾长林，他们不用搭帐篷，住在崔志伟和李务农等几户熟人的家里。 贾长林二十五六岁，是个矮胖子。为人处世圆滑，鬼心眼儿多，称他小鬼子。一点儿也不过分。 他把一个英俊，带着一个三岁小女孩儿的男人领到张杰的面前：“嫂子，他叫翟志远。人称俩脑袋。带着个孩子怪可怜的。就在你家将就几天吧。他负责给我们做饭。铁锅借给我们用就行了”。 张杰满口答应:“这好说。我们家南北两个铁锅灶。南边那个锅灶就归你们用了”。 “那就谢谢你了，嫂子”。贾长林满意的说。那个小女孩很乖，来到张杰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点儿也不生分。 张杰喜欢的把她抱起来：“你妈呢？你咋不在家跟着妈妈呢？到这里来不是吃苦吗”？ 小女孩儿看着爸爸。 翟志远说：“我女儿叫翟玉，她妈生下她，就回山东老家了。在东北生活不习惯，回不来了。她是我妈帮着我带大的。这次来打羊草，本不该带她来。可她一步也不离开我。队长照顾我。负责给社员们做饭。也能照顾孩子”。 张杰叹了口气：“孩子在这儿保准儿不能受委屈。她摸着翟玉的头。多可怜的孩子。田壮呀！过来看着小妹妹”。 田壮应生过来。 张杰对翟玉说：“去跟大姐姐玩儿去”。 一切都安排就绪。可小鬼子，贾长林还是没有离开李务农家，他是被李春花和田壮的美貌迷住了，让他神魂颠倒。总是趁着别人不注意，两眼色迷迷的盯着她们。他心里想，真是深山出俊鸟，草原飞凤凰！ 李春花对贾长林的印象还不错。他真是个人物，那次扭秧歌时对他的印象，挺深刻的。现在还当上了生产队长！ 可是田壮，对他的印象极坏。一看见他见女人的眼神儿，让人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为了躲开他那色眼神，他领着翟玉到外边儿玩儿去了。 李志强见到他不高兴的样子说：“你在想啥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田壮没好气的：“你没有看到吗？又来了一个不是什么好人的小鬼子贾长林”。 李志强也看出来了。贾长林的眼神儿对姐姐和田壮是不怀好意的。就劝田壮说：“不管咋说。他还舍出一只鸽子给你治病”。 “鸽子归鸽子，人心归人心。谁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啥呢”？田壮不高兴的说。 翟志远，虽说是个男人？做起饭来有条不紊。他边贴玉米饼子边烧火，盖上锅盖儿忙着切菜，刀工也不错，还没等玉米饼子起锅，菜已经切好了。 张杰看着他那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想女人也不过如此吧。 翟玉和田壮玩了一会儿就去找爸爸。她真乖，真懂事儿。还能帮助爸爸烧火呢。 翟志远拉着女儿的手：“听话，离火远一点儿”。他爱怜地拢着女儿的头发，眼睛里含着泪光。 田壮看着他们心里很不好受，是她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但是她又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儿比自己幸福多了，起码有爸爸陪着呢。她感到眼前的翟志远才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晚饭后的大草原，热闹极了。那仨一群儿，俩一伙儿的。东走西逛，喝的东倒西歪的。天南地北的吹大牛，扯瞎话。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到崔志伟那里，听拉二胡，唱小曲。 大树屯的社员们在贾树林的带领下，很快的就完成了打羊草的任务。在十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和李务农家的关系处的很好。在他们回去前贾长林给社员们放了两天的假，好好的玩儿一玩儿，休息休息。 其实，他有自己的鬼心眼儿。他觉得在田壮的身上白花心思，觉得李春花身上有戏，他观察了好长时间。有一次，他有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并没有不好的反感，他要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他赶紧进趟城，买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发卡、雪花膏和香皂等。找个机会送给了李春花。并对她说：“我们就要回去了，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给你买了几样女孩子们常用的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要不这样，等到上冻时，来推芦苇子的时候，再给你带来一些你喜欢的化妆品”。 李春花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用过这么好女孩子用的东西。他把那个小包放在心口上：“谢谢你，贾队长，长这么大还没有用过。这么名贵的女人用的东西呢！ 贾树林高兴的说：“这算啥，只要你喜欢就好。城里的女人用的好东西多着呢，有机会我带你进城，喜欢啥，随便你挑选”。 李春花开心的笑着：“那好，有机会我一定和你进城的”。 贾树林色迷迷的看着她笑的那妩媚动人的样子，心里想，这真的是一朵草原上的喇叭花！ 李志强见到姐姐头上的发卡和身上的香味儿，他明白了。他利用社员们打草收工的空间，拼命的打羊草，很快的就准备了够拉一大马车的羊草。他和队长请了一天的假。和田壮进城去了。 第七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七章 进城了，李志强把马车赶到了大车店，他知道，每年大车店的老板都收购羊草，准备给住店的客人喂马用。 大车店老板很高兴的收购了李志强拉来的那一马车羊草。 李志强拿着卖草挣来的钱，心里高兴极了。他把马车暂存在大车店，就同田壮高兴的去百货商店。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们眼花缭乱。他们好容易找到了女人的装饰品柜台。对田壮说：“你喜欢啥”？ 田壮的心里想，我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她看到了蛤蜊油，不假思索的取了三盒。她说：“”这是管手裂口用的。妈妈经常给爷爷洗尿布，手常裂口子。 李志强的心里很是高兴。他想到了姐姐身上的香气，给她买了两瓶雪花膏。他们又到了卖纱巾的柜台。城里很多的女人都围着各种颜色的纱巾。夏天大草原风吹日晒的，更需要纱巾。他给她挑选了一条鲜艳的红纱巾，围在了她的头上。好看极了。田壮也非常的喜欢。 李志强见手里的钱不多了。只能够吃中午饭了，他对田壮说：“只能买这些了，走，吃午饭去”， 田壮略一沉思：“别吃午饭了，给姐姐，哥哥。她们每人买一样东西。给爷爷多买一些用纸，好容易进一次城”。 “还是你想的周到，听你的”，李志强高兴的说。 北方的冬天来了，江河刚封冻，人们就都来大草原收割芦苇来了。芦苇塘的面积不太大，各生产队都来抢收割芦苇。冰刚封冻，人上去还带有响声呢！大胆的人们就开始上冰抢收割芦苇了。过去收割芦苇都是用大钐刀。如今使用推刀了，刀片儿一米左右长，推起来，一片一片的，比使用大钐刀快多了。 大树屯的社员们在贾树林带领下，第一个先上冰抢收割芦苇。这次他给李春花带来了许多女人用的化妆品，装饰品李春花非常的喜欢。这次贾树林的胆子大了，他很懂女人。他两眼盯着李春花绯红的脸庞猛的亲了一下，他见李春花没有生气，就紧抱着她亲了起来。 李春花先是胆怯、害怕。后是冲动、幸福。长这么大，只有小的时候妈妈吻她。这是第一次男人吻她。他的吻同妈妈的吻有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她说不清楚。是初恋还是……。他有老婆和孩子，她不敢想下去。 家里人都出外忙去了。忽然传来里屋李长友轻微的咳嗽声，李春花猛地推开贾树林，进里屋照顾爷爷去了。 这次收割芦苇，翟志远还是负责做饭，他的女儿翟玉没有来跟着他。冬天太冷啊，怕冻着孩子。 田壮是很喜欢翟玉的，他对翟志远说：“这次翟玉怎么没来？我很想她”。 翟志远说：“这次她也闹着来。她说想大姐你了。现在不知道她怎样和爷爷奶奶闹着呢”！ 割芦苇的人们很是得小心，因为冰还没有冻够厚度。田壮很是担心李志强，他对张杰说：“妈妈，我去芦苇塘看志强哥”。 张杰：“咱可说好了啊。你可不许上冰”。 “您就放心吧，妈妈”。田壮高兴的跑了出去。秃尾巴黑紧跟在她的身后。 好大的芦苇塘。黑压压的人群撒欢儿的抢收割芦苇。田壮刚一登上冰，冰就发出响声，并且向下沉，她吓得赶忙退了回来。她不懂，踏上冰不能停下来，因为冰冻的还不够厚度。她想到了妈妈说的话，回去了。 夜里贾树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那个美。李春花那娇乖的样子，让他一刻都忘不掉，真是一朵喇叭花，不，比喇叭花还要诱人、芬芳。他想怎样才能同李春花见面呢？劳累一天的社员们，早已都酣睡了。对于他们来说，休息太重要了，因为，下半夜就得出工收割芦苇呢。下半夜是冬季最冷的时时候，那时上冰，比白天安全。 贾树林耐不住性子，穿上衣服，心里想，能不能在外面碰上李春花呢？夜，黑极了。在李务农家的门前转悠了半天，心里想喇叭花呀，你咋就不出来尿泡尿呢？他打了个冷颤。他妈的，这天也太冷了。她不可能出来的，回去吧。 他刚眯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了。他估计到半夜该出工了：“起来，快起来。到半夜了，该出工了”，贾树林说。 他领着社员们冒着刺骨的寒风，推着一人多高的芦苇。天快亮了，他放不下李春花。他和社员们说：“你们先干着，我回去帮俩脑袋做饭。再到城里买好酒。再来点儿下酒菜儿，这几天大伙儿都挺累的。好好乐呵乐呵”。 社员们心里很高兴。干劲儿更足了。 “贾队长多买点儿好酒”！ “贾队长队长，多买点好肉”！ 贾树林：“你们就放心吧,只要干活卖力气”。他快步赶回来，天已经亮了。他到李务农家以帮着翟志远做饭为由，见到李春花小声的说：“等会儿我带你去进城”。 李春花表情很紧张：“我咋和妈妈说呀”？ 贾树长林：“你家城里就没有亲戚朋友？” 李春花笑了：“对，于莲姐”说着，她到于莲妈那打听到了于莲家的住址。 回家后李春花和妈妈商量同贾树林进城，去看于莲姐。 张杰生气呢：“你这孩子咋就没长心呐？跟有家室的大老爷们进城，那么远的路，荒郊野甸子的，别说有事儿，没事儿也会让人家编成瞎话出来的，记着。你还是没出嫁的黄花大姑娘”！ “我跟你商量就不错了，你怎么像疯了一样。什么事儿到你那儿准没好话，你也太偏心了。那个小叫花子过去是假小子跟志强睡在一起，有情可原，如今是真女人了，还是个日本女人。还能和志强睡在一起。他们怎么做都行，怎么到我这儿啥都不行”？ 张杰的脸都气白了。“你……，你非把我气死不可。你弟弟他们我信得过。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李春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贾树林听到她们的吵声，赶紧过来：“嫂子，你别生气。我就想带春花到城里去散散心。她想她于莲姐啦。到她家去串个门儿”。 张杰的心里很是不高兴，心里想，谁知道你是咋想的？你不来，她从来没说过，到于莲那里去串门儿。你这一来，她都有心思到城里去串门儿了。她想起来最近女儿的变化，发卡，雪花膏，一走一过，身上香喷喷的。她更担心起女儿来了。 只用了七天的时间，那片芦苇塘就全部被割光了。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都放了两天假，改善伙食。贾树林同一生产队长陈林商量，用他们在这里储备的羊草，换一只羊给社员们改善伙食。 贾树林领着几个社员来到羊圈。看好了那只母山羊。他说：“吃羊肉。还是吃山羊，绵羊不够膻，没劲儿”。 当贾树林他们抓那只母山羊时，秃尾巴黑扑过去，护住母山羊汪汪叫了起来。他们见秃尾巴黑来势凶猛，都退后，不敢上前了。 贾树林火了：“我就不信了，你一只狗，能拦住我”。说着他上前抓住那只母山羊的两只耳朵，母山羊咩咩地叫着往后退。秃尾巴黑红了眼，冲过去照着小鬼子贾树林的后屁股掏了一口。幸亏他穿的棉裤厚。掏了一道大口子，棉花都漏了出来。 贾树林用手摸了摸后屁股，笑着说：“没事儿，没见血”。 一个社员笑着说：“还是嫂子向着你，棉裤厚，屁股棉花絮的更厚。怕你屁股受凉。影响前边儿那玩意儿。大家都笑了”。 李务农明白了，母山羊是秃尾巴黑吃它的奶长大的，狗通人性。他对贾树林说：“贾队长，你就换一只羊吧，秃尾巴黑生下来。是被扔掉的，还没有睁开眼呢。他是吃这只母山羊的奶长大了。它是在报恩呢”。 贾树林笑着：“报恩！它懂得什么叫报恩？狼心狗肺，这只山羊我是吃定了，我让它报恩去吧”。他咬着牙命令社员。抓羊的抓羊，打狗的打狗，硬是把那只母山羊弄走了。 秃尾巴黑紧跟着那帮人后边儿。叫个不停。李务农怕秃尾巴黑咬伤他们。就用绳子把它栓了起来。 秃尾巴黑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贾树林他们把那只母山羊宰了。它连窜带跳的不停的叫着、咬着、疯了一样，最后终于没有力气了。卧在地上不动了，两只红红的眼睛下湿了两道沟。 田壮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觉得贾树林他们也太狠心了，跟崔志伟讲的那些，真鬼子差不多。 这天下午，各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在大吃大喝，弄的草原屯儿好不安宁。人吵、狗咬、羊叫……。 贾树林喝多了，他有意捉弄秃尾巴黑。他心里想，你不是想报母山羊的恩吗？好，我看你咋报？他拿了一块带肉的骨头。面对秃尾巴黑，大口地嚼着肉：“真他妈的香，馋死你秃尾巴黑”。他手拿着啃没肉的骨头在它眼前晃来晃去。 秃尾巴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但它还是浑身发抖的站了起来。汪汪的叫一声扑向他。无奈！绳子拴着他。咬不着贾树林。 贾树林笑着：“着急了吧，想吃，不想报恩了，给你！”他把那块儿带点肉的羊骨头扔给它。出乎他意料的是秃尾巴黑，连闻都不闻一下。而是对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叫的更凶了。 贾树林愣住了。一个社员说你扔给它的骨头，没啥肉。给它一块儿肉多的吧。 贾树林心里想，也是，干脆扔给它一大块儿肉。秃尾巴黑跳了起来，咬住拴它的绳子晃头挣扎着，恨不得把绳子咬断，一口把贾树林给吃了。无奈，它只能瞪着仇恨的眼睛汪汪地叫着。对它呲牙。 贾树林气急了，两只手叉着腰。右手指着秃尾巴黑：“我叫你叫！早晚有一天。我非吃你的肉”！ 李志强同田壮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田壮的心里很疼，秃尾巴黑。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小声的说。秃尾巴黑呀，秃尾巴黑。你真是只好狗。有些人还真不如你呢！ 李春花惦记着和贾树林进城，看来妈妈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她见贾树林的状态，也不一定能去了。他们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她觉得在屋里实在闷得慌，到外边儿散心去了。她想,于莲姐嫁到城里去,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她生活的还愉快吗？为什么不常回来看看？这里毕竟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漫步在小河边……。 小河失去了往日的喧闹，静静地躺在那里。是它夏季太累了，冬季也该休息了。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想,该回去了，她刚往回走了几步。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向她走来，她心里一惊，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心里想，长这么大姑奶奶，还没怕过谁。她挺胸迎了过去，近了，她看那个个头儿，那个胖实劲儿，像是贾树林。她笑了，真的是那个贾树林。 贾树林像沙漠里的骆驼见到了绿洲一样的跑了过来：“我的喇叭花，想死我了”。他借着酒劲儿亲着她。 李春花说：“你个贾树林，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了，你这是步步深入啊”？ 贾树林笑着：“你说的对极了，是在步步深入”。 张杰伺候完了公公，心里惦记着的女儿春花，她见社员们里面喝酒的人群里没有贾树林。觉得心里不安了起来。在屋里屋外也没见到女儿春花的影子，她急了：“志强，田壮你们见到你姐姐了吗”？ “姐到小河那边去了”。李志强说。 “快去把你姐姐叫过来”。张杰焦急的说。 李志强和田壮一起去找他姐姐，离小河还远着呢，就看到贾树林和姐姐他们一起回来的。 见姐姐回来了，李志强和田壮去散步去了。 第二天张杰总算松了口气。贾树林这个瘟神回去了，这下李春花算是安全了。安全了吗？他问自己。来年呢？他们是每年在这个时候都来打羊草，收割芦苇子的。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更不安了起来。 每天晚上睡觉前，田壮总是把李志强给她买的那条红纱巾拿出来偷偷的看。总也看不够。这条鲜艳的红纱巾含着对她的情，对她的爱。 李志强很喜欢她看红纱巾的样子，心里想，她要是戴上这条红纱巾，在大草原里奔跑该是个什么样子呢？那样子一定很美、很美。 贾树林从草原屯回来，满脑子里都是李春花的影子。她那笑的可爱的样子，弄得他魂不守舍，夜里还常说梦话。他老婆芦花挺动着胖身子，瞪着金鱼眼睛说：“你是咋的了？从草原屯回来是不是中了邪？夜里说梦话，哈拉子流星的。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就记得什么花来，都怪我覚大贪睡。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金鱼眼睛瞪得怪吓人的。是不是你在那里有相好的啦？你给我听着，要是那样儿看我怎么收拾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贾树林哆嗦了一下：“你放什么臭屁？哪来什么相好的”？ 卢花见他的表情，觉得他的心里有鬼。她两只手叉腰：“好你个小鬼子，别以为你当上了生产队，就牛起来了。她使足了力气，把他推到炕上，抡起鞋底子在他的屁股上就是一顿胖揍，嘴里还不闲着。你就是贱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贾树林咬着牙：“你个老母猪,黑母熊瞎子，你等着，以后会给你苦头吃的。我是上辈子没积德娶了你，你这个母老虎，丑婆娘……” “我让你不老实,还是打的轻，没打服你是不是”？她打累了，扔下鞋，躺在炕上喘着粗气。 贾树林一点儿也不生气，女人打男人能有多大点儿劲儿。他在想如何能把李春花弄到手才是正事儿、大事儿。想来想去，他笑了，机会很快就会有了，幸亏他多了个心眼儿。他在草原屯儿存放了不少羊草，等到过年前拿到城里去卖，不但能卖到好价钱，更有机会约上李春花。贾树林儿，这只大苍蝇，算是盯上了李春花这个有缝的蛋了。 李长友的病情有些加重了。崔志伟常来观察老人的病情，他对张杰那精心护理老人很是感动。他对李务农说：“老人家的病情不太好，怕是挺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吃喝尽量的减少吧”。 张杰知道他这是好意，怕他们太累了。可她不能那么做，那样老人会缺乏营养的，只要老人家能够多活些日子，再苦、再累、心里也是高兴的。 快过年了，草原屯儿差不多天天都有人进城，卖杂粮，办年货。 李志强也想进城。他带上冰穿，搅捞子和田壮到芦苇塘打鱼去了。这正是打鱼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打。 李志强很有经验，他选中了一个地方，开始穿起冰来。铁制的冰穿子特别锋利，穿起冰来哗哗作响。 田壮担心他：“小心！别穿着脚”。 李志强笑着说：“没事儿的”。很快就穿了一个磨盘大的，一米多深的大冰眼。在冰眼底下。约摸着有十公分左右的时候。李志强就从冰眼里跳了上来。用冰川用力在冰眼底部穿了个大窟窿。水猛的冒了上来。随着水流杂鱼也跟了上来。李志强急忙用搅捞子捞鱼。 田壮见杂鱼里有几只红肚皮的田鸡。也是一种蛙。咧着嘴说：“恶心死了”。 李志强笑着：“这种蛙也叫田鸡，在城里去卖，可值钱了，可是一道最美的美味菜。咱们屯儿里的人打捞上来这样的蛙，都舍不得吃，都拿到城里去卖。不过我不吃这种蛙，我们家里的人都不吃，青蛙也不吃。咱们把它挑出来拿到城里去单卖”。 田壮：“我不拿它，怪吓人的。还是你拿吧”。 天快黑了，他们高兴的回家了，今天他们收获很大。明天进城卖杂粮，小杂鱼。顺便办年货。 贾树林这些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他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急着去见李春花。 快到年底了，这天晚上他一觉醒来，下地穿衣服。 他老婆卢花翻了个身：“干啥去？大半夜的”。 “快过年了。得想法子办点年货”，说着他就开门出去了。 卢花伸了个懒腰，心里想他鬼点子多，有办法弄到钱，只要能弄到钱，管他去哪里。 贾树林来到了生产队。夜班喂牲口的老张头见贾队长来了，笑呵呵的说：“贾队长。查夜呀”？ 贾树林：“查什么夜，你值班我还不放心？上面领导用趟马车到城里办点事儿。叫我陪他去”。 老张头：“那是好事儿，大事儿。我来帮助你套马车”。 贾树林把拉羊草需要用的大绳子和四边儿木桩子，装上了车。那四根圆木是用来拉羊草的，很长，很结实，用来架在马车厢的四周，这样可以多装很多的羊草。 老张头看着贾树林赶着远去的马车自语：“这贾树林。明着说是上级领导用车。实际暗着去倒卖生产队羊草去了”。 天刚放亮，贾树林儿就来到了草原屯儿，开始往车上装草。装到高处，就需要两个人了，一个人在车上马垛儿，一个人在地上，往车上面一捆一捆的挑羊草。 李春花过来帮助他。他才舍不得她呢。那是力气活儿。一捆羊草近20斤。几十捆羊草，累着呢。 李春花笑着说：“这算啥！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干这种活儿了，你在车上面码好垛儿就行了”。 贾树林笑着说：“小宝贝儿，悠着点儿，别累着”。在装够高时，他得意的在羊草中间留了一个草窝，那是给李春花准备的，像个小房子一样，怕冻着她，他懂得她的心思，所以说他没提起和她进城。他相信她一定会去的。她爱打扮，快过年了。她一定会把自己打扮的像花儿一样，一切准备就绪。贾树林像李春花使了个眼神儿。李春花笑了。看车上的羊草，装的太高了。爬了几次也没有爬上去。 贾树林用手托着她的屁股向上推，她好不容易爬上了草车顶上，进到了草窝子里。李春花笑着对贾长林说：“小鬼子，真有你的”。 贾树长林的心里那个高兴，那个美！就别提了。他快马加鞭，生怕李春花的家人追上来，不让她进城。两匹马跑了一阵子就累了，因为是重载行驶。 贾树林见车后没有人追来，就抱着李春花亲了起来。李春花像只绵羊羔子任他摆布。 两匹马打着响鼻儿吃力的向前走。 李志强，田壮高高兴兴的从城里往回赶路。这次进城他们太高兴了，他们扑的小杂鱼儿卖了个好价钱，年货也办足了，妈妈见到一定会高兴的。 田壮更是高兴，李志强给她买了日常用品。他们相拥着，李志强怕她冷。不时的给他捂着手，田壮感到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们刚出城。就看到前面有辆马车。那车上装的满满的一大车羊草。看来一定也是进城里去卖羊草的。 李志强说：“这是哪个生产队的马车到城里去卖羊草呢？不像是咱们生产队里的马车，咱们队里卖羊草，不止是一辆马车”。 他们的距离近了。李志强认出来了，赶马车的是贾树林。羊草车顶上坐着的是姐姐。他很不高兴，心里想，怎么和他在一起呢？田壮没少说小鬼子贾树林不是什么好人。 李春花见到前面的马车里是弟弟和田壮，心里一惊。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她说：“志强回家和咱妈说一声，我到于莲姐家去串门儿”。 “好啦，我知道啦，姐，你早点儿回来，别让妈妈惦记”！李志强说。 贾树林：“他们啥时候进的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春花：“我弟弟勤快着呢，昨天和田壮打了一下午的鱼。估计半夜就进城卖鱼去了”。 张杰在家里坐立不安，心想，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家里人都不吱一声，就跟贾树林走了。贾树林是个稳当人？她到羊圈里去找男人李务农，让他去把女儿叫回来。李务农正忙着起羊粪，听张杰说女儿跟着贾树林进城了，也是很生气。但是，也没法子，男人就是心粗。他劝张杰不要太着急了，那贾树林再不是人也不能对我女儿咋样，再说了女儿也长大了，也不会做傻事儿的。 张杰：“你也别啥事儿都往好处想，真要是出点儿啥事儿！可毁了她一辈子。她咋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一个大姑娘家跟大老爷们儿进城，好说不好听。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李志强赶来：“妈妈快回去吧！我爷又拉在炕上了，臭死人啦。我姐你们不用担心，我和田壮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他们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她到于莲姐家里去串门儿”。 张杰生气的说：“现在说还有啥用？人都已经去啦”。 李春花虽是个女人？她是个敢说、敢做，遇事不后悔的人。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城里热闹极了，商场、饭店，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流涌动。李春花第一次进城，两只眼睛东张西望，觉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贾树林把马车停在了大车店，老板是他的老熟人儿。店老板两手抱着：“贾队长，提前给您拜年啦。祝您新年快乐！官运亨通，发大财”！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眼睛不大。但有神，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精明。能办事儿的人。 贾树林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要说能发大财。还是你王老板，我们乡下人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啦”。 大车店老板王喜才：“二位请进屋喝口茶，暖暖身子。他瞟了一眼李春花，心里想这小个子队长。艳福不浅”。 贾树林精着呢：“啊！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表妹。是来城里串亲戚的，对了。你于莲姐家住在什么地方”？ 李春花说。我于莲姐家住在道里街，门牌儿16号。 王喜才笑了：“巧啦。和我们家住在一个街道，我家是30号。只隔几栋房子歇会儿。我带你们去”。 “那可太好了”！李春花高兴的说。 近中午啦，贾树林：“王老板，咱们一起去饭店，我请客”。 王喜才心里想，要没有你这个所谓的表妹，你能带我去饭店？ 贾树林小声的对王喜才说：“能不能把这车羊草多付些钱？过年了，我要多办些年货，下次来再补上”。 “好说啊！咱哥俩谁和谁，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王喜才把李春花领到了于莲家，这是一片红砖平房的居民住宅区。于莲家住在东头那栋平房第二户。 对于李春花的到来于莲既惊喜、又意外、像是做梦一样。没想到她的好姐妹会来看她。她高兴的流下了眼泪。 李春花紧拉着于莲的手：“于莲姐，好高兴见到你，你出嫁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你咋瘦了呢？日子过的不开心”。 她只是摇头流着眼泪不说话。于莲的婆婆看到于莲在流眼泪，不高兴的说：“这咋还哭了？嫁到我家，嫁到城里受委屈啦。别在福中不知福”。 于莲擦去眼泪：“没有妈妈，我这是高兴的，家里来人啦。是我小时候最好的姐妹”。 李春花觉得她在城里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就这里的住房吧，小的可怜，进了门，住两户，东西两家使用一个中间的厨房。也就是农村的三间房子。一户分两个小屋，一个是阳面儿，一个是阴面儿。于莲住阴面儿。整天见不到阳光。一铺炕。地下只能摆放一个三屉桌。和一个凳子。屋子小的连转身都费劲儿。 于莲：“你咋进城来了？婶子是从来不放你进城的。总是不放心你，怕遇到坏人”。边说给她倒杯水。 李春花笑了：“我跟谁来的？说了你也不相信，其实跟他相识也有两年了，你出嫁的那年。他人很好，很懂女人。他是城郊区大树屯儿的生产队长，人称小鬼子的贾长林。就是那年扭大秧歌。领头的小胖子”。 于莲笑了起来：“小鬼子，真逗。一听小鬼子这三个字，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李春花也笑了。算让你说对了：“他人特精。心眼儿多，办事儿圆滑。我这次进城是自己决定的。我妈不知道”。 于莲瞪大眼睛：“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等着回家挨骂吧”。 李春花咯咯咯地笑了，笑得很平静：“我才不怕呢。我这个人做事敢当从不后悔。不瞒你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啊！于莲吃惊的张大了嘴，小声说：“你打算嫁给他呀”？ “很难说。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李春花叹了一口气。 于莲急的什么似的“你……你傻呀！你这不是把自己毁了吗”？ 李春花：“不说我了，一想起来也挺闹心的。还是说说你吧”。 她摇着头流下了眼泪。 李春花最懂她的心了，在家她是妈妈的心肝儿，从来没有受过委屈。这要是在妈妈的面前，她早就放声大哭了。她怕婆婆，从她婆婆的眼神里，李春花就知道那个老太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莲姐，别难过了”，李春花握着她的手！陪着她流泪。女人，为什么让我们成为女人，她发现于莲的眼角出现了浅浅的鱼尾纹。她知道，于莲的生活很不幸福。乡下的女人都想进城。进城里的女人生活幸福吗？ 于莲沉默了一会儿：“我很苦，是心里苦。我嫁给他两年了。肚子也实在的不争气，他说我是不下蛋的鸡。他妈说我太肥了！有的母鸡为啥不下蛋？就是因为它太肥了啊。她揉着眼睛，擦着眼泪。为啥瘦了？就是为了生孩子！不敢吃饱饭。有时饿的。头晕眼花的”。 李春花气的真想到前屋找那个老太婆讨个说法。于莲姐：“人不能太老实了。人善叫人欺，马善让人骑。你的嘴呢？生孩子那是两个人的事儿，怎么责任都在你”？ 也许是她说的话，和哭声惊动了前屋的婆婆。她走了进来说：“咋回事儿？家里来人。还诉不完的苦了”。 于莲小声的说：“是我想起了小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妈妈，你到屋里歇着吧”。 李春花真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老太婆，给于莲姐出气。又一想这样做会给于莲姐带来更不好的结果。她咬着牙，强忍了下去。于连姐：“这屋子里也太闷了，到外面走走吧！” 她们一起出去了。 夜深了，张杰更不安了起来，不时地到外面，向远处张望。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女儿。这是她第一次为女儿这么担心，她心里恨那个小鬼子贾长林。一定是把女儿带坏了。出事儿了。 李务农也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因为他在生产队里值夜班，管理羊，喂牲口。也时常抽空回家看看女儿回来没有？ 李志强同田壮也是几次的到通往城里的路上，迎了几次。看来今晚姐姐是不能回来了，可能住在于莲姐家了。李务农在劝张杰：“放心吧，不会有啥事儿的，春花不是到于莲家去了吗？去趟城不容易，路远。回不来是常有的事儿，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张杰：“话是那么说，要是跟你们进城，在城里待几天？我都放心。可她是同小鬼子贾长林在一起。能让人放心吗？没办法，听命由天。去给咱爸换尿布。你去队里值班去吧”。 屋里黑的没有一丝的亮光。田壮钻进了李志强的被窝，刚要和他说话。李志强就把嘴压在了她的唇上。他们热烈的亲吻着。 “我好冷”。田壮哆嗦着说。 李志强这才感到她身上冰凉的，尽管他们都穿着衣服，他也能感觉出来。是啊，大草原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风也大，屋子里的墙都上霜了。 爷爷的屋子里还有亮光。那是妈妈还在用干柴烧着铁炉子取暖呢。别人睡的屋子里再冷，可是爷爷的屋子里不能冷。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李志强看着妈妈边烧炉子边给爷爷烤尿布的背影。他的眼睛湿润了。 “志强哥，我想……”田壮把内衣脱了下来。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脯。 李志强像似喝醉了酒，热血急速奔流。更像融化的激流小河……。但是他强烈地克制了自己。耳边响起了妈妈的声音：“田壮挨着你睡，我不反对。你要是真心对她好，就不能毁了她”。他亲着她的脸。喃喃的说：“我妈说的对。我不能毁了你。是妈妈的话让我懂了。我若是那么做，以后你的家人来寻你，我们可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 田壮紧搂着他的脖子：“我都没想那么多，也许，他们早已经把我忘了。你是好人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她又流泪了。 李志强给她擦去眼泪：“别瞎想了，快睡吧。我去替妈妈给爷爷烧炉子，妈妈太辛苦了”。 田壮：“我也去，被窝里冷，反正也睡不着觉”。 张杰：“这俩孩子，快睡去吧，我上了年纪，没有那么多的觉”。 “妈妈，你太累了，快去睡一会儿吧。爷爷这里你就放心吧”。田壮硬是把张杰推到了外屋炕上。把被子盖在了张杰的身上。 张杰看着儿子志强在烧火。田壮烤尿布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心里想，春花要是能赶上他们该多好啊！ 第八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八章 阳春三月，若是在祖国的南方，一定是春意盎然，百花盛开了。然而在北方大草原，仍然是寒风袭人，白雪皑皑。 李志强和田壮，打开了生产队里的羊圈的大门。羊群咩咩地叫着，奔向大草原，它们撒够了欢，拱着厚厚的积雪，啃吃着草茬子。它们盼望着春天。一切生灵都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秃尾巴黑，也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不时的用它那长长的红舌头舔着白雪。 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边看着羊群边欣赏着这即将迎春的大草原。 张杰看着他们，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他们是多好多么幸福的一对儿，有人说日本人都是小个子，罗圈腿儿，可田壮她不是。身高同草原女人差不多，身材苗条，亭亭玉立，这一定是大草原的水土养育出来的女人。她是多么的希望，他们能成为草原的一对儿。她又担心她的日本亲人来寻她，她不希望，永远不希望，她日本那边儿来的亲人来寻她！ “你回去吧，天气冷，我一个人能管理好这里的羊群”。李志强对田壮说。 田壮说：“我不怕冷，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说着她把买给她的那条鲜红的红纱巾。第一次系在了头上。在雪地里咯咯的笑着跑了起来。寒风舞动着红纱巾。在这银白的雪的世界里，那一点红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像燃烧的一团火……。 李志强激情的追着她。他们跑累了，坐在雪地上拥抱着亲吻着。在他们圣洁的爱河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憧憬、只有爱情! 此时,李春花有点坐立不安了，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自从年前同贾长林进城后，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那个小鬼子。让她有些怀念。女人需要男人的爱。小鬼子正是她所需要的那种男人。只是他们相识的太晚了，不能走到一起生活。思念，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春花，别在那傻坐着了。没事儿，找点儿活儿干。你爸你哥起羊粪那么的累。也不去帮一把”。张杰说。 “亏你说的出口，那是女人干的活儿吗？咋就不让你那个未来的日本儿媳妇儿去起羊粪？说话偏心，你就是偏心，别忘了，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李春花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此时，她更加的想贾长林那个小鬼子了。 张杰叹了口气：“我咋就偏心了呢？田壮不是跟着你弟弟去放羊去了吗？你看他们俩整天哪有闲着的时候”。她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妈妈怕你呆着心烦，有点儿活干，有些不开心的事儿也就忘了。妈妈知道你，又想你于莲姐啦。人生就是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想到了于莲，李春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本想指望着她进城，能帮助自己，给自己找个可心的男人。于莲的命运使她懂得了，生活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就像小河里的流水。有时候静的出奇，有时候激起浪花。 开江鱼，是最值钱的。一冬天了，人们都急着品尝头一口鲜美的开江鱼。特别是城里人，只要是新鲜的开江鱼不讲价格，只要能买的到。 午饭后，李志强同田壮拿着捕鱼的工具，到小河捕鱼去了。 这天，贾树林赶着马车到草原屯儿，拉他们生产队在这里储备的羊草。他储备养草的目的就是想和李春花见面。把羊草拉到城里去卖，用钱给她买化妆品，日用品。 贾树林把马车停在了李务农的家门口。李春花笑着迎了过来：“你咋这么长时间才来啊”？ “现在生产队正忙着准备春耕，我是队长。大事小情的都得我张罗”。他色迷迷的看着她：“想我了吧？你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呀，我是度日如年，恨不得天天都能和你在一起。来，搭把手。把大白菜，土豆儿都卸下来，我知道你们是大田社，但是我们那里是菜农。如今国家是计划经济，种啥都是有规定的。我们那里有菜窖，冬天储备足足的，土豆儿，白菜。这次来顺便给你们家带来两麻袋。够你们吃一阵子了”。他趁着同李春花搬麻袋的机会。抓住李春花的手：“你所需要的化妆品什么的，到城里任你挑选”。 李春花笑着点了点头。 张杰把贾树林让进屋子里，大冷的天儿喝口水，暖暖身子。说实在的，她不喜欢这个贾树林，总觉得他没那么好心。他是在打女儿的主意，无奈她说服不了女儿，她相信女儿会有分寸的。 贾树林喝足了水，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得装羊草进城，我们队里在城里拉脚儿的马车。没有草料了。我得赶紧送去”。 李春花：“进城啊！我也去。我想于莲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说着。她准备换衣服，照镜子打扮了起来。 张杰很不高兴地说：“都这么大了，不在家里帮着干活儿就知道疯”。 李春花：“干活、干活、你们就知道干活，不累趴下是不肯罢休的。你这一辈子活的太可怜了，太苦了，典型的乡下傻女人”！说着，她同贾长林装羊草去了。 “儿大不由娘啊”！张杰伤心的摇着头说。 贾树林为了讨好李春花，多在她的身上花钱。装上了一大马车羊草。他忘不了在草车上。给她留下了个能容下两个人的草窝子， 马车刚离开屯子。贾树林就急不可耐的抱着李春花亲了起来：“难怪小伙子们都叫你喇叭花，你长得真好看，浓眉大眼的。小脸蛋粉红粉红的，真是一朵迷人的喇叭花儿”。他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次次的！ “你不要命了”，李春花说。 “在喇叭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喃喃的说。 “你可别死，你死了我可咋办”？李春花说。贾树林的脑袋嗡的一下。他后悔，害怕了，为自己的冲动，不知如何是好。是的，她还没有结婚，出嫁。自己的所作所为能为她负责任吗？他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子。 李春花心疼地抓住他的手：“我只是随便的说说。看把你吓成那个熊样儿。我不会为难你的”。她虽然是那么说，可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现在这个时候，打鱼实在是太难了。一冬天人们已经把小河里的鱼打的差不多了。那里还有几个打鱼的人。 李志强和田壮用冰穿子穿冰眼儿，因为那是别人穿过的冰眼，冰眼冻的不厚，很快就穿完了。李志强开始用搅捞子捞鱼很幸运，一下子捞上来十几条小杂鱼儿。 田壮高兴地拍着手：“这回晚上有鱼汤喝喽”。 见他那高兴的样子，李志强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打鱼是人们最惬意的事儿。能看着打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小鱼儿，别提心里有多高兴。大自然的馈赠。这里的美景，清新的空气，总是给人一种带来新生活的向往。 “是崔叔。他也来了”。田壮小声的说。 李志强急忙迎了过去。招呼，崔叔：“你也来打鱼啦”。 “闲着没事儿，来碰碰运气”，说着他把鱼具放下来。你们的运气还不错。还真的打捞上来小鱼儿了。崔志伟笑着说。 李志强笑着：“都来好半天了，就打着这么点儿小鱼儿，够晚上喝鱼汤的了。崔叔，晚上到我家陪我爸喝几盅”。 崔志伟：“好吧，咱们抓紧多打点儿鱼，晚上喝鱼汤，你爷爷最喜欢这一口了”。 想到了爷爷。李志强打鱼的劲儿更足了。爷爷需要营养补身子。 捕鱼的人们，都陆续回去了。他们仍然没有离开小河，小河儿给他们带来了幸福、欢笑、快乐、他们累了。坐下来休息。 田壮看着李志强。胡须挂着白霜，笑着说：“你都快成白胡子老人了”。 李志强紧搂抱着她。嘴压在她的唇上。白霜很快就融化了。 晚饭很丰盛。一大盘红焖小杂鱼，黄花菜炒肉丝，酸菜粉炖猪肉……还有李长友最喜欢喝的鲜鱼汤。 崔志伟兴致的：“今晚要同大哥一醉方休”。 李务农：“那当然了,几天不聚一聚！总觉得心里闷得慌。可也是，成立了生产队，比单干的时候轻松多了，一冬天闲的浑身没有力气”。 张杰：“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动筷儿吧”，说着给他们斟完了酒。“你们先喝着。我去给爸喂鱼汤去了”。她看着李务农说。 “你家春花咋没上桌呢”？崔志伟说。 “别提她了，这孩子也太野了。就不愿意在家里待着，这不，又跟贾树林进城了说是看她于莲姐。李务农晃着脑袋说”。 张杰从里屋出来，手里还端着给公公喂鱼的碗：“谁说不是呢？挺大个姑娘跟着大老爷们儿进城，不怕让人家说闲话”。 崔志伟：“你们说的都对，贾树林可不是什么稳当人”。 “喝酒，喝酒，不说她们了，一提起她们心里就来气”，李务农说。 李志强和田壮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给爷爷的鱼汤碗里挑选着大一点儿的鱼。心里想，哪天还得到小河里去捕鱼！捕大一点儿的鱼。 崔志伟看着张杰那伺候公公的耐心劲儿。对李务农说：“真难为嫂子了。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才是贤惠的女人”！ 李务农笑了笑：“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啥时候都是做饭在前头，吃在后头。光顾着照顾老人，吃凉饭是常有的事儿”。 晚饭后就是李志强和田壮的自由世界。大草原的星星格外明，大草原的月亮分外亮。她们手拉手来到了小河边儿。看见了小河快速融化，聆听小河潺潺的流水，鱼跃、蛙鸣……。 “志强哥，我想和你真正的在一起。田壮紧搂着她的脖子，吻着她”。李志强说：“我们不是现在天天在一起吗？白天形影不离，夜晚睡在一起，冷了，你还钻进我的被窝儿里”。 “我是说，我们结婚，生孩子”。 李志强：“我更想，我们结婚，生孩子。可是我哥还没有结婚呢。不，他又摇了摇头”。我妈说了：‘万一你爸，你妈他们来找你呢’？ 她急了：“我不管，我这辈子跟定你了。即使他们来找我，我也不跟他们回去了。就是回去。我也把你带走。时间冲淡了一切。爸爸妈妈的样子在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了。我想过实实在在的生活”。 李志强的心里很难过，心里想，他那是说气话。谁能不记得亲爸爸，亲妈妈呢？她是个多么不幸的女孩，五岁就离开了双亲。他下决心要一生对她好。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把能给她的幸福都给她，无论是结婚，还是永远的像现在这样。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夜风送来了，崔志伟拉二胡。轻唱的那首《故乡情》。 贾树林用卖羊草的钱。给李春花买足了日用品，化妆品。又在够档次的饭店美餐了一顿。 李春花这才想起来去看于莲姐。 贾树林把她送到了于莲家后，又回到了大车店。他还要好好的答谢王喜财，以后用他的事儿多着呢。 “我就知道你今天回不去了。和你那表妹进趟城不容易，咋样儿？一个下午玩的开心吗”？王喜财边说边给他沏茶水。 贾树林：“老哥，还没有吃晚饭吧？走，喝酒去”。 “就等着你喝酒去呢”。王喜财不客气的说。 贾树林拉着他的手说：“走，好酒，好菜，随你点，不醉不归”。 于莲见到了李春花。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哭的好伤心。 “于莲姐，你这是咋的啦？我会常来看你的。李春花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姐夫呢？都这么晚了，咋还不回来”？ “怎么了？又在和谁诉苦呢”？前屋的于莲的婆婆过来说。 “妈妈，没事儿的，乡下的妹妹来看我，你歇着吧”，于莲说。 “这是啥日子过的，昨天打，今天闹，结婚才两年多就闹着离婚。也不怕街坊邻居笑话”。这是于莲的公公陈强，在和老婆说话。 “看来，你是不赞同儿子离婚的。你就不急着抱孙子，不接你们老陈家的香火”？于莲的婆婆杜玉琴说。 陈强生气的：“接香火儿也不能这边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那边儿就把人家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吧。如今是新社会了，一夫一妻制，弄不好会犯事儿的”。 李春花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于莲姐都不开心，为什么这次她会那么的难过，看来，她的婚姻很难支持下去了。 “你吃晚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于莲含着眼泪说。 “我吃的很好”。说着她把嘴对着于莲。大哈出了一口气， “你喝酒了。又是和小鬼子在一起”。于莲忽闪着红肿的眼睛。 李春花：“是的”。她面颊绯红：“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很是开心。别看他其貌不扬。要个头没个头，要树相没长相。可他确实很讨女人的喜欢”。她取出一些化妆品：“于莲姐这些是给你的”。 于莲：“我哪有心思用这些？这些日子把我憋死了，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李春花生气的说：“你也太软弱了。不就是你男人，外面有女人。大不了不就是个离婚吗？离开谁都能活”。 于莲伤了心：“话是那么说，难啊！离了婚，我咋回去？咋和家里说？啥也别说了，女人找不到好男人，那是一生的悲哀。我姨其实对陈建业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好，本人在厂子里干的也不错，提了主任。其实他的本质不好，乱搞女人，把他手下的一个女人肚子搞大了。那个女人也来过，怪可怜的，他们一家人逼我离婚，就差我同意了。我也好为难，不离吧，那个女人拖着个大肚子，弄不好陈建业会犯错误。离吧，见到了你。我想好了。在这里憋气的活着，不如回大草原过自己的日子。明天就同他离婚，和你一起回家”。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苦笑。 李春花：“对，咱们一起回家，正好坐小鬼子贾长林的马车。她握着于莲的手，人活着不能受太多的委屈。要开心的活着，特别是咱们女人”。 “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和谁说话呢？这么开心。噢，是小妹呀”，春花小妹。于莲的丈夫陈建业借着酒劲儿一摇三晃的。过来抓住李春花的手。 李春花猛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谁是不下蛋的母鸡？你是头只能撒尿。不能打种的骡子”！ 陈建业：“哈哈哈……我就喜欢小妹的这股子勇气，傲气”！他晃了晃脑袋。打着臭酒隔儿：“还是小妹说话讲理，是的。这个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过我同别的女人就那么几次就怀上了，和她两年咋都……”他一头倒在炕上打起了呼噜。像死猪一样，不……像头只会撒尿，不会打种的骡子，李春花。 李春花陪着于莲流泪，这一夜，她们谁都没有睡。唠起她们小的时候，回忆那快乐的童年，少女花一样的生活，她们很年轻，道路很漫长。要面对现实。编织着想象中的未知的憧憬……。 天刚放亮，张杰起来生火做饭。她的动作很轻，怕惊醒身边还在睡梦中的儿子志强和田壮。儿子志强，把头紧靠在田壮的枕头上，手紧握着田壮的手。 张杰看着田壮那睡美人的样子，兴奋不已。她丰满的胸脯，均匀的起伏，柳叶眉下二目微闭，小巧微翘的鼻翼散发出清香的气浪。那蠕动着的红唇像是在梦呓，她在说些什么？是对异国亲人们的思念，还是对美好明天的呼唤？她低下头。很想亲她。她又怕惊醒她甜蜜的梦。她笑着自语。多么美好幸福的一对儿呀！她真的不忍离开他们。去做早饭。 田壮醒了，身边的男人快要窒息的呼吸。她知道他要想做什么。她用力搂着他的脖子吻他，她现在只能给他这些。 早饭后，李志强该去生产队出工了。春耕就要开始了，社员们忙着往地里送粪肥。李务农一家人都是勤快人，一冬天都不误工。李务农管理生产队里的羊，李志刚是车老板儿，赶车拉粪肥。李志强和田壮忙完了生产队里的活儿，还要帮助爸爸管理羊。 田壮每天都跟着妇女们下地里干活儿，干农活儿，她肯吃苦，社员们对她的评价都很好，也都很喜欢他，说她是个朴实吃苦的大草原女人。 于莲回到家里，妈妈心疼的说：“我女儿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休息不好”？让她更关心的是女儿怀上没有。！ 当然，于莲现在还不能和家里人说自己离婚的事儿，那样妈妈会受不了的。她真的想扑到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 这些天来，李春花一直都在陪着她，怕她一时想不开。有啥闪失？人生总是不能一帆风顺的。 于莲说：“春花，你别老总陪着我了，家里，队里的活儿都很忙。我不会有啥事儿的。我就怕我妈妈爸爸知道我离婚受不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陪着你，也是在陪着我自己，我现在的情况恐怕还不如你呢。命运对我们女人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女人吃苦总比男人们多。我和小鬼子贾树林是一时冲动，嘴上说不后悔，我觉得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李春花表情不安的说。 于莲：“是啊，女人最珍贵的就那么轻易的失去了，你该想到后果的”。 “算了，啥也不说了”，李春花站了起来：“走，于莲姐，看小河儿，看大草原去”！ 于莲听李春花这么一说，她的心情好多了：“走”，人不能总是在苦闷中活着。她们像飞出笼子里的鸟儿。扑向了蓝天……。 于莲说：“我有多么的可笑，总是想着离开大草原到城里去。结果呢！到城里去了，又回来了，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老天安排我生在大草原，我就该属于大草原”。她眼睛红红的，望着大草原刚探出头来绿茸茸的草，在春风下正向她们招手，欢迎他们的到来。啊！她张开双臂:“大草原，我回来啦”！ 于莲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收工前，李志强用尖镐卸车上的大粪。田壮用铁锹撒粪。一不小心崴了左脚。她疼的直咧嘴。这下可把李志强心疼坏了：“你就是不听话，你们妇女不都是收工了吗？早就和你说收工就回家，不用来帮助我干活儿”。 队长陈林说：“干活怎么这么不小心？脚脖子崴了可不是件小事儿。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家好好的养着吧。按工伤办”。 于得水笑着：“还有这好事儿，我的脚脖子咋就不崴了呢”？ 陈林照他的后屁股踢了一脚：“叫你崴脚脖子”！ “哎呦，疼死了。我的脚脖子也崴了。也是工伤”！他捂着屁股跑了。 大家一阵哄笑。 听说田壮的脚脖子崴了，崔志伟热心的来看她。张杰笑着迎了过来：“大兄弟，刚才志强刚想去找你，你就来了”。 崔志伟看了看田状红肿的脚脖子：“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养几天就好了”。还用白酒。给她按摩了一会儿。又用热毛巾给她敷在伤处：“这样或许好的快些。每天照样做两次”。 里屋传来李长友老人的咳嗽声，崔志伟过去给老人家切脉。李务农让张杰炒几个菜，留崔志伟吃晚饭。 几天后，田壮实在不忍心让李志强那样的耐心照顾她自己。白天干了一天农活儿，晚上又给她用温水泡脚热敷。她几次试着自己做，李志强都不同意，妈妈也不许。每当看到这些，她的心里热乎乎的。 李春花看在眼里，气在心上，觉得心里很不平衡，觉得他们对这个外来人也太好了，忽略了自己。她不想看到家里人对她那么好，就到于莲家去了。是的，她要陪着她，从不幸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 十几天过去了，付钰对女儿这次回来感到奇怪，她怎么不张罗着回婆家去呢？以前她很少回来，回来一次也待不了三天，就急着赶回去。这次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有财也觉得女儿这次回来有些反常。女儿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一定是在婆家受苦，让他们给欺负了。 于有财终于忍不住了说：“莲儿，这次回家咋不急着回婆家呢？在娘家住时间长了人家会不高兴的”。 付钰：“是的，你爸说的对，说实话，妈妈是一天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嫁出去的女儿……”她伤心的抹起了眼泪。 于有财不悦的说：“你看看你，这又是咋的了？女儿不在家，你抹眼泪，女儿回来了，你还是抹眼泪”。老两口儿的话，让于莲的心里难过极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若是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婚了。该是怎样的心情呢？可如何向他们说呢？让她难以启齿！正当为难之际，李春花进来了。她像见到了救星。把她拉到了外边儿说：“春花。我爸妈催我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于莲姐？我看实话实说吧，总不能长时间的瞒下去，勇敢的面对现实吧，我相信老人们会理解女儿的心。女儿受委屈，不如离开他们好”。 “那你别走了，帮助我安慰安慰我爸爸妈妈”。于莲做出了决定。 “你们俩在外面说些啥呀”？付钰不安的问。 于莲和李春花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付钰对她们的表情慌了：“你们这是咋了？急死我呀”！ “妈妈……”于莲终于忍不住扑进付钰的怀里恸哭了起来。 付钰知道女儿在婆家受到了委屈，心里难过极了。女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难过。她痛苦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孩子不哭，咱不哭，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跟妈说到底出啥事儿了？ 于莲：“妈妈，我没脸活了，丢死人了，我们离婚了”。她哭的更伤心了,肩一耸一耸的。 “啊……”付钰微胖的身子晃了几下，几乎晕倒，她冷静下来：“为什么？结婚才两年多？当初出嫁的时候是那么的风光，迎亲的队伍。前呼后拥的。小轿车大汽车多气派，全屯哪个人不伸大母指。可如今女儿却自己回来了，老天爷，这是为什么”？ 于有财听说女儿被人休了。气的直跺脚，把吸着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在地上转来转去的不说话。 于莲的弟弟于得水气红了眼。到厨房拿起菜刀要去找陈建业拼命。大家把他好说歹说的，才把他弄到了屋里。 付钰：“为啥？到底为啥？怎么把婚姻大事当儿戏，说离就离了呢”！ “为啥？不就是没给他们家生孩子吗”！于莲没好气儿的说。 “那也不是你个人的事儿呀。当年媳妇当年孩儿，当年不生，过三年，你们才两个年呢？还有一年咱就不给了机会，不等着呢”。付钰生气的说 于莲生气的说：“城里的男人心花着呢。他把他手下的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不得不娶人家。人家多次的找上门儿来了”。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猪狗都不如。这样的男人离就离吧，有财一跺脚进屋里去了， 李春花陪着于莲哭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李春花对付钰说：“婶子，咱们都想开点儿吧，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坚强的生活下去。我相信于莲姐会尽快的忘掉这不幸的婚姻。于莲姐会有好的归宿”。 付钰点了点头：“往后。你多来陪陪你于莲姐，你们俩从小就是好姐妹”。 李春花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是的，她一定会陪好于莲姐，去追求女人完美的梦想。 田壮在李志强的耐心照顾下，脚脖子恢复的很快，能自己下地活动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洗衣、做饭、给爷爷换洗尿布……。一刻也不闲着。当然，她最开心的，还是去放羊。小河已经开化了，一切生灵都活跃在春天的信息里。 各生产队都在忙着耕种，人欢马叫，大草原给人们带来了阳光、希望、期盼……。 队长陈林。在田壮的一再要求下，安排她协助李务农管理羊群。这让她非常的高兴，但是她更想和李志强在一起劳动。 在大草原放牧二百来只羊，还不算太累。况且还有秃尾巴黑呢。 田壮坐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渐渐的发起困来。像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 “妈妈……！”她睁开眼睛呼唤着,眼前是无际的大草原,羊群。秃尾巴黑，忠实的守在她的身边。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曾对李志强说过，对异国的双亲已经淡忘了，对他们的影子模糊了，可能吗？血浓于水。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养育了她五年的亲人。她极力的回想着他们的音容笑貌，让他们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李志强趁着社员们休息时间过来看田壮。见她那发呆泪眼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异国的亲人了。他不忍惊动她，也许这种思念也是一种幸福吧。 汪汪汪……秃尾巴黑友好的叫了几声。田壮就知道是李志强来了。她不忍让他见到自己难过的样子，轻擦了一下眼泪。扑在他的怀里。 李志强轻抚着她的头：“渴了吧，我给你带来了一瓶水”，说着他把瓶子递给了她。田壮喝了一口水，又把瓶子递给他：“你也喝一口。你也一定渴了”。 “我不渴”，说着李志强从兜里取出一顶男士布帽给她戴在头上。又把红纱巾围在了她的帽子上：“这帽子是带沿儿的。可以支着红纱巾。太阳晒不到脸的。春风大，不然会把脸晒黑的”。 田壮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么娇气。你看咱们屯儿有哪个女人像我这样？用红纱巾遮脸的”。 李志强：“我不管，只要不把你的脸晒黑了就行”。 透过红纱巾，她那白皙的脸庞变成了朦胧的粉红，是那样的迷人，令人……！他忍不住。隔着红纱巾亲了她一下。 没过几天，草原屯儿年轻的女人们，都像她那样系上了红纱巾。 夜深了。李春花悄悄的回来了。张杰没有睡，刚给公公洗完尿布：“又去陪你于莲姐去啦。唉，挺好的姑娘，咋就遇上了那种男人，今后的日子可咋过”？ 李春花说：“有啥不好过的，好男人多着呢”。她忽然像似想起了什么大事儿，神秘的贴在妈妈的耳边：“让我哥把于莲娶了吧”！ 张杰急了：“嘿，你这孩子胡说些啥！她是嫁过人的女人，再说了，又不能生孩子”。 李春花说：“结过婚的女人怎么啦？就我哥那蔫不几的样儿，娶到于莲那样的女人，就不错了。谁说她不能生孩子？不就是才结婚两年吗？跟别的男人不生孩子，跟我哥就不一定不生孩子啊”！她坚持地说。 “那得看你哥啥意思了”。张杰不耐烦了：“快去睡觉吧”。 他们的对话让李志强和田壮都听到了。他们没有睡意，仍在亲热中。 第九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九章 李长友一阵咳嗽声把张杰惊醒，她急忙穿上衣服。她就怕老人有个风吹草动的，哪怕有个大病小灾儿的，让自己摊上，也别粘在老人的身上。老人家年迈体弱，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她端起一碗白开水，用小勺给公公窨嗓子，老人家的眼睛里有泪光。他就怕惊动孩子们，可是实在没有法子，咳嗽也实在是忍不住啊，嗓子一发痒，他就用被子蒙上头，可还是能发出声音来。 一碗热水很快喝下去了，老人家的咳嗽缓解了。张杰又取来开水，可老人家不喝了。张杰明白老人家的心理，他怕尿多。这时，李务农也赶了过来，给爸爸轻轻的拍后背。 张杰看了一下表，才下半夜3点多，离天亮还早着呢。她对李务农说：“要不明天让志伟来给咱爸爸看看吧？看有啥法子没有”？ 李务农说：“就依你，明天叫崔志伟，再给咱爸好好的看一看”。 这时，李志强也醒了，起来给爷爷接尿去。田壮帮助张杰烧火做早饭。 李务农，把崔志伟找了过来。他给李长友认真的切脉说：“老人家感冒了，发烧。中药调理怕耽误病情，还是到医院消炎治疗，这样老人家的病能好的快一些”。 “那就赶紧进城给爸爸治病吧，吃了早饭就去，一刻也不能耽搁”。张杰说。他怕老人住院别人照顾不好。决定自己去。 李志强说：“那我和田壮也陪你去吧”。 张杰说：“好，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李务农已经把生产队的马车赶了过来。一见枣红马，田壮高兴的拍着它的脑门，这几年枣红马瘦多了，枣红马无力地打着响鼻，它还没有忘记主人。 李志强说：“枣红马在生产队照料的不好，哪有在咱们家照料的那么周到精心。丁旺是出名的懒虫，夜间只知道睡大觉。马不吃夜草不肥，这马能长膘吗”！ 李志强赶着马车上路了，枣红马懂得主人的心情，不用扬鞭自奋蹄。它毕竟是老马了，体力不佳，小跑起来有些打晃儿。几次差点儿闪蹄。李志强拉住了马缰绳，让它放慢了速度。 大草原披上了绿装，充满生机，散发着醉人的清香。鸟儿啼鸣，一队大雁排成人字形从南方向这里飞来。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田壮坐在马车上，望着从南飞来的大雁出神。李志强的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是又在思念异国的亲人了。张杰更是体谅她的心情。把她揽在怀里。这是无语的母爱，一股暖流涌进了田壮心里， 李春花见哥哥李志刚吃饭那憨厚的样子，心里觉得他同于莲姐，是很般配的一对儿。过去她就这样想过，可是于莲姐是一门儿心思的想要嫁到城里，不想在这大草原里过一辈子。经过这次失败的婚姻，她已经觉醒了，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哥哥，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李春花笑着说 “什么”？他一伸脖儿。嘴里嚼着的玉米饼子咽了下去。 “给你介绍个对象”。李春花大声的对他说。 李志刚傻笑，别拿你哥开心了好不好？他晃了一下脑袋，又闷头儿吃起饭来。 李春花抢下他手中的玉米饼子说：“吃，就知道吃，我说的是认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李志刚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话？是谁家的姑娘”？ “是于莲姐”。 “是她”？他晃了晃脑袋，“她不能生孩子”。李志刚说， 李春花笑着说：“她和别的男人不生孩子，和你就不一定不能生孩子”。 李志刚笑了笑：“那也得和妈妈，爸爸商量商量再说吧”。 “好吧”，李春花高兴的把玉米饼子递给了他：“你继续吃吧”。说着就出去了。 枣红马很吃力的把他们拉进了城里，李志强把马车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四周看了看。没有栓马的地方。虽说枣红马老实，听话，也不能随便的停在这里。他对妈妈说：“妈妈，你和田壮。先领我爷爷去看病。我把马车停放在大车店里去”。 “你去吧，张杰说”。 李志强来到大车店，老板王喜财他认识，一切安排好了。快步来到了医院，到了医院。爷爷已经住院了。是张杰和田壮轮换着背着老人家看病，办理入院手续的。 李长友打针、吃药后，平稳了许多，闭着眼睛，像似已经睡着了。 张杰说：“我在这里照顾你爷爷，你们俩去吃饭去吧”。 李志强知道妈妈的用意，照顾爷爷只有她自己才安心。在医院护理病人很难，就病人一张床，一个板凳儿。加床可以，农民舍不得花钱啊。他们只能坐在床边儿，时间长了，又怕影响爷爷的休息。只能轮换着护理爷爷。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老人家退烧了，打消炎针的疗效太明显了。李长友来了精神头儿，一个劲儿的对张杰喃喃的说些什么，张杰最懂得老人的心。他是要急着出院，乡下人住不起医院，花钱多。 张杰低下头小声的对他说：“你就安心的养病吧，医生说了，一周的时间就能回家了”。她不能像在家那样的大声说话，怕影响别的患者休息。 李志强怕在大车店里的枣红马吃不好草料。对妈妈说：“妈妈。我到大车店去看看” 张杰：“你去吧，和田壮一块儿去。进次城不容易，你们去逛逛街”。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一些零钱：“顺便儿给田壮买点儿可心的东西。你爷爷有我照顾就行了”。 他们高兴的手拉着手上街去了。 城里天天都在变化着，到处都是崭新的气象。商场扩大了，商品琳琅满目。 田壮已经记不起来，寻找不到小的时候讨饭，李志强给她玉米饼子的地方。是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二年过去了。这十二年来她经历了很多，虽说有时候很苦，但更多的是甜，她深情的看着李志强：“城里的变化太大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我在垃圾堆里捡菜叶子吃的那个地方。我只记得来时你给我玉米饼子的表情。让我终生难忘”， 李志强笑着：“还找那个地方干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她很认真的说：“在我的心里，那一幕，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给我玉米饼子的样子真可爱，那时我就认准你了，跟着你，能活下去”。等妈妈来接我的话，他没有说。 李志强：“我也不会忘记你当时对我的笑。带有苦涩的笑”。他紧握着她的手：“这都是上天安排让我遇到你。这就是缘”。 他们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场门前。田壮说：“别进去了。爷爷住院需要钱”。 李志强：“进去看看吗！进一趟城总不能啥也不买，这是妈妈的意思”。 田壮扭不过他，就跟他进去了。服装，日用品，化妆品买些啥呢？给他买一瓶雪花膏吧！可惜钱太少了，这要是有钱该有多好，样样都可以给她买回去。他想往后要好好的劳动，挣好多钱。他给她买了一瓶雪花膏。又买了一个小圆镜子，一块儿香皂和一条大一点儿的花毛巾，还有一个小红木梳子，女人爱干净。毛巾是给她洗澡用的。 田壮很是过意不去，每次进城都给她买东西。可他自己却一样也舍不得买。 他们手拉着手来到了大车店，看完了枣红马才放心的回医院去看爷爷。 本来不愿意下地干活儿的李春花，见妈妈他们进城给爷爷看病去了。就更自由了。整天长在于莲的家里。 李务农从来不过问女儿的事儿。有时候放羊，自己回来做饭。 李志刚闷声闷气的说：“爸爸，你也不管管春花，不下地干活儿。也不在家做饭，太自在了”。 “让她去陪于莲吧，那孩子也够可怜的了”，李务农说。 提到了于莲，李志刚笑了，心里想，妹妹也可能正在给自己提亲呢！ 这些日子于莲的心情好多了，也想开了。李春花说的对。过受气的日子，不如离开的好，要好好的活着，不能给家里人带去痛苦。 李春花是个急性子，说办的事儿马上就办。她陪于莲大半天了。就提到她哥哥的事儿来。 于莲吃惊的看着她说：“亏你想的出来，我是离过婚的女人”！她又笑着说：“你这个当妹妹的。倒给哥哥说起媒来啦”？ 李春花也笑了：“我要想办的事儿，准能办成。离过婚的女人咋啦？你要是没结过婚，俺哥还配不上你呢”！ 她们俩人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几天后，李长友出院了，他们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一家人在高高兴兴的吃晚饭。李春花提起了于莲和哥哥的婚事，全家人都很意外。 田壮说：“她可是离过婚的”。 李春花瞪了她一眼，用筷子敲着桌子：“你少插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离过婚的咋了？离过婚就不能再嫁人啦”！ 张杰：“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田庄就不能说话啦，都是一家人。她看着大儿子李志刚。这要看你哥是咋想的”。 李志刚说：“俺听你们的”。 张杰：“这孩子。一点主心骨都没有。我看他们也挺般配的。不过你要看人家于莲的想法，人家才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得让人家稳定一下情绪才是”。 李春花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咱们屯儿的老光棍儿多，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儿了”。她看了哥哥李志刚一眼说。 李志刚急了：“妹妹说的对，咱们屯儿老光棍儿是多，女人少。外村的女人。哪有愿意嫁到咱们这里来的。咱这大草原苦、累不说。就那涨肚黄的水，就够让人家受的”。 张杰笑了：“这孩子。倒是蛮着急的”。她看了李务农一眼：“别光闷着喝酒，你倒是啥意思啊”？ 李务农和崔志伟碰了一下杯：“这个家啥事儿不都是你拿主意”。 “这爷俩都够一说的了，啥事儿都看着我”。张杰看了女儿一眼：“还是看人家于莲和她家里人的意见吧”！ 李春花和于莲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这天，李春花有些不安了。女人月月该来的，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怎么不来了呢？她想起了两次跟小鬼子进城，在马车上发生的事儿。别看她嘴上说敢作敢当，不后悔。可是这事儿是非同小可，要真的是怀上了。她不敢想下去了，她真的后悔了，害怕了。她同于莲商量咋办？ 于莲总是摇头，叹息：“你说做女人咋就这么难？我刚消停点儿，你又来事儿。你的事儿比我的事儿更难办，我是明的，你是暗的”。 李春花笑了。 “你还笑的出来”？于莲急了。 李春花：“我是在为你说的话笑的”。她沉思了一会儿：“我得去找小鬼子，他会有办法的”。 “对，去找他，让他负责任”！于莲坚定的说。 “怎么去呢？小鬼子贾长林家住在大树屯儿。屯离这里有二十几里路呢。只能骑马了”。李春花说。 “对，骑马去，我陪你去。正好散散心”，于莲说着，做出准备出发的样子。 李春花拉着于莲的手：“我就知道姐姐会帮助我的，这样吧。明天上午就出发”。 第二天早饭后，李春花同生产队里借了两匹马。草原的女儿跃马扬鞭的像大树屯儿奔去。 每当小河开化时，屯里的人们都到小河捡带有腥臭味的死鱼。那是因为冬天穿冰眼儿，冰眼里进去空气的原因。致使有的鱼死了。把捡回来的死鱼用盐腌一腌，再放点油一煎。香极了，要不人们都说臭鱼烂虾送饭的冤家。 田壮放羊离小河很近，有机会去小河捡臭鱼的，可她不愿意去捡。她一闻到那臭鱼味儿就恶心。 李志强利用休息的时间去捡，因为爷爷喜欢吃煎臭鱼。听说爷爷喜欢吃臭鱼。田壮摇了摇头，没办法，只好陪着李志强去捡臭鱼。 “你坐在那里歇着吧，放羊挺累的”。李志强对田壮说， 田壮：“一点儿都不累，放羊轻松着呢。有秃尾巴黑呢”！ 他们坐在青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那飘动的白云有时候挤在一起，有时散开，云卷云舒是那样的轻松，自由……， 两只小燕子飞的很低。从他们的眼前叫着。落到了小河边。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李志强轻声地唱着……。 田壮说：“你唱的真好听。你看”，她用手指着小河边的燕子：“它们在衔泥呢。它们又忙着开始累窝，孵小燕子啦”！ “是的，每年在这个季节燕子都在房檐儿下垒窝。还有大胆的燕子在屋子里垒窝。人们从来不伤害他们”。李志强说 田壮：“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小燕子该有多好呀。没有思维，不知道什么是苦恼，悲伤，无忧无虑的自由飞翔”！ “你若是只小燕子，我也做只小燕子，永远的陪着你”。李志强深情的看着她说。 田壮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羊吃饱了，喝足了小河里的水，都卧在小河边。 秃尾巴黑汪汪的叫着。像屯子那里跑去。 原来是妈妈向他们走来，他们知道妈妈是来换他们回去吃午饭的。 张杰见到他们高兴地说：“你们回去吃午饭去”。说着，她摸着田壮的头说：“一上午了，累了吧，吃了午饭不要急着回来。在家眯一会儿”。 田壮说：“一点儿都不累。姐姐咋不来换我呢”？ “别提她了。一大早就和于莲骑着马，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张杰叹了口气：“也可能是于莲的心情不好，她们去散心去了”。 “我姐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不好好的出工不说，也不帮着你干点儿家务，就知道陪着于莲”。李志强说。 秃尾巴黑忠诚主人，羊群在哪？它就在哪？张杰扔给它一个玉米饼子。秃尾巴黑，吃的很开心，又到小河里去喝水。 李春花和于莲来到了大树屯已是中午了，大树屯名不虚传，屯子好大，周围高大的杨树。杨树挺拔而立，屯子里没见到大人，看来社员们耕种忙，还没有收工。“你们知道贾树林家吗”？李春花像一个小男孩打听说。 小男孩摇摇头。 这时候，迎面来了一个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李春花：“小妹妹，你知道贾长林儿家住在哪里吗”？小女孩儿也是摇头。瞪着两只大眼睛。 李春花笑了，心里一动：“你们知道小鬼子家吗？两个小孩几乎同时说知道，就是那家”。他们用手指着不远处一户红砖大瓦房说。 于莲笑着：“小鬼子鬼。你比小鬼子还鬼”！ 李春花一笑：“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来到了门前。还没等敲门。就传来了汪汪的狗叫声。 “谁呀”？随着狗叫声，大铁门打开了。一个胖女人瞪着金鱼眼上下打量着她们，心里想，哪儿来的两个漂亮妹子？那个就是粗了点儿和自己差不到哪儿去。 李春花笑着：“我们是过路的，口渴了，想讨碗水喝”。 “好说，好说。请进屋吧”，说着，她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汪汪汪……”大黄狗拖着铁链子。扑向她们。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怕狗”。然后李春花拉着于莲的手。退了出来。 她们骑上了马，跑出了屯子，在一棵老榆树下停了下来。 于莲说：“你发什么神经，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要跟小鬼子讨个说法吗？怎么一见到他的老婆就把你吓成这样儿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不是他老婆吓住我了。是我看她那样不忍心了。我们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还拉扯着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 “那你咋办呀？你这不是把自己毁了吗？她不容易，你容易吗？你还是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于莲生气的说。 “于莲姐……”。她在于莲的怀里哭了起来。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哭。她是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这哭声让她为难，太为难了。 李志强同田壮刚吃完午饭，生产队出工的钟声就响了。 “田壮，你在家睡一会儿吧，这是妈妈说的，我去出工”。李志强说 那怎么能行呢？妈妈还得回来照顾爷爷。她挽着李志强的胳膊：“走，你去出工，我去放羊”，田壮说。 别看田壮不是张杰的亲生女儿，可田壮早已经把她看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相依为命。吃的、穿的、用的、妈妈都想的周到。她那心细劲儿，比小的时候亲妈妈做的还要好。难怪春花姐姐嫉妒她，说妈妈偏心。 张杰本想回去照顾公公，可是看到田壮那娇媚的样子。真舍不得离开她。禁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她们在草坪上坐了很久很久。张杰才想起。带来的用棉花缠着的一小块儿木板儿。递给她：“来，把它垫在屁股底下，免得受潮”。妈妈，：“还是您坐吧”。田壮执意不肯。 “这孩子让你坐，你就坐”。张杰把她揽在怀里，轻晃着，在妈妈的怀里，幸福极了，像睡在摇篮里。张杰给她讲故事，讲小时候的故事……。 田壮闭着眼睛听着听着睡着了。张杰解开自己上衣扣子。扯起衣襟儿。遮挡火热的太阳。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和那粉红粉红的嘴唇。感到心里甜甜的。忽然,她看到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是她对自己的感激。还是在梦里思念着异国的亲人？张杰的心里一阵难过。也不觉流下了眼泪。 “旺旺旺……”秃尾巴黑叫着跑去追赶离散的羊。 田壮被惊醒了。她擦着眼睛：“对不起妈妈，我睡着了”。 “睡吧，睡吧，好孩子。张杰轻拍着她。像是哄着。闹觉的婴儿”。 田壮：“妈妈，家里人都出工了，爷爷自己在家没人照顾他呢”？ 张杰：“可不是吗，也不知道你姐姐回来没有？我得回去看看，等会儿我再过来”。说着，她急忙向家赶去。 晚饭后，贾树林悠闲地坐在炕上喝茶水。他老婆卢花在厨房洗碗，忽然她想起今天晌午来讨喝水的那两个姑娘来。她觉得很奇怪。就对贾树林说：“你说怪不怪，今天上午来了两个挺漂亮的姑娘，骑着大马来咱们家说讨水喝。不过我看他们像是有啥事儿，没好意思开口就走了”。 然后瞪着金鱼眼睛。没好气儿的说：“是不是来找你的？我看这里面有故事”。 “你瞎说些啥？她们要是找我能不明说吗？过路的,一定是过路的”。贾树林嘴上是那么说。可是心里慌了，心里想。是不是李春花有啥急事？想起了几次进城和李春花在马车上做的那事儿。他后悔了。 夜里。贾树林翻身打滚的睡不着，卢花打着哈欠：“我说你是哪地方痒了？快睡觉，想啥呢？困死我了”。 贾树林早晨到生产队安排好了工作，对会计说：“公社有位领导，让我用马车去帮忙”。实际上他打算把储存在草原屯儿的羊草，尽快去卖。顺便打探一下昨天老婆说的那两个姑娘的事儿。是不是和李春花有关？ 他火燎腚似的赶着马车上路了。李春花见到贾树林儿心里有底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去找我啦”。贾树林不安的说。 李春花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贾树林心里心疼的想去拉她的手，又怕被人家看见。他见她身边的于莲心里想，可能昨天是她陪着李春花。去找他的。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儿。 于莲看着贾树长林心里想，这就是李春花说的那个小鬼子？她摇了摇头，真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 “怎么春耕大忙的你又来了，张杰不情愿的”。给贾长林倒了一杯水。 贾树林接过水：“急着把生产队储存的羊草卖掉换钱。买些农具，急用”。 “快到晌午了。在这里吃午饭吧。张杰说着到厨房里去了”。 “对了，我带来了肉和一些菜什么的”。说着贾树林到马车上搬东西。 为了赶时间。贾树林装好了羊草上路了，当然李春花跟着去了。 “出啥事儿了”？贾树林急着问李春花。 “急什么，进城再说”。李春花狠瞪了他一眼。对你来说是出了天大的事儿：“我怀上了。她很很地咬了一口他那胖脸”。 贾树林：“啊，你别吓我！”他的眼睛瞪着大大的，他真的害怕了，难怪到他家去找他。他呜呜的哭了，边哭边说：“我的喇叭花呀！你可真好，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告诉俺那母老虎。她要是知道非扒我的皮不可！”他打着自己的嘴巴：“我给你跪下，认你咋办”！ “我让你要我”。李春花认真的说。 “我是想要你，做梦都想娶你。有一次我在梦里都喊你喇叭花儿，我那母老虎还审问了好几次。她那一关难过呀！再说了我还有孩子啊”，他哭的很伤心。 李春花叹了口气，偎在他的怀里：“俺是在和你说笑话呢。去你家时，是想让你娶我，可我见到你的老婆和孩子不忍心了，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 “春花，你真好，都是我不好。一时冲动，那是因为你太漂亮，我太喜欢你了”。贾树林吻着她说。 不觉中马车已经进城边儿了。 大车店老板王喜财满面笑脸的迎了过来。贾队长：“我说早晨就听到喜鹊叫呢。喜事，喜事呀”。说着，他接过贾树林手中的马缰绳说。 贾树林摇头叹息的说：“老哥，喜事儿”？ 王喜财：“咋不是喜事？对我来说，就是喜事，晚上又有酒喝了！” 贾树林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愁死我了。你也许能帮上我”。 “别说，还真的让我猜对了”。说着他看着站在那边的李春花:“是不是……”他把两只手合在了一起，放在了耳边，意思是你们在一起睡了。 小鬼子贾树林多精，这事他不能承认。他笑着说：“王老板，你想歪啦。她是我表妹，是她缠着我在城里找个好人家，不想在大草原，受苦挨累，求我让你帮个忙”。 王喜财笑了：“这事儿好说。你表妹长得那么水灵，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我手上就有一个好男人。保准让她满意”。 “那可太好了！那就拜托你啦”。贾树林高兴极了。羊草卖给了王老板，自然请王喜财大吃大喝一顿，他们喝在兴头上！王喜财对李春花说：“大妹子。就你的漂亮，该找个好人家了”。 李春花大方的说：“我也想过。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王喜财：“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到了一个男人，不过没好意思提亲。来，咱们先把这杯酒干了。男方是我们家邻居，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二十二岁。大妹子，你不过二十岁吧”。 李春花：“今年刚满十九岁”。 王喜财兴奋的说：“你们俩的岁数再合适不过了。女大三，抱金砖，我想，男大三，也是该抢金砖了”！ 贾树林儿高兴地看着李春花。 李春花莞尔一笑。心里想，你这个小鬼子。好不容易把我这个包袱给甩了。 “我这个人是个急性子，吃了饭咱们就去见个面，就当串个门”。王喜财喝了口酒说。 “这不太好吧”。李春花看了贾长林一眼说 贾树林：“可也是，也不知道男方是干啥工作的？家里的生活怎么样？” 王喜财说：“对了。我忘说了，光顾着喝酒了，工作嘛，和你一样儿？也是个捅马屁股的”。 “啊……”李春花和贾树林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 贾树林说：“这么说他也是个乡下农民”。 王喜财笑着说：“他这个捅马屁股的可和你们不一样，人家是城里户口的城里人。是拉脚儿的，也就是拉货的，那生意火着呢。起早贪黑的忙,住户,工厂……那钱挣的。三个工人也挣不过一个人。家里只有一个瞎妈妈。那可真是儿子在外是搂钱的耙子，妈妈是攒钱的匣子。老太太攒钱就等着给儿子说媳妇儿，求我好几次了。总没有遇到合适的”。 李春花自语：“瞎妈妈……” 王喜财：“别看老太太瞎，可一点儿也不拖累人。不但能自理，还能做一些家务。比如给儿子做饭啦，洗洗涮涮啦……” 王喜财太精明了，他看出李春花怕老太太需要她照顾。他把嘴贴到贾树林的耳根子上小声的说：“我可是为了你着想。男人整天在外面拉货，中午饭都不回来吃。嫁到那里？你俩啥时候都断不了。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你们办那事儿方便着呢。对了老太太的耳朵好使。可别弄出动静来”。 贾树林：“你说啥呢？她是我表妹”。 李春花看着他们那得意的样子，心里想，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吃饱了，喝足了。王喜财站起身来：“走。到我家认门去。咱哥俩。相识好几年了，还没有到我家坐坐的！” “好！依你，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贾树林儿急着把李春花嫁出去。怀孕了，多一天都不能等。 一路上，贾树林儿抱着王喜财的腰，王喜财搂着贾长林的脖子，三吹六哨，东拉西扯的。 李春花跟在他们的后边看着这两个酒鬼，心里觉得好笑。王喜财是个高个子，贾树林是个小个子。 王喜财家住的是红砖平房，居民住宅区都是一栋一栋的。他老婆白胖胖的，很和气，见到他们来，忙着沏茶端水的。 喝足了茶水。王喜财：“喝高了，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走，跟我到戚运来家去”。我们是一栋房的，就隔三个门儿。他敲门：“老嫂子，我是喜财呀，快开门给你道喜来啦”！ “运来，快去开门！是你喜财叔来了”。一个老妈妈的声音。 戚运来开门：“是喜财叔啊”。他见他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他很客气的说：“快进屋！” 李春花进屋环视一下，房间不大，同于莲姐。结婚的住房是一样的，房间小。也摆放不了像样的家具。男主人住的房间只有一个。三屉桌和一个靠背椅。也许是城里的住宅区都是这样的。 “喜财呀！到我这屋里坐”。杜玉芝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王喜财：“老嫂子。你托我办的事儿。有着陆了，女方，那个漂亮，大美女。在咱们城里也是不多见的”。 杜玉芝欢喜的：“是吗？喜财呀。那我得好好的谢谢你。我那儿呀，就知道傻乎乎的挣钱，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老大不小的啦，竟然让我操心”。 王喜财：“放心吧，老嫂子，运来是个好孩子，错不了，你没有白疼他”。 坐了一会儿，贾长林他们要告辞了。王喜财征求戚运来的意见，戚运来乐得合不上嘴。 李春花更不能多想了，自己都这身子了，捡到篮子就是菜。 贾树林高兴的仰天抱拳，真乃天助我也。他看着李春花：“你看咋样儿”？ 李春花：“这回你高兴了，满意了，安心啦”！ 贾树林紧握着王喜财的手不放：“你可帮了我的大忙，给春花找了个好的归宿”。 王喜财：“你真的该好好的谢我，往后，这酒可不能断了流儿对了。我还得给你们找住处”。 “不用了，我们得抓紧赶回去，尽快的把她们的喜事办了。一刻也不能拖了”，说着。贾树林赶着马车走了。 第十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章 春天的阳光真好，明媚，温暖。只有这样的阳光。大草原才会充满生机。盎然。 李春花觉得贾树林说的没错，不能再拖了，已经怀孕一个月啦。要是显怀就更麻烦了。她把要嫁到城里的想法和妈妈说了。 张杰感到太突然了。难道有人议论女儿和小鬼子贾树林的事儿是真的？她不敢想下去。 “妈，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李春花摇着张杰的胳膊说。 “啊！妈听到了。能嫁到城里是件好事儿。可咱们在城里也没亲戚朋友的。也不知道男方是啥人家,你于莲姐……”。 张杰不安的看着女儿。 李春花：“妈妈。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就行了。我是不能在这大草原待一辈子。我去找于莲姐商量去了”。 吃完了晚饭，张杰让儿子李志强去收拾餐具。把李务农叫到了里屋，商量女儿的婚事。 李志强觉得妈妈像有什么大事和爸爸商量。田壮是个勤快人，主动洗碗筷。她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有动静惊动了爷爷。他们很快的就做完了家务，相对一笑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于是就手拉着手出去了。 夜幕降临。大地散发着泥土，花草醉人的芳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乡下宁静的夜晚，一对对情侣。才有劳动后的闲暇，倘徉在乡间的小路谈情说爱，在大草原深处接吻。 他们在大草原里跑着、笑着、追着……忽然田壮停了下来:“你等我，我回去取东西”。说着她飞快的向家里跑去。李志强望着她那苗条向他招手迷人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很快田壮手里拎着个小包儿回来了。 “里面装的是什么”？李志强看着她说 她把头靠在他怀里撒娇的说：“不告诉你”！ 是啊，女人在男人的心里永远是猜不透的谜， 他们说着，笑着，一天的劳累早已散去，迎来的是青春的活力。很快，他们来到了小河边。浪花轻轻的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涛声。像是欢迎这对情侣的到来。 田壮用手撩了撩水说：“我要洗澡！” “不行，水还有点儿凉”。李志强说着去拉她。 “稍微有点儿凉，不怕的”。说着。她毫不掩饰的脱衣服。 李志强背过身去。 “咯咯咯……”她笑着下水了。浪花亲吻着她白皙的，光滑细腻的身子。她惬意极了。 志强哥，把毛巾和香皂递给我。田状笑嘻嘻的说。 李志强这才明白，她的那个小包里面装的是洗澡的用品。他从小包里取出毛巾和香皂，低着头，朝她走去。见他那含羞的样子，她笑着大胆的从河水里站了起来，月光下她的身子是那样的白，那样的细腻。像入冬第一场飘柔的雪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玉体，让他精神恍惚，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使他懂得了，人生的价值与渴望。 田壮洗完了澡，裸着身子向他走来。像云朵里的仙女，慢慢，轻轻的飘落在他的怀里。他第一次吻着她湿漉漉的。丰满白皙的胸脯。像吻着星，吻着月，吻着清凌凌的水。他醉了，彻底的醉了。时间的脚步啊，你慢些运行夜幕的微风呀，你轻轻的吹……! 李春花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十六日。基本是贾长林操办的。有人议论说：“这小鬼子贾树林。真厉害能闯祸也能躲祸”。 快离开大草原了。李春花还真有点儿留恋，特别是对于莲姐，这几天她都是陪着于莲姐度过的。她们有说不完的话，于莲对她很不放心:“你说咱们俩的命运，我嫁到城里离婚回来了。你却又要嫁到城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结婚的第一夜。这一关你可咋过？” “咯咯咯……！李春花笑了,笑的很坦然。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的，总之我不会像你，那么老实。也不会走你的路”。 “但愿如此吧”！于莲嫣然一笑。 男方很大方。会亲家时，彩礼光现金上千元。上好的衣料，首饰，化妆品……对于这些在张杰的心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嫁过去。能不能受委屈？ 李务农倒是很满意，心里想，往后两个儿子结婚，花销不愁了。 李志刚打心眼儿里高兴，认为妹妹可帮自己的大忙了。不但帮着他撮合和于莲的婚事。还给家里带来了一笔钱。自己结婚盖房子不愁啦。 志强和田壮不想这些，只觉得姐姐的婚事太突然了，对姐姐嫁到城里有些不放心，更有些舍不得。担心姐姐会不会像于莲那样的命运。 迎亲那天，大草原风和日丽，充满生机。李务农家院子里挤满了人，院子两侧搭了帐篷。本屯有几个会煎炒烹炸的人准备饭菜。大办宴席招待亲朋好友。人们嘴里含着喜糖，嗑着瓜子儿……。一帮青年男女眼巴巴的向城里的方向望着，盼着迎亲的队伍快些到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的新郎官儿能有艳福娶到大草原，这朵最鲜艳的喇叭花儿！ 李春花像没事儿人似的，在和于莲难舍难分地聊着：“于莲姐，我出嫁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我过三天回娘家时，你就跟我到城里住些日子”。 “我才不去城里呢，我怕想起那段痛心的日子，更怕遇到了那个可恨的男人，于莲生气的说”。 “好了，于莲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日子还长着呢。重新开始吧”。李春花拉着她的手说。 “这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要做的”。于莲开心的样子。 李春花：“这我就放心了。你和我哥的事儿”？ “我会考虑的”于莲说。 “来了，来了”！于得水第一个喊了起来。 张杰抱着女儿留下了眼泪，没有说一句话。该说的早都说了。 李春花一个劲儿的叫妈妈。田壮的心里也不好受。就像小的时候和妈妈分别时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于莲的心情极其复杂。眼泪汪汪的给李春花盖上了红头巾。 迎亲的队伍比于莲出嫁时还讲排场，大小车辆鱼贯而来。领头的大车店老板王喜财和贾长林他们穿的人模狗样的，笑容可掬。 这时候新郎官带着大红花从小轿车里下来。他中等个儿，脸略黑。刘大勇一咧大嘴。于得水说：“好一朵喇叭花插在了牛粪上”。 人们喧闹了一阵子，新郎官儿挽着李春花，上了小轿车。于得水，刘大勇，陈波他们一大帮人上了大客车，他们知道那几辆小汽车是给老人们留着的。他们不在乎新娘子嫁给谁，反正没有自个儿的份儿。到城里大饭店开荤才是最实在的。 望着出嫁的车队远去了，直到望不见了，张杰才回来招待屯里的亲朋好友。这是他们最忙，最累，也是最开心的时刻，坐席的人们。一波一波的。 田壮，李志强和李志刚他们忙的团团转。李务农忙了一阵子，坐下来陪崔志伟和老人们喝酒，各生产队队长，大队长们不能怠慢。是张杰负责安排的，直到太阳偏西了，人们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这时李志强的家人们才吃上了消停饭。 李长友知道孙女出嫁了也很开心，能看到孙女儿风光的嫁到城里，也知足了。 张杰把每道菜都给老公公尝一点儿。李务农破例给老人一点儿酒喝。李长友嘿嘿地笑了。 天黑了。李志强他们才把餐具收拾完，他们累的直不起腰来。 李志刚说：“我的天呐！这一天，比干一天的儿活儿还累。我得睡觉去了”。 张杰：“志强，田壮你们也都歇着去吧。我到你爷那里去看看”。 此时的李春花正坐在炕上望着墙上的大喜字发呆，她在想怎样度过这新婚之夜？她一咬牙，听天由命吧。丑媳妇儿，早晚得见公婆！ 这时候戚运来送走了亲朋好友，醉醺醺的进来了，一头倒在炕上。打了几个带有酒气臭味儿的酒隔，熏的春花吐了起来，她马上强止住了。这也许是孕期反应，还好，这是第一次，在家时要是有这种反应，她就不好办了，她暗自庆幸。 也许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儿，激发了戚运来，他晃了几下站了起来。拉下大红褥子铺在炕上，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单儿铺在褥子上。李春花明白了，生气的说：“你这是要干啥呀”？她扯去白布单扔在地上。戚运来弯腰把白布单儿捡了起来。重新铺在红褥子上说，我妈说了要见红。听他说要见红，李春花急了。又扯去白布单儿，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说：“见红，见什么红？瞎老太婆子还想见红？告诉她吧。我们乡下人。整天都在地里干活儿。甩胳膊伸腿儿的，累的要死。红早就没啦”，说着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爱干不干。她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她这一脚把运来踹疼了，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他小心地靠在她的身边，小声的说，那是我妈的意思。我没有想过什么红不红？他自己在那叨咕起来好长的时间。李春花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后来见他跪了下去。心软了，她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任他折腾去吧！ 春雨贵如油，小苗穿挺的时候下了两场雨，地里绿油油的。出工前，陈林说：“今天咱们开个短会。有的社员不愿意出工，出工不出力，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就拿前几天锄玉米地来说。个别人干活儿糊弄，猫儿盖屎把草用土盖上，一下雨，草又长出来了。是谁这么干，我就不点名儿了。下次就不客气了。集体干活儿，也要像过去单干那样才行。不然我们的上交公粮任务很难完成。今天。咱们分两组铲地，第一组由李志强负责，第二组由我负责”。 陈林队长说的没有错。刚铲过的玉米地，在雨后，压在土底下的草又冒出来了，等于返工了。 李志强在草最多的玉米垄上铲了起来。在他的带领下，社员们都自觉认真的铲地。 田壮仍然负责放羊。她虽然很喜欢放羊，但是她更喜欢同李志强在一起。放羊单调，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秃尾巴黑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时而汪汪的叫几声。 今天是李春花出嫁回娘家的日子。田壮心里很高兴。虽说姐姐一直对她不太好，其实她的心里也怪想姐姐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听说姐姐今天回来，她知道姐姐也喜欢菱蒿菜炖鱼汤，现在正是吃菱蒿菜的季节。她到小河边的沙土地里。寻找刚出土的菱蒿菜嫩芽儿。刚出土的菱蒿菜芽儿才新鲜，嫩着呢，她很快就挖出了大把。鲜嫩，根部白色的菱蒿菜芽。 这时，张杰来了，心疼地对田壮说。别费那么大的劲儿了，长高了的菱蒿菜叶子也是一样的。来，坐下来歇会儿吧，喝口水。她把水瓶子递给了她，“谢谢妈”。她习惯地依靠在张杰的怀里，张杰把头靠在了她的头上，心里幸福极了。女儿出嫁了，由田壮陪着，心情好多了， 田壮说：“妈妈，你回去照顾爷爷吧。对了，把这些菱蒿菜芽儿带回去。爷爷和我姐姐最喜欢吃菱蒿菜芽炖鱼汤了。” 张杰说：“不急，时间还早着呢”。她吻了一下田壮的秀发：“我女儿的心眼儿就是好。谁都惦记着，你姐知道你有这份儿心思也会高兴的”。 田壮看着张杰：“妈妈。你啥时候不叫我女儿，叫我儿媳呢”？她认真的说。 张杰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就嘿嘿的笑了，她把田壮搂的更紧了，生怕她跑掉似的。是的，她何尝不希望她尽快的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儿呢？但更怕的是失去她。谁能料到她的父母何时来寻找她呢？她有时候盼着她的家人，亲人们，尽快的来和她相聚，但是更怕的也是她们相聚。她怕失去了她。 时间过得真快，李志强中午下工来看田壮来了。张杰见儿子来了，焦急的说：“这么快就到上午了。我得赶紧回去做午饭了”， “妈妈，多准备点儿好吃的，我姐今天回来”，李志强说。 张杰：“知道啦。你姐下午能到家就不错了”。 见到李志强满脸是汗，田壮心疼的用毛巾给他擦汗。李志强说：“不用了。到小河里洗个澡”说着，脱去衣服，只穿裤衩。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小河水冒起无数朵水花。 下午，李春花同戚运来赶来了。见到了女儿，张杰欢喜的上下打量着女儿，像似不认识似的。想不到才三天，女儿就大变样了，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她心里想城乡的差别太大了。“你们咋才来呀”？ 李春花笑着。不是拉一车煤吗？重载呀。马车走的慢。 张杰这才看着车上装的是油亮亮的一马车煤！她说：“煤是好东西。咱们可烧不起呀，再说了，咱这大草原有的是干柴。是烧不完的”。 戚运来笑着：“烧煤省事儿，特别是冬天，给爷爷取暖还是烧煤方便”。 晚饭后，李春花急着去看于莲。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于莲更是那样，她紧抓住李春花的手不放：“春花，你可把我急死了，咋样儿？一切还顺利吗？” “我是谁，有啥不顺利的？在我的面前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李春花得意的笑着说。 “真的！你这新婚之夜，第一关是如何度过的？跟我说说”。于莲急迫的样子。 李春花像给她讲故事，把自己的经过和她说了一遍。 于莲笑出了眼泪：“你真是我的好姐妹，亲妹妹。你比那个小鬼子还鬼”！ 李春花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咋样？我厉害吧。学去吧。你要是换成我，就是不生孩子。也得把男人驯服的服服帖帖的。 于莲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也别太得意了，还有第二关呢”。 李春花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啦，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就是提前一个月吗？到时候感觉快要生了，往地上一倒，妈呀，不小心摔着了！早产了”！ 她们大笑后，于莲说：“妹妹呀，我可真是服你了”。 李春花坐了起来说：“不过我还有第三关呢。这第三关我的心里就没有底了”。 于莲不解的：“怎么？还有第三关，真够你受的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你想啊！孩子生下来可千万别像小鬼子贾长林”！ 于莲瞪大了眼睛：“是呀，这第三关，可把你难住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春花又平静的说：“也没啥大不了的，这孩子，咋也得有一半像我吧？” 提到了贾树林。李春花还真的动了感情说：“这个小鬼子，这个没有良心的。也不去看看我”。 于莲说：“我的好妹妹，到此为止吧，别再给自己添乱了，好好的过日子吧”。 李春花：“你说的对，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不过我对小鬼子还是有感情的。虽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短。但也是快乐，幸福的。足够回味一辈子的”。 “打住！”于莲表情严肃的：“必须放下。该断不断，必有后患”。 “也是,我发现运来对我挺好的。出手大方。这次来給俺家了拉了一车煤。还买了好多食品什么的”。李春花满高兴的说。 于莲：“这就更需要好好的对待人家。对了这次你回娘家能待几天”？ 李春花：“呆够为止”。 于莲：“你就吹吧！” 李春花说：“吹什么？在他们家，我就是天”！ 她们咯咯儿的笑着。 “看把你们俩高兴的”。付钰走了过来。看着她们亲热的样子很高兴。特别是女儿离婚后的转变，是啊，人活着总不能愁眉苦脸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夜里，李志强失眠了。身边田壮身上散发着女人醉人的气息。让他难以抑制自己。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田壮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扣。李志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耳边响起了妈妈的声音：“你要是真心对她好，就不能伤害她”。是的，绝不能伤害她。其实她们有很多的机会。大草原的深处，茂密的树林里，静静的小河边……。 李志强吻着她流下的泪水，甜甜的。小声的说：“睡吧”。就这样甜蜜的睡吧。 大草原最难熬的日子来了。盛夏酷热，蚊子，大瞎虻铺天盖地！特别是到了夜里，把牲口咬的连蹦带叫，鸡犬不宁。人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半干的草，生火熏烟驱赶蚊子，大瞎虻。你看那家家门前都冒着浓烟，火光，屋子里热的透不过气来。人们只好仨一群儿，俩一伙儿的聚在一起，围在生烟旁吸烟聊天。聊到下半夜，凉快一点儿才能到屋里眯一会儿。 最难，最累的还属张杰了。她守在公公的炕前。不停的用扇子扇风散热，驱赶着蚊子，瞎虻。有时候李务农也来换她，她总是说：“你明天还要出工，我不累”。 田壮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夏天她睡过的蚊帐来。她高兴的对李志强说:“记得我小的时候，夏天我们都是睡在蚊帐里的，那是军用的蚊帐，可舒服了，一个蚊子都进不来” 李志强：“蚊帐，蚊帐是什么”？ 蚊帐就是用白纱布，做起来的。她还用手比划着：“对了，像个小房子，里面只能睡一个人。什么虫子呀，蚊子呀。统统进不来”。 “咱们也做蚊帐，先给爷爷做。妈妈太累了，可是，啥叫蚊帐，也没有见过呀”？李志强为难了。 田壮笑着：“要按照军用蚊帐做是不可能的，那是军人行军打仗用的，可方便了。支起来，像个小房子，不用时收起来是很小的一团白纱布”。她想了想：“我们买来白纱布，可以用木棍子支起来做蚊帐”。 “好，一切都听你的，明天就进城买纱布”。李志强高兴的说。进城得用生产队的马车，也不能空着车进城，李志强想到了姐姐，。姐夫是赶马车拉货的，喂马得用羊草。于是，他下工后用力的打羊草，田壮也来帮忙，打足了养草，装满了车。天刚放亮，他又和田壮到小河。自家捕鱼的迷魂阵里捞了几斤小杂鱼进城了。李志强赶着马车，田壮仰在青青的羊草车上，望着蓝天，白云，聆听鸟鸣，虫叫。唱起了那首《故乡情》。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李志强的心情随着歌声难过了起来，是啊！谁不思念自己的亲人？ 田壮见他沉默了起来说：“你别为我伤感啦。我是喜欢这首歌。我的家乡就在这美丽的大草原。我的亲人也在这美丽的大草原。至于日本国，我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子。只是在小的时候听妈妈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家乡的樱花，好看极了。那花儿白色的像雪，红色的像火”。 她伤感的：“那都是我小时候的记忆”。 李志强说：“你也别太悲观了，我想你妈妈和爸爸不会忘记你的，也一定会来寻找你的。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你，我妈更是喜欢你，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自私了”。 田壮：“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我是真心的想嫁给你，我已经和妈妈说了”。 李志强很是感动:“谢谢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我……” “姐姐已经出嫁了，等哥哥结婚，我马上就嫁给你”。田壮坚定的说。 “那不行，以后你妈和你爸他们来寻找你咋办？”李志强说。 “那是以后的事儿，不能因为未知而误了我们的青春、爱情。即使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跟着你，你在哪里？我在哪里”？田壮偎在了他的怀里。 李志强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对，你在哪里！我就跟着你在哪里！永远也不分开”。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他们进城了，到了姐姐家。李春花高兴极了：“志强，田壮你们真懂你姐夫，草料很快就没有了。你姐夫忙得很。说明天去买草料喂马呢”！李志强笑着说：“姐，这是我和田壮新打捞上来的小杂鱼儿，还活着呢”！ “田壮，快和志强进屋。姐给你们做饭去”。李春花热情的说。 “是来客人啦”？李春花的婆婆杜玉芝说。 “是我弟弟和田壮他们来了”，李春花说。 杜玉芝听说乡下来客人了。热情的说：“别在家做饭了，到饭店去吃，进城来一趟不容易，多要几个好菜！” 李志强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坐在炕上说：“不用了，生产队里的活儿很忙。只请了一天的假，马上就得赶回去。我们是来买纱布给我爷爷做蚊帐用的，现在的蚊子，瞎虻也太多了，晚上根本都不能睡觉。对了，我们带来了干粮，在回家的路上吃就行啦”。 李春花生气的说：“那怎么行？下次来不许自带吃的，别忘了，城里还有你姐姐家呢”。李春花搀着婆婆，领着李志强和田壮上饭店吃午饭去了。 他们到家后，李志强和田壮高兴的给爷爷做蚊帐。田壮用手比划着蚊帐的样子，他们用在树林里砍下来的树枝条，在李长友的睡炕周围支起了像小房子似的框架，用细线把支架固定好。再用白纱布围了起来。并在爷爷的头部只留了个小门儿，方便给爷爷吃饭喝水用。有了这个蚊帐，蚊子、瞎虻、各种蝇虫再也进不来骚扰爷爷了。他们又把剩下的白纱布钉在了门窗上。屋子里也凉快多了。 张杰高兴的说：“还是年轻人有办法，真聪明”。 李务农也说：“这回咱们晚上可不那么受罪啦。可以睡上安稳觉喽”！ 李志刚对这些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婚事。晚饭后他闲着无事，到外面去散步。很希望能遇到于莲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特笨。说些什么呢？ 大草原光棍儿多，女人少。原因是，心高的女人都往城里跑，外村的女人们吃不下这里的苦。于莲刚离婚不长时间，就被屯里的几个光棍儿盯上了。 三小生产队长张玉山觉得于莲同崔志伟挺般配。一天晚上，他来到了崔志伟的家，说明来意，没有想到崔志伟一口回绝说：“人家李春花正给她哥提亲呢，我可不能，倒插一退。再说了，我也没想成亲的事儿，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的，蛮潇洒的”。 张玉山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个人是咋想的”。他摇着头回去了。 李长友的心情特别的好。这是因为孙子和田壮给他搭了个蚊帐。没想到老了还享上福了，儿媳也轻松了一些。不用没白天，没黑夜的，给他扇风驱赶蚊子，瞎虻了。他是实在不忍心啊！ 这几天，李春花惦记着哥哥和玉莲的婚事，她知道这件事儿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屯子里的光棍儿多，怕是早已经让人盯上了。她想回家。戚运来支持他。求人用小汽车。把她送回家去了。 李春花到家就急着和妈妈，爸爸商量哥哥和于莲的婚事。 张杰笑着说：“我看他们俩行。就看人家女方的意见了。你哥他也同意。这几天都坐不住炕了”。 李务农吸了口烟：“按理说，孩子同意，咱们就不管了，如今不是实行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吗？于莲结过婚到没啥，孩子本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是就怕不生孩子”。 张杰瞪了他一眼：“你咋就知道人家不能生孩子？不就是结婚才两年吗？你是为了给你们老李家接香火啊！不急，还有志强呢”！ 田壮把头靠在了李志强的肩上：“我们能生，生五个，不……六个孩子”！ 大家都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李春花笑后说：“于莲跟别人不生，跟俺哥一定能生。我现在就去问。于莲姐的意见”。 “看你急三火四的，天晚了，明天再说吧”。张杰看着李志刚说。 “天黑不怕，我送妹妹去”。说着李志刚，就往外走。 李春花：“不用。谁都不用去送，我也不是走远路，几步就到她们的家了”。 于莲见到李春花来了，非常的高兴：“你咋又回来了？才回去几天呢。今晚就住在我家吧。好好的陪陪我”。 “不光好好的陪你，还有重要的事儿和你商量”。李春花说。 于莲睁大眼睛：“重要的事儿和我商量，是不是你那又出什么麻烦事儿啦”？ “咯咯咯……看把你急的，我能有什么麻烦事儿，一切都好着呢。是你的事儿，你和我哥的事儿”。李春花认真的说。 于莲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我才离婚不长的时间，你就催的那么急”。李春花：“我是怕时间长了，有人盯上你。我看你和我哥挺般配的”。 于莲来了精神：“你还别说,前两天儿。张玉山来问过我。崔半医，那人咋样”？ 李春花笑了：“看看，让我说着了吧。后来呢”？ “没有后来，怕是崔半医没有那个意思”。于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是崔半医知道我提过你和我哥的事儿。咱俩说定了，往后谁来给你提亲？都不能答应。我哥诚心等着你呢，我们家里的人都同意”。李春花说。 于莲有些吃惊的：“你们都不嫌我离过婚”？ “我们都很喜欢你”。李春花高兴的说。 于莲感动了。大草原欢迎她，乡亲们喜欢她，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人间的真情！ 这天下午戚运来，赶着马车来了，马车上装着许多物品。 李春花说：“我才来三天。就急着来接我”。 戚运来说：“不是的，你喜欢住多长时间你就住多长时间。我是来给妈妈她们送大米，白面的。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求人特批来的，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当然是议价的。你们这里是大田社儿。没有定量的细粮，天天吃粗粮够苦的了，往后我适当的会求人特批点儿细粮”。 李春花甜甜的笑了说：“你还真有心了。谢谢你想着我的家人” 戚运来高兴的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说着他扛起一袋大米就进屋了。 看到马车上还有面，油，肉什么的。张杰高兴的不知说些什么好：“运来呀，这得花多少钱呐？这些都是我们这里最缺，最金贵的，城里人才能吃到的东西。特别是大米，白面更是金贵，只有年节，才能用几倍的粗粮换一斤呢”！ 李春花自豪的说：“这是你姑爷对你的一片孝心，往后，少不了给你送来”！ 最高兴的人是田壮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能吃到大米饭了。她只记得小的时候是经常吃大米。多少年了，她已经忘掉大米的存在了。 戚运来进到了里屋，看到爷爷休息在蚊帐里笑着说：“是谁想起来的好办法？” 李春花小声的对他说：“还有谁！咱们中国人哪有那么多的鬼心眼儿？是田壮想起了小的时候睡过的那军用帐篷，那军用帐篷先进着呢！不用时不大一点儿，它就那一小堆儿，用时膨的支起来就是一个挺大的帐篷。对了。我给于莲姐送点儿大米、白面去”。 于莲的妈妈付钰正在煮大碴子粥，这是大草原人们的家常便饭。碱土地熬出来的大碴子粥。好远就能闻到玉米的香味儿。 李春花：“婶子。在煮大碴子粥呀。我来给你们送点儿大米和白面”，说着就把一小袋子的大米和白面放在了炕上。 付钰高兴的说：“春花，哪来的大米，白面，这可是太贵重了。这是城里人和有钱人吃的，如今，城里人也是限量的。每人一个月。才能供应到一斤大米，1斤白面”。 李春花笑着说：“婶子，是俺家运来求人特批的”。说着，她拉着于莲的手：“于莲姐，晚上到俺家去吃饭”。 “那怎么行？你们家有客人”！于莲不好意思的说。 李春花笑着：“他算什么客人，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个长工。扛大活的”。 看到她们那高兴的样子。付钰说：“这俩孩子，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比亲姐妹还亲”。是的，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不分你家还是我家，随便的在哪里吃住？如今她们都长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李志强下工后就去帮助田壮把羊赶回到生产队里的羊圈里。又給羊放足了夜草。一切就绪，才和田壮一起回家。秃尾巴黑。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它哈着大嘴，舌头伸的好长，喘着粗气。 张杰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摆了两个大桌子。 田状还没有进屋就闻到了大米的香味儿。她拉着李志强的手：“今晚有大米饭吃了。我闻到大米饭的香味儿了”！ 李志强的心里很难受，知道她在这里受委屈了。崔志伟说过，日本人最喜欢吃大米了，那是他们的主食。日本侵略中国时，只有他们日本人才有权利吃大米，中国人吃大米是要杀头的，那是犯了经济罪。 见到一大盆白花花的，香喷喷的大米饭，田壮真的想去用手抓着吃上一大口。记不得她有多少次？在睡梦中梦见了小的时候，和妈妈，爸爸他们在一起吃大米饭。 见到田壮和李志强回来了，张杰高兴地说:“就等你们俩了，快上桌吃饭吧。他把大米饭端在了孩子们的那桌上，你们先吃吧。老人们喝酒，不着急吃饭”。 崔志伟今天特高兴,带来了两瓶好酒。李务农更高兴,感到姑爷真不错。哪次回来从不空手？都带来不少的好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张杰给他们斟满了酒。今天大家高兴。喝个痛快。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一仰脖儿。把一小杯酒干了！”务农：“你陪崔老弟。我去给咱爸喂饭去啦”。 李务农和崔志伟戚运来碰杯：“来，咱们也把杯中的酒干了”！ 戚运来把一块鸡肉放到嘴里。李春花笑着：“味道怎样？” 戚运来：“香极了，妈妈做的菜都好吃，我在家里吃不到味道这么好的菜。我妈的眼睛看不着，我在七岁的时候就没有爸了，那时候，我就学着做饭了。粥，就会做粥，有时候我妈也来帮我做些简单的炖菜”。说着，他的眼睛含有泪水。 李务农叹了口气：“这孩子也够苦的了” “现在好了，有春花照顾我，饭菜做的满可口的”。戚运来说。 听到他这么说，李春花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是我照顾他了吗？还是他在照顾我！ 今天李务农的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大儿子和于莲的婚事有眉目了。他们一杯一杯的喝着。竟没有一点点的醉意。孩子们都吃好下桌了。他们仍喝在兴头上， 于莲说：“大爷，叔叔，你们喝着，我先回去了”。 张杰：“春花，你去送送你于莲姐”。 李春花：“让我哥陪我一起去送于莲姐”。 李志刚高兴的说：“好的。我陪着妹妹去送于莲”。 一路上，李志刚没有一句话，也不知道咋开口。还是于莲先说话了：“志刚，你回去吧，我快到家了”。 “不急，等你进了屋，我再走，李志刚低着头说”。 于莲和李春花进屋了，李志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见李春花好长时间没回来。戚运来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爸，崔叔你们先喝着。再喝我就高了”。 戚运来出来，见到李春花坐在马车上发呆。他走过来说：“你在想啥呢”？ “没想啥。看家乡的夜晚”，李春花说。 是啊，大草原的夜晚真好。虽然没有城里那么亮，没有灯红酒绿。但是空气新鲜，扑鼻的花香，謦人的草香，让人心醉。李春花兴致的说：“走，我陪你看大草原有多么的大。小河里的水有多么的美。嫩江大桥有多么的壮观”！他们手拉着手。 这是戚运来第一次和李春花观看大草原的夜景。他们手拉着手倘徉在大草原里。 戚运来采了一把各种颜色的野花，给李春花驱赶着蚊虫，瞎虻……。他们来到了小河边儿，坐下来了。戚运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怕她受潮，李春花很是感动。 夜已经很深了，万籁俱寂，大草原的一切生灵都在睡眠中，依偎在他炙热的怀里。李春花留下了说不清楚的泪水。 第十一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一章 李春花回城了，于莲虽然舍不得和她分开。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分别盼望着团聚。短短的团聚，懂得分开，也许这是我们生活渴望的。组成部分。 .于莲在李春花陪伴的日子里，她过得很愉快，很开心。可悲的那段婚姻渐渐的淡忘。在她的心里出现了朦胧的影子，也许那就是爱情。既然回到了大草原，就要在大草原里追求幸福，寻找爱情。 有人给她提亲，她总是摇头。妈妈付钰的心里很是着急，又不敢问她，怕她不高兴。于有财也是很着急女儿的婚事，怕女儿错过了机会，现在还年轻。大了，离过婚的女人，就更不好嫁人了。他几次的催促付钰说，当爸爸的不好和女儿说这事儿，可每次付钰都说女儿有自己的主意，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这天晚饭后，张杰架不住儿子志刚的要求。就去东院儿老张太太家，求她去于家提亲。 当付钰听说要给女儿提亲的男方是李志刚时，心里很高兴，觉得这次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了。没有经过女儿的同意，就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老张太太说：“大妹子，还是和于莲商量商量，这是婚姻大事”。 付钰说：“还商量个啥，我做主了”。 “妈，啥事啊？你做主了”。于莲从里屋里出来说。 老张太太笑着看着她：“多好的闺女，还和小的时候一样，对我亲着呢”。 付钰：“我们在说你呢，过去咱们家和老李家处的就和一家人似的，这回就更加亲了。她看着于莲，妈妈这次就给你做主了，嫁给你志强哥吧”。 于莲笑了笑，没有摇头。 付钰开心的笑了：“这些日子，总有来提亲的，可她总是摇头，这次没有摇头，表示同意了”。 “妈……”于莲红着脸进里屋去了。 老张太太轻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和老李家回话去”。 张杰听到老张太太的回话，心里很高兴。接下来的就是结婚住房的问题。张杰和李务农商量着盖婚房。 李志刚听说要给他盖新房子结婚，高兴的说：“爸爸，你们就放心吧，到秋后盖房子用的土坯子，我包了”。 张杰说：“你就吹吧，那得挖多少土坯子？我打算盖三间大房子。你弟弟也不小了，也该准备成家了”。她看着李务农。 “一切按你说的办”。李务农吸着烟说。 田壮和李志强听他们说的话都很高兴，都觉得哥哥结婚，他们也有盼头了。 快立秋了。李春花想家，想大草原了。更想小河里那肥美的鱼虾，同时也惦着哥哥和于莲的婚事。 戚运来今天回来的很晚，天都黑了才回来。李春花的身子行动不太方便，给他端来了洗脸水，快洗把脸吃饭吧。我去再把饭菜热一热，怕是饭菜都凉了。 戚运来抓住她的手：“我在家你就啥也不用做了”。 吃完晚饭后，戚运来到妈妈的屋子里说：“妈妈。把钱交给春花管理吧。以前你不是说了吗？我娶了媳妇儿，你就不操心了”。 杜玉芝笑笑说：“老话说的好。喜鹊，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啊？就把娘忘的这么快”。 “妈，你说哪儿去了”？戚运来拉着她的手：“妈，俺爹去世的早，你眼睛不好。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怎么能忘了您呢”？ 听儿子这么一说，杜玉芝抹了把眼泪：“妈妈是逗你呢！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几次把钱匣子给了春花她都不接，她是个好媳妇儿，妈信得过。对妈也是很有孝心的”。说着，她摸索着在炕被底下把一个装有钱的大木匣子取了出来：“我估摸着这里面装的都是大票儿。她又把一个布口袋取了出来。这里面装的可能都是些零钱，都拿去吧，我信得过她”。 戚运来高兴的抱着钱匣子，拎着布口袋说：“谢谢妈”！ 李春花洗完了碗筷，刚坐下。运来欢喜地进来，把钱匣子布口袋放在了她面前说：“今后这个家归你管了。妈不操心了”。 李春花一惊，这可不行，还是让妈管吧，说着她就推钱匣子。 戚运来按住她的手，是妈让你管的。 李春花：“这我知道，妈说过几次了，我都不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就这么定了。在家多操点儿心，省的寂寞”，戚运来说。 李春花打开钱匣子，布口袋：“妈呀一声。长这么大，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钱，不行，钱太多了，我不能管。你就不怕我把钱拿到俺娘家去一些”？ 戚运来笑了：“我相信你，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你家里需要钱。也可以用嘛”？ 李春花：“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看这样吧，现在咱俩就把钱数清楚。像生产队里那样儿，你是会计管账的，我是管钱的，收入。支出都记在账本上”。 “得了吧，不要搞得那么复杂，我那么忙，哪有什么时间管账。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戚运来说 李春花：“那可不行。钱来的不容易，老人家是咋攒下来”？ “我妈是不容易。常唠叨。给我攒钱去说媳妇儿。是她最大的心愿。现在我妈终于放心了”。 杜玉芝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放心的睡觉去了。 李春花躺在男人的身边很内疚。心里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他。对待这个家：“对了，和你说个事儿，我想家了。也惦记着我哥哥和于莲姐的婚事”。她搂着他的脖子说。 戚运来轻拍着她的手，过两天等我忙完手头上的活，我陪你去。我也想大草原了，想小河儿了。 今年的秋水特别的大。嫩江上游发了洪水，把小儿灌的满满的，大草原的低洼处，都是水。照这样下去，大水很快就要进屯了。吃鱼可方便了，下工后顺手都能在草棵里摸到鱼。回家晚上现炖鱼吃都来得及！ 李志强和田壮摸到了好多鱼。好多条半尺来长的鲫鱼，鲤鱼，张杰高兴的说：“除了晚上炖的鱼，剩下的鱼晒干儿，等你姐她们来吃”。 李志强说：“妈妈，不用晒鱼干了。用大盆养起来。等会儿我和田壮还去摸鱼，可有意思了，明天我去给我姐姐送活鱼去”。 “对，明天我和志强哥一起进城去看姐姐”。田壮高兴的说。 “走，现在咱们就去摸鱼！”说着，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摸鱼去了， 田壮高兴极了，摸鱼也太有趣儿了。在没膝深的水里，草坑里双手一点点的向前摸鱼，鱼很精，摸鱼时动作要轻。趟水最好不要有动静儿，更有趣儿的是，有时用脚还能踩到鱼。鱼在你的脚下那挣扎抖动的劲儿会让你高兴的大叫起来！ 李志强是从小在河边长大的，是捕鱼的能手。他在前面摸鱼，田壮在后面提着网兜儿装鱼。这时，田壮忽然喊了起来：“志强哥，我踩着鱼了。我有点儿害怕”。 “别怕，脚不能动，否则鱼会跑掉的”。李志强赶紧转过身，慢慢的把她脚踩的鱼取出来，还故意和她开玩笑说：“别动。脚底下还有一条”。他把手放在她的脚心儿，轻轻地挠着、弄着，她大叫起来说，你好坏。用水撩在他的身上，天黑了。他们带着满意的收获回家了。 现在的李志刚比过去开朗多了，有事儿没事儿的。往于莲家里跑。去就不闲着，总是找活儿干。 于得水和他很合得来，从小在一起长大。今天他们也和于莲到大草甸子里摸鱼去了。而且收获也很大， 李志刚和于莲有说有笑的，很是开心。看来他们是在热恋中。 早饭后，李务农对田壮说：“你先把羊赶到草甸子里去。我先把羊圈里的羊粪起完了。再去换你”。 田壮：“爸爸。你去忙吧。不用去换我。我能管理过来呀。还有秃尾巴黑呢”！ 李志强：“爸爸。你就放心吧。我帮助田壮把羊赶到大草甸子，今天我想请假到城里。去看姐姐”。 李志强帮助田壮把羊群赶到了小河边。就去跟队长陈林请假。陈林说：“志强，今天活儿太忙了。一些低洼处的玉米被水淹了。排水的人不够用。你改天再进城吧”。 张杰实在是太累了，伺候公公一夜基本没合眼。男人也够忙的了,白天和田壮去放羊,还得起羊粪，这种脏活儿他是不舍得让田壮做的。她给公公洗完了尿布，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她实在是太困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梦到女儿春花挺着个大肚子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站稳了，别摔着啊”！大喊了一声，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擦了把脸上的汗渍自语：“看来是想女儿了”。 梦是心中想。偶尔也会实现梦中想。张杰正准备做午饭，突然听到有叫妈妈的声音。她心里一喜，是女儿春花的声音啊，她赶紧到外边去看，真的是女儿来了。女婿运来，正在卸马车上的大米。 李春花说：“妈妈，你是不是去看田壮放羊才回来”？ 张杰笑着说：“我哪有时间去看田壮放羊，你爸在那里呢，用不着我了。我在家里照顾你爷爷”！ 李春花笑了：“看来我又想歪了。不过你确实离不开那个小叫花子女儿，不过你可别忘了啊，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张杰：“你这孩子，妈到啥时候也不能忘了，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在妈妈的心里田壮也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她妈妈不在她的身边，我们更应该对她好一些。做母亲的都应该知道这个理儿”。 李春花摇头：“做母亲的像你这样的是不多见的，在您的心里好像见不到自私这两个字。我是改变不了你的态度喽”！ “你慢慢的就会悟出这个理儿来。你们咋又拉来面粉，大米，这得花多少钱”？张杰说。 李春花：“你姑爷孝敬你，可舍得花钱了，你就笑纳吧”，她笑着说。 张杰忙着做午饭，中午社员们休息两个小时，忙着出工，只能吃点儿便饭。 李春花看见大洗衣盆里养着很多的活鱼。高兴的说：“妈妈，这么多的活鱼呀”？ “这是给你们养的，昨天晚上下工后，你哥和志强，田壮他们摸了小半夜的鱼。今年秋水大，满大草甸的都是鱼。志强准备上午给你们送去，队里活儿忙，队长没给假。志强想晚间贪黑给你们送去了，没成想你们来了”，张杰欢喜的说。 吃完了午饭。李春花要出去走走。戚运来说：“我陪着你。我也想去散散心”。 他们来到了小河边。羊群都吃饱了，喝足了水。都卧在小河边晒太阳。秃尾巴黑。跑了过来。围在李春花前后撒花儿。 李春花：“你看这秃尾巴黑，有多乖。有它看着羊，你就可以放心的睡大觉，保准儿不会有事儿的”，她笑着说：“要说这秃尾巴黑能活下来。还多亏了那个小日本女人田壮。她把秃尾巴黑生下来的白尾巴尖儿的故事讲给了他听”。 戚运来笑着：“你别说。田壮还真够狠的。还真的敢下手”。 李春花笑着：“她是谁，是小日本的种”！ 小河儿很平静，时而有鱼跃出水面。不远处传来。阵阵蛙鸣，他们就这样的静静的坐着。看空中飘动的白云。聆听鸟儿在歌唱。 晚饭非常丰盛，张杰忙活了一下午。把于有财一家人都叫来了。崔志伟不请必到。是定亲，会亲家。 李务农把姑爷，崔志伟，于有财会喝酒的人们聚在一桌子。摆出不醉不归的架势，他们边喝酒边谈论着李志刚和于莲的婚事。 张杰：“我看孩子们都不小了。抓紧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 “说的是，我们家于莲离婚这些日子。多亏了春花陪着她挺了过来。。付钰有些动情的说”。 于有财：“是呀，多亏了春花呀！” 李务农：“那就这么说好了。咋的也得给孩子们盖上新房再结婚”。秋后不忙时，我们就开始张罗着盖新房。 于有财：“好，就这么定了！他满意地笑着说”。听说他们准备盖新房。戚运来说：“现在时代不同了，新社会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能总是守着土房过日子，盖红砖房，像城里那样的红砖瓦房子。而且还要盖上三大间的。志强也快结婚了”。 在座的人们都愣住了。坐在他身边的李春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敢这么说话。是不是他喝多了？说酒话？他想起来了。家里有那么多的钱。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真的，他真的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 李务农叹了口气:“盖砖房。那得花多少钱呐？咱连想都不敢想”。 张杰：“可不是吗？哪来的那么多的钱？借都没地方借去”。 崔志伟点头：“这几年生产队的收入，社员们分红的钱，除了生活，也余不下多少钱”。 李务农：“可不是吗？这生产队大帮哄不是什么好事儿。出工不出力。俺家志强那么拼命的干。年终也算不了多少钱。不如单干的实在”。 于有财：“俺家那得水不好好出工。吊儿郎当的。年终分红那点钱。还不够他喝粥呢”！ 于得水：“这老爷子。不好好喝你的酒。咋又提起我呢”？ 戚运来：“乡下人挣点钱也太不容易了。我说盖红砖瓦房，就盖红砖房，所有盖房子的钱、用料、我全包，你们只管出力就行了”。 在座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想你是大地主。还是小资本家。这不可能呀。地主，资本家不存在了。如今人人平等啊。 李春花的心里有数。他说要办的事儿就准能办成，她相信他。 李志刚听说妹夫出资盖瓦房。高兴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红砖房这个是草原屯儿，还没有人能盖的起呢！ 李志强和田壮又去摸鱼，他有些累了。对田壮说：“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 “再摸一会儿吧。姐姐刚回来，让她多吃些鲜鱼”。田壮笑着说。 这时，李志强在草棵儿里捉住了一条大鱼：“田壮快来帮我，这是一条大鱼！”田壮赶紧过来。他们四只手同时在草棵里。按住了那条大鱼，好家伙。是足有一斤多重的大草鱼，他们高兴坏了。 “回家喽！”李志强高兴的说。 田壮像似想起了什么：“”我要在小河里洗澡。按理说是应该洗个澡了，摸鱼把身上都弄脏了。可李志强不同意，立秋了。河里的水有点儿凉了。 田壮坚持着：“不凉，一点儿都不凉”。 李志强说：“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站在这里的是浅水处，太阳晒当然不凉了，河里是深水处，是流动着的水。当然要比这里的水凉了”。 他当然喜欢看她那儿洗澡的样子。他回想起那是夜晚她洗澡。至今还在他的眼前晃动。每天晚间睡觉时，他都想着她那迷人的样子。她是他的生命。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田壮叹了口气说：“好吧，听你的”。 在回家的路上。李春花说：“运来，你说盖红砖瓦房的事儿是真话。还是醉酒话”？ 戚运来笑了：“我这个人从来不说瞎话。说办的事儿一定会办得到，你就放心吧”。 “那得花多少钱呐？你就不心疼”？李春花说。 戚运来笑了：“钱是人挣的，不提钱。哦，对了。你说田壮是日本女孩儿，是真的？” 李春花：“当然是真的啦。她就把弟弟如何遇到她，给她玉米饼子吃，那时她是个小叫花子，大家都以为她是男孩儿。后来……她像给他讲故事似的一一道来” 戚运来说：“这就是缘分，咱俩能到一起，也是缘分”， 李春花靠在他结实的后背：“是啊。你说的对，人生就是缘分，天注定的”。 今年秋雨大，发大水，草原屯儿遇上了灾年。大部分的庄稼都被水淹了。有的地能排水，有的地排不了水。各生产队都在想办法解决灾情。大队长于富贵召开各生产队队长会议，商量对策。高粱，谷子还没有到秋收的时候只能眼看着损失了。只有玉米，目前只能收青苞米了。于是各生产队都忙着收青苞米，分给社员们一部分。余下来的到城里去卖青包米。 社员们都很高兴，城里人也很喜欢啃青包米。好卖极了。李志强被分配到城里去卖青苞米。这样他和田壮白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只能是晚上在一起。 田壮自己放羊寂寞的很。她盼着白天过的快一些，晚上和李志强在一起。 戚运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和李春花说：“红砖我已经同厂家联系好了，上午忙完活儿，下午我就去拉红砖。我约了十辆马车，一次就能送去二千块红砖，用不了几趟就能把三大间红砖瓦房的红砖拉够”。 李春花感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她说：“你们下午去送红砖。那得啥时候才能回来呀”？ 戚运来说：“下半夜吧，你就放心吧，好好的睡觉”。 李春花给他带够了钱：“你别累着，要吃好。别亏了那些兄弟们”！ “放心吧，一切都会办好的”。戚运来高兴的赶着马车。去约朋友们拉红砖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今天到城里去卖青苞米，田壮跟着李志强去了。李务农去放羊，生产队里的羊他和田壮负责管理。他的大部分时间是清理羊圈里的羊粪，就这活儿，每天就够他忙活的了。 李志强他们卖青苞米卖的很快。他留下了二十穗青苞米，准备留给姐姐。 见到弟弟和田壮来了。李春花很高兴，忙着要给他们做午饭， 李志强说:“姐姐，我们都吃过了，和社员们集体吃的午餐”。 “吃的好吗”？李春花说。 田壮：“姐姐，我们吃的很好”。她拉着李春花的手。姐姐：“咱们说会话去”。 听姐姐说，姐夫下乡送红砖去了，他坐不住了：“姐姐，那我们也得赶回去”，说着，他和田壮。告别了姐姐回去了。 送走了弟弟。李春花顺便到公厕去解手。在她出来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他的心里一惊，觉得声音耳熟。是小鬼子贾长林。她不觉得心里一颤。幸亏男人不在家，志强他们也刚走。 “春花，我的喇叭花儿，想死我了”。小鬼子贾长林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说。 李春花瞪着她：“你个死小鬼子，你来干啥？快滚吧”！ 贾树林色迷迷的看着她：“你咋就这么绝情？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好不容易见到你”。 李春花急了：“你个小鬼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和你的事已经过去了，是我不懂事儿，做错了事。我现在啥都不缺，缺的是做人的良心，往后不许你再来见我。更不许你提……。你不但伤害了我的肉体，更伤害了我的心！”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天刚擦黑。戚运来拉砖的马车队进屯儿了。村民们议论着，羡慕极了。 李务农迎了出来：“运来呀，这么快就把砖拉来了。快进屋歇会儿”。 戚运来：“先卸完砖再说”。 李务农：“我让你妈多炒几个菜。你和你这几个兄弟们好好的喝上几盅”。 戚运来：“不用了，爸，我们得急着赶回去，不然春花该着急了”。 这时，张杰说：“运来呀，太辛苦你们了。咱乡下人也没啥好吃的。新下来的青苞米刚烀好。鱼都是新鲜的，现炒几个菜马上就好”。 戚运来看着他们。一个年纪略大点的人。说：“人家这么热情。咱们也得吃一口啊。对，就凭着烀苞米的味儿和鱼味儿”。脚都迈不开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对，咱们抓紧时间干活儿，吃烀苞米了， 张杰很快就炒好了四个菜，李志刚忙着放桌子，端菜，他知道。他的结婚日子不远了。 李务农高兴的合不上嘴，给每个人倒满了一大碗酒：“大家辛苦了。我们乡下人实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菜”。那个岁数略大一点儿的说：“老哥，我们也不客气了。你看我们住在城里，其实和你们一样。干的都是苦力活儿”。说着：“他端起碗，伙计们喝”！！！ 大家都在高兴喝酒。李志强和田壮，忙着给他们喂牲口，饮水，因为他们还急着赶路回去。牲口不吃饱，喝足了水。是不行的。 他们很快吃完了饭，就急着赶回去。戚运来到了家，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天下午，大队部召开各生产小队干部会议。三小队长陈林，第一个赶到了大队部，一进门儿他就高兴地喊了起来。这不是工作组的吴洋吗和赵有志吗？他们热情的握手，他又看了看站在他们身边儿的。近三十岁。英俊干部模样的人。觉得眼熟。他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 副大队长孙长林对陈林说，想想看他是谁？ 陈林高兴的拥抱他，想起来了：“解放军打狼队的。诗人孟德才同志”！ 孙长林笑着说。哎，真让你小子想起来了，是啊。他对我们的印象是很深的。 陈林：“是的，那首诗写的真好。是写给我们大草原的。至今我还一字不差的记着呢”！ 皑皑原上雪， 一岁一融河。 娟娟润大地， 荒原披绿衣。 陈林看着孟德才说：“你说话还真算数，转业也不回老家山东了，在这里安家，真难为你了”。 孟德才：“我喜欢大草原，更喜欢你们这里勤劳善良的人们”。 大队长于富贵：“人家孟德才同志在部队，是正营级干部。本应该安排到城里工作。可人家坚持到咱们草原屯担任党支部书记，精神可嘉呀！” 开会了。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传达了上级有关抗洪救灾的文件。调查草原屯受灾情况。确保社员冬季解决吃粮问题。他说：“吴洋和赵有志同志是上级派来指导我们工作的”。 各生产小队长向社员们传达了会议精神。对社员的反响很大，认为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好，要是在旧社会受灾谁来管？ 李志强的心里更是高兴。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田壮在垃圾堆里找白菜叶子吃的情景，如今没有要饭的了。 上午大晴天，下午忽然又阴上来了，怕是要有雨。张杰想起来，田壮放羊没有带雨衣，她拿起雨衣就往外边跑。她心里想，这孩子能不能脑袋灵活点儿，把羊赶回来？风在雨头，紧接着打起了雷声，她更着急了，大草甸子，她一个人会害怕的，把跑了起来。 田壮还算聪明，老远就见到她把羊赶了回来。大雨来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张杰把雨衣给她披上，可是田壮又把雨衣披在了妈妈的身上，最后还是她们俩人支撑着雨衣？羊群咩咩的叫着狂奔了起来，秃尾巴黑汪汪的叫着，追拢着羊群。这时候李志刚和李志强他们也都赶了过来，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羊群弄到了生产队的羊圈里。他们又给羊备足了草料。才放心的回去了。 张杰的雨衣算是白送了，她们俩都浇了个透。来不及换衣服，就去熬姜汤。李志强急着烧热水，他知道。田壮爱干净是要洗澡的，田壮洗完了热水澡，喝了一碗姜汤水，就躺下了。出了点汗，挺舒服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梦见了小的时候和妈妈玩耍……忽然大喊一声，妈妈……猛的坐了起来。 张杰赶紧从外屋进来:“田壮，你怎么啦”？ “妈妈，没有什么，就是做了个梦”。她忍住将要流下来的泪水。她梦到了妈妈和爸爸，临分别时和她招手的情景，她尽最大的努力回忆着他们的影子，那难忘，模糊的影子。她回想着这么多年来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幸亏遇到了李志强。其实她的心里也很矛盾，她盼着妈妈来接她更怕失去他。 李志刚和于莲处的火热，每天晚上他都回来得很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给于莲家干活儿，也有时陪着于莲去散步，日子过得开心极了。 李春花做完了晚饭，盼着丈夫回来吃晚饭，天都黑了。丈夫还没有回来。她很是担心他。婆婆杜玉芝：“春花呀，不用担心。运来回来晚是常有的事儿。一定又是有什么大活儿没干完呢”， “妈，您先吃吧，太晚了，年纪大了。吃太晚了，饭不好消化”， 李春花说：“我不饿，一天三顿饭吃着。啥活儿也不干”，杜玉芝心里也惦记着儿子。 戚运来回来了，李春花忙着帮助他。给马放草料，她说：“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你们就放心吧，今天活儿忙。贪黑也得把活儿干完。运来边脱衣服边洗脸说”。 晚饭后，戚运来说啥也不让李春花做家务，让她坐在炕上休息，知道他的身子不太方便。他给妈妈洗完了脚，安顿好妈妈休息后又给李春花端来了洗脚水，给她洗脚，看到他那憨厚勤劳的样子。她流下了眼泪。 第十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二章 今年的秋收，对于草原屯儿来说，是失意的，伤心的。绝大部分的庄稼都被洪水淹了。看来只能吃国家返销粮了。勤劳的庄稼人。不想给国家带来困难。他们想办法自力更生。搞些农副业。各生产队秋收后就集中力量打羊草。除了自足外。到城里卖多余的羊草换钱。 人们都知道今年秋水大，相对羊草的面积比往年少。许多羊草处还被水淹着呢。 精明的贾树林又是第一个带领着社员们赶来了。他又像往年的那样，带来了许多的土豆，白菜，和副食品送给李务农家。他在和李务农闲谈时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他是在寻找李春花的影子。 当他看到李务农家房后堆满了红砖，木材，砂石等建筑材料时，他有些失落了。怪不得上次他去见李春花时，她对他是那么的无情。也许李春花是对的，应该为她有满意的归宿感到高兴。 李务农一家更忙了。白天在生产队里干活儿。下工后为自家盖房子做准备工作，挖地基的累活儿，都是李志刚和李志强干的。 李志强不让田壮干这种累活儿，田壮没有办法。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打羊草是力气活儿，大钐刀轮起来一会儿就是一身的汗。李志强是打头刀的，跟在他后面的小伙子们，让他悠着点儿，他总是笑着说：“今年羊草区不抓紧时间抢着打。怕是冬天不够喂牲口的。多打些，还可以到城里去卖”。 田壮放羊就在他们不远处。见他打羊草那股子劲儿。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大钐刀轮起来羊草齐刷刷地倒在一边。 “我来换你一会儿”。田壮说着抢下李志强手中的大钐刀轮了起来。李志强看着她那摇摆的身姿，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她已经磨练成真正的大草原的女儿。跟在田壮身后的小伙子们来了兴致，加快速度赶了上来。 于得水笑着说志强：“你一边儿歇着去。我们愿意跟在她的后头，你放心。搂不到她的后屁股”。 陈波也笑着说：“得水说的对。保证搂不到她的后屁股。我们只要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就知足了”！ 大家笑了起来。 田壮不理他们，也不在乎他们说些什么，她只想多打会儿羊草，让志强多歇一会儿。 贾树林心不在焉的一会同社员们打羊草。一会儿回去帮助翟志远做饭。他觉得今年打羊草没有啥盼头。社员们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翟志远更知道他的鬼心思。没有办法人家李春花已经嫁人了。他只能在梦里相见吧。 翟志远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 田壮放羊回来，见翟志远正在给社员们做晚饭，便问他：“翟玉今年咋没有来呢”？ 翟志远：“她现在已经上学了，别说，你们俩还是挺有缘的。她总是说想你。忘不了你这个大姐姐”。 “可不是吗，我也挺想她的，她长高了吧，一定很漂亮吧”？田壮笑着说。 翟志远：“是长高了，也漂亮了。他自豪的说”。 各生产队打羊草的社员们都收工了。像往年一样喝酒、划拳……。酒足饭饱后，大部分人到崔志伟家去听他拉二胡、唱小曲儿。也有人到处闲逛。 贾树林喝高了。独自一人坐在羊草垛上望着夜空上的星星，像是在寻找失去的梦。他觉得外遇偷情，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激情伴随着恐惧，幸福伴随着渴望。李春花的影子总是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现在他觉得生活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未来，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远处传来崔志伟的歌声,他虽然没有听懂他唱的歌词,但是调子很好听。他想起起了第一次进城。车店老板王喜财同他说过的一段话：“咱们穷啊，没有钱,有钱我领你进城里的花花世界。那可是人间的天堂！” 他发狠的站了起来自语：“还得多储备羊草，多卖钱。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务农家盖砖房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盼望着自己啥时候也像他家那样住上红砖瓦房。 队长陈林说：“别着急，只要咱们好好的种地， 很快的，也能住上红砖瓦房”。 “我看那，早着呢。马不吃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人家李务农靠的是姑爷，咱们靠谁呀”？ 是啊，就靠咱们种地。收入那么几个钱儿。还想盖红砖瓦房，做梦去吧！ 人们议论着，眼看着李务农家的三间大瓦房，一天天就高了起来。十一月末，三大间红砖瓦房。建起来了。窗明几净？墙刷的雪白。 张杰开始忙着给大儿子操办婚事。李志刚高兴的睡不着觉。经过双方父母商定，十二月初结婚。 李务农和大儿子李志刚到城里筹办家具和结婚用品。李志强和田壮忙着收拾房间，贴喜字。田壮深情的看着他说：“哥哥结婚了。明年该咱们俩结婚了”？ “听你的”，李志强说。 田壮笑着说：“真的听我的”！ “真的，听你的”！李志强说。 “好！现在咱们就结婚”。田壮把他推倒在炕上，压在他的身上，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们说呀，笑呀，闹啊，高兴极了。是啊，他们都长大了，人生最渴望幸福的时刻很快就要到来了。他们多么希望那一刻快些，再快些的到来！ 李春花的身子行动不便了，细算起来，怀孕已经近八个月了。她想回家看看哥哥和玉莲的婚事儿办的咋样儿了？更想妈妈和亲人们。 戚运来还是忙着拉货挣钱，他知道家里的钱用的差不多了。 “春花，明天我得下屯去看看大哥结婚。还缺啥不”？戚运来说， 李春花心疼的看着他：“不用了，今天上午。我爸他们来了。送来一车草料，顺便把哥哥的结婚用品置办好了”。 于莲决定在结婚前去看李春花。她太想她了，当然，更多的是感激她。在她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是她在陪着她，帮助她走出了阴影，坚强的活了下去，重新燃起爱情的火花。 李志刚陪着于莲进城了。她很长时间没有进城了。过去一想到进城就会让她心痛，现在不同了，她开始了新的生活。于莲见到了李春花。她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各自流下了眼泪。于莲流下的是思念，幸福的眼泪。李春花流下同样有思念，但是更有说不清楚的眼泪。 李志刚看到她们俩见面，应该高兴，哭什么呢？他不理解她们的心情，只能叹息，摇头。 李春花的婆婆，杜玉芝听说乡下来人了说：“春花儿啊，好好的招待客人。多弄点好吃的，要不上饭店去吃吧”？ “不用啦，大娘，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于莲说。 “下回可不能这样了，一定要在家里吃饭”。杜玉芝说 “好的，大娘，下次来一定听您的”。于莲说 看着李春花的肚子，于莲笑着说：“做女人真难”。她们又在说悄悄话。 李春花说：“哥，你去前面的百货商店。给我买瓶雪花膏去”。说着她去取钱。 “不用了，我带着钱呢”。说着，李志刚就出去了。 于莲：“春花，没想到你嫁给了这么好的男人。没有他的帮助我和你哥结婚哪能住上红砖瓦房”， 李春花：“是的。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也许是命运。不过他越对我好。我更觉得对不起他。对了，前几天贾树林儿来了。他来找我。幸亏他不在家，我把他赶走了”， “你做的对。不能让他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于莲说。 “想当初，我也太不懂事了,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后悔。什么叫一朝失足千古恨”！李春花的眼睛红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重新开始吧，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于莲说。 李春花：“过去了，能过去吗？在我心里，永远有抹不掉的阴影”。 十二月初的一个星期日，李务农家喜气洋洋。大门前两侧飘扬着红旗，这是草原屯，第一次成亲挂上了红旗。他象征着喜气，象征着新社会，新生活的日子。开始啦！ 新郎新娘都是本屯儿的。什么车都不用。人们前呼后拥的在新房门前举行了婚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主持婚礼：“”乡亲们，大家静一静。今天的草原屯儿充满喜气，充满生机，一对新人结成了百年和好，现在结婚典礼正式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筵席开始了。戚运来领来了十几位好朋友，大部分都是盖新房。送材料的人们。 李春花挺着个大肚子，正和妈妈亲热呢。 张杰说：“我闺女的脸上有几个雀斑？看来怀的八成是男孩儿。女孩儿是打扮妈妈的”。 “妈，管他是男孩儿女孩儿。想他干啥”？李春花看着新房的大红双喜字说：“妈妈，志强和田壮的婚事也该办了。他们是老天安排的一对儿，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张杰：“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要是按照田壮的意思该办了，可我的心里头没底儿，万一她的日本父母来寻她咋办”？ “管他呢，生米做成熟饭了，再说了，把田壮养这么大容易吗”？李春花说。 做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别人着想。这么多年了，他们咋就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呢？当老人的，哪有不惦记自己的孩子，他们一定有难处。张杰叹了口气说。 这时，李志强，田壮走了过来。李志强说：“妈妈，姐姐咱们入席吧。客人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他们高兴的入席，张杰说：“付钰妹妹，咱们是亲家了，比以前更亲近了”。 付钰笑着说：“可不是嘛。比以前更亲了。她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挨着于莲姐坐，哦，应该叫嫂子啦”。李春花笑着说。 于莲笑着说：“咱们俩呀，叫啥都行”。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天黑前李志强和田壮把生产队里的羊赶出圈。让他们撒欢儿的去天边的大草原。尽管周边的生产队都来打羊草。但是永远也打不干净的。羊群跑进了大草原。它们不喜欢吃打过的草茬了。喜欢吃嫩草叶子。即使是草都黄了，上面的草叶子也是柔软的。领头羊没命的往远处跑去。秃尾巴黑汪汪的，要去追赶头羊。 田壮：“秃尾巴黑，回来！”只有一声，秃尾巴黑就乖乖地跑了回来，围着她的身边转。田壮摸着秃尾巴黑的头。让它们跑去吧。喜欢到哪去就到哪去。秃尾巴黑。会意撒娇的汪汪地叫了几声。 李志强说：“秃尾巴黑对你亲着呢。它知道是你救了它的命，当时你那一刀砍下去他的白尾巴尖时，可把我吓坏了。你也真能下的去手”。 田壮：“不狠心下手咋办？你没看见姐姐那态度”？ 他们俩都笑了。 他们坐在羊草垛上。李志强摸着秃尾巴黑的脑门儿说：“秃尾巴黑，你要好好的报答你的主人，没有她。你哪能活到现在？你要帮助她看好羊，别让她累着”。 是的，它在报答她的主人。每次牧羊它都替主人管好羊群，羊群跑的太远了，影子有些模糊了。秃尾巴黑。汪汪地追了过去。 他们太累了。田壮依偎在李志强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李志强亲吻着她的额头：“睡吧，好好的睡一会儿吧”。是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睡在这迷人的大草原。那一定会做幸福、奇妙。永不忘怀，甜蜜的梦。 李春花在城里生活了几个月？就有点想念大草原了。是啊！那里有她难忘的童年，有她更多的亲人。时间过得真快，哥哥已经结婚一个多月了。她不想回城。还想呆在妈妈的身边。 张杰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她也不想离开女儿。特别是现在。她该在女儿的身边才肯放心。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总不能长时间的住在娘家。她含着眼泪说：“春花呀，你现在的身子待在城里更安全。隔三差五的到医院去检查”。 李春花点了点头：“妈，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离开你。总觉得在你的身边更安全”。 “别瞎说，在家哪有在医院生孩子安全。别等运来接你啦，他是好心，想让你在妈这多待些日子，再说了。你哥结婚盖房子。怕是把他们的家底儿都用上了。他也是想多挣些钱。怕你以后受委屈”，张杰说。 李春花想妈妈说的没错。运来确实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想到这儿。她还真的有点儿想他了。她吸了口气心里想，人真是个感情动物。 第二天上午。张杰让李志强和田壮送女儿回城。李志强和队长陈林请好了假。 李志强把马车赶到了院子里。李春花见到枣红马。心疼的说。咱家的枣红马瘦多了。 田壮把马车箱里铺上了厚厚的干草。上面又铺上了被子。他们高高兴兴上路了。 人们都说，人生的初恋是难以忘怀的。李春花也是这样，她坐在马车上，回想起和贾树林在一起的情景，那也算是初恋？她摇了摇头。不，那是罪过。她咬着嘴唇。一定要忘掉这不该发生的罪过。她似睡非睡的做了个梦。梦到戚运来。带着大红花儿。笑着掀她的红盖头呢！ 这天晚饭后，田壮提出让大家意想不到的建议。她说：“让爷爷住进新房吧。爷爷那么大的岁数了，应该住新房”。 张杰说：“那可是给你们准备结婚住的新房啊”。 李志强支持田壮提出来的建议。他说：“我们结婚的日子还没定呢。再说了我们年轻。住老房子一样”。 田壮笑着说：“我们年轻。应该住老房子”。 李务农吸了口烟：“难得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就依了他们吧”！ 张杰说：“我看这样吧。咱们都搬进新房住。南北两铺大炕。都能住得下。这样冬天还节省烧煤了。老房子就不住人了”。 “这注意好，就这么定了”。李务农高兴地说。 “那更好了。咱们都住新房子了”！田壮高兴的说。 李志刚听说都搬到新房子住，非常的高兴，一家人住在一起，热闹。吃饭也方便。不然还得两头跑。 于莲更是高兴。马上就到老房子搬东西。李志强背着爷爷很快的。就搬家了。 李长友躺在炕上两只眼睛不够用了，看来看去，心里明白了。这是给孙子志强,准备结婚住的新房,于是他摇着头，嘴里不住的哼唧着。大家都弄不懂老人是咋想的,是舍不得新房,怕弄脏了房子,还是有生之年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知足了呢。……? 一切都安排好了。李志强，田壮到崔志伟家，听他拉二胡,唱小曲。崔志伟的二胡拉的真好，每天晚上都有一大帮子人。到他那里凑热闹，当然还是小青年儿占大多数。 田壮最喜欢。听他唱的，还是那首《故乡情》。他唱她也唱。可以说是她心中的歌儿。 回来后，田壮对李志强说我要洗澡。李志强笑着说。你的心眼儿多着呢。你急着让大家搬到新房子住，老房子洗澡方便，对不？ 田壮笑了，月光下，她笑的很美。虽然她的面庞有些模糊，但是更令他向往。 李志强进屋后就给她烧热水。用手试温后说：“水温正好。你慢慢的洗吧”，说着他转身要走。她猛地抱住他说：“屋子里太黑，我害怕你得陪着我”！ “真拿你没办法”。李志强说。 田壮在大洗浴盆里。轻轻的撩水声。和阵阵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他似在云里、雾里……。 志强：“帮我搓后背，我够不到”。她的声音是那么柔和、甜美。他犹豫了一下，心里想。是在黑夜里啥也看不到。他转过身接过毛巾。他的眼睛一亮，在黑夜里。也无法遮挡住她那雪白的玉体。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从何部位搓下去。生怕搓疼了她。 田壮笑着：“想啥呢？快搓呀”！ 啊！啥也没想，马上就搓。他的动作轻极了，慢慢的、轻轻的给她搓着后背。 田壮：“再用上香皂。把你的双手给我”。 李志强以最强毅力克制自己说“田壮快点儿洗吧。屋子里有点儿冷。盆里的水也有点儿凉了。他喃喃的说”。 田壮：“不吗，我还没有洗好呢”。她抓住他的双手。不肯松开。 “是妈妈来了，快穿衣服吧”，李志强说。他像似听到了妈妈的脚步声。 田壮知道，他那是借口，他是个好男人。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他需要她。更不能伤害她。她听他的话，穿好衣服。 张杰见他们很晚才回来，闻到田壮身上的香气，她知道她洗澡去了。她虽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们毕竟是年轻人，她有些担心了起来。 李春花最近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安。按日子计算，临近产期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面对那憨厚，勤劳，深爱着自己的丈夫。有时她真的恨这个小生命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常是在悔的泪水中度过，终于有一天下午，这个小生命急着出母腹了，她有产前的预兆了。不是运来他心粗，他也懂得十月怀胎。他每天也在计算着，产期还有一个月呢，他照常外出拉货挣钱。 产前的反应强烈了。她对婆婆说：“妈妈，我肚子有点儿疼，我得去医院看看”。 “这可咋说呢，运来不在家？”杜玉芝急的直拍大腿。 李春花说：“妈妈，你别着急，医院不远，我们慢慢儿走就行了”。她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幸亏婆婆看不到她在流泪。 她走了一会儿，在马路旁边歇了一会儿。这时路过一辆蹬三轮车的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医院。幸好来的及时，刚进了产房，就顺利的生了一个男孩儿。顺利的让她都没有感觉到疼。也许是她满脑子里的恨。忘了生孩子疼这一关了吧！。 护士把孩子抱在她的眼前让她看。她到闭上了眼睛。弄得护士不高兴的说：“没见过你这样当妈妈的，这么大的喜事儿，连看一眼都不看，像似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戚运来回家听妈妈说春花上厕所时绊了一跤。肚子疼，上医院去了。急的他连饭都没吃，就赶到了医院。看到春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身边儿躺着孩子。欢喜的喊了起来，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喊声惊动了李春花。她见到亲人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戚运来高兴的说：“春花让你受苦了，咱们有儿子了”。他越这么说，她的心里越是不好受。 出院后，杜玉芝听说春花生了个儿子，高兴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爹呀，你就安心吧。你们老戚家有后了”。 李春花的心里一阵剧痛，他见男人给她做月子饭去了。她把两只手放在了孩子的脖子上，只要用一点力气这个小孽种就没命了，忽然看见了孩子，两只不大的小眼睛瞪着她，一动也不动。她心里想真是个小孽种，是在向我抗议。还是在怪我？她把双手缩了回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毕竟是个小生命。不是小猫小狗。就连秃尾巴黑被人扔掉，田壮还把他捡回来养到现在，还能看管羊群呢，说来也怪。她去掉那种想法时，孩子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李春花忙把奶头放到他的嘴里。哭声停止了。她不再流泪了。 于莲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和李志刚结婚还不到两个月就怀孕了。张杰高兴的说：“哎，还真让春花说对了。于莲姐和别的男人不生孩子，和我哥就不一定不生孩子”。 为了证实于莲怀孕，李志刚把崔志伟请来给于莲切脉。崔志伟切脉后说。于莲确实怀孕了。 李志刚挠着脑袋说：“不是于莲不能生孩子吗”？ 张杰：“放你娘的臭屁！跟别的男人不能生，跟你就能生”！ 于莲笑了，大家都笑了。 李务农高兴地说：“春花生了个大胖小子。俺老李家也有后了。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乡下的孩子，盼过年，过年放鞭炮，吃饺子，穿新衣，看秧歌儿……。 