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寻夫路上离奇穿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的未婚夫在婚礼前夜扛着摩托车逃跑了。 婚礼当天公婆满脸愧疚对我说抱歉,表示一定把那逆子抓回来当着我的面教训。 亲妈却把我骂成现眼包,说我不争气,留不住男人。 我?! 唉,算了。 我深知自己的家庭情况,家道中落、饱受饥寒,母亲一碗水端不平,急不可耐地匆匆把我嫁人,好收一笔彩礼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讨个媳妇。 好在准公婆待我还不错,我也就应了我妈,图个清净。 谁曾想人家小伙子不愿意,竟然被逼得走了逃婚这条路。 我不由得心生敬意,是条汉子! 一怒之下,我骑上脚蹬三轮车,踏上了进城寻夫之路。 村口,几个老大爷窃窃私语。 “你听说没,老张家那小子逃婚啦,你说这新媳妇儿得多吓人?” “听说啦,小伙子连夜跑的,肯定是被女方逼婚啦。” 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欸,这个骑三轮车的姑娘是谁,长得还挺俊的。” “是啊,现在年轻人会骑三轮车的不多啦,这姑娘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我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脚下加快了速度。 三个小时之后,我累的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婚纱,内衬黏在身上好难受。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兴奋地向他招手,却不想那小子推着摩托车就跑。 顾不了那么多,我拼尽全力冲向路对面。 “嘶!”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啧,我死啦? 果然,我勾勾手指,手指却一动不动,头晕晕地,意识也逐渐模糊。 好了,小伙子,叫你不娶我,这下你满意了,拜拜! “啊!” “好痛啊!” 我大叫着睁开眼,身体虽然剧痛,但是内心却忍不住窃喜,我居然没死? 被撞成那个样还能再抢救抢救,嗯,不得不感叹现代医疗的发达。 等看清了四周我却慌了,这什么地方?根本不是医院啊。 昏暗的牢房里结满了蜘蛛网,我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手臂上赫然一道道被鞭打后的血痕……眼前,是一个体态端庄、穿着华贵的夫人,看似眉眼和善,实则暗藏玄机。 我穿越了?还被打成这样? 我去,我被逃婚还不够吗?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 “秋封,你到底答不答应?” 面前的夫人问我话,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分明在说是为了我好……和我亲妈一个样! “等会儿,我没空理你。” 我急着理清思路,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 夫人一脸惊愕,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顶撞她,后果可想而知,鞭子接二连三重重落在我的后背上,小腿上…… 我咬着牙,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痛算什么? 前世窝囊一辈子,被亲妈看不起,被未婚夫嫌弃,好不容易重生了还要挨打……我越想越气,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啪啪落在地上。 不过,按照穿越剧的套路,我应该,大概,是个重要角色吧? 对了,我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关到这里来的? 还没等我问话,夫人就遭不住了,她瘫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 从她断断续续的数落当中,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和我想象地竟然大相径庭。 我父亲,是个顶级渣男,年轻时沉迷花柳巷气死我生母,眼前这位夫人是他现在的大老婆,既然抚养我长大,也算我母亲。父亲贪财好色,官不大却不知道贪了国库多少银子,如今东窗事发被关了进去,正等着秋后问斩。 夫人便想着,我还有几分姿色,如果把我献给皇上,或许能免去父亲的责罚,没想到我宁死不从。 我去!听完了,我都不好意思数落她。 咱家又不是什么将军、宰相家,我爹就一个小县令,你把我送进皇宫作甚,当丫鬟么?那能救得了我爹? 照我说,就让那老头死在牢里算了。 听完我的抱怨,夫人哭天抢地,骂我混账不孝女,我爹死了就算不会满门抄斩,无论如何也会祸及全家,府上上百人丁都要被卖,搞不好女眷还要被卖去青楼,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有,这么严重?” “嗯,嗯嗯。” 见我语气缓和了三分,夫人也不闹了,和我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让我顾全大局。 “行了,我同意了,给我解开吧。” “啊?” 夫人身边地丫鬟惊得长大了嘴,大概是想不到我答应的如此痛快。 “秋封,我的好姑娘,还是你懂事。”夫人激动地抱住我,“你若是早想通了,何必受这么多苦呢?” 只是,我一个县令的女儿,容貌平平,也没有什么才艺。 就算侥幸混进皇宫,如何才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呢? “这你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 夫人拍着胸脯对我承诺,我只管听话进宫去,剩下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我心中大惊,就我爹芝麻大点官,咱家在上头还有人? 抬头间,我看见夫人身后那小丫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想,她大概是看不起我吧,原以为我是贞洁烈女,没想到这么快就屈服了。 我纳闷,在这个时代,入宫选秀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夫人安排了几个丫鬟扶我回房间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一躺在床上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气力全无,双脚发软,虚弱无比,一时半会是坐不起来了。 也难怪,毕竟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一细腻的男声:“夫人安排我给大小姐送饭来了。” 不等我开口,丫鬟便打开门接过来晚饭,放在我的床头。 “小姐,你可算松了口,奴婢们跟着您,好几天都没吃上一口热的了。您这一松口,晚饭都丰盛了不少。” 我的贴身丫鬟翠红数落着我,看似埋怨的眼神中不知是喜是悲。 “快些吃了饭,奴婢给您擦身子。” 翠红把粥递到我嘴边,又吩咐一个叫豆芽的小丫鬟去洗热毛巾。 第二章 关于皇帝的传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嘴都懒得张,你让我死了算了。” 虽然活着是件好事,但是它受罪啊。 接连几天没喝水,还受了些皮肉之苦,这身子当真配不上我神采奕奕的灵魂。 “快别说这样的话!” 翠红神色慌张地捂住我的嘴,低声说:“大小姐,您要是死了,可让我们姐妹怎么活?” 原来,翠红和其他几个丫鬟,都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姐妹几个的未来,可都是死死地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若是死了,她们也就没什么活路了,大概率会陪我殉葬。 二十年来,我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重要,几个人的性命居然和我息息相关! 我出息了呀。 不行,我一定要进宫勾引皇上,然后独得皇上恩宠,最终登上皇后的宝座,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为我的姐妹们赢得一片光明前途! “翠红,你怎么不点灯,咱快要进宫的人儿了,不缺你那点蜡烛。” “嘘!” 不知我又说错了什么,翠红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我的嘴。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声音由远及近,想来是几个路过的丫头。 “你听说没有,大小姐今日答应了夫人进宫的事。” “怎么会?昨日我还听见地牢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依照大小姐的脾气,那是誓死不从的。” “谁知道呢?许是想通了。” “你说进宫有什么不好,早知道这样前几日何必苦苦挨着,到头来结果都一样。” “你不知道吧,进宫若是什么好事,夫人怎么不指派二小姐入宫去?” 听这语气,似乎是知道什么内情,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宫里的那位啊,可不是什么善类……” “民间年年进贡数千女子,大抵是有去无回,不然选妃这样的好事,哪能轮得到咱县令府,还是在老爷出了事的情况下……” “秀红,话可不敢乱说!” “行了行了,知道了,又没有外人。” 听了这几个人的谈话,我终于明白了白天站在夫人身后那丫头不明所以的表情。 待他们走远后,我盯着窗外的夜色愣了半天,怪不得这身子的主人宁可被活活打死也不进宫呢,何者皇上是个变态杀人狂?又或者,他是吃女人的心肝得以长生不老? 啊,好可怕这当今圣上,不像我,我只会心疼我自己。 “大小姐,这……” 翠红也听了刚才那几个丫头的私语,不禁面露难色。 我本是要入宫的人,她若在此时劝我听天由命,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那也太不厚道了。 “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向夫人求情,不入宫去了。”翠红跪在我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抽噎,却异常坚定,“实在不行,咱们连夜逃跑,咱们姐妹就算赔上性命,也不能把大小姐往那虎狼窝里推……” “什么虎狼窝?”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伫立在门口,声音冰冷,带着些许嘲讽,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瘆人,翠红倒吸了一口气。 我也惊讶,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男人? 许是意识到情况不妙,翠红低声对小丫头豆芽说:“豆芽,快去叫老夫人!” 豆芽离门口最近,起身就麻溜儿地往外跑。 却不想,那来人竟然顺势拔出佩剑插入豆芽的胸膛,后者应声倒地。 月光下,那滴血的剑锋,寒光闪闪。 “你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 我寻思,我家也不是什么商旅世家,没什么金银财宝,这人若不是图财,就一定是我爹的仇人,前来害命的。 那人不说话,却步步紧逼。 我本来十分虚弱,看这架势,竟然吓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腰酸腿疼直接下了床挡在翠红前面。 却不想,脚底发软直直摔在地上,此刻,正跪坐在那男人面前。 朝恶人下跪绝对不是我的风格,可现在身不由己,情况又这么危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侠,求您了,别再杀人了,放了我这丫鬟翠红吧,这是我最好的姐妹。” “如果我爹在外边得罪了您,还请多多见谅,这府里有什么值钱的,您看得上眼了直接拿去,这宅子给您都行,放过我们姐妹吧。” 那人脚下微微一顿,似乎是对这宅子心动了,我暗自窃喜:有戏! 没想到他只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我不稀罕。” 之后,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豆芽,便不耐烦地对翠红说:“不想和她一样,就赶紧走。” 我!? 他是在和我说话吗?不会真的是在和翠红说话吧,我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不管了,我拉着翠红的衣角,她搀着我起身,俩人一前一后准备开溜 就在距离门槛还有20公分的地方,一只靴子绊倒了我,我趴在地上,不偏不倚啃上了那人的脚。那枚嵌在靴子上的翡翠,是如此耀眼。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带任何语气地说:“我让她走,你慌什么?” 说罢,带血的宝剑便指向了翠红。 我示意她快走不要管我了,翠红咬了咬牙,快步跑开。 一时间,这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小院里一片寂静,连蟋蟀和蝉鸣都没有一声。 说真的,我不怕死,只是等待的恐惧让人心烦意乱。 我吸了一口气,将长发撩向一侧,露出细长的脖颈,一副壮士赴死般的释然。 “来吧,杀了我!” 他不说话,却蹲下身打量了我一番。 离我这么近,莫不是要先劫色?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清白算什么。 “来吧,我不介意。”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认真地问我:“你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靠近我,将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你是秋封?” 他漫不经心地问我,我却吓得直哆嗦,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谁打的你?” “啊?” 这下把我问懵了,他怎么知道有人打我? 他指了指脖子,冷冷地说:“你脖子上的伤痕那么深,还未见结痂,恐怕是这几日的新伤。你说吧,谁打的你?”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痛得险些叫出声,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是,是府上的家丁打的。” “因为你不肯进宫?”或许是觉得我委屈,那人坐在床边,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我点点头,虽说我家小门小户,可我身为县令府大小姐,在当地怎么说也有些名气。县令长女被打成这样,不用问也是为着进宫选妃的事,毕竟圣上选民间女子入宫那可妇孺皆知的事。 第三章 刺客的真实身份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他一面从领口中摸索着什么东西,一面同我交谈。 “入宫做皇帝的妃子,那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肯?”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怎么知道我能选上妃子,难道我真的是个关系户? 好嘛,全天下就我自己还蒙在鼓里,别的都给我安排好了? 正气恼,猛然觉得腰间一松。 我慌了,立刻双手捂住腰带:“你脱我衣服干嘛?” 他亮出手中的小瓶子,取出一丁点儿白色膏状物抹在我的后颈上,冰冰凉凉,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东西竟然是药,好舒服啊。 他不说话,接着便掀起我的袖子,径直把药膏擦在我的手臂上。 仅三秒钟,我便见识了那药膏的威力,手臂上的伤痕和血瘀,竟然在那药膏的作用下,全然不见了。 这人该不会是,神医? 我强行把呼之欲出的“卧槽”二字憋了回去,却神经大条地问他:“难道你是龙王赘婿?” “什么?” 他当然听不懂,此刻正看着我的眼睛,那神情,仿佛是在看一个智障。 “这药是我家传的,我帮你疗伤吧。你这样去见皇上……不好。” 不等我回答,他便翻过我的身子,扯下一身的绫罗绸缎,随即怔住。 想必,我满身的伤痕,在月光下,一定骇人极了。 不多时,药膏便涂满了我的后背,其手过之处,药到病除。 享受之余,我也迷茫了,此人这么温柔,如果是正面人物,刚才为什么要杀人呢? 不等我问,细碎嘈杂的脚步声边愈来愈近,全府上下所有的家丁和守卫齐刷刷地堆在门口,有的手里拿着刀剑,有的举着火把。 我知道,刚才翠红是通风报信去了。 夫人姗姗来迟,声音却远远的传来:“大胆刺客,竟敢……” 可等她行至屋内,却惊掉了下巴,随行的侍卫纷纷低下头。 门口瘫着豆芽的尸身,血流满地,半遮的帷帐中,我赤身裸体趴在床上,虽然身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但想必他们是不会注意到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夫人一声怒吼,随即命人把那男子抓起来。 可是这陌生人,不说算不算大侠,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这几个家丁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可他竟然没有躲,也没有反抗,任凭几个人拉扯着他。 我想,该不会是在等我替他求情? “母亲,他只是在为我疗伤……” “住嘴!”夫人哪里听得进去,此刻,她的眼里充满了嫌恶,“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先把衣服穿上!” 我不再多言,拉上床帘默默地穿衣,不小心摸到那些伤口的时候,竟全然不疼了,甚至肌肤都平滑了几分。 我暗自发誓,一定要保住这位刺客的性命,就算不能,趁他活着的时候多索要一点药膏也是可以的,天下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夫人带人离开,只留下翠红照顾我。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人似乎在笑。 “他们去哪?” “说是去地牢了。”翠红心有余悸,抓着我的手也哆哆嗦嗦。 “为什么不去官府?”我纳闷,私闯民宅这种事,怎么也得拘留加罚款吧,说不定还能判个三五年的。 翠红捧着我的脸,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姐,你忘啦,咱家就是官府。” 哦,是啊,我爹是县令,现在他也进去了,附近方圆十里没地方可报官。 “坏了。”我一拍大腿,“完了完了。” “怎么了,小姐?”翠红不解地看着我。 我一边穿鞋一边解释,一定要以最快的那个速度追上他们。 果然,等我们追上的时候,几个家丁赫然倒在地上,夫人和丫鬟们瑟缩在一旁,刚才那男子手无寸铁立在中央,目露寒光。周围是五个拿刀的黑衣人,都蒙着面。 “皇上,徐大人的轿辇快到了,还请您快些准备。” “我知道了,退下吧。” 听到命令,五个黑衣人齐刷刷地飞檐走壁,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不是给我们看的,而是在给黑衣人发送信号。我暗自感叹,这是什么轻功,如此厉害。 夫人却和我的关注点完全不懂,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个响头:“皇上饶命,老妇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真龙天子,请皇上恕罪。” 我倒不觉得稀奇,全然一副看戏的架势,这年头,什么是没可能发生? 更何况,又没有电视,你都没见过皇上哪里认得出来? 夫人看不过去了,低声怒斥:“秋封,快跪下!” 我虽对这一套繁文缛节嗤之以鼻,但还是跪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即将入宫的人,眼前这位就是以后要小心侍奉的君主,有必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起来吧。” 听他的语气,倒是不在意,反而比刚才轻松了几分。 “我得先走了。”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后会有期。” 而后,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了。 转身再看夫人,仍旧跪在地上迟迟回不过神来,密密麻麻的汗珠低落打湿了衣襟。我不由得想趁机奚落:“刚才还凶我,看你现在吓得。” 可是话到嘴边,却迟迟没说出口。算了,她也不容易。 回去的路上,小妹妹秋楚扯着夫人的衣角,撒娇道:“皇帝那么帅,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进宫选皇妃?” 我笑着说:“妹妹你还小,等到了年纪自然能入宫的。” 夫人铁青着脸,咬牙吐出四个字:“你懂什么!” 不知是在说秋楚,还是在说我。 我当然懂,秋楚是夫人亲生的,外界传言皇帝性情不定,喜好杀人,入宫的女子大多是有去无回,你自然不肯让亲生女儿去冒这个险。 当晚夫人没再说什么,还给我添了宵夜,派人送来几件新衣服,又着人来看了我几次才放心。我说没必要这样,我不生她的气,她又不是我亲妈。 一想到亲妈也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我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喷涌而出。 下一秒我意识到,糟了,眼睛哭肿了怎么进宫见皇上? 第四章 我要进宫啦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没错,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我是兴奋的。 临行前,除了夫人握着我的手抹眼泪,几乎没有什么人来送我。是啊,父亲入狱,家丁尽散,这偌大的院子渐渐的都不剩几个人了。 好在前来送信的太监说,可以带一个随行丫鬟入宫,我和翠红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大言不惭地说,人世间的这一切我都看透了。 前世的不幸,这一世就随他去吧,这种与世无争的心态倒让我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就入宫么?我前世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也算个饱读诗书、阅片无数的打工人,宫里的事我有信心应付得来。 于是,在与众多姐妹一同北上的路上,我呼吁大家“放弃斗争,停止内卷,姐妹齐心,抱团取暖”。 众姐妹诧异地看着我,颤巍巍地玉手攥紧了擦眼泪的手绢。 “姐姐,你当真不知道么?”面前的姐妹凄惨地对我说,“我们被送进宫去是要被皇帝生吞活剥了吃肉的……” “有这种事?” 先前只听说皇帝残暴,没听说她有这爱好啊。 加之那晚的偶遇,让我觉得他和传说中的食人狂魔不一样,难道是有双重人格? 一众姐妹心怀忐忑来到皇宫时,已是深夜。负责选秀的太监们先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安顿下,说是选秀明天才开始。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明天考试今天连准考证都不发? 于是赶忙拉住了太监的衣角,客气地问:“公公,明天就要选秀了,怎么也没有安排嬷嬷教授姐妹们宫里的礼仪和规矩啊?” 小太监乐了,呵呵一笑:“这皇宫里啊,没那么多规矩,明天自由发挥就好了。” 我道过谢,他刚要走,却折回来问:“姑娘,你为什么称呼我为公公啊,挺有意思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个称呼。” “啊?” 我尴尬了,宫里的太监,不称公公,那叫什么? 好在那人也没多问,乐呵呵地走了,可能觉得我说的是家乡俚语。 不知怎么的,管事的给我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隔壁都是三五个女孩同住,她们叽叽喳喳说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搞得我也没睡好。 “咚咚咚!” “起床了姑娘,选秀去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这么随意?我还没化妆呢!” 是昨天送我来的那个太监,他总是很开朗的样子,和电视剧里小心翼翼的奴才们不一样。 “姑娘天生丽质,无需梳妆,且随我前去便好。” “噫~小嘴儿真甜!” 出了门,我彻底蒙圈了。 路上也有太监模样的人带着三三两两的宫女去选秀场地,女孩们畏畏缩缩,走路也不大方,也不排队。这选秀一点也不正式啊,甚至连皇宫里好像也没有一点规矩。 奇怪了。 走到前殿,终于好些了。 皇帝衣着华丽坐在正中央,冷若冰山,和那日见过的如出一辙。 他左边坐着一位约莫四五十的女人,大约和我家夫人一般年纪。同样身着华服,与皇帝不同,此刻她面上带着些微笑,看上去和蔼可亲。 我一猜便知,这就是太后了。 “下一位,上前来!” 不等我多看两眼,负责选秀的太监就喊话了。 众姐妹纷纷后退,挤成一团,根本无人上前。 见此情形,皇帝愤怒地拍了面前的桌子,厉声说:“朕有那么可怕吗?” 这下,姑娘们更害怕了。 带我来的太监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背,示意我不要和她们学。 猛然间,太后的目光转向我,笑眯眯道:“好姑娘,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我去!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降我,眼神里尽是怜悯。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对她们这种临阵退缩的做派嗤之以鼻,一群胆小鬼。 我甩了甩袖子,走上前去,提起裙摆“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 “噗!” 一旁的小太监笑出了声,他可能以为我吓瘫了。 皇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以为是因为他认识我,没想到过了半晌他才小声提醒:“咳咳,跪着作甚,站起来啊!” “啊?”我嘟哝着,“什么朝代,不兴跪啊?” 太后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对皇上说:“哀家看着这姑娘不错,皇帝喜不喜欢?” 中间那位依旧端着架子,撇撇嘴:“尚可,看上去傻乎乎的。” 太后满意地微笑,随即视线越过皇上看向他右边那位女子,高声问道:“皇后觉得如何?” 我稍稍抬起头,如果不是太后说话,我都没注意到坐在右边的是皇后。跟古装剧里威严、端庄的模样也差太多了,这位皇后看上去比我不大,虽然穿着昂贵的衣服,但是瘦弱的身躯险些撑不起来,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呆滞,像磕了药一般。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回太后说:“臣妾得了眼疾,看不太清,母后觉得好那就是相当不错了,一切全听母后的。” 这是什么意思?说了和没说一样。 按照剧情皇后不是应该给我个下马威吗?难道她只是在太后面前假装顺从?不像啊,她好像确实看不清,眼睛盯着这边,却没在看我。 好可怕,这位姐姐。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这情形已经是常态了。 她慈祥地看着我,温柔地问:“姑娘,你通过了,你想要个什么位份啊?” 我受宠若惊:“啊这,这还可以自己选吗?” “当然可以。” “那我,您看我当贵人行么?” 太后愣住,转头看向皇上。 我心想这下糟了,一定是我选的太高了。 “皇帝,贵人是什么?哀家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 “回母后,朕也未曾听过,可能她对祖制不了解,是想说贵妃吧。” 我刚要反驳,太后又微笑着点头,对我说:“那就封为贵妃吧,改日选个好听的封号。” 这也能行? 在小太监的提醒下,我赶忙跪下道谢。 随后,我跟着小太监到后面的偏殿登记。 我趁机询问大太监:“公公,选秀怎么这么随意啊,我这就成贵妃啦?” 第五章 一出场就是贵妃?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大太监不以为意,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交谈间,我才得知,后宫里除了皇后,根本没有别的女人。后宫虚空,而且没人和我争抢,我这才捡了个大漏当上了贵妃。 “不对呀,后宫一年在民间征集三千女子,人呢?” “贵妃娘娘,您这是听谁说的?”大太监毫不见外,同我唠起了八卦,“虽说每个季度都有选秀,可是入宫的女子每次不过二三十,大多女子进宫来宁可当丫鬟也不入后宫,过不多久就出宫回家去了。太后一看宫里留不住年轻女人,今年才下令扩招的。” “贵妃娘娘这是赶上好年头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民间早有传言称后宫一年收三千宫女,来时路上的姐妹也说邻家每年都有女孩选入宫,再也没回来过,看上去不是在说谎。 人呢,凭空消失了? 怪不得家母说都打点好了,何着后宫根本没人,就等着我来呢。 容不得我多想,小太监又着急忙慌地拉着我去前殿。 “皇上说了,既然您成贵妃了,选秀的事也应当参与,帮着出谋划策。” “啊这,那我坐哪?” 总共三张龙椅,皇帝、太后、皇后都坐满了,我去了干站着吗? “太师,给朕的爱妃搬个凳子,让她坐我旁边!” 刚到前殿,就听见皇上高呼,一白胡子老人闻言,立刻拿了凳子请我坐下。 我挤在皇上和皇后之间,好尴尬啊。 还有,刚才那老人竟然是太师,随便叫个太监搬凳子便好,为何非要劳烦一个花甲老人? 皇上看出了我的疑虑,低声在我耳边说:“别心疼他,那老东西可坏了,你以后要小心。” 是吗?看着像好人啊。 我坐在台上看,选秀的宫女们依旧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全凭太后一个人随机点名。 皇上撇撇嘴,语气里有些抱怨:“为什么她们不愿意做朕的妃子呢?” “可能是因为,皇上过于俊朗,她们觉得自己不配?” “少拍马屁!” 我虽然刻意赞美,但说得也并不全错。当今圣上这面容,面庞白皙透彻,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怎么说也是个美男子。只是时常黑着一张脸,叫人害怕罢了。 “皇帝觉得,这位怎么样?” 太后发话,我这才看出,台下的姑娘是和我一道前来的一位,路上几次想要跳船逃跑,都被姐妹们拦下了。水流湍急,夜里冰冷,来宫里总比冻死了好。 皇上和皇后都表示听太后的,这下坏了,太后竟然询问我的意见。 “贵妃觉得如何啊?” 看着太后笑眯眯的表情,又看了看台下的女子祈求的眼神,我作难了。我有一票否决权吗?当然没有了,我自身都难保。 “好,此女子甚好啊。” 我面脸堆笑迎着太后,对方满意地点头。 猛然间,我感受到那女孩眼神里的绝望,随即,只听“砰”地一声,姑娘竟撞在石柱子上应声倒地。周围的人吓得连连后退,皇上愤怒地站起身来。 “宁死不做朕的妃子?好,很好,有骨气,厚葬!” “剩下的,来人,把她们都关起来!” 随即拂袖转身,步履匆匆。小太监用眼神示意我跟上,我立刻意会,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不对啊,我是贵妃啊,不能这么卑微吧? 我小声和皇后交谈:“娘娘,皇上平时也是这么高高在上、不爱理人吗?” 皇后明显身子一颤,结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随后,便独自跑开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啊,宫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看惯了就见怪不怪了。”