田壮和李志强更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后很快雪就融化了，河开了，草绿了。他们有可能就结婚，真的在一起了。张杰太喜欢儿子志强了。自从他知道田壮是女孩儿后他是怎样克制自己的？他是那样儿，他是那样的爱她，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儿委屈。她想给他们办理婚事。不想那么多，那么远了，不然太苦了他们了。 田壮更爱李志强了。几乎她每天都是逼着妈妈办理他们的婚事。 张杰问田壮：“你可想好了，结婚，这可是人生天大的事，你和别的女人不同。你父母是日本人。将来他们来寻你咋办”？ 田壮坚定的说：“妈妈，我的一生都跟着志强哥。我的父母可能早已经把我忘了，也许他们也不相信我能够活下来。因为我那时候太小了。只有六岁，根本没有生活的能力，再说我已经把他们淡忘了”。说这些话时，他没有伤心的表情。但是，张杰还是从她的目光里不难看出她还是有思念亲人的心情的。她和志强结婚是真心的，因为她太爱志强了。同样，志强也太喜欢她了。张杰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对他们太不公平了。那是对他们的一种折磨。 他们盼望的日子终于快到了。雪融化了，小河开了，草绿了，生产队开始忙着春耕了。大队召开干部会议，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作春耕动员报告，号召全体社员出满勤，苦干，实干，争取多打粮食回报国家？今年积肥超过往年。一巴掌厚的农家肥，铺盖在黑土地上。 田壮还是负责放羊。她很想和妇女们一起干农活儿，可是队长认为他们老李家管理羊认真负责，有经验，特别是李务农真是一把养羊的好手，把羊喂的膘肥体壮。今年又添了不少的羊羔子，那可是秋后的一大笔收入呢！ 李志强他最喜欢牧羊了。但是他还是让田壮去放养，因为放养总比干农活轻松一些。他忽然想起了贾树林儿和他说过，他们大树屯儿九个日本女人，每年到了山里红开花的时候都聚一次。到山里红那里看花开，她们说那些山里红盛开的小白花很像她们家乡的樱花。在那里聚会，可热闹了。她们在那里吃呀，喝呀，跳呀的。你应该也把田壮带去和她们在一起乐呵乐呵，交流交流，毕竟他们都是日本人。李志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今年，他上心这件事儿了，现在是五月份了。山里红树快开花了，可她不确定那些日本女人们是哪天去看山里红树观花儿，幸好山里红树离他们屯儿不算太远。在大桥下的高岗处，他每天干活时都向那里眺望。 李春花的儿子名叫连生。是婆婆给她起的名。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虎头虎脑的，戚云来非常疼爱他。李春花没事儿的时候总是看着他。长得像谁呢？总觉得像自己，她放心了。 一天戚运来提出要到乡下去。李春花很是高兴，现在暖和了，她也想家了，想妈妈了。婆婆劝她回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用惦记他。 张杰见到女儿回来了，高兴极了。于莲见到李春花。第一句话。就告诉她自己怀孕了。 李春花高兴的说：“我就说嘛，跟我哥一定能生孩子”。她看着于莲的肚子，等你显怀的时候，一定到老陈家转一转！ “看你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不怕你嫂子生气”。张杰瞪了女儿一眼说， 于莲说：“妈我才不生气呢。春花说的对。让他们老陈家知道。陈家的臭小子。是只会撒尿，不会打种的骡子”！ 她们笑的很是开心。 张杰抱着连生：“走了。让太姥爷看看去”。 李长友见到儿媳抱着连生过来，高兴的流下了眼泪。 付钰听说李春花回来了，赶了过来：“春花呀，让我看看你那宝贝儿子”。 李春花：“婶子呀，我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您。 晚饭很丰盛。是李家大团聚的日子于有财全家，崔志伟，他们都来了。他们喝的很晚。李志强和田壮早早下桌散步去了。李志强对田壮说：“等有机会。我领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田壮：“什么地方”？ 李志强：“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天，李志强和社员们正在锄玉米地，休息时他模糊地看到大桥下面那高土岗那片山里红树的地方，有人影在晃动。他心里一喜，忙和队长陈林请假，说明用意，队长陈林很支持。他的想法说：“去吧，现在农活儿不太忙了，对了，赶马车去。路挺远的。陪田壮高兴的玩儿一天吧”。 “谢谢队长”！李志强还回家和妈妈说了。 张杰高兴的说：“你陪田壮去吧，这是件好事，让她们交流交流也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李志强赶着枣红马像小河那边儿奔去。李务农坐在马车上说：“田壮这孩子不易呀，打小就被爹妈生下来不管了，在咱这儿也吃了不少苦，幸亏你把她带来。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咋样呢”？ “是啊，爸爸。这都是你和我妈妈心眼儿好”。李志强说。田壮见李志强赶着马车来了，不解的说：“志强哥。你咋把马车赶来了”？ 李志强笑着说：“前几天我不是说过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吗？现在就去，快上车”。 快跟你志强哥去吧，李务农说。 枣红马小跑着，田壮坐在马车上：“你这是拉着我到哪里去啊”？ 向前面看。李志强用手指着远处的。嫩江大桥 田壮：“你可真是的。那里有啥好玩的？每年不都是去一次采山里红吗？你可真有闲心”。 “这次可与往年不同，那是采山里红，现在是山里红开花的时候。听说山里红开的那个可爱小白花。很像你们日本的樱花，好看极了”。李志强高兴的说。他轻拍了一下枣红马的屁股，枣红马加快了速度。能看到大桥下边那些山里红树了。风儿送来了李志强听不懂的歌声。 “这是什么歌儿”？李志强说。 田壮的眼睛红了。我听懂了。像是我小的时候妈妈常唱的那首歌。那你那人怎么会唱妈妈的歌儿？ 李志强说：“不瞒你了。是贾树林去年和我说的。每年山里红树开花的时候，他们屯儿有九个日本女人都到这里来聚一次会。看山里红树开花。她们在这里唱啊，跳啊，可开心了。他说让我带你来去和他们认识，交流交流，我想他说的主意不错。经过妈妈的同意就带你来啦”， “是吗？她想那里有九个日本女人。会不会有我妈妈啊，她激动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不可能的。她清楚的记得爸爸和妈妈。是坐着飞机去执行任务了。她低下头。难过极了。 李志强被眼前那九个日本女人惊呆了。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最让他不解的是他们每个人后背的那个。兜不像兜和脚上穿的那个硬板儿鞋，在沙地上行走。也太吃力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那九个日本女人停止了歌舞，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其中一位年龄略大一点的女人问他们：“你们一定是草原屯儿的”。 李志强点了点头。 听我们贾队长说过：“你们草原屯儿也有个我们日本女人。名叫田壮”。还是那个年龄略大一点的女人说。 她们都把自己的目光盯在了田壮的身上，也许是灵感。是异国同族的气息。 田壮说：“我就是，我叫田美樱子，中国的名字叫田壮”。 那位年龄略大一点的女人，紧握着田壮的手向她低头。 “我叫川真子，请多关照”。 “我叫野美村子，请多关照”。 “我叫归樱山茨，请多关照”。 “我叫藤山也，请多关照”。 “我叫茨英田子，请多关照”。 “我叫郎三樱子，请多关照”。 “我叫山惠莲美，请多关照”。 “我叫本村陆野，请多关照”。 “我叫代苑春子，请多关照”。 川真子说：“代苑春子是我们姐妹当中年纪最小的姐妹。也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因此她的男人疼她疼的啥也不让她做。只有一手活儿，生孩子。她也真对得起他一连生了六个孩子”。 他们都笑了。 李志强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她们也太麻烦了，见面儿低头哈腰的。名字叫的也太难记了。她们的热情给田壮带来了好感，仿佛从她们的身上看到了妈妈的影子。她们把田壮围在中间，唱啊，跳啊……。 田壮看的眼花缭乱，她不会跳日本舞，也听不全他们说的日本话。他小的时候是学中文的，因为那时爸爸妈妈说了。他们要长期的生活在中国。 近中午了，她们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各种水果，肉类应有尽有。高度白酒，每人一瓶。 李志强和田壮想躲也躲不开，只好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白酒一口也不喝。 她们就在这一片盛开的山里红的花儿的树旁。疯狂了。她们笑着唱着，哭着……。 这时，田壮才细心的。观赏起这片山里红树，盛开着的小白花。那雪白色的花朵中含有点点的红色，原来那是她们用红纸弄成的碎片片撒在了山里红树上。听妈妈说过。樱花开放时有红色，白色的，想到这些，她想妈妈了。想爸爸了。那么这些女人呢？她们不也是更想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吗？ 田壮抽泣着。靠在李志强的身上，她泪眼蒙蒙的看着那片山里红树盛开着的无数小白花蝴蝶起舞采蜜蝉儿低鸣和那些刚刚相识的唱跳哭的姐姐们心里无法形容的痛和对亲人的思念。 李志强后悔了觉得不应该带她到这里来。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家了，田壮说：“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 李志强说：“对。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 田壮说：“再也不吃那里的山里红了”。 李志强说：“对，再也不吃那里的山里红了”。 第十三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三章 晚饭后，田壮拿起洗澡用品：“志强哥。明天我们就结婚啦，今晚咱们到小河里去洗澡”。 李志强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高兴的手拉着手，一路小跑着。小河静的出奇。像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也该休息了。他们大胆的脱去衣服，跳进了河水里，嬉闹了好一阵子。相互搓着身子。星星眨着瘦瘦的眼睛。月亮含着羞，躲进了云层里。 草原儿女的爱情。虽没有城里人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向往，确有乡下夜色迷人。水柔清澈的浪漫！ 田壮泪眼朦胧的望着星空。感谢上苍。赐给我这里的一切，感谢父母。把我抛弃在这里。 六月二十六日早晨，下了一会阵雨。很快就晴天了。 “早晨下雨一天晴”！张杰高兴地说。 她要给志强和田壮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这孩子的命，也够苦的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新房不用说，在草原屯里是一流的。家具用品。都是时兴的。酒席一定要够档次。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结婚典礼开始了。当李志强和田壮面对全村的父老乡亲们时，人们赞不绝口。年轻的人们既羡慕又嫉妒：“人家这一对才是郎才女貌，小伙子精神，女的漂亮。” “他们的结合真乃是天意。富有传奇的色彩”。 “可不是吗？人家老李家积德了。捡来的媳妇”。这是人家志强那孩子的心眼儿好，当时。他也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儿。 “……” 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主持他们的结婚典礼：“”草原屯儿的父老乡亲们。今天是李志强同田壮结婚的大喜日子，他们的结合富有传奇的色彩。是经过。相识、相知、相恋到热恋的考验。纯真的爱情。他们的生活一定会美满，幸福，充满阳光的。 当他们步入婚房时，各自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李志强觉得田壮是最美，最动人的。是啊，他渴望已久的爱情终于实现了。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了。对她不单纯的是爱护，更多的是责任。一生一世的责任。 而田壮此时的心情，是实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所下定的决心。自己的青春爱情是属于他的，跟着他一定能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新婚之夜他们谁也没有睡意。卿卿我我，亲热不够，编织美好的未来。 他们的新婚本该休息三天。是队长陈林批给他们的婚假。 早晨，大草原的花香，羊群咩咩的叫声，使他们再也呆不住了。 “我要去放羊”，田壮说。对，咱们俩一起去放羊。李志强高兴的说。他们一起来到了生产队的羊圈。爸爸，李务农正准备把羊赶出去。见到他们来了说：“你们咋不在家歇着？不是队长给你们三天婚假吗？这才是头一天”。 田壮说：“在家呆不住，我们去放羊”，说着她把羊群赶走了。 秃尾巴黑，见到了主人汪汪地叫着，追赶着羊群。 李务农笑着对儿子说：“志强，你跟田壮去吧。我在这里起羊圈里的粪”。 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跟在羊群的后面，有说有笑。羊群先到小河边，喝足了水。跑到小河的不远处，贪婪地吃起了嫩草， 秃尾巴黑，忠实的守在羊群的旁边，不停地追赶着离散的羊。 他们高兴地在小河边的草坪上坐了下来。田壮望着蓝天，白云流下了眼泪。 李志强最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长大了，嫁人啦，从此。她开始了人生新的生活。可她在异国他乡的亲人们可知道她现在的一切？啊，这流不尽的眼泪。疼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该向她说些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田壮……轻声的呼唤着。 许久，田壮说：“人家结婚都是双方的父母在场，可我……”。她擦着眼泪说：“好在我早已经把你的父母当成了我的父母了”。 李志强动情的紧紧的抱着她。 空中一对人字形大雁从南方归来，时而传来动听的鸣叫。 秃尾巴黑汪汪的叫了起来。 原来是生产队长陈林来了。他们忙站起身来，“陈队长好”，他们齐声说。陈林高兴地笑着。你爸爸跟我说了：“你们俩来放羊了，本应该好好休息几天的。 李志强说：“谢谢您了，陈队长，现在正是生产大忙的时候。在家里呆不住呀”！ 陈林笑着：“你们真是好样儿的。咱们队里的社员要是都像你们该有多好！好吧，给你们记双工”！说着。他向他们招了招手。“再见” 中午啦。李春花和戚运来。换他们回家吃午饭。见到姐姐和姐夫来了。他们迎了过去。李志强笑着说：“姐夫，姐姐，你们也来体验一下乡下放羊人的生活呀”。 田壮笑着说。姐姐从小就放羊，有经验着呢，姐夫嘛。还真得好好的体验一下乡下人的生活。 戚运来笑着：“田壮说的对”。他看着蓝天下无边儿的青草地和那扑鼻的花香，“这里的景色真是太美了，在城里是享受不到人间的乐园”！他看着李春花：“将来咱们老了，也搬到这里来住，欢度晚年”。 他们都高兴的笑了。 李志强：“姐夫，你和我姐吃过午饭了吗”？ 戚运来：“吃过啦。你们就放心吧，不用急着来。午饭后在咪一小觉，起大早就来放羊，太辛苦了”。 他们高兴的回去吃午饭了。 戚运来和李春花相拥着，坐在小河边。戚运来说这小河儿太好了，鱼虾肥美，水流青青。天热了，还可以到水里去洗澡。 李春花说：“这条小河还有美丽的传说呢，对了。大桥那边。风景也很美。那里的山里红树，秋后结的果子可好吃了，酸甜儿的。等到了秋后，咱们也到那里去采山里红”。 戚运来高兴的说：“好啊，咱们一定去到那里采山里红”。他们紧紧的相拥着。 大草原深处的花香，小河的潺潺流水给一切生灵。带来了春的萌动。戚运来亲她。像新婚之夜那样的亲她。她也来了激情。心里想，难道就在这大草原？小河边儿怀上他自己的孩子？事后戚运来余兴未尽的对她说：“记住今天这个日子。如果怀的是男孩儿就叫他草儿。怀的是女孩儿，就叫她花儿”。 他们都笑了。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开心笑过。 田壮和李志强赶回来吃午饭，张杰正抱着春花孩子连生在地上走着：“这孩子也太难带了，都快三周岁了。还那么不省心”。 李志强说：“妈妈，你别着急。我和田壮吃完饭马上就去把我姐姐他们换回来”。 李春花见于莲出工回来。很是心疼：“嫂子你咋还出工。真不容易呀！又怀上了二胎。你也真行，跟别人不生孩子，跟我哥吧。还接上流儿了。兴业还不到两岁。这个怀的要是男孩儿就叫他守业吧”！。 于莲笑着：“这个名字起的好，不管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叫他守业”。 张杰笑着说：“人家于莲生几个都不操心。她妈一直给带着。像兴业可省心了，不像你这个连生。也太难带了。不是吵啊，就是淘气”。 李春花：“那兴业不是随我哥啦，老实巴交的。你不常说。他蔫不拉叽的。整天没个动静儿”。他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心里想，这小鬼子贾树林。撒不下什么好种来。 李春花看着于莲心疼的说。明天不许出工啦。得陪我几天。再过几天我就回城里了，对了，要不进城待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她把今天和运来的事儿说给了她。 于莲笑的直捂肚子：“草儿，花儿，多么好听的名字呀。但愿您的草儿，花儿一块儿出生吧”！ 李春花笑着：“我可没有那么贪，一次生出双胞胎。累死我呀”？ “你们俩又在说啥呢？笑的那么开心”，张杰笑着进来说。李春花说：“妈妈，我们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对了，妈妈。不是说你这个当婆婆的，于莲姐都显怀了。咋还舍得让她出工呢？你不怕人说你闲话”？ 张杰说：“可不是咋的，于莲明天你就别出工了”。 于莲：“妈，你别听春花的。在家里待着受得了吗？大队孟书记说了，等我生完孩子，做大队出纳员，管钱的”。她自豪的说。 李春花高兴地：“那可太好了。是脱产干部了”。 于莲为难的说：“就我在扫盲班上学的那点儿文化，不知能不能胜任呢”！。 “那有啥难的？不是有你崔叔吗？他是大队会计，你有啥不会的？就问他嘛”，张杰说 这时，李志刚回来了，他说：“看把你高兴的。我看不一定是啥好事儿，要担责任的”。 “有啥担责任呢？只要不贪就行”。李春花说。 李志强，田壮才结婚三天。因住新房，旧房意见不统一。 田壮坚持住老房子，理由很简单，让老人家住旧房心里过意不去。李志强坚决支持田壮的意见。 于莲对他们的做法有想法：“你们住旧房，那我们呢？乡里乡亲的，对我们咋看”？ 田庄又说了：“我还有理由儿。在老房子住习惯了，换地方睡不着觉”。 李春花对田壮的孝心很感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戚运来拿出解决的办法，他说：“新房你们兄弟俩就先这么住着，爸爸妈妈，你们先克服一年。就一年。来年再盖三间红砖瓦房？这样你们就都住上新房啦”！ “看把你能的。真把自己当成摇钱树了”！李春花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 戚运来笑着：“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算数，说到做到”，他有信心的说。 张杰：“那可不行。不能太让你们花钱了。这已经把你们都累够呛了”。 李务农摇着头说：“可不是咋的，这俩孩子的结婚费用，都靠你们帮助的”。 第二天，戚运来就呆不住了，他要回去拉货挣钱。他对李春花说：“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啥时候想回家？我来接你”。他抱起了连生举过头顶：“宝贝儿子，爸爸先回家挣钱去喽”。说着还亲了一下连生的胖脸蛋儿。 李春花的心里一阵难受。 几场雨后，地里的庄稼长势一天一个样儿。玉米，高粱，大豆叶子绿油油的。老人们都说人勤地不懒，只要你付出辛苦。它就会回报你。 李志强的干劲儿更足了，他懂得自己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要担负起养家的责任。他干活儿认真，卖力气。肯卖力气，人晒黑了，身体更结实了。每当劳动的休息时间他都急着到田壮那里去，陪她一会儿放羊。 田壮很是想他。每次他来他们都是亲热不够，难舍难分。 李春花这些日子很是清闲，除了看孩子就是和于连莲一起闲聊。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一些。急着给运来生龙凤胎呢。运来已经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对得起他。 田壮非常的喜欢小河。这条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每天晚饭后她都让李志强陪着她到小河里去洗澡，一天不洗澡就觉得夜里睡觉不舒服。她真的离不开小河儿了。 今天上午下过雨，午后又是时阴时晴的。李志强劝她今天晚上不去洗澡了。水温有点儿凉，可是李志强拗不过她，只好说：“好吧，把捕鱼的捞子带上，顺便在咱们家的。芦苇塘迷魂阵里捞点儿小杂鱼”。 他们来到了小河边。田壮急着脱衣服。李志强用手试水温还好，水不太凉。田壮已经急不可待的跳进了小河里。李志强也跳进了小河里。他们像两条鱼。追游着。李志强边给她搓身子，边问她“水凉不？” 田壮笑着：“不凉，舒服极了”。她停下洗身子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在想啥呢”？李志强说。 田壮：“你猜”。 李志强摇了摇头。 “我在想那年我投河的情景”。她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也真奇怪。小河水已经没腰了。再往前走，说啥也迈不开步了，浪花一浪，高一浪的涌向我，阻止我。让我没有勇气也迈不开。也迈不动一步了”。 李志强：“那是小何不允许你再向前走了？再向前走就有危险了”。 田壮：“也许是吧，那时马上就起风下雨了。浪花更猛了，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想去死了。她吻了一下他的唇。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她深情的看着他。 李志强被她深深的感动了。他紧拥抱着她说：“你又在想啥呢”？ 田壮说：“我在想给你生小宝宝。你看姐姐生的小宝宝多可爱呀，还有哥哥生的。兴业也乖着呢。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李志强说。 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许多男女们洗澡的嬉闹声。这条美丽的小河。人们的天然浴池。尤其是酷热的夏天，中午。在小河里泡够了，躺在松软的沙滩上，那个舒服。别提了。 于莲的身子不方便，不然她早和李志刚到小河里去洗澡了。没办法，李志刚只好给她在家里烧温水洗澡了。每当他给她搓身子的时候啊，心里甜甜的。她想起和城里那个坏男人过的日子。像现在这样一天都没有，如今她懂得了什么是人生。什么是夫妻生活？ 金秋到了，大草原满目金黄。火红的高粱垂下了头。金黄色的谷穗儿弯了腰，沉甸甸的玉米棒子。飘摆着老人的胡须。…… 一切都等待着人们收割的喜悦。各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在起早贪黑的收割庄稼，做到颗粒归仓，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 李志强忙的没有时间去看田壮放羊了。田壮理解他的心情。有时候她放羊离生产队收割庄稼的地儿，近的地方她就去帮助收割庄稼。她的表现，社员们都夸她是勤劳朴实的草原女儿。 李春花在娘家一愰儿呆了近一个月。她也有些想运来了，也不知道他为啥不来接她。她想让志强去送她。看他也实在是太忙了，一家人都在忙，他也不能闲着。在家里带孩子，做饭，全屯的人都在忙。天亮而作，日落而息。也只有在黑天的时候，人们才能放松一下，然而一天的劳累年纪大一点儿的人们，啥心思都没有了，躺下就睡。只有精力充沛的青年男女。照样的到小河里去洗澡，不然那一身的臭汗气味是无法入睡的。 田壮和李志强是每天晚上都到小河里去洗澡的。今天晚上他们又去了。小河里的人太多了。他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下水了。他们不能像以往那样把衣服都脱光了，他们慢慢的洗着。盼着那些洗澡，人们快点儿离开，但是人们都是太留恋小河了，都不肯离去。 这时，于得水，陈波，刘大勇他们嬉皮笑脸的。游了过来。田庄坐在水里。只露出脑袋不理他们。陈波游到了李志强身边，小声的说咋样：“给小日本娘们儿种上没有啊”？ 李志强用力的用水撩他。他笑着游到远处去了。李志刚和往日一样。烧温水。给于莲洗澡。他把耳朵贴在于莲凸起的肚子上：“是儿子。他在叫爸爸呢”！ 于莲笑着说：“应该是儿子。春花都把他的名字起好了。大的叫兴业，他呢叫守业。你们老李家日后能发达兴业，创业守业，守住家业”。 他们幸福的笑了。 夜深了，李志强和田壮还是亲不够。他吻着她说：“有了吗？” 田壮说：“有啥”？ 他们甜甜的笑了起来。田壮小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女人每个月一次……”。 李志强高兴的说：“太好了，一定怀上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的像谁呢？像你像我。咱们俩都像” 田壮笑着：“要是男孩儿像你一样，心眼儿好。要是女孩儿像我一样漂亮”。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李春花总是和于莲在一起。她看着于莲，笑着说于莲姐：“我看你的肚子。比我怀连生那是大多了。有点嚣张”。 于莲笑着：“傻妹妹。这叫母大自来肥。我看等你怀上了草儿，花儿的时候，你的肚子要比我的肚子大多了”。 “你别说，我可能还真的怀上了，这个月已经过去三天了，李春花笑着说。肯定是怀孕了，而且是龙凤胎。你男人把名字都起好了，你想哎，那么好的美景，那么强烈的激情。能不怀上”。于莲笑着看着他说。 李春花高兴的说：“是啊，至今回想起来，在那种情景是难以忘怀的”。 于莲：“是啊，男人们喝酒在性头上都会说。人生难得几回醉，可我们女人呢？是在爱河里，难得永在醉意里”。 “于莲姐你还蛮有诗意呢。但愿我们永远在爱河里的醉意中度过” 她们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讨论人生，爱情，对生活的向往。 李春花想男人了，她说：“这两天我想回去了，让我哥送我回去。你也跟我去。到医院里检查一下。在医院里生孩子安全”。 于莲：“用不着，我没那么矫情。有咱们屯儿的老杜太太接生就行了。她有经验。她不是常说吗？女人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一样，头一个蛋憋红了脸，往后就像拉屎一样”！她忍不住笑了。 李春花也笑了：“别听她的，要相信科学。如今时代不同了。不是过去女人在土炕上生孩子的年代了。如今要讲究卫生。才能保证大人和孩子的安全，还要懂得女人如何抚养孩子，教育孩子。我也说不太明白，总之必须听我的。必须进城到医院做检查，这样才安全”。 在李春花的坚持下，于莲总算同意和她一起进城。到医院做全面身体检查。 于莲的爸爸和妈妈听说女儿要进城都很高兴。觉得女儿这么做是对的。李春花陪着于莲。回她妈家住。她们唠了大半夜也不睡觉。 于有财和老伴儿付钰，也没有睡意。惦记着女儿挺着个大肚子进城不放心。唠唠叨叨的没个完。 于得水不耐烦的说，你们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真是烦死人了。付钰瞪了儿子一样。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就知道睡觉睡觉。 于得水生气的说：“说我没心没肺。你们才没心没肺呢。再不给我张罗找女人。你们就别指望着抱孙子了”。 李春花笑着说：“你说的没错，也是实话。可是咱们屯儿有几个？像样儿的姑娘。都不想嫁给本屯的小伙子，再说了。你也得好好的表现呀！那才有女人喜欢你”。 “春花说的在理，我爱听。你要是像人家李志强那样，还愁说不上媳妇儿”。于有财生气的说。 于得水急了：“我说老爸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的了？在咱屯儿，不一表人才吗”？ 于有财：“你一表人才。可不顶饭吃。得靠勤快，实实在在的过日子。这一点你做到了吗”？ 于莲：“哥，咱爸说的没错。春花也说的对，关键靠你自己”， 于得水一翻身：“不和你们说了，睡觉”。 李春花第一次和于莲坐着马车进城。李志刚赶着马车。人真是奇妙的产物。每次她路过这荒芜的大草甸子，望着蓝天白云。她都会克制不住的回想起。那段不该发生的往事。 于莲见她那出神的样子。好妹妹，我知道你又在想啥，该忘掉的，坚决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李春花依靠着她，不懂事儿的连生已经睡着了。她小声的说：“嫂子，我确定。我同运来在小河边那次真的怀上了”。 “真的！那草儿，花儿的很快就会实现啦”！于莲高兴地说。 李志刚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在说啥呢？草儿，花儿的”。 她们俩只是开心的笑。这甜美的笑声。惊动了美丽的大草原和一切生灵。 刚抢完了秋收。紧接着就开始打羊草。各生产队打羊草的人们都陆续的赶来了。贾树林又是第一个。带领社员们住进了大草原。 李志强帮助田壮把羊群赶进大草原，就去打羊草。 田壮说：“我不想放羊了。也和你在一起打羊草”。 李志强：“那可不行，你看。有哪个女人在打羊草？那是重体力活儿。女人们都在长院里干轻松的活儿，打粮食，磨米面儿。你就安心的放羊吧，下午爸爸起完了羊圈里的粪。就会来换你的”。 哎呀，今天天热，忘带红纱巾了，田壮说。志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说着给她记在了她的头上。 这条鲜艳的红纱巾。都好几年了。她平时舍不得戴的，保存的还是那么的好，和新买时一个样。她又把红纱巾取了下来，叠好放在衣兜里。 李志强急了：“你怎么不系上，旧了再买新的”。他知道她舍不得， 田壮说：“那可不行，这条红纱巾我要保留它一辈子，它是我们的爱情象征，是有意义的，我走到哪儿，带它到哪儿”。 李志强被她说的话感动了。是啊，她喜欢这条红纱巾，更珍惜他们纯真的爱情。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贾树林总是坐在草垛上，望着夜空出神。他觉得李春花对他的付出太大了。不该在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可他确总也忘不掉她，她那音容笑貌是那样的迷人，回想起和她在一起那短暂而无法忘记的时光。他一会儿再笑，一会儿又在流泪。 “贾队长想啥呢？还不睡呀”。从屋里出来方便的社员齐阳说。 “我这个人夜里老是失眠，躺着也是睡不着，不如走走，散散心”。贾长林说。 是啊，他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总是失眠。他盼望着快点儿打完羊草，早点儿回去。 田壮更是盼着他早点儿回去。她已经好几天没在老屋子里洗澡了。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秋水凉了，不能在小河里洗澡。 今天戚运来没有拉货。同李春花陪着于莲到医院去检查身体。 李志刚扶着于莲到医院排队，挂号。于莲有些不耐烦：“我说没事儿，不来检查，这也太麻烦了”。 李春花说：“请你不要怕麻烦，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啊，轻拍了一下于莲的肚子。一切为了小宝宝”。 于莲笑着也轻拍了一下她的肚子，小声的说。这次你就不用担心了。快临产时不小心摔了一下，早产喽！ 她们咯咯的笑了。 戚运来听李春花说怀上了。高兴的说：“我咋把这重要的日子忘了呢？那天是六月……” “六月二十七日，是李志强，田壮结婚的第二天”，李春花笑着说：“草儿，花儿……”， “于莲……”这时，一位护士喊到她的名字。 “谢天谢地，好不容易排到我了。于莲慢慢的站了起来”。很快，于莲表情不悦的从妇科检查出来。 李春花问他：“检查结果怎么样”？ 李志刚扶她坐在长条椅上。于莲叹了口气，大夫说了：“胎位不正？需要住院观察，调理胎位。不然，生产会有危险的”。她看着李志刚说：“临产期还有十几天呢，现在就住院……”。 李春花：“必须住院，听大夫的”。说着，就去给她办理入院手续。 住院后，李春花对哥哥说：“你回去吧，这里你就放心好了。告诉家里人不用担心。只要住上院了，就不会有事儿了”。 李志刚点了点头。 到中午了，戚运来说：“咱们到饭店去吃饭”。他对李春花说：“往后我拉货不在时，你可不能慢怠了嫂子。一日三餐，一顿也不能糊弄。在家来不及做饭，就到饭店把可口的饭菜买回来”。 李春花：“你就放心吧。你这才是我的好男人”。她自豪的说 李志刚说：“别到饭店去吃了，买几个烧饼对付一口就行了”。 戚运来：“那怎么能行呢？今天嫂子刚住院，可以到外边去吃饭。往后住上院就要求严格了，不能随便的离开医院的。哥，嫂子，你们喜欢吃些什么呢”？ 于莲说：“填饱肚子就行了”。 戚运来：“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正需要营养的时候。可不能苦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吧，一切由我来安排”。 李志刚没进过几次城，更没有想到会来到这样。大而明亮的饭店进餐。 杜玉芝对戚运来说：“运来呀。别不舍得花钱，一定要上好菜。把你哥嫂他们招待好了”。 戚运来说：“妈，你就放心吧，乡下人实在。多点几个荤菜。素菜只点了一盘儿凉拌菜”。 于莲坐在李春花的身边，边吃边说：“你别忘了 告诉运来，草儿，花儿的事儿”。 李春花：“看你这记性。我都和他说了吗”？ 戚运来：“你们俩又在嘀咕啥呢”？ 李春花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都知道了吗？ 坐在于莲身旁的杜玉芝：“你们在说什么？草儿，花儿的我咋听不懂是啥意思呢”？ 戚运来站起身来，把一块红烧肉送到了杜玉芝的嘴里：“妈，你就吃你的红烧肉吧”。 李春花和于莲笑的很是开心。 田壮怀孕的反应很大。常有呕吐。吃不下去饭。 张杰很是着急。虽说是女人怀孕的正常反应，但是她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李志强更是坐立不安。常到崔志伟那里，让他给想办法。可每次崔志伟都劝他不用担心。用药对胎儿正常发育不好。见到田壮那难受的样子。他真的有些后悔了。不该结婚。不该怀上孩子。 田壮笑着说：“你真傻。女人怀孕哪有不吃点儿苦，我很高兴，孩子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李志强对田壮说：“来，少吃一点儿。不然会饿坏的。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大米饭。是妈妈单给你和爷爷做的”。他小心的把大米饭送到她的嘴里。再香的米味儿，一到她的口里又吐了出来。她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对了，志强。把苣荬菜拿点儿来。吃点苦菜也许会好的”。 “对了，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拿”。李志强快步地到厨房取来了苣荬菜。递给了她。田壮拌着苣荬菜吃下了大米饭，吃得很香。有他陪着她没有一丝的痛苦。 张杰高兴的说：“田壮，等会儿。妈妈给你做点儿鲜鱼汤补身子”。 田壮：“妈妈，咱家能喝上鲜鱼汤吗？” 张杰：“当然了，咱们家到啥时候都能喝上鲜鱼汤的”。她搂着她说：“我的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有啥好吃的？你都不会忘了别人。妈妈今天心情好。你嫂子在城里住院。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妈妈放心了”。 她看着田壮：“你呀，到时候也到医院里去生孩子。那才叫安全呐”！ “妈，我还早呢。田壮偎在她的怀里”。 “对了，晚上喝鲜鱼汤。志强。你陪着我去捞鱼去”，张杰说。 “妈妈，我也去”。田壮笑着站了起来。 李志强说：“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别累着”。 “我才没有那么娇气呢！嫂子像我这个时候还出工劳动呢”，田壮坚持着。 张杰笑着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我先到你爷那儿去看看”。 “我也去”。李志强跟着妈妈去给爷爷换尿布。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高兴的。去小河那里捞鱼去了。那里是他们家多年来的芦苇扎起来的捕鱼迷魂阵。啥时候想吃鱼随时都能捞上一些小杂鱼儿。 这时候李务农也过来了，“看来今晚上能喝上鲜鱼汤了”。 “放你的羊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张杰说。 “你就放心吧。羊在那边儿吃草呢。有秃尾巴黑看着呢”。李务农说。 他们捞够了小杂鱼儿。坐在小河边休息。他们感到幸福极了， 起风了。小河儿漾起涟漪。张杰站起身来：“光顾说话了，回去吧，天气凉了”，她把自己身上的上衣披在了田壮的身上。 也许是心情，也许是张杰做的鲜鱼汤太可口了。田壮喝了一大碗。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反应。一家人高兴极了。 李志刚和于莲在戚运来和李春花的陪同下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李志刚进屋就喊：“妈，于莲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多重呢。大夫说了。是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张杰高兴的说：“快让我看看我的大孙子。像兴业生下来的时候一个模样。 在屋里的李长友哼了几声。张杰：“快去让太爷看看”！她把孩子抱到李长友的眼前：“爸，你老又有重孙子啦。四世同堂了，你就尽享天伦之乐吧”！ 李长友不住的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儿。 于莲的爸爸和妈妈都来了。见到女儿。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心里高兴极了。付钰说：“我们莲子真争气，又给老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张杰：“光顾高兴了。还不知道这孩子叫啥名字呢？大的叫兴业……”，于莲笑着说:“妈。名字春花早都给起好了，叫守业。大的创业，小的守业”。 张杰：“好，名字起的好，创业，守业。保住咱们老李家家业兴旺，日子越过越红火”。 晚上，老李家自然请大队干部，亲朋好友的聚一聚，崔志伟拉起了二胡，唱起了小曲儿。 李志强和田壮高兴极了。他们也盼望着这一天快些的到来！。 第十四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四章 一九五八年的一天。草原屯大队部召开社员大会。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传达上级的有关文件。加速工业，农业大发展步伐。开展大炼钢铁运动。 各个生产小队制定粮食亩产任务。争取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 散会后，社员们议论。粮食完成任务虽然很重。但是多积肥。还有完成任务的可能。可是完成废钢铁上交的任务可就困难了。草原的特产就是草，哪来的废钢铁？没有办法，各家只能将不能用的破盆，破锅。凡是不能使用的带铁的。都上交了。 田壮说：“志强，把我洗澡用的大铁盆也上交了吧”？李志强摇头。他实在是舍不得上交。田壮好干净，每天不洗澡，她睡不好觉。 张杰：“那可不行，你快临产了，往后用盆的时候多着呢！”。 李志强说：“妈说的对，听妈的吧。一个大铁盆儿才几斤，上交也起不了啥作用”。看着田壮这些日子没去放羊。养的白白胖胖的。如果她不是生活在这大草原，她的皮肤不知该有多好，多白，多么的细腻呢。 田壮用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志强，我怀的可能是女孩儿，妈不是说了吗？女孩儿打扮妈的。你看我的脸。还真的没有啥变化。姐姐和嫂子他们怀孕的时候，脸上都有小点儿”。 “谁能和我们田壮比呢，你无论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照样的漂亮”。李志强自信的说。 田壮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李春花怀孕和田壮基本是在同一天。戚运来清楚的记得。他和李春花在小河边那次是在李志强和田壮结婚的第二天，也就是去年六月二十七，也许真的应验了，于莲的那句话。草儿，花儿一起来了。 李春花也觉得自己可能怀的是双胞胎，不然肚子怎么会那么的大？比怀连生的时候大多了。她和戚来到医院去检查，果然是双胞胎。而且快要临产了，马上住院，她高兴极了。觉得老天对自己太偏爱了。成全了他们的草儿，花儿的心愿，她想这才是他的孩子。我们俩的孩子。 田壮也临近产期了。李志强赶着马车陪着她住院去。大草原的四月风和日暖。枣红马懂得主人的心情，不紧不慢的小跑着。尽可能的让马车平稳些。近中午了，李志强赶着马车到了姐姐家。 戚运来高兴的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你姐才住院三天。正盼着你们来呢”，今天你们不来。明天我去接你们了。你姐和田状的产期相差不了几天的。 下午戚运来，马上给田壮办理了住院手续。她和姐姐床挨着床。田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好的条件下住院。跟做梦似的。她静下来的时候，就想起在异国他乡的亲人。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还记得这里还有他们的女儿吗？想着，想着。她流下了眼泪。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留下的只有思念，痛苦的回忆。 于莲是大草原勤快的女人，除了做家务，就到生产队里去出工，当然。也少不了到娘家做一些家务活儿。她妈妈付钰，总是劝她少来这里干这干那的，和公婆家处好关系比啥都强。她那是被女儿的第一次失败的婚姻吓怕了。 于有财说：“你这个女人就是贱，女儿不来吧，急得在地上砖磨磨。来了吧，又唠叨起来没个完”。 “这你就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喽，女人活的比你们男人累多了”。付钰叹了口气说。 于莲笑着：“你们就不用为我操心啦，我在婆家。好着呢。我马上就回去了”。她亲了一口兴业的小脸蛋儿：“听姥爷和姥姥的话。妈妈回去。看你的小弟弟守业去了喽”！ “妈妈再见！”兴业，向于莲摆着小手。 玉莲:“儿子再见”!她急忙赶回去。 田庄和李志强不在家的这几天，张杰的心里慌得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李务农也很担心，不过他相信医院，相信春花他们会照顾好田壮。她们都会平安的， 于莲说：“妈妈，你就放心吧。医院条件好，我是有体会的，要不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去看看他们吧。爸爸在家里照顾爷爷，我去替爸爸放羊。实在忙不过来，还有志刚呢”。 “那可不行。你爸伺候你爷，我不放心。他可没有那耐心烦。心也粗”，张杰说。 李春花和田壮的产期到了。田壮有些紧张了：“姐，我真的有些害怕了。听人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李春花笑了：“”别听他们瞎说。没听咱们屯儿接生婆老杜太太说。女人生孩子。就和母鸡下蛋一样。头一个蛋憋红了脸。往后就像拉泼屎。 田壮忍不住笑了。临床一位待产的产妇说：“要是像她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容易生孩子。还用到医院。都在家里生算了”。 李春花：“现如今不是条件好了吗？过去生孩子不都是在家生的，特别是乡下人。都是在土炕上生的”。 戚运来和李志强送饭来了。李春花：“又来送饭来啦。还不饿呢”。 田壮：“可不是吗，这么快就又到吃饭的时间了。” 戚运来：“是挺快的，忙和一会儿就到晌午了。他对李春花说，吃，不饿也得吃。你这是三口人在吃饭呢，可不能亏了草儿和花儿”。 “吃，为了草儿，花儿，不饿也得吃”，李春花笑着说。 张杰在家实在待不下去了。她惦记田壮和女儿春花儿，特别是田壮。对她亲的很。自从她到他们家以来还是从来没有分开过呢。这才几天？她就等不及了。想马上见到她。 于连也很是惦念李春花，她说：“妈妈，我陪你去，让志刚送咱们去”。 他们刚赶到医院，田壮就进了产房。李春花挺着大肚子见妈妈来了很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不是惦记我。是惦记你宝贝的儿媳妇儿！” 张杰说：“看你这孩子说啥呢？我是都惦记你们。我的宝贝儿女儿”！ 这时，李志强高兴的跑过来说：“田壮生了。大人孩子都好”！ 张杰高兴的说。大人和孩子都平安就好，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李志强：“是女孩儿” 李春花笑了：“妈妈，这回你满意了吧？孙子，孙女都有啦”。 张杰高兴的看着女儿：“春花儿。就看你的啦”！ 李春花轻拍着自己的肚子说：“我得给你老人家报双喜。俺家运来已经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男孩儿叫草儿，女孩儿叫花儿”。 张杰不解的看着女儿：“啥草儿，花儿的”。 戚运来：“妈，春花怀的是双胞胎。草儿是男孩儿，花儿是女孩儿”。 “你们真贪。那可是太好啦，龙凤胎，如果真的是那样，可是太好了”。张杰兴奋极了。 说着，笑着。就听李春花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快生了。叫大夫。两名护士把她推进了产房。 田壮躺着给女儿喂奶。女儿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呢。小嘴儿咬着奶头。那是人生的本能，乳汁是母亲用心血汇成的。 李志强看着她们母女，心里甜甜的是啊。母爱不仅给了一代人的生命更给了他们的生活和爱情。 李春花刚进产房不长的时间，就传来男孩子哇的哭声，紧接着又传来了女婴的哭声，他们来的太快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生的。 李春花含着热泪：“谢天谢地！戚运来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是儿女双全”。她想起了志强和田壮结婚的第二天。她和戚运来替他们去放羊。她悟出了。草儿和花儿的含义。是大草原给了他们美满幸福的未来。 李务农的女儿，儿子几乎在同一天生孩子。而且他的女儿还生了龙凤胎。在草原屯儿传开了，有人说那老李家上辈子积了德，大儿子娶了个跟别的男人不生孩子。到他们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二儿子捡了个不花钱的媳妇儿。虽是个日本女人，生了个女儿，他们的女儿。李春花嫁到城里是个有钱的主儿。给他们家盖了三大间红砖瓦房。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其中还有一对龙凤胎……。 提起李春花，有些小青年儿恨起小鬼子贾树林儿来。都是他把李春花这朵喇叭花带坏了。几次带她进城。让她的心野了，她可是草原屯最美的一朵喇叭花儿。若不是他小鬼子贾树林……。 大炼钢铁形势发展的很快。一个个小型炼钢炉平地而起。管辖草原屯的朝阳人民公社。也建成了一个小型炼钢厂。就等着废铁开炉呢。草原屯儿实在是完不成上交废钢铁的任务。正当领导们为难时，上级又传来了新的消息。吃大锅饭，成立食堂。 这下女人们可高兴。不围着锅台转了。女人们解放了。 于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孟德才亲自抓这项工作。盖房，置办食堂用品。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儿……，很快，食堂准备开张了。这下可有回收废钢铁的机会了。大队成立了废钢铁回收队，挨家挨户的。见铁就拿，见锅就拔! 张杰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大铁锅让他们拔走了。小铁锅不能动。那可是给公公留着热饭用的，还有田状用来洗澡的，大铁盆不能动。 田壮被选去食堂工作。开始一阵子，人们吃的还算开心。特别是女人们，吃饱啦，喝足啦，把嘴一抹走人了。多自在，可是时间长了，就吃腻了，上顿大碴子，下顿玉米饼子，一周能吃上一顿细粮就不错了。问题来了，吃细面，人们就抢，连吃带拿。老人们和孩子根本靠不上前儿。没办法。只好采取分配的原则来解决。每次吃细面的时候，张杰都把自己那份儿留给公公。到了下半夜。还得给公公热着吃。老人家有夜里吃饭的习惯。 李志强和田壮的女儿一直也没有给她起名字。因为妈妈是日本人，爸爸是中国人，李志强几次催田壮让她给女儿起名字。可田壮总是笑着说：“你给她起名字吧，叫啥都行”。 一天晚上崔志伟来李务农家。给李长友切脉。李务农高兴的说：“志刚，志强把你们的孩子带来。让你崔二爷看看”。 崔志伟说：“李大哥。你可真有福气呀！都当爷爷了”。 李志强抱着自己的女儿说：“崔叔，我女儿还不会说话呢，对了。你给她起个名字吧。在咱们屯儿，你是最有文化的了”。 田壮也高兴的说，志强说的对呀。所以说你就给我女儿起个名字吧。李务农，张杰都说：“对，他崔叔。你就给我孙女儿起个名字吧！为了她的名字我们都犯难呢！” 崔志伟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难就难在他们的孩子父母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略一沉思说：“孩子的妈妈姓田。孩子的小名就叫甜甜吧。它代表着双重意思。代表着她妈妈的姓。也代表着孩子今后生活甜甜蜜蜜”。 大家都很满意，田壮更是高兴。 李长友多年来都有吃夜饭的习惯。虽然吃的很少，但是一顿都不能误了，现在难题来了。如今吃食堂了，家里没有一粒米，一把面。冬天好说，能把饭留住。夏天可就难办了。只要有心，办法总会有的，每天晚饭后，张杰都会给公公留一些饭菜。装进一个小饭盒子里。用长绳子送到吃水的井里。他还不放心，怕有打水的人不小心把盒弄翻了，因此她常到井那里去看看，时间长了，她的孝心感动了屯里的人们。一般在天黑后。就不到水井里去打水了。 戚运来开始准备。给李务农家盖新房了。在秋后不太忙的时候，运砖，水泥，建筑材料。上冻前草原屯老李家又盖上了三大间红砖瓦房。人们议论着李务农的这个姑爷算是找着了。这三间红砖瓦房是给李长友和李务农他们盖的。宽敞着呢！ 搬新房的那天，自然又庆祝了乔迁之喜。戚运来和李春花带着三个孩子跟妈妈杜玉芝准备下乡。杜玉芝心里特别的高兴，一路上他不住地说。乡下的空气真好。花香鸟叫的……。 戚运来说：“妈妈。草儿和花儿都一周岁啦，这是第一次带他们下乡来。他们的姥爷，姥姥可想他们了”！。 杜玉芝：“好，好啊。老李家有福啦，人丁兴旺，乡下真好。你看我见不到大草原。可我想象的出来，那一定是很美很美。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定跟花园一样儿”，她的眼里含着泪花。 李春花的心里很难受，是啊，老人家常年待在家里。都是在黑暗中度过，见不到阳光，蓝天白云。看不到那五彩缤纷的世界。那是何等的痛苦。 戚运来这次下乡做了充分的准备。肉类，各种食品，吃的，喝的……。他赶着马车，心里特别的高兴。特别是妈妈那喜悦的心情让她感到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如此。 李春花高兴的说：“妈，快到家了，已经看到了屯子。和那片树林了”。 “是吗？这路也没有像你们说的那么远。我觉得没坐多长时间的马车呀。杜玉芝高兴的说”。 戚运来“妈，那是你的心情好高兴的，才不觉得路途远呐”！ 马车还没有进屯。于莲就领着儿子。全家迎了过来。她高兴的说：“今天是咱们全家大团圆的日子”。 李春花：“那是当然的。你妹夫已经把吃的，喝的，用的，全都备足了”。 张杰第一次见到亲家母，心里非常的高兴。高兴之余，心里不免有些不是个滋味儿。见不到光亮的人，心里该有多么的苦。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因此她对她格外的热情，用手挽着她说：“亲家头一次到乡下，怕有不习惯。招待的不周的地方，别客气，说出来”。 “习惯，有啥客气的，都是一家人，乡下空气好。一路上鸟语花香的让人的心美滋滋的。你们不忙的时候，真想住上几天”。杜玉芝兴致的说。 “那感情好了。只要你想来，我们都欢迎。还管什么忙不忙的，想住我们更欢迎。住多长的时间没问题”，张杰笑着说。 于莲的爸爸妈妈都来了。亲朋好友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张杰说：“今晚的主食就不准备了。田壮在食堂工作。已经把咱们家的那份儿晚饭都留下了。咱们只以酒菜为主了”。 李春花说：“妈，我们知道你们吃大锅饭了。运来已经把吃的，喝的都准备足了。就差河里的鲜活鱼了”。 张杰：“那好办，等志强下工回来，现捞都来得及。那有咱们家的小养鱼塘呢”！。 “妈，我爸呢？还那么忙啊。那么大的岁数了，适当的歇歇吧”，李春花说。 张杰：“去放羊了，让他歇着，门儿都没有，年轻时就喜欢养羊。生产队里的羊，只有他管理，队长才放心”。说着。又去给公公翻身去了。 李春花感触的对戚运来说：“在这个家呀，我妈是最累，最累的了”。 戚运来说：“伺候老人那么多年，太不容易了”。他边说着边帮助李春花洗菜。 张杰准备上灶炒菜了，幸亏她留下了一个小铁锅，不然这菜就没法炒了。 李春花对农村吃大锅饭很不理解。真是个新鲜事儿他说：“。吃大锅饭，能吃出啥味道来啊？哪像自己家做的饭菜有味道，想吃啥，就做啥”。 “”可不是嘛。不是大碴子粥，就是玉米饼子，一周只能吃上一顿细面。那菜，就不能提了。没滋没味儿的，要不是我硬留下这个小铁锅儿给你爷热饭用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菜也炒不成了，张杰说。 天快黑了。菜都上齐了，就等着田壮回来开餐了。李春花急了：“我说着了吧，我妈就是偏疼田壮，非等她回来吃饭不可”。 张杰笑着：“快了，田壮该回来了。不差这一会儿的，对了，咱得去人帮助她把咱们全家的那份饭菜端回来，不然田壮自己是拿不回来的，又是盆，又是碗儿的”。 李春花说：“得了吧。就那几个玉米饼子。大锅菜拿回来谁吃？光咱们这满桌子大鱼大肉的就吃不完了”。 “那也不能白瞎了那份儿粮食啊，不行，我去取回来。春花，你们先吃着喝着。务农，你陪好崔兄弟。你们老哥儿几个？慢吃慢喝”，张杰说。 杜玉芝：“亲家为人处事，里里外外都是做的那么周到。别看我是瞎老婆子，听她话音儿，她一定是个面善勤快的好女人”。 崔志伟：“真让你老人家说对了，在我们草原屯儿，它是有名的女能人。她勤劳善良，孝敬老人。把家管理的和气，一条心儿的过日子”。还用筷子指着那条。没有肚子的大鲤鱼说：“看到没有？鱼肚子没有毛刺儿。是她专门儿给老人家留着的呢。她每次都是那样的，先把老人家伺候好了。才吃在后头。她为啥那么惦记的田壮？因为她是日本战败后。遗留下来的苦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她能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吗？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张杰和田壮回来了。把家里人的每一份饭菜都端了回来，张杰说：“你们咋还没有动筷儿”？ 李务农说：“好啦，这回人都到齐了，我得说上几句”。他把端起来的酒杯又放下了，我还是不说了：“让当家的说吧。我还真的说不好”，他看着张杰， 在座的都笑了， 张杰红着脸：“不是说老娘们儿当家瞎胡闹吗？你当家，还是你说吧”！ 李务农：“在咱们家，老爷们儿当家瞎胡闹，还是你说吧”！ 张杰：“咱们俩谁也别推了，喝酒你当家。还是你说吧”！ 李务农又把酒杯端了起来：“好，里里外外你当家，喝酒我当家”，他说：“今天，我太高兴了。双喜临门，这一喜搬进了新房。红砖瓦房结构的新房。多亏了运来，一切都是他操办的。第二喜是志强，田壮生了个宝贝女儿。运来和春花生了龙凤胎。对了。还有志刚和于莲生下了两个大胖小子，我们老李家的喜事儿也太多了。啥也不说了，还是新社会好，感谢共产党喝酒吧”。 田壮见大家为了等她菜都有些凉了，不好意思说：“妈妈，不该等我，我也不是外人儿”。 张杰我让他们先吃着，人家非要等你。好了，这回人都到齐了。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吃好，喝好！ 酒过三巡，崔志伟来了兴致说;“清唱一段。给你们助兴”。田壮带头鼓掌。她最喜欢听他唱的那首《故乡情》。可他今天没唱那首《故乡情》。他会唱的歌也太多了，老歌，新歌，深沉的。亢奋的，缠绵的……。人们都活跃了起来。他的歌迷也都来了。不外的人儿。边吃喝，边唱。党支部书记孟德才，大队长于富贵，陈林他们也都来了。党支部书记孟德才说;“李叔给咱们草原屯儿带来了好兆头，他们家的两座红砖瓦房。是咱们草原屯发展的目标”！ 李务农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我姑爷操办盖起来的”。 一小队长陈林说：“只要咱们肯出力气，用不了几年。也都能致富起来。都能盖上红砖瓦房。不富起来怎么能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呢”？ 崔志伟那首《社会主义好》唱完后停了下来。也许是他太累了。 党支部书记孟德才说：“真是深山出俊鸟。草原出歌手。崔会计唱歌真好听，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田壮：“崔叔，你还没唱那首《故乡情》呢。我最喜欢听你唱的那首歌儿了”，她知道。他没唱那首歌。是怕她回想起异国的亲人们。 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即使他不唱那首歌，她自己也在心里默默的唱着那首《故乡情》。 不知是谁到崔志伟家把他心爱的二胡取来了？终于崔志伟拉起了二胡，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唱起了那首《故乡情》。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香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唱着，唱着，他的眼前出现了爸爸妈妈的影子……。爸爸妈妈啊……。他丢下二胡。流着眼泪跑了出去。 田壮也哇的一声哭了，身边的甜甜也哭声不止。也许是妈妈与女儿心灵相通，不然他为什么非要让他唱那首《故乡情》呢，他明白了。也许那一定是在远方的妈妈为女儿。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而为他祝福呢。 李务农，孟德才，于富贵，陈林他们都去了崔志伟的家。 “大兄弟啊，你这是咋的啦？酒还没有喝透呢！这扯不扯”。李务农焦急的说。 孟德才：“崔会计。你很有文艺天赋。更是重感情的人，这首《故乡情》。一定是让你联想到了。永远忘不掉的心痛。一首好的歌曲。会给人以激发进取，更会给人以永久的思念”。 崔志伟哭的很伤心：“对不起，各位领导。孟书记说的没错，这首歌是写给我自己的。也是我的亲身经历，有感而发。孟书记，你还不了解我。草原屯儿的人们都知道我，我是南京人。在国民党军统任特工人员，因为我不执行暗杀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任务，被通缉。我爸爸妈妈非常支持我，中国人不杀中国人。让我逃的远远的。不要失传了，我们祖传的中医学。我想带着他们的一起走。可我爸妈离不开他们花心血开的诊所。我们的一位同事告诉我快逃，上峰已经下达了格杀令。我想我会牵连家人的。在我爸爸妈妈的支持下。我暂时的离开了南京。不长时间我回来看我爸爸妈妈时。家，诊所都被封了，他们被军统站带走了……”。 听了他的讲述。人们都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的创作心中歌的深意。 张杰看到田壮哭的很伤心。心里难过极了。她知道田壮想妈妈，想亲人了。李志强的心里更是难过。不知道如何的去劝说她。 终于田壮停止了哭声：“妈妈。实在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扫兴了”。她擦着眼泪。不知为什么那首歌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妈妈。我在心里好痛。让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得不哭出声来。 其实我早已经把这里当成是我的家了。妈妈就是我的亲妈妈。她一下子扑到了张杰的怀里：“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伤了您的心”。 张杰流着眼泪说：“孩子啊。你没有错啊。不是你的错。都是战争，罪恶的战争，如果没有战争，你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你亲妈那里一定会生活的比我们这里好。 田壮泪眼朦朦的看着张杰：“妈妈，别说了。我知足了。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就满足了。若不是遇到志强，恐怕我早就饿死了”。 “孩子，别说了，会好的，我相信以后你的将来一定会好的，你的亲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 张杰说着，也哭了起来。也许她真的怕她的亲妈来接她。她是实在舍不得田壮离开。 这次李务农家的大聚会。虽有一段小插曲？但还是圆满，愉快田壮和崔志伟的心情。人们都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谁不思念自己的亲人？不回忆难以忘怀的记忆。 夜深了，李志强和田壮主动把新房让给姐姐，姐夫他们一家人住。李春花说：“田壮还是我们去到老房子住吧”， 李志强和田壮不答应。他们一家三口直接去了老房子。田壮把孩子哄睡后洗了温水澡。方便极了。她躺在炕上没有睡意。这里有她许多难忘的回忆。从她初来脏兮兮的假小子。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后来拥抱，接吻，甜蜜的爱情……。 大草原的雄鸡唤醒了沉睡的人们。初升的太阳追赶着人们新的一天生活！ 李务农早早的就把生产队里的羊放出去了。张杰忙着招待客人。伺候公公。 杜玉芝很喜欢这里的一切。要求多住上几天。张杰自然很高兴，他们很合得来。 张杰说：“下次乡不容易。等会我领着你四处转转。先到小河那里去划船，不然过些日子就上冻了”。 “妈，你在家里伺候我爷爷吧。划船有我呢”！李春花说。 戚运来说：“对还是我们去吧”。 杜玉芝听他们说要去划船，高兴的说：“那可太好了，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坐过船呢”！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说立秋了。有些凉意。却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李春花领着儿子连生。抱着花儿。戚运来挽着妈妈。抱着草儿出发了。 小河儿离他们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坐在小河边休息，杜玉芝虽然看不见小河里的样子。却能听到小河哗哗的浪涛声，她说：“这小河里的水一定很清凉。我闻到鱼腥味儿了，这里有鱼吧，说着，还要去摸水的样子”。 李春花赶紧地扶住她。领她到小河边去洗手，洗脸。她快活的像个孩子似的，用手撩着水。这辈子不白活啦！我用河水洗手，洗脸了。 李春花的心里真难过，心里想，老人家的要求也太低了。假如她能看到小河会有多么的高兴。他们坐上了小船，戚运来扶着妈妈。看好三个孩子， 李春花轻轻的划着小船儿。唱起了草原儿女心中的歌!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地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春花，你唱的真好听。是唱这条小河儿吧”？杜玉芝笑着说。 李春花说：“是的，妈妈，这首歌是唱给小河的。我们村里的人都会唱这首歌。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是谁留下来的”？ 戚运来说：“对啦。上次你说这条小河儿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呢。快讲给我们听”。 杜玉芝兴致的说：“是吗？小河儿还有故事。快讲讲啊。李春花感慨的讲了起来。在很久以前，这里本来没有小河儿。是无边的大草原，有一年大旱，地里都裂开了大口子。大草原，庄稼都枯黄了。勤劳的人们为了保住庄稼不得不到很远的嫩江里，去挑水，浇灌庄稼。他们不分白天黑夜的挑水呀。把扁担都压断了。人们的腰累弯了，还是救不了庄稼。嫩江里的独角龙被感动了。在一个黑夜里。它用犀利的独角豁出了一道大口子。把嫩江里的水引到了这里来，从此就有了这条小河。河里的水柔清澈，鱼虾肥美。从来都没有干过，人们在这里洗澡。捕鱼，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担压断了。人们的腰累弯了，还是救不了庄稼。嫩江里的独角龙被感动了。在一个黑夜里。它用犀利的独角豁出了一道大口子。把嫩江里的水引到了这里来，从此就有了这条小河。河里的水柔清澈，鱼虾肥美。从来都没有干过，人们在这里洗澡。捕鱼，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杜玉芝这故事真好听：“，独角龙真好。为老百姓留下了一条永久的小河儿”。 戚运来感动的说：“这故事很有传奇的色彩。也很感动人。但不一定真实”！ 李春花急了：“不真实。那这首歌是哪来的？反正我们屯里人都信。就拿田壮那年投河来说吧。小河水儿都快没脖子了，她就是死不了。再往前走她一步都迈不动。忽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那浪出奇的大，硬是把她推上了岸边。你说怪不？那是因为这条小河里是善心的独角龙给的。它不允许有轻生的人们”！ “你说啥？田壮在这里投过河”？戚运来瞪着大眼睛说。 杜玉芝忙说：“那孩子有啥想不通的，咋就不想活了呢，多可怜呐”！ 戚运来：“春花。你再给我说说田庄为啥要投河的故事吧”。李春花觉得自己说走了嘴忙说。没影的事儿，我在胡编呢。 李务农在小河不远的地方放羊。见他们在这里划船，也赶了过来。他对李春花说：“春花，立秋了，风凉，时间长了。孩子们受不了，快回去吧”！ “你放心吧，爸爸。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李春花把船靠在了岸边。 戚运来在这里陪着妈妈呆了两天。急着回去挣钱。他问李春花。啥时候来接你？ 李春花笑着说：“上冬吧”！ 田壮在食堂干活，虽然不累，当服务员。但是很不顺心。食堂副主任陈波实在让她恶心。整天色迷迷的盯着她。有时趁着没人跟她动手动脚。他是队长陈林的弟弟。仗着他哥哥和自己的手中有点小的权利。专爱欺负女人，有一次田壮休息时他竟从后面抱住了她。气的田壮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子。没过几天，他让田壮去烧火。那是啥活儿？烟熏火燎的。只好忍气吞声，不能把这事儿跟志强说，她怕志强去和他拼命，她知道志强为了她会豁出命来了。这个该死的陈波。见田壮烧火还不甘心。见到她还说风凉话儿：“咋样儿？当火头军还不错吧”？ 田壮也不示弱：“托你的福。我看是不错。比你的心理好受多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那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你也别臭美，你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的”！。 “好你个小日本娘们儿，你等着”！陈波气的一跺脚溜了。 一天晚上，田壮和李志强商量，不在食堂工作了，想去放羊。李志强问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她说只是想去放羊。李志强说：“现在是冬天了，放羊虽说是不累。可是总不如在屋子里干活儿好，冷不着，累不着”。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干农活儿”！田壮说。 李志强笑了：“还跟我一起去上街里掏大粪呀？又臭又累的，你以前不也是跟我一起。去过吗” 田壮笑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上街刨大粪”！ 李志强：“那是以前咱们单干，现在是生产队了。哪有女人去掏大粪的，你还是安心在食堂干吧。累了你就歇几天，在家看甜甜”。 “孩子也大了，用不着我看了，有妈妈呢”！田壮说，她看着李志强为难的样子，心里想算了吧，忍着吧，她笑了：“行了，不为难你了，听你的”。 戚运来把妈妈他们接回去了。李志强和田壮，搬回了新房。新房确实明亮。宽敞，暖和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 于莲和李志刚也过来帮助他们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被褥拿过来。救算是搬家了。 于莲：“真不好意思。每次来亲戚，都是你们搬到老房子里去住”。 “嫂子，在哪住都一样的，其实我挺喜欢住老房子的。因为我从小就住在那里，住久了。舍不得离开”。田壮笑着说。 于莲笑了：“你说的不是心里话，哪有不喜欢住新房大房子的”。 “真的，嫂子。我不是说慌，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从来第一个晚上就在老房子里紧挨志强睡觉的，一直到长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一个晚上。我更是常想起那时我们在一起睡觉的样子，田壮说着脸有些红了”。 于莲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好了，我懂了，你休息吧”， 甜甜今晚特别的高兴，也许是换了新的环境。一会儿跑到这里看看，一会儿摸摸桌子，椅子。 田壮有些累了，不？应该是想起了白天那些烦心的事儿来。她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李志强给她掖了掖被子说：“睡吧”， 她真的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睡的是那样的安静。她虽然是孩子的妈妈了，仍像结婚前一个模样。一点儿的变化都没有。眉毛是那样的细长，眼睛虽然合上了，应该还是那么的明亮。小巧微笑的鼻子。唇红而湿润。忽然她的嘴唇微动了几下，像是在说些什么。 李志强的心里一沉。那一定是在又想亲人们，呼唤着亲人。他想起了她那天哭的样子，心里好难受。他忽然觉得自己同她的结合生孩子。是对，还是错？ 第十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五章 这些天来，李志强总是觉得田壮像有什么心事儿？他每次送她到食堂去工作，总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问她？可她总是摇头。弄得他到城里刨大粪也不安心。如果姐姐能有机会来和田壮说说。知心话该有多好啊。其实，他进城里刨大粪是有机会去看姐姐的。跟他同车去的。老乔叔叔。总和他说让他去看姐姐。他总是摇头说：“”老乔叔。你看咱们这一身的臭气。怎能进我姐家的屋呢？ 老乔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别说进人家屋了！就连见面碰到咱们的人都捂着鼻子。走了呢！” 他们俩人都笑了， 食堂每天早晨六点三十开饭。社员们急着出工干农活儿。学生们赶着去上学，别看早餐很简单。基本每天早饭都是玉米饼子，小米粥。大咸菜。可食堂炊事人员早晨四点钟就得赶过来到食堂忙活，开饭时热闹的很。老人，孩子们一拥而上，若不是有陈波那坏小子搅和，田壮总觉得在这里干还是开心的，特别是在冬天，冷不着，热不着，累不着，饿不着。 早饭后田壮烧完了火就没有事儿了。可她是个勤快人，帮助大伙儿洗碗，擦桌子。陈波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向外窥视，田壮那粉红色的脸蛋儿。杨柳细腰扭动起来。像是微风摆动的小白杨树。他看着看着。口水流下来了。他的心急跳了起来，热血直往脑门上撞。他开门儿说：“田壮，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田壮犹豫了一下，没办法，副主任叫了。也许有什么工作安排她去了。 她刚进屋，陈波就把她摁在了办公桌子上。就要亲他。 田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来人呐。他耍流氓啊”！大声的喊了起来。 诶：“我说你这个小日本娘们儿你怎么血口喷人？是你主动上门来的，”陈波恶人先告状， 田壮说：“你不要脸。明明是你喊我去办公室的。说有事儿跟我说”！ “对，是你叫田壮的名字我们都听到了”。服务员张晓华说。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上星期天你还逼着我嫁给他。我不同意。谁不知道你是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作风有问题”！ 负责上灶的老项家的儿媳妇儿朱玉芬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他也欺负过我，走，告他去！不撤他这个臭流氓，咱们都不干了”。 对！告他去，人们呼啦一下子来到了大队部，这下，陈波傻眼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大队委员会很重视群众对陈波的反应，免去他食堂副主任职务。由副大队长孙长林兼任食堂主任工作。 陈波被他哥哥陈林臭骂了一顿。到城里掏大粪去了。 田壮又回到了食堂做服务员工作。大家干劲十足，改变了食堂面貌。李志强从城里掏大粪回来了，换了衣服，冲洗一下身子。高高兴兴的到食堂吃晚饭。 田壮欢气的迎了过去，问寒问暖。李志强的心里很是高兴。 后来他知道食堂的主任换了。田壮实话实说。李志强气的非要去揍陈波一顿才解恨， 田壮心平气和的对他说：“以前我就怕你冲动才没有和你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吃亏的”。 李志强：“那次他们三个人欺负你。我让秃尾巴黑狗，咬他们好了”。 田壮笑着：“你就不怕让你负责任？遇事儿能忍则忍，能让人就让人，吃亏是福啊。这是咱妈经常说的一句话”。 李志强点了点头：“咱妈说的有道理，咱们屯儿有吵架的。崔叔总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也许是这个道理”，说着，说着。他们才想起了女儿。他已经睡着了。 公社大炼钢铁初见成效，经过半年时间的努力，第一炉铁水像火龙一样的流了出来，最后形成了铁坨子。这些铁坨子还要送到正规的钢铁厂。加工才能冶炼成钢材。 公社召开了庆祝大会，趁热打铁。给各生产队下达了回收废钢铁的新的任务指标。 草原屯儿的领导可为难了，到哪里去弄那些废钢铁？除了农具，凡是带铁的都上交了，别说大队要完成上百斤的。废钢铁任务，就连一斤废钢铁都拿不出来了。没有办法，大队部把上百斤的废钢铁任务分配到了三个生产小队。 社员们叫苦连天，如今吃大锅饭了，凡是带铁的连做饭用的铁锅都拔走了。还哪来的铁？ 李务农家分摊到上交废钢铁一公斤任务。全家人都犯难了。 张杰说：“不管咋难，咱们家那口小铁锅儿。不能上交。那是给咱爸留着热饭用的”！ 李务农叹了口气说：“我是实在舍不得那点儿铁钉啊。他到仓房里。把多年积攒下来，已经上了锈的铁钉取了出来。咱们家除了那口铁锅，就剩下这点儿铁钉啦。估摸着有个斤八两的”。 李志强说：“对了，哥，明天咱们进城掏大粪。回来路过垃圾站。我看那里有人捡破烂儿，兴许能捡到铁呢”！ 李志刚笑了：“对呀，我也想起来了，也许那里还真的能捡到废钢铁呢”！ 听了他们的话，李务农的心里有底了。回屋里睡觉去了。 一天晚上。于得水在外边儿闲逛。遇到了陈波，他们闲聊了起来。 陈波：“人倒霉，喝凉水都他妈的塞牙。他妈的，那个小日本娘们儿没弄到手，还把我这个芝麻官儿给丢了，害得我去城里掏大粪。把人都他妈的熏臭了。碰女人更没有戏儿了”。 于得水：“不急，路还长着呢。先顾眼前吧，你那一公斤废钢铁有着落了吗”？ “管它呢”？陈波摇着头：“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 于得水挠了挠脑袋说：“如今废钢铁这么难弄，一定很值钱。何不趁机弄点儿零钱花？公社不是成立了废钢铁厂了吗”？ 陈波一拍脑门：“得水，真有你的。把刘大勇也叫上，好事也不能忘了朋友啊”！ 他们连夜去了炼钢厂。于得水说：“记着，出事就说为了完成上交废钢铁任务。定不了罪”。 炼钢厂不大，一间破土房，不远处就是各生产队。上交的废钢铁，他们摸了进去。拣小块儿的废铁装进了布袋子里。于得水小声的说：“见好就收吧，赶紧走人”。 他们鬼影似的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喘了口气。 于得水说：“这次收获不小，我这里有十斤八斤的”。 刘大勇：“我这里也不算少，十斤以上”。 陈波说：“就是我少了点儿，我看也就是五六斤吧”。 于得水的鬼心眼最多，他说：“明天咱们不是进城掏大粪吗？留下上交任务，其余的到废品收购站去卖。咱们是又受到大队表扬，又得到了经济实惠。对了，有人问咱们，就说是在垃圾堆里捡来的”，他们都高兴的笑了。 草原屯队委会多次动员，也没有完成上交废钢铁任务。 党支部书记孟德才。急得嘴上都起了大泡，上交废钢铁任务完不成。粮食亩产上纲要。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粮食要高产，就得靠积肥，各生产队没白没夜的动员。社员积肥。这下城里人高兴了。过去厕所很少有人掏，夏天粪便快要流出来。冬天去厕所大便不敢蹲。大便顶着屁股，如今好了，各个生产队抢着掏厕所。出现了争，抢，吵的现象。没有办法，上级领导只好采取了分配厕所掏大粪。尽管是这样。也免不了有的生产队。采取偷掏别人厕所的现象。 由于上级制定的粮食指标太高了。社员们在努力的积肥。侍弄地，也完不成上交国家粮食的任务。农民出现了秋粮断粮。食堂不得不散火了。国家实行统一按月，按人口定量供应粮食标准。按供应粮食的标准老百姓根本不够吃，出现了缺粮断粮现象。 张杰是把过日子好手。一大家子人全靠她来安排。她把重点放在了公公和孩子身上，老人缺营养不行，孩子们正是长身子发育的时候，更不能饿着。她更不能委屈了田壮，有时，月供应的粮食吃不到月底。只能分餐。 老天不作美，赶上了几年自然灾害。头一年硬挺过去了。第二年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第三年实在有点熬不过去了。 张杰强打着精神说：“日子会好的，大草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饿死人的。是衣能防寒。是吃能充饥。大草原有的是野菜。咱们就拿野菜充饥吧”。 于是苣荬菜。马齿苋，婆婆丁……这些野菜除了苦，就是酸苦的很难咽的下去。榆树钱是好东西。都被人们抢光了。连绿叶子都没有了。每顿饭都是玉米面儿和野菜。在一起做玉米饼子，大人们还咽得下，可孩子们可太惨了。皱着小眉头。像吃苦药水似的。 田壮每次看到吃野菜团子的时候，心里难受极了。甜甜已经七岁了，还懂事儿，可是盼盼才五岁，不懂事。一个劲儿的说苦，死活不吃。张杰没有办法。只好把公公的那份儿没掺苦菜的玉米饼分给她一点儿。她的心里难过极了。这是过的什么日子？这从来没有过的，这要是往年小河儿的鱼虾也多，草原人。都吃腻了，如今也捕不到多少了。真是越饥饿越找不到吃的。夏天熬过去了，那冬天呢？ 多亏了李春花和戚运来。时常用自行车驮来一些米面。糖渣子什么的接济下来，别说那糖渣子真是好东西。是糖厂用甜菜做糖压榨下来的渣子，甜滋滋的用它来做玉米面儿菜团子。比掺苦野菜好吃多了。 每次戚运来给他们送吃的时候，张杰都说：“你们也不容易，老人孩子们的生活也挺困难的”。 是啊，戚运来的钱也不好挣了，如今。工业发展的太快了。工厂都用汽车运输，不用马车拉货了。 李志强的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他说过。不会让田壮跟他受苦的。他做到了吗？每当他看到她饿的走路不稳，和两个女儿咽不下去野菜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他懂得。粮食对人活着太重要了。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田壮。他真的后悔那时让她跟着自己来到这大草原。那时他还小，不懂生活，只看到眼前，没有想到今后的生活。会出现这样的艰难，他流泪了。 李长友虽然瘫痪在炕上。但是他的思维还算正常，他感觉到了，如今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如以前了。大人，孩子们的脸上少了笑容，孙子，孙女们。一天比一天的消瘦，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儿媳把玉米饼子，面条喂在他的嘴里的时候，重孙女儿盼盼都是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可爱的眼睛和那巴嗒着的小嘴儿，使他明白了，尤其是儿媳含着眼泪。给盼盼吃了一小口吃。她是那样的高兴。此时李长友的心如刀割，他忍住。将要流下来的泪水。他不忍心让儿媳伤心。他决定往后不吃，少吃，他知道，自己少吃一口，孩子们就能多吃一口。他对今后的生活有些失望了，觉得自己活着拖累了他们。他想到了死。尽管他是那样的珍惜生命，热爱大草原，舍不得离开儿孙们……。他真的那样做了。晚饭张杰把面袋子里那点儿仅有的白面，那还是前些日子女儿春花从城里送来的。面也太少了点儿。把面袋子翻了过来，抖了又抖。也不足有半斤面。她擀好了面条儿，给大孙子兴业，二孙子守业。大孙女甜甜。二孙女盼盼。每人连汤带水的一小碗面条。留给公公一大碗。当她高兴的去喂公公面条时。可他确不张口。张杰急了，公公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她又一次把面条喂公公时，他还是不开口。这下张杰急了：“务农，你快过来，爸爸哪儿不舒服，咋不吃饭”？ 李务农放下菜团子，赶了过来。孩子们也都跟了过来。看了看他爸爸说：“志强快去叫你崔叔。看看你爷爷是咋了”？， 很快崔志伟来了，他给李长友切脉。老人家有肺火，体虚，没啥大毛病。 张杰擦了把脸上的汗说：“大兄弟，可把我吓坏了。那俺爸为啥不吃饭呢？他看着手里端着的那碗面条，俺爸最爱吃我做的手擀面条了。家里就剩下这点儿面了，还是春花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专给他爷爷留着的”。 这时候盼盼吃完了自己那一小碗儿面。看着张杰手里端着的那碗面条。 李长友见到重孙女儿盼盼来了，哼哼的。看着张杰手里端着的那碗面条。他那兴奋的劲儿大家都明白了。他为啥不肯吃那碗面条？ 李务农伤心的叹了口气。 张杰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崔志伟摇头。 李志强，田壮，于莲，李志刚他们都孩子似的哭了。 李志强和田壮在劳动下工后拼命的去挖野菜，捕鱼。草原屯儿的人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了。 这个家最苦的就是张杰了，有时。她只能吃上几口野菜，实在太饿了。只喝凉水。一天终于挺不住晕倒了。崔志伟赶过来说不用切脉，我就知道她是严重的缺营养。饥饿造成的。他说：“嫂子。你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可不能倒下”。 崔志伟回去后扛来半袋小米儿，手里还拎着一个铁壶对李务农说：“大哥，你看着嫂子，一定要让她把这壶里的汤药喝下去，她就会好些了。这点儿小米儿不多。你们熬粥喝吧”！ 李务农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他忙给张杰倒了一碗壶里的汤药，快喝下去。大兄弟说。喝下去这些汤药你就会好些的。 张杰喝了一口，笑了：“这哪是什么汤药？你尝尝，分明是红糖水”。 李务农喝了一口。他们都笑了。 红糖水在这种时候也太金贵了。张杰说：“务农。给咱爸和孩子们分着喝吧”！ 李务农急了：“那可不行。崔兄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喝了，这些红糖水你会好起来的”。 张杰笑了：“我没事儿的，不喝红糖水。也会好起来的。好几天没喝上小米粥了，我去熬小米粥去”。 小米粥的香味儿也太浓了。粥熬好后张杰。又把壶里的红糖水兑在小米粥里。全家人喝上了那又香又甜的小米粥。孩子们高兴的像过年一样， 一天早晨，戚运来说：“现在农村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活儿又那么的累。我托人弄了一袋玉米面。给妈妈他们送去吧”！ 李春花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擦眼泪。 当戚运来把一袋玉米面儿用自行车驮到李务农家的时候。全家人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 李务农说：“运来呀！你们也挺困难的。啥都不说了”。 张杰说：“姑爷呀，你可帮了我们一家子人的大忙了。还没到月末，马上就要断粮了”。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又是一个大旱年，开春儿到现在，只下了一场小雨。没有下透地呢。往年到了这个时候，玉米已经尺把高了，如今半尺高都没有。而且叶子也渐黄了。 男女社员们。铲地无精打采的。于得水说：“队长歇会儿吧。连累带饿的，实在干不动了。再说了，这大旱的天儿越铲地不越干吗”？ 陈林说：“跟你说这个你就不懂了。你问老光棍郑义，看他怎么说”。 郑义一本正经的说：“听队长的话没错。他可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人勤地不懒。天越旱你越铲。勤铲地趟地是抗旱呢”。 陈林说：“大家歇会儿吧”，是啊，连他自己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如今家家都缺粮。连菜团子都吃不饱。 社员们唉声叹气地坐在地上，仰望着这不远处那树林能遮阴。也都没有力气去了。 不甘寂寞的于得水说：“姐妹们。你们都忘了。几年前你们要把老公棍儿那点儿去掉。至今他还保留着呢！” 人们都无精打采的笑着。 严大脑袋的媳妇儿孙树兰说：“可不是咋的。便宜了他这么多年，走，汪二妞，用你那把快锄头把他那一点儿去掉”！ 汪二妞儿站起身来：“”走。去掉它哪一点儿？郑义见她们来了。一点儿也不像那年那么的紧张。无精打采的仰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于得水笑着说：“真他妈的邪门儿了。他用手指着他的裆处，你今天不要那一点儿了”。 郑义说：“我怕啥？那一年我怕，还有些指望。如今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也没啥指望了。要去掉那一点儿就去掉吧”！他的心里苦啊，其实，大家冤枉他了。过去他是游手好闲。有事儿没事儿往城里跑。戏院他去过。那是他喜欢听戏。说书馆儿，他去过。那是他爱听故事，至于妓院。他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是啥身份？和要饭的差不多，这辈子算是白活了。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于得水：“哎，老光棍儿想啥呢？你还欠我们一个故事没讲吧”！ “可不是吗？那年硬是让田壮的事儿搅黄了”，陈波说。 郑义叹了口气。：“哪还有精力讲故事。早晨那碗野菜粥。早他妈的一泡尿尿出去了。饿的直打晃儿，他仰头看着太阳。晌午还早着呢。晌午那顿饭还不知道咋对付呢”！ 于得水说：“那好办。晌午那顿饭到我家去吃玉米面儿饼子。纯玉米面儿的。不行就你那个样儿，得吃一锅玉米饼”。 郑义坐起来一仰脖，咽了一口口水：“你糊弄鬼呢。就咱草原屯，现在谁家还能吃上纯玉米面儿饼子？连菜团子，粥都接不上流儿”。 陈波笑了：“老光棍儿。于得水说的是实话，昨天中午。我看见喇叭花，他男人用自行车驮了一面带面。给李务农家送去了，估计是玉米面儿，白面不太可能。那你想啊。于得水儿妹妹嫁到了李家。能不借点光儿吗”？ 这下郑义来了精神头。这么说还差不多，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于得水笑了：“”好。就两个玉米面儿饼子讲吧。正义打起精神。有这么三个朋友，酒肉朋友。没事儿时总在一起喝酒。一个是酒鬼，喝起酒来屁股都不带欠的。另一个是色鬼，还有一个是二流子。 酒鬼的老婆有几分姿色？给他们炒菜。也陪着他们喝酒，时间混长了，这个摸她一把。那个掐她一下，满不在乎。 有一次他们又在一起喝酒。酒喝的差不多了，酒鬼晃着脑袋说。下次该谁请客啦？色鬼看着二流子，二流子看着色鬼。这个色鬼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酒鬼的老婆。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大腿说：“我看这样吧，咱们赌。谁输了谁请客”。 二流子高兴了。拍着手说好，这个办法好。咱们赌，谁输了谁请客。 酒鬼说：“好，就这么定了，赌什么呢”？ 色鬼看着酒鬼说：“赌嫂子”。 酒鬼愣住了：“怎么个赌法”？ 色鬼说：“就赌这一顿饭的功夫。我要是把嫂子办了，你请客。我要是没办，我请客”。 二流子高兴极了。反正没有我的事儿，他说：“这回你就准备请客吧。咱们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你不可能把嫂子给办了”。 酒鬼也来了兴致说：“色鬼，二流子说的对，我看你咋能把你嫂子给办了”？ 色鬼说：“好，就这么定了，来咱们喝酒”。他给他们俩杯中倒满了酒。喝了一阵子。都有些醉眼朦胧了， 色鬼说：“快没有菜了。我带来的菜。花生米儿咋没吵呢，嫂子。快去炒花生米”。 酒鬼的老婆说：“我觉得咱们四个人，炒四个菜就够了，所以就没有炒花生米”。 “花生米是下酒的好菜儿，快去炒花生米”，酒鬼跟他的老婆说。 他老婆拍了一下色鬼的大腿。去炒花生米去了。 色鬼一看机会来了。又倒满了各自杯里的酒，“来。咱们都把杯中的酒干了”！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酒鬼的老婆喊：“花生米快炒好啦，来取呀”。酒鬼听到老婆让去取花生米，对色鬼说：“你去取花生米。你坐在边上方便” 色鬼说：“好嘞，我去取花生米”，他笑。机会来啦。 他们喝的东倒西歪。临散时，酒鬼看着他们说下：“下……下一次该谁请客了”？ 色鬼笑着说：“那还用问吗？你输了。我把嫂子给办了”。 听色鬼说他把他的老婆给办了，酒醒了一半说：“不……，不能啊。咱们在这儿里喝酒。你没有机会呀”？ 色鬼笑着说。：“你不是让我去厨房取花生米吗”？ 酒鬼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我的耳朵好使着呢，听……,我听着呢，你嫂子。不停的哗哗哗在炒花生米。你没有机会呀”！ 色鬼笑了。嫂子是在锅台前哗啦啦的炒花生米。可我在她的后边儿也没有闲着呀，哈哈哈……。 社员们都大笑了起来。 队长陈林在社员们的后边儿检查。他们铲地的质量，对他们说：“我看你们还不累，不饿。还蛮有闲心的吗”。 张杰忙着做午饭，又去照顾公公，她忙的满脸是汗，男人和田壮在放羊，大人们都出工了。还得照顾孩子们。 女儿她们送来的玉米面儿。他们得省着吃。还是野菜团子？纯玉米面儿饼子只做了几个？是给公公和小孩子们吃的。菜好说。运来带来了点儿猪肉，昨天都炒熟了。放点儿盐。中午菜只做了个白菜肉片儿汤，如今人们的肚子里太缺油水了。 中午下工。李志强先去牧羊地，把田壮接回来吃饭。那么挽着手，样子疲惫的很。张杰的心里很难过， “妈妈，中午有肉吃喽”！盼盼高兴的跑了过来。抱着田壮的大腿说。 田壮搂着盼盼：“好孩子，等到了秋后。会更有肉吃的。生产队杀羊，分肉。奶奶做的手把肉香极了” “是吗？妈妈，我要吃手把肉，我要吃手把肉”。盼盼高兴的去告诉姐姐去了。 午饭后，田壮急着去放羊，换公公回来吃午饭。 秃尾巴黑，见到田壮来了，它没有力气跑过去。只是卧在地上汪汪的叫了几声。 李务农心疼的摸着秃尾巴黑的脑门：“秃尾巴黑呀，秃尾巴黑。让你也跟着我们挨饿了，没有办法。整个草原屯儿没有一家。能养得起你的，要是有的话，我会狠心的把你送去的”。 田壮含着眼泪，是啊。如今太缺粮食了。一些小动物什么的也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不然秃尾巴黑还能打点儿野食儿什么的。她含着眼泪把一个菜团子给了秃尾巴黑。秃尾巴黑把整个菜团子吞到嘴里。没有嚼几下就吞下去了。噎的它直伸脖子摇晃着到小河那边儿。去喝水。 李务农摇着头说：“哎，这年头儿啥时候才能熬过去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田壮流着眼泪，望着蓝天，白云，默默的唱着那首《故乡情》她更想远方的妈妈了。 晚饭张杰特意炒了两个菜。把运来带回来的那点儿肉都用上了。再难。也得把崔志伟请来。他们老哥俩聚一聚。 崔志伟带来了两瓶白酒：“大哥，嫂子。太麻烦你们了，这么困难时期我不该来讨扰的”。 张杰笑着：“大兄弟，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这些年来你没少帮助我们。上次你给我们送来的小米。可解决大问题了”。 李务农：“可不是嘛。这么多年来你没少给我们吃的，用的。给我爸爸治病……” 崔志伟：“大哥，大嫂说哪儿去了？都是一家人。让孩子们先吃吧。把菜里的肉挑出来。分给孩子们”。 张杰：“务农。你陪大兄弟喝着，田壮，于莲。你们也先吃吧，我去给你爷爷喂饭去”。 崔志伟：“嫂子对老人家的那份孝心真是没说的”， 李务农：“可不是吗？这两年这么困难，她都没有亏了老人。有点儿好吃的。上顿下顿的留着”。 这时张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务农。这两天我咋觉得爸爸不对劲儿？饭量见少了。情绪也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崔志伟也跟了过去。他细心的给老人家切脉：“老人家体虚，上了年纪。体内各种功能太差了，恐怕日子不多了”，张杰急了：“还有啥办办法没有”？ “老人家是熟透的瓜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老人家这种病能维持着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易呀，你们已经尽孝啦”。崔志伟说。 听了崔志伟的话，张杰哇的一声哭了：“是儿媳没有尽到责任，对不起，爸爸”。 李务农说：“你也别难过了，你够孝顺的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比起你来差远了”。 崔志伟：“大哥说的没错。没有你的耐心照顾老人，是不可能坚持到今天的”。 李长友已经没有了思维，但是他那浑浊泪光的眼睛里,是那样的看着他们。嘴半张着像是要说些什么。他的表情告诉人们。他是那样的留恋人生。留恋他的亲人们。 崔志伟说：“我看从现在开始就别离开人了。老人家随时都有……”。夜深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都围着老人流泪。“我看这样吧，崔志伟说大哥大嫂夜间看护着老人，年轻人夜夜里好困。志刚，于莲上午，志强，田壮下午轮流护理老人，这样也能适当的休息”。一切安排好后，崔志伟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在亲人们的哭声中李长友离开了亲人，离开了他留恋的人生，离开了大草原。 李志强和田壮进城通知了姐姐他们。爷爷病逝了。 李春花的心里很难过。她同戚运来商量是否带着孩子们去。李志强说，姐姐孩子们就不用去啦。路挺远的。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杜玉芝说：“志强说的对，孩子们就不用去了。由我来照顾，你们就放心吧。记着，要多带一些钱”。 李春花见到了妈妈。心里很难过，妈妈瘦多了。头发也花白了。走路有些不稳。 张杰抱着女儿哭了起来。像有许多的话对她说。 于莲拉着李春花的手说：“孩子们都好吗”？ “都好”，李春花说。 草原屯的人们是团结和谐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过来帮忙。李务农家更是这样。大队领导都来参加了李长友的葬礼。李长友安葬在那片树林高处坟地里。那片墓地又增加了一座新坟。 李务农，张杰他们一大家子。在坟前烧纸钱，纸灰随着风飘去。 崔志伟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触的：“”人生几何？终得归去。人生最痛苦的就是生死离别。人活着也是很痛苦的。伴随着磨难，为什么人生出来的第一声是哭？而不是笑。那是他意味着，正面临着一生的苦渡。正是： 来时呱呱叫， 人生苦难降临了。 挣脱苦难与困境， 去时静悄悄。 张杰也许是被崔志伟所说的那些话有所感悟。她哇的一声恸哭了起来。儿孙们也都哭了。 哭声惊动了树上的乌鸦，它们煽动着翅膀呱呱远去。 第十六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六章 张杰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有几次她端着水和饭菜到公公的屋子里去。她总觉得公公还活着。还等着她，给他喂饭的。她真的希望公公能再活上几年！哪怕是躺在那里有口气儿呼嗒着，也觉得心里踏实。她常想，人生怎么就是那么的脆弱，还不如草呢，草还有春风吹又生，可人呢？ 这天早晨，当天起的很早，和往常一样的做早饭。她忽然想起来了。还没有到月底又断粮了。她把袋子里仅有的一把玉米面儿抖了又抖。只能熬一顿粥了。还得放一些野菜，她含着眼泪。去大草原挖野菜去了，马齿苋谁有点苦？有点儿酸。可也能吃。她在往锅里下野菜前先给孙儿们盛点儿，干一些的粥。 田壮真有点儿不舒服了。起来晚了点儿。张杰把带野菜的一碗稀粥留给了田壮。又去挖野菜了。准备中午和晚上吃。 李志强下工回来见到田壮躺在炕上。脸色失去了以往的红润，明显的瘦多了。他的心里难过极了。流着眼泪去找崔志伟。他着急，本该跑着去的。他没有了力气。早饭那一碗野菜粥。早都随着尿尿出去了。 崔志伟知道田壮没有病。是饿的，严重缺营养造成的。他把家里仅有的半袋儿玉米面儿分成了两份儿，对李志强说：“”孩子拿回去。让田壮多吃点儿饭，养几天就好了。 李志强：“崔叔，您……” 崔志伟：“拿去吧，我一个人好对付，你们家孩子多。别太苦了孩子。他们是正长身体的时候”。 李志强实在是不忍心拿人家的粮食了。他放下面袋子，哭着跑开了。 崔志伟随后跟了过来对张杰说：“嫂子，志强这孩子说啥也不拿这点儿玉米面儿。熬粥喝吧”！ 张杰含着眼泪：“大兄弟。不能总让你救济我们呀，你也够苦的了”。 “嫂子，我一个人好对付。你就别客气了。田壮不用看，没病，就是饿的，营养不良，给他多吃些有营养的食品”。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啊。如今哪来的什么营养品补充身体呢？连喝粥都喝不饱。人们盼着灾害快些过去，好日子会来的。 公社副社长。马官来到大树屯检查工作，小鬼子贾树林。和他关系处的不错，自然晚饭在他们家大吃大喝。马官来见贾树林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很感兴趣。我说贾队长，你家这条大黄狗现在可值钱了。喂的滚瓜溜圆的。看到它我就知道你们家没有挨着饿。我在你们屯儿转了一圈儿，没有看到。有第二家养狗的。 贾树林笑着。说啥呢？现在谁家不缺粮食？我们家大黄狗生来就壮。喝凉水都长膘儿。陪同马官来的司机郝建业说：“我们马社长最喜欢吃。狗大腿儿了”。 贾树林：“那好说。我会想办法的。保证让你满意”。 郝建业：“我看你家那大黄狗一个大腿儿就够咱们吃一顿儿了”。 贾树林儿急了：“那可不行。我那母老虎。可舍不得。他看着老婆卢花”。 卢花挺动着一身肥肉：“我说二位领导我家树林儿会有办法弄到狗肉的。你们不懂养狗家主人的心理。再爱吃狗肉的人也是不吃自家养的狗”。马官来说。是这个道理我理解。如今粮食紧张，人都吃不饱，还想吃狗肉。难那 贾树林笑着：“我说有办法吃狗肉就有办法。明天早晨咱们去钓狗”。 马官来笑着：“钓狗，没听说过。只听说钓鱼的”。 郝建业也笑着说：“是啊。到你贾队长这里。好吃好喝的。还听到了新名词儿”！ 贾树林自豪的说：“那可不，明天你们就跟着去看怎样钓狗吧”。 “那你先跟我们说说怎样去钓狗”，马官来说？ 贾树林：“来。先把这杯酒干了，不过，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就看老李家那秃尾巴黑上不上钩了，不过哪有猫不吃腥的呢”？ 他来了兴致：“要说那秃尾巴黑狗还有一段故事呢！那狗刚生下来是白尾巴尖儿狗，被主人扔掉了。农村迷信说白尾巴尖狗，妨主人。这小黑狗被那个日本女孩儿捡了回去，对，那时候她是个假小子，老李家的姑娘。不要那个白尾巴尖狗，要把它扔出去。那假小子够狠的，一刀把小狗的白尾巴尖儿砍了下去。养大了。是吃羊奶养大的。那条狗凶得很，一摸黑，一根杂毛都没有。后来我们到那里去打羊草。我要杀了那只母山羊，那狗护着那只母山羊。因为它是吃那只母山羊奶长大的。它懂得报恩，当时还把我咬了。我就说早晚吃你的肉”！ 郝建业：“看来你真的想吃它的肉了”， “对呀。只要那秃尾巴黑还在，还活着。我就想办法吃它的肉。贾树林叹了口气。怕是秃尾巴黑也瘦的皮包骨了。不过大腿肉满够咱们吃的”。 听说吃狗肉，马官来高兴的说：“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吃到狗肉了，好。明天早晨我们来接”。 说着他上了小汽车，汽车远去了，贾树林儿还站在那里。向他们招手。 卢花见男人醉醺醺的回来了说：“你是不是喝高了？跟人家领导吹大牛，钓狗。狗是能钓的吗”？ 贾树林笑着。打了个酒嗝：“你老娘们儿懂得个屁，现在正是春季。是动物发情的时期，我用咱家的大黄狗去钓草原屯儿。老李家的兔尾巴黑公狗……”。 他把卢花推倒在炕上：“来吧！我先把你钓了”！ 卢花：“你也是动物，发情啦”！ 李志强无法忍受眼前的现实，一家人为了粮食，愁的再也想出办法来，野菜，对于孩子们来说。简直是比吃苦药还难下咽。尽管大人们多吃苦菜。也不能让孩子们多吃苦菜。 大草原有再多的各种野菜。也被人们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人们担心了起来，如果吃没了野菜还吃什么呢？于是，有些人家开始晒野菜干了。 张杰几天前就开始晒野菜。 李志强想弄粮食都想疯了，一天夜里。他做梦梦到了成堆金黄黄的小米，把田壮喊醒了。他们都哭了。 李志强抱着田壮说：“我后悔了，当时。我不该同意让你跟着我来”。 田壮强打着精神笑了：“我不后悔。我不跟着你来，怕是早都不在人世了，不管咋说。我还活着。还给你生了两个女儿。她们是我们的希望，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总不能老是这样。会好起来的”。 “你说的对，一定会好起来的。过上像咱们以前单干的日子。不，比以前单杠还要好的日子”。 天刚放亮，李务农就把生产队里的羊圈门打开，羊撒欢儿的往外面跑。秃尾巴黑，摇摇晃晃的跟在羊群的后面， 李务农慢悠悠的在羊群的后边。人吃不饱饭，没有精神头儿，羊，饿不着，大草原有吃不尽的羊草，这开春儿，正是羊抓膘的时候。绿油油的草已经长到半尺来高了。带着露水珠……。 早饭，李务农舍不得吃，只喝了一碗玉米面儿野菜粥。秃尾巴黑就更可怜了，只喝了一小盆儿，带有米味儿的刷锅水。羊群在小河不远处的地方吃着草。李务农像喝醉了酒，摇晃了几下，坐在小河边儿。秃尾巴黑看来真的是饿极了，到小河边儿。吧嗒吧嗒的添着水喝。它回来后，趴在李务农的身边，撒娇地哼哼着。李务农的心里明白，它这是在要吃的呢，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摸着秃尾巴黑的头。我知道你饿，可没有法子呀，俺也饿，俺一家子人。整个大草原的人都在饿。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饥饿，乏力，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睡得很香很沉。像似昏死了过去。秃尾巴黑无力的汪汪声把惊醒。他把目光向秃尾巴黑的叫声望去，在远处的路上，停着一辆小客货车。 他正在纳闷儿这是哪里来的车？是来干啥的呢？ 汪汪汪……？从客货车上跳下来一只大黄狗,朝着秃尾巴黑叫了起来。这叫声响着呢。比秃尾巴黑的汪汪声响上好几倍。 这是，坐在驾驶员后座的车门儿打开了，那人探出头来，用手指着秃尾巴黑。打了个口哨，大黄狗汪汪的叫着向秃尾巴黑跑去。 秃尾巴黑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汪汪叫着。迎了上去。大黄狗蹲着撒了一点儿骚尿。秃尾巴黑这个闻那。比见到什么好吃的还亲。 李务农笑了，自语：“怪不得秃尾巴黑见到大黄狗没命地跑去呢。本能告诉他那是条母狗。正在发情的母狗，这也难怪整个大草原就剩下秃尾巴黑这条狗啦，见到母狗不动情才怪呢”。 两条狗亲热了一会儿。秃尾巴黑没命的往大黄母狗的身上爬。 这时候车门口那个男人又打了一声口哨。大母黄狗往回跑去。 李务农明白了：“秃尾巴黑，回来”。 秃尾巴黑往回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远处那大黄母狗。 这时，那个男人又用手指着秃尾巴黑。拍了几下大黄母狗的脑门，大黄狗又朝着秃尾黑跑了过来。这个大黄母狗的骚性大。跳在秃尾巴黑的后身处做起了公狗的动作来。它太重，用力过猛，把秃尾巴黑给压趴下了。起不来了。大黄母狗，哼着，叫着。用嘴拱着秃尾巴黑的后屁股让它起来。秃尾巴黑，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刚要往大黄狗的后身跳，小客车那边儿又响起了口哨声。啊？大黄母狗慢悠悠的向主人走去，秃尾巴黑也跟了上去。 李务农急了：“秃尾巴黑，快回来！去就没有命啦”。他用放羊的鞭子猛抽它。 秃尾巴黑回过头来汪汪的向他叫了几声。跟着大黄母狗去了。 李务农苦笑着自语：“秃尾巴黑呀，秃尾巴黑。难道你也懂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务农明白了。客货车上打口哨的那个人。一定是小鬼子贾树林。也只有他养出来的母狗才会那么骚性。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么骚兴的办法来。可怜的秃尾巴黑呀，就这样了。被他们弄走了。 天黑前李志强和田壮帮助爸爸把羊赶到羊圈里。 田壮：“爸爸，秃尾巴黑呢”? “是呀，爸爸。秃尾巴黑咋没有跟着你回来”？李志强焦急地说。 李务农长叹了口气。把经过讲给了他们。 李志强大骂小鬼子贾树林不是东西。田壮的心里难过极了，是她把秃尾巴黑给养大，跟了她十几年，草原屯儿唯一的秃尾巴黑狗失去了。 在城市运动的影响下，乡下也开始行动了起来。大树屯儿成立了。《旭日》战斗队，是贾树林策划的。他的弟弟贾长林。任队长。他们的靠山。当然是公社造反团团长马官来。 贾长林和他哥哥一样的鬼心眼儿多。一肚子坏水儿。 公社党委书记陈建功。社长关富才被关进了牛棚。公社一切大权。掌握在马官来手里， 张杰：“那可不行，说啥也不能答应。旧社会那是啥制度，人吃人的社会。哪有穷人的活路，还是新社会好。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 李务农：“那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书记，大队长抓生产错了？那就是搞资本主义。？农民不种地，吃什么，挨饿没挨够吗”？ “咱们快吃饭吧，别说这些了。咱们也弄不懂，看形势的发展吧”，张杰说 贾树林闲着没事儿，对他弟弟贾长林说；“草原屯那个小日本娘们儿也不能放过”。贾长林心里想：“他是在嫉妒，当时没有把她搞到手。这个老色鬼。把李春花搞到了手，还惦记着田壮。他和李春花的事儿。他早有耳闻。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天上午，李志强听说贾长林等人怀疑田壮是日本遗留下来的潜伏特务，将被看押提审。李志强急了，去和他们理论。 贾长林正在召开会议，研究下一步工作安排。见到李志强一脸凶气的闯了进来。他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他：“你想干什么？我们正在开会。没有礼貌。怎么不敲门”？ 陈波说：“是啊，太不尊重我们领导了。他上前去拉李志强”？ 李志强一手把他推开：“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本来陈波就恨田壮。没把她搞到手。还惹了一屁股骚。害的他在人前丢尽了脸面，他说：“李志强注意你的态度。你敢骂我们的领导？小心你的后果，你没有阶级立场，娶日本女人”。 贾长林来了精神：“对，陈波。你立场鲜明，思想觉悟高。你把李志强拉出去和田壮一起关押起来”！说着。他上前来拉李志强。李志强听他说到田壮的名字。疯了，眼睛都红了，为了田壮。他宁可去死！。你们敢动田壮：“我就和你们拼了。他和他们撕打了起来。他不能吃亏。他要保护好田壮，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他心爱的人。他抓起硬板凳。狠狠地砸向了贾长林和陈波的脑袋”。 “救命啊”，贾长林双手抱头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头顶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对陈波那一板凳。下手比贾长林还要重。因为这小子已经不止一次欺负田壮。陈波没吭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了。李志强喘着粗气，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是他不后悔。更不害怕，为了田壮，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这时候。党支部书记孟德才，大队长于富贵赶了过来，直接用大汽车。把他们俩送到医院去急救。田壮听说李志强连伤了两个人，而且伤得还很重。她担心的哭了。 张杰急的坐不住炕了。在地上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崔志伟在他们家劝着他们说：“看来事态还是很严重的。正在运动时期，不过不用担心。就看他们俩人的伤到什么程度了”。 李务农：“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这么不懂事儿，说伤人就伤人呢”。 “哼，老实。分他和谁，田壮是他的命根子，谁碰她一点儿。他敢和谁拼命”？李志刚摇了摇头继续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一年田壮和他在一起放羊，于得水。他和刘大勇他们骗我说我妈找志强。回去有急事，我告诉了志强，志强刚往回走，他们就去调戏田壮。志强拿着大钐刀，差点没把他们砍了”。 张杰叹了口气。：“你说这些我信，志强那孩子对田壮的感情。也太深了”。 这一夜，李务农他们一家人都在慌乱中度过的，都为李志强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能不担心吗？ 田壮哭成了泪人儿。依偎在李志强的怀里：“你也太冲动了，为了我。你不应该呀！” 李志强：“是他们的心眼儿太坏了。你不用担心我，我闯下了祸，是要承担责任的。有法律，我有心理准备，凭贾长林那人脉，是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是判我几年，你也要好好的生活，照顾好孩子”。他流下了眼泪。 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生怕分开，那样他们该如何承受得了呢？ 很快，来了一辆警车，把李志强押走了。以故意伤害他人罪，等候处理。 李志强泪流满面的望着亲人们，望着可爱的大草原。 戚运来回家后心情很沉重。他从王喜财那里儿听说李志强伤人了，被公安部门儿押走了。他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春花，那样她会受不了的。可也不能瞒着她呀，他没了主意。 晚饭后，李春花发现丈夫的情绪不太正常，总觉得他有话要说。等孩子们睡觉后，他说：“运来，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啊，就是有点儿累了”，戚运来说。 “你又犯愁你拉货的事儿啦”？李春花说。 戚运来：“可不是咋的。如今社会发展的也太快了。运输汽车代替了马车，人力车。往后我恐怕要失业了”。 李春花笑着：“别想那么远，总会有出路的”。她偎在他的怀里：“到底有啥事儿？你说吧。夫妻没有隔夜的话”， 听她这么一说，他忍不住了：“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别上火”。戚运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今天碰到王喜财了。他听贾树林说志强犯事儿了。砍伤了人，被公安机关押走了。但是，这也不一定是真的。 李春花急了，不行，我得回家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志强怎么会伤人了呢？ 戚运来：“那好吧，我去套马车”。 李春花：“还是骑自行车吧，那样会快一些”。 “还是赶马车去吧？也不差那么一会儿”，戚运来说。 李春花心里想：“可也是，那么远的路。骑自行车带人也太累了”， 天刚放亮，李春花他们就到家了。张杰正在做早饭，见到了女儿，她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李春花的心里明白了，看来志强确实是犯错了。 田壮哭着说：“姐姐，都是我的错，志强为了我……” 李务农说：“都别难过了，事已经出了。看看咋办好吧。关键是看伤那两个坏东西的伤重不重了”。 “志强在哪儿？我要去见他”。李春花眼泪汪汪的说。 张杰难过的摇了摇头说：“咱哪知道，是公安来人把他带走的”。 “现在咱们就得等。就等着听信儿了。有信儿。一定会来人通知咱们的”，李志刚说。 于莲：“春花，你和妈说话吧，我去做早饭了。志刚还等着出工呢。现在生产队可忙了。我也得出工，不少的人都参加运动去了。咱屯儿下乡来的九个知识青年也都去参加运动了。形势逼人那”。 李春花：“没想到这场运动搞到乡下来了。农村有啥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革命。都是受苦受累的，土生土长的，老实巴交的农民”。 李务农：“可不是吗？如今社员没有安心种地的了，再这样的闹下去。就更没有粮食吃了，喝西北风去吧”。 “爸爸，你说话小声点儿。在外边可别乱说。弄不好让人家抓你个现行”。于莲说。 “那更好，我陪儿子去”。李务农急了。 张杰：“你别说气话了，于莲说的对，这个家够乱，够难的了”！ 早饭后，于莲他们去出工。李务农去放羊。 李春花急着去打听志强的消息。和运来回去了。 张杰和田壮默默的流着眼泪。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没有了主心骨。 几天后？公社造反团长马官来亲自带人。押着李志强来到草原屯。游屯示众，他说李志强事件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他为了袒护日本女人没有阶级立场，破坏运动。连伤两名战斗队员，其中干部一人。目前这两名伤员仍在治疗中，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严重的脑震荡。等待着李志强的是法律的严惩。 听到要严惩儿子。张杰瘫软在地上，几乎晕了过去。比他那次饿昏了还要难受。 甜甜盼盼围着妈妈要爸爸。李务农，李志刚，于莲他们的心里难过极了。觉得今后的日子更难了。 草原屯大队部接到了公安部门的通知。李志强的判决通知下来了。以破坏运动，严重伤害他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将被押送到嫩北监狱服刑，劳动改造。 李务农一家人准备进城去看望李志强。生产队长陈林。很同情他们，派了一辆马车。让他们亲人团聚，送别亲人。 李志刚赶着马车来到了李春花家。李春花见到妈妈他们来了，既高兴又难过，她知道。这是送弟弟去嫩北监狱劳动改造的，这是让人多么揪心呀！ 田壮昨夜没睡，她能睡得下吗？心爱的人将要去服刑，那是要受多么大的磨难。五年，多么漫长的五年啊！他们自从相识，连一天都没有分开过那么五年的分别。将是怎样难熬的日子？ 戚运来和李春花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油条，豆浆，包子，水饺……甜甜和盼盼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盼盼用小手指着油条说：“妈妈，那是什么呀？那么长。咱们家怎么没有啊”？ 田壮说：“孩子，那是油条，也叫大果子。是用面做的，油炸出来的，咱们家不会做，也没有那么多的油。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给你们买着吃”。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是啊，女儿等到啥时候？才能吃到她爸爸买回来的油条呢？ 李春花用饭盒装满了水饺，这是准备给志强送去的。 他们第一次来到看守所探望亲人。他们来的太早了，大门儿还没有开呢。这时陆续来了看亲人，送亲人的亲属，脸上都布满了阴云。 沉重的大铁门终于打开了，田壮抱着盼盼。领着甜甜。第一个挤了进去， “志强……”她看到了，终于看到了她最亲。最亲的亲人。 李志强两手紧抓着铁栏儿。“田壮，甜甜，妈妈，姐姐……”他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李务农，张杰他们都哽咽着。 张杰用手抚摸着李志强的脸:”我儿瘦了。是饿着了吧？快。你姐给你带来了好吃的……”。她哭了起来。 田壮更是泣不成声，一家人的哭声，使看守人员都背过了身去。有个女民警。也忍不住流泪了。 李务农：“志强。你崔叔他来不了了，让那帮瘪犊子给看管起来了，就因为替你说了几句公道话。他让我带给你话，你还年轻，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劳动改造。人无完人，都会有错的，你很快就会出来的”。 李志强不住地点头。谢谢我崔叔。我相信他说的话。 八岁的甜甜说：“妈妈，为什么不让我爸出来？我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回家”， 田壮止住了眼泪说：“好甜甜。你爸爸要出远门儿去挣好多的粮食，让咱们都不挨饿了”。 “不……不让爸爸出远门儿，我想爸爸。我要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回家”。他用手伸进了铁栏里，紧紧抓住李志强的手：“爸爸快出来，跟我们一起回家”。其实他已经懂事儿了，他知道爸爸不是去出远门儿挣粮食。他是犯错了。 盼盼也哭着说：“我也想爸爸，我要爸爸”。 他们一家人忍不住哭成了一团。公安干警不忍心看下去了。那位女警官 说：“都别哭啦。马上就要启程了，火车时间是不等人的”。 李春花这才想起来水饺他打开饭盒儿：“好弟弟，上车饺子，下车面。快吃几个吧。葱花肉馅儿的，还热乎着呢”。 李志强红肿的眼睛。看着香喷喷的水饺：“姐姐，我吃过了。玉米面儿窝窝头，虽是纯玉米面儿的？可没有咱们家的玉米饼子香。这个水饺儿你们留着吃吧”。他看着孩子们。 张杰懂得儿子的心里想着什么。她哭着说。别惦记我们了，你姐早饭准备的可多了。油条，豆浆，包子，水饺……，甜甜，盼盼，每一样都吃过了。你就吃几个吧，那是你姐，田壮，还有我们给你……。 她说不下去了。李春花咬着嘴唇：“好弟弟，你就吃几个吧”！ 戚运来：“志强，你就吃几个吧，那是你姐姐和我们的一片心”。 田壮用颤抖的手拿了一个水饺放在李志强的嘴边，志强你就吃几个吧，哪怕是一个也行。 李志强张开了嘴。几乎把那个水饺吞了下去。他两只手紧抓着铁栏。用头撞着大哭了起来。亲人们没有语言，只有眼泪，只有哭声。 张杰和田壮没有一点儿力气站立起来。他们同样的用手紧抓着铁栏儿。 李志强对田壮说：“记住我的话，按我说的做，我犯了错。你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贾长林说的话。他想了很长的时间。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就去找俩脑袋翟志远，他脑袋活，是正人君子，他会帮助你的”。 田壮急了：“你说啥呢？我是不会那么做的。爱情是自私的，是不可以转让的”。 李志强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这运动太复杂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真要是遇到难事儿，也只有翟志远。有办法帮助你，他是好人”。他看着爸爸妈妈他们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田壮了。你们都要记住我的话，按我说的做。贾长林不是说了吗？我犯的错不是孤立的。偶然的，是有历史背景的。这话的意思就是指田壮说的”。 李务农叹了口气：“好吧，志强你就放心吧，都听你的”。 哨声响了。十几个老人，中年人。年轻的犯罪人员。被押上了大汽车向火车站驶去。 家属们也都跟着大汽车向火车站跑去。 火车站检票的大门把他们隔离开了。如同两个世界！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将启动的火车。但是看不到亲人们的影子。 很快，火车拉响了汽笛，缓缓的向北方驶去。 田壮望着渐渐消失长龙般的火车，她的心情如同小的时候离开爸妈那样的痛苦……。 第十七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七章。 田壮在离开李志强的日子里，真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漫长，郁闷，真是度日如年啊！特别是在夜间睡觉的时候，她曾几次喊志强的名字。被惊醒。接下来的就是不停的流泪。 甜甜和盼盼都懂事儿了。她们从不在她的面前提起爸爸。也只有在睡梦中呼唤着爸爸。每当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只有盼着志强快些，再快些的回到她的身边。 今年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尽管生产队。十几个小青年儿去串联搞运动，在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下，队长陈林拼命的抓生产，种好地，多打粮，玉米。高粱长势喜人，男女社员们都拿出单干时的那股劲头。 田壮和李务农继续管理生产队的羊。羊已经发展到近300只了。离开了秃尾巴黑可够他们累的了。 李务农的心情不好。又上了年纪。追赶羊群就靠田壮了 张杰看到眼里，疼在心上，一有空就去帮助他们。但是，时间不能太长。还有四个孩子需要他她照顾。 随着运动的深入发展，打击面儿越来越大了。出现了人人自危，小心谨慎。只顾闷头儿干活儿。不敢多说话。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抓了个现行。贾长林又带着他们屯儿造反团来到了草原屯儿。宣布草原屯成立。《草原红色战斗队》队长由陈波担任，副队长于得水。 陈波同贾长林臭味相投，一肚子坏水儿。这两个坏小子。谁被李志强打成脑震荡，其实并不严重，医生说：“既没有吐，就不能留下后遗症”，这俩小子在医院泡了一阵子。就出院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波在贾长林的授意下，宣布继续深挖隐藏在草原屯的反革命分子，深批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秘密收集崔志伟的反动言论，怀疑他是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理由很充分，他在国民党任过职。 对于田壮更不能放松革命的警惕性，她是日本女人。很有可能是日本战败撤退时，长期潜伏下来的小特务。别看她当时小，也懂事儿了。这就是阶级斗争的复杂性。 终于有一天贾长林以公社造反团副团长的身份宣布了。崔志伟是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的嫌疑。田壮以怀疑是日本潜伏下来的特务看管了起来。 李春花实在的放心不下妈妈，她知道妈妈是最疼志强的。志强错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对妈妈的打击太大了。 于是，戚运来带领全家准备了好多吃的用的。下乡了。草儿和花儿都九岁了。同甜甜只差一天出生的。连生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他不爱学习，贪玩儿，动不动就和同学们吵架。 老师找家长是常有的事儿。他太不喜欢坐硬板凳儿，听老师讲课了。 戚运来对连生说，：“把书包带上。向你弟弟草儿，妹妹花儿学习。不好好学习是没有出息的。 戚连生很不情愿的：“真烦人，好好的玩儿两天都不让”。李春花用手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告诉你。不好好的学习，长大了。和你爸爸一样。出苦大力的”！ 戚运来笑着说。长大了能赶上我就不错了，总比上山下乡的小青年儿强。你没听说吗？上山下乡有多么的苦，孩子们。都想回城了。 李春花：“运来呀！可不能瞎说。上山下乡运动是正确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让孩子们懂得乡下人的艰辛。不能成为五谷不分的人。” 杜玉芝笑着说：“我那大宝贝孙子，长大无论干啥都会有出息的。当官儿，当大官儿。连生嘛连着高升”。 “妈，你这就是偏疼连生。草儿和花儿就没有出息了，就不能当官儿，当大官儿”。戚运来说 “能当大官儿，我的孙子，孙女们都会有出息的，都能当官儿，当大官儿”。杜玉芝笑着说。 在下乡的路上。孩子们坐在马车上高兴极了。草儿青青，花儿盛开，鸟儿在路旁飞来飞去。一对排着人字形的大雁在蓝天飞翔，鸣叫着……。 戚连生跳下马车，在草丛里采着各种野花。草，花儿也要去。戚运来只好停下了马车，随他们去了。 “妈妈，这叫什么花儿啊？真好看，还有香味儿呢”。花儿摘了一朵喇叭花，贴在李春花的鼻子上说。 李春花刚要说这是喇叭花。戚运来自豪的说：“这叫喇叭花儿。你妈就是一朵草原屯。最美的喇叭花儿”。妈妈：“花儿问你呢。咋不说话呢。我爸爸说的是真的吗”？连生说 李春花说：“别听你爸爸瞎说。妈妈不是喇叭花儿。这花才叫喇叭花呢。你见过城里说话筒的喇叭吗？这花的形状像那喇叭，所以叫它喇叭花”。 “见过，在街上游行的人们带头的都是用那种喇叭喊话的，声音可大了”。戚连生说。 李春花说：“这种喇叭花它不但颜色好看。粉红色的，它们的生命力极强，盛开起来一片一片的。它们很喜欢攀高处。什么树啦，高草啦。不爬到顶不罢休。而且每个叶子下都开着一朵花儿”。 孩子们像是听她讲故事，讲花的故事。 这时，戚运来采回一大把各种野花送给李春花。像是在表达对她的爱意。 花儿说：“妈妈，我爸爸采来这么多的花，它们都有名字吗”？ 李春花：“当然它们都有名字啦。妈妈说给你们听。这叫狗尾巴花，绿色的，这叫苦菜花。黄色的，也有白色的。为什么叫它苦菜花呢？因为它很苦，是一种药材。消炎排毒的”，她的表情沉重地：“人们吃不饱饭的时候，乡下人都吃这种野菜。她想到了弟弟志强。她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里。慢慢的品味着”。 花儿：“妈妈，我也要吃”。 草儿：“妈妈，我也要吃”。孩子们都争抢着吃苦菜花的叶子。当他们吃到嘴里的时候却都吐了出来。那是太苦了。 李春花的眼睛红红的，戚运来赶着马车上路了。李春花说：“怎么和孩子们说起这些是啊。他们都是孩子，不懂生活，更不懂乡下人们的生活”。 崔志伟和田壮。被看管在过去吃大锅饭食堂改装的分别两间屋子里。只有一墙之隔。 田壮闭着眼睛坐在木板上，似乎在睡梦中。她大喊了一声志强！你怎么不来陪着我放羊！ 原来她是在梦中，现实自己是被关在黑屋子里。她又流泪了。志强你在那儿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这么久了，以音信皆无。你一定是在想我们。她回想起她们相识到相爱的那漫长、甜蜜、幸福、欢笑的日子，她是多么的想回到那难忘的岁月……。 她也记不得在这里待了几天。满脑子里都是她心爱着的李志强的影子。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盼望着他们早日团聚的那一天快些到来。 快到中午了，李务农坐在小河边，无精力的吸着烟。羊群都卧在小河边。他们都吃饱了，喝足了小河里的水。羊羔子们在羊妈妈的身边跳来跳去的撒欢儿……。 张杰看着李务农：“别在这儿愣神了，该吃饭了，说着她把饭盒放在他的眼前”。 李务农叹了口气：“唉，一点儿都不饿，拿回去。晚上再吃吧”！ 张杰知道他又在想儿子。她更是想念自己的儿子，一年多了，儿子连信都没有来过。知道儿子不会写信，识字不多。也许…… 小河静静的。张杰流泪了。李务农哽咽了。这里的一切。被他们的难过心情。搅动的不安了起来。小河扬起浪花。发出哗哗的声响。草儿随风摆动，羊儿咩咩的叫着……。 张杰坚强的站了起来。她想到了田壮，想到了孩子们。她要撑起这个家。即使再难他们也要坚强的走下去。她急着去看田壮。看她送给她的饭吃了没有？可怜的田壮。亲生父母不在她的身边。让她受了委屈。 田壮看着妈妈送来的饭菜发呆。不是饭菜做的简单，而是心爱着的人不在身边。她一切都是空虚的，茫然的，无味的。 张杰先到崔志伟那里取饭盒儿，准备晚上再给他送饭用。 田壮见妈妈来了。流着眼泪：“”妈妈，甜甜和盼盼她们听话吗？还好吗？ 张杰流着眼泪：“好着呢。她们要来看你，我没让她们来。怕你难过。她们在家里学习呢，学校都停课了。是在复习以前学过的课本儿。你咋还没有吃饭呢”。 “妈妈，我不饿。吃不下去。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田壮把饭盒递给妈妈。 张杰：“好孩子必须得吃饭。为了志强，为了孩子们。虽然都是粗粮，但是现在不缺粮了”。 田壮看着张杰：“妈妈。你说的对。为了志强。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个家，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把孩子们抚养长大。等着志强回来”。 张杰擦着眼泪：“对，好好的生活下去，等着志强回来”。在回家的路上。柱子他妈孙玉兰气呼呼的对他的儿子说。以后不许你和她们玩儿，她爸是坏人。她妈更不是好人，是日本人，小特务。跟啥人学啥人。跟着蛤蟆。跳癫神。听他说爸爸和妈妈的坏话，甜甜上去。在孙玉兰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哎呀！你个小坏分子崽子。你敢咬我？啊，狠狠揪住甜甜的头发都找你家大人去。对了，你家爸爸被判刑了，妈妈呢？也被看管起来了。只好找你奶奶算账了”。 “不用去找了，我在这儿呢。有啥事儿？冲着我来”。 张杰冲过去护住甜甜。孙玉兰气急败坏的说，你看看，你看看他把我的手背都给咬红了。 张杰：“那是你不对在先。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怎么就不对了？她就是坏分子的小崽子。孙玉兰两只手叉着腰。瞪着眼睛说。 张杰气急了。上前打了她一个耳光。不许说：“我们家的孩子是坏人。谁都会犯错”。 孙玉兰也不示弱。她们扭打在一起。很快围观上来许多人。孙玉兰的男人。楚志高拉过孙玉兰。都是邻居住着。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可不是吗？本来孩子他爸爸不在家，犯了错。还欺负人家。于心何忍？就是啊大人犯了错。与孩子有啥关系？不该说些不中听的话。 张杰含着眼泪打了一下甜甜的屁股。甜甜哇的一声哭了。她的心里难过极了。我怎么会打我的宝贝孙儿，孙女错了吗？回到了屋里。张杰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炕上也呜呜的哭了。 甜甜和盼盼也在哭。张杰紧紧的搂抱着她的两个孙女儿：“甜甜和盼盼。你们都记着。你爸爸不是坏人，是好人。你妈妈也是好人。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们”。她泣不成声的说。 张杰她更想念儿子了。更放心不下田壮。他们都这么的年轻。能经得起这么严重的打击吗？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她流泪，勤劳善良的女人的眼泪快要流尽了。为了公公，她流下了许多次的眼泪，受了很多的苦。日子过好些了，又遇到了儿子和儿媳的难心事儿。这流不尽的泪水。让她想起了崔志伟。在送走公公时说的那些话。 来时呱呱叫。 人生苦难降临了。 挣脱苦难与困境 去时静悄悄。 她似乎真的懂得了人生下来第一声不是笑，而是哭。即是意味着人生将要面临着许多坎坷和磨难，想着，哭着。她觉得头一沉，闭上了眼睛。她太累，太累了。等她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李务农已经放羊回来了。 于莲和李志刚在忙着做晚饭。于莲说妈妈你躺着再歇一会儿吧。等饭做好了，我去给田壮和崔叔送饭。张杰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今天我也不知是咋的了。浑身疼，哪儿都不舒服。她倒在炕上又流泪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党支部书记孟德才坐在了她的身边：“嫂子，你这是咋的了？不要太难过了。志强是不希望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放心，志强会好好的。也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不，志强来信儿了”。 “是吗？这孩子咋才给家里来信？这是他第一次给家里人来信，快给我们念念，看他都说些啥”。张杰擦着眼泪说。 听说志强来信了，一家人都围了过来。孟德才把信拆开。念给他们听。 田壮，告诉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他们，我挺好的，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你们了。真想你们！只能每天在梦中和你们在一起。 张杰流泪了。于莲和孩子们都哭了，甜甜一句我想爸爸，盼盼我要爸爸妈妈，然后他们一家人紧抱在一起。揪心裂肺的哭成了一团。 李务农说：“都别哭了。信还没有念完呢，听听志强下面还说些啥”？ 孟德才叹了口气，接着读了下去：“我们嫩北监狱好大。监狱高墙挂着电网，四周有岗哨看管着。白天都下地劳动，晚间学习。讲形势，讲政策。学习文化，加强思想改造，做好人。 我们劳动就是开荒种地，种小麦为主，地大无边。在嫩江边儿。还种了些水稻，是试验期。这里监狱外是劳改农场，都是刑满出狱的犯人就业的，他们的家属也都安排到这里来生活了。有时候我也想自己……不说了.我的刑期还早着呢！吃的还不错，能吃饱。同咱们那几年吃大锅饭差不多。这样的伙食我已经很满足了”。 田壮，我听了李管教讲的第一课。心里就敞亮多了，听他怎么说，你们不要因为犯了错误，犯了罪，就抬不起头来。悲观，失望。世人都是罪人，《圣经》里说的。神造了亚当，夏娃。夏娃因吃了禁果犯了罪，因此人生下来就是罪人。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有没有罪？我也有罪。关键是在于悔改”。 “田壮，要好好的照顾好孩子们。爸爸和妈妈的年纪大了。不要太劳累啦。 还有许多的话要说，该熄灯休息了。信是李管教。帮我写的。这也是这么长时间才给你们去信的原因”， 遥祝全家幸福安康！志强于十月五日。 孟德才把信读完了。他们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们看到了希望。盼着他早日和亲人们团聚。 晚饭张杰带着甜甜，盼盼给田壮去送饭，第一件事儿。当然是把李志强的第一封信交给了田壮。 田壮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含着眼泪读着志强的来信，好像他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嗅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一年多来，是那样的漫长，难熬。她不知道是怎样的熬过来的。她知道他在那儿还好，就放心了。她觉得。他们团聚的日子不会太久。 甜甜和盼盼看着妈妈，很是难过，甜甜说：“妈妈。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在新房子里面住？和我们在一起”？ 盼盼拉着田壮：“妈妈，我们现在就回家”！ 田壮含着眼泪紧抱着他们：“妈妈暂时不能回去，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你们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好好的学习，不要想妈妈。妈妈很快就能回家和你们在一起的”。 她能很快的回家和家人在一起吗？她不得而知。 正当秋收的大忙季节，贾长林又带领着他的《旭日》战斗队进入了草原屯儿。他对草原屯儿领导班子的工作很不满意。以党支部只抓生产，不抓阶级斗争，对党支部书记孟德才召开批斗会。同时对崔志伟和田壮做进一步审查。 对于造反团的行动。三生产小队长陈林很不满意。他几次的找贾长林要求田壮回来继续放羊。理由是生产队里的羊，只有李家管理才能放心。 贾长林批评陈林阶级斗争观念不强，目前老李家不能重用，李务农也不能再管理羊了。 陈林生气的说。老李家管理羊就是有经验，我要向上级反映。你们这样做。还让社员们吃饭不，不种地，种好地，多打粮食。国家靠什么发展？ 贾长林奸笑着：“我看你这个只拉车，不看路的小队长也该好好的反思。挨批了阶极斗争，一抓就灵”。 也许是张杰太累了，也许是儿子和儿媳妇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一阵刺鼻的糊味儿。把她刺醒。 “奶奶！奶奶！甜甜，盼盼。兴业，守业四个孩子围着锅灶前叫着，哭着”。兴业正在把锅灶里的柴火取出来，用脚踩灭。 张杰吓坏了。赶紧小跑了过去：“你们……”她忙把锅盖揭开。锅里的水都烧干了。玉米饼子发出刺鼻的糊味儿。 张杰流泪了。她把孩子们揽在怀里：“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孙女们。你们懂事啦”。 当崔志伟和田壮吃着这孩子们给他们送来的带有糊巴味儿的。玉米面儿饼子时，是既高兴又难过。 田壮流着眼泪自语：“等下次给志强写信的时候，一定告诉他们，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 陈波，于得水在贾长林的授意下，又一次对大队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孟德才，大队长于富贵进行批斗。 第三生产小队长张玉山对陈林说：“你这个弟弟陈波这小子是咋回事儿？跟着贾树林那弟弟混日子，还能学出好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好的管管他”？ 陈林：“我弟弟从小就被我妈惯坏了。我爹去世的早。我妈偏疼她。我说的话，他从来都不听，让他闹去吧。总得有后悔的那一天”。 张玉山摇着头：“真不理解，这是啥事儿，闷头儿干活儿的，还不是好人，瞎胡闹的。倒掌起权来了”。 第二生产小队长孙庆说：“这就叫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李春花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城里这运动，搞得轰轰烈烈，她担心乡下也不会消停的。志强弟弟不在家，犯了错，田壮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的。她对戚运来说：“我想到乡下看看去。志强的事儿对妈妈的打击太大了。我是实在的放不下心”。 戚运来：“好吧，明天下午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得照顾妈妈和孩子们，还得干活儿，明天我骑自行车回去就行了”。李春花说。 李务农在羊圈里起了一天的羊粪，累的直不起腰来。直到老于头和老齐头儿把羊赶了回来。 他看着老于头说：“你咋这么早就把羊赶了回来”？ 于有财说：“羊都吃饱了，喝足了水。天黑是一眨眼的事儿。你也该回去歇着了，别太累着了。如今这年头，干点活儿就不错了。再卖力气也得不到啥好处”。 李务农叹气摇头：“好处，啥叫好处？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吃晚饭的时候，李务农想喝点儿酒。他对张杰说：“弄两个菜儿。我去崔兄弟那儿去喝酒去。 崔志伟见李务农来了，高兴的说：“大哥。我这一蹲小号。可连累你们家了”。 “你这是说的啥话？咱不是一家人吗？来。今晚咱哥俩喝个痛快。李务农把瓶中酒倒满了两碗。来，咱们喝上他一大口”。 “好，咱们喝上他一大口。没想到我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喝上酒”。他们碰碗喝酒。 崔志伟对隔墙的田壮说。你也来喝上一口，一醉解千愁。他对看押着他们的于得水说：“叫田壮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吃饭”。 田壮说：“崔叔，你们喝吧！希望你和我爸喝的高兴。啥都不要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务农说：“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喝着，喝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看守他们的于得水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他也弄不明白了。现在的人们都是怎么了？正事儿不做，你整我，我整他的。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他茫然了。 于得水说：“叔，你们少喝点儿酒吧。伤身子”。 “没事儿的，酒是好东西，云里雾里的，这才是人活着”。李务农晃着脑袋说。 崔志伟：“大哥说的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都喝倒下了。你不能一个劲儿的哭。他想儿子志强了。他太想他的儿子了。 田壮隔在一墙的小黑屋子里也在哭。他的心里难过极了。他更想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他们何时才能团聚？真是度日如年啊！ 往年的十一月。风和日丽今年却不同。天总是阴沉沉的。秋风凉飕飕的。穿着绒儿衣，绒儿裤。也不觉得热。 第十八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八 戚运来也下乡了。他不放心这里的情况。李春花好长时间住在乡下。这里一定有麻烦事儿了。 李春花说：“运来，这里闹的挺厉害。田壮，崔叔现在还被看押着。对了，等会儿去给崔叔。和田壮送晚饭，咱们一块儿去吧”。 戚运来：“好，咱们一块儿去。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张杰做完了晚饭。和女儿李春花他们去给田壮和崔志伟送晚饭。李春花说：“田壮。你在这里受苦了”。 田壮：“习惯了，都是老一套。 于莲说:“田壮,快吃饭吧。这几天又瘦了。妈妈给你下的面条。还卧了两个鸡蛋”。 她看着兴业，守业还有自己的两个女儿。实在是吃不下去。 张杰含着眼泪说，田壮，你吃吧。不能苦了孩子。大家都有份儿。我去给你崔叔送饭去了。 懂事儿的甜甜：“妈妈吃饭，我们都吃过啦。他们也说妈妈吃鸡蛋我们都吃了”。 田壮含着眼泪。吃下了这碗饭。运来不忍看这种场面，悄悄的出去了。 崔志伟边吃着饭边说：“嫂子，我说了。两顿饭就行。这样太麻烦你了，对了。志强案子我觉得判的重了。我想写上诉信。告诉志强要好好的表现。相信国家的法律，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是为人民服务的”。 田壮夜里失眠了。崔志伟的话，让她燃起了希望，生命的火花。她躺在木板床上。觉得浑身有点儿冷。她是多么的希望像过去那样，每当这个时候，志强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她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给她洗热水澡，她相信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不会太遥远了。她想的太多，太远，太累了。脑袋嗡嗡作响。 突然她听到了女儿叫妈妈的声音。是梦？不……她清醒的很。自己根本没有睡着，她坐了起来。甜甜，盼盼还在哭着叫妈妈。 张杰说：“可怜的孩子，睡了一觉起来就喊妈妈。非要见妈妈，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们领来了”。 田壮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说甜甜，盼盼，听妈妈的话，回家和奶奶睡觉，别让奶奶太操心了。你们看奶奶的头发都白啦。 甜甜说;“不回家，我在这里陪着你”， 盼盼说：“我也在这里陪着你”。 眼前的场面。让看守他们的于得水。徐志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于得水说：“他们这么做也太过分了。一个日本遗留下来的小女孩儿，怎么能是潜伏下来的小特务”。 徐志东：“”可不是嘛，都是一个屯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了。让田壮回家住吧。早晨再回来。 “我也这么想，就这么办”。于得水点头同意了。他又对田壮说：“明早天亮你就赶过来。别让陈波那小子知道了。不然会收拾我们俩的”。 崔志伟笑了：“算你们俩小子有良心”， 回到了家。田壮的心里特别的高兴，家多么好。多么温暖的家呀！两个女儿在自己的左右身边，甜甜搂着妈妈的脖子。 熄灯前，李志强又在读田壮给他的来信。他已经记不得把这封信读了多少遍。他已经基本把这封信的内容背了下来。田壮说。今年是个丰收年。生产队在上交公粮任务时，社员们的供应量也增加了，比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甜甜和盼盼都长高了，懂事儿了，有一次妈妈病了。我和爸爸，哥哥他们都出工。他们大胆的贴了玉米面儿饼子。烧糊了锅。玉米饼子也糊了……。他笑了，含着眼泪笑。他太想家了，想亲人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亲人们分开过。从来都没有。他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早日和亲人们团聚。 大草原的绿色变黄了。每年在这个季节，各屯生产队都来打羊草。今年只有几个生产队来打羊草，看来，都在忙着搞运动呢。 大树屯儿的贾树林还是像往年一样的，第一个来到了草原屯儿打羊草。他听说田壮还在关押着。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良心发现，自己是不应该给他弟弟出主意关押她的。他看见李春花也回来了。没有理他。她一定会想到田壮被抓，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的心里隐隐作痛，觉得自己没有脸在这儿呆下去了。他把这里的工作安排好就回去了。 李春花见他走了，心里想，你可别再回来了。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贾长林这些日子没有来草原屯。不知为什么陈波对草原屯儿的运动搞得很顺利。崔志伟，田壮被押着。没有啥深挖的价值了。崔志伟等外调下结论田壮根本查不出。特务嫌疑的证据来。 李春花觉得草原屯的运动快要结束了，田壮也快被放出来了。于是她安心的回家了。 这些日子对田壮的看管放松了。她也时常回家看孩子。做些家务。 李志强来信了。是党支部书记孟德才送来的，对于他的来信。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何等的重要，特别是田壮。她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盼着他的来信，盼着他的归来。他是她的生命支柱。离开了他，生活将失去色彩。面对他的来信。如同见到他可亲的面孔。会有一股热流。涌入她的全身。 思念中的田壮，见字如面。 听说家里很好，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心里真高兴。我是多么盼着回到你的身边。回到亲人们的怀抱。和社员们在一起收割庄稼，放牧羊群……。家乡真好。草儿青青，花儿盛开。小河流水……对了，现在正是咱们那里打羊草的时候。我们这里也不错。虽没有家乡大草原景色那么美，那么的迷人。也是绿色的。人称北大荒，人烟稀少，除了几处劳改农场。开荒种地。就见不到人家了。 我们种的小麦，水稻也都收割完了。正在人工脱粒呢，活不太累，不过我是喜欢种地收割的季节，因为休息的时候可以到不远处的嫩江水里去洗澡。观景，那时我会更想起家乡来。这里是嫩江的上游。咱们那里是嫩江的下游。这里的江面比咱们那里的江面宽多了。长得望不到头。这里的树木也多。也称得上是鸟语花香……。 我最担心的是不是因为我犯错，家里人受到了牵连。我听说这里的劳改农场就业人员，都是刑满释放出来的人员和他们的家属，他们的生活是受到一定限制的。我怕我出来后会不会像他们那样，为这，我不知哭了多少回，如果那样。我就更对不起家人了。 田壮，我知道运动还没有结束。实在是遇到难处躲不开时，一定去找俩脑袋翟志远。他脑袋灵活，一定会帮助你的。我认定他是好人。 我们的李管教可好了，每天都给我们讲课，他懂得真多。时常讲到《圣经》。我虽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圣经是教育人们。做好事不做恶事。人活着都要有信仰。无论无论是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坚强。好好的生活。照顾好孩子，老人。我想你们。 我的甜甜，盼盼 志强与十一月三十日 田壮每次读到他的来信，都是泪流满面。他懂得一个人所受的苦。自己品尝就足够了。他所想的，所盼的就是这场运动快些结束，解除自己小日本特嫌的罪名。 这天。于得水悄悄地对田壮说，听陈波说贾长林副团长又有上级什么精神？ 田壮说：“管他什么精神！对了。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照”。 于得水笑着：“谢我什么，其实我该谢谢你不恨我。想起以前我和陈波，刘大勇对你做过不该做的事儿。是我那时不懂事，说着他给田壮鞠了一躬。我给你道歉了”！ 田壮笑着。道什么歉？谁都有错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田壮的心里难过极了。她更想亲人了。如果志强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会多么的心痛。难过，远隔千里的亲人啊，也许自己随之而来的将是无法想象的灾难。她在想于得水听说上面可能有什么新的指示。他在怀念小的时候是不是不该跟着李志强来到这里？是不是更不该活着？她恨妈妈和爸爸。怀疑起妈妈说的话来。不是你让我活下去，等着你们来接我吗？我等，苦等，可你们来了吗？十几年过去了，你们在哪里？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样？度过的吗？痛苦伴随着期盼，幸福伴随着思念。她流泪，流不尽女人不幸的泪。贾长林召开草原屯。《红色战斗队》会议研究下一步工作安排。对于崔志伟继续关押，田壮是日本人，不得轻饶他，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屠杀了多少无辜的中国人，人们是不会忘记的。你们一定要把她看押好了，明天。我向上级汇报。把她带走，交由上级处理。 陈波严格执行贾长林副团长命令加强看守田壮。 于得水表面上支持，执行上级命令，心里却想着怎样想办法解救田壮。远亲不如近邻，他们既是近邻，又是亲戚关系。 晚饭张杰给田壮和崔志伟送饭。她先给崔志伟送饭去了：“大兄弟又让你们受委屈了。这运动啥时候是个头啊”！ 崔志伟：“快了，我相信这次运动很快就会结束了，不然再这么搞下去了，这对国家损失很大呀”！ 张杰看着田壮心里很难过，面条，鸡蛋，她要给她增加营养，身子才是重要的。 田壮说：“妈妈。不用给我吃鸡蛋啦。留给孩子们吃吧。我没事儿的。过几天我可能就回家了。甜甜，盼盼，往后你们不用跟着奶奶来了”。 “不，我想妈妈”甜甜哭着说。 “我也想妈妈”！盼盼哭着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唉，这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出头”？张杰难过的说， 于莲：“妈妈，快的，很快的，相信我崔叔说的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崔志伟说：“邪不压正，人间正道是沧桑，相信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党，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时，于得水回来了。对张杰说：“别唠了。吃完晚饭回去吧。发现门外两名看守在闲谈。小声的对张杰和田壮说。贾长林开会说明天把田壮押走。怎么处理？没有说。你别紧张，晚上我会想办法帮助你逃走的。下半夜我值班”。 “谢谢你，得水”。张杰说。 田壮：“谢谢你，得水。那你可怎么办”？ 于得水说：“你们就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们的。到时候我来叫你”。他用手指了指后窗户。 田壮点头。 于得水回家。他爸爸于有财，悠闲的喝着小酒。妈妈付钰在吃饭。 见到儿子回来了，于有财不高兴的说：“整天东跑西颠的，不干正事儿，同那些坏小子们瞎混。能有啥出息”？ 于得水上炕盘着腿：“你们老两口儿也太不把我这个战斗队副队长放在眼里了”。说着，他拿起于有财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于有财用筷子，狠打了他一下他的手：“放下酒杯。没老没少的”。 付钰瞪了于得水一眼：“你还有心思喝酒？人家田壮还在那里受苦呢。你看李志强回来怎么收拾你？你们战斗队也真是的。都是一个屯子，乡里乡亲的干啥？那么整人家，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就没有好人啦。我看人家田壮就是好人，从小在这里长大，被谁都和和气气的。往后多长个心眼儿，做好人，别做恶人”！ 于得水又把他爸的酒杯抢了过来说：“”老爸。自己喝酒多没劲儿，来，儿子陪你喝，一醉方休。 “喝马尿去吧，小兔崽子。你在外边儿野够了。不干正经事，还想喝酒”。于有财生气的说。 付钰点头儿：“你爸说的对，这酒让你喝了真白瞎了”。 于得水又把酒杯抢了回来：“我喝酒咋就白瞎了呢？我咋就不干正事儿了呢？我参加战斗队是为了不干农活，怕累，怕苦。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打过人，骂过人吗”？ “他爸你还别说。咱家得水。还真不像贾长林那小子那么坏”。付钰笑着说。 “哼，我看他没比那小子强到哪儿去”。于有财说。 于得水啁了一大口酒：“你们老两口儿也别瞧不起你的儿子。我会干点儿大事儿的。我喝点儿酒是为了壮胆”。 “你干啥大事儿？犯错的事咱可不干。志强干的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干到监狱里去了”！付钰急了。 于得水：“妈，你说啥呢？人家志强咋的了？我看一点儿都不丢人。为了心爱的人。蹲几年监狱也值”！他又啁了一口酒。 这时，于莲急三火四的进来：“妈，给我拿点儿钱，越多越好”！。 付钰瞪着眼睛：“黑灯瞎火的，要钱干啥？还越多越好。你公婆家不缺钱。到我这来讨便宜，没门儿”。 于有财笑了：“你看到没？在你妈的面前别提钱，一提钱她就瞪眼珠子。女儿用钱只有她的道理。你麻溜去拿钱吧”！ 那可不行。她得给我说清楚干什么用，啥时候能还上？付钰说。 于莲急了：“妈，你不能眼看着我婆家有难不管吧。田壮的问题严重了，今晚得想法子跑出去躲一阵子。到哪去不带点钱咋活呀”？ 付钰明白了：“怪不得你弟弟说今晚有大事儿要办。看来你弟弟总算办了一件好事儿”。她脸上有了笑模样。 于有财：“这钱得拿。老李家接连有事儿，钱没少花，求爷爷告奶奶的。怪可怜的”。 于莲：“得水，今晚就看你的了。田壮是志强的命根子。她若有个好歹，志强没法活了，这个家恐怕就散了”。 于得水说：“你们都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这个战斗队副队长被撤了”。 田壮一点儿的困意都没有。她有些不相信于得水的话，在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她盼着于得水，快点儿来把她放出去。 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多钟。于得水晃晃悠悠地来了，这时，徐志东也来了。他们俩人值下半夜班儿。 正在值上半夜班的侯亮和方强看到于得水他们来了接班了。都很高兴 侯亮说：“于副队长，你们来的挺早啊。可把我给困死了，我们回去啦”。 于得水：“快回去睡觉吧”！等他们走远了，他对徐志东说：“你回去睡觉吧，挺困的，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徐志东说：“于哥，那好吗？今晚值班儿很重要，要不然怎么两个人值班儿呢”？“让你回去你就回去，费什么话？我这个副队长。还没有点儿权利”。于得水说。 徐志东：“是！余副队长，服从命令。他高兴的回去了”。 于得水见他走了，又到外面看了看。大草原的深夜，安静极了。他把后窗撬开。弄成被看押人逃跑的迹象对田壮说：“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田壮：“谢谢你了，得水。后会有期”。 于得水：“谢啥，快走吧。家里人都在等着你呢”。 张杰一家子人都没有睡，都等着田壮回来。李志刚已经同马倌老齐头说好了，用一匹快马。 田壮回来了，大家高兴极了。张杰流着眼泪说：“还是志强想的远，看来。只能去大树屯找俩脑袋翟志远了。你姐那儿不能去。他们会找到那里的”。 李志刚说：“于莲，你和田壮到屯外路上等我。我去到队里牵马”。 田壮带好了随身用的和一些钱。看着熟睡的甜甜和盼盼。轻吻了他们：“妈妈，我走了。你和我爸爸多保重。等运动结束了我就回来了”。他流着眼泪：“甜甜和盼盼。你们多操心啦”。 张杰紧抱着田壮，哽咽着：“好孩子，你就放心吧。别惦记家。不接到信可别回来”。他的心里难过极了，她们这次分别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田壮虽不是她亲生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妈妈……”田壮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甜甜，盼盼。她们两个几乎同时坐了起来。本能的，哇的一声都哭了。母女连心，她们似乎感觉到妈妈要走了。离开她们远去了。何时才能见面？也许只能在睡梦中。 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不走，不要离开我们。甜甜紧抱着妈妈的脖子。盼盼紧拉着田壮的手，妈妈不走，妈妈不走。 张杰忍不住哭出声来。李务农老泪纵横地说：“这是啥事儿啊？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让人揪心的事儿”！ 李志刚回来了：“都别哭了。天亮了还得赶回来呢，要是让人看到就麻烦了”。张杰领着甜甜。于莲领着盼盼，随着哭声目送着他们。骑马远去了。 大树屯儿只有二十几里的路程。但是，一匹马驮着两个人，在壮实的马，也是很吃力的。马喘着粗气，跑不动了，迈着碎步。 李志刚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走。田壮说：“哥。我也下来走吧”。 “你别下来。这些日子造反团把你折腾的够呛。你养精神。不知俩脑袋把你带到哪里去呢”？李志刚说。 快到大树屯儿了。李志刚说这里黑灯瞎火的。咋找俩脑袋呀？我也没有去过他的家。 田壮说：“我能记着他家的位置，上次路过屯儿的时候翟志远从屋里出来。给我们送水喝来着”。 快进屯儿了。李志刚把马拴在一棵大树上。对田壮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俩脑袋” 田壮用手指给李志刚说。：“过了这三个房子，那座房子就是翟志远家了”。 屯子很静。只有小鬼子贾树林家养狗。李志刚绕过贾树林的家，到了翟志远家。 他轻轻地敲门。 谁呀？门没有开。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低。 “是我。草原屯儿的李志刚。有急事找你帮忙”。李志刚焦急的说。 “啊，是志刚呀”！门开了，翟志远说：“兄弟快进屋，有啥事儿让我去办”， 李志刚说：“是田壮逃出来了，我弟弟在服刑前有话说。如果田壮遇到有啥难事儿？有过不去的坎儿就来找你。你脑子活，会有办法帮助她的，他相信你”。 翟志远说：“好吧，这忙我一定帮。既然志强这么信任我”。说着，他急忙穿衣服。 “谁来了？都这么晚了，出啥事儿了”？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 “妈，没啥事儿，你睡觉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翟志远说。李志刚和翟志远来到了田壮身边，田壮说：“志远哥，给你找麻烦了”。 翟志远：“没说的。我们每年打羊草。都麻烦你们家。他对李志刚说，你们就放心吧。让田壮到城里我姐姐家住些日子，保证不会出事儿的”。 “太谢谢你了，我得在天亮前赶回去”。李志刚说。 离天亮还早着呢。李志刚就赶回到了生产队里把马栓好。老齐头吸着烟，走了过来：“你小子真守信用。回来的挺快”。 李志刚：“谢谢你了，齐大爷”。 “谢啥？谁还没有难处，快回家吧。天亮还早着呢，还能睡上一觉”。他的心里很高兴，为受害人办了一件好事儿。 李志刚回到家，张杰说：“都安排好了吗？一家人都等着你的信儿呢”！ “放心吧，妈妈。俩脑袋那人真不错。他说把田壮安排在城里，他姐姐家住些日子。多长时间都行，保证不会出事儿的”。 李务农：“这就放心了，不过明天得水。那一关可不好过了”。 翟志远用自行车。驮着田壮很吃力。因为着急。忘打车气儿了。车胎气儿不足，实在是登不动了他就下来用自行车。推着她走。 田壮心里过意不去。也下来走。翟志远见她走路挺吃力。知道她休息不好。他硬是让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她走。 田壮说：“离城里还远着呢，这样走下去。会把你累坏的”。 翟志远笑了：“不就是十几里路吗。以前没有自行车的时候，都是步行进城的。已经习惯了”。 田壮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心里想，还说不累，他已经出汗了，他闻到男人身上的气味儿了。那种气味儿，会让女人心醉，他想起了志强。 太阳升起来了。城里的风没有乡下那么的大。气候也没有乡下那样的冷。也许是城里的楼房多，人口多的原因吧。 翟志远太累了。也想休息一会儿。他见到前面有一家小吃。就同田壮进去了，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油条，豆浆，各种小咸菜儿。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笑迎过来，二位请坐。刚出锅的油条。加白糖的豆浆。赠送各种小咸菜儿。翟志远说：“十根儿油条，两碗豆浆”。好，马上就来，服务员转身准备去了。 田壮：“十根油条吃的下”。 翟志远：“不许剩，每人五根儿”！ 田壮笑着说：“你七根，我三根儿”。 油条端上来了，冒着热气。油亮油亮的。田壮忽然想到了送志强那天早晨。在姐姐家吃早饭的情景来。饭桌上有包子，水饺,油条……。 “妈妈，那是什么呀？那么长。咱们家咋没有呢”？是甜甜，盼盼的声音， 她哭了。想孩子，想志强，想亲人们了。 翟志远说：“田壮，别难过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亲人们了。既然出来啦，过几天再说吧。家里不会有啥事儿的。孩子们他奶奶他们会照顾好的”。 田壮说：“我走了。他们和家里人要人怎么办？他们不会为难家人们吧”？ 翟志远：“那能怎么办？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往最坏了想，他们只能找你。找不到也就算了。你也没有错，问题是不能让他们找到你，我想他们是不会找到你的。你就放心就好了。我想运动也该快结束了”。 田壮点了点头。 翟志远说：“我姐家快到了。在城边儿那一带平房。是三不管的地方。到了我姐家，他们一定才吃早饭”。 翟志远的姐姐翟淑珍见到弟弟来了，还带来一个漂亮的女人。高兴的说：“志远，你咋来的这么早,这位是……” 姐姐,姐夫这是我的一位朋友的媳妇儿，遇上点儿麻烦，在你家待几天。翟志远说。 翟志远的姐夫朱进：“好说，好说。快上桌吃饭吧”， 姐夫，我们吃过了，你快吃吧。快到上班的时间了，翟志远说。 “大舅，你们先唠着，我该去上班了”。朱向东说。 翟志远说：“好，你去上班吧。向东真有出息，有工作了”。 朱进：“我儿子在糖厂上班，干的还不错。挨饿那几年。幸亏他们场经常分点儿糖渣子。添补家里”。 翟淑珍说。你少提起那糖渣子，甜不嗖的一提起来就恶心。 田壮笑着说：“糖渣子没那么难吃的。我姐夫也给我们家时常的送来过。那还得托人才能买到呢。我妈用它来做玉米面儿菜团子。可好吃呢”。朱进说：“”看到没？你不拿糖渣子当好东西，多少人想吃还弄不到呢。别忘了没有糖渣子顶粮食。咱们也不好熬过来的。 翟志远见朱向红没有上学。就问她：“向红你怎么没有去上学？朱向红，大舅，你还不知道啊？早都罢课了，我不愿意和他们参加游行。不如在家。看书自学呢”。 朱进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这场运动搞到啥时候？误了一代人那”！。他起身穿工作服：“志远。你们先呆着，我得去上班。晚上回来陪姐夫喝几杯”。 翟志远看着姐夫那驼背的身影说：“姐姐，姐夫。还在铁路货场当装卸工啊”！ 翟淑珍可不是咋的。不到50岁就累弯了腰，没有文化。只能干苦大力啦。 “姐姐，我得回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田壮，过几天我再过来看她”。翟志远站起身来说。 翟淑珍说：“弟弟你就放心吧，在姐姐家待多长时间都行。她高兴，有陪姐说话的呢，你不知道姐姐整天没事儿做，有多寂寞”。 田壮说：“姐姐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客气。到我这里和在家一个样。翟淑珍笑着说。 田壮目送着翟志远，她很想跟着他。他去哪里？她也去到哪儿？可是现在还不行，女人啊，离开了男人。像是没有了主心骨似的。 对于田壮逃走的事儿，人们没啥反应。像是早已经预料到的事儿。只有陈波坐不住了。他对于得水说：“看贾副团长回来咋收拾你小子？你说喝酒醉了，睡着了。谁信？你们是沾亲的”。 于得水叹了口气：“我真的喝高了。现在还没有醒酒呢”。 崔志伟的心里很高兴，昨夜的事儿他知道。他认为于得水真的做了一件大好事儿。他对陈波说：“算了吧，陈大队长。田壮走是对的，本来她就没有错儿。你们瞎整啥呀？都是一个屯儿的。不要把事做绝了”。 