皇上一把抓过我的胳膊,让我和他并排走,“宫里没你家里那么大的规矩,不用这么小心。” “皇上,咱们去哪啊?” 我穿着蹩脚的鞋子踉踉跄跄,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听到我气喘吁吁的声音,他慢下来,温柔地说:“我说了,没那么大规矩,私底下叫我王勉就行了,姓什么不用我说吧?” 当然不用,来之前我也是做过功课的。 这天下,是司徒家的,眼前这位,当今圣上,大名叫司徒王勉,别的我不知道,就凭私下见过一次的经验,我推测他对药理学十分精通。 “那,王勉,我刚来宫里不熟悉,您陪我转转吧,也当散散心。” 现在才是八九点钟呢,离午饭还差了个半时辰,不如四处走走,看看花花草草。 “好啊。”他倒是大方地答应了。 “哟,皇兄,我可是来晚了?” 一男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听口气是皇上的弟弟,也就是王爷。此男子面色妖曳,嘴角上扬带着邪魅的笑,长得十分俊俏,眉宇间比我身边这位又多了几分灵动。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直接出道得了。 “昊辰,快来见过贵妃。” 皇上大方地把我介绍给眼前这位兄弟,哪怕对方的眼神早就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个遍了。 王爷突然一脸正经,抱拳含胸,恭敬地说:“在下司徒昊辰,见过贵妃娘娘。” “哎呀,原来是王爷呀,免礼免礼。” 我尴尬地笑着,选秀都结束了,他来干嘛? “要不然你们先聊,臣妾退下啦。” “不行!” 皇上死死抓住我的手,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昊辰既然来了,中午一起用膳吧,贵妃也一起来。” “好啊,我大老远来了就是要中午在宫里吃饭的。” “呃……” “朕这就叫人准备,昊辰自行在宫中游玩便可。”皇上对自己兄弟说话的时候,还算客气,“对了,后花园的花开的不错,弟弟可尽情观赏,折几株也无妨。” 说完,便拉着我匆匆离开。 我打趣道:“这便是兄友弟恭了。” 王勉瞪了我一眼,带着些警告的语气说:“离他远点!” 我自然知道,宫斗剧里不乏王爷与后妃的风流事,皇帝有所担心也实属正常,我自然不会越界。 “既然皇上不喜欢我同王爷接触,为什么还留他吃饭?” “我若不那么说,他能和你闲聊到天黑。” 第六章 当贵妃的感觉如何?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晚上,小太监送我回到寝宫。 “公公,怎么和来时的路不一样了?” 我望着面前一大片争奇斗艳的花海,心中疑惑。 小太监笑称:“娘娘糊涂,早上您是秀女,如今成了贵妃,住的地儿能一样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仅仅用了一天,我就一步登天了? 家母托付给我的事我断然不敢忘,一定要找个机会在皇上耳边吹吹风,早日把我父亲放出来才好,家里也能过安生日子。 “小姐回来啦!” 翠红兴高采烈地在庭院门口迎接我,我见她这般模样也高兴,原本还以为在宫里她会不开心。 小太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翠红跟前,用折扇重重地敲在翠红头上。 “该打,要尊称娘娘,这里不是你家王府!” “哎呦,好痛啊,大哥你下手轻点。” 大哥? 这声大哥立马给我整不会了,他不是太监吗? 想着,我就直接问了。 小太监一脸无语:“娘娘,这宫里虽然有奴才,但是没有阉人啊,小的是正常男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过去几千年,宫里用人都是太监,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为何司徒家的后宫格外与众不同?而且也没有太多礼节,皇后也不够霸气。 “哼哼,没意思。” 我小声嘟哝着,左右摇了摇头。 民间传言后宫险恶,倒也不过如此。 “娘娘别烦,以后有小的陪着您呢,赏赏花,下下棋,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小太监倒是很乐观,看上去年纪和我差不多大。 差点忘了他不是太监,声音细细的,模样生的也俊俏,叫本宫很难分辨啊。 “怎么称呼你?” “在下姓肃名由,娘娘随便称呼即可。” “嗯,肃由。”我点点头,提议道,“本宫现在不困,不如你俩陪我到处走走?” 翠红乐得如此,和肃由一起紧紧跟在我身后。 肃由来宫里久了,手里提着灯,眼神不忘四处打探,很是小心。 出了我的宫苑,外面有一条长廊,这条长廊上,有不少拐弯处,有些可以通到别的宫苑,大部分是死胡同。要说有刺客出没,我还是信的。 这属下很有防范意识,本宫非常满意。 不过,这路上这么黑,如果有路灯就好了,得想个法子弄到电。 “呜呜,唔……” 突然,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难不成,有秽乱后宫之事被我撞见了? 我和翠红大眼瞪小眼,肃由手快把等熄了拉着我俩蹲在墙边,示意我先不要出声。 “再叫唤,现在就把你宰了!” “快闭嘴,贱货!” 这回我听清了,是个男人在说话,声音好像是从前面的胡同口传过来的。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女人的呜咽。 我去,这什么情况? 皇宫里都能发生这种事,这也太吓人了,还是新中国安全。 我抓紧了衣袖,蹑手蹑脚向前挪,试图想看清是怎么回事。 “谁在那里?” 没想到对方很警觉,很快就发现了我。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就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他总不可能杀了贵妃吧? “是我!” “哦。”那人的语气明显有所缓和,“原来是贵妃娘娘。” 对方走出胡同,暴露在月色之下。 我看不清脸,但是就凭刚才的声音,和这身穿着打扮,也足够我认出他来了。 “王爷,大半夜的不回家,在皇宫里做什么?” 他不说话,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感觉到寒气逼人,不自觉地后退。却不想,他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怎么,新选了贵妃,我皇兄也不稀罕么?”他以一种及其令人讨厌的轻薄语气在我耳边说,“他不稀罕,不如让给我。” “我去,你脑子有泡吧!” 从来没经历过这场面的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也不生气,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嘴角挂着邪魅狂狷的笑。 女人的呜咽声再次响起,应该是刚才那女人被打晕,现在醒了。 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胡同,质问:“那个女人是谁?” “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你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吃醋了?” “我?!我呸!” 虽然我嘴上说不过他,几次忍不住爆粗口,但是我深知这人不简单。明知我是在怀疑他欺辱宫女,却答非所问,转移矛盾,顺便泼我一盆脏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尽量躲着他了,没想到他这么晚了还在皇宫里胡作非为! “你欺负宫女,信不信我把这是告诉皇上?”我扬起袖子,作势要打他。 “好啊,你说吧,喏~” 他使了个眼色,看向我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王勉俨然站在后面,免入铁青。 我慌了,可那王爷不仅不慌,还落井下石,小声嘟哝:“告状吧,马屁精。” “皇上,他这么晚了不回府,竟然还在宫里调戏宫女……” “啪!” 不等我说完,皇上一掌扇在我脸上,这巴掌我挨得不明不白,着实委屈。 他沉声说:“倒是你,这么晚了不休息,还不快回宫去!” 我愣是忍住没哭,小跑回去的路上,眼泪才刷刷留下来。 翠红和肃由一路跟着小跑,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寝宫,肃由才安慰我。 “皇上平日里不这样,这次,纯属偶然……偶然。” “哼,怪不得皇后病成那个样子,肯定是被他折磨的。” 我咬着牙,恨恨地说。 “谁折磨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 司徒王勉只身一人站在门口,白净端庄的脸上余怒未消。 我白挨了打,索性扭头不理他。 他倒是好不惭愧地走到我身边,数落着:“不是说叫你离他远点吗?” 我辩解道:“走路碰上了,我又不知道是他……再说了,他欺辱宫女在先,我既然是贵妃,后宫的事多少也是我的事,不然你的老脸往哪搁……” “你……” 顷刻间,男人换了副面孔,死皮赖脸地吻了上来。 一旁的二人识趣地退出房门,上门口看月亮去了。 “那么,”他轻轻地靠在我耳边气吐如丝,“当贵妃的感觉如何?” 第七章 皇后到底怎么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秋封……” 夜里,那人梦呓。 我抬起头,发现他没醒,便接着躺下了。 “秋封。” 他翻过身,将我死死揽在怀里。 “皇上。”我小声试探着问,“既然您没睡,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不是说了吗?私底下叫我王勉。”他伸出食指弹了下我的额头,“说吧,什么事?” “臣妾身为家族长女未曾为家族效力,现在入宫来,家中只剩家母和小妹相依为命,甚是凄惨……” “了解。” 王勉显然是不想听我拐弯抹角了,一只大手直接捂住我的嘴。 “你爹无罪,但是不能放人。” “想不到吧,王大人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这次的事居然和他不相干,只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那为什么不能放?” 这我还真的想不到,我爹犯什么事都不稀奇,只是,既然无罪为何还要羁押? 王勉沉思片刻,只说:“事情还没结束,等结束了我自然会放人。” 我表示,关多久都没关系,正好磨磨我爹那个臭脾气,只要人没事就行。 王勉叫我放心,说是早就安排重兵看守,派了贴身侍卫好生伺候了,亏不了他。 听到这,困意袭来,我便安心睡了。 翌日,太阳高升。 我睁开眼,王勉的手臂还勾着我的脖子。 “快起来,你晚了上朝了!” 我拍打着他的胸脯,才入宫第二天,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这还得了?若是传到太后和皇后那里,必然落得个“狐媚惑主”的名声。 王勉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堂前的时钟,又躺下了。 “爱妃你没听过朝九晚五吗?咱们国家都是九点上朝!” “我……这么人性化?”古代竟然也有朝九晚五,把我逗乐了,“皇帝不内卷吗?” 糟了,他不上朝,我可得去向太后、皇后请安,不然显得太没规矩,容易遭人刁难。 我让肃由在前面引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太后宫里。 太后的宫苑不大,但是却很别致,院子里种的都是奇珍异草。 “奇怪,门外没有侍女看守,该不会,太后也没起床吧?” “嘶。”肃由也犯了难,“小的没在这个点来过太后寝宫,宫里也未曾有过其他娘娘,所以,太后的习性,我们也不甚了解啊。” 我慢慢地走近门口,路过木窗时,却停下了脚步。 “死鬼,你轻一点!” “太后不是喜欢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私底下不要叫我太后啊!” 肃由紧张地捂住嘴巴,拉着我连连后退。 我一是分不清什么情况,只能踉踉跄跄的退出大门。 “谁,谁在外面?” 糟了,被发现了。 我和肃由一路小跑,七拐八拐,终于来到皇后的居所附近。 “我去,什么情况?”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太后寝宫里的男人是谁?” “嘘!”肃由作噤声状,“这可说不得。” 随后,他又悄悄地在我耳边说:“听着像徐太师。” 就是那个国师徐大人?怪不得声音有几分耳熟,他俩竟然…… 不知什么时候,皇后已经远远的站在宫门前,直直地看着我们。 她面无表情,脸色更加憔悴,也不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我快步走到跟前,低声说:“臣妾路过此处,惊扰了皇后娘娘,实在抱歉。” “进来吧。” 她转身,我跟在她身后,显得我好大只啊。 皇后娘娘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似乎轻轻一推就会倒在地上,把骨头都摔个稀碎。 “坐。” 她免了我的跪拜之礼,直接请我坐下,我受宠若惊。 这房里冷冷清清,虽然装饰的富丽堂皇,吃的用的也不缺,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好奇地问:“皇后,您这屋子这么大,怎么也没有个丫鬟伺候?” “丫鬟?”她突然警惕的看着我,“丫鬟……从前也是有的。” 我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恐慌症,双手握在一起还是止不住地抖。 若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见她这般模样早就被吓跑了。 只是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皇后越是这般,我越是好奇。这么多年,宫里只一个皇后,可见皇上专一。就算皇上不专一,也没有旁人给她气受,怎么就变成这样? 四下无人,我一边安抚着皇后的情绪,一边烧热水泡茶。 “秋封!”王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抓住我的胳膊,“朕一刻钟不见你,你就跑到这里来,还干这种粗活?” “皇上。”皇后恭敬地起身行礼,声音比蚊子还小,说完便低下了头。 “您醒啦?”我顺便给王勉也沏了一杯茶,“喝了这杯茶,皇上请去上朝,政务繁忙,不必如此关照臣妾。”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你忙你的,我自己玩就行。” 王勉一身龙袍,好像确实也有急事,他把我拉出门外,看着里间的门框低声嘱咐:“这女人脑子不正常,你要小心。” 我淡然一笑,放心吧。 匆匆告别后,王勉又大步流星地出门,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子里,皇后满怀感激的看着我说:“谢谢你,皇上已经十多年不来我这宫里了。” “啊?” 皇后年纪不大,看着也就25左右,这么说,她十几岁就入宫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八卦欲,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他从没来过。” 话到此处,皇后有些伤神,断断续续吐露了多年前的往事。 她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和皇上多少算表姐弟。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太后为了独揽朝政,把权力把握在自己人手中的戏码。 皇上不宠爱她,从大婚当日她便知道。 年纪尚小的她不在乎这些,和宫里的姐妹一起玩,每日赏花逗猫,也算有些乐趣。可是时光流逝,姐妹们越来越少,最后竟剩她独身一人。 “停!”听到奇怪之处,我不得不打断了她,“皇后娘娘,您说的宫女们越来越少是什么意思?她们都去哪了?” “她们……突然就不见了。” 皇后摸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第八章 王爷您把皇宫当自个家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站住!” 离开皇后寝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吓得我虎躯一震。 身后那人走到我面前,正对着我,质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nothing。” “说人话。” “姐妹几个闲聊,还用和王爷汇报?”我没好气地说,“王爷把这皇宫当成自个儿家了,大早上不骑马也不逛街,醒了就往宫里跑?” “贵妃娘娘心疼本王,大可以搬去王府居住。” “你,好大的胆子!” 司徒昊辰冷笑,全然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是,他可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都没说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 “王爷请随意,本宫还有事,先告辞了。” “贵妃娘娘走好不送。” “切!”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种人,还是要少招惹,弄不好引火烧身。 没走几步,我感觉身后那人离开了。 打小我的直觉就特别准,有时看不见,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人离自己多远。哪怕听不见声音,我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动向。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一会儿的功夫,王爷就凭空消失了。 这附近没有出口,仅有皇后的一处宫苑,难道…… “娘娘,怎么不走了?” 肃由走一步回头看两眼,见我不动,他也停下了。 我一拍脑袋:“糟了,皇后送我的翡翠镯子忘拿了,我得回去一趟,你先走吧。” 说罢,我便折回皇后宫里。 卧房里,男人狂吼:“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没,没有。” “如果被她发现本王的秘密,你就死定了。” 我讶异,司徒昊辰身为王爷,竟然敢僭越,威胁皇后,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哟,王爷也在啊……” 我若无其事地进屋打招呼,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司徒昊辰一只大手死死掐着皇后的脖子,后者眼角挂着泪珠,就快要窒息。 见我来,他不紧不慢地松开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咳咳,咳。” “皇后,你答应送我的翡翠镯子呢,我刚也忘了,还怕皇后舍不得……” “哦哦哦,贵妃走的匆忙,方才本宫也忘了。”皇后一面答应着,一面翻箱倒柜,找出几个精致的小盒子拿给我,“贵妃若喜欢都拿走便好,我本来也不习惯戴首饰,好东西放在我这里反倒浪费了。” 皇后声音颤巍巍的,虽说是陪我演戏,却不大能看出破绽。 我将盒子放在床边,一一打开观赏,果然都是好东西,还是皇后有钱。 “哼!”司徒昊辰盯着这些首饰,不屑地冷笑道,“这些陈年旧物,怎能配得上贵妃娘娘?我那里有一对血色鸳鸯,是用上古宝玉打造的。改日贵妃去我府上,本王一定双手奉上。” “谢王爷好心,不过不必了,本宫怎敢无功受禄?”我笑着说,“既然王爷这么喜欢来宫里,本宫就替皇上请你留下一同用午膳了,王爷以为如何?” “贵妃开口了,本王怎会拒绝?” 呕,我看见他自恋的样子就恶心,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竟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倾慕他。 “皇后娘娘一起去吧?” “我……” 皇后本想拒绝,可我分明看见,司徒昊辰恶狠狠地瞪她。 我只是怕皇后再受屈辱,于是找个借口带他们二人出来,一同来到前殿恭候皇上。 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皇上!” 正午时分,王勉终于来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冲了过去。 身后的侍卫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说要不要护驾。 王勉没有多余地表情,低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明明是想说:“我最不想让你接触的两个人,你都给我带过来了,干得不错。” “臣弟见过皇兄。” “起来吧,兄弟之间,不必多礼。” 皇后也站着,直愣愣地不敢多言。 宴席是我安排的,皇后身为正宫,理应坐在堂中间,和皇上一起。我是贵妃,也是宫里的人,做在左侧单独用一张大桌子也未尝不可。至于王爷,右边随便坐咯。 “皇兄,后宫十多年没添女人,如今多了贵妃,皇兄以为如何呀?” 席间,司徒昊辰不顾皇后的颜面,三番五次拿后宫之事说笑。 皇帝倒也不生气,多半是见怪不怪了。 “皇兄,恕我直言,贵妃打理后宫确实有方,就连今天的午膳都是她亲手操办的。”司徒昊辰一开口,我就意识到准没好事,“只是边疆战事吃紧,弟兄们粮草都不够,贵妃如此大肆铺张,是否有些不妥啊?” 我去,你看不惯我就直说,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留你吃饭,我用得着大摆筵席?如果不留你,怕是又埋怨我不懂待客之道。 傻X,战事吃紧,不如派你去前线打仗。 “那昊辰以为如何是好啊?” “依臣弟之见,不如派贵妃虽臣弟前往边疆,慰问将士们。”司徒昊辰口无遮拦,想起一出是一出,“毕竟,这些年皇后身在后宫不问朝政,于百姓而言若有若无,如今贵妃入宫,貌若天仙,气质斐然,位同国母。如若前往边疆,定能鼓舞士气!” 我气得正要拍桌子,却见王勉的脸面刷地沉了下去。 这顿饭吃的,真是给自己找气受。 第九章 新来的女人是淑妃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回去的路上,我小碎步跟在王勉身后,不停地道歉。 “皇上,都是我的错,你叫我不要招惹他,我竟然留他吃饭……你,请皇上把我关起来禁足吧。” “不是你的错。” “肯定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折回去,如果我不惦记皇后的金银珠宝,根本不会再撞见他。” “你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好像是说漏嘴了什么,如果我同皇上告状,岂不是好绿茶? 王勉并没有罢休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秋封,我不生气,你一五一十地说便好。” “王爷他,好像有个什么秘密。” 我尽量回忆当时的场景,把能说的都说了,丝毫不添油加醋。 王勉沉思片刻,笃定地说:“他们是一伙的!” 我对王勉的反应总是很好奇。 得知王爷轻薄宫女,欺辱皇后,他非但不生气,还能镇定自若地分析其中的原由,让人好生佩服。 待了几日,我算是摸头了宫里的生存法则。 虽然表面上规矩不多,但是背地里若是说错一句话,轻则挨打,重则砍头。 “太后召见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即刻前去。” 来的人是太后的贴身管家槌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却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上,我都在想,是不是那天在窗外偷听被她发现了?或是,接连几日我都没去请安,惹太后动怒了? 没想到,一见面,太后竟笑靥如花同我促膝谈心,顷刻间打消了我的疑虑。 “秋封啊,你是个好姑娘。” “你也知道,皇帝不喜女色,后宫多年空虚,连个孩子都没有,哀家实在孤单。” 我意会,这是暗示我敲打皇上,老太后想抱孙啦。 没想到,下一句却直接泼了我一头冷水。 “今日,哀家自作主张,给宫里新添了一位娘娘。”太后眉开眼笑,喜不自胜,“是徐太师母家堂舅舅表哥亲侄女的表姊妹,封为淑妃,位份在你之下。” “不为别的,皇后木讷,多一位嫔妃,也好和你作伴。” “是。”我低头垂顺,“多谢太后思虑周全。” 见我如此懂事,太后乐开了花,临了又送了我几盒上等的点心和名贵的香料,还不忘吩咐小厮到总务处为我挑选几匹真丝料做衣裳。 回到寝宫,我才彻底闷闷不乐了。 又多了一个女人,脾性如何?是否得皇上专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因为王勉待我不薄,我害怕新欢抢走了皇上。 果然,说来就来。 门口的小厮高喊:“皇上驾到!” 我赶忙起身迎接,却不想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淑妃,快见过贵妃娘娘!” 王勉吩咐身边的人向我行礼,吓得我连连后退。 眼前这美人儿,怕不是人间的俗物。眉目含情,眉间一点朱砂痣,吹弹可破地肌肤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举止轻柔、端庄。不似我,大大咧咧,行事粗犷,一副男人做派。 莫说男人,就连我见了也忍不住倾慕。 “见过贵妃娘娘。”淑妃乖巧地行礼,又打量着我的面庞,“姐姐好生别致,怪不得皇上时刻挂在嘴上。” 喏,好甜的小嘴,危机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王勉拉着我的手,嘱咐道:“淑妃是从西域来的,舟车劳顿,难免思念家乡。你要多陪伴她,你们俩要是能玩得来,我就放心了。” 西域来的?我还是南方来的呢,怎么没有人关心我? 话虽如此,王勉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怪了,该不会想说,他心里只有我吧? 呵呵,男人。 为了方便她来找我玩,皇上把淑妃安排在了不远处的别苑,名为“淑宝斋”。只因这淑妃小名叫“宝儿”,大名“滂东宝”。 这什么名字?若不是偷看了敬事房的手册,我是不敢相信的。 “小柚子。”我招呼肃由,因为本名蹩脚,我便给他取了昵称。 “在呢,娘娘。” “明儿咱也挂个牌匾,不如就叫‘仙女阁’吧。” 翠红过来凑热闹,半开玩笑地说:“娘娘,您这是嫉妒淑妃得宠。” “我?嫉妒她?”一听这话,我立马炸毛,“她才来几天?皇上专宠也在情理之中。” “唉,皇上居然几天都没来咱们这了。” 我担心,莫不是要失宠了? 母亲托我办的事都没办成,我真是一无是处,一事无成,酒囊饭袋,行尸走肉。 入夜,我一个人坐在荷花池畔,用拳头捶着自己肉嘟嘟地脸,“笨蛋,叫你吃这么多;废物,光长肉不长脑子!” “啧啧啧。”远处来了一个落井下石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个贱人,“这不是贵妃娘娘么?怎么啦,失宠啦?” 第十章 意外丧命的宫女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要紧,我宠你啊。”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王爷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这不,前几日听闻后宫新来了位淑妃娘娘,今日过来瞧瞧。”他贱贱地说,“本王一看,果然不假,这淑妃竟然生得貌若天仙,难怪皇兄爱不释手。” “哼,王爷果真是好色之徒。” “贵妃娘娘过奖了。” 我不愿同他多谈,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他叫住我,站在我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秋封,你还没看明白吗?人的感情都是虚假的、短暂的,这后宫,想必你也看见了,谁还不是各玩各的。” “皇兄不爱你了,你也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秋封,如果你愿意委身嫁入王府,我愿意对你好的,真的!” 我?! 和大嫂表白,要脸? 场面很是尴尬,为了避免旁人口舌,我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二天,我整理好心情,画了精致的妆容,打算去会会淑妃。 路上,听见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没有?昨晚死的那个姐妹好惨。” “是啊,我起得早,侍卫抬人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血肉模糊,脸都被打烂了。” “听说舌头被人割了……” “是谁干的,这么狠心?” 我听的肝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宫女们见是我来,纷纷闭上嘴,慌张地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 “不必行礼,快说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年纪稍长的开口:“娘娘没有听说吗?昨天夜里死了个姐妹,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下狠手,死状身世凄惨。算上先前失踪的,我们当中这个月就已经少了三个姐妹了。” “啊?” 看来是我的不对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得了,淑妃那也不用去了,直接去太后宫里。 果不其然,淑妃早就坐在太后身边候着了。 太后面容严肃,一见我便说:“昨天夜里的事你可曾听说了?你身为贵妃,有责任处理好这件事,不要再任其发酵,传出去不利皇家名声!” 我的心凉了半截。 果不其然,世态炎凉这个词,用在哪都合适。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太后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封锁消息。 按照太后的旨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凡是讨论这件事的宫女、小厮,全部送到洗衣房做苦工。那受害宫女的家人亦是不能得知消息,也不会得到赔偿。 她给的理由是,边疆战事吃紧,倘若这事传出去,百姓愤懑,不利于国泰民安。 我人微言轻,只得应下。 “此事有劳姐姐了,按理说妹妹也当承担一份力。”淑妃给我行了个大礼,“可惜妹妹身娇体弱,见不得血污,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还得姐姐全权负责。” “不碍事。” 本来就没打算让淑妃插手,免得皇上见了再埋怨我欺负他的美人儿。 除了各宫里单独侍奉主子的宫女、丫头,后宫上下包括绣房、负责打理花草和其他事务的宫女,总共132人,我把她们单独召集到总务处来开会。 人多嘴杂,传话结舌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如今打个照面,今后再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负责管理宫女的嬷嬷看着花名册一一点名,其中有几个肯定是那遇害宫女姐妹里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都在偷偷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我告诫道,“若是让太后知道你们为这事哭,本宫可救不了你们。” “贼人猖狂,本宫会负责追查到底,你们只管堵住嘴,行事多加小心,夜里结伴而行。听明白没有?” “回娘娘,明白了。” 说这话,只为给姑娘们吃个定心丸。 照太后的意思,这事是不让追查的。 我感叹这个时代科技的落后,如果有监控就好了。突然,我灵机一动。监控不就是眼睛吗?宫里没有科技,但是有的是人啊。 接着,我召集了后宫所有小厮和流动侍卫,隔100米设置一个哨岗,每岗2个人,6小时轮换一般。有专门的人员负责记录,确保责任到人。 大家涣散惯了,对于我的安排,是极不情愿的。 当晚,王勉就来到我房里。 “秋封,你这事做的不妥当。”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被太后鼓动来劝我,“晚上只要不出门就是绝对安全的,你这样不仅打草惊蛇,而且得罪下人。” “可是,有宫女说,受害的宫女秀芬,当晚已经回房了,是被人拖出去之后杀害的。”