陈波：“这哪有你说话的权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你的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崔志伟笑着：“我才不怕你们呢，我是拥护共产党的，是抗日的”。 张杰有些顶不住了。儿子被判刑。儿媳出逃了。他们都是她的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两个可怜的孙女，整天哭喊着要爸爸妈妈。可她怎么办？一下子老了许多。头发全都白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和孩子们，真的都不想活了。他觉得公公在世的时候，那日子虽然过的也很苦，很累，可是觉得有奔头。现在是咋了？ 戚运来和李春花惦记着妈妈。也不知道田壮现在的情况。又赶了回来， 见到了妈妈。李春花的心里难过极了，妈妈老多了。满顶的白发。爸爸也是一脸的愁容。特别是见到甜甜和盼盼。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值得欣慰的是，田壮离开了看押。找到了安身之处。 张杰说：“春花呀！你们别总往这里跑。家里有老的，小的，需要你们照顾”。 戚运来：“我们家那里没事儿，妈妈，你老要保重身体。问题是暂时的，总会好起来的”。 “运来说的对，妈妈，想远一点儿，运动很快就会结束的。志强也用不了几年，就回来了”，李春花说。 张杰叹了口气。日子还得过，为了小的。也得挺住啊。 于莲：“妈妈。不能总是流泪，为了家，为了孩子们……”。她也流泪了。 甜甜，盼盼。面对摆着的糖果，食品之类平时最喜欢吃的。可她们谁也没有动。只是流着眼泪。要爸爸。找妈妈。 外面下雪啦，这是冬季的第一场雪。雪花很大。轻轻的飘落着。大草原披上了银装。李志刚替于有财打开了羊圈的大门。羊鱼贯而出，涌向了大草原。羊儿也喜欢飞雪，雪花落在了它们的身上，更显得洁白，更可爱了。 李志刚跟着羊群的后面。心情沉重，心里想，如果弟弟志强和田壮在这里放羊，心里别提该有多么的高兴啊，然而他听到了歌声和喊口号声。那一定又是贾长林。他们又进屯了他的心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他一来谁都没有好事儿。 贾长林下了汽车。很不情愿地宣布。崔志伟解除了看押。外调核实。他虽参加了，国民党军统，但他不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同时宣布于得水阶级立场不坚定。失职造成田壮逃跑的事件。清除他战斗队队伍，命令陈波。继续追查田壮下落，缉拿归案。 崔志伟解除看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李务农家。他知道他们的生活也太艰难了。他一进门就看见李务农边吸着烟边叹气。张杰在一边流着眼泪。于莲和李春花在哄着甜甜和盼盼， 此时崔志伟的心情和他们是一样的。 崔志伟对张杰说：“嫂子，别太难过了。甜甜和盼盼也都懂事了。我听田壮说了，她们都喜欢读书。喜欢学校，虽然学校都停课了。她们都在自觉的复习功课，这样很好。她们都会有前途的，明天我就向大队委提出。提出来咱们草原屯的学生不能停课。把他们组织起来学习。我担任他们的老师”。张杰，于莲，李春花他们都说你这个主意好。 于莲说：“崔叔，我得好好的，谢谢你。人家甜甜和盼盼。可听话呢。没事儿，都知道学习，可我家兴业守业。淘着呢。都不爱学习。真得好好的。管教他们”。 李春花：“是的。把孩子们交给崔叔。保准错不了。就凭崔叔给甜甜和盼盼起的名字吧。多好听。很有深意呀！甜甜的学名。叫李烁。烁，代表着光亮。盼盼他的学名叫李倩，是美好的。希望她们长大了。都有个光明，美好的人生”。 大队党支部非常支持崔志伟的建议他们草原屯儿，党支部非常支持崔志伟的建议，咱们草原屯儿的小学校，不能停课。由崔志伟代理老师管理教学。 于是草原屯小学校继续上学，一二三年级三个班正式复课。崔志伟忙得很，三个班分上，下午串开上课。他还担任大队会计工作。尽管在忙，他觉得很开心，生活很充实。 这天下午，翟志远又进城了，给姐姐家带去了不少的粮食和农副产品。人真是个感情动物。他的心情很复杂。几天见不到田壮，总觉得心里静不下来，好像有许多的话要对她说，有好多的事儿要为她去做。他独身这么多年来这种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从妻子生下了翟玉，一走了之之后就对女人有反感，更谈不上动心了。 田壮盼着翟志远到来的心情更为强烈。几天见不到他。总觉得心里发慌，不安的感觉。过去对他的好感是对他的人品。现在对他的好感。似乎萌发出了爱情，有时候她觉得好笑。这种爱情是否来的太快了，太突然了，她要克制自己。不然会对不起志强的。 姐姐的家门锁着。翟志远的心里一惊。是不是田壮出事了？他不安的等着。过了好长的时间。田壮和姐姐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她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个大布袋子。翟志远快步迎了上去：“姐姐，田壮你们干什么去了？我担心你们”。 “你看今天我们的收获很大”，姐姐翟淑珍笑着说。 “你们捡破烂儿去了”。翟志远见田壮脖子弄得脏兮兮的。头发也很乱。但是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妩媚动人。 田壮笑着说：“看把你急的，汗都出来了”。她用手帕给他擦擦脸上的汗：“我们这样做才是最安全的。游行的队伍在我们身边儿走，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翟志远说：“记住，以后不许再出门了。吃的，用的，我会随时给你们送来的”。 田壮又笑了。也许她这一笑，对翟志远是永远也忘不掉的。娇好迷人的笑。 第十九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十九章 今年的大草原特别的冷。几场大雪下来。这里是银白的世界。社员们都猫冬了。哪有心思像往年那样到城里去积肥，准备春耕。也许是气候太冷了。那些造反团们也没那么大的劲头来折腾了。 于得水更是清闲自在，不是喝酒就是睡大觉。他为田壮的事儿受到牵连不后悔。觉得现在更好，无官一身轻。 陈波还是紧随着贾长林的后屁股儿转。时常到李务农家来追问田壮的去向。 张杰很是担心田壮。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怎么样？对于甜甜，盼盼她省心多了。崔志伟对她们的学习抓的很紧。不是学习，就是写作业。即使她们是这样的忙着学习，她们想妈妈。找妈妈的心是不会消失的。 这天夜里，张杰对儿子李志刚说：“你能不能到俩脑袋翟志远家打听一下他姐的住处。我想去看田壮 ，我太想她了”。 李志刚急了：“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不知道陈波那小子对咱们家严加监视吗”？ 于莲：“是的，妈妈。陈波始终在暗处监视着咱们家呢，还是等等再说吧”。 张杰失望的点了点头：“熬吧。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李春花的心情很不好。惦记着妈妈，想念着弟弟，更不知道田壮的处境如何？她也够累的，三个孩子，瞎婆婆的身体也不太好。 戚运来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白天忙一天的活儿，晚上回来也不闲着。他懂得李春花的心思。对她说：“最近这几天活儿不太多，咱们回乡下去看看吧。顺便拉一车煤。今年冬天特冷，多烧火。别冻着老人和孩子们”。 李春花：“过几天再说吧，最近妈的身体也不太好，老是咳嗽。明天到医院去看看吧”。 “我妈是老气管炎了，每年冬天都是这样的”。戚运来说。 “那也不能太大意了，老年人检查检查身体还是有好处的，明天我陪妈妈到医院去看病”。李春花说。 翟志远这些天来，茶不思。吃饭不香。是啊，田壮的影子总是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搅得他好不安宁。特别是她那娇嗔的一笑。在他的心中是那样的完美。他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今晚他还要去看她。更重要的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他准备动身了。白天是不能轻易进城的。是为了躲着贾长林那小子。他对田壮的逃跑是不甘心的。到处在打听田壮的消息呢！ “志远，你又去进城咋的？我看着你急三火四的”。妈妈白秀兰说 翟志远：“是的，妈妈。顺便给我姐带点儿新玉米面儿啥的”。 他爸爸翟永福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说：“我总觉得你小子这阵子有啥事儿瞒着我们。不行，哪天我得到你姐家去问问咋回事儿”？ 翟志远急了：“你咋这样呢？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个朋友被冤枉躲这场运动。” “八成是个女人吧？不然,你不会这么上心的”。翟永福说。 白秀兰笑着说:“你个老不正经的。咱儿子是那种人？为了翟玉这些年……他伤了心”。志远那，要是遇到合适的，该找个女人了。翟玉也大了，懂事儿了。 翟志远说:“妈妈,别为我操心了,这样不也是挺好的吗？对了，爸爸妈妈。对外人可不能提起这件事儿,不然,我也会有麻烦的”。 妈妈说的话更激起了他想去见田壮的心情，是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女人的一半是男人。造物主造就人类的时候，就渴望人类繁衍下去。 天黑了，翟志远骑着自行车上路了。空中飘洒着雪花，很冷。可他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田壮，多么好听的名字呀！又甜又壮实。看来，小日本还挺懂得中国文化的。他哼着小曲，加快了速度，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进城了。 城里真好，灯光明亮，不像乡下只有星星。月亮那么点光亮。大街小巷还有不少做小生意的商贩，人来人往。他来到一家百货商店。他想给田壮买些日用品，买些什么好呢？他想到了她和姐姐常去捡破烂儿，他买了两副手套儿和两瓶雪花膏，香皂。在想买点儿什么呢？可是钱不多了。乡下人挣点儿钱不容易。他急着来，没有准备多带点儿钱。他想，以后有机会，也进城做生意。挣好多的钱。 姐姐家的灯还亮着，看来他们还没有休息，也可能是向红还在学习呢！那孩子读书可用功了，若不是现在学生罢课，会考上重点大学的。 见到弟弟来了，姐姐，姐夫他们都很高兴， 翟淑珍：“又在家坐不住了。若不是你惦记田壮，一年到头也不来姐姐家坐坐”。 朱进说：“可不是吗。这才是想人，急死人！特别是像你们俩个人现在这样干柴烈火”！ 翟志远：“姐夫。你说啥呢？对了，田壮呢”？ 他们俩都笑了。朱进：“看看，我没说错吧？第一句话就提到了田壮”。 翟树珍有意吓他说：“你来晚了，昨天下午让你们屯那几个造反派带走了”。 “啊……”，带走了,这我可咋向老李家交代呢？不可能呀！他们不会找到你们家的，翟志远说。 朱进笑着对妻子说：“你可别逗他啦。别把他吓尿裤子了。没事儿的，搬走啦”。 “搬哪去了，是不是你们……”? 翟淑珍说：“我们对她好着呢。是她非要搬出去住不可。说住这里不方便，影响孩子学习。依我看呐，他是为了你着急，怕你来了不方便”。 “看看，你姐说到你们俩心里去了”，朱进笑着说。 翟志远的脸红了：“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 “你看你还不占朋友妻，都啥年代了。男人蹲大狱她还这么年轻，又漂亮，能守得住”？朱进说。 翟树珍：“弟弟，你姐夫说的在理，你也别太死性了，我看她对你有那个意思”。 翟志远：“那可不行。人在难处，不可乘人之危”。 朱进笑了：“看到没，还挺正人君子呢”！ 翟淑珍：“俺弟弟实在，根本人，不像你”， “哎呀。我咋的了？不正经了，多好。多根本的人那！朱进拍着胸脯子说”。 “你得了吧，那是你整天跟在大老爷们儿一起混，要是混在女人堆儿里呀。你早就不干净了”。翟淑珍说。 他们都笑了。 翟淑珍说：“弟弟，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田壮。我看你人在这里心早就飞到了田壮那里去了”。 田壮住在离翟树珍不远处的一间小土房里。屋子里没有打灯。翟志远看着四周这一带都是土房。在城里这一带算是困难居民住宅区了。翟树珍轻敲。门，田壮啊，睡下了吗？ 灯亮了：“是姐姐呀，没睡呢。她很快把门打开了。见到翟志远也来了，心里一亮。笑的美极了”。是志远哥来了呀！她轻握了一下他的手。翟志远感到有一股暖流。涌进心里。 “你咋不打灯？一个人待在黑屋子里多寂寞呀”？翟淑珍说。 田壮：“咋说呢！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躺在黑暗处冷静下来。回忆一下自己所走过来的路。喜乐哀怨，酸甜苦辣……。也许这就是人生”。 翟淑珍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妹，人这一生啊都是不容易的，就那么几十年，好好活着总是有盼头儿的。好了，我走了，你们俩聊吧”。 “姐姐，你先别走，天太晚了，我也得赶回去，要不我住在你们家你陪一会儿田壮吧”。 翟淑珍犹豫了一下。田壮又握了一下翟志远的手。她这次握他的手使他感觉比上次握他的手更强烈了。既温暖，又不肯松开。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姐。你陪着田壮。在这里休息吧”。他出去了。他的步子有些不稳。 翟淑珍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说：“我这个弟弟，就是实在本分，心善为别人着想。这不，这次来，带来了新下来的玉米面儿，大碴子什么的。给咱们俩买了手套儿。化妆品什么的”。说着，她分给了田壮一份儿。 田壮说：“我又遇到好人了。夜里她无法入睡，她想到了小的时候， 沿街讨饭遇到了李志强，给她玉米饼子。想到了他们一起放羊，洗澡到接吻，那美好的岁月。是志强给了她生命，给了她新生活的向往。可以说她是幸运的。在志强不在他她的身边，在她危难时又遇到了翟志远。他和志强一样的呵护着自己，关爱她，她觉得翟志远。也渐渐的闯入了她的心里”。 李春花骑着自行车，带着许多孩们喜欢吃的糖果食品下屯了。大草原的路太难走了。积雪很厚。有些地方根本不能骑自行车。只能推着步行。她累极了，出汗了。浑身散发着热气。终于看到那片树林和草原屯儿的房子了。那里有她童年的记忆，少女的憧憬，现实的生活。人生如梦，仿佛就在昨天！想着，走着不觉已经进屯了。也许是思念亲人们的心息相通。张杰正在村路口。像远处张望。她是在盼着儿子，儿媳她们都在她的眼前。 “妈妈……”。春花推自行车快步跑着， “春花……我的女儿”。张杰迎了上去。 她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张杰：“春花，春花一遍又一遍的叫着。那么儿子儿媳呢？她又流泪了”。 李春花也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妈妈，妈妈。她流着眼泪说，妈妈，我回来了，志强，田壮他们也很快就会回来的。像过去一样的，都围在你的身边叫妈妈。 于莲忙着做午饭，见到李春花来了。心里非常的高兴。她是多么的希望。她早点儿回来。陪着妈妈。她现在太需要她了。 于莲：“妹妹，这一路你够累的。大风雪天路难走。妹夫咋没有陪你来呢”？ 春花：“嫂子。我婆婆的身体不太好，家里得有人照顾她。还有孩子们”。 甜甜，盼盼，兴业，守业他们都过来了，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 李春花高兴的给他们吃糖果。孩子们都长高了，也懂事儿了。 他们都舍不得吃，甜甜把剥好的一块糖给张杰：“奶奶吃”， 张杰接过糖，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难过。她又把糖给了甜甜：“乖孙女儿你吃。奶奶年纪大了，少吃糖好”。 甜甜没有吃糖。拿着那块儿糖发呆。那是她在想妈妈，爸爸。是啊！妈妈，爸爸在的时候有好吃的，她都是先给他们吃的。 盼盼说：“姐姐，把我这块糖放在你那儿。给妈妈和爸爸留着”。 她说这句话，让张杰流着眼泪到里屋去了。 甜甜：“我想妈妈爸爸了”。 盼盼：“我要爸爸妈妈”。 李春花和于莲都忍不住抱着他们哭了。 许久，张杰从里屋出来：“都别哭了，日子还得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甜甜，盼盼，你们别着急，你爸爸和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要好好的学习，只要学习好了，有出息，爸爸和妈妈才放心高兴”。 甜甜和盼盼都流着眼泪点头。 午饭后，李春花感到有点儿头晕，也许是心情。也许是在路上太累了，她躺在炕上想休息一会儿。 于莲说：“春花睡会儿吧，大雪天，累坏了”。 李春花：“有点儿头晕，真的想睡一会儿”。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嘈杂声把她惊醒了。她坐了起来。原来是贾长林他们又来逼问田壮的下落。看到贾长林，李春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小鬼子贾长林和他弟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个双胞胎。个头，体型，长相特别是他们的心术不正。更让她不能容忍。她用手指着贾长林：“你小子积点阴德吧？没事找什么茬？抓什么日本潜伏下来的小特务。有事冲我来，老娘陪着你”！ 陈波严肃的说：“喇叭花这里没有你的事儿，滚一边儿去”！ 李春花瞪着眼睛给了他一个耳光：“好你个帮狗吃屎的坏东西。喇叭花也是你叫的”？ “你……”陈波上前要和她厮打。贾长林用手拦住了他:“好男不和女斗”。 陈波捂着脸后退了。贾长林看着李春花心里想，好一朵喇叭花，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是那么漂亮。这么厉害的美女，我哥是怎么弄到手的？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笑着说：“我们也是在执行上级指示。田壮如果有消息通知我们一声，希望你们能配合。对她有些问题还需要核实”。 他们灰溜溜的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于莲高兴地说：“春花，真有你的。这帮臭小子，隔三差五的就来咱家要人，你可多待一些日子吧”！ 李春花笑着：“你就跟我学吧，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于莲：“我可学不来。天生没有那个胆儿啊”！她笑着说。 张杰为女儿春花感到高兴，心想，女儿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那么泼辣。敢做敢为的男人的胆量。她说：“于莲说的对。你要是常呆在咱家就好了，他们也不敢来瞎折腾了”。 “好，那我就在这儿待一些日子”。李春花说。 “那可太好了”。于莲说。 李春花：“于莲姐，到你家去，看看叔叔和婶子”， 于莲：“好吧。我妈我爸见我就唠叨你来没有。怪想你的”。 “这是给叔和婶子带点儿糕点”。李春花说着取出两大包糕点。递给于莲。 于莲说：“看你，哪次来都不空手”。 于莲妈付钰见到春花高兴极了：“你可算来看我们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婶子，我知道，我也想你呀。我和于莲姐从小就在一起。我也常在你们家住。真想过小时候那样的日子”。李春花说。 付钰笑着：“谁都想过小时候的日子，可人总得长大。变老”。李春花见于得水在里屋准备休息，她说：“听我妈说，田壮多亏了你帮助。不然不知道会是啥样子”？ 付钰笑了：“这孩子长这么大。就办了这么一件好事儿。你说这运动啥时候才能结束？把种地都耽误了”。 于莲说：“不提运动了，一提就闹心，走，春花，看冬景儿去，难得今天心情好”。 她们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小河那边儿走去。那里有太多太美的记忆。 田壮今天起的很早。昨天夜里她失眠了，她想妈妈，想爸爸，想志强，想女儿，想所有的亲人。是的，人生在最困苦的时候，更倍加的思念亲人。童年，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美好，无忧无虑。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然而却是那么的短暂。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不能一帆风顺，幸福伴随着泪水，痛楚伴随着希望。她回忆着昨天夜里的梦，她和志强在大草原里跳呀，笑呀，后来志强跑的好远。她追啊，总也追不上……。她声大喊。志强……,她坐了起来。天已经亮了，她为自己的梦感到不安。志强现在在那生活的怎样？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田壮，你起来了吗？该吃早饭了。我姐已经把新下来的玉米面儿饼子做好了”，翟志远敲门说。 “是志远哥，我马上就去”田壮说。 她本想自己起火的。可翟淑珍不同意。那样费火又麻烦。 “姐姐，吃过饭咱们还是去捡破烂儿吗？”田壮边吃饭边说。 “闲着也没事儿，在家待着闷得慌，不如捡点儿破烂儿。换几个钱儿”。翟淑珍说。 “你还能闲得住。天刚放亮，你都走一趟了”，她男人朱进说。 翟淑珍：“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不走一趟，那一袋子。瓶瓶罐罐儿的，哪来的”？ 田壮说：“姐姐你可真是勤快。快赶上乡下人了。我们那里的人就是天刚放亮就下地干活儿了。天不黑是不回来的”。 朱进说：“乡下人就是苦，不然乡下的女人怎么脑袋削个尖儿似的，都往城里钻”。他看着翟淑珍说 翟淑珍用筷子打了他一下夹菜的手：“你别觉得城里的臭男人有多高贵。你不就是个出苦大力的吗？我不嫁给你。打光棍儿去吧，还不知足呢”！ “打光棍儿？你看城里的男人有几个打光棍的，就凭我，一表人才，前边那么一走，女人们苍蝇似的在屁股后嗡嗡地叫” 翟淑珍呸了他一口：“可不是嘛。苍蝇能不在你身后嗡嗡叫吗？你是前面的那个臭鸡蛋”。 大家都笑了。 早饭后，田壮帮助翟树珍收拾碗筷儿，翟树珍：“我自己来吧。俺弟弟要回去，你去送送他吧”。 翟志远说：“送啥送？我也不是外人。他看着田壮你还是少出门的好”。 田壮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她深情的看着他：“走吧。姐让我送你”。 翟志远推着自行车。他们走的很慢。像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 你啥时候再来？田壮说。 翟志远：“过几天吧。看看能不能。弄点儿鱼。给你们送来。现在还不是弄鱼的时候。得封江冰冻一米多厚才能弄到鱼”。 田壮说。现在你们那里也不干啥农活了吧？ 他停下车来：“田壮，你回去吧，别送了，你看这么早。就有游行队伍了，为了安全，你尽量不要出门儿。好好的在家里待着。万一碰到熟人就不好办了”。 田壮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远去。。。她想大草原了，更想亲人们了。 今天你就在家看家，不要再出去了，翟淑珍说。， 田壮：“姐姐，你看我能是待得住的人吗？我的心里很乱。一晃在你们家待了一年多了。给你们添了太大的麻烦。吃的，喝的，用的……”。 翟淑珍：“我的好妹妹可不能那么说，自从你来，姐姐开心。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妹妹了。人都会有难处，别多想。该放下的就放下。能忘掉的就忘掉，向前看。向前看才有奔头”。 田壮默不作声。她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是啊，她说的没错，是好意。有些事儿是能忘掉的。但是，那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翟淑珍见田壮，默不作声。觉得自己不该和她说这些，田壮：“我说的话你别在意。我这个人是好说。嘴没有把门儿的”。 田壮说：“姐姐，你说的没错，那是为了我好，我是想家了，太想亲人们了”。 “唉，翟淑珍叹了口气，难为你了。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样的。能不想家，想亲人？等志远再来时，让他想办法让你回去看看”。 “那可不行，姐姐，一旦我有事儿会牵连，好多的人”。田壮急了。 晚饭吃饺子。田壮和面，翟淑珍剁馅儿，田壮在擀饺子皮儿的时候，想起了每年过年时全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包饺子的情景。她也是这样擀的饺子皮儿，志强和妈妈比着赛的包饺子，有意地看他擀饺子皮儿的速度。每当在这个时候她都高兴的说，我擀饺子皮儿的速度快着呢。再来一个人包饺子也能供得上。想到这些。她想亲人的心情更强烈了。她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亲人们！ 翟淑珍：“妹妹，又在想啥呢”？ 田壮强忍住将要流下来的泪水：“啊。没想啥？是在想我小的时候，妈妈教我擀饺子皮的情景。对了，是现在的妈妈”。 翟淑珍说：“对了，今天志远能来就好了，赶上咱们吃饺子。她一边说他说过，过几天他会来的，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天他都没有来了”。 田壮，是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她的脸微红了一下，她想他该来看她了。他放不下她，她的心里也想着他。 朱进下班回来，见吃饺子。很高兴的对儿子向东说：“儿子把那瓶老白干白酒拿来。咱爷俩喝几盅”！ “好的”！朱向东高兴的去取酒。 朱向红：“我爸也真是的。惯着我哥。将来也得和你一样的大酒鬼！看哪个女人嫁给他”。 翟淑珍说：“还是我的女儿懂事。话说到点子上了”。 朱进笑着：“哪有男人不喝酒的？不喝酒的男人不是真爷们儿”。 有人敲门。 翟淑珍高兴的说：“是我弟弟来了。方才我还和田壮说呢。今天我弟弟该来了，真的来了”。 朱进忙去开门，翟志远扛着一袋子小米进来，还带来了新下来的大豆。 向东高兴地说：“快给大舅倒酒。大舅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刚开始喝酒”！ 翟志远：“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是饺子又是酒的。还炒了几个像样的好菜”。 朱进说：“管他什么日子，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没酒在掂对”。 “你姐夫说的对，今天下午我和田壮捡破烂儿回来。发现兜里还有一斤肉票儿，对了。是田壮花钱买的肉”。 田壮:“别说了，姐姐。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一家人。” “对，田壮说的对，都是一家人，来，喝酒！。朱静看着翟淑珍老婆子。是不是你和田壮也喝上一盅？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 田壮摇头：“我可不能喝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喝过酒呢”。 翟志远说：“姐夫，田壮不喝酒就别勉强他了，咱们喝吧”。 朱进取来两个酒盅：“难得今天高兴，酒是好东西。干活再累，小酒往肚子里那么一流，他喝了一大口。别提有多么的舒服。云里雾里的，什么苦啊，累呀，愁啊。通通它妈的脑后去了，一醉解千愁。人生难得几回醉。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翟志远笑着说：“姐，你看我姐夫刚喝一口酒就醉了”。 翟淑珍要不说他是酒鬼，少喝也醉，多喝更醉。来，田壮咱们吃饺子，不管他！她看着丈夫給田壮斟满了那盅酒。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她自己也倒满了一盅白酒。来，田壮。姐姐就陪你喝一盅。说着，她一仰脖儿把那盅酒干了。 朱进笑着说：“这才是我的老婆呢，说着还有把自己的那种酒干了”。 翟志远给姐姐夹了一个饺子：“姐姐。空腹喝酒容易醉。他也给田壮夹了个饺子，先吃饺子，不能空腹喝酒”。 田壮见翟志远把酒喝了。自己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姐夫不是说了吗？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天。我也要醉一回”！说着，她也把那盅酒喝了下去。辣的她直咳嗽。 翟志远给她轻捶后背：“你没有喝过酒，不能这么喝，容易醉，会伤身子的。快吃饺子”。 她摆了摆手：“没事儿的。这酒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辣点吗？来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酒。更没有醉过。今天就让我醉一回”！ 朱进别看他能扎呼，其实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有点后悔了。这个日本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灯。见好就收吧，别闹出啥事儿了，他说田壮：“不说，不笑，不热闹，适可而止。就一盅你和你姐就一盅。” 田壮笑着说，姐夫没事的她端起酒杯来。姐夫，姐姐感谢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关心，谢谢你们了。对了，还有志远哥。要不是你帮助我，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说着，她和他们碰杯。又把杯中酒干了。 翟志远说：“田壮，可不能再喝了，吃饺子”。 “对，听志远的。田壮，咱不喝了，吃饺子”。翟淑珍边给她夹饺子边说。 喝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其实他早已经醉了。她是从没喝过酒的女人。田壮真的醉了，翟淑珍到厨房取来些醋说：“田壮，听说醋能解酒，来喝上一口”。我不要醋，我要酒，酒！田壮闭着眼睛说。 “好，好，我给你拿酒去”！翟淑珍给她端来了一碗白温开水田壮一口气。把那碗白开水喝下去了。 翟淑珍说：“好妹妹，咱不喝酒了，咱去休息了”。田庄有些站立不稳。翟志远和姐姐扶着她。回到了她那小土房子里。 翟淑珍给她铺好褥子，让她躺下：“志远，你陪着田壮。怕有啥事儿？我回去了”。 翟志远想和姐姐一起回去，又担心田壮，只好留了下来。 田壮一翻身开始吐了，一股难闻的味儿，使翟志远担心了起来，她真的不该喝酒。而且还喝了那么多，吐吧，吐出来会好受些。他给她收拾吐物，用湿温水毛巾给她擦嘴。她仰面躺着，灯光不太亮。却清晰的看到她那白皙微红润的脸庞，柳叶眉下，长长的睫毛，像蝉翼般轻轻抖动着。红润的小口，像是在梦呓，她在说些什么呢？ 翟志远也有些醉意了。他浑身涌起热流，像一团火在燃烧。他壮着胆子弯下腰来要吻她。 “志强，我爱你，想你，真的好想你”。他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翟志远清醒了，酒。再美的好酒。也是醉人不醉心的。他轻轻的。把她的双手移开。平放在她的胸口上。 “志强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像梦呓着。 翟志远轻轻的走了出去。他的心里一阵剧痛。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崔志伟又在给李志强写上诉信了。他感觉到目前的形势大有好转，各行各业已经逐步的走向正轨。已经开始纠正冤假错案了。李志强也该属于纠正的范围，对于他的判决重了一些，属于打架斗殴。对被伤害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至于娶日本女人更不存在。什么阶级立场问题？他高兴的带了两瓶好酒到礼物农家去喝酒。顺便告诉他目前的形势。让他们高兴。 见到崔志伟来了。李务农，张杰他们都很高兴。 崔志伟说：“今天我高兴，要和大哥一醉方休。目前的形势大有希望了，国家开始抓安定团结，促生产了。老干部落实政策，纠正冤假错案了”！ 张杰：“看来真的有盼头了。不能再这么闹腾下去了。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地，那还行”！ 于莲忙着炒菜。李志刚放桌子。张杰说，务农你陪大兄弟先喝着。我在准备几样菜去。 崔志伟说。让孩子们都来坐下吃饭。甜甜，盼盼都懂事了。她们想爸爸和妈妈。没吃几口。就下桌，到里屋写作业去了。甜甜打开书的扉页儿，眼睛就模糊了。她想爸爸。妈妈，她有的时候也怨过他们。那是有的时候,同学们欺负他们的时候，要坚强，不管别人说些什么。都要走自己的路，因此她发奋学习，要考大学。走出大草原。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那是崔志伟老师说的。她擦去了眼泪，认真的读书学习。 崔志伟见甜甜去学习去了。他懂得孩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对李务农说：“甜甜是个懂事的孩子，爱学习，将来会有发展前途的。我要好好的培养他”。 张杰说：“这都是在您的影响，教导下的结果。她和盼盼让我省心多了。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作业。都着迷了”。 于莲说：“崔叔所想所做的事儿，都是为了我们，为了大草原的乡亲们。自从我认识了崔叔，就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谁家有难处？他都是义不容辞的”。 李务农：“特别是对咱们家，比亲人还亲。老的，小的，啥也别说了”。李务农流下了眼泪。 “别说了，大哥。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来。大哥，喝酒”。崔志伟的心情也很沉重。他是为这个家所发生的事，为孩子们想亲人。盼亲人们的团聚难过。 李志刚说：“崔叔，你和我爸慢喝。我去生产队看看羊去”。他出去了。两眼含着泪水。他想弟弟了。 崔志伟：“说大哥还有一件好消息。没和你说呢”。 李务农：“啥好消息”？ 崔志伟：“贾长林那小子因为打砸抢犯了错误，被撤职了”。 “好消息，真是个好消息。怪不得这些日子那小子没来闹腾呢”！ 他们唱着，说着，笑着……， 田壮这些日子总像有什么心事。她想着志强，甜甜，盼盼和亲人们。同时，她也想着翟志远。他好长的时间没有来了。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上次他喝醉了酒，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已经记不起她说了些什么？她有些后悔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她心情不好，才不会喝酒，喝醉酒呢。 翟淑珍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田壮，最近你有心事。要和姐姐说”。 田壮笑着：“姐姐，我能有啥心思，就是想家，想亲人们”。 翟树珍说：“我弟弟好长时间没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忙些什么呢”？ 田壮的脸倏的一下红了：“也许他们都在忙着春耕呢。在我们那里，这个季节大草原都已经绿了”。说到大草原，她更想家了。想亲人，其实她也盼着翟志远来看她。 翟志远的心情很不安静，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李志强了。自己不该有对田壮非份的想法。但是该去看她，关心她。还是要做的。 他像以前那样的天黑出发了，一路上他的心情不那么轻松，心里想。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她了，总得有个理由吧。他带去了好几斤鲜活的鲤鱼，鲫鱼。那可是开江鱼。金贵着呐。 见到弟弟来了，翟淑珍高兴极了。她把活鱼养在大铁盆里。对他说：“志远，你咋这么长时间没来呢？田壮都惦记你了”。 翟志远笑着说：“生产队里的活儿忙。我也等待着把活鱼攒的差不多了拿来，现在大江里的鱼越来越不好打了。鱼少，打鱼的人多。去一次只能打上来几条，太不容易了”。 翟淑珍看着田壮说：“我弟弟多有心，如今吃上一顿开江鱼。可难了”。 田壮冲他一笑：“志远哥不常来，也是为了我的安全”。 “是的，我是那么想的”。翟志远说着。不觉脸上有点发热的感觉。他心想，是不是那次自己的举动让她知道了？虽说她当时闭着眼睛，女人的知觉是很灵敏的，想到这，他站起身来说：“姐姐。田壮，我得走了，明天早晨。还得出工呢”！ “那怎么行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咋也得住上一个晚上”，朱进说。 “姐夫真的不行。等有机会我再来”。翟志远坚持说。 他们送走了他很远。朱进对翟树珍说：“咱们俩先回去吧。让他们说说话”。 田壮：“翟哥，是不是那次我喝醉了酒，说了不该说的话”？ 翟志远：“没有，真的没有，回去吧，田壮。我送你回去。离家挺远的”。 田壮笑着：“不用送。路灯这么亮”。 “那可不行，我不放心”。翟志远坚持着。 田壮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第二十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章 李志强在嫩北监狱来劳改。劳动改造第四年的秋天。正值秋收的大忙季节。小麦收割完了，又在抢收嫩江岸边种植的水稻。任务重，又赶上了嫩江发大水。水势凶猛，已经淹没了水稻。 天刚放亮。李志强随着在押的劳改人员去抢收水稻。看押着他们的武警战士，在水稻地四周设岗，四周插着小红旗为警戒线，犯人们不得越过警戒线，否则视为逃犯。 犯人们抢收水稻很卖力气，李志强。更是那样。都在为好好的表现，为了减刑。 水稻，多么诱人的粮食。脱粒后，雪样白的米粒。做出来的米饭香喷喷的。那是田壮最喜欢吃的大米饭。李志强想到这些，他的干劲儿更足了。同时他的心里阵阵剧痛。四年了，日夜思念亲人们的四年。也不知道家人们的0生活得怎么样？特别是田壮。她现在还好吗？信上他们说的。他不完全相信。他了解家人们，也许这是让他自己在这里安心改造。早日回家团聚。 妈妈，田壮，我的亲人，我的女儿们。我想你们。时刻都在想着你们！ 滚滚的嫩江水呼啸着，一浪高一浪的涌来。淹没，冲走了刚割下，捆好的水稻。李管教第一个冲到水里。捞被大水冲走的水稻，李志强也紧跟了过去。武警战士和其他犯人们也都冲进水里。抢被冲走的水稻。 水稻被一捆捆的捞了上来。李管教不会水性。为了捞被洪水冲走的水稻，他奋不顾身。始终冲在前头，一捆水稻被洪水冲远了。他追了过去不小心。掉在深水处。被大浪卷走了。“李管教……”人们大声的喊着! 李志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救李管教。人们的心悬了起来。水流很急。李管教一会儿露出头了，一会儿被淹没在水里……。 李志强奋力向他游去，好不容易抓住了李管教。他说：“李管教别怕。抓住我的左手，跟着我”。他奋力地带着李管教。游上了岸边。 人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李管教的脸色苍白的说：“妈的，吓死我了。喝了好几口江水”！他看着李志强说：“谢谢你了。李志强，你小子水性不错”。李志强笑着：“从小就在河边长大的，对了。还有那捆被水冲走的水稻没有捞上来呢”！说着。跳进江水里去捞那捆被洪水冲走的水稻。 “李志强快回来”！李管教喊着他。他游的越来越远了。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儿。 一个武警战士说：“他的水性那么好，逃跑了呢”？他顺着江边向他追去。 李管教摇着头说：“不会的。我相信他。咱们还是快抢捞水稻吧”。 天快黑了，李志强还没有回来。人们焦急了起来。经过商议决定，一个武警战士陪着李管教，顺着江边去寻找李志强。其他武警战士押着犯人回去了。 李管教和那位武警战士顺着江边走了很远，也没有见到李志强的影子。 李志强游了很久，很远才抓到了那捆被洪水冲走的水稻。他太累了，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抓住那捆水稻，顺着流水飘呀飘……。不知漂了多久，多远……？ 天黑了,终于在弯曲,水流不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把用生命换来的那块儿水稻推在了岸边。打开捆晾了起来。他坐下来休息。晾了一会儿，他准备把水稻扛回去。天很黑，只有星星的光亮。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大草原。这让他想起了家乡的大草原。草儿随着晚风摆动着。像是欢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这里的草原没有家乡的草原面积那么大。能望到边儿。不远处有灯光，有人家。他像是看到了田壮的影子，看到了妈妈，甜甜，盼盼和所有的亲人们，他流下了眼泪，大声的喊：“亲人们，我想你们，时刻都在想着你们呐”。他想亲人。见亲人的心情更为强烈了。心里想，现在不是回家见亲人们的最好机会了吗？这种可怕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四年来的。劳动改造，使他懂得了很多，怎样做人，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勤劳，诚实，善良，道德，这是李管教经常讲给他们的。悔过自心才是光明前途的出路。回去，现在就回去。他看着那捆被晾半干的水稻想起了。李管教说的那话：“那是我们劳动的果实，是国家的财产，一粒粮食也不能丢掉”！是的，一粒粮食也不能丢掉。他想起了挨饿那年。一粒粮食是多么的宝贵。特别是大米。田壮是最喜欢吃大米的。他把捆好的水稻扛在了肩上。路远无轻载，他太累了。又没吃晚饭。又饥又渴，他坐了下来，实在走不动了。 他看着那捆水稻，脱下了上衣，把稻穗一个个的掐了下来，放在了上衣上，这灰色的劳改制服正好把一捆稻穗包上了。他看着这个灰色的劳改制服，心里酸楚楚的。不觉得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生中会穿上这身灰衣服。回想自己的童年，青年时期是那样的美好幸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的劳动改造。重新做人，回到亲人们的身边。 他扛起用上衣包裹着的稻穗，沿着江边吃力的往回走着。夜黑极了，只有星星和月亮那么点儿的光亮。映着江水翻滚的波浪。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只知道这里夜漫漫，涛声阵阵。饥饿干渴使他没有了一点儿的力气。他爬到江边儿。喝了几口浑浊的江水。风声，涛声，像有狼的嗥叫声。他一点儿都不怕。他是在大草原里成长起来的男人！ 温暖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和田壮。在大草原跑呀，笑呀，他仿佛看到了。田壮在舞动着那条鲜艳的红纱巾……。 蚊虫也太多了，嗡嗡的围着他的身上叫。他帮助田壮赶蚊虫。结果蚊虫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他终于醒了。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觉得身上又痛又痒。原来身上已被蚊虫叮起了许多个血包。有好几只蚊子还叮在他的肚皮上吸着血呢。他用手吃力的一扑拉。肚皮和手都红了。他又昏睡了过去。 嫩北监狱对李志强一夜未归，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可能遇难了。有人说他水性那么好。可能趁机会逃脱了。不然怎能为了一捆儿水稻豁出性命呢！ 李管教不那么认为，他说：“我相信李志强一定会回来的。也可能他遇到了特殊的情况。我现在就带人去找他”。 李志强和田壮在一起放羊。他们坐在小河边。聆听小河哗哗的流水。志强，狼，妈呀！是田壮在喊。他猛地坐了起来。他又在做梦了。梦到了田壮。那么的真切。可亲。是不是她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一闭上眼睛就有她的影子？。他看了看太阳已经升高了。他想到了田庄和亲人们身上有了力量，他想赶紧回去。李管教不知。多着急呢。他背起那包稻穗吃力的走着，没走多远。又倒下了。 李管教他们沿着江边儿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也没有见到李志强的影子。有的人泄气了：“李管教别找了，没啥希望了，我们已经走出十几里路了”。 “不行，再向前走。一定要找到他”。李管教坚持着说 快到中午了。一个管干说：“李管教，你看前面像有个人躺在那里”！ 李管教激动的向前跑去，近了，更近了，确实是一个人。趴在江边儿，四年买茶花。啊？一动也不动。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李志强脸朝地趴着。那包稻穗儿压在他的胸口下。 “李志强……”李管教流着眼泪。大声的呼叫着他的名字， “李志强……”在场的人们。都叫着他的名字。 当李志强睁开眼睛见到李管教他们时，像孩子一样的哭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这是那捆儿被洪水冲走的稻子，我拿不动。都掐成了道穗儿。他边说着边把胸口下面用劳改服上衣包着的稻穗儿。交给了李管教。 我知道，我懂得你的心。李管教抚摸着李志强胸部被蚊子叮咬的。血泡，血迹，对自己身边的管干们说：“只有挨过饥饿的人才知道粮食的金贵。才会像他这样做”。 嫩北监狱召开了抢收粮食表彰大会。对李志强舍己救人，抢收水稻的精神给予了表彰。并发了奖状。 一天中午。草原屯儿来了一辆警车，从车里下来两名警官。 大队党支部书记孟德才。大队长于富贵。接待了他们。 孟德才说：“你们是为了复查李志强的案子吧。嫩北监狱给我们大队部来信了。说李志强在那里劳动改造表现的不错。舍己救人，抢收水稻受到表彰”。 一位警官说：“是的。你们屯儿崔志伟写过几次对李志强判刑过重的上诉信？我们是来复查案情的”。 他们认真调查了。当事人被打伤的情况和事发起因。对于他娶日本女人，阶级立场问题。由上级来决定。这一点应该与案情无关。 送走了警官，孟德才和余富贵都很高兴。觉得李志强的案情有希望了。 孟德才对于富贵说：“走，找崔志伟。到李务农家去。正好把李志强的来信也交给他们。让他们高兴”。 于富贵说：“是啊，也该让他们家人见晴天儿了，这几年。老李家多灾多难，不容易呀”！ 从警车来，到警车走，李务农，张杰都坐立不安了。 张杰说：“志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信是不是……” 李务农说：“咱们是不是到大队部去问问……” 这时他们见崔志伟他们来了。崔志伟说:“大哥，大嫂，大队领导给你们带来了好消息”。 孟德才说：“大哥，大嫂，嫩北监狱来信儿了，志强在那儿表现不错。在那秋收时，嫩江发洪水。他舍己救人。秋收受到了表彰。还有志强也给你们来信了”。说着他把信交给了李务农。 大队长于富贵说：“崔志伟给上面儿几次？给志强写上诉信。上级领导很重视，已经来人调查了，估计有新的说法儿”。 张杰流着眼泪说：“谢谢你们了，我们家有盼头儿啦”。 李务农阴着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崔兄弟，赶紧把志强的来信念给我们听。看看他都说些啥”？ 崔志伟打开李志强的来信。 “亲爱的田壮。把田壮改念成了爸爸妈妈，你们好。思念中的亲人们好。好长的时间，没有给家里写信。实感不安。一则信写多了。会给你们带去更多的思念之情。再则秋收太忙了。嫩江发了大水，淹没了水稻，没白，没夜的抢收水稻。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在这次抢收水稻中我受到了表彰。发了奖状。更让我高兴的是李管教。给我们讲了目前国家的形势。逐步走向正规。纠正冤假错案，落实政策。根据我的情况，和我的改造表现，有可能减刑。 当我听他这么说。我高兴了几夜都没有睡好觉。我太想你们了，太想大草原了。多么想和田壮在小河边去放羊。谢谢崔叔在帮助我。谢谢崔叔在帮助教育甜甜和盼盼。离开家已经四年了。是多么漫长的四年，这四年是我一生中不能忘记的四年。是警钟长鸣的四年。 提起笔就有说不完的话。就倍加思念我的亲人们……”。 崔志伟念不下去了。大哥，大嫂你们都放心吧。志强现在很好。他很快就会回来啦。 是的，他们都在盼着他快些回来。快些和亲人们团聚。 三个月后，李志强提前一年出狱了。当他离开监狱的大门时，高兴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李宇管教和他的妻子汪洋来接他。这是让李志强没有想到的。既惊奇，又感到高兴。这四年的狱中生活，使他幸运的就是遇到了李管教。他像兄长那样的教育他，帮助他，改造他，使他成为了新人。 本该让你家人来接你的。我想给你家人惊喜。更会喜上加喜。另外家里的农活儿忙，来回路费花销也很大。农村挣钱也不容易。李宇对他说。 他的妻子汪洋说：“你大哥给你做主了。你要是同意就先在我们家住几天？不同意，马上给你家人去信来接你”。 李志强高兴的说：“我同意，一切按照大哥的意见办。谢谢你们了。大哥，大嫂”。 回到了他们的家，汪洋取出一套浅蓝色的新衣服：“这是你李哥给你做的，他说你们俩身材差不多，换上吧”。她有些激动的说：“真为你高兴。很快就能同亲人们团聚了”。 李宇说：“换上吧，志强。换上这身新衣服。忘掉这里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中山服，我咋能穿中山服？我是农民。中山服一般都是干部们穿的”。李志强不好意思的说。 他们笑了，李宇说：“哪有规定中山服？是干部们穿的。农民就不能穿，照样穿。农民是伟大的，没有农民，人们吃什么”？ 汪洋说：“你看他穿上这身中山装。比你李哥还精神着呢！那还用说，年轻人吗，志强，你先休息一下。我和你嫂子准备几个菜。算是为你接风吧”。李宇高兴的说。 李志强被感动的流泪了。他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他不留恋监狱那漫长难熬的岁月，而是舍不得离开。关爱着他的李宇管教。 晚饭后，于莲见婆婆张杰坐在那里发呆。他知道婆婆的心里想着什么，他说：“妈妈。忙一天了，休息吧，别担心志强，四年了，还有一年刑期。我想他可能会提前回来的。我崔叔不是说了吗？现在纠正冤假错案，志强又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的。至于田壮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有俩脑袋翟志远安排在城里，安全着呢，我看她也应该没啥事儿了。贾长林出事后，陈波也不到咱家要人了”。 张杰叹了口气：“当妈的，能不惦记孩子。再说了，甜甜和盼盼多么的可怜。现在正需要妈妈，爸爸照顾她们的时候”， 她们的对话，被正在里屋写作业的甜甜和盼盼听到了。 盼盼说：“姐姐我想爸爸和妈妈了”。甜甜抱着妹妹：“盼盼别哭，让奶奶听到了，更会伤心的”。她们只能流泪，默默的流泪。 每当在这种时候，李志刚都是走出家门。走进大草原，走向小河边。诉说着家里发生的一切。 李务农苍老多了，头发也白了，背更驼了。他是男人，忠厚的老人。他只能背着家里人们。默默的流泪。他期盼着亲人们团聚。过平淡的生活。 翟志远盼见到田壮的心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从未没有对女人动情过。可她那靓而甜美的笑语，温文尔雅的举止。就像涓涓的流水涌进他的心里。 妈妈白秀兰对他说：“我看你又坐不住腚了，是又要想进城去吧。明上是去看你姐姐，我想一定是被哪个小狐狸精迷上了”。 “妈，看你说的多难听呀。不早就和你说了吗？是替朋友办事。朋友有难处。帮人要帮到底的。你就别胡乱猜了。有我和您孙女陪着你。多好呀”！说着，翟志远骑上了自行车，上路了。 他的心情很好，每次进城都是这样，也许是心里装着心上人。 田壮想见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不知为什么？她对李志强的思念。没有那么的强烈了。是长时间不见面，不在一起的原因？读不懂的女人啊！ 翟志远每次进城都带去吃的，用的。姐姐，翟淑珍看着田壮说：“我弟弟是专来看你的，以前那？最多一年能来上一次，那就不错了”。 翟志远总觉得和田壮在一起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天黑了，他得赶回去。明天还要出工。 田壮送他，难舍难分。不知为什么？田壮抓住他的手不松开，流泪了。 呜……，火车启动了。李志强把头探出窗外，在人群中寻找着李管教的影子。他看到了李管教和他的妻子汪洋。在人群中跑着笑着。在向他招手呢。再见了，李管教，我的亲人。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一夜的火车晃的他头晕脑胀。火车的汽笛声和车轮同轨道的铿锵撞击声，使他无法入睡，四年了，这四年来家乡一定有很大的变化。爸爸妈妈一定见老了，田壮呢？甜甜盼盼一定是长高了，长大了，懂事儿了。他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亲人和大草原的人们。可是他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见到他们说些什么呢？人们又会向他投来怎样的目光？想着，想着。火车进站了。准备下车的旅客都高兴的活跃起来，大呼小叫的准备着行李。包裹。 李志强随着熙攘的人流走出了火车站。阳光有些刺眼睛。迎面吹来凉意的风。是啊，冬天已经悄悄的来了， 到家了，很快就要见到亲人们了。天快黑了，先到姐姐家里去吧。李志强心里想。 四年来，城市的变化很大。他找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姐姐的家。 他轻轻的敲门。“谁呀”？姐姐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亮，动听，他的心里一下子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 李春花打开了门。一下子愣住了。：“志强，我不是在做梦吧”？他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你，志强”！ ”姐姐……“李志强大声的叫着扑了过去。 李春花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流着眼泪说：“志强，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是你。真的是你。黑了，也瘦了。一定在那里吃了不少的苦”。她擦着眼泪说。 “谁来了？咋不进屋呢”？戚运来说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是志强，你回来啦，真是太好啦。别说，这身中山装还真扎眼儿，不熟悉你的人。冷眼还真认不出来是你呢”？ 李志强：“这是李管教给我做的衣服，他对我真好，他怕通知家里人来接我破费。一切随身带的所需要的物品，火车票都是他给我操办的”。 “是吗？他真是个大好人。姐姐真没有想到你出来的这么快。刑满还有一年呢”。李春花说。 “姐姐在李管教的帮助教育下，我改造的好，进步很大，还立功受奖了呢”。说着他把奖状拿给姐姐看。 这时，三个孩子们都跑了过来。都喊着叫舅舅。看着他们，李志强高兴的说：“姐，他们都长大了”。 戚运来说：“春花，快准备好酒，好菜。给志强接风”。 给谁接风呀？吵吵嚷嚷的，这么热闹。杜玉芝从里屋摸索着走了过来。 李春花：“妈，你慢点儿，是志强回来了”。他上前搀扶着老人。 “是志强回来了！太好了，是喜事。你不在家里这几年啊，可把家人们惦记坏了。你妈为你呀，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春花呀，赶紧做饭，吃了晚饭，赶紧连夜赶回大草原，让家里的人们高兴。我也随你们去，我也想大草原了”。杜玉芝高兴的说。 戚运来：“急什么？明天再说吧。今晚咱们得好好唠唠，这四年弟弟是咋熬过来的。这一夜，他们高兴的没有睡觉。有说不完的思念与痛苦。当然更多的还是田壮，所经受的苦难经历”. 李志强这一夜都在思念着亲人，回忆着过去。是思念伴随着泪水度过来的。 李春花：“志强，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田壮接回来。这四年来，也不知道她生活的怎样，谁也不敢去打听，那些造反派盯得紧，怕走漏了消息。对了，幸亏于得水帮助田壮逃了出去，不然田壮不知是什么结果呢？她是日本人。性质很严重。要把她押到大树屯儿，和那里的日本女人们一起严办，是按照你的意思，咱哥把她连夜送到大树屯儿。找到俩脑袋翟志远，把田壮安排到城里他姐姐家那里去了”。 李志强说：“姐，田壮的事儿先不提了。为了他的安全。再等等吧。再说了，都四年了。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人都是在变的。她若是想回来，自然自己会回来的”。 李春花：“你说的意思是她和俩脑袋翟志远”？ 戚运来：“咱弟说的对，都四年了，时间不短了。谁知道她现在想啥，做啥呢”？ 第二天，戚运来没有出工，李志强的心里高兴极了。再有半天的时间就能见到妈妈和亲人们了。 李务农这几天感冒了。崔志伟对他说：“冬天换季节，老年人应该注意身体，别着凉。加强饮食营养。增强免疫力。大哥有肺火。开点儿清肺药吧”。 大家都明白，是他想儿子志强了。四年了。他时刻都在挂念着儿子。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过家。而且一走就是四年。这四年他不知是咋熬过来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张杰：“俺家务农以前身子骨好着呢，唉，上火呀，惦记儿子。想着田壮”。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崔志伟说：“大哥，大嫂，你们放心吧，志强很快就回来的，不就还有一年吗？一晃就到了。也可能用不了一年提前回来呢”！ 是啊，他们盼着，盼着志强快些回来。 崔志伟，对。学生们要求很严。甜甜已经是小学五年级的了，盼盼也是小学三年级了。他们都在写作业。 于莲关心地说：“甜甜，盼盼该休息啦。学习的时间不能过长。那样对眼睛不好。今天是星期日。有的是学习时间。到外面玩一会儿去吧”。她领着孩子们在荒芜的大草原里跑呀，追呀。 突然盼盼用手指着远处过来的马车说：“是不是姑姑她们来了”？ 甜甜：“是，是姑父赶来的马车，大黑马。我太熟悉了”说着，她领着盼盼迎向马车跑去。 马车越来越近了。戚运来扬起马鞭，大黑马跑了起来。 于莲：“兴业,守业,甜甜,盼盼，你们慢点儿跑……”。她也追了上去。 李春花说：“运来，慢点儿赶马车，别碰着孩子们。那是甜甜盼盼，他们来了”。 李志强的眼睛一热，跳下了马车。他看到了。：“我的甜甜盼盼。爸爸回来了。大草原我回来了！我的亲人们，我回来啦”。他哭喊着向他们赢了过去。他的甜甜，盼盼长高了。结实了。快长成大姑娘了。 甜甜高兴的说：“是爸，是爸爸回来了。他在叫我们呢”！ 盼盼：“我也听到了，是爸爸在叫我们呢”！。 也许是太突然了。也许是李志强那身崭新的中山装。甜甜和盼盼看着李志强。难道眼前就是她们日夜思念的爸爸吗？ 李志强的心里想，已经四年了，漫长的四年。也许自己变老了，也许她们那时还小。他的影子。她们已经模糊了。 李志强搂着两个女儿：“我的好甜甜，盼盼。是爸爸，爸爸真的回来了”！ “爸爸……” “爸爸……” 她们终于看清楚了爸爸。认出了爸爸。爸爸真的回来了！她们不停地哭喊着爸爸。发自肺腑地叫着爸爸。把这四年来的思念情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爸爸，妈妈呢？妈妈在哪儿？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甜甜迫不及待的说。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盼盼哭的更伤心了。 李志强忍住了眼泪说：“你们的妈妈也快回来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春花含着眼泪：“志强，爸爸和妈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不知该有多么高兴呢”！ 甜甜和盼盼高兴的。往家跑，边跑边喊“爸爸回来啦”！ 志强紧跟在女儿们的后面。 她们的喊声惊动了大草原。人们都出来观望，难道真的是李志强回来了！是啊。老李家的天儿该亮了。擦去眼泪化做笑容。去迎接美好的明天吧！ 张杰第一个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是不是在梦中？当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李志强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现实。真切的现实。志强：“我的儿，你真的回来啦！你让妈妈的心都碎了呀”。她紧搂着儿子哭了起来。 李务农马上来了精神，从炕上坐了起来，光着脚跑出了门外：“志强真的回来啦”？ 李志强跑过去。跪在他的面前：“爸……。儿子让您……他泣不成声了”。 “我的儿呀！你把我的心都带走了呀”。李务农呜呜的哭了。 于莲擦着眼泪说：“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我去准备，今晚儿好好的庆祝，给志强接风洗尘”。 李春花说：“于莲姐，你妹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快到马车上。卸吃喝的吧”。 戚运来说：“好酒，好肉，各类熟食这样俱全”。 杜玉芝说：“小河封冻了吧，怕是划不了船了”。 张杰：“早就封冻啦，他亲家。来年开春一定让志强去接你来多住些日子。咱姐妹俩天天去划船，打鱼。咱这个岁数了，也该活的潇洒，潇洒了。这话是跟年轻人学的”。 大家都高兴的笑了。 崔志伟陪着。大队领导孟德才，于富贵他们都来了。 李志强见到大队领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李管教写的信。交给了孟书记。这是监狱李管教告诉我的：“要把这封信交给你们领导，对了。还有我的奖状，证书”。 孟德才接过信，看着李志强说“年轻人，满精神的。一点儿都没有变”。“是没有变，咱们大草原的男人，结实。什么苦呀，累呀的。都能顶得住”。于福贵高兴地说。 “崔叔，谢谢你们都来看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这说明你们没有把我当成外人，还是把我看成是大草原的人，我真的好高兴。真的谢谢你们”。李志强说着给他们鞠躬。 于富贵说：“好样的，到啥时候你都是咱们大草原的人。这四年来，吃了不少的苦吧”？ “苦，累算啥？农民的儿子。都是在苦堆里长大的，不过，这四年来让我懂得了许多。人生的价值，怎样活着？怎样做一个懂法，守法合格的公民”？李志强说。 孟德才连读了两遍信：“志强啊。你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你的表现确实给咱们草原屯儿。争光了。现在我就把这封信。读给草原屯儿的人们听”。 党支部书记孟德才。用有线喇叭讲话了：“”草原屯儿的父老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李志强回来了。他虽犯了错？但是在服刑期间表现突出，舍己救人。立功授奖，为咱们草原屯儿争了光。减刑提前一年回来了。而且监狱领导给咱们大队带来了一封信。下面由小方同志宣读这封信。 “尊敬的大队领导，你们好！我是嫩北监狱管干李宇。受领导委托把李志强服刑这四年期间的表现汇报给你们。李志强在服刑期间认真学习。悔改自新，他为人诚实，助人为乐。特别是在嫩江洪水淹没水稻，抢救过程中，表现更为突出。他一次又一次的冲进洪水中。抢回被洪水冲走的水稻。在我落水，生命危险时，他奋不顾身。在激流中把我救了上来。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生命…… 李志强不知是哪位女同志在朗读那封信？觉得她的声音真好听。 当他救下我，已经疲惫无力了，可是当他看到一捆水稻被洪水冲走时，又跳进洪水里。他游啊，游，终于抓住了那捆水稻，当时，他已经没有力气把那捆水稻抢上岸来。他和那一捆水稻被洪水冲走了很远。很远……。 我们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听不到他的回音。只有白茫茫的江水。滚滚的涛声，和流不尽的洪水。我们沿着江边找呀找，一夜过去了。大家都很难过，我更是难过。不是为了救我耗尽了体力，凭它的水性，它是不会被洪水冲走的。当第二天下午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胸口下压着。用衣服包着的那捆儿。掐下的稻穗。自己却光着上身儿，身子被蚊虫叮咬了许多血包。鲜红的鲜血都流了出来。……！ 他是英雄。他为了抢救国家粮食的英雄， 我们都流泪了。也只有他。只有忍受过饥饿的人，才能为了一粒粮食不惜自己的生命。我们可以自豪的说。李志强同志是值得信任尊敬的新人！……” 李志强同他的家人们。都哭了。这是他们高兴自豪的眼泪！ 李志强的心里想，我，这就是我四年来狱中的所作所为。我的亲人，我的乡亲父老们都听到了。可是我那最亲的人田壮何时才能听得到呢？ 第二十一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一章 回到了大草原。李志强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样的亲切，这里的一切也都在欢迎他的归来。他面临着将是全新的生活！ 在他的要求下，他又开始了放羊生活。雪融化了。黑土地散发着青春的信息。蕴育着生机的草。露出了新绿。羊儿贪婪的啃吃着草。他漫步在开始融化的小河边。仿佛听到田壮那银铃般甜美的笑声。是啊这里有他们的初恋，美好难忘的记忆。过去了，但是，他相信，很快的就会到来。 他想到了秃尾巴黑狗，为它的离去命运感到悲哀。是的，狗通人性。若不是那年灾荒，挨饿，秃尾巴黑，也许不会离开他们，自寻死路。它那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他决定再弄一条狗来，田壮很喜欢养狗。再说了，牧羊人养狗，也是个好帮手。不然，牧羊者是很累的。特别是春天。是生灵的发情期。你看那些公羊斗架，追的咩咩的叫。弄的羊群东奔西窜。累的李志强满头大汗的追赶着羊。 他累了，他坐下来休息。春困秋乏夏打盹儿，不一会儿他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田壮，舞动着那条鲜艳的红纱巾，在大草原里跑呀，跑！他在他的后边追呀，追！可是他怎么也追不上她。她渐渐的远去了，他喊她可就是喊不出声来。他惊醒了。 是妈妈在他的身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妈妈，你啥时候来的？我方才做了个梦”，他说。 张杰摸着他的头：“我知道你梦见田壮了。你在叫她的名字呢？哪天让你哥到大树屯儿找俩脑袋翟志远。叫田壮回来吧”。 “妈，那可不行，我看还是再等等吧。我听于得水说了，运动还不算结束，陈波那小子还盯着咱们的家呢。再说了，都四年了，谁知道田壮现在是咋想的”？李志强说。 张杰：“他能咋想？你们也没有闹过意见。更没有离婚，到啥时候？她都是你的媳妇儿呀。再说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这四年。孩子们可没少受苦。她们天天都在想着妈妈”。 李志强说：“还是再等等吧，为了她的安全，她要是想回来，自己总会回来的”。 张杰看着儿子那未干的泪痕，心里很是难过。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妈，你回去吧，我没事儿的。”李志强说。 “我回去也没啥事儿，做中午饭还早着呢，孩子们也都大了。我也想着下地干活儿，可你爸不让。总是说一大家子人，总得留一个料理家务，做饭的”。 李志强：“我爸说的对。一大家子人，一天做三顿饭就够累的了。还下地干活，你看像你这个岁数的人，哪有下地干农活儿的”？ 张杰：“可也是，孩子们吃午饭是要赶时间的。好啦，我真得回去做午饭去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地潮湿。最好不要睡着了。容易受风的。” 李志强：“知道了，妈妈”。看着妈妈的背影，他的眼睛湿润了。 晚饭后李志强领着甜甜盼盼。和兴业他们到大草原去散步。孩子们学习了一天。也需要放松一下。他们刚出门儿不远。就听到崔志伟那动听的二胡声。 “爸爸我们去听崔爷爷拉二胡吧”！甜甜说。 “对，听崔爷爷拉二胡”，盼盼也说。兴业，守业也赞成。 李志强说：“好！听你们的。去听你崔爷爷拉二胡”。 孩子们都高兴的跑去了。 李志强已经四年都没有听到这动听的二胡声音了，让他倍感到亲切。这让他想起了田壮，那时一起来听崔志伟拉二胡，唱小曲的情景。田壮最喜欢听《故乡情》。那首歌儿了，而且她学会了唱那首歌。 崔志伟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正在性头上。微闭着眼睛，像一个盲人在卖唱。他的为人特别的好。院子里都是他制作的长条硬板凳儿。 李志强在大女儿甜甜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是多么的希望在这里能看到田壮那亲切的芳容。身影和她唱那首《故乡情》的歌了。 正当人们听得如醉如痴的时候，一辆马车进了院子。车老板是个壮实的小伙子。他从马车上背下了一个重病的老人。人们议论开了。：“看来，这又是一个外屯人来找崔志伟看病的”。 可不是吗？看来，今晚的小曲儿只能听到这儿了。明天晚上接着听吧？人们都散去了。 李志强也对孩子们说：“咱们也回去吧。你们也该写会作业啦”。 小伙子把病人背到屋里：“崔叔给您添麻烦了。白天生产队里活忙。我爸这几天胸闷气短。在卫生所已经吃了几天药片，不见效果，您给看看是啥毛病？我是大树屯儿的。叫张斌”。 崔志伟认真的给老人切脉：“没啥大毛病。心脏供血不足，肾虚亏气。用几副中药调理就会好的。对了，你们大树屯儿运动还在搞吗”？ 他笑了：“有啥搞头？自从贾长林出事后，就没有人出头折腾了”。张斌说。 崔志伟：“可不是吗，有些人那头脑发热。有点事儿，夸大其词，小题大做。我们屯儿的李志强就是贾长林他们搞的。如今人家不是提前出来了吗？还在改造期间立功受奖了呀”！他的事儿我们都知道。还在我们屯儿。游屯了呢。 崔志伟说：“小伙子，托你办个事儿，行吗”？ “啥事儿？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张斌说 “很简单。你就在你们屯儿宣传一下。李志强已经回来了。是立功受奖，减刑提前一年回来的。目的挽回对他不好的影响，崔志伟说。 “这事太好办了。应该给人家挽回不好的影响，我一定办到”，张斌说。 崔志伟的目的。不单纯的挽回对李志强的不好影响。更重要的是让翟志远知道李志强回来了。通知田壮让他们团聚。 翟志远听说李志强回来了。他感到既高兴又失落。他高兴的是他没有辜负李志强对自己的信任。为田壮的安全尽到了责任。让他失落的是，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见到田壮了。日久生情。他不否认自己已经对田壮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已经到了离不开她了。 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前都是她的影子和她那甜甜的笑靥。这不，他刚从他姐姐家回来，还不到。一周呢。他又进城去了，一路上，他在想，是把李志强回来的消息告诉她呢？还是……他犹豫不决了。 “你就不能早点儿来？姐给你准备晚饭。又在家里吃过了吧”？翟淑珍说。 翟志远：“姐姐。我得收工回了。生产队里。活儿忙。另外咱爸妈的年纪也大了。一些家务活儿我得去做”。 翟淑珍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姐姐嫁到城里，照顾爸爸妈妈。全指着你了。我这一大家子人忙得脱不开身。难怪妈妈说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的表情，难过的样子”。 翟志远：“你说啥呢？妈妈也是很惦记着你。说不定哪天来看你。在你这住几天呢”1 “那感情好了。我可想爸爸和妈妈了。”看着翟志远说：“我的傻弟弟呀！姐真弄不懂你图个啥？四年了，人家田壮对你有那个意思，可你……” “姐姐,既然人家信得过我，就该对得起人家，我想,这也是做人的人格儿吧”。翟志远说。 翟淑珍：“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咋想的，喜欢人家吧，又怕伤了那头，弟弟呀，你心里苦呀！” 翟志远说:“姐，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听说李志强出狱回来了。现在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田壮”？ 翟淑珍吃惊地：“是吗？这么快就回来啦。他不是……” “听说他已经出狱回来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为啥不找她？翟志远说。 翟淑珍：“也许他们那里对田壮的问题还没有结论。怕她不安全，不然，早该来找她了”。 “是啊。她是日本人。小鬼子侵略中国，杀了那么多的中国人。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钟：“还不到八点呢。估计田壮还没有睡觉。你去看他吧。几天见不到她。你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 翟志远说：“姐，还是你陪着我一块儿去吧”。 他姐夫朱进急了：“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你裆里那二两肉白长了”。 翟淑珍生气的说：“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这就是我们老翟家的人”！ 田壮仰在炕上。面对黑暗的小土屋，只见窗外那星点儿的亮光。她没有一丝的困意。她想志强，想男人了。三十出头的女人。正是春的活跃期。不是说女人三十一枝花吗？说来也怪。她想李志强。却时常在她的眼前出现翟志远的影子。 敲门声，她的心急跳了起来。心里想，一定是翟志远来看她来了。 她提着内裤。连谁字都没有说就把门开了，她刚要扑进那人的怀里。却是女人的声音：“田壮睡下了吗？志远来看你了”。 她那激情随着那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啊，没睡。是姐姐您来啦”。 翟淑珍笑着：“志远想来看你。非让我陪着他。田壮还没有睡。你也来了，我就不碍事了”。 田壮握着翟志远的手说：“快进屋里来坐吧。土屋里的灯亮了”。 翟淑珍说：“这次志远来又带来了不少吃的。用的，总怕你受到一点儿委屈”。 田壮：“姐姐，看你说的。我在您这里。就像似客人。啥也不让我做，只管吃现成的。都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我真不知道咋谢谢你呢”？ 翟淑珍：“谢啥呀谢？都是我弟弟他人好”。 田壮：“是的，志远哥是好人，我这一生总是遇到好人。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翟淑珍：“好了，不说了，我回去了。你们再说会儿话吧。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翟志远：“姐……” 翟淑珍：“你看你。你们说会话怕啥了？田壮也不是外人儿”。 田壮笑着，：“姐姐说的没错儿。你还怕我欺负你啊”！ 翟志远笑了，心里想，我才不怕你欺负我呢。要是永远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 他们相互目视着，田壮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他这么大胆的这么做。 翟志远用手抚摸着她浓密的黑发。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极力的克制自己。李志强已经回来了。田壮，你在想些什么呢？该不该把李志强回来的消息告诉她？ 田壮：“你有话想对我说，说吧。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该说的我都说了，对了。再过些日子，黄瓜就下来了，下次来。一定给你带来头茬下来的顶花带刺的黄瓜”。翟志远把抚摸着她头发的手缩了回来。 “你就知道给我带这带那的，我都担心会把我吃胖了”。她笑着说。 翟志远说：“田壮，你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田壮拉着他的手说：“我不让你走，你陪着我！” 他摇着头：“不许送我。下次再来看你。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他告别了姐姐，姐夫回去了。 朱进和翟淑珍送翟志远回来。朱进叹息说：“你这个弟弟呀！。这几年算是白忙活了”， 翟志远骑着自行车进屯的时候，被小鬼子贾树林看到了。他心里想这么晚了。他骑自行车干啥去了呢？是不是和田壮有关？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他到底干啥去了呢？他决定注意观察他的行踪。 贾树林的心情很不好。李春花对于他来说是永远也忘不掉的。李春花给他带来的快乐感。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最值得怀念的。虽然就那么几次，就像醇香的美酒。那么回味不尽。他的儿子。还有他的儿子……。 翟志远回到家躺在炕上。没有睡意。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田壮，李志强更让他担心的是，回来的路上碰上了贾树林。以后进城要格外的加小心了。 李务农担心儿子李志强。他弄不懂。他为啥不把田壮接回来？他就不怕夜长梦多这个理儿。自从他听到志刚那次回来说田壮让俩脑袋翟志远安排到城里他姐姐家里去了。可他们谁也不知道他姐姐家住在城里什么地方。城里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他几次摧张杰劝儿子。可志强就是不同意。这次他实在忍不住了。有亲自问李志强说：“你是啥意思？咋还不把田壮接回来”？ 李志强说：“爸爸，你就别操心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于得水不是说了吗？陈波那小子还没有死心。还在暗中监视咱们家呢”！ 李务农摇头叹息。 李志刚说：“要不我去趟大树屯儿找俩脑袋。打听一下田壮的情况”？ 于莲说：“你还是听志强的吧。晚几天接田壮。会更安全一些的”。 张杰：“是啊。志强回来就好。田壮那头早一天，晚一天都好说。我看俩脑俩脑袋那人不错。是个信得过的人”。 大草原的六月。又是一年的心绿。在各种野花的衬托下，景色更加的迷人。充满生机。 李志强赶着羊群，在小河边放牧。那条可爱的小黑狗，围着他跑来跑去，他叫它黑子，然后把它训练成像秃尾巴黑那样的听话，忠守着羊群。但是，他绝对不让它走秃尾巴黑那样的悲剧。 触景生情，他不觉得是自己在放牧羊。而是田壮就在他的身边，她的影子，她的笑容，始终在他的视线里，在他的心里。甚至小河里的鱼儿戏水声，他都认为这是田壮，和他在河里洗澡呢。在他的生命中，田壮是他的精神支柱。在劳动改造的四年里，他心目中的田壮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他本想自己回来了。田壮会在他的身边。他们生活的路还很长很长。 张杰正准备做晚饭。外面传来了狗叫声。她的心里想这么早？志强就把羊群赶回来了，不能啊！她出门一看是黑子自己跑回来了，她心里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狗是自己回来的。狗通人性，一般他是不会离开主人的。 “志刚你跟我去看看你弟弟。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张杰边喊着大儿子志刚。边快步向李志强放羊的地方跑去。羊群吃饱了草，喝足了水。都卧在小河边。张杰看到了羊，却没有见到儿子。志强的影子。“志强……你在哪儿”？还是黑子汪汪地叫着。向小河的西边跑去。 张杰跟着黑子。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 黑子在土岗凹处停了下来。汪汪的叫个不停。 张杰：“志强……你咋了？你别吓我，快起来”。 “我的心里好慌。左腿有点儿麻木的感觉。左手也好像没有知觉了”。说着他留下了口水。李志强说话也不那么流畅了。 张杰的心里明白了。这是中风的迹象。她想起了公公，大声哭了起：“我的儿呀，苦命的儿呀！你刚出来不久，怎么会”？ 这时，李志刚也赶来了。见到弟弟这样愣住了说：“怎么上午还好好的。现在咋成了这样啊”？ “快把你弟弟背回去，找你崔叔。我把羊赶回去”，张杰说。 崔志伟认真的给李志强切脉：“这是血压引起的轻微脑梗，当然也有中风的因素。我先用针灸缓解，抓紧到医院去治疗”。 在城里医院住院治疗，一个疗程过去了，李志强并没有感到明显的效果。他待不下去了，他想念大草原，惦记着生产队里的羊。医生不是说了吗？想恢复正常，不太可能。需要慢慢儿的静心调养。 李志强觉得现在自己还不错。左手和左腿虽然有点儿麻木，行动差一点儿。走路不像以前那么矫健有力。小跑还可以。看来放羊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决定出院了。戚运来和李春花用马车送李志刚回到了大草原。 崔志伟用中草药。对李志强进行调理治疗 张杰说：“他崔叔，志强往后就靠你了。他才多大点儿岁数，正当壮年”。她流着眼泪说：“他爷爷发病时也同他现在差不多，后来……” 崔志伟：“嫂子，你别着急，志强他年轻，身体素质好，我相信恢复正常是有希望的。以后要注意休息，适当的活动，注意饮食，心态要好”。 李务农：“志强，你崔叔的话，记住没有？心情要好。依我看，你为田壮的事儿就是心事太重，是不是让你哥找俩脑袋把田壮找回来”？ 李志强摇着头流下了眼泪：“不行的，爸爸。我不想让她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会着急上火的。崔叔，能不能把我流口水这个毛病治好了”。 “应该能治好的。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哪根血管儿压迫了神经”？崔志伟说。 张杰叹了口气说：“志强啊！啥事你都为别人着想。你咋就不想想你自己呢？” “妈，人活着总不能光为了自己。人家李管教给我们上课时总是讲，做好人，做好事，助人为乐。他不止一次的表扬过我”。李志强说。 崔志伟：“志强是好人。好人的表现就是为别人着想，不然他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在洪水中救人”。 李志强：“爸爸，明天你和陈队长说一声儿，我去放羊”。 李务农：“好孩子，听话，养几天再说吧”。 “没事儿的，我能去放羊”。说着他下地小跑了起来。 崔志伟笑着：“志强这人就是要强。我看就依着他吧。目前像他这种情况放羊。还是蛮行的。在大草原活动散心。这对于他康复还是会有好处的”。 听了崔志伟说的话，李志强高兴的笑了起来呀！但也流下了口水。 张杰心疼的用毛巾给他擦去口水：“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放羊”。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李志强就起来了。张杰说：“志强，太早，再眯一会儿吧”。 李志强说：“睡不着了。说着他就出去了”。 李志强把羊赶到了小河边儿。羊群不急着去吃草。而是到小河里去喝水。 他站在一旁向远处眺望。他最喜欢看的是早晨初升的太阳，看雄伟壮观的嫩江大桥，看那土岗上一片片的山里红树。 张杰远远的就看到了志强。见他那痴迷大草原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么的高兴！是啊，儿子是她的未来，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爱抚着儿子的脸。像疼爱他小时候那样的爱抚他。她流着眼泪：“志强。妈妈懂得你的心思。你爱这里的一切”。是的，他来到这里可以忘掉一切。可对田壮是不会忘掉的，永远不会。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她的影子。她的影子时刻都在这大草原，在他的心里！ 张杰说：“志强，天儿挺热的，咱们到前面树林里。乘会儿凉吧”！ 她们向树林那边走去。 黑子汪汪叫着跟着他们。 李志强用手指着羊群：“去，看羊去”！黑子蹲在他的面前就是不动。 张杰笑了：“志强，别难为它了。它才多大呀？它能明白你的用意吗？不过它还是挺灵的，你那次就是它回来报的信儿呢”！ 这是，李志刚赶着马车和于莲带着孩子们来了，现在孩子们放暑假了。吃了早饭都来看爸爸放羊，大家都非常的高兴。要过一天野外大草原里的生活。油盐酱醋都带全了。李志刚用树枝搭了个凉棚，很结实。孩子们高兴极了。几年都没有过这样的野外生活了。 李务农说：“志刚。等会儿你去把你崔叔叫来。我去捞鱼。咱们中午在这里好好的吃鱼，喝酒”。 很快，李务农在自家的芦苇扎的迷魂阵里。捞出来一大盒。各种小杂鱼儿。 “爷爷，这是一条什么鱼？尾巴还是红色的呢”！兴业高兴的说。 李务农：“那是条红尾鲤鱼”！ 张杰看着孩子们那样的高兴。只有思念田壮了，她是多么的希望田壮快点儿回来呀。我们想她。志强现在更需要她！ 张杰抬头看着天空：“真是瓦片云晒死人。我得去把志强换回来”。羊都吃饱了。喝足了水。躲到树林里乘凉呢。 崔志伟带来了两瓶白酒。见李志强过来了。高兴的说：“志强。你可别太累着了。要适当的注意休息。心态好是最重要的。十分病，七分养。就是这个道理”。 野外的生活。品味鲜鱼美酒。格外有生活的乐趣。 崔志伟端起酒杯说：“有人说，一日喝一两白酒，属于保健。喝二两白酒，属于喝酒。再多喝，就对身体没有好处了。所以说，这喝酒也是有学问的。美味不可多用，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吃的愉快，喝的高兴。在野外就餐和在家里就是不一样。尤其是在大草原花儿盛开的季节。风吹来，鸟语花香。聆听潺潺的小河流水。酒没醉，人已经醉了！ “我想听崔爷爷拉二胡，唱小曲儿”。盼盼提议说。 “这孩子，你就不能让你催爷爷消停一会儿？好好的喝点酒”，李务农说。 崔志伟笑着说：“好，难得盼盼有这么好的雅兴。我就知道你们爱听我拉二胡，唱小曲儿。所以我把二胡也带来了”。 李志强的心情特别的好。我最喜欢听崔叔拉二胡，唱小曲儿的。在我劳动改造期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耳边常想起崔叔那动听的二胡声音。和唱那首《故乡情》。 崔志伟：“”好咱们就拉《故乡情》。那首曲子。他边拉二胡边唱了起来;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悠扬动听的胡音，委婉缠绵的歌声，把人们平静的心牵动着，沉浸在思念亲人。盼望同亲人团聚的甜蜜梦中。 空中飞来的人字形大雁，被人间的真情打动了，不停的鸣叫着。 翟志远听到李志强有病的消息，决定再也不能对田壮隐瞒下去了。李志强现在正需要她的关心，照顾的时候。吃完了中午饭，他向队长请了假。回家对爸爸说：“下午我要进城。到我姐姐家去。把我朋友托我办的事儿做好”。 妈妈白秀兰说:“我儿不容易啊。这回你可轻松了。做人就该这样，有始有终”。 一路上，翟志远骑自行车的速度很慢。这四年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慢的速度。也许这次田壮回去以后，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回想起这四年来他和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说的话也不多，但是对她的印象确是那么的深刻。想忘掉她，更是不可能的。想着，想着，他已经来到了姐姐家。但是他没有急着像往次那样来敲门，而是在门外站了许久。他觉得就是这样默默的站着，想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哎呀，是弟弟呀，你咋不进屋呢”？姐姐翟淑珍说。 躺在炕上想入非非的田壮听说翟志远来了。高兴的坐了起来。心里想，他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一定有事。她急着说：“志远哥。是不是也有事儿告诉我”？ 翟志远：“是的，有好消息告诉你。志强回来了”。 “是吗？她惊讶的一笑。但是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翟志远：“听说他已经回来挺长的时间了，他在劳动改造期间表现的好，还立功受奖的呢，是减刑提前一年回来的”。 翟树珍：“这可是个好消息。可是我也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会想你的。她的眼睛湿润了”。 田壮：“姐姐，我也会想你的。四年了，您对我的好，真不知怎样报答你。更要谢谢志远哥，是你帮助了我，躲过难关，不然我会很惨的”。 翟志远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田壮。快收拾一下东西回去吧。志强和你的亲人们都盼着你回去团聚呢。特别是孩子们”。 提到了孩子。她的心里很难受。是啊，四年了，甜甜和盼盼一定长高了，懂事了。她们也更会想妈妈的。她更想她们。这四年来他时刻都在想着他们。母女连心那！ 翟淑珍流着眼泪，默默的帮助她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除了洗具和日用品，几件衣服。 田壮抱着翟树珍：“姐姐，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我会想你的。我会来看你的。她哭着说”。 翟淑珍：“我会想你的，舍不得你离开。她擦了擦眼泪。我真为你高兴。马上就会和亲人们团聚了。我也会去看你的”。 翟志远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们就要分开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只能记在心里。 翟志远用自行车驮着她，慢慢的离开了城市。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 “志远哥，你怎么不说话？有心事”？终于，田壮先开口了。 “啊，没有。能有什么心事”翟志远说。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舍不得离开我。是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她搂紧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上。 翟志远伤感的叹了口气。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到，一切都是天意。他加快了车速。 田壮嘤嘤地哭了。是啊，他是个好人。像李志强一样的好人。李志强把她从六岁那年领回了家。没有他，她不可能活下来。他们从小到大从没有分开过。在她的心目中，他是那样的完美，善良，真正的男人。 而翟志远，虽然他们只有四年的时间相处，但是，他是在她危难的时刻帮助的她。在她的心里也同样是那样的完美。正直的男人。 “志远哥，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驮我十几里路了，天气这么热，我坐在后车座上，腰都酸了”。 翟志远停下了自行车。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连棵树都没有。哪有乘凉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玉米地”！田壮高兴的：“志远哥，你看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了。可以在玉米棵儿下乘凉”。说着，田壮高兴的跑了过去。 他们坐在玉米叶下乘凉。玉米叶子只能遮住一点儿阳光。一点儿风都没有。还是那么的热，翟志远撕下几片玉米叶子给她扇风。 她笑了：“好凉快，你真好”，她笑的是那样的迷人。脸蛋儿红扑扑的。像画上的美女似的。翟志远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努力的克制自己。 田壮说：“我是知道你喜欢我的”。说着她解开了衣扣。 翟志远摁住了她的手。 她急了：“咱们俩在一起四年了。要说没那事儿。谁信？鬼都不信。我就纳闷儿了，人们都叫你俩脑袋。怎么在这方面？连一个脑袋都不如呢？”说着，她连拉带拽的。把他拉到了玉米地深处。 当他们从玉米地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大草原那片树林和模糊的房子。 翟志远有些后悔了。 田壮看出来他的心事儿说：“啥都别想了，都过去了，不过对你来说，你是不会忘记的，我让你记住我一辈子”。说着，她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呵呵的笑着跑开了。跑了不远，她又跑了回来，又在他的唇上狠亲了一口说：“记住今天这个日子，八月六号。我让你想着我。记着我，一生也忘不了我！” 她穿着翟志远给她新买的。粉色连衣裙，花蝴蝶似的扑向了大草原。 翟志远痴迷的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自语。这个女人呐。看来真的让我一生也忘不掉她了。 夕阳把最后一缕霞光洒给了大草原。 第二十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二章 田壮的突然回来。使人们又惊喜又高兴，对于李志强来说，像睡梦中醒来的现实。而田壮呢？她盼望，思念已久的现实让她惊呆了。难道这就是现实吗？眼前的李志强，没有想到让她思念已久的李志强，让她有些认不出来了。黑而消瘦，目光呆滞。嘴角轻微有点儿歪。时而流着口水。她流下了眼泪默念着自强。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你过去英俊潇洒，谈笑风生。让我迷恋的志强真的是你吗？难道我们四年来相思相盼？相见的时刻。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妈妈……”甜甜和盼盼扑了过来。田壮紧搂着他们，不停的呼叫着他们的名字。 张杰流着眼泪把田壮同李志强和孩子们拥抱在一起，哭着。 田壮说：“对不起，志强。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毁了你的一切”。 李志强摇着头说：“不怪你。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受苦了”。说着他流下了口水。田壮忙用手帕给他擦去口水。 “没受一点儿苦。俩脑袋他姐。对我像亲妹妹一样”，田壮说。 张杰说：“咱们有机会一定去好好的谢谢人家。他们帮助你躲过了大难呀”！ 于莲：“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家人总算是大团圆了。晚上多做几个好菜。庆祝田壮回来”。她流着眼泪，走，志刚。帮我烧火，准备做晚饭去。 李志强在田壮的面前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卑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张杰看透了儿子的心事。心里也很不好受,是啊。她时刻都盼着儿子回来，可回来不久却患上了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人家田壮呢？盼她回来，她回来了，确是那样的完美，甚至比过去更漂亮了，城市化了。她那身连衣裙配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合体，完美。是草原上最美，最迷人的一朵花，她担心了。以后她还能同志强生活在一起吗？能不能离开大草原？ 李志强说：“田壮，我们没去接你，你是咋回来的”？ 田壮擦去脸上的泪水：“是翟志远，听说你回来了，可他没说你病了。也许是他怕我担心你。你回来那么长时间，怎么不去接我”？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又流下了口水。 田壮急忙用毛巾给他擦去口水：“别着急，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有崔叔给你调理治疗呢。不过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不能去放羊了”。 甜甜说：“我爸可坚强了，什么活儿都能做。每天爸爸第一个起早就去放羊。还养了一条狗呢！叫黑子，爸爸说了。要把它训练成像秃尾巴黑那样”。她见到了妈妈，高兴极了。话也多了。 盼盼说：“妈妈，你没看到我爸爸？每天去放羊。那高兴的样子。有时羊跑散了，去撵羊。跑的比我还快呢”。 田壮的心里非常的高兴。和亲人们团聚，和女儿们在一起，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 屯里的人们听说田壮回来了，都来看她，人们议论纷纷，当然都是羡慕她的美貌。打扮入时，大多数人们认为，现在的李志强他是养不住这个日本小美人了喽！四年她在城里都干些啥？谁知道？你看她现在那身儿打扮就不像她以前的田壮。就不像咱们大草原的女人了！ 于莲的妈妈付钰问张杰：“”田壮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看样子混的还真不错。 张杰：“是躲到城里亲戚家去了”。 付钰：“她现在回来，不会还有啥事儿吧”？ “还能有啥事儿？运动也快结束了”。张杰说：“对了，让你家得水去陈波那说和说和，都是一个屯子的。别那么不讲情面”。 付钰点了点头：“那当然，是亲三分向嘛”？她笑着说。 夜深了。李志强和田壮没有睡意。他们相互诉说着分别的思念和所走过的艰难之路。 李志强说：“对不起，田壮，让你受苦了”。 田壮：“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她说不下去了。她擦着眼泪:”我这一生最幸运的,有难时，总有好人在帮助我。在我小的时候沿街讨饭遇到了你。我才能活了下来。在我挨批斗遇到危难时，翟志远又帮助了我。提到了翟志远。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她想到了在玉米地里发生的事儿。她要从李志强那挽回来，避免以后……。 于是她以女人最强烈，最温柔吸引男人的魅力亲吻着他。抚摸着他。 李志强虽身子有些不便。但是受长时期的性积压和对心爱女人的渴望。行使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抚。他们幸福。愉快度过了相见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晨，李志强去放养。田壮说：“我陪着志强去放羊。从今往后我还是像过去一样，陪着你去放羊”。 李务农高兴地笑了。 张杰对田壮放心了。 于莲对张杰说：“妈妈，我今天碰到队长陈林了他说，别让志强放羊了。让他安心养病吧”。 张杰说：“有空我去和他说。志强最好的养病就是放羊了。不然让他在家待着。会憋出病来了的”。 李志强和田壮把羊赶到了小河边。田壮激情的坐在草坪上，望着这里的一切。心情很好，四年了，离开这里四年了。真的好想这大草原。空气清新花香，小河的清澈流水。她兴致的唱起了大草原儿女心中的歌儿：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仰望。 天长地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随着她甜美歌声的余音，她向小河跑去。两只手捧着河水喝了起来。影子，她的影子，她的手停了，让河水平静了下来。水面映出她面如桃花的容貌，她笑了，怪不得她回来，屯里的老人，男女都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原来是自己太美了，像画中的美女。是啊，这四年来在城里风不吹，日不晒。翟志远姐姐家的，食欲调养，化妆品的养肤……。她又觉得伤感了起来，回到了大草原。还能像现在这样的皮肤吗？ 李志强听到田壮唱那首歌的时候，心里高兴极了。他觉得田壮还是以前的田壮？一点儿也没有变，变化的。就是她变得更加漂亮了。可是当他站在田壮的身后，看到她面对自己的水中影子发呆时，他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时近中午，甜甜，盼盼他们都来了。孩子们的到来。给美好的生活增添了色彩。欢快的笑声使大草原喧闹了起来，小河儿沸腾了，浪花拍岸。鱼儿游跃。 他们坐在搭好的乘凉棚休息。阵阵花香扑面。给人以遐想。向往。 甜甜：“妈妈。你给我们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批斗你时，说你是日本人。真的吗”？李志强不悦的说：“这孩子，过去的事儿。还提他干啥”？ 田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说：“好。妈妈就给你们讲我小时候故事”。 孩子们都围在她的身边，瞪着大眼睛听她讲故事。 李志强站起身来，向羊群那边儿走去。 盼盼说：“爸爸你也听妈妈讲故事”。 李志强向他们摆了摆手说：“我去看着羊群。别让它们跑远了”。 田壮望着李志强的身影。不觉鼻子一酸。讲起了她第一次遇到李志强的情景：“妈妈在五岁那年日本战败投降了，我爸爸。也就是你们的姥爷是飞行员。我妈妈也就是你们的姥姥是特工人员……。” “我不要日本姥爷，不要日本姥姥”，甜甜大声说。 “我也不要日本姥爷，不要日本姥姥”，盼盼也大声的说。 田壮叹了口气说：“孩子们，我知道你们恨他们，妈也是，可那时候那是事实呀。妈恨归恨，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他们怎么会有我呢？我恨他们，是他们抛弃了我。可那不是他们的错，那是战争，罪恶的战争。你们不知道？妈妈在离开我的时候该有多么的心痛。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甜甜：“妈妈。他们为什么不把你一起带走呀”？ 田壮望着蓝天白云流下了眼泪：“是啊。当时妈妈也是那么想，可妈妈说他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他们驾驶着战斗机。是不允许带走家属的”。可怜那些家属和孩子们……。 她讲不下去了。李志强回来了，眼前的情景。使他的心里也很难过，他说：“田壮别说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这时，张杰来了：“志强，田壮，孩子们。都回去吃午饭啦”。她擦了把脸上的汗，你们回去吃午饭，下午眯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管着羊。 田壮：“妈妈。你吃过午饭了吗”？ 张杰笑着说：“吃过了”。 李志强说：“我才不信呢。啥时候你都是做饭，做在前头，吃在后头”， 看到孩子们这么高兴，张杰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他们都团聚啦，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儿子志强的病。快些好起来，那样。该有多好呀！ 正当李志强和田壮他们吃午饭的时候，李春花他们一家人都来了。 戚运来赶着马车。他们每年在这个季节都要来一次，他们喜欢大草原。 李春花看着弟弟志强的精神状态很好。也就放心了。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田壮回来了。她对志强说：“田壮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儿”？ 李志强“才回来不几天。不是现在忙吗？我想不用和你说。你们也快来了。每年这个时候你们都来的”。他流着口水说。 李春花叹了口气：“我这可怜的弟弟呀！用不用在到城里大医院去看看”？ 戚运来：“志强，你姐说的对。应该再到城里大医院去看看”。 “不用了，姐夫，姐姐，我现在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崔叔给我用中药调理呢”，李志强说。 “田壮呢？不是回来了吗？哦，她一定是陪着妈妈看管羊呢”，李春花说。 于莲，是的。田壮在陪妈妈放羊呢。我去看看，把她们换回来。 李务农：“还是我去吧。你下午还得出工。今天我喂牲口正好是歇班儿。对了，志刚。你下午出工和队长说说。掰几穗青苞米？家里来客人了。喜欢吃大锅糊的青苞米”。 李志刚应声出工去了。 李春花说：“爸爸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运来你也陪我去”。 戚运来：“好的，挺长的时间没到小河里去洗澡了，这天也太热了”。 “别光你们去。别把我这瞎老太婆放在家里。别看我啥也见不到，可是坐在小河边儿，心里头敞亮着呢。说着杜玉枝站起身来”。 连生长成大小伙子了，很懂事。赶忙走过去扶住奶奶。杜玉芝的脸上笑开了花。还是我这大孙子乖，啥时候都忘不了扶我，这辈子算知足了。得大胖孙子济了。 戚运来说：“妈妈，咱们就赶马车去吧。等于野游了。吃喝已准备足”了。 孩子们都上马车了。连生把杜玉芝扶上了马车，他们出发了。 一路上微风吹来，虫鸣鸟叫，他们高兴极了。城里人到乡下。别有一番心情。在凉棚里乘凉的张杰和田壮。见到他们特别的高兴。 田壮迎了上去：“姐姐，你来啦”！ 李春花笑着：“田壮。你在城里躲了四年。一次也没敢到我家去，算你聪明。咱屯陈波那小子去过我家好几次找你呢”！ 田壮：“不是我聪明。是翟志远料到了，为了我的安全在他姐姐家。门儿都很少出的”。 李春花注视着田壮，心里想，这个小日本娘们儿。四年不见了，越来越漂亮了。她不免担心起弟弟来。 戚运来洗澡去了，李春花陪着她。已经快立秋了。但是午后的河水水温还是温泉似的。浪花轻抚，时而有无数条小鱼。咬噬着肉体痒痒的。像是在按摩，舒服着呢！ 草儿，花儿和甜甜同岁，已经十四岁了，个头都差不多。草儿比她们俩略高了一些。他是男孩儿。 草儿话少，内向。花儿活泼，我股子闯劲儿。性格，长相，像李春花漂亮着呢！ 顽皮的盼盼说：“姑姑，草儿，花儿这名字真好听。是咱们这里的草儿和花儿吗”？ 李春花笑了：“对，就是咱们这里的草儿和花儿。是你姑父给他们起的名字，因为我们喜欢这里的草儿，花儿”。李春花采来了一把各种颜色的野花给婆婆 杜玉芝喜欢的不离开手，一会儿闻一闻，很是开心。 这是，生产队长陈林挎来了一大筐香瓜，走了过来。。 陈林对李志强说：“快把家里的人都叫来吃香瓜。还没有开园呢。先让你们吃头一口”。 张杰不好意思的说：“陈队长，这咋说呢？我们是得要付钱的”。说着她从衣兜里取钱。 陈林笑着：“”用不着付钱，家里来了客人。再说了，这也是老规矩啦。新开园的瓜。咱们社员优先品尝。他看了田壮一眼。田庄四年。没吃到咱们队里的开园瓜了吧。 田壮点头说：“是的，谢谢您了，陈队长”。 谢啥呢？该我向你们道歉才对。我那不争气的弟弟……。 李务农：“提那干啥，都过去了”。 李春花说：“陈队长，嫂子他们都好吧”？ “好，好就是生活在乡下太累了。哪像你们城里人生活的那么轻松自在。你算是熬出头了，离开了大草原”。 李春花说：“我看生活在大草原也是很好的。你看我们家里的人。总是张罗着下乡吗”？ 张杰忙着给孩子们在河里洗香瓜。他们谈笑风生，开心的很。 杜玉芝的牙口不太好。连生用切菜刀把香瓜削皮。切成碎块儿给奶奶吃。她欢喜的：“我这大宝贝孙子呀！没白疼。这香瓜这个甜，蜜似的。在城里很难吃到这么香甜的瓜了”。 张杰说：“那当然了，新开园的。刚摘下来的瓜。吃起来特纯香甜”。 杜玉芝说：“别看我的眼睛看不着，可我的耳朵好使。看你们那高兴的劲儿。就差崔半医拉二胡唱小曲儿了”。 大家都高兴的笑了起来。 戚运来：“妈，就说您想听我崔叔拉二胡。唱小曲儿得了。那当然，听他拉二胡，唱小曲儿那种心情怎么说呢？按照年轻人的说法，那才叫生活呢”。 是啊，对于热爱生活的人们，生活总是充满阳光，充满色彩的。 大草原一片金黄。到了打羊草的季节。各生产队陆续的赶来了。大树屯带队的还是贾树林队长，翟志远还是负责做饭。 几个月没有见到翟志远了，但是，在田壮的心里。总是思念着他，他的影子，也时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忘不了四年来对她的情感呵护。他们见面后，翟志远的表情很不自然。田壮很是大方，她想，应该找机会告诉他，她怀上了。应该是在那次，他们在玉米地里。 张杰一家人对于翟志远很是热情。但是翟志远的表情仍是和往年一样。不能让贾树林知道田壮这四年是他把她安排到城里的。 晚饭后，田壮陪着李志强到大草原去散步。每天晚饭后都是这样的。这是崔志伟说的。心情对病人的康复是最好的良药。正巧他们碰到了翟志远在井边打水。李志强迎了上去说：“谢谢你了，志远，这四年来。你对田壮的照顾”。 翟志远不安的：“不，不用谢，都是我姐姐照顾和陪着田壮”。 李志强：“等有机会，我和田壮一定去你姐家。道谢的”。 田状：“是啊。我都想淑珍姐姐了，她对我真好。像亲姐姐一样”。田壮和李志强刚走几步。对李志强说：“我叫他给他姐姐带几句话。过些日子咱们去看她”。说着她跑到了翟志远的跟前，笑眯眯的说：“我有了，是你的”！ 翟志远愣住了。脑袋嗡嗡的，像要炸开！ 贾树林也在大草原里散步。应该说他是在回忆，思念他同李春花。难以忘怀，一生中最愉快。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他泪流满面的望着星空。自语春花我的喇叭花。难道你真的把我忘了吗？难道你就不留恋我们在大草原马车上那欢声笑语。在大街小巷漫步谈情…… 夜里，田壮睡不着了。身边的李志强。敏感的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翟志远来了，她才是这样的。 李志强说：“田壮，你在想啥呢”？ 田壮偎在他的怀里：“睡吧，是你想多了”。 李志强：“是啊，我也睡不着，脑子里很乱。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睡吧，想那么远干啥”？说着田壮。翻了个身把后背给他。 天亮了，李志强似睡非睡？睁开了眼睛。他轻轻的穿上衣服，怕惊动田壮，也许她刚睡着。他要自己去放羊。往日这个时候已经把羊赶出圈了。他觉得今天浑身没有力气。崔志伟说的对，心情儿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羊群撒欢儿的向大草原跑去，黑子在羊群的后面汪汪地叫着。李志强的步子很慢，有些踉跄。他想到了昨天夜里。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口水流的次数也多了。他也懒得去擦，让它流吧。田壮微妙的变化让他的心里很难过。他真的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可以说他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全部。他的心里明白。人是有感情的。他同翟志远这四年来的接触能不产生感情吗？动物在一起时间久了。还会产生感情呢。况且是人了。他怨天。不该闹饥荒，怨人。不该有这场运动，怨自己不该离开她那么久，怨现在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然而，都过去了。只能面对现实。 张杰和于莲把早饭做好了。田壮才懒洋洋的起来。 张杰：“田壮哪儿不舒服？他知道平时她是起的很早的”。 田壮“没事儿的，妈妈。就是有点儿头痛。一会儿就会好的”。 张杰：“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再躺一会儿吧。我去换志强回来吃早饭”。 田壮顺从的又躺下了。啊？她真的有点头痛。一夜基本没有合眼，天亮了她才眯一会儿。是她想的太多太多了。两个男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大人们都出工下地干活去了。 她去找翟志远。不知为什么，她时刻都在想着他？ 贾树林带着社员们打羊草去了。只有翟志远在他们家的老房子里收拾餐具。 田壮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翟志远没有精神准备吓了一大跳。把手中的一个碗掉在地上打坏了。 田壮咯咯地笑着。笑声是那样的动听。令人心动。 翟志远急了：“快把手放开！让人家看到了。那我就不好办了”！ 田壮：“咋不好办了？我就嫁给你”。她的手抱得他更紧了，不肯松开。 “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你就不想想志强和孩子们。你不是常说吗？你小的时候没有志强，你也不可能活下去吗”？翟志远说。 他说的话打动了她的心。她的手轻轻的松开了。眼里含着泪水。 翟志远的心里也很难过：“田壮，说句心里话，我是很喜欢你。这辈子也忘不了你，可我也不能伤害李志强呀。其实他觉得已经伤害他了。他难过的说，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这样做也是很幸福的。因为心里装着想着的人”。 “田壮，快回去吧，李志强回来了”。翟志远推开她说 田壮向远处望去。是志强回来吃早饭了，她叹了口气，用力亲了一下翟志远。去接李志强去了。 李志强走的很慢，又累又饿。他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他见到田壮迎了过去。对她说：“妈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在家歇着吧”。 田壮说：“没啥事儿。就是起来有点儿头痛，说着她挽着他的胳膊。他的心情好多了。田壮见到李志强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给他打来了洗脸水。要帮助他洗脸。李志强说我能行”。崔叔说了，多活动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田壮给他盛好了饭菜。和他一起。吃完了早饭，她说：“志强你在家里歇一会儿吧。我去把妈妈换回来”。 “还是咱们俩一块儿去吧”，李志强坚持着。 田壮：“用不着都去，你在家歇会儿吧”！ 张杰见到田壮来了，心里很高兴，更让她高兴的是儿媳又怀上了。她已经有两个孙女了，但愿这次怀的是男孩儿。 田壮说：“妈妈。你还没有吃早饭呢。快回去吃饭吧。往后不能在做饭在前头，吃饭在后头了，到那时饭菜都凉了。对身体不好”。 张杰：“我现在还不饿呢，习惯了。没啥累活儿。一天吃两顿饭正好”。 她们坐在草坪上，望着蓝天白云，心里高兴极了，张杰说：“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快要过去了，冬天来了，很快又到了春天。时间催人老啊”。 田壮笑着：“可不是吗？一晃我都三十二岁了。我是六岁那年，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六年了”，她深情的看着张杰。把目光含着感激之情。 张杰：“是啊，我还记得你刚来时的那个样子。说着她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很喜欢你小时候的那个样子，又俊。又懂事” 田壮：“是啊，妈妈，我也很想小的时候，您对我那么好，一家人都对我好”。 他们说着，笑着也许田壮一夜没有睡好。不觉，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李务农下了夜班儿回来见到儿子李志强自己躺在炕上。以为他不舒服：“志强，你妈妈呢？哎，对了。你看我这个人。他们一定在放羊呢”。 乡下人都喜欢喝上几盅小酒儿，累了。喝上几盅，解乏。 李务农盘腿坐在炕上。自斟自饮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一家人都团聚了。让他担心的就是儿子志强的病了。不过，有崔志伟。的调理。他也好多了。 李志强说。你慢慢儿喝着。我去换我妈回来。我和田壮在那儿看管羊了。 李志强出门正巧碰到了翟志远。 翟志远说：“志强，来，到我这儿坐坐”。李志强随他去了。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他说：“我们年年打羊草。都住在你们家。我们是很幸运的。你看别的生产队都是在搭帐篷住的。真的谢谢你们啦”。 李志强说：“谢啥谢，对了。我该好好的谢谢你。这四年来你们对田壮的照顾。” 翟志远有些不安的：“”都过去的事儿了，不要再提了。田壮在我姐家。也做了不少的家务活，也没闲着。我姐很喜欢她。 这时，贾树林回来了：“志远，开水烧好了吗？大家都渴了，多放点儿茶叶”！ “烧好了，正准备送去呢”。翟志远说。 李志强站起身来，你们忙吧，我也该去看羊去了。他对贾树林，没有一点的好感，特别是他对姐姐李春花那眉来眼去的哈巴狗的样子。对他的弟弟贾长林，更是恨之入骨，那几年可把他们整苦了。若不是爸爸坚持着，才不让他住在老房子呢。他走着，想着，不觉来到了放羊的地方。 羊不喜欢吃秋后的枯草，大部分的羊都在小河边卧着。 张杰见儿子来了。没有叫他。怕惊醒了田壮。她仍在她的怀里睡得正香呢！ 李志强见状也没有惊动她。他在树林里走动，累了，就坐下来休息。秋风凉了。他放心妈妈会照顾好田壮的。他们在凉棚里。妈妈早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黑子汪汪地叫了起来，田壮醒了。他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妈妈。又在你的怀里睡着了”。 张杰笑着。我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同小的时候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人要是不老，总是那么年轻该有多好。 田壮说：“妈妈，您在我的心里总也不老，永远的年轻。每当躺在你的怀里，总是想睡觉，不想醒来”。 张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着快要入睡的婴儿，田壮：“你喜欢睡在妈妈的怀里。妈高兴。每次我来看你们放羊，你都睡在妈妈的怀里。好啦，我该回去做午饭了。你和志强在这里吧”。 田壮撅了一下嘴，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张杰笑着回去了。 他们在一棵榆树下坐了下来。李志强对田壮说：“你在城里呆了四年，回来不习惯了吧”？ 田壮笑着说：“有啥不习惯的，我本来就是大草原里的女人。说句实话，城里人也不容易。就拿翟志远他姐姐来说吧。没有正当工作。除了做好家务还常到垃圾堆里捡破烂。有时我也陪着她”。 李志强愣住了：“捡破烂儿,你也陪着她捡过破烂儿,对不起，田壮真的难为你了”。 田壮：“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为了我，为了家人你也不会……”。 “不提了，都过去了,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李志强满有信心的说。 田壮若有所思地：“志强，在城里我常想，难道咱们就在这大草原生活一辈子吗？大草原是不错。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但是毕竟城乡的差别是很大的。乡下人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李志强对她的问话，不知如何回答？ 田壮笑了：“是的，我的想法也许是太自信了。我们没啥文化，更不懂什么技术？在城里怎么生存呢？难道像姐夫那样的赶马车拉货挣钱吗？不过姐夫是强人。没有他那么吃苦挣钱。咱们还住不上砖瓦房呢”。 李志强：“是啊。姐夫帮了咱们大忙了。可他也实在不容易。如今挣钱难了。城里已经机械化了。汽车基本代替了马车，人力车。姐夫也面临着失业的危机。正在找出路呢。依我看，我不想离开大草原。过去没有想过。现在就更不能想了。他悲观的说，看我都是啥模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田壮笑了：“”你还是过去的李志强。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放羊。放羊，我就陪着你好啦。不过咱们的孩子可不能一生都生活在这里。他们要好好的读书，有文化。那才有发展前途呢!” “对，你说的没错儿。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孩子们是我们的希望。她们都该有光明的前途”，李志强说。 各生产队打羊草的社员们都准备回去了。临行前，贾树林买了一只羊，放假两天，庆祝完成打羊草的任务。 他们从中午喝到日落。贾树林又想起了李春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他醉意朦胧地对李务农说：“老哥，这几年给你们添麻烦了，可以说。你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啊”！ 李务农：“你客气了，有啥麻烦的。出门在外都要相互照应”。 翟志远忙着炒菜。田壮到厨房帮忙。不时的说一些难舍难分的悄悄话。 翟志远：“你快回去吧，陪志强吃饭去，让你家人看到咱们俩这样不好。来年这个时候再见面吧”！ 田壮笑着：“来年这个时候。你的孩子一岁多了”。 “你……”翟志远慌了：“说话小声点儿”。 李志强也高兴的喝了一点儿酒。他一觉睡到天亮，急着去放羊。 他一出门，就闻到一股风刮来的腥臭味儿难闻的气味。 他感到很奇怪。大草原从来都没有这种难闻的气味儿，是啥味儿？恶心死了。 张杰也说到。哪来的腥臭味儿？是不是小鬼子他们昨夜喝多了。吐出来的酒臭味儿。 他们的说话声把贾树林他们吵醒了。贾树林笑着说：“我当你们说啥呢？这一点儿都不奇怪。这是城里排放出来的污水。流到你们这里来了。我们那里的江水。早都被污染了。我们那里是江水的上游。你们这里是下游”？ 李务农不解的说：“这是咋回事儿啊？好好的河水。怎么就变味儿了呢”？ 贾树林说：“如今国家工业发展的很快。各大工厂在投入生产。造纸厂，糖厂，楼房下水道等排出来的大量的污水。流放到大江里。能不被污染吗？再这样下去，河里的鱼虾都快灭绝喽”！ 听他这么一说。人们都很失望了，张杰说：“这不是在祸害人吗？国家怎么就不想办法”？ “能不想办法吗？国家正在研究解决。排水污染问题。这得需要时间。工业是不能停产”。 听他这么一说，李志强可急坏：“”小河儿，小河儿可不能被污染，那里的鱼虾。再说了，羊还得到那里喝水呢。他没有来得及把羊圈的门打开，就像小河那边儿跑去。他跑的很吃力，有时一跳一跳的。不时用手帕擦着流下来的口水。是泪水和口水一起流下来的。 田壮去把生产队的羊圈门打开放羊去了，黑子已经长成大狗了。他紧跟着羊群。时而发出汪汪的叫声。 李志强流着眼泪跑着，跑着，他是那样的爱小河儿，喜欢小河儿。即使他在劳动改造期间，他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小何，可以说他是在小河里长大的。那里清澈的流水，那里肥美的鱼虾，养育着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他忘不了小河那美好的传说。那是善良的独角龙，为了这里的人们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用它那犀利的独角豁出来的小河。多少年来从未干过。养育着村庄，养育着人们。他站在小河边。唱起了那首人们心中的歌：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的相望。 天长日久，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眼前的小河翻滚着伴有腥臭味儿的浪花。在向他诉说。河水失去了往日那么清澈。像老人流下来浑浊的泪水。鱼儿时而跃出水面。不是往日那么的欢快。而是水中的气味儿，让它们无法忍受。更是在寻找过去那种美好生存的水源。 李志强无法抑制内心中的痛苦呐喊！“小河儿，过去的小河儿，你回来吧”！他坐在小河边，面对哗哗怒吼着的小河。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 羊群跑了过来。它们也感到了小河里的水变味儿了。喝了口污水。就抬起头咩咩的叫了起来。 李志强流着眼泪说，田壮，咱们把羊群赶走吧。羊不能再喝这里的水了。他看着远处的芦苇塘。把羊赶到芦苇塘那里去吧。那里虽然不是活水，但是没有被污染。牲畜和人都能喝的。幸好那里的小杂鱼儿还没有被污染。以后只能吃那里的小杂鱼了。 田壮说：“志强。你也不要那么悲观。小鬼子，贾长林不是说了吗？国家正在研究治理河水被污染的问题”。 李志强说：“那得是啥年月？再说了。在治理能有原来的河水那么好吗？小河还能回到原来那个样子吗”？到了芦苇塘。羊群都在喝起那里的水来。李志强无力地坐在了草地上。他第一次感到放羊没有以前那种心情。快乐了。是啊，他太爱小河了。他不能失去小河儿，他要上诉，要保护小河儿。小河不能永久的这样被污染下去。他的想法得到了田壮的支持。 晚饭后他们来到了崔志伟的家，说明来意。 崔志伟说：“国家要发展，要壮大，就要大力的发展重工业，轻工业。过去，就是因为我们的国家科学技术落后。工业不发展。才受到外国人的欺辱。现在不同了。国家重视重，轻工业，科技。等方面的发展。加快社会主义建设步伐。环境污染是暂时的。会逐步解决的”。 李志强：“崔叔，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小河，那条美丽的小河就死去了”。 崔志伟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做到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情况了。我能不着急吗？我也生活在这里。谁都知道，这里的空气被污染了，是对人们的身体有害的，谁不愿意在良好的环境里生活？说是治理，很难的。嫩江的主流，不会让它长时期的污染。我们这条小河儿，就很难说啦，很有可能，成为存放污水的污水糖了。也就是把所有的污水集中到这里，然后再经过科技处理，把通过处理的纯净水再流放到嫩江里。目前处理水质污染也不可能达到原来的水质那么好，还需要进一步提高技术水平”。 田壮说：“崔叔，空气，水质被污染。就不能彻底的治理吗”？ “也不能悲观，人类在进步，科学在发展，我想环境污染问题是会被解决的”。崔志伟自信的说。 听了崔志伟说的这些话。李志强对将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看到了希望。但是小河被污染了。他太难过了，他太喜欢小河儿了。草原屯儿的人们都非常喜爱这条。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儿。 张杰见李志强和田壮很晚才回来说：“你们到哪儿去啦？也不早点儿睡觉”。 李务农：“还说孩子们，咱们也不是没睡吗”？ 于莲伤心的说：“咱这里的空气和小河一被污染。咱们的心都乱了。觉得生活都没啥意思了”。 李志刚：“这是咋回事儿？这不是祸害人吗？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就这么被毁了。还让人活不”？ 张杰：“可不能乱说话。我们草民就别瞎操心了。国家会有办法解决的，快睡觉。明天还出工干活儿呢”。 盼盼已经睡着了。也许是外面夜风吹来了。一阵鱼腥臭味儿，把甜甜弄醒了：“这味，难闻死了。如果总是这样，咱们搬家吧”！ 田壮：“净说胡话，不在这里住，能搬到哪里去”？ 甜甜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脸：“搬到哪里都行，国家这么大。就没有咱们住的地方”。在这迷漫腥臭味的空气中。他们说着，怨着，睡着了。 可是，李志强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田壮依偎在他的怀里。呼吸像催眠曲。 第二十三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三章。 这场运动终于结束了。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正以全新的面貌进入了工农业。科学技术大发展阶段。 草原屯儿也随着国家的发展变化着，前进者。环境污染也进入了治理阶段。像崔志伟说的那样。城市排放出来的污水集中到了小河。做为氧化糖进行科技处理。 很快，小河里的污水容不下了。已经逐渐流入大草原。 大草原居住的村民们盼望着尽快的解决这里的环境污染问题，在人们的心里。小河儿是永远的死去了。人们对小河的赞美。向往只是永远的记忆。 草原屯小学校又有一批毕业生。升入初中了。田壮的大女儿李烁，考上了初中。到公社中学读书去了。 崔志伟对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她的文科很好，她偏爱文学。很有写作天赋。 大队派车，每天接送孩子们到公社中学上学。田壮的二女儿李倩上小学五年级了。三女儿李欣。也已经六岁了。她聪明活泼，这三个女儿对于田壮和李志强来说，是他们生活中最大的希望。更是他们的骄傲。女儿们的面相都像妈妈。难怪人们都说老李家的女人都漂亮。而且一代比一代的漂亮。老一代那是张杰，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贤惠，孝敬老人，二代李春花，田壮。她们不知情迷了多少男人？李志强和田壮的三个女儿可称为草原三枝花了！ 李务农和张杰对孩子们都非常的疼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李志强现在放羊。比过去的路远了。小河的水被污染了，只能到远处那片芦苇塘那边儿去放羊了。若是没有黑子，恐怕他和田状管理300多只羊。是忙不过来的。黑子已经训练成合格的牧羊犬了。它具有秃尾巴黑狗的凶猛。职守的本能。在顽皮不好牧放的羊也是不敢轻易离群儿的。它们怕黑子的嘶咬，因此他们放羊还是比较轻松的。 李志强和田壮他们在一起很是幸福。生活的也很愉快，田壮爱干净，热天总到芦苇塘里去洗澡。那里的水，绝没有小河那里的水清亮，但是水温极好像温泉里的水。还有高高的芦苇。遮挡着太阳。美中不足的就是水底杂草横生，不像小河里的水底。是黄沙土的。 他们想小河，再也不能到那里去洗澡，捕鱼了。那里让人留恋，美好的日子过去了。 李志强对田壮说不行：“我们需要小河儿。不能眼看着小河儿就这样永远的变成了污水塘。上告，还我们那条美丽的小河”！ 田壮笑着：“你别再做梦了。现在已经成为现实了。国家现在不是已经投资施工建立净水池了吗？通过科技处理净化污水。把净化出来的清水再排放到嫩江里去”。她伤感的。用手指着小河里。积存着越来越多的污水。正像崔叔说的那样：“小河是积存污水塘。所以咱们这里的空气污染是暂时解决不了的”。 李志强流着眼泪。面对着小河：“还我过去的小河”！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地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他情不自禁的又唱起了那首心中的歌儿，是的。小河儿已经死去了。但是那首赞美小河，心中的歌，却永远唱在人们的心里。 他们盼着国家尽快的治理这里被污染的环境。和那条可爱的，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可是两年过去了，还是没有进展。 崔志伟多年来为人民治病。有一定的中医医学基础，被举荐到中医学院进修后，调到市区医院中医科工作。 明天他就要去报到上任了，草原屯儿的人们。都舍不得让他离开。李务农家准备丰盛的晚餐为他践行， 大队领导，亲朋好友都来了。人们离不开他的医术，更喜欢听他拉二胡，唱小曲儿。 李志强对他更是难舍难分每当他遇到难事，都去找他。他是他的主心骨，如今更是这样，无论是他的病体。还是精神方面都需要他。 崔志伟对自己的命运安排很是高兴，因为他没有让爸爸对自己失望。继承了祖传中医，为人们治病，造福于人类。但是他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人们和那美丽的大草原。 李务农流着眼泪说：“崔兄弟呀！你高就了，我们都打心眼儿里高兴。可我们真的也舍不得离开你呀”。 崔志伟说：“大哥，乡亲们，我会常来看你们的。我是咱们大草原里的人”。 李志强拉着崔志伟的手不肯松开。他想到了田壮小的时候患重病。崔志伟陪着他。战饿狼到大树屯儿弄鸽子。想到他多年来给瘫痪的爷爷治病。想到自己在绝望时他对自己的鼓励到给自己治病……。 崔志伟说：“志强，别难过，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常回来看你，给你调理治病，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 夜深了，人们都不肯散去。人们随着他的笑声而笑。随着他的悠扬动听的二胡声而唱……。 今天早晨李务农一家人都起来晚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也许是他们昨夜太累了。也许是因为崔志伟要离开了大草原， 张杰和于莲忙着做早饭。不然李烁和李倩。上学会迟到的。李烁已经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了。李倩也上了初中一年级。他们的学习成绩都很好。肯学，不用家长们操心。李烁语文代课老师曲志文。对学生要求严格，教学严谨。是位英俊的代课语文老师。他的远大梦想。准备去文学系深造。当作家。 同学们都喜欢听他讲课。他讲课虽然声音不高，却像涓涓的流水。那温情的目光。注视着同学们。两只手随着讲演节奏而动着……。他今天讲课的内容《如何写好作文》？ 李烁打开笔记本。决心要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每一个字都要记下。 曲志文严肃的看着同学们：“今天的语文课很重要，写好作文。是文学创作的基础。学好作文一靠天赋，二靠勤奋。更重要的是生活。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天赋每个人都存在。可以说它是人类生活的本能。造物主创造了人类，就给他们一定的天赋。工人做工是天赋，农民耕田是天赋。人类求得生存。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赋”。 他轻呼了口气：“同学们记住了。写好作品首先要学会做人。记得有位名家说过。文学是人学。要想写出好作品，首先要学会做人。人这个字写起来很简单，一撇一捺，但是做起来却很难。有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好这个人字”。 记得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件事让我铭记在心。使我懂得了怎样做人，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小女孩每天早晨来上学的时候，都有一个衣着褴褛，脏兮兮的中年女人送她上学。每次都是给她背着书包，牵着她的手。每次放学都来接她，来的时候，背着大包小袋儿捡来的破烂儿。 “她妈是捡破烂儿的”！ 有的同学嫌她脏，不和她坐在一个桌学习。也有的同学嘲笑她，可她从来不说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上学拉着妈妈的手，放学帮着妈妈背捡来的破烂儿。她学习非常的刻苦，偏爱文科，一篇《妈妈的针笸箩》作文，感动了同学们。作文讲述了她和妈妈的命运。生她的妈妈。像小猫小狗一样的把她丢掉了。是现在的妈妈。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从她记事时起，就玩弄妈妈。那用柳条编织起来，油亮的《针线笸箩》了。那里装着妈妈捡来洗净的各种颜色的布条条。用它来缝补衣袜。做衣缝裤，那里含着妈妈的善良。辛勤的汗水呀！当老师读完这篇作文时，同学们都哭了。我也流泪了。那是一个被弃少女的心酸，期盼，憧憬，和抱恩的泪水。 同学们都为曲志文老师这堂《怎样写好作文》？深受启发。放学后李烁把这篇作文的内容讲给妹妹李倩听。 李倩感动的说：“姐姐这篇作文写的真好，很是感动人”。 李烁：“曲老师爱文学。诗写的也好”，说着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报纸。这是他在市报上。发表的一首诗，诗名叫《盼》 风儿抽打它纤细的腰姿， 烈日炙烤干裂的黑土。 渴，渴，渴， 破土而出的禾苗儿啊，在摇曳，在哭泣。 它不忍见耕耘者那辛勤， 更不忍吮吸少女莹莹汗点。 啊！它盼，它盼火热的太阳隐去， 急风推着阴云洒下绵绵春雨。 李烁读完了这首诗。把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贴在胸口上。沉沁在诗的意境中。 李倩感慨的说：“曲老师这首诗写出了乡下人那么勤劳朴实。期盼着收获渴望的心情。写出了禾苗与少女之间的绵绵情意。这就是曲老师所说的生活。没有生活，是写不出这么好的诗句来的”。 李烁：“是的，曲老师做到了。每周一次的课外劳动，他总是带头领着同学们。和社员们一样的锄地，参加劳动。别看他是城里的人，可是劳动起来同农民一样的吃苦。不怕劳累。听他说现在他边代课边自学，准备报考。文学系深造当作家”。 李志强和田壮非常喜欢女儿们在说话，喜欢听他们。讲学校里的故事，喜欢听他们讨论曲老师。他们深信有这样的好老师，女儿们。会有盼头，前途的。 小河被污染了，人们的捕鱼希望。都放到了那片芦苇塘了。那里的鱼类品种少了，也没有小河里的鱼大。都是些小杂鱼。再有就是一种红肚皮的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田鸡，这种蛙数量不多。人们很喜欢食用。在城里卖比各种鱼的价格都高。 李志强和屯里的人们都把过去在小河里捕鱼的用具。都用在了芦苇塘。他悲观的对田壮说：“往后，就吃不全像小河里那么多品种的鱼啦。除非到嫩江里去捕鱼，那可不方便，也不容易捕到鱼”。 田壮满不在乎的说：“有啥鱼就吃啥鱼。那也不是主食。多打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咱们这里啥时候才能种上水稻”？ 李志强懂得她的心思，日本人最喜欢吃大米。他说：“我想也快了，我在劳动改造那会，学会了种水稻。目前咱们这里的条件已经具备了种水稻。他用手指着嫩江那里。那里就适合种水稻”。 他们光顾说话了，有几只羊离开了羊群，向小河那边跑去。看来它们也是留恋小何的。黑子汪汪地叫着。追赶着它们。田壮也跟着去追赶羊。把它们赶回来。 李志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是难过，这若是以前，这种事都是他去做的。他舍不得让心爱的女人受累。他对自己的身体恢复有些失望了。要想恢复到正常是不太可能的。 这时，于得水走了过来。他笑着对李志强说：“我捕捞到不少的小杂鱼，你拿回去点儿吧”。 李志强：“谢谢你，得水。天黑前我也能捞到小杂鱼”。 于得水坐在他的身边：“这芦苇塘里的鱼品种也太少了。一种是小白鱼儿。再有一种就是这种大脑袋的老头儿鱼。个头儿还那么的小。去到脑袋就剩不下啥了”。说着他拿起一条大一点儿的老头鱼，你说奇怪不：“它咋就叫老头儿鱼呢？哦，它生的太丑了。黑而短粗，大脑袋，而且它在水里游的速度很慢”。他们谈论的很是开心， 这时，田壮把羊赶回来了，见到了于得水。她说：“那年多亏了你的帮助，不然我是逃不出去的。应该好好的，谢谢你”。 于得水笑了。过去的事儿还提他干啥？他站起身来。回去炖小杂鱼儿，再喝上几口酒。可惜再也吃不上小河里的肥美鱼虾喽。 提到了小河儿。李志强的心情很沉重。是他对小河的感情太深了。 今年秋天打羊草，翟志远没有来。田壮很失望。她去年和他分别是他说过来年再见的。他失约了。难道他怕见到自己的孩子？她有些失落。人是有感情的。男女之间的情。是不会轻易的忘掉的。她经常在遐想睡梦中出现他的影子。打羊草的人们到了晚上仨一群儿，俩一伙儿的都到芦苇塘里去洗澡。有些胆子大的男人连裤衩都不穿。 李志强同田壮离他们远远的，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去洗澡。却碰到了贾树林。贾树林对李志强说：“放了一天的羊够累的，还不歇着”。 李志强说：“夜长，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们生产队里的羊发展的真快。有三百来只了吧”，贾树林说。 李志强：“三百二十八只了。今年翟志远怎么没来随你们打羊草呢”？贾树林说：“翟志远那，人家到城里挣大钱去了。听说他姐夫给他找了个活儿干，不累，钱不少拿”。 他们的对话，田壮听到了。原来翟志远到城里做工去了。也许他是为了躲着她。 李烁最喜欢听曲志文老师讲语文课了。他坐在学习桌前准备好了笔记本。还没有响上课的铃声。曲志文就来到了讲台前。今天同学们都觉得他的表情特别的严肃。不像以前那样的温文尔雅。 上课的铃声响了，他说：“同学们好”！ “老师好”！ “同学们请坐”，他严肃的说：“今天上课前我想给同学们讲一讲什么是爱情”？同学们笑，她没有笑。 他说：“当然，这对于我们的语文课没有关系，但是它关系到同学们的健康成长，关系到你们的前途和未来。你们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很快就要升高中了。像你们这种年龄是处在青春萌动期，对爱情是朦胧而神秘的，因此你们不能早恋。早恋无论在学习，精神，健康等方面都是不利的。校长要求我们教师要对学生严格的管理。在我们学校已经出现了早恋同学，你们还小，不懂爱情”。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而神圣的。因此人们都渴望追求得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文学作品都在写爱情。它是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那么什么是爱情？真正的爱情。记得有位名人说过，现在人人都在寻找爱情。那么什么是爱情？真正的爱情。他没有回答。 是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我认为爱情无非有两种。一种是精神方面的，一种是物质方面的。这两种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为了各取所需。各得所求。而真正的爱情不一定占有对方。不一定生活在一切，而是时时想着对方。为对方勇于付出。乃至生命。 他停了下来。深情的看着同学们。爱情不是一时一世，而是一世一生。因此他要具备共同语言。信仰，事业，追求但不是一见钟情，更不是一时的冲动。我常见到这样的一对对白发苍白的老人。你挽着我，我挽着你，相濡以沫，走完一生。我认为这样的夫妻才能称作爱情，真正的爱情。 同学们鼓掌，对于曲老师讲的爱情观对今后正确的对待爱情，处理爱情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晚饭后，李烁把曲老师所讲的爱情观讲给了妹妹李倩听。 李倩：“我不听什么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我还小。还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呢”。她小声的对李烁说：“姐姐，今晚好热，再不去洗澡。过几天水就凉了”。 李烁：“就你好干净。现在的水已经有点凉了，洗什么澡？再说了。小河已经污染了。芦苇塘里的水不是活水。那么多的人在那里洗澡。能卫生吗”？ 李倩：“好姐姐，有啥不卫生的？那么大的芦苇塘水干净着呢”！她撒娇的用双手搂着李烁的脖子：“姐姐，你就陪我去洗澡吗。十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身子痒的很。难受极了。”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李烁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们高高兴兴的到芦苇塘洗澡去了。太阳快要落山了。天黑前她们得赶回去，芦苇塘很静，她们俩来到了。自家用芦苇圈起来的迷魂阵旁边儿。这里是她们经常来洗澡的地方。水清不深。深处刚没过腰。 李倩很是顽皮的，往姐姐的身上撩水。她们边说边咯咯地笑着。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在不远处。茂密的芦苇里，一双恶狼般的眼睛在窥视着她们。 突然，李烁惊叫了一声。是啥咬了我的腿这么疼。他慌乱的跑了上岸一看。在自己的小腿肚上有一只黑乎乎大肉球似的大蚂蟥。她吓得妈呀一声晕了过去。李倩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哭喊着往家里跑。 田壮听盼盼。哭诉着也吓的没有了主意。张杰说：“别害怕，那是大蚂蟥，吸血虫，咬在身上是硬拿不下来的。得用鞋底子打他，他疼了。才能松开口”。说着，她领着家人们都赶去了。村里的人们看着他们慌慌张张的跑。议论者这老李家又出啥事儿了？有些好奇的人们也随着他们跑过去了。 田壮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儿李烁。眼前的李烁让她惊呆了。女儿披头散发。两腿间的短裤。被血染红了。她无力地瘫倒在那里，心如刀割。张杰紧抱着李烁大哭了起来，我的宝贝大孙女。是哪个挨千刀的？畜生毁了我的孙女儿。他边哭着边用鞋底子打，那只钉在李烁小腿肚子上的大蚂蟥。她恨死。该死的大蚂蟥了，不是它，孙女儿。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她咬着牙把那只大蚂蟥打了下来。用鞋底狠狠的把它打死。血染红了鞋底儿。这可怎么办老天爷呀！亲人们都哭喊着。李志强的心里难过极了。他要抓住那个坏蛋，弄死他。宁可自己再去坐牢。 李烁呆滞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谁问她的话都不回答。没有语言，没有眼泪，只有恨！ 有人提议，快向大队报案，抓住那个坏人。有人说，到哪抓人去？现在这么乱，各生产队来了那么多的打羊草的人。还有净化塘那里施工的那些民工。 李务农老泪纵横的：“这可咋办？让我们咋活呀”！ 李倩只能抱着姐姐哭呀哭。嘴里不停的说着：“姐姐都怪妹妹不好，若不是我缠着你到这里来洗澡，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来。是妹妹害了你呀！”李烁痛苦，绝望。她的理想，她的大学梦。都被这次不幸的遭遇给毁了。她见妹妹哭的死去活来。心痛地说：“好妹妹，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姐姐不怪你。这是姐姐的命”。 李烁越是这么说，李倩越是感到痛苦极了。姐姐……，我可怜的姐姐……。她们抱头恸哭了起来。 李志强对女儿的不幸遭遇，感到了生活对她们也太不公平了。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他们强烈的要求尽快破案，严惩坏人。 大队长于富贵：“这种事在我们草原屯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现在就到公安部门去报案。如果孟书记在就好了，他是部队出身，有他我们可以先追查线索”。 田壮说：“大队长，孟书记回老家啥时候才能回来” 于富贵摇头：“恐怕不能回来了。家里的老人需要他照顾”。 第二天草原屯儿来了两名公安人员来办案。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毫无收获，芦苇塘的面积太大了，打羊草的人那么多，建筑净化塘的外流人员多，杂，办起案来难度很大。 贾树林儿太了解自己的大儿子贾权了。他怕查到他的儿子头上来事发当天晚上他就对贾权说：“ ”如果警察问他案发时间前你在哪儿，你说说。和我在一起到小河那边。看净水塘那里施工。 贾权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慌乱的心情稳定了，心里想，怪不得出事时人们都往芦苇塘那个方向跑。爸爸却领着我到小河那边儿去看净化塘施工，还有意和那里的人们聊天。 贾树林交际广，巧的很，那两名警察。他都认识。因此，在调查时根本没有把重点放在他们的父子身上。 这些日子，李务农家没有笑声，只有哭声。李烁决定不上学了。觉得没有脸面，面对老师和同学们。 李倩也不去上学，陪着姐姐，怕姐姐一时想不开。 一个人的精神崩溃了，他的一切都失去了。李烁目光呆滞，披头乱发。疯疯癫癫的。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枯萎了。她厌弃人生，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人世间。这个存有污秽的世界里， 一个深夜里，她悄悄的起来。发疯般的向小河儿跑去。被污染的小河低泣着，散发出难闻的腥臭气味。李烁仰天呐喊。难道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小河被污染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干净了。她一头扎进了小河里。 “姐姐……”李倩哭喊着也跳进了小河儿里。 小河虽然被污染了，但是它的本性永远是善良。不轻易容下轻生的人。哗哗的浪涛把她托出水面……。 李倩在污水里紧紧地抱住姐姐，她也不想活了，随着姐姐一起去吧。 亲人们都赶来了，李志强。田壮他们同时趟进小河。紧抱着女儿们，失声痛哭。 李志强：“我的女儿们，你们这是要我们和你爷爷奶奶的命呀”！ 田壮：“甜甜，盼盼，妈妈也陪着你们，咱们都不活了”。说着，拉着女儿。往污水里下沉。 “妈妈，那我可怎么办呀”？小女儿昕昕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喊声，拉住妈妈。 田壮仰头呐喊：“苍天，这是为什么”？这是她第二次在小河里发出。向苍天的呐喊。这喊声惊天动地。污染的小河，浑浊的水，吃力的发出哗哗的浪涛声……。 李务农，张杰，于莲他们。把她们拉上了岸。 也许是亲情，心连着心。李春花在家坐立不安。觉得乡下可能出事儿。戚运来骑着自行车。驮着她赶来了。眼前的情景使李春花不敢相信。大草原会发生这种事情。 面对亲人们，李烁停止了哭声。意外冷静的说，我想通了，我要活着。不让你们为我操心，为我流泪了。今后的出路，只有嫁人。我要看着伤害我的坏人的下场。 她的亲人们，总算松了口气。 曲志文老师知道了李烁没有上学的原因。他为李烁不幸的遭遇感到不平，难过。她是个多么好，大有前途的好学生。她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她不能就此毁了自己的一生，她的人生道路才刚刚的开始，要坚强，要振作起来。勇于同坏人作斗争。 同学们放学后，他去家访。他的心里痛苦极了，他把自己喜欢读的文学名著都带给她，这也许会对她走出不堪回首的阴影，有所帮助。曹雪芹的《红楼梦》、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尼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见到了曲志文老师。李烁孩子似的扑到了他的怀里哭了， 李倩抱着姐姐泣不成声，对于曲志文的到来。李务农一家人都很高兴。都觉得也只有曲老师才能让李烁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还小。只有十八岁。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张杰说：“谢谢你，曲老师。甜甜最听你的话了。你能来看他。是对她和我们最大的欣慰”。她流着眼泪。 田壮：“曲老师，太感谢你了，我家甜甜有多么的崇拜你，你每次讲作文课，她回家都讲给妹妹们听，好感人的”。 曲志文默默地看着他们。李志强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理解他的心情。这个坚强托病的草原汉子。生活对他，他们也太不公平了：“叔，婶子们，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恶人总会受到严惩的。我来就是给李烁补课。很快就升高中了。李倩你也该去上学了。别影响了学习”。 李烁摇头：“谢谢您的好意，曲老师，我不想上学了。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曲志文：“我看这样吧，你现在不要急着做出决定。我还是希望你继续读书升学的。你是很有学习，写作天赋。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思考。我带来一些文学作品，是中外名著，会对你有帮助的”。说着他从提包里取出《红岩》。《在人间》……。 李烁：“这么多的书”，她的脸上流露出了笑容。 这些日子都是李志刚和于莲去牧羊。李志强和田壮陪着女儿李烁。在家人的劝说下，李倩上学去了，她变了。姐姐的悲剧让她无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她都少言寡语。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放学后，曲志文陪着他，一同来看李烁。 一进门儿，李倩见姐姐。正在阅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的心情很高兴。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姐姐终于找到了自我。黑暗中见到了光亮。 李烁见到曲志文来了，站起身来：“曲老师。谢谢您又来看我”！ 李倩忙扶李烁坐下：“姐姐，对不起”。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妹妹，不提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好好的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为咱们李家，为咱们大草原争光”。李烁泪眼朦胧地叹了口气。 曲志文说：“李烁，我还是希望你回到课堂里去学习，当然，这不急，一切由你自己来决定。你很有文学创造方面的天赋，看文学作品，看多了就想写，这也是一位名人说的。热爱文学吧。它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色彩。特别是在人对人生失意，对生活失望的时候，比如我自己一心想考入文学院深造当作家，努力了一年也没如愿。但是，我仍在努力。读书使我懂得了人为什么活着，怎样活着。我们的路还很长，很远”。 李烁合上书静静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课堂。他那深情的目光，亲切的声音像流水，像春风……。 秋后打羊草的人们都陆续回去了。贾树林他们也准备回去，贾权的心里很不平静，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李务农他们一家人，他后悔极了。他对贾树林说：“爸爸，要不我把李烁娶了吧”？贾树林狠踹了他一脚。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记住，往后不许再提这事儿，我会有办法的。 贾权听他爸爸有办法，他相信，他相信爸爸。会把这事儿处理好的。 李烁这些日子闭门读书。不接触外界。只有曲志文时常来看他时，她才同他谈话。那也是谈论文学。谈论文学创作。李倩对姐姐如今的精神状态有些欣慰。书，使姐姐对过去所发生的不幸遭遇似乎有些淡忘了。 一天李烁对李倩说：“妹妹你不用担心我，安下心来学习吧。姐姐的大学梦。你一定要替姐姐实现的”。 “姐姐……”，李倩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是我害了你，误了你的前途。你的梦想。 “好妹妹，姐姐想通了。姐姐的出路只有嫁人。过平淡的生活。但是，我有理想。我要学习写作。写我们大草原。写大草原人们的喜忧哀乐。但更多的是恨”!李烁目光坚定的说。 李倩:“姐姐。我好可怜的姐姐，你让妹妹怎么活呀”？她哭的很伤心。 她们那哭声。她们那流不尽的泪水。让人心痛。难以忍受的心痛。 张杰只有默默的流泪。李务农走进了大草原。 李志强和田壮。怀着痛，恨，怨牧羊去了。 一天贾树林找到了本屯的媒婆儿方喜兰：“老方婆子，你给咱屯小青年儿办件好事儿” 方喜兰:”我说贾大队长，这些年我没少给咱屯的光棍汉儿，说女人。说吧，女方是谁？哪屯儿的？ 贾树林说：“草原屯的，老李家李志强的大女儿。有文化，人长得又漂亮”。 “啥？就是那个被人……方喜兰皱着眉头说”。 贾树林严肃的说:“咋啦？你也听说了，有问题，有难度？就这么定了。老李家人不错。这些年每年打羊草。没少麻烦人家。人家有难事，咱得帮。对了，记住，不要提是我的主意”。 “你就放心吧，贾大队长。你说的话就是圣旨，我一定办好。给她找一个老实巴交，会过日子的男人”。五十多岁的媒婆方喜兰笑嘻嘻的走了。 李烁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读书上。高尔基的名著《在人间》。记不得已经读了多少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更是爱不释手。书中的人物，感人的故事让她激动不已。她把书贴在胸口前。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望着大草原，蓝天，白云，想到了在这里生活的女人们。萌发出想写这里的女人们的想法 巧嘴方喜兰觉得本屯的小伙子高俊杰同草原屯的李烁，很般配。 一天她闲着没事儿。来到了高俊杰家。高俊杰的妈妈谢玉华。高兴的说：“方大姐呀！我说早晨就有喜鹊在门前叫。您来一定是有喜事了”。 方喜兰笑着说：“咋啦？没有喜事就不欢迎我来啦”。 “欢迎，欢迎。俺家俊杰还指望着你给说媒呢”！说着，她又是给她递烟。又是忙着沏茶水。 方喜兰盘腿坐在炕上吸着烟：“你就放心吧。等着抱孙子吧”！ “是吗？大姐有眉目了。那我可得。好好的，谢谢您了”。谢玉华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方喜兰吐了口烟圈儿：“咱们屯的那几个姑娘是没戏了。都脑袋削个尖儿往城里钻”。 “可不是咋的？我还真的看不上她们呢。一个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咱家这条件还能养得住”？ “谢玉华焦急的说，快告诉我，是哪里的姑娘”？ “草原屯儿的。贾队长他们年年秋后到他们那儿去打羊草，对她们都很熟。姑娘有文化。人长得也漂亮”。方喜兰不紧不慢的说 谢玉华：“那可是太好了，大姐呀！你可多费心了，抓紧把我儿子的婚事给办了。俊杰也老大不小的了”。 “那好吧，俊杰出工回来约个时间。和女方见个面。如果双方没啥意见，就把婚结了”。方喜兰说。 曲志文听李倩说姐姐要出嫁了。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过。这么好有前途的好学生。就这样离开了学校。过早的步入了人间不平的生活。他本该有爱情。选择爱情的自由。就因恶人的罪孽失去了。他含着眼泪在日记本上写下了。 茫茫人生路。 苦度融真情。 相依长厮守。 归去白头翁 他把日记本交给了李倩：“送给你姐姐。也许对她今后的生活道路上有所帮助”。 李倩：“谢谢你送给我姐姐的日记本。谢谢你写给我姐姐的赠言,我想这四句赠言对我姐姐的人生道路会有启示的。是我毁了我姐姐的爱情，毁了她的一生,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不是生活，是活着。姐姐……” 李志强和田壮赶着羊群路过了那片被白雪覆盖着的芦苇塘。夏天的绿色，秋天的金黄色都不存在。刚结上冻的冰时，人们已经把芦苇打干净了。芦苇塘像大草原一样的，都是茫茫的大草原。 白雪覆盖住了芦苇塘。那是短暂的。很快到了春天就会消失的。然而它给不幸人带来的痛苦。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田壮面对着芦苇塘流泪。李志强流着口水。不想在面对着芦苇塘，他太伤心，太心疼，自己不幸的女儿甜甜了。 田壮觉得李志强口水流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人也明显地渐瘦。是啊甜甜的事对他，对每个亲人们的打击也太大了。她盼着公安部门儿快些把那些恶人抓住。她要活吃了它！ 羊群跑远了，黑子发出汪汪的叫声，他们随着黑子追赶着羊群。大雪封住了大草原。羊儿拼命的拱着积雪，贪婪地吃着草茬子。他们站在雪地里，望着羊群，望着大草原。心里都很难受。甜甜快要出嫁了，他们怎能舍得女儿离开这个家？ 田壮给李志强擦着口水：“志强，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看把你冻的。口水都快结成冰溜子了”。 李志强：“在家里呆着心里更难受”。说着，他的口水又流了下来，他呜呜的哭了，田壮也哭了。许久，田壮说：“志强，都别哭了。你的身体……” 李志强长叹了一口气说:“人活着咋就这么难？有时候我在想,当初你要是不跟我来到这里，你也许不会这么多灾多难的。我本想让你生活的幸福，不受一点儿的委屈和苦难，可我没有做到，你都有两次投河寻死了”。 田壮笑了笑：“别说傻话了，我跟你来到这里是对的，我活了下来，我是受了点儿苦，但更多的是幸福，向前看。会好起来的”。 “都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怪冷的，冬天把羊赶出来溜溜就行了”。不知什么时候张杰来到了他们的眼前。 “妈妈，你怎么来了？大冷的天儿”，田壮说。 张杰说：“我不放心你们，快都回去吧”。他们默默的赶着羊群回去了。 明天李烁就要出嫁了，李倩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姐姐不该过早的嫁人，不该嫁给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这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儿。非要姐姐陪她到芦苇塘里洗澡造成的。她恨，她不能原谅自己。 李硕根本没有想明天自己的婚事，仍在读书，流泪。 李倩陪着姐姐流泪。不知如何是好？姐姐：“别看书了，说句话好吗？明天你就要出嫁了，离开家。开大草原了。我会想你的，姐姐。过几年我也嫁去陪你”。她呜呜地哭着说。 李务农一家人都在难过的气氛中。李志强和田壮更是难过。田壮的眼睛都哭肿了，红了。 李志强的口水流的有些止不住了。他就用毛巾堵住了嘴。 夜深了。李倩靠在李烁身上说：“姐姐，睡会吧。明天还要赶二十几里路呢”！ “姐姐不困，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书”。李烁说。 姐姐是在看书吗？她一定是在想着小的时候，读书的时候。但是，更多的是恨！恨！ 天亮了，雪下的好大，好大。好多年来，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李志强早晨起来，大门都开不开了。是风吹着雪把门堵上了。是李志刚和于莲起来清除了门前的积雪。才把大门打开。 李务农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好大的雪呀！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张杰说：“你还有心思看大雪呀。今天是大宝贝孙女儿甜甜出嫁的日子”。说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倩忙着给姐姐李烁梳妆打扮，李烁沉默不语，手里仍然拿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仍在读着。大草原的女儿自然美，略加粉饰，就像花儿一样。李倩羡慕姐姐的美貌，不平姐姐的命运。她默默地在流泪，打扮着姐姐。 迎亲的车队来了。这里没有什么仪式。送姐姐的乡亲也不多。李烁含着眼泪看着亲人们。忍不住扑到田壮的怀里。“妈妈……”放声大哭了起来。 媒婆方喜兰：“哎呦。别绿豆蝇子猫月子，包蛆（屈）啦。自己啥身子不知道”？ 李烁打了个冷战，咬着嘴唇，是的。不能哭。从今以后没有眼泪，只有恨！ 李倩紧抱着李烁不肯松手：“姐姐，你多保重，我会想你，常去看你的”。 李烁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头钻进小汽车里。 车队启动了。李倩踏着积雪跑着，追着。“姐姐……”。 李烁没有打开车窗。没有向他们招手。没有说一声再见！ 李倩的心里想，姐姐一定是在恨自己。恨这里的一切。把一头扑倒在雪地里。泪水同雪水。混流在一起。汇成了一条小溪。1 第二十四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四章 迎亲的车队在风雪中远去了，消失了。李务农一家人。还在雪地里站着望着。李志强和田壮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李倩的面前说：“盼盼，回去吧”。 李倩扑到妈妈的怀里，泣不成声。李志强无力地坐在雪地上。他们紧抱在一起流泪。流不尽的泪。 李倩喃喃的说：“妈妈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姐姐”。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田壮轻拍着李倩那一耸一耸的肩。 李志强，：“你妈说的对，回去吧，时间长了。会把自己冻坏的。人还得活着，日子还得过”。 李倩的心里想，难道就这样的过去吗？姐姐悲剧的阴影在她的心里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她要看到惩治坏人的那一天！ 李昕她虽然小，不太懂事，可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让她幼小的心里也感到很难过。自从大姐那次从芦苇塘回来，就知道姐姐是被坏男人欺负了。姐姐才不得不出嫁了。她用冻得发红的小手给爸爸擦着留下来的口水。“爸爸不哭。我想大姐，大姐啥时候才能回来”？ 她说的话更让他们难过了起来，他们没有回答孩子的问话，只有哭声。 张杰抹着眼泪：“奶奶的好孙女儿，你大姐。很快地就会回来的。她也想你，想这个家呀”！ 李务农仰天长叹：“人家孩子结婚欢天喜地，咱们家孩子结婚。哭天抹泪儿”！ 李倩一天没吃没喝，无论是谁劝她，她都是坐在那里发呆。下半夜，她发烧病倒了，一会儿哭。一会像是在梦呓说着什么。 李志强和田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张杰本来觉就轻。自从大女儿李烁出事以后就失眠了。白天，夜里总是想着大孙女的不幸遭遇，总是止不住的流泪。她穿好了衣服：“志强快去找你崔叔给盼盼看看吧”。 田壮：“妈妈，我崔叔不是调到城区医院了吗”？ 张杰哦了一声：“可不是咋的，我都老糊涂了，对了。你爸今晚值夜班。喂牲口，快去叫他准备车。到城西医院。找你崔叔”。 李志强：“那也得和队长说一声啊”！ 张杰：“都这么晚了，用不着，等天亮再告诉队长一声就行了”。 听说孙女盼盼病了。李务农忽然想起对掌管的四轮子车来车开起来快着呢。他对儿子志强说你快回去准备吧。我去借用四轮子车。 很快司机由启把四轮子开到了李务农的家门口，他是本屯的小青年儿。老实厚道。有事儿随叫随到。到了城区医院，他们本想找崔志伟。他们最相信他。但是夜间没有中医值班医生。只好到西医就诊。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和气。先让护士给李倩测体温。确诊后很快。用消炎药退烧。 田壮忙着给女儿办理住院手续，李志强和张杰。守在李倩的身边。第二天早晨李倩就退烧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和姐姐在小河里洗澡。在上学的路上。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当她看到自己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看到了爸爸，妈妈。奶奶在她的身边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又呜呜的哭了。她同姐姐的喜闹，欢笑。原来是在梦里。而真实的姐姐已经嫁到大树屯儿去了。而且是因为自己，这让她怎么不痛苦，难过。 张杰给她擦着眼泪，奶奶的好孙女儿。不能总是这样的下去。你姐姐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也会难过的，你要好好的学习，她希望你考上大学的。 李倩哭的更伤心了：“奶奶，姐姐不会原谅我的。永远都不会”。 “不会的，好孙女儿。谁能想到会发生那种事”？张杰哭着说。 田壮：“是的。你奶奶说的对，听奶奶的话，啥都别想了。养好病，好好的学习，考上大学，我们，你姐姐都希望你考上大学”。 崔志伟上班了，听说盼盼病了。急着过来看她。见到了张杰。像见到了亲人。他说：“嫂子，盼盼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生病了呢”？他认真的给李倩切脉：“急火。心火过旺，受风寒感冒了”。