我冷冷地望着他,后宫不宁,还不是因为做皇帝的过于佛系。 王勉说,我只管安安静静做贵妃就好,不会有人来害我,何必这么争强好胜? 我冷笑,玩忽职守便是草菅人命,他看得,我看不得。 “皇上,臣妾找你找得好辛苦,没想到你在姐姐这儿。”淑妃一进门便挽住王勉的胳膊,“皇上,虽臣妾回去歇息吧,姐姐还有事要忙。” “去吧去吧。” 看着王勉欲言又止,一步一回头,我摆摆手,直接让他们走了,省得碍眼。 淑妃有太后撑腰,如今更是直接到我屋里来抢人了,我还能说什么? 第十一章 司徒昊辰的秘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半夜,敲门声响起,翠红和肃由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我穿上衣服去开门。 来的人是个丫鬟,慌慌张张地。 “贵妃娘娘。”一进门,便跪下了。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那丫鬟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半晌才说,是为着宫女秀芬一事来的。 “本宫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伤心也是难免的。” “不是的娘娘。”没想到那丫鬟却摇头,声音颤抖着说,“奴婢看见了,凶手,好像是王爷……” 我一惊,厉声呵斥:“话可不敢乱说!” 天下只有一个王爷,因为司徒王勉只有一个兄弟,就是司徒昊辰。也只有他,才会夜里逗留于后宫,更何况事发当晚我还见过他。 “奴婢冒死前来,万万不敢说谎。” “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打发了这丫鬟,我陷入了沉思。怪不得太后明里暗里不让追查这件事,原来凶手是她的宝贝儿子。而且,就算查到了,能拿他怎样? “坏了,我怎么让她自己走了,肃由你去送送她。” “是。”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门外有微弱的声音,好像在叫我。 出去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才出门的那丫鬟倒在门口,一黑衣男子将滴血的剑靠在肃由的脖子上,后者吓得直哆嗦,眼睛看着我似在祈求。 我撞着胆向前,高声说:“你放了我的下人,有话好好说……你杀害宫女的事,我是不会声张的。” 一面和黑衣人周旋,一面向屋里高喊:“翠红,拿钱给这位大爷,值钱的物件都拿出来!” “要不然,换我?”我一步一步向前,那黑衣人丝毫不慌,“只要别杀我的下人,你要什么都行。” “真的?” 黑衣人一把扯下面纱,毫无悬念,就是司徒昊辰本人,恶魔本身。 他一脚踢开肃由,指着刚才那丫鬟的尸体命令道:“把她处理了。” “啊?”肃由直接跪在地上,“小的不敢。” 突然,黑暗中钻出另外一个黑衣人,拖着尸体快步离开。 “你这是?”我上前一步,他们不会要毁尸灭迹吧? “娘娘。”司徒昊辰一只大手挡住我,“人死在娘娘门口,若是被人看见,娘娘以为逃脱得了干系吗?” 不等我说话,他手一挥,洒出一把白色粉末,方才地上的血迹瞬间消失。 我知道这种东西,现代社会清洗血污用的化学产品。他居然能在没有先进技术支撑的情况下制出这种药品,真不愧是药王世家。 佩服之余,我对这个人只有害怕。 一个杀人于无形、吃人不吐骨头的跋扈王爷。 “为什么杀她?” “告密者,死有余辜。” “强盗逻辑。”我惨淡一笑,“那昨天那位可是无辜的。” “她撞见了咱俩私会。” “你!”我极力辩解,“那都是你自己想当然的,我本无意同你相见。” “哦?”眼前的男人勾起一抹笑容,“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她如果把事情说出去,可就不止私会这么简单了。” 要说我最佩服王爷的,还是他搬弄是非的本事。 一些乌七八糟的事,硬是要和我扯上关系。 是,我胆小懦弱,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帮他隐瞒真相。但我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和司徒昊辰这样的人为伍真的令我无比恶心。 我害怕,最终会一步步落入他的陷阱,成为第二个皇后。 早上,总务处管事的老杨来到我宫门,说是皇上今日延运河南下赏花,邀请几位娘娘一同跟随。 “后宫事务繁忙,淑妃盛宠,只带她一人便好。” “这……娘娘让老奴如何去回皇上啊?” “你只管回。”我淡然地笑着,“皇上不会多问的。”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淑妃和皇上一同出游,宫里就剩我和皇后,皇后性格软弱,待我不错。 如此一来,也落得清净。 临行前,我与皇后、太后一同为皇上送行。 皇上挑着眉毛,再三问我:“你当真不去?”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点了点头,说:“宫里留个管事儿的人也好,我走后,一切还要多劳烦你照顾。” “那是自然。” “朕此行一去三五天,宫里的银子你随便用。”说罢,他又转头看向众人,“朕不在的时候,后宫全听贵妃的,谁要是给她不痛快,被朕知道了,且等朕回来拧断你的脑袋!” “奴婢不敢。” “好啦,皇上。”淑妃显得有些不耐烦,已经开始拉着皇上的衣角催他上马车,“快走吧,再晚就要错过今日的美景了。” “淑妃若是等不及了,可先行上马,朕过会儿去追你。” 皇上面无表情地说,似乎对淑妃当中撒娇的行为不是很满意。后者的笑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嘟着嘴甩了甩袖子便转身上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白了我一眼。 如何?本宫全然不在意,装作看不见便是了。 “我真走了?”皇上捧着我肉乎乎的脸,又问一遍。 “走就是了,难不成还想让我挽留?”我笑道,随即压低了声音,“我知晓你此行的目的,一路小心,记得平安回来。” 皇上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满意的离开了。 第十二章 太后开始站队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勉这个人,我猜不透。但是每个人总有心事,从我入宫的前一夜便知道了他的心事。 在民间,皇宫每年征三千宫女是实打实的事。但是这些人入宫前便打了折扣,进入后宫的更是少之又少。平白无故少了这么多人,罪名却又安在王勉头上。 那晚我初次见他时,便是他私下去民间调查此事,查证三千宫女一事是否属实。而今,他沿运河南下,表面上是游玩,实则体察民意,看江南百姓是否憎恨于他。 回宫路上,太后温柔地挽着我的手。 “不几日便回来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太后一边开导我,一边话里有话,“要说那淑妃,不就是长了张漂亮小脸蛋吗?论其他的,她哪点比得上你?” “淑妃性情温柔、人美心善,讨皇上喜欢是应该的。” 太后先前很喜欢淑妃,如今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于是更不敢妄言。 没想到听闻此言,太后吐槽更甚:“不过是靠着皮相上位的狐媚子!” 她抓着我的手,又看了看皇后,直言:“你俩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这狐狸精就不可能给你二人造成威胁,贵妃与后位,永远与她无缘!” 皇后胆小不敢说话,但听到太后的话像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我深知,太后与徐太师关系非同一般,淑妃又是太师远亲,太后自然要多关照。如今说这话,怕是在试探我们。 如若不是,大概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我随太后一路走到寝殿,皇后早在半路找了个由头溜走了。她大概是有社交恐惧症,又深知在这宫里说多错多,于是尽量避免与人交流。 “母后。”趁四下无人,我“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打算将这些天压抑的情绪泄之而后快。 “这是做什么?”太后大惊,连忙安抚道,“快起来。” “月中宫女被害一事,臣妾是知道实情的。”我憋足了眼泪,试图在关键时刻泗涕横流,以求保全性命。 “啊?”太后闻言,大惊失色,环顾四周,最终警惕地问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随后,我二人对视,相顾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太后叹了一口气:“唉,这事也怪我。” “说吧,秋封,哀家待你不薄,你在宫里想做什么,不曾有人管束你。”太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但这件事,哀家请求你不要声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算你想当皇后,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臣妾不敢。” 我和太后说这些,并非坏了脑壳。一来是想替死去的宫女讨个公道,二来是想请太后稍稍惩戒一下司徒昊辰,犯错总是有代价的。 但是如今一看,势头完全不对,这儿子太后是保定了。 于是我连忙改口:“臣妾并非有所求,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太后应该知晓。想来太后英明神武,也早已猜到了。只是,王爷整日流连宫中,若被外臣察觉此事同他相干,恐怕落下话柄,对皇帝也极为不利。” 我心想,就算不能惩罚司徒昊辰,以后少让他进宫也是好的。 “嗯,哀家的好秋封,还是你想的周到。”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只要你时刻记住,你是皇帝的妃子,你的利益同皇家是一体的,哀家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昊辰年幼,少不更事,常来宫中玩耍难免犯下错误。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身为他的皇嫂,以后应该多督促他才是。”太后意味深长,“有些事他处理不了,还得你多包涵,劳烦你了,秋封。” 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多包涵?合着他犯了事还得我给他擦屁股?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我发誓,我王秋封以后再也不找太后告状了! 第十三章 撞破了太师的丑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后宫虽然人少,但房子多啊。 看着一排排精致的砖瓦房无人居住,我打心眼儿里心疼。倘若在现代的大城市里,这些房子能赚不少租金。 空着太可惜了,我打算整理出来做些其他的事。 改成茶室、画室、功夫馆,就算腾出来养猫也是好的。实在不行,把后面那出大院和我的寝宫打通,也甚是美妙。 白日里,我独自一人散步,顺带考察这些散落在各宫周围的大院。 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但有的却十分精致,像是有人居住似的。但是总务处的账簿上记载的是空的呀,该不会是被别的妃子或宫女、管家之类的给占用了吧? 那倒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路过一处院子,从外观上看着极大,可能比我和皇后的寝宫加起来都要大。里面种着高大的树木,有些还结着果子,好不诱人。 “谁住在这?”想着有可能是皇上金屋藏娇的地界儿,我就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住。 “大胆!竟敢私闯本王果园!” 刚打算推开屋门,就被身后传来的男声喝止。 原来他住这儿啊,怪不得晚上不回家。 晦气,走了走了。 司徒昊辰双手张开挡在门口:“本王的果园,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嗤笑:“王爷不是喜欢杀人作乐么?怎么捯饬起花果来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果子。”他高傲地介绍,“司徒家族几味旷世神药的药引子便从中而来。” “不就是水果吗?”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真有这么神?” “不信尝尝?” 司徒昊辰面对这些果树,没有了往日的跋扈,反倒变得极有耐心,还有一丝医者之仁。他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这些树木,顺带讲一些制药的原理,我听得似懂非懂,时不时感叹他竟然是个化学天才。 “吃一个。”他摘下一颗红色的小果子,看上去甘甜可口,“无碍,吃一颗不会死,制药是非常注重含量和配比的。” “吃就吃咯。” 我耸耸肩,将果实塞进嘴里拒绝。果然,这种果子汁水非常多,而且味道甘甜,任人也不会把它和药品联想到一起。 突然,司徒昊辰悄悄走到我身后,一把抱住我。 “呀!干什么你?”我吓得立刻挣开,警惕地面对着他。 “你好香啊?”他以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我,咦,好恶心。 我闻了闻手臂,不耐烦地说:“大概是胭脂水粉腌入味了。” 他摇头:“和艳俗的胭脂水粉气味全然不同。” “王爷不曾婚配,竟然对胭脂水粉如此熟悉,本宫实在佩服。”我躲闪着,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你吃醋了?”他眼里闪着光,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吃屁!”我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王爷有多少女人和本宫无关,本宫是皇上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本宫一点也不稀罕你。” 他反问道:“就因为我不是皇上?” “不是……” “那你拒绝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已经结婚了,这还不是理由?” “如果你没有做皇上的妃子呢?” “那也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 “你杀人太多,我害怕行了吧。” 恐怖如斯,一个杀害无辜路人且掏出其肠胃内脏居然不用受到惩罚的人,居然渴望得到别人的喜欢?他也配? “那我以后不杀了。” 司徒昊辰依旧歪着脑袋看我,只是这次双手垂下来,做了一个把剑扔掉的动作。 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么?那地狱是为谁留的? 我气呼呼地、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了一处拱门前,里面居然还有一所房子。 “那里面住的是谁?” “自己进去看咯。” 司徒昊辰跟在后面,示意我想看就直接进去。 这是一处及其隐蔽、私密的宅院,在外面是进不来的,只能通过司徒昊辰的果园穿过来。因此很难被人发现。 一进拱门,我似乎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木床咯吱咯吱地叫,粗犷的喘息声混杂着女人的低声哭泣。 我回头看了眼王爷,他正不怀好意地笑着。 “到底是何人在此偷欢?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盛怒之下,我高喊道。 屋内的响动戛然而止,我快步走上前一脚踹开门。 只见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和衣衫不整几乎赤裸着的徐太师,外加三个一丝不挂哭花了脸的年轻宫女,其中一个,正口吐鲜血。 “徐太师,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我厉声质问。 “娘娘饶命。”徐太师跪在我面前,就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落在地上,我赶忙别过头去,正对上司徒昊辰的眼睛,“你,王爷你不是药王的后代吗?快救救她们。” “好嘞。”司徒昊辰也不避讳,取出药丸径直走向宫女喂了一人一粒,“神仙宝丹,可起死回生。今日托娘娘的服,救你们一命。” “谢谢贵妃娘娘,谢过王爷……”宫女们连连叩首。 第十四章 司徒昊辰是怎么惩罚太师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徐太师,穿好衣服随本宫走一趟!” 我背对着徐太师,不想看到他干瘪褶皱的肌肤,毕竟是个老人,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回忆起刚才的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儿却忘了。 司徒昊辰憋着笑,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能是想看我的笑话。 若论官职,徐太师是朝廷的二把手,实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与皇后齐平。可如今他做出这秽乱后宫之事,我既然看见了,就不得不管。 他自然是怕我的,此事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偌大的前殿空无一人,我坐在朝堂之上,低头看徐太师。他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知所言。 司徒昊辰站在我身旁,倒有几分威严,我不知太师怕的是我还是他。这次我不赶他走,因为他是第一现场目击证人,日后出了岔子,也好找他对峙。 “徐大人,你可知错?” 司徒昊辰一声质问,打破了尴尬的宁静。 太师地头一下一下撞击着地砖,磕得头破血流。 “老奴知错!” “王爷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只求贵妃娘娘、王爷,千万不要把此事告知皇上啊。” 我知道,此事万万不可大肆张扬,知道这件事的人外不过我和司徒昊辰,还有那几个宫女。 一来关乎皇家颜面,二来太师位高权重,还有太后撑腰,暂且动不得。况且,他也为朝廷做了不少好事,若把此事告知皇上,也未必能革他的职。 司徒昊辰两眼一眯,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知道,他定然是打的什么坏心眼儿。 “徐大人,本王念你年纪大了,暂且饶你这一回。” “谢王爷。” 太师再次叩首。 司徒昊辰大手一抬,高声道:“还没完呢。你玷污宫女,本王命令你洒扫庭除七日,且不得接触任何女子。” 闻言,太师犯了难:“这……” 我气得手拍大腿,随后将权杖仍在地上,怒斥太师:“这什么这?你一日不碰女人会死吗?” 太师吓得连称不敢,并同意了所谓的惩罚。 待他走后,司徒昊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贵妃娘娘如此暴躁,定然是皇兄照顾不周了。话说自打那淑妃入宫,皇兄已经几日没去娘娘屋里了?” 这厮,竟然一边嘲笑我,一边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我不愿多搭理,有害怕被旁人撞见我俩独处,于是急匆匆地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听见他在后面高喊:“喂,我那里有一剂良药,可帮助娘娘挽回皇上心意,娘娘可愿一试啊?” “是毒药吧。”我头也不回,冷冷地说,“毒死淑妃不就没人和我争宠了。” “你这么想也行。”他追了上了,跟在我身后,没有了方才的威风,活脱脱像个小跟班。 半晌,他解释道:“不过我是说真的,那药丸耗尽我毕生心血,为男女合欢所用,百试百灵,淑妃娘娘就是用了这招勾引皇上……” “嗯?” 他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捂住嘴。 淑妃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不过我丝毫不在意。我压根就不想争宠,安静地做贵妃不好吗?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本宫的好兄弟,你啊,多研究些有用的药,别整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说话间,一辆马车在我们身旁疾驰而过。 “站住!” 马车运送物品,在宫里是很常见的。 可是今日这辆马车不仅过于破旧,而且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引起了我的疑心。 “掀开,这里面是什么?” “娘娘,看不得啊。”小厮苦着脸,很是为难。 我亲自掀开上面的草席和破布,小厮本想阻拦我,却又不敢碰到我的玉手。 “呕。” “这是怎么回事?” 是尸体,刚才同徐太师偷欢的那三位,方才只是衣衫不整,如今却已血肉模糊。 我狐疑地看向王爷:“你刚才给她们吃的药……” 王爷摆摆手让小厮将马车拉走,面无表情地说:“不然你以为呢?”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杀人了?” “哼。”他冷笑着,“人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好奇,也不会看到这些事,她们也就不会死。” “司徒昊辰,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对于这种无耻之徒,我一般都是直接骂,“你做的坏事,总有办法推给别人,你真是个诡辩天才。” “听不懂,但我感觉你在夸我。” “你随意,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个人,危险又狡猾,真是令人讨厌。 回去之后,我派了三五个侍卫,暗中盯着司徒昊辰,若是见他再敢杀人放火,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十五章 淑妃的身孕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没几日,皇上便回来了。 太后大摆筵席给皇帝接风洗尘,后宫的女人悉数到了,好大的阵仗。 按理说,这样的家宴皇上本该与皇后坐在一起,可今日皇上身边坐着的却是淑妃。淑妃盛宠,大家也都习惯了。 见皇后孤零零的,我便挪过去与她同坐,寒暄两句。 皇后依旧畏畏缩缩,不怎么说话,旁人问她,也爱答不理。 酒过三巡,淑妃咳了两声。 我多嘴道:“妹妹好好的,怎么突然咳嗽?是不是生病了?可要当心身子。” “多谢贵妃娘娘关怀,臣妾无碍。”淑妃用手帕擦擦嘴角,低头媚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如今有了身孕,也该格外小心。” “你怀孕了?”皇上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拿着勺子,看看淑妃的肚子,再看看我。 我心想,看我干嘛,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我干的? 太后先是一怔,而后大喜:“好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儿登基十年还未生过一儿半女的,如今可算有后了。” “自然是好事。”我浅笑,“皇上正当壮年,与淑妃又恩爱有加,以后啊,皇子皇孙满地跑,太后您就偷着乐吧。”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皇上却一直瞪我,嘴角不停抽搐。 后妃有孕,这事我插不得手,当众请求太后为淑妃指派了一位好太医跟随。出了事,外人可担当不起。 当天夜里,皇上闯进我房间。 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神色慌张,却欲言又止。 “困死我了。”我打着哈欠,“淑妃有了身孕,你不陪她,来找我干嘛?” “你快闭嘴吧,一天到晚只管讨好我母后。”皇上看我的眼神里尽是埋怨,“淑妃进宫不过月余,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噗!”笑死我了,“你问我啊,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有半月多了。” “那不正常?”淑妃的事我不想多参与,毕竟这孩子是谁的与我无关,反正都不是我的。 “可是我和她都没有……”皇上再次欲言又止,委屈巴巴,“反正我清醒的时候没有,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你不清醒的时候有几次?” “一次。”皇上垂下眼睑,紧咬着牙齿,“你和二弟私会被我撞见,我去淑宝斋被淑妃灌了个酩酊大醉,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忘了。” “我和他私会?”我辩解,“这误会大了。” 原来他这么多天不理我,是在生这门子气。如今我解释清楚,把话说开了,也算同他和解了。 最终,我给他出了个主意,淑妃这胎暂且叫做“薛定谔的胎”。 王勉不解:“什么意思?” “在孩子出生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孩子。只有两种可能,是你的或不是你的。等孩子出生了,你看看像谁不就得了么?” “你当我是傻子?” “是啊。”眼看着,我被王勉扑到在床上,他竟然挠我痒痒。 我一把推开他,义正言辞地说:“不行,皇上,你该走了,不然淑妃会找上门来。” “不会的。”王勉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不会不知道淑妃是某人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吧?” “皇上,你可真是太聪明了,你连这都知道。” 我嘲讽式地夸奖他,但还是建议他回去。越是这样,越应该稳住淑妃,她才有身孕皇上就来我这儿,肯定会不安的。 王勉答应去淑宝斋,不过要我送他过去。 路上,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王勉扶着我的脑袋不让我回头看。传言宫里有刺客出没,见过其真面目的无一幸存。 到了淑宝斋门口,当晚值夜的宫女已经睡下,房里也关了灯。 “行了,我就送你到这了,去吧。”我轻轻拥抱了王勉,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嘘,什么声音?”他捂住我的嘴,一步步向前。 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夜里却听得一清二楚。 “太师,不会露出破绽吧?” “自然不会,太医都是安排好的,他们不会乱说。” “那今晚,太师就留下来过夜吧。”女人娇媚地说,带着几分羞涩。 “你就不怕被皇上发现?”那老贼色胆包天,连皇上的女人都敢碰。 女人委屈地说:“这么晚了,他去了贵妃那里,若我不去请自是不会回来的。” 黑夜里,我和王勉大眼瞪小眼,心想:她很了解你嘛。 太师再次叮嘱:“宝儿,你比那女人漂亮,一定要牵制住她,把皇上牢牢锁在身边。” 随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屋里传来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王勉紧紧攥住拳头,但是却没有发作。 今夜的御花园格外安静。 “皇上,刚才为何不破门而入?” “暴力解决问题,简单啊。”王勉长叹一声,“可是今日破门,明日又如何?将他们斩首示众?” “哦,我知道了,皇上爱面子。” “何止啊,牵一发而动全身,斩了淑妃,西域势力必将与我为敌;动了太师,朝廷与他一派的官员极有可能起兵谋反。” “所以,就放纵他们如此吗?” 王勉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十六章 后宫的女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古时,没有先进的生物分子学技术。 所以,淑妃那胎,也只有生下来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孩子。诚如我所说的,要看样貌才知是谁的孩子,滴血验亲是万万不准确的。 在此之前,我必然要离得她远远的,避免惹祸上身。 “唉,淑妃那是去不得了,今日去哪玩?” “去皇后娘娘那吧。”肃由提醒道,“如今淑妃有了龙胎,贵妃可要和皇后常走动。” 我明白他的意思,淑妃有孕,我和皇后自然成了一伙的。 通常,我出门时带着肃由,翠红是留下来看门的。她不喜欢走动,也不爱和其他宫女玩耍,留在我宫里看些书也是好的。 今日,我见她正好也闲来无趣,就带他俩一起出去转转。 后宫三大娱乐项目:吃饭,睡觉,串门。 疏影宫的花瓶碎了一地。 我去的时候,皇后正一个人捡拾地上的瓷片,割破了的手指流淌着汩汩鲜血,她也全然不在意。 “这是怎么了?”我赶忙过去拉开她的手,将碎片扔在地上。 “小柚子,帮着打扫。” “是。” 我拉着皇后的手来到另一间卧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皇后哭红的眼睛,带着些不甘,与往日双目无神的她判若两人。 “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说起来,皇后双手发抖,死死咬着嘴唇,“淑妃有了孩子,我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可你是皇后啊。” 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 她气哭:“那有什么用?在后宫,没有孩子就没有指望,我整日一个人,就快要疯了!” 皇后是个实在人。 在外人看来性格有些怪异,熟悉了之后却发现,她会轻易吐露自己的心声,对外人也没什么防备。好在后宫人不多,这样的皇后若是放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二集。 “娘娘……”翠红站在我身后,小声提醒道,“刚刚皇上身边的小厮来过了,说是请二位娘娘去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 “皇后娘娘,走吧。”我简单为皇后补了补妆,“可不能花着脸去见皇上,让人笑话。” “反正他也没正眼看过我。” 虽这么说着,皇后还是仔细照了照镜子,可见还是有意得到皇上恩宠的。 胡同口,遇上了正在散步的淑妃和丫鬟,算是狭路相逢。 她没有要行礼的意思,我便主动笑着打招呼:“今儿天气不错,淑妃有了身孕也该多出来晒晒太阳补补钙。” 对方不答话,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又看了看皇后,满脸嫌弃。 “贵妃娘娘怎么和这个病秧子混在一起?” “你怎么说话呢?”皇后畏畏缩缩,我却忍不了,“你说的病秧子可是皇后,位份在你之上,你见了她非但不行礼,还极尽嘲讽,没点儿规矩!” “怎样?你打我啊。”淑妃大笑,自是知道有了身孕我不能把她怎么样,“惊扰了龙嗣,你吃罪得起么!” “是吗?”我浅笑着,尽力压低了声音,“那前提得是……是龙嗣。” 说罢,我便拉着皇后与淑妃擦肩而过,全然不顾后者一脸的惊慌错愕。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 路上,皇后带着些钦佩的语气对我说:“贵妃,还是你厉害,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如此害怕。”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后宫既是有些把柄在别人手里的人,又怎敢如此嚣张?” 听闻此言,皇后低下了头,一路上再也没说第二句话。 等到了前殿的时候,皇上已经准备好马车,在等着我们了。 “皇上,这是去哪啊?”我纳闷,既是要出远门,也没提前说一声。 “上车吧。”皇上淡淡地说,“徐大人的夫人过寿,咱们过去送贺礼,你们也凑凑热闹。淑妃有孕,不好往人多的地方去,就不带她了。” 第十七章 奇怪的太师府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师府热闹多了。 “皇上驾到!”管事的家丁高声喊道,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皇上,您怎么来了?” 太师快步向前,命下人接下贺礼,各忙各的去。 要说宫里的小厮不是太监,我怎么觉得,太师府的下人反而都是太监。 而且,这里的下人,比皇宫多出一倍不止。 徐大人啊,你这太师府比皇宫都要富丽堂皇,怕不是要骑到皇上头上去? 这话我没说出口,皇上也没说。 “今日太师夫人大寿,朕理应前来庆贺,不必多礼。” “皇上有心了,老臣谢过皇上。” “行了,去忙吧。” “哎。” 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好,这会儿更是抓紧了我的袖子,小声说:“贵妃,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阴气很重?” “啊?”我一时没听明白,如果说太师府女人多倒是真的。 “我感觉头晕恶心,这里空气也不好。”皇后脸色煞白,眼看就要晕过去。 我叫来一个小厮:“你扶着皇后娘娘到外头喘口气,这里太闷了。” 接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席间,抓来一把糖果。 “把这吃了。”我剥开一颗糖果,塞到皇后嘴里。 “又甜又腻,最讨厌吃糖了。” 不多时,皇后缓过劲来,脸上还多了一抹红润。 刚才,多半是低血糖了。 席间,我与皇后坐在皇上两侧,在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我不认得几个,皇后却能悉数叫出名字。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我迟迟不敢下筷子。 “试毒!” 皇上见我脸色不好,便叫来一小厮替我试毒。 又怕太师埋怨不信任,我解释道:“本宫这几日肠胃不好,吃不得好东西,还是让下人先尝尝罢。” “不妨事,娘娘自便。”太师不忌讳,直接大口吃了起来,我估计他也不可能往我碗里下毒。 “嗯,这肉甚是鲜美。”我尝了一口,果真美味,“太师府的厨子手艺如此精湛,太师可否让本宫带走几个?” “娘娘随便挑。”太师边吃边笑,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光有手艺还不行,食材才是重点。” “哦?”我停止了咀嚼,夹着食物的筷子一动不动。 王勉自吃了第一口便黑着脸,接着只喝酒,不说话,全凭我来活跃气氛。 太师爽朗一笑,直言不讳:“老臣虽然年老,却仍旧喜好打猎,今日娘娘们吃的,都是老臣从山上带回来的野味。经过精心烹制,鲜香味美、入口即化。” 我赞叹道:“还是太师会享受啊。” 王勉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突然伸过来捏了一下我的大腿。 我强忍着疼痛不做声,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一盘菜,竟然有几根毛发。汤色深,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如果我没猜错,那几根毛发便是我日日梳妆都要掉几根的眼睫毛,怎么会在碗里? “咳咳。”我本来就没打算忍着,也想试探一下太师的态度,“徐大人,你这菜怎么回事?给皇上吃的肉菜里面,竟然有眼睫毛!” “说罢,你是不是故意的?” 闻言,太师神色慌张,立刻起身解释:“老臣不敢,定然是下人的疏忽。” 接着,他命令身边的丫鬟:“今日是谁上的菜?拉出去各打五十大板,看你们还不长记性!” 众丫鬟闻言,纷纷大惊失色。 从我一来就注意到,这些下人都很怕太师,尤其是丫鬟们。 太师府的女人,就连太师夫人自打我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时不时露出假笑来敷衍我们。她看上去并不大,只是满脸的疲惫相让人很是心疼。想必,因为太师的花心,她为此也没少生气吧? “呕!”皇后早上没吃早饭,才吃了几口便吐了。 “怎么了?”皇上没有往常那般冷漠,他非但不嫌弃皇后,反而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嘴。 皇后哆哆嗦嗦,脸色又变得煞白,不得不说,她身子骨可是越来越差了。 太师和夫人慌慌张张地命令下人去叫太医,我起身来到皇后身边,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太师府的肉菜油水重,对皇后来说太腻了,先喝口热茶漱漱口,一会儿再让他们给你炒几个素菜。” 皇上点点头,又起身质问太师:“徐大人,皇后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见她来还不换些清淡的饮食。” “是……是老臣的过失,请皇上恕罪。” “一会儿,把你府上的厨子、丫头们,全都叫过来,朕挨个问!” 第十八章 太师府的丫鬟居然比宫女都多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出什么事了?” 未见其人,先问其声。 此人嚣张的气焰铺面二来,接着大摇大摆走到众人中间。 “皇兄,今日徐夫人过寿,何必大动干戈?” “你若是来得早,便不会如此问了。” 皇上这话,明着是埋怨他来晚了,实则是气他有意替太师求情。 我明显感觉到,一见到王爷,皇后更紧张了,恐慌症似要发作。 王爷冷笑着看了我们一眼,俊美的脸上竟然添了伤疤,像是女人的抓痕。 “皇兄是怪我来得晚了,臣弟自罚三杯。” 说罢,王爷便痛快地倒了三杯酒,一饮而下。 皇上脸色缓和了许多,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太师府家丁女眷密密麻麻地站在偌大的庭院当中,花花绿绿,好一道美丽的风景。 司徒昊辰拍拍太师的后背,大笑道:“徐大人好福气啊,竟然有上百位侍妾,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这话看着是恭维太师,实则是说给皇上听的,暗示徐大人腐败如斯,侍妾竟然比皇上的宫女都要多。更不用说府上的侍奉丫鬟,加起来恐怕得上千人。在场的女子各个貌美如花,可见太师眼光不俗。 果然,皇上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太师,你每年拿了银钱去民间挑选宫女,合着都给你自己留下了?” “老臣不敢啊。”太师闻言,当场吓得跪在地上,“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逃难女子,还有老臣在青楼解救的落魄女子,和宫中的选秀毫无干系啊。” “噗!”我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太师好兴致,竟然还时不时地去青楼解救落魄女子,本宫实在佩服!” 皇上不说话,故作轻松地打量站在院子里的女人们,其实旁人都看得出,他对太师的腐败也并非忍耐了一两天了。 这些侍妾、丫头们,表情各异,在太师面前敢怒不敢言。 “呜呜呜……”突然,台下传来女子的小声哭泣,“奴婢不是青楼女子,是被太师抓来的。” “放肆!圣上面前竟敢胡言论语,拉下去斩了!”太师暴怒,和刚才在皇上面前唯唯诺诺的那位“老臣”判若两人,怪不得下人都怕他,动不动就要斩人。 “且慢。”皇上摆手,示意将那女子带过来。 那俩抓人的家丁犹豫不决,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司徒昊辰厉声说道:“你俩好大的胆子,皇上的话都敢不听,快把人带上来!” “嗯。”只看了一眼,皇上就点点头,对太师说,“朕看上了,送给朕吧。” “啊这……”太师面露难色,与此同时眼睛里尽是慌张。 却不想,就在大伙僵持之际,太师的贴身侍卫竟然一个箭步上前,砍了那女子的头。 “啊!”皇后惊叫,身子缩进我怀里,眼睛紧紧闭着。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暴怒,“竟敢在朕面前杀人,谁指使你的?” 没多久,那杀人的侍卫竟然自己倒下,口吐白沫,瞬间就不省人事了。 太师跪地磕头:“皇上,青楼女子配不上您的身份,待老臣改日再挑选正经人家的女子送入宫中,还望皇上宽恕。” 司徒昊辰在一旁添油加醋,冷冷地说:“徐大人,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老臣不敢!” “太师。”皇上咬着牙没有发作,“今日你夫人国寿,朕只是来庆贺,却没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告辞!” 司徒昊辰随我们一道回宫,路上,他问皇上:“皇兄为何不抓了徐大人,他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传闻说他府里比宫里都要豪华,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定然是贪了国库的银子。” 皇上却不生气,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冷哼一声,淡淡地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表面上如此,想必根基已经烂透了,这事儿急不来。” “对了,昊辰,朕前几日派你督战,沙场战况如何?” “不怎么样。”司徒昊辰摇头,“这场战事规模不大却旷日持久,战士们早就没了士气,死伤甚重。” “那便歇息几日,再换一批士兵赶往前线。”皇上思索片刻,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不可。”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恕臣妾冒昧,若按皇上所说的方法,此战必败。” “贵妃以为如何?” “太师腐败,老百姓的怨念都在皇上身上。”我粗略地分析,“这时候征兵去西疆,百姓们只会怨声载道。要打赢这场仗,还得靠前线那些士兵。” “话虽如此,士兵疲敝,如何鼓舞士气呢?” 第十九章 边陲战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皇帝亲征!” 司徒昊辰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四个大字。 但事后看到他阴谋得逞的眼神,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 没想到王勉思索片刻,竟然点头答应了。 自古以来,皇帝亲征乃是鼓舞士气最有效的办法,更何况王勉本身也具备领兵打仗的实力。只是这些年中原安定,没有那么多战乱,他才闲下来的。 只是,王勉这次去往边陲,可不是三五天的事了,少则半月,多则半年。 我担心,朝廷内部会发生变动。 “王爷,你不会不陪皇上一同前去吧?”我挑着眉毛,阴阳怪气地问司徒昊辰。 “那怎么可能?”没想到他一口否认,“皇兄与我乃亲生手足,我怎能让他一人深入虎口?” 我冷笑,这厮怕是没那么好心。皇帝亲征,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司徒昊辰可是顺位继承人,毕竟,淑妃的孩子还没落地。 王勉摆摆手说:“昊辰,你还是不要去了。” “皇兄,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昊辰,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王勉解释说,“朕一个人去危险,难道你随朕一同前去就不危险了吗?司徒家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我二人若此去不回,朝中内乱,贵妃和母后怕是应付不过来。” “你留下来,一来照顾好贵妃和皇后,二来防着徐大人。我司徒家秘制的丹药,能妙手回春,也能杀人于无形,全看你怎么用。”王勉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徒昊辰,“若是我当真回不来,你可即刻登基,取而代之。” “那我同皇上一同前往。”我知道王勉的意思,司徒家二兄弟都擅长制药,两个人不能一齐深入险境,为的是祖传药学能够传承。司徒昊辰留在后方没有问题,我随王勉一起去总可以吧? “秋封。”王勉眼角弯弯,温柔地看着我,“你这身子骨经不起舟车劳顿。况且,宫中需要一个掌控大局的人,你比母后聪明,又比皇后胆子大,后宫离了你不行。” 没想到,王勉竟如此器重我。 当时我还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回想起他看司徒昊辰的眼神,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司徒昊辰的心思,王勉大概知晓一二,我留下,大可以制衡司徒昊辰的权力。 “我早就想去了。”临别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边陲战事,旷日持久,我早想亲自看看其中的原由。你不必担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活着回来见你。” “好,那我等你。” 王勉此去往西北方向行进,我早连夜为他赶制了己身厚衣裳,放在了行囊里,不知他用不用得上。 皇帝御驾亲征,阵仗必然小不了,皇城的老百姓,怕是都知道了。 看着王勉带领将士们骑马离开,皇后忍不住掩面流泪。 “哭什么?以后这后宫还得指望你呢。” 皇后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这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了,动不动就哭,好像天快要塌了一样。 一听这话,皇后哭得更甚,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会不会不回来了?” “必须得回来啊,淑妃有孕在身,他不记挂我们,还不记挂孩子么?” “对,孩子……” 皇后喃喃自语,突然又低头不说话了,眼里露出几分寒光,让人害怕。 我知道,她虽然胆小怕事,但是看不惯淑妃已有多日。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入宫比淑妃早,位份又在淑妃之上,也颇得皇上宠爱,皇后为什么不把我当成敌人呢? 太后又把我们召去佛光大殿议事,太后是信佛的,寝宫后面就是佛寺。 这里清幽宁静,我们不常来,但若是有大事商议,太后喜欢把我们叫来这里。 今日与往常不同,身为王爷的司徒昊辰也来了,可见今日是商讨家事。 见到太后时,她正拿着手帕擦拭眼角,似乎在为皇帝亲征的事伤神。 “母后,皇兄此去为国事,贴身侍卫儿臣都安排好了,母后不必为此担忧。”司徒昊辰一来,便跪在太后膝侧,说些好听的话。当真是个大孝子,旁人都自愧不如。 “是啊,太后,再伤心也没用啊。” 淑妃漫不经心地在一旁附和,话里没有半分伤感,甚至有意嘲讽太后惺惺作态。 太后瞪了她一眼,虽没说什么,但这两人的嫌隙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接着,太后安排王爷留在宫中主持大局,毕竟她最信得过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旁的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们各司其职,不要趁着皇上不在作妖。 第二十章 谁惊动了淑妃的胎气?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啊!” 清晨,淑宝斋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呼。 不用说,也是淑妃那里出了什么事。 身为贵妃,又住在淑妃附近,我理应第一个赶往现场。但是考虑到淑妃的脾性,我还是绕了个大圈叫上皇后一同前往,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岔子,我还多带了几个丫鬟、奴才。 “宝儿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我笑着进门,却险些吐了,“呕!” “呕!”皇后已经忍不住,当即就吐了。 一时间,淑妃的院子里血腥味和恶臭味夹杂在一起,大热的天,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丫鬟们远远躲在门外面,只有几个小厮进来清理。 平日里精致的淑妃此刻也顾不了这些了,她吓得泗涕横流,花容失色,对着我们几个大叫道:“快去叫王爷来!” 的确,这不是我和皇后能处理的问题。 淑妃寝宫的屋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丫鬟,血液和脂肪流了一地,从周围飞着的大把蚊蝇来看,时候应该是不短了。 我吩咐肃由和翠红:“你俩作伴,快去叫王爷!” 这俩人早就待不住了,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捂住鼻子小跑着离开了。 “你们,过来!”我叫来门外的几个丫鬟,“你们几个,拿着水壶,混上杀虫剂和香料,四处喷一喷。” “你俩, 过来把皇后扶起来,到外面去,皇后看不得这个!” 满院子的女人,我倒成了主持大局的。今天这事非同小可,若非必要,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太后,她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个。 远远地看见司徒昊辰,我便迎了上去,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质问:“淑妃的丫鬟死了,是不是你干的?” 他先是一脸懵逼,随后义正言辞地说:“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种人?你叫我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好事想不到我,死了人第一个怀疑我?” “真不是你?”看他这般无辜,多半不是他干的,若是他干的,也没必要隐瞒。 “真不是我,我有不在场证明。”他淡定地说,“你的下人可以证明刚才我还在补觉,因为昨晚我一直守在你的宫门外,你穿着紫色肚兜洗澡,三更还点了荷花灯……” “你偷看本宫洗澡?” “不是,我本来是在欣赏夜景……” “好了,不用说了,你进去吧。” 这家伙,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但这次的事确实不像是他干的,干脆把这事撂给他处理,我也落得清净。 一见司徒昊辰,淑妃瞬时哭天抢地,大喊道:“王爷,你可算来了,是何人要害本宫,啊!” 淑妃扑在王爷的大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尽数抹到王爷袍子上,后者嫌弃地不行,却又不好挣开。 “好了,贵妃和皇后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不得不说,司徒昊辰这个人虽然狭隘且猥琐,但是遇到大事效率还蛮高的。淑妃的丫鬟死得一个不剩,连有用的证据都没留下。他叫来周围值守的小厮和侍卫挨个审问,只问后半夜可曾看见什么。 “这就完了?”回去的路上,我问王爷可曾查到什么。 “你以为呢?”司徒昊辰一脸轻松,如释重负。 “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王爷你就不害怕?”我担心,是刺客得知皇帝远征,故意来皇宫闹事的。 “哼!”司徒昊辰冷哼一声,“你不动脑子想想,若是外贼干的,为什么不对我下手?退一步说,为什么不对皇后、太后下手,偏偏杀了淑妃的人,却没有动淑妃?” “那是家贼干的?”我猛然想起来,皇后对淑妃怀胎一直忿忿不平,不会是她一时糊涂,杀了淑妃的丫鬟想吓唬吓唬她吧。 “皇后下的手?” “不可能,皇后连苍蝇都打不死,别说杀人了,根本打不过。”司徒昊辰拍着胸脯保证,皇后虽然有歪心思,但绝不可能害人。 “没想到,王爷这么了解皇后。”我感叹道,他俩之间好像有一种及其微妙的关系。虽然他欺负皇后,皇后也怕他,但是遇到这种事他却肯为皇后做担保,让我刮目相看。 “你吃醋了?”司徒昊辰停住了脚步,站在我面前。 “怎么可能?”他又整这出,我只好尴尬地笑笑,“你爱干嘛干嘛呗,管别人干嘛?” “我只是好奇谁会去找淑妃的不痛快……”我回头看向淑宝斋的大门,此刻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自己。”司徒昊辰淡淡吐出这么几个字,便不再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 王爷的药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第二日,我宫里也出事了。 皇上为我种的荷花被折的七零八落,花瓣残片凄惨地漂在水塘里,就连水塘里的鸭子也惨遭黑手。若非天打雷劈,就是有人故意和我过不去。 “这,娘娘还是告诉太后吧,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骑到咱们头上来?”翠红气恼,这荷花池平日里全靠她精心打理。如今惨遭破坏,她都快气死了。 我平日里不喜声张,本来不大个事,如果大张旗鼓地查,反倒让人笑话。 昨日,杀害了淑妃的丫鬟,今日折我的荷花,我俩可是得罪谁了?在宫人的眼里,我和淑妃势不两立,哪会有什么共同的敌人? 想起司徒昊辰说过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我住的离淑宝斋最近,淑妃的丫鬟死了,旁人第一个怀疑我。如果这事真是她自己做的,目的当然是嫁祸于我。 难道是有人暗中帮助淑妃,为了替她出气才毁了我的荷花池? 要说这淑妃在后宫无亲无故,和她最亲的人,恐怕就是太师了。 他俩这层关系,除了我和王勉,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也不好声张。要真打算查清真相,就得自己亲自行动。于是,我打算今天夜里不睡觉,就守着,看谁耗得过谁。 入夜,我安排翠红和肃由躲在房内,又派了两个侍卫在宫门值守。如果刺客打算对我下手,肯定会溜进我的寝宫。但从荷花池被毁一事来看,这厮纯属是想恶心我,并没有杀人害命的想法。 我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出寝宫,在这附近转悠。夜里蚊子多,我蹲在墙角,并不好受。 恍惚间,一个黑影从远处飘过,似乎是有些轻功在身上的。 我脱下鞋子,悄悄跟在后面,那黑影不偏不倚正好进了淑宝斋。是什么人,只要抓住他问个明白就好了。顷刻间,那人闪入淑妃的卧室。 糟了,他该不会是发现我了,想杀了淑妃,让我背锅? 此人身份不明,敌友不分,我只敢远远地躲在一旁,不敢上前去。 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司徒昊辰,看来他已经跟我半天了。 “喏,答案就在里面,不进去看看吗?” “谁知道是不是陷阱呢?”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道:“要不我替你进去看看,你求我?” 我咬紧牙齿,攥起拳头,抬脚就往里冲。司徒昊辰跟在我身边,却先一步踹开了门,径直冲到卧房。 眼前的一幕虽然似曾相识,但是亲眼所见,还是震碎了我的三观。只见淑妃露出大片白花花的后背,和苍老的太师纠缠在一起,见我来,也不惊讶。反倒不耐烦地问司徒昊辰:“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这话听得我糊里糊涂的,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转身快步跑开。 临走前看司徒昊辰意味不明地笑着,既不阻拦我,也没有说什么。 待我一个人走了好一会儿,他追了上来,不带丝毫语气地问我:“这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不怎么样。” 我撇撇嘴,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我可真是心疼皇上。亲弟弟与大臣、后妃乱作一团,不知所以,净干些乌七八糟败坏家风的事儿,令人失望透顶。 半晌,我祈求道:“你们随意,别来打扰我便好。” “皇宫本来就不是什么清净之地。”司徒昊辰抢走了我的话头,继续说,“若贵妃真有心得清净,王府随时敞开大门欢迎。” “不用,当贵妃挺好的。” “倘若名衔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大可以废了皇后你自己独霸后宫。”说罢,司徒昊辰冷冷一笑,“你以为后宫谁说了算?” 我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也懒得和他争辩。抬脚要走,却疼得跌倒在地上。 方才没有穿鞋,被石子路硌破了脚底也未曾发觉。 “别动。” 他径自将我抱起,一路走到他住的院子里。 随便摘几味草药捣碎,糊在我的脚底,瞬间火辣辣地疼。 一会儿,他又将凝固的草药揭掉,露出白皙的脚掌,血止住了,就连伤口也荡然无存。 我内心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喜好杀人作恶,或许也曾治病救人。若说他是坏人,他对我挺好的;若说他是好人,他杀人的时候可是不眨眼睛。 人性都是复杂的,学过马克思主义的人都知道,评价一个人要辩证。 迷迷糊糊中,我失去了意识,躺在冰冷的玉石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无数长发骷髅向我走来,它们空洞的眼睛里塞满了绿色的草药和枝杈,胸腔和腹部亦如是,草药的味道刺鼻,味道逼真地简直不像是梦。 第二十二章 我颓废的那些天(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那天起,我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说实话,我是想逃的。在我发现这宫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是一伙的时候。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翠红站在门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我双目无神地走到宫门,掠过了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我的下人们。 看到我行尸走肉般的样子,翠红的眼里露出些许担心。 “娘娘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让师傅去做。” “快进屋来梳妆,天都亮了。” “罢了,今日不出门了。” 回到房里,我倒头便睡,谁也不理。不想做任何事,就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一天。 再睁开眼时,天色更暗了。 “我睡了一天?” “不,娘娘。”翠红纠正道,“是天要下雨了,乌云压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地爬起身。看着乌云密布的窗外,电闪雷鸣,不知道这次雷公斗法要劈死哪位。在这肮脏的后宫,怪不得皇后会变成那副模样。 从司徒昊辰那回来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接连几天不吃不喝。无论下人喂什么山珍海味,都悉数吐了出来。任凭旁人问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原来在这深宫之中,丧失了信念才是最可怕的。 自从亲眼见了太师与淑妃苟且,王爷知晓一切却视若无睹之后,我开始颓废。 王勉这才走了几天,我就变成这副模样,等他回来如何相见? 终于有一天,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饿的头晕眼花,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在床上躺着的这些日子,我渐渐失去了求生欲,甚至巴不得不声不响地死掉,再开启另一段新的人生。 在一个翠鸟鸣叫的清晨,我仿佛听见细碎嘈杂的脚步声。 “王爷,您快来看看我们娘娘吧,已经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王爷,您可是神医药王的后代,娘娘的性命全靠您了。” 床边,磕头声、抽噎声响成一片,下人们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我张嘴要骂,却被一张大手扼住了下巴,接着,一碗汤药顺着我的喉咙灌下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碗已经见底了。 “咳咳咳,咳咳。”我皱了皱眉头,“苦,太苦了。” “你回来啦!”我惊喜地抱住眼前的人,只觉得他身子微微一怔。 在翠红惊愕的目光中,我缓缓松开了手臂,呆呆地看着眼前,仔细端详那人的面孔。 方才眼花没看清,我还以为面前的人是王勉,没想到居然是司徒昊辰。 “娘娘醒了就好。”翠红笑着打圆场,说是要去给我煮我最爱吃的粥。 “嗯。”我没有拒绝,一直不吃饭还好,一碗汤药下肚力气恢复了许多,竟然也觉得饥饿。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耷拉着脑袋,还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下去吧。”司徒昊辰摆摆手,让肃由去厨房帮忙。 我瑟缩在墙角,死死抱着枕头,远远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是极坏的,可是刚才又救了我一命,还差点闹出误会。 半晌,他眼角微微泛红,一字一顿地质问我:“王秋封,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很重要吗?他有那么多女人,何必来道德绑架我? 吃饭的时候,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接过翠红手中的碗,舀一勺吹凉了喂到我嘴边。我扭头不想吃,他捏着我的下巴就要硬灌。 我急了,怒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地替别人做决定!” 他愣住,端着琉璃碗的手掌颤巍巍,小声对我说:“我求你了,吃一口,求求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子酸酸的。见此情状,我也不想他太为难,在众人面前过于丢脸。于是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顷刻间就干掉了一碗粥。吃完,我擦了擦嘴角,将空碗递给翠红。 司徒昊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把脸埋在我怀里“呜呜”地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旁的翠红和肃由二人也跟着落泪。 我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张开嘴说道:“本宫又不是死了,你们都哭什么?” 此言一出,翠红连忙拿手帕捂住我的嘴,叫我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第二十三章 我颓废的那些天(二)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给我搬张凳子,放在门口。” 病好了之后,我最爱坐在门前晒太阳。无聊是真的,可是更重要的是晒太阳可以促进身体合成维生素D。与此同时,我数着日子,等王勉打仗回来。 皇城还是六月天,普通人都热得难受,更不用说在沙场缺衣少食的将士们。我想过写信来着,可是这个时代没有EMS,只有快马和驿站,我不想让送信的人为了这点小事跑一趟,太费周章。 偶尔刺绣,有时赏花,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昊辰居然搬来我宫里,住在厢房,一日不落的盯着我。一日三餐,他都仔细看过,每日的汤药,他都看着我喝。 我也听话,到点儿就吃饭,到点儿就睡觉,让人省心。 “王爷,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宫里的主子和下人们不分你我,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只是司徒昊辰总盯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 “嗯。”