当他得知甜甜的不幸遭遇时，生气的大骂了起来说：“没想到草原屯儿会发生这种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恶人。恶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李春花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到医院来看盼盼，给她们送来可口的饭菜。 三天后，李倩急着出院，她要去看姐姐。她太想姐姐了。 李志强很长的时间没去放羊了。都是哥哥李志刚和嫂子去放羊的。大女儿的出事到出嫁。使他的心情，身体状态很不好。他觉得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意义。这要是在过去他小的时候，是一天也离不开羊群的，那时真好，无忧无虑。他现在懂得了人生道路的艰难，坎坷。 他和田壮把羊群赶到了大雪地里，任它们奔跑。其实冬天放羊。是让它们适应气候的变化。大雪封住了大草原，羊根本吃不到什么草。尽管是这样。羊也很喜欢拱厚厚的积雪。寻找着草茬子吃。 田壮不时的给李志强擦着流出来的口水。他们站在雪地里对视着，觉得对方都见老了。 李志强说田壮你的眼角出现浅浅的鱼尾纹了。他们几乎同时流下了眼泪， 田壮说：“志强，你的头发也渐白了”。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流泪叹息 许久。田壮又说：“志强也不知道甜甜现在过的怎样，一个多月了。一点儿的音信也没有。本该结婚三天后回娘家的。她这是不想回家。不想见咱这里的大草原啊”！ 李志强：“是啊，大草原对她的伤害也太大了”。 小河虽然被积雪覆盖着，时而还传来腥臭味儿。因为时常会有新排出来的污水流淌在已封冻的小河上面。那片被打光芦苇的芦苇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静的出奇。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黑子汪汪的叫了起来。原来是有几只不听话的羊像树林那边儿跑去。黑子边叫着，边把那几只羊圈了回来。它已经被训练成管理羊群的牧羊犬了。 李志强说：“田壮把羊赶回去吧，天气太冷了。回去劝劝盼盼上学吧，甜甜出嫁了，她也不想上学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曲老师已经做了她几次思想工作了，她就是不听”。 田壮：“是的，这孩子，一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总觉得对不起姐姐。可那是人祸，谁能想到呢”？ 天冷，羊也不喜欢在雪地里呆久了，头羊已经领着羊群往回走了。 李志强和田壮跟在羊群后面。李务农今天当白班喂牲口，见到羊群回来了，忙把羊圈的大门打开。羊自动的进到羊圈里去了。 李务农说：“冬天不用把羊放到外面太勤了。每天放出去一两次就行了”。 “还是多放出去几次吧？让它们多出去几次有好处”，李志强说。 田壮：“是啊。我们在家里呆着也没有啥事儿。也想到外面透透气儿”。 李务农摇了摇头。他知道孩子们的心里不好受。是啊，摊上这种事儿。心里能平静的下来吗？ 田壮进屋见到盼盼在看书学习。心里很高兴。李志强阴云密布的脸上也见到了一丝的笑容。 张杰和于莲忙着做晚饭。李志刚进城。还没有回来，快过年了，总得办些年货的， 张杰说：“志刚这孩子进城快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的”。 于莲：“妈妈，你就放心吧。一定是到春花家去了，可能今天不回来了”。 张杰：“可也是的，准到春花家里去了，春花也怪可怜的，在城里连个亲朋好友都没有”。 “妈，你就是偏疼她。她还可怜？咱们大草原的女人，谁能比得上她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是城里的阔太太”！于莲笑着说。 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田壮的心里。有点儿不是个滋味儿。是啊李春花的命运是不错的。她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如果那时不跟着李志强来到这大草原，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也许是和李春花那样的，在城里安家，生活。她很快地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跟着李志强是对的，不然早已经饿死在街头了。她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 李春花忙着做晚饭。哥哥进城不容易，带来了生产队给社员们分的羊肉。她最喜欢吃大草原饲养的肥羊了。纯绿色的。她忙着剁馅儿。包胡萝卜羊肉馅饺子。她边和着面边和哥哥唠着嗑儿！“你妹夫下班儿回来见到你不知有多高兴呢。你们俩好好的喝几盅” 李志刚：“妹夫的工作很忙吧”？ “忙。在火车站干装卸工，卖苦大力的。没有赶马车时自在。钱也没有那么多。赶马车拉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机械化了，对了。咱们那儿也快实行机械化了吧”？李春花说。 李志刚：“早着呢。大队只有一台四轮子。是用来接送学生们上学用的。听说明年每个生产小队都能购买一台四轮子车了。大队长说了，逐步实现机械化耕种地了”。 李春花说：“也不知道现在甜甜过的怎样？也不来串个门儿，怪想她的”。她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李志刚：“她的日子能好过吗？不受气就不错了。自从她嫁出去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咱妈说了。年前说啥也要去看看她”。李春花边包着饺子。边流泪说：“哥，记着，等甜甜回娘家时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回去看她”。我想她嫁到大树屯儿也挺好的。路还不算远。熟人也不少。他们那里每年都到咱们那里去打羊草。咱们家也没少照顾他们。 是的，小鬼子，贾树林儿在那儿当队长。没人敢欺负她。听说高俊杰那人也不错。李志刚说。 李春花心里想有机会能见到贾树林。一定要和他说，要照顾好甜甜。他会照办的。她包好了饺子。又炒了几个菜，这时，草儿和花儿回来了。见到李志刚高兴地说，“大舅好”。 李志刚高兴地说：“都长大了。连生呢”？ 草儿说：“我哥工作了。我和妹妹放寒假没事儿，看电影儿去了。电影可好看了《永不消失的电波》。大舅，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吗”？ 花儿：“对，大舅，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明天上映《上甘岭》”。 “好，好，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儿”。李志刚高兴的说。 李春花：“这俩孩子。就想着看电影。也不知道你们的寒假作业写完了没有！要记住，学习是最重要的。不然，不会找到好的工作。像你哥哥那样的当工人”。 花儿满不在乎地：“当工人也不是挺好的吗？不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吗”？ 草儿说：“就是嘛。我要能当上工人就知足了，考大学难那！”。 李春花：“没有志气的东西，难，啥不难？只要肯下功夫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我看你的心还是没放在学习上，除了玩儿，就是看电影。看人家老张家的孩子。整天不出门儿。没白天，没夜里的学习。学习成绩在全班排第一名。她妈妈常夸她。是宝贝女儿”。 花儿笑着：“妈，你可别提她了，她都学傻了，眼睛都近视了”。 李务农一家人高兴的是大年初三。甜甜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了，他们小两口恩爱，让他们全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李倩，她做梦都盼着姐姐能够笑起来，开始新的生活，她激动地抱着姐姐哭了。那是她高兴。欣慰的眼泪：“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家里人都很惦记你，想你”。 田壮流着眼泪：“甜甜呀，甜甜，你怎么就不给家里人来个信儿？报个平安呢？我们本想去看你，可又……最担心的是你妹妹盼盼。你出嫁的那天。她当天夜里就病了。不吃不喝的。住了三天的医院。放寒假了，她连书也看不下去。也不想继续升学了”。 听妈妈这么一说，李烁的心里很难过。她拉着李倩的手：“好妹妹不要担心姐姐，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姐姐最希望你的是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 “姐姐的大学梦失去了，你不同。你的道路是充满阳光的。人都有梦想，没有梦想，那不是人生。姐姐想通了，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艰难，坎坷，不幸，都要正确的去面对。都要坚强的走下去”。 “姐姐……”，李倩。深情的看着姐姐。对姐姐的变化。既吃惊又高兴。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姐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李烁：“我的梦想是当作家。曲老师给我的书，启发感悟了我，让我燃起热爱生活，热爱生命。激发起创作的火花。尽管我的文学功底很差，甚至连什么是小说，也弄不懂。但是我也要坚持写下去，用语言，用文字，反映社会呼唤人们的真善美。正像曲老师说的那样，人类的道德力量在改变着社会，改变着人类。我要写我们的大草原。写一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也许我这也是在做梦。一个高中文化水平的人也敢写长篇小说？不过我有信心，好在你姐夫是支持我的。在家里，他不让我下地干农活儿，让我静下来写小说。笔和纸张还没有用完，他早早就给我买来了”。 李倩：“姐姐。你这样做，公公和婆婆会有意见的”。 你姐夫说了：“不管他们咋说。实在不行我们单过”。李烁笑着。她很平静的说：“有他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李倩听了姐姐说的话，心里轻松了许多：“”姐姐，你辍学是因为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姐姐你能写作！真的为你高兴，祝你成功。我是你的第一个读者。虽然创作艰难，贵在坚持。曲老师说过：“创作很难。它不是工人做工，农民种地，人人都能学会。创作一靠天赋，二靠勤奋”。姐姐，我相信你。你很有写作方面的天赋。曲老师经常提起你作文写的好。 李烁：“作文儿，那是学习写作的基础。目前，我还要学习写作方面的知识技巧，结构，故事情节，人物塑造……等等。总之需要学习，写作方面的知识太多了”。 高俊杰是个勤快，诚实的小伙子。他一刻也闲不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不是帮助李志强去放羊。就是起羊圈里的羊粪。 田壮对于这样一个称心的女婿很是高兴。对李烁的命运安排也有了一丝的欣慰。 再过两天，崔志伟就要回医院去上班了。他每年都是在李务农家过年的。。李务农一家人都舍不得他离开。有他在，总会给他们家带来欢声笑语。 李务农对于崔志伟说：“老弟呀，咱们哥俩有缘，没有你在我跟前说话。闷得慌啊！几天见不到你呀，这心里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似的，有空你可要常来坐坐。对了，你现在是名中医了。该成个家了吧”？ 张杰：“可不是吗？在这里不成家，那是你的心高。瞧不上咱们大草原的女人们。现在不同了。在大医院里工作。找到合适的了吧”？ 崔志伟微笑着：“看嫂子，你说啥呢？我可不是瞧不起咱们大草原的女人。那是缘分没到。草原的女人们多好呀！勤劳漂亮”。他有些伤感的说：“我的心情始终平静不下来。我想爸爸和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没有让爸爸失望。继承了老人家的职业。行医治病救人”。 李务农说：“老弟呀，你从来都没有停下为病人看病呀”！ 崔志伟：“那是不正规的行医，也是不合法的，现在好啦。在国家正规医院工作。是中医医生。大哥，大嫂，这些年来你们总是为我的婚事操心，现在有希望了，我遇到知音了”。 “那可太好了，啥时候结婚”？李务农高兴的问。 张杰：“知音。那一定是同行。啥时候把她领来，让我们见见。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崔志伟说：“好，有机会，我一定把她带来。嫂子说的不错，我们在一起工作。她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我们很合得来”。他听说甜甜正在搞创作，很高兴。因为她终于从不幸，痛苦中解脱出来。选择了人生的光明之路。 甜甜和盼盼都很尊重崔志伟老师。他是她们的启蒙老师。从小就喜欢听他拉二胡，唱小曲。明天他就要回医院上班去了。她们都舍不得离开他。 李烁：“崔爷爷，在待几天吗，来一次不容易的”。 李倩：“是呀，崔爷爷我们还想听你拉二胡呢”。 崔志伟笑了：“那都不是正经事儿，也就是在心里烦闷的时候，才胡拉乱唱的，对了，听说李烁你在写小说。太好了，我相信咱们大草原。会走出女作家的” 李烁不好意思地说：“崔爷爷我是在写，我有信心。写我们美丽的大草原，写我们这里善良的人们，可有时我的信心不足。怕做不到，是在做梦”。 崔志伟：“人生都有梦想。从懂事那时起就有梦想。有的人梦想当作家，诗人，画家，歌唱家。也有的人想当光荣的人民教师，工程师，科学家。但是由于受到社会的局限性，个人的思维智商不同。有的人，他的梦想实现了。也有的人，他的梦想没有实现。但不要悲观失望，因为他努力了”。 记得我在中学时代，我们的语文老师很有文采。他跟我们讲了这样一段话，让我至今不忘，当时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光，他说我喜欢文学创作。就像小伙子追求少女那么痴情。我苦苦追求了。十几年却没有给后人留下成名之作。但是我不后悔，没有遗憾。当我到了晚年，当我躺在病榻上将要离开人世间的时候，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对我身边的子女们说。你的父亲。曾经努力过。他说的这些话打动了所有的人。特别是李烁。她的心里涌起激情，创作的激情。 李倩：“姐姐的梦想是当作家。我的梦想是考上大学。爸爸，妈妈，你们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李志强说：“我的梦想是把生产队里的羊养好，发展的越多越好”。 田壮：“我的梦想是盼着你们，幸福的长大，都有好的前程”。 李务农，张杰……他们一家人都为自己的梦想激情不已。 春节过去了,李春花，崔志伟他们都回去了。新的一年，生活开始了。 李志强和田壮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放羊。黑子像兔尾巴黑那样的在羊群。外围跑来跑去。 李志强也许是甜甜出事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尽管服用崔之伟给他配制的中草药调理，他的身体恢复的并不明显。口水流出的次数增多了。他只能用小块儿的毛巾堵着嘴。 羊群路过小河。直奔芦苇塘。它们已经不喜欢被污染的小河了。城里不分昼夜的像小河里排放污水。小河早已经容不下了，漫向大草原。难闻的腥臭味儿，随风飘得很远。大草原过去那清馨的空气嗅不到了。草原屯儿里的人们失望叹息。他们盼着净化塘快些建成。改变一下他们这里的生态环境。 李志强停留在小河的弯处望着，仿佛听到了被污染的小河。在向他倾诉着。 田壮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说:“快走吧，志强这里的空气不好，对身体不利”。 这时，大队长于富贵领着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志强，田壮在这里放羊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调来的党支部书记。郝睿，郝书记。人家可是为大学生啊”。 郝睿同李志强握手：“你好，李志强同志。听说你和田壮放羊很有经验。为发展养羊事业做出了贡献。看您久久的目视着这条被污染的小河，一定是在回想，留恋过去的小何。是啊，于大队长给我讲述小河的动人故事。我相信过去这条美丽的小河一定会回来的。像过去的小河儿一样的为人们造福” 李志强瞪大了眼睛。连留下来的口水也忘擦了：“郝书记。您说的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事在人为”。郝睿很自信的说。他看着李志强那期盼的目光和流下来的口水，心里很不好受。这是个多么坚强，热爱生活的大草原，真正的男人。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说：“当然，还要靠你们这些当地户。你们有经验。会想出办法来的”。 李志强被眼前这位年轻和蔼可亲的书记，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人家用自己那么干净的手帕给自己擦口水。一般人能做到吗？这才是咱们老百姓的好书记。他止不住流下眼泪。谢谢你，郝书记。别看你是城里的大学生。可你的心里一定是装着乡下人，一定是一位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书记。他把目光向远处眺望：“这些日子我想过了，为什么？不把排污水的管道修到下游五公里外的那处，低洼处的荒草甸子那里。在那里建立净化塘，这样我们的草原屯儿被污染的空气就好多了。再把小河儿里的污水也排出去”。 郝睿高兴的说：“你说的太对了，这样小河儿就不是污水塘了”，这些年来，大江里的水也被轻度污染了，鱼也不多了。咱们可以排除小河儿里的污水放入清水。办养鱼塘。这几天我和于大队长通过几天的考察？决定办三件大事。第一件大事就是解决环境污染。把被污染的小河变成养鱼塘。第二件大事。大力发展畜牧业，多养牛，多养羊。第三件大事。创办乳品厂。当然，第三件大事需要咱们多养奶牛。产奶的数量才能决定创办乳品场的。他平静自信的说：“我相信只要咱们草原屯儿的人们齐心努力。在不久的将来，这三件大事都会实现的”。 李志强，田壮他们被郝书记提出的三件大事。激动渴望着，觉得眼前有更加美好的前景。大草原会更加美丽，小河会像以前那样的清澈。鱼虾肥美。他们动情的又唱起了那首草原人们心中的歌。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地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李倩已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花季的少女，使她对未来，对人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有幸的是。曲志文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面对讲课的曲志文老师，她想到了姐姐。想到了姐姐给她讲曲老师的故事，她知道那时的姐姐已经爱上了他。 曲志文面对李倩他也同样的想到了李烁。多么好的女孩儿。多么有发展前途的好学生。她本该继续升学，考上大学的。可她却失去了，过早的步入了成年人的生活。 放学了，曲志文：“李倩，到我办公室，我有事”。 李倩的心里很高兴。随曲志文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曲志文：“李倩，这是给你姐姐的书。都是些古今中外的名著。这对你姐姐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你姐姐还好吗”？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光。 李倩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点了点头说：“我姐姐总算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创作了”。我姐对您送给她的那四句诗很有感悟； 茫茫人生路 苦度融真情。 相依长厮守。 归去白头翁 她让我带话谢谢你。李倩用深情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曲志文：“是的。爱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日久生情就是这个道理。我相信你姐姐今后的生活会幸福的”。 “但愿如此吧”。李倩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深情的看着曲志文那英俊潇洒的仪表。和柔情般的语言，是那样的亲切，动听。像春风。流水：“谢谢你，曲老师。谢谢你一直在关心帮助我姐姐。我可怜的姐姐。她能坚强的活下来，生活下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是与您的帮助分不开的”。 曲志文笑着：“告诉你姐姐。祝她创作成功！她一定会成功的。我期盼着她的处女作早日问世。快回去吧！你们屯的四轮车还在等着你呢”！ 李倩兴奋的抱着那厚厚的一摞书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星期日，李倩骑着自行车，带着曲老师送给姐姐的书，第一次去大树屯儿看姐姐。一路上她的心情很好，最让她高兴的是姐姐原谅了自己。春风给大地带来了绿色的生机，大树屯儿。是城郊农村。草原的面积不大。但是树很多，无论是屯边，还是草原里都生长了许多杨树，榆树。屯子周边的树就更多了，也许。大树屯儿名字的由来，在于树多吧！屯子很大，也很静，也许人们都在地里忙着春耕。 她打听到了姐夫高俊杰的家，那是三间大土房，同她们家的红砖瓦房差多了，无法比。 李烁见妹妹来了很是高兴：“盼盼，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妈妈，爸爸，奶奶他们都好吧”？ “好，都很好，就是都很想你。对了，姐姐，这是曲老师让我给你带来的名著和创作方面的，学习资料，他很关心你的创作进度。你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写的怎样了”？李倩说。 李烁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抱着那些书：“太好了，谢谢曲老师对我的帮助”。她把书放在了桌子上，给李倩倒了杯白开水：“我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信心很足，可写起来真难。每天能写出几千字就不错了。再说了，我也不能专职写作。也要做一些家务和下地干活儿的。这样。我那刁婆婆。还不悦地说三道四地呢”。 李倩：“姐姐不要着急。写不下去，不要硬写。要放松，要体验生活”。曲老师说过：“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不能受制于生活的局限性”。她看着姐姐，深情的看着姐姐。她的心里一阵剧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姐姐变化了许多。也许是她孕期的反应。略黑的脸上出现了斑点。学生时代的青春，花儿似的容貌寻不见了。 她怕姐姐看到她的心思，心里难过，：“姐姐。把你写作的初稿让我看看好吗”？ 李烁不好意思的说：“还不行。还没有形成作品呢。谁也不能看。等我觉得能拿出手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觉得写的是不是小说还拿不准呢”。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那也好，我相信姐姐。一定能写出好作品”。李倩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姐姐。 李烁：“哎呀，光顾说话了。该做午饭了。就我现在这身子，一日三餐。就够我忙活的了，还谈什么写作”。 李倩说：“姐姐别着急。我来帮助你做饭”。他看着姐姐挺着大肚子，不觉心里一阵难过。 李硕：“其实我不做饭也行。你姐夫啥也不让我干。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下地干活儿，回来还得忙着做饭。公婆的岁数也不小了。我写作不能当职业，只不过为了练笔。成功则喜失败不懈。” 李倩：“姐姐说的对，做任何的事情，都要正确的对待。创作更是这样，需要长时间的努力与付出”。 李烁：“是啊，这条路也太难了，也许我的作家梦，是一场空欢喜的梦。也许自己太年轻，一时心血来潮，动起笔来方知创作的艰难”。她拉着李倩的手说：“在大树屯儿。只有你姐夫支持我写作。流言蜚语，看不起我的，说坏话的人多了，就连公婆对我也是冷嘲热讽的”。她笑了笑：“让他们说去吧，我不在乎”。意大利诗人但丁说过：“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吧”！ 李倩的眼里含着泪光：“姐姐，你的知识，你的视野。更开阔了。和你在一起真好。也使我懂得了许多”。 乡下人的日常生活都很简朴，逢年过节客人来时才能做几样菜。妹妹来了，李烁感到为难了，自己的身子不方便，也只能做一些日常的饭菜。她说：“妹妹，今天别走啦，等你姐夫回来。到城里买点儿肉，晚上吃饺子”。 “那可不行，姐姐。吃过午饭，我得赶回去，明天还得上学呢”，李倩说。 中午下工回来，高俊杰他们一家人对李倩都很热情。姐姐的公婆都是诚实本分的农民。虽少言寡语？但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热情。 老太太谢玉华笑眯眯的看着李倩：“你叫盼盼吧。听你姐说了，长得真俊，和你姐姐像极了。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多炒几个像样的菜。头一次来你姐姐家，也得好好的陪陪你姐。你姐很想你的”。 李倩说：“不了，大娘，我得赶回去，明天上学呢。等放假了，我会来住几天的”。真的不想离开姐姐，在这里姐姐举目无亲。李烁要送她，她不肯：“姐姐你的身子不方便，过几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李烁：“没事儿的。咱们说说话”。她走的很慢。很想和姐姐再多待一会儿。 李倩用右手推着自行车，左手挽着姐姐，不觉走出屯子了。快上回家的路了：“姐姐，你回去吧”。她难过地说， “走吧，妹妹，我看着你骑上自行车”。李烁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李倩推着自行车紧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跑了过来。抱着姐姐哭了。 李烁也哭了：“盼盼，快回家吧。照顾好爸爸和妈妈，爷爷，奶奶……”她停止了哭声：“你要好好的学习，不要惦记姐姐，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特别是我在写作的时候，同书中的主人公对话，谈生活，讲命运。也是一种很快乐的事儿。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就把过去不开心的事儿忘掉了，我想，这也是一种生活吧”！ 李倩：“姐姐，我为你高兴，你找到了自我。你能高兴愉快的生活是我最大的心愿。家里人都想你。奶奶说过好几次了，总想来看你。爸爸妈妈就更不用说了……”。 李烁给妹妹擦去眼泪：“以后我会常回家看看他们的。现在不行”。 李倩骑上自行车，回过头来看姐姐。李烁在向她摆手。 李倩下了自行车拼命地向李烁招手。大声的喊着：“姐姐……” 田壮和李志强在芦苇塘那边儿放羊。田壮准备了几小块毛巾，不时的给他擦着留下来的口水。时而把用过的小块儿毛巾到芦苇塘那里，用水洗干净，晒干。李志强感到心里过意不去：“田壮，坐下来歇会儿吧”， “一点儿也不累，等洗完了小块儿毛巾，就去陪着你”。田壮笑着说。 李志强的心里明白，她表面上是高兴的样子，其实心里是很苦的。他想到了爷爷，看到了自己，正值中年，已经开始拖累这个家了。更让他心里不安的是，昨天夜里田壮在睡梦中。呼叫着志远哥。当时他流下了眼泪。他不怪她，是啊，人是有感情的。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能不产生感情吗？ 田壮：“志强，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想啥”。他木呆呆的看着羊群说。 “你在说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心事。一定有什么心事”。田壮不安的说。 李志强的眼睛红了：“看来我的病治不好了，拖累了你，拖累了这个家。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够幸福，你有啥想法我都会同意，会支持你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弱，听不太清楚。 田壮是个聪明敏感的女人。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有什么异常？日有所思，梦有所想。也许是自己的脑子里思念翟志远太多了。可能在梦中……。他平静的说：“志强，啥也别多想，你的病会好起来的。崔叔不是说了吗，心情要好，平时要多运动，你现在做到了，每天都坚持放羊。就是很好的运动”。她依偎在他的身边。用手指着羊群：“你看草绿了。羊群向那飘动的白云，像画儿一样”。春天的太阳。暖洋洋的。很快，草原上的各种野花都开了。每当在那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小的时候跟着你第一次走进大草原的情景。我们在大草原里手拉着手，跑呀，跳呀！还不时的问你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叫什么花名，你就耐心的告诉我。有的花把你给问住了。至今也不知道那种花叫什么花名。是啊，大草原花的种类太多了。她动情地看着他。这的一切让她懂得了生活，爱上了这里的大草原 李志强流泪了：“遇到了你，让我懂得了人生，爱情。我本想给你幸福，一生的幸福，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可我没有做到，现在还拖累了你”。 田壮也流泪了：“不，你做到了，已经做到了”。 他们相拥在一起，像初恋时那样紧紧的相拥着。 “汪汪汪……”黑子兴奋地叫着向家的方向跑去。 李志强：“是妈妈他们来了”。 田壮似睡非睡的睁开了眼睛。 张杰领着孙女昕昕走了过来。 田壮很疼爱自己的小女儿昕昕。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翟志远的影子。想到了她和翟志远那段难忘的岁月。虽然只有四年，但也是甜蜜的。 “妈妈……”昕昕像绵羊羔子扑到了田壮的怀里。 田壮：“昕昕，是不是在家又惹姐姐生气啦。今天是星期日，姐姐学习忙着呢”！ 昕昕撅着小嘴儿：“没有，我听话呢，要不你问奶奶”？ 张杰笑着：“我的宝贝孙女乖着呢，在家还向姐姐学着写字呢！过年该上学了，有出息。像你大姐那样写书当作家”。话刚出口，她觉得有些后悔了。觉得不该说这些，怎么能像她大姐那样儿呢？她也太不幸了，若不是遇到那种事儿，能退学吗？写书，那是想着法子忘记过去的心灵创伤。提到了甜甜，李志强摇头。张杰叹气， 昕昕：“你们这是又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呀”？ 田壮抚摸着她的头说：“没事儿。没有不高兴。也不知道甜甜过的怎么样？我真的想去看看她”。 李志强：“还是下个星期日让盼盼去看她姐吧。咱这里太忙了，母羊很快就要下羊羔了”。 张杰看着儿子心里很高兴。儿子从小就喜欢放羊，生产队里的羊在他的管理下。发展的越来越多了。生产队的前景可观。社员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放学了，李倩喜欢上学。不想放学。因为她又要离开学校，离开曲老师了。不知为什么她是那样的喜欢学校，喜欢同曲老师在一起，她觉得同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也许，这就是少女的初恋。 曲志文很了解他的学生。就像了解自己：“李倩，星期日去看姐姐，带我问她好。也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怎样，创作进度如何。初学写作的人，一定会有困难，但愿她有信心”。 李倩笑着：“谢谢曲老师对我姐姐的关心，上星期日我去看姐姐了。让我最高兴的是她原谅了我。现在姐姐生活的很好。是创作，读书给她带来了人生的快乐”。她深情的看着他：“这都是与你的帮助分不开的”。 我姐姐常说：“在人最痛苦，绝望的时候读书，写作是一种解脱与快乐”。面对他那亲切的目光。她的心里涌起激情的热流。 曲志文也用同样的目光望着她。热情奔放，眼前的女孩儿美丽大方。像出水芙蓉……。 “曲老师……”她大胆的扑向他。 曲志文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快回去吧。好好的复习学过的课程。快到期中考试了。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明天见”！ 李倩慢慢的离开了他：“曲老师，再见”！ 接学生们的四轮车发动了。司机说：“李倩快上车吧。同学们都等着急了”。 “可不是吗？每次都是她最后一个走出校门。同学们议论”。 李倩：“对不起。我有事儿，老师了解一下我姐姐写作的情况”。：“” “你姐姐在写作。写的是什么题材作品？程丽用惊讶的目光问” 李倩：“我姐姐在写反应咱们大草原生活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 “你姐在写长篇小说。太了不起了”。 “咱们大草原要出女作家了”。 同学们议论着，羡慕着。 李倩：“我姐姐那是梦想。也许，只是梦，不过，只要下功夫。努力去做。也可能会成功的”。 程丽：“梦想成真。但愿你姐姐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们是你姐姐的热心读者”。 “是啊，应该写我们的大草原。写这里善良勤劳的人们。这里有很多感人的故事”。 四轮子车飞驰在大草原弯曲，不平的土路上。同学们高兴的谈论着，笑着，唱着。生活是那样的美好。洒满阳光的 李倩刚到家。正赶上爸爸和妈妈牧羊回来。她高兴的放下了书包。去帮助他们把羊赶进了圈里。 田壮欢天喜地地看着女儿：“快回家吧，我和你爸能忙的过来”。 晚饭后，李倩认真的写作业，复习功课。时而眼前出现曲志文老师的影子，她觉得曲老师。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学习呢! 这时,田壮走了过来:“盼盼,星期日放假去看姐姐，妈妈不放心她。按日子算，你姐姐也该生了”。 李倩：“妈妈你就放心吧，我姐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把书写出来”。 田壮：“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姐不容易啊，在那里没有亲戚朋友。咱们要多关心她”。 李倩的心里很难过，姐姐的命运。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本该升学却成了家庭妇女。 田壮感到很累。从天亮到日落。始终在大草原里奔波牧羊。照顾着李志强。她躺在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志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着自己的将来，他不想就这样的长时期拖累她。她还年轻，生活的道路还很长。 田壮翻了个身。也许她又是在做梦。喃喃的说着什么？李志强没有听清楚。把他揽在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自语：“睡吧，你太累了。明天还要起大早去放羊呢”！ 田壮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都在寻找新婚之夜那种激情，然而一切却是那样的平静。 第二十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五章。 草原屯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党支部书记郝睿。传达上级文件。随着改革开放，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走勤劳致富的道路。社员们都很高兴，人心所向。都觉得土地承包给个人，是好政策。大帮轰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致富。必须走土地承包个人的道路。种自家的地。才能实打实的干。 草原屯儿领导们忙着划分土地，农具，牲畜……。 李务农一家人高兴得很。眼下正值冬闲季节。他们信心十足的。决心来年大干一场。 李志强最关心的就是分羊了。他们家分到了九只绵羊。其中三只母羊虽然母羊少了点儿，但是他蛮有信心。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 李务农对张杰说：“冬天闲着不行。得想办法多积肥。化肥那玩意儿。价格贵。能省就省点儿”。 张杰：“如今都使用化肥了。城市里都是楼房。到哪里去淘厕所？都走下水道排到污水里去了。都进了咱们那污水塘了”。 李志刚：“城里也有不少的土房。只要不怕脏，也能集到农家肥”。 “好，总之，咱们冬天不能闲着。到城里去积农家肥”，李务农说。 李志强说：“闲不着。你没听郝书记说？他在向上级反映，准备改道排污水，解决小河被污染问题。我最关心的是小河”。 李务农：“郝书记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儿了。国家都快把净化塘建的差不多了。那得花多少钱？能说改道就改道啦。改道那么容易吗？那得下五六公里的管道，人力，物资。上级能批准下来吗”？ “反正我有信心”，李志强坚持说。他又说：“积农家肥我赞成，咱家分了一套马车，明天我就去城里积农家肥，把省下来的买化肥的钱，买一台小三轮货车。那玩意儿使用起来方便。也不用考驾照”。 田壮：“志强明天你就不用去了。我和爸爸进城去积农家肥，你在家放羊吧”？ 于莲：“妹妹，你也不能去。大冬天儿的还是让志刚去吧”。她瞪了男人一眼，不悦的说。 李务农：“就这么定了，过日子不勤快不行”，回到屋里后李志刚对于莲说：“ “别人家的儿子成家后都分开单过，就咱们家，一大家子人在一起。闹哄哄的”。 于莲生气的对志刚说：“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这样会让老人伤心的。咱家过的不是挺好的吗”？ 李志刚摇了摇头：“你看你，又生气啦。我不就是说说嘛”。 “想都不能想。别说说了。更不能让志强知道你的想法。本来他的身体就不好”，于连说。 “好啦，好啦，不说啦，睡觉吧”。李志刚说着脱衣服睡觉去了。 李志强和田壮都高兴的睡不着，现在又回到了以前那种生活了。他们早就不习惯大帮轰的生产方式。只有土地归个人。才没有二心的把地种好，多打粮食， 李志强对田壮说：“明天爸爸和哥哥进城积肥去了。咱们俩干点儿啥呢？不能光放那几只羊。当然不能闲着。咱们边放羊边积肥。你别忘了咱们在芦苇塘那边儿。给生产队里放羊。那里的羊粪还少吗”？田壮高兴的说。 李志强：“对呀。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对，明天咱们就到那里。边放羊边积肥”。 天刚放亮，李志强就起来了，空中飘着雪花，。他心里想，赶紧去收羊粪。不然雪下大了就不好收羊粪了。每当他路过小河的时候，他的心情都很沉重。都会想起。一条富有传奇色彩美丽的小河。大草原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条小河。人们盼望着郝书记改变小河儿。办成养鱼塘。 “志强，你来看，这里的羊粪好多呢”，田壮边用铁锹铲着羊粪。别喊他。 李志强高兴的，我这里的羊粪也不少。不急，慢慢的收吧，别累着。他们家分的那九只羊不停地拱雪，吃着草茬子。那两只母羊已经怀崽儿了。用不了几年就会发展成群的羊了。他坚信。 黑子狗轻闲的蹲在那里。不时的抖着自己身上的雪花。 李烁对妹妹的到来很是高兴：“盼盼，你也真是的，大雪的天，你也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事儿”？ 李倩：“啥事儿都没有，就是想来看你，家里人都想你。见到姐姐怀里正奶着孩子。忙问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也不通知家里一声儿”。 “是男孩儿，叫平平。但愿他平平安安的。本想出了满月再告诉妈妈的，可是孩子太小。不方便”李烁说。 李倩：“姐姐。你邮去出版社的书稿。有信儿了吗”？李烁叹了一口气：“出版社把书稿退回来了。让你失望了。我也没有心思修改下去了”。说着，她把书稿和编辑部的来信递给了李倩。 李倩先读编辑的退稿信。 你写的这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题材可取，部分章节也很有生活气息。但是全篇写的松散。可读性不强。有些处用词不当，语法不通。因此不易出版。如今是市场经济。名家的作品出版也要考虑到发行量。同经济效益，文学这条路太拥挤了，很难挤上去。路有千万条。何必走这条独木桥……？ 李倩读不下去了。姐姐这哪是编辑说的话？是看不起我们,不听他的。把他说的话看作是一种激励，你说行不？咱非要写下去。 李烁笑了：“当时我读过这封信的时候，心情坏极了。一切都失望了。作家梦，真是一场梦。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编辑说的话没有错。我也是一时的冲动。连什么是小说都说不明白。就敢写长篇小说。编辑是好心。是善意的帮助我。你说的对。也是对我的一种激励。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同时我也要面对现实。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要生活。要培养孩子，以后我也要下地干农活了。写作品修改作品只能挤时间了。那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即使写不出来好作品，也要坚持下去。 “姐姐……”李倩靠在她的肩上哭了，哭的好伤心。她懂得姐姐这样坚持做。不仅是喜欢文学，更重要的是用创作。呼吁自己命运的不幸。极力忘掉那不幸遭遇的悲剧。 李烁也流泪了。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流泪。她是多么怀念那朗朗读书的。校园生活和那广袤的大草原那里的亲人们 她们的哭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婴儿，他也张开小口儿哇哇的哭了起来。 李倩停止了哭声，捧着那厚厚的书稿和编辑部那封来信：“”姐姐，我说过。我说你的第一个读者。曲老师也说过。 李烁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倩要离开姐姐回去了，她不忍心在姐姐的身边待下去了，时间长了，她会想的更多。离开了姐姐，离开了大树屯儿，她飞快的蹬着自行车。一路上哭着喊着……。 郝睿多次的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草原屯儿实际情况和人们的强烈要求。采纳了他们的意见，决定净化塘改道工程虽有一些经济损失，但是为了老百姓们的人身健康是值得的。村委会召开会议，宣布了上级批准净化塘改道工程决定。人们拍手称快。 郝睿说：“我同于富贵的村长。孙长林主任研究决定。为了尽快的完成净化塘改造工程，我们先自己动手，破土，挖沟”。他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一位中年人说：“这位是尚勘测员。你给大家讲讲吧”。 尚勘测员：“改道工程很简单。只要选好地点，路线就可以施工了，掌握挖沟的宽度，深度就可以了。下水管道另有施工人员”。郝书记方才说了。为了赶时间。赶进度。自己先破土施工。如果等上级部门儿派施工队怕是要等到来年开春儿了。 村长于富贵说。现在刚封冻容易破土施工。也是农闲的时候。我建议马上开始施工。 李志强说：“那可太好了。现在就动工。我回家去取工具，这是大事儿，比什么都重要。” “对，李志强说的对。小河不能就这么长时间的被污染下去。还给我们过去的小河”，人们激动的喊了起来。 尚勘测员被感动了：“好，我现在就去勘测路线。破土动工” 这是草原屯的人们最想办的头等大事。他们盼着被污染的小河快些回到人们的心里。 火热的破土动工开始了，男人，女人。孩子们齐上阵。壮年男人们用尖镐在前面刨冻土，女人们在后面用铁锹挖土。李志强流着口水。不太方便的，用右手运着土。 郝睿和村委会的领导们始终干在前头。 李务农向领导们建议，现在是冬天赶着挖土赶着冻的，我看不如这样。不急着先挖沟的深度。先破冻土的长度伸得越远越好。一夜之间每一冻上的土只能冻上一层。不厚的土。咱们白天挖省力气，不然，咱们光顾眼前的深度，日子长了。前面冻厚了土层。再刨就吃力了。 郝睿采纳了他的建议。星期日，学生们放假也都积极来参加劳动。施工的进度很快，几天的时间？已经完成近一公里长的排污水沟了。 草原屯迎来了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的第一个春天。 勤劳的人们都忙着在自家的承包土地里，李务农一家人忙的很是开心。一冬天都忙着挖净化塘排水沟了。也没积多少农家肥，只能在地里洒下一层不厚的羊粪。尽管这样。他们也满有把握取得大丰收的。 田壮把羊群赶到了草甸子后，就回到自家的地里干活了。李志强的心情还是高兴不起来，总是为自己自己的身体犯愁，崔志伟每次给他开调理身体中草药时对他说：“别着急，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对他的安慰，精神治疗吧。看来自己的后半生只能放羊，不能干重体力活了。每当他看到想到这些时，他都是在流泪。是啊。他是个要强的人，无论是在生产队还是自家的农活儿。他都肯出力气。见到田壮也来地里干活了，他对田壮说：“你还是去放羊吧”。 田壮说：“用不着，有黑子呢。就那么几只羊，你就放心吧”！ 张杰不放心的说：“田壮。你还是去放羊吧。地里的活我们能干的过来”。于莲也在劝她。这是个和睦的大家庭。 李志刚说：“爸爸，来年咱们也买一台耕地机吧，这一锹一锹地挖也太难了”。 李务农笑着说：“那得花多少钱？等过几年有了积蓄再说吧。” 于莲说：“志刚说得没错。种地光靠实干还是不够的，机械化耕种地很重要。” “孩子们说的都没错。种地没有机械，是不行的。缺钱，让春花他们帮助咱们想办法”张杰说。 李务农不高兴地说：“少给女儿添麻烦吧，如今他们的生活也不宽裕了，运来当装卸工不容易，再说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提到了李春花，于莲的心理涌起一阵思情，时间过得真快，如今都是孩子们的母亲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过去的时光真好。她们整天在一起。如今都在忙着各自的生活了。一年能见到一次面就不错了。人生就是这样，从陌生到相识，从相识到淡忘。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亲戚分别的时间长久了，也是在记忆和回忆的日子里。 李志强坐在草坪上，望着自家的羊和黑子狗出神。他想到了，他第一次领着田壮来到这里。 美丽的大草原。田壮不停地问着他，这是什么花儿？喇叭花，那是什么？那个呢？蒲公英，苦菜花。更令他难忘的初恋是在小河里洗澡，亲吻，如诗如画的生活，日子里那刻骨铭心的爱情。时刻曾在他甜蜜的记忆里这种记忆让他无法遇到什么艰难坎坷。他都坚强的挺了过去。这就是爱情，爱情的力量。 田壮在地里忙了一阵子。不放心李志强。就急着赶了过来。此时的李志强仍在幸福的回忆过去那美好的时光里。他在笑，在心里笑，可是他又想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他觉得自己拖累了这个家。拖累了田壮。他带他来到这大草原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发誓，一定要给她幸福，最大的幸福。自己做到了吗？本该自己是英俊健康的男人。却成了半残的男人。影响了他的形象，他的生活。 田状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身边，见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志强：“。你忘了崔叔给你的那些话吗？要坚强，心态要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强忍住将要流下来的泪水：“志强，啥都别想，我们的生活道路还很长很远。如今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国家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要先富起来。我们在大草原。已经是第一户住上红砖瓦房了，种地，养羊。咱们家都是能人。好日子在等着咱们呢”。她给他擦去口水。李志强留着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的眼泪，看着蓝天白云自家的羊群。 田壮给他擦去眼泪和留下来的口水：“”什么也不说了。只要你好好的。咱全家人都高兴。你不高兴，你难过都会难过，伤心的，特别是我。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忘不了小的时候跟你来的样子。她偎在他的怀里哭了。 李志强被她说的话感动着。深深地感动着。 张杰听盼盼说甜甜生了个儿子。心里很是高兴。时间催人老。自己的孙女儿。也为人母了。她高兴的对李务农说：“务农，哪天抽空？去看看甜甜吧”。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李务农：“看你这又是咋的了？也不是路远，说去就去呗。方便的呢”。他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孙女过早的就出嫁了。命，苦啊！ 李倩：“奶奶，别难过了。我姐过的挺好的。她让我告诉你们，不用惦记她。等孩子大一点儿了就回来看你们”。 “俺那大孙女儿，可怜的大孙女，从小就最乖了”。她哭了起来。 李务农叹了口气说：“别哭了，志强他们放羊快回来了。别让孩子们陪着你难过。准备吃饭吧”。 张杰觉得男人说的在理儿。谁不惦记自己的孩子？田壮和儿子比自己，还惦记自己的女儿。她擦干了眼泪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李倩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后，都在阅读姐姐写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她为书中女主人公的命运难过，流泪。姐姐写身边的女人。正如写自己，是啊，大草原女人们的艰辛、勤劳、善良、她耳闻目睹。本身也是这样做的。懂事那天起就像奶奶和所有的女人们一样。做起风吹日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到头，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们的欢乐，他们的笑容。都是在收获的时刻！ 田壮一觉醒来，见到里屋女儿盼盼，还在灯下学习。她坐起来自语：“”这孩子是怎么了？还不睡觉。她下地轻轻的走到女儿的身边，盼盼快睡吧。明天还上学呢。见到女儿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他不安地说，盼盼，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想你姐姐了？她抚摸着女儿的秀发。 “妈妈……”，李倩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妈妈，我想姐姐。正在读我姐姐写的那篇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读姐姐写的长篇小说。就更想姐姐。为姐姐的命运不平。为姐姐命运而难过”。 田壮：“是啊。你想你姐姐。全家里的人都在想他。人生就是这样，孩子们总不能永远的在老人们的身边”。 李志强其实一直都没有睡，因为礼物的灯光还在亮着。女儿还在学习。田壮说的没错，思念亲人那是人性的本能，在他的心里。自己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大女儿甜甜。她那银铃般的笑声，那俊美的面庞，时刻都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身边，他在流泪，心在流泪。 李倩毕竟还是孩子。也许是他学习。读姐姐写的长篇小说太累了。想姐姐太悲伤了。在妈妈的怀里。在妈妈的轻拍下睡着了。她睡得很香，很沉，时而发出轻微的抽泣。 田壮懂得女儿的心。姐姐的不幸，姐姐的出嫁，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可那能怪她吗？谁会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她紧抱着她。看着熟睡着的三女儿。昕昕。心里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们！ 中午下课了。学生们都在自己的书桌前吃午饭。同学们都很高兴，有说有笑的。他们都在午休的时间放松一下自己。李倩吃完了午饭。抱着姐姐的书稿。来到了曲志文老师的办公室。 曲志文边吃着午饭并给学生们批改作业。见到李倩敲门进来很是高兴。他很喜欢休息时间，和学生们交谈，他认为这是当教师的责任：“李倩，吃过午饭了吗？快来坐！你手里拿来的一定是你姐姐的书稿”。 李倩笑着说：“曲老师，是的。是我姐姐写的那部书稿《大草原的女儿》不过是退稿，我姐姐正为退稿伤心呢”。“告诉你姐姐。不必伤心，这很正常，文学创作是很艰难的，处女座就是大部头。实在是不容易的”。曲志文说。 “曲老师。我感到很欣慰的是我姐姐并没有失望。还要继续修改。和写下去。请您看一下。是否有修改的价值”，李倩说。 他放下吃饭的筷子。读起编辑部的那封回信。回去告诉你姐姐，要正确对待编辑的评语，有些话说的过激，结论下的过早，但是，可以肯定编辑说的那些话是善意的，可以说是一种激励。你姐姐很年轻，创作的道路还很长，只要坚持，一定会写出好的作品。说实在的，我都写不出来长篇小说。这说明你姐姐有生活，有潜力，有写作天赋，我会认真读这部作品。 李倩的心里高兴极了。她太喜欢同他在一起了。在他的面前有说不完的知心话。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愉快的。一切困苦烦恼都不存在了。每次见到他都不想离开，希望时间永远的停下来。这也许是爱情。少女的初恋。 曲志文也同样的有这种感觉。她美丽活泼，善良好学。可他不得不控制自己，因为她是自己的学生，他对李倩说：“快回去吧。准备上课了”。 李倩含情的看着他。好看的大眼睛。都不眨一下：“曲老师”。她把红唇慢慢的伸向他。像雏燕等待着母燕的喂乳。 曲志文仍是那样的沉着冷静，笑着说：“李倩跟你姐姐说。我一定支持她继续写下去。文学创作的道路很艰难。挫折但那是一条光明多彩的路。他会给人带来激情向往……”。 她点了点头。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的听，记在心里，同样在他的心里。在他的学习生活中也是美好的未来。 在回家的路上。李倩的要好同学。鲁佳：“李倩你是不是和曲老师恋上了”？ 李倩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些啥呢？我那是替我姐姐送书稿。让曲老师帮助修改作品。 “书稿，你姐姐的长篇小说写出来啦。真了不起”。鲁家说。 李倩点了点头：“虽说我姐姐写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书稿儿被出版社退回来了。但是我觉得我姐写的还是不错的，有生活气息，故事情节也很感人，我相信。将来姐姐会成功的”。 鲁佳说：“我也相信你姐姐会成功的。我真羡慕你姐姐。你的学习成绩也不错。那我怎么办呢？看来考高中是希望不大了，弄不好也像你姐姐写的《大草原的女儿》，苦度一生”。她咯咯的笑了， 李倩也笑了：“大草原的女儿怎么啦？不一样生活的很好！很开心！很幸福吗？学习要有信心，只要下功夫”。 鲁佳：“曲老师教的那么好。还常给我补课，是的。我的学习是很吃力，不过我有信心”。 回到了家。让李倩高兴的是姐姐来了。妈妈和大娘于莲忙着做晚饭，爸爸也忙着往饭桌上摆放碗筷， 于莲说志强你就别忙活了。和你女婿。说会儿话吧。 李志强的心里感到为难。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和女婿说话？说些啥呢？ 李务农高兴。多喝了几盅酒：“今天就差春花他们了。志刚，明天你进城把你妹妹接来。住些日子。他晃了一下身子。你崔叔。也最好通知他一声。挺长时间也没来，怪想他的”。 张杰：“你说的也是。一晃半年过去了。春花他们也不知道生活的咋样。老太太咋也不张罗着来呢”？ 于莲说：“你就放心吧，妈妈。春花到啥时候？生活也比咱们乡下强。老太太没事儿，她不来，那是因为咱们这里的空气被污染了。要不早就来了”？ 提到了空气被污染。李志强来了精神：“对了，咱们这治理小河儿。怎么没有信儿了呢？咱们去年苦干了一冬。完成了挖沟。还不到两公里，剩下的那段工程怎么办”？ 张杰：“这用不着咱们操心。我听郝书记说了，这不影响咱们种地，政府很快就会派来施工队，听说还带来推土机呢，那进度可就快了”。 李烁看着亲人们，心里很高兴，她说：“国家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大草原很难富起来。靠种地。靠养几只羊就能富起来。这里远离城市。不像我们大树屯儿城郊区。开发商来了，买地皮，建工厂。确实让那些村长土皇上。先富起来了”。 “可不是咋的？李烁说的没错”。高俊杰喝的涨红了脸。如今城郊区的各村村长们先富起来了，开发商们开始买地皮了，办什么制酒厂了？造纸厂，驾校……那占老大地皮了，那大把大把的钱。都让村长们私吞了。俺村的村长，小鬼子贾树林。卖地皮忙的团团转。今天开发商请他上高档的饭店。明天约他去酒吧，歌舞厅……。那大脸蛋子喝的。猴腚似的。 李倩：“国家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看来那些当官的，有权的先富起来了！” 田壮：说说别人我不信。说，贾树林我信。他那鬼心眼儿。他的脑袋。比俩脑袋还厉害。比如他年轻来咱这儿。打羊草。存了那么多的羊草。弄不好都到城里去卖了，换钱了”。 高俊杰：“他当生产队长的时候，哪年不捞钱？卖羊草那不算啥了。到城里卖菜，那可是大头的来钱。每次到城里去卖菜，回来都是白条子。交给会计。说卖多少钱就是卖多少钱。小鬼子就是小鬼子。村民们对他的反应很大。当村长没给村民办啥好事。除了想办法弄钱。就是吃喝玩乐”。 李烁：“我已经写了两封上告信了。改革开放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政策是好的。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需要去解决”。 高俊杰：“”李烁你也真是的。如今官官相护。谁管这上告信。可别落在小鬼子手里。他要是知道了，是你写的。看他咋收拾你。 张杰不安的说：“甜甜呀！往后可别惹事儿了。在那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这一夜李倩陪着姐姐，把曲志文说的那些话都跟姐姐说了。 李烁感到很心慰。更有信心写下去了。 贾树林如今大权在握。大把的数票子，机不可失，他管辖的荒地，草原的面积是有限的，只要有开发商来买地皮，他就来者不拒。他决定攒足了资金，大干一场。运用手中的资本金进城运作了起来。他见到城里房产开发是个热门儿，决定找老朋友。原来的大车店的老板王喜财多买平房，准备动迁卖楼房。王喜财的大车店早就倒闭了，正闲着无事可做。见到了贾树林，高兴得很：“贾老弟呀，可想死我了。你早就把我忘了吧”。他开玩笑的说：“喇叭花，你这辈子也不会忘掉的”！。 贾树林：“老哥呀。到啥时候也不会忘了你呀。走，喝酒去。有事儿找你帮忙”。 你这一提，把酒虫引出来了，走，喝酒去。王喜财高兴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儿了。 他们喝到了高潮。王喜财笑眯咪的看着贾树林说：“贾大队长，不，贾大村长。你来一定是有事儿找我。一定是发财的事儿”。 贾树林：“还是老哥懂我，政府不是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咱们不能落后。我觉得城里房产开发正是高潮，平房拆迁建高楼那是必然趋势你给我看好平方拆迁地点，多买平房。准备动迁建楼，卖楼房”。 王喜财点头：“你很有头脑。不愧称你是小鬼子。低价买平房。上楼高价卖楼房。也算是小房产开发商了”。 贾树林：“一步一步的来嘛。你给我记住了。 找好地点，多买平房,可别忘了，没有房照的不能买。” 王喜财说就放心吧。咱办事有把握。不过那线？ 贾树林：“我你不用操心,如今经济搞活了，弄不到钱，我那村长不是白当了吗？ ” “来，把杯中的酒干了，我就知道你，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王喜财说。 贾树林：“对了，还有件大事你抓紧办，我想成立个工程建筑公司，房产开发离不开工程建筑，人员我都想好了。我大儿子贾权，你，还有戚运来，你在城里人际关系广，先联系一下房产开发商,施工人员我来办，农村招工。” 王喜财伸出大母指：“你的为人是这个，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戚运来，如今他也不容易,在火车站干起了装卸工。” 贾树林：“以后，咱们就于大事了，心要齐，我想一定会闯出一条挣大钱的路子来；我这个人是急性子，马上召集戚运来，贾权研究成立建筑公司事宜。我任董事长，你任财务科长，兼对外联络工程项目经理，戚运来任供应科长兼对外联给工程项目经理，贾权任工程队长，贾权的好友于得水,陈波是他的助手”。 在不长的时间,《时代工程建筑公司》成立了。 李春花不同意男人到贾树林那里去任职，他认为，公司刚成立没有收入，家里的生活费咋办？” 戚远来笑着说：这你就不用操心，到月不欠工资，而且工资还高。贾树林这儿年在乡下发了大了，你想他开这么大的公司那得需要多大的资金？一切都由他负责，你就放心吧.跟着他干，保准错不了。” 李春花点头：“那就依你吧，我看连生也跟着你去吧，他工作的厂子也倒闭了，在家里闲着不如跟着你闯一闯去吧。”她心里清楚，连生在他贾树林哪里不会受委曲的。 李烁该回去了,一幌在娘家呆了半个多月了。在舍不得离开亲人们也得回去，必竟自己是出嫁的女人。 田壮实在是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李志强不放心地对女儿说：“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惦记我们，过些日子我们会去看你的。” 李烁懂得爸危的心里，他只是那么说说而己，他那身体能出远门吗？她流着眼的：“爸爸女儿不在你的身边，就靠妈妈和妹妹照顾你了，放羊别累着，地里的活能于多少就干多少。” 田壮搂着李烁：“甜甜，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你爸爸的。” 张杰抱着平平心里很难过：“志刚啊，快去套马车送甜甜回婆家、路上注意安全。” 于莲说：我陪着志刚去大树屯，都说大树屯是个大屯子，我看到底有多大!” 李务农：“去吧，能呆,在那呆两天也行，家里的活能活得过来。” 李志刚赶着马车上路了，送亲人的场面是暂短的，双方人们的亲情是长久的. 李倩放学回来，听说姐姐回去了，她没有赶上送姐姐，心里特别的难过， 虽说她几次地去看姐姐，但是总觉得还不够，她是多么的希望像从前那样的天天和她她在一起。 “盼盼，别难过了,想姐姐，星期日就去看姐姐，快吃晚饭吧，还要写作业呢！”田壮对女儿说。 李倩今晚的心情不好，写完了作业,就学习不下去了。满脑子里是姐姐的影子.姐姐不在那里好孤独呀! 过去她为了充实生活学习创作,如今她的书稿在曲志文那里,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她相信姐姐,也许姐姐在根据编辑部的来信在构思,充实作品,也许又在构思下一部作品.总之,姐姐不会停下手中的笔。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来到了她的自边,给她端来,一碗自开水,这是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做的,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的学习很累,升高中了,不像小女儿昕昕上小学那么轻松。 李倩看着疲瘾的妈妈说:“妈妈,你去休息吧,干一天的活,够累的了,明天还起大早去放羊呢!” “妈妈不累,不打扰你学习了,好好的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咱们大草原,还没有大学生呢?你争取在咱们草原屯第一个考上大学生。”妈妈的话,让她很激动! 农民太累了,李务农他们都睡下了,李志强仍然坐在炕上,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有家里的人都睡天,他才睡下. 田壮最了解自己的男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把别人想做的事做完,特别是爷命在世的时候. “志强,快睡吧这么晚了。”田壮在炕上边脱衣服边说。“我不困，你先睡吧.“李志强们然坐在炕上。田壮心里明白,他在等女儿盼盼呢。她叹了口气,躺下了,她太累了,很快就入睡了。 李志强看着她那安睡的样子,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眼前略有几丝白发的她,就是初恋美丽,大方的少女田壮吗? 记不清月光下她们的多少亲吻,多少次深冬寒夜,她们在被子里紧抱在一起,岁月使他们慢慢地变老,但是想起来,仍是那样的激情温怀,兴奋不乙。 爸爸,快睡吧,太晚了,以后别到学校接我学习了。“李倩站在他的面前说。 李志强:盼盼,学累了吧,老爸不困,睡不着.“他爱惜也看着女儿, 李倩发现爸爸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心里很是难受：“爸爸,放一天羊了,能不累吃?”她让爸躺下,关了灯。她本想在学习一会儿,怕影响爸爸的休息,她知道,自己不休息，爸爸是不会睡下的，她躺下了,人是躺下了，但是,确没有睡意,姐姐的影子,曲老师的语音••••••，她爱曲老师.她觉得应该向地表白自己对他的爱恋。 大树屯开始竞选村长了,如今选村长可不是过去选生产队长。那时当生产队员油水不大，没人原意当，可是如今时代不同方,经济搞活了,一部份人先富存来，村长官虽不大,是掌握着一方土地,大有捞头的土皇上。 如今买官卖官请客送礼兴起,有点儿实力的,舍得花 钱请客送礼,拉拢选票。 在大树屯,贾树林的实力最强,这次选村长,他更有把握,兜里的大票子鼓了,他上串下跳,请客送礼,拉拢了一帮小青年,今天大饭店,明天练歌房,洗桑拿••••••不知他在哪里弄来一首打油诗诗: 找呀找呀找呀找 找到可心的小姐 我见你来握握手 你来陪我唱杯酒 一见钟情跟我走 话不投机你自由 凭贾树林的实力,手段,又连任,大树屯的村长。 李烁对现实的社会风气,人事关系逐步认清了,对这种不正之风,她没有失去信心,她在想,这种不正之风是改革开放中出现的问题,她要用手中的笔呼吁社会,唤起人们的关注。她相信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倒退的。净化塘的工程仍在进行,郝书记说了,在秋后会建成的,草原屯的人们,太盼望这一天快些的到来,小河的污染,越来越严重了,城里排放出来的污水已民漫淹了部仍大草原。李志强坐在被污染的小河发呆,流泪。他太思念,留恋过去的小河,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河岸边那欢快地激起浪花拍打着岸边,鱼儿戏水,蛙里儿鸣叫••••••。这里有他太多,太美,永不忘怀的回忆。 因壮的心情也同他一样,可以说,这里是他们的爱河:“李志强,走吧小河会好起来的,羊都跑远了。她用手指着远去的羊群。她扶着李志强慢慢地站了起来。李志强说:没事的,有黑子跟着羊呢。 他们慢慢地向羊群的方向走去。田壮:“志强,如今人们都想着法子抓钱,可咱的光靠着种地、养羊,什么时候才能富在来?“ 李志强嘿嘿地笑了：“钱是那么好挣的.你看咱的屯谁富起来了？上至书记,村长,下至咱们平民百姓,不都是过平淡的生活吗:“咱们这里是大草原远离城市,哪有开发商到咱们这里开发的。咱这里比不上大树屯,城郊,贾树林靠卖土地,卖草原发达了吗:咱们老百姓呢，还不是富不起来吗？” 田壮点头;“你说得也是,要不人们常说人无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是这个理儿。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不又有话说,事在人为吗?翟志远,就在城里混得不错。不是有人说：“要从土地里走出去。” 李志强笑了流下了口水;“话是那么说,从土地里走出去,去干啥:去打工,可那点打工钱也是富不起来的还是在家安稳过日子吧,虽然苦,累,可温饱不成问题，知足者常乐,你听 陈波那小子从城里回来说吗?在城里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男人有钱能学坏,找女人。女人没钱也学坏,当小姐陪大款; 想到了翟志远,田壮的心情又不平静了，回想那段难以忘怀的恋情。她听女甜甜说,大树屯有俩个人先富起来了,一个是贾树林,一个是俩脑袋翟志远,她不知道翟志远是干什么富起来的,但是她相信,翟志远是靠自己的能力,智商挣钱的,她相住他的人品,她希望他过得好,更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他。 见到田壮低头不语。李志强说:“田壮,你在想晤呢?“说着他又流下了口水。 田壮忙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我在想咱们也要富起来,郝书记他说的三步计划,我看是很有希望的,办养鱼塘,发展畜牧业,创办乳制品厂,还是咱们郝书记胸怀大目标,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草原屯的老百姓着想。” 李志强笑了:要不咱的草原屯里的人都在夸郝书记:人家的姓也好,郝书记.”他们俩都高兴地笑了,快到中午了,田壮:“志强,你回去吃午饭吧.回来换我.要不咱们俩都回去吃,羊都吃饱了,在卧着呢,咱们下午下地去干活,挺忙的,快到秋收了。” 好吧,你说得对,那咱们俩都回去吃午饭有黑子守着羊呢.李志强说. 张杰忙着做午饭,见他们俩回来了,很是高兴:“志强,田壮,你们先歇着等会儿就吃饭”田壮:“我不累。”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时英表:“说,都十二点钟了，昕昕怎么还没有放学回来吃午饭:”这孩子又是贪玩去了.” 李志强:我去迎迎她.说着,他向屯子不远的小学校走去.学生们都回家吃午饭去了,校园静极了,他的心里不安了起来,心里想这孩子去那了呢; 这时,班主任白静走了过来:李叔,说别着急,李昕在写作业呢,昨天她的作业没有完成,我在罚她呢!“ 李志强:这孩子就是不好好的写作业.罚得对,对她就要严格的要求,他也太贪玩了.“ 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小学是基础,不打好基础上初中就困难了,她很快就上初中了,因此,希望家长们配合老师多监督帮助她学习,也可以让她姐姐李倩补导地方习.白静耐心地对李志强说。 李志强不住地点头:“放心吧,白老师,她回去我们一定会好好地教育她。” 在回家的路上,李志强的心里很生气,还没等骂她,李昕就笑着挽着他的胳膊：“爸爸,你不用来接我,学校这么近,你们身体又不大好。” “爸爸不是担心你吗?只要你好好的学习，老爸爸爸就高兴。记住,今天被老师罚的教训。”“李志强很疼爱他的女儿们,从来都没有骂过,打过她们，生气归生气,教育他的还是要严肃认真的,他对女儿说着,一定要好好的来习,没有文化是不行的,难到你也像爸爸妈妈这样的在大草原里生活一辈子?” 李昕笑着说:“老爸,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离并大草原,这里的生活也太苦了,空气又被污染了我要到城里闯出一条光明的路,人们都说, 外边面的世界很精彩”。 李志强嘿嘿地笑了,流着口气水说对,人活着是要有理想的,但是要有文化,没有文化,没有文化怎为么闯世界“ 妈妈-“我回来了!还没有进屋,李昕就像小燕子似的叫了起来. 田壮生气地走出来,她要好好地叫训一下自己的女儿.因为,白静老师已经向她反映了李昕不爱学习没完成作业了. 第二十六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六章 晚饭后，李务农他们劳累了一天都休息了，李倩和李昕在屋子里做作业。李昕见妈妈的表情心里很紧张，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李志强长年养成的习惯，晚上休息前都要到羊圈里去看一看，添一些草料，因为天黑，田壮陪着她。 田壮说：“如今单干真好，劲头足了，羊发展得也真快，已经二十三只羊，在咱们屯快成养羊大户了。” “这才刚开始，用不了几年，咱们得赶上生产队那时养的羊多了，不，要超过那些羊，”李志强满有信心地说。 田壮笑着：“你的野心也太大了，那是三百来只羊，你能忙得过来？” “没有问题，一只羊是赶，一群羊是放，我是看好了，在咱们大草原要致富，就得靠畜牧业发展。大草原是天然的牧场，如今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火锅涮羊肉的饭店多着呢，”李志强高兴地说。 田壮：“听你的，你说得对。从我跟着你来到大草原就相信你，那时，我相信跟着你就能活下去，现在跟着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李志强沉默，心里想，她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吗？他很内疚，他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吃了那么多的苦，灾荒挨过饿，运动遭过罪。现在呢，自己的身子有病，拖累了她，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很是难过，觉得对不起她。 田壮挽着她的胳膊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真圆。 李志强的心里明白，她又在思念异国他乡的亲人了， “田壮，时间不早了，和志强回家休息吧。”张杰走了过来，关心地对她们说。 “妈妈，你先回去吧，我和志强再给羊加点草料就回去，”田壮说， 张杰看着她们养的羊，心里很是高兴。俺家的志强啊，从小就喜欢养羊，看来，他这辈子离不开养羊了。 她看着田壮说：“今天中午昕昕下学吃午饭回来晚了，是啥事儿？” 田壮：“妈妈，是她贪玩，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罚。放心吧，妈妈，等她写完作业我会说她的。” 张杰：“好好地说，孩子小，贪玩是常有的事，孩子学习也够累的。” 李昕机灵得很，写完作业就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还不时地打着鼻鼾声。 田壮和李志强回来准备批评昕昕时，见她仰面睡得那可爱的样子，她们的心软了，田壮说：“明天再说吧。” 这孩子不像她的两个姐姐那样的爱学习，甜甜的学习成绩最好，盼盼的学习成绩不如姐姐，可她肯下功夫。她的心里想，昕昕不爱学习，她很聪明，她像谁呢？她想到了两脑袋翟志远，心里不安了起来。 秋收，是农民最兴奋的时刻，一春一夏的辛勤劳动，望着待收割的玉米，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那是一年汗水换来的果实。李务农一家人起早贪里地收割着庄稼，李志强只管放羊，田壮有时间也来帮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地里忙活着。 李志刚用马车忙着把收割下来的庄稼运回到家里，于莲像男人一样地劳动着。 张杰虽然上了年纪，但也是到地里干活，到了做饭的时间才回去。 李倩和妹妹李昕放学后就来帮助家里干农活。总之，一家人没有闲着的时候，土地承包人，粮食产量高于生产队产量，家家户户粮满仓，大部分的余粮都拿到市场销售去了。 这次到城里卖余粮，李志强抢着要去，她说：“想姐姐了。” 张杰：“可不是么，你姐姐好长时间也没有回来了，我也想她了，这样吧，等粮食卖得差不多了，在你姐姐家住上几天。” 于莲：“妈妈，我看这样吧，今天让志强和田壮进城去卖余粮，我在家管羊，志强赶马车卖完余粮同田壮在春花家待几天。” 张杰：“我看这样安排行，要不，于莲你也进城吧，羊我来放。” 好长的时间没有进城了，李志强和田壮的心里很高兴，李志刚赶着马车，装满了一车玉米，小米。青鬃马是生产队分给的一匹壮年马，拉起一车重载，一路小跑着，路远无轻载，青鬃马一会儿就跑不动了，浑身是汗。 李志刚心疼地下了马车一路走着，于莲，李志强，田壮她们也都下车了。 李志刚说：“志强你在马车上坐着吧，不差你一个人。” 李志强摇了摇头说：“走一会累不着，”他高兴地和她们说笑地走着。 城里的变化太大了，楼房平地而起，而且还出现了高层大楼，市场繁荣，各种农付产品应有尽有，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还不到中午，她们已经卖完了余粮，当然，留下了一些新下来的粮食。 见到哥哥和弟弟她们来，李春花高兴极了，说：“又能吃到家乡的新粮了，”她抓了一把金黄色的小米，闻着真香，纯绿色的。 于莲看着李春花说：“还是城里养人，一点儿都没有变，你比过去更漂亮了，不像我，快成黑脸婆了。” 你瞎说啥！让我看看你，说着，李春花拉着于莲的双手，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地看着她：“你也没咋变，只是黑了点，不过，比以前更结实了，时间过的好快，本想回家看看，可是总也脱不开身，婆婆的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实在离不开人。” 李志强说：“姐姐，姐夫好吗？还在干装卸工作？那也不比我们种地轻松吧。” 李春花的脸上流露出自豪的表情：“她现在好着呢，不干装卸工了，工作挺轻松，钱不少挣，在小鬼子贾树林开办的公司里当供销科长，还兼工程联络项目经理，对了，连生也到那里工作去了，好着呢。” “我最关心的是你那草儿和花儿了，”于莲笑着问李春花。 李春花说：“草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到糖厂去上班了，干得还挺好的，花儿学习还不错，考上了大学，快毕业了。” 田壮和李志强的心里很不好受，她们的甜甜和草儿，花儿同岁，几乎是同日出生的，如果不出那种事，一定也会考上大学的，可如今已是孩子的妈妈了。 李春花看出她们的心思，沉默了。 “春花呀，别光顾说话，该吃午饭了，到饭店去吃吧，”杜玉芝说 “那好吧，咱们就去饭店吃饭，李春花说”。 午饭后，李志刚和于莲就回去了，李志强和田壮在姐姐家中仅仅过了两天，便无法继续待下去，他们内心深处向往着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李春花留不住她们，只得让威运来用公司的汽车把她们送回去。 李倩在一个午休时间，终于鼓足了勇气表白了自己对曲志文的爱慕心情。 曲志文并没有感到意外，以往她那微妙的表情，他已领会到爱的信息，他很平静地对她说：“李倩，我以前说过，你还小，不懂爱情，我不赞同一见钟情就是爱情，爱情是要经过长时间的考验，因此，对爱情要慎之又慎，否则会后悔的，因为，没有爱情，那不是生活。” 李倩执拗地：“不，曲老师，我这一生认定你，我对你是真正的爱，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 曲志文摇摇头：“我们是师生，不谈这个问题了，还是谈谈你姐姐的那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吧。我觉得总的来看，写的还是不错的，这说明你姐姐有生活，很有潜力的，我就写不出这么长的作品，一般人也是很难做到的，告诉你姐姐，她会成功的，这部作品很有发行价值，对于改革开放出现的问题要勇于批判，呼呼有关部门，反贪防腐，不抓不行，而且要长时期地抓下去，文学艺术是为社会，为人民服务的，我相信你姐姐一定能写出好作品，把这部长篇小说按照编辑部的意见认真地修改，同时我有几点建议，仅供你姐参考，总之，她会成功的。” 李倩捧着姐姐的书稿，含情地看着曲志文：“曲老师，不要急着回答我对你的求爱，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我的，”她含着眼泪离开了他。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曲志文的心里也很难过，他觉得自己不能伤害一个少女的初恋，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真的还小，还不懂爱情，说心里话，她也很喜欢她，但又不能接受她的求爱，因为，她是自己的学生。 秋收后的庄稼院里堆满了小山似的玉米，高粱，谷子，等脱了粮食粒，那些玉米秆还能当柴烧，还是牲畜最好的草料。特别是黄豆秆，含油脂牲畜最喜欢吃，到冬天下大雪、各家喂养的牲畜，就不用到大草甸子，在自家的场院里吃这些就够了。 浮化塘工程也竣工了，小河里的污水开始沿新设的管道向远处低洼处排放污水了。 忙完了秋收，李志强同田壮利用放羊的时间到芦苇塘自家设的迷魂阵里去捞小杂鱼，芦苇塘的小杂鱼越来越少了，屯里那么多的人都在弄鱼，能不少么，小河被污染，这里的小杂鱼金贵了起来，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捞到一斤多的小杂鱼，她们正准备回家时，见到于有财同她的老伴付钰也来了。 田壮迎了过去：“大叔大婶，你们也来捞鱼呀！” 于有财：“庄稼收割完了，闲着没事，来散散心，顺便弄点小鱼，晚上做个下酒菜。” 付钰说：“说得轻松，哪那么容易弄到鱼呀，这可不是像过去在小河里弄鱼那么的容易。” “唉，别想吃到小河里的鱼喽，”于有财叹息地说。 李志强：“于叔，别着急，会吃到小河里的鱼的，郝书记不是说了吗，排除小河里的污水，办养鱼塘。”“那得猴年马月，再说了，养殖的鱼，比得上小河天然的水鱼那鲜美的味道吗？”于有财说。 李志强的心又凉了下来，是呀，于有财说得没有错，他更加怀念过去的小河了。 星期日，李倩用自行车驮着姐姐的书稿去看姐姐，几天没见到姐姐，心里感到很不安，不知姐姐现在生活得怎样，书稿退回来了，她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对于一个初学写作的人，更是这样，想到她不幸的命运，她又难过地流下了眼泪，见姐姐的心情就更加强烈，她加快了骑自行车的速度，秋天很凉，路两旁的榆树，杨树飘洒着落叶，她觉得自己有些冷，有些害怕，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声和沙沙的落叶，正像她想象的那样，姐姐呆坐在炕上看着熟睡的孩子流泪。 她挽着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 李烁摇了摇头：“没啥大事，和你姐夫吵了几句，她说得很轻松。” 李倩急了，为什么？，她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怎么会吵架呢？ “以前是对我挺好的，最近听了别人们闲话，是孩子，”李烁难过地说。 姐姐，都是我不好，李倩呜呜地哭了。 李烁：“啥都别说了，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我想，这一定是小鬼子贾树林搞的鬼，她想到了她写的上告信，这也怪我，不该不听你姐夫的话，小鬼子人脉关系广，上面有人，是告不倒他的。” 李倩瞪着眼睛说：“姐姐，我支持你，土地是国家的，你们屯管辖的土地是大家的，人人都有份，凭什么他自己说了算，卖土地的钱凭什么归他自己所有。” 话是这么说，可谁来管这事，改革开放，城里有钱人到农村炒地皮办工厂多得去了，李烁叹了口气说：“咱也别操心了，对了，曲志师看我的书稿了吗？” 李倩把曲志文老师对《大草原的女儿》读后的评语，建议修改说了。 李烁很高兴：“谢谢曲老师能读我的书稿，谢谢她对我的鼓励，这几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对今后的创作，对生活，都有些失望，有时在想，人为什么活着。” 李倩急了：“姐姐，你千万不能这么想，这是人生观的问题，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活着，要好好的活着，老天造就了人，父母生养了我们，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幸运儿， 要珍惜生命，热爱生活，从狭义上讲，是的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广义上说活着是为了国家，为了子孙代做出一番有益的事业，造福于人类。” 李烁笑了：“妹妹，你长大了，懂事了，进步了，知道正确地对待人生观了，”可那都是理性的东西，可是实际呢？她不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村妇女吗？生孩子，种地，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能，姐姐能，你能写作，用你那支笔为社会服务，歌颂人世间的真善美，批判现实人类存在的丑，恶贪，弘扬正义，曲老师不是讲过了吗？文学创作，人类的道德力量是永恒的主题，人类的道德力量能改变人类，改变社会，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李倩不知哪来的勇气，哪来的语言，似乎在给姐她讲课，讲了这些让人激动不已的话来。 李烁激动了，她抓住李倩的手：“妹妹，有你在我的身边真好，就像曲老师在我的身边一样，你说的对极了，我虽是农村普通的家庭妇女，但是女人也要有所作为，老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幸运儿，我们都要有所作为，无愧自己的一生，她看着眼前那厚厚的书稿，写下去，一定要写下去。” 李倩孩子般地依偎在李烁的怀里：“姐姐，在你的身边真高兴，好幸福，真的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她流泪了，幸福地泪。 李烁给她擦去眼泪：“妹妹，姐姐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姐姐在这里好孤单呀夜深人静时，也只能同书中的人物对话，人物开心地笑，你笑，人物难过时哭，你陪着流泪，那不也是一种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吗？可有的时候，姐姐也信心不足，当我写不下去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摇着头：“甚至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李倩急了：“姐姐，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要坚持，只有坚持，一定会成功的，”她被姐姐的想法吓着了，她又哭了起来。 也许是她们时而的谈话，时而的哭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平平，可他并没有哭，而是瞪着不懂人世间生活的眼睛看着她们。 李烁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人生最幸福的就是童年，因为，那时她们不懂人生的一切麻烦事，你帮我看会儿平平，我该去做午饭，她们下地干活也快回来了。 “姐姐，现在不是秋收完了吗？地里的活还忙吗，李倩说”。 李烁：“农民哪有闲着的时候，咱爸说得对，‘人勤，地不懒，’咱妈也说‘只要人勤快，活总是有的，’她们在忙着秋收后翻地呢，把地下的土翻到上面见阳光，对来年种地有好处。 她们一家人对李倩的到来很热情，虽是乡下，简单的饭菜，但是一家人吃得很高兴，李烁的婆婆谢玉华对李倩更是热情，她每次来都是这样，谢玉华是典型的乡下女人，五十多出头，瘦瘦的，背有点儿驼，那是劳累的，她不时地给李倩夹菜：“多吃点儿，也没啥好吃的，别外道，俊杰呀，吃了午饭去买肉，晚上包饺子，高俊杰点头。 李倩说：“不用麻烦，婶子，吃了午饭我还得赶回去，明天还上学呢！” 李烁也说：“是的，妈妈，我妹妹明天去上学，不能耽误课的。” 谢玉华叹了口气说：“每次来都是这样，放假时一定来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姐。” “我会的，婶子，几天见不到我姐姐都会想她，”李倩有些难过地说。 你看人家姐妹相处得多么好，盼盼这孩子是让人喜欢，在咱们大树屯我找不出来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将来一定会找个好婆家，谢玉华笑着说”。 李倩不好意思地：“婶子说笑了，我可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李烁：“妹妹，回去吧，天黑前一定要赶到家，不然，妈妈不放心的。” 每次来看姐姐，她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有和姐姐亲热够呢，就要分开了，她告别了姐姐，告别了姐夫她们一家子人上路了，天快黑了，李倩还没有赶到家，李志强和田壮坐不住了。 张杰也在地上打转转。田壮：“妈妈，您别着急，我去迎迎她，”李志强说：“我也陪着你去看看，” 于莲也很着急的对李志刚说：“你套上马车迎迎去，接盼盼， 见哥哥嫂子她们赶马车来，田壮很是高兴，坐上了车去迎盼盼，天已经黑了，她们紧张了起来，盼盼是咋回事呢？ 于莲说：“是不是盼盼在姐姐家住？”田壮：“不会的，明天她还上学呢，她很爱学习，不会耽误课程的。” 她们迎了好几里的路，才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朝她们走来。 是盼盼回来了，田壮跳下了马车向她跑了过去，李志强也有些踉跄地下了马车，跑了过去。 李倩推着自行车，满脸是汗地向她们跑了过来：“妈妈，自行车没有气了，忘带气管子了，只好推着走，让你们担心了。” 田壮拉着女儿的手说：“妈妈担心极了，你这孩子，你看，家里的人都在惦记你，你大爷大娘她们都来了。”“大爷，大娘，让你们惦记了，爸爸，你怎么也来了，我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 李志刚把自行车放在马车上：“都上车吧，赶快回去，家里人都在着急呢。” 李志强心疼地看着女儿说：“累坏了吧，就是不让人省心。” 田壮给李倩倩擦脸上的汗说：“你姐姐都好吗？我和你爸总想去看她，可就是没有时间。” 我姐姐们都挺好的，我姐说了，过些日子会来看你的，李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好受，她偎在妈妈的怀里，感到幸福极了，是啊，无论活多么的累，心情有多么的不愉快，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总是幸福的。 张杰：“见到孙女平安地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忙着给李倩热饭菜，她知道孙女到现在没有吃晚饭呢。” “奶奶，我真的不饿，中午在姐姐家吃得很饱。”不过，有小鱼，还是要吃的，李倩边回答着她们的问话，边吃着晚饭，当然，她对姐姐和丈夫吵架的事一字也不会提的，她吃完晚饭，就赶紧学习，快期末考试了，她一定要考上高中到城里去读书。 小妹李昕也在学习，见到姐姐忽闪着大眼睛说：“姐，大树屯好玩吗，听说离城里很近，下次去看大姐，带我去好吗？” 李倩用手点了她一下额头，“快写作业吧，我带你去，那么远的路驮着你，累死我呀，再说吧！” 李昕有些不高兴的说：“如今农村的生活条件好了，咱屯有好几家都有电视机了，可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安上电视机呀？学习，学习，就知道学习，烦死了，她用笔敲着桌子，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 李倩说：“小妹，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家不是没有钱买电视机，是怕影响咱们的学习，知道不，对于咱们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好了，啥也别说了，安下心来学习吧。” 李昕不情愿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学习吧。”夜深了，静悄悄地，李志强家的灯光还亮着。 崔志伟自从调到医院工作，很少回到草原屯，草原屯的人们也听不到她拉二胡听小曲，因此，没有电视机的人们都早早地安歇了，可李志强和田壮却没有早睡的习惯，不是盯着孩子们学习，就是到羊圈看看，顺便给羊添些草料。 张杰更没有睡意躺在炕上想着心事。 李务农坐在炕上抽着烟，红烟头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 张杰：“你少抽点烟，屋子里乌烟瘴气的，本来咱屯被污染，空气不好。” “睡不着，心里闷得慌，”李务农不耐烦地说。 “那你就抽吧，没命地抽吧。”张杰转过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李昕写完了作业，打着哈欠睡觉去了。李倩仍然在学习，同时，她也在想着心事，想姐姐的命运，生活，想着曲志文老师，她盼着时间过得快些，明天又要见到自己时刻想着的曲老师。 李烁最近发现婆婆和贾树林她们家走得很近，隔三岔五地到贾树林家去吃喝，她们好像有什么秘密，她弄不明白，不过她心里清楚，她们之间的来往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贾树林的大儿子贾权在城里挣不少的钱，二儿子贾超还在读书，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次妹妹再来时告诉她，没啥事还是少来吧。 李倩好容易盼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她急忙吃完了午饭来到了曲志文的办公室。 曲志文边吃着午饭边看书。 李倩：“曲老师，您在看书呢！”她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曲志文抬起了头：“你吃过午饭了吗？”他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那本书。 “吃过了，”李倩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怎么吃得那么快？”曲志文说。 “急着来看你”李倩不假思索地回答。曲志文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在见面吗？” “人家想你了吗？”李倩的脸倏地一下红了。 曲志文有些难为情地说：“你也太直白太大胆了吧！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喜欢就喜欢，”李倩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小，不懂爱情。 她们两人都笑了。 曲志文很喜欢她的朴实，坦率，也许这就是草原女儿的性格，他平静地对她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考虑这个问题，我在复习，准备考大学，你要更加努力学习，考高中，考大学，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管，我想你：“就想和你在一起”李倩上前拥抱他。 曲志文轻推开她的手：“不许这样，这是在学校，注意影咱，快上课了，我们都要冷静下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我们的路还很长、很远。 上课的铃声响了，李倩不情愿地松开了他。 李志强和田壮把羊赶到了芦苇塘那边，在那里一春，一夏的牧羊，羊粪已经积了许多，李志强说：“现在还没有下雪，咱们赶紧把羊粪集中起来，这活归我了，你就看羊吧。” 田壮说：“看把你能的，咱们俩一起收集羊粪吧！羊不用管它，有黑子呢，”说着，她们一起高兴地收集起羊粪来。 这时，李志刚和于莲她们也来了，李志刚赶来了马车说：“咱们直接往车上装羊粪。” 于莲看着不远处那洁白的羊群：“咱们家的羊发展得可真快，在咱们屯快成养羊大户了。 田壮笑着：“这都是志强的功劳，别看她的身体不太好，可养起羊，老上心了。 于莲感慨地说：“是啊，真的难为志强了，别看他的身体不太好，他是怎么放羊的呢，农民典型的吃苦耐劳的大草原人。” 李志强默默地收集着零散的羊粪，他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在关心着他，照顾着他，因此，他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他对自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生活是美好的，因为，他对小河的改变充满了希望， 小河里的污水已经快排尽了，郝书记说：“排掉污水后，尽快地清理河底，放江水养鱼。” 李倩放学回来，嘴里哼着小曲儿，家里的人都很奇怪，这是甜甜出事后，她第一次这样地高兴过。 是的，她很高兴，因为，她大胆地向曲志文老师表白了对她的爱慕之情。 田壮说：“盼盼，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又受到老师的表扬了。 李倩：“算是吧。” 田壮说：“看你这孩子，怎么算是呢？ 是啊，曲老师虽然没有答应自己对他的求爱，那是对自己的关爱，怕影响咱自己的学习，但是，从他那眼神不难看出，他是喜欢自己的。 李烁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天，婆婆谢玉华对她说：“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十八多，李烁不悦地说”。 谢玉华笑着：“正是花季年龄，处对象结婚的时候，若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已经出嫁生子了。” 李烁：“还是新社会好，像我妹妹正是读书，升学深造的年华。” 谢玉华说：“女孩子家读那些书有啥用，不如早点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像你这么做就对了。 听了婆婆说的话，李烁的心里难过极了，如果不是遇到那种事，她才走到这一步，也许她大学梦早都实现了，她恨死那个坏男人，是她毁了自己的一生，她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谢玉华说：“等你妹妹下次来时，给她透个底儿，贾大村长的二小子看上她了。” “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妹妹还小，还在读书，再说她已有心上人，”李烁说， 谢玉华不悦地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人家是啥家庭，在咱们屯，在十里八村的找不到第二户了。贾大村长在屯子里抓钱，又在城里办公司，大儿子在他公司任重要职位，挣大钱。二儿子没考上大学，在读电视大学，准备在乡学校当老师，那也是不错的工作啊，凭她爸爸的本事，将来会有发展前途的。” 你妹妹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楼房住着，小车开着，这么好的机会把不住，就再也找不到了。 李烁急了：“妈妈，那是不可能的，盼盼真的有心上人，再说了，她还在读书，准备考大学呢。” “什么有心上人，你是在诓我吧？如今这女孩子的心也太野了，她有心上人也不行，贾树林那小鬼子想要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你掂量着办吧，”谢玉华不高兴地说。 李烁的心里慌乱极了，怕极了，她说得没错，小鬼子贾树林没有办不到的事。她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认准的事是不会回头的，特别是在爱情方面，她觉得妹妹的选择是对的，她很喜欢曲老师，她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她该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她在学习，在升学，不能让她有压力，更不能受到打击。 午休下课前，曲志文说：“李倩，吃午饭后到我办公室去，我给你姐姐的书稿再补充一些修改意见， 李倩的心里高兴极了，她急忙吃完了午饭来到曲志文的办公室，曲老师：“谢谢你二次为我姐姐的书稿提出修改意见，” 曲志文笑着说：“能拜读你姐姐的书稿，我很高兴，因为，那也是我学习的机会，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可能不担任你们的语文代课老师了， 李倩吃惊地说：“你再说什么，不担任我们的语文代课老师了？这是为什么呀？ 曲志文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有上层关系的人来接任我了，如今社会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找关系。” 李倩对曲志文说的那些话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只是知道心里很难过，她流泪了，多么好的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她，都舍不得让她离开。 曲志文说：“不过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集中精力复习课程准备考大学了。” “曲老师，谁来接替你的工作呢？”李倩难过地说。。 “听说是赫赫有名的大树屯村村长贾树林的二公子贾超。她去年没考上大学，不准备再考了，她很明智，知道自己分数考大学差得太多。” 是她主动要求当你们的语文代课老师。 李倩默默不语，她去姐姐家的时候见过贾超，她觉得当时他看自己的眼神火辣辣的，虽然看不出他的歹意，但是让她觉得心里很不安。 她离开了曲老师的办公室，她步子好慢，好沉，这无疑是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在他的面前听他讲课，他的眼睛温柔，明亮，语言似春风，流水，离开他的讲堂，离开他的身影，她的课堂生活会失去色彩。 张杰和于莲做好了晚饭，就等着李倩放学回来。今天李倩回来得很晚，进屋放下书包，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杰：“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 “别提了，奶奶，曲老师不教我了，”李倩带着哭腔说。 张杰：“我当是啥大事，谁教不是一样，快吃饭去吧。”她又愣了一下神说：“不能这么说，曲老师那人是个好老师，关心学生，对了，她本想说：“对你姐姐做了那么多的思想工作，怕盼盼听心里难过。 田壮说：“曲老师那人是不错，人品好，长得又帅气。” 李志强：“谁替曲老师教你们。” 李倩：“听说是小鬼子贾树林的二儿子贾超，凭他爸爸的关系弄上来的。” 李务农嘿嘿的笑着说：”要不人们都叫贾树林小鬼子呢，能人，鬼心眼儿多，有权，有钱，在乡下当村长，在城里办什么公司，大儿子在公司挣大钱，二儿子当老师，好事都让他们一家人摊上了。” “那还用说，听说人家都在城里买楼房了，俩儿子都有小车了，”李志刚说。 于莲：“人家可是先富起来的，这人那，不服不行，人家那脑袋可不是土包子脑袋，小鬼子在乡下捞足了钱，拿到城里开公司，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看着吧，将来呀，这人与人们生活差别呀，越来越大了，有钱人富得流油，穷人那，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李倩：“这没有什么难理解的，社会就是这样，自从有了人类，就是不平等的。” 张杰：“别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快吃饭吧，知足者常乐，我看现在挺好的，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 吃完了晚饭，李倩坐在屋子里，心里很乱，连作业都写不下去了，满脑子里都是曲志文的影子，可以说，他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情的力量，她盼着星期天回去看姐姐，把贾超代替曲志文做她们的代课老师告诉姐姐。 吃了早饭，李倩把自行车打足了气，带上了气管子，昕昕非要和她看大姐，她太想念大姐了，田壮：“昕昕，听妈妈的话，那么远的路，她骑自行车能驮动你吗？等过几天不忙咱全家坐着马车去看你大姐去。” 昕昕：“妈妈说话算数！” 田壮笑着：“好，妈妈说话一定算数，啥时候骗过你的呀？” “好，昕昕昕妈妈的话，”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二姐骑着自行车远去。 李倩还没有到姐姐的家门口，谢玉华就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盼盼，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看你姐姐。你姐夫早早就到市场买肉去了，你喜欢吃饺子还是喜欢吃炒菜？” 李倩说：“大娘，吃啥都行，让您破费了，我来就是想看姐姐，她把水果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了下来，大娘，顺便买了一些水果孝敬您老人家。” 谢玉华接走水果：“这孩子真懂事，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婆家，甜甜，盼盼来看你了，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取出一个香蕉剥了皮递给了平平，谢谢小姨给你买的香蕉。 平平已经三岁多了，高兴地说：“谢谢小姨。 李倩抱起平平，亲了她一口小脸蛋：“平平真乖，来吃香蕉。” 李烁不悦地说：“大老远的路，没什么事就别往这里跑了，姐姐挺好的，告诉妈妈她们别惦记我，你也是的，不把时间用在学习上，快要考高中了。” 姐姐，曲老师又给你的书稿提出儿点修改意见，供你参考，李倩说着把稿纸上曲志文写的几点对作品修改建议递给了李烁 李烁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心里总也静不下来，更没有心情修改作品了。” 李倩：“姐姐，曲老师不是说了吗，搞创作：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写不下去，不要硬写，要放松，要到生活中去学，放远视野，观察生活，了解人们的生活疾苦和心灵深处的愿望。” 她见谢玉华出去，对姐姐说：“你婆婆为啥对我这么热情？弄得我好不自在，有些受宠若惊。” 李烁用鼻音哼了一声，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别来了，我知道你不放心姐姐，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记住我说的话，姐姐是为了你好。 李倩看着她：“姐姐，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的话里有话，表情也怪怪的。 李烁叹了一口气：“我婆婆为了讨好贾村长，为她儿子说媒给你。” 给我说媒？天方夜谭，这也太荒唐了吧。 李倩气得有些坐不住了，在地上来回走着。 “妹妹你坐下，我回绝了她，说你已经有意中人，再说你还小，还在读书，”李烁安慰着她说。 李倩：“对了，姐姐，怪不得贾树林的二儿子贾超当我们的语文代课老师。 李烁：“我婆婆说了，那个贾超早就看中你了，她担任你们代课老师的目的也是为了你。” 看来他的鬼心眼儿也不比她的爸爸差到哪去。 李倩笑着：“他看中我，他怎么能和曲老师比呢？同学们对他来当我们的语文代课老师都很失望，姐姐说的对，他来给我们当语文代课老师就是为了多接触我，加深了解对方，增加双方之间的感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对曲老师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妹妹，我支持你，他怎么能和曲老师相提并论呢，论人品，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李烁不假思索地说。 这时，谢玉华走了进来，盼盼：“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是芹菜肉的，还是葱花肉的？” 李烁：“妈妈，什么馅的都行，包饺子太麻烦了，不如炒几个菜吧。” 谢玉华：“那可不行，你妹大老远地来一趟不容易，那么远的路，不吃好可不行，你陪着你妹唠嗑。” 厨房咱起了交响曲，午饭吃得很开心，高俊杰喝了点儿白酒，他醉意朦胧地对他爸爸高伟说：“你跟贾村长说说，我也到他公司干活去行不？听说他那公司可挣钱了。” 高伟抿了一口酒，看着谢玉华说：“这事儿还得让你妈出头，才有希望。” 谢玉华笑眯眯地给李倩夹饺子：“好说好说，等有机会我和贾大村长提一嘴，保准成！” 李烁不悦地看着男人：“到他那打什么工？好好的种地算了，钱是那么好挣的？挣钱的是他们，打工的能挣到几个钱？” 提到了钱，谢玉华来了精神：“那得看是谁了，人家贾大村长可发大了，城里有楼房，大儿子开奔驰，二儿子开奥迪，都是名牌车。 高伟生气地说：“提起他们富了，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是咋富的？小鬼子贾树林就是靠卖土地，卖草原，拿那钱到城里开公司，他发了，钱都不是好道来的，你没听咱屯人都说小鬼子贾树林已经把咱们屯的荒土地，草原卖得差不多了，就差卖人口了，咱们得小心点儿，不定啥时候把咱们给卖了。” 李倩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烁和高俊杰也忍不住地笑了。 谢玉华狠狠瞪了她男人一眼：“我就不爱听你说话，那人家大儿子在城里开公司挣的钱你咋说？” 高伟不服气地说：“儿子开公司那得需要多少资金？还不都是她小鬼子贾树林卖土地，卖草原的钱，再说名义上是他儿子开公司，实际上是他贾树林说了算，他是公司的董事长谁不知道？他叹了口气：“行，吃咱的饭吧，咱别眼红人家了，别管咋说：“咱们心里不慌，夜里睡觉安稳，不提心吊胆的。 李倩在回家的路上，李烁送她很远，并且一再的嘱咐地，以后不要来得太勤。 李倩说：“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是有思想，有主意的。”她含着眼泪离开了姐姐。 一路上，她想得很多，很远，同时也对自己的命运有些不安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七章 草原屯召开村民大会，党支部书记郝睿：“父老乡亲们，今天召开会议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也给我们带来了艰巨的任务，大家都知道，小河里的污水排出去了，很不容易呀，咱们盼望着排除污水，净化空气发展养鱼事业，但是目前还不行，咱们有细心的人都到哪里去看了，污水是排出去了，可那沉淀厚厚的一层臭气物能养鱼吗？当然不能。因此，我们要清除臭垃圾物。” 她看了一眼村长于富贵：“我们村委会经过研究、为了使小河以后尽可能的恢复原来那样，还我们草原屯原来那样的清新空气、决定彻底的治理小河，，彻底清理河底。小河的面积那么大，那么多的臭垃圾，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她为难地看着村民们。 李志强激动地说：“不管多难，只要能改变小河，我认了，我积极参加清理小河垃圾任务。 对，我们都参加清理小河垃圾工程，许多村民们都举手表示赞成。 村长于富贵：“好，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咱们可以利用空闲的时间清理小河垃圾，一冬清理不完，来年继续清理，直到清理完垃圾，放进嫩江水，养上鱼！” 人们沸腾了，不约而同地回家拿起工具到小河开始清理垃圾去了。 天黑了，李志强和村民们借着星光仍在清理着小河里的垃圾，田壮陪着他。 李倩写完了作业同妹妹李昕也赶来了，李倩看到爸爸，妈妈心疼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回去吧，放了一天的羊够累的了。” 李志强流着口水：“咱们累，人家就不累？你看，村民们干劲十足，老人，孩子们，男人，女人们，咱草原里的人心就是齐呀。 “是啊，书记，村长，领导们都在带头干着呢，咱们能好意思回家吗？”田壮说。 李倩抢下李志强手中的铁锹：“爸爸，你歇会，我来铲臭垃圾。” 李昕用妈妈的铁锹挖了一下：“妈呀，臭死人了，她丢下铁锹跑到岸上去了。” 李志强笑了：“这孩子，就你娇气，看你姐姐，还是小时候那样，能吃苦，啥活都抢着做。” “昕昕还小么，长大了，也会像她姐姐一样，学习好，劳动好，会有出息的，”田壮笑着说。 李昕：“我的出息是走出大草原，闯天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望着星空说”。 党支部书记郝睿，村长于富贵走过来看她们。 郝睿：“志强啊，别太劳累，注意身体回去吧，乡亲们，都回去休息吧！活不是一天干的。” 于富贵：“是呀，都回去休息吧，有咱们这种精神，小河一定会给咱们带来福音和欢笑的！” 是的，人们怀念过去的小河，盼望着把小河尽快地治理好起来，像过去那样地欢快地流淌，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回到了家里，李倩仍没有困意，她坐在桌子前准备再学习一会。 李昕走了过来说：“姐姐，你还不睡呀，都快半夜了。” 李倩：“姐姐不困，我在学习一会，你去睡吧。” 李昕昕：“我也不困，我陪你，觉得今天晚上的劳动很好玩的。” 李倩：“那不是好玩，那是为了把小河救治起来，你没看见人们对过去那条小河的感情有多么深吗？咱爸就更不用说了。” 李昕：“我倒是没有对小河，对大草原有那深的感情。” 李倩：“那是你还小，不懂，没有经历过这小河，大草原给这里的人们创造出来的财富，你还记得人们怀念小河的那首歌吗。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的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她轻声地唱着，这歌在这里不知流传了多少年，这条小河，这里的大草原养育了多少代草原人，她深情地看着李昕：“妹妹，我觉得你不喜欢这里总想走出大草原，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李昕：“我当然是这么想的，也要这么做，她回答得不假思索，干脆，毫不犹豫。” 李倩笑着说：“我觉得大草原挺好的，它养育了我们，只是在这里生活苦了点。不过，你要走出大草原的想法也是好的，但是，必须具备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知识，文化，如今是高科技时代，没有知识，文化是跟不上国家形势的发展需要，因此，必须好好的学习。” 李昕：“二姐说的对，我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不过，我对学习不感兴趣，一看到难题我就没有信心了。” 李倩：“那可不行，这是你学习中的最大弱点，要有信心，要知难而上。” 她看着她：“小妹，睡觉吧，爸爸太累了，咱们不睡，她也不会睡的。” 李昕挨着李倩很快地睡着了，可李倩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从姐姐家回来时，姐姐同她说的那些话，想着姐姐她婆婆和她说的那些话，更多的是想着曲志文那音容笑貌。 最近，翟志远想田壮的心情越来越强烈。正像她们那次在玉米地里，田壮对他说的那样，我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是的，他真的忘不了她了，一刻也没有忘掉她，她那白皙的面庞，迷人们笑靥和大胆热烈的长吻，让她魂牵梦萦。 这些年来，不知道她现在生活得怎样？过得开心不，他完全有能力帮助她，可她毕竟是有夫之妇。他现在开的是城里一很有实力的配货站，员工十几名。 说起来他很幸运，他遇到了一位南方制鞋厂的老板在送货时遇到了歹徒抢劫，是他救了那家鞋厂的老板，那位老板很感激他，帮助他在城里办了一家供货站。这位老板的实力很强，她们厂的皮鞋供应城里各大商场，直接配送到他开办的配货站，因此他的生意火了起来，鞋厂老板和他的关系相处得很好，如同亲兄弟。 翟志远有了钱，走市场寻求赚钱更广的路子。 当时市场管理不上去，工商部门对各类商贩管理不到位，税收上不去。他找路子请客送礼承包了一个区管辖的税收。翟志远聘有能力的人员负责收税，这钱来得快又容易，没有投入，不动口，不动手，只有数票子，目前他的经济实力在大树屯虽比不上小鬼子贾树林，但也是数得着的，人们都说小鬼子贾树林，俩脑袋翟志远发了！ 制鞋厂老板白国财四十多，胖胖的，他最大的嗜好就是找小姐，听荤故事。 一次翟志远对白国财说：“你找小姐讲荤故事，是为了开心还是为了为难小姐？我看别这样继续下去了。你看小姐也很为难的，哪来那么多的荤故事？人家讲不出来荤故事，你还罚人家酒，人家小姐出来混也不容易，看到小姐们为了那点小费捏着鼻子喝酒怪可怜的。 白国财哈哈大笑：“你说对了，一来听小姐们讲荤故事是为了寻乐开心，二来我有一个惊人的想法，我要收集民间的荤故事出版一本《民间风雅故事集》，如今出书热，谁都想出本书，只要花钱买版权谁都可以出书，可出书，没有销售量，没有读者群，社会的反响就更不用提，我想出版一本《民间风雅故事集》，也许会引起轰动的，不过，荤故事也很难收集，这几年走南闯北的也收集了一些，要达到预想的结果，还差的很多。 翟志远笑着说：“你可放手吧，你那《民间风雅故事集》即便是出版，也不会拥有读者的。” “那可不一定，你就等着读我的《民间风雅故事集》吧。走，吃好了，喝足了，到练歌房找小姐，听民间荤故事。”白国财满怀信心地说。 翟志远没有办法，每次她来都是硬着头皮去陪着她，她们来到了一家练歌房，小姐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白国财眯缝着红而不大的眼睛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这个瞅瞅，还都不错，不过我可有个要求，必须会讲荤故事，否则会罚酒的。 小姐们一听他的要求，都退下去了，只有一个小姐站在那里不动，她心里想，不会讲荤故事，不就是罚酒吗？为了小费，我认了。 白国财拉着那位小姐进包间去了，服务生很快送来了啤酒，糖果之类的小食品， 这时，老板又引来一位小姐来陪着翟志远，小姐给翟志远倒酒，递糖果，翟志远文雅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他不习惯来到这种地方，没办法，为了陪好客户不得不这样做。 那位小姐对翟志远说：“您真好，从不为难小姐，我们这里的小姐都想做你的台。” 翟志远笑了：“是吗？你们也不容易，谁家没有姐和妹。” 那位小姐被他的话感动，把头靠在了翟志远的身上，他一动也不动，但似乎想到了田壮的影子。 白国财：“都别闲着，来，喝酒，讲荤故事，”说着，他端起酒杯同身边的小姐碰杯一饮而尽，那位小姐只喝了一小口就把酒杯放下了，老板，实在对不起，我喝不了酒。 “那可不行，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不讲荤故事，是要罚酒的，”白国财拿起她的酒杯硬是给那位小姐灌了下去。 那位小姐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要去洗手间，说着，她捂着嘴跑了出去，不长的时间，那位小姐又回来了，坐在了白国财的身边。 白国财又给那位小姐倒满了一杯啤酒，怎么样了荤故事想好了没有？ 翟志远说：“白老板，别难为小姐？咱们跳舞去吧。”说着，他站起身来。 “不行，我不跳舞，只听荤故事。”白国财坚持着。 坐在翟志远身边的那位小姐说话了：“这位老板，我替我姐给你讲荤故事，我是听南方一位客人讲的，她讲了两个荤故事，今天我就把你们南方的那位老板讲过的荤故事，送给你这位南方的大老板。” 这时，有一位小姐敲门进来说：“郭姐，你老公来接你给孩子喂奶。” 那位小姐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有急事。”说着，那位小姐跑了出去。 在回来的路上，翟志远的心情很不平静，白国财问他在想什么呢。 翟志远说：“我在想那位小姐接着小费跑出去的样，她实在是不容易呀！真够可怜的，干啥不行，怎么非接客！” 白国财笑着：“当小姐蛮不错的，陪吃陪喝，寻开心，钱来得也容易，我是爷们，要是女人，也干这行。” 等翟志远回到家里，他的爸爸妈妈已经睡了一觉了， 妈妈白秀兰：“深更半夜地才回来，干啥去了？” “妈妈，我陪白厂长喝酒去了。”翟志远说。 他爸爸翟永福：“你就这么喝吧，我看你的钱也不是啥好道来的，别看住着楼，开着小车，说不定哪天就变成穷光蛋了。依我看，还是在乡下种地过日子心里踏实，只可惜，地让你租给别人了。” 白秀兰：“我看你爸爸说得在理，城里有啥好的，除了吃就是睡，出门谁都不认识，连个说话唠嗑的都没有。” 翟志远：“爸妈你们都放心，我挣的钱都是合法干净的，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没事到广场跳老年舞去。” 翟永福：“你说的也是，我们老两口啥也不操心了，翟玉大学毕业也嫁人了，你更是一身轻，”翟志远困极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翟永福看了看表才4:30，他心里想这么早就来电话，他替儿子接了手机， “老大”。他生气地说：“什么老大，我是你爷，”对方笑了：“是大爷，快叫翟哥接电话，市场有人闹事。” 翟志远接过手机生气地说：“这点事都找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翟永福生气地说：“看到没，你干的是啥事儿？成天打打闹闹的，你们干的哪是正事？工商局养那些人不收税，要用你们？儿子，你们这是黑势力，行行好吧，那些小商贩也不容易卖那点菜什么的，还不够你们收的税。” 白秀兰：“可不是咋的，我每天逛市场都会看到那些黑势力收税的，一个个秃脑亮，身上满是文身凶着呢。” “妈妈，我们收税也不容易，税收的是不少，那得上交一部分，给当官的送礼一部分，好了，不和你们说了。”他急忙出去了。 今天李务农家里购买了一台三轮小货车，这种轻型小货车方便，不用驾照，这对农村人来说是先进的运输工具了，学起来也容易，，主要用右手操作。男人女人都会驾驶，李志强很快就学会了驾驶 春暖花开，李志强和田壮也边牧羊边收集羊粪，装在三轮货车上不时地往地里送粪肥，李志强开着三轮小货车，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田壮坐在他身边护着他，如今种地半个机械化了，她们累了，坐在车上休息，望着蓝天白云，看着羊儿欢快地吃草，开心极了。 李志强从衣兜里取出那条红纱巾系在了田壮的头上，春天风大怕给她晒黑了。 田壮把头上的红纱巾取了下来，谁让你把红纱巾带来的，她把红纱巾叠好，重新放在了她的衣兜里，“不用带，不已经晒黑了吗。” 李志强又把红纱巾戴在了她的头上，“我喜欢看你戴红纱巾的样子，”他笑着口水又流了下来， 田壮忙取出小块毛巾给他擦去流下来了口水，她顺从了，他眼里闪着泪花，她很珍惜那条红纱巾，那是她们初恋时，李志强用打羊草卖来的钱给她买的，这么多年来她没带过几次，保存的还是那么鲜艳。 李志强的眼前出现了她一次戴那条红纱巾，在大草原里奔跑的样子，他在她的后面追啊追，草儿青青，花儿盛开，那些幸福的年华已经成为永久的记忆。 田壮依偎在他的怀里擦去他流下来的口水，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时间过得太快了，她们已经进入中年时期，老年也在很快地等待着她们，人们常说：‘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她们的一世还有那么长。她更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你们在哪？还在人世间吗？我的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吗？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李志强陪着她流泪，他懂得她的心思，她一定是在想远方的亲人，虽然这里的妈妈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甚至超过了亲生女儿，但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妈妈，而自己把全部的爱乃至生命也都心甘情愿地献给她，她也不会忘记思亲之情，那是人之常情，那是爱的天性。 她不忍心见他为自己难过，志强你把车开回去，哥哥他们等着用车，你慢点开，别忘了有刹车。 李志强点了点头把车开走了，她这才在大草原里放声地哭了起来，温柔的草儿抚摸着她满面泪水的脸庞，像妈妈的手，她太想爸爸妈妈了。 难道她们真的把她忘记了吗？难道当时妈妈说：“将来一定会来接她的话，”是骗她的吗？她失望了，只有大声地哭，悲痛的哭声惊动了南归的大雁，陪着她的哭声鸣叫着。 汪汪汪——……黑子叫了起来，羊儿吃饱了，跑到那片芦苇塘喝水去了。 这时张杰走了过来，这是李志强不放心，他告诉了妈妈。 田壮的心里激起了一股暖流，是这位善良的妈妈陪着她长大，没有受到委屈，她感谢她们一家人养活了她，她像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妈妈！ 张杰潸然泪下：“我的好孩子，妈妈想你，过来陪你。” 田壮看着黑而消瘦的妈妈，心里难过极了，说：“妈妈，我没事，别惦记着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别太累，太操劳了，我本该好好地孝敬您老人家，还让你为我操心。” 听了她说的话，张杰的心里即高兴又难过：“孩子这么多年来让你受苦了，你本该是城里人，或是在更好的地方生活，是我们没有能力，” 田壮：“妈妈不是的，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是志强把我领回来，我才能活下来，应该说我是很幸运的，是你们勤劳善良的大草原人养育了我，我早已经是大草原里的女人了。” 李志刚和李志强他们开着车来接她们，李志刚高兴地说：“志强开车技术不错，又快又稳。” 张杰笑着说：“志强干啥都行。”于莲说：“田壮，志强你们开车先回去，等会我和你哥把羊赶回去，记住志强开车速度慢点，注意安全。” 田壮说：“嫂子你们先回去，天还早，我们放会羊。” 张杰：“你们都先回去，我在这里陪着田壮。” 在回家的路上，于莲对李志刚说：“田壮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眼泪汪汪的，可能想起在日本的爸爸妈妈了，”李志刚说：“能不想吗？都这么多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恐怕这辈子也难见到她爸爸妈妈了。” 于莲叹了口气：“想起来，田壮也够可怜的，从小就离开父母，多难啊。 见到儿子志强她们回来。 李务农迎过去看到李志强把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高兴地说：“我儿子就是能，开车真稳。”他心疼他的儿子才多大点岁数就落下了病根，半边身子不灵活，可整天没个闲着的时候，他说：“志强你们进屋歇会。” 李志强说：“爸爸我不累，你也回屋歇着。”李务农看着儿子走路不灵便的背影，心里很是难受，他想到了崔志伟，还得让他给儿子好好治治。他说：“志强，等有机会还是到你崔叔那去给你调理调理，挺长时间没有服用他的中草药了。” 李志强：“不用了爸爸，现在正是春耕的大忙季节， 再说了，像我这种病能恢复到现在就不错了。” “那也得去调理，，你崔叔不是说了吗，用药治疗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李务农说。 李志强笑了：“是崔叔在安慰我，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治疗，说着他又流下了口水。” 于莲说：“二弟，爸爸说得对，经常用中草药调养，对治疗会有好处的。” 张杰很喜欢和田壮在一起，难怪女儿春花说她偏心，是啊，田壮是个苦孩子，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父母，流浪在大草原真够难为她的。 田壮依偎在张杰的怀里，她也是三个女儿的妈妈，但总也离不开她这个中国妈妈的怀抱。 张杰见她微闭着眼睛那可爱的样子，心里想，她一定在想离开亲人们走过来的路，她习惯地拢着田壮那黑而有些许的白发：“壮儿，妈妈该回去做饭了。” “妈妈我送你，”田壮站起身来，她舍不得离开妈妈的怀抱，离开妈妈的爱抚。 她们在茂密的芦苇塘停了下来，芦苇塘在疾风下发出低沉的鸣吟，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她们同时想到了甜甜，可怜的甜甜，就是在这片芦苇塘遇到了不幸，毁了她的一生，张杰流泪了，田壮发出低微的哭声，她们对过去的芦苇塘是爱，而今对芦苇塘是恨，它毕竟伤害过一个无辜的少女，可那罪恶的歹人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愿他那罪恶的黑心永远也不会得到安宁。 许久，田壮说：“妈妈你回去吧。” 张杰：“咱们都回去，今天咱们不在这里放羊了。” 在李务农的坚持下，李志强同意到医院崔志伟那里去检查病情。 李志刚不放心弟弟开车，他要开车送他去医院。 可李志强坚决不同意，坚持自己开车去，他说：“地里的活很忙，我能行，李务农说：“你们都放心，这玩意谁都能开，我和志强去就行了。 张杰：“那可也是，这三轮小货车慢点开，不会有事的，务农，你照顾好志强，稳稳当当的。” 于莲：“二弟，一路上慢点开，别着急，家里的活你就放心，我们忙得过来。” 李志强说：“你们就放心吧，”说着，他高兴地开车远去了，李务农坐在儿子的身边，喜滋滋地看着儿子娴熟地驾驶着三轮小货车，别看主要用右手挂挡提速减速，刹车麻利着，三轮小货车发出突突的声音，快极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大草原，驶向通往城区的马路上。 李倩的学习成绩下降了，离开了曲老师的讲课，她的学习心情很差，她的脑子里满是曲志文的影子，难道这就是爱情？她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爱情，强烈的爱情，它会让你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这位贾超老师相貌平平，身材不高，和他爸爸贾树林差不多，讲课虽肯卖力气，但是激不起同学们的学习热情，特别是在讲语文课的时候，有时个别的同学打瞌睡。 午休了，李倩吃完饭就去曲志文的代课办公室。 曲志文表情严肃地说：“听说你的学习成绩下降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贾老师和你说了，”李倩很不高兴地问。 曲志文：“别问是谁说的，你的学习成绩下降了，这是事实吧？” “我不喜欢听他讲课，”李倩说。 “李倩你很快就要考升高中了，学习的目的应该明确，不是喜不喜欢谁讲课，重要的是把学习成绩提上来”。曲志文说。 他看着她：“好了，你有哪些没有学懂的问题，我来帮助你复习一下。” 李倩笑了，笑得很甜很美：“星期六中午的时间不够用，我没弄懂的题多着，你可别嫌我烦你”。 曲志文：“好吧，不过那么远的路你怎么来？” “我骑自行车来，我姐家的路比这远多了，我经常星期天回去看我姐姐”。李倩笑着说。 李务农和儿子李志强来到了城区医院，她们挂了中医科，直接去找崔志伟。 崔志伟见李务农和李志强很是高兴，他说：“大哥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本想去看看你，可最近实在太忙了。”看着李志强，志强现在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李务农：“还不是服用了你开的中草药滋养调理，今天来就是让你检查一下，再开点中药调理一下，”他高兴地说：“志强现在什么活都能干了，还能开三轮小货车，今天他亲自开车来的。” 是吗？真是好样的，崔志伟拉着李志强的手：“干活别太过劳，多注意休息。 崔志伟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纪大夫，坐在他对面就诊桌的一位漂亮的穿着白衣服的女医生。 你们好，我叫纪茜，她站起身来说：“你就是李大哥，这位一定是李志强了，志伟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们，他逃到你们大草原，那里的人们没少帮助他，特别是你们家，对他像亲人一样。” 李务农说：“要说帮助，还是志伟兄弟对我们大草原帮助得多，这么多年来没少给村民们治病，特别是我们家，从我爸那辈开始，他可是我们那有名的好中医。 我只能称为半个医生，人们称我为崔半医，是不正规的中医大夫，他看着纪茜，人家才是本科毕业的名中医大夫。 “好了，别提我了，还是给志强看病，”纪茜不好意思地说。 李志强：“那就麻烦你们了，说着他留下了口水。” 纪茜忙用医用纱布给他擦去流下来了口水，她认真地给李志强把脉，李务农问崔志伟：“大兄弟，志强这病啥时候能好，哪怕止住口水也行，他伤心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也太遭罪了，口水一天流下来没个数，可挺难为田壮。” 崔志伟摇头说：“慢慢调理，目前还没有特效的治疗方法。” 那就全靠你了，大兄弟，你能给他治病到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务农看着这位纪大夫心里想，她的技术一定不会错的，不然，崔志伟不会那么信任她，别看她年纪轻轻，看病还是很认真的。 纪茜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崔大夫还是你来切脉吧，从脉象看，志强还是很健康的，有点肺火，还有他的血压偏高。” 这时又进来一位患者，纪茜接待了那位患者。 崔志伟对纪茜说：“你切脉是很准确的，”好吧，志强，我再给你看一下，他给李志强切脉后开了一些中药调理。 在快回家时，李务农对崔志伟说：“大兄弟，多好的女中医，你们处得怎么样？ 崔志伟笑着说：“正想和你说，正在交往，已经处得差不多了，准备十一结婚，放心，大哥，忘不了请你们喝喜酒，”他见李志强开三轮小货车了，高兴地说：“志强真能，有这种心态、精神，恢复正常是有希望的。 纪茜也来送他们：“有机会我和志伟一定去看你们，我也喜欢大草原。 李志强的心情特别好，三轮小货车在回家的路上飞快地行驶着，他每次见到崔志伟，他的心情都是这样的，他的人品，他的医术，使他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春风拂面，大草原的绿色花香，鸟儿在蓝天下盘旋，他觉得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尽管他是个不完全健康的人，但是他能克服一切困难，战胜疫病，走上生活致富的道路，为了田壮，为了家人努力的去做，李务农见儿子高兴心情好了很多：“志强开车晕不，爸爸也能开，你休息一会吧。” “不累，爸爸我觉得开车好开心，”说着，他又流下了口水，他也不想去接了，任它流吧， 其实他没有办法去擦，右手扶着车把，左手不太灵便，但是也能扶着车。 李志强说：“爸爸，每次见到我崔叔都很高兴，是他的鼓励让我增强了信心。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这病要想恢复正常，那是不太可能的，我想到了我爷爷的病因，是血压引起的遗传这方面的因素，幸好我并不重，比我爷爷强多了，能自理，能做不重的体力劳动。”李务农沉默了，心里想这孩子心里比谁都明白，幸亏他想得开，不然他的身体不能恢复到现在这样， “爸爸你们别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的生活，像现在这样，我也知足，好好的过日子，”李志强说着加快了速度，他急着回家牧羊。 李倩盼着星期日的心情，那是无法用言语所表达出来的，补课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早饭后田壮：“盼盼今天是星期日，去不去看你姐姐？” “妈妈，这个星期我就不去看我姐了，下周吧，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到学校去补课，”李倩说着背起书包准备骑着自行车去学校补课。 田壮说：“盼盼，路那么远，要不让你爸开车送你去吧。” 李倩：“不用了，地里的活那么忙，我骑自行车去就好了，妈妈，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一路上她高兴地唱着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曲志文早已经来到办公室，她已经把补课的资料准备好了，她平静地坐在办公室，目视着窗外。 李倩想见曲老师的心情是很强烈的，一路上她急速蹬着自行车汗珠留在她微红的面庞，像花瓣上的露水，亮莹莹的。 校园里安静极了，李倩放下自行车跑进曲志文的办公室：“曲老师——她像小燕子飞到他的身边。 看把你累得脸上都出汗了，曲志文取出手帕递给了她。 曲志文：“咱们现在开始复习。”他像在给全班同学上课那样地认真在讲解每一道题，他讲得生动深入易懂。 他说：“记得伟大作家高尔基有那么一句名言，人们的愿望没有止境，人们的力量用之不尽，我想只要你用下心来，好好学习就有学不完的知识，用不尽的力量。 李倩笑了，笑得很美，她说：“那是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那样，离开了你，就像燃尽的蜡烛。 曲志文急了：“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要端正学习态度和学习目的，学习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国家，为了人类创造财富。，总之学习是我们必经之路，国家在发展，人类在进步，靠的是什么？是文化，是科学，当然老师是很重要的，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要靠自己，你要有心理准备，上了高中可能还是贾超是你们的语文代课老师。” “你说什么？高中毕业生教高中这有可能吗？”李倩瞪大了眼睛说。 曲志文苦笑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不是有一句话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李倩说：“这是哪位名人说的？可到很现实的，” 曲志文：“哪位名人说的，无法考证，在某些用人方面确实是这样，不过贾超任高中语文教师学历还是够资格的，他读的电视大学很快毕业了，好了，不说这些，开始复习。 李烁呆坐在炕上，她盼着妹妹来看她，但又怕妹妹的到来，她的心情很不好，作品也修改不下去了，真的怕啥来啥。 她婆婆谢玉华走进来，甜甜，今天你妹妹咋还没来？ 李烁见婆婆身后跟来了贾超：“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玉华笑着说：“这位就是贾大村长的二公子贾超，人家可是初中老师，很快就当上高中老师了，多有文化、多有本事。” 李烁不屑地说：“知道，不就是个高中毕业生，我也太不理解了，高中毕业生怎么能当上高中老师呢？” 贾超自豪的说：“我在读电大，国家承认的大学，很快就要毕业了。” 谢玉华说：“是啊，人家是有大前途的，家里的生活条件就更不用说了。”她笑眯眯地看着贾超说：“看到俺甜甜就看到了妹妹盼盼了，她们姐妹俩长得很像。” 贾超很自然地说：“李倩是我们班里的好学生，学习上进、活泼大方，当然长得和姐姐一样的漂亮。”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她们姐妹是大草原里的两朵花，哎，三朵花，还有个小妹妹，”谢玉华说着，便焦急地看着窗外，盼盼今天咋还没来呢？以往每个星期日的这个时候她早该来了。 李烁不高兴地说：“别等了，今天她不能来了，快期末考试了，她一定在家里复习功课呢。” 贾超说：“李烁说得没错，李倩应该在学习。”他对谢玉华说：“婶子，我回去了，明天上课，我会看到李倩。 谢玉华：“你看这孩子，赶巧了，今天她还没来，我送你。” 送走了贾超，谢玉华对李烁说：“甜甜，你妹妹来的时候妈妈得劝劝她，机会难得，她要是嫁过去啥都好说，上什么高中，考什么大学，到他们家公司当财务科长，管钱的，那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李烁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不可能同意贾超的，什么高中老师，财务科长她都不会动心的。” 我不和你说了，一根筋，我就不信了，往后走着瞧，谢玉华一摔门出去了！李烁觉得心里乱极了，她真的很担心妹妹，谢玉华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巴结村长贾树林：“她会使坏的，小鬼子贾树林就更不用提了，记得婆婆说过贾大村长想要办的事，没有他办不成的，但愿妹妹考上大学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星期日李倩过得很愉快，能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学习，那是多么的开心幸福，在她的身上有学不完的知识，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真的舍不得离开， 天快黑了，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做饭，她觉得太饿了，才想起中午她们没有吃饭，只顾学习了。 张杰：“盼盼，饿了？中午没有吃午饭，你妈妈说你在外面吃，给钱了吗？” 李倩笑着说：“钱是带了，光顾学习了，奶奶我不饿，等妈妈她们回来一块吃，”说着她又进屋学习去了。 张杰：“那可不行，不能等她们回来，她们是天不黑不能回来的，说着她烧开了水，用白糖冲了两个鸡蛋来：“盼盼，先把这两个鸡蛋吃了，既解渴又有营养。” “谢谢奶奶！”李倩高兴地接过这碗白糖鸡蛋水。 张杰：“我到地里去看看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学习吧。” 李倩说：“奶奶，我也陪你去。”李志强见到妈妈和盼盼她们来了，高兴地说：“盼盼你到芦苇塘那边去接你妈妈，你小妹也在那里。” 李倩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碧绿的芦苇塘在晚风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倩的心理紧张了起来，原本她对姐姐的不幸遭遇淡忘了，然而在芦苇塘发出这沙沙的响声，又唤起了她痛苦的回忆，她背过身去不敢看那片茂密摇摆沙沙作响的芦苇塘，她止不住流下了眼泪自语：“姐姐，苦命、可怜的姐姐，是我害了你，姐姐——。 是小妹李昕在喊她，她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只是在流泪。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了。”李昕拉着她的手说。 黑子也汪汪叫着跑了出来，不远处田壮见李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难过极了，她懂得女儿的心，她一定是在那里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只是李倩，是她们老李家一家人，每当路过这片芦苇塘时，都会有她那种心情的，可怜的甜甜，可有什么办法，她们恨不得这片芦苇塘在她们的视线中消失，永远都消失，可她们做不到，无论她们怎么怨恨，可这片茂密的芦苇塘依然自豪、盎然地在那里摇摆。 李倩和妹妹李昕挽着妈妈默默跟在羊群的后边走着。 黑子也跟着她们，羊儿咩咩地叫着。 第二十八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八章 李倩在曲志文的补课帮助下考上了高中，高中时在省城里上学路远，需要在学校住宿。 开学的那天一家人为李倩准备食宿用品，李志强和田壮、张杰，陪着她到学校去报到， 张杰高兴地说：“这次进城盼盼去报到，我得到春花家去，看看住上几天，好长时间没去她家了。” 于莲说：“妈，家里的事你就放心，你就在春花家多住几天，她又看了李志强：“二弟，你放心羊我会管好的。 李志强说：“三天内一定赶回来，家里的活多着呢。” “志强别着急，把事情都办好了，再回来也不迟。”李务农说。 “放心，爸爸。”李志强开着三轮小货车上路了，她开车的速度不快，安全是最重要的，大草原的路不平，妈妈的岁数大了，怕颠簸。 田壮说：“志强加快点速度，累了，我来开。” 李倩看着妈妈说：“你也会开？” 当然了，这车谁都会开，不信，你看我来开。 说着田壮让李志强把车停下来，田壮加快了行车的速度，这一马平川，连个人都没有，怕啥？ 李志强说：“还是慢点开，今天盼盼去学校报到一天的时间。 李倩到城里读书，心里高兴不起来，因为以后同曲志文老师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会想他的。 张杰搂着李倩：“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宝贝二孙女都到城里上高中了，再过三年就考大学了，盼盼在城里读书高兴不？” 李倩说：“有啥高兴的？城里哪好了，就是房子多楼高，其实我想在镇里读高中，姐姐就是在镇里读高中的。”田壮：“那能一样吗？城里的高中学校教育质量能和镇里的高中教学质量一样吗？你是幸运的，你应该感谢曲老师对你的帮助。 想到了曲老师，李倩的思念之情更强烈了，是的，没有他苦心帮助，她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学习成绩。 李志强说：“盼盼上高中了，更要好好地学习，咱们大草原还没有出一个大学生，我看你就很有希望是吗。” 我看自己考大学的希望不大，如果是曲老师教我，会有希望的，要是贾超教我怕是没戏了，她那水平高中毕业生还能教出来大学生，在初中时她教过我们，水平和我们差不多，李倩失望地说。 听李倩说贾超可能还是她的语文代课老师都感到惊讶。 张杰：“他高中生教你们高中生有可能吗？你还是重点高中学校，我不相信，你这一定是小道消息。” 李倩说：“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家有人，他爸爸小鬼子早就活动好了，他很快就是大学生了，电大快毕业了，国家承认的学历。 “要不人家贾树林头脑看得远，早已经给儿子铺好了路。”张杰说 田壮说：“小鬼子名副其实，盼盼，不管谁教你，都要好好学习，关键靠自己，再说了你还可以找曲老师辅导。 李志强说：“你妈妈说的对，就按你妈说的做准没错。” 张杰：“盼盼，听你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念书，考大学做官做大官，给咱们老李家，给咱们大草原争气。” “奶奶，我可不做美梦，将来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李倩若有所思地说： 田壮：“盼盼说得没错，命是天注定的。”她想到了自己，谁会想到自己亲生父母把她抛弃在这里，留下的只是对亲人们思念，她们都沉默了。 快进城了，三轮货车没有行车执照不能进城里，她们找到停车处，如今交通便利，人力车、出租车迎面驶来。 张杰：“咱们坐出租车，”说着她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们面前，司机热情地把行李包放在后备厢，“你们到哪里？” 李倩说：“北区第六高中学校， 司机说：“普通高中不远，很快就到了，”说着年轻的男司机起车了，李倩的心里想普通高中，怪不得贾超可能担任学校的语文老师。 司机说：“城里有4所重点高中学校，重点高中学校的分数，可是很高的，考上重点高中学校，那考上大学是有把握的。” 听了司机说的话，李倩有些失望了，在我们那里觉得自己考的分数算是不错了，可到城里就差得远了，她觉得考上大学的美梦有些渺茫了。 很快司机把车停在了学校的大门口，她们下了出租车，看着北区六高中学校校园里还是蛮不错的，三层小楼门前花池草坪，已经有好多学生报到了。 李倩排在学生们的后面，奶奶她们坐在学院校园的长椅子上休息。 快到中午了李倩报到完，她们把随身携带的物品搬到了女生宿舍，到食堂吃了便饭，就急忙地到戚运来家去了。 李春花见到妈妈她们来了高兴极了，更让她高兴的是弟弟开三轮小货车了。 杜玉芝手扶着墙迎了过来：“快进屋里坐。” 张杰忙扶住她：“亲家您慢走小心点，” 田壮她们都走过来向老人家问好。 这时草儿和花儿，她们也都跑过来向她们问好。 张杰欢喜地说着俩孩子长得还是那么让人喜欢。 李春花说：“还不都像她爸傻大个。 杜玉芝自豪的说：“个高点好，无论是男是女往那一站精神标志，可惜我的眼睛，”她有些难过地回屋去了。 花儿很懂事，忙着沏茶倒水，招待客人。 张杰喜滋滋地看着花儿：“春花好福气，她们大学快毕业了吧。” 李春花说：“是的，花儿大三了，过年毕业，她是学企业管理的。” 张杰叹了口气：“甜甜和她们是同岁，本应念大学的，她的学习成绩好，老师经常表扬她，将来有前程，可如今——她难过地擦着眼睛。” 李倩：“奶奶，我姐姐也有前途的，她在写作准备出书。 草儿和花儿几乎同声说：“写书？写什么书？ 李倩说：“我姐在写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书稿被出版社退了回来，但是我姐不甘心，按照曲老师提出来的修改意见，正在修改作品，我想她会成功的。” 花儿：“你姐姐可真了不起，写小说那可不是谁都能写出来的，要是我想都不敢想，写一篇作文都吃力，更不用说写长篇小说了。” 草儿说：“那是的，写小说不但要有天赋，还要勤奋，更要有生活，没有生活是写不出来作品的，等她的书出版了，我们一定是她热心的读者。 花儿说：“即使出不了版，我也是她热心的读者，如今出书很难，市场经济了。” 田壮：“你们别夸她了，她那是一时冲动，也许是为了消磨时间罢了。” 李倩：“我姐姐是有感而发，是对人生命共鸣，她是在用笔反映社会，歌颂大草原儿女的勤劳善良，为新生活在呐喊，我相信姐姐一定会成功的。” 草儿和花儿很赞同李倩的说法，同时也在为她的命运鸣不平。 戚运来听说乡下来人了，提前下班，在城里一家高档饭店为她们接风，如今的戚运来可不是过去拉马车在火车站干装卸苦大力的了，而是手拿大哥大的供应科长兼外部联络项目部的经理了。 李春花：“别看她官不大可牛着呢，活不累钱不少赚，连生在他们那儿工作。”她手上拿着菜单：“咱们敞开吃，开个票子让运来拿到公司报销。” 戚运来说：“春花说的没错，干我们这行经常请客户联系工作，一般费用到公司可以报销的。 张杰：“不要太破费，谁花钱也不能浪费，钱来得都不容易，吃点普通饭菜。” 戚运来说：“咱妈她们来一趟不容易，不用考虑钱，吃好喝好为原则。对了，明天草儿花儿陪你们去玩大商场公园。 午饭后，李春花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运来，要不现在就到公园去吧。 戚运来：“明天吧，今天时间太仓促了。 第二天早饭后戚运来打车把她们送到了公园门前，起好了门票交给了李春花：“你陪妈妈她们去玩，我回公司有点急事。” 进了公园，张杰：“这回我可大开眼界了，这里太美了，一路开满了鲜花，当然是在大草原看不到的，各种各类的花，她们没有见过，更叫不出来名字，孔雀开屏，北极熊、东北虎，”“那是狼，还没有咱们家大黑的个头大呢。”田壮说。 李志强说：“这里的狼可没有大草原的狼个头大，也没有那里的狼凶。” 张杰：“这里的狼是圈养的，怎么能和野外的狼比！” “咱们也划船去，花儿兴奋地指着湖心划船的人。”对妈妈说。 张杰：“我看还是算了，有啥划头，咱大草原不是有船吗，还是省几个钱吧。” 李志强一笑又流下了口水，田壮忙给她擦去口水：“妈妈说得对，在这里划船还不如在咱家那里划船。” 草儿和花儿说：“咱们都去划船，在这里划船，同大草原那里划船，感觉是不一样的。 李春花说：“妈，咱们去划船，妈妈，就听孩子们的，这里的船同咱们那里的小木船不一样的，是高档的旅游船。” 平静的湖面，船儿穿梭，她们谈笑风生，欢声笑语。 天快黑了，戚运来已经在公园门前等着她们。 张杰高兴地说：“今天我们玩得太开心了。” 李务农在一人多高的已经吐穗的玉米地里拔草，天气闷热，他大汗淋漓。 李志刚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说：“爸爸别干了，快回去，我崔叔他们来看你了。 是吗？你崔叔她们来了，他高兴地用衣襟擦了把脸上的汗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能来看我。” 李志刚说：“今天是星期日，我崔叔放假，对了，还带了个女人。” 李务农：“这我知道，她们快结婚了，十一结婚这不快到了。” 他们还没有到家，崔志伟和纪茜就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 崔志伟说：“大哥，大忙季节都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李务农说：“这是啥话？外道不是，我想你,盼你,真的把你盼来了。” “大哥好，大嫂她们呢。”纪茜笑着说。 李志刚：“我妈她们进城了，送李倩上高中到学校报到，顺便到我妹妹家待一天，估计明天可能就回来了。” 这小车真不错，李务农被眼前的红色小轿车吸引住了，他这摸摸那看看。 崔志伟开着的是奔驰轿车，是纪茜家陪送她的嫁妆。 纪茜笑地说：“人都是你的了，还谈什么嫁妆不嫁妆的。” 崔志伟严肃地说：“人还不能说是我的，咱们还没有入洞房！”他有些难为情的说：“好一朵鲜花插在了我穷光蛋的牛粪上。”.李务农说：“谁说你是穷光蛋，你人品好，医术高，医德那更不用说，那是金钱买不到的。” 纪茜说：“还是大哥会说话，说得对，我就是看上她的人品、医术、医德，不然我这个老处女也不会嫁给她。 她们笑得很开心。 李志刚：“光顾说话了，快到屋里坐。” 李务农：“可不是咋的，见到你们来光顾高兴了，失礼了。” 崔志伟说：“志刚，过来搬东西，我们带来了吃的喝的，说着他打开了车后备厢，烤鸡、烤鸭、羊肉、牛肉、酒之类的应有尽有，他看了一眼纪茜，你第一次来本想让你品尝一下大草原的特产，活鲜鱼，可惜小河被污染了，实在没办法，有机会只能到嫩江去捕鱼了。”。 纪茜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那可太好了，我这是第一次来到大草原，等于咱们野游了，她深情地望着美丽的大草原，这里的景色美极了，她望着远处那座大桥。 崔志伟说：“是的，那就是嫩江大桥，横跨滚滚的嫩江流水，你再看大桥岸边那高土岗上的一片山里红树，春天开满白色的花，秋天结满了红色的果，山里红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现在已经结满了果子，她伤感地说：“现在恐怕去采山里红果子的人不多了，田壮说了她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再也不去不吃那里的山里红了。” 纪茜不解地问：“为什么？”崔志伟叹了口气：“日本战败撤退，遗留下在大树下9个日本女人，对了，算后来的田壮是。10个日本女人，她们都和本屯的农民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很好，但是思念家乡那是必然的，每年在山里红树开花的时候，她们都在那里想起了家乡的樱花，因为山里红树开的小白花很像她们日本的樱花，因此她们聚集在一起，到山里红树开花的树下吃喝唱跳日本舞，有一年春天，李志强带着田壮也去了，是大树屯贾树林告诉她们的田壮也是日本人，让她们一起交流来往. 那9个日本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切都照日本女人们的装饰，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瓶白酒暴饮狂舞，她们醉倒围坐在一起，看着山里红树无数朵小白花嚎啕大哭起来。田壮的心里难过极了，更加思念异国他乡的亲人了。 纪茜被这个悲惨的故事打动着，她的眼里含着泪花，罪恶的战争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这是什么味，腥臭得难闻极了。” 崔志伟：“又刮南风了，那是被污染的小河方向刮来的，现在已经好多了，正在治理，还没有跟你讲小河的故事。 小河也有故事，这里太神奇了，纪茜急不可耐地说：“你现在就给我讲小河的故事。” 崔志伟说：“不急，这要是小河没被污染，想要吃这里鲜美的鱼虾那可太容易了，像自家的养鱼塘一样随时可取，可如今小河被污染了，想吃鲜美的野生鱼，只有到嫩江去捕鱼了，不过现在嫩江里的鱼也没有以前那么纯野生了，那里的水也被轻度污染了，另外鱼也少了很多，捕鱼的人多，鱼少，”李务农说：“大兄弟只要你们来，再难，也能让你们吃到活蹦乱跳的鲜鱼。” “那是一定的，咱们要是捕捞不到，可以花高价去买，那里有专业的捕鱼队。，”李志刚说。 崔志伟：“大哥，嫂子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盼盼都上高中了，甜甜她还好么，昕昕呢？” 李务农：“叹了口气说：“甜甜还行，生了个儿子，昕昕到她那里去看姐姐去了。 崔志伟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能不老吗？ “我是老了，你没老，正值中年成事业的年纪，前景乐观着呢，”李务农说。 纪茜说：“大哥说得对，你还是未婚的老青年。” 于莲忙着准备饭菜。 李志刚说：“崔叔咱们先到芦苇塘去捞点小杂鱼，晚上做下酒菜。” 崔志伟说：“好，咱们现在就去。” 于莲已经把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拉着纪茜的手说：“纪大姐你还没坐过小船吧？走划船去，可好玩了。” 她们高兴地捕鱼去了，在路过小河时闻到了那股难闻的腥臭味，纪茜用手捂着鼻子，难闻极了。 崔志伟伤感地说着的就是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他用手指着那深而长的大沟说：“现在小河已经治理得差不多了，把河里的污水用水泥管排放到下游去了，全村人都在清理小河底和臭泥垃圾，已经清理了两个冬天了，清理后放清水办养鱼塘，” 李务农说：“可不是，这次工程很大，估摸着还得一个冬天才能清理完工，不然放进清水也会有腥臭味的，养鱼也不会像原来小河里的鱼那么鲜美，过去的小河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只是个传说了。” 崔志伟：“是这里的人们永远都忘不了过去的小河，别看我离开了这里，我仍然怀念着过去那条有着美丽传说的小河，说着他清唱了起来 小河的水源源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纪茜高兴地拍着手说：“没想到你唱歌还是挺好听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你唱过。”李务农说：“你还不太了解我崔兄弟，他不但歌唱得好，二胡拉得更动听，在我们屯这么多年来，无论冬夏吃了晚饭闲着没事都到他家去听他拉二胡唱小曲，他多才多艺，给我们大草原带来了欢乐，我们都舍不得他调走。” 于莲说：“我爸说得对，崔叔那首故乡情唱得不知道多少人流下了眼泪，特别是田壮她最喜欢这首歌了，她也是第一个学会唱的。” 纪茜听了他们说的话激动不已：“是吗？志伟你也唱给我听听，看来我还是真不太了解你。” 崔志伟笑着：“我没有他们说的那样，那首故乡情是我有感而发，是我写给自己的，唱给我自己的，有机会一定唱给你听。” 他深情地望着大草原：“我很留恋过去的日子，这里的人们对我太好了，他们帮助我，大草原养育了我，走过了小河，她们来到了芦苇塘，芦苇塘浅处的清水里有十几只小木船，这都是屯里的人们打鱼用的小木船，李务农说：“志刚你和于莲在这里陪着你崔叔他们捞鱼，我去那边放羊。 崔志伟看着那不远处一群羊说：“志刚这些都是你家养的羊吗？ 是的，都是志强和田壮管理的羊发展的可快呢，现在已经有近百只羊了，是草原屯里养羊大户了，李志刚高兴地说。 于莲先上了小船高兴地说：“咱们去捞鱼。 纪茜也上了小船，小船晃了几下，她有些害怕。 崔志伟说：“没有事的，我来扶你，”他把她扶坐在小船的中间的木板上，于莲轻轻地划着小船，纪茜很是高兴，激动地说：“这里的景色太美了。”她高兴地唱了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推开波浪那首歌。 李志刚他们在自家的迷魂阵里捞取了几条小杂鱼，把船靠在岸边休息了，过了一会儿。 于莲说：“崔叔，我和志刚回去准备晚饭，你们俩在这里欣赏大自然的美丽，”说着她们回去了。 崔志伟说：“这俩孩子，他们再给我们空间谈情说爱，”纪茜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咱们都是老童男女了，哪来那么多甜蜜。” 她们无言，各自都在回忆着自己所走过的路，许久纪茜说：“着么多年来你一次也没有，回过老家去看看？” 崔志伟说：“没有，我怕提到南京，我出生的地方。 纪茜也在流泪，是啊，人生的道路太艰难了，总会有痛苦和泪水伴随着你，但是更多的还是幸福和欢乐。 崔志伟望着芦苇塘：“你说得对，人生道路就是这样的，李大哥像我亲哥一样，他容易吗？不容易，活得也很艰难，经过了3年自然灾害、十年运动，这片芦苇塘对他的大孙女甜甜地伤害，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那是艰苦伴着喜悦收获含着泪水度过来的。”他似乎是有些累了，躺在船板上。 纪茜：“你可别睡着了，小心着凉，在野外可是不易睡觉的。” 崔志伟说：“放心，哪来的觉，我只是想稳定一下不安的情绪，是想到家乡，内心充满了思念之情。” 纪茜用手替他梳理着被风吹乱，并略有几丝白发的头发，“我们都快老了，不要那么悲观，我们的青春还没有开始，”崔志伟说。 纪茜说：“对，为了我们生命的青春，为了美好的明天，我们努力。” 崔志伟站起身来，对，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他拉着纪茜的手，孩子般地向李务农牧羊的地方走去，徜徉在这鸟语花香的大草原，你会感到年轻了许多，李务农笑着迎了过来说：“咱们回去吧，咱哥俩一定要一醉方休。” 崔志伟说：“好，大哥，咱们哥俩一醉方休，好长时间也没在一起喝酒了。” 羊群撒着欢的向家里跑着，黑子汪汪的叫着，跑在羊群的后边。 纪茜留恋地时而回过头看着大草原，大草原可真美，风和日丽，草绿花香，只是空气差点，李务农说：“那是你一次来大草原，一切都感觉新鲜，日子久了，你该想回城里过那舒服的生活了。” 崔志伟：“大哥说得对，我是深有体会，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实在太辛苦了，夏天风吹日晒，蚊虫叮咬，冬天漫天飞雪，寒冷刺骨，一年四季人们总闲不着，都在为生活忙碌着，纪茜听着、品味着，正是像他这样许许多多的农民创造出来的劳动果实，养育着城里的人们，支援着国家建设富强强大，农民！朴实而伟大的农民！！ 对于崔志伟的到来，许多乡亲们都来看他，李务农的家像过年一样热闹起来，自然摆了几桌，开怀畅饮。 党支部书记郝睿，村长于富贵，孙长林他们都来了，于莲的爸爸于有财，妈妈付钰也来陪客人。 酒过三巡于富贵站起来，自己端着杯酒：“志伟同志，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很快就喝上了我们的喜酒了，。10月1日国庆节结婚，希望各位光临，崔志伟站着端着酒杯，我是大草原里的人，当然让这里父老乡亲们喝上我的喜酒了，他看着身边的纪茜：“看来来不及和你商量了，这次我就做回主，你看行不？ 纪茜也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不用和我商量，一切都由着你，李务农说：“还是人家城里人有文化开朗大方，通情达理。” 崔志伟说：“我决定，我们结婚就在这大草原。” 好，干杯，在座的人们举起酒杯，把杯中酒干了。 大草原的夜沸腾了，风儿送来了青草地的芳香鸟语蛙鸣，群星璀璨，月儿露出笑脸。 不知谁喊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听到崔半医拉二胡唱小曲了，真想听，这提议引起了共鸣，对，听崔半医拉二胡唱小曲。 纪茜推着崔志伟：“你就别谦虚了，来一首，”李务农说：“崔兄弟你的二胡咋没带来？” 崔志伟：“我那二胡是拉给咱们大草原人听的，还放在我那土房子里。 于莲高兴地说：“崔叔，我去取二胡，说着她跑了出去。” 崔志伟试了几下胡音说：“乡亲们好长时间没有模二胡了，手怕有些生了。 大家热情地鼓掌，崔志伟拉着二胡唱了几首现代歌曲，又拉着二胡边唱起那首《故乡情》，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盛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感人的歌词，动人的歌曲，让人们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起来。 李务农：“我最了解崔志伟的心了，他是为自己唱的，是在思念自己的故乡和逝去的亲人们。” 纪茜也懂得他的心情，她是在思念自己的双亲，思念永远也见不到，只有记忆中那模糊的影子。 罪恶的战争，罪恶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给无数人造成像他这样只有思念，回忆亲人们影子。 崔志伟放下手中的二胡，举起酒杯来，乡亲们干了这杯酒，他换了曲子，《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社会主义好》…… 纪茜带头唱了起来，人们的歌唱气氛更浓更强烈了，夜深了，人们才余兴不尽地散去了。 崔志伟有些醉意蒙眬地说：“大哥，看来今晚回不去了，给您添麻烦了。” 李务农：“晃了晃自己的身子说：“你看又外道了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咱这房子宽敞，你们就安心的休息。” 纪茜说：“志伟，回去也行，我开车。” 崔志伟说：“那可不行，咱们都喝酒了，要严格地遵守交通规则。” 于莲说：“崔叔，纪姨，都下半夜了，屋子都收拾好了，你们休息去。” 纪茜说：“好的。” 于莲：“今晚我就住在你家了，咱俩睡在一起。” 于莲又说：“要不你就和我崔叔住在一个房间里，都给你们悟好被了。 “可不是咋的，你们住在一起相互照顾起来也方便。”李务农说。 纪茜笑着说：“别看我这个人挺开朗的，但是对待个人生活问题上还是很严肃的，守旧，不到新婚之夜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崔志伟也笑着说：“要不然到现在还是个老处女的，今晚就让于莲陪着你，我和大哥睡在一起，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和大哥睡在一起。 他们俩躺在炕上说着话，酒是好东西，解乏，怀旧，麻醉人们的神经，很快他们就进入了梦想。 李志强在姐姐家待了两天就待不下去了。 张杰：“知道儿子的心情，他是惦记着家里的羊。” 李春花说：“志强再待两天，妈妈不容易来一趟，明天你姐夫请好假了，带你们去公园玩一下。 田壮说：“姐姐，你就依了志强，现在家里活可忙了，等到秋后一定来多住些日子，要不我和志强先回去，让妈妈住些日子。” 可不行，张杰急了：“我得回去，也不知道家里咋样了，我还有点放心不下家里，”李春花的婆婆杜玉芝抓着张杰的手不肯放开，这咋说走就走，咱姐妹俩还没有好好的说话呢。 张杰：“姐姐往后在一起的机会多着呢，要不你跟我们到乡下住些日子。” “行，等过了十—，—定到你们家住上几天。”杜玉芝高兴地说。 田壮对李春花说：“姐姐，李倩在城里读书，你就多费心了，有事少不了给你们添麻烦。” 李春花笑着说：“你们就放心，这里就是她的家。” 李倩明天就开学上课了，她真的舍不得离开妈妈，长这么大，她还是一次离开家，她看着爸爸驾驶三轮车远去了，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李志强回家的心切，车开得很快。 