他不多说什么,自觉地低下头扒饭。 自从上次我吼了他一嗓子,他便不再忤逆我了,我说什么他便立即去做,反倒有些怪怪的。 翠红打趣说,这是因为我身子不好,王爷让着我,等我好起来就不这样了。 “王爷,你能不能搬走啊?”我住的地方离前殿不近,朝廷政务繁忙,他日日办公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来回跑,不怎么方便。 “你嫌我吃的多?”司徒昊辰挑起眼角,面容严肃起来。 “自然不是。”宫里的银子我随便花,自然不差这点饭食。 “那就没有理由。” “……”我佩服他怼人的本事,可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讲,“宫里那么多闲院子,你偏要住在我这里,让旁人见了,该怎么议论?” 他冷笑道:“这后宫有几个干净的?太师日日往太后宫里跑,你可见了?那些口舌不干净的下人,也不看看自己干的什么肮脏事儿。况且贵妃不是皇兄正宫,就算我讨来做王妃,皇兄也未必不答应,轮不到下人说话。” 我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后宫的女人,就这么卑微么,还有没有人权了? 刚巧,过午时分,皇后来我宫里坐坐。 见司徒昊辰也在,吓得浑身一哆嗦,双目对视,皇后垂下头去,快步跑来我身边。 “贵妃病着,宫里的事,烦劳皇后操劳。”说罢,司徒昊辰便识趣地出门去。 “贵妃可好些了?”皇后不知道我生病的消息,多日不见我也未曾多想。毕竟,她平日也是不怎么见人的。今日来看我,竟有些莫名感动。 “无碍了。”我咧嘴笑着,有气无力地问,“太后最近如何?” “太后好着呢,只是……”她端着茶杯,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你不管事的这些天,宫里又丢了几个丫头,还出了几桩命案,太后只管拿钱将事压了下去,没有追查,搞得人心惶惶。” “又出事了?”皇上走之前将后宫撂给了我,我才病了多久,看来司徒昊辰死性不改,下次见了他定然要不留情面地骂个痛快。 “皇后娘娘,这后宫闲杂事多,还得您多帮衬。” “我管不了。”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人听我的。”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身材娇小,喜欢置身事外,又及不自信。不过现在看来,精神倒是好了许多。皇帝不在,女人们倒也不必为争宠打得头破血流。 晚上,我专程做客厢房见了司徒昊辰。 那厮却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没有杀人,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自从你上次给我立下规矩,我再也不敢了。” “你没说谎?” “说谎死全家,百分之一百二十五不是我干的。”他好像也是才知晓这事,“这些日子南方发生了小规模暴动,本王的心思若非在你这,就是一心扑在国事上,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那会是谁?” “王秋封!”他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去,“合着在你心里,全天下就我一个坏人?” 我摇摇头,但表示身体好起来之后,要彻查这件事。 他有些惊喜:“你找点事干也好,不过要万分小心,后宫心狠手辣的可多着呢。” 第二十四章 那女人疯了要杀我(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人躺久了,没病也生出病来了。 我许久不走动,小腿和手臂的肌肉大约都萎缩,没什么力气。 为了出行,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当日便安排木匠做几个轮子,和一把结实的椅子组装在一起,这样就成了一个简单的轮椅。再着一个下人推着我,就妥当了。 一日,翠红推着我在园子里赏花。 满院子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这些花很是治愈,我需要它们为我疗伤。 “翠红,你去着几株花来。” “娘娘,这花长着多好看,折了不就枯死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反正花早晚是要谢的,倒不如趁着花开折下来赏玩。我笑着起身,扶着椅子走两步也无妨。 看着这些花儿,我的心情好多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影子伫立在我面前。 “哟,这不是贵妃么?” 我正蹲在地上采花,却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地走到我跟前站定,看那居高临下的态势,我不禁啧啧称赞。如今,淑妃抚摸着肚子,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不知道有多得意。 “怎么,淑妃也来采花?”我手扶膝盖,艰难地起身,尽量微笑待人。 “我才不稀罕!”那女人疾言厉色,鄙夷地看着我手中的鲜花,一把夺过去扔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当即拉下脸来,想教训她一顿。没想到翠红却先一步挡在我面前,怒斥道:“淑妃娘娘有孕在身,还请自重,也算给孩子积德。”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淑妃不是会吃亏的人,当即一巴掌甩在翠红脸上。 “不妨事,翠红,别惊了龙胎。”我暗暗搓手,方才花枝上的倒刺扎进皮肉里,这会儿竟然又疼又痒。我也不想和这女人多纠缠,于是放低姿态给淑妃道歉说,“丫鬟不懂事,还请淑妃见谅。” “天色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了。”我匆匆道别,转身去坐轮椅。 淑妃却在我身后高喊:“贵妃娘娘且留步。”。 随即阴阳怪气道:“敢问娘娘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那么对你言听计从?” 我背对着她,淡然一笑。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听来了这些风言风语,倒以为我同他一般是凭着几分姿色勾引男人的女人。 “淑妃休要胡说!”我转过头来,以贵妃的架势教训她两句,“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理应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哪能有心思去迷惑旁的男子?” 她自是知道我撞见了她同太师的肮脏事,我说这话也算是提醒她,我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希望她不要得寸进尺。 “你!”淑妃听完这话, 气得两眼发绿,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你抓住了把柄,就可以教训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她在头发上扯下一根玉簪,怒目圆睁,步步紧逼而来。 我本能地所在轮椅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嘴上还在劝她不要乱来:“淑妃,本宫不曾得罪你,大可不必大动干戈,你有孕在身,不宜动怒。”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大病初愈的我如果当面硬刚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她的。更何况园子里没有旁人,就算有人也未必会帮我。 翠红见情况不妙,一手护着我,另一只手拉着轮椅连连后退。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非杀你不可!”那女人简直疯了,特别是意识到四下无人之后。许是她也知道我早就对龙胎有所怀疑,想趁机解决了我。 “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我劝道,“你杀了我,想过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皇上回来以后肯定会兴师问罪的。” “呵呵,你还真把自己当贵妃了?”那女人冷笑着,“没了你,等我诞下龙胎,贵妃之位自然是我的,到那时候,就算皇上知道了此事,还会治我的罪么?” 说的也是,皇帝登基十年无子嗣,淑妃诞下这一胎,必然大受重视。哪怕皇上不确定这是不是皇室血脉,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也不会彻查孩子身份,更不会对外声张。 我惨淡地笑着,追问:“为什么一定要杀我?自打你入宫以来,我能躲就躲,皇上专宠于你,我也不曾说什么。得知你与太师的关系,我也未曾告发你,你反倒要杀我灭口?” 问完我就后悔了,她要杀我,自然是因为与太师通奸被我撞见,如今又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得。 没想到她却嘶吼:“你夺走了司徒昊辰!” 我去,这理由我真的想不到。 况且,平白无故给我扣上这顶帽子,我还委屈不得。司徒昊辰缠着我,当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而且,他生性好女色,情人众多,为什么淑妃不去杀她们? 第二十五章 那女人疯了要杀我(二)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既然淑妃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没必要求饶了。 事到如今,我决意硬气一把。 于是憋足了气,破口大骂道:“淑妃,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若真喜欢王爷,大可以嫁入王府啊,他现在不是没有王妃么?对哦,连个侧妃都没有!” “你……”她气得直冒冷气,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我乘胜追击,虽然我跑不了,但我可以尽量捡难听的骂,让这个女人无地自容:“哦,我知道了,你不想嫁入王府,因为你喜欢荣华富贵的日子,你嫌弃他不是皇上,对不对?” 与此同时,翠红拉着轮椅缓慢地后退,逐渐接近巷子口。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么?”淑妃盛气凌人,似乎全世界都亏欠她的,“可是他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都是因为你!” “呵呵呵,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冷笑着,张开手掌双臂举起,力证自己的清白。 “实话告诉你吧,我对金钱、权力、男人,统统不感兴趣,你生下孩子,贵妃之位自然是你的,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你以为我信?”她鄙夷地看着我,好似全天下的女人都和她一样。 “信不信由你。” 这就是事实。 我本是后现代社畜消极又厌世,穿越到这个时代成为县令长女又恰巧入宫成为贵妃,我从来都没奢求过什么,甚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主动要求的。淑妃入宫,我未曾与她争宠,一天都没有! 我懒得和她废话了,反正后面就是胡同,三二一,跑! 我拉着翠红撒腿就窜,一路上跌跌撞撞,直到跑出危险距离以外。 原来进宫早还有这个好处,对地形熟悉,关键时刻能保住小命。 “跑什么呢,累的气喘吁吁的?”低沉的男声传入耳畔,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啊!”哦,原来是司徒昊辰,那没事了“王爷,你吓死我了,呼~” “有个疯女人要追杀我们娘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翠红见了人就立刻求救。 司徒昊辰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严肃地问道:“谁?” “还能有谁?”翠红看了看身后,淑妃露了半张脸,转眼消失不见,并没有追上来,“宫里和我们娘娘过不去的,就只有淑宝斋那位了。” “呼~”我还没缓过来,反正现在安全了,便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忘开司徒昊辰的玩笑,“她喜欢你,不如你娶她算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尽头,司徒昊辰甩了甩手中的佩剑,说了句:“胡闹!” 接着,便和翠红一路搀着我,将我送回寝宫,又加派了几个侍卫守着,不许我离开半步。 这下好了,小命保住了,自由没有了。 鲁迅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其实这次从淑妃手中死里逃生之后,我想开了很多。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刺激,不必死气沉沉的。 “娘娘,你还笑,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翠红一边端饭,一边给肃由讲那天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玩儿。 话是这么说,但怕死的我还是时不时地盯着窗外,看看淑妃到底有没有罢休。我知道她上次很可能是临时起意,但保不齐她专挑没人的时候杀我灭口,小心一点准没错。 这就是好奇害死猫了吧,我知晓了他们的秘密,想杀我的不止淑妃,怕是还有太师。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宫里说话办事,处处要思虑周全,容不得半句差错。 没过几日,太后突然登门拜访。 “明日太妃生辰,你替我去吧,我不想见那老女人。”太后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敢问太后所说的是哪位太妃?”我不解地问道。 “靖安太妃,哀家的老姊妹,如今住在王爷府上,当作夫人供着。”太后不动声色,语气却有些感慨,“让昊辰带着你去,就算是替我了。” 我领了太后的旨意,便不再多问。皇后身子弱,淑妃有着身孕小心思又多,这件事是非我去不可的。此前从未听过什么太妃,想必又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 第二十六章 见过太妃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翌日清晨,我早早梳洗打扮好,踏上了轿辇。 司徒昊辰随后上马车,随我一同前去,对他来说,那叫回家。他早该回家了,更何况老太妃是他名义上的母上大人。 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太后和你说了?”他问我。 “嗯。”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靖安太妃常年在王爷府上,太妃生辰一事,司徒昊辰自然知晓。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太妃常年独居,喜好清净,不必大摆寿宴,去几个人探望便好。 司徒昊辰说我:“你在宫里快要憋疯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我倒觉得无所谓:“害,在哪都一样。” 其实后宫确实憋闷,有机会出去也是好的。 他浅笑道:“万一你喜欢上王府,不想回来了呢?” 我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可到了王府的时候,我才怀疑,他说这话是不是为了故意气我。 王府里,清一水儿的妖孽般的美人儿,围着司徒昊辰前呼后拥。走廊两侧穿着清凉的美女排成一条长龙,若不是在王府里,我还以为自己到了青楼。啧啧,这待遇,简直比皇上还皇上。 “哟,这位姐姐好精致,是新来的么?”一浓妆艳抹、蛇精样貌的女人打量着我,眼神犀利似吃人的老虎。 “这位是宫里来的贵妃,还不快行礼!”司徒昊辰提高了嗓门,训斥道。 一众女人即刻媚态百出,齐声道:“见过贵妃娘娘。” 我吞了吞口水,表示受不起如此大礼。 真是奇了怪了,王府歌舞升平,比皇宫热闹一百倍,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为什么王爷偏要赖在皇宫不走?况且王府人这么多,平时需要主子管教的时候也多,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把两头都打理好? 难道他是时间管理大师? “喜欢吧,我带你转转。”司徒昊辰见我愣神,拉着我的胳膊径直向后院走去。 “不是来看太妃的吗?”我提醒道,“别把正事忘了。” 他指了指这后排的一间房说:“就在后面,顺路,一会儿过去看就是了。” 好在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没有跟来,后院很是清净。老太妃在这种地方休养生息,我觉得很不错。建筑内的装饰也相当讲究,古朴典雅,看上去不仅需要一大笔钱,还花费了相当多的心思。 最终走廊尽头一间屋子里,我看到了白发苍苍却依旧端庄慈祥的老太妃。 “见过母亲。”正值太妃生辰,司徒昊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没想到,平时风流成性的王爷,见到太妃时,竟然如此恭敬,比拜见太后都要仔细三分。 “见过老太妃。”我也跟着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姑娘是……”没想到,一直眯着眼的太妃,此刻居然睁开了眼,惊奇地看着我。 “哦,这位是皇兄的妃子,替太后来看望母亲的贵妃。”司徒昊辰简单介绍我,中规中矩。 太妃咂咂嘴,语气带着些不满:“今年,那老寡妇连人也不亲自来了么?” 司徒昊辰替太后辩解说:“太后年老,身体不好,委托旁人来再正常不过了。” “嗯。”太妃点了点头,又咂咂嘴,“辰儿,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我看,这姑娘就不错,看着文静,也没什么坏心思,比你前院那些……不知道强多少倍。” “咳咳。”司徒昊辰压低了声音,分辨道,“母亲糊涂,这是孩儿的皇嫂。” “老太后欠我的,拿什么还,把儿媳妇让给我也不错……” 说罢,太妃又眯上了眼,像极了太后念经打坐时的模样,却又比太后多几分佛像。在旁人眼里,更加慈悲,是真正心无旁骛、与世无争的人。 太妃不理我们了,司徒昊辰示意我不要出声,悄悄地离开便好。 “太妃什么情况,怎么奇奇怪怪的?”来到院子,我松了口气,终于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年老痴傻,说几句胡言,不是很正常么?”司徒昊辰惨淡地笑笑,“凡事哄着她开心便罢了。” 这一句惊得我目瞪口呆,我忍不住感叹:“没想到王爷是个这么孝顺的人。” 果然,看人不光能看表面。太妃能在王府上颐养天年,总的来说司徒昊辰做的还算周到,让人刮目相看。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心思大条,只会泡妞的人。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坏人。”我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杀人不眨眼,好色成性,这些形容词安在王爷身上丝毫不为过。 他一把将我按在墙上,冷笑道:“王秋封,我若真是坏人,你早就不住在皇宫了,你住在这,懂吗?” 第二十七章 什么,你叫我住在你家?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来都来了。” 按照司徒昊辰的意思,我好不容易来王府一趟,怎么也得参观一遍。 可是王府实在太大了,有的建筑是上下二层的,还有的房间有阁楼,设计非常复杂,有些房间精美独特,还藏着许多奇珍异宝,看得我眼花缭乱。设计这房子的人,若是放在现代,也是个杰出的建筑学家。 看了这些亭台楼阁和屋内的藏品,我的脑海中当时就浮现出一个想法:国服两大贪官,一个是太师,另一个就是王爷。 全国老百姓的银钱加起来都没有他俩府库当中的银子多,半数以上的玉石、字画等收藏品,应该都在这两府中。果然,灯下黑啊,比起他俩,我爹贪污的那一点,也叫钱? 转悠了一圈,脚都麻了,我过去一个月少走的路今天怕是都补回来了。 “天色不早了,起驾回宫。”我甩手便要出门叫车夫,准备上马车。 “慢着。”司徒昊辰一个箭步挡在门口,把我堵在屋子里,“王府是客栈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双手一摊:“那不然呢?” 没想到他却邪魅一笑,犯贱地说到:“今晚住下吧。” 不知怎么的,一听这话我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会对我怎样,王府这么多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住一间的,或许是因为上次留宿在他的房间做了极其可怕又逼真的噩梦,只要一想到住在他的地盘上我不自觉地会害怕。 纠结之间,天色已晚,现在回皇宫反倒不安全。 “给我准备个超大号的房间,安排十几个侍卫外加重兵把守。” “没问题,再给你三十个丫鬟贴身使唤。” 大手一挥,三十个丫鬟徐徐而来,迈着轻盈的脚步,个个长相不俗,比宫里的丫鬟更会来事儿。 一时间,有人给我烧水准备木桶安排我沐浴,有人给我捶背捏肩按摩脚趾,还有人给我铺床点香落帷帐,更有人给我梳头将厚重的发饰都摘下来一一摆好,剩下的人在一旁候着随时听候差遣。 “妈呀,这不是皇帝过的日子么?”我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忧,这也太夸张了。比起在宫里做贵妃娘娘的待遇,这里更像是仙女待的地方。 “娘娘,您还满意吗?”司徒昊辰也不走,站在一旁倚着门梁,无聊地把玩手中的玉折扇,时不时调戏一下过往的丫鬟。 “我……”丫鬟正喂我吃燕窝,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喜欢就直说,别不好意思。”他轻笑着,“如果你愿意,以后每天都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我会心一笑,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我自然不会被当下纸醉金迷的假象所迷惑,于是断然拒绝。 “娘娘,花瓣准备好了,水温正好,奴婢伺候您泡澡吧。”一小丫鬟手脚麻利地上前,准备为我宽衣解带。 “哎哎哎,你,”我不满地看向司徒昊辰,“你出去,本宫要洗澡,任何人不许偷看!” 走了一天的路,脚底生疼。泡个热水澡,简直是莫大的享受。 “啊,好舒服啊。” 确实,这样的生活很多人应该都羡慕吧。但是对我来说,一次就够了。我不习惯奢侈,不想让很多人伺候我,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躲在人群中不被人发现最好。 有钱人奢靡的生活我享受过,知道是什么样子,就够了,仅此而已。 洗完澡,我走出房门,门廊两侧,丫鬟们规规矩矩排成两列,手拿着毛巾和水盆。 司徒昊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抬头看见我,竟然挪不开眼。 “非礼勿视,我有那么好看?” “不是。”他笑道,“没想到你卸了妆是这副模样。” 我?! “和你开玩笑的,早见过了,走吧。” “啊?” “前面搭了戏台子,热闹着呢。” “你一个人养一个戏班子?” “不可以吗?” 这种有意无意的炫富,让我大受震撼。 “喏,答应你的。”路上,司徒昊辰闪进一间房里拿出一块宝玉,“血色鸳鸯,漂亮么?” “漂亮。”我忽然想起他从前说过府上有这样一件宝物,没想到还真的有,“这就送我了?” 那块宝玉晶莹剔透,表面上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细,是一对栩栩如生的玉鸳鸯。内里还夹杂着些许殷红,好似鸳鸯的血脉,让人越看越喜欢。 我本来不想收旁人东西,这东西少见,他又执意送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的东西自然要留给贵妃。”司徒昊辰得意地说,又命令下人将它装在盒子里好好保管。 第二十八章 王爷的戏班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月亮高升。 一行人走到前院,戏早就开始了,台上的人各个浓妆艳抹,穿着清凉,不像是什么正经表演,看上去还有些诡异。 戏台子上人很多,来来去去换角,几乎没有重样的。 “王府的人真多啊。”我感叹道。 “比皇宫热闹多了吧?”司徒昊辰关切地问,语气里有些自豪。 我不答话,指着戏台上问道:“这唱的是哪出啊?” 司徒昊辰笑我没见识,说这台上唱的可是皇城权贵里最流行的曲目。也是,我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哪有什么见识?从前怕不是戏都没听过。 台上的角儿穿着暴露的衣裳,加之时不时一个略显不耻的动作,使得台下爆发出一阵阵惊呼。看戏的人有男有女,大多是王府的丫鬟、看门的大爷、洒扫庭除的大娘,还有守卫。 一个王府,养这么多人,恐怕要费不少银钱。我又在心疼钱了,虽然这钱与我无关。 心里正怨怼这些有钱人铺张浪费,台上的表演却越发怪异了。戏子的打扮也奇怪,不仅仅是服装,造型也奇怪,动作也奇怪。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仔细观察才看出其中的门道,不论男女,不论何种妆容,台上的戏子们全部穿的是女装,乍一看,还以为这出戏里的角色全是女子,实则不然。 主角儿身着华服,宛若天仙,妆面没有古代戏子那般浓艳,却不失妩媚。那女子眉目含情,面容哀伤,似在哭诉,也好似在祈求。眼前这出我听不懂,只觉得是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一般的悲剧。 “她嘴里唱的是什么?”人声吵闹,我低声耳语,倒也不会打扰到旁人。与周围的气氛融为一体,看到不懂的地方就直接问,也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民间戏本里写的,女子是大家闺秀,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司徒昊辰一本正经地给我讲戏,想必先前他是看过多遍的,“后来她的夫君去往沙场再也没回来,女子成了寡妇,这不正在哭呢。” “为何跪着哭?” “求老天爷放人呢。” “神仙能让凡人起死回生?”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出戏的背景,也是愚昧无知的旧社会。老百姓逃不过战乱,死了人还痴傻地祈求神仙,实在可怜。 “那可说不准。”司徒昊辰神秘兮兮地说,似乎也对鬼神之说抱有幻想。 我笑着摇头,虽说我是个穿越时空者,但后现代人致力于对时间机器的探索和研究,穿越时空好歹也是有理论依据支撑的。但起死回生,算了吧。 看着这出戏,我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去往西疆的王勉。曾有侍卫传信来,说局势稳定了些,皇上应该过不久就能回来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什么呢?”见我愣神,司徒昊辰用胳膊肘戳我的肩膀,又看了看戏台子上,问道,“不喜欢吗?” “换!”不等我回答,他便高声对着前方大喊,台上的人站定,随即排成一排走下去,换了另一班风格迥异的人马。 我本不喜欢看戏,可人家盛情款待,我也不好拒绝。 半晌,我喃喃吐出几个字:“奇怪啊。” 我盯着台上,看着诡异到不堪入目的表演。 司徒昊辰笑道:“有什么奇怪的?” 我指着台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小声说:“她怎么有三颗头,而且看上去像是自己生出来的,不像是假的。” 他解释说:“化妆效果而已,都是障眼法。” 台下嬉闹声、起哄声响成一片,我和司徒昊辰坐在最后面的高台上,远远地看戏。 王府的下人都好欢乐,比太师府压抑的气氛好多了。没想到皇城两大府,里面竟然截然不同。我觉得,司徒昊辰虽然表面上严肃,但是对自己王府的下人还是很随和的,丫鬟们都不怕他,见了他也嘻嘻哈哈的。 天不早了,我刚才又洗了澡,一边看戏,一边打着哈欠。 “困了?” “嗯。” 或许是太困了,迷迷糊糊中我记得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我睡一会儿,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台上还在唱戏。 戏台子上的男女表演着与这个时代完全不相符的伤风败俗的舞蹈,台下的人狰狞地笑着。司徒昊辰也在笑,与此同时,他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问我这出戏怎么样。 我想说,但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二十九章 你想囚禁我?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咳咳咳。”我又醒了,原来刚才只是个梦,吓死我了。 天真的好黑,伸手不见五指,毫不夸张,是真的一丁点儿都看不见。 但床真的好舒服啊,感觉是由极好的羽毛制成,周围都是花瓣的清香。 我翻了个身,嗯,再睡一会儿。 恍惚间,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胸脯上,吓得我一声惊呼。不用问,问就是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的手这么大,那就是司徒昊辰。 “狗东西你竟敢睡在我床上?”我拿开他的手,一巴掌甩过去。却被扼住手腕停在半空中,突如其来的力道捏的我生疼。 他迅速翻了个身将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嘴唇靠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喜欢你。” “你疯了?”黑夜里,我瞪大了眼睛。 “没疯。”他淡定地说,“和我在一起吧,只要你不说,皇兄不会知道的。” 我泄了口气,冷笑一声说:“司徒昊辰,你该不会是想拉我入伙吧?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你还不知足?” “我只要你一个,别的都可以没有。” “渣男语录,鬼才信你。”我推开他,整理好衣服下床,打算离开。 他也不拦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出不去的。” “切!”我拉了下门把手,门开了,“看吧,你都没锁门,我走了。” 出了门我就后悔了,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几更天啊,怎么连月亮也没有?我贴着墙走,墙面冰冷,但是空洞的感觉让我觉得这条长廊里还有别的房间。 果然,走了一段路我摸到了一扇木门,怕黑的我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我壮着胆子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没有灯,我不敢进去,只能快步跑到另一边,继续沿着墙走。 走了十几分钟,再没有新的房间,这地方好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 “我去,大门在哪?”这所房子明显不是白天去过的那几间,结构不一样,就连走廊里的气味也不一样。我开始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直接出来,点上灯再出来也好啊。 走廊里阴冷潮湿,甚至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难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吗?走这一段路程,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个闭环,要不然怎么出不去呢。 