张杰：“盼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家，我这心里慌着，说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妈妈：“你就放心，她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我姐家离学校也不远，也会照顾她的，田壮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 李志强说：“是的，她会照顾好自己，星期日放假也会回家看看，我会开车来接她的。 张杰：“幸亏咱家置办了一台三轮小货车，方便着呢。” 李志强得意地说：“这算啥，等过几年咱们也买台小轿车。” 她们都笑了，那不是梦，农民富起来了，很快就会变成现实的。 上课的铃声响了，李倩坐在课堂里感受到一切都很陌生，贾超夹着课本走进了教室。他西装革履，矮胖，身材也显得土气。再好的装束配在他身上也不惊人。 同学们好，他表情严肃地说！ 老师好，李倩随着同学们的回声站了起来，并没有问声他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讨厌他，是因为曲老师还是……她说不清楚。 此时她更加怀念曲志文老师了，她根本没有听清楚贾超在讲些什么，她盼着星期日，只有星期日她才能见到自己最思念的人。 “听说昨天崔志伟来了，还带来了女朋友。”张杰叹了口气说：“要知道她们来，我们昨天回来就好了，也不知道你们招待好他们没有，” 李务农说：“你就放心，招待得好着呢，人家崔志伟把吃喝都带来了。对了，十一快到了，她们那天结婚，到咱们这里办喜事，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帮助她张罗张罗。” “那是一定的，咱们是一家人，”张杰高兴地说。 李志强到了家就急着忙着去看羊，田壮跟着他，于莲见到她们来了，说：“那我回去准备饭去了。 黑子围着李志强在身边打转转，才两天它就想主人了，李志强摸着它的脑门又去摸头羊的弯曲的长角，头羊用头蹭着李志强的腿部咩咩地叫着，随着许多的羊也咩咩叫了起来，这种场面李志强激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田壮也被这种场面感染了，她不断地给李志强擦着流下来的口水说：“志强，羊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张杰忙着做晚饭，这时李昕的班主任刘杰敲门进来：“大娘我是李昕的班主任老师刘杰。” 刘老师你好！张杰笑着说：“我认得你，来过我们家的，谢谢你对李昕的照顾。” 刘杰说：“大娘，李昕不在家，她怎么还不去上学？都开学三天了，她爸爸妈妈呢。” 张杰：“他们都去放羊了，也该回来了，我去找她们，催她们快回来，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大娘等她爸爸妈妈回来说一声就行，让李昕赶快去上学，”说着刘杰走了。 张杰想起了以前李昕的班主任白静，她就说过这孩子蛮聪明的，就是不爱学习，她跑到姐姐那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天黑了李务农一家人都在吃晚饭，张杰做事稳重，没有急着把刘杰老师来找李昕没上学的事出说出来，怕大家着急吃不饱饭，都操劳一天了，晚饭后再说。 晚饭后田壮说：“昕昕怎么还不回来？这不误课了，她二姐前天就开学了。” 李志强：“可不是吗，这孩子就是心野去她大姐家到现在不回来。” 李务农说：“说明昕昕这孩子懂事，她大姐那里太孤单了，多陪她大姐是好事，要不让志刚去接昕昕吧？路远，孩子骑自行车让人不放心，于莲说。 李志强说：“还是我去，家里地里的活忙，田壮明天自己去放羊，我开车去快回。 于莲说：“啥时候咱们这里能装上电话就好了，你看人家城里差不多家家都有电话了，方便得很。 “我想这乡下也快安上电话了，如今通信事业发展的这么快，城里有些老板都用上大哥大手机了，走到哪随身带，我姐夫都有了。”田壮很有信心地说。 李志强：“就连我姐夫在小鬼子贾树林公司上班，也混上了大哥大手机可神气了， 张杰：“我见过那玩意儿，黑色的不太大，手里拿着，价格上万元，一般人买得起？ 李务农说：“如今城乡的差别也太大了，咱们想都别想，也别眼红，过咱们安稳，温饱的日子就知足了。” 张杰叹了口气说：“人都是财运，该有多大财就有多大财，小鬼子贾树林发了，俩脑袋翟志远也富了，听春花说他开了个配货站，负责管理一个区的税收。” 田壮也听姐姐李春花说过，她的心里很高兴，只要他过得好，在她心里始终没有忘记他，4年来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她是多么想念，有机会见他，哪怕只看他一眼，心里也知足了。 早饭后李志强开着三轮小货车去大树屯接小女儿昕昕，一个暑假没有见到她，他很想她，见女儿心切，车很快到了大树屯，他记得小妹候来过一次，是为了救田壮到贾树林家弄鸽子，至今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挺感谢小鬼子贾树林的。 大女儿李烁见到爸爸开车来了心里高兴极了，爸爸也能开车了，她说：“爸爸你真行。” 李志强见到甜甜第一句话就问：“甜甜，你小妹呢？” 李烁愣了一下，不安地说：“她不是早回去了吗？” 李志强的脑袋嗡了一下，他晃了一下，几乎栽倒，李烁急忙拉住她说：“爸爸你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昕昕没有回家？ 李志强摇了摇头，李烁把他扶在炕上坐了下来：“爸爸，你先别着急，昕昕不会有事的，这些日子她都和她同学孙彩云在一起，我现在就去她家问问。” 她急忙穿上衣服出去了，李志强心急如焚，生怕小女儿有什么闪失，他想和甜甜一块去，可家里剩下平平没人照看。 很快李烁回来了，说：“爸爸你就放心，孙彩云她爸她妈说了，她们俩进城里串亲戚去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回来。 李志强还是不放心地说：“她家亲戚住在城里什么地方，我去找她。 李烁表情为难地说：“爸爸这我就不知道了，城里那么大到哪去找，再说了她们去玩，那就更不好找了。” 李志强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那好吧，我先回去，家里人还等着我的信，李昕昕回来让她马上回去，不能耽误了上学。” 李烁说：“爸爸吃了午饭再回去，很快中午了，还没吃午饭。” 这孩子真让人生气，李志强生气地开车走了，他刚开车走，李昕就拎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李烁急忙问她：“你干什么去了？你不是说回家吗？” 李昕嬉皮笑脸的说：“现在姐我实招，这个暑假我和孙彩云进城打短工去了。” 李烁瞪着大眼睛抬头要打她，又不忍心地把手放了下来，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李昕说：“大姐有啥不放心的，人家孙彩云亲戚在城里开了一家ok厅，生意很忙，我们当服务生。” “那你也不能和我说谎，你也太不懂事了。”李烁不高兴地说。 李昕笑着：“不是怕你担心吗？你看我给你买来了新款式的体形裤，穿起来好看极了，在这大树屯穿上，你是一大美女。” 李烁把那体形裤甩到一边去，你的大美人爸爸来找你：“刚走，都快急疯了，啥也别说了，马上回去，去让你姐夫开车送你。” 李昕急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来就自己能回去，她看了一下石英表，时间还早，天黑前一定能赶到家。” “你的自行车呢？”李烁问她。 李昕说：“我把自行车放在孙彩云家了，说着她把，水果、糖放在桌子上，再见了，姐姐，她拎起一个大方便袋就要走。” 李烁说：“你大方便袋里装的什么？重不。” 李昕笑着说：“是100个小手帕，爸爸总是流口水，妈妈总洗挺累的，使用时间长了也不卫生，换新的能好一些。” 李烁感动地说：“小妹你真懂事，知道关心爸爸了，她帮助妹妹到孙彩云家骑自行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李志强回到了家，家里人见到她，没把昕昕接回来都不安起来。 田壮说：“志强，昕昕呢？” “她和她同学进城了，她的胆子太大了，看她回来好好收拾她。”李志强生气地说。 张杰急了：“这孩子进城干啥去了，胆子是够大的。” 于莲说：“都别说了，快想办法去把她找回来，要不我去大树屯看看她回来没有， 李志强急忙地说。” 李务农说：“志强说得对，您也太累了，让你哥去吧。” 妈妈我回来了，李昕下了自行车高兴地喊着她，太高兴了，能用自己赚的钱给家人买一些实用的东西。 李志强第一个冲过来打了李昕一耳光：“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李昕愣了一下，这是爸爸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打她，她委屈的差点流了下了眼泪。 张杰和田壮忙护着她，数落着李志强。 田壮生气地说：“你怎么打孩子？打我的孩子。” 李志强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右手自语，我怎么会打自己的女儿？李昕见爸爸那后悔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是，她爱爸爸，爸爸更爱她们，爸爸打她，那是担心自己，更爱自己，她抓住爸爸那发抖的手说：“爸爸是女儿不好，你别生气了，这个假期我和同学孙彩云到城里去打工去了，是孙彩云亲戚家开的ok厅。”说着她把打工挣来的钱放在炕上，才又把包装很好的。100个小手帕取了出来：“爸这些手帕给你擦口水用的，大家都被感动了。” 于莲：“你才多大点孩子？她的声音颤抖地说。“” 田壮流下了眼泪，抱着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不需要你去打短工挣钱，你的精力要放在学习上。” 李志强听了女儿说的话，心里难过极了，自己为什么会打女儿，泪水和口水混合地流了下来？ 李昕流着眼泪说：“爸爸，女儿会好好地学习，不会再让你们操心。” 她取出打短工挣的钱买回来的手帕，不停地给爸爸擦着流下来的口水。 第二十九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十九章 夜深了，李志强却没有一点困意，也许是他为小女儿的孝心感动了，她感觉到小女儿昕昕的性格举止相貌同她的两个姐姐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她的胆大、心野像谁？ 像我？他马上否认了自己，人家都说：“孩子随父母，那是遗传，血缘关系是不可改变的，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他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觉天已经快亮了，身边的田壮睡得很甜，很沉，耳边又传来她的梦呓：“志远，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大喊了一声，坐了起来，”她大汗淋漓、心慌意乱，她后悔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说梦话了，梦中她拉着翟志远的手钻进了玉米地里……。 李志强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仍在背靠着她一动不动地睡，装睡时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田壮说的梦话使他清醒了许多，怪不得他总觉得昕昕很像一个人，俩脑袋翟志远，他相信遗传基因了，难怪昕昕那么小，胆子就那么大，敢到城里去打工，那不愿待在大草原想闯天下的野劲，不正是俩脑袋翟志远的基因吗？怪谁？怪自然灾害动荡的年代，亏她那么相信翟志远这个正人君子。什么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见鬼去吧。 田壮又轻轻地躺下了，用被子蒙住了头，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流在一起，她觉得对不起李志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有所言，怪她对翟志远的感情太深了，她曾试着忘掉他，可做不到，她怕志强听到她说的梦话，那样他会伤心的，她不敢想下去。 不知谁家的公鸡发出了一声啼叫，随之啼鸣声四起，李务农起来给牲畜添草料去了。 张杰和于莲准备起来做早餐，今天昕昕去上学，她们要做点好吃的，让孩子吃好，高高兴兴地上学。， 这一夜李志强没有合眼，眼睛有些红肿，这让田壮的心里不安，黑子忠实地在羊群的旁边守着羊群，百十只羊在大草原撒欢，没有一只羊走散离群的，它们都怕黑子汪汪地追咬。 田壮和李志强放羊省心多了，她们可以放心地打羊草，累了可以躺在草堆上休息，可以睡上一觉。 李志强一夜没睡太困了，躺在草地上就睡着了，他似乎把昨夜的事忘掉了。 田壮在不远处抡着大镰刀，唰唰地打着羊草，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 大草原的九月阳光明媚，微风习习，送来阵阵的花香，此时她无心欣赏这里大草原的美景，而是回忆昨夜的梦境。从李志强的眼神，她看得出来，昨夜她说的梦话，他听到了，该怎么办？她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镰刀来到了李志强的身边。让她想不到的是他睡得那么安稳，她看得出来昨夜他是装睡，现在他才是熟睡，他睡觉是那么的自然安静，她控制不住自己流泪了。 汪汪汪——黑子叫着去追羊群去了。 李志强被惊醒了，田壮擦去眼泪坐在他的身边：“志强，我对不起你，她呜呜地哭了。 李志强急了，流着口水心疼的说：“不哭，我最怕你流泪了，你没有错，人是有感情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记得小时候我就发誓，不能让你受到一丝委屈，当我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时，我就下定决心一辈子照顾好你，可我没做到， 田壮在他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你做到了，一般男人做不到的，你都做到了。是命运，是命运不该让我遇到翟志远，他和你一样是个好人。” 李志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在我心里只要你高兴，幸福。他流泪了，流下的口水更多了。” 田壮忙给他擦去留下来的口水：“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李志强喃喃地：“是我不好，我都现在这样子了，你不嫌弃我，照顾我，是我连累了你，你也可以有选择，只要你能幸福。” 田壮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你今天又让我重新回到了我们小的时候，回到了我们难忘美好的岁月，让我重新回到那难忘美好的记忆里，她们紧紧拥抱着流泪，但更多的是笑语。” 李倩盼到了星期日，像出笼的小鸟飞到了曲志文的身边，曲志文：“李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到省城副刊编辑部举办的《文学创作学习班》去学习一个月，参加的学员都是报刊发表过作品的，有培养前途的作者。” 祝贺你曲老师，一个月对于我来说有些太漫长了，我会想你的，李倩说。 我也会想你的，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页稿纸：“一次在我看书的时候忽然想起你那美丽可爱的影子，于是我激情地写出了《心中的你》 你似春风拂面撩得我好不安 你似夏季绵绵细雨滋润着我的心 你是秋季硕果累累我永远的期盼 你似冬季漫天飞舞的雪那样洁白 李倩把那页稿纸贴在了胸口：“谢谢你曲老师，我真的好爱你，在你的心里我是那么完美、纯真。你用一年四季写出了我，是你的心里时刻都有我，那在我的心里又怎样才能表达出来我对你的真情、真爱。我只能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爱，永远的爱，她扑到了他的怀里哭了，”这少女的哭声像美妙动听的歌曲，像小溪在轻轻地流淌。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崔志伟同纪茜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 10月。1日那天阳光真好，明媚温暖，只有这样的阳光才能充满生机盎然。 清晨，草原屯组织了车去城区里接崔志伟和纪茜，李志强高兴地穿着中山装，开着自家的三轮小货车在最前头，李务农、张杰、田壮坐在自家的三轮小货车上，心里非常地高兴。 张杰：“志伟也真是的，自家有好车，不用，非得用咱这三轮小货车接新娘子。” 李务农：“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咱大草原人实在、朴实，把自己还看作是咱大草原的人，人们对崔志伟的做法赞不绝口。” 上午9点，迎亲的车队驶过了崔志伟原来住的小土屋，门前插着两面红旗迎风飘扬，草原屯的男女老少多坐在院子里去迎接她们。 崔志伟下了车，拉着纪茜的手走了过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们欢呼雀跃，喝彩声声。 上午。10点崔志伟和纪茜结婚典礼正式开始，党支部书记郝睿清了清嗓子：“草原屯的父老乡亲，今天是咱大草原大喜的日子，崔志伟和纪茜马上要喜结良缘了。崔志伟在我们草原屯风风雨雨，生活了十几年，大家都盼着她有个家，今天他终于要成家了。他虽然工作在城里，离开了我们草原屯，但他的心还在咱草原屯，人还是咱草原屯的人。” 现在我宣布：“崔志伟，纪茜结婚典礼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纪茜看着屋里大红喜字满意的说：“不错，新房布置的不错，走咱们喝酒去，她拉着崔志伟的手说。“好，喝酒去，”崔志伟高兴地说。 村长于富贵主抓后厨，早已经准备好了酒席，草原屯的人实在，头道菜，烤全羊、接着鸡、鸭、鱼摆满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美酒飘香、红粉佳人、，草原屯热闹极了 崔志伟和纪茜给各桌敬酒。 李务农陪着他，怕他喝多了，一个劲地对村民说：“你们多喝，我崔兄弟点到为止。 张杰、李志强、田壮、李春花她们忙到天黑才吃上饭。 崔志伟是个细心的人，他见李烁没有参加他的婚礼，他理解她的心情，对张杰：“嫂子别忘了给甜甜多带点喜糖。” 夜深了，崔志伟躺在温热的炕上看着雪白的墙和那鲜红的大喜子心里高兴，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双亲，南京多么美丽繁华的城市，罪恶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毁坏了这座城市，他相信新中国一定会把南京建设成更加雄伟壮观，美丽繁华的新南京，他很想回去看看自己出生成长的故乡，但是还需要时间使他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纪茜依偎在他的怀里：“志伟，你在想什么呢？妈妈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她们的儿子有家了。” 崔志伟流着眼泪：“是的，爸爸妈妈看到会高兴的，她们的儿子终于有个家了、更没让她们失望的是，他们的中医世家得到了延续，她们的儿子合法行医，治病救人，造福于社会了。”想到这她们相拥的更紧了。 李昕听说明天要去给她大姐送羊肉，她高兴极了，十一放假她可以去陪姐姐，当然李倩也要去，她们都很想大姐。 张杰心疼大孙女，给她留了一大盆香喷喷的手把羊肉，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手把羊肉，还有一包喜糖。 李志强今天太高兴了，喝多了点，为了安全李志刚开车去了，他惦记早点回来干农活，眼下庄稼秋收到了，农活正是大忙的时候。 李志刚说：“妈妈大树屯快到了，她们菜农都是扣塑料大棚的，棚内温度高，菜下来的早，能赶上卖个好价钱。” 张杰：“那当然了，听说大棚里的温度可高了，在里面干活穿短裤背心还流汗，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可怜的盼盼在那里受苦了，我那大宝贝孙女。” “是啊，农民在哪生活都不容易的，人们说要让农民从土地里走出来，走哪去？”于莲摇头说。 到了高俊杰的家，门锁着，一位邻居老太太说她们家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我喊他们回来。 “那就谢谢你了，我们也跟着你去看看那塑料大棚是个啥样子。”张杰笑着说。 李烁见到奶奶她们来了高兴地擦着脸上的汗说：“奶奶你累了吧，这么远的路，” 张杰爱怜地捧着李烁被汗水湿透的浓发：“奶奶的乖孙女，别太累了，咋出这么多汗，她的眼泪含着泪花。” 李烁笑着说：“奶奶，菜农活没有咱们那里的农活那么累，就是塑料大棚里的温度太高了，说着她把塑料大棚的门打开，奶奶您进去看看，我们正在下豆角，这已经是种二茬菜了，都下来了。” 张杰把头探了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她喘不过气来：“我的天这也太热了，人受得了吗？” 李烁咯咯笑着：“习惯就好了，不过不能在里面待的时间过长，适当地出来透透气，不会发晕，缺氧的。” 见李烁家里来人了，高俊杰和他爸爸汗流浃背，满脸大汗地走了过来。 高俊杰说：“甜甜，你陪奶奶她们回去，我们再摘一会豆角，下午来取菜的，我们都预定好了。” 李志刚听他说一会儿有来取菜上货的，说：“甜甜不急着回去，别耽误了人家上货。” 我们也来摘豆角，说着他进了塑料大棚，于莲她们也都跟着进去了，帮着他们摘起菜来。 高俊杰说：“奶奶你可不能在这高温下干活，赶快回去，甜甜，快把奶奶她们领回去，我妈领着平平不知道去哪串门了，你把妈妈找回来做饭，多炒几个菜，等会我们也回去。” 张杰：“肉就不用买了，我们带来了手把羊肉，做两道素菜就行，李烁带着奶奶 张杰回去了，” 李志刚是个勤劳能吃苦的人，他边擦着脸上的汗，边摘豆角，人真有办法，这近三十平米的塑料大棚都是用圆钢焊接组成的，这绿油油的豆角秧都爬到顶了，够不到上面的豆角。 高俊杰说：“上面的豆角先不摘，背上小木梯子摘，都说你们大田里的农活累。我们菜农也够受罪的，在塑料大棚里流大汗，蚊子咬你，快出去歇会吧，时间长了会受不了的。” 李志刚说：“没事的，都是农民，没有吃不了的苦。”他擦着汗，李倩和李昕刚进塑料大棚里就跑了出来，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汗跑到路旁树底下去乘凉了。 于莲走了过来笑着对她们说：“我们的二位小公主哪能吃这样的苦，走，咱们回去，出了一身汗，都没地去洗！ 午饭很丰盛，李志刚和高俊杰很投缘，他们边喝酒边吃手把羊肉，谈说着农民美好的前景。 李倩小声地对张杰：“奶奶我去给我姐姐拿喜糖。 张杰碰了她一下没有回答，李倩心里明白了，奶奶有心思没动身。 李烁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仍然高兴的吃着奶奶亲手做的手把羊肉，李倩知道姐姐最喜欢奶奶做的手把羊肉了，一年只有入冬和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手把羊肉。她忽然发现姐姐的脸上有几处小小的雀斑，难道姐姐又怀孕了？又是个男孩，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如果不发生那种事，如今姐姐早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她们屯，姐姐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崔志伟说过她很有学习天赋，是大学生的好苗子。曲志文老师也经常表扬姐姐的文科好，作文写得更好，有文学方面的才华。可如今都怪自己不懂事，缠着姐姐到芦苇塘里去洗澡，是自己害了姐姐，毁了她的一生幸福，她的心里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她把自己碗里的手扒羊肉放在姐姐碗里说：“姐姐你吃，昨天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她来到外面双手捂着脸哭了。 李烁跟着她出来：“妹妹你怎么了？姐姐生活得很好，真的，”她也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李倩听姐姐这么说更无法控制自己：“姐姐，我最亲最可怜的姐姐，无论我怎样做怎样自责，都无法挽回自己的过错，是我不懂事，毁了你一生的幸福。“” 李烁停止了哭声，给她擦去了眼泪：“妹妹，姐姐今天很高兴，谢谢你们都来看我，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了，也来看我，好感动。奶奶做的手把羊肉真香，好吃极了，和咱小妹候吃的手把羊肉一个味道，走，回去，时间长了，奶奶她们会有想法的。” 吃完了午饭，李志刚急着赶回去，于莲，张杰，已经上了三轮小货车，李倩和李昕就先不回去了，在这里陪姐姐一天，三轮小货车发动了，高俊杰他们一家人都出来送她们。 张杰这才把那一包崔志伟结婚的喜糖拿了出来，声音沙哑地对李烁说：“甜甜这是你崔叔昨天结婚的喜糖，让我带给你，他说很想你，改天来看你，听说你在写书、写小说他很高兴，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从小就看你有出息，有前程。“ 李烁含着眼泪接过了那包喜糖：“奶奶代我，谢谢崔叔，有空我去看她。” 张杰紧握了一下大孙女李烁的手，挥泪告别了她们，三轮小货车启动了，李烁她跑着追着喊着；“奶奶、大爷、大娘、再见，” 张杰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奶奶的宝贝大孙女好好的过日子，别累着。” 李志强和田壮在大草原边放羊，边打着羊草，黑子忠实着守着羊群。此时她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盼着妈妈她们早点回来，都想知道甜甜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其实她们都想去看看自己的大女儿。李志强怕去了，因为自己的样子会让女儿伤心，会让亲家看不起自己。而田壮怕去了，志强会误会自己是想见翟志远，其实她自己是想见到翟志远。她确实没有忘掉他，这些年来他的影子总是在她的眼前，难怪时常在梦里呼叫着他的名字，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记得那次在玉米地里，她说他：“我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可自己呢？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了，她太怀念那4年来不常见面的日子，总觉得同他见面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像是在瞬间，又是那么的甜蜜幸福。 李志强打羊草很吃力，左胳膊使不上劲，主要的力气都放在右胳膊上，但是他坚持着。 田壮放下了大镰刀，说：“志强休息一会，她用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汗和流下来的口水。” 我自己来吧：“李志强接过她手中的手帕，让它流吧，这口水是治不好了，总也流不尽，她生气的用手帕堵住了嘴。” 天快黑了，李志刚忙着帮于莲做晚饭。 张杰惦记着李志强和田壮就去看她们。 这时李志强和田壮已经赶着羊群回来了，李志强急着问张杰：“妈妈甜甜现在还好吗？” 田壮急着问：“妈妈甜甜在那过得开心不？公婆对她好不，受不受气？” 张杰：“她们一家人对她都很好，那是咱们甜甜懂事能吃苦，还像小的时候那样，啥都抢着做，她叹了口气说：“甜甜又怀孕了，她们那是菜农，都说比咱们种大田的农活清闲，我看那也轻不到哪去，在塑料大棚里干活热得透不过气来。” 听了妈妈说的话，田壮心里很难过，李志强说：“在哪种地都是受苦受累的，熬吧，咋活都是一辈子，要不崔叔说 来时呱呱叫， 人生苦难降临了。 挣脱苦难与困境， 去时静悄悄。 张杰苦笑了：“你崔叔说的话你还真记着，不过这话也不全对，有能耐的人就是不一样，像小鬼子贾树林、俩脑袋翟志远这不都富起来了吗？” 李志强说：“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日子好过了，有盼头了，咱们不也是置办上了三轮小货车了吗，我相信只要肯出力气，发展畜牧业，多养羊，咱们也能富起来，郝书记不是说了养羊，养奶牛，办乳品厂，他看着自家的羊群满怀信心。” 张杰：“看着儿子高兴、自信的心情，心里很高兴，是啊，儿子说得对，如今的日子有奔头了。” 崔志伟和纪茜的蜜月是在大草原度过的，几天来，纪茜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还有两天她们的假期就到了，该回去上班了。 崔志伟对纪茜说：“明天咱们去大江划船，下网捕鱼去，李大哥已经同那里的专业捕鱼户说好了，对了，那里的山里红也可能熟了，咱们品尝去。” “那可太好了，咱们的新婚假期过得也太有意义了。”纪茜高兴地说。 早饭过后，李务农一家人都做好了准备，油、盐、酱、醋…… 纪茜不解地说：“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崔志伟说：“中午在野外就餐，你还没有体验过野外就餐的品位，江水炖江鱼，再放点野菜吃过一次让你一生都忘不了的。” “野游！太好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到野外生活过，她深情地看着他，嫁给你真好，” 本该李务农全家都去的，可得留下人放羊，张杰：“你们都去吧，我去放羊， 田壮急了：“妈妈我是不会去的，我去放羊，她语气坚定地说。 李志强懂得她不去的原因，说：“妈妈你们都去，我陪着田壮留下来去放羊。” 李志刚开着三轮小货车，她们高兴地去嫩江里捕鱼去了，一路上她们谈笑风生高兴极了。 张杰：“田壮这孩子怎么一说到大江去，就那么地不高兴？” 于莲叹了口气说：“妈妈你就慢慢地琢磨，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很快她们就来到了江边，高山岗上那片山里红树，好大的一片山里红树，那点点的红色说明山里红已经成熟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来摘山里红的果子，冷清清的。 张杰忽然明白了田壮不来这里的原因，她的心情有些伤感起来，纪茜说：“志伟，那片发红的树就是山里红树吧，走，咱们到哪里去采山里红。” 不急，等咱们捕鱼回来的时候再去，正好路过那里，张杰急忙说。 李志刚懂得妈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把车开到了嫩江边一处的土房门前。 她们下了车，从土房里走出一位五十开外，面庞黝黑的男人。 李务农上前打招呼，“卫兄弟，我们给你添麻烦来了。” “好说，好说，你们随便，网在船上，注意安全就行了。那人笑着和崔志伟挥手，我叫卫强，欢迎你这位大名医来到这里，你们尽兴，打不到鱼没问题，我在江边养的鱼足够你们享用了。” 李务农对崔志伟说：“人家是捕鱼专业户，是有捕鱼执照的，不过也快失业了。如今大江里的鱼越来越少，前几年排放的污水死了不少鱼，现在有些好转了，看来不治理生态环境是不行了。” 纪茜站在江边向着远处眺望白浪滚滚，水流东去，结对的觅鱼鸟儿一会儿扎入江中，一会飞上蓝天，李务农：“看着鸟儿：“这叫鱼鹰子，你看本体色同江水差不多，别看它飞在高空，眼力特别的好，见到鱼儿扎下去，扎进水里准能叼到鱼，你看那只鱼鹰子扎进水里去了。 纪茜拍着手说：“我看到了，看到它的尖嘴里叼着一条小白鱼。” 李志刚说：“咱们该下网捕鱼了，说着他上了木板船，试了几下划船的双桨，人家的木船比咱们家的小木船大多了。” “那还用说，人家是在大江里捕鱼的，大风大浪地，船小了能安全吗。” 李务农边说边下网，船不易坐多人，于莲和张杰坐在江边上看他们下网，纪茜紧靠着崔志伟，表情有些害怕和不安的，过了一会儿她就适应了江里波涛推船的波动，稳定了不安的情绪，她太高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大江里坐船，看撒网捕鱼，看到网上挂着活蹦乱跳的鲤鱼、鲫鱼，条条都有半斤多重，她激动地喊着：“江里的鱼可比芦苇塘里的鱼大多了。” 李务农说：“那可不，过去小河里多的是这么大的鱼，还有比这大得多的鱼，咱们这是下了中号眼的丝挂网子，只能挂上这么大的鱼。他用手指着嫩江大桥，那桥墩底下的水深处有十几斤重的大鲤鱼，那里的水深流急，为了大桥的安全，守桥人员不让到哪里去捕鱼，除非发大水的时候，那里的大鱼游了出来，有心人才能捕到。” 这时卫强喊着；“大哥回来吃江水炖江鱼了。” 李务农：“崔兄弟咱们回去吃午饭，卫兄弟已经把鱼炖好了，那人可热心了，是大树屯的老光棍，冬夏在这里捕鱼为生，如今城里有钱人常常到他这里买高价鱼，他看了看船里捕到的几条鱼，如今这江里的鱼也太少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才捕到了这么几条鱼，他笑了，开心，来就为了开心，走，咱们去吃江水炖江鱼。” “太好了，我这是头一次吃江水炖江鱼。”纪茜高兴地说。 崔志伟带来了几瓶好白酒，张杰和于莲忙着炒菜。李务农说：“来，卫兄弟今天打扰你了，咱们一醉方休。” “我打心眼里欢迎你们来，我这几天没有啥事，除了下网就是睡大觉，闷得慌，”卫强说。 带有一股清香的野菜味的大鲤鱼端了上来，卫强说：“不足斤的鲤鱼味道不鲜，这都是足斤上的活鲤鱼，管够吃。” 纪茜说：“这也太实在了，用这么大的盆装鱼，”她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太好吃了，又嫩又鲜，在城里的高档饭店也做不出这种特有的味道。” 崔志伟：“当然了，这种味道是独特的，只在江边用江水才能做出这种味道来，不过这鲜美的味道还是没有小河没被污染之前的味道更鲜美。 卫强叹了口气说：“志伟说得没错，如今的江水炖江鱼再也做不出来以前那种味道来，因为如今的江水没有以前那么纯清了。” 崔志伟：“看来治理生态环境是有多么重要，它关系到国计民生，子孙后代。” 他们喝着、吃着、品味着、说笑着、不觉阳光把江水镀上了一层金色，这时他们才觉得该回去了。 李倩和李昕陪姐姐待了一天，就想陪着大姐李烁去下地干农活。 李烁说啥也不同意：“妹妹，大棚里的温度太高，你们受不了的，这些日子我的心情不太好，白天下地干活，夜里看孩子，书稿也实在是修改不下去了，曲老师不是说了写不下去，不要硬写，要放松体验生活，这样你来帮助我修改作品，说着她把书稿放在了李倩的面前。” 李倩：“对了，曲老师到省里参加文学创作学习班一个月，他说回来后帮你修改作品。 李烁点了点头，昕昕呢？ 李倩：“她能待得住，疯着呢，早去她同学孙彩云那里去了。”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到城里去打工，就是孙彩云带她去的。”李烁不悦地说 “不过小妹也是很懂事的，用打工挣来的钱，给爸爸买了那么多条小手帕，爸爸很是感动，小妹就是学习不上心，总说将来走出大草原，她聪明、有胆识、有经商头脑，或许将来会闯出一条路。”李倩说。 李烁笑了：“但愿如此，不过，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市场经济更需要文化科学知识，我出嫁了，和你们在一起的机会很少，就靠你们帮助小妹了。” 她想起了一桩大事，说：“妹妹，我婆婆总是让我劝你和贾超的婚事，都被我拒绝了，我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可我婆婆总是不死心，你姐夫也劝我说服你，她们太势利了。” 李倩叹了口气说：“谢谢姐姐在帮我、理解我，其实我就是没有和曲老师相爱，我也不会嫁给贾超的，因为我不喜欢他们家里的人，姐姐你干了一天活太累了，休息吧。我不困，再读一会你写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她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李烁睡觉去了，李倩认真地读姐姐撰写的那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时而被书中女主人公的不幸命运难过、流泪。 曲志文一个月的学习回来了，这次学习他的收获太大了，结识文学界的前辈名人，开阔了视野，对文学创造的方向，主题的选择，写作技巧等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为今后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李倩为他高兴，感到姐姐的那部书稿在他的帮助下会有希望了，同时她们的爱情更深更甜蜜了，每个星期日她们都在一起研讨文学创作，练习写作，然而更多的时间还是帮助她补习文化课，爱情使双方的心总是分不开的，也许是李倩的心里把爱情的位置放得太多了，最近的学习成绩下降了，她在不断克制自己，可是曲老师的影子总是在她眼前。 她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日决定不回家去了，来到曲志文的办公室，她像花蝴蝶般扑到了曲志文的怀里，想你爱你， 曲志文：“李倩，我也是同样的想你爱你，但不要忘了学习，再学习，努力，再努力，很快就要高考了，你的大学梦，我的深造进修梦一定都要实现的。” 李倩难为情地说：“我总是想你，无法克制自己，另外高中的课程太难了，有些地方听不懂，因此我的学习成绩又下降了。” 曲志文严肃地说：“那绝对不行，热恋不但不能影响咱们学习，而是要促进我们的学习，我知道高中的课程是很难，但那不是理由，不要有为难思想，要下决心学下去，我们现在开始学习吧，有哪些不懂的题我来辅导你，高中课程我还是有基础的。 李倩为难地：“我不知为什么曲老师，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点学习的兴趣都没有，特别是遇到难题的时候，那就完了，你是我的影子、学习的精神支柱，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也做不下去，”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曲志文笑了：“我们都要为爱情、为命运、为生存，而努力学习，要懂得爱情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也不一定是永久的，当然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考验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意想不到的困难，都要正确地对待爱情。” 李倩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静下心来，为了爱情幸福，要努力刻苦地学下去。她学习了一会儿有些累了，每次都这样，一遇到难题就信心不足，她抬头看了一眼曲志文：“他是那样的精力充沛，脸庞略有红润，浓眉舒展，有神的眼睛注视着书里面的字里行间，笔直的鼻子呼出的气息是清馨的，略微红的唇动带有笑意，那一定是被书中的词句妙语所感染，像是在要读出声来。 李倩终于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甜甜的唇。 曲志文笑着说：“看来你又不集中精力学习了，一定要静下心来，时间是宝贵的，要珍惜时间分分秒秒。” 她笑着；“你那学习的样子真可爱，我遇到难题真不忍心打扰你。” 他放下书本：“哪道题，我们共同研讨，直到弄懂为止。” 李倩叹了口气说：“多着呢，我实在是学不下去了，数学、化学、物理难死了。” “是的，数理化是难学，文科也不是那么好学的，死记硬背，”曲志文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再难也要坚持学习，记住，坚持学下去就会有收获，它如同农民种地一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李倩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太阳把最后一缕霞光洒满了校园，爸爸开着三轮小货车来接她来了，她叹了口气自语：“要和你分开了，一周只有这么宝贵的一天。”她坐上爸爸开的三轮小货车离开了校园，她的目光仍然留在校园，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他仍然坐在那里认真地读书学习。 第三十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章 今年的秋收，李务农一家忙不开了，玉米地里一片金黄，再不抓紧收割，天气变冷了就伸不出手来了，她们一家人起早贪黑忙得不亦乐乎。 张杰天天做饭，也挤出时间去地里干活，李志强和田壮负责放羊，打羊草储备一冬的草料，如今农民也实行了雇工，农忙时有人到城里雇打短工的。 李务农才舍不得花钱雇工，他对大儿子李志刚说：“到城里去找你妹妹，能不能抽空来帮助家里干几天农活，你妹夫是指不上。 张杰不高兴地说：“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让春花来干农活，再说了人家婆婆没人照顾也不行。” “我妈说得对，我姐那么多年没有干农活了，怕是吃不消这苦了，爸爸，要不咱们雇几个短工。”李志强说。 “雇什么短工。”李务农生气地说：“起大早贪大黑，也能把秋收抢回来，再说了，苞米不急，刹冷了也能收。” 李春花听说家里农活忙不过来，很是着急，婆婆需要人照顾，男人忙得不着家，杜玉芝理解儿媳的心情说：“春花，打电话和运来说一声，我和你一块去乡下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没问题，我还怪想那大草原的。” 李春花高兴极了，通知戚运来准备和婆婆下乡去了。 一天有位南方老板找贾树林说，看中了村边上那块地要办养殖场，他对贾树林自我介绍说：“贾村长，鄙人姓苟，苟旺。” 贾树林看着他那小个子还没有自己高，呲着颗门牙笑着说：“姓狗，还没有听说有姓狗的，苟旺，你可别把我给咬了。 他笑了：“苟是一丝不苟的苟，旺是兴旺的旺，我不但不咬你，还会给你带来财运的。” 他有些犯难了，这是耕种的土地，虽说那是片黄沙，劣等土地，可也是分给几户村民耕种的，可是那位老板说得有道理，沙土地种也收不了多少，你看都蔫成啥样了，不如卖了给村民点实惠。 贾树林明知道耕种土地是不许出卖的，可他经不起苟旺的金钱诱惑，他心里明白自己管辖的荒地已经被他出卖的差不多了，也只能卖这片沙土地了，于是她找来了6户承包土地的农民协商出卖土地，那6户农民心不齐，有的同意出卖，有的不同意出卖。 老巴头保持沉默，那五户农民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当然贾树林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说：“出卖土地的价格好商量，上税3%，不然降到2%。” 老巴头说：“2%你拿得够多了，这几年你捞了多少心里明白。” 贾树林生气地说：“看你这话说的，怎么都让我捞了，国家上税有规定，是要上交的， 老巴头不示弱地：“上交？你也就是给上面送点礼罢了，哪有文件出卖土地收税这一手。” 经过贾树林的好说歹劝，终于说服了他们出卖了那片黄沙土地，其实农民心里也清楚，黄沙地一年种啥也收不到啥，不如卖一笔钱合算，况且他们还有耕种的优质土地。 李春花到了娘家，见门锁着知道家里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想到爸爸妈妈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劳累，心里心疼得很。 李志刚回来开门对妹妹说：“你们先进屋歇着，我给老人家沏茶水， 杜玉芝坐在炕上，农民苦，不容易，城里人拿粮食不当回事，可知道那是农民用汗水换来的。 “妈妈您先坐在屋里歇着，我和我哥到地里去看看，”李春花说。 爸爸的驼背，妈妈的白发，让李春花心里很不是滋味。10月、1日，崔志伟和纪茜结婚时她回来了，几天不见她们似乎又老了。 于莲跑了过去：“妹妹，几天不见好想你，如今城里的阔太太都下乡体验农民的生活。” 李春花笑着说：“于莲姐，对了，应该叫嫂子，好嫂子，你又在取笑我，到啥时候我都是咱们大草原的人。” 我女儿说得没错，咱们就是大草原的女人，你爸也真是的，让你来帮助秋收，太为难你了。 张杰心疼女儿，看着女儿说：“你总不干农活，怕不适应，不让你用镰刀割玉米了，怕伤着哪儿，你去帮助你哥往回拉割下的玉米秆。” “那好吧，这个活我能干得来，”李春花说着就帮助哥哥往车上装割下来的玉米秸，她们家里的场院里堆满了玉米、高粱、谷子、大豆，她边卸车边说：“哥哥今年咱们家又是一个丰收年，场院都快堆不下了。” “可不是么，这几年单干收成都不错，多打粮食，留足吃的多卖余粮，还得给牲口备些草料。”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哥我去看看志强她们放羊，咱家也养奶牛了。”说着她向小河那边走去。 路过那片芦苇塘，她的心很难过，想到了甜甜，金黄色的芦苇随风摇曳，芦苇花絮飞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美丽的大草原给人们带来了欢乐和幸福，有时也会给人们带来不幸与痛苦。 黑子见有人过来，汪汪汪——地叫着向她跑了过去。狗通人性记性极好，虽然李春花不常来，没有接触过她几次，可它还认出她是自家人，围着她摇头摆尾，亲热的转来转去。 是姐姐来了，田壮高兴地迎了过去，李志强也跟了过来。 李春花说：“看把你们累得满头大汗，打了那么多的羊草，快歇会，这么多羊都是咱们家的？” 李志强地自豪地说：“多吗？还得发展，咱们大草原致富主要都靠养殖业。”田壮：“是的，我们大草原除了种地就得发展畜牧业了，志强喜欢养羊，咱妈说得对，他这辈子离不开羊了。” 知道我弟弟从小就喜欢养羊，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去放羊。 李志强：“是的，小的时候放羊可好玩了，姐，这么多年来我都在养羊，我已经有经验了，有信心，我要多多地发展养殖事业，成为咱们大草原养殖大户，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贾树林为苟旺争取了那片土地，苟旺为了感谢他到城里大饭店里肥吃海喝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又到《桃花山泉洗浴中心》，对于这种场合他并不陌生，在这个城市里，他在各大饭店都吃过、喝过、玩过。 苟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对《桃花山泉洗浴中心》赞不绝口，那假山瀑布、奇花异草，置身在温柔波浪荡漾的流水里，舒适，惬意，遐想连篇，仿佛身在世外桃源。 贾树林的酒劲过去了，似乎在做春梦，是的，这云里雾里的让他陶醉，春心不安，热血奔流，激情澎湃，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我说苟老板是不是该到包房里休息去了。” 苟旺笑嘻嘻地站了起身：“一切安排就绪，就等着咱们享受去了，说着他们进了各自的房间。” 包房里，漂亮的小姐们早已等着急了，急着拿小费。 在苟旺出来结账的时候，贾树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苟旺问他：“你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贾树林笑着摇了摇头。 戚运来惦记着妈妈和李春花，下午他请假骑着摩托车下乡去了，心急，车快，眼前草原屯村民秋收的景象让他兴奋不已，改革开放，多么好的富民政策，城市繁荣，农民奔小康前景无限好，他望着金色的大草原，扑鼻粮食成熟的香味，他大声喊：“春花，我来了。” 杜玉芝听到儿子的喊声，摸索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的运来，你喊啥，她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我这么个闲人废人，若不是我的眼睛看不见，我能在家里闲着？” 戚运来赶紧下车把妈妈扶到屋里，坐在炕上：“妈妈，你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习惯，好着呢，比在城里开心，她们一家子人对我可热情了，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家我还能做点啥，那是我知道东西放在哪，习惯了。可这里不行，啥也不能做，是个吃闲饭的人。” “妈妈，你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能开心就好，您先坐着，我也到地里去干农活去，”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戚运来刚出门，李志刚开着三轮货车就回来了，李春花坐在高高的玉米秸秆上向他招手。 戚运来：“小心点，坐稳了，”他高兴地迎了过去，到了场院他扶着李春花从车上下来：“累不累？晒黑了没有？” “不累，家里人能让我干重活吗？你来干啥？才几天。” “我不是惦记你吗？啥时候回去？” “过几天再说吧，秋收也太忙了，在这里多少也是个帮手，妈妈你就放心，待得可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戚运来就回去上班了，他对李春花说：“我本该准备待两天干点活，可是不行，贾董事长准备带我们去江桥那里考察开荒种地，”他真是个有远见的人，站得高看得远，有经商头脑，如今市场竞争激烈，工程建筑队越来越多，他想多方面发展，跟着他没有富不起来的。 李春花没有表态，可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她为他付出过，他也该帮她了。 戚运来现在很风光，大小也算是个老板了，儿子连生也在那公司工作，在工程建筑队里也是个头，副队长，李务农见姑爷要走，说啥也不同意，非让他吃了午饭，立秋了，村民们在杀羊卖羊了，他也杀了一只羊，让儿子志强给崔志伟送去一个大羊腿。 饭桌上，戚运来提起了他们公司在江桥那边开荒种地的前景，他像是喝多了，云里雾里的说：“我们贾董事长说了那里的前景太可观了，上千亩地的大草原旱涝保收。 最后，李务农做了个总结说：“小鬼子贾树林就是鬼，翟志远俩脑袋，他小鬼子超过俩脑袋，大家都笑了。” 张杰：“别看你爸平时少言寡语，冒出了话还真是那么回事。” 杜玉芝边吃着手把羊肉边说：“你们都说啥？俩脑袋、小鬼子的都把我弄糊涂了， 戚运来说：“妈，我们说的是人，人们智商，人都长了一个脑袋，那智商高的人，他一个脑袋能顶上平常人们两个脑袋。” 李春花：“别管他们几个脑袋，反正咱们都是一个脑袋对了，明天是星期日，盼盼该回来了，这孩子学习起来把什么都忘了，快一个学期了，一次我们家都没去过， 李志强说：“那是她抽不出来时间，每个星期日都到曲老师那里去补课，天黑前我去接她，晚上还复习功课，第二天早上我开车送她去学校。” “是，曲老师那人不错，咱家盼盼和他可是天生的一对。”李春花笑地说。 田壮说：“姐姐，你也知道盼盼对曲志文老师的心事。” 那还用说：“不然她能每个星期到他那去补课，忙得连我家都不去，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晚饭后，李务农和于有财悠闲地喝着茶水。 张杰对儿子志刚说：“把你姐夫带来的大米给你岳父家送去点。 付钰不好意思地：“这哪行，连吃带拿的，前几天春花已经给我们送去大米了，还没舍得吃呢。” 李春花说：“妈妈，我哥干了一天活挺累的，等会我和于莲嫂子一块去，今晚就住那里。” “那可太好了，今晚就住我妈家了。”于莲高兴地说。 李务农对于有财说：“明天就让志刚和于莲在你家秋收几天，你们老两口肯定也忙不过来，很快就要封冻，伸不出手了。” 付钰：“可不是么，真够我们老两口忙活的，那个不懂事的儿子一年到头也不回家一次，也不知道老人们惦记他，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外面混得咋样，说起来也够可怜的，说着她流泪了。” 戚运来说：“老人家不用担心，得水在那干得好着呢，他和贾权，陈林他们关系处得都很好，年轻人在一起挣钱是不少，但是花销也大。” 于有财：“浑小子从小就不立事，也不知道攒钱成个家。” 于莲又累又困，打着哈欠，对李春花说：“走，到我妈家睡觉去，”夜风吹来，李春花没有困意，她仰望着星空，星星、月亮，家乡的星星、月亮好明、好亮。 于莲有些伤感地说：“星星再明，月亮再亮，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哪能比得上灯火辉煌的大城市。” 是啊，这就是城乡的差别，不过要相信这种差别很快会缩小的，一切都在发展变化着。 于莲苦笑着：“熬吧，乡下再发展，也不会赶上城市的。” 城市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楼高人多，都是表面现象。富人少，穷人多，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有多少人找不到工作。经商做生意，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正经商人赚不了多少钱，只有那些奸商坑蒙拐骗卖假货才赚钱的，如今市场上的假货太多了，吃的穿的用的。 听说女儿和春花在家住，付钰心里很高兴，被什么的早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她很喜欢李春花，她和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在一起，和亲姐妹一样，说着她们就来了，听着李春花大妈大妈地叫着，她欢喜得差点流下眼泪了。 春花你嫁到城里真有福气，可怜我家于莲了，苦命啊。 于莲不高兴地说：“看你说的，妈妈我这不是挺好的吗？累点、苦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日子过得甜，离你们老人家近，让你们放心。” 李春花说：“就是吗？嫂子说得对，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妈妈身边，我深有体会，在城里总是想着家，想着妈妈，总是在睡梦里喊妈妈的。” 夜深了，李春花依偎在于莲在身边说笑，好像回到童年少女的时代。 党支部书记郝睿见村民们到城里送牛奶不方便务工，他同村长于富贵研究在村里开办牛奶收购站，得到市乳品厂的大力支持，要求严格把好收奶质量，村委会决定，奶站由李志强负责，他责任心强，这个活对他的身体也是个照顾，另外他们家还有三轮小货车，具备送奶条件。 李志强的心里很是高兴，家里人也都为他感到高兴，这是领导对他的信任，当然奶站的工作主要还是他哥哥李志刚来做，收奶是体力劳动，每天进城两趟送奶，李志强主要是负责收奶的质量把关，有时间还要去帮助田壮去放羊放牛。 李务农一家人就更忙了，再忙、再累、再苦，心里高兴！有奔头。 李烁又生了，是个男孩，取名安安。一家人都很高兴，婆婆谢玉华抱着安安，再生个女孩，那就更让人高兴了，李烁听了心里想，她也太贪了，已经生两个儿子了，还要再生个女儿，养孩子是那么容易的吗？家务、照顾孩子，她本想挤时间修改作品，她绝不能放弃，那是她的生命，心血，同样是它孕育出来的婴儿！ 菜农秋收后便不闲着，在大塑料棚里挖地修理大棚，李烁在家一日三餐地做饭、做家务，有时她挤出时间修改书籍，平平不是把她手中的笔抢过来乱画，就是安安哭闹，她只有叹息怨自己的命不好，地里的活忙不开时，她背着小的，领着大的到地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男人很是心疼，她带两个孩子已经够为难她的了。 这时贾树林的老婆卢花扭着一身胖肉走了过来，这大热天的咋背着孩子还下地干活，真是的，你们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她笑嘻嘻地看着李烁：“多俊的美人生了两个儿子没变，小脸蛋还和刚嫁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妹妹盼盼和你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浓眉大眼的。真是深山出俊鸟，草原出美人。” 李烁背过身去没理她，她恨这个胖女人打妹妹的主意，谢玉华见卢花来了，高兴的抬头纹都开了：“哎呀，姐姐，我的亲姐姐啊，大热的天快到树下凉快去，我寻思着等会给你送菜去，你来的正好，秋菜都拔园了，这是自家留下来吃的豆角、西红柿没上化肥，纯绿色的。”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想着我。这些年全靠你才能吃到这么纯绿色的各种蔬菜了，俺那死鬼整天不着家，地也租出去了，啥都不种。” “有贾大村长还种什么地，老享福了，你看你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养得白白胖胖的。”李烁真是实话。 一家人都在外边闯天下，十天半个月的，谁也不回来一趟，可苦了我一个人守着家，饥一顿饱一顿的。 谢玉华笑了：“你还饥一顿饱一顿，你这上顿肉下顿鱼的，看你这身板养的都能把我装下了。” 她也笑了：“可有啥办法，我生来就是个胖子，喝凉水都长膘，我也想苗条可苗条不了，可别说幸亏我这身肥膘，要不然是压不住小鬼子的。他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叹了口气：“如今是压不住他了，能耐大了钱多了，吃喝嫖赌，他说的也对，有你吃穿有钱花你就知足吧。人生就是那么回事，由他去吧。如今社会就这样，你看不干活就是体虚，都出透汗了，回家享受空调去了，她拿走了各种蔬菜，刚走了几步又回来了，“对了，把正经事忘了，我家二小子贾超喜欢盼盼的事全靠你了，听说你儿媳甜甜在写小说，他也想学写小说，想看看她写的小说，他当老师也需要这方面的资料。” 她神秘地说：“你可以拿了几页，别让甜甜知道，他看完后还给你，你偷摸地送回原处。” 谢玉华说：“这你就放心，我会做好的，晚饭后就给你送去，送走了卢花，她叹了口气。” 李烁看着卢花那身肥影对高俊说：“真是不劳而获的食客，拿人家的东西和自家的一样。” 拿咱家的东西那是看得起咱，人类永远也不会公平的，如今就更是这样，别说也有平等的时候，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代就是平等的，不说男女老少队长会计都是吃一样的饭菜，城里上班拿工资的工人干部也是平等的，涨工资时干部涨的工资比工人低，体现出工人领导一切，党员干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如今是倒过来啦。 李烁笑了：“咱们那个时候还是孩子，但也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时人与人之间的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科学、经济等方面发展的速度也确实太慢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不改革开放，社会的发展就落后西方国家，人们的生活水平怎么提高？是的，改革开放出现了一些问题很正常，会逐步克服的，可解决的，比如贫富之间的差别，贪官现象。 高俊杰说：“算了不说这些了，那还不是咱们草民操心的事，人富贵那是天命，咱们草民能不饿肚子就知足了。” “小农民意志，没有目标，没有梦想那不是人生，是活着，碌碌无为地活着。” “那你的目标、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写作当作家，把人们的喜怒哀乐，人类的真善美，社会的不公表现出来，尽管人生道路曲折坎坷，但是总要勇于面对，热爱生活，人间会更美好的，” 高俊杰摇头笑了，那是对她空谈不现实的笑。 李烁陷入了深思，是啊，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呢？ 学生放寒假了，李昕缠着爸爸妈妈非要去看大姐。 李志强怕她像从前那样去打工，误了学习说啥不让她离开家，让她安心下来写作业。 田壮却说：“依着她，她大姐在那儿也挺孤单的，让她好好陪她大姐，把作业带去好好的学习。 张杰：“让她去也行，可不能让她干活，更不能去城里打工。 “还是奶奶疼我，我才不下地干农活呢，会把我晒黑的，我的目标是闯天下，”李昕自豪地说。 李志强说：“你的目标是挺远大，可你必须先把书读好，考上大学才有资本闯天下。” 李昕说：“我知道，如今是高科技时代，我会好好的学习，这不，学习用具，寒假作业我都准备好了，她边说边准备出发了。” 于莲说：“昕昕还是让你大爷用车送你去。” “不用了，家里活挺忙的，我骑自行车去就好了。”她亲了妈妈一下向大家摆摆手，再见。 李志强紧追了几步：“不许去打工，过几天我们也去你姐家看你。” 张杰笑着说：“这孩子野着呢，以后长大了，大草原养不住她，草原要飞出金凤凰， 大草原的冬天是多雪的季节，寒风吹打着雪花飘洒了一夜。清晨起来，李志强望着飞舞的雪花还惦记着放羊，他知道这样的天气放羊，羊是吃不到草的。只是让羊撒欢地在雪地里跑，让它们适应气候的变化，但更多的是让他喜欢的羊群在雪地里咩咩的叫着，抖落掉这身上的雪花，想到这里他还是把羊圈的门打开了。圈了一天一夜的羊，太渴望飞雪的大草原了，鱼贯而出，羊叫牛欢。 黑子汪汪地叫着追赶着羊群，牛不用管它，慢性子，不紧不慢地跟在羊群的后面。 这是李志强最开心的时刻，他已经是大草原草原屯的养殖大户了，养殖给他们带来了可观的收入，聪明的羊不再拱雪吃雪下的草茬子，而是在他们堆成垛的羊草周围吃着羊草。 这时田壮也来了：“志强，冷了，你回去，我在这里看着羊，说着她给他擦去留下来的口水。” 不冷，我喜欢看羊在雪天吃草的样子，你看那头公羊没心思吃草，总往母羊身上爬，还没到开春发情期，那是它们的本能，你看那边两个公羊在争夺物种权，不管它们了，这天也太冷了，到草垛背风去。 她们把养草垛堆成了像个小房子一样，他们躲在了那里，田壮高兴的说：“真暖和，和屋子里差不多。” 是挺暖和的，在野外比在家里待着心敞亮多了，他在她冻得红红的脸亲了一下，“你还是那样的好看，让我想起了那年你手舞红纱巾在雪地里飞跑的样子。” 田壮笑着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咱们还年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已经快成老太婆了。” “你不老，一点都不老，还是年轻时那个样子，只是乌黑的头发，有几丝白发，脸有点晒黑了。” “那是我在你心里还不老，人哪有不老的，都会慢慢变老，都会离开这个让人留恋的人世间，人生最怕的就是变老，怕离开亲人，离开这里的一切。” 许久她擦了流下来的泪水：“也不知道离开这难以割舍的人世间，到了哪里能见到我亲生的爸爸妈妈吗？她泣不成声。” 李志强的心里很难过，觉得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难过，痛苦，是她太想念自己的亲人了！田壮：“你会见到亲生的爸爸妈妈。明年，明年你就去找爸爸妈妈，现在咱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可以去找亲人了。” 田壮摇了摇头：“记得妈妈和我说过她们是军人，随时都有可能为天皇尽忠的，我想她们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她们一定会来找我的，说着她哭得更伤心了。” 李志强的心里难过极了，是的，他发过誓，一辈子对她好，让她生活得幸福，不让她受到一点的委屈。她幸福了吗？他虽然努力过，尽最大的努力让她生活得幸福、高兴、快乐、这么多年来她是有过幸福，但是更多的是眼泪，经历过那几年自然灾害，饥饿过、被运动过，他不知道怎样去做，如何去做才能让她永远的幸福，只有笑容没有眼泪，他觉得当初不该同意让她自己来到这里，不该同意和自己结婚，但是生活没有当初，也没有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有些哽咽地说：“田壮，一切都是我的错。” 田壮说：“不，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思念亲人那是人的本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的幸运，如果我的亲人们还活着会为我高兴的，即使她们不在了，他们在天有灵也会为我还活着而高兴，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你，我最亲的亲人。” 他为她的命运，为她说的话感动不已：“田壮别说了，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受委屈，吃过苦，她们相拥的更紧了。”好似回到初恋时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拥抱。 贾树林像往常一样回来得很晚，他弄醒了正在熟睡的老婆卢花，她一激灵揉着金鱼眼撒娇地掀起了被子，露出自己白花花的一堆肥肉：“怎么了？没打着野食又憋种了。” 他闭上眼睛把被子扔在她身上：“哪有那精神头，说正经事，上次跟你说李烁那个事儿办了没有？” 她扫兴地背过身：“啥事？” 啥事，你好好地想想，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一仰脖子饮了进去，见他生气不吱声就急了，用手拍着桌子：“稿子，稿子。” “妈呀，早都给你办好了，你也老不回来，人家谢玉华怕甜甜发现又要回去了，听大儿子说你这几天要回来，我昨天就把这个事办好了，不就是那几页破稿纸，她努嘴，在抽屉里，我是打着二儿子的旗号弄来的，说是咱儿子也要学习写小说向她学习，谢玉华就给我弄来了，这事可别让咱儿子知道。” 贾树林笑了：“你还蛮有心计的，我一会儿就看完，明天你就把稿子还回去，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同李烁的书稿核对了起来，一见笔体，他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想，我早就猜到了，上告信一定是她写的，小日本娘儿们的肚子里下不出好崽子来，告我不止一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告去吧，上告信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卖荒地、卖草原捞钱，你以为这些钱都让我自己留下了吗？ 卢花这才明白他让自己弄李烁书稿的目的，冷笑着说：“人们都叫你小鬼子，一点都没有屈了你，你真比鬼子还鬼，良心大大地坏了。” “快睡你的觉吧，别忘了，明天把这几页书稿还给谢玉华，告诉她，别被那小人发现了，还写出书，做梦去吧。” 这一夜贾树林失眠了，琢磨着想什么办法收拾李烁，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人生最高兴的事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曲志文虽没有洞房花烛夜，却拥有热恋中的李倩，金榜题名时考上了省城大学的中文系，他双手捧着入学通知书热泪盈眶，他的大学梦终于实现了，他把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最心爱的人李倩， 他本该等到星期六她来补课的时候再告诉她，可是还有三天才到星期六，他等不及了，就骑着自行车到草原屯去找她，他想假期她一定在家里帮家人干农活， 一路上曲志文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不停地哼着流行歌曲，鸟儿随他鸣，蝶儿随他舞，草儿清新，花儿芬芳，他在想，李倩在看到他的入学通知书时会是什么样子，她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笑得像花儿一样美丽可爱，他觉得眼前的道路是洒满阳光，五彩缤纷的， 李倩的家他来过几次，那时她的家最好找，全屯独有的两座红砖大瓦房。现在不同了，全屯基本上都住上砖瓦房。城市在变，乡下也在变，变得那么神奇，那么富有。 他努力地寻找李倩家的位置，“曲老师你好，你是在找李倩家吧？”一个俊俏的女孩子笑着对他说。 曲志文说：“你是石春丽同学，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也结实了。” “几年不见了，你还记得我，谢谢你了，曲老师，” 您该上高中了吧？ “没考上，我不想继续读书了，我爸说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想也是，不如早点干农活算了。”她叹了口气：“我爸说的没错，干农活也不是一把好手，走吧，曲老师我带你去找。” 李倩：“现在是农忙季节，恐怕她们家里没有人，都下地干活去了。。 她说得没有错，李倩家锁着门。 石春丽说：“曲老师，要不你先到我家坐坐，我到地里去找她。”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地里找她，正好也体验一下乡下生活，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继续上学，只要努力学习就会有收获的，学习遇到难题可以去找我，我们共同研究探讨。” “”谢谢你了，曲老师，让我再好好的想想，我也想继续上学，可我的信心不足，她叹了口气”。 李倩见到石春丽和曲老师来了，心里高兴极了，“曲老师你今天来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我，不然你不会急着来找我。” “你说对了，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你猜。” “不用猜，一定是你的大学梦实现了。” 石春丽：“曲老师你可真行，边当代课语文老师边复习，考上了大学，真为你感到高兴。” 曲志文来了，李务农、张杰也赶了过来，听说他考上了大学都为他感到高兴，过去也没少帮助李烁的，真是个有前程的好青年。 李倩说：“曲老师快把入学通知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还没有见过大学通知书是什么样的，曲志文高兴的从衣兜里取出了大学通知书，那鲜红的喜字下面写着大学中文系和曲志文的名字。 李倩双手捧着通知书注视着，久久地注视着。 田壮见女儿心里高兴羡慕的样子，高兴地说：“盼盼你也会有这样一天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曲志文也说：“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在场的亲人都坚定地说：“一定有这一天。 李志强说：“如今不是实行课外补习班了吗？咱家盼盼也参加补习班学习，花多少钱都行。” “志强说的对，该花钱的时候就得花，曲老师消息灵通，给盼盼找个高质量的补课班学习。”张杰说。 李倩说：“你们都别为我操心了，节省家里的那点钱，钱来得容易吗？有曲老师给我补习比什么学习班都效果好，李务农说：“对，还是盼盼说得对，眼前这就有好老师咋还用得上补习班呢？” 曲志文说：“只要你们信得过我，现在我们就回去学习，我就不参加你们的劳动了。 于莲高兴地说：“今天曲老师在咱们家吃晚饭，庆祝曲老师考上大学。” 李倩拉着石春丽的手对妈妈她们说：“我们同曲老师回家学习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田壮、李志强她们心情特别好。 李昕说是去看大姐，戚运来到了大树屯直接就去了孙彩云的家。 孙彩云见到李昕来了，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可把你盼来了，城里来电话了，让咱俩去帮忙。” “我也是着急，家里不放心，我说来陪我姐，我还没去我姐家。” “去什么你姐家，咱们马上动身进城，让你姐知道你进城，放你走才怪。” 李昕犹豫了一下，还是同她一起进城去了。 翟志远陪着鞋厂老板白国财来到了《玫瑰ok厅》，彩灯闪烁，乐曲歌声让人陶醉，老板娘见回头客来了，一脸春意：“二位老板几天不见，怪想你们的，小姐们都盼着你们，快到雅间休息，小姐们马上就到，保准你们满意，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挺为难的，最近生意太火了，没有闲着的小姐。 白国财说：“老板娘我要求陪的小姐是要会讲荤故事的。” 我说你这个老板也真怪，听什么荤故事,不如做点实事，她马上要改口，你看我这张嘴，我指的是唱歌跳舞，多实际。 翟志远说：“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出来是为了高兴，也是对各界人士的交流。” “对对对，说得好，我知道您们都是正经的商人，几次来小姐们对你们反馈特好，不为难小姐，出手大方。”老板娘说完急着找小姐。 翟志远陪着白国财喝着茶水，白国财等不及了：“这老板娘到哪去了？小姐呢？他大声地喊，老板娘，小姐再不来我们可走了。” 老板娘猴急地来到吧台前：“彩云、昕昕帮我一次，实在是没有小姐了，那两位常客老板都是正经人，你们先去陪一会算我求你们了。” 李昕紧张了起来，孙彩云满不在乎地说：“好，我们俩先去对付一下，说着她拉着李昕的手，走吧，没事的。” 李昕摇头说：“婶子，还是换别人，老板娘一拍大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算是求你了，那两位客人不会胡来的。” 孙彩云硬是拉着李昕去了，李昕低着头不去正眼看客人，孙彩云则大方得很，坐在白国财的身边，殷勤地给客人倒水，斟酒。 灯光虽然很暗，翟志远还是认出来孙彩云，她是本屯孙小个子的女儿，对于李昕似乎感觉也很面熟，那脸庞眉眼像谁？他闭上眼睛回想着、思索着。 白国财搂着孙彩云的腰：“会不会讲荤故事？” 孙彩云把他的手移开：“讲荤故事急什么？先喝酒，说着她端起一杯啤酒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白国财喝完了那杯酒：“别看小姐年纪不大，爽快，请问小姐芳名？” 她早有思想准备，不假思索地说：“我叫高山，她叫流水。 “好名字，高山流水，一听就是假名字，这也难怪，为了安全，小姐们都是有笔名的。” 什么真名假名的，我姓高，高大上的高，山，大山的山。她姓刘，叫流水，喝水的水。 李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别看她平时学习不怎么样，撒起谎来，脑袋转得够快的。 她们在说什么？翟志远根本没听进去，李昕的面容让他想得好累。 白国财说：“我说翟兄弟，想啥呢？酒不喝、话不说，干坐啊。” 他这才端起酒杯向身边的李昕碰杯，李昕小心地碰了一下，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啤酒：“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好，您随意，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小女孩，好熟悉的面孔，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有些恍惚了，酒没醉，人醉了：“白老板我有点不舒服。” 白国财说：“真扫兴，没有听到荤故事，撤吧。” 在回家的路上，翟志远的眼前总出现小女孩的影子，他极力地想，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田壮在睡觉中又喊了翟志远的名字，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身边的李志强听到。她没有坐起来，静静地躺着，听着身边的男人那均匀地呼吸声，她的心情放松了，想来是他一天太累了，在沉睡中，在他的呼吸中能听得出来。 她梦中的情景让她心里不安，翟志远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可是总也追不上他。朦胧中，他的身边似乎有一个小女孩，后来她终于追上了他们，原来前面是奔流的大江水，绝不是家乡的那条小河。 她再也睡不着了，惦记着小女儿昕昕，她决定天亮和李志强去看她的小女儿。 第三十一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一章 早饭后，田壮说：“志强，你先去放羊，我想到甜甜家去看看昕昕在做什么呢？我昨天梦见了昕昕，心里好不安。” “你别胡思乱想，昕昕能干啥，写作业，陪姐姐，要不到村委会打个电话问一问甜甜。” “怎么打电话？也不知道大树屯村委会的电话号码。” “这好办，各村委会之间都有联系的，问一下村委会就知道了。” 村委会锁着门，李志强到村长于富贵家取来了大树屯村委会的电话号码，挂了好长时间没人接。 李志强对田壮说：“算了，各村都是这样的，村委会也起不了啥作用，哪有人办公，小鬼子贾树林早办自己的事捞钱去了。” 田壮说：“不行，今天见不到昕昕，我是不放心的，之前到大树屯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咱们去一趟。” “好吧，就依你，我先把羊和牛赶到草甸子里去，有黑子看着会没事的。” 田壮有些不放心地对于莲说：“嫂子，我和志强去大树屯看看昕昕，等会儿你去看看牛羊。” 你们就放心去，不用着急回来，地里的活不多，玉米已经铲完了，就等着合拢了。一路上田壮无心观赏风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昕昕，那孩子不像她的俩姐姐，心也太野了。快到大树屯了，让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大树屯。那是闹运动，遇到难处投奔翟志远，她忘不了翟志远连夜用自行车驮着她进城，那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心里感觉甜甜的，暖暖的。 进了大树屯田壮自语：“变了，大树屯的变化比草原屯的变化还大，她们屯是市郊区发展的快，清一色的贴瓷砖房，院墙修的也很别致。” 李志强把车停在高俊杰的家门口，今天李烁没有下地干活，在家看着两个孩子，见到爸爸和妈妈来了，也感到意外和高兴，同时更感到有些不安，一定是有急事，不然她们不会在农忙的季节来的。“爸爸妈妈快进屋里坐。” 田壮说：“甜甜，你小妹昕昕呢？” 李烁的心一惊，心想这个疯丫头一定是背着家里人和孙彩云进城打工去了，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妈妈。 “妈妈在问你呢，昕昕到底干啥去了？” “妈妈，你先别着急，昕昕有可能到同学家里去写作业去了。” “同学家，是不是孙什么云她家？”田壮一着急想不起来那个同学的名字。 “孙彩云家，她要好的同学，妈妈你就放心，小妹不会有事的。” 李志强摇头：“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说是来陪你，怕你想家寂寞，这哪里是来陪你的，说不定又到城里打工去了。” 田壮说：“甜甜，你领我到彩云家看看，昕昕到底在不在她们家，妈妈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好吧，现在就去。”她的心里没有底，小妹也真是的，李烁领着平平，抱着安安就去了。 孙彩云的妈妈告诉她们，“她们俩好的像亲姐妹一样，你们就放心，在城里彩云她姨家干点零活，端茶倒水的累不着，暑假作业也误不了，学习用具都在桌子上放着呢，有空就回来学习，她俩学习可认真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田壮说：“嫂子你能不能把她们去的地址告诉我，我有急事去找我女儿。” “地址？我可说不准，城里那么大到哪去找她们，这样，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你女儿说家里有急事。” 无奈田壮把昕昕的事交给了大女儿李烁，让她看见妹妹一定让她回去，家里不缺钱，不用去打工，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她看着女儿：“妈妈也舍不得离开你，很想陪你几天，可家里的活忙不开。” 李烁说：“妈妈我也很想你们的，等不忙了我会回去看你们的，我去做午饭。” 田壮说：“甜甜，我们就不在这吃午饭了，得赶回去，你爸惦记着羊，她拉着女儿的手不愿松开，记着照顾好自己，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李志强的心里很难过：“田壮走吧，都别难过了，等不忙我们再来住几天，有空你也常回家看看爷爷和奶奶，她们很想你。” 李烁不住地点头：“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回去看你们的，她见到爸爸口水流了下来，来不及去取手巾，就用手接着；爸别难过了，难过口水流的就更勤了。” 田壮赶紧取出小手帕给男人擦着流下来的口水：“都别难过了，生死离别似的，路也不太远，有车方便，说来就来。” 三轮小货车启动了，李烁左手扶着车沿，右手抱着安安，她是多么的想登上车，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可是她不能。 她不放心爸爸开车，他主要是靠一只右手。“爸爸别着急，慢点开，注意安全，”李志强的眼睛模糊了：“甜甜放心，不会有事的。” 田壮含着眼泪对女儿说：“别看你爸的左手不太灵敏，可什么活都能做，养羊在草原屯是出了名的专业大户。” 是啊，她为爸爸高兴，自豪，在她的面前永远是强者。 正赶上家里吃午饭，李务农急着对李志强说：“你们回来的正好，你哥等着用车送牛奶呢” 张杰：“田壮，昕昕在姐姐家挺好的？” 李志强生气地说：“根本没见到她的面，又跟着她同学到城里打工去了。” 田壮瞪了他一眼说：“妈妈，你就放心，昕昕不会有事的，她同学家有亲戚会照顾好她的。” “我得赶紧吃饭，得到奶站验收牛奶。”李志强说 “不急，再忙也得吃晚饭。” 爸爸，能不能和村委会说说：“咱们家不负责奶站的工作了，每天跑城里两趟也挣不着啥钱，”李务农不高兴地说：“村委会那是信任咱们家才让咱们负责奶站工咋的，不挣钱也得干。 张杰：“你爸说得对，不挣钱也得干，信誉才是最重要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吗？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屎难吃，钱难挣。” 李志强笑得直流口水，田壮一个劲地给他擦着口水。 李志强不服气地说：“钱难挣，那得看是谁，甜甜不是说了，她们屯的人们都在说小鬼子贾树林弄钱也太容易了，动动嘴，跑跑腿，写写字，盖个章，那钱不是一张一张的数，而是一捆一捆的拿。 张杰：“要不人家叫他小鬼子，人鬼命里也注定他那有财运。” 李志刚说：“咱们都是些草民，顺民，中国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不然小日本屁大点的地方敢侵略咱们大中国。” 李志强拍了一下田壮的肩膀说：“田壮除外，田壮笑得很美，很自豪，她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中国人。” 近日来曲志文身处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他梦寐以求的大学梦终于实现了，报到前他集中精力地给李倩补课。 李倩对曲老师上了大学同他一样高兴，但是对自己的大学梦有些信心不足，自己的学习成绩心里清楚，无论曲志文怎么耐心地补课，她的进步还是不大。 曲志文在高中时，文科好，理科方面也有弄不明白的课题，因此辅导她也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他有信心很负责任，实在弄不懂的课题记下来，作为下次公关。 李倩深情地看着曲志文说：“曲老师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你不在我身边学习起来就更困难了，特别是遇到难题的时候。” 不能有这种想法和畏难情绪，要静下心来努力学习，忘掉一切，努力地去学习，脑子里不能出现他的影子，最亲近的人的影子也是一样，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静下心来，用心去学习。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吻着曲志文。这甜蜜的吻，他也难以克制了自己，但是为了恋人的前途，他终于冷静下来，轻轻地把她推开：“倩倩，不能这样，要学会克制，懂得爱情，真正的爱情不能是卿卿我我，长眠在爱河里，那样会失去青春，失去进取，而是要珍惜时光，努力上进。” 她流泪了：“我做不到，克制不了，我自己白天夜里时刻都有你的影子在，都有你在我眼前说话的样子。” “”真拿你没有办法，你是长不大的女孩？他突然站了起来严肃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不是恋人，是师生关系，李倩同学，我们开始上课了，” 她笑了起来。 他严肃地说：“开始数学课了。” 李倩只好坐下来认真地听他讲数学课，他讲得很认真，易懂，她学得高兴，充满信心。 李烁惦记着小妹昕昕，几次到孙彩云家去找她，可是她们还是没有回来。 她相信孙彩云妈妈说的话，城里有亲戚照顾，她们不会有事的，Ok厅一般都是下午到夜间开门，上午无事可做。 孙彩云说：“昕昕，这次你陪着的那位老板，我认识他们，是我们屯的俩脑袋翟志远。 “她惊呆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认识？” “这你就不懂了，在这里面没有熟人，认识的也装作不认识，更没有老少，爷爷辈的，你也得叫她们哥，不然玩起来放不开。这里面学问可多了，你学去吧。” 十几天过去了，李昕觉得应该到姐姐家去看看，顺便通知家里人让她们放心。 一天下午她和孙彩云回来了，李昕去了看姐姐。 李烁见小妹回来了，高兴地说：“昕昕，你可急死姐姐了，前些日子爸爸和妈妈不放心来找你，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姐姐，你还拿我当小孩，都上初中了，我已经是大女孩了，在我们班里有的女孩都在谈恋爱，我就够让你们省心的了。” 李烁说：“你现在就够疯的了，再恋爱，就疯上天了。” 李昕似乎没听到姐姐在说什么，从塑料袋里取出了水果、糖之类的小食品给平平和安安他们说：“姐姐我能挣钱给你们买吃的。” 李烁说：“你能挣钱是好事，可不能耽误了学习，你还小，别把心思用在挣钱上，要学习，学习才有出路。” 李昕说：“是吗？那也不是绝对的，她婉儿一笑，上大学就有出息，有好工作？如今大学生找工作也很难，现在都是私营化了，大多数的人都是靠打工生活，没有文化不务正业的人，不也都发了吗？如今是金钱时代。”孙彩云说的对：“先打工后当老板。” 李烁说：“真是跟啥人学啥人，听姐姐的话，别再跟着她出去打短工了，回家吧，爸爸妈妈不放心。” “你跟爸爸妈妈说放心好了，我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假期当学生的出来打工，我们不是先例，早有大学生打工挣学费了，好了，姐姐不说了，下午还得去工作，拜拜。” 灯火辉煌的闹市，人们的夜生活开始了，翟志远又陪着鞋厂老板白国财去了《玫瑰ok厅》。 在吧台打杂的孙彩云小声地对李昕说：“看到没？上次咱们俩陪的两位客人又来了，那高个子的老板就是我们屯的俩脑袋翟志远，他是个好人，不色，正人君子。” “俩脑袋什么意思？不都是长着一个脑袋吗？” 她笑了说：“就是他脑袋比一般人灵活，他一个脑袋顶一般人们两个脑袋智商，不然能当老板在我们城里做生意吗？俺们屯有两个人富起来了，一个是小鬼子贾树林，另一个就是他翟志远了。” 今天翟志远和白国财来的比较早，找小姐也有选择的余地，小姐们一窝蜂的涌来，拉胳膊，赔笑脸。 白国财这瞅瞅那看看说：“我有一个请求，必须会讲荤故事。” 荤故事，小姐们都愣住了，这时一位娇艳的小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白国财的眼睛一亮，说这位小姐好面熟，他挠了挠秃顶：“嗨，想起来了，是讲房产处长的那位小姐，可把你盼来了？你还没讲《小钢炮》呢。” 那位小姐说：“老板好记性，今天我就是来给你讲《小钢炮》的。” 白国财兴致来了，搂着那位小姐进了包房。 翟志远也陪着她们进了包房。 白国财看着那位小姐说：你还没给我讲小钢炮那个浑故事呢。那位小姐笑着说：“从前有个猎人枪法特好，百发百中…… 有人敲门进来，一位小姐对她耳语几句，她一惊回头对白国财说：“对不起，我有急事。 这真他妈扫兴，两次了，这不是吊我胃口吗？走，他们刚一出门，迎面碰到了贾树林和苟厂长。 贾树林说：“太巧了，你也来玩了。 翟志远说：“对不起，贾村长，我这位朋友有急事先走了，有机会聚聚。” 孙彩云在吧台小声地对李昕说：“世界太小了。” “又来熟人了。”她忙低下了头，李昕也低下头小声地问。 “是我们屯的小鬼子贾树林村长，名声大着呢，这几年发达了，卖土地，卖草原，瘦小个子是南方老板，来买地皮的，是贾村长卖给他地皮，请他的，这两个坏东西臭味相投，得小心点。”她很快镇静下来了说：“怕什么，有啥见不得人们，不偷，不抢，不出台，咱们是服务生，正大光明地打短工。 李昕点了点头。 贾树林今天高兴极了，因为他发现孙彩云和李昕在这里，他对孙彩云早有耳闻，孙小个子的女儿常往城里跑，没想到甜甜的小妹也在这里，她常去姐姐家，他认出来了，他眼珠子一转，报复李烁的计划有了。 李志强和田壮知道小女儿昕昕，又到城里打短工去了，也就放心了，由她去吧，硬管也不是个办法，看是看不住的。 张杰：“我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小孙女，孩子还小，打什么工，学习才是正事，”她也没有办法，细想起来，也只能由着她，她不想在大草原，能闯就让她去闯。 李志强家的羊又增加了几十个羊羔子，外加。3头奶牛，忙得他整天在草原里打转，再忙，再累他也喜欢牧羊，他特别喜欢看刚出生的羊羔跪乳的样子，小脑袋晃着，小尾巴摇着，羊妈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田壮收完了奶来到了他身边， “你在想什么，精力那么集中？” 李志强说：“我在看小羊羔吃奶，你看羊妈妈是多么的爱它的孩子，一动也不动地让羊羔吃它的奶，它一定是在想它要多吃草才能多生奶。” 她咯咯地笑着，笑得像她们初恋时那样甜，那样的美，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唇， 田壮用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唇和他流下来的口水：“看你今天的心情很好，想象力很丰富，像个孩子似的。” 他很伤感地用手帕擦了一下她的唇，又擦了一下自己流下来的口水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唇。” 不脏，忘不了我们初恋时那亲不够对方甜甜的吻， 听了她说的话，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是他很内疚，本该他们有美好的生活，可自己的身体影咱了她的幸福，她的生活， 曲志文早早地来到了他办公的地方，准备给李倩补课，准备在开学前把课程给她补完， 今天他给李倩买了一台新功能的带语音的电子计算机，用它做数学计算，很快，又省时间， 李志强她们吃完了早餐，用小三轮货车送李倩到曲志文那里去补课，他很感谢曲志文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了很多， 李倩高兴地来到曲志文面前，见她正使用电子计算机时而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李倩高兴地说：“曲老师带计算机来了，” 曲志文：“送给你的，为了加快学习进度，在计算的时候不用笔了。” 谢谢您了，曲老师，她们开始学习了，她用起计算机来学习认真，兴趣极大， 曲志文目视着她自语：“那灵巧的手指欢快地敲着计算机的毽子，像是在弹钢琴，奏起了会心动，绝妙的音符，这音符使你忘掉一切，沉泌在诗一样的狂想，画一样的意境中…… 她抬起头来，目视着他的表情，让她激情不已，真想扑到他的怀里：“曲老师，你说得真好，总是把我看得那么完美，其实……。 他笑着说：“眼前的你，使我想到了诗人作诗，画家作画的诗情画意之中， 李倩红着脸说：“曲老师你说的每句话总是那么情浓动听，让人遐想，激情澎湃， 曲志文说：“那不是我说得好，生活本就是完美的，丰富多彩的，努力，为了美好的明天，” 李倩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是那样的令人振奋，激情澎湃，她真的离不开他，那样生活会失去色彩，她是多么想把时间留住，更想让自己快些长大，永远地和他生活在一起，永不分开， 苟厂长开办了养殖场，规模不大，十几头猪，每天到城里用货车拉饭店残余剩菜，最近又办了个小型制油厂，制造地沟油，供应饭店， 李烁得知后气愤极了，这不是挣黑心钱害人吗？她马上写了上告文，强烈要求有关部门调查此事，确保人们的身体健康， 很快有关部门派人下来，根据群众举报调查生产地沟油的事件， 村委会贾树林和苟厂长早有准备，制造地沟油都是在夜间，他苟厂长亲自制造地沟油，白天把黄豆摆在那里做样子， 苟厂长对调查组十分热情地说：“调查组同志我开办的养殖场手续齐全，制油厂使用的原料都是优质黄豆，不信你们来看，那一袋一袋的黄豆都敞开着口子，” 贾树林：“苟厂长说得对，是正经生意人，地沟油，什么是地沟油，我还没有听说过呢。” “是啊，地沟油，那是谁都能提炼得出来的吗？那是高科技，特制的设备。”苟旺说。“你汽车上装的那些大桶是做什么的？”一位调查人员指着汽车上的那些油垢的大桶说。 那是用来拉饭店残余剩饭，用来喂猪的，当然还是以精饲料为主，不然那不是垃圾猪吗？ 贾树林说：“在我们屯办养殖场怎么会有不守法的事？”他向苟厂长使个眼神，苟旺心领神会，急忙从衣兜里取出一沓百元人民币，：“调查组同志，辛苦你们了，我这里空气不太好，也没有好好招待你们的地方，你们到城里喝杯茶。” 贾树林回家后气得拍桌子大骂：“好你个臭那小人处处和我作对，不让你吃些苦头，不知道什么叫小鬼子。” 卢花吓得浑身的肥肉发抖，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过去他在她面前从来不敢说个不字，如今升官，钱多，脾气长，她有些懊恼了：“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大胆子把你气成这样？” 还有谁？他喘着粗气：“一定是那小人，再让谢玉华给我办件事，” 卢花明白了，又是李烁告他了，她急忙去找谢玉华去了， 最近田壮总是梦见小女儿昕昕，总怕她出什么事情，在牧场上，她对李志强说：“我不放心昕昕，我想去看她，昨夜又梦见昕昕。” “梦是心里想的，我从小就多梦，要是说不想孩子，那是谎话，甜甜我也想得多，因为她出嫁了不在身边，昕昕你就别多想了，两个月的暑假很快就到了，她快回来了，要不以后就别让她出这远门了。” “她是听话的孩子？一屁俩谎，从小就是这样，逃学，不完成作业，老师几次找家长，” “好了，不说她了，你就放心，我妈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田壮站起身来说：“志强，你在这里放羊，我去收奶了。” 你就放心地去，牧羊归我管，不会出一点差错， 田壮笑着走了，对男人管理羊，她是放心的，就是担心他的身体，大草原的人们总有干不完的活， 李务农和张杰已经步入了老年，还是那么的没日没夜的劳累着，大草原的人们苦啊！ 谢玉华听见卢花来了，高兴地说：“姐姐快进屋里坐，她殷勤地给她沏茶递烟，我家比不上你家，都是高档烟，高档茶” 芦花见屋里没人说：“正好我那死鬼又让你办事”，这张小纸条等你下地的时候放在你家大门缝里就行， 谢玉华满口答应说：“我也不识字，也不过问，估摸着又是写信给我儿媳妇的，” 算你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办事，俺那死鬼啥也不和我说：“就让你照办就行了，” 贾树林就是小鬼子，鬼眼多，一肚子坏水，天黑前约了苟厂长带着几个狐朋狗友酒足饭饱后来到了《玫瑰ok厅》。他看见吧台上的孙彩云和李昕正忙着，不动声色地领着苟厂长他们进了包房。吃、喝、浪了起来， 老板娘几次进来问他们找小姐不，贾树林总是摇头，过了好长时间，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小姐们都忙去了，他才把老板娘叫来，安排5个靓妹子， 老板娘为难地说：“问你们找小姐，你摇头，现在一下子叫5位小姐，你可难为我了。”可她又不敢得罪客人，他们是回头客，只好硬着劲安排了三位小姐。 贾树林看着他身边两个西装革履戴墨镜，仪表不凡的中年男人说：“老板娘这二位可是主管社会治安的领导，招待不好的话，可别怪封了你这个小小的ook厅， 那两个演戏的中年男人吸着香烟，跷着二郎腿，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老板娘吓得点头哈腰地说：“好，马上就办，她急忙地跑到吧台前，哭丧着脸擦着脸上的汗，彩云哪，不得了了，你和昕昕救救姨，有两个大人物，点名要你们俩去陪他们。” 孙彩云说：“姨妈，别着急，看把你吓成啥样了，我去见识一下是何路神仙，她看了一眼姨妈。” 李昕觉得老板娘平时对自己挺好的，如今有了难处，理应帮助她一把，于是她和孙彩云去了， 她们来到了贾树林他们的包厢，刚坐下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一位戴墨镜的男人抱着李昕就亲她，随后就听喀嚓一声，给她们照了相。 李昕吓了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孙彩云急了，上前要抢那个男人的照相机，那人破门而出，贾树林拉住了孙彩云，李昕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贾树林他们得意而去， 李烁回来做晚饭，她开门就发现掉在地上的纸条，她不安地打开，上面写着；闭上你的臭嘴，停下你的黑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恐吓信，一定是小鬼子做贼心虚了，害怕了，她笑了，吓唬谁呢？坚持正义，这更坚定了她的信念。，她要写上告信，她要向省里告发贪官，卖土地、卖草原，支持不法分子制造地沟油，坑害人身健康， 平静了一段时间，婆婆谢玉华给李烁一封信，这是咋回事？是谁给咱们送来的？信里边还挺硬的，像有啥东西， 李烁接过来用手一摸觉得很奇怪，像是有照片，她进屋里不安地打开了那封信，天啊！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昕昕。虽然灯光很暗，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正亲她，强忍住要崩溃的心情，看着信上写的那几个大字，大街小巷村里村外让人们都知道你妹妹在干些啥，好自为之。用不了几天，村里、草原里的人都知道你妹子在城里做三陪小姐，那是眼下来钱最快的行业。旧社会清除了妓女，改革开放出现了三陪小姐。 晚饭，李烁实在是吃不下去，她的心里乱极了，为小妹担心，她也太不懂事了，爸爸妈妈担心她的事终于发生了， 高俊杰边吃饭边说：“听屯里有人说咱们屯和草原屯有的女人到城里当三陪小姐去了，” 谢玉华说：“我也听说了，那可不是正经人家女孩做的事，如今社会乱了，啥挣钱干啥，不是有句老话吗？笑贫不笑娼。”她嫖了李烁一眼， 高俊杰说：“我估摸着是不是小鬼子贾树林有意放出来的风，他看着李烁：“这也可能和你写上告信有关，劝你还是住手，扯那干啥，过平安日子比啥都强，” 谢玉华来了精神头：“可不是咋的，人家小鬼子是啥人物，红白两道都吃得开，从生产队长到现在村长，连任几届了，他捞点钱算啥？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哪有不贪的？” 高伟说：“儿媳啊，听人劝能吃饱饭，抓不抓贪官，那是上头的事，不是咱老百姓操心的事。自古以来就有贪官，抓得过来吗？那是碾不尽的虱子，抓不见的贼，” 李烁听不下去了，她想，一定要找妹妹问清楚，她相信小妹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李志强和田壮每次牧羊回来都路过那条小河，经过那片芦苇荡，小河给了她们无限的幸福快乐和对生活的向往，同时那片芦苇塘却给她们带来了无比的哀痛伤害，让她们几乎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李志强在小河边停了下来，过去那一片汪洋深向远去的小河，如今是一条很深的黑土沟，他对田壮说：“郝书记说了，在经过今年一冬天的苦干，就能把污染的河底清理干净，来年春天就能把嫩江的水引进来养鱼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田壮说：“你以为到那时小河就能回到原来那个样子吗？不可能的，爸爸说了再清除小河底的污泥也是有影响的。你想，已经被污染几年的小河，那污水渗透得有多深？即使放进去清水，深底下的污水也会反上来的，” “这我懂，爸爸说的对，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愿小河尽可能恢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我可爱小河了，过去的小河。”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她们同时唱起来。 第三十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二章 李烁见妹妹李倩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她正为小妹的事发愁，她忙把小妹的事儿和她说。 李倩说：“姐姐我来就是为了小妹的事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已经传到了咱们屯里，爸爸妈妈都知道了吗？那他们会上火的，” 李倩：“姐姐，别着急，是郝书记和我说的，是小鬼子贾树林传给他的，郝书记没和任河人说，他不让我和家里人说这事。也不一定是事实，如果情况属实，把小妹领回来就行了，” 李烁说：“还是人家郝书记处理问题慎重，还是咱们把小妹找回来。”她有些为难地说：“那么大的城市到哪去找她，孙彩云她们不知道具体地址，昕昕也真是的，到现在也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李倩说：“姐姐，有办法的，练歌房，Ok厅挨家找，总会找到小妹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就依你，李烁把两个孩子安排好，就和李倩进城去了， 进了城，她们有些为难了，先从哪找起呢？李倩在城里读书，对城里比较熟悉，说：“姐姐咱们先到市中心繁华的地方去找。” 说来各行业都是有规定的。商场、饭店、歌厅都是有顺序的，一家连着一家。这里热闹极了，门前站着俊男靓女迎接着客人，打扮妖娆的女人，穿戴潇洒的男人出出进进的练歌房、Ok厅、音乐歌声入耳动听，那首男女声合唱的让她们迈不开步子， 她们抬头看了看醒目牌匾大字《勿忘我》Ok厅她们大胆地过了去， 看门的两位男服务生以为她们是新来的小妹，微笑点头说：“小姐们好，请进。” 李倩大方地说：“你们好！”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迎面走来说：“你们二位是新来工作的吧？请跟我来面谈。” 李倩见他误会了，他一定是这里的老板，她笑着说：“给您添麻烦，老板，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昕的小女孩。” 那位老板一见她们不是来做小姐的，满是横肉的脸拉下来：“什么李昕，张昕的，小姐没有报实名字的，都是什么兰天呀，白云，春水什么的，到别处去找吧！” 出来后李烁伤了心，这下可麻烦，按他的说法，小妹是没办法找到的， 姐，别着急，是很麻烦的，咱们也不能挨着包间去找，再说：“灯光那么暗，见不得阳光似的，看来好男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一定要把小妹找到回去，在这里时间久，一定会出问题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听妹妹这么一说：“李烁急得流下了眼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李倩的心里也很难过：“姐姐，别难过，让人们见到不好，咱们还是想办法去找吧。” “怎么个找法？没听那个老板说吗，小姐用的都是笔名，咱们硬往里闯，人家又不让进，真难死人。”说着，李烁又哭了， “姐姐，别着急，我想小妹不会像她们说的那样，你没看照片上的小妹是在被人强迫的吗？” 强迫，她也看出来了，那也不能让她来到这种地方来，这会毁了她的， 她为了找到小妹，硬是一家一家地在Ok厅，练歌房去找，她们跑得太累了，也没有找到小妹， 李倩说：“姐，我太饿了，找个小吃吃点便餐吧。” “随你。”听妹妹这么一说：“李烁也是觉得太饿了，但她没有心思吃东西，把心思都放在找小妹的身上了。 她们在一家拉面馆吃了碗拉面，喝了一杯白开水，又急着去找小妹，她们来到火车站，天已经黑了，这是她们第一次来到火车站，东站大楼灯光明亮，人流穿梭，火车站楼上的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李烁说：“妹妹，这里没有Ok厅，练歌房，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李倩点了点头，她们无心浏览火车站这美丽的夜累，又去找小妹，Ok厅，练歌房，一家一家的找，还是没有找到小妹，有人说：“世界太小了，对她们来说这里的世界太大了，她们实在走不动了，同时也知道，再这么找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小妹的” 夜间有些凉意，耳边不断传来音乐和歌声，这就是城里人们夜生活！ 李倩；“姐姐，别找了，我已经没有信心了，也实在走不动了，还是回去吧。” “我还想找下去.”突然，她的眼前一亮:“盼盼，前面有几家Ok厅，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小妹.” “好吧，去看看。”李倩老远就看到一家醒目的《玫瑰Ok厅》她说：“多好听的名字呀，就冲这好听的名字，也得去找找。”她来精神，她们来到门前，小心窥视着吧台，李烁小声地对李倩说：“我看到，吧台前那两个小女孩，很像孙彩云和昕昕，灯光太暗了，你再仔细看看” 李倩揉了揉眼睛：“对，有昕昕，右边的那个小女孩我不认得，左边的那个小女孩肯定是昕昕，她跑进去，一把抓住昕昕的手就往外跑：小疯丫头，你可把我们害苦了。” “二姐，大姐，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昕高兴地笑着说 “你还笑得出来？我真想狠狠地抽你。”李烁把举起来的右手又放下。 李倩：“小妹，别怪大姐生气，我也想打你，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和大姐找你一下午，快累死我们了。” 李昕：“姐报，有什么急事，这么晚了急着来找我？” 李烁：“什么急事，是大事，快跟我们回家。” “那可不行，我在工作。”李昕急了，但她很快又平静下来：“姐姐，您看这样行不，你们先回去，等到明天我把账结了，回家再说：“ 这时，孙彩云跑了过来：“流水，快去给客人送酒，我实在忙不过来了。” 流水？李烁愣了一下，就见昕昕和孙彩云忙跑去，她才反应过来，流水一定是昕昕的笔名了，看来，那位老板说得没错，她在心里好笑，流水，多么好听的笔名， 李倩也笑了，心里说这孩子真的疯了， 很快，李昕又出来了，她知道姐姐们是不会走的，她焦急地说：“我的好大姐，二姐，我真的很忙，你们就让我站好这最后一班岗行不，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做的是服务生，我发誓，明天上午回家，她举起右手， 李烁：“姐姐相信你，明天上午见不到你，我们还到这里找你，见不到你，别说把这家Ok厅给砸了.” 李昕笑了：“姐姐，你可别吓我，明天见，说着，她回去忙了”。 李烁和李倩赶回家已是深夜了。家里的人早已睡下，农民劳累一天，躺下去鼾声如雷到大天亮。李烁和妹妹悄悄躺在炕上，她们虽然累极了，但是谁也没有睡意，她们都在惦记着小妹，盼着黑夜快一些过去，明天上午能见到小妹。 李志强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羊赶进大草原，他爱大草原，更喜欢在大草原放牧，洁白的羊群，花白色的奶牛，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养殖，是草原人致富之路， 田壮起早做饭，她很心疼妈妈，年多大了，多让老人家睡一会儿， 于莲也起来帮助田壮忙活着，早饭简便，玉米饼子一个汤，加小咸菜，田壮吃完了早饭就去换志强。 见到田壮来，李志强迎上去：“你吃好饭了吗？” “吃好了，你回去吃早饭吧，别急着来，我知道你一夜没睡好，惦记着女儿。” “没那么多的觉，不像年轻的时候，整夜像睡不醒似的。” 田壮笑着：“看来，我们也快到老年了。” 是啊，快奔五十多的人了， 咱们不能悲观，我们正值中年，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医疗条件又那么好，所以呀，人们的寿命也随之延长了，过去人常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如今七十多该是正当年，妈妈的话吧，我们的人生道路还很长呢。” 听了田壮说的话，他的心里很是高兴，为她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而高兴，不是他刚见到她时，那傻乎乎的假小子了。 田壮说：“你怎心还不回去吃早饭。” “我不饿，再待一会儿。”说着，他又坐在了草坪上，望着那群羊、那群牛， 她也靠着他坐下来：“你在想啥呢？是不是还想发展更多的羊、牛？” “还是你了解我，人的满足心是没有止境的，不然，能富得起来吗？” 田壮说：“你说得是，咱们草原人就指望着发展畜牧业，为了子孙后代，要努力去做。我又想女儿们了，甜甜，我放心，嫁出去了，有了归宿。盼盼，我也放心，她爱学习，有曲老师的帮助，考大学是有希望的。可我不放心的就是昕昕，那孩子的心也太野了。” 李志强：“可怜天下父母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因为人生有爱心。” 我想起崔志伟叔说过的话：“人生离不开这个爱字，童年时期受父母的宠爱，青年时期受夫妻的恩爱，老年时期欢度晚年的爱，他说得真好，正是因为人生离不开这个爱字，才能做到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坎坷都会勇放地去面对，他说得很激动，又流下了口水，” 田壮给他擦着口水说志强：“崔叔说得是，你做得好，你变得更成熟了。” 张杰：“你们的心真大，怎么不惦记着昕昕，她怎么还不回来？ 李志刚：“妈妈，你也真是的，盼盼不是也去她大姐家里的？能有啥事，好不容易她们姐妹团聚，能不好好地亲热几天么。” 于莲：“妈妈，你就放心吧，志刚说得对，盼盼做事信得过，一定会把昕昕带回米的， 张杰：“叹了口气，我看她爸妈也不着急，该放羊都放羊去了。” 李昕是个说话算数的孩子，上午10点钟，她真的赶回来了，自然是带了大袋小袋的水果，小食品什么的， 姐姐：“我是守信誉的人，上午前赶回来了吧，这是给平平，安安他们买来的水果。” 李烁：“我不需要你打短工买东西，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学习，懂不？” 李倩：“小妹，大姐说得对，一定要好好地学习，不过，你的性格我喜欢，说话算数，勇于承担，将来必成大器！” “那当然了，我的奋斗目标，当老板，做红顶商人。” 李烁和李倩都笑，看到她那高兴，野心的样子着实可爱，李烁不想把照片的事说给她，不忍伤了她的心，她还小，经不起这种打击的。小妹：“吃了午饭赶紧回家，爸爸和妈妈太想你了。”李烁说。 李昕：“大姐，是不是家里有急事，不然我二姐怎儿也来了。” 李倩：“小妹，是你想多，家里没啥急事，就是爸爸妈妈太想你了，不放心你。” 唉：“她叹了口气：“姐姐，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对学习确实不感兴趣，我觉得自己没有学习方面的天赋，但我对经商很感兴趣。我长大，一定走出大草原，不是有人说要从土地里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几次进城，我深有体会，视野开阔了，城市，致富的道路更宽，空间更大。” 李倩笑着：“小妹，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安下心来好好地学习，考上大学，，精彩的世界，美好的前景，都是人们用科学，文化知识创造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没有文化知识，能在改革的大潮中生存下去？那只是空想，做红顶商人，那只是梦想，不会成真的。” 李昕不服气地：“人生各有梦想，没有梦想，怎么会有现实？爸爸养牛，养羊不是梦想？如果没有梦想能发展到现在，牛羊成群地畜牧业大户吗？” 李烁：“好了，小妹，什么也别说，你二姐说的是，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学习，走出大草原，那是以后的事。” 午饭后，李昕执意要自己回去，李烁不放心，怕她在半路再有什么变化，她忙着照顾两个孩子，让李倩送她回去， 高俊杰说：“用自己车送小妹多快呀，那么远的路，我用三轮货车送小妹，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好吧，你去送小妹，快去快回，正好盼盼在帮助我看看书稿。”李烁说 我谁也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能骑自行车来，就能骑自行车回去，说着，李昕就去推自行车， 李烁：“小妹，还是让你姐夫送你回去吧，说着，她让高俊杰把自行车放在了车上，高俊杰高兴地把李昕的自行车放在了车上， 李昕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开车前李倩对小妹说：“回去好好地学习，我在这里陪大姐几天，看看她对书稿的修改进度。” 李昕坐在三轮货车上，舒服极了，昨夜她在Ok厅忙到下半夜，又困又累，她闭着眼睛看阳光，微憩，似睡非睡， 朦胧中，她觉得嘴唇上有毛绒擦试，热乎乎的东西在轻压着，她像是在做梦，梦到那次坐在她身边的客人强行地要亲她：她一惊，睁开了眼睛，是姐夫，他把车停在半路上， 李昕用手擦了一下嘴唇，吐了他一口唾液，流氓：“她跳下车，把自行车取了下来， 高俊杰嬉皮笑脸地上前拦住她说：“别人可以动你，我怎么就不能，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股， 李昕一听更火了，用右脚狠狠地踢到了他的裆处，高俊杰妈呀一声，猫下腰用双手捂住裆处：“你个小母老虎，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姐，你姐欠我的，你该替她还上， 李昕更火：“放你娘的狗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姐那么漂亮，嫁给你知足吧！我姐是鲜花，你连牛粪都不如。” 高俊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不信，你去问你姐，欠我不？她欠我的是少女的贞操，你就该替她还上！” 李昕已经气得发疯了，恨不得有刀捅在他的心口上，她抓起一把沙土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你给我记住了，如果再有下次，不是那么一脚了！” 她骑上自行车，猛蹬了起来，她恨这个男人，恨所有的男人，她想起了在Ok厅里所见到那些男人们。老年男人、青年男人、个子高的、矮个子的、胖的、瘦的……不过也有好男人。俩脑袋翟志远就不同了，他是陪客户去Ok厅，那是他有求于他们，是经商之道。她想到了大姐心里很难过，姐夫说的那些话若是让大姐知道，心里会有多么难过。大姐出事那年，她还小，不太懂，她长大了，懂得了大姐所受到的伤害，那是大姐的错吗？从此，她对男人没有好感。 他下了车，轻轻活动一下，觉得身还是挺轻松，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他放心地回去了， 李昕到家后，家里人很高兴，她首先取出来一百个手帕：“爸爸，这是给你买的，用来方便，您就敞开用吧！” 这孩子，你这是又去城里打短工了，我宁可不让你给我买手帕，也不同意你去城里打短工，你知道家里人有多不放心你。 田壮得意地说着是女儿对你的孝心，你该高兴才是， 张杰：“我的宝贝孙女，有这份心意就行，往后可不许进城打短工去了，家里不差钱，如今日子好了，你要把心用在学习上。” 奶奶，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这是打工，学习两不误，如今城里像我这么大的学生都在打短工，找出路呢，现在工作可难找了，必须先早些融入社会，才能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李务农说：“昕昕，你大姐还好吧，你二姐咋没和你一起回来？” 爷爷，我大姐挺好的，就是想你们，我二姐在陪我大姐几天，在帮助我大姐修改书稿呢， 于莲说：“甜甜，真有出息，农活这么忙，还在写书，她一定会成功的，作家多让人羡慕， 李志刚：“是啊，甜甜确实挺能的，能写书，那可不是谁想写都能写出来的，那是有天才，小鬼子贾树林只能想着法子捞钱，俩脑袋翟志远只能想法子挣大钱，让他们写书试试？除非小鬼子改称大鬼子，俩脑袋改成三脑袋。” 她们笑得很开心， 李倩在认真地阅读姐姐写的那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她已是三次阅读这部长篇小说了，有些地方她大胆地改动，每次读这部作品，都有一种激情，朦胧的感觉，这部长篇小说应该同广大读者见面了，不然，她会感到心里不平， 小说以女主人勤劳，善良生活的不平，不幸遭遇，反映当今社会改革开放出现的一些问题，呼吁人们坚持正义，战胜邪恶，依靠勤劳致富，帮助更多的人富起来， 也许是李烁的那封上告信又落到贾树林的手里，他加速了报复李烁的进度， 一天晚上，谢玉华把李烁叫到跟前：“甜甜，我又见到有一封和上次一样里面有啥东西的信， 李烁的心里很是不安，她扑在炕上哭了起来， 李倩急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烁把信递给了她？妹妹，这封信里一定又是有小妹的照片，也许我不该又写上告信，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姐姐，不要哭，坚强起来，她急忙打开信，姐姐，这不是真的，小妹被坏人利用了，是被人强迫的，是个圈套，你看小妹的表情， 这我知道，这个可恨的小鬼子贾树林：“他的心是黑的，妹妹，我该怎么办。” “姐姐，我支持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走找小鬼子贾树林去把照片底版要回来！” “他能承认是他做的吗？” “他敢不承认，一问小妹不就清楚了吗？” 可别，千万不能问小妹，她还小，不能伤害她，总之，都是我闯的祸。可也是，写什么上告信，晚了，一切都晚了，难道我写上告信是我婆婆说出去的？她和小鬼子贾树林的老婆卢花走得特别的近，她还多次地劝我说服你嫁给贾超呢， “姐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们都沉默了，她们都在想，小鬼子贾树林用小妹照片威胁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上告他那么简单， 为了收回李昕不许到城里去打短工的心，李志强和田壮哄着她和她们去放羊， 李昕撅着小嘴说：“我才不和你们去放羊，还是在家写作业吧，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假期的作业还没有动笔呢。” 什么？田壮急了：“看你这孩子，去你大姐家时不是说好了吗？带上书包，不能误了写作业，怎么就说话不算数呢！” “妈妈，你是知道我的，一打开书包，脑袋就很大，嗡嗡地响，拿起笔比拿起锄头还难受。” “你……真气死我了。”田壮举起手要来打她，看她咪咪着好看的眼睛又把手放下了。“你这话可真没有出息，你怎么就不像你的两个姐姐那么爱学习，你大姐在你们姐妹中学习成绩是最好的，可是命不好，出了那种事，不念书嫁人了，可现在能写书，上进着呢！你二姐学习也很用功，快考大学了，你要向你姐姐们学习，” 李志强说：“咱别说了，快让她写作业吧，她还小，慢慢就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田壮生气地：“还小？快上初中了，曲老师说过，学习基础很重要，课程越来越难， 李昕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求你们别说了，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该写作业了。”她坐在学习桌前无奈地打开书，两手托腮，此时，她的心早已经飞到城里那灯红酒绿，乐曲入耳，歌声缠绵，一对男女举杯起舞的夜生活－－那是人间的天堂，乐园，生活的向往。她放下书本向远处眺望，大草原还是以往的大草原，只是增多了牛、羊，一群一群的，这里的生活单调，无味，她向大草原深处跑去。 浓密的草丛像是不欢迎她的到来，几次缠住她的脚，险些把她绊倒，她用力扯掉缠住她脚的青草，自语：“你别以为我喜欢你，想留住我，不可能！她下定决心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她想告诉家人，可她们都下地了，只好留下几个字。”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在这里实在是学习不下去了，有些数学题不会做，只好找同学去研究了。再说了，你们都在忙、在劳动，爷爷奶奶上了年纪也不闲着，我怎能忍心坐在屋子里学习呢，每当看到你们那么的辛苦，劳累，我的心里很不好受，我决心在假期间寻找生存之路，为今后致富铺路，也好孝敬你们。” 昕昕祝你们平安！劳逸结合，七月二十五日。 她背上书包骑着自行车，含着说不清楚的泪水上路了，到了大树屯，进孙彩云的家门，孙彩云惊喜地：“昕昕，我昨晚做梦看到你了，你还真来啦！” “你梦中有我，我心里有你，心系相通，所以我就来了。” 孙彩云：“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来的，家里人同意你来吗？” “我是谁？不同意也拦不住我，家里人都下地了，我留下几个字就来了。” 你的胆子可真大，要不你去和你大姐说一声吧， 用不着，和我大姐说：“她是完全不同意我进城打短工，进城，还能打一个月的短工呢！” 她们手拉着手坐公交车进城了。 快到中午了，田壮对李志强说：“你在这里放羊，我回去做午饭，吃了午饭来换你。昕昕可能饿了，也不知道她写作业写得怎么样，真放心不下她。” “你回去吧，做午饭是小事，问题是昕昕是不是能静下心来学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田壮：“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怎么急着回去呢。” “你不用急着来，要不吃了午饭，给我带来饭就行。”他流着口水说：“ 她忙去给他擦口水，心里很是替他担心，生活对于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道路坎坷，多磨难 ，身体又是这个样子，她含着眼泪离开了。 还没有到家的门前，田壮就高兴地喊：“昕昕，妈妈回来！没有回音。” 她赶紧跑了几步，心里不安了起来：“昕昕，你在哪，都这么大了，还像小的时候一样和妈妈捉迷藏？” 还是没有回声，她心里想，这个疯丫头，又跑了，她屋里屋外见不到她的影子坐在炕上长叹自语：“这孩子，没法管了。” 这时，她才见到学习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纸条，她趴在桌子上哭了，她为小女儿不听话着急，为她的那份孝心而难过。她不怕事，心野，不喜欢读书，总想经商挣钱，她擦去眼泪，心里想，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目标，就依着她吧，这也许就是命运。老天造就了人，总会给人出路的，老人们不是常说：“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吗。” 这时，张杰也赶回来做午饭了，见到儿媳田壮第一句话就说：“昕昕呢？” 田壮怕老人家着急：“妈，你先别着急，昕昕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待不住，到大树屯去找姐姐去了。” 这孩子，不是昨天才回来咋又去了：“怕是又到城里去打短工，真急死人。” “妈，您看，这是昕昕留下的字条，她让咱们别怪她，让咱们干活别累着，她还说现在除了学习外，还要到城里考察市场，为将来经商铺好路子，将来挣大钱孝敬您，放心吧，她很机灵，又有朋友，我依她去跑，” 张杰：“难过地说着孩子有孝心，我知道，上次她打短工挣来的钱都给咱们消费了可她……” 午饭，田壮吃了几口：“妈妈，爸爸，嫂子你们慢吃，我去给志强送饭去，他说今天中午不回来吃了。” 于莲：“妹妹，别着急，你还没吃好饭呢，别为昕昕她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志刚：“昕昕没事的，都那么大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李务农：“笑了笑：“你们都知道个啥，昕昕这孩子心眼多着呢，弄不好，她姐姐们都不知道，又和她同学到城里打短工去了。” 张杰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吱声，打什么短工？她还是个孩子，整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谁受得了，那张纸条不是写得很清楚的，有数学题不会做，找同学研究去了， 于莲笑着说：“还是妈妈说得对，爸，你们都放心吧，昕昕是个懂事有孝心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田壮：“你们就放心吧，我去给志强送饭去了。”一路上，心里想，见到志强该同他怎么说昕昕又走了呢？ 《玫玫Ok厅》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下午早早地就营业， 老板娘见到孙彩云和李昕来了，高兴地右手拉着孙彩云，左手拉着李昕：“你们两个美丽的小天使，不但我离不开你们，就连客户也想着你们，昨天那位翟老板点名找你们呢！” 孙彩云：“是吗？他可是个大好人，他陪着的那个白老板就不同了，特差，不是让小姐给她讲荤故事就是动手动脚的， 李昕：“可不是吗，那位翟老板是好人，我看得出来，他每次来都是不情愿的，是为了陪客人，也是为了做生意。” 老板娘：“你们说得都对，如今社会就是这种风气，经商做生意就得拉顾客，请客吃饭，到Ok厅，洗浴中心， 孙彩云笑着：“我姨说得真逗，蛮有道理的。” 她们说着，笑着，客人们上来了，老板娘一脸笑容地去迎接客人， 真巧，翟老板又陪着那位鞋厂白老板来了，白老板有些喝多了，走路不稳的样子：“老板娘，今晚把我照顾得好好的，留些美好的记忆。” 明天就拜拜了，荤故事，别忘了，给我找会讲荤故事的小姐， 没有问题，您就瞧好吧：“保证玩得开心满意，说着，她就去找小姐去了。” 白国财不唱歌，不跳舞，喝酒，听荤故事，包厢，老板娘领来两位靓小姐进来，白国财笑眯着眼睛：“你们会讲荤故事？她们摇着头， 她向她们一摆手对老板娘说：“那位会讲荤故事的姐呢？她答应我的那个荤故事《小钢炮》还没讲呢， “实在不好意思白老板，最近她家里有事没来。”“不行，你得给我找，一定给我找会讲荤故事的小姐陪我。” 白老板，这到哪里去找会讲荤故事的小姐，还是喝酒，唱歌跳舞吧，那多好呀，搂搂抱抱的， 翟志远拍着白国财的肩：“老哥，算了，别难为老板娘了，哪来那些荤故事，你那本荤故事集也该告一段落了，听歌吧。” 那就听歌吧，说着，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别看孙彩云学习不行，歌唱得不错，李昕虽然不喜欢唱歌，但是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唱几首歌曲， 老板娘善解人意，就让孙彩云和李昕去陪他们， 她们进去时，白国财眯了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见到她们来，来了精神：“来，喝酒，唱歌，说着，她把酒倒满了杯子和孙彩云碰杯干了一杯啤酒， 李昕小心地坐在翟志远的身边，她知道他是好人，不然，她才不会来陪客人们， 几杯酒下肚，白国财说：“唱歌， 《为了谁》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确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天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白国财挠着脑袋：“不唱了，我这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得比狼嚎的还难听，他向孙彩云作揖：“对不起小姐，让你见笑了，你的歌唱得真好，和您比起来我也太逊色了。他笑着把话筒递给翟志远：“翟老弟，我给你点一首适合你唱的歌曲《心太软》” 翟志远：“白兄，你可饶了我吧，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唱过歌呢，您看，我手拿话筒的手都发抖，喝酒，我情愿罚酒。” 她们坐下来，喝酒，谈笑， 李昕座在翟志远的身边一直低头不语，很是难为情的样子， 翟志远看着她那娇小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的眼前总是有一个熟悉的影子，这个影子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没有消失过，他对她说：“现在还在读书吧？” “是的，我还在读书，假期出来打短工，不是有许多大学生都在打短工挣学费的，” “您家在哪，是在农村。”李昕点了点头， 翟志远叹了口气：“我家也是农村的，是从土地里走出的，农村的生活我太了解了，他们是人类最辛苦、勤劳，善良值得尊敬的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求温饱就知足。” “那是过去的农村、如今的农民不同了，有目标，都在走致富的道路，有许多的农民从土地里走出来，经商的，搞房地产，搞工程建筑，有的农民承包大片土地成了农场主……。李昕说。” “你们这么小就敢出来打工，说明你们有思想，有抱负，一般都是从打工到老板，不过，我建议打工不该在这里，因为，这里发展的空间太小，也容易染上一些不良习气，当然，我不是指你们。你们应该到市场，商场去打工。” 说着，他取出一沓百元人民币递给她：“我看得出来，你们俩一定是要好的同学，回吧台工作去吧。” 李昕把手缩回来，心里想，这哪是小费，近千元，天哪，她忙说：“老板，您别吓我。” 翟志远：“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快开学了，买些学习用品，好好学习，有文化知识才能在商海，在当今社会中求得生存！” 白国财：“你们遇到好人了，他的心特好，要不让他唱那首《心太软》的歌呢，他是经常施舍，资助有困难的人，你们别误会，不是指你们，你们也别客气了，他不是说了，不是小费，是让你去买学习用品，好好地学习。” 孙彩云大方地接过那些百元人民币谢谢二位老板！ 翟志远笑了：“这就是了，回吧台工作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白国财有些不情愿地：“真没劲儿，又没听到荤故事，不知《小钢炮》下次来能不能有机会听到了。” 李昕觉得孙彩云收翟志远的那些钱也太不应该了，像他这样善良的人是不多见到的，她很想同他再聊一会儿，和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在他的身上，能学到许多的知识。 于是她站起来说：“翟老板，再坐一会儿吧，我觉得在您的身上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人际关系，经商之道！” 翟志远善意地笑着：“那我是求之不得的，我也很想和你交流，不瞒你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好像在哪里见过，您的相貌，举止性格很像我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那一定是个女人了，李昕笑着说：“翟志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一笑。” 孙彩云看了看门外：“翟叔，这里没有外人，不叫你老板，咱们是一个屯的，我是孙发的女儿。” “我知道，见面一眼我就认出你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时间荒废在这里，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你们还小，将来你就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如今是高科技时代了，生存的出路在于高等教育，文化，像我这样的平庸之辈将会被淘汰的。” 孙彩云：“这我知道，可是我对学习实在不感兴趣，特别是在学习遇到难题的时候。”对了，我方才的话没有说完呢，我是说：“你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女人，因为，咱屯里的人都知道你，这么多年来的从不追女人，你的人缘是最好的，人又那么勤快，很多人给你介绍女人你都没有动心过，人们都说你是为了女儿，是吗？ 那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她妈妈把我伤害得太深了，从此我对女人……不说了，也许当时她也有她的苦衷， 孙彩云：“我知道，听我妈说过，你太不容易，你女儿才一岁，她妈妈就回山东老家，你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女儿养大，是少有的好男人，她把那一沓百元人民币取出来，翟叔，我本想收下的，还是流水说的是，这些钱我们不能收，你的钱来得也不容易，什么小费，我们该是朋友， 李昕被孙彩云说的话打动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好像长大了，懂事了：“对，翟叔，这钱我们不能收，彩云说的对，我们是朋友， 鞋厂老板白国财被眼前的情景感动着：“知音，你们是知音，是好朋友！” 翟志远：“就凭咱们是朋友这句话，这点钱你们必须收着，我不是说了吗，快开学了，买些学习用品，好好地学习，我看好了，你们虽小，很有胆识、魄力，勇于闯路子，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这里打短工，他取出名片，有可能的话到我配货站去工作，另外，我想开农贸公司，名字我都想好，叫做《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将来交给你们来打理。” 当然，那是将来，目前，在假期，不影响咱学习的前提下，可以帮助我来管理， 她们高兴得跳了起来， 翟志远站起身来：“我们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记住，要好好地学习，不取得学历文凭是没有当老板的资格的，那即使当上了老板，也是不称职的老板，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不称职的老板。” 看着他那矫健的身影，她们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李志强最近有些萎靡不振，嗓子干痒，咳嗽，他还是坚持放羊，家里人让他歇着，他不肯。田壮：“志强，我知道你是为昕昕的事情着急上火，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由她去吧，硬留是留不住的，你就放心吧，过几天她就回来了，眼看着就快开学了。” “我就是想不通，这孩子的心怎么就那么野，这么小就到城里去打工？谁都不听，” “这也不能全怪她，不就是她那个同学孙彩云带她去的吗，没有她，她自己能到城里去打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城里去闯一闯也是好事，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学习，学习成绩也不好，早点自谋出路有可能今后有出息。” “我是怕她小，在外边也不安全，真让人不省心。” 田壮给他擦着口水：“别上火了，上火口水流得就更勤了，如今时代不同，年轻人都不愿意守在土地里劳累，都想到外边去闯天下，你看咱们屯的那些年轻人不都外出打工去了？我早就看出来，别看昕昕是女孩，她才不想在咱这大草原待一辈子呢！她的性格有点儿像咱姐，你看咱姐到城里不是幸福了吗？哪像咱们，风吹日晒的，一年到头也没个闲着的时候。熬吧！咱们这辈子只能守着大草原过日子。” 李志强默不作声，是啊，她说得对，大草原里的水土养育人，但是，必须付出努力和汗水，只有耕耘，才有收获。 她依偎在他的身边望着雪白的羊群和奶牛，今年她们家的收入要好于往年，卖牛奶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收入多，也是咱们付出得多，你也够累的，牧羊，挤牛奶，到奶站收奶、家务……她像初恋时那种激情看着她说：“看你那粉红的脸庞多像草原上盛开的马齿苋花。” 她有些伤感地说：“啥花都不是，快成黑脸婆了，时间过得真快，我时常想在我们初恋时那美好的日子，真想把时光留住，可不能，只能留在美好的记忆！” 是啊，人生若是总也不老该有多好，我也常想我们小的时候，如果那时你不跟着我来到这大草原，也许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她用头撞了一下他身子：“又提起小的时候，不过，我也很喜欢听你讲我们小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跟着你来绝不后悔，跟着你来就能活下去，等着妈妈来找我。”她伤感地：“恐怕没有指望了。” 她们沉默了， 李倩真的舍不得离开姐姐，没有办法，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 她看着李烁：“姐，你保重身体，小妹我会劝她好好地学习，你干活别太累了，塑料大棚里的温度太高，要适当地到外面透气，修改作品不要着急，农忙时就不要动笔了，也可以边劳动边构思，我觉得作品很有修改价值，文笔流畅，故事情节动人，我是含着眼泪读完的！” “妹妹，姐姐也舍不得你离开，也希望你陪着我，有你在的日子生活得很充实，你这一走，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想到小妹，我的心里很是不安。” 李烁领着平平和安安陪着妹妹走出屯外通往草原屯的大路上， 她们彼此的心里都很难过，每次都是这样的，姐姐——妹妹—— 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没有语言，只有泪水， 李倩回到了家，全家人都很高兴， 张杰：“盼盼有点晒黑了，没少下地帮你姐干农活吧？田壮：“咱们盼盼到哪都是勤快的孩子，这几天啥也别干了，除了学习就休息吧，马上就要开学了。” 李倩：“妈妈，我在我姐家也没干什么农活，那塑料大棚里的温度实在让人受不了。只是多半在家帮助我姐照顾两个孩子，做做饭。” 于莲说：“不是她们菜农比咱们大田清闲吗？” 别提了，李志刚说：“依我看，她们菜农还不如咱们大田社呢，那塑料大棚里的温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李志强流着口水：“啥农活也不如放羊自在，李务农说：“咱志强就是放羊，养羊的命了。她喜欢牧羊，管理羊群，只要她见到羊，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掉了。” 李倩准备进城开学了，她约见曲志文：“曲老师，你到省城上大学，以后我们相约在哪里？” “在哪里都有我们相约的空间，我家，你家，你的住宿，花前月下，浮水河边……”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们能在一起了，再见面就要等到放假的时候，那也太漫长了，说着，她流泪了！” 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希望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更要努力地学习，让我们共勉， “我怕做不到，在姐姐家的那些日子里，我时刻都在想着你，若不是姐姐家的事，我早就去看你。” “你姐她还好么，她的书稿修改得怎样了？我已经和市报社副刊编辑说好了，把书稿交给副刊编辑部，有可能的话可以连载。” “是吗？”李倩高兴极了：“谢谢你，曲老师，我姐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有多么的高兴。” 曲志文：“通知你姐，修改好作品马上送去，明天你不用送我了，也没带什么东西。” “那可不行！从现在起，你在哪，我在哪，一步也不离开，因为，要珍惜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 “是啊，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因此，我们要珍惜时间的分分秒秒，” 她们紧紧相拥，一刻也不想分开。 戚运来今天回来得很晚，喝得醉醺醺的，李春花已经睡着了，他上前亲她，她才睁开眼睛：“死鬼，又喝高了， 喝高了吗？没有，他打着酒嗝：“如今我的工作就是陪酒，不然，能揽着生意？今天这酒喝得高兴，痛快。”“我真佩服小鬼子贾树林，在村里一跺脚，村子得颤几天。特别是他那头脑，生来就是赚钱的，智商也太高了，一眨眼一个道，一张口就能说出赚钱的路子来。他说在开发市场中闯出新路子，别人没有开发的市场，他开发，别人开发的市场，他找新路子开发。如今搞建筑，承包工程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换路子，准备开发大面积的荒地，耕种土地。”我们已经考察大桥那边的大荒原，他晃着脑袋：“那片大荒原是好的千亩的黑土地，那齐腰深的荒草你就知道，那里土地肥沃，几年不用化肥，照样打粮食。” 李春花没了困意，像是在听故事：“那么好的荒地，别人怎么就没想起来开发呢？” “早有人想来，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那片大草原归大树屯管辖，他说了算，明天，明天我就负责抓开发大草原，办农场，盖厂房，购买农具，机械化开荒种地，秋天动工开荒，把草埋在地下做肥料，来年春开始播种。” 他激情澎湃：“我可是农场的厂长喽，你这个厂长夫人在城里呆寂寞了，就到哪里去住那里的风景美极了，大桥下，浪涛涛，鸟儿飞，鱼儿跃，花儿香，虫儿叫，……到那时，咱们在怀上桥儿，江儿…… 李春花笑出了眼泪：“你醉了，真的醉了！” 戚运来抱紧她：“醉吧，彻底地醉吧！” 第三十三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三章 火车站人流如潮，通往省城的火车已经开始检票了， 李倩买好了站台票，帮助曲志文拎兜进了火车站， 曲志文：“再见了！他深情地看着她。” 李倩止不住流下了眼泪：“不，我送你上火车，” 长龙般的火车静静地停着，旅客们按照秩序上车，曲志文的座位靠车窗，他把头探出车外，紧握着李倩的手：“倩倩，静下心来学习，我会常给你写信的，我们暂时的分离，也是更好的促使我们各自的学习。” 李倩哽咽着，觉得有好多的话要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是她们第一次这样的面对分离，而且分离的时间又是那么长，她的泪水像小溪：“我最心爱着的人，我会记住你的话，但是我怕我的心静不下来，哪怕是一分钟。” 曲志文的心里也很难过：“倩倩，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我们的分别是暂时的，心是永久地在一起。” 列车鸣笛，缓缓地起动了，铿锵有力的撞击钢轨声更加刺痛送亲人们的心，她随着起动的列车跟着、跑着、追着。 曲志文不停地在向她招手：“回去吧，记住要好好地学习。” 列车远去了，消失了，她仍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看见他仍在向她招手。 李昕和孙彩云高兴地上学了，她们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盼着假期到翟志远那里去打工，她们更盼着翟志远能早一天把农贸市场开办起来，也许那是她们的梦想，追求， 李昕猛地想起那次他们对她的拍照，她有些不安地对孙彩云说：“我还是不放心那次他们对我的拍照，我不明白，他们那样做是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不怀好意，他们那里可有小鬼子贾树林。” “呀，没事的，我问过我姨，她说有时客人们喝多了，拍照取笑是常有的事。” 李昕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恐怕事情没有那以简单， “我看你有些神经过于紧张了，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不是风平浪静吗？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说翟老板为什么对咱们俩那么好。” “那你得问自己，你们是一个屯的，你该了解他的。” “我是一个小女孩家，能知道多少？就知道他的人品好，不近女色，你还记得他说你很像他这辈子放不下的一个人，我看这里面有故事。” “管他有没有故事，还是安下心来学习吧，将来有机会到他那里去工作，就知足了。”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大草原的优势是发展畜牧业，如今草原养殖业发展得很快，家家户户羊满圈，牛成群，奶站靠李志刚用三轮小货车送奶也忙不开了。 李务农决定购置一辆解放牌大汽车送牛奶用，这几年的收入很好，资金不成问题了，关键是司机是大事，聘用司机不划算，自家人开车需要考票拿到行车驾驶证，他看着大儿子吸着烟。 李志刚说：“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我考驾驶证，那我就试试吧， 张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驾驶证是那么好考的，那可是大汽车，可不是你的现在开的小货车三个轮子，谁都能开，同骑自行车差不多。” 于莲：“我支持志刚考驾驶证，有啥难的，听人们说车好开，一学就会，理论方面的考试也不太难，不就是死背硬记的交通规则，注意事项方面的一些知识问题，我也陪着他考驾驶证，开大车辛苦，应该有备用司机。” 李志刚笑着：“我看算了，考驾驶证那得花好几千块呢，省省吧。” “志刚说得是，于莲考不考驾驶证那是下一步的事，我看还是让志刚先考驾驶证吧。”李务农说。 于莲：“那也好，我有时间陪着志刚考驾驶证，顺便也学习开车，主要，以后我也想考到驾驶证的，志刚，你就安下心来练车考驾驶证，送奶的工作我负责。” 李志强：“嫂子说得对，送奶还有我呢，放羊送奶两不误， 田壮和于莲送奶也够累的了，25斤装奶的大塑料箱，车上车下的装卸一天进城好几趟，李志刚不忍心说：“送牛奶的活还是我做吧，除了练车外，晚上熬夜背题吧，总之，不用你们去进城送牛奶。” 李志强牧羊也不轻松，三百只羊，十几头奶牛，幸亏黑子狗起了不少的作用，田壮很不放心他，怕他的身体顶不住，也常抽空来帮助他。 一年四季在一秋， 李务农一家人不分白天黑夜，时常顶着星星月亮地忙在地里。 田壮有些厌倦这里的生活，这里也太苦了，劳累一天，腰酸腿疼，没有一点儿舒服的地方，夜里，她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浑身的不舒服，可她不能开口，更不能倒下去，眼下，正是大忙的时候， 李志强一觉醒来，见她还瞪着两只大眼睛，虽是深夜，但是还能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清楚她那两只好看的大眼睛，他轻吻了一下她那微红的脸庞：“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还没有睡？” “也许是和年龄有关，没有那么多的觉了，即使睡下，梦也特别地多，甜甜，盼盼，不知道她们生活得怎样？春花姐，姐夫，草儿，花儿，平平，安安，她们的影子总是在梦里像过电影似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多年不见的亲生爸爸和妈妈模糊的影子。”她的声音有些颤哑， 她说得让李志强的心里好不安，是啊，她是多么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对她说：“会的，你一定会见到你的亲生父母，改革开放了，听说有很多日本遗留下来的人都回国了，要不等秋收后，盼盼，昕昕她们放假了，陪你回国去寻亲？ 她长叹了口气：“没有希望的，我相信妈妈说的话，她会来接我的，这么多年没有来接我说明她们已经……不然，她们早就来找我，我懂得她们是军人，军人意味着随时……” “不会的，也许他们有难事脱离不开。” 他翻了个身，不想那么多了：“孩子们都大了，我也老了，恐怕这一生就生活在这大草原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老，这心里头就特别地难受。人老是多么的可怕呀，留恋亲人，留恋生活，哪怕是再苦，再累也不愿永远地闭上眼睛，想着，她的眼就流了下来。 他给她擦去眼泪，谁都怕老，谁都留恋生活，留恋人间的一切。可这又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只能面对，正确地面对，要活着。 “好好地活着。”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轻抚着他的头，擦着他的泪水和流下头的口水：“你说得对，做得对，你是个坚强的好男人，勇敢地面对生活，能遇到你，和你生活在一起，这一生知足了。”她们拥抱在一起。 这是李倩第一次给恋人写信， 志文，收到你的来信，兴奋，激动得拿笔的手有些发抖，你的字字句句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您说得对，大学时代，大学的生活，是最幸福最快乐的生活，我为你高兴，为你祝福！” 然而，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是那样的孤独与无奈。我虽懂得不该那样想，那么做，要克制自己，静下心来努力学习，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学习进步不大。大学对于我来说，越来越远了，也许那真的只是梦想，也许我这个人们智商，也许我不够坚强。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学习遇到难题，我能坚持学下去，因为有你的帮助。你不在我的身边，就没有那种毅力了，我是那样地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最近小妹遇到了麻烦事，她的胆子好大，竟然和同学在假期到城里Ok厅去打短工，做吧台服务生，还有陪客人的照片。当我姐拿出照片给我看时，可把我吓坏了，我们没有告诉家里人，目前还没有什么麻烦事出现，但是我和姐姐总觉得这件事是有阴谋的，为此，我和姐姐都很担心，不安。 第一次给你写信，总觉得有许多的话要说，但是提起笔来，又不知从何写起，总之，你的影子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你的声音也总是在我的耳边响起。 您对我的希望，话语印在我的心里！ 遥祝学习进步 生活愉快！ 想念你的倩倩 九月五日 李志刚顺利地考到了行车驾驶证，在草原屯，李务农家是第一家盖上红砖瓦房，第一家购置了三轮小货车，又是第一家购置大解放牌汽车，这三个第一让草原屯的人们对老李家刮目相看！ 村长于富贵称赞说：“都是现在改革政策好，生活奔小康，老李家做出了榜样” 现在农活不太忙了，于莲说：“我也想去考驾驶证，不能让志刚一个人开车，不然，他会太累，疲劳驾驶是不安全的。” 大家都觉得她说得在理，也都很支持她。 李志强风趣地说：“以后这三轮小货车就归自己使用了。” 田壮：“这也好，你可以开着小三轮货车去放羊了。” 李务高兴地说：“就依你。” 每天放羊，李志强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跟在羊群的后边，尽管有些累 他也不开车去放羊，省油呢，每年到了秋后他都有一阵子心里不好受，卖羊的季节到了城里人大车小车的来抓羊，那些心爱的羊被撵得咩咩地叫，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一天， 田壮理解她的心情，她也和他的心情一样，因此，她忙完手里的活就去看他， 羊群每当吃饱的时候，都到芦苇塘那里喝水，那时，也是羊群最安静的时候，羊群都卧在那里倒嚼了，李志强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收集零散的羊粪， 这时，田壮开着三轮车来了：“志强，怎么还不休息一会，又在忙着拾羊粪。” “这活不累，你怎么也来了？不在家里休息一会儿，都快到中午了。”她看了看太阳，时间过得也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中午。 要不说时间催人老呢！田壮从车上取出热乎的饭菜：“给你带来好吃的，雪白的大米饭，肉丝炒芹菜，咸鸭蛋……妈妈说了，可能刚有点儿咸，先让你尝尝，她边说边把咸鸭蛋的皮剥开，妈妈说得真准，真的把咸鸭蛋腌好了，蛋黄都出油花了，他高兴地用小勺接了一枚油汪汪的鸭蛋黄送到了他的嘴边：“尝尝，香不香。” 李志强用右手接过小勺：“还是你先尝，话刚出口，他的口水就流了出来。” 田壮急忙给他擦去口水：“志强，还是你先吃。” 还是你先吃头一口：“他执拗着把那蛋黄硬是送到她的嘴里。” 田壮也把一枚蛋黄送到了他的嘴里，他的吃得很开心，米白，菜香，她们很喜欢在大草原里就餐，看着羊群，观着景！ 李志强说：“要是喝点儿小酒，醉意朦胧的，那该有多美！” 田壮看着他：“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小康水平吧！我看，很快我们也会实现的。” “小康的水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看咱们现在的生活水平应该就是小康的水平了。” “我看小康的生活水平应该同咱现在的生活水平差不多。”田壮两眼泪汪汪地望着远处！ 她们吃完午饭，李志强来困意，也许是他起的太早了，他靠着她，田壮：“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吧。”说着，她也来困意，可她不能睡，她要看好羊群，还有那么多的奶牛， 黑子吃饱了，懂得主人们的心理，向羊群那边跑去， 今天是星期日，李昕写完作业，感到寂寞，想起和孙彩云在城里，Ok厅打短工的那些日子，那里多么开心的日子，音乐，歌舞，那才是人们的多彩生活，她盼着放假，盼着翟志远给她们许下的诺言， 她实在待不下去了，索性去爸爸那里帮他牧羊。 在路过小河时，她用手捂着鼻子跑过去，小河的污水被排出了，但是河底的沉泥臭物还没有被清理干净，仍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儿。那些茂密的芦苇塘，她也不喜欢，因为它伤害过大姐。 不远处，她看到了自家那飘动云朵似的羊群，怪不得爸爸从小就喜欢牧羊，离不开羊群，远处望去，会让你兴奋，遐想……尤其是那羊咩咩的叫声，像是在呼唤，欢迎你的到来！此刻，她似乎有了一丝对大草原的深情， 田壮高兴地说：“是昕昕来了，看来今天这孩子的心情不错！”她高兴地迎了过去。 李志强笑着说：“难得今天孩子高兴，她是很少来这里的。”说着他也站起身向她走去。 “爸爸，妈妈，你一定很热，很累吧，我在这里看着羊，你们回去休息吧。”李昕说。 田壮拢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的宝贝女儿也知道心疼爸爸和妈妈了，我们不热，也不累！快立秋了，热天已经过去了。” 李志强：“是啊，你妈说得对，你来干什么？不在家好好地写作业，我们最关心的是你的学习。” “作业早就写完了，在家也无聊，想出来走走。”她坐在妈妈的身边说：“其实放羊也挺好玩的，也不算累，观风景，她用鼻子闻了闻这里的空气，还不错，草绿花香的，小河那里就不行了，尽管排出了污水，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 李志强：“会好的，郝书记的第一步计划快要实现了，清除小河里的污水，清理河底沉臭物，放嫩江水开办养鱼塘，这可是为咱们草原屯办的一件大好事。第二步计划也逐步实现了，发展畜牧业。”他用手指着大草原里放牧的人们。成群结队的羊群和奶牛。 “你看，前景可观着呢，用不了几年，咱们这大草原更富有了。那就是郝书记的第三步计划，创办乳制品厂，到那时咱们草原屯就共同奔小康了。他激动地说着，两手叉腰，目视着美丽的大草原，那是风景壮观的《草原致富图》。” 正当他们开心欢笑时，一阵凉意的微风吹来，带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她们的心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李志强伤感地：“小河里的污水虽然排出去了，河底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再治理，也不能回到小河原来的那样子了，过去小河那水柔清澈，鱼虾肥美的小河已经结束了，多少年来留下小河美丽传说的故事也结束了。” 也许我们的后代再也记不起，更不会唱赞美小河那首心中的歌了 说着，他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口水也随着流了下来，很多，很长， 田壮也陪着他流泪，因为，她同样地热爱、喜欢那条有最美丽传说的小河，小河给她们带来了记不清多少次美好，幸福，快乐的精彩人生，更让她忘不了的是她年轻时，是小河的温柔，让她有勇气活了下来，小河是她们永久的记忆， 李昕是个孩子，她没有这么多对小河的感受，留恋之情，哎呀：“还提什么小河小河的，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时代不同了，要从土地里走出去，我们呢也要从大草原走出去，闯天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李志强不高兴地：“我就不爱听什么走出去，闯天下，都走出去，谁还种地，谁来发展畜牧业？民以食为天，记着，无论什么年代，都是离不开农民的，我的根就在这大草原，无际的大草原！”他语气坚定，自豪！ 田壮搂着女儿：“你们父女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爸说得也对，从土地里走出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那得有能力，机遇，就我和你爸这个样子能从大草原走出去？走出去做什么？能有什么出路吗？不管怎么说，守着这里的黑土地耕种庄稼，发展畜牧业，也能走上致富的道路。” 你妈说得对极了，咱们是生活得一年比一年好，我看快赶上小康水平了，她擦着流下来的口水，伤感地说：“就我这模样到城里还不把我当猴耍了，那也是影响市容的，他含眼泪向羊群方向走去。” 李昕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说：“爸爸，您生气了？女儿有自己的想法，目标，我觉得没有错，爸爸，您在女儿的心里永远是坚强，勤劳的好爸爸，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看不起你的！” 她搂着爸爸的胳膊：“笑一个！” 他一开口，又流下了口水， 李昕忙用手帕给他擦口水：“爸爸要坚强，发展那么多的羊，还有奶牛，在咱们草原屯是养殖大户，你是最棒的！” “是啊，你爸是咱们草原屯有名的养殖能手，在生产队时，也是养羊的能人，你奶说得没错，你爸从小就喜欢养羊，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陪着你爸爸来这里放羊。” 提到了小的时候，李志强兴致地：“小的时候真好，无忧无虑，没想到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田壮不悦地说：“现在怎么了，不是生活得很好吗，牛羊成群，好日子已经开始了，光顾说话了，该往回送粪了，说着，她去往车上装羊粪。” 李志强同她一起装车，李昕也过来帮忙，很快，她们装满了一车羊粪， 李志强说：“我开车回去送粪，昕昕你跟你爸回去不？” 李昕：“我陪着妈妈在这里放羊，她们坐在了草坪上休息” 李昕说：“妈妈，咱们什么时候把羊赶回去？” 田壮看了看太阳：“还早呢，对，昕昕，你们到城里去打短工，都遇到啥新鲜事儿说给妈妈听。” 新鲜事？李昕沉默了一会儿，就把和同学孙彩云在Ok厅做服务生的事，讲给妈妈听：“Ok厅是娱乐场所，去的人很多，男女老少，当然，老年人还是不多的，听说他们都是些有钱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人际交流，社会应酬，说白了是为了经商，也有的是为了工作。” 田壮严肃地看着女儿：“我可听说到哪里去的没有什么好人，不然家里人都那么反对你到哪里去打短工呢？” 她笑了：“坏人哪地方都有，但还是好人多，我和孙彩云就遇到一位好心人翟老板，他到Ok厅去是为了培养客户，他英俊，潇洒，文雅从来不为难小姐们，他见到我们是学生，让我们好好地学习，不要在这里打工，如果在假期打短工是为生活，了解市场，为今后的生活打基础，可以到他那供货站去工作。” “对了，妈妈，他说第一次见到我感觉很面熟，像他一生放不下的一个人。” 田壮的心里一怔：“你像他一生放不下的一个人。”她自语， “是的，妈妈，他是这么说的，我的长相怎么能像他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呢？”孙彩云问他你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女人吧，他没有回答， “他有多大的年纪？” “他很年轻，四十岁左右，对了，妈妈，孙彩云说翟老板是她们屯的人，人们都叫他俩脑袋。” 她明白了，他就是日夜思念着的翟志远，她更记着他，思念着他，他也是她一生放不下的人，她站起身：“昕昕，你在这里看管着羊，你爸爸很快就会回来，我得到奶站去！”她走得很快，小跑似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张杰和于莲做好了晚饭，就等着家人们干完活回来吃晚饭，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她不安地对于莲说：“你爸他也真是的，天黑了还不肯回来，农活还有干完的时候？志强也是的，也该把羊赶回来了。” 于莲说：“妈妈，我去看看他们吧，这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是李志刚和田壮她们送牛奶回来了。” 田壮从汽车上下来见志强和女儿放羊还没有回来，着急着去找他们， 张杰：“不用去，你嫂子已经去接她们了，快进屋里歇会儿吧，忙活一天了，也够累的了。” 是啊，农民真是太辛苦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如今实行土地承包单干了，忙得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吃过了晚饭，于莲和田壮忙着收拾餐具，李志强去羊圈，牛棚给牲口加夜草， 李务农也是习惯地到羊圈，牛棚去看看。 张杰帮着李志刚擦车，保养。虽然现在家家都安装上了电视机，但是除了年轻人有心看，老年人一般都去睡觉了，因为，他们太劳累了， 李昕写完了作业，一个人在看电视，她手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寻找着关于经商题材的电视。 田壮说：“昕昕，去睡觉吧，大人们都劳累一天了，你弄得电视闪来闪去的咋睡觉，你明天还上学呢。” 李昕像是没听到，仍然在看着电视，她在欣赏城市的夜生活，灯红酒绿，那些年轻的人们真的疯了，狂歌乱舞，扭腰扭屁股，她看得入迷，不时还发出笑声来，田壮：“昕昕，好孩子，听妈妈的话，闭电视机睡觉吧！” “唉，和你们在一起生活太无味了，吃饭，睡觉，睁开眼睛就是劳动，牧羊。”她很不情愿地关闭电视机躺下了， 身边的李志强已经睡着了，田壮确没有一点的困意，她的眼前总是出现翟志远的影子，好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还是她们初识见面时那么的英俊，潇洒可亲么？他会同自己一样地变化着，昕昕说的话时而响在她的耳边：“他说我长得很像他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 是的，他没有忘记自己，放下自己，那自己呢？不也是同样没有忘记他，放下他吗。不是时常地在睡梦中梦到他，呼唤着他吗？他会想起她们四年来见面次数不是很多的日子，时间虽是那么的短暂，却是那么的甜蜜，难以忘怀。她晓得，男女之间的相亲相爱，不在于见面的时间长短，而在于相知。生活就是这样，心里经常思念着的人，也是一种幸福，现时她身边的男人，仍在鼾睡，她光着性感的身体贴紧他，渴望着温存。 女人三十一枝花，那么四十呢，她仍是一朵美丽的大草原永不谢的花！她渴望男人的爱抚，渴望男人像蜂儿似地嗡嗡围着她飞来扑去，可他呢，睡得那么沉和流不尽的口水 她含着眼泪背过身去。 李烁在修改作品时，有些失去信心，觉得故事情节过于平淡，没有深度，人物也立不起来，对读者缺乏感染力，她觉得这样下去，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夜深，她仍在微弱的灯光下苦苦地思索着， 男人翻个身，不耐烦地：“这是何苦呢！缺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自古穷秀才，没听说写书还能发家的。” 睡你的觉吧！我这是业余爱好，根本没有想靠写作挣钱的。她觉得心里很委屈，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那不是爱情。也许她们的对话惊动了东屋的公婆，婆婆到外面上便所回来时，把她们的灯关了。“都啥时候了，快睡觉吧，梦里啥都有！如今电费又涨价了。” 无奈李烁躺下了，高俊杰钻进她的被窝就要和她亲热，李烁把他推了出去，背过身去， 高俊杰心里发狠地想：“你别牛，你有两个妹妹呢，机会会有的，她想起了那次没有得手的李昕来，心里有一丝的快感，那小母老虎……” 李烁感到生活乏味，吃睡，劳动，不能这样无为地活着，她下定决心修改自己的作品，坚持写下去， 李志强很是担心小女儿昕昕，觉得她越来越不安稳了，他不知道如何管教她，今天她上学背上书包，把作业本都忘记了， 田壮生气地说：“孩子不知跑到哪去了，不带作业本，看老师怎么批评她！” 李志强：“我去给她送作业本去。”田壮：“你去放羊，还是我去吧！”说着，她带着作业本开着三轮小货车去了，她心急，车开得很快，紧赶慢赶，还是上课的时间已经过了， 她小心地敲开教室门，见到昕昕在罚站， 田壮很客气地说：“老师，昕昕的作业本我给送来，不怨孩子，她写完作业就去睡觉，是我忘记给她放到书包里。” 年轻的女教师笑着说：“不是家长的责任，是孩子太粗心了。上学前必须检查一下自己的课本和学习用具带全了没有，作业更该检查了。希望家长以后要多关心孩子的学习，李昕的学习成绩比较差，孩子还是蛮聪明的，只要下功夫学习是很有希望的。” 田壮紧握着教师的手：“谢谢您了，老师，让您费心了，回去我会好好教育她的，一定要好好地管教。” 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情很不好，为小女儿的学习担心，她把车开到李志强的眼前，大草原已经见黄色，不能在清闲地牧羊了，除了积粪肥，也该打羊草储备冬季用草了， 李志强放下打羊草的大铡刀，昕昕是不是挨老师罚了， 田壮不高兴地：“可不是吗，罚站，这孩子也真是的，人家学生都在那里听老师讲课，可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不红不白的，也不知害臊！” 李志强笑着流下了口水：“这孩子主意正着呢！恐怕罚站也不止一次了，不管咋说，孩子心大没啥坏处，不上火，身体结实比啥都强。” “你这当爸的，都是你惯的。”她给他擦去口水，别说：“有你这样个当爸的，孩子也没受啥委屈，不挨打，不挨骂的，也算是幸运的， 他叹了口气说：“没挨过打？我那一巴掌我会记着一辈子的，我背后流了好几回眼泪了，孩子那么小，那么懂事，好不容易打工挣点钱还给我买那么多的手帕，那份孝心……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光， “哎呀，志强，你的心眼也太好了，那轻轻的一巴掌也算是打？别记着了，那是你为了她好。” 这时，张杰手里拿着个布兜来了，田壮迎了上去；”妈妈，您又来了，那么远的路，不用给我们送饭，我和志强换着回去吃就行了。” 