又跑了一圈,我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司徒昊辰!” 声音回荡,余音绕梁。 半晌,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在呢。” “我去,你就站在我面前,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他不回答还好,回答了反而吓我一跳。 “你也没问啊。”那人的语气倒是很淡定,有意嘲讽道,“怎么样,还走么?” “走。”我语气坚决,但又没那么坚决,“等天亮了我就离开。” “哼哼。”他干笑了两声,“天不会亮的。” “为什么?”我不是很能理解。 他拍了拍双手,四周的墙壁上突然泛起了荧光。是一种看起来就很化学的光泽,没有特定的光源,却能让人在黑夜里看清四周的景物。 原来,整个走廊只有那一间房,刚才我打开的那扇木门,就是我原本休息的那间房。 偌大的环形走廊,只有这一间房子,这种设计也太奇怪了吧。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地方应该没有可以出去的门,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如此。 “司徒昊辰,你是什么变态么?捉弄我好玩?”我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有些心虚。这种设计很像是某种密室,他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怎么样,好玩吗?”他反问我,脸上的笑容在荧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瘆人,让人不敢靠近。 “一点也不好玩。”我扶着墙哆哆嗦嗦地后退,趁他不注意猛地钻进屋子关上了门。 我知道他站在门外,但他却不敲门。 一晚上我也没敢睡。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天亮。 等了好久好久,大约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天还是没有亮。 仔细打量了这个房间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窗户,那岂不是天亮了也不知道? “有蜡烛没有?我想点灯。”我嗫嚅地问。 “靠墙柜子下面第三个抽屉里有蜡烛和火柴。”他淡淡地回我,不带丝毫语气。 他果然一直在门外,没有离开。 我点亮了灯,气氛终于好多了。这个房间真的很大,但是摆满了名贵的家具,反倒显得有些小巧玲珑。不得不说,床是真的舒服。难道这就是王爷平时金屋藏娇的好地方?我可不该住在这里。 第三十章 密室(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双腿耷拉在床边,百无聊赖。 我恹恹地问道:“什么时候送我回宫?” 他犹豫片刻,却说:“太妃病了,太后让你留在这里侍奉,不着急回去。” “你?太妃真的病了?”我有些惊讶,明明见的时候还好好的。 “当然没有。”隔着门,司徒昊辰的语气里有些得意。 我就知道,如此种种借口只是不想让我回去。可是身为贵妃,总住在王爷府怎么好,早该让他自己娶个媳妇来侍奉太妃,那才是名正言顺。 “若是真病了,也轮不到我伺候啊,该是你府里的人伺候。”我嘟哝着。 “你傻了。”司徒昊辰耐心地向我解释其中的关系,“太妃虽是我的养母,却是太后的亲妹妹,皇兄的生母,你侍奉,丝毫不亏。” 没想到,老一辈的关系竟然这样混乱,我听得头大。 “那你倒是放我出去侍奉太妃啊。” “你倒是出来啊,门是从里面锁的。”司徒昊辰说完,自顾自地打开门锁,进来了。 我鄙夷道:“你能开门,怎么刚才不进来?” 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怕你太难看,你不是不想让我进来么?” “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很久。” “你想囚禁我?” “你这么想的话,也行。” “……” 论吵架,我说不过他。 但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端着烛台出去走了一圈,没有出口,没有窗户,像个不见天日的牢房。整日待在这种地方,我怕我会抑郁而终。 等皇上回来,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的。 “他不会。”司徒昊辰让我别再对皇上抱有幻想了,他自信地说,“且不说他回不回得来吧,就算活着回来,淑妃生下孩子足以困住他,你觉得在他心里,你和龙嗣谁更重要?” “如果他回不来呢?”我冷眼看着他,忍痛问道。 “淑妃照样生下孩子,辅佐太子上位,太后临朝听政。” “你们是一伙的?”我无力地冷笑了一下。 “是也不是,全在你怎么想。”他停顿了片刻,如是说。 “都是你安排的?” “不是,但我确定他们会这么干。”说这话时,他态度坚决,似乎这两伙人的利益也并不重合。我本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目的是搞垮王勉,然后自己上位。 我纳闷道:“你不想自己当皇上吗?” 他莞尔一笑,温柔地说:“我听你的。” “少来这套!”我听不得这种土味情话,一听就想吐,“快放我出去。” “让我抱一下。” “不行。” “抱一下就出去。”我还是没能逃过司徒昊辰的魔掌,等他抱着我径直走上了楼梯,我才纳闷,这楼梯是哪来的?刚才还没有。 看着突然多出来的楼梯,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靠,到了外面我才发现,刚才那居然是地下室,怪不得看不见光。若是为了藏什么宝物,只在某间房里做一个地下隔间便好了,可那一层,单单只有一间,何等奇怪? 这地下室的设计师,若是放在当代,怕是要把甲方气死了。 出来已是正午时分,恰巧有个叫程年的将军来王府做客。 见了我,他十分诧异地问:“这位是……” 王爷毫不避讳,直言我是宫里的贵妃。 “哦。”程年恍然大悟,他从没见过我,自然不会认得我,此刻就算王爷撒谎,恐怕也是无碍的,可是他没有。 程年恭维道:“皇上此去甚是凶险,王爷照顾好皇嫂,也在情理之中啊。” “先别说这些了。”王爷打断他的话,问道,“下边情况怎么样?” 听他们谈军事实在无聊,我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好在刚才的路我还记得,于是又回到了那间房子。我想的是,既然楼梯可以凭空出现,那会不会地下室根本不止一层? 咱们古人伟大的智慧啊,地下文明尚且不稀奇,多建几层地下室有什么奇怪的?况且,还是发生在司徒昊辰如此变态的人身上,他什么事干不出来?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好在楼梯还在,我直接走下去还有点害怕,如果是个升降暗梯,把我卡住怎么办? 我独自一人端着烛台,将蜡烛一支一支放在走廊的边角处。没办法,我实在太怕黑了,蜡烛的光会给人一种亮如白昼的感觉,让我觉得心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你你你,你吓死我了!” 我惊呼,本来没有人的地下室,突然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你面前。我都没有听见脚步声,她就突然开口说话,把我吓了个半死,肝都在颤抖。 是王爷府的大丫头,我来时见过,叫若云。当日,她穿得大红大紫,妩媚妖娆,远不如现在这么素净。 “我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镇定下来,我反问她。 她脸色苍白,冷淡地回道:“王爷叫我打扫这里的房间,这里外人不该进的。” 我怒火一下子烧到了头顶,我刚从这地方出来就不能进来了?况且她打扫房间只管在房间里就好,到处乱跑,如鬼魅一般吓人,如今倒指责起我来。 “大姐,我昨晚就住在这里啊,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第三十一章 密室(二)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哦。” 只此一个字,她便不再说话,而是按动墙面某个地方,楼梯随之消失。刚巧,我看明白了这楼梯的结构,是升降可折叠的那种,隐藏起来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我后悔,方才不该与她争吵。 原本我也是一个脾性和善的人,极少与人争辩。刚才不知怎么的,看到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来气,自然她是王府的大丫头,有些主人的姿态在身上也无可厚非。可我毕竟是宫里来的妃子,住在这里算是客人,她这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派,最是让我看不惯。 “关门干什么?” 我有些慌张,她怕不是看不惯我,要杀我灭口吧? 她不说话,也不理我,自顾自地低头扫地。 好在刚才我点了很多蜡烛,走廊里已经亮如白昼。自讨没趣的我恹恹地回到那间屋子,床上已经摆满了花瓣,香气浓郁,甜而不腻。 只闻着这花香,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但内心却有说不出的滋味,似乎享受这花的香味是一种罪过。 正午时分,我正考虑怎么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楼梯降落的声响。随着一道太阳光照进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我松了一口气。囚禁我也好,总算有人记得给我送饭。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饭么? 兴冲冲地跑出房门,我看到了我这一天最让我胆寒的一幕。司徒昊辰手握宝剑,侧脸对着我,面无表情,剑还在滴血……而刚才还在扫地的丫头若云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震惊,倒不是因为他杀人,而是这女子昨日还与他嬉闹,本以为二人主仆关系很好,没想到他竟然随手杀了。我倒替他操心了,王爷府的大丫鬟没了,以后谁管家? “怎么,害怕了?”他面向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屁!”我嘴上呵斥他,脚下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王爷,你又杀人了。” “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丢掉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这场景,似曾相识,没由来的恐惧让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双腿直打哆嗦。 我单手扶墙,不可思议地反驳他:“晕,我们有什么秘密?” 他不回答,一只大手拦着我的腰,把我拖进房间里,顺势丢在床上。 我没想反抗,好在床也舒服,干脆就不起来了。嘴上却依旧忍不住骂骂咧咧:“你杀人不论长短,不问好坏,如今好人也杀,就不怕报应么?” “好人?”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笑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人。” “我就是啊。”旁的不说,好人这个称号我必须认领,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一件也没干过。 “你确定?”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及其不屑的表情,“这可是乱世啊大小姐,你畏畏缩缩,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就算好人了?” 我呆住,他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看见了只当没见,全为了自保。至于剩下的,都是我胳膊够不着的地方,没有能力顾及那么多。 “战场杀人,死人可是数以万计。”司徒昊辰说起战争,竟然还有几分得意,“我同他们相比,简直好太多。” “要脸?”我对这种说辞嗤之以鼻,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部落、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势必会造成战争。 他俯下身子,几乎贴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我都觊觎皇嫂了,哪来的脸?” 说罢,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好大胆!”我皱起了眉头,伸手就要打。这次他没有反抗,巴掌重重地甩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了几条红印子。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猖狂大笑。 第三十二章 藏在地下的秘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懵了,以为他疯了。 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 他伸出大手扼住我的脖子,身体前倾,几乎要与我贴在一起。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就快要呼吸不得。这一次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男人是如此可怕。 “咳咳咳。”我用力扒开他的手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放开……我。” “好啊。”他皱了皱眉,依旧高高在上,面目冰冷,戏谑地说,“求我,我就放开你。” 我?这家伙是变态么,这么喜欢看我求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当即鼻子一酸,泪汪汪地哼哼道:“求求你了,王爷,放开我吧……我不能呼吸了,就快要死了。” 说话间,司徒昊辰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放松,我拼命呼吸着空气,庆幸躲过了一劫。 “呼~”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冷笑着,一只小腿横跨在床上压住我的小腹,双手扒开我的衣襟。指尖划过我的锁骨,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红印子。 作为一个荨麻疹十级患者,我此刻不仅倍感屈辱,被摩擦过的肌肤还起了风团,痛痒难耐。我伸手去挠痒痒,却被他一把抓住。 “痒。”我实在是忍不了,挣扎着无论如何也要挠痒痒。 “知道。”他盯着我的锁骨,蓦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即转身翻箱倒柜,最终取出一瓶装在青色陶罐里的药膏,毫不吝啬地涂在我肌肤上的红肿之处。 “你指甲太长了,搔痒必定会留下疤痕。”他伸出手臂亮在空中,在我眼前闪了闪。手臂上赫然挂着几道抓痕,渗着鲜血。我这才想起了,方才用力过猛不小心抓了他。 “抱歉。”我舔了舔嘴唇,竟觉得有一丝愧疚。 好像,不管他在做什么坏事,只要我受伤了或是生病了,他都会停下来为我疗伤。我本以为他倾慕于我,可是一想到刚才差点被他掐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救我,或许是人性的光辉,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魔唯一的善念。 我踢掉鞋子,瑟缩地向后挪动身子,最终倚在床头上,远远地看着他。他和王勉容貌甚是相似,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并不害怕他,只是眉宇之间凭空多了几分邪气。这般妖娆的男子,我向来敬而远之,如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他缠上。 “秋封,嫁给我吧。”他坐在床沿上,温柔地看着我,与方才暴怒的王爷判若两人,“现在还有机会。” “我已经嫁给皇上了,况且,别人的老婆就是香的吗?”我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如果不出我所料,历来皇帝所有的妃子,他都曾染指。 “你知道,”他说话依旧温柔,却待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把你留在王府,让皇兄永远也找不到你。” 我自然知道,这间密室就是囚禁我的地方。 “强扭的瓜不甜。”我两手一摊,无奈地摇摇头,他想怎么样就怎样吧。 “甜不甜,那也得尝过才知道。” 他坏笑着,伸手来勾起我的下巴,妖孽般的俊脸凑到我跟前。四目相对,那一刻我害怕急了,于是一把推开他奋不顾身地跑出门外,在走廊里狂奔。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追上来了。 奇怪的是,刚才那丫鬟的尸身却凭空消失了。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丝光亮,不是来自上空,而是来自地下。原来,楼梯的后面竟然还有向下延申的台阶,难道还有地下二层? “哎,不要!”司徒昊辰在后面高喊着,箭步冲过来。 情急之下,我转身下了楼梯,果真,下面还有一层。虽然走廊两侧每各几米就有一个烛台亮着,但迎面而来的寒气还是让我禁不住发抖。 与楼上不同,这里走廊两侧满满地都是房间,没有一处是空走廊。 身后,楼梯上传来靴子踩踏楼梯的声响,我知道司徒昊辰也跟着下来了。 我随手推了一扇木门,没想到门没锁,直接敞开,似乎是在迎接我。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这里是冷库么?大夏天的居然这么冷。 进去之后,才发现房间内里还有好大的空间。墙壁的后面,是一个里间,同样点着蜡烛,亮如白昼。只不过,两侧的木架子上似乎藏着些什么宝贝,都用白布盖着,生了灰。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小心翼翼地扯开一张白布。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寒,眼珠子快要瞪出来,随之便吓得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一颗头颅,女人的头颅,保存的十分完好。这样看来,这个房间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被白布裹挟的宝物,有可能都是头颅。 “这个变态,居然有这种癖好!”本以为司徒昊辰杀人成性,已经是罪大恶极,没想到还有收集人类头颅的癖好。想到这里,我对这个人更加恶心了三分。 “你都看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第三十三章 皇城暴乱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别杀我!” 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次一定在劫难逃。 他步步紧逼,眼神凌厉带着杀气。此刻的我,就如同他那些已经被摆在架子上的猎物一般,等待着被宰割。没想到,他却走到我身边跪下,一把将我抱住。 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 “王爷!”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门口,神色匆匆。 我有些尴尬地推开了司徒昊辰,站起来躲到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人见来的不是时候,迅速闪到门廊一侧,低下了头。 “什么事?” “城外有一支叛军,直奔皇城而来,请王爷下令!” 侍卫说完的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司徒昊辰慌了,平时一向淡定的他,此刻居然也拿不定主意。叛军兵临城下,我也有些担心。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司徒昊辰扶着我的肩膀,诚恳地说。 “不好意思。”我拉着他的衣角,语气坚决,“这次我必须和你一起出去。” 议事堂里,一众大臣早就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见我也来了,不少人都指指点点。 “女人坏事啊,你说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还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说着还摇了摇头,满脸失望,“完了完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声音,“什么就完了?” 有认识我的大臣恭敬地站起身,好言相劝道:“贵妃娘娘,现在大敌当前,微臣等正在商议国事,女人不应该参与啊,还请贵妃娘娘回避吧。” 旁人不说话,却也对我表现出鄙夷之色。 司徒昊辰拍了拍桌子,面容严肃地看向群臣,说道:“让贵妃先说。” 众人失语,面面相觑,其中有个看着跋扈,不满地嘟哝道:“看吧,这王爷府,如今已然是女人当家了。” 闻言,司徒昊辰怒目圆睁,目光似剑一般射向那人。瞬间,议事堂里变得鸦雀无声。 接下来,轮到我表演了。在我看来,皇城周边之所以发生暴动,与民间传言有很大的关系,皇宫每年征三千宫女,然而真正能见到皇上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不知所踪。凭我的直觉,太师府和王爷府逃不了干系,必定要为此事负责。 然而,这事却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直说,毕竟我没有足够的证据。 “太师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啊?” 众人大失所望,直言我不懂军事,不立即派兵去镇压。 “要得,镇压还是要的,你们立刻组织两千精良士兵,到城门口集合。”我说道,“但是太师要留下来,有别的事要安排。” “唉,莫名其妙。” 等众人四散而去,我试探地问司徒昊辰:“把你们府上清白的姑娘遣散一些,送回家去,如何?” 依我看,王爷府的人多半和太师府的姑娘一样,不是买来的,就是乖来的。把这些来路不正的人放出去让她们与家人团聚,该成亲的成亲,老百姓自然就不会闹乱子了。 “这……”没想到,司徒昊辰竟面露难色,一言不发。 “好你个王八蛋,你府上连个清白的姑娘都没有了?”我怒骂道,司徒昊辰真是个极品好色之徒。 “太师!”没想到,他明白我的意思后,接了话茬,打算拿太师开刀。 “老臣在。” “将你府上的姑娘悉数清点,放出城去。”司徒昊辰命令太师,丝毫不留情面。后者刚要反抗,就被几个侍卫五花大绑,一行人去往太师府清点人口。 此乃缓兵之计,虽然百姓暴动的原因不止于此,但这么做绝对可以熄灭他们的怒火。 太师府里,我挨个询问,凡是被骗来的,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姑娘,一律护送出城,直接送回家。与此同时,司徒昊辰这个老狐狸亲手写了一纸通告,说是朝廷破获了一起重大人口拐卖案件,人贩子已经缉拿归案请大家放心。又命令文官组织人抄写了上千份,在城外分发。 此举果然奏效,如此看来,皇城周围的叛军也是附近的权贵之家,本不想大动干戈,太师府放了人,朝廷又松了口,他们也就没必要再与叛党勾结了。 第三十四章 淑妃入府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昊辰哥哥!” 王府门口,淑妃一头扎进司徒昊辰怀里,娇羞可爱,惹人怜悯。 “贵妃娘娘!”翠红和肃由也跟来了,见面就扑了过来,许久没见,还真有点想他们了。难为太后想着我,把我的下人也一并带来避难。 太后知道了皇城外的暴乱,觉得皇宫不再安全,于是带领一众亲信来了王爷府避难。这里不仅地方宽敞,风景也好,而且地址偏僻隐蔽,不易被叛军发觉。 “咳咳。”太后捂着嘴轻咳,示意他们不要目无法纪。 “见过太后。”我笑着行礼,打破僵局,又挽着太后的胳膊踏过王府的门槛,“太后,房间早已收拾好了,就等您来呢。” “房间里啊,臣妾给您放了冰块,六月天的,担心太后吃不消。” “乖秋封,还是你懂事。”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我腼腆地笑笑,毕竟我身为贵妃,又早来王府数日,宫人们的衣食住行本该我安顿。 我本不稀罕油嘴滑舌讨好长辈,今日顺嘴说了几句,没想到太后却很是受用。淑妃跋扈,大着肚子还一路嬉闹,可见在宫里也未必让太后省心。皇后低着头,小碎步跟在我们身后,还是那般不爱说话。 太后年老,我为她选了一处安静宽敞的院子安置。 “太后,叛军闹乱子,王府比不得皇宫里,您暂且将就着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满意的,臣妾再去安排。”我吩咐随行的下人将行礼放在里面,再引太后上屋里去。 “哎哟,秋封,你这是什么话。”太后笑着甩甩手绢,“哀家活到这么大岁数,什么苦没吃过?” “既然太后满意,臣妾也就安心了。”我笑盈盈地同她作别,再将后面的客人逐一安顿。 路上,淑妃嘲讽道:“别的本事没有,讨好太后倒是有一手!” 我走在前面,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同为后妃,何必你争我抢互相为难,既然她见面就给我不痛快,我也没必要憋着,于是阴阳怪气道:“也不知是谁,身为皇帝妃子而不知孝悌,勾引男人倒是有一手!” “你!”她快步跑到我前面来挡住我的去路,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满脸通红,“你说谁勾引男人?” “欸,我可没说你啊,你愿意承认那是你的事。”我淡定地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扬起手作势要打我,一直不说话的皇后却把我拉到身后,决意为我挡了。 翠红趁机警告她:“淑妃娘娘,你不尊重贵妃,难道还敢忤逆皇后吗?” 她气不过,当即甩了袖子哭了起来。 “怎么了?”司徒昊辰远远地跟了上来,见此情景,有些不明所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她欺负我!”淑妃趁机告状,指着我委屈万分地说,“贵妃一直针对我,现在连她的丫鬟都敢欺负我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呜呜呜,昊辰哥哥,你可以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呕。”恶心死了,淑妃明面上就只会卖惨,现在又不是那日要杀我的时候了。 “好吧。”司徒昊辰带领大家一路走到淑月阁,嘱咐淑妃说,“那你就住在这里吧,和本王的母亲做邻居,这样你与贵妃离得远了,平日里见不着,她也没得欺负你,如何?” “可是,昊辰哥哥,这间房子好破呀。”淑妃看了看那栋古朴的建筑,嫌弃地说,“贵妃住在哪里?我要住她那间!” 瞬间,司徒昊辰的脸上闪过一道寒光,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几步。 淑妃才来,就要骑到我头上?做梦吧,还以为这是皇宫呢! 但我也乐得和她换房间,于是对司徒昊辰说:“我住的地方凉爽,淑妃怀着身孕,怕是受不了酷暑,换一换也是好的。” 淑妃笑靥如花,得意地看向司徒昊辰。 “不行!” 司徒昊辰厉声拒绝,之后再没说一句话,将淑妃草草地安置在淑月阁便拉着我离开。路上,他低头伏在我的耳边,警告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 我得罪谁了,凭什么他们住在地上,我就要住在地下?不见天日,也没有自由。 好在皇后住的离我不远,就在我同一座建筑的地上二层。这地方是她自己选的,一层都没有人住,先前我并没有派人打扫,所以积了不少灰。 照她的意思,这地方清净,特别是上二楼还得爬上爬下,轻易不会有人来打扰。 第三十五章 我不喜欢她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城外的叛军被镇压了,除了太师,皆大欢喜。 我依旧忘不了那日,被五花大绑的太师,用力踢打着桌子,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将他府上的姑娘们送出城去,嘴角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这几日,太师总是气不过来王爷府上闹事,埋怨王爷放走了他的女人。 我劝道,天下还不太平,应该顾全大局,少徇私情。 太师不敢与我争吵,可是他鄙夷的眼神分明在说:“去去去,你个死丫头片子懂什么?” 太后从中说和,将司徒昊辰叫到膝边,语重心长地说:“太师身居高位,为此次平叛之事牺牲甚多,是朝廷的大功臣,应当奖赏。” 后者点头称是,表示非但要奖赏,而且应当重赏。 私下里,司徒昊辰召集了所有丫鬟,笑眯眯地对他们说:“太师府最近缺人手,想从咱们府上差遣一部分去充数,你们,有谁自愿报名吗?” 丫鬟们先是叽叽喳喳,而后纷纷后退,最终缩成一团,谁也不肯举手。 司徒昊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最终迫于太师的威压,在上千女眷中,偏选了长相奇丑的、眼神不好的、身体有疾的总共十数人送了去。 太师气得在大门口直骂娘,被太后撞见,也只好照单全收。 私底下,皇后兴冲冲地对我说:“王府的人可真多啊,处处都有丫鬟照应,比宫里还热闹!” 我笑道:“还是王爷会享受啊。” 六月,我俩时常在花园里散步,在树荫下乘凉,感情不说情同姐妹,倒也算不错的朋友。她同我说,王府虽好,等皇上回来,还是要立刻搬回皇宫里去,寄人篱下总不是个滋味。 白日里,淑妃又在撒泼。 看她大着肚子,旁人不与她一般见识。大热的天里,三十几个丫鬟围城一团,怯怯地不敢上前。庭前,淑妃将锅碗瓢盆砸了个遍,叉着腰在屋门口指桑骂槐。 我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淑妃,你有孕在身不易动怒,有什么要求同下人说便是,这是闹得哪出?” 见我来了,她瞬间把嗓门提高了八度,恨不得全府上下的人都听见:“就是因为本宫怀孕,怀的还是龙胎,怕不是有人看不惯嫉妒本宫!我告诉你们,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小点声。”我低声训斥,“你与太妃同在一个屋檐下,太妃好清净,你这么大声惊扰了她如何是好?” “你少拿太妃吓唬我!”她趾高气昂地看着我,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太妃又如何?不过是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妪,我是皇上的妃子,龙嗣在身,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是好心哎,她竟然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皇后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说:“要不咱们走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我嘱咐下人去叫司徒昊辰来处理这件事,之后便同皇后离开了。淑妃就像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人越多闹得越厉害,全然不顾及皇上的脸面。 “我不喜欢她。” 路上,皇后紧张地抓着衣袖,牙齿咬着下唇,冷不丁吐出这么几个字。 我冷笑一声,打趣道:“人家现在怀着龙胎,尊贵着呢,你不喜欢又能怎样?” 听闻此言,皇后更紧张了,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额头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意识到是我说错话了,赶忙带她回房间休息。