不累，我也想来这里看看咱们家里的牛、羊，见到牛羊肥壮，心里舒坦， 张杰坐在草坪上，铺开布兜，聪明的黑子懂得主人送吃的来了，汪汪叫着从远处跑了过来， 张杰给了它一个玉米饼子，黑子叼起玉米饼子向羊群跑去，田壮：“妈妈，你也吃吧。”说着，她拿起玉米饼子给张杰。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来帮助志强放牧。下午你还得收奶跟大哥进城送牛奶，顺便给你姐带去一些青苞米，她就好吃这一口，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吃青苞米了，这是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嫩玉米。” 田壮高兴地说：“太好了，好长的时间没有见到春花姐了，可想她呢！”吃完午饭，她装满了一车粪肥回家了， 张杰欢喜地指着田壮说：“这才是过日子的人呢，来回车都不空着。” 李志强拎起大扇刀唰唰地打起了羊草， 李春花见哥哥和田壮来了，高兴极了：“爸爸和妈妈她们都好吧？可想她们，青苞米，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杜玉芝高兴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春花，是乡下来人了？我都闻到青苞米味儿了， 李春花笑着说：“我妈的鼻子就是灵，都闻到青苞米的清香味儿了。” 不是我的鼻子灵，是这青苞米的味道太浓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到秋天了， 田壮见到李春花那白净的脸，也许是抹粉淡妆了，显得年轻，美貌，羡慕地说：“姐姐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李春花笑着说：“我是谁，大草原盛开着的喇叭花么。”她有些伤感地：“再美的喇叭花也有秋天枯萎的时候！” 李志刚：“妹夫现在还是那么忙吗，有时间你们也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她们可想你们了！” 李春花：“他现在更忙了，不然早下乡去看你们了，他在开荒种地，十天半月地也不回来一次。” “是吗？我姐夫也和我们一样的当农民？”田壮不解地说 李春花说：“那是开办农场，一点儿都不累，全部都是机械化，他和贾权负责管理雇工，今年种的全是玉米和黄豆，看来一定是大丰收了。” 杜玉芝：“人家贾村长真是小鬼子，咋就那么能，城里开公司，乡下办农场，那钱可不够他挣的了。” 李春花说：“如今在那里干，日子都好过了，哥你不是也开上大汽车了吗。改革开放的政策好，农民也富起来了。哥，咱们到饭店吃饭去吧” 不了，妹妹，中午才吃过饭，家里的活太忙，待会儿就得赶回去， 田壮说：“是啊，天黑前一定得赶回去，志强放羊，还有十几头奶牛，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李春花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哪怕是吃顿便餐。” “听春花的，到饭店吃饭方便着呢。”杜玉芒说， 李志刚是个急性子，他说：“也不是外人，说来就来，自家有车，方便着呢！走了。”说着他起身发动了汽车。 李务农坐在场院，望着收割后的玉米，高粱，谷子，别提心里有多么的高兴，过几天就可以脱粒，到市场卖粮，数票子。 张杰做好了晚饭，也高兴地到场院去看，农民最高兴的就是秋天收获的时刻！ 李务农太累，坐在玉米垛上睡着了，带着笑意的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张杰心里好笑自语：“这老东西，一定又是在做美梦喝酒呢，没有问题，晚饭管你够，她不忍心惊动他，让他多睡一会儿吧，继续她的美梦吧。”呱呱呱——好大一群鸟在空中盘旋。 李务农惊醒了，他站起来喊着落在粮食堆上的乌雅：“这该死的乌鸦精准呢，年年都到这个时候来抢粮食吃。” 张杰笑着：“你能赶得过来吗？这么大的场院你赶走了这只，那只又来了，就让它们吃吧，如今不像过去那么怕缺粮食了，它们能吃多少，我得去帮助志强把牛羊赶回来了。” 放假了，李昕高兴地去大树屯看大姐，李志强说：“昕昕，可别忘了写的作业，别总是想着到城里去打短工。” 田壮笑着，就依着她去吧，看来这大草原是留不住她的，咱守着大草原，那是咱们的命运，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她们的命运， 李志强说：“我爱这里，大草原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 李昕笑着说：“爸爸，你爱这里的大草原，那是你的情感，我离开大草原，那是我谋求去发展。” 她说着，骑上自行车像出笼的小鸟，还没有到大树屯，就看见孙彩云向她的方向走来，她心里想，她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来找她， 孙彩云兴致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才接到翟老板的通知，他那《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准备开业了 李昕：“是吗，那我们一定得去祝贺呀！”她有些为难地：“我也没有什么钱，也不能空着手去呀。” 是呀，我们是该有表示，回去咱们张罗钱，马上进城， 一月八日上午《草原绿色农贸公司》的牌匾格外醒目，前来祝贺的人们络绎不绝，翟志远见到了孙彩云和李昕非常地高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给我捧场的，快来帮助我招待客人，他见到孙彩云和李昕拿着红包不悦地说：“你们是学生，是来帮助我的，我该付给你们工资才对。” 十点五十八分，在喜庆的鞭炮声中，翟志远高声宣布《草原绿色农贸公司》正式成立，我们《草原绿色农贸公可》购进来的绿色产品主要是五谷杂粮，还有特色的野菜，如黄花菜等。它来源于我的第二故乡，大草原，那里的人们勤劳，善良，以畜牧业为主，当然，那里的土地面积很大，玉米，高粱，谷子等都是纯绿色的，如今农民种地都使用化肥，可那里都是用农家肥，因为，她们都在发展畜牧业， 人们热烈地鼓掌， 李昕被他那激昂的讲演感动着，大草原是他的第二故乡那句话始终响在她的耳边，她觉得那句话一定有含意，有故事， 孙彩云和李昕帮助售供员卖粮食，招待客人，心里高兴极了，临近中午，翟志远对李昕和孙彩云说：“你们陪着我招待客人用午餐。” 在一家商业饭店，客人们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位醉意的客人说：“翟老板，你把《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开在火车站附近，一定是有目的，是不是往后要往外地发粮食。” 翟志远说：“当然有这种打算，光靠在城里销售产品是有局限性的。” 在座的客人们都点头，都笑著称他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强人， 下班后，翟志远安排小车司机送孙彩云和李昕回家，每人给她们两袋优质大米和两袋面粉，她们说啥也不收， 孙彩云说：“翟老板，我们本该拿钱为您的《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开业祝贺的，可你……” 李昕：“是的，翟老板，这大米和面粉我们不能收，彩云说得对，我们本该……” 翟志远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必须收下，记住，假期要好好地学习，完成作业，有时间可以帮助我，对了，你们回去后，有时间可以帮助我收购粮食。”他看着李昕：“你可以帮我把你们草原旗所有的粮全部收购，当然，价格要高于市场批发价，农民种地很不容易，给我送粮付给运输费。” 李昕：“孙彩云那可太好了，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在回家的路上，年轻的司机由徉说：“翟老板真是个大好人，对人诚实，善良，听说我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就高薪地聘我来先在货站工作，现在开车，有时间还让我学习经济管理，其实，我最喜欢给他当司机了。” 孙彩云：“他是我们屯的，都说他有经商头脑，我们高中毕业了，也来这里工作。” 由徉：“高中毕业就工作？必须上大学的，我们翟老板最重视大学生了。” 李昕笑着：“就我们现在的学习成绩，考上大学根本是不可能的” 孙彩云：“是的，我爸说我不是读书那块料，念大学，不是那个虫，谁都想上大学，能考上大学的总还是少数，所以呀，我先做好先打工后当老板的发展目标。” 由徉笑着说：“别听你爸说的，事在人为，只要下功夫努力学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如今是高科技时代了，没有学历找工作就更难了。” 到了大树屯，孙彩云告别了李昕，司机很着急，给孙彩云卸下大米面粉就赶路， 一路上她们谈笑风生，由徉说：“我还是第一次去你们草原屯，只听翟老板说过，草原屯太美了，夏天一片绿色，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冬天漫天飞雪，银白的世界！ 李昕：“他还蛮有诗意的，那是以前的草原屯，如今空气被污染了，小河肥美的鱼虾再也吃不到了。”由徉：“是吗？不要悲观，会好起来的，现在科技发展，空气污染确实是个大问题，相信国家会治理生态环境的。” 快到草原屯了，我看到那片树林了，翟老板说过，见到那些树林就快到草原屯了，看来翟老板对这里是很熟悉的，很有感情的。 李昕：“是啊，在生产队的时候，他们每年秋后都到我们这里来打羊草，一来就是半个月”。 进屯了， 李务农见一辆小车开到了家门口，他急忙迎了出来， 李昕高兴地下了车：“爷爷，我回来了！” 正在准备着做晚饭的张杰也赶了出来，见到孙女是坐着小汽车回来的，感到很意外说：“昕昕你这是咋回事？” 李昕说：“奶奶，我和孙彩云参加翟老板《草原绿色农贸会司》开业典礼，翟老板送我们大米和面粉，哎，对了，这位是司机由师傅。” 由徉：“大爷，大娘，你们好！他很有礼貌地说：“ 快到屋里坐，喝口水，准备在我家吃晚饭，张杰热情的说。 由徉：“不进去了，大娘，我得赶回去，不然，老板会不放心的。”说着他开车上路了， 田壮放羊回来见到李昕带回了大米和面粉，心里热乎乎的，翟志远知道她最喜欢吃大米了。 李倩高兴地去见姐姐，她要告诉她一个特大的好消息，曲老师来信了，他已经同市报副刊部的记者编辑谈好，那部《大草原的女儿》长篇小说有可能在市报副刊连载。 当李烁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得高兴，又不安，自己的作品能达到发表的水平吗？她真的有些怀疑，她看着那厚厚的书稿：“妹妹，书稿已经修改完成了，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李倩双手捧着姐姐那用心血，泪水写成《大草原的女儿》书稿：“姐姐，你会成功的，我现在就去市报社送书稿， 望着妹妹那可亲的背影，她的眼泪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四章 李倩一路快速地骑着自行车，姐姐的书稿有希望了，她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那是姐姐的心血，是用泪水完成的作品，书中有许多大草原女人们的影子，更有姐姐命运的不幸。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很难过，她是多么希望姐姐的这部书稿早日与读者见面，那样会给姐姐带来生命的火花，更会让她心灵的撞伤得到抚慰。 到了市报大楼，收发室的一位中年男人热情地接待了她，她登完记，直奔二楼副刊部，站在副刊编辑部的门外，她长吁了一口气，觉得心跳那是激动渴望的心情，她轻敲几下大门。 “请进”声音柔和，可亲， “请问您是季编辑吗？”李倩声音小得几乎自己也听不清。 那位戴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我是季裕，您是？” “我是李倩，我姐是李烁，我是帮我姐送书稿的，是曲志文老师介绍我来的。”她有些不安地说。 请坐，快请坐，我听曲志文说过。他热情地给李倩倒了一杯水：“你姐很有文才，中学毕业就能写出长篇小说曲志文说了，他已经读过，略加修改，觉得写得不错，很有生活气息。我相信他对这篇小说的评价，他是很有文学功底的，请转告你姐姐，我一定会用心拜读，我相信略加润色就可以发表的。” “是吗！太感谢您了，季老师，我姐如果听到您这么说，不知会有多高兴。”李倩站起身紧握季裕的手，眼里含着激动的热泪，那是包含着感激的眼泪， 李志强感冒了，还要去放羊，田壮硬是把他按在热炕上：“大雪天的，还去放羊，等会儿我去把羊拉出去溜达一圈，你啊好好的歇着，捂一身透汗就好了，接着，她给他盖上被子就出去放羊， “得多穿点衣服，早点回来。”李志强说，“知道了，你就放心睡一觉吧。”冬天大雪早已封住大草原，牲畜到野外也吃不了多少草，牲畜不喜欢待在圈里，无论刮风下雪天，却喜欢在野外撒欢儿。 李志强出了一身大汗，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准备去接田壮。 于莲走了过来：“你刚出过汗，可不能出去，我去找田壮：“她也该把羊群赶回来” 好大的风雪天，于莲刚出门，就被大风雪吹停了下来， 她心着急去找田壮，这时，李志刚也起来了，他生气地对于莲说：“这么大的风雪天就不该把羊赶出去” 于莲：“这你就不懂志强了，多少年了，无论啥天气，他都得把羊放出去遛一遛，这叫让它们也适应一下气候，那样羊才能有抵抗力长得壮实，你看，田壮把羊赶回来了，好几百只羊，也够她忙活的。” 李志刚：“那不有大黑狗帮助吗。”说着她们还是迎了上去。田壮：“哥哥，嫂子，你们不用来的，我把羊赶回去，这不有大黑子么。”汪汪汪——大黑子身上落满了雪花，东跑西窜地围着羊群。 快到家了，李志强还是不放心地跑出来， 田壮急了，硬是把他推到屋里：“不许再出来，不然，我生气了。” 李志强笑着流下了口水， 李倩陪着姐姐焦急地等待着那部书稿的命运，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儿音讯。李烁差不多每天到村部看报纸，李倩也无心写假期作业了，心里也总是静不下来，此时，她更想念曲志文了。他也该放假了，为什么不来看她，帮助她，没有他在自己的身边，该是多么的痛苦，不安， 李烁：“妹妹，静下心来学习吧，不要总是分心，我还是那句话，对于创作，那是业余生活，成功则喜，失败不放弃，总之，我还要写下去的，不然，我今后的生活不知如何度过。”她深情地看着她：“妹妹，姐姐羡慕你，你和曲老师才是幸福的一对，是真正的爱情。没有爱情，那不是生活，是活着。姐姐虽然失去了追求真正爱情的权利，但是不能碌碌无为地活着，我要充满憧憬，五彩缤纷地生活！” 李倩含着泪花看着姐姐，心里难过极了，若不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姐姐出了那种事，姐姐她的命运，她的生活一定不会如此艰难坎坷！ “姐姐——”她紧抱着她，有许多的说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大草原的风雪停了， 李务农开门出来，高兴地看着前方挂满雪花的树林自语：“树挂，来年雪大，” 张杰笑着说：“收起你那老一套的俗语吧，这些年来，年年下大雪，树上挂满了雪花，可哪年发大水了！” 李志强兴奋地看着窗外：“我爸说得对，来年一定会发大水的，因为每年树上都没有像今年冬天这样树上挂满了霜花，我得给牛羊添草去了。” 田壮睁开眼睛：“等我一会，咱俩一块去。” 于莲看着高兴的一家人，觉得生活很知足，她高兴地去做早饭去了， 李昕：“大娘，快做早饭，吃过早饭，我要同地彩云去给翟老板收往外地发的黄豆呢。”李务农高兴地看着李昕：“咱老李家出小能人了，多亏你们翟老板的帮助，把咱村的粮食全都收购了，不然，像往年那样到城里零卖，遭老鼻子罪了，大冬天冻手冻脚的， “爷爷，你就放心吧，无论咱们村能打多少粮食，保证全部收购！”李昕自豪地说。 吃了早饭，李志强要去放羊， 张杰：“志强大清早的，就别去放羊，羊也吃不着啥草，李志强：“雪也不太厚.羊会拱雪能吃到草根，对了，妈妈，把冰插找来，我带上看看到芦苇塘能不能打点小杂鱼， 田壮听说他要打小杂鱼，高兴极了。“我也去，今年冬天还是第一次打小杂鱼呢。” 李务农：“好，我也去，闲着没活干还真的不舒服，前几年清理小河底污泥，到今年清理光了，就等来年放水养鱼了，到那时，吃鱼就方便多了。” 提到了小河，李志强伤感地说：“恐怕小河里养的鱼也比不上小河没被污染前的鲜！”“那还用说，不过总比不能养生的污水强。”李务农说。 打开羊圈，雪白的羊群撒欢地向大草原跑去，奶牛，小牛犊也不安分地跟在羊群后面，每当看到这种场面，李志强乐得心花怒放，流下的口水也忘了擦，只顾嘿嘿地笑着跟在牛羊的后边美滋滋地走着， 打过的芦苇塘被雪覆盖着，他们来到自家布置的迷魂阵捕鱼处，凿穿厚厚的冰，这种体力活也只有李志刚做。 李务农年纪大了，李志强左手使不上劲，那尖尖的近十斤重的铁窜子能把冰凿穿，不小心凿到脚上可了不得， 李志刚是穿冰眼的能手，哗地一会儿就穿下一大堆的冰块，李志强同田壮用带眼的捞冰工具撩冰。很快，一个磨盘大，近半米深的冰眼打开了，随着冰底冒出的水有许多小杂鱼跟了上来，田壮兴致地用搅捞子捞鱼， 李务农蹲在一旁捡着小杂鱼：“今晚咱们可以喝上鲜鱼汤了。” 汪汪汪——大黑狗叫着去追赶几只离群的羊，李务农：“志强，你和田壮把羊赶回去吧，天冷，羊也不愿在野外呆时间长了。”田壮：“好吧，爸爸，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她给李志强擦掉留下来的口水，光顾高兴了，口水把上衣浸湿了一大片，已经冻上冰了， 没事的，回家放在炕上一会儿就干了，李志强深情地看着田壮，田壮也对视着他，她们同时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到这里捕鱼，李志强毛茸茸的小胡子挂上白霜，田壮那红润的小口吻融了他的绒霜，他们同时地笑了，田壮挽着他去赶羊了。 曲志文怀揣着刚印出来，还没来得及发放的报纸赶到了李烁的家。 李倩惊喜若狂，扑到他的怀里：“真想你，做梦都在想你，你来一定带来了好消息快告诉我，是不是姐姐她的作品有希望啦？” 当然，不是希望，而是实现了！说着，他从怀里取出带有浓金油墨香的市报，刚印出来还没发表的市报，我就取来一份， 李倩含着激动的泪水打开报纸，副刊整版连载了她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她跑进屋里：“姐姐，你的长篇小说发表了！” 李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妹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姐姐，你写的那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在市报副刊发表了！”李倩把报纸轻放在她的手里。 李烁急不可待地打开报纸，长篇小说连载《大草原的女儿》，作者李烁。 李烁把报纸贴在胸前，哇地哭了，是她第二次大声地哭。 而这次大声地哭，是她幸福，新生地哭。 李倩紧抱着姐姐，陪她流泪。她理解姐姐的心情，同样她也记着自己流过两次难忘的泪水，第一次是姐姐的不幸，是自己的过错，她伤心极了，恨透了那个恶人。而这次，是姐姐的梦想成真，使她对生活有了新的起点，这对于她来说或许对自己的过错有了一丝的心安。 曲志文面对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懂得她们的心理苦与乐，就让她们在心里诉说吧！他默默地走了出去，李倩跟着他出来：“曲老师，谢谢你给我姐姐带来报纸。”“是季老师通知我的，我得赶回去写论文，过几天来看你。”李倩目送他很远，很远。 李昕和孙彩云到翟志远《草原绿色农贸公司》打工去了，翟志远安排她们学财务，采购，销售等方面的管理知识，也帮助做些实际销售工作，总之，她们都是很高兴地度过每一天。翟志远不常在公司，有时也跑配货站，税收等方面的业务，总之，是很忙的，他很关心员工的生活。 中午免费就餐，周日聚餐，给员工们过生日， 孙彩云同李昕忙活了一周，让司机由徉给她们送两袋大米，面粉让她们休息两天，完成作业， 李昕放下大米要跟车回去，司机由徉：“老板说了，休息两天，在家学习，完成假期作业， 李昕：“那可不行，老板这么照顾我.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工作。”田壮：“昕昕，去吧，可要记着，一定完成作业。” “放心吧，妈妈，我坚决做到学习，打工两不误。”李昕笑着说：“对了，妈妈，翟老板还每年给员工们过生日，她问我的生日，你看告诉他不？我是打短工的，应该不在他们员工之内。” 田壮略一沉思说：“告诉他吧，你的生日是八月六日。” 李昕：“妈妈，你说错了，我的生日不是六月十六日么。” 她的脸倏地一下红了：“哎呀，你看妈妈都老糊涂了。” 女儿走后，她的心里好一阵不安，觉得不该跟女儿说她的生日是八月六日，翟志远是个聪明人，过去也跟她提起昕昕，不然，他怎会这么关心昕昕呢， 翟志远见孙彩云同李昕忙着销售，关心地：“你们作业写完了吗？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对了，把你们的生日告诉我，说着，他取来一个小本子。” 李昕：“我的出生日是六月十六日，她笑着：“可我妈妈说我是八月六日出生的， 翟志远手抖了一下，八月六日，那一天，他怎会忘记了，那天下午，他送她回大草原，路过那片玉米地，是的，她说得没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是的，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她，她那美的会说话的大眼睛，那小而红润的唇，那泼辣敢爱，敢做的激情……。 年前，田壮想她的女儿们，甜甜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她也没有时间去看她，盼盼在城里补习，准备高考，昕昕在城里打短工，她同李志强商量，过几天进城，去看看春花和她的孩子们， 李志强说：“虽说冬天不忙了，我放心不下家里的羊啊，牛啊。” 田壮生气地：“在你的心里都是羊呀，牛啊，让哥哥嫂子她们照料几天。” 张杰：“志强，你和田壮就放心地去吧，咱们一大帮人还管不了羊啊，牛啊。快过年了，你们进城给你姐带去些新粮，羊肉，一年到头了，好好地快快乐乐地过个年，我也去，挺想她们的。” 李务农：“你们就放心地去吧，我和志刚，于莲能把牲畜管理好的。” 李志刚：“说去就去，咱家现在有汽车，方便，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城里。” 于莲：“志刚，咱可说好了，当天你得赶回来，不然，我和爸爸怕是忙不过来。” 李志刚：“就放心吧，天黑前一定赶回来。”说着，他们就准备进城去了。 晚饭后，李烁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她那部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在报纸连载，在读者中反馈不错。大树屯人称大草原出了一个大作家，令人刮目相看，可她兴奋之余不免有压力，下部作品该写些什么呢？她苦思苦想了好几天，大有江郎才尽之感！她多想妹妹在身边陪她，帮她开阔视野，她不能停下手中的笔，那样，她整个生活都会失去了色彩。 大作家，又在想啥呢，如今你是名人了，该放下笔，喘口气了，好好地过日子吧。说着，高俊杰就要亲她， 李烁一把推开他，“烦死了，我正在为下部作品写什么为难呢”。 “下部，你还想写下部？你还没完了，安下心种地吧，就你那点稿费，还不够一车黄瓜钱呢高俊杰不屑地说。” 我是为了那点稿费吗？没有共同语言的夫妻对话，简直是悲哀， 这时，贾树林的胖女人卢花来了，谢玉华把她连搂带抱地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李烁就怕那个胖女人来，她一来准没什么好事。大概又是为了她小儿子贾超的婚事，他担心死了妹妹李倩的命运，她希望妹妹考上大学，走得远远的。 李春花见妈妈他们来了，高兴极了，抱着妈妈流下了眼泪：“妈妈，女儿想你，想家里的人。” 张杰轻拍着女儿的背：“妈妈也想你了，家里的人也都很想你，你们家里的人都好吗？” 李春花：“好，都好，妈妈，乡下来人了。” 杜玉芝：“快屋里坐，你们来我太高兴了，她拉着张杰的手不肯放下，快过年了，咱们得好好聚一聚，草儿，花儿，你们看谁来了？” 张杰：“原来他还那么忙吗？他主管的那个农场收成咋样？” 李春花：“农场办得不错，种地全都是机械化，纯收入近百万。” 杜玉芝：“那小鬼子可是大能人，土老帽发起烧来可没制了，在乡下掌权大捞，城里开公司也在捞，江边办农场还在捞……。” 张杰：“天老爷也太不公平了，干啥给他那么大的本事？” 李春花：“那是人家的智商高，有经商头脑，关键还是有权，嫩江边那片大草原上千亩的黑土，谁都想开荒种地，开得了吗？只有他能办得到。”她看了看表：“快上午八点了，妈，中午不在家吃，去饭店，运来也快回来了。” 张杰：“别破费了，在家吃吧。” 李志刚：“妹妹，我不饿，冬天没啥活，在家吃两顿饭了，我得回去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吃完饭再走。”杜玉艺说。 李春花笑着：“你看，惹老人家生气，如今比过去好多了，都不愿在家吃饭，你们不来，我们也常去外面吃。”田壮：“姐姐，在外面吃不如自己家做的卫生，就拿洗菜来说吧，城里用水金贵，能有咱自家用水那么宽敞吗？” 李志强：“田壮说得对，还是在家里吃得干净，还是在家吃吧， 笛笛——门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李春花：“是运回来了，今天回来的地还挺早，知道家来人了，说着她出门迎了过去。” 戚运来从小轿车出来，高兴地：“咱哥来了吧，我看到他开的大汽车了，李春花笑着说：“来了，妈妈她们都来了。” 张杰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姑爷，这些年为他们家没少帮助，出力，她笑着看着戚运来又壮实了，只是脸黑了点儿， 戚运来坐在沙发上：“是晒黑了，一大夏天的忙活着种地，能不黑么。虽说是机械化耕种，但是也得在地里忙前顾后的，那些雇工，一照顾不到就不给你好好地干活，不是跑到大江里洗澡，就是在树下乘凉。不过，在那里的生活还是蛮有情趣的。” 李春花：“可不是的，我也去过那里，咱们的小河被污染了，大江还是不错的，鱼是挺新鲜的，就是太少了。” “鱼鲜？你的口感还是差劲，那是你不喜欢吃鱼头，下次你品尝鱼头就知道了，那已经有股汽油味了。如今，大江也明显地被污染，不然鱼类怎么会越来越少呢，戚运来叹了口气”。 那不是捕鱼的人越来越多了吗？城里的人一到星期日去打鱼的，钓鱼，不是有人说：“打鱼的人，比鱼还多呢，李春花说。” 李志强：“听到没，大江也被污染了，还是我爸说得好，被污染的小河，咋折腾，养出来的鱼也还赶不上过去小河里的鲜呢，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杜玉芝：“这歌儿挺好听的，在乡下，我听崔半医唱过，二胡配音，听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草儿和花儿已经把李倩从学校接回来了，她向亲人们拥抱，问好， 李春花：“盼盼这孩子可用功了，不到星期日是不回来的，只知道刻苦学习，看来明年考大学是没什么问题了！” 李倩叹了口气：“再下功夫，也是进步不大，考大学我真的信心不足，还有半年的时间，还好，曲老师放寒假，过两天回来给我补课。”提到曲志文，李倩的脸上流露出迷人的笑意， 戚运来在一家高档饭店为她们接风，饭后，李志刚急着回去， 张杰她们这次决定住两天回去，虽然学生们放寒假了，外地准备明年高考的学生都没有回家。为了节省路费，都在宿舍里复习，也有的学生边打工边复习。 李倩回到宿舍复习了一会，就准备到火车站去接心爱的人曲志文。她对着镜子略加打扮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漂亮了，柳叶眉下，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笔直的鼻下，红润的小口，面庞白嫩得像削皮的香瓜——难怪草原的人们都说她们三姐妹就像小时候的妈妈。 美丽富饶的大草原，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勤劳的人们，养育着热爱生活鲜花般的女人们，她本想再略饰一下自己，大草原女儿的自然美胜过各种化妆品的修饰打扮。 她站起身赶往火车站，也许是急着见心上人的心情，来得太早了，离火车进站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对于她来说，一个多小时也太漫长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的秒数，一、二、三，她数到六十位数就不数，这么长的时间才过了一分钟，一个小时六十分钟，那是3600秒呀，太可怕了，时间也太漫长了，她走出候车室。 外面已是灯火辉煌的夜晚，这座美丽的城市，已经开始夜生活了。她想到了小妹，她现在做什么呢？她一定又是同孙彩云在城里打短工。听说她现在不在Ok厅做前台服务生了，在《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工作，这让她放心些。她觉得小妹现在这样做也许是对的，学习太难太难了，自己已经尽力，还是这样。她想起刚才自己计算时间的秒数，也许是自己没有耐性，学习也是一样，遇到困难就没有信心。是啊，这一个小时是很漫长、自己怎么就没带一本书呢、喜爱学习的人，一个小时的时间会学会好多知识的，看来，还是自己不够努力。她抬头看，看火车站上方的石英钟，时针指向二十点五十分。谢天谢地火车很快就要进站了，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最心爱的人，她高兴地走向旅客出站的站口望眼欲穿，盼着火车进站，仿佛看到曲志文那英俊笑脸，一列火车进站，又一列火车进站，下车的旅客川流不息地涌出站口。 在站口外，许多接亲的人们也像她的心情一松，目不转睛地，焦急地向站里张望。 鸣－－又是一列火车鸣笛的进站声，接亲的人们心情一下子涨了起来，车站播音员传来了好听的女中音：“各位旅客，XXX次旅客列车正点进站，请下车的旅客按秩序到检票口检票——“。” 李倩踮脚向下车的旅客张望，关注下车的旅客，下车的旅客也太多了，拥拥挤挤，她离开了下车旅客的视线，盯住出站口的旅客，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检票口，是她思念的曲志文。 曲老师——她含着喜悦的泪花迎了过去，她们相拥在一起！ 李倩：“我好想你！” 曲志文：“我也很想你，他轻推开她，可能我哥也来接我。” 我不管，就是想你，她又抱紧了他，接过他手中的提包：“那么重，装的是什么呀？” “是学习资料，都是过去高考时的参考资料，够你复习一阵子了。” 她为难的样子；”头痛死了，这么多，咋复习得过来呀？在读的高中课程还没有学透呢。” 曲志文：“那也得学，拼命地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志文，哥在这呢， 曲志文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哥哥在叫他， 哥——他兴奋地拉着李倩向哥哥跑去。哥：“她就是我常跟家人提起的李倩。” “你好，我叫曲志学，是志文的哥哥。”他自我介绍说。 李倩：“哥哥，你好，我是曲老师的学生。”她微笑着说。 谢谢你来接我弟弟，曲志学高兴地打开轿车门：“请上车吧，志文，听说你今天回家，爸爸高兴极了，晚饭早都准备好了。”说着，他发动了汽车。 曲志文：“哥，你这老板也该换车了，车也太旧了，该淘汰了。” 曲志学笑了笑：“老板的生意不景气，如今都在下海，经商，市场竞争太激烈了，难呢，如今，生意难做，工作难找。”他看一眼曲去文：“大学也快毕业了，工作也是个难题，如今大学生遍地都是。” 曲志文：“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我的奋斗目标是创作，用手中的笔讴歌美好的未来。不过，我也喜欢当教师。” 曲志学笑着：“看来咱爸给咱们起名时，就有偏心的，我叫志学，学啥不知道，学啥都行，你看，我不是在开车了吗，你就不同，叫志文，生下来就是干文字工作的， 他们笑后。李倩说：“看来叔叔是很有文化的，哥哥叫志学，你叫志文，综合起来就叫学文，你们都该学文。” 曲志文：“你的总结太对了，看来你比我爸的学问高多了。” 说着，笑着，很快就到家了，曲志文的爸爸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呢， 曲志文见到爸爸在门外等着他们，很是激动的上前说：”爸爸，多冷呀，快进屋。” 妈妈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看着曲志文：“文儿，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在家容易，出门难那！” “爸爸，妈妈，我好着呢，对，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倩”曲志文拉着李倩的手说。 妈妈这才注意到儿子身边的李倩，她欢喜地看着她：“多好的姑娘，漂亮，文雅，志文没少在我们面前夸你，快坐，谢谢你来接志文，来到我们家做客！” 曲志文的嫂子牟玉珍从里屋出来：“刚把孩子哄睡，不然也同你哥去接你了， 曲志文笑着：“都是一家人，我哥接我就够麻烦的了，我也没带啥东西，走着回来也不远，嫂子，这是我女朋友李倩。” 李倩上前：“嫂子好！” 牟玉珍热情地拉着她的手：“郎才女貌，天配的一对。” 曲志学：“玉珍，快给客人倒茶， 李倩第一次到他们家，有些不好意思，郑晶拉她到自己的身边：“姑娘，让大娘好好看看，真有缘分，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你了，像见到亲生女儿似的。” 当她知道李倩是大草原长大的女孩时就更加喜欢她了，她爱抚着她那浓密的头发 大草原出美女，大草原的女人勤劳贤惠， 李倩出了他们家门深出了一口气对曲志文说：“弄得我也太紧张了。” 曲志文吻了她：“谁让你生得那样的迷人，让人心动呢！” 李倩：“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宿舍了。” 曲志文；”那怎么行？我送你回宿舍。” 她们手拉着手，漫步在人行道上，城里的夜生活是那样的多姿多彩，宽敞的马路，拥挤的车辆，灯光闪烁，乐曲，歌声，一对对情侣……。 李倩：“城市太拥挤，也太喧闹了，省城也如此吧。” 曲志文：“省城是重点工业城市，在建设，经济贸易发展等方面，比咱们这里的步伐快多了。我也有同感，这里太拥挤，太喧闹了，我喜欢大草原夜晚的宁静，只有那样宁静的夜晚才能静心构思，画出心中最美的图画。因此，在我的心里，无论生活在那里，夜晚，总该是生活在书的海洋里！” 李倩深情地望着他：“不愧是优秀的大学生，业余作家， 曲志文摇头：“我还差得远，一个成功者总要告诫自己，成绩属于过去，努力属于未来。” 听了他说的话，李倩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曲老师：“你是我的恋人，更是我的恩师！” 回到了宿舍，她们开始学习了，曲志文把带来的学习资料，摆在学习桌上，开始系统的学习辅导。 张杰从女儿家回来就觉得不舒服，四肢无力，咳嗽不止，李志刚开车在李务农的陪同下到城区医院看病， 田壮本想跟去的，但是放心不下志强放羊，只好陪着李志强去放羊去了， 到了城区医院，排号，到了中医科，她们最相信崔志伟了，再说：“他们也很想念他， 崔志伟和妻子纪茜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看完病后，崔志伟说大哥大嫂，好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太想你们了， 张杰：“可不是么，光顾着在家干农活了。” 崔志伟对张杰说：“嫂子，你这是支气管炎病又犯了，肺部需要做CT检查。” 张杰：“用不着那么麻烦，吃点中药就行了，以前你在俺们那时，都是吃你下的中药治好的。” 崔志伟：“还是检查一下为好，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农民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更要注意身体健康” 经过CT检查，张杰患的是支气管肺炎需要入院治疗。 张杰：“很不情愿地：“这人也真是的，生活条件好了，人也越发娇贵了，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住院呢。” 李志刚说：“这很正常么，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当年轻那时候呢。” 年轻的大夫说：“您这儿子说得对，老年人该经常检查身体，有病及时治疗， 住院手续办好后，李志刚开车回去了，家里等着往城里送奶呢， 宽敞明亮的病房，张杰感到心里格外的舒畅，她躺在病床上，在这里可真是享受啊！ 于莲：“妈妈，你就安心治病吧，大夫说了，一周就能出院。” 张杰笑着：“不急，我得在这儿好好地享受几天，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舒服过呢，一周就能出院，太好了，年前能赶回家过年了，真好。” 田壮听说妈妈住院了，没来得及通知正在放羊的李志强就急着和李志刚进城里送完牛奶赶到了医院，她见到张杰：“妈妈，就眼泪汪汪地说不出话！” 张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她第一次叫她妈妈时的那种心情， 于莲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对田壮说：“妈妈没事，一周就能出院。” 张杰：“是的，你嫂子说得对，没啥大事，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一周我就能出院的。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小病大治，没病也养，这要是放在过去，还入院？能吃上几片药就不错了。” 田壮这才放心地抬起头擦着眼泪：“妈妈，你在我姐家住那几天我很想你，你才回来，又……。” 张杰：“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心里想，这孩子真有心，这么多年没白疼她。” 下班后，崔志伟来看她们：“嫂子，大哥晚饭咱去饭店吃，今天是刚入院，可以到外面去吃，以后就不行了，不能随便离开医院的。” 张杰：“用不着上饭店，让孩子们随便买点小吃就行了。” 李志刚：“崔叔，我得回去了，天黑前必得帮助志强把牛羊赶回去。” 张杰：“志刚说得对，志强那边得有人照顾。我有田壮陪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田壮：“哥哥嫂子，你们回去，我留下照顾妈妈。” 张杰也舍不得让田壮离开自己，她高兴地点头同意了，田壮像孩子似的依在她的怀里， 李烁睡得正香，突然被砸玻璃的声音惊醒，平平，安安吓得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高俊杰穿着裤衩，披着棉袄跑了出去，黑夜里啥也看不清，冷飕飕的寒风透过被砸碎的玻璃吹到屋里，冷极了，东屋住着的老人高伟，谢玉华惊恐地赶了过来，高伟：“这是咋了，深更半夜的啥动静？” 高俊杰：“爸爸，窗户玻璃被人砸了，他瞪着李烁说：“ 谢玉华没有好气地说：“得罪人，砸玻璃，是熟人干的，知道咱俩老东西住在东屋， “告吧，没事闲得你，怕人不知道你有学问，大作家，”高俊杰没有好气地说 谢玉华：“平平，安安，到奶奶那屋睡去，别冻坏了” 说着用鼻音哼一声回去了， 黑屋子里，只剩下李烁自己，她捂着被子待在那里，窗外的草帘子根本遮挡不住寒风，她冻得浑身发抖，孤单无助，她本想挺过小妹的那张照片就停下乐，不再惹麻烦，可她实在不能忍下去，苟厂长那害人的地沟油流入市场，做人为什么这么难，坚持正义，为什么得不到保护？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李烁把草帘子卷起来，好端端的窗玻璃全被砸坏了，她流泪了，不是心疼那几块玻璃，而是现实对自己的不公感到委屈。 她默默地做的早饭，高俊杰边吃饭边对李烁说：“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小鬼子咱得罪不起，这年头有权谁不捞？垃圾猪，地沟油，国家都不管，你操哪门子心！” 李烁放下筷子：“我实是看不下去，昧着良心挣黑心钱，不顾人的死活，那还是人么， 高俊杰笑着说：“你管，你就好好的管吧，写你的上告信，你想法子上玻璃吧。” 谢玉华：“别说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赶快想法子把窗户玻璃上上吧，别出点儿啥事都往小鬼子身上想，人家小鬼子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我昨天到她家去串门，他老婆卢花说她男人和儿子都在城里忙公司呢，砸玻璃八成是苟老板派人干的，她看了李烁一眼，最近你是不是又写上告信了？” 李烁默不作声，她用上学用的格尺测量玻璃窗的尺寸，她明白自己闯的祸自己担，她不甘心这事就这么算了，她要找苟厂长说理去，苟厂长门前那条大黑狼狗见到她汪汪的叫了起来，《大草原的女儿》才不怕它呢，她猫腰拿起一根小木棍追着它满院跑，她边追大狼狗边喊：“苟厂长，你给我出来。” 苟旺正在睡觉，昨晚和贾树林到城里一条龙服务鬼混大半夜，回来又砸了李烁家的玻璃，此刻听见狗叫，又听女人喊他的名字，他心里有底，绝不是城管的人找他，因为李烁的那封上告信，贾树林昨晚已经交到他的手里，有贾树林关照他怕谁，他把被蒙在头上，还想做美梦。 李烁急了，一脚踹开门，闯进屋里，苟厂长，你赔我的玻璃！ 苟旺掀开被子，什么玻璃，什么玻璃？他色迷迷地看着李烁：“我昨夜和贾树林泡了一夜妞没泡够，见到你又来情了，说着，他就要脱裤衩， 李烁把打狗棍子摔在他身上：“流氓，猪狗不如的东西，她含着眼泪出去了，那条大黑狼狗在她身后一直叫着，像是非要咬她一口不可，她真的想要大哭一场，不知道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第三十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五章 除夕夜。 李务农家充满喜气，女儿亲戚都来团聚，更让李务农高兴的是崔志伟带着爱人也来了。 于莲田壮忙着摆桌子，上好酒好菜，戚运来掌勺上灶，他的做菜水平比起厨师都不差，当然，手把羊肉，还得张杰来做。 崔志伟笑着：“嫂子做的手把羊肉吃上一口回味无穷，可我就是做不出来那味道来，你们每年给我送去的羊肉都让我们测火锅了。”纪茜看着崔志伟：“在大草原待了那么多年手把羊肉都学不会？” 崔志伟：“不是学不来，是没有心思学。” 张杰：“是的，俺大兄弟哪有心思学做手把羊肉，是一门心思地学医，为俺们做好事行医看病。” 李务农：“可不是咋的，这么多年来，近村的远村的，咱村更不用说，没少麻烦他。” 李志强端起酒杯来：“谢谢崔叔，这几年来对我的关心和医治。” 崔志伟：“我只能尽力了，没有让你恢复原来那样健康，不过，我和纪茜会努力的！” 村长于富贵：“大家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崔半医，他马上改口，叫习惯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叫崔半医亲切，这么多年来没少给咱们做好事。” 张杰端起酒杯，有些醉意，紧挨着纪茜说：“妹子，啥时候给崔兄弟生个娃？” “可不是咋的，老弟啊，得抓紧啊！”李务农笑着说。纪茜笑着说：“大哥，大嫂，不是我们不想生，是我生不出来，已经过了生育能力了。” 崔志伟笑着：“都啥岁数了，还生娃。”他看着在座的：“怎么甜甜今年没回来吗？我还准备给她祝贺呢，她写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在市报连载了，写的真不错！” “是啊，写得真不错，我们都抢着报纸看呢，那孩子太有才了！”纪茜感慨地说 李倩叹了口气：“我姐心情不太好，前几天窗户玻璃被人砸了，家里人对她很不满意，怨她写什么上告信得罪人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管那些事干啥？如今不合理的事多了，是咱草民操心的事么？”李务农啜了一口酒说。 崔志伟：“老哥，甜甜做得对，对于不正之风坏人坏事，就得有人敢站出来说，敢于斗争，这才是一个作家的职责所在。文学艺术是为社会服务的，歌颂什么，反对什么？要旗帜鲜明。她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受到许多读者的认可，是她敢于揭露，批判社会存在的问题，歌颂真善美，批判贪官腐败。”纪茜：“是啊，这孩子思维敏捷，文笔流畅，很有发展前景。” 李倩忙着给老人们倒酒，把有点凉的菜又温了一下，她想到了姐姐，年前去看姐姐时，正赶上姐姐自己流着眼泪上被砸坏的玻璃，手被冻得通红，右指流着鲜红的血，也许是用玻璃块压腻子时划破的。她真的很想和姐夫如大吵一架，为什么这种事让姐姐一个人来做，为了姐姐，她忍了，帮助姐姐把玻璃上好，把姐姐流血的手指用药布包好。 “别忙活了，吃饭，盼盼，快考大学了吧？”崔志伟说。 李倩：“崔爷，好好地陪我爷，我们可想你们了，考大学，快了，六月份。”她的脸微红：“很紧张，考大学没有把握。” 崔志伟：“要考上，一定能考上，为了你姐姐，为了咱的大草原，一定能考上，你会成为咱大草原第一个大学生！” 李倩懂得她说为了姐姐的含意，她的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是啊，姐姐是有把握 考上大学的，可……。 人们唱着、说着、笑着、令人兴奋，令人遐想，特别是老年人，崔志伟有些醉意，他的眼前似乎有爸爸的那可亲的笑容，他太想念他和他的家乡了，爸爸对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祖传的中医能继承下去，他做到了吗？自己已过而立之年，很快就会变老！ 纪茜：“志伟，想什么呢？来和大哥喝酒，她们举杯干了杯中的酒。 崔志伟放下酒杯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老了，很快就老了，人到了这般年纪都喜欢回忆过去，回想年轻的时候，可我年轻的时候并不觉得那么快乐，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要说有什么值得留恋回忆的，就是我在这大草原生活的岁月，这美好的岁月，我常想，和果到了真的离开这一切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的眼睛含着泪光， 纪茜用手擦了擦眼睛：“志伟，你醉了别想那不开心的事了，那是自然规律，今朝有酒今朝醉，何人奈得离别时” 她们的对话，李倩很有同感。是啊，人世间是那样的美好，留恋过去，留想人生，那是人类的本能。有谁不热爱生活，珍惜人生呢。她太想心上人曲志文，想她们的相识，热恋，美好生活的未来！ 陈林对于富贵说：“老村长，是不是该让崔半医拉二胡唱小曲啦。” 于富贵：“我看该到唱小曲的时候了，方才听崔老弟的一番话呀，这心里面有同感。”他看着李务农！“要说老了，是我们老了，你崔老弟是正当干事业出成绩的时候，我二十几岁当生产队长到当村长，确实觉得老了，该到让位的时候了，我决定下届让位。等开春放鱼苗的时候，我要亲眼看到小河放鱼苗，他开心地笑了， 陈林：“是啊，提起养鱼塘，还是郝书记给咱办的三件大事中的一件好事，解决 了小河的污染，发展畜牧业，如今咱们屯是家家羊满圈，牛成群，第三件也有希望，郝书记正在同市乳制品厂协商，在咱村开办乳制品分厂，那时，咱们大草原不仅畜牧业，种地，还有部分人到乳制品厂工作。” 于富贵：“提到咱们的郝书记，咱草原屯人是赞不绝口，他真是咱们的好书记，没日没夜地为咱村操心，这不快过年了，才给自己放几天假回城。”他看着李倩说：“所以你们要好好地读书，咱们大草原也需要有文化的人才。” 崔志伟：“咱们大草原的发展变化太大了，畜牧业大发展，家家都住上了红砖瓦房，小康的日子基本实现了！” 张杰：“这日子过得我算知足，老活说，‘干柴细米不漏地房’，李务农吸了口烟：“这日子就知足了？没听说人家南方有的农民都住小楼，所以呀咱们还得奔，向前奔。” 是呀，大哥说得对，人不能满足于现状，得永远进取，崔志伟举起酒杯：“为大草原更美好干杯！” 于莲：“郝书纪回家过年也快回来了吧？他真是个好书记，一心为咱老百姓着想， 于富贵：“快回来了，大学生能在咱这大草原帮助咱们脱贫致富，确实是个好书记！” 田壮坐在李志强的身边照顾着他，过年只让他喝了一点白酒，她自己却喝了个半醉，虽说是过年高兴，但不免更想念亲人，惦记着大女儿甜甜，她举起酒杯：“崔叔，婶，祝你们百年好合，崔叔，我想听你唱小曲儿。” 陈林：“别急，我给郝书记去过电话了，我说咱们想他了，他听说崔大夫在，很快就到，他也要听崔大夫唱小曲儿。” 听到郝睿书记要来，人们喝酒的兴致更浓了，推杯换盏，不醉不休， 院外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于莲：“是赫书记来了。”她跑着迎了出去，李志刚，田壮她们也都跟门出去， 于富贵看着陈林：“咱们也别坐着了，也去迎接咱们的郝书记。”崔志伟也随着去了， 见到风尘仆仆的郝睿书记，人们都亲热地围着他， 郝睿：“大叔，大婶，过年好！我给你们拜年了！”说着他向老人们鞠躬，向大家问好，握手，他看着崔志伟和纪茜说：“二位一定是如雷贯耳的崔半医和知名的纪大夫了！” 他热情地握着崔志伟的手说：“称呼你崔半医，您不会介意吧。”崔志伟高兴地说“我喜欢这样称呼，亲切，知音！”郝睿打开小汽车后备箱取出两箱部优，北大仓白酒。“家乡的特产，还有两箱苹果送给孩子们。” 大家就座后，于莲，田壮她们忙着热菜加菜，很快，饭菜摆满桌子，孩子早已经吃好了，看电视的，吃水果的，玩牌的。好不热闹。 张杰笑着对李务农说：“务农，郝书记来了，你是不是得说上几句？” 于有财：“那是必须的，亲家，整几句，庄稼人，没些文辞，说几句心里话就行。”李务农站起来举起酒杯：“有财说得对，那是必须的，感谢郝书记给我们大草原带来希望，让我们有了奔头。 方才于村长已经说过了，您上任要办三件大事，头两件，治理小河、大力发展畜牧业，已经基本实现了。第三件大事正在落实，创办乳制品厂，我们刚才是预喝，您来了，现在开始正式的喝酒啦。来，为了那三件大事早日实现，为了早日奔小康，干杯！” “李务农说得好，我小瞧你了，都说庄稼人没那些文辞，没想到你这词整的还真不错，听起来挺顺耳，看来这些年你的酒没白喝啊，学会整词了。”于有财笑着说。 李务农：“俺也不知道啥词，咱就是实话实说，全是心里话！” 张杰：“对，务农说的是实说，自从郝书记上任以来，咱大草原的变化是巨大的，离小康的日子不远了！” 郝睿：“谢谢草原屯的父老乡亲们信任，我做得还不够，让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干杯！” 大家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郝睿：“大草原太美了，我来第一眼看到草原，就喜欢上了，这里的人们勤劳，善良，那首歌颂小河的歌深深地打动了我，他看着于富贵：“是于村长唱给我听的，我知道他是代表全体村民唱给我听的，这里的人们对小河的感谢之情太深了，我懂得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他带头唱了起来，崔志伟马上拉起二胡配音，歌声更感人，动听， 田壮靠着李志强，李志强眼睛里含着泪光，举杯的高潮伴随着不断的歌声，这大草原的夜生活是那样的热烈，高亢，丰富多彩。 今夜，田壮的心情特别地舒畅。她唱着激情感人的歌，歌声美好动听，她面如桃花举杯说：“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给我们带来了文化娱乐生活。可以说草原人是伴随着您的二胡，小曲愉快生活过来的。特别是那首《故乡情》让我永生难忘，可以说这首歌在我的心里没有停止过，这杯酒我喝了，谢谢你！谢谢我的亲人们！谢谢大草原的父老乡亲！他们将我抚养长大！！！ 在座的无不被她的举动，语言感动， 张杰流着眼旧，差点儿哭出声来，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几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田壮唱着忍住泪水，绝不能流下来，今天是除夕夜，过年的日子，泪水只能流在心里。 李昕懂得妈妈的心情，她的思绪沉重地漫步在洁白的大雪原上 翟志远已经在城里新建了宽敞明亮的楼房，父母早已适应了城里的生活，散步，跳老年舞，女儿翟玉大学毕业在南方组成了家庭，儿子已经三岁多了，这次回来探亲，总觉得爸爸像有什么心事。爸爸：“看到你这么优越的生活条件心里真高兴，这么多年，让你受苦受累，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培养成人。” 翟志远：“那是爸爸该做的，只要你能生活得幸福，我的心里就高兴。” 白秀兰走了过来：“玉儿，你真得好好劝劝你爸，你爸过去不找女人，那是因为你小，怕你受委屈，如今的你已成人母，如今这么好的条件，你爸还单身。” 翟玉：“爸爸，我奶说得对，您身边该有个女人照顾了。” 翟志远：“爸爸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都这般岁数了，还找什么女人。” 翟永福说：“他是心里想着草原屯的那个日本女人！ 白秀兰：“老头子说得是，我昨把这事儿忘了，记她有啥用，人家有夫之妇。” “妈，爸，当孩子的面，你们瞎说啥呢。”翟志远急了。 翟玉：“草原屯，那是我小时候去过的大草原。爸爸，我小的时候真不懂事，你从不说我，更没有打过我，我骑在你的脖子上撒娇。在草原屯去打羊草的时候，你一边给社员们做饭，一边哄着我，那个女人对我可好了，我哭闹的时候她常哄着我玩。对了，她长得可好看了。”女儿的话让他的心里不安，是啊，他真放不下她。 白秀兰：“快吃晚饭吧，不是今晚玉儿她们要去公园看冰灯展吗？” 翟玉的男人唐志明；“奶奶，听您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晚饭后，翟志远陪着女儿女婿去公园看冰展，翟永福本想不去，却经不住老伴的劝说，只好也去了。 年复一年的冰展，年年有新的创意。今年的冰展更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这里别有一方天地，灯火辉煌冰雕艺术大师把天上的，地上的，传说的，现实的人，物景色雕刻得活灵活现。 唐志明不停地用相机拍照，这美景，这艺术展现，在我们的南方是见不到，也想象不出的，你看那唐僧，孙悟空……。 翟玉，你看那嫦娥奔月，那怀里的小白兔子有多可爱，还有那航空母舰，配枪的军人多威武， 翟志远在一片绿色青草地牧羊的冰展停下了，他的心荡起激情，似乎在寻找田壮的影子，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李倩的心里乱极了。目前的学习情况，考大学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在学校，老师重点复习，晚上学习到下半夜，曲志文不在她的身边，她感到好难好难。三个月过去了，曲志文没有给她写信，这是她们分别时说好的，集中精力学习，不能分散精力，曲志文的学习也很紧张，毕业前在准备着写论文。 曲志文的话时常响在她的耳边、“学习，学习，再学习，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她太累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邻床的淑敏，轻轻地走了过来，从她一大堆的复习资料里取出几页认真地读了起来。 “志文，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齐淑敏泯嘴笑着，梦中见情人，好幸福啊。李倩醒了，见齐淑敏坐在她的身边笑，她难为情地：“方才是不是说梦话了？” “你笑，叫你笑。”李倩轻揪着她的耳朵：“快说实话，我说啥了。” “志文，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叫你编，叫你编。”李倩红着脸说。 齐淑敏举起右手：“我说的都是实话，一字不差，骗你是小狗，你真的很幸福，男朋友给你带了那么多的学习资料，你一定能考上大学！”她伤感道，我就没戏了。 李倩：“你别拿我开心了，你知道我的学习成绩，考不上大学我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他为我付出那么多！” 齐淑敏：“不要太悲观，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咱们到街上转转吧，放松一下。” 她们说笑着到街上去了。 戚运来准备到大江边农场种地去？妈妈杜玉芝执意要跟着去，在城里住久了，闷得慌，虽然看不到大江，听涛声，心里也敞亮。 李春花说：“就让妈妈去吧，孩子们都大了，上大学的，工作的，用不着咱操心了，咱们收拾收拾，到大江边过日子去。” 戚运来：“妈妈都那么大多数了，能抗折腾么，再说了，开春江边风大。” 杜玉芝生气地：“真小看你妈了，这辈子啥苦没吃过。” 真拿你没办法，戚运来摇着头：“想去就去吧，路也不太远，有车方便，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吃过了早饭，戚运来开着小车带着妈妈和李春花出城了。一路上老人家高兴地让李春花打开车窗，虽看不见北方明媚的春天，但是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青草刚露头就闻到青草味了。 快到江边了吧，我闻到青草味儿，杜玉艺兴致地说。 李春花：“妈的鼻子真的灵，真的快到大江边了。” 杜玉芝笑着：“眼睛看不着，耳朵再不管用，那活着就更没意思了。” 戚运来：“妈妈，你说啥呢？高高兴兴地活着比啥都强，马上就到了，看到农场那几间房了。” 听到小车的鸣笛声，从房子里走出一位老人，身边跟着一条大黄狗，大黄狗亲热地围着戚运来身边转。 老人笑着对戚运来说：“听说厂长你要来，饭菜都准备好，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了几个人齐声说：“欢迎厂长驾到，好酒好菜都备好了，咱准备开工种地啦！大妈，嫂子，快到屋里边坐。” 戚运来对李春花说：“我就不用介绍了，你都认识，李春花认识，去年我来过，这位是杨伟，张志武，小三子 杜玉芝：“这里的空气比城里好多了，我得到江边听涛声！” 她在大家的陪同下，来到江边，浪涛拍岸，空中捕鱼的鸟叫着。 杨伟：“嫂子，咱们起网去，准备炖开江鱼啦。” 李春花：“好，我划船。” 戚运来给妈妈取来个木椅让她坐在江边陪着她，他太心疼妈妈了，如果妈妈的眼睛能看见眼前的一切该有多好，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失去光明，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李春花轻松地划着小船，她想起了小的时候，经常像现在这样的同老爸出门划船，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日子，她情不自禁地轻声唱起！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曲志文下了火车，抬头看到火车站大钟时针指向二十三点五十分， 他快步赶回家，轻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怕惊动老人，他没有脱去衣服就睡下了，他要养好精神，明天陪着李倩参加高考前的复习准备工作， 天刚亮，曲志文就起来洗漱，妈妈惊讶地：“志文，啥时候回来的，把妈吓一跳，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 曲志文笑着：“半夜回来的，怕打扰你们休息。” 曲永强听说儿子回来了，欢喜地说：“你这孩子，回家也不说一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曲志文：“爸爸，那不是怕打扰您老休息吗？李倩还有一个月就参加高考了，我回来帮助她学习功课， 李倩见曲志文回来了，感动地说：“谢谢您，曲老师，你为我付出得太多了，坐一夜的火车太辛苦了。” 没事的，不辛苦，坐火车读书，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能赶到你高考前回来心里真高兴，还有一个月的宝贵时间，要好好地利用迎接高考，记住，考试不要紧张，要放松，要有信心，一定要做好答卷， 李倩不住地点头，她很感动，真想亲热他，只能留在心里，她们中午饭也没吃，争取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的时间学习， 曲志学开车来接他们，才知道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志文，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等着你和女朋友回去呢。”曲志学说。 曲志文看一下腕上的手表，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好吧，回去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白酒、啤酒、饮料摆在桌子上，曲志文给爸爸斟了一小杯白酒：“爸爸慢饮。” 他又给哥哥斟酒，曲志学：“弟弟，哥一口也不能喝，等会还开车去办业务。” 牟玉珍：“你哥就是这样的，开车是从来滴酒不沾的。” 郑晶说：“这就对了吗，安全比啥都重要。”她们一家人对李倩十分的热情，牟玉珍不时地给她夹菜，可她对那么多样的菜，品不出味道来， 要高考了，心里感到很不安，尽管曲志文今天赶来安慰她，鼓励她，在曲志文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她不知说些什么好，回想他对自己的付出，帮助，她决心要努力高考，不要愧对于他，她深情地对曲志文说：“曲老师，你为我的付出，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曲志文笑着说：“不要那么说，我们应该为对方付出。高考对于你来说是美好的，充满阳光的，考试要沉着、冷静，我时刻都在你的身边， 他深情地看着她，一股热流浸进她的心里， 今天上午是草原屯喜庆、值得纪念的日子。小河准备开闸放水养鱼了。 小河的岸边聚集的人们，笑着，谈论着，党支部书记郝睿：“草原屯的父老乡亲们，我们经历过了三个冬天的努力奋战，排除了小河污水，清理了小河被污染的淤泥，现在我宣布正式开闸放水养鱼了， 随着人们的掌声、欢呼声，党支部书记郝睿、村长于富贵用力打开了引入嫩江水的闸门，汹涌的嫩江水流入了干枯的小河，许多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李志强更是激动不已，眼泪蒙眬地看着上涨的小河流水，仿佛看见小河传说中独角龙的样子，他又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怀念小河的歌。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田壮挽着他，陪着他唱，所有人都陪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 这时，一辆大汽车又装来了许多塑料袋儿封装的鱼苗，人们幸福地涌了过去，负责送鱼苗的年轻技术员儿下车，看着欢快的人们和面前清澈的小河说着：“天然的大鱼塘太好了，他握着郝睿的手说着第一袋儿鱼苗该由书记你亲自放。”说着，他从车上取下了一大塑料袋儿封装的鱼苗，交到了郝睿的手中， 郝睿捧着鱼苗激动地说：“我提议这第一袋儿鱼苗还是由我们草原屯儿最爱小河，最留恋小河的李志强来放！” 人们热情地鼓掌，李志强双手捧着鱼苗，两眼含着泪花， 郝睿亲自用剪刀儿剪开了塑料袋儿，无数条鱼苗欢快地游向水里，有几条鱼苗又游了回来，吐着水泡儿，像是在对人们感谢呢，田壮用手指着鱼苗：“那是鲫鱼，那是红尾鲤鱼。”李志强说：“还有草鱼。”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看着欢快愉悦的小河儿在呐喊：“小河，回来啦，小河，回来了！”人们振臂高呼。 考生们参加高考，家长们的心情比考生的还要紧张。另外，家长们黑压压的一片，焦急地等待着，盼着自己孩子答卷儿的消息。 田壮的心情很紧张，望着静悄悄的校内考场，李志强更是不安地等待着， 戚运来说：“志强，还是到车里坐着吧，你也太累了。” 李春花说：“是啊，弟弟，进车休息一会儿吧，等盼盼出考场，我叫你。” 李志强说：“我不累，这时间过得也太慢了，在家放羊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一天，这两个小时的考场像过一天似的！” 李春花笑着：“那和你的心情有关，过于紧张了。”她高兴地说：“考生们出考场了！”盼盼，她第一个看到了盼盼。 李倩刚出考场，田壮就快步迎到她的身边：“盼盼，考得咋样？一定考得不错吧？”她的心里没有把握，不知如何回答妈妈，当他看到爸爸那期待的目光时，不忍伤了他的心，只好说：“还行吧，爸爸妈妈，你们回去吧，家里还挺忙的，不用担心我。” 戚运来说：“咱们抓紧吃午饭，下午盼盼还考试呢。” 李春花说：“是啊，盼盼。”想吃啥只管说。 “姑姑我还不饿，时间很紧张，吃碗拉面吧，在吃饭的时候，田壮这才注意到女儿上火了，嘴边儿起了个小泡，她心里一阵难受：“盼盼，别上火，别紧张，妈妈相信你一定会考好的！” 李倩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她看着爸爸妈妈：“我想你们还是回去吧，你们太累了，另外，你们在这儿，我心里不安，挺紧张的！” 戚运来说：“盼盼，爸爸妈妈多关心你呀，就让他们陪你一天吧，你啥也别管，一门心思考好试就好了。” 田壮说：“是啊，爸爸妈妈在这儿陪你，你不要紧张，好好地考。嗯，奶奶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曲老师更盼着你的好消息！” 当她听到妈妈提到曲老师时，她的心里一股热流，她觉得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冷静下来了，决心考好下午的答卷， 晚饭后，李倩本想着陪爸爸妈妈，可她不能，明天还要考试呢，她得回宿舍复习。 戚运来说：“盼盼，我开车送你回宿舍，对了，志强、田壮：“你们也一同跟我去，去看看盼盼住的地方。” “那敢情好，我们一块儿去。”田壮高兴地说。 他们心疼女儿，哪怕和女儿多待一分钟也是好的，到了宿舍，李志强和田壮的心里很敞亮，这里学习条件什么的真不错，学习桌摆放着书籍，学生们被褥干净，被子整齐地叠得很有棱角， 戚运来说：“看来这是半军事化呀，学生们都经过军事训练的。”正在学习的学生见到李倩的家长来了，都站起来向他们问好，其中一位同学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呢， 田壮的心里想，看来他是一定没有考好，李志强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孩子们真不容易呀， 那位流泪的女同学泄气：“今年怕是没有希望了，来年再考吧。” 李倩说：“别泄气，明天还有三科儿呢，我考得也不怎么样。” 又一个同学生气得把复习资料摔在桌子上，这考题也太让人发疯了，出那么多难的课外题，鬼才能答得出来呢， 流泪的那个学生说：“是啊，那几道课外题我是一道也答不上来，哎，这不是难为人嘛，啥也别说了，还是自己的知识面儿太窄了，不是要博览群书吗？遗憾的是时间，时间。” 戚运来说：“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影响他们学习。” 李春花见他们回来了，对田壮说：“咋样？倩倩的宿舍挺好的吧，我去过几次， 田壮说：“挺好的，学习环境不错，她和同学们也很合得来，我很放心的。” 她叹了口气：“我看盼盼的表情像是考得不太理想，我们就出来了。”“孩子不容易啊，不要给她压力，明天还有三科呢”。李春花说。 李志强说：“压力倒是没有，我们都是在鼓励她，运来说：“你们这么做就对了，不能给孩子施加压力，考大学是很难，今年考不上，还有来年吗，就算考不上，干啥也能生存下去，俺家连生也没考上大学，照样工作挺好，大小也是个部门经理，大学生怎么了？如今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多着呢。” “别说了，运来，不管咋说还是得考大学，如今大学生找工作都很难呢，没有文化，找工作更难了。好了，弟弟他们都累了，休息吧。” 李春花说着就去里屋给他们准备晚饭， 李倩进入考场，一点儿也没有紧张，她打开了英语试卷儿，认真地答了起来。在考场外的李春花、李志强和田壮的心情比昨天还紧张，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老天保佑，盼盼能考出好成绩来。 戚运来说：“还是到车里坐着吧。” 田壮说：“可也是的，咱们着急有什么用，有劲儿使不出来。” 戚运来取了一支香烟，点着递给了李志强，这是他第一次吸烟，咳嗽了几声，流下了口水，田壮急忙给他擦去了口水， 李春花儿不悦了：“你也真是的，我弟弟本来不会吸烟，你这不是为难他嘛， 戚运来：“这你就不懂了，像这种心情，吸烟才能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李志强说：“这两天也不知道哥哥和嫂子他们把羊和奶牛管理得咋样儿了。” “你就忘不了你那些羊牛啊，你就放心吧，哥哥他们会把牛羊放不好的，再说了，下午盼盼考完试咱们就可以回去了。”田壮说：“ 李倩从考场出来，在心里说：“不管考得怎么样，终于可以解脱了。3年的苦读也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是啊，3年太漫长了，若不是曲老师鼓励帮助她，真不知道是否能熬得过来。” 田壮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盼盼考得咋样儿？” 李倩漫不经心地说：“妈妈怎么说呢？我心里没太大把握，回家再说吧。” 回到了宿舍，同班学员难舍难分，这一分别将各奔前程，他们边谈笑着边准备着行李要离开学校，大家都觉得地留恋起来，他们都留下了地址，拥抱，握手， 田壮被眼前的情景感动，心里很不好受。她想到了小的时候同妈妈分别的时候的那一幕，那可怕的一幕害得他们至今再也没有见面。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爸爸妈妈他们吗？不得而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永远都是这样。 戚运来说：“盼盼，走吧，你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李春花坐在副驾驶上，戚运来车速很快，李春花开玩笑地对戚运来说：“你开起车来，比你那个时候赶马车稳当多了。”大家都笑了， 戚运来：“没想到吧，过去的马车老板如今是汽车驾驶员，这都是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好。” 李志强说：“姐夫说的对，如今农村也先富起来，咱们家牛羊成群，三轮儿小货车、大解放汽车都有了”。 田壮说：“看，把你高兴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用手帕给他擦着口水， 李倩把头探出车窗外，欣赏着辽阔的大草原，这几年光顾埋头学习了，似乎是把大草原淡忘了，大草原是那么的广袤深远，草绿花香，鸟儿歌唱，羊群结队，奶牛成群，这美丽富饶的大草原像在欢迎她愉快地归来，李倩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家里干农活儿，她很喜欢帮助爸爸牧羊放牛， 她感到放牧时心情很好，蓝天白云，微风阵阵地吹来，花香让人心醉，李志强见女儿的心情很好，心里高兴， 他对女儿说：“盼盼回来好几天了，不能总是帮着家里干活，也该学习了。” 李倩说：“现在的心静不下来，等高考发表成绩之后再说吧，如果考不上大学，来年考不考还说不准呢。” 李志强说：“你应该有决心，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一定要考上大学，大草原还没有一个大学生，你该是咱村儿的第一个大学生。” 爸爸你别为我操心了，其实小妹的想法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上大学，她像妈妈那样的给爸爸擦口水。 李志强抢过她的手帕，我自己来，这些事儿哪能让你来做。 田壮开着三儿的小货车来看他们，她见女儿心情很好，就放心了。她下了车，明天别来放羊了，别把我的宝贝女儿晒黑了。她欢喜地看着女儿，盼盼生得很好看，比妈妈年轻的时候好看多了。 李倩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妈妈：“你和爸爸开车回去吧，我在后面儿赶着羊群走。” “还有牛呢，你能赶得过来？”田壮说。 李倩说：“妈妈，你就放心吧，还有黑子，你们看牛羊都知道回家的路，她指着撒欢往回走的羊群。”李志强看着后头不紧不慢的奶牛说：“这奶牛就是慢性子，和羊群就赶不到一块儿。” 田壮说：“盼盼，你别急，等我把你爸送回去就来接你。” 李倩说：“妈妈，你不用来接我，你还是帮助奶奶做晚饭吧。” 晚霞给大草原披上了霞衣，头羊咩咩的叫着，在前面儿领头，黑子狗断后，紧跟着的那群牛不紧不慢地走着， 李倩哼着小曲儿，晚霞美景，若是她的心上人，陪她一起该有多好，多么幸福！ 第三十六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六章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早早地睡去了，也有些喜欢干净的年轻人到小河里去洗澡， 田壮她不去，小河里虽然放满了江水养鱼，她还是怀疑小河里的水质。她相信李志强说的话，被污染后的小河河底污泥是不会彻底地被清除干净的，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过程。因此她每次洗澡都用自家的清水。 今晚她洗完身子后对女儿李倩说：“盼盼，早点儿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李倩说：“妈妈，你歇着吧，我不累，熬夜习惯了，不到下半夜是睡不着觉的，我再学习一会儿。” 其实她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她在想心上人，她坐在学习桌前，准备给志文写信，许久，她不知道从何处下笔，在曲志文上学的那些日子，她除了想念就是想念！ 田壮一觉睡醒，见女儿仍呆坐在那里，关心地说：“盼盼，别学了，睡觉吧， 李倩说：“妈妈，你先睡吧，我不困，她终于下笔了。” 思念中的志文：你好！ 本该高考后马上给你写信，但是心情总是静不下来，不知道写什么，因为，高考成绩自己心里很清楚，恐怕让你失望了。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回想高考前那些日子，你对我的付出让我永生难忘。想到爷爷奶奶在家期盼着我高考的佳音，想到爸爸妈妈和姑姑他们在考场外等我，陪着我。 我怕亲人们期待着我的回答，害怕他们的问话和目光，更怕看到爸爸留下来的口水。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心爱的老师你，更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对我付出的心血！ 现在考生们都在期待着发表成绩，而我很怕那天的到来，真的害怕那天的到来。因为我不知道怎样面对那一天的到来，所以我每天都在陪着爸爸妈妈去放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被污染的小河经过改造变成了养鱼塘。但是每当经过那片芦苇塘时，我就会想起我那遭遇不幸的可怜的姐姐。我渴望着的大学是个梦！但是梦很快就要醒了，我不知如何面对生活。我是多么希望你在我的身边，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才能让我勇敢地去面对眼前的一切，走向生活，我们的相爱是在昨天，我们的今天也许因为学历而分离，但愿我们的明天为各自的未来而祝福吧， 写给我昨天最心爱着的志文 6月。13日 深夜思念你的倩倩。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稿纸上，她悄悄地擦了去，面对茫茫的黑夜，她跑向无际的大草原，呼喊着，她终于跑不动了，扑倒在青草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三次这样痛苦地哭，第一次是姐姐遭遇不幸，是因为她不懂事而毁了姐姐。第二次是姐姐出嫁那天。这次也许是因为学历的差别而失去最亲最心爱的恋人。那样她会怎样面对人生？温柔的草儿亲吻着她，犹如她同曲志文热恋时，曲志文第一次亲吻她时，那样的甜蜜，热烈、激情，她自语：“亲爱的心上人啊，我是那么爱你，也时刻离不开你，然而，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我真的好怕失去你，那样我不知道能否活下去。 李志强和田壮都还没有入睡，这是他们多年来的习惯。只要孩子们学习写作业，他们都是默默地等着，哪怕是劳累了一天也是这样，也在等候着孩子们入睡，他们才能安心入睡。 他们见李倩出去了，以为她去方便，但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她回来，他们急了，一起去找他，他们惊呼着“盼盼”，但夜很黑，他们走进了大草原，很远才听到盼盼叫妈妈的声音， 田壮扑向她：“我的好女儿，你吓着妈妈了。” 李志强不安地看着她：“盼盼，你这是咋了？大半夜地跑出来干啥？他流下了眼泪，他知道女儿心里的苦。” 李倩哇一声哭了：“妈妈，爸爸，也许我让你们失望了，从考场出来，我怕你们为我着急上火，我没有说实话，考大学怕是没希望了。” 田壮说：“盼盼，咱不哭，不上火，今年考不上大学，来年再考的。家里人都希望你能考上大学，为咱们屯儿争光，为咱老李家争光。可话又说回来，考大学是很难的，实在考不上也会有出路的。你爸爸说得对，要有心理准备，不能因为考不上大学而委屈了自己。” 李倩擦干了眼泪：“妈妈，爸爸你们放心吧，我早有思想准备，要不是曲老师那样鼓励帮助我，我早就没有信心读书了，明天我到姐姐家去看姐姐。” 田壮说：“去吧，在你姐那块儿待一段儿时间，散散心，好好地陪陪你姐，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在那儿怪可怜的。” 回到家里，李倩又把写给曲志文的信重读了一遍，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没有流下眼泪，她在想这封信是发还是不发？ 苟厂长最近卖了一批垃圾猪和地沟油，赚了不少钱，村长贾树林是他的保护伞，他懂得怎样回报他， 今天是星期日，他开着小车约贾树林进城了，贾树林说：“苟厂长，听说你泡妞，找到老铁了，跟她们还讲什么铁不铁的，勤换才有情绪。对了，今天还是去老地方，我看上次陪你的那位漂亮小姐挺有性感的，叫……叫什么来着？ 贾树林：“看你这记性，酒还没喝多呢，都记不清个数儿了。” 我记得清楚，叫兰花，不知是蓝天的蓝还是兰花的兰，不过我想应该是君子兰花儿的那个兰，因为君子兰不常开， 苟旺笑了，你的智商非一般常人可比，把她比作君子兰花儿挺有深意的，好花儿不常开，开了最显眼，他们笑的开心极了，很快他们来到了《《玫瑰OK厅》》， 苟厂长对老板说：“把那个叫兰花儿的小姐叫来陪我们董事长， 老板见回头客儿来了，高兴地说：“好吧，请你们稍等，很快那位叫兰花儿的小姐进来，就坐在了贾树林的身边， 苟厂长说：“你们先聊，我去选小姐，说着他推门出去了。贾树林见兰花的表情不太高兴，若是往日见到他，早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贾树林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兰花，今天怎么不开心，有啥难处？ 她伤心地叹了口气：“没有难处，能在这里混吗？你是知道的，我出生在农村，家里很穷，我妈身体不好，平时干不了农活儿，我哥成家出去过了。最近我爸病了，很重，住不起医院，只能靠我解决，靠我来这里陪客人赏点儿小费给我爸治病， 说着，她流下了眼泪，贾树林的心软了，他见不得女人流泪，特别是见不得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女人流泪，他从钱包儿里取出苟厂长给他的一捆百元大票，拿去吧，给你爸看病，兰花吓得直往后退，那怎么行，我知道你们都是苟厂长付小费的， 贾树林说：“让你拿着就拿着，他付给你小费，你照收，兰花流着眼泪要给他跪下，贾树林忙扶起她，别想太多了，陪我喝杯酒吧， 兰花说：“贾董事长，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这么多的钱，我们那里好几年也挣不来的收入啊，他们边喝酒边聊着。” 贾树林说：“你家离城里很远吗？” 是的，近百公里的路，我每次进城都是坐公交车，有时候陪客人晚了赶不上公交车，只能睡在这沙发上，她含情看着贾树林：“对不起，贾董事长，今天我早点儿回家，明天就用这笔钱让我爸住院治病，过几天我再来陪你， 贾树林被他的孝心感动了，你学开车吧， 她瞪了大眼睛说：“我学开车做什么呀？哪来的车，连吃饭还发愁呢？想开车？做梦吧。” 贾树林说：“让你学你就学，下次见面，我把学费给你交了。” 这时苟厂长回来了，喘着粗气， 贾树林：“咋了，让狗撵了？” 苟旺说：“可不是咋的，比狗撵还厉害，这小母老虎折腾我一身汗，他看着兰花儿，你们还干靠着，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贾树林说：“兰花有急事儿要办，咱们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在回来的路上，苟旺说：“老哥，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贾树林说：“我对她挺同情的，不知道为什么。” 苟旺点了点头，说有同情心就更好和她相处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更有情调，贾树林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兰花那修长的身材，迷人的面庞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了， 李烁见到李倩第一句话就说：“妹妹，高考考得怎么样，姐姐忙，离不开，应该陪着你。” 李倩说：“姐姐，平时我的学习成绩你是知道的，考大学，我的答卷儿只能说还可以，我已经尽力了，我觉得报考大学分数线还不够，我现在的思想压力很大，很怕失去爱情，她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李烁说：“妹妹，不要胡思乱想，怕什么失去爱情，这和爱情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明白了，曲老师是大学生，你怕你们之间有差别，你想多了。真正的爱情是没有任何理由受到别的影响的，对于爱情的理解，曲老师比我们能正确地对待。你不要给自己施加压力，对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好吧。” 李倩说：“都好，都很想你，他们都劝我来看你，在这儿来陪你几天。” 那好，多陪姐姐几天，姐姐的心情也不好，不知为什么，现在想写点儿东西，啥也写不出来， 姐姐，你已经很有收获了，《大草原的女儿》在报刊发表后，在读者当中的反应很好，我的同学都等着看呢， 李烁说：“所以姐姐很为难呢，不能就这样停下来，见姐姐那焦急的样子。” 李倩说：“姐姐记得曲老师再给我们上语文课的时候说过，在创作写不下去的时候，不要急着硬写，要放松下来，体验生活。写作如同农民种地一样，不到收割庄稼的时候硬收割，庄稼的颗粒一定不成熟不饱满。” 李烁笑了，好妹妹，谢谢你的提醒，曲老师说得对，我现在需要放松，深入生活，创作的路还长着呢，她小声地对李倩说：“妹妹，姐姐现在有难事了，姐姐又怀孕了啊， 李倩惊叫着一声，那不超生了吗？一对儿夫妻，一对儿孩儿，超生是要罚款的， 是啊，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你给姐姐说是生还是不生？ 李倩说：“那他们的意思呢？” 李烁说：“都让我生，生小三，都盼着小三是个女孩儿，特别是婆婆，非要我生不可，她不在乎罚款，她说了，罚款都是小鬼子一句话的事儿。” 李倩摇头：“瞎吹，那是国家规定的政策，他算啥？国家的政策他能修改？” 李烁说：“我婆婆说了，在小鬼子那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我想生就生吧，不能因为那几块钱就不顾我肚子里的小生命了。” 姐姐往后在这方面可要注意了，对了，姐姐，我到镇邮局去邮封信，很快就回来，说着，李倩就骑着自行车去了，说来也巧，她刚出村口，迎面开来了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 在她很近的面前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心里想，这是谁呢？把车停到我面前。 这时贾超从车里下来， 李倩：“你好，是来看你姐姐的吧？对了，你高考的成绩一定考得不错吧？ 李倩向他摆了摆手：“贾老师，谢谢你的关心，考得不是很理想，我的学习成绩你是知道的。” 他笑着，应该没有问题，祝你好运，考上理想的大学，他个子不高，面相很像他爸爸小鬼子贾树林：“但是从他的身上还看不出他爸爸那鬼笑来。 他笑着对李倩说：“我真的希望你能考上大学，为咱们农民争光。” 李倩笑着：“为咱们农民争光，你已经不属于农民了。你看你有高档车，城里有楼房，光荣的人民教师前途无量啊！对呀，你家在城里，还有公司，江边儿办农场，你快当老板了，不该当教师，不是说家有两斗粮，不当孩子王吗？” 贾超对她那些讽刺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说：“不瞒李倩，我喜欢当教师，喜欢和学生们生活在一起，有朝气。” 李倩点头，觉得他说得很诚实，你这次下乡是休假吗？ 贾超说：“是的，今天星期日，每周日我都回来看我妈妈，没办法，城里有楼房，我妈就是不搬到城里去住，说城里闹得慌，没有乡下清静。” 李倩笑着：“把老人家接到城里，适应一段儿时间就好了，你忙吧，贾老师，我走了，说着她说了声再见，就骑着自行车上路了。” 贾超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李志强赶着羊群去牧羊，奶牛慢慢地跟在后面，黑子狗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忙着赶跑散的羊，一会儿跟在奶牛的后边，汪汪地叫着，催着它们快些跟上羊群，田壮也赶了过来，挽着李志强的胳膊说：“志强，这牛羊发展得太快了，咱们真的有些忙不过来了， 李志强嘿嘿地笑着：“多多益善，发展的越多越好，咱家过日子，数房数地，发家致富无止境。” 田壮笑着：“你就贪吧。” 到了放牧的地方，李志强取出绳子说：“走，田壮把那几头喜欢跑单的奶牛连在一起， 田壮笑着：“还是你有办法，其实用不着的，咱们家奶牛很老实，很少有跑单的，也只有发情期公牛才会哞哞儿地叫着乱跑乱窜，他们坐下来休息， 田壮说：“也不知道盼盼的心情咋样，也许有了姐姐陪着，她能开心一些。” 李志强说：“你就放心吧，有啥想不开的，考大学是那么容易的吗？咱们村儿这么多年考上一个大学生了吗？不都是照样过得好好儿的。” 田壮说：“那倒也是，干啥都得活着，对了，志强，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帮助爸爸干地里的活儿去了，玉米合拢了，爸爸年纪也大了，跟着马后边合拢，太累了。听说人家小鬼子他们办农场，种地收割全都是机械化，咱们啥时候能也能用上机械化就好了。” 李志强说：“人家那是大面积的耕种，咱们这几十亩地儿用不着机械化。” 田壮来到玉米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才几天没来，玉米绿油油的，都快没到膝盖了，长到齐腰高了，妈妈也来了，爸爸在前面赶马，扶犁合拢，妈妈在后面跟着拔草和把被刮倒的玉米扶起来， 张杰见到田壮来了，高兴地说：“你帮助志强放羊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就行了。” 田壮说：“爸爸一个人扶犁太累了，我来换一会儿吧，说着，她手扬起鞭子，扶起梨来。大青马很顺从她的驾驭。她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志强学会了驾驭牲口了， 李务农坐在地上吸着烟对张杰：“这孩子不容易呀，打小就干男人的活儿，是过日子的人呢。” 张杰：“可不是嘛，我真心疼她，她干活儿啥都实在，在生产队就是这样。”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 张杰提到了孙女儿李倩不放心地说：“田壮，盼盼高考回来，我看她的心情不太好，我不放心她。” 田壮说：“妈妈，盼盼觉得高考成绩可能不太理想，怕是考不上大学上火了。” 张杰：“告诉她别上火，这不是头一年考大学吗？不是说庄稼不收入年年种，大学不中年年考。”李务农嘿嘿地笑着：“你的心是挺大的，这事儿没摊到你们身上，要是摊到你们身上，早就哭鼻子了。” 张杰：“那倒也是，不过总是要想开的，来年再考吧。” 田壮说：“妈妈，你就放心吧，成绩还没有发表呢，也许发表成绩会有惊喜呢。”李务农说：“你们先歇着吧，我去干活儿了，季节不等人呢。” 张杰：“田壮，你还是帮助志强去看管羊群吧，等会儿你哥和你嫂子回来，来帮助你爸干活，我也该回去做午饭去了。” 李志刚和于莲送牛奶回来，就下地干农活儿去了， 曲志文收到了李倩的来信，心里很是难过，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李倩的高中成绩不理想，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她平时的学习成绩他很了解。大学是考生们梦寐以求的，也是很难实现的，他是深有体会。更让他心里难过的是她对爱情的理解，真正的爱情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分开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她的来信，他放心不下，他给她回信，他要马上来看她。周六早上他去了火车站，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她的身边， 今天李倩的心情不错，她对正在洗漱的姐姐李烁说：“姐姐，我想陪你到地里去干活。” 李烁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就怕你吃不了那里的苦，不过现在是上午，没有那么高的温度，咱们可说好了，十点前你必须回来，今天摘西红柿正缺人手， 李倩说：“摘西红柿这么早，你家的西红柿就红了，咱家那里的西红柿才开花。” 李烁说：“还不是有塑料大棚，其实咱这里的西红柿自然红不了，只要西红柿长的够大，需要用药，你要是等它自然红，就卖不上价格了，怪不得如今市场上卖的西红柿都是皮儿红，瓤是绿的，难吃极了，哪像咱们家自然红的西红柿，里外都是红的，吃起来起沙又软又甜。” 李烁叹了口气：“在俺们这里是吃不到咱们家那里纯绿色的西红柿了。” 李倩说：“姐姐，等咱们家的西红柿下来时，我摘点儿给你送过来。” 算了吧，如今农民种地都在使用农药化肥，适应吧， 李烁说：“我看用不了几年，咱们家那儿也会同我们这里一样了，一律农药化肥种地了，不知道科学家研究种子时是如何想的，种地必须使用他们的农药，不用他们研发的农药，柿子结果时不是裂口腐烂，就是摘不下来， 李倩说：“姐姐说的对，咱爸也说过，如今种地不能自己留种子了，自己留种子种地产量特别的低，必须到种子站用他们的种子农药，产量才能上去。咱家种的地的西红柿结的果不如以前了，像你这里那样不光长得不少，长得够大的，就自己掉下来了，咱那儿种的蔬菜从不到市场卖，都是自家留着吃的。” 她们说着笑着，很快就来到了地里，高俊杰同爸爸妈妈在塑料大棚里满头大汗地摘西红柿，在垄道里已经堆满了绿色的西红柿， 李烁说：“盼盼，你不用摘柿子，咱们用车运柿子，摘西红柿这活儿你干不了，柿子秧弄不好会拉手的，另外手上沾了绿浆，不好洗。” 李倩心里想让我摘，我都不摘，这里的高温让人喘不过气了，才进来几分钟就出汗了，她弯下腰往筐里装了半筐绿柿子就出去了，她坐在三轮儿小货车上的座子上，心里很难过，姐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又怀孕了，还在塑料大棚里干活， 谢玉华对李倩的美貌喜欢得很，心想怪不得贾超那孩子是这样的喜欢她，他妈卢花不止一次地对她说：“我二小子的婚姻大事就靠你了啊，那二小子真犟，城里的好看姑娘多得是，给他介绍去看都不看，非她不娶。” 谢玉华笑着对李烁说：“甜甜啊，你也别来这里摘柿子了，陪盼盼回去吧，这里的活儿也不多，我们忙得过来，你们回去把中午饭准备好就行。” 高俊杰也说：“咱妈说的对，你陪盼盼回去吧。”李烁心疼妹妹，她就和李倩回去做午饭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倩的心里很不平静，妈妈说得对，姐在那里很不容易呀，是啊，若不是自己缠着姐姐去芦苇塘去洗澡，姐姐就不会遇到那种事，也不会嫁到这里，姐姐的学习成绩那么好，不然她早就大学毕业了，也许继续读书深造，考研呢， 李烁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她对李倩说：“妹妹不要为姐姐担心，姐姐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其实菜农比咱们大田社的农活儿轻多了，没啥太重的活儿，就是到大棚里干活热点儿，适应就好了，她们还没有到家，曲志文就迎了过来，李倩像做梦一样， 她真的没有想到曲志文来到这里来找她，也许不该给他写那封信，不该在信里写那些话，让他不安，担心了，曲志文大胆地拥抱了她，终于见到你了，我到你家找你，听说你到你姐姐家来了，李倩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啜泣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曲志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笑着对李烁：“你好，好久没见面了，恭喜你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在市报副刊发表，而且反响还不错。” 李烁说：“谢谢你，曲老师，没有你的帮助鼓励，我是不会写出那部长篇小说儿的，您对我和我妹妹的帮助，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时间过得真快，你快大学毕业了吧，祝贺你！” 他愉快地笑着：“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在努力，都在收获，你发表了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我已经写好了毕业论文，很快就毕业了。” 李倩：“高考结束了，就等着发表成绩呢，你们说我们是不是都在努力，都在收获吗！” 李倩为难地说：“你们都有收获，我的收获也许……。” 曲志文：“应该说你的收获最大，你为了高考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和汗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考得不理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心，我现在轻松了，我们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我想你的收获会有更大的惊喜，曲志文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她。” 李倩她流下了眼泪，不是担心难过，而是欢欣幸福的泪，他来了，终于来了，她担心的差距和爱情在他们之间是不存在的。 在姐姐的面前，她抱紧他，我好想你，真的离不开你， 曲志文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了，一切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今后将面对的是学习，再学习，努力，再努力，无论这场高考的结果如何。” 李倩高兴地点点头：“有你在身边，真好，一切都是阳光的。” 李烁说：“快到家里去吧，天太热的，别在这里晒太阳了。” 不急，曲志文环视着大树屯，大树屯的变化太大了，太快了，都盖起小二楼了。还有公司、工厂，郊区开发的也真的很快。 李烁这一说开发，就说小鬼子贾树林发大了，卖土地卖草原，不然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去城里办公司？哎，对了，最近又在嫩江边儿开荒种地办农场，他办的农场可都是机械化， 李倩说：“这就是权利的重要性，姐姐不提他了，希望你继续写下去，歌颂正义，批判罪恶。”他们到了家，平平和安安见妈妈回来了，都高兴地扑到李烁的怀里， 李烁双手搂着他们说：“平平、安安真听话，没有淘气吧。” 平平大声地说：“没有，我和弟弟玩儿小汽车呢，这小汽车多好玩儿呀，咱们家里什么时候能买能坐人开跑的小汽车呢？长大了我要开真的小汽车。” 安安也说：“长大了我也要开小汽车。” 李烁：“好孩子，只要你们好好儿的学习，长大都能开上小汽车。” 曲志文说：“李倩跟我进城吧，我妈可想你了，说你高考结束了，陪她住些日子。” 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想陪姐姐待几天呢， 李烁：“你陪曲老师去吧，你们才见面，还有许多话要说。”对了，我想让我婆婆见见曲志文，盼盼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要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 李倩明白她姐姐的用意：“曲老师听我姐姐的好吧，再说了，我已经答应我姐夫回来帮助姐姐做午饭的。” 李烁说：“乡下农活儿忙，没有啥好做的，中午就吃顿便饭吧、妹妹，你陪曲老师，我到超市买点几样小菜去。” 平平：“妈妈别忘了买糖。” 李倩偎在曲志文的怀里：“曲老师，让你失望了，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是我的高考成绩可能……。” “不要失去信心，成绩还没有发表呢，也许会有惊喜。” “但愿如此吧。她又摇头，不会有惊喜的，我自己考的答卷儿心中有数，大学梦对我来说也许是太遥远了。” “不会的，有梦想才会有现实，我也有过失望，但是不能在失望中不能自拔，成功者在于努力，在于坚持。” 中午，高俊杰他们一家都回来了，见到曲志文都感到意外，特别是谢玉华。 李烁忙给他们介绍说：“俊杰，妈妈这位是盼盼的男朋友曲志文。我以前已经几次说过了。” 曲志文很有礼貌地向他们问好，谢玉华听说他是盼盼的男朋友，很不高兴，用鼻音哼了一声：“这么早就找男朋友，不耽误学习才怪呢，说着她就到厨房里去了。” 公公高伟还算明理客气的：“小伙子，快请坐。” 曲志文说；”头一次来也没带啥，给您老买了几瓶北大仓酒和一点儿水果，他心里想，幸亏有准备，不然会尴尬的。” 谢玉华几次窥视着曲志文，觉得这小伙子现实的个头长相比贾村长的小子强多了，还是个名牌儿大学的大学生，这下贾超和李倩的希望要渺茫了，恐怕小鬼子贾树林不使点儿手段，他儿子是竞争不过眼前这位姓曲的小伙子，她没来得及吃午饭，就去给小鬼子家报信儿去了。 巧得很，贾超正在同妈妈吃午饭呢，谢玉华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贾超说：“你回来的正好，盼盼的男朋友来了，听说姓曲，对了，叫曲志文：“卢花放下筷子，这盼盼还真有男朋友了，以前我还不太相信李烁说的。” 贾超慢条斯理地说：“过去我也听说过，我们是同行儿，那人不错，现在是名牌儿大学大学生快毕业了，很有发展前途。” 卢花瞪着金鱼眼睛：“你不是喜欢盼盼的吗？你可是说了非她不娶，咋还一点儿不着急呢？ 贾超说：“妈妈，爱情你不懂，不是你的，着急不来，那是双方面的，有共同语言，理想追求，顺其自然吧” 谢玉华说：“我听说他们一会儿回城里去， 贾超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大婶子，告诉我这些。”他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想他们要到城里去，如果能碰到他们，正好一路，都是熟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聚一聚。 李烁见婆婆没有吃午饭就不见了，她的心里明白了，婆婆一定是给小鬼子贾树林家去报信儿的， 吃完午饭，告别了他们去城里。贾超在家里有意等着他们进城，因为进城的路势必经过他家门口，很快他就见到了曲志文和李倩，他们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他们快到公交站点儿了，贾超把小轿车开了过来，在他们的眼前停了下来，他下了车， 这么巧：“曲老师，李倩你们到城里去吗？” 曲志文说：“是啊，我们在等公交车呢， 贾超说：“我也到城里去，顺路，请上车吧，好久没有见面了，咱们聚一聚，好吗？”李倩犹豫着。 曲志文说：“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贾超打开了车门，曲志文坐副驾驶座上，李倩坐在后排座位， 贾超说：“曲老师，大学生活很愉快吧？你是读中文系本科的，太理想了，你的文笔不错，经常在报刊发表作品，将来会成为大作家的，你的学生李烁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曲志文说：“贾老师，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是爱文学，但不一定能写出好作品，我自己的文学功底还是很差，要想写好，就要深入生活，开阔视野，你已经早就大学毕业了吧？” 贾超说：“毕业了，电大专科儿，文化素质差远了以后还需要进修，不然是跟不上形势发展的。” “是啊，我们都在努力，都在学习。”曲志文感慨地说。 贾超开车很快就进了城。 曲志文说：“贾老师，谢谢你，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贾超说：“不急，送你到家吧，我下午也没事儿，到我爸他们公司那儿转一转，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李倩说：“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聚，我们想到商场去看一看。他们下车后向他招了招手，就进入了人流中。” 贾超没有发动车，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快到曲志文的家了，李倩买了许多水果儿。 曲志文说：“倩倩，用不着买东西，我妈会生气的。” 李倩说：“那也不能空着手儿到你家做客吧。” 曲志文说：“那不只是我家，是咱们的家。” 李倩笑着：“我可攀不上你，别忘了我给你在信上写的那些话，我们的爱情是在昨天……。” 打住，曲志文：“我们的爱情是在昨天、今天、明天，直到永远天长地久。” 李倩含着泪光：“听你的话，同你在一起，心里总是火热的，生活总是美好的，充满阳光的。” 到家后，曲志文的妈妈见李倩来了，非常高兴，她太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 郑晶说：“志文，你和倩倩到家里休息，你哥说晚饭在饭店吃，你嫂子已经去饭店订餐去了， 曲志文：“妈妈，明天我想和倩倩去省城散心，顺便到校看我的毕业证书下来没有， 郑晶说：“那好啊，妈妈也急着看你那毕业证书呢。” 曲志文的爸爸说：“老伴儿，别忘了给志文多带点钱，让他们多买点衣服啥的”。 “那你就放心吧，穷家富路，郑晶看着儿子和李倩”。高兴地说。 曲志文拉着李倩的手：“走，咱们去火车站买明天的车票去”。 田壮放心不下盼盼，对李志强说：“不知盼盼这些日子在她姐姐那儿咋样？也不回个信儿，真让人放心不下”。 李志强：“你还有啥不放心的？曲老师不是去找她了吗？要不让昕昕去看看嘛，明天是星期日放假， 李昕到了姐姐家，李烁告诉她二姐和曲老师进城了， 她高兴地说：“那好啊，我和孙彩云进城去翟老板那儿《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她们来到翟志远的《草原绿色农贸公司》，翟志远非常地高兴，让她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学了市场经济学，经营方面的知识，安排司机下班前送她们回家，别忘了带米面， 翟志远这些日子想田壮的心情更强烈了，下班儿前，他和司机由徉，装好了大米和白面， 孙彩云说：“翟老板又给我们带大米和面粉，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李昕：“是啊，我们没有做什么，怎能领取这么优厚的报酬呢？” 翟志远笑了：“这是分给员工的，在我的心里，你们已经是我的合格的员工了。” 说着，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她们说：“上车吧。”她们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不解地看着翟志远， 翟志远对司机说：“小由，开车吧，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想去看看大草原，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年没去大草原了，不知现在大草原是什么样？一定发展变化的很大， 由徉说：“大草原能有多大的变化，一望无边的荒草垫子，抬头望蓝天，低头见牛羊， 李昕笑着：“由师傅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大草原就是大草原，太单调，放牧、种地、打草，平静的生活，不像城里五光十色的迷人，让人向往。” 农村都差不多，城乡的差别太大了，要过丰富多彩的生活，必须从土地里走出来， 翟志远：“你们说得很对，我不就是从草土地里走出来的嘛，不过走出来的人不一定都能取得成功。” 他回头对他们说：“不过你们会成功的。” 他略一思考地说：“我说从土地里走出来，不是你们现在闯市场，而是在学业有成的前提下进入市场。” 孙彩云伤感地说：“学业有成，我不一定能做到，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太差了，朽木不可雕也。” 李昕笑了笑：“我也有同感，咱俩真有共同语， 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翟志远严肃地说：“只要有信心，铁棒磨成针，市场竞争更需要有文化、有知识， 到了大树屯，孙彩云下车了，司机帮助他把大米、白面搬进屋， 李志刚同于莲送牛奶回来见爸爸妈妈他们下地， 李志刚：“我到地里去看看他们。” 于莲说：“你去吧，我在家里做晚饭。” 李志强和田壮牧羊准备回去，他对田壮说：“昕昕，这孩子咋还没有回来？怕是又同孙彩云进城了， 田壮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够野的，也够有孝心的，有时间就到城里去打短工，每次回来不空手，大米面粉的，她知道我喜欢吃大米，她笑得很美，但是她心里一辈子放不下的男人，时刻都想着他，她很想他，真的想见他一面，哪怕看他一眼就知足了。” 由徉的车速开得很快，急着天黑前赶回去，已经看到村前那片树林了， 他高兴地说：“老板，快到草原屯了，已经看到那片树林了。” 翟志远说：“见到那片树林就是草原屯了。”近，更近了， “草原屯的变化很大，过去的土房子已经建成了砖瓦房。”他看着房顶升起的那袅袅炊烟说。 李昕点头：“要说草原屯变化最大，就是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都住上砖瓦房，电灯电视机，牛羊成群，对了，还有一个最大可喜的变化，那就是被污染的小河，郝书记向上级反映，治理了污染，帮我们办了养鱼塘。” “是吗？那可是件大好事儿，过去的小河儿在草原屯人们的心中很重要，还有一首歌儿，唱小河儿的歌儿呢。”翟志远兴奋地说。 李昕：“是啊，那首流传很久的歌儿，人人都会唱，我妈和我爸更喜欢那首歌，唱那首歌儿了，因为是小河美丽传说的故事，那里的河水清澈，鱼香肥美，给人们带来了丰富的多彩的生活。” 由徉听了李昕的话，被小河儿的故事打动了说。 李昕：“你给我唱那首歌儿好吗？” 李昕说：“来不及了，已经快到家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唱给你们听。”她心里想，翟老板第一次亲自来给我们送大米，我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他们。 翟志远似乎看到了那数不尽洁白的羊群，是，是羊群，还隐约地听到了羊咩咩的叫声呢， 他对司机说：“停车，由徉急刹车，老板，有事儿吗？ 翟志远：“我想下车走走，你和李昕去吧，不急着回来找我。” 李昕急了：“老板，这怎么行？快到家了，你一定得去我家，让我奶奶给你做最好吃最拿手的手把羊肉，我爷爷最爱喝酒了，你陪我爷爷喝几盅酒。” 由徉说：“是啊，老板，都快到家了，哪能不到屋里去坐坐呢？ 翟志远说：“我真的想到大草原里去走一走，下次再去你家吧，说着，他向大草原走去，他看到了那片茂盛的玉米地，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是的，他确实忘不了她，他仿佛看到了她那俊美的笑脸，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和那花蝴蝶翩翩起舞的影子， 李志强和田壮把羊和牛赶了回来，见到院子里停了一辆小汽车，田壮惊喜地对李志强说：“是昕昕回来了，那辆小汽车太眼熟了，每次送昕昕回来都是那辆小汽车。” 李志强：“你说的没错儿，是那辆小汽车儿，一定是给咱们送大米和面粉来了。” 见到爸爸妈妈回来了，李昕高兴地迎了过去：“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二姐很好，陪曲老师进城了，对了，翟老板又给我和孙彩云两袋儿大米，她向翟志远下车的方向看去，妈妈，你看，翟老板在那边散心呢，他说不到咱们家里来了。” 田壮向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那是让她一生难忘的地方，那是她一生在心里放不下的那个男人，是在那片玉米地里，她们那次ZA分别的地方，她真的想呼喊着他的名字奔跑过去，再次把他拥到那片茂盛盎然，充满生机的玉米地里，可她不能，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想你，我一生都放不下，心爱着的男人， 翟志远似乎听到了她那可亲呼唤的声音，像是她飞快地向他跑了过去，田壮久久地站在那里，向他望着，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翟志远：“那英俊可亲的面庞在她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七章 由徉在李昕家喝了杯水就告别了他们去接翟志远。 翟志远深情地望着田壮那熟悉姣美的身影，向她招了一下手就上了小汽车，望着远去的小汽车，田壮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此时她想见他的心情更强烈了，她回想起他们四年来见面不多，那美好的日子，她回忆得那么细心，每次见面的表情、语言、动作都清楚地记得。 这一夜她失眠了。身边的李志强睡得那样的深沉平静，她叹了口气，流着眼泪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她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翟志远的影子会有那种激情，到现在还不能平静下来，她是多么希望身边的男人回到青年时代新婚之夜那种激情。然而现实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伴随着是她委屈的泪水。天快亮了，田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梦，一个记不清楚的梦，她嘤嘤地哭了。李志强被他的哭声惊醒，他坐了起来，看着她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没有惊动她。 “志强，田壮这是咋了，你欺负她了？” 张杰急忙走过来，田壮被妈妈的问话惊醒了，她这才知道是自己梦中的哭声惊醒了他们，她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妈妈，是我在做梦，梦到了我小时候妈妈爸爸上飞机同我分别的情景。” 张杰坐在她的身边，揽过他：“好孩子，委屈你了，妈妈知道你心里苦，会好的，会见到亲人的。”她看着田壮红红的眼睛：“壮壮，你一夜没睡好，接着睡吧。”她让田壮躺下来，妈妈做早饭， 这时于莲也起来了，每天她都是这样的早起，帮助妈妈做早饭， 张杰：“于莲，早饭简便，往后你就不用起早帮助我了，年轻人觉大，你就多睡会儿吧，又是地里的活儿，又是送奶的，够累的。” “哪来那么多的觉，早点儿起来吃了早饭好下地干活儿，觉是贱种，越睡越涌，人是越待越懒，越吃越馋，这是我爸常说给我弟弟的话。” 张杰笑着：“你爸真逗，说话一套儿一套儿的” 李务农：“那老于头儿的嘴可不让人，那话放在儿子于得水身上是一点儿没屈了他。” “闭上你的臭嘴吧，人家的水儿那孩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也知道上外面儿打工挣钱去了。”张杰说。 于莲：“就他挣那两个钱，还不够他自己乱花的呢。” 李志强同田壮牧羊的时候，觉得田壮的心情不太好，是她昨夜没睡好，他想起来是上次牧羊回来后，她看到了玉米地里那个男人的影子，而且看了好长时间，他明白了，那个人一定是俩脑袋翟志远：“他不怪她，人是有常情的。” 大草原太富有了，全屯那么多的牛羊，吃不完的绿草地， 这时，于莲的爸爸于有财走了过来：“志强，你是咱们屯儿养羊的大户了。” 李志强：“于叔，你也在放羊啊。” 于有财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地里的活儿干不动了，不养点儿牛、羊咋生活？我那儿子是指不上，一年到头儿也回不来几次家。” 田壮：“得水在城里打工也不容易，该成家了吧？” “成家？就他挣那几个钱儿，还成家，能把自己养活就谢天谢地了。” 于有财咳嗽了起来：“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李志强：“于叔，你老回去歇着吧，你那几只羊我们给你看着，你要信得过我，往后就我们给你代养了。” “那可太好了，志强，谢谢你了，好人啊。”说着，他迈着吃力的步子走回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李志强的心里很不好受，真怕老，我现在的身体都这样儿了，到了他那个岁数会啥样的呢？ 李倩同曲志文在省城的日子是最开心的，因为曲志文到学校领回了大学毕业证，她为他感到高兴了，今后的道路将是五光十色的。她也同样为自己高兴，以后他们会经常在一起了，在一起为她辅导文化课学习了。 曲志文：“李倩，明天咱们回去吧，估计最近该公布高考成绩了。” 李倩叹了口气：“我真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又怕这一天的到来，对我自己来说，高考的成绩我心里没有底！” 曲志文：“要有自信，即使考得不理想，也不要悲观，有信心，只要努力，前途永远都是光明的。” 他们坐了大半夜的火车，天亮赶回了家， 曲志文的妈妈：“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儿，听说昨天发表高考成绩了。” “是吗？”曲志文高兴地说：“走李倩，到学校看高考成绩去。” 李倩：“我不想去，我怕考得……！。 走吧，你高考的成绩一定不会错的，曲志文拉着她的手走了， 到了学校，看到拥挤的学生们焦急地在光荣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曲志文拉着李倩的手，“快去看发榜了。” 李倩：“犹豫的，我的高考成绩……！” 真拿你没办法，要有信心，勇敢地面对现实，曲志文跑在李倩的前头， 李倩的心急跳了起来，她的高考成绩比她预料的好很多，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她的同学许愿含着眼泪：“你考得还真不错，我是没有希望了，回家务农去了。” “我考得也不好，没有达到分数线，也没有啥希望。”李倩说。 曲志文：“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很大，只差了25分儿，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年的时间，25分儿太轻松了，走，回家去。” 李倩：“就不回你家了。” 曲志文：“这样吧，先到我家吃了饭，我陪你一起回家。” 回到家曲志文的妈妈和嫂子正在包饺子，见到他们回来了，很高兴， 嫂子牟玉珍：“倩倩高考的成绩一定不错吧。”她边包饺子边说。 李倩的脸微红：“很不理想，让曲老师失望了，他那么帮助我。” “考得不错嘛，比我第一年考的成绩好多了，努力，再努力，明年大学向你招手。”曲志文蛮有信心地说。 郑晶说：“我儿子说得对，只有下功夫会做到的，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 李倩到厨房洗手，回来帮助她们包饺子， 牟玉珍：“倩倩，你就不用伸手了，你和志文到屋里说会儿话儿吧，时间对你们来说比金子还贵，说着，她把她们推到了里屋，你们看，水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曲志文抱紧她，吻着她，他觉得甜蜜中有股咸咸的味道，原来他吻到了她的泪水，他心疼极了，轻轻地擦着她流下来的眼泪：“倩倩，今后的日子就要集中精力学习了，我们真挚的爱一定实现成功。” 李倩用力地点点头：“我最心爱的人，同你在一起真好，没有失望，没有痛苦，只有信心，只有幸福，我好幸运，因为拥有你！” 吃完午饭，他们准备坐公交车回姐姐家去，因为公交车到大树屯儿不到草原屯儿的。等公交车的时候，李倩突然想到了姑姑李春花来，她觉得应该去看她，在城里读书，这几年没少给她们添麻烦，她们一家人对自己也非常的好，于是他们愉快的去了李春花儿家。 李春花儿见李倩和曲志文来了，高兴地说：“盼盼，我们正急着等你高考消息呢。” 李倩：“姑姑，我不好意思说了，大学是考不上了。” 曲志文：“李倩高考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再努力一年，有把握考上大学。” “那就好，有曲老师的这句话，我太高兴了，那我们得好好儿感谢你，只有你的帮助，盼盼才有机会上大学。” 曲志文：“我们共同努力，今后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机会多了，我一定尽全力帮李倩复习功课。” 李倩：“姑父还挺忙的，还在农场工作。” 李春花：可不是忙吗！半个月了才能回来一次，我也挺忙的，本该回乡看看去，家里都挺好的，你姐姐好吗？” 提到了姐姐，李倩伤心的：“我姐可够苦的了，有了平平、安安，又怀上了小三。” 李春花：“这乡下的计划生育是怎么搞的？现在城里管得严，甜甜也真是的，咋就想起了生小三呢？” 李倩：“她婆婆有两个孙子了，还想要个孙女儿，开始我姐也不同意生，可是怀上了又舍不得打下来。” 李春花：“可也是的，那是一个小生命啊。” 在姑姑家吃完晚饭，李倩送李曲志文回家，她要住在姑姑家，她们漫走在灯光明亮的马路上，心情很愉快，对于曲杰文来说更是这样，他盼着今后的工作和安排的教师工作，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搞创作，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今后的工作吗？你就放心吧，你大学已经实现了，你的工作安排会让你满意的。” “你真聪明，还记得市报副刊的季编辑吧？”曲志文说。 “记得，当然记得，是我亲手把姐姐的书稿交给他的。他人真好，没有一点书生气，文学架子，对了，我想起来他的名字叫季裕，李倩说。” 曲志文：“是啊，他就是我心中的伯乐，我发表的作品都是他修改润色的，他已经向有关部门儿推荐我到报刊的副刊部工作，有可能很快会被批准的。” “是吗？你也太幸运了，祝贺你！未来的大作家。”李倩高兴极了，她又沉默了，可我……。 曲志文：“你就放心吧，今后我会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帮助你的学习上，学习写作我可以先放弃，但是帮助你考大学不能放弃，他紧握着她的手。” 李倩也紧握着他的手，感到他握的手是那样的有力温暖，让她充满了激情，青春的活力， 最近一个时期，李务农感到气短，咳嗽不止。张杰给他吃了几天止咳药也不见好。 李志刚；”爸，还是到医院去看看吧。” 于莲也劝他到医院去检查，可他就是不肯，还一个劲儿说地没啥大事儿，农活儿这么忙。 田壮急了：“必须到医院去检查，有病耽误不得。” 李志强；“是啊，爸爸，你就放心地去看病吧，地里的活儿我们忙得过来，我哥送奶正好一路。”李务农只好乘坐李志刚送牛奶的车到城里的城区医院去看病。 李务农是最信得过崔志伟的，李志刚陪爸爸直接到中医科找崔志伟，于莲去挂号，崔志伟和纪茜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崔志伟：“大哥，别太劳累了，岁数不饶人呢。” 李务农：“天生挨累的命，地里那么多活儿，能待得住吗？趁着还能干，干得动，多帮着孩子一把，说着，他又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纪茜给他端了一杯水：“大哥，快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那可不行，咳嗽容易传染的， 纪茜笑着说：“大哥还挺懂得卫生常识的，我用的是一次性纸杯，你就喝吧。” 崔志伟给李务农认真地切脉：“大哥，没啥问题，东北这地方的病，气管儿炎，最好把烟戒掉吧，吸烟有害健康，对气管儿更不好，纪茜，你再给大哥看看。” 纪茜笑着说：“好吧。” 切脉后，她说：“在你的切脉提示下，我有同感，肺火引起的气管儿炎，不过我还是建议做个CT检查。” 崔志伟说：“对，我同意你的建议，为了准确起见。” 李务农：“用不着，买点儿中药吃上就好了。” 纪茜说：“那可不行，胸透是科学的，也是最准确的诊断，我们要对你负责， 李志刚同于莲陪着李务农 CT胸透后对他说：“爸爸，你在沙发上休息，等两个小时后把片子拿过来，利用这段时间，我同于莲去送牛奶。” 他们走后，李务农坐着寂寞，到院子走走。他主要的目的是看哪家的饭店好，好长时间没和崔志伟见面了，咋说也得好好儿地聚一聚，喝点儿酒。他漫步在街道上，乡下在变，城市里更在变，变得是那么富有，那么美好，商场饭店。他的心情好极了，也不咋咳嗽了，也许是精神作用吧，他的心里想。 李志刚和于莲送牛奶回来，见爸爸不见了，李志刚去中医科问崔志伟。 崔志伟说：“也许是你爸到医院外去走走，不用着急，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志刚出院去找爸爸，走出去不远，见爸爸回来了，这时于莲把CT片子取了回来， 她笑着说：“咱爸没事儿，气管炎，还是崔叔他们切脉说对了，咱们到崔叔那儿开点药去吧。” 他们到了中医科，崔志伟给李务农开好了治疗气管儿的药，这时已经中午了， 李务农硬是拉着崔志伟和纪茜来到了他事先选好的饭店，对崔志伟说：“老弟呀，如今日子好过了，富起来了，今天陪老哥好好的喝上几盅儿。”“服务员儿把你们的饭店特色菜一样不少地都上来。” 崔志伟：“大哥，下午我还得上班儿，是不能喝酒的，这要是搁在咱们大草原，我一定陪你喝。” 纪茜：“是的，大哥，我们这是有纪律的，工作时间不能饮酒，吃点儿便饭，就谢谢你了。” “那好吧，就依你，哪天有空到我那儿陪大哥好好儿的喝，不醉不归。”他们边说、边吃、边谈，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故事要讲。 李志强同田壮放羊，担心爸爸看病的情况，田壮：“志强，你在这儿看着羊，我到城里医院去看看爸爸。” 李志强：“爸爸有哥哥和嫂子陪着呢，你就放心吧，中午陪着妈妈做午饭，他们肯定不会来吃午饭了，你想他们好不容易和崔叔他们见面了，能不下饭店吗？” 田壮点头：“那我就回去，去做午饭。”说着她发动了三轮小货车回去做午饭去了，她回到家，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张杰见田壮回来：“快吃饭吧田壮，吃完饭你歇会儿，我去换志强回来吃饭。” 田壮：“妈妈不着急吃饭，我想去城区医院看看，也不知道爸爸的病看得咋样了。” 张杰笑着：“看把你急得，能有啥事儿，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早都看完了，他们一定是下馆子呢，好不容易见你崔叔一面儿，不唠会儿嗑儿。” 正说着，李志刚他们回来了，田壮赶了过去：“爸爸，你的病看得咋样？” 李务农：“大惊小怪的，我说用不着看，非去医院，啥事儿都没有，就是气管炎，工也误了，钱也花了。” 张杰高兴地说：“这不就让人放心了吗！”田壮：“咱们吃饭不用问他们，人家下馆子了。”李务农笑了：“让你们说对了，不过酒没有喝好，人家崔老弟有工作纪律，工作时间不能饮酒。” 田壮同李志强吃着可口的饭菜，李志强对田壮说：“你该在家吃饭再来，不急着给我送饭。”“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才有味道。”说着，她给他擦去了留下来的口水， 李志强心里不是滋味儿，心想这口水啥时候是个头儿呢？ 远处来了辆小车，李春花坐在副驾驶上，老太太杜玉枝坐在后排，因路途遥远，李春花特意给老人准备了枕头，累了可以躺一会儿，刚进入大草原，杜玉枝就坐了起来。“进大草原了，我闻到草原清香的味道了，这时要能看到草儿、花儿的美景该有多好，唉，要是没有眼睛，活着真没有意思。” “妈，你想啥呢？要高高兴兴地活着。”戚运来说，李春花的心里很难受，是啊，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戚运来加快了车速，他不想让妈妈在路上看不到大草原的美景而痛苦， 李春花：“妈妈，你那么喜欢大草原，这次来你就多待些日子。”“好啊，一切听你们安排，每次来我都待不够，别看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耳朵好使，也能想得出来大草原的样子，一马平川的绿色，各种颜色的野花盛开，鸟儿高飞、蝴蝶飞舞，蚂蚱、青蛙，各种昆虫啊，到处可见。” 戚运来笑着：“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对，应该说你老说得太对了，这就是大草原，真实的大草原。” 李春花笑着：”妈妈说得对极了，这就是我们美丽的大草原，是我出生，养我长大的大草原！” 到了家，门锁着，显然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儿了。 运来：“春花，咱们直接把车开到地里去吧，顺便把能干的农活儿一起干了。” 李春花：“就按你说的做，当年我也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儿。” 戚运来笑着；”可别提当年了，如今是城里的阔太太了，不怕阳光把你晒黑了才怪呢。” 见有小车开到地里，张杰高兴地说：“是春花他们来了，那是运来开的车。” 李务农：“是春花他们来了，那辆浅绿色的小轿车叫捷达，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过来。” 李春花儿拉着妈妈的手不松开：“妈妈，女儿好想你，你老的身体还好吧，爸爸，你瘦了，别太劳累了，农活是干不完的，如今上了年纪，她眼泪汪汪。” “没啥太累的活儿，你看玉米都长得够高了，我和你妈闲着没事儿来拔地里的草，快秋收了” 戚运来扶着妈妈下了车，杜玉芝拉着张杰的手：“亲家，我又来了，烦不烦呢？ 张杰亲热的说：“亲家说啥呢？盼着你来呢。”“在城里待没啥事儿，出来散散心，自家有车方便。” 杜玉芝捧着玉米叶子说：“这玉米长得都比我高了，快吐穗儿了，我都闻到玉米的醇香味儿了。”大家都高兴地笑着。 张杰：“你说对了，有的玉米已经吐穗儿了，还有一个月就能啃青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啃青吧，我知道你好这口。” “那倒是，不过时间长了点儿，太麻烦你们了。” 张杰：“你就在这儿安心地住吧，咱姐俩还有好多的话没唠完呢，平时我自己在家闷得慌，你来好好儿地陪陪我。”“那就这么定了，咱姐俩有缘。”杜玉芝高兴地说。 张杰想起了李倩高考的事儿：“春花，也不知道盼盼高考的成绩怎么样，这孩子也不回来说一声儿。” 李春花说：“妈妈，盼盼考得还算不错，按分数线差了一点儿，明年高考没问题，曲老师说了，他会全力帮助她复习功课的，这几天她都在曲老师家陪着，好着呢，现在可能在她姐姐家，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午饭很丰盛，戚运来带了足够的熟食、酒类，这时李志刚和于莲进城送牛奶回来了， 张杰说：“志刚去把你弟弟和田壮叫回来一起吃午饭。” 戚运来说：“还是我去吧，开小车儿接他俩方便。” 戚运来非常的高兴，他喜欢喝酒，实实在在的喝酒，男人喝酒就得像这样，没有醉意，那不叫喝酒，咱们用碗喝实在， 他先给李务农倒了一碗酒：“爸，你老慢用，他又给李志刚倒酒。” 李志刚：“我不能喝，下午还得到城里送牛奶，等晚上哥陪你一醉方休。” 李兴家对李志刚说：“爸爸，我下午替你开车，你陪我姑父喝酒吧。” 李志刚说：“那可不行，你的驾驶证还没下来呢，那属于违法违章驾驶。” 于莲：“你爸说的对，好不容易考上驾驶证儿呢，交通规则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春花听兴家也考驾驶证儿了，夸她有出息， 于莲：“本打算我考来着，理论还可以，可实操就很不行了，两只手握方向盘，直发抖，没信心。” 李春花：“对了，兴业呢，现在他干啥呢？咋没见到他呢？” 于莲：“别提了，高中没毕业就跟着同学下海经商去了，没闯出个啥名堂来， 李务农：“现在的年轻人呢，越来越不安分了，都想着从土地里走出去挣大钱，钱是那么好挣的。” 戚运来说：“如今人们的思想观念不同，我觉得到外面儿闯一闯还是有好处的，来，咱们喝酒。” 李春花对戚运来说：“你可别喝高了，你还有任务呢。” 戚运来：“今天放开了喝，明天就不能喝酒了，我得赶回去，贾董事长已经和我约定好了，明天到农场去检查工作。” 李务农：“别听那小鬼子贾树林的，检察工作，董事长啥啊，董事长就是土老帽，驴粪蛋发烧。” 戚运来：“爸，你可别小瞧他那人脉、智商非一般人可比的，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一定得办。” “你的任务就是陪我喝酒，明天陪你妈去划船。”李务农说。 戚运来：“我看这样吧，春花明天陪咱妈去划船。” “对，运来，你去办你的正事儿，我暂时也不回去。” 张杰：“明天我和春花儿陪你妈去划船，再弄回来点儿小杂鱼。” 哎，李春花又叹了口气：“真没劲，听说被污染的小河儿治理了，还办了养鱼塘，咱们也该去庆祝一下，没想到你还有事儿。” 污染的小河儿被治理了，还办成了养鱼塘，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儿， 李务农：“是啊，这是俺们村儿郝书记上任以来办的第一件大好事儿，也是头等大事儿，被污染的小河变成了养鱼塘，环境变好了，不像被污染的小河儿，空气弥漫着腥臭味儿， 戚运来嗅了嗅鼻子：“我说呢，进村儿没有闻到腥臭味儿了，我还以为今天没有风的原因呢，看来你们这位郝书记真不错，关心百姓的疾苦。” 张杰：“可不是咋的，他上任就宣布办三件大事儿，第一件大事儿就是治理小河污染，已经实现了。第二件大事儿就是发展畜牧业，也基本实现了，如今家家户户都发展得很快，养殖大户不止我们一家。第三件大事儿，咱们草原屯开办了乳制品厂，前景可观着呢，到那时还会有许多人到工厂上班儿呢。”“咱们这一代人是赶不上了，还得是年轻有文化的人才能到工厂里去工作。”李务农扎了口酒说。 李春花开玩笑地说：“我要是知道咱们大草原能发展这么快，这么好，能到工厂来当工人，我就不嫁到城里去了。” 戚运来笑着说：“要是那样，我怎么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喇叭花儿呢！” 李倩这几天心里很开心，有曲志文在他的身边，生活是充满阳光的，每天，他们除了到书店去购买高考复习资料，就是回到家复习功课，一天埋在书海里，面对那么厚的复习材料，面对三年的高中课本儿和学习笔记，李倩有点儿难为情的表情，因为身边有曲志文辅导他。 曲志文：“李倩，这段时间是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最佳时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李倩点头；”懂得你的心，你很快就要工作了，到那时我们又要分开了。” 曲志文说：“不用管我的工作，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时间也很多，每天晚上我们都会一起学习。星期日，一天的时间，一分钟都不会离开你，总之，明年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曲志文信心满满地说。” 曲志文的妈妈郑晶敲门进来：“志文，倩倩，喝口水吧，快一天了，进屋就没有出来，这哪行。” 李倩：“谢谢，我不喝，我不渴，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这孩子，不麻烦，郑晶笑着看着他：“我真的喜欢你，你在这里学习，这让我想起了志文，小时候读书学习的样子，特别是他高考前那许多难忘的日日夜夜。那时他也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学习，连喝水吃饭都得让人提醒他，不易呀，好不容易算是熬出头了。” 曲志文笑着：“妈，学习是没有止境的，不能说我熬出头了，应该说是刚刚起步。我今后的创作之路还长着呢，不学习，不深入生活，怎么能写出好作品，怎么能胜任我的工作呢？” 曲志文的爸爸走了过来，我说：“老伴儿啊，你别影响孩子们学习。” 爸爸，您来了，我们也该休息一会儿了，郑晶说：“这就对了嘛，劳逸结合。来，倩倩吃点水果放松一下。”他们愉快地休息，陪着老人谈笑风生。 苟旺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吸着烟，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手机:“喂，贾大哥，马上去你家接你。”“找老情人儿，他声音很低。”“不，找小情人，嗯，”对方传来好，说：“一切听你安排。” 苟旺放下电话，哼着小曲儿准备开车去接贾树林， 贾树林刚放下电话，这时卢花从厨房走了出来：“又是哪个小狐狸精给你打电话找你，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好不容易回家腚还没坐热呢，又要上哪儿骚去？” 贾树林生气地说：“瞎说啥呢？哪儿来的什么狐狸精？是苟老板请我去喝酒。”卢花气呼呼地说：“狗老板，一听这个姓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听说有姓狗的。” 他瞪着金鱼眼睛看着贾树林说：“和姓狗的在一起混，不是狗就是猪，狗操猪，稀里糊涂。”贾树林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你这个母猪敢变着花地骂老子？”他拿起茶杯摔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卢花两手叉腰：“好，你个小鬼子，胆肥了，钱多了，越来越不服管儿了，看老娘咋收拾你？”他刚猫腰脱鞋要打他，外面儿的汽车喇叭响了。 贾树林站起身：“不和你一般见识，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苟旺打开车门：“贾村长和嫂子请好假了” 苟狂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拍大腿：“嫂子真是天才奇才，这话说得太贴生活了，奇妙至极，不可思议，你再有气也是生不起来气的。” 贾树林也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们来到《玫瑰OK厅》老板笑着迎了出来：“苟老板，贾老板，你们可来了，兰花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你们呢。” 兰花儿，你看谁来了？随着他的叫声，兰花儿兴致地跑了过来，可把你们盼来了，贾老板，说着他拽着贾树林的胳膊进了包房，贾树林刚坐下就急着问她：“你这么急着见我，一定有什么好消息？” 兰花儿笑的十分迷人，当然有惊喜告诉你了：“我的考票下证了！” 贾树林：“我就相信你，你的考票儿一定会顺利通过的，你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他看着她的驾驶证：“明天我也给你个惊喜，记住，上午九点到万利汽车销售公司等我。” 兰花瞪大眼睛：“买汽车，你别吓着我，我这辈子也买不起汽车呀！” 贾树林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买汽车算啥，毛毛雨。” 苟厂长色迷迷地看着她：“能遇到我们家董事长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缘分，以后你就给贾董事长开小车儿，当小秘，就不用在这里接待客人了。” 兰花有些生气地说：“苟老板，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谁接客了？我只是坐台，可从不出台的。” 贾树林笑着：“要不说你姓狗，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话太臭了你，他们都哈哈地笑了。” 曲志文按通知到报社副刊部主任办公室去报到，他的心里高兴极了。报社是他向往的工作职业，在那里会学到更多创作方面的知识，对今后的创作会起到无法估量的推动作用。 李倩为他高兴自豪，因为她最心爱的人渴望的梦想追求终于实现了，她陪着他去报到，她也要分享他的荣誉！ 他们手拉着手，说着笑着来到了报社办公大楼。 李倩：“这是我第二次到报社了，第一次是给我姐姐送书稿，这一次就是陪你来报到，这两次都是喜事儿，第一次是我和姐姐的书稿《大草原的女儿》被发表连载。这一次的喜事儿是你到这里工作。多光荣，多么的自豪，你是真正的作家，她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曲志文：“倩倩，我知道你这是高兴的眼泪，但是我觉得有些不安，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心里还是没有把握。作家就更谈不上了，没有成功的作品，那就永远称不上作家，只能说我还是一名业余的文学爱好者。” 李倩；”就别谦虚了，努力吧，我更要努力，不然离你就越来越远了。” 曲志文：“不会的，我们会越来越近的，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们到了副刊部主任的办公室，让曲志文惊喜的是，季裕接待了他，原来季裕已经升为副刊部的主任了。 季裕说：“志文，欢迎你到副刊部工作，我相信你的到来一定会让我们的副刊报纸办得更有起色。”他看着李倩说：“这位小同学见过你，就是为你姐姐递书稿的那位。” 李倩上前握手：“您好，季老师，谢谢你们为我姐的书稿付出了那么多。” 应该说你姐姐的书稿儿写的确实不错，对于一位高中毕业生的作者来说：“近3万字的处女作写的如此的不同凡响，确实很难得，她是一位很有发展前途的作者，我们期盼着她的下一部作品早日面世。” 志文：“李烁的长篇小说《大草原的女儿》还有几章就全文连载完了。”他把手中的书稿交给曲志文：“这几章你就负责修改润色吧。” 好的，季老师，我修改后还得请你审批， 季裕点头说：“今天你已经正式报到了，不用着急上班儿，一周后正式上班儿，回去休息几天。”他看了一眼李倩说：“好好的陪你女朋友，对于你们来说，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 离开了报社办公大楼，望着报社办公大楼，我太幸运了，能在这里工作，能和季老师工作在一起，我会学到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我有信心，我的作家梦会实现的！ 李倩：“是的，你的作家梦其实已经实现了，真的替你高兴。走，陪我到我姐家去，告诉我姐，你到报社工作了，她的长篇小说后半部分归你修改了。” “好吧，今后你姐姐的作品可以直接送到我手里。” 李倩：“我相信我姐姐在你的帮助下，写作水平会有很大的提高的，她拉着他的手说：” 到了姐姐家，李烁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听说曲老师担任报社副刊编辑的新任编辑，她高兴极了说：“曲老师，以后我的作品就请您多赐教了。” 曲志文：“咱们相互学习吧，说实在的，在写小说方面还得向你学习，你发表的长篇小说实在是很有实力、有功底，很有发展前途，这是季老师说的。” 李烁红着脸说：“让你们见笑了，我那是还不成熟的作品，纯属偶然，只不过是把我们大草原人的生活经历记录下来罢了。” 她有些为难地说：“现在我正在为写不出作品而苦恼呢。” 曲志文：“创作经常会有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急着动笔，构思一部长篇小说儿需要很长时间的。也可以先写短篇小说儿，其实短篇小说儿更难写，文章越短越难写。因为文章短，施展不开，写出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都要有深意，总之，创作这条路太难了。” 李倩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感到开心，感到很欣慰，她为姐姐的梦想实现而高兴。为姐姐今后创作道路会一帆风顺而高兴。 李志强同田壮牧羊感到很吃力，3百多只羊，十多头奶牛在大草原撒欢儿，尤其是那头成年的公牛，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精力，整天想着追逐默默叫着的母牛。黑子狗管羊行，可对那头公牛就不胜任了，不等他到公牛的身边，就被公牛撵的汪汪的叫。没有办法，李志强只好用鞭子来驯服它，李志强发狠的指着那条大公牛，你等着，明天我就不放你，把你拴在围栏里。 田壮：“你得想办法，不然非得把咱俩累趴下不可。” 李倩自己在家学习太闷了，她去看爸爸妈妈放牧自家的牛羊。牛羊的发展让她欣喜，同时更懂得他们的辛苦。大草原的女儿喜欢大草原，她每次路过小河，都会在心里默默地唱着赞美小河儿心中的歌儿。可她怕路过那片芦苇塘，每次她都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想看那片盎然的绿色芦苇，因为那里对姐姐的伤害太深太深！ 见到女儿来了，李志强和田壮打心眼儿里高兴，尽管他们生活的很苦很累，但是心里确实是甜甜的，女儿在曲老师的帮助下终于稳定下来学习了，明年她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田壮：“盼盼，你咋来了？可不能误了学习呀。”曲老师不是常说：“时间比金子都要珍贵。” 李倩笑着：“妈妈，奶奶做好饭了，我来换你们回家吃午饭，学习了一上午，太累了，出来放松放松。”“那可不行，盼盼你可管理不好这些牛羊，我和你爸两个人还很吃力呢”田壮不放心的说。 李志强：“你妈说得对，你在家安心地复习功课，家里的活儿不用你插手。” “你们就放心吧，妈妈，你就和我爸回去吃午饭吧。”李志强和田壮拗不过倩倩，只好开着三轮小货车回去吃午饭去了。 李倩深情地看着大草原那一群群的牛羊，展现着草原人们的富有，将来这里建成乳制品厂，那样前景会更美好的。 兰花驾驶着小轿车，贾树林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她那迷人的样子，很想吻她，但是见她那严肃的表情，不敢像当年对李春花儿那样地大胆地动手动脚，他心里想，不急，越是这样才越有味儿， 他对兰花说：“现在车是磨合期，跑越远的路越好。” “让你有回家的感觉，到郊外江边儿大桥那欣赏美景，视察我的公司开发的农场。” 兰花儿吃惊地说：“你们公司还开发了农场，贾树林就笑了：“小瞧我了吧，我是农村闯城市，乡下办农场，城乡共同求得发展，这样才能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勇往直前。” 兰花脱口而出：“贾董事长，我可真服你，你的思维太超前了。”她思索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小个子，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经商头脑，而且他很会使手段，让人喜欢他。很快，他们来到了嫩江大桥。 贾树林说：“从大桥这条路开下去，不远处就到我开办的农场了，看到那栋砖瓦房了吗？那就是我们农场的办公室。”他用手指着不远处那望不到边的绿色。 那里种的都是玉米、黄豆，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呢，他看了兰花一眼，咱们先不去办公室了，直接把车开到玉米地，那里的景色迷人，让人心醉，车停在了玉米地前，贾树林用手解开了她的衣扣儿，强吻她， 兰花急了，用手摁住他：“董事长，贾叔，我会报答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我要生健康纯洁的孩子。” 贾树林被她的话打动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兰花是那样的纯真可爱，尽管她陪过客人，但是生活所迫不是她的过错。 他长叹了一口气，平静的说：“明天你到公司财务部报到，做财务工作吧。”她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像受委屈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是啊，她有工作了，可以直起腰来去工作，离开了那白天是人，晚间是鬼的夜生活。 李倩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日，因为星期日曲志文放假来帮她复习功课，上午十点，曲志文坐着李志刚送牛奶的车和他们一起来，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 见到了曲志文，李倩高兴的说：“可把你盼来了，我的数学又遇到了难题？”曲志文：“没有问题，我们共同研究，实在不懂的，我回去请教老师，总之一定要学会为止。”家里人都下地去忙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学习桌前认真的复习功课。李倩的心情特别的好，有他在自己身边，她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充实！ 第三十八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八章 早饭后，李志强看着田壮第一次跟着妈妈学着挤牛奶，心里高兴极了，奶牛温顺地一动不动地站着，田壮的两只手不停地刷刷刷拧出白花花的牛奶。 张杰欢喜地：“田壮干啥都是一把好手，那两只手像穿梭似的快极了。” 田壮：“妈妈，你歇着去吧，挤完奶子我去和志强去放羊来得及。” 李志强：“不急，我先把牛羊赶到大草甸子里去。 张杰：“对李志强说：“你先去放羊去吧，这里的十几头奶牛得挤一阵子奶呢，你哥和你嫂子在奶站收牛奶呢，准备进城送牛奶。” 田壮：“昕昕这孩子啥活儿都指不上，他有时间就进城，人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能帮助家里干点活儿啥的了。”“这些活儿可不能让孩子们干，再说了，有的时候奶牛也不老实，碰着孩子咋办。” 张杰：“这时，李倩跑了过来，奶奶，我来替你一会儿吧。” 张杰：“那可不行，复习功课考大学才是正事儿。” 田壮：“是的，奶奶说的对，这里用不着你，你就安心地复习去吧，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是老人常说的。” 李倩：“一会儿就一会儿。”说着，她坐在奶奶的凳子上挤起牛奶来，她两只手挤着牛奶，可心早已飞到曲志文那里，她盼着星期日。星期日他会陪着她来复习文化课，没有他在她身边，她的心很难静得下来，尽管她努力的克制自己。 李烁最近的心情很差，写作也进行不下去了，婆婆听说盼盼没有考上大学，几次推着她把妹妹给请来，她本想继续去上告小鬼子贾树林卖土地，卖草原，苟旺造假坑害人们的坏事，可她沉默了， 谢玉华到小鬼子家里去了很久才回来，她到李烁的屋子里说：“甜甜，你好长时间没有回娘家了，我知道你很想家，回去看看吧，带上孩子，让俊杰也陪你待上几天，盼盼干啥呢？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她的婚事了？人家贾超那孩子可是一心一意地要想娶她呢。” 李烁：“妈，你就别为盼盼操心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曲老师，让他死了这份心吧，再说了，盼盼现在努力复习呢，在曲老师的帮助下，明年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谢玉华生气的：“一个女孩子家非得考什么大学，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多好啊。人家贾超一表人才，家里条件又那么好，有车，有楼房，人家早就放出话来了，她嫁过去主管公司的财务工作，那可是抓钱的，是管家的活儿。别让她傻了，那个姓曲的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嘛，算个屁，毕业出来还不是给人家打工挣小钱？” 李烁：“你老可记错了，人家大学毕业当作家，在报社做编辑工作呢。” 太可笑了，当作家能挣几个钱？你不也是作家嘛，熬了那么多的心血，没日没夜的写，费那么大劲儿哭天喊地的发表了，就那么点儿稿酬，还不值一斤黄瓜钱， 李烁生气的：“我不是作家，我怎么能和人家曲老师比，人家是专业作家。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妹妹的婚事谁也做不了主，恋爱自由是宪法规定的。” 谢玉华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小鬼子贾树林要想办的事儿，没有办不成的。婚姻法？他说的话就是法，说着撞门出去了。” 看着她向小鬼子贾树林家走去的背影，她的眼泪流下来， 李倩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看着流动的白云似的羊群说：“妈妈，你和爸爸也太辛苦了。” 她用手摸着田壮的脸：“妈妈，你的脸有些变黑了，眼角也出现了浅浅的鱼尾纹，不过妈妈，你还是很漂亮的。对了，妈妈，你怎么不带上爸爸给你的那条红纱巾呢？城里的女人出门大部分都用纱巾蒙面，防晒黑的。” 田壮笑了；”妈是大草原的女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娇气。”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志强，说：“那条红纱巾是有纪念意义的，我要好好地保存它，我是轻易不会带它的，怕把它弄脏了。” 李志强嘿嘿的笑了：“你也真是的，带坏了再买嘛，不值钱的红纱巾。”他虽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懂得那条红纱巾在他们心里会有多么的重要，那是他们爱情的见征。” 李倩：“妈妈，我懂了，那条红艳艳的纱巾，是有你们美好幸福的爱情故事吧。” 他们都沉默了，都在回忆着人生最渴望美好幸福的爱情故事。 谢玉华来到了小鬼子贾树林家，对卢花说：“大妹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盼盼今年没有考上大学，我正劝她姐姐甜甜把她妹子嫁给你们家二小子贾超呢。可她说啥也不同意，说她妹子已经和姓曲的老师正处的火热呢，对了，那小子不当老师了，当作家了，在报社当编辑，不过我想你家那大村长会有办法的。” 卢花自豪地说：“那还用说，还是那句话，俺家那死鬼想要办的事儿，没有他办不成的，不过你还得多劝劝你家儿媳甜甜，我觉得她妹子很听她姐姐的话的，你放心，这桩婚事儿你办成了，少不了给你的好处。” “好，你就放心吧，谢玉华满脸笑意地说。” 兰花在财务科担任出纳工作，管钱的，每天看到出入的那些票子让她心动，这钱若是自己的该有多好，她经常地这么想。一天，贾树林闲着没事儿到财务科，兰花见他走进来，贾叔，你好，坐在她对面儿的财务科长王启才说：“工作时间称董事长。” 兰花儿面如桃花：“是，董事长好。”贾树林示意让她坐下：“怎么样小兰，工作还适应吗？” “是的，董事长，我非常喜欢这个工作，当然这与王老科长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她边给他沏茶边笑着说：” 贾树林：“这位老财务科长对公司的贡献可大了，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当年是我、王科长、戚运来，我们三个人儿把公司创办起来的，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不容易呀！” 王喜才伸出大拇指：“要说对公司贡献最大的，那是贾董事长您了，没有您的远见，没有您那足够的资金，就不会有现在的公司。” 电话铃响了，王喜才接电话：“喂，找哪位？他把电话递给了旁边儿的兰花， 兰花接过电话，对王喜才说：“科长，我出去一会儿。” 王喜才说：“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见兰花出去后，他笑眯眯地对贾树林说：“处的怎么样，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 贾树林严肃地说：“可不敢乱想乱说：“人家可是政府部门儿领导人的亲戚，也可能人家是在咱们这里过渡的。” 王喜才；“怪不得人家上班儿开着小汽车，这孩子不错，人长得漂亮又稳重，她一来你家儿子贾权就盯上了，这不，方才打电话来，就是你儿子贾权，下班儿后，他们又是饭店又是逛街的，对了，连生那小子对他也有好感。” 贾树林笑着：“这就看他俩谁有这艳福了！” 这时戚运来敲门进来：“哎呀，真巧，你们都在，有急事儿和你们商量，嫩江发大水了，我想应该购买编织袋儿做防洪用。 贾树林：“我知道嫩江发大水了，而且今年的水特别大，咱们农场的庄稼是保不住了，在这方面我有经验。” “那有啥办法？天灾，今年损失来年补吧。”贾树林说。 王喜才：“还是老贾说得对，那么大地面的，你能咋防洪？而且是在江边儿上，你防得过来吗？用编织袋装土堆儿，好几里路赶上小长城了， 贾树林对戚运来说：“明天你把机械运到高处，人都撤回来吧，人身安全最重要，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李烁掌握了苟厂长起早到城里销售地沟油的规律，李倩跟踪，与卫生执法部门儿对正在销售地沟油的苟厂长抓了个正着，苟厂长的制油厂被查封了，并罚了款。 她们高兴，但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她们怕苟厂长报复，小鬼子贾树林也不会罢休， 谢玉华知道这是李烁上告了，她生气地对李烁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砸一块玻璃还不够吗？还想被砸第二次？ 李倩：“这不关姐姐的事儿，一切后果我来负责。”“你来负责，你负得了吗？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我们呢？我们是坐地户，那苟厂长同小鬼子贾大村长是啥关系？贾村长一跺脚，大树屯儿都得颤一颤”听她这么一说。 李烁觉得很害怕，她想到了婆婆多次让她劝妹妹嫁给贾超的事儿，她慌张的对李倩说：“妹妹快回去吧，往后没啥事儿，就别来了”见姐姐那么慌张的样子， 李倩不安地：“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让你走就走。”说着，李烁推着自行车去送她，她头也不回，只急着快步往前走。 李倩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她的后边。 到了大路口儿，李烁才停了下来，她的眼睛里含着泪：“妹妹，回去安下心复习功课吧，我相信有曲老师陪着你，你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才来三天，你就急着让我回去，我还是想再陪你两天，曲老师星期六才来陪我复习功课。”李倩恋恋不舍地说。 李烁：“这我知道，他不在，你也要好好的自学，她本想把婆婆提起劝她嫁贾超的事告诉妹妹，又怕妹妹分心，静不下来心学习。” “姐姐，你有心事我不走，我不放心你，你必须告诉，不然我是不会走的。”李倩流下了眼泪。 李烁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我以前跟你提起过，婆婆多次让我劝你嫁给贾超。可姐姐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劝我，每次我都明确的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你已经处对象儿了，是曲老师，可她们就是不死心。这次我们又闯祸了，我想小鬼子贾树林是不会罢休的。我想起了小妹照片的事儿，他们会不会……哎呀，不说了，不想了，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后怕。” 姐姐的话提醒了她，她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李倩看着姐姐那紧张的样子，觉得自己要冷静，不然姐姐会更不安的，她平静地说：“姐姐，不要想太多了，小妹照片的事儿不是已经过去挺长时间了吗？我想不会有啥事儿的。” 李烁：“不过我还是担心啊。小妹呀，小妹，你咋就那么不懂事儿呢？你姐姐有多么担心你呀。”“姐姐，你别送我了，你回去吧。”李倩说。 “好吧，妹妹回去啥也别想，静下心好好复习，只要考上了大学，远走高飞，什么都不怕了。”李烁看着妹妹骑上自行车，还不舍地回头儿望着自己，她的心里很难过。她知道妹妹在流泪，她不舍得离开自己，是啊，她更舍不得离开妹妹，她也在流泪，心里在流泪。 李志刚终于轻松些了，儿子兴家的行车驾驶证下来了，可以帮他开车了，这几年自己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可把他累坏了，他提议今晚要好好的庆祝儿子明天正式开车送牛奶。 曲志文这些日子每个星期日都来陪着盼盼复习功课，也该答谢人家。 张杰：“他们都非常赞赏李志刚的提议。”李务农：“今天是个好日子，曲老师正好儿也在陪盼盼学习一天了，晚上好好的招待曲老师。” 李倩：“奶奶，我也来帮助你们做饭吧。” 张杰：“那可不行，你的任务是学习，好好儿的学习，不要辜负了人家曲老师对你的希望。” 李倩笑着：“我一定会努力的，奶奶，我们现在休息了，我和曲老师接爸爸妈妈去，天快黑了，他们也该回来了，说着，她拉着曲志文的手跑了出去。” 大草原的八月正值花草旺盛的时节，再多的牛羊也是啃吃不净的。刚踏过草原，过几天又长出了新绿，阵阵风儿吹来了扑鼻的花香。 曲志文同李倩在小河不远处停了下来，曲志文望着夕阳下那无际的大草原和数不尽的牛羊：“真是一幅壮美的大草原盎然生机的富饶图。” 李倩轻轻的吻了他一下唇：“你说的好，如果你是画家，一定会激情不已的把这里的美景画下来，作为永久的纪念。” “当然，这些美丽的草原图必须有我们的影子去。”他拥着她说。 他们手拉着手奔向大草原深处，去接妈妈，晚饭吃的开心极了。 曲志文在志刚他们左说右劝，破例喝起了白酒。 李志刚：“今晚我可要放开量喝。” 他看着儿子兴家：“来，先给你爷爷满上，给爸爸也满上，爸爸的酒量你是知道的” 于莲：“你就适可而止吧，别见到酒没命似的。你爸爸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可上了年纪也得注意身体啊。” 李务农：“没事儿，今儿高兴，曲老师还是第一次在咱家喝酒，一定要喝好吃好。” 曲志文：“放心吧，大叔，我这人实在。” 他看了一眼李昕，时间过得真快，李昕都长这么大了，“初中了吧？” 李昕：“是的，曲老师，初中一年级，我的学习成绩可不好，比我姐差远了。”田壮：“你哪有你姐学习那么用心，下功夫，有时间就往城里跑”刚说出口他觉得不该说的，他是为了这个家去的，大米白面都是他打短工挣来的，他忙说：“昕昕，很懂事儿了，长大了，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们都老了。” 张杰：“你们不老，我们才老了呢，你们正是好时光。” 李务农叹了口气：“是啊，咱们老了，孩子们正是好年华，年轻真好啊。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于莲：“爸爸，你真行，能背毛老爷子的语录呢。” 李务农笑得很开心：“背毛老爷子语录是爸爸那年代，我会背了好多首毛老爷子的语录呢。” 张杰：“回想起那个年代，也挺开心的，人们都没有啥杂念，平等的，当干部儿的也吃苦在前，哪像现在这样，当官儿的享受在前，多大官儿都拿，拿多后的钱变了，一切都变了。” 李务农吸了口烟：“是啊，人都变了，变得太自私了，特别是当官儿的，抓钱，拼命的抓钱。” 李志刚：“那是正常的，如今谁不抓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不提那些，喝酒，喝酒，对，不提那些事儿了，喝酒。” 于莲有些醉了，晃了一下身子，给李务农倒了杯酒：“爸，你老慢喝。人家当官儿的那是有官运，能捞钱，那是人家的财运，经商挣大钱的，那是人家的有头脑，智商高，咱们靠啥？当不了官儿，也经不了商，只能靠出大力挣小钱，那是咱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过也不错，身体好。”她边说边笑， 喝酒误事儿，曲志文身切体会到了，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走的也太快了，23点了，他看了李倩一眼。“快去复习功课吧，明天我得赶回去上班儿。” 这是她们两个人的房间，尽管老房子不经常住人，也收拾的很干净。进了屋，曲志文吻着她说：“酒不是好东西，麻醉神经，不利身体健康，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也该是我最后一次，我爸说的没错，酒太耽误事了，是这个道理，我们本该复习的，浪费了好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李倩：“难得家人这么高兴，陪他们喝点儿酒也不算过分，是你把时间看得太重要了。不过你也是对的，有理想的人不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今夜要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 曲志文说：“对，我们一定要记住，一定要把宝贵的时间抢回来，抓紧时间学习。” 李倩犹豫着：“那怎么行啊，明天你还要赶回去上班儿呢。” 曲志文笑着：“我在高考前经常熬通宵的，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今夜不睡觉了正好儿，明天咱们一路我去看看姐姐，上次我见她有心事，我不放心她。”“没有问题，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坚持的。” 大草原的夜很静很漫长，只有他们学习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光，高俊杰早上起来下地干活儿，见到自家的塑料大棚被人用刀划了乱八七糟，他心疼的直跺脚，他气急败坏的回家和李烁大吵了起来：“都是你惹的祸，这可是损失上万元了，那么多年来，咱们大树屯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 高伟听儿子说塑料大棚被人祸害了，恼火了，这是上辈子没积德报应啊，那大棚里的苗儿算是损失了，怕凉风吹的，要不说损失上万元的， 高俊杰瞪着牛眼珠子对李烁：“不好好地过日子，告什么状？第一次玻璃被砸了，这次塑料大棚被……下一次……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烁急了，心里想当着妹妹的面儿，是不该这样对自己的，她生气地说：“不就是塑料大棚被破坏了吗？我去修， 你去修，你怎么修，能修好吗？高俊杰上前照着她脸打了一拳， 李烁急了，上前厮打在一起，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李倩见姐姐的鼻子被打出血后，她疯了一般，你打我姐，她猛的扑了上去，没头没脑的打起高俊杰， 谢玉华、高伟老两口儿上前拉偏架，一家人打成了一团，左右邻居听到他们打架来看热闹，有的拉架，好不容易把他们分开。 李烁鼻子流血还没有止住，衣服被血染红了，高俊杰的脸被抓伤了。 李倩本想大哭一场，可还是止住了眼泪，她大声的对姐姐说：“你们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走，咱们回家，他们老高家太欺负人了，我们老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这是咋回事儿？一家子人打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写了上告信得罪人，把人家的塑料大棚给划了，损失大着呢， 我看李烁这人也真是的，告什么告，如今这年头，谁有能耐，谁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扯那干啥？李倩帮助姐姐收拾了一下，拉着姐姐走了，高俊杰想上前劝她，被妈妈谢玉华拉了回去，三条腿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儿的人有的是，让她们走，看她啥时候回来，李倩和李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们刚出村口儿，李倩就抱着大姐大声的哭了起来：“姐姐，都是妹妹不好，又是我害了你。” 她见面前有一棵老榆树，就径直的跑了过去，李烁反应很快，急忙跑过去抓住她，她的动作稍慢了一点儿，李倩一头撞在了老榆树上，很快她的脑门上起了一个大青包。 李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和心疼，妹妹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这是命运坎坷的亲姐妹，紧抱在一起哭的天昏地暗，也许这悲痛欲绝的哭声惊动了上苍，下起了阵雨，李志刚和于莲开车到城里送牛奶回来，顺便去接曲志文：“又去大树屯接李倩， 在村口老榆树下见到她们姐妹抱在一起哭得那么伤心，他们惊呆了，李志刚跳下车说：“甜甜、盼盼，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于莲和曲志文下了车，李烁怕大爷火暴脾气惹事儿，：“大爷，没事儿的，我想家了，想回家。” 李志刚见李烁鼻子上的血迹和李倩脑门儿上的大青包，心里明白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上车一溜烟儿的把车开到了村里。 于莲和曲志文在汽车后面儿追着他大喊：“志刚，不要惹事儿，要冷静。” 李烁和李倩也大声的喊：“大爷回来，汽车停在高俊杰的家门口儿，见高俊杰正在和乡亲们诉苦，李志刚从车上取下了摇发动汽车的铁摇把，朝高俊杰扑了过去，高俊杰吓得妈一声撒腿就跑，李志刚追了几步就把铁摇把扔了过去，打在高俊杰的腿上， 他趴在地上大声的叫喊：“不好了，杀人了，救命啊。”于莲同曲志文迎了上去，把李志刚抓住，死活不放手。 李志刚红了眼：“放开我，我非打死这小子不可。” 曲志文：“快去看李烁和李倩，她们出事儿了，啥？出啥事儿了，李志刚想到了甜甜和盼盼，快步向村口跑去，到了村口儿，见她们正站着等他们呢。 他怒气地说：“曲老师，你这是。”于莲笑着，还是曲老师有心机：“不然就你那臭脾气，会出大事儿的。” 她拉着李烁和李倩的手上车回家：“你大爷给你们出气了，一铁摇把就把那小子打趴下了，估计十天半个月腿好不了。” 她看着李烁：“两夫妻吵架是常有得事儿，日子还得好好儿的过下去。” 李倩：“姐，不行，他敢动手打你，不回去了，实在不行离婚。” 于莲说：“你说的轻巧，离婚哪那么容易就离婚？大人好说，孩子呢。” 提到了孩子，李烁这才想起了平平和安安来：“不行，我得回去看平平和安安，还有不懂事儿的姗姗，他们会想妈妈，找妈妈的。” 李志刚生气地瞪了于莲一眼：“你就是多嘴。” 于莲：“我说的是大实话，哪有女人不惦记孩子的？不过你现在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去了，往后他们会更欺负你的。孩子你就放心，他们会管好的，你就安心的在家待着，啥时候儿他们来人找你，你就啥时候回去。你放心吧，他们全家人会请你回去的，高俊杰是个明白人，你们俩才是一辈子的，老人说了不算。” 曲志文点头：“还是婶子说的对，男人在各方面都该让着女人，高俊杰会懂得这一点的。” 回到家后，家里人见李烁和李倩都带着伤，都看不下去。 李务农和张杰心疼自己的孙女，李志强同田壮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们，田壮问清了事情由来，流下了眼泪， 李务农为大儿子志刚给老李家争气感到高兴：“志刚，你做得对，不给那小子点儿教训，不知道往后还咋欺负咱甜甜呢？” 于莲：“爸爸你还夸他呢，今天要不是曲老师在场，弄不好会闹出人命的，到那时后悔也晚了。” 张杰：“于莲说的对，啥事儿都得认清个点儿，志刚，你往后遇事儿要冷静，不能不计后果，在这方面呢，你还得向你弟弟学着点儿。” 田壮：“妈，你也别夸志强了，那也得分啥事儿？那年陈林儿他们欺负我，他不也是手拿大铡刀追他们玩儿命啊。” 于莲笑着：“田壮你也不用给我留面子，还有我弟弟那坏小子呢，这事儿我知道。” 张杰：“事情都过去了，年轻人都有狂傲的时候，别说那年田壮受批斗，在最危难的时候，还是人家于得水儿报的信儿，让田壮躲过了那一劫，为这事儿，于得水儿也受了牵连。” 于莲：“那是因为我嫁给了志刚，是亲戚关系，不然他不一定会帮助田壮的。” 张杰：“你说的在理，是亲三分相，提起你弟弟，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城里过的咋样儿。” 于莲：“还能咋样，他打小不争气，总不回家，鬼知道他现在混的啥样儿，我妈常自个儿唠嗑儿，这个不孝的儿子啥时候才能混个人模狗样儿来？让老人少操点儿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 饭后，李烁抱着妈妈，陪着妈妈说心里话，她好长时间没见到妈妈了，心里好多话要和妈妈说：“ 李倩同曲志文到里屋去学习去了，曲志文看着她额头上的大青包心疼的说：“到镇医院去看看吧，用不着，很快会好的。”李倩说。 他们学习了一会儿，李倩的心情很不安，她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发生经过，想到以后会给姐姐带来什么样的一个后果，她真的有些后悔了，也许不该到卫生部门儿去揭发苟厂长， 曲志文见他心情不安：“好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你去陪姐姐。”李倩见姐姐抱着妈妈在说话，她想起自从姐姐出嫁后，很少陪妈妈在一起待这么长时间，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是因为她不想回到大草原，怕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不幸遭遇，若不是她同丈夫发生了争吵，是不会跑回来的。 李倩每次都同曲志文学习到很晚， 李务农对张杰说：“他们年轻人，长时间地在一起怕是不好吧，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春花来。” 张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人家曲老师是小鬼子贾树林那种人，瞎想什么呢？” 李务农笑了：“可也是，人家曲老师是啥人物？他小鬼子又是个啥东西？啥也不说了。” 李志强累了也躺下，田壮听着女儿诉说着在婆婆家的痛苦生活，不开心，他只能默默地听着流泪，他太心疼了自己的女儿了。 曲志文每次来给李倩补习功课，都是严肃认真的，他站在小黑板前，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了，请打开高中数学第一课， 李倩笑了，又马上地严肃起来，认真地听他讲课，她喜欢听他讲课，声音不高，但像乐曲，像流水，让你心里感到甜甜的，永不忘怀，她听得入迷，听着听着觉得心里涌起激情，无法抑制，是啊，只有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美好幸福， 夜深了，李倩有些倦意，可他却仍是那么精力充沛。李倩懂，他在给同学们上课的时候总有讲不完的话，特别是在上语文课的时候。好不容易听到，他说今天就学习到这里，下课了。 李倩伸了个懒腰说：“困死我了，我要是有你这种学习劲头就好了。” 曲志文：“只要入门儿，有学习兴趣就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李倩撒娇的，我要和你睡在一起，离开你我会失眠的，说着，她像孩子似的扑到他怀里。 曲志文：“那怎么行，快回去，说着，他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妈妈的房间， 李倩吻了他一下：“拜拜，晚安。” 曲志文向她摆了摆手：“晚安，李倩悄悄地回到妈妈的身边，妈妈右手搂着大女儿甜甜左手搂着小女儿昕昕，见李倩回来，她把两只手从女儿的身底下抽了出来：“盼盼，累了吧？来睡妈妈妈这儿。” 李倩小声地说：“妈妈你还没睡，都啥时候儿了，天都快亮了， 田壮：“妈妈不困，等着你，说着，她到李志强那儿去了。” 李志强也没有睡，他也在等女儿学习回来，他对李倩说：“盼盼，以后别学太晚了，人家曲老师明天还上班儿呢。” 李昕在听到妈妈在和姐姐说话坐了起来，二姐，你挨着妈妈睡。 李倩摸着她的头，她懂得，是让自己同妈妈亲热。 田壮摸着李倩额头上的大青包，还疼吗？ 不疼，妈妈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她很想同妈妈再说会儿话，可太晚了， 妈妈太累了，休息吧， 最近，孙彩云发觉自己的身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双小乳膨胀，内心燥热，她懂了，这是少女的青春期，在自己的身上来得过早些，自己才十六岁，也许是自己最近总想着翟志远的影子，听人说过女孩子心想着心中男人很容易冲动早恋，她也想过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大，可他的帅气、为人、事业让他心动不已，她背起书包儿没有去上学，而是进城直奔《草原绿色农贸公司》早早地去了翟志远办公室，小张告诉他翟老板去配货站了，她来到了配货站，见翟志远正在和工人们卸货，一大卡车的货物只有三个人卸，忙的满头大汗，孙彩云放下书包便来帮助他卸起来，翟志远见到孙彩云来了说：“孙彩云没有去上学？”“孙彩云今天不讲文化课，重点复习。” 翟志远：“那也不能旷课呀，快快去上学，这里的货，很快就卸完了。” 这时从办公室走出来鞋厂老板白国财，他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三杯奶茶，他见孙彩云来了，笑着说：“这不是高山吗？咋不见流水呢？” 孙彩云笑着说：“流水呀，正在课堂里流着呢，一句回答把他们都逗笑了，白国财，那你这高山咋不在课堂上高着呢？ 孙彩云：“我这高山也太高了，怕遮挡同学们的视线，影响他们学习。” 白国财笑着，差点儿把端茶杯的盘子摔在地上，孙彩云笑的很开心，翟志远也忍不住笑了。 白国财笑着摇着头：“算了，斗嘴肯定是斗不过你了，还是说正事儿吧，高山，晚上把流水叫来喝酒去， 孙彩云：“白老板恐怕让你失望了，流水学习忙着呢，他们边说边笑着卸货，很快一车货就卸完了， 中午翟志远请大家吃午饭，他对工人们很好，每天中午都是到饭店去吃饭，再这样，中午咱们吃便宜点儿，晚饭一醉方休，午餐虽是便宜，啤酒还是有的。 白国财：“我得少喝点儿，不然晚上没有精神听荤故事了。” 翟志远：“我看你那荤故事放手吧，如今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哪有闲心看你的荤故事？” 白国财：“话不能这么说，出书也有竞争，没有新颖色彩的书怎么有销售量？” 工人们都很忙，喝了瓶儿啤酒，吃饱饭就去干活了。 孙彩云陪着翟志远在和白国财吃午餐，他们喝了许多啤酒， 白国财：“你们先喝着，我去方便一下，孙彩云几杯啤酒下肚，小脸红的招人喜欢，她举起酒杯来，翟老板干了这杯酒，说着，她一口气把那瓶啤酒干了。” 翟志远：“这次怎么叫起翟老板了。”。 他还是没想明白，孙彩云就偎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翟老板，我喜欢你， 翟志远心里一紧，马上把她推开：“小孙，你喝多了”。 孙彩云：“没有，真的没喝多，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喜欢读书，我想跟你去做生意”。 “那可不行，你必须好好儿地读书，你还小，不懂生活”。 再说了，咱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翟志远严肃地说”。 孙彩云：“我不在乎，我就是喜欢你，爱情是没有年龄及限制的，如今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还找小女孩儿呢，再说你是正当年”。 翟志远刚要说什么，白国财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这么严肃认真”。 孙彩云：“能说什么，说你的荤故事”。 这时有人来敲门进来，大家都愣住了，这不是讲荤故事那位小姐吗，她很大方的坐在白国财身边说：“我还没跟你讲小钢炮儿呢，实在对不起，两次都有急事儿，让你失望了，她看着孙彩云和翟志远：“你们是不是……。” 白国财：“对对，你们俩请便吧，我要听她讲荤故事了”。 那位小姐说：“今天真巧，我本来是来这里闲逛的，无意间看到了你，所以欠你的人情一定要还上”。 白国财高兴地：“你这人真够朋友，来，先喝杯酒”。 好吧，那就谢谢你，她边喝酒边讲起来：“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猎人，枪法极好，百发百中。有一次打猎遇到了一只老狐狸，他们碰上了，怕相互伤害，老狐狸怕猎人一枪打死他，猎人怕一枪打不死他，它吃了他。”于是老狐狸说了：“咱们打赌，我给你三枪的机会，打不死我，你就扒光衣服让我吃了你。”猎人心里想，就我这枪法，别说三枪，一枪就能打死你，于是他就用枪瞄准了它。这时他才发现那只老狐狸，是只有道行的老狐狸，他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手也发抖。一枪发出去，没有打中，第二枪又没有打中，第三枪，他更紧张了，子弹连老狐狸的边儿都没碰着。老猎人只好脱光了衣服，闭上眼睛等着老狐狸吃它，老狐狸却·好奇怪，不知如何下口，这时一位老太太赶了过来，见此情景，当然他要帮着猎人，他对那只老狐狸说：“你可不能吃它呀，他可厉害了，20年前给我就碰上的他，他身上有暗器碰上可就没有好呀！老狐狸一听，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白国财笑得好开心：“这个故事比房产处长还精彩，我本想不出《民间风雅故事集》了，就你这讲信誉，你这荤故事，我还真得想办法接下去”。 在回来的路上，翟志远的心里不安了起来，孙彩云小小年纪，胆子也太大了，如今的女孩儿都疯了，真的疯了，连乡下的女孩儿都疯了。 高俊杰这些日子心里很不安，又后悔，他不该动手打甜甜，这一闹不知该如何收场，平平、安安、小女儿姗姗哭闹着要妈妈，他本想去草原屯接甜甜回来，可是爸爸和妈妈就是不吐口儿，谢玉华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这事儿你不能先动，你若是服软儿的话，往后她会骑在你脖子上拉屎的。 爸爸也说：“俊杰，咱不急，女人都想孩子，用不了几天，她就会主动回来的。”可是高俊杰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特别是他晚上睡觉时，醒来摸着身边儿的空被子就让他心里发痒，他想到老婆和他俩妹妹时，苦笑着，这大草原，这三朵花一个比一个厉害，特别是那个小三，他想起了那一脚真够劲儿，他心里还是蛮舒服的。 谢玉华闲着没事儿又到贾树林家里串门儿，其实她的心情也不好，儿媳跑了回去，儿子挨了一铁摇车把，至今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卢花见谢玉华来了，非常地高兴：“可把你盼来了，这几天闷死我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谢玉华：“你家那口子又没回家”。 卢花生气地说：“那老死鬼，在俺这儿就是个住宿的顾客，算了，不提他了，一提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谢玉华说：“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知足吧，你这辈子是叫享尽了福，连城里的阔太太都不如你。” 卢花一撇嘴：“可打住吧，谁家都有难唱的曲儿，对了，你那儿媳咋还不回来？ 谢玉华：“再等等，这事儿不能先动”。 卢花：“哎呀，依我看呢，算了吧，男人得主动，你们还得好好儿的处，俺家小二和盼盼的婚事还指望着你呢，你想啊，甜甜要是真的反目，那婚事儿更没戏了”。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总觉得你家那小二那么好的条件，不在城里找，非相中个盼盼呢？ 卢花：“可不是咋的啊，那小二一根筋，非她不娶”。 谢玉华：“你那小二也真是的，他也知道盼盼同姓曲的那小子已经处得活跃呢，要想把他们分开也有难度”。 卢花叹了口气：“是啊，你说的也在理，看来不使点儿小手段是不能把盼盼那丫头弄到手”。 谢玉华：“这事儿不急，你家大村长还有办法的，我得回去了，让儿子去把甜甜找回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活儿等着她做呢，特别是孩子整天哭闹着要找妈妈”。 李烁在娘家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放不下三个孩子，孩子都小，特别是小女儿”。 李倩坚决不让姐姐回去，一定要他们老高家人来把你接回去”。 张杰很赞同她的说法儿，这事儿就不能这样轻易的算了，你男人得来接你认错儿。 李务农：“依我看算了吧，咱家志刚不也是给人家打了吗，这事儿还是让志强和田壮做主吧”。 李志强没有发表意见， 田壮：“我看妈妈说得对，甜甜的男人来接她认错才能回去”。 李烁是点头儿同意了。 早上起来，高俊杰正准备到地里去下菜，谢玉华对他说：“今天你就别去下菜了，去把你媳妇儿找回来吧，看孩子们闹的，不看在孩子们闹的份儿上，咱才不理她呢，不就是说了几句好话吗，他们那是大田，不种啥菜，顺便给他们带上点儿新鲜的蔬菜”。 高伟：“我看早就把该把甜甜找回来，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听了妈妈和爸爸说的话”。 高俊杰高兴地说：“我这就去接甜甜回来”。说着他开着三轮儿小货车到地里摘了菜就走了， 李烁待着这些日子太难受了，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乡下人是挨累的命，干起活儿来吃的香睡得着，她对妈妈说：“我今天跟着你去们去放羊，在家待的实在是太难受”。没等妈妈回话儿，她马上又改口了：“妈妈，我不跟你们去放羊了，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他们去下地里干活吧”。 田壮明白女儿的心思，是她怕见到那片芦苇塘，回想起那不幸的遭遇：“好吧，你到地里干活吧，别累着”。 听到姐姐和妈妈的对话，李倩心里一阵难过，姐姐，我可怜的姐姐，那片芦苇塘对你的伤痛，是在你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她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我也陪你到地里去干活”。 李烁：“妹妹，你还是在家复习功课吧，时间对你来说太宝贵了，来年你一定要考上大学”。 她叹了口气：“姐姐的大学梦靠你去实现吧”。 “姐姐”，李倩忍不住抱着李烁痛哭了起来。 “姐姐，妹妹，对不起你，是妹妹害了你，不然你早已经去大学毕业了，是我误了你的前程，崔志伟老师在教我们上小学的时候都说过，你聪明好学，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将来会有发展的”。 李烁给她擦去了眼泪：“好妹妹不哭，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人的命运有时是不可改变的，不过我觉得自己也挺好的，我可以写作，不也开始有收获了吗，好了，啥也不要想了，在你的心理，只有学习，考上大学，为了姐姐，为了自己，更为了你和曲老师真挚的爱情”。 李倩深情地望着姐姐和亲人们去下地干活儿的背影自语：“姐姐，我最亲爱的姐姐，李烁的话我会牢记在心”。 她含着泪坐在学习桌前，她要学习，再学习，考上大学的梦一定要实现，高俊杰来在塑料大棚摘了小半车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等新鲜蔬菜，急着去草原屯。 他一路上在想怎么样说好话，说什么好听的话才能把媳妇儿哄回来呢？心急，车开到了李务农家门前，院子里静悄悄的，门没有上锁，感到很奇怪：“”有人吗？李烁我来接你来了，高俊杰连喊了几声没有回答，他推门而入，他见李倩在桌前低头看书。 “他笑着，小姨子在家呀，我这喊也不吱一声”。 李倩冷笑了一声：“是吗？我以为是狗叫呢”。 他笑了：“没有生气，小姨子说话可真逗”。 高俊杰色迷迷地看着她，心里想她太美了，比她姐姐还好看，真的想上前发狠地亲她一口，可他不敢，还要接媳妇儿回家呢，他刚要坐在炕沿儿上。 “滚出去，别影响我学习”，李倩连头都没有抬。 高俊杰只好出去，坐在自己的车上等他们下地干活的人回来，阳光正好晒的他困了起来，正当他恍惚的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他睁眼看了一眼，只见李志刚同于莲回来了，他吓得差点儿没尿裤子，他那一铁摇把打在他的腿上，现在还疼呢。 他笑脸儿迎了上去：“大哥大嫂，我来给你们送菜来了，请你们原谅，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志刚举起拳头，瞪着眼睛。 于莲赶紧抓住他的手：“算了，知错就行，不许再有下次”。 高俊杰举起右手：“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于莲：“进屋吧，我下地去把甜甜叫回来”。 “谢谢嫂子，谢谢嫂子”，高俊杰连声说。 但是他还是站着，没有进屋。 李志刚：“还是我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于莲笑了：“那你去吧”。 她对高俊杰说：“看来你是不受欢迎的人，看在你的诚意，还是先进屋坐会儿吧”。 高俊杰急忙在车上取下了好酒好烟，于莲看着车上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 打趣儿地：“你这是到菜市场去卖菜呀”。 高俊杰：“你们大田缺菜，我们那是菜农，各种蔬菜多得是，顺便带一些”。 听说高俊杰来了，李烁和张杰她们心里都很高兴，终于他们服软儿了。 李倩见姐姐她们都回来了，她高兴地对姐姐说：“我们胜利了。” 李烁：“看把你高兴的有啥胜利不胜利的，早晚也得回，嫁出去的人有啥办法，只能好好儿的过日子”。 于莲忙着做午饭，准备炒几个像样的菜，不管咋的，人家大老远来了，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高俊杰对于莲说：“大嫂，别忙活了，我不吃饭了，我们回去了”。他看着李志刚怯声地说。 张杰：“那可不行，不能让我那宝贝大孙女儿饿着肚子跟你回去”。 李务农看着炕上有些好酒好烟说：“你奶奶说得对，忙也得吃饭再走，不能让我大孙女儿饿着”。 李倩来到牧场，对李志强和田壮说：“爸爸妈妈，你们回去吧，高俊杰来接我姐了，我在这里看着，我烦死他了”。 听李倩说姑爷来了，他们很高兴，但又舍不得女儿回去，田壮叹了口气：“回去吧，好好儿过日子，志强，咱们回去吧”。 李志强点了点头儿，发动了三轮车：“盼盼，咱们都回去吧，这里不用留人儿，没事儿的”。 高俊杰当着全家人的面，又一次诚恳的道歉，饭后，李烁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放开，是啊，才和妈妈亲热了几天，又要分开了，田壮的心里很难过，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儿妈妈和她分开的那一幕。 张杰流着眼泪：“甜甜，好好儿的照顾好自己，想家就回来”。 李务农摆了摆手：“别难过了，路也不太远，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咱们想她就去看她”。 高俊杰才不管他们难舍难分的离别，开着车走了。 第三十九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三十九章 早晨，李志强打开羊圈和牛圈，牛羊撒欢儿地跑向大草原，他嘿嘿地笑着，他最喜欢看这一幕了，洁白的羊群，黑白花的奶牛，这是他生活的向往和希望。田壮跟他的心情一样高兴，更让她高兴的是李志强那样的坚强，那样热爱大草原。 她挽着他的胳膊：“走吧，跟上它们”。 李志强：“有大黑狗跟着呢，我喜欢看他们那撒欢儿的样子”。 那群羊、那群牛远去了，他们才发动三轮儿车，李志强慢慢的开着车跟在羊群的后面。 田壮叹了口气：“自从甜甜嫁出去后，我就不放心她，这次他们吵架了，就更让我惦记了”。 是啊，当老人的哪有不惦记自己孩子的，咱们的甜甜小时候也很喜欢放羊，每次我放羊，她都非要跟着呢”。李志强说。 田壮：“是啊，我也忘不了甜甜小时候跟咱放羊那怪样子，到了草地把她喜欢的野花一把一把的插在我头上，那时你的头发短，插不上，急得她哭鼻子呢”。 李志强笑着：“我那个时候生活得真开心，时间过得真快，咱们都快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 空中一对人字形的大雁鸣叫着向南飞去。 田壮望着自己：“我都快老了，如果爸爸妈妈他们还活着，应该都70多岁了，记不得了，连他们的影子都模糊了”。 李志强的心里也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秋天的大草原失去了绿色，牲畜不太喜欢吃这枯萎黄色的野草，吃了一会儿，它们就去芦苇塘那里喝水去了。 李志强给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田壮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李倩和曲志文复习完功课，又到城里去了，大草原不通公交车，他们骑自行车先到大树屯去看看姐姐，他们到村口儿又碰到了贾超。 贾超和气地说：“真巧又遇到你们了，回来看姐姐？” ”是啊，来看姐姐，你忙啥呢？”满头大汗的李倩说。 贾超：“我在门前翻地，明年种点儿蔬菜，地已经荒废了好几年”。 “曲大作家，期盼你早日写出作品”。 曲志文：“借你吉言，写出作品，我那只是梦想，不过我会努力的，你真的很勤快，教学这么忙，还挤出时间来种地，够辛苦的”。 贾超：“没啥地种，我家承包的土地都租出去了，只有门前那点儿地种上点儿平常吃的小菜儿”。 李倩：“那您忙吧，我们走了”。 卢花儿见儿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生气的对他说：“没出息的东西，看傻眼了，一个大草原的丫头，哪儿来那么大魅力？” 贾超：“妈妈，你不懂，大草原的女儿纯真美丽可爱”。 “那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是白忙活吗？” 贾超：“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希望”。 今天李烁没有下地干活儿，在家把被褥和一家的人换洗的衣服洗了，见到妹妹和曲志文来了，她笑着：“盼盼，我知道你们怕我回来不开心，又急着来看我，没事儿的，你们都快到屋里坐，我很快就把这些衣服晒完了”。 李倩心疼姐姐：“你可别累着，我来帮助你吧”。曲志文也帮助她们晾起了衣服。 “你们应该去学习，盼盼，现在有曲老师陪着，你更应该珍惜时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明年来考大学”。 李倩：“我们会有时间学习的，但是你要适当的休息，我们来已经把学习资料带来了，路上曲老师也在考我背诵和复习内容”。他们很快晾完了衣服。 李倩：“姐姐，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们走了，该回去学习了”。 李烁：“快到中午了，我去做午饭，吃完了饭再回去”。 不了姐姐，我不想再看到姐夫，我把自行车放在你家，我们坐公交车进城”。 “好吧，那姐姐就不留你了，记住，一定要好好地复习功课”。 李烁心里很高兴，有曲老师在，她很放心”。 曲志文的妈妈已经把下饺子的水烧开了，见儿子和李倩回来，高兴地说：“你们回来了，煮饺子呢，再炒几个像样的菜，等着你爸回来陪他喝几盅”。 曲志文：“妈妈，酒我是不能喝了，我觉得喝酒误事，我得陪李倩复习功课”。 郑晶：“依你，妈妈啥事儿都依着你，那你们快去吃饭吧，学习才是大事儿，来年6月高考，时间紧着呢”。 他们吃完了饺子就到里屋去学习去了，进了里屋，李倩吻着他，真的，一分钟也离不开你。 “好了，曲志文笑了，我也一分钟也离不开你，但是我们现在不能想这些，只有学习”。 李倩：“哎呀，我急着想见你，忘带复习材料儿了”。 曲志文严肃地：“下次注意，我这儿有备用的复习资料”。 说着，他展开了高考复习资料。 “你真行，任何时候儿都把学习材料放在第一位”。李倩说。 曲志文：“那是必须的，我不跟你说过了吗，为了爱情，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努力，只有努力”。 李倩点头：“是啊，只有在他身边，在他的帮助下，才会有学习的情趣，哪怕再难、再苦的时候也能坚持下去”。 翟志远自从那次孙彩云向他表白爱情的萌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小小年纪的女孩儿怎么会喜欢一个中年男人呢？是冲动、物质、生活，总之他不会伤害一个还不懂生活不懂爱情的女孩儿，帮助关心她的成长是应该的。 孙彩云和李昕又来到了《草原绿色农贸公司》，翟志远像以前一样的热情，知道他们来工作。孙彩云的表情也同过去一样，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过一样，其实在她的心里，爱他的激情更加强烈了。 翟志远：“孙彩云，李昕，你们的学习成绩一定提高了吧？快上初中了，一定要努力地学习，以后学习的压力更大呢。不要总想着到我这儿来帮忙，也得集中精神学习，不论是学习还是在生活方面的困难，我都会帮助你们的”。 孙彩云：“我没有任何困难，就想在你身边”。她们几乎同声地说。 看着她们那真诚的目光，翟志远仍然坚持着说：“我是为了你们好，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没有文化是没有出路的。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不但要有经商方面的知识，更要有科学的管理模式，才能跟进时代的发展”。 孙彩云：“这些我们都懂，可是我对自己学习已经尽力了，可成绩还是上不去”。 李昕：“我也尽力了，我想，高中毕业就谢天谢地了”。 翟志远摇头：“总之，你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这不是在帮助你们，而是对你们不负责任，我看这样吧，你们回去努力学习，我给你们找补习班儿，一切费用我负责，总之，你们的学习成绩一定要提高上去”。 孙彩云：“好吧，我们会努力的，不过你这里，我们还会经常来的”。 翟志远无奈地摇摇头。 李烁这段日子并不算平静，白天劳动，夜里独自思考着作品，这是她生活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生活的真实，才会渐渐的回想过去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秋收对于菜农来说没有大田舍那么劳累，各种蔬菜都卖出去，余下的时间整理塑料大棚，修整土地，准备冬天过年。 晚饭后，谢玉华闲着没事儿又跑到卢花家去串门儿，卢花见到谢玉华高兴地说：“姐呀，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呢，俺那死鬼又要找你办事儿”。 谢玉华见贾树林坐在饭桌前自斟自饮的：“哎呀，我的大村长、董事长、厂长，妈呀，你的官衔也太多了，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在家小饮上了”。 贾树林笑了笑：“大鱼大肉吃腻了，吃点儿清淡的，如今都在学着养生，保护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来陪我喝几盅儿”。 “不了不了，我在家吃过了，哪敢陪您在一起喝酒呢！能和你说上几句话，都是三生有幸”。 贾树林不紧不慢地说：“听说前些日子你家出了点儿事儿”。 谢玉华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可不是的嘛，那不懂事儿的儿媳，对了，还有她妹妹盼盼，总想搞事儿，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把俺家的塑料大棚给划了，损失上万元呢，为了这事儿，俺家俊杰和他媳妇儿吵了起来，把她们姐俩打了，让她大爷李志刚一铁棍把俺家俊杰的腿给打伤了”。 贾树林冷笑了一声：“让他们闹吧，看我咋收拾他们，说着把一封信交给了谢玉华，我现在开始动手儿了，给我那小二办正事儿”。 谢玉华笑嘻嘻地：“先给大村长道喜了，我知道你要给你家二小子办正事儿是婚事儿，只要你大村长出头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卢花喜滋滋地：“看，你把他抬举得，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 贾树林：“对了，这封信不能直接交给你儿媳，怎么做你会明白的”。 谢玉华：“明白，明白，像以前那样把信放在大门缝儿里”。他们都冷笑了起来。 李倩复习了一段时间文化课，对曲志文说：“曲老师，我觉得我得帮助家里，快秋收了，我爷爷奶奶的年纪大了，我不忍心让他们这样劳累”。 曲志文：“那好吧，我们白天帮助家里秋收，晚上复习文化课，我想只能星期日劳动一天，你的学习才是安稳的”。 “那好吧，就这么定了”。她看着曲志文：“真的谢谢你”。 曲志文：“谢什么？我们是恋人，是一家人”。 “你真好，是我一生依靠的人，有你在永远是幸福的，李倩深情地看着他，对了，今天下午要在养鱼塘里打鱼，鱼塘里的鱼长得够大了，先给村民们尝第一口鲜，然后就可以对外卖了，郝书记说的话算数儿，说的到做的到，我想去看捕鱼，这是第一次捕鱼塘里的鱼呢，是很有意义的”。 “那好吧，这次有意义的捕鱼，咱们一定要参加，现在咱们抓紧学习吧”。 下午一点，小河又热闹了，像放鱼苗似的情景一样，村民们谈笑风生，都在夸郝书记给草原屯办了一件大好事儿，在郝书记的指挥下，十几个年轻小伙子撒网捕鱼，那大网十几米长，两米多高，是这里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网，在往岸上拉网的时候，岸边也还好远呢，就见网里的鱼蹿出水面，跳跃着，好家伙，这一网捕上来的鱼近千斤，老人们乐得合不上嘴，年轻的姑娘小伙子高兴得跳着。 李务农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了一条大红鲤鱼，这养鱼塘里的鱼就是和江里的鱼不一样，个头儿一般的大小，肥着呢，李志强流着口水，这鲤鱼个头儿有三斤重，过去在大江里才能抓得到，到这般大的鲤鱼也是很少见的，就等着晚上品尝味道有没有过去江鲤鱼那么鲜。 现任村长陈立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嫩江里的水也被污染过，虽然治理了，但还是不够彻底的，咱们小河里的水是嫩江里的水，养殖的鱼当然也跟嫩江里的鱼是一样的，不过咱们郝书记还有新的想法，能否把小河里的水换成草原水”。 郝睿兴致地走过来：“你们在说啥呢，这么高兴？ 李务农：“郝书记，我们在议论这养殖鱼的道儿呢”。 他笑容可掬地：“好，很好，做任何工作只有找到不足才能进取”。 他望着小河：“当然了，小河里的水质量和嫩江里的水质量还不够环保，要达到纯野生的鱼几乎不太可能，不过我们村委会正在探讨，我相信会有希望的，村长开始给村民们分鱼吧，争取晚上村民们能吃上咱们自己养的鱼”。 “好的，郝书记，那就按你说的话和方案分鱼了”。 他高声地对村民说：“村委会决定我们每个月按人口分一次鱼，当然是免费的，是咱们自己养殖的鱼，咱每个人都为开办养鱼场付出了辛苦，同时咱们已经开始对外销售了，收入作为村委会的资金。为郝书记上任宣布的第三件大事儿创办乳制品厂积累资金”。 村民们高兴地自觉排队，大兜儿小兜儿地来领取活蹦乱跳的鲜鱼。 张杰把两条鲜活的鲤鱼按江水炖鱼的做法儿下到了锅里，又准备炒几个好菜，晚饭好好地吃一顿。 田壮在自己牧羊，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在思念，流泪，想念亲人。即使她觉得这一生可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但是他们那模糊的影子在她的心里是永远也抹不掉的，常常想起妈妈分别时难舍难分，悲痛欲绝的场面，她相信只要妈妈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接她。 见妈妈把鱼下锅，李志强去接田壮去了，今天是第一次品尝小河里养殖的鱼是有深意的，他们盼望着被污染的小河回来，今天它终于又回来了，一路上他又唱起了人们喜欢唱的那首这么留恋小河的歌：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的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听到李志强那动听的歌声，田壮擦去了眼泪迎了过去：“志强，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养鱼塘分鱼，人们一定是开心的吧？ 李志强高兴的：“热闹极了，村民们比放鱼那时候儿还开心，因为现在可以品尝自己养殖的新鲜的活鱼了”。 “看把你高兴的，田壮边给他擦去流下来的口水，是啊，我也很高兴，被污染的小河儿能养鱼了，她沉思了一下，我想晚上到小河里去洗澡”。 李志强摇了摇头：“你看咱村儿里谁到小河里去洗澡了？恐怕那水……咱不做第一个去小河里洗澡儿的人，还是到芦苇塘里去洗澡吧”。 听她说要到小河里去洗澡，这让李志强回想起他们的相识、初恋，小河儿给他们带来的艰难，难以忘怀的欢乐和幸福。 田壮：“志强，你一定是又在想过去的小河儿”。 “是啊，我也在回想过去的小河儿，它曾经给我们带来了永久的记忆，尽管……” 张杰用最拿手的江水炖鱼的做法，在品尝的时候儿，他们都觉得养殖的鱼还是没有过去小河里的鱼那么鲜那么嫩。 李务农咂了一口酒：“我早就说过了，养殖的鱼不一定和嫩江里的鱼是一个味道的，虽然咱们这里的水也是嫩江的水”。 张杰：“你就别不知足了，能吃到现在这样的鱼就不错了，那还得感谢人家郝书记”。 李志刚：“妈说得对，人家郝书记不是说了吗，还要逐步解决咱们这里的水质问题”。 李志强品尝了一下鱼头：“总之，这养殖的鱼还是不错的，鱼身味道还行，只是鱼头还有那么一丝汽油的味道”。他又想起了过去的小河儿。 李烁在地里干了一阵子农活儿，提前回来做饭，当她打开大门，掉在地上一封信，她的心里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进屋，用发抖的手把信封拆开，小妹陪客人的照片掉在地上，一切都明白了，贾树林，那个该死的小鬼子一定是在打妹妹的主意了。 贾超看上你妹李倩了，他一表人才，大学生教师，城里有楼房、汽车，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很多，可他从来不见，非李倩不娶，我们知道她有男朋友，可谁让他看上你妹子了呢？你们只能选择嫁给贾超了，我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李烁心里痛苦极了，小妹啊，小妹，你也太不懂事儿了，你这张陪客人的照片会伤害你的亲人，也许会伤害你自己。 没有办法，拿不定主意，面对眼前的事实，命运对于她们来说太不公平了，她自己的不幸，妹妹也得遭遇这未知的婚姻选择了。 李倩很想姐姐，不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星期日上午，曲志文早早的来到她家，帮助她复习功课，李倩很努力，这是她最后的冲刺，她一定要考上大学，中午她和曲志文去换爸爸妈妈回来吃午饭。 田壮：“盼盼，你们不用来的，我和你爸可以换着吃饭，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你想啊，中午一个小时的时间又浪费了”。 李倩说：“妈妈，学习太累了，也要有适当地放松”。 她看着田壮：“妈妈，我想下午去看看姐姐，我想姐姐了”。 田壮叹了口气：“我也惦记着你姐姐，他们夫妻吵架，回去也没有写信，不知道你姐夫说话算不算数儿。你去看看也好，就怕误了你的学习”。 “妈妈，看你这记性，上次去我姐姐家回来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姐姐很好，你不用惦记，这次我想姐姐，是看姐姐下部作品完笔了没？ 田壮：“可不是吗？你是和妈说过你姐挺好的，可是我还是惦记着你姐姐，你去吧，陪你姐几天，别忘了复习功课就行”。 他们高兴地去看李烁，曲志文骑着自行车，李倩坐在后座上，一路秋风拂面，李倩把头靠在他后背上，聆听他在唱着《爱的奉献》这首歌，他们感到青春是那样的美好，未来是充满阳光的，他懂得那《爱的奉献》是唱给她听的，是啊，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奉献都在这首歌里，他们累了就步行，一路上，曲志文不断地考李倩背英语单词，背古诗词、历史地理等相关回答题，总之他们把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李烁见到妹妹既高兴又为难，高兴的是她很想妹妹，很希望同妹妹在一起说知心话，可是为难的是小妹照片儿和贾树林要挟逼婚的事是否告诉她。 李倩见姐姐的表情，感到有话要对自己说，可又不开口：“姐姐，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啊？妹妹，你现在功课复习的一定很好吧，我相信你，因为有曲老师在你身边。”李烁说。 李倩：“是的，姐姐，我觉得这段时间的复习，文化课提高得很快，我很有信心考上大学”。 李烁高兴地说：“妹妹，你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大草原到外地发展，那里才是属于你，属于你和曲老师的美好生活”。 “姐姐，我不想走那么远，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离开妈妈她们”。 李烁：“听姐姐的是不会错的，努力吧，争取考上名校”。 李倩：“姐姐，你现在过得好吗？妈妈，他们都很惦记着你，让我来看你，我更想你了”。 “放心吧妹妹，告诉家里人，我过得很好，他们对我也很好，等活儿不忙了，我会去看妈妈的”。 李倩：“姐姐，那我就放心了，平平和安安和珊珊他们呢？ 李烁笑着说：“他们都野着呢，跟他爸下地玩儿去了，他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他们，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平平他也快上学了，每次我教他学习写字儿他都不用心，数学就更不用提了，数十个数儿都费劲了，说着，她笑了起来”。 曲志文：“小孩子贪玩儿，不一定是坏事儿，过早地加压，让孩子学习，不一定是好事儿，应该引导，让他们自觉养成学习的兴趣”。 这时，谢玉华领着平平、安安和姗姗他们从地里回来了，见到李倩来了，高兴的：“盼盼，你可来了，你姐跟你说你的好运了吗，来了喜事儿，大喜事儿”。说着，她把李烁拉到自己屋里去。 李倩感到不安起来，心里想，这个不怀好意的老太婆一定是为了讨好小鬼子贾树林撮合自己和贾超的婚事，她没少提过贾超如何如何的好，也对姐姐没少施加压力，姐姐今天的表现她明白了，她听到里屋姐姐同她争吵起来，隐约听到照片的事。 李烁从里屋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见到姐姐这难过的样子，李倩抱着她。 “姐姐，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我听到了好像照片的事”。 李烁瞪大眼睛：“没有的呀，没有什么照片”。 李倩心里压抑极了，她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姐姐，我们回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不安的”。 在姐姐送他们的路上，李倩几次地向姐姐问照片的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小妹？ 李烁沉默不语。 李倩急了：“姐姐，你要急死妹妹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复习功课”。 曲志文：“是的，李烁，无论什么为难的事也要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正确地面对现实，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烁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了。 她叹了口气说：“小鬼子贾树林逼得很紧，于是他把小妹陪客人的照片儿是小鬼子贾树林设计报复自己和逼婚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了姐姐说的话，气得大喊了起来：“那个小鬼子贾树林，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走，现在我们去找他，我和他拼了”。 曲志文说：“李倩，你要冷静，不要去找他”。 去找贾超：“和他说清楚，我相信他的为人，他和他爸不是一路人，他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他懂得怎么做人”。 李烁觉得曲志文说得有道理，说：“妹妹，听曲老师的吧”。 李倩为难地：“今天是星期日，到哪儿去找他呢？只能问他妈了”。 卢花见他们来了，高兴地笑着：“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我们家，快坐，你们一定是来找我家贾超的吧？ 李倩：“你真聪明，告诉你，我来不是求婚的，而是有话要说，请你把他找来，我有话要同他当面说，那好办，我现在就通知他，你们见面谈”。 说着，她抓起电话接话柄，如今高科技时代就是好，腰里挎着手机，走到哪儿都能直接通话。 她看着写字台玻璃上下面儿的手机号码说着就是他的手机号码，太长了点儿，这老眼昏花的，盼盼，还是你打给他通话”。 李倩犹豫了，她看着曲志文。 曲志文：“好吧，我来同贾老师通话”。 他熟练地拨给了贾超：“喂，是贾老师吗？我是曲志文，你好，贾老师，您现在方便吗？李倩和我约你有事儿打扰您，时间地点您定好吗？在玫瑰酒吧不见不散，再见”。 贾超说：“好吧，明下午4点在玫瑰，不见不散”。 李倩：“姐姐，你回去吧，我们走了，不要为我们担心”。 李烁点了点头：“我送你们，你们也别太着急，好好儿的和贾超说清楚，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能伤了小妹的心，她还太小，不过我还是很担心的”。 公交车远去了，李烁仍然坐在那里望着他，心里惴惴不安，曲志文同李倩下了公交车，直奔玫瑰酒吧，贾超已经在门口儿迎接他们：“曲老师，李倩，你们好，请进”。 他满面春风地领着他们进到了雅间儿。 服务小姐：“先生，你需要什么？” 贾超：“白兰地，特色小菜，水果。” 他看着他们：“你们需要什么？ 李倩：“我啥都不需要，只要一杯绿茶，需要清清火”。 贾超笑了：“哪来的火？” 说着，他把李倩面前的酒杯取了过来：“白兰地，国产名酒，喝了不醉，女士都喜欢喝它”。 李倩把酒杯抢了过来：“我说过了，我一杯绿茶”。 “好，好，就听你的，一杯绿茶”。 贾超给李倩倒了一杯绿茶：“曲老师，咱们第一次在酒吧相聚，陪我喝一杯好吗？ 出于礼节，曲志文：“我是不会饮酒的，就这一杯”。 贾超：“好，你随意”。 他给曲志文斟了一杯酒：“举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李倩站了起来：“打住吧，友谊，和你这样的人谈不上什么友谊，只有恶心”。 曲志文：“李倩有话好好儿说，不要激动，他示意她坐下”。 贾超很有耐心地：“李倩，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做错了，希望你指出来，我会改正的”。 “不知道？你们家在报复我姐姐，在害我，逼我和你成婚，难道你不知道？李倩生气地大声喊”。 酒吧那些靓男俊女们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 曲志文拉着她坐下：“你怎么还这么不冷静，影响多不好”。 他对贾超说：“对不起，李倩遇到那种事实在是难以容忍，李倩还是很有修养的，若是别人，可能不是这种场面的，还是我来说吧，你们为了…… “停，贾超急了，站起来，请你把那个们字儿去掉，无论李烁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一周只回家一次去看我妈，我从不参与过往家里的任何事”。 李倩：“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难道逼我与你成婚的事也是与你无关吗？ 贾超：“你们把我弄糊涂了，逼你和我成婚，谁逼你了？我是喜欢你，喜欢和成婚是两码事儿，你已经得到了爱情，我羡慕你们，祝福你们”。 曲志文：“李倩，相信贾老师，也许他真的不知情，是他爸所为”。 “我爸他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他的为人我知道一些，你们说出来，我相信你们的，帮助你们，贾超认真地说”。 李倩：“你爸做许多不光彩的事，他是逼我小妹陪客人，用照片儿，逼我姐让我同你成婚，限期一个月，如果不同意，他会把照片儿散出去，这些你不知道？ 贾超站起身：“一仰脖儿，把那个白兰地酒干了，曲老师，李倩，请你们相信我，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相信我，我懂得怎么做人，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倩，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他眼睛里含着泪光，到吧台结账，驾车疾驰而去”。 贾树林在家自己喝着闷酒，苟旺挺长一段时间没有约他去城里潇洒去了，他知道苟旺最近经济收入不景气，油厂被查封，猪价下降，包养的小三儿和孩子张着嘴等饭吃，他觉得朋友不能一头热，自己也该出点儿血了，于是他约了苟旺，苟旺把车开来接他，见到贾树林：“他哭天抹泪儿，老哥呀，我现在……。” 贾树林：“啥也不说了，以后会好的，打起精神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我啥也不说了，你真是我哥，亲哥，有你这些话我还怕啥？我一定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贾树林笑了：“你在我那母老虎的眼里，你本就是一只狗，你还想混出啥狗样来？大狼狗？摇尾巴狗？” 苟旺笑着：“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只哈巴狗”。 他们笑得很开心，这时贾树林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又是母老虎跟屁股找他：“有啥事儿快说”。 “咱家小二急着见你有急事儿”。 “他咋不直接和我通话呢？”贾树林不耐烦地说。 “他像是喝多了，躺着呢”。 “先让他躺着吧，等我回来再说”。 他关掉了手机，冷笑着：“写上告信，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苟旺来了精神：“对，好好儿地找那个小骚娘们儿，不是她找东找西的告，我哪能落魄到这种地步”。 贾树林哈哈大笑：“我的苟大厂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随着他们的笑声，车进城了，李志强同田壮在牧羊，见李倩和曲志文来了，高兴地迎了过去。 田壮：“盼盼，咋才回来？妈妈急死了，你姐好不？妈妈急着等你的信儿呢？” 李倩：“妈妈你放心吧，姐姐好着呢”。 你不实话实说，这样妈妈会着急担心他们的。 李志强：“你妈这几天可担心你们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你们回去吧，快高考了，别影响学习”。 “盼盼，让妈好好儿的看看你”。 田壮拉着女儿的手：“我女儿好像是瘦了，是学习太累了吧？ 李倩：“也许是吧，妈妈，我挺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放羊了，老顾着学习，妈妈，我想在这里多待会儿，要不你和爸爸回去休息吧，那可不行，这么多牛羊，我们可不放心”。田壮看着李志强说。 李志强：“你妈妈说得对，还是回去学习吧”。 “好吧，那我们回去了，李倩拉着曲志文的手，在路过芦苇塘时，曲志文跑到了芦苇塘前，用手指着那一根根压弯的芦苇腰的淡红色的小圆棒，这叫什么？圆圆地，光光的，有点儿像冰糖葫芦”。 李倩上前用手掐断了一根芦苇顶上的小棒棒说着叫蒲棒，说着把它撕开，圆圆的蒲棒散开，无数的蒲绒，用嘴吹去，随风飘起来无数小伞似的绒花，好看极了。 我们小时候都喜欢放这蒲棒，她望着那片芦苇塘发呆。 曲志文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又想到了姐姐在这里遇到的不幸，毁了她的一生。 曲志文叹了口气：“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不喜欢玩儿绒花了，走吧，咱们该回去复习功课了，他们手拉着手回去了”。 贾超的心里难过极了，他本想对李倩的追求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让他彻底地失望了，爸爸怎么会那样做？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想得出来的、做得出来的事情，他本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他相信李昕和曲志文的他们的人格，他开着车，车速很慢，他的心在流泪，他在想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贾树林：“酒足饭饱后坐在沙发上品着茗茶”。 卢花边嗑瓜子儿边看着电视：“你想这小二有啥急事儿找你？都三天了也没回来，今晚又不能回来了，他能有啥事儿？有事儿早回来了”。 贾树林伸了个懒腰，来困劲儿了，他上炕准备睡觉，这时大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卢花站起来：“是小二回来了，我去开大门，这孩子这么晚咋才回来？ “你不是找你爸有事吗？赶紧说，不然你爸睡着了”。 卢花笑着对贾超说：“睡觉，他还能睡着觉，心够大的”。 “你个小兔崽子咋说话呢？我咋就睡不着觉了，睡得安稳着呢，一觉到天亮”。说着，贾树林躺下了。 “你给我起来”。 贾超把他拽了起来：“李烁照片儿是咋回事儿？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贾树林瞪着眼睛：“你说老子啥，做出龌龊的事儿？啥是龌龊的事儿？” 卢花：“可不是咋的，龌龊那是啥意思？真能整词儿，不愧是大学生文化人”。 贾超急了：“龌龊是啥意思？你们去查字典吧，我就问你有没有用照片儿威胁李烁逼他妹妹同我成亲这回事儿？” 贾树林笑了：“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儿呢？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不是说非她李倩不娶吗？ 贾超用力地跺着脚说：“我现在郑重地向你们声明，我是个女人都可娶，可就是李倩不能娶了，快把照片儿给我，对了，底板一起给我”。 卢花用手点着他：“你这孩子疯了，真的疯了”。 贾树林：“你妈说得对，TMD真是疯了，你替谁说话呢？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都是为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是要报复那个臭小人，先写上告信告我，告了我多少次，我要是上边儿没人，还能稳当地在这儿里吗？” “我说小二，你别气你爸了好不好？”卢花上前用手给贾树林摩擦着他的前胸。 “你爸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你住高楼，开名车，你的工作不都是靠你爸吗？” 贾超：“我别的啥事儿也不过问，你只管把照片儿给我，当着李烁的面儿销毁，因为这件事儿涉及着我，影响了我的形象，我是教师，为人师表，不能让人们认为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追求女人”。 “没门儿，贾树林瞪着红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求人弄到的这张照片儿，想让我放手办不到”。 贾超：“好，我把话放在这儿，你打我和李倩的主意，办不到”。 说着他发疯似地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卢花拍着大腿：“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了，一个人藏的东西谁也找不着”。 贾超摔门出去了，卢花紧跟着出去说：“二，这么晚了干啥去呀？ 没这个家了，他钻进汽车，把车开走了。 在路上，他拨通曲志文的手机：“喂，曲老师你好，这么晚了，打扰你了，我同我爸吵起来了，他承认照片儿的事儿，不过照片儿我没有拿到手，我相信我会有办法的，请你转告李倩，不要为这个事儿影响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 他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一定要把照片儿弄到手，绝不能伤害无辜的女孩儿。 李倩同曲志文正在老房子里学习，她见到曲志文接完手机笑了。 她说：“是谁的电话让你这么高兴？ 曲志文：“你该想到的，是贾超，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地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不能为照片儿的事儿影响学习，他一定想办法处理好的，不过他也有难度，他爸还是不肯让步的，他在努力地去做，相信他吧，他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李倩：“看来他的话还是可信的，这么晚了，他能和你说这件事，证明他还是有诚意的”。 她看着曲志文：“这么晚了，咱们也该休息了，明天你还得赶回去上班儿”。 曲志文说：“一周才有一次在一起复习功课的时间，争取时间得分分秒秒，你累吗？困吗？” “不累更不困，和你在一起永远都是那么轻松，幸福的，愉快的”。 天快亮了，他们学习屋里的灯还在亮着，闪烁着。 第四十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章 李志强一觉醒来，见田壮还没有睡，坐着，透过玻璃望着星空出神，李志强的心里很难过，心里想她一定是又在想起自己的双亲，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双亲，盼望着他们来接她。 他小声地对她说：“还不睡啊”。 田壮面对他：“我在想女儿们，甜甜不知现在过得咋样儿，盼盼也很快要高考了，我很担心她”。 李志强：“快睡吧，放心吧，甜甜你不用担心，为人母亲了，知道过日子了，盼盼我更不用担心，你看曲老师每个星期日都来陪她复习功课，她自己也很努力，估摸着考上大学是很有希望的，睡吧，明天还放羊的”。 田壮叹了口气，躺下了，却没有困意，眼前出现了爸爸和妈妈那模糊的影子，她想起他们，太想他们了。 李烁听妹妹说贾超表明态度和他所作所为，心里总算平静了些。 她高兴的对李倩说：“看来贾超还是挺正义的，不像他的家人，不过我还是心里没底，就怕他爸爸不好办，他是不会放手的，他爸没有同意，不过我还是相信贾超的，只要他坚持自己的立场，他爸也没有办法，贾超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他让曲老师转告我安下心来学习，争取考上大学，我现在真的安心下来学习了”。 “那就好，他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李烁欢喜地说。 “考上大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努力吧，妹妹，考大学的时间很近了，我相信你今年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因为曲老师那样的不辞辛苦地帮你，你也努力，不要惦记姐姐，回去安心复习功课吧”。 这时李昕高兴地来了，她还没有进大门就高声地喊姐姐。 谢玉华不悦地：“这小疯丫头真能起大早，我们才吃了早餐，她就赶来了”。 李倩迎了过去：“小妹，你咋这么早就来了，家里有事儿吗？” 她给李昕擦去流下来的汗。 李昕笑着：“家里好着呢，我和孙彩云约好了，今天进城啊，对了，妈妈让我把复习资料给你带来，说着，她从自行车上取下厚厚的复习资料，考大学也太难了，这么多的复习资料，一看就头疼，我可没有那种耐心”。 说着，她骑自行车儿找孙彩云去了，李倩目送着她的背影，心里就难过。小妹啊，小妹，天真的小妹，你还不知道你给姐姐带来多么大的痛苦。 贾超自从同爸爸吵架后，内心既矛盾又痛苦。是的，他暗自深爱着李倩，如果他按照爸爸安排的那种卑鄙的手段去做，也许真的能得到她，但她绝对不能像爸爸那样做，那是失去人格，伤害无辜的女孩儿。他决定不能和爸爸硬来了，要做他的思想工作，争取把照片儿取回来，可他知道很难很难，他的人格，他做的事儿很难让他回头，再难也要制止他。 李昕和孙彩云来到了《草原绿色农贸公司》，见到了翟志远。 孙彩云：“翟老板，我们想你了，想公司了”。 翟志远：“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总是到这里来，要认真学习，对了，我已经给你们联系了小短期文化的补习班儿，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报到，学费、学习用具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孙彩云：“又要学习，烦死了”。 李昕：“还是听翟老板的吧，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翟志远笑着：“这就对了嘛，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学习，学业有成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你们现在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如果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一定会珍惜的”。 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生活是那么艰难，如今他发达了，一定要好好的培养她们。 贾超回到家，见爸爸眼睛都喝红了，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觉得自己上次不该同他大吵大闹，应该心平气和地和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脱去外衣，坐在贾树林的对面：“爸，你少喝点儿吧，喝大酒会伤身体的”。 说着，他把贾树林的酒杯拿了过去，一口干了。 “小王八犊子，你把酒杯给我放这儿，给我满上”。贾树林用手指着。 他说：“爸，你就别喝了，我有话跟你说”。 贾超把酒杯攥在手儿里不给他，对他说：“爸，你都喝多了，眼睛都红了”。 卢花赶紧走过来，抢下贾超手中的酒杯，放在贾树林的面前说：“二，你爸没有喝多，正在兴头儿上呢，他喝酒是脸红开始喝，脸红兴头上，脸白才喝多，来，我给你满上，慢慢的喝，脸白了可就不能再喝了，二，我炒几个菜，今晚你和你爸一醉方休”。 “好吧，我陪我爸少喝点儿，爸爸你也少喝点儿吧，我看你都有点儿喝多了”。贾超看着他说。 贾树林：“喝多了？早着呢，刚开始，不过你小子陪我喝酒，我高兴，可照片儿的事儿免谈”。 “好，好，喝酒”。 贾超和他碰杯，来：“爸喝酒”。 卢花在厨房很快炒两个菜，心里很高兴，难得儿子回来陪他爸喝几盅，她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来，我陪你们爷俩喝几盅。 她喝了一大口：“这马尿汤似的，辣死我了，你说这玩意儿也怪，无酒不成席，交好友，大事小情还真离不开这玩意儿”。 贾树林：“这酒算你说对了，酒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累了解乏儿，困了提神，怕了壮胆，有不开心的事儿喝上几口，什么TMD不开心的事就都忘了，我这一辈子是离不开酒了，男人都离不开。来，儿子陪你爸把这杯酒干了，这是名酒茅台，还是TMD苟旺去年送给我的，今年没戏了，都是TMD甜甜告的状，把他的制油厂查封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喝了一大口酒：“提起她，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臭小人，你等着，有你哭大鼻子的时候”。 “爸，你别喝了，再喝就多了，贾超抢过他的酒杯”。 卢花：“老头子，儿子说得对，再喝你就喝多了，脸都白了”。 “放屁，脸白了吗？我还没有感觉呢，喝”。 贾树林抓起酒瓶子，自己倒了起来，他一晃悠，酒洒在桌子上，他抬起屁股，用狗样的舌头舔着：“好酒，别白瞎了”。 卢花笑着：“看到没，他一点儿都没喝多，看他舔酒那架势和咱家大黄母狗舔食一模一样”。 “你个老母猪敢骂我，看我咋收拾你”。 贾超：“你们都别打嘴架了，我还有正事儿没说呢，爸，你别恨人家甜甜了，人家做得对，抓坏人，作斗争有什么错”。 “你说什么？坏人？你爸是坏人，他用手指着他，你们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贾树林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分不出来里外拐了”。 贾超：“爸，我是你儿子，不过同你的人品，做人的标准不一样，你知道村里的人背后在议论你吗？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给咱们村儿老百姓办啥好事儿了，没有一件好事儿，光顾自己挣钱了，难怪现在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现在乡下个别父母官东游西逛琢磨钱，卖荒地头儿、卖草原，大把捞钱”。 “放TMD臭屁，我办的好事儿多了，都TMD眼瞎”。 贾树林火了：“捞钱，谁不捞钱？哪个村长不去卖土地、不捞钱？那些当大官儿的，贪官多的是，我和他们比就是芝麻和西瓜”。 啧啧，嗯，卢花点点头：“这老百姓的眼睛不瞎，你也太贪了，荒地草原是大伙儿的，人人都有份儿，也要把钱摊给大伙儿点儿，不至于落下这些话柄”。 贾超：“我妈说得有道理，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有百姓，只有你自己，贾树林气急了，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了，上茶，我这么多年啥事儿没经历过，上面下面都得处理好，就卖上那点儿钱，除了上面儿的下面儿的，哪还有老百姓的份儿？那么做，我还能开公司、办农场？你们哪儿来的楼房小车，没良心的东西替别人说话”。 看来他是酒生火，气攻心。 贾树林一仰头喝下去了一大杯茶水说：“看来我是家里外头都TMD不是好人”。 贾超：“啥也别说了，你该收敛了，心里想着点儿老百姓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反腐抓贪运动就会来了，俗话说喝脏水、使赃钱，始终是隐患，啥也不说了，你还是把照片儿给我还给人家吧，别让人家着急上火了，她们姐妹也够可怜的，李烁的不幸遭遇，李倩正在苦读考大学，李昕还那么小，你就发发善心，积点儿阴德吧”。 “你要气死我呀，贾树林抓起茶杯摔在贾超的身上”。 卢花急了：“你个死鬼，你要烫伤儿子”。 她急忙给贾超擦去上衣的茶渍：“儿子快脱脏衣服，烫着你没有”。 贾超也急了：“不管怎么说，你逼婚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李倩我是坚决不娶了”。 “这个家算是完了，小二不吵了，好不容易回家聚一聚，这是啥事儿啊，你们都打住吧，算我求你们了”。 卢花拉着贾超说：“儿子，到妈那屋儿去，你爸疯了，改天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到了里屋，她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话顺着他说，别在他喝酒的时候说，他和甜甜结的那怨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慢慢的来吧”。 贾超叹了口气：“我爸咋就一点儿都不为别人着想呢？真的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卢花：“你也不能怪你爸，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从古到今，从高官到百姓，就拿孩子来说吧，除了大人教会他叫爸爸妈妈外，见到啥好东西都说是我的，你们小时候都是这样，为了抢吃的，你们哥俩不是打就是闹”。 贾超觉得有些头疼：“算了，妈妈，啥也不说了，总之，我是不能眼看着我爸用不正当的手段对李倩逼婚的。”“孩子，你真的放手了”。 “自从我知道我爸用这些照片儿，这种不正当的做法要挟人家，我就铁了心对李倩放下了，不然我怎么做人又有什么脸面站在学生们的面前，我头痛，睡觉去了”。贾超含着眼泪淌下了。 孙彩云同李昕在《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忙了一阵子，正准备回家，翟志远来了：“孙彩云、李昕，你们吃完饭再回去吧”。 她们都说：“不用了，我们急着回家”。 翟志远说：“那也好，吃了晚饭，天黑前可能就赶不到家了”。 他让司机由徉把大米和面粉给她们装上汽车，说：“你把她们安全送到家”。 孙彩云说：“翟老板，我们不能再要大米和面粉了”。 李昕：“是啊，翟老板，我不能再拿大米了”。 翟志远：“不要客气，你们那儿不产大米，不能总是吃粗粮，我们公司是经销粮食的，员工们当然要适当地享受一些待遇了，况且你们对公司也付出了很多”。 李昕：“翟老板，你也随我们去吧，我妈很想见你，上次你去的时候儿没有到家，她看你在玉米地，从她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在那里我妈望了你很久呢”。 翟志远有些难为情地说：“不了，给你们家人问好”。 孙彩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摆了摆手儿，上车了。 李昕道了声儿：“翟老板，再见”。 小车飞驰而去，此时翟志远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他是不会忘记他们相遇那四年里虽然见面不多的日子，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爱情，他是那样想见到她，他更怕见到她，这种爱只能记在心里。 这些日子李烁的心情好多了，她对贾超的态度也很缓和，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她知道贾超是喜欢妹妹的，男人们不一定靠得住，况且他爸爸那么强硬的态度，她还是有些担心，岁月是无情的，人们的青春是不会停住的。 李志强和田壮已经进入中年，他们感到生活很累，李志强更是这样，也许是病情的变化，吃了晚饭躺下就睡，睡得很沉，每夜都在做梦，梦里多半是小时候儿和田壮在一起那快乐的日子，也有断断续续的记不完整的梦，有时候在牧羊，有时候儿在追着田壮，但总也追不上。 田壮跟他不同，睡得很晚，总是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有翟志远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爸爸妈妈记不清楚的影子，幸好小女儿昕昕总是陪在她身边，不然这日子就更难熬了。 贾超最近的心情很好，虽失去了追求李倩的信心，但觉得坚持正义，成人之美是为人之道，问心无愧，他满以为和爸爸大闹了两次，他对照片儿的事就放手了，没想到的是爸爸让他晚上回家，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中午他赶回了家，急着问妈妈：“妈，今晚爸爸叫我回来有啥事儿？ 卢花笑了笑：“儿呀，你爸心里想啥，明镜的，还不是为了你和盼盼的婚事，他那种人要做的事儿绝不回头，不是，二儿，你就依你爸爸，他也是为了你好，都知道你喜欢李倩的”。 “妈，我相信你不是我爸那种人，李倩我是喜欢她，可爱情是双方情愿的，我宁愿失去她，也不能用我爸那种手段得到她，那是在害人，是不道德的”。 卢花：“得了，我说不过你，你再好好儿地想想吧，我去做晚饭去了，晚上没有几个好菜，你爸会生气的，对了，我得去找谢玉华要根儿黄瓜，听说她家里的黄瓜已经上市了，你看人家真是过日子的人，年年大棚里蔬菜都赶上好价钱，就连甜甜以前挺着大肚子也下地干活儿了”。 贾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家呀，我是待不下去了，老爸不顾百姓捞钱贪，老妈不劳而食寄生虫”。 李烁在塑料大棚里摘了一会儿带刺儿的黄瓜，觉得有些头晕，高俊杰把她扶出塑料大棚：“你也真是的，不让你来，你非要来，快歇会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没事儿的，凉快一会儿就好了，这大棚里的温度也太高了”。李烁说。 这时，卢花扭着肥身子对高俊杰说：“俊杰呀，你妈呢？ 高俊杰说：“卢婶儿，我妈在那头儿摘黄瓜呢”。 李烁没好气地：“又来贪便宜，这一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忽然觉得心里不安了起来，她是为了来拿蔬菜，还是…… 她想到了小妹照片儿的事儿？她觉得，虽然贾超在尽力阻止他爸爸，可贾树林不会轻易放手的。 “哎，村长夫人，我正准备给你去送各种新鲜蔬菜呢，让你辛苦地跑来了”。谢玉华笑脸相迎地说。 卢花儿：“这争分夺秒的赶行情，我来拿就够实在的了”。 她看着大棚里绿油油近人高的结满了黄瓜的秧子：“你家真是种菜的能手儿，照这样下去，离小康的日子不远了，这大棚里是热了点儿，但是清香的黄瓜味儿真让人心醉”。 说着，她摘了一根儿黄瓜放到嘴里吃了起来：“正宗的绿色黄瓜真鲜”。 谢玉华说：“我给你摘了各种各样的菜，纯绿色的，都是用的农家肥”。 她小声对她说：“我看最近甜甜消停多了，你家小二的事儿咋还没信儿呢？我等着喝喜酒呢”。 卢花：“俺家那死鬼正想办法呢，你想啊，小二也真是的，死活又不同意娶盼盼了，他说喜欢她归喜欢，不能用不择手段的办法逼人家，那是不道德的，是害人家，他的心眼儿倒是怪好的，这不，今晚俺那死鬼下很茬了，非逼俺的小二不可，这不，我来摘点儿鲜菜给他们做晚饭，估计会出结果儿的”。 “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谢玉华小声地说：“你家二小子也真的是挺精明一个人，在这事上可就缺心眼儿了”。 卢花：“可不是咋的，我得回去做晚饭去了，俺那死鬼口急，进屋儿就得张口，不然又发火儿了”。 李烁见婆婆同卢花聊得火热，一定又是为了妹妹的事儿，她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回到家，卢花忙里忙外地炒菜摆桌子。 她对贾超说：“二儿，帮妈妈把茶沏好，你爸进屋先喝杯茶，估摸着他快回来了”。 贾超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他在想，爸爸一定又在逼他和李倩的婚事，他又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手段呢？他想不出来。 曲志文帮助李倩在老房子里冲刺地复习功课，高考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曲志文对李倩抱有很大的希望，她的文化课提高很快，李倩也有信心，当然她没有忘记小妹照片的事儿，她从心里感谢贾超为这件事付出的努力。 曲志文：“李倩，你在想什么？学习时间不能想任何事情，时间，半个月的时间就将决定你一生的命运”。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语言和表情对她。 曲老师：“对不起，我又在想小妹照片的事情，虽然最近没了动静了，但是我知道小鬼子贾树林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地放手的，我好怕，真的好怕”。 “相信贾超，他只要真心地帮助你，总会有办法的，记住，在你的内心里，只有学习，不许想任何事情，你一定要做到，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 这时田壮敲门进来：“曲老师，我给你们带来开水，休息一会儿吧，都半夜了，哎，你们也太累了，明天你还要赶早去上班呢”。 曲志文接过暖瓶：“婶子，你也够累的，快休息吧，我们还要再学会，时间太宝贵了”。 “是啊，妈妈，你快去陪我爸休息吧，明天还要放羊呢，李倩拉着妈妈的手，我觉轻，不像你爸，早就睡了”。 田壮叹了口气：“最近你爸的身体不如前几年了，以前他是见你学习完了都睡下了他才睡的。好了，你们学吧，我去睡了”。 曲志文：“当老人的总是为孩子操不尽的心，你妈你爸都不容易呀，你爸更不用提了，身体那样还是这么起早贪黑的劳累，典型的勤劳，朴实的农民”。 李倩感慨地：“是啊，我爸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付出太多了，自然灾害运动那年，不忍见我们挨饿，为了我妈犯了错误，四年的牢狱生活，我能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回报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 她眼中含着泪水。 “会的，你一定会实现你的理想的，努力吧，十几天的冲刺，光明就在你的眼前。” 曲志文深情地看着她。 贾超和爸爸吵得不可开交，卢花劝说不了他们，只好坐在饭桌上唉声叹气。 贾树林：“你小子在那儿翻啥？找照片儿，你死了心了吧，照片儿没在我手里，有专人为我保管着”。 他冷笑一声，发狠地喝了一大口酒：“看来你小子彻底让我失望了，好吧，你该干啥干啥去，这件事儿和你无关。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相中的女人过日子，好不容易看中的女人又TMD放手了，就看我的了”。 卢花笑着：“你个死鬼，你这招儿是阴损了点儿”。 贾超：“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把话放在这儿，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绝不做”。 他把写字台抽屉狠狠地摔在地上，两只手攥紧了发抖的拳头对着他：“爸，我求你了，放手吧，我给你下跪了”。他带着哭腔说。 贾树林：“好小子，你有种，你还想打我了？你想啥做啥都不管用，照片儿的事儿我是不会放手的，李烁那个臭小人把老子害得够苦了，村长的位子差点儿没了，苟厂长，那损失也不小，他的损失就是我的损失”。 贾超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不是我爸，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摔门而去”。 卢花：“儿子，这么晚了，你干啥去？她追了出去，我去死，不活了”。 贾超打开车门，发动小汽车，卢花张开双臂站在汽车面前，不让他开过去，贾超推开她：“妈，我不能去死，事情还没有办完呢，我进城去找我哥”。 贾树林也担心儿子，听到他进城去找他哥，知道他绝对没有好事儿，回到屋子里，取出笔和纸写了起来，最后期限十天，答复李倩和贾权的婚事，否则照片满天飞，另外还有超生罚款的准备，他从衣兜里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李昕和客人的照片，连同那张纸条儿一起放在了信封儿里对卢花说：“把这封信放在老高家的大门缝儿里去”。 卢花说：“你个老死鬼，我才不去呢，半夜三更的，让人家看见拿我当贼抓呀”。 贾树林：“妈了个巴子的，一家人都跟我作对”。 贾树林仰脖喝了一口烈性的白酒，拿起信封摇晃着出去了。 贾超拨通了贾权的手机：“哥，你在哪儿？我是贾超，找你有急事儿”。 贾权正搂着小姐边跳舞边亲：“啥事儿啊，老二，哥正乐呵呢，明天再说吧”。 “哥，真的有急事儿和你商量，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在《勿忘我OK厅》，过来吧，啥事儿这么着急，火烧房子了”。贾权生气地关掉了手机。 于得水、陈林他们见贾权不高兴的样子，陈林说：“大哥，啥事儿你不高兴了？ “是我弟弟不知有啥事儿非要见我不可，哥们儿，不管他，来，继续喝、跳、玩儿个通宵”。 贾权醉意地亲了口那位小姐，很快贾超开车过来。 于得水说：“贾超，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来，咱们喝个痛快”。 贾超我可没那兴致，他抓住贾权的手：“哥，外面儿去说”。 到了门外，贾超说这事儿你一定得听我的，咱爸逼着我和李倩成亲，我死活不同意，因为爸爸的目的不纯，是要报复李烁，爸爸也够阴的，让你来娶李倩，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但是你一定要缓一缓，因为李倩很快要高考了，不能让她有压力影响高考，另外，人家已经处朋友了，你也不该忍心去害他”。 贾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高兴极了，谁不知道大草原三朵花？听了弟弟说的话，他沉默了许久，也许是他发现自己的良心，对李昕、李烁的愧疚，他点点头。 贾超又拨通曲志文的手机：“曲老师，你一定在帮助李倩复习文化课呢，真对不起，高考马上就到了，我爸爸这样做已经失去了人性，他见我不从他，他又决定让我哥贾权娶李倩，我已经劝我哥表面同意，在高考之后再说，我怕李倩知道实情会影响她高考，所以想跟你沟通一下，让她安心复习功课，我会全力帮助她，不会让我爸的阴谋得逞，此事还得通知李倩，望你斟酌情况处理，总之，要相信我”。 曲志文：“好的，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了，贾老师”。 曲志文放下手机，脸色变白，喘着粗气，但是很快冷静下来，李倩随着他的表情，已经无法控制到自己。 这个该死的小鬼子，贾树林，我和他拼命了。 曲志文：“你看你又不冷静了，贾超怕影响你的情绪，所以才通知我，他说了，相信他，他会尽全力的，难怪说他爸爸没人性，他确实不够人字的一撇一捺，真让人好笑，世上还有这种人”。 “他又打什么鬼主意？李倩瞪大眼睛。 曲志文笑了：“贾树林他真不够人字一撇，贾超没办法，又决定让他哥贾权娶你，不过你放心，贾超已经劝说他哥哥了，等你高考后再考虑，看来事情有缓了”。 李倩瞪着眼睛，咬着嘴唇儿，血流了出来：“我宁死不嫁贾权，在运动期间，他打砸抢，调戏女青年，他们老贾家没有好人”。 曲志文一拍脑门儿：“对呀，他们这样做已经触犯法律，应该用法律和他们做斗争，如今社会主义国家是绝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 李倩摇了摇头：“我和姐姐早已经这样做了，可你想过没有，小鬼子贾树林会狗急跳墙的，他把小妹的照片公布于众，小妹怎么做人？ 她趴在桌子上哭了，曲志文搂抱着她：“哭吧，哭出来心情会好一些，办法总会有的，你还是得好好复习功课，准备高考，坚强些，一定要坚强，现在只有相信贾超了”。 “我好怕，真的好怕，怕小妹受到伤害，更怕失去爱情”。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曲志文：“我最亲爱的亲人，我该怎么办？ 曲志文也流泪了，怀中这不该受伤害的少女让他心碎。 我们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能伤害小妹，因为她很小，李倩发疯般地用两手拍着桌子，我们的爱情，我一刻也离不开你，她吻着他脸上的汗水，用手解开他的上衣扣子。 曲志文抓住她的双手：“你疯了，你就不记得我讲的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他目光炯炯地，温柔地像妈妈爱抚自己的心爱女儿。 李倩：“记得，永远铭记在心里，真正的爱情，不一定是占有对方，不一定生活在一起，而是时刻想着对方，为对方勇于付出乃至生命，她无法割舍将要失去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我心爱最心爱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你，那样我不知如何生活下去”。 他们拥抱得更紧了，亲吻更强烈了，哭声震动着老房子，传到沉寂的大草原，电压不足的灯泡儿忽隐忽现，像是个打瞌睡的老人。 李志强一觉醒来，见田壮不安地穿衣服：“你这是咋了？ “你呀，这最近的觉是越来越大了”。 她穿好衣服看出去了：“他们这是咋了？深更半夜哭什么？ 李志强也急了，急忙穿衣服，见到妈妈，李倩猛扑到妈妈怀里，她没有语气，只有流泪，流不尽的少女泪，少女无法忍住的泪，田壮的心碎了：“我的好女儿，你这是为什么？有啥事儿，委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担着啊”。 李志强：“是啊，盼盼，有啥不顺心的事儿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是啊，二姐，不就是考大学难吗？考不上咱就不考了，跟翟老板那儿去打工，先打工后当老板”。 不知道啥时候儿，李昕也过来了。 田壮：“这孩子你咋还来了呢？快回去睡”。 李倩拉着李昕的手：“小妹呀，你还小，不懂生活，听妈妈的话，快回去睡觉吧”。 “姐姐…… “没事儿的”。 她擦去眼泪，坚定地：“妈，爸，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要复习功课了”。她安静地坐在学习桌前，认真地看起书来。 曲志文，李倩，好样儿的，你一定能够实现你的大学梦”。 李倩：“有你在身边，我永远都是强者，不过我也很担心我姐姐，她的压力更大，可以说她面对小鬼子贾树林，她能否挺得住？ “是啊，你是无辜的，你姐是不幸的，但愿你们的阴霾日子早日见到曙光”。 曲志文信心地说：“我相信贾超会有办法”。 李倩点头：“我想去看姐姐，我担心她了”。 “好吧，现在抓紧时间，明天我陪你去看姐姐”。 贾超忽然想到了照片藏匿处，他觉得他爸说在别人手里保管那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放在公司他董事长办公室里，他很为难，爸爸随身带着那些钥匙，是从来不离手的，除非睡觉的时候脱衣服，他想到了妈妈，他又摇头，他不相信妈妈真心地为他做事，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他决定自己找机会下手，为了不伤害李倩，他深爱着的女人。 李烁收到那封信，限期十天和小妹的照片，她的精神崩溃了，眼前模糊了，她有些站立不稳，看来自己惹的祸是躲不过去了，她真的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不写那些上告信，就不会害了妹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情。 她捂着脸自语：“妹妹呀，是姐姐害了你”。 高俊杰早上起来见李烁傻坐在炕上发呆，他有些心疼：“看你明显的见瘦了，脸小了一圈儿，咱妈说的也在理，盼盼嫁给贾大村长的儿子是好事儿，楼房汽车要啥有啥，工作更不用说了，主管公司财务大权，要是不依了他们，小妹败坏了名声不说，咱家还得因为超生罚款几千元”。 李烁：“你们也太自私了，为了让我妹妹攀高枝儿，你们借光就不管我妹妹的死活？你知道我妹妹和曲老师的感情有多深？如果他们之间失去一方，心里会有多么痛苦，会怎样地生活下去？” 高俊杰冷笑着：“男女之间有什么感情？爱情就那么回事儿，都是结婚生孩子，咋活都是一辈子？我妈说了，小鬼子贾树林这次可下狠心了，到时候照片儿雪片似的满天飞，那可不是在吓唬你们”。 李烁哆嗦了一下，她心里知道小鬼子一定会这么做的，他已经失去了人格儿，那唯一的希望就是贾超怎样帮助他们了，她觉得要马上让妹妹来商量如何对待这件事。 她对高俊杰说：“我想让你去一趟我妈家，把盼盼带来，看她对这婚事的意见”。 高俊杰：“眼下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妹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想啊，贾超能不同那个姓曲的通话吗？ 李烁：“那我也不放心，过了今天我妹妹不来，明天你一定去接我妹妹来”。 “那好吧，就过了今天再说”。 高俊杰说：“我下地干活儿去了”。 李务农一家都下地去了，李倩自己独自在学习桌前，曲志文去上班儿，没有他在身边，她的心情总平静不下来，面对逼婚，她更担心姐姐现在的情况，也许她正拿着小妹照片流泪呢，田壮和李志强在牧羊场上，他的心里很乱，总觉得女儿盼盼有心事瞒着他们，那天夜里是不会因为高考和曲老师哭得那么伤心。 家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里，她不放心：“志强，我回去看看盼盼，我总觉得这几天盼盼的情绪不对劲”。 李志强笑了笑，流着口水：“有啥不对劲的，你又多心了，那天昕昕不是说他二姐了，高考难，考不上大学也会有出路，先打工后到老板”。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我得回去看看盼盼”。田壮说着就回去了。 李倩坐在学习桌前流泪，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她无法接受将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事实，生活、命运对于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爱情、小妹她都放不下，她边流泪边忍痛复习文化课，无论结局如何，她也不能放弃这次高考，这是她生命的光。 田壮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不忍心见到女儿，不忍心见她默默地流泪，“我的女儿”她终于忍不住地呼唤着。 “妈妈”李倩扑到妈妈怀里痛哭了起来，这是痛苦、委屈，无法诉说的泪水。 田壮流着眼泪：“我的女儿，妈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为什么，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为难？是姐姐还是高考，你总不能让妈妈猜谜呀”。 李倩摇头：“妈妈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担心女儿，去陪爸爸放羊去吧”。 她冷静下来，复习功课了。 “人都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和妈最亲了，无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妈妈的，你这是”。田壮焦急地说。 见妈妈难过的样子，李倩：“妈妈真的没有事儿，我难过是怕考不上大学，对不起大家，担心姐姐超生了，超生面对罚款，我想去看看姐姐”。 田壮总算松了口气：“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儿呢？这也不值得你伤心难过，你小妹说的对，考不上大学，先去打工，后当老板，你小妹早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姐超生不是有小鬼子贾树林吗，她婆婆早就和贾树林通气儿了，他能弄生育指标儿，不然他那老高家也不会生小三儿，你就安心下来学习吧，我去陪你爸放羊了，对了，你要去看你姐姐，你就去吧，我也挺想你姐的，你姐不容易呀，这么年轻就养三个孩子”。 李倩更不忍心看到妈妈眼睛里的泪光，妈妈的生活更难更苦，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父母，李倩的心静不下来，她带上复习资料，骑上自行车去看姐姐。 贾超来到《时代建筑公司》工程公司，迎面遇到了兰花，她面带桃花儿地说：“是您，贾老师，您好，您是来找我们董事长的吧？很不巧，他不在，请到我们财务科办公室喝杯茶吧”。 “不麻烦你们了”。贾超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思索着。 精明的兰花：“哦，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是董事长锁着的，即使董事长到公司来，也都是到我们财务科喝茶检查工作的”。她笑容可掬地说。 她的话让贾超更准确地判断，照片儿存放处一定是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他向兰花点了点头儿：“你去忙吧，我到这儿来也没啥事儿，就是顺便走走，我回去了”。 见到妹妹，李烁无法忍住内心的痛苦和不安：“妹妹，你可来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流出眼泪，取出那封信和照片儿。 李倩：“姐，我不看了，我已经知道了，是贾超电话通知曲老师的，他在想办法，让我们相信他，不过很难，我也不抱有多大希望，我知道他爸的为人，不过我主意已定，宁可失去爱情，也不会伤害小妹，曲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她表情很冷静，没有难过，没有眼泪，她不想再伤害姐姐的心，姐姐已经够痛苦够难过的了。 “好妹妹，但愿老天开眼，你不能失去爱情，小妹更不能受到伤害，曲老师的话，相信贾超会有办法的”。 李烁的表情平静，眼里含着渴望的泪光。 吃完午饭后，贾超驾车回到家里，时间很紧，十天内他一定要取到照片儿，给李倩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他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可他绝不允许伤害他爱着的女人。 贾树林自斟自饮地喝起闷酒，他真弄不懂自己的二儿子贾超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像自己的地方，他和自己对着干不说，还去说服他哥和盼盼的婚事推迟到她高考以后再说，没料到他哥竟然还同意了，这不是他的性格，他恍惚大悟，这小子还记得那年在芦苇塘所做的事情吗？想到这事儿，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一口干了杯中的烈性白酒，小声地嘀咕，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自己也已经答应苟厂长要报复李烁给他出气了。 “你这老死鬼喝美了，自己瞎说啥呢？”卢花端着一盘肉撕茄子说。 “炒你的菜吧，我说啥了，你耳朵邪了”。贾树林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卢花生气了：“谁听邪了？我的耳朵好使着呢，明明你在嘀咕什么，真是邪门儿了，也许你在和鬼说啥呢？这个家是没法儿待了，不是吵就是闹”。 这时贾超走过来。 “儿子，你可回来了，你爸精神不正常，自己喝酒不说，还添彩了，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说啥呢，问他还不承认发脾气”。卢花没好气地说。 贾树林一端酒杯：“谁TMD精神不正常，要说不正常也都是你们气的”。 他瞪着儿子：“你回来干啥？回来气我？你个小兔崽子，我就是想不通了，你咋就那么帮着盼盼，他给你啥好处了？你想娶她都不娶，还做你哥的工作”。 贾超：“我那是为了别人着想，也是做人的标准，她们姐妹够可怜的，一个本该考大学的苗子过早地出嫁，一个正准备高考，你怎么就不想着点儿别人呢，放手吧，爸爸”。 “放手？晚了，信发出去了，再有几天不回话，照片儿可就满天飞了”。贾树林瞪着血红的眼睛。 “好，我也阻止不了你那坏心、黑手，来，我陪你喝酒”。 说着，贾超盘起腿坐在炕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白酒：“来，老爸，为了你那个坏心黑手的阴谋没得逞，干杯”。 说着，他和贾树林碰杯，把杯中的酒干了，他又给贾树林斟满了酒，自己也倒满了杯中酒：“来，老爸继续干了”。 他给贾树林斟满了杯中酒。“好长的时间没有陪老爸喝酒了，今天得陪老爸一醉方休”。 卢花急了：“我的傻儿子今天咋耍起来了，你哪陪得了你爸，快别喝了，你是从来不贪酒的”。 贾树林冷笑：“我看这小兔崽子没安啥好心，陪我喝酒，喝吧，我看你跟我耍啥心眼儿”。 他们左一杯右一杯，贾树林的脸白了，身子也有些晃了，嘴里不停骂着：“你个小兔崽子，你灌我”。 突然，他一张嘴哇的一声吐了满桌子，一头歪在炕上。 “妈呀，你个老死鬼，白瞎了我这一桌子好菜”。 卢花照着贾树林的后屁股打了几拳：“老不死的，今天咋喝多了，从来没吐过”。 她哈腰地看着桌上的菜，看看还有没有没吐着的。 贾超：“算了吧，妈，收拾都喂狗吧”。 他趁机取下了贾树林别在裤腰上的一串钥匙。 卢花：“儿子，你咋样？喝多没？” 贾超：“妈，我没事儿，今天我爸是咋了，这么不担酒量？” 其实他并没有喝下去多少酒，都是趁他爸不注意倒在桌子底下。 “妈，让我爸睡吧，他喝太多了，我也有点儿不舒服，到外屋去睡，你也早点儿睡吧”。 此时，贾超的心里很不安，他担心爸爸醒来发现自己的钥匙被他拿走了，幸好妈妈也贪睡，很快就睡着了，他发动了小汽车，向城里驶去。《时代建筑公司》在城边，深夜来往行人车辆很少，打开了公司大门，直奔爸爸的办公室。房间不大，只有一个写字台和穿衣柜，他先看了穿衣柜，只有几件衣服。写字台的抽屉都空着，连一页纸都没有，只有中间的大抽屉锁着，他拿钥匙打开，里面是一大沓的百元大钞，他心里好笑，这个所谓的董事长不学无术，只知道捞钱。他在钱底下找到了一个大信封儿，鼓鼓的，里边是李昕陪客人的照片，还有底板。他终于松了口气，他本想给曲志文打手机，心想不急，还是回家把钥匙偷放在爸爸的腰里。 玫瑰酒吧，贾超静坐在那里等着曲志文和李倩的到来，此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自己说不清楚，总之还是高兴欣慰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终于解脱了，自己即使得不到她，但也是自己心里情愿的。 曲志文和李倩应约来到玫瑰酒吧，曲志文热情地和贾超握手：“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贾超：“应该是我感谢你们，从你们身上使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情，懂得了怎样做人”。 李倩：“我再一次地向你道歉”。 “我替我爸爸道歉，说着，他把厚厚的信封取了出来，照片和底板都在这里，销毁吧，一切都过去了”。 李倩流着眼泪把信封儿捧在胸前，一个劲儿地鞠躬：“谢谢你，贾老师，你挽救了我们姐妹三个人的命运，您对我们的帮助是不会忘记的”。 曲志文：“真的感谢你，你可帮助他们三个姐妹大忙，不过你爸那关是很难过去的”。 贾超笑着：“没什么，早已经和他闹翻了，由他去吧”。望着他们一步一回头摆手的背影，他的心情极好，舒心地笑了。 第四十一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一章 李倩和曲志文下了公交车，她见姐姐的心情十分强烈，恨不得马上见到姐姐，把照片儿放在姐姐面前，她高兴的笑着，想姐姐见到小妹照片儿和底板时会高兴的样子。 曲志文：“看把你高兴的，从你见到这些照片后，脸上始终笑的像花儿一样的美丽”。 “是啊，曲老师，现在我轻松了，像贾超说的那样，一切都过去了，对于我来说，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将全部精力去迎接高考”。 李倩吻了他一下唇，高兴地向姐姐家跑去。 “你等我” 曲志文紧跟着过去，到了姐姐家，谢玉华迎了出来：“可把你盼来，你姐哭着喊着让俊杰去找你，可家里忙的脚跟打后脑勺儿，实在脱不开身，我知道她急着见你是为了啥，是好事儿，为了你的婚事应该高兴才对，人家贾超多好的条件，她为这上火值得吗？ 李倩急忙进到姐姐的屋子里，李烁仰在炕上，见妹妹和曲志文进来，急忙坐了起来，李倩站在姐姐的面前，心里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因为她带来好消息，难过是姐姐明显的瘦了，好看的大眼睛没有往日那么明亮，姐姐……。 她真的想抱着姐姐大哭一场，这次因为她高兴，给姐姐带来了好消息，她们解脱了。 “妹妹这不是做梦吧？姐姐盼你盼得好苦”。 她小声地对她说：“妹妹可咋办呢？恐怕这一关过不去了，我都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可孩子们”。 李倩流着眼泪给姐姐擦去泪水：“姐姐，流泪吧，从现在开始，流下的眼泪是高兴的眼泪，再也没有悲伤，再也没有痛苦，一切都是阳光的”。 李烁瞪大眼睛：“妹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鬼子贾树林的期限只有三天了，我怕极了”。 李倩笑了：“姐姐，小鬼子贾树林的阴谋见鬼去吧，你看这是什么？她从书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信封。 李烁惊惶不安地地打开了信封：“老天有眼，这是真的，妹妹，我们得救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害怕了”。 她双手托着那厚厚的小妹的照片，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倩说：“姐，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高兴的，我们终于解脱了，我和曲老师本该销毁这些照片，为了让你放心，只好带了让你看，贾超说的对，销毁它，一切都过去了”。 李烁笑着：“没想到他们老贾家，还有贾超这么个好人”。 李志强和田壮正在牧场放羊，见一辆小汽车向他们驶来，车到他们跟前停了下来，从小汽车下来了戚运来和李春花：“是姐姐和姐夫”。 李志强和田壮走了过去。 李志强：“没想到姐夫有小汽车儿了”。 李春花喜滋滋的：“你姐夫牛了，鸟枪换炮了”。 戚运来：“这算啥？如今私家车多了去了”。 田壮：“家里一定没有人，都下去干活儿了”。 他看了李志强一眼：“你跟姐姐他们回去歇着，我在这儿管羊”。 戚运来说：“我喜欢大草原，在这儿多待一会儿，这草原屯最近几年的变化太大了，成群结队的牛羊遍布了大草原”。 李春花：“是啊，如今都奔小康了，住砖房，发展畜牧业，看来郝书记的第三步计划创办乳制品厂也不远了，对了，田壮，我们是来接盼盼，准备参加高考的”。 提到盼盼，田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盼盼这孩子有啥事，心思儿这么重，前几天和曲志文老师学习，深更半夜的抱头痛哭，让我心里很不安，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 李志强：“就疑心，她不是说了吗，担心姐姐生小三儿罚款，怕考不上大学对不起大姐”。 田壮摇头：“就这么大点儿事儿，能让她们哭得那么伤心，我看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李春花：“她现在在哪儿？还有三天就高考了，可不能让她有精神负担”。 田壮：“这些天她和曲老师在一起复习功课呢”。 贾树林在家喝酒，他对卢花说：“这几天小兔崽子咋没回来气我？” 卢花说：“你个死老鬼，他来了你还和他吵，不来吧，你还惦记他？你忘了那天把你灌醉，吐了满桌子，白瞎了那些好菜”。一想起来就让人心疼，你说你喝了多少酒，狗吃了你那吐的都醉了”。 贾树林忽然想起李烁的期限十天内最后的报复通牒来，他问卢花：“今天是几号儿？” 卢花看了看桌上台历说：“6月3号儿”。 贾树林一拍脑门儿：“这小臭小人，期限都过了”。 贾树林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砖椅上，兰花很快送来了切好的茶水：“贾董事长，你用茶”。 他喝足了茶水才打开办公室的抽屉。百元一沓一沓的人民币整齐地摆在那儿，他自己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轻轻地取出人民币，底下那张信封儿里装的照片和底板怎么不见了，我明明放在这里的，他关上抽屉，闭着眼睛，再想想，好好儿地想想，不会错的，是放在这个抽屉里，他把一捆一捆的人民币都放在桌子上，仍然不见那个大信封，他边把人民币放在抽屉里边想着，真TMD邪性，这个大信封哪儿去了？他猛然想起那是二小子贾超陪他喝酒，大醉的晚上，他醉得差点儿没过去，他摸了一下腰中的钥匙，那个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觉得脑门子嗡嗡地叫，身子一下倒在地上。 坐在对门财务科办公室里的兰花听到董事长办公室里有声音，她以为他需要送茶，她拿暖瓶进去了，她妈呀一声暖瓶掉到地上，她在扶贾树林时，顺便把一沓人民币百元揣进兜儿里，听到兰花的叫声，王喜才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他们一起把贾树林扶到沙发上躺上，他用手摁着贾树林，吩咐兰花快给贾权和贾超打电话。 贾权先到了，他边喊爸爸边背着他送医院，随后贾超也赶来了，贾超的心里难过又担心，难过的是他把爸爸气成这样，担心的是爸爸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经过初步检查是血压升高和心脏引发的昏迷，马上进行降压稳心治疗，贾超知道自己闯的祸，不敢在他面前，怕他醒来见到他会受刺激，只好开车把妈妈接来，他车速很慢，眼里含着泪花，贾树林很快的就清醒过来，他说第一句话就是小兔崽子呢，他跑哪里去了？看我咋收拾他。 贾权不解地看着贾树林：“爸爸，你说是小二贾超吧，他接我妈去了”。 “小兔崽子，吃里爬外的东西，别让我看到他，可把我气死了”。 “爸，这是咋回事儿？你别生气了，这病，就怕生气，你好好地养病，等病好了再说”。 贾权给他轻轻地抚着胸口，贾超把妈妈带到病房前：“妈妈，我先不进去了”。 卢花瞪了他一眼：“你呀”。 她扭动着胖身子：“我说老头子呀，你这是咋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别嚎了我一半会儿还死不了，小二呢”。贾树林发狠地说。 卢花：“别提小二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贾树林不情愿地说：“想不过去也TMD不行了，就让它先过去吧”。 明天就开始高考了，李倩在曲志文的帮助下满怀信心，她已经准备好一定要考出好成绩。 田壮见女儿的心情这么好，高兴极了：“盼盼今年一定能考上大学的，你的精神状态给了我希望”。 早饭后，李志强和田壮就要送她进城，可李倩不同意：“爸爸妈妈，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家里的活儿那么忙。再说了，你们去，我心里也会紧张的，有曲老师陪我就行，他已经请好假了”。 李春花：“盼盼说的对，你们就放心吧，吃住有我们，有曲老师陪着，她一定会考好的”。 戚运来：“咱们早点进城吧，高考前还有一些手续要办，还有一些时间让盼盼重点复习一下高考资料，现在对于李倩来说，高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宝贵的，你们都放心吧，李倩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田壮和李志强目送着他们远去的汽车，心里还有许多的话要说。 李务农、李志刚和于莲都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向他们招手，戚运来和李春花陪伴盼盼高考。 听说贾树林住院了，让他们感到很意外，这贾树林身体是很好的，从来没有说过有什么病，怎么就一下子住院了。 李春花：“要不听人说平时总有病，更没啥大事儿，有人别看身体好，没闹过啥病，有病，就是大毛病。他住院了，恐怕病得不轻”。 戚运来：“是挺重的，高血压、心脏病，咱们得马上去看他”。 李春花：“你去吧，多买些营养品啥的，其实他啥都不缺，这种病是富贵病，营养过剩了”。 “你说的没错”。 戚运来笑了笑：“咱们也该注意养生了，大鱼大肉吃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儿，我看你该陪我去看看他，咱孩子也在公司工作，没有他咱们也不会有今天”。 李春花：“你先去看看吧，等盼盼高考完再说吧”。 贾树林坐在病床上和主治医生发脾气：“酒不让喝，烟不让抽，不能吃油腻，更不能吃废油，还让活不，酒是我的命，一天都离不开，一天离了酒就打不起精神来”。 那位中年异性主治医生很有耐心地对他说：“你的血压已经不允许你再喝酒了，从你的心脏CT片子来看，你的血液已经成粥状了，幸好没有形成结块儿，心脏有一根血管儿，有一处形成血栓，再不注意，将来就有支架的可能了，因此，今后你的饮食要注意调理，多食清淡水果蔬菜之类的，这种病都是吃出来的，现在的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少吃大鱼大肉是有好处的”。 贾树林很失望的：“大鱼大肉少吃还能忍住？酒可不行，少喝点儿啤酒怎么样？你是要命还是要酒？”大夫也有些生气。 “当然要命”。戚运来替贾树林回答。 贾树林：“运来呀，你可来了，这回真的是要我命了，你是知道的，咱们都是酒缸里泡大的，没有酒可咋活？ 戚运来：“董事长，别着急，事情都是相对的，等养好了病再说，好日子长着呢”。 卢花：“运来说的对，喇喇咕叫还不种黄豆了呢，不是说这病能治吗？血稠，给你用药疏通吗，等病治好了，该吃吃该喝喝”。 贾树林：“TMD闭嘴吧，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病搁你身上试试，不吓尿裤子才怪”。 卢花一撇嘴：“咱心放得正，不做亏心事儿也不得那种病，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TMD给我滚犊子，诚心气我，看我病好了咋收拾你”。贾树林气急败坏得要起来打她。 “老哥，我的董事长息怒，这病怕生气，更不能动怒，嫂子是在逗你开心的”。戚运来劝他说。 贾树林：“我这病是没个好的，小的气我也就气我了，我算是倒了血霉了，小二那个瘪犊子呢，老子都这样了，也不来看我”。 贾权：“爸，小二这一阵子教书呢，过两天来看你，现在你啥也别想了，安心地养病吧”。 他伤心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李倩的心情特别的好，有曲志文陪她，高考一切进展是那么的顺利，每张试卷儿每道答题，耳边总有曲志文的声音像似给她讲解，第一天高考，她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见到曲志文，她高兴地：“谢谢你，亲爱的，太顺利了，笔下生花像是你在帮助我答卷”。 曲志文：“那是你真的下苦功学习了，记住明天答卷儿更要认真，时间来得及要审查，不要急着出考场”。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快餐吃便饭，下午接着考，李倩看了等高考学生的家长：“我姑他们呢？ 曲志文笑了笑：“到医院看小鬼子贾树林去了，他病得挺重，高血压，心脏病，看来是发现照片儿没了，让贾超给气的”。 “是吗？他住院了，这真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李倩笑着。 “我能参加高考，真得感谢贾超”。 他们说着笑着吃饭去了。 戚运来陪着贾树林吃完了晚饭回家对李春花说：“老贾的心情很不好，明显见瘦了，这病实在接受不了”。 他看了一眼李春花：“现在没啥事儿了，咱俩陪陪他吧，他把家里的人都撵走了，就留我一人陪他，这一长夜也够我熬的”。 “好吧”。 李春花叹了口气：“我陪你去那儿坐一会儿”。 来到了医院，李春花的步子迈得很慢，心里想见到他说些啥呢？她不想回首那段她们不该发生的往事。 贾树林见李春花来了，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不能下地迎接，也不能对她太热情，只好笑了笑：“谢谢你来看我”。 他看了一眼戚运来：“都挺忙的，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你咋把春花带来了？” 戚运来：“晚上没啥事儿，应该来看看你，都是老熟人儿，生产队那时你们年年秋天打羊草，都在春花她们家里住，关系处得很不错”。 贾树林：“是啊，那么多年没少麻烦他们家”。 这时戚运来这手机响了，他示意贾树林到外面儿接电话去了，贾树林趁机抓住李春花的手：“这么多年，这小手还是那么细腻，真让人爱慕”。 李春花把手缩了回来：“我看你的病还是不重，邪心又上来了，这哪是邪心，是爱心，这些年来，我闭上眼睛是你，睁开眼睛还是你，这次得病，要不是想着你，早就趴下起不来了”。 贾树林又要伸手去摸她，李春花站了起来：“我早就说过，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她走出病房：“运来，是谁来电话，咋说的这么长时间？ 戚运来：“知道了，晚上到曲老师家吃饭，回来住”。他高兴地说。 “是盼盼，告诉你好消息，盼盼高考完了，考得不错”。 “是吗？我就知道她今年会考好的，你去陪他吧”。 “嗯，那老哥，我回去了”。 “我用车送你去。”“运来，用不着，路不远溜达就回去了”。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倩轻松愉快地高考结束了，她偎在曲志文的怀里：“谢谢你陪着我高考，没有你在我身边，没有你帮助我复习文化课，我不会考得这么顺利”。 曲志文吻着她：“你努力，尽力了，我们可以放松，静等佳音吧，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李倩高兴地点点头，跳了起来：“我轻松了，我太高兴，我的大学梦不远了”。 曲志文：“我还有几天假，咱们好好儿的庆祝，把你高考的消息通知家人们，让他们高兴”。 “先到你家，然后再到我姑家，再去看我姐姐，最后回老家草原屯”。李倩说，他们说着笑着。 张杰陪了几天孙女儿甜甜，实在放心不下家里，是啊，农活太多了，正是农忙的季节，李志刚开车把她接了回去，到家她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听盼盼高考的事儿，李志刚用手机拨通了曲志文的电话，把李倩高考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 李务农：“要是盼盼能考上大学，咱老李家可上天了，她可是第一个大学生了， “那可不，盼盼有出息，对了，她哪天回来，我可想她了”。张杰说。 李志刚说：“她和曲老师在城里逛几天，再到她姑姑家待一天，然后再到她姐姐家住几天就回来”。 田壮笑着：“这孩子看把她美的，不够他忙活的”。 李志强：“让她玩儿几天吧，这一年来，孩子没少吃苦”。 一家人高兴地盼着李倩回来，当面儿听她讲高考的情况才放心。 李倩告别了姑姑李春花和曲志文大包小袋儿的买了许多补品去看姐姐，李烁正忙着做午饭，见妹妹和曲老师来了，高兴地说：“高考考完了好几天了，你咋才来？急死姐姐了，怎么样，考得不错吧”。 “你猜”。李倩笑着说。 “不用猜，一定考的很出色，有曲老师在你身边”。 李倩深情地看着曲志文：“是的，姐姐今年高考非常的顺利，我总觉得曲老师在我身边，在帮助我答卷，所以我的各科儿答卷我都很满意”。 “姐姐真的为你高兴”。 苟旺听说贾树林病了，急开车到医院，一打听，他已经出院了，他带着昂贵的补品来到了贾树林家：“老哥，老哥，你咋还病了呢？平时壮得像头牛似的，他拎着一大堆的补品进门儿就说”。 贾树林欠了欠屁股：“可不是咋的，还不到60岁，正值好时候儿，真是病来如山倒，高血压心脏病，这下完蛋了，不能轻易喝酒了，这下让我咋活？你是知道的，对我来说断了酒就如同断了血脉”。 他摇着头：“还好来病抢救的及时，没落下啥后遗症儿，大夫说了，再不注意，下次犯病就不好说了，净他妈得吓唬人”。 卢花：“你说啥，吓唬你，人家大夫说的话就是科学依据，高血压就像自来水儿管憋爆了，弄个脑出血瘫在炕上，窝吃窝拉的，别说没人伺候你”。“你TMD咒我”。贾树林起身要打她。 卢花：“这不是咒你，这是提醒你，为了你好，好心当作驴肝肺”。 苟旺：“大哥别生气，嫂子说得也对，是好意，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等养好了病再说，日子还长着呢”。 贾树林：“去弄几个下酒菜，我和苟老板喝个痛快”。 卢花：“我看你好日子快到头儿了”。 “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我心中有数”。贾树林不耐烦地说。 卢花无奈地摇着头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贾树林叹了口气：“老弟呀，对不起你，咱们报复报复那个小臭小人的计划落空了，那照片儿底板都让俺家二小子弄去交给人家销毁了，为这事儿还才把我气成这样”。 苟旺点头：“我说呢，好好儿的，咋病了？老哥以后注意点儿身体，气大伤身，算了，别再想那事儿了，这些日子我也反思了一下，人还是要走正道儿，不能为了赚钱不顾人们的身体健康，往后我也要安下心来，好好儿的养猪赚钱了”。 贾树林看着他，有些不解地点头儿，又摇头儿。 时间过得真快，半个月很快过去了，李倩舍不得离开姐姐，李烁更舍不得让妹妹回去。 李倩：“姐姐，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白天做家务，晚上咱们在一起探讨文学，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我回去了，家里的农活儿也挺忙，我不在的时候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高考成绩也快公布了，我知道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烁拉着他的手：“你放心吧，妹妹，我会照顾好自己，告诉家里人放心好了，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回去看你和家人”。 这时，李志刚和于莲到城里送牛奶回来，接李倩来了，李志刚和于莲下了车，给孩子们带来了许多水果儿。 于莲看到平平，安安，珊珊说：“甜甜呢，你可真会生，儿女双全”。 她抱起珊珊说：“你看她生得多好看，长大了一定像你一样漂亮”。 “大娘，你看你把她说的，小东西可不省心了，淘着呢”。李烁笑着。 “大爷大娘，你们坐会儿，我去做午饭”。 李志刚：“不用了，甜甜，我们急着赶回去，下午还得送一趟牛奶，等不忙的时候儿来看你”。 李倩上了汽车，他们走了，李烁站在那里望了很久很久。 谢玉华吃了晚饭，闲着没事儿，忽然想起盼盼和贾超的婚事来，她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天过去了，风平浪静的，甜甜和盼盼也是很开心，她不解其中的原因，她沉思着。 正准备去贾树林家问问情况和原因，卢花就来了，她忙下地，又是给卢花沏茶，又是递烟的说：“大妹子，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家…… “别提了，哎，你说俺那二小是不是傻了？把照片儿连同底板从他爸爸的办公室偷出去，交给人家销毁了，为了这事儿，把那死鬼差点儿没被气死，高血压心脏病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这不，刚出院，又来差事儿了，你家俊杰呢”。 谢玉华：“这扯不扯，贾村长住院了我也没听说，要是知道该去看看”。 “看什么看，没啥大事儿，在家养着呢。” 第二天，大树屯从来没有过妻离子别，哭天喊地的悲痛场面，男女老少好几十口的人拥抱着，拉着手追赶亲人们，上车的那八个日本女人的心都够狠的，一个也没留下来，只留下那八个可怜的中国男人和子女们。等屯子平静下来，贾树林突然对卢花说：“那些日本女人走远了吗？还能不能追上她们？” 卢花不解地说：“咋了？你也想跟她们滚到日本那边儿去？卖国贼”。 贾树林：“你TMD想哪去了？我是想让她们回去，捎个信儿，草原屯还有个日本小娘们儿呢”。 “你就阴损吧，你刚养好了病，积点儿阴德吧，你还想让老李家妻离子散呢？就李志强的身板儿，对田壮的感情，女人要是离开他，他还活不活？卢花用手点着他说。 “你想哪儿去了？我这是好心，田壮是多么想见到爸爸妈妈一面的，那种思念亲人的感受你是没有体会的”。 卢花：“收起你那所谓的好心思吧，安心养你的病”。 说着，她出门去了。 李烁一直待在家里，她不忍见亲人离别的场面，她忽然想起妈妈了，妈妈的亲人怎么就没有来接她呢？她是那样地想念爸爸妈妈，上次她还说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他们一面了，要不把大树屯发生的事去告诉妈妈呢？她想到了爸爸，她犹豫了。 吃晚饭的时候，谢玉华对李烁说：“甜甜，你妈也是日本人，她的家人们怎么没来找她呢？回到日本可就享福了，日本国可富了，你看咱们用的电视机啥的都是日本货”。 高俊杰用筷子敲着桌子：“妈，吃你的饭吧，你当这是啥好事儿啊？妻离子散的”。 “好事儿，我看是好事儿，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支持她，你们去日本发展，到时候给妈拿些日元，不，换成美元”。谢玉华高兴得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了，他们都笑了”。 李烁：“我才不到日本去，那背井离乡的”。 高俊杰笑了：“好样的，真是我媳妇儿，不当卖国贼”。 孙彩云同李昕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 翟志远：“小孙、李昕，今天咱们一起下屯儿吧，顺便给你们带大米”。 李昕：“谢谢你，翟叔，我家还有大米呢”。 孙彩云：“可不是吗？翟老板，我家大米也有呢”。 “你就不能像李昕那样的叫我翟叔吗？那会更亲切，”翟志远看着孙彩云说。 他是真心地想让她叫翟叔的。 孙彩云：“叫叔是有亲切感，但是叫老板，他们的概念是不同的”。 她喜欢叫老板，不然就更没有理由追求他了。 翟志远：“这小机灵鬼，看下次考试不及格儿咋批评你”。 李昕紧握了一下孙彩云的手：“加油儿，真情暖人心，你会成功的”。 孙彩云笑着点了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翟志远坐在副驾驶上，回头对她们说：“我这次去大树屯儿，在朋友家住一天，你们还不知道，前几天日本女人到大树屯儿寻找亲人，把他们的亲人都接走了，就连自杀的那个日本女人的骸骨也被带回国去了，还带走了两个孩子，留下孙海山和他的四个孩子，我和孙海山的关系不错，我得陪陪他，怪可怜的”。 他们都沉默了，李昕的心里有些不安，妈妈的亲人没来接她，以后会不会来接她呢？ 深夜里，李昕紧抱着妈妈，田壮也紧搂着女儿：“昕昕，怎么还不睡？你有心事儿？ 李昕：“我没有啊”。 田壮：“傻丫头，哪有妈妈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你一定有心思瞒着妈妈，说给妈妈听”。 李昕：“我……她灵机一动，妈，是这么回事儿，孙彩云喜欢上翟老板了，田壮惊讶的，你说啥？她才多大年纪？翟老板是咋想的？“ 李昕见妈妈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有故事：“翟老板当然批评她了，说她还小，不懂爱情，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可孙彩云紧追不舍，说什么如今时代，小女人嫁大男人”。 李昕叹了口气：“如今一切都在变，变得有些事情令人不可思议了”。 田壮也叹了口气：“是啊，昕昕，啥都别说了，好好儿的读书吧”。 早晨起来，李昕趁妈妈做早饭对李志强说：“爸爸该给牛羊添草料了，我去帮你， 李志强笑着：“用不着，你怎么今儿个……我女儿勤快了？” 他流着口水：“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李昕跟着爸爸到牛棚给牛添草料。 李志强：“孩子你咋就跟来了？你有事儿吧？ “爸，我跟你说：“你可别着急上火呀”。 李昕小声地说：“前几天来了不少日本人寻亲，把那几个日本人都接回国了，弄得好伤心，妻离子散的”。 李志强的身子晃了一下，李昕赶快扶住他：“你看着急了，不是我妈，我妈那儿可能没有亲人了，要不早随同日本寻亲团来了，爸爸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儿我没有跟我妈说， 李志强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告诉你妈妈好”。 “那可不行”。 李昕急了：“我妈会着急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妈妈回日本去，那样我们可咋办？ 李志强笑了笑：“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的，顺其自然吧”。 早饭李志强没有食欲，他边吃玉米面饼子边爱怜地看着田壮，他的心里就像他吃了这顿饭一样，李昕见到爸爸的表情后悔了，觉得不该把这事儿告诉爸爸。 李倩回家有些日子了，没命地帮助家里干农活儿，她的心情好，有使不完的力气，高考很快就发成绩，如果真的考上大学，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学了，她尽最大努力帮助家里，她今天跟妈妈去牧羊。 田壮：“盼盼，你看，这些日子把你累的，都晒黑了，听妈妈的话，在家帮助奶奶做午饭吧，再说了，学习也不能停下来，有空也得多看看书，你看看人家曲老师，从来书不离手”。 李倩笑着：“我可不能像他那样书呆子，她笑着帮助爸爸打开了羊圈”。 提到曲志文，她决定过几天去看看他。 第四十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二章 大草原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草儿摇曳，花儿盛开，像是在欢迎李倩这位未来的大学生的到来，李倩陪同爸爸妈妈在把牛羊赶到牧场，李倩望着蓝天白云，像出笼的鸟儿欢快地跑着，唱着，她感到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美好，让人留恋，被污染的小河成了养鱼塘，给这里的人们创收，将来这里再创办乳制品厂又会别有一番天地。 她玩儿累了，坐在妈妈爸爸的身边：“爸爸妈妈，你们在想啥呢”。 田壮：“我在想我的女儿会到哪个大城市里去上大学”。她搂着李倩高兴地说着。 他看到李志强的表情，觉得他有心事，她想到了昨天夜里李昕和她说的话，觉得她没有和自己说实话：“志强，你在想啥呢？” “没想啥，我在看咱家的牛羊”。李志强说。 田壮摇头：“不对，你有心事儿瞒着我，昕昕也不和我说实话，昨天夜里我就感到不对劲儿，往日昕昕躺在那里就睡着了，可是都下半夜她还是不睡，紧抱着我的手，我问她，她说是想她同学孙彩云和翟老板的事儿，早晨她又跟你出门儿去了，她跟你说了些啥？平时她贪睡，从来不起早的”。 李志强看着她，他不会说谎，就把昕昕说的话说给了田壮：“我也希望你的双亲远来寻找你，田壮摇头，不会的，这次他们没来，说明他们可能都不在了，我也不会离开你们的”。 李倩紧抱着她妈妈：“我不让你走，不让你离开我们”。 田壮紧抱着女儿，她想念自己的双亲，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亲人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矛盾，如果妈妈真的来接他，他真的决定不了是走还是留，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 这天张杰早上起来准备下地去做饭，她刚穿上裤子下地，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她的膝盖骨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李务农惊慌着：“你这咋了？他急忙地下地去扶她。” “咋呼啥，孩子们还正睡得香呢，没啥大事儿，就是这两条腿的膝盖骨不争气，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张杰满不在乎地说。 “那可不行，哪天上镇医院上，让崔老弟给你看看吧”。李务农扶起了她。 “庄稼人没有那么娇气，动不动有点儿啥小毛病就去医院”。说着她站了一会儿，蹒跚地去做早饭了。 李务农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要强了一辈子”。 田壮上半夜没睡觉，满脑子都是妈妈的影子，虽说影子是模糊的，但是妈妈那说话的声音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田美樱子，你的中国名字叫田壮，记住，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找你的，她相信妈妈说的话是算数儿的，虽然这一次她没有同寻亲团一起来，也许是有特殊的原因，她恍惚听到妈妈和爸爸说话的声音，她睁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她急忙穿着衣服到厨房，见妈妈左手扶着锅台，右手刷着锅：“妈妈，我来吧，快去进屋歇着吧”。 “是的，妈妈，田壮说得对，你快进屋歇着吧，往后您老就不用起来做早饭了，有我和田壮了”。于莲说。 张杰：“上了年纪睡不着，你们该多睡会儿，劳累了一天”。 田壮：“妈妈，我爸说的对，你该去看看腿，趁着轻好治，我也觉得你老走路是吃力的”。 “不碍事儿，上了年纪哪能浑身都那么舒服，说着她又拿起笤帚去扫地去了”。 于莲对田壮说：“我也发现咱妈的腿脚不利索了，哪天咱们让妈到医院去看看，你劝妈，她听你的”。 田壮：“妈不用劝，方才我劝了，妈不听，干脆哪天和大哥送奶子回来得早，拉着妈就去大医院”。 于莲说：“好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办”。 曲志文星期日来到了草原屯看李倩，李倩高兴地：“我正准备去看你，可是最近太忙了，妈妈的心情也不太好，我得陪妈妈，她听到了大树屯儿来日本寻亲团，把那里的日本女人都接回国去了，这么多天你没有来，是工作太忙吗？” “是的，对不起，原谅我没有来看你，本该我帮助你们做一些农活儿，最近接受采访任务，到下边采访体验生活去了”。曲志文说。 李倩：“你的工作太好了，大作家，作家要视野开阔，体验那是必需的，否则不会写出好的作品，这是你常讲的，语文课时对我们说，我想要是我能考上大学，选专业也选文科儿”。 “那太好了，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我是做文字工作，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曲志文欢喜地说。 李倩：“最近我的心情很紧张，高考成绩快发表了，虽然觉得自己答卷儿很有把握，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曲志文：“对你们考生来说，心情都是一样的，我那时也是这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情还不如现在呢，放松些吧，相信自己，走，去下地干农活儿，我只有半天的时间”。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去牧羊吧”。 李倩看着他：“大作家的手是握笔杆子的，握锄头，怕是有些不习惯了吧”。 “你别看不起我，当老师那几年没少带学生们参加那种劳动，但还是听你的吧，去牧羊，我很喜欢牧羊”。他们高高兴兴地牧羊去了。 张杰硬是让田壮和于莲带到市医院去治病，田壮找到了崔志伟，李志刚对于莲说：“你们先给妈看病，我送完牛奶就回来接你们。”“你就放心地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崔志伟听说张杰的腿疼：“嫂子这是西医治的病需要去做CT透视检查，大哥挺好吧，他咋没来呢？我很想他的”。 张杰：“这会儿太忙了，我本不想来看的，可孩子们非逼我来不可，其实没啥大不了的事儿”。 “这帮孩子们做得对，有病就要及时治疗，志伟，咱们帮嫂子到外科儿检查去吧，我现在就去挂号”。纪茜说。 主治医师认真地检查了腿部，手摸、锤敲，经过CT确诊为老年膝盖骨润滑不足所导致的腿病，开了一些口服药治疗，并嘱咐她多休息，少活动，不要过累劳动。 近中午，李务农急着赶来，见到了崔志伟那个亲热：“兄弟，老哥想你，你也不去看老哥？他动情地说”。 崔志伟：“老哥，等忙完这阵子一定去看，对了，盼盼高考一定成绩不错吧，考上大学通知我，我得去喝喜酒呢”。 “那是当然，听盼盼说这次考得不错，挺有把握的，这孩子在曲老师的帮助下吃了不少苦，深更半夜地学习，真下功夫了”。李务农高兴地说。 这时李志刚送牛奶回来了，见妈妈没啥大事儿，心里很高兴，他们中午请崔志伟夫妇吃了午饭，就急着回去了。 高考成绩发表了，李倩的成绩超过了入学分数线，很快被省城某大学中文系录取，这是草原屯第一个大学生，村委会领导很重视，党支部书记郝睿、村长陈林到李务农家去祝贺。 郝睿：“老李呀，你女儿为你们老李家，为咱们草原屯争光了，孩子上大学有什么困难没有，提出来，村委会一定想办法解决”。 陈林：“是啊，李大哥，有啥困难提出来，书记说有困难一定会帮助解决的”。 李务农：“光顾高兴了，有啥困难还没来得及想呢”。 张杰：“请你们放心好了，啥困难都没有，上大学无非就是学费高了点儿，这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啥事儿”。 李志强流着口水：“我妈说得对，学费不成问题，俺家昕昕考上大学，学费也不算问题”。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李昕叹了口气：“我的大学学费恐怕要省了”。 田壮：“你净说没出息的话，向你姐姐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 李昕：“我也想考上大学，可是太难了，我看还是别为难自己了，还是先打工后当老板”。 张杰笑着：“这孩子口气好大，将来会成气候的”。 李志强：“妈，你就宠着她吧，他是越来越野了，两天不进城，三天早早儿的，不是做短工就是查市场”。 田壮：“这孩子是经商那块儿料，人各有志，就依着他吧，你放心”。因为翟志远在她身边的。 李烁得知妹妹考上大学高兴得很，她带着三个孩子，让高俊杰开着车送她回娘家去了，李烁的到来，家里人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张杰：“我的大宝贝孙女儿是轻易不来的，这次一定是要高高兴兴的住些日子，和奶奶好好儿的亲热亲热”。她高兴得眼泪汪汪的。 “奶奶”。李烁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她的怀里。 “奶奶，我对妹妹上大学心里高兴，一定要把妹妹送上车我才回去的”。 她也高兴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强忍着自己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姐姐”，李倩抱着姐姐忍不住哭了，她的心里难过极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姐姐也不会出那事儿，姐姐的学习成绩那么好，早应该是大学生了，也许比大学生更高的学历，姐姐的前途啊，都是因为自己小不懂事儿，毁在了自己的手里，李烁懂得妹妹的心理。 “妹妹，姐姐真的为你高兴，咱们草原屯儿飞出个金凤凰，希望你这只金凤凰飞得更高更远”。 戚运来说：“甜甜说得多好啊，要说草原屯应该飞出两个姐妹金凤凰，一个是姐姐大作家，一个是妹妹大学生”。 人们对戚运来说的话赞不绝口，郝睿书记鼓掌说：“我看运来说的更好，但愿我们草原屯儿这两只金凤凰比翼双飞，大作家再写出我们草原屯儿勤劳善良的人们，大学生深造回报家乡，我们草原屯发展畜牧业，创办乳制品厂，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才，乡亲们经过村委决定，明天在养鱼塘撒网打鱼、分鱼庆祝咱们草原屯，大喜的日子”。 人们欢呼雀跃，李务农一大家的人都流下了眼泪，幸福自豪的眼泪。 贾树林这阵子养病，清闲得很，这天早上，财务科长王喜才来电话，请他回公司有要事研究，他心里明白，一定是资金周转问题，最近几年来，公司经营走下坡路，市场竞争太激烈了，来到公司后，他召开干部会议，了解公司工程和财务收入情况，兰花坐在他身边做记录。 财务科长王喜才：“咱们财务资金周转上只有几百万元，是成立公司以来最紧张的时期，如今接标工程都是承包商自己投资施工，上面投资款迟迟下不来，有的工程竣工几年了，拨款像挤牙膏似的，回一次款，除了打点儿有关领导，特别是拨款，到我们手里就寥寥无几了”。 贾树林：“那也没有办法，如今就是这样，当官的哪个不贪”。 “那也太贪了，啥都讲回扣，狮子大开口”。 贾树林笑了笑：“贪官咋贪的，就是这么贪的吗，投资方掌握经济命脉，施工方张口等食吃，投资方给施工方投资越多，他得的回扣就越多，施工方也不亏，可以谎报工程费，总之就是国家钱不捞白不捞，就拿我来说，别小看这村长，芝麻大的官儿，我还到死不撒手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就佩服老哥，你这倒啥时候儿都敢说实话，真话。” 好了，我看这资金周转问题也没啥好办法来解决，他看着兰花儿和蔼地笑着。 兰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董事长，你啥意思？我可没有啥好办法”。 贾树林笑着：“你当然有好办法，如今当官的钱是捞了，该想色了，如今各行各业经商的推销产品都是有公关小姐，你就当咱们公司的公关小姐吧，欠咱们公司的款的单位，你去公关，请客儿吃饭，送礼费用公司报销，要回款给你提成”。 王喜才伸出大拇指：“高，董事长实在是高，这种做法实在是好，只有董事长你才能想得出来，兰花儿，你一定能行，公司的回款就靠你了”。 兰花面颊绯红：“那我就试试吧”。 贾树林：“咱们建筑公司今后的路还会很难的，创业容易守业难，咱们齐心协力，市场竞争，建筑工程也在竞争”。 他看着王喜才和戚运来：“你们对外工程联络部经理更要努力开展工作，我想咱们公司的前景还是可观的，还有咱们的农场做后勤，运来，今年庄稼长势咋样啊？ “好着呢，戚运来精神十足，玉米、黄豆长势好于往年，不发大水，等着秋收数票子吧，对了，董事长，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是不是咱们到江边儿吃江水炖江鱼”。 王喜才说：“我赞成到江边儿去看大桥，看咱们的农场丰收的喜人景象”。 贾树林看着兰花，兰花拍着小手：“我给你们当导游”。 他们愉快地驾车出城去了。 自从翟志远听说大树屯的日本女人回国，他的心里总也平静不下来，他有预感，田壮迟早会回去的，只是她的亲人还没来寻找她，他很想见她，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没有见过她几次面，这四年来相遇相处，对他的印象太深了，她美丽泼辣，温柔体贴，这是他一生也放不下的女人，他在《草原绿色农贸公司》边指导着李昕和孙彩云的工作，边想着她，有时他不敢正视李昕的眼睛，因为李昕太像她了，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容貌。 “翟叔，明天我就不来了，快开学了，我二姐考上大学了，我也想陪她几天，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照顾，这几年跟着你学懂了很多经商方面的知识”。李昕看着他说。 “也谢谢你对《草原绿色农贸公司》所付出的努力”。 他用期待的目光：“好好儿的学习，像你二姐那样争取考上大学”。 孙彩云：“我们做梦都想考上大学，可是…… 翟志远严肃地说：“没有什么可是，只要付出努力”。 “翟老板光顾谈情说爱了，把接我的事儿忘了吧”。 这时，鞋厂老板白国财风尘扑扑地走了过来。 “哎呀，白大老板，实在对不起，真的把接你的事儿给忘了”。 翟志远双手抱拳：“给你赔罪，自罚三杯”。 “那是必须的，翟老板”。 他色迷迷地看着孙彩云：“我看你这么喜欢经商，跟我到南方去发展吧”。 孙彩云不屑地：“我在你这位花心老板身边工作没有安全感”。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白国财：“我就喜欢你的小嘴儿，真厉害，你放心好了，绝对地安全，我这个人是嘴花心不花”。 “我说志远，我这次来给你们配货站送一车货，工人正在卸货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翟志远：“不用了，我那里的工人做事儿就放心好了，咱们先喝酒休息一会儿，给你们接风洗尘，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忙着出版那本儿《民间风雅故事集》”。 白国财叹了口气：“别提了，书号都谈好了，我得先找销路，生意人啥事儿都得讲究效率，难呐，找人找朋友，哪儿来的销路？ “如今人人都想着法子抓钱，哪有闲心读你那荤故事”。 孙彩云笑着：“我就说嘛，你出书的选题就错了，文学艺术是为了社会，为了大众的，你的荤故事为什么人服务的？” 翟志远：“看到没有，你的思维还不如孩子们呢，方向错了，是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 “好了，咱们先吃饭去吧”。 李昕看着孙彩云：“我就不去了，我得赶回去”。 “时间来得及，忙活了一天了，吃完饭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天黑前能赶回家”。 李倩准备到学校去报到，一家人对她难舍难分，李烁同她白天在一起，晚上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李烁：“好妹妹这次分开，等四个月放寒假才能回来呢，四个月好漫长啊，你要好好儿的照顾好自己，学习别太累，吃好休息好”。她流着眼泪。 “姐姐”李倩抱着姐姐哭着：“我不能离开你，姐姐，我会想你的，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三个孩子够你累的了，就别在地里干活了，等学习不太紧张的时候，星期日我会回来看你和妈妈他们的，省城不太远，曲老师上学时也时常利用星期日回家探亲的”。 李烁：“不用的，那样做你会太累的，一天的时间都在路上，有啥事儿写信吧， “妈妈，我饿了，我要吃手把羊肉”。小女儿姗姗拉着李烁的手说。 李烁：“就你饿得快，整天儿小嘴也不闲着，看你两个哥哥多省心，快点儿长大吧”。 田壮抱起姗姗：“当妈妈的都是这种心理，盼着孩子们快点儿长大，等孩子们长大了，可当妈的就快要老了，到那个时候就想让时间会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因为年轻的时候真好”。 李烁、李倩、李昕都围着妈妈，她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她们太爱妈妈了，是啊，他们都长大了，可妈妈却老了，黑发已经有几丝白发了，眼角也出现了鱼尾纹，年轻的靓丽迷人的妈妈只能永远地刻在她们的心里。 田壮搂着三个女儿，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她太爱她的女儿们了，此时的心情，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舍去她的女儿们。 平平和安安，这些天和张杰非常的亲热，整天围着她太姥太姥的叫着，让张杰欢喜的一步也离不开他们，除了陪他们玩儿，就是给他们好吃的。 第二天，曲志文坐着戚运来的小轿车来找李倩到省城报到，车到大门口儿。 李春花第一个下车：“盼盼，我们来接你了，曲志文和戚运来也高兴地跟李春花”。看到李春花他们来了，田壮他们都迎了出来。 张杰见到女儿来了，很高兴：“春花，妈都想你了，快到里屋坐，运来、曲老师，你们快进屋喝杯茶”。 戚运来：“妈给你道喜了，你老的孙女儿考上大学了，真高兴啊，我妈本想来的，最近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她很想你，老叨咕着要见你”。 张杰：“是啊，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要是腿不疼，早去看你妈了，我们姐妹很合得来”。 李务农家大办了几桌儿，村委会，亲朋好友的欢聚一堂，那些读书的、来年准备高考的学生们羡慕之中看到了榜样的力量。 为了赶时间，李倩不得不离开亲人，她抱着姐姐、妈妈该说的话都说了，可总觉得还有许多的话要说，亲人和乡亲们把她步送到村口儿，李倩含着眼泪和亲人们、乡亲们告别，她深情的望着大草原的亲人们，她更爱这里大草原和父老乡亲们。 李志强默默地开着三轮货车去牧场看管牛羊，田壮坐在车上许久才说：“盼盼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的”。 李志强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啥不放心的，有曲老师陪着她到学校去报到，学校的食宿也不会错的，冷不着，饿不着，不就四个月嘛，放寒假就回来了”。 他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他也很惦记她。 “你就安慰我吧，我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如今咱们的生活条件好了，想她了，咱也去趟省城开开眼界，看女儿，冬天也没啥活儿了”。 李志强：“我支持你”。 他叹了口气：“我就别想去省城了，就我这样子”。 “你这样子咋了？是用人背了还是有人扛了？我看你还是蛮精神的嘛”。田壮笑着说。 “你就拿我寻开心吧，老夫老妻了，你不烦我，我就知足了”。 李志强把车停下，他们到了牧场，忠实的黑子狗跑了过来，向他俩摇尾巴，示意它在恪守职责。 李志强摸了摸它的头，给它一个玉米饼子，它高兴地叫了两声，叼着玉米饼子跑去了。 田壮数着大小奶牛。7头，一头不少，就在那儿卧着倒嚼呢，羊群就没法儿数了，3百多头，就是李志强那么心细，也数不清个数来，幸好各家的羊都有标记，是混杂不了的，另外羊也认生，一般不离群的。 李志强坐在刚打的羊草垛旁：“田壮，过来歇会儿吧，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又是放牧，又是做饭，照顾孩子”。 田壮坐在他身边：“再累心里也高兴，咱家的盼盼上大学了嘛，盼盼算是给咱们的脸争光了，将来出息着了”。 李志强：“坐到我这边来”。 他把右胳膊伸展开，示意让她枕在胳膊上，田壮躺在他右边，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轻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李志强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腮：“睡一会儿吧”。 他不好意思地说：“又流口水了，他用不灵便的左手擦去流在她脸上的口水”。 “没事儿的，不用擦，你也睡一会儿吧，你也够累的”。 再累他们都没有睡意，各自想着心事儿，田壮在想，爸爸妈妈是否还在，他们为什么没来找她，如果真的来接她，她该怎么办？走还是留？她真的不会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亲人孩子们，同样，李志强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更多地是在想他们小时候那幸福的初恋。 田壮：“你在想啥呢？我知道你没有睡，这几天你没有过去那么贪睡了，是在你听说大树屯儿那里的日本女人回国开始的”。 “别想那事儿了，我同她们不一样”。 李志强嘿嘿地笑了：“啥事儿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的亲人真的来寻找你，我还是同意你回去的，这么多年来思念亲人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不过最好是你回去探亲”。 他又嘿嘿地笑了，田壮也笑了：“你还是蛮有心计的，但愿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儿我们都老了，记得我跟你第一次来到这大草原里，那时候对这里陌生又惊奇，过去美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只能留在记忆里”。 “是啊，要不人们都说人生是幸福的，人生最幸福就是在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真好，每当我回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心里总是甜甜的”。李志强看着田壮。 “你说这个时候儿盼盼是不是已经上火车了？才走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她了。”田壮眼泪汪汪的。 李志强：“你说啥呢？是晚车，早着呢，现在她可能在她姑姑家呢，你看看西边儿的太阳，把牲畜赶到芦苇塘，喝了水，回去吧”。 他们把牛羊赶到芦苇塘那边去了。 李烁回到家，谢玉华不高兴的：“你还知道回家呀，好家伙，你妹妹上大学，看把你高兴的，等于给你放长假了，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忙，累的腰酸背痛腰，杆儿都直不起来， “不就是十几天吗？结婚这么多年了，我回去几次娘家”。李烁不高兴地说！她安排好孩子就去忙家务。 “奶奶，家里有啥好吃的，在姥姥家好吃的可多了，我吃肉，大块儿的肉可香了”。平平说。 “奶奶，我也吃肉，吃大块儿肉”。 “看到没，到那儿去，没学到啥玩意儿，学会去吃大块儿肉了，那叫手把羊肉，咱这里不养牛不养羊的，哪来的手把肉？想吃肉到你姥姥家去”。谢玉华不耐烦地。 李烁哄着他们：“好了，平平安安，过几天妈妈给你们买肉，做大块儿，姗姗去和哥哥们玩儿去吧，妈妈去做饭了”。 天黑前，高俊杰回来，看到李烁回来了，很是高兴，他抱起平平：“想爸爸没？” 平平：“想了”。 他又抱起安安，亲了亲：“你想没想爸爸？ 安安：“想了，爸爸，我要吃大块肉”。 李烁笑了：“你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 高俊杰笑着：“知道吃是好事儿”。 他看着女儿姗姗睡觉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要去亲她，又怕弄醒她，只好说：“我的宝贝女儿这几天更俊了”。 李烁忙完家务，安排好孩子们睡下，独自一个人坐在灯下，准备动笔写点儿东西，写什么呢？她想起了郝书记说的话，继续写我们大草原的善良勤劳的人们，是的，她要写他们，写他们的改革开放的今天，草原屯发生的变化和那里的新气象，新生活正在日新月异地向小康生活水平接近，当然她觉得很难，还需要生活，不过她有信心。 曲志文在省城陪了李倩三天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在送他去火车站的路上，李倩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松开：“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好不安，这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意味着新生活已经开始了”。 曲志文吻着她：“生活就是这样，由陌生到熟悉，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感到这里是那么的亲切，让你向往，你现在独立生活了，怎样的独立生活，记住，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他深情地看着她，我是多么的渴望永远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能，我们要有追求和向往，快回去吧，安心学习，期盼着你学习取得好的成绩，让我高兴，让家里人放心”。 “不，我等你到火车站，李倩抱紧他不肯撒手”。 “那不行，我必须见到你进了校门我才放心，学校是有规定的，不许擅自出校门”。 曲志文把她目送到学校大门口儿，他们招手告别。 张杰一觉醒来，她要出去方便，可两脚一落地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心想坏了，这不争气的两条腿怕是不中用了，她吃力地想站起来，可两个膝盖骨疼得两腿直发抖，根本站不起。她趴在炕上，流下了眼泪，我真的老了吗？到老的不能动了吗？还不到70岁。如今生活条件这么好，应该是正当年才对，可我两条不争气的腿呀，以后可让我咋活？她真的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不能影响到家人，不能影响到孩子们休息，可肚子里的这泡尿怎么办？难道尿到裤子里，不能。她咬紧牙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动，好不容易挪到外边，困难极了，没有可扶的地方，她就爬到厕所处就要解手，可她蹲不下，只好一只手解裤带，一只手扶着厕所的门，半蹲不蹲的，还是尿到了裤子里，她失望了，对生活失望了，坐在地上痛苦地小声哭了起来。 李务农醒来一摸，身边的老伴儿不见了，他的心里慌了起来，他知道她最近双腿疼得厉害，夜里常小声地哼哼，他赶紧穿上衣服到外面儿去找，他在厕所旁边看到了老伴儿，正哭得伤心：“你这是咋了？腿脚不便，说一声儿我陪你来吗”。 张杰用两手捶着自己的前胸：“我不活了，我瘫了，我尿裤子了”。她哭得更伤心。 李务农：“没事儿的，会好起来，天亮就到医院找崔志伟，叫他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到大医院去治，我就不信了，如今医疗条件这么好，还治不好你这两条腿呢”。 田壮于莲他们都赶了过来，田壮扶起了张杰：“妈妈，你要坚强，你的腿如今能治好的，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于莲说：“是啊，妈妈现在就到医院去看腿”。 张杰：“孩子们呢，妈拖累你们了，深更半夜地去啥医院？天亮再说，来，你们扶我回屋里”。 田壮和于莲把她扶到炕上，换下尿湿的裤子，田壮也边洗衣服边流着泪，她觉得天塌下来一样，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她就是这个家的天。李志刚、李志强他们都来了，都在劝她。 张杰的心里难过极了：“孩子们，你们去睡吧，妈没事儿的，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去干活。看腿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妈心里有数儿，一半会儿死不了人的毛病，就是遭罪拖累你们了，这可咋办呢”。她流着眼泪。 “你看你这不是给孩子们添堵吗？有毛病咱就看，钱不缺就啥都不怕了，都回去睡觉去吧”。李务农说。 张杰：“你爸说得对，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困了”。说着她就躺下了，闭上眼睛，两眼角流下了眼泪。 田壮没有走：“妈妈，我陪着你，起夜不用到外边去，我给你准备了一个铁水桶，可以蹲在铁桶上”。说着，她紧挨着妈妈躺下了，她的右手搂着妈妈，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张杰泪如雨下：“我的壮壮，你又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你第一次和我睡在一起的样子，那时你的手也是这样搂着我，当时啊，妈妈的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她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似的哄她睡。 “妈妈，田壮轻声地呼唤”。 李倩第一次给家人们写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家安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秋收的季节，本想早几天给你们去写信的，是学习太紧张了，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写作业，我觉得太累太吃力了，因为曲老师不在我身边。 对了，上星期他来看我，给我带来了许多学习资料和日用品，请妈妈你们放心，我在这里啥都不缺，食宿条件都很好，师生关系处得也很融洽，一切都很开心，请家人们放心。 对了，我奶奶的腿病好了没有，一定要治好奶奶的腿，奶奶为这个家辛劳付出了太多，她是个女强人，如今年纪大了，多注意身体，别再累着了，大夫说了，不要多活动，注意身体，时间太晚了，到了就寝的时间，还有许多话要说，总之很想你们，祝全家安好。 盼盼，9月2日晚 张杰太犟了，死活不到城里大医院去看病，她相信上次外科检查时大夫说的话，是双膝盖骨润滑不足引起的疼痛，只能维持治疗，她让大儿子给她买了双拐，解决了她不能自理的问题，并且还能坚持着做简便的饭菜，每当孩子们看她拄着双拐，拖着不灵便的双腿做事儿的时候，心里都很难受，都在劝她到大医院去治疗，她总是说秋收过了再说。 李春花儿听说妈妈的病情十分着急，和戚运来开车来接妈妈到城里治病，李春花儿见到妈妈拄着双拐还在自家做午饭，既难过又生气。 “妈妈，你这是不要命了，家里人都干啥吃的，还有没有点儿孝心？ “我的宝贝女儿你在说啥呢？孩子们对我够孝心的了，没日没夜地伺候我，端屎端尿，洗衣服是啥都不让我做的，现在秋收太忙了，我尽可能做点儿家务活，就是做做饭”。 张杰说着边准备贴玉米面饼子，李春花含着眼泪把他扶到炕上：“妈，你不许动，就坐着好好儿的歇着，我去做午饭”。 戚运来：“真够难为她老人家的了，我来烧炕”。 这时，田壮驾驶小三轮儿车赶回来，见到李春花儿在忙着做饭：“姐姐，姐夫，你们来了，快进屋陪着妈妈唠嗑儿，劝妈妈到城里大医院去看看，去治腿”。 李春花不悦的：“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接妈到城里去治腿，你们也真是的，家里也不留人照顾妈妈，就知道干活儿，也不早点儿回来做饭，让妈妈这样了还做饭”。 田壮：“妈妈，你也真是的，不是咱们说好了吗？中午我回来做午饭。是，我中午回来晚了一点儿，是我不放心志强管那么多牛羊，他实在够累的”。 张杰：“不怪你们，是我实在待不住，现在忙的很，志刚和于莲送牛奶，你爸和兴家忙着收割玉米，起早贪黑的”。 午饭后，大家安排张杰去城里。 张杰本是不同意的，是田壮给她读了李倩的来信，被孙女儿的话感动了，她说：“回信告诉盼盼，你奶奶的腿病好了，别惦记奶奶，好好儿照顾好自己，安心学习”。听了张杰的话，大家都很高兴。 李志刚说：“妈，你就安心地去治病，家里你就放心好了，地里的活儿实在干不过来，咱就雇工”。 于莲说：“志刚说的对，我妈家每年都在雇工，来年实在种不了地了，就把土地承包出去，地的事儿都好办”。 李务农吸了口烟：“就是志强多受累，实在忙不过来，就按照志刚说的办，雇工，我帮助志强管理牛羊”。 李春花扶着妈妈上了小汽车，田壮陪着张杰进城去了。 李烁每次读着妹妹的来信，都为她感到高兴，妹妹考上大学，又稳定了真正的爱情，她好幸福。她也时常想到自己的不幸命运，坎坷不平，难道自己就这样平淡无味地度过一个乡下女人的一生吗？她不甘心又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她本想以创作来寻找真正的自我，写出一部长篇小说，也小有名气，然而现在却笔拙词尽。每当深夜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构思作品时，都感到无从下笔而流泪。生活岁月难道就是在这样痛苦煎熬中度过吗？不，有时她的喊声惊动熟睡的丈夫和孩子们，她拼命地读书，看中外名著。在劳动中，在人际交往中深入生活，她相信只要耕耘必有收获，相信自己会写出好作品。 张杰在住院期间戚运来请来专家给她会诊，确诊和上次医院就诊时是一致的，双腿膝盖润滑不足引起的疼痛，本院治疗方法，保守治疗，如果换双膝盖骨，这种手法省城医院才能做，因为你老的双膝盖骨因过度粉碎性摩擦，就如机器光运转没有油一样，不过手术效果也不一定能保证太好，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而且手术费很高，一般的家庭生活条件恐怕承受不了的，老专家耐心的很负责任的说，看到没有。 张杰叹了口气：“别说花高费换膝盖骨了，就是不收费我也不肯换膝盖骨的，爹妈给的身子不能随意丢掉部件儿的”。 老专家笑了：“那就保守治疗一个疗程，看效果吧”。用药、按摩、针灸，一个疗程过去了，效果并不太明显。 张杰耐不住，非要出院不可，李春花儿只好办理了出院的手续，把她接回自家， 李春花：“你就安心地住下养病吧，住俺家上便所儿，不用愁的，坐便方便着呢，正好快入冬了，冬天回乡下得出到外边儿上便所，遭罪”。 “俺才不怕呢，她看着田壮，在家时都是田壮儿用铁锹铁桶给俺接屎接尿的，也不比你这座便差哪儿去”。 田壮笑了：“妈妈，你可没有说实话，差多了，人家坐便多好啊，又舒服又卫生，姐姐说的对，你老就在这儿安心养病吧，家里不用惦记，有我呢”。 杜玉芝：“亲家你就听孩子们的吧，咱姐俩是个伴儿，你不也知道我一个瞎老婆子的日子多难熬”。 “那好吧，我就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张杰叹了口气。 李务农一家人起早贪黑雇工总算忙完了秋收，紧接着就是打羊草，储备给牲口过冬的草料。田壮和李志强整天的忙在大草原里牧羊打草，只有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会儿。累，他们太累了，但是他们生活的很愉快，因为那奶牛，那羊群是他们的希望，黑子狗也很累，东跑西窜的追赶离群的散羊，这时让田壮想起过去的秃尾巴黑狗来。 田壮说：“志强，过来歇会儿吧”。 她很心疼他，别看他身子不灵便，可是干起活儿来一刻也不闲着。 李志强疲惫着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也累了吧，好好儿歇一会儿吧，活儿是干不完的，当咱们大草原的人也太辛苦了”。 田壮说：“我想妈妈了，想咱们的甜甜和盼盼，过两天进城去看看妈妈”。 李志强：“听你的，过两天咱们进城看看妈妈”。 等大草原入冬第一场飘雪的时候，李志强和田壮开着三轮小货车进城去看妈妈，车上装了不少新下来的五谷杂粮，还带了一头肥羊去。 见到儿子和田壮，张杰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们该来看我了，家里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吧？” 田壮拉着张杰的手：“妈妈，我可想你了，妈妈，你的腿好点了没？还疼不”。 “好多了，孩子，让你惦记妈妈了，要不是你姐拦着我，我早就回去了”。 张杰看着田壮：“我的壮壮晒黑了点儿，更结实了，更俊了”。 “妈妈，我也快成老太婆了，撒娇地在张杰怀里说”。 张杰：“不会的，我的乖儿媳永远都不会成为老太婆，你在妈妈的眼里总是那么年轻漂亮”。 李春花和戚运来忙着卸车里的东西，戚运来说：“春花，今晚让咱妈教你做手把羊肉、 “那是必须的”。李春花笑着说。 晚饭很丰盛，连生、草儿、花儿他们都在，又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他们吃、唱、谈、笑，在欢声笑语中，张杰突然想起了她那可爱的家乡大草原。 第四十三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三章 李倩下了火车，走出检票口曲志文迎面跑来接她：“冷了吧？他给她寄了围巾。 李倩：“不冷，咱这儿冬天的低温同省城差不多，李倩看着灯火辉煌的火车站，这么晚了，先到哪儿去呢？ 曲志文：“到我家，我妈说了，把你接到我们家里去住，我妈说了，上车饺子，下车面，打卤面都给做好了，瘦肉丝儿的，就等着你回来下面了”。 李倩：“这么晚了，不打扰老人家了，我想到我姑家去住”。 她犹豫了一下：“不了，还是住旅店吧”。 曲志文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22点，先到我家吃了面再说，我妈都想你了”。 他拉着她的手：“跟我走”。 见到儿子把李倩带回来，郑晶高兴地说：“志文，快和李倩进屋歇着，水果儿各种各样都有，妈妈现在就去下面”。 爸爸曲永强高兴地：“志文，一定要把李倩照顾好”。 很快郑晶把面煮好了：“孩子太晚了，对付吃碗面，明天炒几个像样菜”。 “大娘太麻烦你老人家了”。李倩笑着说。 曲永强：“今晚你陪着大娘睡，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可想你了”。 “我也是太想大娘了”。李倩边吃着面条儿边说。 这时曲志文的手机响了：“是的，李倩寒假回来了，在我们家吃面呢，好的，不用来接，我送她过去”。 曲志文说：“是你姑父打来的电话，你奶奶在他家呢，奶奶急着见你，李倩吃惊的，我奶奶一定有急事儿，不然她很少住在我姑家，我得去看奶奶”。 她站起身来：“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们二老”。 曲志文说：“你姑父要开车来接你，我说路不远，我送你去”。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爸爸妈妈，你们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在路上，卿卿我我，时而拥抱，时而接吻”。 李倩：“我好想你，在课堂，在睡梦中，我总觉得你时刻在我身边，只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学习成绩才能提高”。 曲志文：“我更想你，本来有机会到学校去看你的，怕影响你学习，最近我的工作压力也很大，办报也讲市场经济，讲效益，只有办得新颖，情趣，才能拥有读者，不然也很难生存下去，作为编辑，不但要审阅稿件，还要自己动笔写高质量的作品”。 “是的，我理解你，搞文学工作，搞创作是很难的，我姐姐遇到了写不出作品也时而苦恼”。 李倩看着他说：“希望你多帮助我姐姐”。 “我会的，我们共同努力吧”。 曲志文停了下来：“到你姑家了，我就不进去了，太晚了，明天下班儿我来接你”。 李倩：“我送你一段路吧，她拉着他的手，我不想离开你”。 曲志文笑着：“你还是那样，永远长不大，我看着你进屋再走”。他们挥手告别了。 见到了奶奶拄着双拐，李倩流泪了：“奶奶，你的腿疼吗？到医院看了吗？ 张杰抚摸着李倩的头发：“宝贝孙女，奶奶的腿不疼，也到医院去治了，没事儿的，别难过，那样奶奶会受不了的”。 说着，她也流下了眼泪。 田壮说：“奶奶可想你了，有时候睡觉做梦还叫你名字呢，要不是我给你奶奶读了你的来信，奶奶也不会到城里医院治病”。 李春花也说：“是啊，你奶奶那么犟的人，是你妈跟你奶奶读了你的那封信来，受了感动才同意到城里看病的”。 张杰：“那是怕我孙女儿惦记我，我本想到医院能把腿治好的，没想到……她伤心地叹了口气”。 李倩：“奶奶，别着急，我想你的腿一定会治好的，等开学时我到省城医院去咨询，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张杰感动地：“不可以，我的宝贝孙女，不要误了你的学习，奶奶的腿没事儿的，你就安心地学习，不要惦记奶奶”。 睡觉时，李倩左边是妈妈，右边是奶奶，她幸福极了，这一夜她好久好久没能入睡。 第二天，李倩告别奶奶去看姐姐。 田壮说：“你回去告诉家人，放心奶奶吧，我在你姑家陪着你奶奶再住些日子，一冬天吧，奶奶身子不方便，冬天咱那儿条件差”。 李倩：“妈妈你就放心照顾好奶奶吧，奶奶，你在我姑家安心养病，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姑姑，姑父，我和曲老师回乡下去了”。 今天正好儿赶上星期日，李倩和曲志文坐公交车下乡去看姐姐。 贾树林他们创办的《时代建筑工程公司》，年终结算工程收入盈利，但差于往年，农场取得大丰收，兰花在讨薪欠款过程中取得效果，受到奖励。 贾树林：“冬季，咱们搞建筑的属于淡季了，工人们放假，但是咱们领导管理人员不能放假，特别是咱们对外工程联络项目人员，要集思广益，广开思路。要深入下去，掌握市场，开发项目，争取夺标，承揽工程，当然这项工作难度很大。就目前发展的趋势，搞工程越来越难了，好歹咱们有农场支撑着。农场的工作，运来你就多操心吧”。 戚运来说：“董事长，你就放心吧，这几年我对种地还挺感兴趣的，也总结了一些种地方面的经验，我已经做好来年种地的准备工作”。 王喜才说：“咱们今年总算解决工人们开工资问题，属实不易，幸亏了农场收入解决了难关，还是咱们家董事长有远见，不然咱们《时代建筑工程公司》，很难生存下去”。 贾树林虽然感觉很得意，但是他的心里明白，今后的道路还很长，很难维持下去了。 李倩和曲志文在姐姐家待了一天的时间，就回到草原屯，因为李倩的寒假是很紧张的，假期不只休息，还有许多的作业要完成，曲志文只能星期日陪着她，他的编辑工作也很忙，大草原的冬天一片洁白，李倩在家里写完作业就去帮爸爸放羊，冬天放羊只有早晨和下午放出去两次，爷爷的年纪大了，一般不用出去牧羊。 李志强说：“盼盼你奶奶说啥时候回来，我挺想她们的”。 李倩：“开春儿吧，我姑母不让她回来，冬天奶奶行动不方便上便所，不过我姑父说了，开春儿会想办法解决奶奶上便所的问题”。 李志强说：“你姑父是大能人，你看咱家都接上暖气了，这土暖气真好，同城里暖气是一样的，今后的日子越来越好，慢慢的赶上城市了”。 李务农又失眠了，老伴儿不在他身边，他总是睡不踏实，是啊，他们成家生活了快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回想起老伴儿这一生，太不容易了，自己的老爹瘫痪了几十年，都是她精心照料，该她享福的时候，他想到这些，他老泪纵横。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李倩告别了大草原的亲人们，告别了城里养病的奶奶，回到学校读书去了。 李烁的心情很不安，人生就是这样，相聚的时候高兴，分别的时候难过，动笔写她第二部长篇小说大草原人们的生活，书名未定，因为她不知道能否写下去。 翟志远亲自开车送孙彩云和李昕回家，快开学了，他对他们说：“你们已经是初中生了，以后重点要放在学习上，不要想着打工的事儿，一心不可二用，你们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一定要有所作为”。 孙彩云：“知道了大老板”。她叹了口气。 翟志远笑着说：“我不放心的就是你，记住我说的话，没有学历是不好就业的，也没有出路的，如今是高科技时代，必须有文化，有知识”。 孙彩云满不在乎地：“顺其自然吧，总之我是赖上你公司了”。 翟志远笑着摇头：“快到你家了，孙彩云，我就不进你家了，卸完大米还得去李昕家呢”。 快到草原屯，翟志远的心情激动起来，白雪覆盖的大草原在夕阳下闪着银光，他想见田壮的心情是那样的强烈，但是他又犹豫了，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的车速放慢了，他觉得自己不该亲自开车来，应该让司机小由开车来，自己还像上次那样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李昕说“要是我妈在家就好了，她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什么？你妈没在家”。他的车速加快了。 “是我奶奶腿疼，走路已经拄双拐了，冬天在这里去便所不方便，住在城市，我估计开春儿才能回来”。 翟志远：“你奶奶病了，这么要强的女人，勤劳贤惠善良，孝敬老人是有名的”。 