她与淑妃一直不对付,又不知道这些日子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该贸然开玩笑。 “不要动怒,来,喝口茶。”我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活脱脱像个婢女。 “不。”皇后颤抖着手推搡,一不小心茶水洒了,弄在我衣服上。她又满眼愧疚,与此同时,手抖得更厉害了,“对,对不起。” “皇后,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将茶杯放在一旁擦了擦手,苦口婆心地劝慰道,“不就是个孩子么?谁不会生似的,你同她计较这个做什么?” “不是的。”皇后试图解释,眼神却躲躲闪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孩子,生不下来的,这个孩子,他不会让孩子降生……” “什么?话可不能乱说!”我看了眼四周,确信无人之后,警告皇后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紧张地蹙起眉头,脸上的无关都挤在一起,似乎想给我解释什么,但就是说不清楚。和她相处的这些天,大多数时候都好好的,可是一提到淑妃的孩子她就变脸。 我悟了,她不喜欢淑妃,该不会要对她的孩子下手吧? 第三十六章 王勉回来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晨起,我照例来到皇后住所请安。 说是请安,不过是住得近,过来串门罢了。 “你听说了没有?皇上回来了。”皇后询问,难言欣喜之色。 据皇后说,圣上凯旋归来,听闻皇城内乱,觉得皇宫不安全,又得知家眷皆在王府,干脆带领兵马连夜道王府上来了。 “啊?”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我这才想起昨天半夜地面上的隆隆巨响,还以为是地震了,没想到皇上回来了。 “走,去看看。”我起身整理了下裙子,要拉着皇后去见王勉。这么久没见,得知他回来,后妃第一时间赶着去见也是应该的。 皇后讪笑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他也不想见我。” 从木梯上下楼来,却正好撞见司徒昊辰堵在门口。 “怎么,要去见皇兄?”他坏笑着,贱的很。 “自然。”我翻了个白眼,“皇上回来,我理应第一个见他。” “那贵妃恐怕要失望了。”司徒昊辰笑得更甚,“皇上现在正和淑妃浓情蜜意,现在还没起床呢。” 我暗骂,王勉这厮,还是这么好懒床。 趁司徒昊辰不注意,我嗖地从他扶着门框的手臂下钻了出去,一路小跑到淑月阁。纵使哪班浓情蜜意沉醉温柔乡,也不至于不见我吧。 于是我礼貌地敲了敲门,几个丫鬟听见迅速跑过来拦着,给我使眼色,示意我皇上在里面。 “哦,皇上在里面,我知道啊。”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敲门一边喊,“王勉,你回来啦?为什么躲在这里不见我?” 我并非有意要闹事,只是思君心切,按说皇上回来不去我那也应该在皇后那里,不知道怎么偏要赖在淑妃房里,淑妃还有着身子。 身后,司徒昊辰也跟了上来,见我敲不开门,倚在门廊一侧的石柱子上浅笑着,有意要看热闹。 半晌,房门打开。 王勉衣衫不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道:“是秋封啊。”说罢,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淑妃站在他身侧,满脸怒气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时敌意。我知道她想骂我,但是在皇上跟前她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淑女形象,以免惹皇上厌恶。 十几秒后,淑妃扭捏地拉着王勉的手,娇羞地说:“皇上,臣妾见贵妃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如随 臣妾回房休息吧,肚子里的孩子正闹呢~” 王勉抚摸着淑妃的头发,低头看向她隆起的腹部,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温柔地安抚道:“好好好。” 我正尴尬不知怎么抽身,司徒昊辰突然上前,恭敬地说:“皇兄,贵妃前来并非无事,皇兄大捷归来,臣弟与贵妃都记挂在心,正在准备中午在府上摆家宴,为皇兄接风洗尘,皇兄届时务必赏脸~” 王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快去准备吧,朕一会儿就到。” 一行人走过了长廊,转角处,我怒视着司徒昊辰,嘲讽地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聪明?” “是。”司徒昊辰淡然一笑,大方的说,“这还用问吗?” “你故意破坏我和皇上的关系?” “没有啊?”他突然一脸委屈,“你没听出来我是在为你说话吗?至于皇兄,他早就变心了,你没看见他多么重视淑妃的肚子,你又没有……” “能不能少管我的事?”这货简直让人无力吐槽,我确实有意争宠,但实在不想这般讨好王勉,一切顺其自然便好。皇上若是倾心于淑妃,我硬抢过来也没意思。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可都是为你好。” 我无奈地摇摇头,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地说:“王爷要是真的为我好,大可以杀杀淑妃的气焰,让皇上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喂,你要做什么?”我慌了,他这是要作甚? 司徒昊辰作势告辞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让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午膳席间,司徒昊辰没有露面。 王勉与淑妃有说有笑,时不时也会阴阳怪气地夸赞我两句,可我全然不放在心上。 到了晚膳的时候,司徒昊辰照旧不在,淑妃却也迟迟未来。 我心想,这下坏了,他不会要杀人放火吧? 王勉焦急地左顾右盼,嘟哝着:“怎么还不来?” 我慌张地站起身,提议道:“皇上,淑妃可能有点事耽搁了,不如臣妾去瞧瞧。” 他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朕陪你一起去!” 第三十七章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呃……” 我嘴巴虽然只是微微张着,但是下巴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眼前是一幅何等香艳的场景?我自以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当我看到淑妃虚脱地躺在床榻上,而司徒昊辰此刻正赤身裸体、得意地看着我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自己大意了。 一旁的王勉脸色刷地一下就黑了,嘴角微微翕动,却没说出半个字。 随同的侍卫丫鬟们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纷纷挤进来围观。 毫不意外,他们的表情同我如出一辙。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淑妃立刻披上衣服,翻身下床,跪在地上,连声求皇上饶恕。 “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是她!”突然,愤怒的淑妃指向我,“是她要陷害臣妾,这不是真的啊!” “我?”我看了看王勉,耸耸肩膀,干脆承认了,“对,是我,淑妃垂涎王爷已久,今日得此机缘独处,都怪臣妾考虑不周,不如皇上做个顺水人情,干脆成全他们算了。” “啪!”王勉正在气头上,听不得如此风凉话,于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自讨没趣,干脆丢下那个烂摊子转身离开,谁爱管谁管。 可怜王勉,就这么带了全天下最大一顶绿帽子,自己的兄弟居然同自己怀孕的妃子偷情,孩子还不一定是自己的。白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本来委屈地想哭,可是现在想起刚才的场景就想笑。 一边是懦弱不自知,只做面子工程的王勉;另一边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转身和我死对头上床的司徒昊辰,这丫花心的本性难改,果然他的话不能轻信。 依皇后的话说,就是“后宫里所有的女人没有王爷不染指的”。 “你不知道呢,只要王爷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皇后说起这话时表情怪怪的,像是心有余悸,但又带了几分自豪,好像是自家的猪特别会拱大白菜,让人看不明白。 “切。”我对此表示不屑,我王秋封,就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夜里,司徒昊辰早就在我回卧房的必经之路上候着了。 “怎么样啊,贵妃您可还满意?”他突然转身,吓得我一激灵。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平静下来的我冷眼看着他,又咬着牙问,“你睡了皇上的宠妃,又被他捉奸在床,他不弄死你?” “这你就不懂了。”他伸手过来,触摸我红肿的脸颊,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兄弟情深。” 算我学识浅薄,理解不了他们的世界,于是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就不说声谢谢吗?”他在身后叫住我,听语气,自认为帮了我天大的忙。 “谢过王爷。”我虚伪地道谢之后,匆匆跑开。 夜色深了,我没有回去原本居住的地下豪华“金屋”,而是搬去了同一所建筑二楼皇后隔壁的房间。月色撩人,住在高处也亮堂,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翠红哄着我:“皇上也是一时性急才打了娘娘,明天肯定来给娘娘赔礼道歉。” 我摇摇头:“咱家小门小户的,又不受宠,哪能指望皇上给咱道歉?不难为咱们就不错了。” 我们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困意随之来袭,我倒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后半夜,隔壁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我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我翻了个身,不自觉地吐槽着。 “嘘!”翠红示意我小声点,免得偷听被发现,“好像是皇上的声音。” “嗯?”他大半夜的来皇后房里做什么?难道是责怪皇后管理后宫不利,整出了淑妃这档子事? “你都告诉了她什么?”是一个男人在狂吼,这四周没有建筑物,也无人居住,所以听得格外清晰,甚至还有些回音。 这男人绝对不是皇上,王勉远没有这么狂躁,敢这么对皇后说话的,全天下不过此一人。不用想,我也知道半夜登门拜访的是司徒昊辰,不过,他来干什么?不会,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吧? “王爷,本宫同她说过任何……”皇后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些哭腔,“咳咳咳……求王爷放过我吧。” “那她为什么对本王如此冷淡?” “或许……是淑妃。”皇后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到,“肯定是因为淑妃,王爷与淑妃欢好,贵妃一定是吃醋了!” 我靠,原来他俩是在说我? 第三十八章 所以人没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呕!” “这是什么味啊?”数十个宫女围作一团,无一例外都捂着鼻子,脸色及其难看,如同空口吞蝇一般。 农历十五,本来是商定好的起驾回宫的日子,马车和轿辇却迟迟未动。自从上次发生了的事,皇上和淑妃冷战了半个多月。期间,皇上一直在王爷府的大殿批折子。不想今日淑妃却迟迟未至,皇上命我去请她。 我就知道,就算看在腹中胎儿的面子上,皇上总不至于把淑妃丢在这里不管。 到了淑月阁门前,却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下人们叽叽喳喳乱作一团,却谁也不进去。 “怎么回事?”我纳闷地询问,“快进去请娘娘啊。” “见过贵妃娘娘。”众人见是我来,纷纷退到两侧,让出了一条小路,我正好走到最前面。打头的丫鬟指着淑妃住的那间木门,为难地说:“娘娘,不是我们不进去,这门在里面锁着,谁也打不开啊。” “咚咚咚。”我用力敲响了那扇木门,好言相劝道,“淑妃,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快点出来,有什么事回到宫里再说。” 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我满脸疑惑:“这屋里该不会没人吧?” 淑妃若是在屋里,现在一准儿跑出来骂我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凭我的直觉,这房里肯定没有人,淑妃指不定躲在哪闹情绪呢。 “来人,把门砸开!”我大手一挥,命令下人砸门。 “贵妃娘娘,这,不太好吧?”管家的男丁畏畏缩缩,不敢破坏府上的财产,更不敢扰了淑妃的清净。 “叫你砸你就砸,皇上怪罪下来算我的!”我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 几个壮汉拿着榔头一拥而上,三两下就把门板砸的七零八碎,落在地上。 走进去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啧,什么味啊?”越是走进淑妃的床榻,一股腥臭味就越发浓烈。好似死了月余的大老鼠发烂发臭,又好像是几个月没洗澡的老乞丐浓烈的体味,说不出来,就是很难闻。 下人们好奇的上前,突然一个小丫头惊呼:“娘娘,这枕头上有血迹!” 我肝儿颤了一下,提起枕头仔细打量,最终死死地盯着那床被褥。胆大的小丫头见我表情不对劲,赶忙把被子掀开,反面朝上。 果然,床上都是血迹,而且并不新鲜了。房门关着,她又流了这么多血,能跑到哪里去? 以我向来遇事淡定、处变不惊的作风,当即就命令全府上下所有家丁搜查,务必找到淑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一群人找了一个上午,累的大汗淋漓,除了几块血迹,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时,王勉等不及赶过来找我,神色有些不悦:“发生了什么事?叫个人要这么久?” 我无奈地摊手,给他看了被褥上的血迹之后,王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皇上和娘娘可先行回宫去,等本王找到了务必第一时间告知。”司徒昊辰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妖孽般的脸庞上挂着不同寻常的笑意,他向王勉保证,“皇兄,事情出在我府上,臣弟自然逃不了责任,还请皇兄先一步回宫,臣弟负责追查此事。” 王勉本来就等得没有耐心,淑妃先是背叛了他,此刻又不见踪影,他巴不得尽早回宫去呢。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司徒昊辰的请求。 临行前,司徒昊辰叫住了我们。 “皇兄且慢。”他带着上百俊秀女子上前,“皇兄亲临王府居住,期间臣弟多有得罪,今日皇兄回宫去,考虑到宫中秀女匮乏,臣弟特挑选了百位女子入宫,还望皇兄笑纳。” 王勉不好说什么,便收下了,我却大受震撼。 司徒昊辰这样一个嗜女如命的头号色狼,巴不得把天下女子都收入囊中,今日居然大出血,进贡了一百秀女给皇上,他安的什么心? 皇宫内外,数千人跪在地上。 远远望去,人山人海,甚是壮观。 皇后开始变得不安,一遇到这种人多的场面,她就会有些焦虑。我安抚道:“别害怕,大家这是迎接皇上回宫来了。” 可是走近了,隐约能听见“呜呜”的哭声,我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首的老太师跪在宫门下,哭天抢地,不时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又忍不住看向四十五度角的斜上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吓坏了,宫门上竟然挂着一个人! 王勉也看到了,他气得发抖,咬着牙质问:“是谁和朕过不去?” 我命令随性的侍卫:“快把人放下来,看看怎么样了。” 王勉一走到宫门口,太师一把保住他的小腿:“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是谁干了这般伤天害理丧良心的事啊!”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太师为何如此伤心,等那挂着的人放下来,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淑妃?”我斗胆凑上去看了一眼,却忍不住干呕,“yue……” 不用说,尸体都腐败了,早就没气了。淑妃惨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似乎是被人放干了血又挂上来的,内脏尽数被掏空,只剩下不足月的胎儿也被划烂了脸随着软组织脱垂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你老实交代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大胆!” 朝堂之上,王勉高高坐在龙椅上,愤怒地拍打桌子。 群臣静默,纷纷跪地,无一人敢言,只有太师徐大人忍不住地恸哭。 “皇上,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淑妃娘娘是老臣远亲,刺客此举不仅仅是针对老臣,也是针对皇上您呐!”太师泣不成声,看得出来不是装的。 太后也在场,神情哀恸,似乎也在为淑妃的事伤心。不过她嘴上还劝太师:“徐大人,人死不能复生,眼前当务之急,是将淑妃厚葬。至于凶手,既然敢做出如此挑衅行为,也未必害怕咱们追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啊。” 说罢,太后掏出手绢,有模有样地擦了擦根本没有湿润的眼角。 与此同时,坐在皇上身边本来就哆哆嗦嗦的皇后,抖得更厉害了。皇上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太后的说法,太师必然不买账,他据理力争,表示一定要为淑妃讨回公道。 “纵然皇上不在意淑妃,难道也不在意皇上未出世的儿子、太后的孙子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皇上,皇上表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太后闻言,瞪着圆溜溜地眼珠子看向太师,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人是从王爷府上丢了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大门之上?皇上认为,王爷对此逃不了责任,正要派人去召见他,却见司徒昊辰急匆匆地跑来了大殿,跪在皇上跟前。 “皇兄,王府上下都翻遍了,掘地三尺也没召见淑妃的影子,这可怎么办?”司徒昊辰的神色里,难掩焦急,一副“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的惺惺姿态。 “不用找了,人已经没了。” “啊?有这种事?”司徒昊辰大惊,神情变得惋惜又愤怒,“淑妃怀着龙胎,又得皇上宠爱,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仅此一句,便洗清了大半嫌疑。 徐大人冷冽地质问道:“王爷,人是在你府上丢的,要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恐怕说不过去吧?” 司徒昊辰义正言辞地反问:“太师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固然有照顾不周的责任,可是太师不能因为先前查办你的事借此公报私仇,凭空污蔑本王!” 几个人争吵之际,皇后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皇上嫌恶地瞥了一眼皇后,转头对我说:“皇后失态,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是。” “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出了淑妃的事,皇后又哭哭啼啼不让人省心,我也有点气恼。 “呜呜哼哼,我就说过,他不会让皇帝的孩子诞生的……” “啥?” 我想起从前皇后说过的话,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件事是司徒昊辰干的?他杀人成性不足为奇,可是淑妃有着身子,他竟然…… 当晚,皇上召见我和皇后谈话。 “根据大臣的说辞,朕以为王爷的嫌疑最大。”王勉背对着我们,双手并拢,“于是,朕已经命人把他压入牢房,严刑拷打。” “啊?”皇后大惊失色,差点又吓哭。 “不过,他是朕的亲弟弟,朕当然不会置他于死地,只是逼他说实话而已。”王勉得意地说,又嘱咐我们,“此事太后不知道,你们也不要告诉她,免得动气。” 我点头答应,司徒昊辰作恶多端,也该借此消消他的气焰。 三日之后,太后在地牢出口抱着遍体鳞伤目光却依旧坚毅的司徒昊辰痛哭不止,嘴中怒骂:“皇上,你这个不孝子,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一旁的下人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王爷受了极刑,就是不肯承认,再加上太后求情,皇上干脆把他放了。” “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谁知道呢。” 第四十章 梦境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淑妃下葬后,我病了几日。 那几天,我总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朦胧中,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月色皎洁的晚上,那晚的夜景是那么真实。 一个在王爷府的寻常夜晚,本来平平无奇,我一如往常在院子里散步。 却不想,意外撞见了淑妃和一个黑衣人在交谈,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那黑衣人差不多是个送信的。我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便躲在附近的草丛里,任凭蚊虫叮咬,也不敢出声。 “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做了没有?”淑妃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问黑衣人。 “小的都按娘娘的吩咐照办,不会出任何问题。”那人似乎胸有成竹,想必不是第一次替人办事了。 “行了,把这个交给太师。”淑妃慌张地塞了一张带字的手帕到黑衣人的衣领里面。 “好。”黑衣人整理好衣襟,又问,“对了娘娘,您上次说的江南王家,是那个被捕的县令么?” “就是他。”淑妃笃定地说,“是王贵妃的母家,你记住了,不管怎么操作,务必把这些罪名安在王县令头上,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懂了,在下这就去做。”说罢,黑衣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气恼,血气立刻涌上脖子,便悄悄跟在淑妃后面,冷冷地问:“就是你,要栽赃陷害我父亲?” “啊!”淑妃被我吓了一跳,但立刻缓和过来,笑着反问,“你有证据吗?” 沉默间,我已经跟着淑妃来到了她的住所,她没好气地说:“天色不早了,贵妃请回吧,本宫也该休息了,这怀孕的人啊,就是爱睡觉。” 我趁着房门还没关上,自行挤了进去。 “哎,你干什么?”她看着我满身的尘土落在地上,一脸嫌弃,“我的房间也是你能随便进的?” “淑妃,有什么事冲我来,能不能不要为难我父亲?”我不搭她的话茬,直入主题,看似硬气,但字里行间尽是乞求。只要她答应不陷害我父亲,叫我跪下都行。 “哼。”她冷笑道,“你算计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何时算计过你?”对于淑妃,我一向是能躲则躲,更别提主动算计了。 我猜,是她上次与司徒昊辰翻云覆雨被皇上抓住一事,这也能赖在我头上?我思索着,便没心没肺地说了出来:“又不是我把别的男人送到你床上的。” 淑妃恼怒,大叫着让我滚出去。 我赖着不肯走,只求她放过我父亲。 “也行啊,只不过,你要把这贵妃之位让给我。”淑妃话锋一转,盯上了一个毫无价值的虚名。 我苦笑道:“你有孕在身,又颇有手段,真的只想做贵妃么?凭你的本事,怕是想做皇后都不难吧?” 她笑了,这笑里有三分猖狂和七分算计,她说:“我要的,不过是你消失而已,那样我就能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猜到了。 这世间,人心不足,就像淑妃,明明有了皇上的宠爱还不满足。我摘下凤冠,送到她手上,这象征着权力的金银珠宝,我从来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冷笑着拔下头上的玉簪,当即要划伤我的脸。 “只有毁了你,我才能得到王爷的爱!”她嘶吼着。 “你何必为了一个花心大萝卜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很生气,金钱和权力都不能满足她。她渴望的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个浪子的爱。这是我永远也给不了的。 情急之下,我抄起梳妆台上的短刀防卫,本来只想划伤她的手腕,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不肯服输,原本对着我的脸的簪子马上要戳进我的眼睛,我便狠狠踢了她一脚。 淑妃栽倒在床上,顺势抓住我的手腕死命咬住不松口。 我数日的忍耐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爆发,另一只手握紧了尖刀刺入她的胸膛。 她突然松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看着眼前血流如注,我也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原地。 “秋封,我看你进来好久了怎么还没出去,是不是她欺负……”司徒昊辰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或许,他从没想到我也有控制不住愤怒的时候。 “王爷。”我咧嘴笑了,呆呆地伸出两只手腕,“我杀人了,你把我抓起来吧。” 司徒昊辰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锁上房门,过来抱我。我害怕地哭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我好后悔。淑妃有罪,最不至死,我又不是上帝,凭什么杀人? 他摸摸我的头发,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淑妃,抱着我从窗户跳了出去。把我送回房间后,又对几个下人交待了些什么,便匆匆离开。 当晚,丫鬟给我换了身干净衣裳,三五个人按着我灌了热汤。 醒来的时候,已是过午。太阳依旧毒辣,光芒刺眼。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什么都记得,却好像忘了些什么。 第四十一章 选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后笑着抹眼泪。 “后宫冷清,哀家年纪又大了,喜欢热闹。”太后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和皇后商量着,再置办一场选秀,挑几个有模有样的做废品,哀家也好早日抱孙子。” “太后放心,臣妾已经安排好了。”我笑着应下来,哄着太后,“过不久,这宫里也就热闹了。到时候哪位嫔妃有孕,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更热闹了。” “好孩子。”太后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慈祥,在她眼里,我不善恭维,但一直是个乖乖女。如此,太后对我不薄,我多尽孝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皇后听说了选秀的事儿,立刻就变了脸,埋怨我说:“一个淑妃还不够咱们受的?现在她人不在了,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又要选秀,你是嫌和你争宠的人不够多么?” 我知道皇后的小心思,她的生活是一切从简,没有娱乐,没有孩子,也没有皇上的宠爱。嫔妃多了,你不去欺负别人,自然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争宠是不可避免的。 但这事,也不是我俩说了算的,皇上早有选秀的心,太后又着急抱孙,重要的是,后宫嫔妃太少,理应填补一些,前些日子王爷又进贡了百来女子,正好挑一挑。 “娘娘,选我选我。” 我正在宫女们住的大房子里挑人,竟有个小丫头主动送上门来。我一想也是,这些女子都不是民间来的,而是从王爷府来的,比起王爷府,她们更向往皇宫,也期待有一番作为。 正想着,那姑娘急不可耐地叫住我:“娘娘,我是翠莲,你忘啦,我在王府的时候还伺候过您呢。” 说起这话,我总算有了些印象,这丫头是王府众多活泼丫鬟里的一个,我俩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如此,我便先将她记下,几日后送到皇上跟前再做决断。 旁人不说话,有的则是希望选完了秀女能把她们送回王府,在后宫干活要处处小心谨慎,王府只要不得罪王爷,其他想干嘛干嘛。 挑挑拣拣,到最后总算选了十来个人。总体来说,就是模样不错的,能说会道的,太医给的建议还有适合生养的,既要对皇上的胃口,也要让太后满意。 既然不是大型选秀,也没必要摆阵仗了,直接将人带过去给皇上看看便好。 明面上,王勉埋怨我:“秋封,你明明知道朕的心里只有你,偏偏带这么些莺莺燕燕来恶心朕,你这叫朕如何是好?” 我嘴上不辩驳,只是微笑,却心想着他早日宠幸淑妃无度的事,怎么不提了? “皇上,臣妾身子欠佳,承蒙圣上恩宠才成为贵妃管理后宫,却没能为皇上生个孩子。”我说着客套话,满脸都是愧疚和哀伤,“后宫无嗣,太后着急,臣妾也急,恨自己无能。还望皇上广纳妃嫔,为皇嗣之事多多考虑。” “嗯,还是秋封想得周到。”王勉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便被那十几位秀女夺了去。 那个叫翠莲的果真会来事儿,当即媚笑着向皇上行礼,介绍着自己的才艺和特长,时不时眨巴着勾魂的双眼,最后还不忘扯了下衣领,微微露出丰满的上半身,还不忘强调:“算命先生说了,小女多子多福,能生男丁。” 重音落在男丁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少数人眼神里还有嫉妒。 不过,这招对王勉确实奏效,况且翠莲长得那么俊,当即就封她为妃子,称德妃,住在玉泽宝殿。我直接拍手称快,这和我入宫时的场景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随便。 此外,王勉还嫌她的本名李翠莲不够高大上,当即赐名李泽钰。