李昕叹了口气：“我可怜的奶奶为了自己双腿愁坏了，即使拄着双拐也不闲着，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做简便的饭菜，洗洗刷刷的，为这事儿我妈妈还多次伤心流泪呢，这就是乡下的女人”。 翟志远把车停到了李务农家的大门口，大宝宝回来了，李昕高兴地喊着。 李务农从屋里出来了：“这不是志远吗？好久没见了，真是贵客，快请屋里坐”。 翟志远紧握着李务农的手说：“你老好吧，好几年没见了，还是那么硬实”。 “我爸又去放羊了，真是的，大冬天也不歇着”。李昕摇着头。 李务农：“你还不了解你爸，羊是他的命，再不好的天儿，他也每天上午下午得去放两次”。 “我去找我爸”。李昕说。 翟志远：“不用了，卸完大米我得赶回去”。 “不行，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说啥也得喝几盅，嗯，叙叙旧”。李务农拉着他不松手。 这时于莲从厨房走了出来：“是啊，我爸说得对，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俺家志刚和建业去送牛奶，快回来了”。 “谢谢你们，等有机会我会来的，我今天开车是不能喝酒的”。翟志远告别了他们，驾车回程了。 田壮陪着张杰在李春花家养病，近一冬天了，伺候妈妈是很用心的，还帮助姐姐做一些家务。闲暇时间感到很寂寞，她想到草原了，想亲人们了，不知道李志强的身体怎样，他还是那样像往年冬天那样牧羊。同时她也想起了翟志远，这两个男人，在她心里的男人、一个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个是半路相遇，难舍难分。在她身边的人，男人想亲热却不行，远离身边的那个人能亲热却不能，她觉得这样不公平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在她照料妈妈的这些日子里，她尽心尽力，张杰对她满意，可是在闲暇时，她难免想起了翟志远来，现在她们都在城里，应该去找他。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对张杰：“妈妈，我想去看看俩脑袋的姐姐翟淑珍，我在逃难的那四年，她都没有没少帮助我，我老想她了，她家住在城里边儿不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张杰：“去吧，孩子，你做的对，喝水不忘打井人，多带点钱，好好儿的谢谢人家”。 田壮高兴给出了家门，她望着繁华的城市，心里很激动，仿佛看到了翟志远的影子，其实翟淑珍的住宅区她已经淡忘了，过去的平房，现在已经建成了大楼，她决定去《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去见他，那是女儿昕昕告诉她的。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同志，我到《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在火车站附近”。 年轻的司机笑着：“我知道这家很有名气的农贸公司，优质价廉，诚信待客，我家吃的粮食都是在他那里购买的，玉米面儿小米都是在他家购买的，粮食口味儿不一样，有一种过去农家肥的香味儿”。 田壮笑了：“如今农民种地不完全使用农家肥了，都是在使用化肥，所谓的纯绿色食品只不过是使用了部分农家肥，你想啊，城市居民住楼房，公厕基本取消了，农民种地机械化了，饲养牲畜越来越少”。 司机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大实话，我也这么想”。 他停下车，田壮付了车费，下了车，她抬头看着《草原绿色农贸公司》的大牌匾，莞尔一笑，真的像那么回事儿，绿草花香，映衬着醒目的大字，也许是下午购物的客流并不多。 “你买点儿什么？这是优质大米，小米是新米，纯绿色的”。售粮小姐热情地接待着。 田壮笑着：“随意看看”。 她抓了一把金黄色的小米，心想不用问，一眼就能看出是草原屯生产出来的小米，那还是昕昕和孙彩云她们收购的呢，她心急地来到了经理办公室，敲门。 “请进”。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多么可亲，多么熟悉的声音，她拢了拢头发，整理一下衣着，轻轻地开门，翟志远已经站在她面前，她像那年在玉米地那样激情地抱紧他，亲他。 翟志远手足无措，任她摆布，但是他还是清醒了，用力推开她，关上大门。 “你，你怎么来了？ 田壮笑了：“没想到吧，你还是过去那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儿，心里想要做的事就是不敢做”。 翟志远痴情地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我已经不是过去长不大的小男孩儿了”。 “老了，他有些伤感地说，看看我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不过你还是过去那样的漂亮，让人向往，只是，遗憾了点儿，大草原虽然养人，但是风吹日晒的也会慢慢地变老”。 他的心里剧痛，如果眼前这位美人和他在一起，在城里生活着，一定会…… 是他们在玉米地里分别时那样的俊美让人心醉，他们相对谈了很久，难舍难分，最后拥抱深吻而别。 李春花在听到妈妈说田壮去看俩脑袋翟志远她姐去了，心里很是不安，做晚饭心慌意乱，她听说田壮去看俩脑袋翟志远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儿，翟志远她很了解，在她出嫁前，他每次秋后打羊草都在他们家给打羊草生产队的人做饭，他人老实厚道，可是再真正的男人也经不住女的妩媚诱惑，他们有四年的相处之情啊。 晚饭前田壮赶了回来，满脸喜气的样子：“妈妈，我回来了，翟姐非留我在她家吃晚饭，好几年没见面了，有说不完的话”。 她笑着对李春花儿说：“姐姐让你受累了，我来帮你做饭”。 李春花儿不悦的：“饭已经做好了，吃饭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行”。 说着她放桌子：“妈妈过来吃饭了”。 躺在床上，李春花翻来覆去地总也睡不着。 戚运来说：“今晚你是咋了？有啥心事儿？往日你是贴枕头就睡着”。 “睡你的吧，哪来的心事？”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在田壮不在家的这个冬天里，志强度日如年，一下老了许多，每天他除了牧羊就是独坐，回忆他们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那是真好，爱情的火花儿让他俩如胶似漆，拥抱、接吻，笑声。 于莲见他那独坐傻笑的样子，真的有些担心他，一次他对李志刚说：“你弟弟是不是想田壮想疯了？ 李志刚生气地：“你胡说啥呢？我看你才疯了呢，要不我去把妈妈和田壮接回来吧，一冬天快过去了”。 于莲：“还是等到开春儿吧，运来不是说了吗？等到开春儿给咱家安装坐便，妈妈上厕所以后就方便了。我本想去换田壮了，可妈妈是喜欢让田壮陪着她”。 这时，兴家同李志强把羊赶回来了。 于莲迎了上去：“志强，用不着在野外待这么长时间，大雪封地后，牛羊都吃不到啥玩意儿”。 李志强：“别看雪挺厚的，牛羊还是能拱雪吃到草根子，再说了，羊也喜欢在雪地里撒欢儿的”。 “快进屋暖和暖和儿，吃饭吧”。李志刚说。 李兴家：“是的，二叔，你也太辛苦了，明天我去放羊，你就在家歇着吧”。他给他擦去留下来的口水。 李志强：“待不住啊，再说了，崔叔让我平时多活动，这样对我的病有好处”。 晚饭后，李志强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要是田壮在他身边，他早就已经到梦乡了。 贾树林正在召开公司干部会议：“今年咱们公司将要面临着困境，很快就要开春儿了，施工的旺季就要开始了。可是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没有拿到工程项目。我知道国家对房地产开发各项目、各项工程建筑工作抓的很紧，政策性也很强，在资金使用方面、工程质量等方面要求很严格。投资高，采取招标方式开发项目，按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技术等方面的实力，取得中标较大的工程项目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张口等食吃”。 他看着戚运来和王喜才：“你们二位兼对外工程联络部经理，还是要想办法拿一些零散的工程项目，我在想办法求人，把关系打通，主管城建方面的领导也许会有出路”。 王喜才说：“贾董事长，我们就靠你这棵大树了，我是无能为力了，上头没人，送礼都找不到门路，再说了，咱们公司那点儿流动资金都不够大项目工程的送礼钱”。 “是呀，老王说的大实话，就咱们公司上那么点儿流动资金，别说送礼，就是揽到工程，施工也运转不起来，幸亏有农场的收入，不然工资都发不出来”。 贾树林说：“资金好办，实在困难不行可以去贷款，总之，今年的工作全靠你们了，我这身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今办事儿最低档就是吃吃喝喝”。 他看着兰花：“必要的时候还得看你”。 兰花笑着：“千万别对我别抱有太大的希望，欠咱们公司还有几十万的款还没有追回来呢”。 “努力，继续努力，你在这方面的工作很不错”。 贾树林看着她：“我相信你”。 兰花不语，心里在想公司的前景不乐观，自己应该有所准备，她想到了那近百万的流动资金和外单位的欠款。 田壮又和张杰说去翟淑珍那，李春花决定跟踪她，当场捉奸。 田壮高兴的上了出租车，李春花也打出租车跟踪她，田壮在《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市场下了出租车，进了农贸市场，李春花坐在出租车等着她，很快，翟志远和田壮有说有笑的从市场走了出来，翟志远打开奔驰轿车车门，田壮坐在副驾驶上，他们离开了农贸市场，李春花坐的出租，紧跟着他们，翟志远的车在一栋住宅楼停了下来。 田壮说这是谁家？ 翟志远说着是我姐家”。 李春花儿的肺都要气炸了，心里想，这对狗男女，这里一定是你们的爱乐窝，她怒气地跟着他们走进了这栋房子，五层大楼，他们进哪户呢？她决定挨户敲门，当她准备敲一楼第一户大门时，她把抬起的右手又停下来，是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和小鬼子贾树林那年发生不该做的事，她在门洞外徘徊、犹豫着。 翟淑珍和丈夫朱伟见到弟弟和田壮来了，高兴得很。 翟淑珍看着田壮说：“好几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美丽的胚胎，到啥时候也是美人儿”。 田壮笑着说：“别说笑了，姐姐，我都快成老太婆了，姐姐你也没啥变化，皮肤还是那么白嫩，还是城里养人，看你一头黑发，油亮油亮的”。 翟淑珍笑着：“那是我染发了，头发已经全白了，对了，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看姐姐，你就一个人来的吗？” “我和我妈已经在我姐家住了快一个冬天了，我妈腿拄双拐，冬天不能到外面儿上便所，只好住在我姐家，我妈腿病好点儿，我才来看姐姐呢，已经记不起你家的住址了，只好找到志远哥哥来接我”。 翟淑珍搂着她小声说：“是你想志远了吧？ 她笑着：“实话实说，姐姐，我白天夜里都在想他，可见他的机会太少了”。田壮偎在她怀里说。 朱伟站起身：“老婆子多带点儿钱，走到市场采购去，晚上和弟弟一醉方休”。他给翟淑珍使了个眼色。 翟淑珍会意的：“好的，今晚咱们好好儿的庆祝一下”。她边穿衣服边说。 “见到妹妹，我的心里太高兴了”。 翟志远：“姐夫，姐姐，你们别走，等会儿我得赶回公司去，还有许多业务没办完呢”。 朱伟把他摁在沙发上：“啥事儿也没有陪你姐姐，姐夫喝酒重要，姐夫退休了，在家闷得慌”。 李春花在楼道外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们出来，心里想他们一定有那种事儿，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那可怜的弟弟，她打出租车回去了。 翟淑珍和朱伟买了好多肉、蔬菜。 翟淑珍对丈夫说：“咱们回去吧”。 朱伟说：“不急，一个干柴，一个烈火，让他们燃烧一阵吧”。 翟淑珍叹了口气：“你说我那傻弟弟也真是的，那么好条件找啥样女人找不到，非喜欢那个日本小娘们儿，要娶她”。 “那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张杰见李春花儿回来眼睛红红的，不安地问她：“春花，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着你了？ 李春花没有好气地：“谁惹着我了？是你那个宝贝儿媳田壮，她正跟着俩脑袋翟志远在亲热呢。志强，我那可怜的小弟弟呀”。说着她哭了起来。 张杰急了：“春花，咱可不能瞎说，我相信田壮，她是我把她从小带大的，我放心她，再说了，人家俩脑袋也是本分人，好心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始终不找女人，田壮在困难时人家帮助过她，她去找他，看她姐，通情达理的事儿”。 “妈，你也太天真太善良了，现在都啥年代了，人都是会变的。男人心花，女人开放，你以为田壮是本分人？她不是假鬼子，是真鬼子”。李春花儿说。 杜玉芝慢慢地走过来，对春花说：“你妈说得对，没影的事儿可不能瞎说，我看人家田壮还是个本分孝顺的孩子，你看她照顾婆婆多么精心，跟亲女儿一样”。 李春花叹了口气：“对她的辛劳，孝心我是没说的，但是她的不安分，不守妇道”。 她停了下来，又想到自己和小鬼子贾树林过去那段情，她的脸红心跳，觉得自己再没有理由活下去，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仰面躺在床上，任由泪水流。 深夜，李烁坐在写字台前构思作品，眼前只有灯光和书籍陪伴着她，她的思绪很乱，想动笔写作，却不知从何处下笔，看书又看不下去，好难，好难，折磨人的深夜呀，她时常在这种情况下流泪，彻夜不眠。 “我看你是疯了，是精神不正常，深更半夜得点灯熬夜，瞎子点灯白费腊”。高俊杰翻了身，哼哼地说。 “睡你的吧，猪”。李烁没好气地说。 她忽然想起了妹妹给她的来信，还没回信呢，她提起笔在稿纸上写， 妹妹，原谅姐姐没有及时给你回信，那是因为姐姐的心情坏极了，一个冬天快要过去了，可姐姐的写作一点儿收获都没有，那么多的创作时间就那么过去了，说来可笑，姐姐最软弱的时候都感到失去生活的价值，几次在深夜的时候在地上徘徊，是熟睡的丈夫，可爱的孩子们使我坚持下来。 妹妹，你放心好了，都过去了，创作我不会放弃的，生活在向我招手，你在学校生活得开心，姐姐高兴，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就会过去的，希望你珍惜时间，取得最好的学习成绩，让我们拥抱美好的明天。 她想起曲志文老师说过的话，在创作过程中，写不下去的时候不要硬写，要放松，要体验生活，她关了灯，躺在炕上，她想大草原了，想那里的亲人们。 李春花觉得让田壮离开翟志远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这里，回到大草原，因此，她开始对她和妈妈冷淡了起来，让她们觉得有让她们离开这里的感觉。 张杰是特别敏感的女人，她知道女儿是为了田壮的事儿，从田壮到他们家第一天开始，她就不喜欢田壮儿。是的，她是偏心田壮，因为她的父母不在身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望着窗外那些地上觅食的麻雀，她感到春天快要到了。 李务农想老伴儿了，更惦记她腿疼痛的毛病，他的饭量减少了，烟倒抽得更勤了。 大儿子李志刚对他说：“爸爸，明天上午我到城里送牛奶，你和志强到我妹妹家去看看吧，我也好想妈妈，家里的事儿你就放心好了，让于莲和兴家看牛和羊”。 李务农的脸露出笑意：“那好吧，顺便再给他们带点粗粮和羊肉什么的”。 李志强听说明天进城，高兴得一夜没睡，田壮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隐约还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他太想她了，时常在夜里都会梦到她。 见到李务农和儿子来了，张杰高兴得不得了：“可把你们盼来了，我心里想着你们把我们忘了呢，不知道我有多想家，说啥我也得跟你们回去了。” 杜玉芝：“那可不行，运来说了，等开春儿把坐便装好了才能回去的，我们慢慢等”。 张杰：“亲家可不能那么说，你们待我越好，我越想家，这一冬天可把你们麻烦大了”。 “家里人说的啥话”。 “啥也得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来”。 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在姐姐家习惯吗？你白了，也胖了”。说着他流下了口水。 田壮微皱了一下眉头，给他擦去留下来的口水：“是待习惯了，姐姐待我们太好了”。 这一切，李春花看在眼里，看到弟弟，想到翟志远他们之间的差距，这更让她坚定信心，尽快地让田壮离开这里。 “我妈就是这种性格，说做的事儿是一定做到的，我去做饭，吃了午饭再回去”。 李志刚：“妹妹，不麻烦了，下午我还得送趟牛奶呢，再说了，早晨吃完饭晚，一点儿也不饿”。 李春花：“下面时间来得及，下面条儿，羊肉打卤面，这次又带来那么多羊肉，上次带来的羊肉还没吃完呢”。 李志刚：“妹妹，别舍不得吃，咱家还存不少呢，都切成豆腐块儿那么大，挂上冰流儿，用塑料布封好，埋在雪槽子里，新鲜着呢”。 吃了午饭再临上车时，张杰看了李春花一眼，老话说的对，70有个妈，80有个家，吃饭有个柱棍的地方。望着远去的汽车，李春花的眼泪流了下来：“妈妈，原谅女儿吧，女儿是为了可怜的弟弟。” 李志刚回家心切，车速很快。 李务农坐在副驾驶上洋洋得意，张杰坐在后排左边，李志强坐在中间，右边儿是田壮。 李志强左手紧握着她的右手不放：“你想大草原了吗？快一冬天了”。他流下了口水。 田壮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顺便给他擦口水，她想大草原，她更想的是翟志远，她没想到回大草原这么快，这么的突然，连同翟志远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上亲热了，日久生情，分久陌生，这也许是男女之间恋情的一般规律。 戚运来回家见张杰和田壮不见了，急着问春花：“妈妈和田壮呢？ “回家了”。李春花带有哭腔地说。 “你们吵架了，看你的眼睛都哭红了”。戚运来急了。 李春花儿说：“别瞎想了，是我哥来接她们来了，妈妈想家了，非着急回去不可”。 戚运来：“这扯不扯，不是说好了开春儿安装好坐便再回去吗？再有半个月就开春儿了，怎么就等不及了呢？不行，我得去买坐便，给老人家送去，春风刺骨，在这个季节更不能到外面去方便，说着他就要去买坐便”。 李春花急了：“你懂什么呀，没事儿的，有田壮的，她会想出好法子的，妈妈不会到外边儿方便的，先吃了饭再说”。 “不行，吃了饭，商店都下班儿了”。说着他开车出去了。 他选中一个最好的坐便，买了好大的方便袋儿回来，吃了口饭，对李春花说：“你在家看我妈，我下乡了很快就会回来”。 李春花不解地：“还没开春儿呢，你买坐便可咋安装？土冻那么厚，你可咋刨起来？ 戚运来笑了：“你傻呀，先把坐便放在老人家屋里，把大塑料袋儿放在座池里，一次一换”。他边说边坐着吃饭。 “也可以把便池盖儿盖上”。 李春花笑了：“俺家运来，想的就是周到，真有心呢”。 她想到爷爷在世的时候，妈妈是怎样孝敬老人的。 当戚运来从草原屯回来的时候，已经2点了，李春花：“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吃晚饭吧？说着她给他端来了饭菜。在锅里放着，还热乎着呢，对了，在喝点儿酒，不是白酒，是啤酒”。 戚运来摇了摇头：“啥酒也不喝，没心情，近两年公司不景气，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走了，幸亏贾树林早有打算，创办了农场”。 李春花不解地：“不是公司办得挺好的嘛，咋又不景气了呢？别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车”。 “形势变化太快了，过去那种请客儿送礼拿工程指标的做法，如今有些行不通了，国家也要抓反腐了，所以投资商对承接工程单位要求得特别严格，从工程设计、技术、质量等方面都要进行严格的考察把关，你想啊，就咱们那皮包公司根本就无法拿到重点项目的工程指标，也就靠小打小闹混日子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那往后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别那么悲观”。 戚运来说：“别看贾董事长通过上层不能拿到工程指标儿了，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工厂也能坚持一阵，睡觉吧，你说的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说着他躺下了。 李春花没有睡，她在想妈妈临上车时说的那些话，看来妈妈是和她生气了。 苟旺最近出栏了一批猪，赚了不少钱，没有忘记贾树林。 他开车把他拉到城里一家高档饭店大吃大喝：“老哥，现在我算明白了，到啥时候也得做正当的生意，你看我现在多好，垃圾猪不养了，正规的国家供应饲料。不过我那制油机不能闲着，我想办正规油厂，老哥你看能不能向上面儿疏通一下儿”。 贾树林满脸笑容地说：“你也太贪了，养猪场就够规模的了”。 “老哥你还不知道我那小二奶的胃口大着呢，我也没有办法呀，老哥喝酒，他端起酒杯”。 贾树林把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可不能再喝了，大夫让我忌酒，我的血压不行，今个破个例，他自己用左手摸着右手的脉搏，不能再喝了，心脏跳速加快了，我得休息了”。 苟旺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田壮回家的这些日子，她的心情也静不下来，心里想着城里人舒适的生活是那样的潇洒，火一样的激情搅得她好向往。 大草原的雪开始融化了，接下来将是繁忙的单调乏味的牧场生活，她是多么想在城里同翟志远生活在一起。她也曾几次想和志强张口，可当她见到他那笑眯眯流着口水看着他的时候，她的心又软了。她想到她在绝路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他，把她带到这里生活下去，他是那样爱她，疼她，至今还是那样，可自己为什么却变了呢？想到这些，她觉得不能离开他啊，那样他会倒下去的。 大草原裸露出草根，温暖的阳光下，那些草根也露出了绿色，李志强和田壮坐在三轮儿货车上晒着太阳，看着牛羊，南归的大雁一对一对地在空中鸣叫着。 李志强：“春天真好，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人也是那样，我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咱那羊去年秋天虽然卖了不少，今年很快又会发展起来的”。他拉着她的手说。 “是啊，草原人的羊是咱们的生活和希望，你先在这里看着牛羊，有大黑狗，我回去帮助爸爸倒粪吧，过几天该往地里送粪了，爸爸上年纪了，倒粪很吃力的”。田壮说。 李志强说：“你去吧，这里你就放心好了，刨粪别累着，一冬天的粪冻得硬着呢”。 田壮无精打采地往家里走着，城里人的生活太悠扬了，翟志远那如火的激情让她无法平静下来，家虽然是温暖的，外面的世界更是让她向往的。 张杰见田壮回来，以为她哪不舒服：“快进屋躺一会儿。”她拉着她，拄着双拐给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田壮：“不累，妈妈，我回来帮助爸爸倒粪来了，那么大堆的粪肥，一个人得刨到啥时候儿”。 张杰：“不急，等会儿你哥他们送牛奶回来，可以帮着倒粪的”。 她见田壮拿着镐出去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自从城里回来就有点儿不对劲儿，是啥原因呢？难道女儿春花说的，她和翟志远的关系？她摇头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她相信田壮是个好孩子。 于莲她们送牛奶回来了，她进屋先把手洗了，忙着做午饭，李志刚同兴家去刨粪肥。 李务农对田壮说：“你回屋帮你嫂子做饭去吧，干了一上午也够累的”。 这时戚运来开着车来了，李春花儿扶着婆婆杜玉芝下了车，戚运来从车后备厢取出了一个大纸壳子包装的箱子。 “亲家，我来看你了”。杜玉芝下了车就高兴地说。 张杰拄着双拐：“亲家，可老想你了”。 “你好啊，姐姐就是想你呀，咱俩有缘分不开呀”。 李务农他们都围了过来，谈笑风生。 田壮：“姐，姐夫，你们进屋先歇着，我去把志强找回来”。 张杰：“去吧，把牛羊也都赶回来吧，青草刚露头，也吃不着啥玩意儿，不如在圈里吃点儿草料呢”。 田壮走了好一会儿，戚运来说：“走，春花儿，咱们去吧”。李春花高兴得和他一块儿去了。 李志刚看着那大纸壳箱子：“哎，这我当是啥高档便器呢？原来是折叠式坐便器，上面写着字呢”。 张杰：“这孩子咋又买坐便器呢？不是已经买了吗？乱花钱，打开看看，这又是个啥花样儿的坐便器”。 李志刚和儿子兴家好奇的拆开纸壳箱子，都惊喜极了：“奶奶，这种坐便器可太好了，算是坐式坐便器，太便利了，你可以眯一会儿呢”。说着，他坐在折叠椅靠背上，闭着眼睛。 于莲不顾做饭，看着折叠坐便器：“这人也太能研究了，大小便坐在椅子上别提有多么的舒服了，你看这结实的塑料盒子，抽屉式的，洗刷也方便，妈，你这个姑爷，对你可算是孝顺到家了”。 张杰高兴的：“只顾笑，啥也别说了，炒几个菜，和姑爷好好儿的喝几盅”。 戚运来和李春花兴致地走进大草原，春风拂面，太阳把所有的阳光都投入到刚涂绿的小草，鸟儿低飞，时而落下，时而觅食，时而飞向蓝天，路过小河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戚运来笑着：“你在想啥呢？ 李春花脸都红了：“你在想啥呢？ 戚运来亲了她一下：“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俩的草儿，花儿”。 他望着静而开始融化的小河：“时间过得太快了，如今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们都已经老了”。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过去有着美好美丽传说的小河儿已经成为记忆，现在的小河儿已经成为养鱼塘了。 远处李志强和田壮已经把牛羊赶了回来，戚运来和李春花儿迎了过去，戚运来他们来到这里住了三天，不是帮助他们牧羊，就是干农活儿，一家人其乐融融。 张杰又一次提起坐便器的事儿。 戚运来：“就目前来讲，折叠靠背椅坐便器是最适用的，开始本想跟你老安装瓷器坐便器，咱这里条件不具备，没有自来水儿，只能等以后这里装上自来水儿，到那时我和春花儿一定给您老用上城里用的舒适又卫生的坐便器”。 张杰笑着：“我的好姑爷，怕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妈妈”。李春花儿不悦的：“你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如今发展的很快，要不您再和我们回到城里去住”。 “不用了，在咱这儿，我享受的待遇是最高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张杰擦着眼泪说。 早饭后，戚运来他们开车回去了，望着他们进城的方向，田壮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城里的生活，翟志远的身影，是离开这里，还是…… 第四十四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四章 在这春耕大忙的季节，田壮病了，没有食欲，说是胃不舒服，人也消瘦了。 张杰和李志强吓坏了，李志强牧羊也没有心思，早晨起来把羊赶到大草甸子，就回来围着她身边儿转，张杰更是寸步不离地在她的身边，嘴里还不停地说：“田壮是轻易不闹病的，崔半医在她小时候就说过，她病好了后结实着呢，这次是咋了”。 李志强说：“是，崔叔的话灵着呢，这么多年了，田壮可是头一次闹毛病”。 大家多次劝她去医院，去找崔志伟看病，到底是咋回事儿，可她说啥不肯，总是说过几天就会好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心病，老人们说的对，常年劳动的人一下子待下来，没有病也会闲出病的，这话儿准着呢。 田壮躺了一个来月，真的觉得四肢无力，脑袋迷迷糊糊的，身子冷了起来，天旋地转的。她觉得不能再这样闲下去，面对现实吧，这也许就是命运。她开始做家务，做饭，依然服一些健胃的药，她是有些胃不舒服，那是缺乏劳动了。但是她也看不下去李志强的辛苦的忙在牧场里，长期下去会把他累垮的，她开始和他一起牧羊。 在牧场上，李志强抱着她哭了：“田壮，这些日子我怕极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什么羊，牛啊，啥都没有你在我身边最重要”。 田壮也流泪了，他的话，他的真情打动了她。她总觉得对不起他了，发现眼前的他也瘦了许多，眼窝儿也凹下去了，头发也花白了。她想到她小时候，想到他们这么多年来走过的道路，也只有想到这些，她才觉得他的真诚，他的可爱。 翟志远的心被田壮搅得无法平静下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这次相遇所做的一切，更让他无法忘掉她的影子。他真的在考虑她临走时和他说的那句话，我想和你永远生活在一起，他想见到她，现在就想见到她。 星期日下午，孙彩云和李昕又来到了《草原绿色农贸公司》来帮忙，翟志远的心里高兴极了，他这次下班儿前去送她们，他要见田壮，他要把他压抑多年的心里话说给她，否则他会疯的。 周日的生意很好，李昕和孙彩云忙着售卖，招揽顾客，翟志远高兴地望着李昕的可爱的样子，她的美丽举止太像她妈妈了。 身边的孙彩云有些嫉妒地：“别忘了，你的身边还有我呢”。 “你想多了，彩云，看到她又使我想起了我一生中放不下的那个人”。 孙彩云叹了口气：“哎，你一生放不下的那个女人，可把你折磨苦了，看来我也没戏了”。 翟志远也笑了：“你说啥呢，我们怎么可能，我的女儿都有孩子了，我都是老一辈儿了”。 他的话让孙彩云心里一阵难过，到了下班儿的时间，翟志远自己在小车的后备箱里装了四袋大米：“走，彩云，李昕，我送你们回家”。 李昕：“翟叔，送我们回家可以，可这大米……。” 孙彩云：“是呀，翟老板，总是这样，我们咋好意思？” 翟志远：“这是员工的待遇，客气什么，上车了”。 红色的奔驰轿车驶出了厂，翟志远的心情特别的好，他们有说有笑，他们的车速很快，因为他想见到心上的人的心情太强烈了，到了大树屯儿，翟志远给孙彩云家卸了两袋大米，在驶向大草原的路上，翟志看着身边的李昕，真的想叫她一声女儿，可他不能，更没有那种勇气，他心里说，田壮啊，田壮，你给我留下的是无尽的幸福，无言的幸福。 李昕：“翟叔这次到我家一定要吃晚饭，我爷爷奶奶他们都很想你，好多年没有见到你，都想见你这个大老板现在的样子”。 翟志远：“我算什么大老板？农民的儿子，永远都是农民的儿子，生活条件再好，农民的勤劳，朴实是不能忘记的”。 到了李务农家：“于莲笑迎出来，这不是志远哥嘛，这么多年没见了，一点儿都没变样，快到屋里坐，妈，志远哥哥来了”。 听到翟志远来了，张杰高兴地拄着拐棍儿：“是志远吗？，贵客，快到屋里喝杯茶，昕昕呢，快给你翟叔沏杯好茶”。 她笑着对翟志远说：“大好人呢，志远，田壮那几年你没少操心，昕昕这几年你又没少帮助她”。 翟志远：“大嫂，你的腿该到城里好好治一治了，费用方面不成问题”。 张杰：“这腿呀，愁死我了，镇里的医院，城里大医院都没少去，就这样儿保守治疗”。 翟志远看着眼前这位白花的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打羊草见到她时，她是那样的年轻漂亮，勤劳善良，可如今……真是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 翟志远抹了把眼睛：“嫂子，大哥他们都好吧”。 “都好的，他们下地也快回来了，农民苦啊，起早贪黑的，太阳不落山是不会回来的”。 李昕：“奶奶，我去接爸爸妈妈他们回来”。 她对翟志远说：“翟叔，你先喝茶，我去找妈妈爸爸，他们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说着，她跑了出去。 翟志远目送着李昕，透过窗外望去，牧羊人一群一群地回家了，咩咩的羊叫声不断地传来，蓦的，他看到远处，李志强和田壮在往回赶牛羊的身影，李昕高兴地在他们身边说着笑着，李志强那行走不便的右手举起放羊鞭那吃力的样子让他心痛，他似乎看到了他那不停流下来的口水，他痛苦，内疚，没有勇气面对他。是他们回来了夕阳躲进云层里， 他打开了后备箱，卸下了两袋儿大米，他说，“大嫂，我有急事儿回去了”。 他钻进小轿车，加速驶去，他视线模糊了，不觉中在一片绿色的土地处停了下来，他下了车，留恋不舍地回头望去，田壮似乎看到了他，有意地走到他们后面向他招手，他闭上眼睛，泪水涌了出来，晚风微吹，一阵扑鼻的清香袭来，他睁开眼睛，这里不是那年同田壮钻进玉米地的地方吗？今年种的不是玉米地，而是改种黄豆了，他似乎悟出了什么，种庄稼可以换茬，可人……他的心情静了许多，驾车回城了。 曲志文改编完成李烁的短篇小说《大草原的雪》和季主任请假下乡，和作者征求修改意见，下了公交车，来到高俊杰家和李烁见面，高俊杰一家刚吃完午饭，准备下地干活。 高俊杰对他很热情：“曲老师，曲作家，欢迎你到我家做客”。 曲志文：“给您添麻烦了，高大哥，以后叫我小曲就行”。 说着，他取出李烁的书稿：“李烁，你的短篇小说儿《大草原的雪》写的很好，我们都拜读了，就连季主任都赞不绝口，你写出了大雪覆盖的原野，大雪快融化的润，它们茁壮成长和农民同样渴望大地春耕育苗儿的心情，对了，还有，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要办，你妹妹让我到草原屯去一次，看看奶奶是不是同信上所说的一样，冬天在城里姑姑家过冬，她知道奶奶的性格，春天她一定会回来的，姑父说得坐便器真解决了吗？ 李烁笑着：“我妹妹真有孝心，正好儿，我也想看妈妈了，咱们一起回去，俊杰，下午你开车送我们行不行？ “没问题，顺便带去点儿做根的小黄瓜刺儿，别看着她小，鲜嫩着呢”。高俊杰顺口答应着”。 谢玉华她吸了口烟，不高兴的：“春天忙的团团转，可真是的，还拿啥做根黄瓜？贵着呢”。 高俊杰：“妈，你别太小气了，做根黄瓜不摘完是耽误上面儿的大黄瓜长的，这你还不懂”。 “懂，我懂，只要你媳妇儿有话，啥都是圣旨”。 李烁笑的：“妈，你别生气，做根黄瓜不要了行不？” 高伟不耐烦地：“别听她的，咱们想干啥就干啥”。 “还是我爸懂我们，高俊杰笑着去发动三轮车”。 谢玉华用手指着高伟：“你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在孩子面前讨好，看晚上谁给你做饭吃”。 高伟吸了口烟：“你能饿我，可你不能让你宝贝孙子们挨饿”。 李烁笑着：“爸妈，你们都放心吧，平平安安都上学去了，珊珊我们带着，保证在做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回来”。 曲志文在给李倩写回信 亲爱的李倩，真想和你面对面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姐姐的短篇小说《大草原的雪》很快在报刊发表了，我想在读者中一定会有不小的反响。你姐姐终于在创作的困境中走了出来，让我们为她高兴，更希望她的作品像雪片似的飞来。你交给我的任务不但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好，我先到你姐姐家和她商榷修改作品的意见，并一同到草原屯去看奶奶。你姐姐的到来，全家人都高兴极了，只是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奶奶听说你那样的关心她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奶奶现在使用的坐便是你姑父买来的最高档实用的靠背坐便，舒服极了。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安下心来学习，学得更好，学到更多的文化知识，回报家乡。 时间过得真快，再有两年你就大学毕业了，我想你这个优秀的大学生更有作为，太晚了，妈妈在催我休息。 吻你的志文 6月5日 田壮坐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咩咩叫吃草的羊群，她的心又飞到了城里，飞到了翟志远的身边，那天，他看到了翟志远的身影，这熟悉迷人的留恋的身影，他为什么不让她见到，他又开车走了呢？他的车，他那身影还是停留在那片让她想念的玉米地处，她相信他同她都不会忘记那次短暂而永生值得回味的记忆。 她想他离不开她，她决定要进城去找他，她对身边的李志强说：“志强，我想甜甜了，我想去看她”。 李志强刚一开口就流下了口水：“我也很想她，明天我开三轮儿车，咱们去看她，那怎么行？咱俩都去了，谁放羊，这样吧，我跟哥哥送牛奶车子去，他们把我送到大树屯就行，明天再去接我回来”。 “你的想法很好，就这么定了，你去甜甜家，别着急回来，好好儿陪女儿几天，家里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李志强看着她高兴地说。 这个夜晚，田壮没有睡意，她的脸笑出了花儿，心里想，她很快就能见到翟志远，她看着身边熟睡的李志强，心里说，对不起，志强，原谅我没有跟你说实话。 第二天早上，李兴家和于莲到城里去送牛奶，他们把车开到了大树屯，田壮下了车，对于莲说：“嫂子，别忘了，明天送牛奶回来，上午接我”。 于莲：“放心吧，田壮，嫂子记着呢”。 田壮见他们开车远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巧开来了一辆进城的公交车，她上了公交车进城去了。 李志强把牛羊赶进大草甸，无精打采地坐在草地上，他看得出来，田壮从城里回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的心已经不在大草原了。她的这种想法其实在他们分别四年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是没有现在这样的明显，他有些后悔当初把她托付给翟志远。他不怪她，她有她的难处，他想到了他们相遇，热恋，同床共枕那欢乐幸福的时光，他流泪了。汪汪汪……黑子狗狂叫着去追赶离群的散羊，那是受到了他家的牦牛和东院老尚家的牦牛为了争夺配种权受到惊吓而跑散的，他本该用羊鞭强行制止它们，可他没有那种心情，任它们去吧。 田壮到了《草原绿色农贸公司》，直奔经理办公室，翟志远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又来找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田壮那火热的唇已经吻在他的唇上。 翟志远用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推开：“田壮，放下吧，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你说什么？我这么着急来找你，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离不开你”。她坚定地说。 翟志远急了：“你说什么傻话，这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也离不开我的，昕昕说过，你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说她很像你一生放不下的那个人”。田壮含着眼泪说。 翟志远也流泪了：“是的，你就是我那一生中放不下的那个女人，可你知道，那天我在你家时，我看到你和李志强牧羊回来，当我看到李志强走路，举起放羊鞭那吃力的样子，更让我想到了他流口水的样子，我的心里很内疚，我不该伤害他，这样做对他太不公平了”。 田壮抽泣着：“我躺在他身边，也守了这么多年活寡，这对我公平吗？我是个女人，我要做个实实在在完整的女人”。 翟志远无言面对他心爱的女人，他一生都放不下的女人，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李志强走路扬鞭流下口水的样子，时刻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对这样一个坚强善良，热爱生活，钟爱妻子的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再伤害他了。 他强忍住泪水：“田壮，回去好好儿的和志强生活吧，我们之间的恋情只能永远的在心里”。他轻轻地把她推出门外，关上办公室的大门。 “志远，志远”。 田壮用力地敲着办公室的大门，大门没有向她敞开。 贾树林最近情绪很不好，烦躁不安，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不是掉在坑里爬不上来，就是上高下不来，更有时有恶狗追，吓出一身冷汗，大叫着，弄得卢花晚上也睡不好觉，昨天他又失眠了，天亮前到外面撒了泡尿，躺下后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把他惊醒，他睁开眼睛说：“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刚睡着，是谁这么早打来电话”。 卢花从厨房跑出来：“都太阳晒屁股了，还早”。 “喂，是哪位？是老王啊，在家在家，死鬼，接电话，是王喜才找你，大清早的就找你，八成没有什么好事儿”。 贾树林看了一下表，都八点了，不是大清早的：“喂，老王啊，啥事儿，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贾树林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说。 “贾老弟，运来开车去接你，估摸着也快到你家了，公司出事儿了，等着你回来处理，不过你可千万别着急，一定要冷静，注意身体”。 他心里一惊，心里想公司一定出什么大事儿了，这么些年，公司一般的业务都是他们处理，从来不用他操心，他放下电话刚坐下，外边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看来公司真的出什么大事儿了，运来都不进屋儿了，他穿好衣服。 戚运来迎了上去：“嫂子，公司有急事儿，我就不进屋了”。 他打开车门，贾树林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急忙进城了。 贾树林：“公司出啥大事儿这么急三火四的”。 戚运来：“董事长，你千万别上火，自己身体重要，是资金问题”。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资金周转不开，这我知道，我正想办法呢，财政局已经疏通好了，拨款很快就会批下来的”。 戚运来说：“贾董事长，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挺住，不能着急上火”。 贾树林笑了：“我就纳闷儿了，你和老王都是这么说，这么劝我，就好像我有啥事儿顶不住犯病似的，有什么难关呀，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他满不在乎地说。 进了公司，戚运来把他直接带到财务科儿，财务科长王喜才迎了过去：“贾董事长，你先坐下”。 见到自己的大儿子贾权也在说：“你们这是……兰花儿呢，她怎么不在？ 王喜才说：“兰花儿……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用手指指着打开门的保险柜：“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树林的身子晃了一下，贾权上前扶住他，王喜才：“这个有心机的兰花儿呀，她感到咱们公司不景气，早有准备，百万流动资金都卷走了，她在外面追回的款带走多少，还不清楚”。 贾树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戚运来：“贾董事长，你没事儿吧？我们商量过了，准备报案，可你家贾权硬是不同意，你是董事长，等你这次决定，不过你说过她是一位领导的亲戚，还真得慎重”。 “什么他妈的亲戚，骗子，都是TMD骗子，贾树林拍桌子：”报案，立刻报案。 贾权急了：“不许报案，我相信兰花，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相信她过几天就会回来，会把所有的钱带回来的，她是借用，对，是借用”。 戚运来：“贾权，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可你要面对现实，不要对她抱有幻想，她这是携款潜逃，是犯罪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许你们报案”。贾权坚持着。 贾树林：“我看这样儿吧，先到她家乡去找找看，我听她说过，她家住在农村三沟屯儿，离城市不太远，几十里的路”。 “三沟屯儿，没听说过呀，到哪儿去找呢”。戚运来摇头。 贾树林不耐烦地：“她说过了嫩江大桥一直往西走就到了，就到那边去找吧”。 “好，我去，现在就去”。戚运来说。 “我也跟你去”。贾权说。 贾树林觉得头痛的很厉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眼前兰花那可爱的笑脸，温柔的话语和那咯咯甜美铃铛般的笑声，是在OK厅里，这个画面过去了。眼前又出现她令他难忘的画面，也是在OK厅里，当他听说她爸爸治病没钱住院时，他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她1万元人民币。那还是苟旺送给他的，他在怀里还没焐热呢。当他看到她偎在他怀里流着眼泪啜泣时，他既心疼又幸福，对了，还有车，他记得送给她车时，她把车开到了农场玉米地里，当时他冲动了，被她说的那些话打动了，他心软了，没对她下手，现在想起来后悔死了。 下午，戚运来和贾权赶了回来，让他们失望的是，三沟屯儿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兰花儿的人。 贾树林对兰花儿彻底失望了，想起苟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小姐的话都是谎话，小姐流下的眼泪都是骗人的。他发狠地在心里说，兰花啊，兰花，你怎么这么对我，你不该这样对我。他又想到了自己小儿子贾超，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但他不甘心，他要做强者，他吃力地站了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眼花，一头晕倒在地上。 “贾董事长”。 “爸爸”。 “快去医院”。王喜才大叫着。 大家慌乱中把他送到了医院。 李志强总觉得田壮有心事，平时只知道干活，笑声更谈不上了，这天下午，他们把牛羊赶到了大草甸，李志强对田壮说：“来，田壮，咱们坐下歇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田壮：“你有啥话对我说？整天地在一起，还一本正经的，年轻时那快乐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嗯，余下的时光只能混日子了”。 她咳了一声：“你说人活着有啥意思？ “你可不能有这种厌世的心理，你看如今生活条件有多好啊，不为别的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你看我都这样子了，我还好好活着，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是强打着精神，我流口水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走路更吃力了，我是不想拖累别人，更不能忘记我以前下的决心，不让你受一点儿苦，可我没有做到做好”。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田壮被他说的话感动了：“志强，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她的心情是因为她去找翟志远被拒绝门外造成的，也许翟志远说得对，该放手了，可她却怎么也放不下他，男女之情，难得放下的男女之情啊。 李志强见她发呆的样子：“田壮有啥心里话，说给我，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去都是相互知心，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志强，没有，真的没有”。田壮摇头。 “哎，我明白了，你是在想远方的爸爸和妈妈了，大树屯儿那几个日本女人已经回国一年多了，你爸爸妈妈也该知道你的信来接你了”。 她看着李志强憨厚实诚的样子，不免心里有些愧疚，看来还是志远说得对，只能把她们之间的情永远地记在心里。 她叹了口气：“我的心里很乱，想了很久，爸爸妈妈他们离开我的时候的情景，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想到我们小时候儿，更想我们的孩子们，甜甜、盼盼、昕昕。我们的甜甜不容易呀，带着三个孩子，白天劳累，晚上熬夜，不是写作就是看书，她说这是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这几年来，在最痛苦的时候，是写作让她坚强了起来。 李兴家开着车把张杰送了回来，她下了汽车，拄着双拐：“田壮，志强妈妈来看你们来了”。 他们迎了上去，田壮：“妈，你咋来了，多不方便呢？ 张杰笑着：“在家实在待不住，也想看看咱们这里大草原，这里多美呀，多么富有的大草原，养育着那么多牛羊，听郝书记说，明年就准备在咱们这里开办乳制品分厂，总厂的科技人员已经下来查过了，咱们屯儿养殖的奶牛已经够规模了”。 李志强高兴地：“咱们草原屯儿又有大发展了，养鱼塘、乳制品厂那一定达到了小康的生活水平”。 田壮的心里明白，妈妈的到来不是欣赏大草原的，是对自己不放心，她早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心已经不在大草原了，她不能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李家人，她要稳定下来已经烦躁不安的心，过平静的生活。 放暑假了，李倩的心早已飞到曲志文的身边，飞到了大草原，曲志文到火车站去接她，他们在饭店吃了午饭：“先到我家，曲志文看着她说。 “当然先到我姑家了”。李倩笑着说。 曲志文：“那好吧，听你的”。 李春花见到李倩他们来了：“倩倩放暑假了吧，快带曲志文老师到屋里坐”。 她看着李倩：“还是省城水土养人，脸白嫩，更比以前漂亮了，曲老师，你可艳福不浅的”。 杜玉芝：“省城的大学生都有出息呀，再有几年就毕业了吧”。 李倩：“大奶奶，是的，时间过得真快，你老可还好吧”。 杜玉芝：“能好到哪里去？快入土的人了，你们快歇着吧，坐火车也够累的，春花呀，快做些好吃的”。 曲志文：“不用了，姑，我们中午已经吃过了”。 李倩：“是啊，姑，我和曲老师到饭店吃完了，姑父呢，还那么忙吗”。 李春花叹了口气：“不那么忙了，他们的公司倒闭了，你姑父他们现在在农场忙着呢”。 李倩：“公司不是很盈利的吗？怎么会倒闭呢？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就是他贾树林用人不当，不知道哪儿弄出个小美女到财务科管钱，这不，流动资金全部卷跑了，为这事儿，贾树林废了，坐轮椅了，他这一倒下，谁还能把公司撑起来呀？没办法，你姑父他们只能在农场以种地为主了，忙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家一趟”。 她叹了口气：“我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她说的话让李倩感到很不安起来，姑父他们的公司全靠贾树林撑着，他这一病，公司就倒闭了，不过姑父他们，靠自己实际能力创造财富更是一件好事儿。 李倩和曲志文告别了姑姑，去看姐姐，她太想姐姐了，她姐是个坚强有理想的女人，遇到那么大的不幸，能够生活得如此幸福丰富多彩，她高兴见到了姐姐，李倩抱着姐姐流下了眼泪。 “姐姐你好吗？妹妹想你，听曲老师说你又发表了作品《大草原的雪》，真为你高兴，作品在哪儿，我马上就看”。 李烁给她擦去眼泪：“我更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心里缺点儿什么，缺什么呢，亲情和对我创作的帮助，你知道你在姐姐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每当我创作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想起了你，你对我的鼓励”。 她看着曲志文：“对我帮助更多的还是曲老师，他给我上语文课讲作文儿的时候，那深刻的话语和那感人的字里行间，永远地在我心里”。 她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曲志文：“李烁你发表的作品很受读者的喜欢认可，都盼望着你的下一部作品问世”。 李倩看着她姐姐：“你一定在构思下一部作品了”。 李烁点头：“我是不是有些发狂了，敢说大话了？我在构思写我们大草原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写奶奶，写妈妈，写我们一家人的故事，我觉得这部长篇小说题材可取，你想啊，妈妈是日本战败，从小遗弃的孩子，爸爸把她带回来，被收养长大，爱情、亲情，感人的故事，书名就叫……书名就叫《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姐，真有你的，这个题材太好了，是个真实的生活故事，是啊，我们一家人吃了多少苦，爸爸妈妈他们从小在一起经受了那么多磨难，他们的爱情故事，有传奇色彩，这又是你的一部大手笔”。李倩喜欢极了。 曲志文深情地看着这一对亲姐妹，看着李烁不幸但坚强，对生活充满阳光的女人，她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仍是那么年轻漂亮。 他对李烁说：“祝贺你，大草原的女人，你一定会成为出色的草原高产作家，是啊，美丽多情的大草原，它不仅给人们带来生活的渴望，更孕育着作家写不完的感人传奇故事”。 李倩在送曲志文回家的路上，看到卢花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贾树林，她虽然很恨他，但是见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又软了下来。贾树林见他们，口齿不清地哼哼地叫着，只有卢花的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想看到他们。 卢花叹了口气：“你个死老鬼，嘴里说不清啥玩意儿，脑袋还够清醒的。你是说咱家小二的心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成人之美”。 “哼哼”。 贾树林气急败坏得摇头跺脚。 卢花：“好好，咱们走，咱们回家”。 李倩：“真没想到，不可一世，一肚子坏水儿的小鬼子贾树林村长如今坐上轮椅了，这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想到他对我，对我姐，还有不懂事儿的小妹，心里还是很恨他”。 曲志文：“他也够可怜的，虽然用不正当的手段捞了不少钱，可结局是可悲的，公司倒闭，最相信的人把钱卷走，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欺骗他，贾超为了你们，把他爸气得大病了一场，听说他都不认贾超了，贾超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知道他爸爸这个样子，也不敢来看他，每看他一次，贾树林气得病更加重”。 提到贾超，李倩说：“我们还是很感谢他的，没有他，我的姐姐，我们姐妹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我更不会有今天，公交车来了”。 她上前吻着他说着：“星期日放假来看我，我在家陪我姐”。 曲志文说：“我会的，再见”。 他上了进城里去的公交车。 谢玉华吃了晚饭，闲着没事儿吸着烟，喝着茶水儿，她最近到贾树林家不那么勤了，他是个势力的人，本想撮合盼盼嫁给到贾家去沾点光，可如今落空了，贾树林落魄了，按他的岁数，村长的美差还能坐一年半年的，可如今坐轮椅了，只好由别人担任了。 高伟说：“老婆子，好像你挺长时间没到小鬼子贾树林家去了，别让人家太寒心了，别用人扶梯子，不用人撤梯子”。他边说吸着烟边说。 “你就直说我势利眼得了，人不都是这样吗，你说小鬼子如今这样儿的，我咋好意思去，去又说个啥，大眼瞪小眼子，心里都怪不好受的”。 她看了看儿子俊杰一眼：“她们姐妹干啥呢？ “还能干啥？除了哄孩子就是说话，说些让你们听不懂的话，什么构思啊，人物什么的，反正都是为了写书什么的”。高俊杰不耐烦地说。 谢玉华叹了口气：“这姐俩到一块儿没别的，不是写呀，就是翻弄那些破书什么的。你说这小鬼子家那二小子缺心眼儿，放着心上人不娶拱手让，白瞎盼盼那美人儿。你看从省城念书回来，模样越来越让人耐看了，我想贾超那小子会后悔的。为这事儿把他爸气出毛病来，没有那次大病，这次也不会这样。哎，整天坐在轮椅上，怪可怜的，想不到啊，过去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小鬼子贾树林变成这个样子。这下子卢花可遭罪了，伺候他还受他的气”。 高俊杰：“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他的心眼儿太不好了，捞钱太多了，根本眼里就没有咱老百姓。算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儿，该睡觉睡觉，明天早起干活儿呢”。 说着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李烁把三个孩子哄睡了，对李倩说：“妹妹，你说下一部书，我写咱们家的故事，女主人就是妈妈，你说这个选材可取不？” “当然可取，这个故事一定会感人的，你想啊，这是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不幸，侵略者、被侵略者的人们都是受害者，没有罪恶的战争，妈妈也不会落到这里”。李倩托着腮。 “妈妈和爸爸的故事更感人，是爸爸把她带来，他们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相亲相爱”。 李烁高兴地：“谢谢你，好妹妹，你又提示了我，我说过有你在身边，我一定能写出作品来，现在我就动笔”。说着，她取出笔，在稿纸上激情地写了起来。 望着姐姐那兴奋俊美的笑脸，她开心地笑了。 李志强见到田壮的心情比过去好多了，放羊、做饭、下地干农活儿，总也不闲着。他想不通她那阵子的心情不好的原因，总觉得她心里有事瞒着自己，她的心没有那么坦诚了，不管咋说，只要她高兴，咋做都行。 他见田壮满脸是汗地把离群的羊赶了回来，说：“田壮，快过来歇会儿吧，这黑子狗也学着偷懒儿了，明明看着羊离群了，瞪着眼儿看着不动”。 田壮笑着：“不是偷懒儿，是它也老了，跑不动了”。 李志强笑了：“可不是嘛，它也真的老了，该弄条小狗儿了”。 田壮笑了笑：“你说盼盼也真是的，放暑假都这么长时间了，咋还不回来？ “她不说了吗，陪她姐，让她好好儿陪她姐吧”。 李志强望着不远处的芦苇塘，田壮：“甜甜这孩子苦啊”。 李志强说的话触动了她的心扉：“是啊，甜甜是个多么不幸的女孩儿，若是那年不出那种事儿，她会像盼盼一样上大学，会有更好的前途。可恨的恶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应”。 李务农也许是过度劳累，躺在炕上老是咳嗽，不时地还吸着烟。 张杰生气地：“你也真是的，咳嗽还总抽烟，你少抽一口行不行”。 “那可不行，我这辈子没啥爱好，就是好抽口烟，喝口小酒儿，这崔半医也真是的，娶了媳妇儿忘了老哥，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来看我，我怪想他的”。 张杰：“人家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过来看你，等上了冻，啥时候咱去看他”。 田壮躺在李志强的身边又失眠了，她想到了翟志远这扯不断的恋情，她曾经多少次的下定决心去忘掉他，可她做不到，无论什么时候也做不到，李志强打着深沉的鼾声，他太累了。 她叹了口气背过身去，眼泪又流了下来。 孙彩云和李昕在假期基本都去《草原绿色农贸公司》帮忙，她们欢喜这里的工作，更喜欢翟志远这个人。孙彩云对翟志远的追求更强烈了，时刻都不肯离开他的身边，翟志远每次对她的回答都很令她失望：“孙彩云，你还小，不懂爱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如今是高科技时代，文化知识太重要了。如今大学生都找工作难，你想要有出路有发展，那就是学习”。 他的心情原本就不好，那是和田壮分别之后，他的心里很难过，田壮在门外用力敲门，如今还回响在他的耳边，他的心里和她一样难过，也许那一刻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每当看到李昕那熟悉的面孔，他都会想起他这一生忘不下的女人。 贾树林的心情坏极了，他不甘心就这样坐在轮椅上，可他没有能力站起来，更不能像过去那样呼风唤雨了，他动不动就拿卢花撒气，摔杯摔碗的。 无奈，卢花只好打电话让大儿子贾权回来，可他说脱不开身，他只好给二儿子贾超打电话，贾超的心里很高兴，以为爸爸原谅他了。 回到家，他笑着对贾树林说：“爸爸，我们放假，我一定好好儿陪你，贾树林见贾超气得瞪着两眼，哼哼的叫个不停”。 他瞪着卢花直摇脑袋，卢花流着眼泪，我说：“他爹呀，你就原谅小二吧，他想你呀，就让他陪你几天吧”。 “哼哼”。 贾树林手挠脚蹬的闹着，没有办法，卢花只能让儿子离开了，贾超觉得这个家没有必要待下去了，他含着眼泪开车离开了他出生长大的家乡，大树屯儿，卢花像丢了魂儿似的，整天除了给贾树林喂饭喝水，就是推他到屯儿里转悠。 这天下午，她又推着他来屯儿里转，见村委会门前围着一伙儿一伙儿地下棋打扑克儿的，那些都是上年纪的老人，男的女的都是下地干不了农活的人，他们在享受老年之乐。 她对贾树林说：“走，咱们到哪里去开心”。见贾树林被推了过来。 一位老头儿看着他笑了笑：“这不贾大村长嘛，因为啥坐轮椅了，是不是比坐小轿车还舒服？” 大家都笑了，一位白发老太太撇了撇嘴：“舒服的日子过去了，余下的日子遭罪吧”。 不远处走过来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他捋着胸前的胡须：“圣经上说人生的空虚，空虚的空虚，人生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贾树林急了，大声地哼哼起来，摇头示意她离开这里，卢花急忙转过轮椅向家走去：“看把你气得那熊样，那老东西说的是啥意思，什么虚空的虚空？” 贾树林是心里明白，嘴里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不停地哼着，卢花流着眼泪：“好了，咱不生气，乖，往后咱们再也不来这里了”。 “妈呀，她把轮椅推到坑里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轮椅推出来，贾树林看着坑，不停地哼哼，卢花明白他意思，他的意思是修路，他不住地点头，卢花长叹了一口气：“你这辈子竟干缺德事了，现在想积点德了，晚了”。 “哼哼哼”。 贾树林气得直跺脚，卢花笑了：“死老鬼，不晚不晚”。 她叹了口气说：“我真舍不得咱家那点儿钱了，那可是过河钱，就你现在这熊样，不知道哪天就用钱，这修路得需要钞票，十万八万的打不住”。 “哼哼哼”。贾树林气得又跺脚，又哼哼地。 卢花：“行了，死鬼，别生气了，回家就给咱大儿子打电话，让他带领他的施工队来修路，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四十五章 一辆浅绿色的出租车在大树屯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一位戴着老视镜，衣着米淡黄色的西服，鹤顶白发的老人，他中等身材，精神矍铄，他取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望着眼前军营大门上飘扬的八字军旗和大门两侧围墙《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刚劲有力的大字感慨地说：“过去的小平房、驻军和家属住宅区，如今已经是楼房、军营大楼了，中国空军军人们在营内站岗训练，口号声声，战歌嘹亮，这是一支强悍不可战胜的军队”。 他含着眼泪自语：“爱妻，女儿，你们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女儿在这里出生，学的是中国语言”。 他们本想永远生活在这里，女儿，他想到了女儿，快步向屯子里走去。 贾超把车开到离家不远处停了下来，今天是星期日，学生放假，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个星期日都回家，可是自从爸爸患病坐轮椅后，他犯难了，不回家，想家，回家，爸爸恨他，不见他，每次他见到爸爸恨他的样子就心里难受，他下了车，不知该怎么办，是进家门还是…… “小伙子？请问草原屯怎么走？” 贾超看着这位白发老人：“你去草原屯？” “对的，我是日本人，叫田三茨郎，请您多关照，我是来寻找女儿的，从大树屯回国的朋友告诉我，我女儿还活着，在草原屯，我只要到大树屯，就会有人送我去草原屯的家”。 贾超明白了，他一定是找李烁的妈妈。 “老大爷，你的女儿一定叫田壮吧？ “对对，那是她的中国名字”。 老人激动地抓住他的双手：“小伙子，快告诉我她住在哪儿？我马上想去见她，40多年了，我们时刻都在想着她，没想到当时她还是五岁的孩子，能够活下来，这是我们想不到的，她一定是遇到了好心人把她养大的”。 老人流着眼泪取出了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喂，岗美惠子，你别太激动，注意你的心脏。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到大树屯了，也就是咱们当时住宅区，就是不远的那个屯子。过去我的住宅区已经不见了，现在已经是楼房军营区，中国强大的空军驻守部队”。 他的声音是动情：“没想到我们的女儿当时那么小还能够活下来，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见到她时，让女儿给你回话”。他迫不及待地看着贾超。 贾超说：“大爷，我先带你去见田壮的大女儿李烁吧，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家就住在大屯子的后面”。 “是吗？我已经做外公了”。他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女儿已经46岁了，我也该当外公了”。老人见人心切，健步如飞，这让贾超意想不到。 他说：“老大爷，别着急，可能是他家没有人，都在地里忙农活儿呢”。 到了高俊杰家，果然，外面锁着门，贾超对老人说：“大爷，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把他们的家人叫回来见你”。 卢花推着贾树林正往高俊杰家里走，准备向谢玉华要点儿新鲜蔬菜，给男人炒几个菜，尽管谢玉华不太欢迎她，卢花她还得硬着头皮去求。 她见到了贾超也来了：“你不回家看你爸跑这儿来干吗？” 贾超：“我想回家，妈，你看我爸见到我那熊样子。我是来找李烁的，他外公从日本来找他们了”。 “你说啥？甜甜的日本姥爷来找她了”。 卢花叹了口气：“谢玉华这回更牛了，原先本想借着假鬼子借点光，没想到没借上，这下可好了，攀上了真鬼子”。 李烁听说日本老爷来了，她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谢玉华高兴得眉飞色舞：“甜甜呐，咱们那个苦日子可熬到头儿了，你们有日本亲戚了，实实在在的亲戚”。 李烁不悦：“妈妈，你乐啥呢？咱们的日子过得苦吗？我觉得挺好的”。 “好个屁，没日没夜地种地，流大汗，一年到头儿卖菜收入那几个糊口钱容易吗？你没听说人回日本的亲戚来信说人家那过的是好日子”。 谢玉华喋喋不休的恨不得马上到日本去生活，她看了一眼高俊杰：“儿子，还不快领甜甜和孩子回去认亲去，老头子，咱们也回去，好好儿招待人家”。 卢花：“大妹子先别走，给我摘点儿新鲜蔬菜”。 “这没空搭理你，这地归你了，想摘啥就摘啥”。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花撇着嘴笑着：“你看，把他们美的两瓣儿屁股快扭成八瓣儿了”。 没想到贾树林也嘿嘿地嘲笑了几声儿，卢花高兴：“老死鬼，能让你笑可真不容易呀”。 李烁见到这位陌生的白发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贾超一再地提醒她说这位是你的外公，也就是姥爷。 谢玉华急呀：“这孩子咋了？太激动了，还是紧张了，快叫姥爷，亲姥爷”。 她抱着平平、安安推到老人的面前：“快叫太姥爷，太姥爷好”。 平平、安安瞪着大眼睛看着妈妈，谁也不说话，因为他们对眼前这位老人太陌生了，李烁拉着珊珊仍然在那里站着。 谢玉华满脸堆笑的对老人说：“您老别见怪，是孩子们没见过这种场面，您请坐，俊杰，快看茶”。 她用毛巾擦了擦炕沿儿，说：“他亲家，没想到见面您会说中国话，而且说得那么好”。 他谦和地笑着：“可以说我是个中国通，我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在这里是这里的驻空军部队。当时我们本想长期生活在这里，因此都学会了中国语言，孩子们也都学中国语言。回国后，我们没有忘记中国语言，为的是将来找孩子容易沟通”。 他看着李烁说：“孩子，你妈妈呢？我马上想见你妈妈”。 李烁：“我妈妈在草原屯，离这里20几里路程”。 谢玉华：“亲家不急，先吃了饭，吃完晚饭再去也不迟，咱家有车，半个小时就会到的”。 “不行，现在我就得去，她妈想她眼睛都哭瞎了，我马上要她，听到女儿的声音”。 说着，他从皮包儿里取出两大捆百元人民币，交给谢玉华：“给孩子们，谢谢你们”。 谢玉华接过人民币，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俊杰，快发动汽车送你姥爷去草原屯儿，对了，你们全家都去住些日子，家里的活儿不用你们操心，有我和你爸呢”。 高伟也高兴的说：“你妈说的在理，好好儿陪你姥爷，路上注意安全”。 高俊杰：“你们放心吧”。 他扶着老人上了车，出发了。 谢玉华抱着那两捆百元人民币亲了好几口：“老头子，这钱放哪儿里安全？ 高伟说：“放在哪儿安全，放在银行，最保险，还得银行”。 贾超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村口儿，他也本想同他们一起去草原屯的，因为他很想见到李倩，可他又怕见到李倩，她一定和曲志文在一起，见到她又能说什么呢？他含着眼泪回家了。 田壮和李志强在牧场，不知为什么，田壮的心里慌得很，是因为翟志远，她否认，以前她无论怎样地想翟志远，心里也没有这种感觉，她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志强，牛羊都已经吃饱了，回去吧，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啥事儿似的”。 “好吧，那就提前回去，能有啥事儿？不会是甜甜他们……。” “不会的，甜甜她们都很好，盼盼才在她姐那块回来几天，她闲着没事，又到城里看她姑去了”。 他笑着：“其实，她是想曲志文老师了，心里明镜的。昕昕就更不用担心了，去城里也快回来了，明天不让她进城了，该收心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田壮点点头：“你说得对，孩子们都大了，不用咱们操心”。 我们养的羊儿们和牛儿们都认家，呼啦啦地拥挤着朝家里跑着，大黑狗跟在后面汪汪地叫着。 “志强，你看咱家来人了，那三轮儿货车像似甜甜她们来了”。田壮高兴对李志强说。 “心里像长草似的，原来是女儿来了，她一定是又想咱们了”。 李志强笑了：“你的眼睛真好，离家还挺远的，你就看清楚是谁家的车了”。 “这说明咱们还没有老，她咯咯地笑着”。 在李志强的心里，这笑声还是那么亲切动听，像她年轻时候的笑声一样甜美。 张杰高兴地对田三茨郎说：“亲家，田壮她们回来了，咱们去迎迎她”。 “是吗？我的女儿回来了”。 他摘下眼镜，用手中手帕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整理衣服，又是搂着白发；“要见到女儿了，40年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呀。他笑着说。” 面对眼前这位白发老人，田壮不敢相信这是她多少次梦中的爸爸，她摇头自语：“不会的，梦中的爸爸是那么的年轻英武，面慈可亲。 田美樱子，我是爸爸田三茨郎”。他张开双臂要拥抱她。 田壮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摇着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敢相信爸爸真的来寻找她。 “田壮，我是爸爸，真的是你爸爸，你妈妈身体不好，想你，眼睛都哭瞎了，实在是来不了接你”。 他慌忙地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岗美惠子，你千万不要太激动了，我见到了咱们的女儿，她现在就和你通话，田壮，快，是妈妈，快和你妈妈说话”。 她第一次用手机和对方通话，而且是在异国和妈妈通话，激动思念一起涌上心头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流泪。 “喂，是田美樱子吗？我是妈妈，快和妈妈说话呀，妈妈的心快要蹦出来了”。 声音是那么的遥远陌生，却又是那么的熟悉亲切，岁月的长河悄悄地流失了40年，这漫长的40年呢，她时刻都没有忘记妈妈，妈妈时刻都在心灵深处呼唤着女儿。 “田壮，我的宝贝女儿，你还好吗？妈妈在和你说话呢，我知道你很恨妈妈，妈妈现在才去寻找你，是妈妈说过你一定要好好儿活下去的，妈妈一定会来找你”。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撒娇的妈妈，妈妈地叫着，她忍不住大声地呼唤着：“妈妈”。人们都流泪了。 张杰紧抱着田壮，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她轻抚着她小时候那样的轻拍着她。 李志强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心爱的女人终于盼到了今天，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担心的是她回国后还能回来吗？这是田壮在草原屯第二次惊动了人们，第一次是她暴露女人身份投河的情景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这次就不同了，因为她这次回国能否还回来，谁能陪着她回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村民们围观着，议论着，这回老李家可遇上难办的事儿了，要妻离子散了，可不是嘛，没听说大树屯儿那几个日本女人回国，骨肉离别那难过的场面，李志强这小子好命苦，娶了个日本媳妇儿，快到老了，落了个这种地步。 当田三茨郎得知女儿田壮的男人是李志强，心里很是难过，想不到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田壮看透了爸爸心思，小声地对他说：“爸爸，有机会我跟你讲我和李志强从小走过来的故事”。 大草原的夜晚，凉溢的夜风送来花香，鸟语蛙鸣，田壮陪着爸爸漫步在大草原深处，给他讲小时候的痛苦绝望时跟着李志强来到大草原所走过的漫长艰辛的人生之路，虽有泪水和痛苦，但是更多的是欢笑与幸福。 田三茨郎时而为女儿的不幸流泪，时而为女儿的欢笑而高兴，此刻他感到幸福极了，多年来盼望见到女儿的心愿终于实现了，月光下的小河儿喧闹极了，虽有过去汩汩流水，但不安分的养殖鱼不间断地追游嬉闹，跃出水面，奏起小河欢快的流淌曲。 “这河里的鱼儿也太多了，一定是人工养殖的吧？田三茨郎说。 “爸爸，你说对了，是人工养殖的鱼”。 田壮略一沉思：“不过过去的小河里野生鱼虽然没有了，但现在在养殖的鱼这么多，也是很富有，这里的人们都怀念过去的小河，它有着美丽的传说的故事，于是她给爸爸讲起了小河的故事，又唱起了那首心中的歌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长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田三茨郎摘下眼镜擦着眼睛，这个故事很感动人，这大草原也太神奇了，这里的人们真好，勤劳善良，热爱生活，难怪我的女儿能活下来，真幸运，很幸运地活下来，看来她已经喜欢上这里的一切了。 田壮爸爸的到来，弄得李务农一家人不安了起来。 李务农闷头儿吸着烟，张杰默默地流泪，李志强坐立不安，不住地叹气，流口水。 于莲：“”妈妈，别难过了，志强，你也别太上火，我相信田壮，她回国是探亲，一定会回来的，她不会狠心扔下孩子们不管的”。 李志刚：“于莲说的对，田壮是个有良心的人，这么多年来，咱们对她咋样？妈妈，你对她比亲闺女还亲昵”。 张杰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是舍不得让她回国呀，她虽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儿了”。 “妈，你别说了，也别难过，我现在想，让她回国是好事儿，她的心里一直都想着亲生妈妈，也够难为她的了，至于她还能不能回来，咱不想了，只要她高兴就行”。李志强说。 李倩陪着姐姐在老房子里，她们的心情也静不下来，都为妈妈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妈妈这一次回国再也不回来了。那么这个家就会是什么样，爸爸可怎么熬下去。 李烁看着三个熟睡的孩子笑着对李倩说：“妹妹，你说我婆婆这种人也太有意思了，势力，攀高枝，见钱比爹都亲，听说老爷家有资产，马上就想到日本去享受，这不让你姐夫好好儿陪着姥爷，家里的地都不顾了，是我逼着你姐夫回去的”。 李倩笑着：“那老婆子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讨好小鬼子贾树林想着法子把我嫁给贾超，小鬼子没戏了，也不往他家跑了，人没走，茶就凉了”。 “可不是嘛，以前年年下菜，她都往他家里送，如今不同了，卢花得亲自下地去摘”。李烁笑着说。 李倩：“姐，如果有可能的话，你真的愿意去日本生活吗？ 李烁笑着：“我的根在这里，我还要继续写美丽的大草原的，对了，妹妹，你帮我构思《被异国遗忘的女人》，女主人公的命运，也就是故事的结局该怎么写？ 李倩沉思了一下：“这你可为难我了，姐姐你想啊，妈妈回国是必然的，能不能回来，恐怕妈妈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决定不下来，回来放心，不想妈妈，不回来又想着咱们，依我看，还是结尾写的含蓄一点儿，让读者去想吧”。 “看我妹妹不愧是大学生，你是高人指点，正是我所想的，正像曲老师所讲的，文章的结尾要写得有深度，给读者留有深思的空间，有你在我身边，妈妈的故事我一定会写得有声有色，我们人人都有故事，都有写不完的故事”。李烁满怀激情地说。 看到姐姐那么自信，对生活对创作充满激情渴望的表情，李倩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姐姐成熟了，长大了，是羽翼丰满了，翱翔在大草原篱下的雄鹰，过去那不幸和失去生活勇气少女的影子不见了，永远都不见了。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哭了？”李烁给她擦着眼泪。 “姐，我是太高兴了，真的为你高兴，姐姐，你的才华，你的笔下会描写出多彩的生活，渴望的人生，让我们拥有美好的生活”。李倩笑着说。 李烁兴奋地点着头，抱紧妹妹：“是啊，生活是美好的，让我们在这美好的生活中不断充实自己，塑造自己”。 “姐姐，和你在一起真好，有说完的知心话”。李倩叹了口气。 “过几天要和你分开了，该回学校上学去了”。 李烁：“是啊，姐姐更舍不得离不开你，时间过的太快了，暑假两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要好好儿的学习，大学快毕业了，姐姐希望你继续深造，好了，我们睡觉吧，已经下半夜了”。 李志强彻底地失眠了，泪水湿透了枕巾，他抱着田壮，回想着他们的相遇，热恋，走过的漫长的路，爱妻那特有的香味儿让他那样心醉，他眼泪朦胧地望着天空，妈妈和爸爸面对面坐着，聊到正在兴头上，田壮不断地给爸爸添茶水，看到田壮的兴奋的样子，一定是又在给爸爸讲他们的故事，是啊，他们的故事是那么精彩，那么传奇，一天一夜，怎么讲得完呢？他是多么的想回到过去，回到他们在草原深处接吻，回到她戴着红纱巾在大草原里跑，他追着她的情景，那是真好，时光永远停留在那时该有多好，人生为什么会变老，李志强的脑袋昏沉沉的，两只耳朵像蜂鸣，不停地叫着，西屋的灯还在亮着，田壮还在陪爸爸讲他们的故事，不要惊动他们，让她继续给爸爸讲那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 李志强抬起快要散架的身体起来了，他要去牧羊。 张杰见儿子那疲惫走路的样子，眼泪一下就下来。 “志强”。 田壮追了出去，扑在他怀里：“这么早就去放羊，不急，等吃了早饭再去，我陪着你，现在我就去做早饭”。 李志强：“我不饿，先把羊牛赶到牧场，你没到听到羊咩咩地叫着吗？ 于莲忙做早饭，往日早饭很简单，小米粥儿、玉米面饼子，现在不同了。 日本客人，大米饭炒两个带肉的菜，李志刚在家帮助烧火。 田三茨郎眼睛也红了，熬夜被女儿的故事所感动，他感觉到他的到来给这一家子带来了不是高兴而是难过，他觉得女儿在这个家的位置是何等重要。 他给张杰和李务农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对我女儿的关照，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杰：“别客气，都是一家人，田壮是个好孩子，在俺这儿也受不了多少苦，委屈她了”。 “妈妈”。田壮抱着张杰哭着：“妈妈，我不委屈，没受苦，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是你们把我养大，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好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回去，回去看妈妈，妈妈盼你这么多年想见你，那是一种啥样的心情？妈妈懂，懂得当妈妈的心里，如今日子好了，想妈妈，回来，妈妈盼着你回来，说心里话，妈妈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要不是我不争气的腿呀，妈妈一定会陪着你，真的想一直陪着你”。张杰流着眼泪说。 田壮：“妈妈，我的好妈妈，我懂，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妈妈，我的家也在这里，我忘不了第一次见你们给我洗脸剪头，睡在你身边，忘不了我第一天叫你妈妈给我过生日的情景”。 她看着田三茨郎：“爸爸，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两个妈妈，生我的妈妈，养我的妈妈”。 田三茨郎摘下眼镜，用手帕擦着眼睛：“是的，田美樱子，你真的幸福，你有两个妈妈，两个亲妈妈”。 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田壮突然想起了还没有给爸爸讲大米的故事，在大米奇缺的情况下，李志强知道日本人最喜欢吃大米，他想着法子用粗粮兑换大米，翟志远也时常地来送大米。 李志强独自一人坐在草坪上，望着蓝天白云南飞的大雁，泪水止不住地流，泪水和口水湿透了衣襟，羊跑散了，他像没看见，牛离群了，他也懒得去撵，大黑狗子是懂得主人的心情，忙得汪汪叫个不停地追赶离群的牛和羊。 田三茨郎陪着女儿先给李志强送早饭，田壮系上那条鲜艳的红纱巾，先给爸爸讲述着红纱巾的故事：“爸爸，我系着红纱巾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了，我女儿系上红纱巾就像新娘子”。田三茨郎兴奋地说。 田壮说：“爸爸，这条红纱巾是我和志强相爱时买的，为了这条我喜爱的红纱巾，他秋后打羊草，冬天穿冰打鱼到市场卖钱给我买来这条红纱巾，这么多年来我都没舍得带过几次，精心地保存着，因为这是我们爱情的信物，又是我们的生命”。 李志强见田壮系着红纱巾来了，他觉得她心里有他，他懂她的心里，她是在回忆他们美好的初恋，是在给爸爸讲红纱巾的故事。 田壮含着眼泪：“志强饿了吧，快吃饭吧”。 她打开饭盒，边给他饭勺，边给他擦净留下来的口水。 李志强难为情地取出手帕：“我自己来，你和咱爸回去睡一觉吧，我知道你们一夜都没有合眼”。 田三茨郎：“打扰你们了，你们大家都很好，我看在大草原上的放羊放牛，你们太辛苦了，风吹日晒的，到我那里去生活，我们家开工厂，生产家电，生意很好”。 “我们祖祖辈辈儿都生活在大草原，我们离不开这里，再说了，就我这个样子，到你们那儿能干啥呢？ 田三茨郎：“可以的，我们都是机械化生产，你到那儿不用做技术工作，做一些日常管理工作”。 李志强默默地摇了摇头。 翟志远见李昕很不开心的样子，就问孙彩云：“李昕有心事儿啊？ 孙彩云笑着：“她有心事儿你都能看出来，那么我有心事儿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你也有心事儿，我就想不通了，学生只有好好学习读书，其他的事儿都不要想”。 翟志远不解地说：“你们都有啥心事儿？ 孙彩云叹了口气：“要开学了，烦死人了，我真的不是学习那块料，一翻书就头疼，我的心事儿是不想去上学，想长期的留在你这里工作”。 她看了一眼李昕说：“我想她也可能有我这种想法吧”。 翟志远说：“不会的，他姐姐是大学生，榜样的力量是很重要的”。 他向李昕招手：“李昕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李昕慢慢地走过来：“翟叔，不累的”。 她看着孙彩云：“时间过得真快呀，再过两天就开学了”。 翟志远：“是呀，所以我要你们珍惜时间，特别是你们是黄金时代，李昕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儿”。 李昕叹了口气：“含着眼泪，是的，我姥爷从日本来接我妈了”。 “是啊，那是天大的好事儿，我真的好羡慕国外有亲戚的，将来可以到国外发展”。孙彩云高兴地说。 “还好事儿，这几天弄得我们家好不安宁，爸爸像丢了魂儿似的，我奶奶不断地流泪，害得妈妈也没主意”。李昕难过地说。 听到田壮的父亲来接他，翟志远的心理紧张慌张不安，心里放不下的你就要离开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了，这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吗？虽然他们现在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是毕竟是在一个土地上，异国他乡，想见那只能是梦中。 孙彩云：“翟老板，你怎么了？脸色……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我是在想你方才说的话”。 翟志远长叹了一口气：“我想你姥爷来接你妈回国是好事儿，你想啊，这么多年来你妈妈没见到亲人，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问题是你妈妈很为难，是她自己回国，还是…… 李昕流着眼泪：“是啊，我妈这几天心情很不好，为难，回去，那是一定回去的，我姥姥这么多年来盼望看见女儿眼睛都哭失明了，不然她一定会来找我妈妈的，我们也很为难，我和姐姐都不能跟着妈妈走，我大姐有三个孩子，二姐在上大学，我爸我奶……如果只有我妈一个人回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着，心里会难过的”。 翟志远：“也是啊，你说这里有那么多的亲人，你妈是放不下的，我想你妈一定是回去探亲，一定还会回来的，李昕，你快回去吧，好好陪你妈妈”。 他对司机由徉说：“去装大米给李昕和孙彩云家送去”。李昕他姥爷从日本回来接她妈妈了，他们日本人离不开大米的”。 望着他们远去的小车，翟志远的眼泪流了下来，心爱放不下的女人，就要离开养育她的这片土地，养育她美丽富有的大草原，他是多么希望在她走之前看上她一眼，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她，望着她那迷人的笑脸和那银铃般的笑声。 田三茨郎几次接他妻子打来的电话，催他快点儿把女儿带回去，可他被眼前的儿女情长，亲人离别的情景感动，难以开口，他只能劝妻子再等几日。 张杰理解老人的心情，几次劝田壮说：“田壮，快动身吧，别难为你爸爸了，你妈也太着急想见你了”。 田壮说：“妈妈，40年了，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再让我待几天吧，是的，这么多年来，我是想亲人，时刻都在想念亲人，可没有想到离开你们这种亲情好难好难”。 她像孩子似的偎在张杰的怀里：“妈妈不要催我，我还不想走，我还要进城去看姐姐，让我爸也谢谢关照过我的姐姐”。 张杰：“去吧，做人要有良心，是该好好地谢谢人家，这次回国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进城也让你爸走走看看，出一次国不容易”。 李志强明白田壮的心里，她是没有忘记翟志远的，人的嫉妒心总是难免的，是啊，现在的他怎么同翟志远相比呢？人生，多么现实的人生。 李春花为弟弟的可悲心里很难过，这些天来，她住在这里，陪着妈妈，她知道妈妈对田壮的感情，她听说田壮要进城去看姐姐，她知道她所谓的姐姐是俩脑袋翟志远的姐姐，她分明是在和翟志远告别。 她不悦地：“正好儿，我也想回家看看，咱们一路吧”。 “好吧，姐姐，我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先到你家去看姐夫和大娘”。田壮高兴地说。 进了城，田三茨郎望着如林般的高楼，整洁的街道，繁华的商场，惊叹不已：“城市发展得真快，那时我们也经常来，这里还是大屯子”。 “是啊，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这里面没有高楼，只有火车站一座四层楼，到处都是小平房，街道杂乱，我们常去捡垃圾吃菜叶的地方已经记不清位置了”。 田壮伤感地：“那个垃圾堆我的印象太深了，是我和李志强在那里相遇的，也许是天意，没有那次相遇，也许我真的活不下来”。 田三茨郎含着眼泪：“我的女儿受苦了”。 他想象得出一个小叫花子能够活下来是靠多么大的勇气和信心，那一定是妈妈的话，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是啊，她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然而这一天是那么的漫长。 李春花把他们请到自己家，她打电话让戚运来赶紧回来，别忘了带些青苞米和江鱼，家里来了贵客。 戚运来：“我正忙着呢，哪来的贵客？神秘兮兮的。 李春花小声说：“是田壮的爸爸来接她了”。 杜玉芝听说田壮的爸爸从日本来接她，心情极为复杂，当姑娘的时候她的眼睛好着呢，她亲眼见过日本大兵一队一队地背着长枪在街上巡逻，小个子，罗圈腿，凶巴巴的，年轻女人们都躲着他们。 她不冷不热地对李春花说：“春花呀，给客人沏茶，准备饭”。 田三茨郎弯腰：“你好，大嫂，给您添麻烦了，饭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得赶时间，田壮还要去看她翟姐，我们尽快赶回日本，她妈急着就要见她”。 李春花听他提到翟姐，气不打一处来：“那好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请便吧”。 她的话正合田壮的心意，她站起身：“爸爸，我们走吧，天黑前还得赶回去”。 她对李春花说：“姐姐，我们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李春花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自己有机会看野男人去吧”。 见到翟志远，田壮真的想扑到他的怀里哭个够，这个男人，同样的，像李志强一样，是她的亲人，在她最为难的时候，他和李志强一样的那样帮助她，呵护她，爱护她，就分别了，她是那样的舍不得离开他，从翟志远的目光，她懂得他心里，我也是一样的舍不得离开你。 翟志远：“田壮，恭喜你终于要见到妈妈了，这是你盼望已久的心愿实现了”。 田壮点了点头：“可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在这片土地生活了40年，这里的亲人，这里的一切，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她流着眼泪说。 翟淑珍抱着她：“田壮，记着姐姐，有机会别忘了来看姐姐”。 她看着田三茨郎，心里想，如果他爸爸不跟来，让他们再好好儿的亲热一回，该有多好”。 朱伟看透了她的心思：“田壮，我跟你爸到街上去逛逛去”。 田三茨郎不明白朱伟的意思：“谢谢你了，我们已经去了，急着赶时间，就不打扰你们了”。 田壮站起身来：“是的，我们着急赶回去，后天我们乘上午。。点去省城的火车”。 她含着眼泪看着翟志远，他那明亮、深沉、智慧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他们最后一次目光相对。 明天上午，田壮就要离开养育她40年的大草原和父老乡亲们，村委会的领导和乡亲们都热送她，都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见到多年思念的亲人，同时也相信她这次的探亲，她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有她更多的亲人，崔志伟和爱人纪茜也赶来了，带来了好酒，好多的肉类，晚上在院子里摆了十几桌儿，丰富极了。 张杰指挥于莲和李春花儿做菜，做草原特色的手把羊肉，田壮的心情只有盼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也许这次团聚是她在这生活40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她的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说不完的心里话要和亲人们说。 李志强明显地瘦多了，口水流的次数也多，眼睛红红的，他是强打着精神忙活着，他不能让田壮为他为难，走得太伤心，夜深了，人们还在高兴地喝酒谈笑。 田壮举杯，面庞绯红：“谢谢亲人，乡亲们为我饯行，大家都知道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是这里的大草原，这里的父老乡亲把我养大的，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应该说这才是我的故乡，我想起了崔叔常给我们唱的《故乡情》那首歌，更想唱那首人人都会唱的思念小河的那首歌”。 她激情地唱起故乡情那首歌，乡亲们也都含着眼泪陪她一起唱了起来 路遥遥，夜茫茫， 落荒孩儿思故乡。 故乡山，故乡水， 故乡情浓胜塞北。 孩儿翘首望乡泪， 妈妈招手盼儿归。 崔志伟的二胡拉的从来没有过的激情，委婉动听，崔志伟含着眼泪拉唱完这首歌，他被人们的激情感动，深感不已，他的二胡又拉响了那首歌，草原人们都会唱的思念小河的那首歌儿，党支部书记郝睿站起来，带头唱了起来，人们的激情到了高潮，歌声是那么的感人，坐在田壮身边的田三茨郎也被歌声歌感染着，很快他也应和着唱了起来 小河的水源远流长， 岸边的人们把你深情相望。 天长日久，你流淌不息， 养育着万物，养育着村庄。 田壮懂得人们反复唱这首歌的含义，这首草原人们心中的歌，让她自己常想起这里的人们，这里的一切。她几乎哭出声来，跑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衣柜，在衣服底下取出那条红纱巾系在了胸口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条她保留了多年的红纱巾是他们爱情的种子，那火一样的爱情是那样的美好真挚。 不知什么时候儿，李志强站了起来，站在她的身边：“志强”。 田壮忍不住地扑在他的怀里，他们紧紧地拥抱着，谁也不肯放开，许久，田壮哽咽着：“志强，这条红纱巾还是放在柜子里，留给你做纪念吧”。 李志强不加思考地说：“不，你带着，看到它就会想起我在你的身边，田壮懂得他的心里，他是让自己时刻都想着他，想着这里的亲人，盼着她早些回来，她不忍伤他的心，点了点头，把红纱巾揣在胸前的衣兜儿里。 早饭后，李务农一家慌乱了起来，老人们叹息，孩子们的哭声，李志强更是魂不守舍，身子站不稳，口水不断地流淌着，羊群早已乱了，咩咩地叫着，闹着，李志强这才想起来牧羊，他心烦地打开羊圈，牛圈，任它们各奔东西，他觉得现在什么都失去了，羊，牛都统统失去了，黑子狗站在他面前，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意，汪汪地赶着牛羊，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送田壮回国。 田壮紧紧抱着张杰不撒手：“妈妈，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她泣不成声。 张杰：“好孩子，别难过，该高兴，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亲妈了，你妈妈苦啊，想你想了这么多年，好苦啊”。 妈妈懂得小孩子的心情，田壮抱着大女儿李烁：“我的甜甜”。 她摸着平平安安，珊珊：“我的外孙女，外孙们”。 “妈妈，李烁泪如雨下”。 李昕抱着田壮：“妈妈，你一定要回来，我们等着你，离不开你”。 田壮：“我的好昕昕”。 “盼盼，我的盼盼呢？她泪眼蒙眬地寻找着。 李烁：“妈妈，盼盼到省城读大学去了，你忘了吗？是你不让盼盼回来送你的，等你到了省城，到学校去看她”。 田壮点头：“对了，是这么约定的，我们到省城学校去看她”。李志刚不停地拉着喇叭。 张杰：“都快上车吧，火车是不等人的”。 田壮说：“甜甜，你就别去送妈妈了，在家陪着奶奶”。 临行前，田三茨郎把一皮包百元人民币留给张杰说：“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我女儿的关照，你们的恩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张杰把皮包推给他：“我们现在生活很好，一点儿都不缺钱，你这钱拿回去好好地生活吧”。 田壮：“爸爸，我最了解我妈妈的为人了，我妈说得对，我们生活得很好，不缺钱”。 田三茨郎含着泪说：“是啊，你们对我们的恩情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田三茨郎首先进了驾驶室，李志强让田壮坐在爸爸身边，她不同意，非要在后车厢里站着，她要面朝大草原，面向自己的亲人和乡亲们，李志强陪她，在她身边。 田壮含着眼泪看着妈妈拄着双拐和那些父老乡亲们招手：“再见了，美丽可爱的大草原，再见了，养育我40年的亲人和父老乡亲们。 秋风吹乱了张杰那满头的白发，一缕白发遮住了她的视线，他用发抖的右手拢去那缕白发，泪水浸湿了白发，她的心里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让这个日本女儿带走了。 “我的壮壮”。 她发疯般地拄着双拐，蹒跚了几步，扑倒在地上。 “壮壮，我的壮壮”。 想用双手撑起身子站立起来。 “妈妈——。” 田壮再也忍不住从汽车上跳下来，扑向妈妈。 火车站里，开往省城的旅客列车停在站台上，送站着人们拥挤着同亲人们告别，田三茨郎上了车，找好座位，扒着窗口，看着女儿和亲人们告别。 田壮抱着李志强，边给他擦留下来的口水，边说：“好好照顾自己，放羊别累着”。 她拉着小女儿昕昕的手：“好好读书，星期日常到你大姐那儿去看看”。 李春花、戚运来、李志刚、于莲他们都流着眼泪同她告别，乘务员吹着口哨，旅客们请验票上车了，还有一分钟就要开车了，田壮检票上了火车，她把头探出窗口，向亲人们挥手告别。 她的目光不断地向远处张望，她在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翟志远的身影，他相信他一定会来送她的。她看到了，终于在不远处的人流中寻找到了他的身影，他在向她用力地挥着手，她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睛里的泪光，这个让她一生忘不掉放不下的第二个中国男人，他们之间虽有着四年那不得多见面的日子里，却给了她激情似火，欢乐如歌的生活，四年只不过是她生命长河里的一小段插曲，然而这小插曲确足够让她回忆一生了。 尾 声 呜……火车缓缓地启动了，送亲的人们追赶着火车，有些胆大的人们从车窗抓着亲人们的手不肯松开，李志强也追赶着火车，不停的和田壮招着手，田壮把头探出车外窗外，不停的向亲人们招手，她也向翟志远招手，再见了，亲人们，再见了，美丽的大草原。 列车加速了，田壮望着木呆呆的李志强，觉得不该让他总是惦记着自己，她含着眼泪从怀里取出那条红色的纱巾，探出车窗外，红纱巾被列车带着的风吹的啪啪作响， “志强—”。田壮流着眼泪大声地呼喊着。他觉得他们的爱情就是一场梦，很长的梦 她终于松开了手，红纱巾像燃烧了的一团火腾空而起，列车离去了，红纱巾在空中飘落着，慢慢地飘落着…… 李志强：“田壮—”。 他踉跄着向飘落的红纱巾跑去，凉意的秋风里飘落着稀而大的雨点，红纱巾飘落着，飘落着，李志强终于接住了红纱巾贴在心口，望着远去消失的列车，他失望了，女人，这个日本女人，他把全部的爱，全部的心血都给了她，爱情，这就是爱情，生活，这就是生活吗？ 突然，他嘿嘿地笑起来，深凹下去的眼睛向远处眺望，他看到了，仿佛看到他那可爱的家乡美丽的大草原，青草地敞开母亲的胸怀 ，散发出清新的气浪把晨曦轻轻托起，草儿摇曳，花儿盛开，羊群像飘动的白云在向它咩咩地叫着……。 第二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二章 天刚放亮，张杰就忙着做早饭，把进城准备卖的土特产品装在车上。除了大豆，小米外，还有晒干的黄花菜。城里人认这种野菜呢。 今天进城李志强没有像第一次进城那样儿高兴。他默默地坐在马车上。他怕再见到那些吃不上饭，无家可归的穷人。不过，他还是很想遇到那几个小叫花子。她对他那一笑，让他回想起来。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李务农：“志强，你来赶马车，我眯一会儿。对了，你是不是又在惦记那个小叫花子”？ “你咋知道的”？李志强说。 我看你多带了几个玉米饼子。李务农笑着，“我儿子心眼儿真好”。 李志强笑了。但愿这次进城还能遇到她。他忘不了她那双眼睛和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张杰吃完了早饭，忙着去放羊。羊群撒欢儿的奔向大草原。 “这么早就去放羊啊？这老娘们儿，一天的活儿不够你忙活的了，里里外外一把好手”。邻居陶小6。带着有挑逗性的话说。 张杰瞪了他一眼，早吗？你也不是去放羊吗？陶小六嘿嘿的笑了。不去放羊咋办？咱这穷地方儿就靠养羊。捅马屁股活命的。他甩了一下鞭子。大黑撵羊去。 牧羊人都养狗，狗通人性。懒惰的人把羊赶到地方就可以放心的睡大觉，狗机灵的围着羊群转悠。很让人放心。 张杰边放羊边打着羊草。不时的向家里的方向眺望。他担心大儿子贪睡。忘了照顾老人。春花女孩子家不方便。 太阳升起好高了，他心不在焉的打着羊草，不行。他实在放心不下公公。他摸着大黄狗的头，用手指着羊群，大黄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汪汪的叫了两声。他快速的向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了，才见到李志刚揉着惺松的睡眼朝他走来。 “我的宝贝儿子，你可算是睡醒了，快去放羊。我去照顾你爷爷”。张杰又说：“你该长心了，都11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儿。该是个大孩子了”。 老人家拉尿在炕上是常有的事。张杰从没有说过脏，累的话，总是把老人侍候的干干净净的。左右邻居没有不夸他的。 中午了。李务农赶着马车进城了，这次他们不下饭馆子了。找了个人少的小胡同儿，在马车上吃自家带来的干粮。枣红马很老实，不动地方的吃着草料。 李志强边吃着玉米饼子。边回忆着那次遇到那三个小叫花子的地方，城里太大，街道也多。他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条街和胡同了。 “又在想啥呢？快点儿吃饭，赶早去赶集。卖完了山货。还得给你爷爷抓药呢，对了。还得买些日常用的日用品”。李务农看着儿子说。 集市好热闹，整整一条街，望不到头儿。大马路西胡同也都是集市。人流熙嚷，叫卖声，讲价声不断。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空间。把带来的农副产品摆在地摊儿上。地方也太小了。除了摆些杂粮，鸡鸭鹅蛋呀，就无处可放了。旁边一位好心卖短裤丝袜的中年妇女。给他们让了一小块儿的地方。 他们还没等把带来的货摆放好，就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交钱，交钱”。 李务农不解的问：“交钱，交啥钱”？其中一个男人说：“头一次做生意吧，交保护费”。 “啥叫保护费”？李志强大声的说。 另一个男人推了他一下“滚一边儿去。小孩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位中年妇女小声的对李务农说“交钱吧。不然会有麻烦的”。 李务农不悦的说：“我没有带钱，货还一点没卖呢”。收保护费的人笑了：“那好办，这小米不错”。说着他们强行的把那半袋儿小米抢走了。 李志强实在是想不通，也不明白。这是国家的地方。他们凭什么收什么保护费呀？ 今天的生意不错。我们带来的那些杂货很快就卖的差不多了。李志强的脑海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小叫花子的影子，他是想再次遇到他们。给他们玉米饼子吃。那个最小的孩子已经衣不遮体了。这次进城，他把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那件粗布半新的浅蓝色上衣带来，准备送给她。他向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他有些失望了，是啊，这么大的城里。哪那么容易遇上他们？ 张杰真是个女能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公公弄到外面晒太阳。 老人家悠闲的微闭着眼睛。仰在靠椅上。张杰就在公公的身边衲着鞋底子。乡下人的穿衣鞋袜基本都是出自勤劳的女人之手。在女人们的眼里，没有什么可扔掉的东西。旧大衣服改成小衣服。小衣服改成裤衩，背心。实在改不成了，就把旧布儿积攒起来。最后把它们用浆胡沾到一起做鞋帮，或者衲鞋底用。 “妈妈，您光顾着干活儿了。把我给忘了”。女儿李春花蹲在他的面前笑着说。 张杰爱抚着女儿的秀发。到啥时候妈妈也忘不了我的宝贝女儿呀，饭菜在锅里热着呢。我本想给你送饭去，可你爷爷一时也不能离开人照顾。对了，先别急着吃饭。帮助我把爷爷送到屋里去，时间长了，你爷爷累了。来到屋里躺着了。 我哥呢：“李春花说”？ “下地干农活去了，一大响午了，还没有回来呢”。张杰说。 李春花不解的说：“，妈妈，我可真服了你了。你是怎么一个人把我爷爷弄到外面来晒太阳的呢”？ 张杰笑着说：“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李务农他们卖完了杂货，先到药店抓完了中草药,又到百货商场，购买了一些日用品。他没有忘记来时张杰嘱咐他的话。多买了粗布，被单可以垫身子用。他看了看太阳后对儿子说：“刚过晌午。抓紧赶路，天黑前还能赶到家”。 回家，枣红马，似乎比主人的心情更急，一路小跑着。 李志强仰在马车厢里，闭着眼睛想着那个小叫花子。心里想，这次进城咋就没有遇上他呢？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像城里的方向望去。模糊中觉得有几个小身影晃动着，像似他们。 他惊喜的吁了一声，枣红马立刻停了下来。 李务农说咋啦？一惊一乍的：“他不解的看着儿子”， 爸爸你看，李志强用手指着去往城里的方向：“是他，一定是他”。 李务农叹了口气。不就是个孩子嘛，不理他，走！。他不耐烦的用马鞭子轻抽了一下枣红马的屁股。 枣红马不情愿的打了几个响鼻向前走去。 李志强急了，跳下马车。抓住马缰绳说。那个孩子在追我们呢。他是多么的希望那个孩子就是他。他时刻惦记着的那个小叫花子， 李农农净瞎说：“不认不识的追咱们干什么”。说着，他又扬起了马鞭子。李志强仍然拉住马缰绳不肯松开手。近了，更近了，那个小影子跑了起来。李志强高兴的说：“是他，真的是他”。是那个让他猜不透给他微笑，可怜的小叫花子。他的衣服更破了。右胳膊少了半个袖子，裤子露着两个膝盖。裤脚下还扯开了个大口子。 李志强看清楚了，他那脏兮兮。和那又一次少有微笑的脸。 “你是来找我们的吗”？李志强迎上去说。 他点了点头。爬上了马车。 “你这是要干啥”？李务农急了，走过去要拉他下马车。那个孩子委屈的向马车厢里面靠。双手抓住车厢。死活也不肯下车。 李志强说：“爸爸不要撵他下车，问清楚是咋回事儿吗”。说着，他取出玉米饼子。饿了吧？快吃先，吃饱了再说。他并没有接过玉米饼子，而是仍然用两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住马车沿子不松手。看样子他是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不可了。 李务农叹气摇头，这可咋办？再这样下去，天黑前到不了家了。 驾，李志强高兴的甩响了马鞭子。 李务农急了：“你还要真的把他带回去啊”？ 枣红马撒欢儿的跑了起来。李志强这才放心，急忙取出玉米饼子说：“饿了吧，快吃”。 他深情的看了李志强一眼。这才放心的大口吃了起来。 李志强把自己带来的那件儿上衣披在他的身上，他本想把他那件儿上衣取下来。还给他！又把手放了下来。给了他一个难以忘怀的微笑。 等他们赶回了家，天已经擦黑了。 李春花高兴的跑出来，爸爸：“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李务农哼了一声，什么好东西。等会儿你就知道啦。 当李春花看到车上一个陌生，而又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时不高兴地说：“这是谁呀”？ 李志强不回答。只是笑着往屋里搬东西。 李春花看着爸爸：“他是谁呀”？“随车跟来的。我哪知道他是谁”？李龙生气的说。 张杰也没问这个小男孩儿是咋回事儿。就对孩子说：“来了就是客”说着紧抓住他的手。 孩子的眼睛一亮。感到了像妈妈的手，那么温柔，那样的亲切，他真的想扑到他的怀里叫声妈妈。 “看看你的小脸儿有多脏，快跟我去洗洗吃饭吧”，说着张杰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屋里，他觉得孩子穿的上衣有些眼熟。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给志强做的那件上衣。他是平时舍不得穿呐，看来这孩子和志强是认识的。 张杰给孩子洗漱以后才发现这孩子的脸好白。细皮嫩肉的。那眉眼生的俊着呢。特别是那眉毛又细又长。那分明是女孩子的眉毛。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晚饭吃的很静，谁也不说话，好像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张杰不时的给那个孩子夹菜。“孩子多吃。到这儿了就和家里一样，别见外”。 李务农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硬是跟着我们来的，撵也撵不走”。 李志强放下筷子。“这事儿可不能怨我，爸，主意在我，上次进城遇到他们三个孩子。在垃圾旁捡菜叶儿吃。实在是太可怜了，我给了他们玉米饼子，这次是他遇到了我们。他自己跟着来的”。 张杰伤心的叹了口气，捡菜叶子吃是够可怜的。他摸着孩子的头说孩子：“你家住在哪儿？妈妈和爸爸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摇头。 张杰，你有亲戚没有啊？他还是摇头。 张杰心里想不说也罢，孩子一定是有难处，往后再说吧。他看了看李务农说：“我看这样吧。先让他住下。往后打听到他家里的人再让他们接回去，不就是多双筷子嘛。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李春花急了：“那他得待多长时间呀？要是他家里总也不来接他呢。弄不好，弄不好怕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吧！再说了。咱家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富裕呀。再多一个白吃饭的”。 李志刚接着说：“。还是妹妹说的对，这不是羊，来的越多越好”。 张杰笑着说：“你这孩子。整天也没个屁，冷丁放一个还真够臭的”。 他们都笑了。连跟过来的那个孩子也笑了。 李春花瞧了他一眼。“你会笑，会说话。我以为你是哑巴呢”。 他急了：“我不是哑巴，我叫甜美。不，我叫田壮。他想起了妈妈在分别时告诉他的中国名字。叫田壮”。 咯咯---李春花笑后。哎，你会说话呀，你家住在哪儿？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不管你？ 他沉默了，眼睛红红的。 李志强急了。：“我的好姐姐，求你了。少说几句吧，听妈妈的，妈妈一定会收留他的。无论他住多长的时间，我最懂得妈妈的心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冷不丁冒出了个来路不明的人。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张杰说：“春花，你还是个孩子，不懂得当妈妈的心。孩子身边没有妈妈照顾，那心里是多么难受啊！那叫啥滋味儿？妈妈是体验过的”。他的眼睛红了， 从妈妈记事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叫过一声妈妈。每当我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叫妈妈的时候，心里那苦，那痛---。那时我就想，我啥都不要。只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妈妈。 张杰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眼前他的情况看来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走了。把这里的苦日子讲给他，如果他现在后悔走还来得及。他慢声细语的对他：“孩子，你可想好了，俺这里可苦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还是碱土地！别看新打上的水清清亮亮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像马尿似的，水面上还有一层油。一般外来人开始都不服这里的水土。吃过这里的水涨肚拉稀。不过过些日子适应就好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外乡人给咱们这里留下了几句顺口溜儿”。 进了草原屯， 止不住泪流。 喝了碱土水。 肠子不挂油。 李志强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别听那些人瞎说。咱们不都是活的好好的吗？个个粗的跟牛犊子似的”。 李春花咯咯的笑着：“你就吹吧。过不了几天他就得涨肚拉稀。躺在炕上爬不起来”。 李务农站起身来。“天不早了，该睡觉去了。对了，我到爸爸那里去看看，该接尿了”。 田壮一刻也不离开李志强。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妈妈说的话，记着，你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他相信妈妈说的话，一定要活下去。他相信，只要跟着李志强就能活下去。自从他第一次给他玉米饼子的时候，他就这样想，认定他是个好人。 睡觉前，张杰特意烧了一大锅温水。取来大洗衣盆。对田壮说：“来，跟我去厨房洗个澡儿。快立秋啦！晚间河水有点儿凉。不然就领你到河水里去洗澡了。这个季节我们还去河里洗澡。土生土长的习惯了。慢慢的，你适应就好啦”。 进了厨房，张杰要给他脱衣服，他急了。我自己能行，说着他关上了厨房的门。看着张杰。 张杰明白了。笑着说：“屁大点儿孩儿还知道害羞，好吧，我出去。你自己慢慢洗吧”。他把新毛巾，肥皂放在了洗衣盆旁边出去了。 田壮脱下上衣轻轻松开妈妈给他缠在胸部的白布条子。耳边想起了妈妈的声音。你是女孩儿，怕坏人欺负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 亲吻着他洁白。娇小滑柔的身子。舒服极了，这是他离开妈妈第一次自己洗澡。时间过得真快。已经离开妈妈一年多了。这一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真的不敢回忆那些岁月。“樱子要坚强的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这是妈妈的声音。仿佛妈妈就在他的身边。就想过去那样。给他洗澡。妈妈的手。给他搓身子。那样的轻，那样的柔---。 他更想妈妈了！他哭了，轻声的抽泣，在小声的哭。，还是让门外的张杰听到了。他很想去劝慰屋里的孩子，可他懂得孩子的心。孩子一定很苦。就让他哭吧。那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好长的时间，田壮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张杰给他用毛巾，擦了擦杂乱的长头发：“孩子，这头发该剪了，今天太晚了。等哪天？我给你剪短点儿。别嫌弃，我剪得不一定好！。这一大家人的头发都是我给剪的”。 他没有表态。只是含情的笑了笑。 田壮第一次进入这广袤的大草原，这里的景色美丽极了。 草绿，花香。羊群咩咩的撒欢儿的叫着。他拉着李志强的手：“这里的花儿太多了，这些都是什么花儿呀”？ 李志强采了一支长形黄花儿：“它叫黄花菜，可好吃啦。每年我们都采些到城里去卖”。 “是吗？他还能吃啊”？ “当然能吃。用它来炒肉可香了。还有好多的野菜。都能吃呢。有的还是药材”。他用手指着黄花的蒲公英：“他叫蒲公英，也叫婆婆丁。能食用，也是一种药材”。说着他摘下几片绿叶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来，你也品尝一下”。 田壮把绿叶儿放到嘴里嚼了嚼，马上又吐了出来：“好苦啊，你好坏”。他用小手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脯。李志强笑着。你没有吃习惯，我们这里的人常吃。崔叔说他是一种药材，消炎排毒的。说着他又摘了几片开白色花的叶子，这叫苦麻菜。可吃，也是一种药材，还有苣荬菜开黄花。也有的开白花儿，可食，也是一种药材。 田壮表情不解的说：“为什么一种野菜开两种不同颜色的花呢”。 李志强挠着脑袋憨笑着：“这个我也说不好。也许它像我们人一样，有男人也有女人，算了，不说了，总之大草原的野花品种太多了。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呢”。 田壮跑到不远处，摘下一朵喇叭花儿兴致的说：“这叫什么花？真好看，像城里喊话的喇叭筒儿”。 李志强笑着：“你说对了。所以他叫喇叭花。粉红色的真好看。说着用鼻子闻了闻。又放到田状的鼻子前，你闻还有一股香味儿呢”。 田壮边用鼻子闻边问：“它也是一种药材吗”？ 李志强摇头：“他不是药材。是让人观赏的”。 他们在大草原跑着，跳着，开心极了。他们野累了，来到小河边儿。坐在松软的沙滩上，望着蓝天，白云，聆听小河流水。和阵阵的蛙鸣。欣赏着美丽迷人的大自然美景。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河水清清---。 田壮忽然来了兴致，用树枝在沙滩上写下了个羊字，让他看。 李志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摇了摇头。田壮用手指着吃草的羊群：“这个字念羊，就是咱家养的羊”。 “你会写字？你念过书”？李志强看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很可惜我只读了一年书，识字不多。从现在开始我想教你写字。把我会写的字都教给你，好不好”？ 李志强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要学习写字啦，我会认字啦！” 他们开心极了，田壮笑出了眼泪。感到有家的温暖。他生活下去的信心更足了，他看到了光明。他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羊字他学会了，又教他写家这个字。这个字念家。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他说完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是啊！家，自己的家在哪里？这里是他永久的家吗？ 时间赋予热爱生活的人们是那样的短暂，然而，对于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又是那么漫长。中午了，张杰高兴的来换他们回去吃午饭。看到他们在沙滩上树枝比划着什么？自语：“他们在干些什么呢”？ 李志强见到妈妈来了。，高兴的抱着妈妈大声地说：“妈妈，我识字了，我会写字了。妈妈，你来看，我现在就给你写，这个字念羊，就是咱家养的羊。这个字念家，就是咱们的家”。 张杰笑了。才认识两个字，就把你高兴这样。天下的字多的去了，一辈子也学不完的。是田壮教你的吧？真想不到，我儿子也识字了，咱们屯儿除了你崔叔，还没有会识字的人呢。他心里想：“田壮这孩子是有来头的，一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不知他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才落到这种地步。孩子既然落难了。到了这里就要好好的照顾她。往后他亲人认领时，也好有个交代。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羊吃饱了，喝足了小河里的水。都卧在小河边，半大的羊羔，不安分的跑来跑去。 李务农正在玉米地里拔草。玉米长势喜人。都已经吐穗儿了，他高兴的合不上嘴。 这时崔志伟扛着锄头走了过来：“老哥过来歇会儿吧，大热的天儿”。说着坐在了草地上，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是崔老弟呀，这么早就收工呀，天黑还早着呢。他把怀里的野草扔在那草棵里。坐在了他的跟前。 崔志伟把卷好的一根纸烟递给他：“听说你们进城领来一个小叫花子”。 李务农叹了口气：“可不是咋的，都怪俺那志强儿，上次进城遇见三个小叫花子之后，志强可怜他们。给了他们玉米饼子吃，这次进城---。他吸了口烟，也是该着，本来已经出城了，没遇到他们。谁知那个小叫花子偷偷的跟了过来。啥话也不说。坐上马车死活不肯下车。你说扯不扯，不认不识的。这不是没卵子找茄子拎吗”？ 崔志伟笑了笑：“我看这不是什么坏事。志强这孩子心善，遇到人有难处，帮助也是对的。我想那孩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人认领的。再说了，孩子也会想家的，也许他会自己找回家的。他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谁也说不准，要说有家有亲人，他怎么是个小叫花子呢”？ “世事难料啊。总之对那个孩子，我心里不落底儿。让人闹心”。李务农无奈地说：“对了，大兄弟，说说你吧。你来咱屯儿也快三年了。人缘儿好，又懂医术。该成个家啦。东头老赵家那姑娘不错，你看怎么样”？ “打住，老哥。我这辈子也不打算成家。如今我活的滋润。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刺到了痛处。 李务农后悔了。早知道他不高兴，就不该提这事儿。家家都有。难唱的曲儿，不然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咋就不成家呢？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去做晚饭了”。崔志伟站起身来说。 “要不到俺家去吃，咱哥俩喝上几盅”。李务农热情的说， “不麻烦啦，改日吧，别忘了老人家吃完了药吱一声，我再配上几副药调理”。崔志伟说。 李务农站起身来，“真是太麻烦你了。咱们草原屯儿有你在。真是我们的福气，走。咱们一块儿回家”。说着李务农拉着崔志伟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这几天李春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听不到她鸟儿似的欢叫和忙碌的身影。 张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知道为什么，她是容不下一个外来的小叫花子。是的，这几天是自己多关心了田壮，忽略了他她。那不是他没有亲人在他身边嘛，他才来。要多给他一些温暖，一些爱。 张杰做完了晚饭对女儿说：“”春花等你爸爸他们回来。你先吃饭。我去给你爷爷喂饭去。 李春花没有应声。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李长友见儿媳进来，脸上流露出笑容。每次他都是这样的。见到儿媳比见到谁都高兴，亲切。是儿媳的孝心，让他坚强起来，生活下去。 晚饭他特意给老人赶了一大碗面条。这里的白面金贵。那还是上次男人进城用粗粮换来的白面。除了全家人吃一顿手擀面外，都给老人留着呢。他给公公喂饭很细心。面条长了，怕老人家呛着，就用筷子夹成碎条。不时的再给老人用小勺儿喝上口汤。老人吃的开心，满意。 吃完了晚饭。李春花赌气的去洗碗。弄得厨房像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 张杰：“我的小祖宗，你轻点儿行不行啊？你爷爷在休息呢”。 李春花没好气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干脆不洗了，坐在炕上生闷气。 李志强赶紧进厨房去洗碗。田壮也跟去了。 张杰来到了女儿面前：“春花，你咋就那么不懂事儿啊？不就是多了一口人吃饭吗？孩子落了难。咱能不帮吗？放在谁的身上？也得伸把手啊”。 “我知道你是咋想的”李春花不高兴地说：“”他不就是个男孩子吗？你偏疼儿子。你已经有两个儿子啦。这又多了一个，你就等着受罪吧。拼命的给他们置房置地。我用不着你们操心，找个男人嫁出去，大不了到你家吃顿饭。你就偏心吧。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想让他给我当儿子了吗？他认我这个妈了吗？你今天说的话伤了妈妈的心！知道不”？张杰的心里很难过。 她们的吵架让李志强的心里很不安，他有些后悔了。是不是把田壮带回来错了？可有什么好办法呢？他是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呀！ 李务农急了，“你们吵什么？让爸爸听到了多不好。谁也别说了，赶快睡觉去”。 张杰后悔了，自己也太不冷静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个家始终很平静。温馨，他觉得做好女儿的工作很难。 田壮流着眼泪，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使这个家不平静了。这里没有他的亲人。不是自己的家。他咬着嘴唇。趁着李志强没有注意，悄悄的离开了。他模糊的还记得来时走的那条路。那条进城里去的路。大草原的夜真黑。只有空中星星那点点的光亮，月亮时而躲到云层里也就更黑了。他感到身上有些发抖，是冷，还是怕？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田壮呢？心细的李志强发现田壮不在了。他蹭的跑了出去，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紧接着李务农、张杰也跟了出去，只有李志刚和李春花像没事儿似的躲在屋里。 李志强心里想，田壮一定是因为家里吵架，不想给他们添乱，回城里去了。他焦急的顺着通往城里的马路追着，喊着，很快他追上了田壮。他抓住他的手说：“快跟我回去。闹狼的，夜里很危险”。 这时张杰，李务农他们也赶到了。张杰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好孩子，快跟我们回去。有话明天再说”。他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松开。 田壮说：“我不回去了，姐姐不高兴，大哥哥也不高兴。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吵架”。他带着哭腔说 张杰的心里一阵剧痛，心里想，这孩子多懂事儿啊！他抹了把眼睛说：“好孩子。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会好的。我们都会喜欢你的”。 “快跟我们回去吧。可不敢走夜路，这大草原野狼很多。晚间狼闹得很厉害”。李务农说。 嗥--- “狼来了”。张杰二话没说，拉着田壮的手说：“快跑，，务农，志强咱们快往回跑，有危险！” 田壮也害怕了，他没有见过这狼是什么样子。只是听说过样子和狗差不多。但是比狗厉害。 “别怕，狗怕蹲，狼怕站，越跑越有危险”。李务农大声的说，他们都站住了。李务农用身子护着他们走在前头，张杰断后，李志强和田壮在中间。 这时李志刚和李春花在家也坐不住了。他们找到了崔志伟，和于有才的儿子于德水，他们提着马灯赶来了。大黄狗冲在前面汪汪地叫着。 张杰轻吁了口气说：“这下可安全了,谢天谢地”。 回到了家，张杰拉着女儿的手：“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不放心妈妈”。 李春花撅着小嘴儿：“快去看你那捡来的宝贝儿子吧！可别让他再跑了”。她躺在炕上不悦地说：“再跑了我可不管了,睡觉喽”。他用被子蒙上了头。 田壮是李志强的影子。睡觉也紧挨着他的身子。见到他们那亲热的样子。张杰的心理别提有多高兴。他对身边的儿子志强小声的说：“。告诉田壮。早点儿睡，啥也别想。明天咱们全家到小河里去捕鱼。吃河水炖江鱼。再加点儿菱蒿菜。那汤鲜着呢。这是咱们大草原一道特色的美味菜”。 李志强高兴的偎着他的妈妈：“太谢谢您了。我想田壮一定会很开心的”。他高兴的睡不着觉了。他盼着夜快些过，早晨的太阳快些快升起来。 此时的张杰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还是担心田壮，他心里想，要让他在这里过的开心，快乐。明天让他体验一下大草原野外游的向往，迷人的新生活。尽管农活儿很忙，也要让他们快活的游玩儿上一天。让他懂得什么是草原人。 天刚放亮，田壮觉得肚子咕咕的响。她心想，不好，要拉肚子，看来自己还真的不服这里的水土。他急忙到了房后简陋的便所。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是用带草的土坯垒成的土围子。她刚蹲下，就听到东院的女人在教训孩子。啪的一声响，那一定是用手打在了孩子的屁股上。“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就是不长记性。冬天棍刮，夏天叶檫。应急就用土圪瘩。冬天草棍儿到处都有，夏天就更不用说了，草叶了，树叶子。庄稼叶子---。对了，茄子叶，玉米叶儿子，向日葵叶子不能用，带刺儿的。扎屁股”， 田壮扑嗤的笑出声来，他又马上捂住了嘴。心里想，这大草原也太神奇了。他看了一眼手里又黄又硬的牛皮纸，想起了在家使用的。白而软的手纸，他想妈妈了。“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早饭后，张杰高兴的说：“”今天天气不错。中午饭到小河边儿去吃。忙一夏天了。咱们今天玩儿上一天。城里人每年都春游，咱们也学学城里人，好好的活着。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 李志强高兴的跳了起来。李志刚高兴的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在小河里划船打鱼。河水炖河鱼，再喝上点儿小酒---，神仙过的日子。 张杰说：“”志刚你和你爸先去把鱼网下上。迷魂阵里的鱼太小。春花，你负责采一些菱蒿菜。用它来炖鱼。你爷最喜欢吃这口。 李春花笑着说：“春天才吃菱蒿菜，现在是立秋天了，菱蒿菜长高了，老了”。 “这我知道，我懂”。张杰信心满满地说。“菱蒿菜长高了，老了点儿也能吃，你可以采上面的嫩叶子。借味儿，懂吗？没有菱蒿菜再多的鱼。也做不出咱们大草原一道特色美味菜了。对了，别忘了把你催出掉来。让你爸陪他多喝两盅好酒”。 李务农兴致地：“忘不了，好酒必须的”。 李志强和田壮站在小河边儿，看着哥哥划船，爸爸下渔网，田壮问李志强：“那是什么东西呀？能捉到鱼吗”？ 李志强说：“那叫丝挂子。据说是一位老渔民发明的。渔网是用一种很细很细的白丝织成的。鱼撞到网眼儿里就被缠住。鱼就被捉到了”。 中午前，李务农他们搭好了一个凉棚。李志强和哥哥把锅灶架好---李长友坐在马车厢里，靠着背晒太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是多么想快些好起来。像他们那样一起忙这干那的呀！ 这时候，张杰用白面布袋子装来了两合面儿馒头：“怎么样？起网了没有？该架火炖鱼啦”。 李务农说：“不急，我们现在就去起网”。 “我也去起网划船”。田壮兴致的说。 李志强：“那可不行。你晕船，等有机会我带你上船。在河边儿上，适应几天再说吧”。 小船在河里飘飘荡荡。李志刚的船划的很慢，李务农起网，不时传来李务农高兴的说着：“这条鱼不小。足半斤多，这条更大---” 小船靠岸了，大家跑了过去，收获不错。各种鱼加起来有十斤八斤的，最理想的是有一条。足斤以上的鲶鱼。这可把张杰高兴坏了，有了这条鲶鱼，这味道可就不一样了。他对李志强说：“你去到咱家那迷魂阵里去看看。再捞点儿小杂鱼”。 李志强：“这些鱼足够咱们吃的了” “鱼的品种还不多。各种鱼炖在一起味道更鲜”。 田壮不知道什么是迷魂阵，好奇的问题李志强。李志强告诉他说：“迷魂阵就是用芦苇。在浅水处扎下几道弯曲多处的。芦苇墙，最底部有个小口大肚圈儿，鱼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在河边儿用餐太开心了。和熙的微风吹来阵阵的花香。鸟鸣，鱼跃。河水轻拍着岸边。奏起奇妙的乐曲---。 张杰打开白酒瓶子。首先拿到公公面前让他闻个够。又用小勺点了点儿酒放在老人的嘴里。直到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杰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他叹了口气。给崔志伟斟酒：“大兄弟，今个和务农敞开的喝，不醉不归。忙一夏天了，好好的乐呵乐呵”。她打开了锅盖，把洗干净的菱蒿菜，放到锅里。很快，一股奇特说不出来的清香味儿。扑面而来他高兴的说：“现在可以品尝这鲜美的河水炖鱼喽”。 崔志伟：“长这么大。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品尝到这么鲜美的味道。真让人心醉呀！” 鲫鱼头，鲶鱼尾，张杰用筷子把大半个鲶鱼尾夹到大碗里。又加了些鱼汤。给公公吃去了。很快，他又回来了，他说务农。：“你一定要和崔兄弟喝好吃好”。他给田壮夹了一块儿鲶鱼肉：“你可能是头一次在俺们这小河边儿。吃野餐。先品尝这鲜美的鱼肉。喝一口鲜鱼汤”。 李春华不高兴的看了田壮一眼。又在对妈妈的偏心眼儿有意见了。 崔志伟和李务农推杯换盏喝的那个高兴。他对李务农说：“嫂子真是有心人呐，对公公侍候的那个耐心劲儿，别提有多孝顺了。她知道公公好喝酒，但是高血压不能喝，只能让它闻闻酒味儿。真能想得出来”。 李务农笑了：“可不是嘛。他隔三差五的都会这么做，我爸可高兴了”。 此时此景田壮更想妈妈了。他含着眼泪来到了羊群那边儿。拿起大扇刀，学着打起羊草来。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抡起大扇刀，吃力极了。他可比不上大草原的女儿李春花那股子力气。 李志强跑了过来，抢下他手里的大扇刀说：“你还小，打不动养草的。我打起羊草来还很吃力呢。他心疼的看着他说”。他们坐在草原上休息， “俺这里也太苦了，打草，放羊，种地。贪黑起早的，没有闲着的时候，你不能长时间的在这里待下去。你家住在哪儿？爸爸妈妈呢？告诉我！我帮助你去找”。李志强说。 他摇了摇头，望着空中南飞的人字形的大雁发呆，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提自己的亲人呢？ 李志强的心里不滋味，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和他说起这些话。应该说些高兴的事。他说：“”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的大草原，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很喜欢放羊，喜欢看早晨升起的太阳，聆听小河的流水。他用手指着远处那雄伟壮观的嫩江大桥，那里的景色更加迷人。你看那一棵棵接满果子的山里红树，那果子红而酸甜，等过些日子，果子熟透了的时候我带你去采。采多了还可以拿到城里去卖。他像给他讲故事。不知什么时候，田壮已经睡着了。 第五章 - 被异国遗忘的女人 - 飘落的红纱巾修改 第五章 李务农第一次赶着生产队里的羊去放牧。这同自己家的羊不一样，这是集体的羊，责任大着呢。这百十只羊是大家集中起来的，很不合群。仨一群，俩一伙的乱窜。难怪昨天夜里羊被狼祸害了。他好不容易把羊群集中在小河边儿不远的地方。那里的草好。羊渴了，喝水也方便。他刚坐下，就有几只羊向远处跑去。秃尾巴黑，去把它们追回来。李务农用手指着那几只离群的散羊。 秃尾巴黑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拍了一下秃尾巴黑的脑门儿大声的说：“快去，把羊追回来”。他的话，当没说一样，秃尾巴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李务农眼巴巴的想起了他家的大黄狗。要是大黄狗还在，还活着，那还用说啥？用手一指，它就汪汪的，屁大功夫就把羊群截了过来。看来，他得赶紧训练秃尾巴黑了。他摸着秃尾巴黑的脑门儿。这真是一条好狗。个头大，不愧是吃羊的奶长大的。壮着呢，浑身毛黑，亮亮的。一根杂毛都没有，样子同狼有些相似。那一定是东院老程家的那条大黑狗下的崽。那只大黑母狗很不安分，整天不着家，东跑西窜的，弄不好和野狼杂交上了呢。 李务农站起身来，吆喝着秃尾巴黑，跟着他去追赶那几只散羊，这是他训练它的开始。他远远的看着有两个人把那几只散羊，朝这边赶过来。他看清了。是自己的女儿和于莲。他心里想，这两个孩子咋没有出工呢？ 李春花：“爸爸，你回去照顾我爷爷吧，我和于莲姐在这里替你放羊”。 李务农：“那咋行？我是上午班儿了，你丁旺大爷是下午班儿，你俩咋没出工呢？” 她俩都笑了。李春花说：“这两天累了，歇一天，不就是少挣一天的工分儿吗”！ 李务农吸着烟：“这些日子,我算是看透了，给生产队里干活儿哪像干自己家的活，那么出力。大部分社员都是出工不出力的混日子，依我看,大帮轰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莲笑着说：“这叫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 李春花：“就是嘛，所以呀我清闲一天儿,是一天”。 李务农沉思着，成立生产队，是好事还是坏事？照这样下去，能赶上以前单干时过的日子就不错了。 张杰上午照顾公公，下午出工。李务农下午照顾爸爸。他很着急，如今不像以前了，自家的活儿好安排。现在不行了，不出工，不挣工分儿。他盼着爸爸的病快些好起来,可是吃药调理效果总是那么不明显，难道真的像崔志伟说的那样。能保持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李春花和于莲手拉着手在大草原散心，尽管这里的花香扑鼻，鸟儿唱歌，小河边传来阵阵的蛙鸣，可是她们的心里总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生活缺点什么，缺点儿什么呢？她们也说不清，也许是少女青春的萌动。尽管现在是秋收最喜悦的时候，是农民最高兴盼望的季节，可她们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苦、累、单调的大草原生活，不是她们所渴望，向往的。 于莲说：“春花，你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她的表情让人失去生活的向往。 李春花摇了摇头：“傻子才那么想，可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是命运。但也靠机遇”。 “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于莲吐了口唾液，我从懂事的时候就想离开这大草原，生活在这里简直是受罪。夏天在外边干活晒得要死，晚上睡觉屋里热的喘不过气儿来。蚊子、瞎虻围着你嗡嗡的叫，一不小心，就叮你一口。蚊子还好说，可那大瞎虻咬上你一口，得疼好几天。她眼泪汪汪的。 李春花望着南飞的人字形大雁。我妈常说：“人生得认命，享福、受罪，那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可我不认命，路是人走出来的，她看着于莲：“”我相信你的命运比我好。你亲朋好友多。你姨是城里人。 于莲：“是的，这次我进城在我姨那住了几天，我姨说不急。在张罗着给我找个家庭条件好，生活好的人家”。她看着李春花说：“你放心，只要我能嫁到城里，我是不会忘了你的，谁让咱俩是姐妹呢。再说了，离开了你，我和谁说心里话呢”？ 李春花高兴地：“谢谢你，于莲姐”。她笑着拉着她的手向大草原深处跑去。 掰玉米棒子是农民秋收最轻巧的活儿，也就是男人把整棵的玉米杆子割回来，堆在场院儿里，女人们可以坐着把玉米棒子掰下来。放在一起准备脱玉米粒儿。 时间长了，坐在玉米垛上，田壮不由的打起盹来。是女人们的嘻笑声，打闹声把他惊醒。他像似做了个梦。妈妈在前面跑呀，跑，他在后面追，可就是追不上妈妈，他急的叫妈妈，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突然，一声爆炸。一道火光，把他惊醒。他清晰地记得那是在离开他妈妈时的情景，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妈妈和爸爸：“孩子，你一定要活着，等着妈妈回来接你”，可现在，他有些绝望了。 这时，李志强走了过来，关心的说：“田壮，累不累”？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不知什么时候女人们都已经收工回家了。 李志强拉着田壮的手：“走，咱们回家吃午饭去”。 近一个月的忙碌，生产队里的庄稼全部收割完了，长院里堆的小山似的玉米、高粱、大豆…….社员们忙着打粮食，交公粮，女人们忙着碾玉米面，大馇子……。那都是用石磨，驴拉操作的。 该交公粮了，那一队队的马车撒欢似的往城里跑。李志强和田壮。好长时间没进城了，不知城里的变化有多大，这次进城。个人什么都不用带，只管装卸车，干活儿。吃喝统一由生产队里安排。 李志强和田壮坐在马车的粮食袋子上面有说有笑。他们长大成熟了。十六七岁是人生最好的青春时代，有理想，有追求。道路虽然很漫长，也许有坎坷，但那是充满阳光，五彩缤纷的。李志强看着田壮，它的变化太大了，长高了，结实了。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胸脯似乎比一般男人略高出一点儿。他那英俊的脸庞比刚来时略黑了一些，说明他已经适应了大草原里的生活。他那让人不介意的微笑是那样的迷人，那分明是少女的笑魇，难怪妇女们都说他有女人味儿。李志强真是希望她是个女人。 快进城了，队长陈林甩了个响鞭，送公粮的车队，加快了速度。城里车水马龙，人流熙嚷，令人眼花缭乱。一座座高楼平地而起，百货大楼，农贸市场，饭店……。 田壮两眼直盯着前面那宽敞的街道发呆。李志强想起来了，那里是他小时候同那两个小叫花子在垃圾堆里捡菜叶子吃的地方，虽然现在变了，不是过去的脏兮兮的垃圾堆了，而是用红砖砌成的大长方形的垃圾站了。 李志强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段叫花子苦难的生活，为了不让他伤心。哄她开心，：“你看那楼房建的多高啊？那楼座子开了那么多的大饭店。都挂着大红灯笼呢”。 田壮只是笑。 他们公粮交的很顺利，收购站儿，统一办理收购。队长看称，管钱，社员们卸车，比过去个人卖粮省事儿多了。 在回来的路上。最让李志强开心的事就是满大街里见不到叫花子了。新社会真好，没有人要饭了，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大草原的冬天。绿色不见了。消失了，而那无垠的皑皑白雪。倒是独特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李志强每天早晨都去替爸爸放羊，那洁白的羊群在雪地里撒欢儿，用嘴拱雪，在雪底下吃着草根儿。他不愿意在家里编芦苇席子，这是草原的人们在冬闲的时候，差不多家家都在编织芦苇席子。用来铺炕，作粮囤。既干净又美观还实用。多余的还可以拿到城里去卖，很受城里人欢迎。 李春花是编织芦苇席子的能手。不但编得快，还能编出花样来。可她每次见到弟弟带着田壮去放羊就不高兴。 李志刚不会编草席，挑选上好的芦苇把它压扁，干一些卖力气的活。 张杰喜欢大儿子的憨厚，诚实劲儿。就是担心他的婚事，他太厚道了，不喜欢交朋友。更别提追求女孩子了。 冬天，侍候老人就更不容易了，晾尿布成了问题，靠火炕上烤，供不上老人换的。张杰对李务农说：“下次进城卖席子，买个铁炉子回来。咱这有的是烧柴，咱家有个仓房，在那里烧炉子烤尿布吧”。 李务农：“就按照你说的办，下次进城一定买个铁炉子回来”。 一天下午，平静的大草原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绿色的军用大汽车开到了大队部门前。人们围拢过来,这是草原屯第一次进来部队，人们第一次看到了带枪的人民解放军。 从驾驶室里下来了赵有志和一位佩戴短枪的解放军干部，紧接着车箱里的战士们也都跳下汽车。这些年轻英武的解放军战士，齐刷刷地站成了三行。绿军装，红领章，军帽上闪着红五星，精神着呢。 那位年轻的解放军干部讲话：“我们这次进驻大草原的任务是，消灭野狼，保护百姓的人身和牲畜的安全。我们要严明纪律，不要打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现在我们去支帐篷，做好夜间宿营准备，支锅做晚饭。向左转，目标离屯儿五十米外，起步走！” 打狼，人们听说解放军来打狼，高兴极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大好事，这么多年来，这些狼也太可恶了。可把这里的牲畜给害惨了，人们夜间不敢出门。即使是大白天的进草甸子也得小心翼翼的，手里也不敢离开家什。 人们看着解放军向村外走去，不解地议论起来，解放军咋走了呢？ 工作组的赵有志说：“那是解放军，怕打扰你们，到那边支帐蓬去了”。 大队长于富贵：“那哪行啊！大冬天的怎么能在雪地里休息呢？大部队。对，到大队部去休息”。 副大队长孙长林说：“说啥也不能让解放军住在雪地里。大队部住不下吗？那就到各家各户去住，咱们这么大的屯子儿。还容不下那几十名解放军战士吗”？ 可不是嘛，这解放军也太外道了不是。社员们讨论着。 这时解放军战士们已经把军用帐篷支好了。孩子们感到稀奇，都跑出去看热闹，这也太神奇了。绿色的小房子，又好看又暖和。 解放军干部带领着战士们开始唱歌了。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 第一， 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们的负担。……。 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指挥官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向战士们喊了一嗓子：“大家欢迎乡亲们给我们出个节目！好不好啊”？“好”！战士们热烈的鼓掌：“欢迎乡亲们，给我们表演个节目”。这下子社员们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李志强想到：“我去叫崔志伟”， 崔志伟像似早有准备，手提着二胡向社员们鞠了个躬。又向解放军战士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乡亲们，解放军同志们，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解放军同志们给我们带来了温暖，带来了新的生活气息。我喜欢歌曲，因为一首好听的歌能让人振奋。奋发进取，改变生活”。他用拉着的二胡，唱起了《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来领导， 雪后的夜晚寒冷刺骨，饿狼嗥叫的瘆人。解放军干部高志勇同大队干部，工作组赵有志研究打狼的方案。解放军的战士分别护卫在屯外围，在狼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伏，大胆的小伙子们跟在解放军身后。看着他们怎样打狼，老人，女人和孩子们在自家的窗户里向外望。 李春花和于莲也壮着胆子跟在工作组和大队干部的身后。 李志强和田壮，也躲在解放军战士们的身后边儿。他们现在不怕了，解放军战士们的手里都有枪，一定很厉害的。 狼的嗥叫声越来越近了。黑鸦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只，近了，更近了。五十米，二十米……只听解放军干部一声令下，哒哒哒哒……一轮枪响。只见狼群里倒下了好几只，剩下的野狼没命的嚎叫着逃走了。 战士们像杀敌一样的追了过去，老百姓们也跟着上去，躲在屋子里的人们。也都跑了过去想看看。打了几只狼？ 李志强和田壮跑在前头。田壮：“我还没有见过狼啥样子呢”。到跟前一看有些失望，都说狼如何凶猛？原来同狗差不多。还没有秃尾巴黑的个头大，不过那牙齿。怪吓人的，长长的，尖尖的。 秃尾巴黑围着狼。叫了几声，还咬了一只死狼几口。像似在助威。 解放军干部高志勇命令战士们把死狼装上了汽车，一共十二只。他们把血迹处理好，准备做好继续打狼的准备。 夜深了，再也没听到狼来的动静。战士们不怕寒冷，满怀信心的隐蔽着，等待着。因为他们听到有经验的农民讲，狼会来复仇的。 李务农感到很奇怪。狼复仇是它的本性，它们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同伴，不可能不来复仇的。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三星已经对房门了。估计也是凌晨三点多钟了，这正是鬼呲牙最冷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狼精着呢，它们猎食是会找时机的。李务农两眼盯着远处，果然他看到了远处有个黑影，在向这里慢慢的移动，他明白了。那一定是头狼在探路呢。解放军干部高志勇看着李务农，李务农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的对他说：“那一定是头狼。在探路”。那黑影向前。爬行了一会儿，见没有啥动静，就大胆地站了起来。向前走着。 李务农看清楚了。那是只瘸狼。是上次被他用大钐刀砍瘸前腿的那只头狼。 那是瘸狼发出低沉的嗥叫，很快又从黑暗处窜出七八只狼来。这次他们不像上次那样。一起快速扑来。而是分散缓行。 高志勇一声令下，一阵枪声。狼死的死，逃的逃。 天放亮了，人们都跑过去看打死了多少只。人们有些失望，这次只打死了三只狼，因为狼太分散了。 李务农高兴的说太好了。头狼被打死了，头狼被打死了，剩下的那几只狼是不敢再来闹腾了儿。高志勇集合了队伍，准备回部队。他们和乡亲们告别。乡亲们一定要留他们吃早饭，可说啥也留不住他们。高志勇说我们的打狼任务还没有完成，先回部队休整一下，晚间再回来打那几只逃跑的狼，说着他们登上了大汽车唱着歌儿。回部队去了。 吃完了早饭，李务农说：“今天生产队派车到城里。给社员们卖席子，谁家有想卖席子的可以随车带去卖掉，看看咱们家编织了多少芦苇席子，随车去卖吧”。听爸爸说要到城里去卖席子，李志强高兴的说：“爸爸。我和田壮。一块进城去卖席子。好长时间没有进城了”。 张杰看了李志强一眼说：“好吧，就依你和田壮一块儿，到城里去卖芦苇席子”。 李春花不高兴的说：“就偏心，到啥时都是向着你那个俩宝贝儿子。哎！就苦了我和大哥了”。 张杰说：“看你说哪去了？不是我向着他们。你爸爸管理生产队的羊脱离不开，你哥老实巴交的，整天连个话都没有，咋会做生意。你呢？又是个女孩子家，还是少出头露面吧，学会稳重、柔和、善良、不然疯疯癫癫的，咋嫁人”？ 李春花生气的说：“越来越不爱听你说话了。谁疯疯癫癫的”！她一摔门出去了。 “姐姐，你别生气了，要不咱们一块儿进城去卖席子”？李自强追了出去。 李春花停了下来：“谁愿意和你们一块儿去卖席子？你和那小叫花子滚进城去吧”！ 张杰叹了口气：“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动不动就发脾气”。 李务农：“你也是的。有话就不能好好的说，什么疯疯癫癫的多难听啊！” “我看你也快老糊涂了，我那不就是打个比方吗”。张杰说。 李志强和田壮把要卖的芦苇席子捆好。这样好搬动。妈妈和姐姐的手真巧，席子编的，又平整又好看，边上编织的像花一样。像什么花呢？说不上来，总之非常的好看。忽然想起来进城的路远。天冷会冻脚的啊，把秋天割下来的乌拉草，用棒锤打的软软的，给田壮裹脚，穿进鞋里。田壮感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生产队派出了三辆马车给社员们进城卖席子。进城去卖席子的多数是男人，只有两个女人。李志强和田壮坐在自己家枣红马那辆车上。他喜欢枣红马拉车那不紧不慢的样子。 枣红马也许懂得了换了主人很不情愿的慢步走着，不时的仰脖打着响鼻。一但车老板用鞭子抽打它，它就撂蹶子。 李志强心疼的说：“大叔，别打它了，我来替你赶马车”。 “车老板笑了，我说呢，这是你家的枣红马呀，好吧。交给你了，我睡大觉喽”！ 李志强坐在马车沿儿上，不用扬鞭枣红马就小跑了起来。 李春花漫步在雪地上，感到孤独了、无聊。索性到于莲家串门儿去了。她觉得这个家实在是不愿意呆下去，家里太没有温暖了。是从那个小叫花子来就开始这样的。 很巧。于莲也觉得在家编织席子太累了。也想出去走走，刚一出家门儿就碰到了李春花，她高兴的说：“春花你是来找我的吧”？ 李春花叹了口气：“是来找你的，在家闷得慌。总想离开这大草原，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长这么大。哎，没有离开过这大草原”？于莲笑了：“咱们这里太偏僻了，井底之蛙。只见到井口那么大点儿的天，我姨说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人咋活着都是一辈子。吃苦受穷是一辈子，幸福快乐也是一辈子’。我妈可羡慕我姨在城里过的生活了，有次我姨说要在城里给我找对象时，我妈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啦。恨不得马上就把我嫁到城里去享福”。 李春花说：“你说的对，你妈做的也对，能离开这大草原是幸运的，总不能在这里苦熬一辈子。可话又说回来了，要想离开这大草原也不是容易的事儿。虽说是新社会了，自由恋爱，城里没有亲朋好友的，和谁恋爱”？ 于莲点头：“可也是，你说的对，那就看命运的安排了。我只能靠我姨去了，好啦，不唠了，嘿，天儿太冷了。回家去吧”。 她们笑着分开了。 进城了，李志强觉得这次进城比上次进城，城里的变化更大了。街道整洁。又有几座大楼拔地而起。真是人在变，城在变，一切都在变。 市场由政府工作人员管理，买卖公平，见不到过去乱收杂费的小混混儿。卖芦苇席子的人很多，不光是本屯的，天气寒冷，又是露天地儿，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田壮冻得直跺脚，不停的搓着手。 李志强脱下自己的棉上衣给他披上，他说啥也不同意，没有办法。李志强来到一家小饭店和老板商量说：“我弟弟小到你这里暖和一会儿。中午我们在您这里吃午饭，行不”？ 老板娘是个近五十岁的胖女人。很面善：“让他进来吧。出门在外的不容易”， “谢谢您了”，李志强高兴的把田壮领了进来，饭店不大，很暖和，炉子烧的通红。李志强放心的去卖席子去了。 “志强，你可回来了！” “刚才有一位顾客看中了你家的席子，替你卖了一檩。这是卖席子的钱给你。这是张家媳妇儿王婶儿替你卖的”。 是的，姐姐和我妈编织的席子，质量好，美观。我到中午就卖完了。 这天下午，解放军在高志勇的带领下战士们步行来到了草原屯儿。战士们的脸冻得通红！他们是来消灭那几只逃跑的狼。 乡亲们很是感动，不理解。为什么部队有汽车不坐？那么远的路，而步行来呢？崔志伟告诉乡亲们。这叫部队拉练，只有共产党的部队才会这样做。练为战， 高志勇见到崔志伟说：“你的二胡拉的可真好。再给我们拉一曲吧”。战士们鼓起掌来，乡亲们也鼓掌。实在是盛情难却。崔志伟面对解放军战士和乡亲们说这样好不好？咱们共同唱一首《共产党好》。这首歌儿。是咱们在扫盲班学唱的歌曲。他起了个头。 共产党好，共产党好。 共产党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 这和谐，美好的解放军和老百姓的表演会，不用组织，自由的形成了。 这时有位英俊的战士主动站了起来：“我给大家献上一首小诗。他有些腼腆。也算不上是诗，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吧”！ 皑皑原上雪。 一岁一融河。 娟娟润大地。 荒原披绿衣 人们热情的鼓掌高志勇高兴地说：“真的没有想到咱们排里还有一位大诗人”。那位朗诵诗的战士说：“我叫孟德才，家住在山东，那里是个穷山区，山连着山，很少有土地，只有山脚下那么一点点，还是有石头的黄土地。每口人只能分到几分地。哪怕是在山上发现一把土，也要捧回来放在自家的土地上。在我们那里，土地比金子还要贵重。他望着无垠的大草原，望不到边的黑土地。这里是我们那里的人做梦都想看到的。都想来到这里生活的地方。他的眼睛含着泪花，我在想。要是在我们那里有这里那么一点点，哪怕是再小一点的。绿色该有多好啊！。我爱这里的黑土地，爱这里的大草原，我决定等我转业了，要在这里生活安家”。 掌声，经久不息热情的鼓掌。大家被他那种热爱黑土地，热爱大草原的激情，感动着，鼓舞着。 于莲用手碰了一下李春花：“看到没有，那位不是傻，就是有点儿精神不正常。李春花略以沉思。也许是他家那里没有土地吓怕了”。 还是李务农说的对。头狼被打死了。逃散的狼再也不敢来闹腾了。 解放军战士们为了老百姓的安全还是连夜轮班儿的巡视？随时准备消灭敢来的狼。 天亮了，虽然一夜没有发现狼，但是战士们蛮有信心的，想办法消灭逃散的狼。排长高志勇，同有经验。懂得狼生活规律的老人们，研究扑狼办法 李务农说：“狼这种野兽既凶残又精灵。它们有仇必报，实在报不了，他们也不去硬拼。慢慢寻找时机。可能一阵子不会再来了”。 高志勇说：“那狼它们会藏到哪里去呢？我们去寻找它们，主动出击”。大队长于富贵：“高排长说的对，我看咱们要不到大桥那里去看看。那地方树木多。杂草长得也高，很有可能狼藏到那里去了”。 嫩江大桥离草原屯儿不太远，十几里的路，小青年们也都随着解放军去了。李志强，田壮也不落后，高高兴兴的跟着打狼队伍出发了。一路上解放军的歌声不断，老百姓们有说有笑。李志强，田壮在雪地里跑呀，追呀，不时的还用雪球打着对方。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要吵了，前面发现狼的脚印儿了”。 最早发现狼脚印儿的是秃尾巴黑狗。它跑在最前面，不停的汪汪地叫着，狼的脚印和狗的脚印基本一样，人类是很难分辨出来的。也许是秃尾巴狗嗅到了狼的气味了。 高志勇让大家注意安静，加快速度。距离嫩江大桥不远处，秃尾巴黑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躺在树林里的那几只狼发现了来人，疯似的像大江冰上的远方逃去。 人们坐在雪地上休息，眼前的嫩江大桥雄伟壮观。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大桥上行驶。冰封的嫩江水。蜿蜒着。长龙般的伸向远方。不远处披着银装的山里红树，在寒风下舞动着身姿。如仙女散花……. 眼前的风景美如画，让人激情不已，奋发向往. 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们就要归队了，两天来。军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乡亲们实在舍不得让他们离开,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欢乐，更是春的旋律。 军用汽车的喇叭响了。排长高志勇集合部队：“向乡亲们敬礼”， 再见了，乡亲们！ 再见了，解放军同志们！ 汽车驶进了茫茫的雪野渐渐地消失了。乡亲们仍在那里挥手致意，流下了热泪。 大队部召开干部会议，工作组组长朱玉才讲话，咱们草原屯儿成立大队，生产小队以来，各生产队都在开展大生产运动。开荒种地，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目前我们国家还是很困难的，百废待兴。我们大部去年完成了上交国粮的任务。今年上级给我们加大了上交国粮计划，担子不轻啊！今天的会议就是要研究各生产小队，分配上交国粮指标和完成上交公粮的任务。 大队长于富贵：“种地多打粮食，靠的是肥，俗话说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过去我们种地靠的是自家肥。如今开荒扩地，靠自家肥。这远远是不够的了，积肥是个主要的任务”。第一生产小队长陈林：“大队长说的没错，积肥是个主要的问题。只有发动社员们到城里掏厕所去了”。 工作组成员吴洋:“陈林队长说的对，那是积肥的唯一办法了，我看得抓紧，我想各屯儿的生产队也会行动起来的”。 生产小队长。孙庆为难的说：“掏便所这活儿，怕是不好派人去,怕丢人，小青年儿是没戏了，就连老社员也没有愿意去干这种活的”。 副大队长孙长林：“这有啥为难的？给社员下达任务，实行奖励办法”。 李志强听说到城里掏便所，第一个报名参加。反正都有任务。早去早完成。 李春花高兴地说：“这么好的差事，当然让小叫花了陪你去了”。 “姐，求你了。别总是叫小叫花子的好不好？叫弟弟，叫田壮”。李志强说。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是谁的弟弟，给你当弟弟吧”。 张杰，都别说了：“让你爷爷好好的休息。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弟弟点儿”。 李春花不高兴的说：“让着他，谁让着我？你是越来越偏心了。偏疼儿，你让他们养老吧”。 田壮小声的对李志强说：“志强哥。明天我跟你去掏便所，吃点儿苦，脏，算得了什么？只要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李务农：“算了吧，这活儿哪能让你们孩子们去干？还是我去吧。你们帮助我管理好生产队里的羊就行了”。 李志刚晃着脑袋说：“你们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进城掏厕所，半夜就得起来，不然一天怕回不来，还有更主要的呢，半夜厕所基本没人用，白天特别是早晨，用便所的人多，不易掏便所。特别是冬天。人家在那里拉尿，你在坑里掏厕所。用镐刨，不是尿在你的身上，就是女人说你在便坑里偷看人家隐秘处，说你耍流氓”。 李志强眯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轻轻的起来，怕惊醒田壮。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他才不会舍得让田壮去呢。 其实他身边的田壮已经醒了，他不忍心，让他去干这种累活，脏活，再说了，他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你……”李志强示意让他接着睡觉。田壮：“摇着头，我一定要跟着你去，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说着，他急着穿衣服。 他们来到了生产队，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他们是最小的，还都是孩子。 队长陈林看着他们很是感动：“真难为你们俩了，这样吧，你们尽力吧，别累着”。 “放心吧，队长。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李志强蛮有信心的说：“队长我有个要求。我要用我们家的枣红马”。 “当然可以啦。就用你家的枣红马”，陈林说。 张杰昨天夜里给公公换了几次尿布，累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快亮了。见身边的志强和田壮不见了，知道他们进城掏便所去了。他不放心的对李务农说，快去追他们。他们还都是孩子。 李务农说：“现在都啥时候了，我到哪里去找他们，估计他们早已经掏完了便所，怕是往回赶了，你就放心吧，志强办事儿我放心。我也是的，上半夜值班看羊，喂牲口，下半夜回来太困了，一觉睡到现在。不行，我得去看看丁旺。他值班，我不放心”。 掏便所！这哪是人干的活儿，脏死了、臭死了。李志强下到一人深的粪坑，田壮在上面用电筒给他照亮，还要用搞刨粪便，尿冰，不小心尿冰崩在身上，气味儿难闻极了。 田壮在上面不时的捂着鼻子，他很心疼李志强，不时地让他上来，他要去换他，他坚决不同意，直到把便所里的粪便刨完了才上来。还好一个便所的粪便和尿病就装满了一车。 天亮了，上便所的男人，女人排开了长队。李志强高兴的对田壮说：“幸亏咱们今天来的早，不然就麻烦了，看来明天来的再早一点儿”。 田壮笑了：“你说对了，不然像现在这样，你在坑里干活儿。不尿你一身才怪呢”。 大家都笑了。 在准备回家时，田状看到粪便上连着一条大灰虫。惊讶的说：“那是啥？黑色的，圆圆的，长长的”。李志强笑着说：“没啥，是人排出来的死虫，有的时候牲畜也排出这种蛔虫”。 “你说啥？那是从人的肚子里排出来的大虫子，妈呀，吓死人了”。接着他弯腰呕了起来。 李志强后悔了，不该带他来，让他看到大蛔虫了。他心里想，这死蛔虫，让谁见到都会恶心的。 天黑还早着呢，张杰就在村外等着他们回来，看到妈妈冻的发抖的样子，李志强的眼睛一热抱住了妈妈。张杰含着眼泪，抱着他们，真难为你们了。 田壮：“妈妈，这一车粪都是志强哥自己干的活儿，一点儿也没让我伸手。李志强说你的功劳也很大。没有你给我照亮。能掏粪吗”？ 第一次他们掏厕所，进行的很顺利。生产队给他们每人记了两天的工分儿。 李春花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还真的进城去掏便所了，而且还每人记了两天的工分儿。两天的工分儿不说，还受到了生产队里的表扬，他觉得自己做的也有点不对，毕竟是志强的姐姐。他找了一双干净的鞋让志强换上，把脚上穿的臭烘烘的鞋拿到外面的雪地里擦干净。 李务农见到两个孩子安全的回来了。很高兴的说：“孩子们真的长大了。明天我同志强去掏便所，田壮就不用去了”。 张杰表示赞同：“是啊，田壮不用去了在家歇一天，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可是田壮坚决的不同意：“我就跟着志强哥，他去哪儿，我就跟着他到哪儿”。 “要不明天我去吧”李志刚说。 一家人和气相互体贴，过日子真好。更让李志强高兴的是，他姐姐和田壮的距离拉近了。他高兴的说：“掏便所的事儿谁都别争了，我包了”。 田壮跟着说：“我同意，就归我和志强哥了”。 这一冬天，对于李志强和田壮来说，度过的很有意义，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做喜欢做的事儿。尽管苦、累、脏，但是他们心里甜甜的。一天又一天的进城，掏便所。眼看着生产队积的肥。堆的小山似的，社员们都非常的高兴。队长陈林喜得合不上嘴，因为他们已经超额地完成了积肥的任务。 张杰更忙了，做家务，给公公洗尿布，晾尿布。尽管他一天不停的烧火，屋子里的温度还是上不来。针別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屋子里的墙角都挂上了白霜。他们把铁炉子搬到李长友那里去取暖。 漫长的冬季，很快就要熬过去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