后者承蒙圣恩,欣喜来的太过突然,当即跪在地上磕头感谢皇上,笑容满面如三月杨花尽开。 之后,一长相不俗不善言语的冰美人程肖雅,也被皇上看中封为妃子,安排在景泽宝殿居住。我直呼好家伙,这次王勉是大方到底了,新晋的两位妃子住的地方比我都好。 不仅如此,剩下的十人也全部收入后宫做侍妾,只是暂时没有位份。 太后听了如此喜讯,笑得合不拢嘴,对她来说,皇上终于开了窍要准备沉迷女色了。 第四十二章 后宫也热闹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第二日晚,皇上没去我那里。 哪怕我把居所整理得井井有条,又挂上了“仙女阁”的牌匾,看上去甚至精致。他都没去看一眼,甚至他都不知道我为了争宠也费尽心思。 为了让王勉满意,我带着一大票人收拾了两位新晋妃子居住的两大殿——玉泽宝殿和景泽宝殿,换来的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辛苦你了”而已。 玉泽宝殿当晚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了。 不用说,皇上在德妃那儿下榻了。 第二日,新得皇上恩宠的德妃却迟迟没来请安,倒是没被宠幸的肖娴妃程肖雅一早就过来了。如同昨日见时一般,她待人还是冰冰冷冷的样子,只不过该有的礼节倒是一样不缺。 “起来吧。”我僵硬地微笑,像个慈祥的老母亲,“皇后那去了么?” 小姑娘一愣,说道:“臣妾以为后宫是贵妃娘娘主事,所以先来贵妃娘娘这,过会儿再去问皇后请安。” 看得出来,这姑娘并没有什么心机。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感觉,毕竟是从王府来的,王府的丫头们喜好嬉闹,难得见到这么安静的。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 去见皇后的路上,我打趣道:“肖娴妃,你这么聪明伶俐,本宫一定会向皇上多多引荐你。” 没想到她却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开心,反而冷淡地拒绝:“多谢娘娘好意,但是不用了,臣妾不喜欢争宠,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话虽如此,再一日晚,皇上还是去了她那儿。果真,长得漂亮脾性又好的,都不用费力争宠,皇上自会送上门来。 正好,赶上太后过寿,要我着手办一场灯会。 我想着宫里人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办灯会,倒也热闹。皇上也爱玩了,没有从前那么忙。只是这事又落到我头上,办好了讨赏,办岔了要挨骂,我着实不想揽这摊子事儿。 “还得你去做,撂给别人我不放心。”皇上扶着我的肩膀,言真意切地说。 “好。”既然如此,我又怎能推脱。 转头,我又忍不住埋怨皇后:“娘娘,你什么时候身子骨好起来,能为臣妾分担一点,臣妾也就知足了。” 皇后也知道我是在说笑,便不好意思地笑道:“本该是本宫的分内之事,奈何不管家久了,也就拾不起来这档子差事,有劳妹妹了。” 我们忙着布置场地,年轻的妃嫔们只管看戏。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很是活泼,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等等,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年轻过? 皇上拉着肖娴妃的玉手姗姗来迟,坐在了前排的正中央。哪怕是在皇上身边,肖娴妃也没个笑脸,依旧冷若冰山。但皇上的眼神儿,明显就是越看越喜欢。 德妃坐在皇上的另一边,时不时地看他俩浓情蜜意,恨得牙痒痒。 我和皇后已经过了争宠的年纪,坐在一旁看戏,也看她们争风吃醋。这上位的两位,虽然各有千秋,但是都不如淑妃跋扈,就连皇后也不将她们视作威胁,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呢。 “德妃盛宠,脾气乖张,皇后怎么不吃醋?”私下里,我也打探皇后对妃子们的真实想法。 “那种女孩,”皇后笑着,脸上有三分得意与骄傲,“如此看重权势,一心想得盛宠,一看就是家世不怎么好的,没有一丁点儿靠山,不足为惧。” 我撇撇嘴,提醒皇后:“我出身也甚是卑微,如今父亲入狱,也没有靠山。” 皇后正经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你不一样,你从不靠别人,只靠自己,就比他们强百倍。” 第四十三章 这就是失宠的感觉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起开!” 狭路相逢,德妃对我出言不逊。 这才不过月余,她对我的态度可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我不服输,提醒道:“德妃,你忘了当初是谁提拔你的了么?” 对方冷笑道:“那有怎样?也不看当今是谁得宠,于情于理,你也得给我让路!” 呵呵,哪来的情和理?皇上确实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我宫里了,但是在后宫,如何也不能忘了祖制位份,太过嚣张,早晚会吃苦头的。 “还不快让路?”德妃等不及,下了轿辇“啪啪”就给了我俩耳刮子。 “你干打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个靠着谄媚上位的妃子欺负。于是,我忍不住推搡了一下,导致德妃倒在地上。 “哎哟,痛哦,我的肚子……”德妃当即捂着肚子大哭。 我寻思,我也没用力啊,按照力学定律,她都不该倒在地上,况且我又没碰她的肚子,这痛那儿痛的,真是矫情。 此时,皇上从一旁路过,简单问了几句,没说什么便走了。 午后,我按照约定来到皇上的书房,本以为他只是找我叙叙旧,没想到却丢给我一纸禁令,要把我打入冷宫,关我禁闭。 “凭什么?”我不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就因为这!”他站起来,语调比我还高三分,“如今你胆子也大了,连朕怀孕的妃子也敢动!” “啊!” 我许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德妃,我还以为…… 德妃怀孕了,这也太好了,司徒家有后了,太后要是听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我如此说着,便心甘情愿地领了禁令,匆匆离开。 杨哥知道我被关禁闭,第一个来关照我:“贵妃就是贵妃,被禁足了也还是贵妃,需要什么随时发话,总务处一样也缺不了您的!” 翠红连连道谢:“杨哥,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多谢啊。” 不出门倒也好,我也喜欢清净,只是我出不去,别人却能往我这里来。古装剧里被关冷宫的妃子,不都是这么死的么?为了避免惨案的发生,我命令下人将大门禁闭,就连皇上也不许进来。 当晚,院里就来贼了。 “谁呀?”听见敲门声,翠红去开屋门,“娘娘,是是……找你的!” “嗯?”我不解道,“怎么进来的?” “翻墙。” 我打量着眼前白净干瘦的人儿,心脏猛地一抽,鼻子酸酸的。沉默了半晌,我苦笑着问道:“王爷最近也过得不好么?” “再不好,也比失去自由强多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坚定,意有所指,“王府就没有什么冷宫。” “我在这住得挺好的。”无奈背过身去,却忍不住地流眼泪。我早不如当年做贵妃时风光了,只是不想让小叔子看见自己过得不好,他一定会嘲笑我的。 不多时,翠红拉拉我的衣角,小声提醒:“娘娘,人走了。” 我看着门外的月亮,长叹了一口气:“唉,睡觉吧。” 第二日,又有人登门拜访,只不过这次对方敲响了大门。我一边去开门,一边感叹道:“我到底是何等人物,关个禁闭都能让尔等如此挂念!”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肖娴妃,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哟,妹妹来了,快进屋吧。”我客套了几句,把肖娴妃请进房里。 落座,肖娴妃打量着我屋子里的摆设,面不改色地说:“还是照旧,一切都没变。” 我哈哈大笑:“妹妹看的只是表面的,皇上的心变了呀。” 她解释说:“姐姐不要误会,臣妾本无意同姐姐争宠……”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无所谓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吧,争宠也好,不争宠也好,与我毫不相干,我只图个清净。” 待翠红出门去,肖娴妃突然话锋急转,低声问我:“他来过了是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谁?” 她不搭话,直接往下说:“王爷思念娘娘成疾,已经多日水米未进,还望娘娘多劝几句。” 说罢,她竟然起身作揖,吓得我连忙扶她起来。我解释说:“不是我不劝,我这连门都出不去,别说去见他了。” “没关系,他今晚还会来的。” 肖娴妃莞尔一笑,同我道别后便离开了。 我看着她酒红色华贵的披风拖在地上,陷入了沉思。程肖雅果然是王府出来的人,都做了皇帝的妃子还记挂着王爷,难道这又是一个将我视作情敌的女人? 倒是不像,这女人看上去无欲无求,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她所说,当晚司徒昊辰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我打开门,同时想办法打发他。 “给你的。”没想到这次他抱了一大堆礼物,放在我怀里,又稀里哗啦落在地板上。都是宫外的好吃好玩的玩意儿,在这深宫之中属实罕见。 我想起程肖雅的话,嘱咐他也要按时吃饭。 他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 他自动忽略我的反驳,死死地将我抱进怀里,温柔地说:“皇兄不爱你了,跟我走吧。” 我的神经细胞在大脑中炸裂,突然开始怀疑我的立场和信仰,我留在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开始很简单,是为了救我父亲。 可是一朝失宠,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第四十四章 出了冷宫,又被纠缠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不能走。” 听到我的拒绝之后,司徒昊辰的嘴角微微抽动,愣是没有说出半句话,就连眼神中也难掩悲伤的神情。 我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就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失望的人。” 一个人永远不会满足所有人的期待,我也觉得自己很废,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和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一头撞死算了。 如果我在王勉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不仅会被他抓住,还会给不相干的人带来麻烦。 “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夜色中,司徒昊辰飞檐走壁,离开了院墙,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我不由得感叹,天下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轻功? “娘娘……”翠红站在我身旁,嗫嚅地说,“王爷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所以呢?”我反问道,在翠红怯生生的眼神里看不到答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至于司徒昊辰,也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个。 在冷宫待久了并不觉得如何,只是饭食确实越来越差,下人都开始抱怨了。我知道,再呆下去,奴才欺负主子的戏码就要上演了,还是得想个办法出去。 就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救世主来了。程肖雅和皇上一起光临寒舍,不知道为着什么事。正好我可以趁机向皇上求情,最好能放我出去。 “皇上……”一见到皇上,我便跪在地上,崩溃大哭,“臣妾知错了,快放我出去吧,臣妾再也不敢犯错了……求您了皇上,在这里就快要憋疯了。” 为了演的更加逼真一点儿,我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两步,正好一把抱住王勉的小腿。 程肖雅见此情景,忍不住捂嘴偷笑,温柔地安慰我:“姐姐莫慌,今日皇上来正是为这事呢,后宫还指着姐姐当家管事呢!” “真哒?”我兴奋地抬头看王勉。 王勉俯视着我,高傲地应声:“嗯。” 重获自由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从前我也不好出门。唯一的感觉就是应了那句“贵妃还是贵妃”,权力握在手里,没人敢欺负我了。 倒是翠红和肃由,欢欢喜喜地结伴出去玩。 “唉,年轻真好啊。” “贵妃何出此言?” “啊!”我失声惊叫,“你怎么在我卧室?” 司徒昊辰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总会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任何地方,真是令人害怕。 “我想你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甜言蜜语,“跟我走吧。” “不走……” “我不是说私奔,几天后我会南下平叛,皇兄沉溺在女人堆里恐怕无暇顾及此事,到时候我会请求他允许你代替他前往南方督战……” 事实上,他已经同王勉商量过了。 不久前,我听到过他们几个人谈话。 程年大将军表示南方的形势非常不乐观,叛军四起,朝廷军队接连溃败,根本镇压不住,希望皇上可以再次征战沙场,去南方督战。 没想到,司徒昊辰却先了一步,主动请缨:“皇兄,臣弟早先愧对家族,今在此自请南下督战,求皇兄给臣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王勉摸着下巴,犹豫不决。 司徒昊辰趁机提醒:“德妃有孕在身,需要陪伴,皇兄万万不可亲自前去啊。” 程年也跟着附和:“是啊皇上,况且皇城周围时有叛乱发生,还请皇上稳坐大后方,将军们也心安。” 看得出来,王勉很在乎德妃的身孕,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但司徒昊辰趁热打铁,有意无意地透露:“南方军叛乱都是因为民间传言皇兄喜好女色,屠戮后宫女子,行不仁不义之事……这次南下,恐怕还要带上一位后妃做做样子。” “这……”王勉犹豫不决,又急于撇清民间传言,平息民愤,于是提议说,“皇后位高权重,拍她去如何?” “不妥。”司徒昊辰连连摇头,“皇后体弱,受不起舟车劳顿,况且皇后身子感受,若让百姓看见了,该做如何感想?臣弟以为贵妃身强体壮,模样舒坦,最能担此重任。” 王勉听后,竟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那就派贵妃去吧?” 什么?我!? 第四十五章 我身娇体弱竟然要南下督战?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只是门面。” “我和皇兄说好了,只是让老百姓看到你的样子便好,别的你都不用管。” 合着,我就是个花瓶呗?长得胖乎乎的、粉嘟嘟的,让老百姓看看这后宫的日子有多“舒坦”,好把他们的女儿都送进来。 其实,我一直渴望成为能够挂帅出征的女将军,而不是病恹恹的贵妃。如果皇上能给我个封号,让我领兵亲征,那就完美了。 好在这次王勉终于体贴了一回,车马军队都给我准备好了。还三番五次地祝福我:“这次你去,代表的是朕,一定要注意言行,听到没有?” 太后不满地数落皇上:“你派她去?干脆把哀家也送到战场上得了!” “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叫太后别气恼,解释说,“秋封去,能独当一面,吃不了亏。” 说这话时,王勉的目光时不时暧昧地瞥向德妃,显然,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对我的爱了。还好,多少是有些情分,只是不如从前那么在乎我了,就连我同司徒昊辰同行也不过问。 我看不下去众人惺惺作态的场景,于是匆匆作别。 正好,入宫以后,再没回过娘家,正好借此机会回家看看。 马车比想象中的还要颠簸,对我来说,还不如直接骑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南下,气势恢宏,想要不引起注意都难。我时不时拉开帘子看热闹的街区,街上的人也稀罕地看我。 人们的眼神里,有瞻仰和渴望,也有悲愤和厌恶。 司徒昊辰钻到我的马车里,安慰道:“繁华的地带只是少数,大多数路程都是荒无人烟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趁机问:“上次在地下室里看到的……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他不看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早已想到,他恐怕早就把现场清理了吧,或是转到更安全隐秘的地方。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正是来自满眼愤怒的百姓,她们何其无辜。 “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不要再杀人了。” “知道。” “重要的是你,秋封。”他突然话锋一转,双眼直视着我,恳切地说,“等战争结束,我们远走高飞,如何?皇兄永远也找不到我们。” “你想多了。”并非他找不到,而是他不想找。而司徒昊辰,何必放弃荣华富贵的王爷生活,随我四处奔波。于我而言,流浪也好,抑或是做一只金屋里的金丝雀,都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必要。”我补充道,“现在就挺好的。” 他没再说话。 路途比我想的要漫长许多,我们经过了集市、麦田,还有大片的杨树林,最后走了很长一段水路。我突然意识到,自由这个概念早已离我远去,在权力和自由二选一的生活中,我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快到我家了,可以让我回去看一眼吗?”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司徒昊辰冷冽的脸上突然挤出一抹笑容,却又警告我说,“只要不是去见旧情人就行。” “?”我突然笑了,一想到我的旧情人居然在几千年之后,我就感慨万千,“放心吧,我的旧情人还没出生呢。” 上万兵马就地安顿,司徒昊辰住在不远处的一处先帝行宫内,只留了几个人和我一起回家探亲。 “站住,什么人?” 一到家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住了。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守卫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大小姐?哎呀,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被皇上休了?” 我翻了个白眼:“快让我进去。” 守卫比我快一步跑着前去给夫人送信,等我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夫人已经带着秋楚和一众丫鬟候着了,看见我头上戴着凤冠,连忙跪拜:“参见贵妃娘娘。” 我笑道:“一家人何必多礼,况且这里又没有外人。” 秋楚羡慕地看着我,又和夫人闹:“你看姐姐穿得多漂亮,女儿也要进宫做皇帝的妃子。” 夫人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应,即刻请我进屋,问我要不要多住几天,又找了个机会将我拉到偏房,单独说了几句话。 “孩子啊,在皇宫里面怎么样,住的吃的好不好?” “挺好的,吃住都和皇上一样,好着呢。”我没心没肺的打着哈哈,叫夫人不要担心。 夫人又问:“听说前不久皇城有乱子,你没事吧?可要小心啊。” 我不屑地笑道:“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 夫人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小声问我:“你爹的事,怎么样了,有消息没有?” 我犯了难,只得暂时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得知,害我爹入狱的是徐大人一党,皇上又不能随便放人,所以要洗清我爹的冤屈,要彻底扳倒徐大人才行。 第四十六章 你被皇上赶出来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母亲。” 当晚,我便向夫人坦白了一切:“女儿此次回家并非探亲,而是南下督战路过,顺便回来了。” 夫人大惊,问我:“为什么要一个女儿家督战?” 我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或许当下女儿是不怎么受宠了,需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听闻此言,夫人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惊叫道:“皇帝,是不要你了,所以才把你逐出皇宫了吗?”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啊,不受宠不更是应该呆在皇上身边吗?要不然感情会越发疏远……秋封啊,你是怎么搞得啊!” 从夫人的语气里,怕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只是并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我又没法解释。 “夫人!” 本来只有我们两个人谈话的昏暗房间,突然传来男人邪魅的话音,吓得夫人尖叫。 “啊!” “啊,是你?” 听声音我就猜到是谁了,我没猜到的是,他俩竟然认识? 司徒昊辰语气冰冷,虽然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总感觉他在笑。他对夫人说:“请夫人不必担忧,我会照顾好秋封,也一定会保全你们王家。” 夫人被他的气场吓到,当即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希望他多多相助。 “既然没有什么事,我和贵妃就先走了,还要赶路。” “一天都不多留么?” “路途遥远,一刻都耽误不得,贵妃娘娘得多包涵。” 我彻底不明白这个人了,私底下谈话直呼我的名讳,甚至同夫人说起我都是称呼“秋封”,谈起公事来却又冠冕堂皇地称呼我为“贵妃”,他真的有把我当贵妃看待么? 众目睽睽之下,司徒昊辰扶着我的肩膀出了大门,不知县府家眷要作何感想,夫人又如何看待我? 我试图挣脱,他却低声在我耳边警告:“这里已经不是皇宫了,想要活下去,你得听我的话?” 认真的吗,威胁我?这个人还是那么可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提前出来并不是因为赶路,而是直接去了王爷暂时落脚的行宫。虽说是行宫,在一处偏僻的地方,院子也不大,空空荡荡,倒是宽敞。 “既然没事,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以防你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司徒昊辰,我知道你多少秘密?我又告过几次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居然这么防着我?” 他不答话,只是说:“你没看见你家夫人只是把你当工具么?我若不及时出现,今晚指不定发生生么事,恐怕某人又要挨打。” “你怎么知道我挨打的事?” 当年因为不肯入宫而被家法伺候的那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县府家丁,大概也只有司徒王勉知道了,难道是下人说漏了嘴。 司徒昊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看来我有多在乎你,你已经全然忘了。” 我吐了口气,冷笑道:“你在乎我,把我关在王府的地下室?你在乎我,让我跟你跑这么远去南方,去战场?在乎我,当着我的面杀掉那些丫鬟……也是因为在乎我,才和淑妃上床的吧?” “你!”他红着眼,攥紧了拳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要打我的时候,他却泄了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愿同我一般计较。 “王爷小心,有刺客!”突然,暗卫出现,围在我和司徒昊辰身边,同一伙蒙面的黑衣人打斗。从对方的身手来看,绝非等闲之辈,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呼之后,司徒昊辰跪倒在地上,几个刺客趁其不备,在他后背扎了几刀,还有一刀落在肩膀上。瞬间,鲜血直流。 “王爷。”我坐在地上,扶着他的身子处理伤口。太医不在,只能先止血。等到侍卫赶来,刺客才停止了打斗,四散而去。 “你没事吧,不要动啊。”我解开束腰的丝巾,缠在他的伤口处,但是鲜血还是汩汩流出来,“这可怎么办?王爷,你坚持住,太医一会儿就到了。” “唉。”我一边束手无策,一边自怨自艾,“都怪我,我要是会法术就好了,就能给你止血。”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惨白的唇角流出一丝丝殷红的血,“你竟然这么关心我,你是喜欢我吧?”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悲愤地怒斥道:“行了!你不要说话了,留着力气等太医吧!” 只是我没想到,司徒昊辰从前不是独自去过无数战场么?不是能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么?怎么遇见了几个刺客就变得这么不能打,属实让人想不通。 第四十七章 王爷的毒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医来了!” “让开让开。” 侍卫护送太医进屋,又把司徒昊辰团团围住保护起来,瞬间,空荡荡的厅堂里挤满了人,刺客恐怕再要来,也近不了司徒昊辰的身了。 太医看了半天,抚了下胡须,摇了摇头说:“奇怪啊,老夫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刀伤。” 我凑过去,问道:“怎么了,老太医,是不是伤口不愈合?” 想到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刺客,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刚才刺伤王爷的刀刃上,该不会有毒吧?怪不得刺客走得那般匆忙,原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太医摇摇头,语气十分悲观:“不仅伤口不愈合,感染的速度也非常快,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毒药,是剧毒!” “那该怎办?”我有些慌了,因为司徒昊辰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恐怕撑不了多久。 太医显得很为难:“这天下医毒最厉害的当属药王世家,也就是当朝皇帝司徒家,司徒家的传承人第一位在这里躺着,第二位也就是皇上,在千里之外的皇宫,若是再把王爷送回皇宫,不仅来不及,而且路途颠簸容易导致毒发扩散,撑不了几个时辰。” “那快把他叫醒,让他给自己治病!”我有些着急,扒拉着司徒昊辰希望能把他叫醒。 “娘娘,医者难自医。”太医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地包扎伤口。 “起开!”看到鲜血止不住地流我又急又气,一把推开了太医,从衣服上扯下一块绸缎,扎在伤口附近的动脉血管上端。还好我学过初中生物,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几秒钟后,血好像流的不多了,但是司徒昊辰的衣服已经被湿透了。 随行的侍卫见此情景,提议道:“看来这几天是走不了了,暂且在这行宫住几天,等王爷的伤好了再出发,娘娘以为如何?” 我点点头答应,只是不知道司徒昊辰何时才能醒来。 士兵们大多守在门外,院子周围也有重兵把守,刺客应该不会再有可乘之机。只是,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为的是刺杀王爷还是刺杀我? 太医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手中拿了一捧草药:“娘娘,这些都是止血消炎的草药,老夫出门时匆忙,没带多少东西,只能就地取材,劳烦娘娘将草药捣碎,给王爷敷上。” “嗯。”我点了点头,结果那些嫩绿散发着清香的野草。 等到给司徒昊辰上药的时候,我突然碰到他滚烫的肌肤,瞬间吓得不得了,只能叫太医来:“太医,你看,王爷好像发烧了,这可怎么办啊?” 太医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伤口不深,又流了好多血,此时体温应该降低才是,怎么反倒发烧了?太医猜测,大概是毒药太过猛烈,需要及时解毒。 老太医是来时太后派的随行太医,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他嘱咐我不停地打湿毛巾为司徒昊辰擦身子,如果出汗,要及时擦拭,不要碰到伤口以免感染。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太医说完,就一个人去了书房研究药方。 我无力地扯开司徒昊辰的外衣,将血染浸的衣物丢到一旁,内里的白衫也绽放出鲜红刺眼的花,在蜡烛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暗沉。 司徒昊辰趴在床上,惨白的脸侧向一旁,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唉,你若是能自己醒了,给自己医病就好了。”我一边抻着他的胳膊为他擦身体,一边埋怨道。素日里这么小心的一个人,也能被刺客伤到,也太大意了。 “嗯……嗯。”他嘴里突然哼哼着什么,“没用的,那是皇上的人。” “什么?”听到他开口说话,我又惊又喜。 “咳咳……”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止不住地咳嗽,鲜血在此顺着嘴角流出来。 “不要,你好好趴着不要动!”我按着他的脖颈,紧张兮兮地触摸他嘴角的鲜血,“王爷,你可不能死,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呢。” 他虚弱极了,一抬头就将眉头紧皱,一定是低血压导致的头晕了,根本也爬不起来。 “秋封,皇兄表面上不说,其实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你说什么傻话,你们是兄弟呀。” “正因为是兄弟,才忍不了……背叛。” “昊辰,你先别想别的,快想办法好起来……对了,你的药呢?” 我轻轻堵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多费力气。看到他这副模样,与往日威风霸气的王爷简直判若两人,我禁不住鼻子一酸,然后嚎啕大哭。 第四十八章 解药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那里。” 他打量了下四周,最终指着自己的一件旧衣服。 我翻开那件旧衣服,找到了口袋,里面果然有一个精致的小药瓶,和他平时随身携带的那种差不多。打开之后,香气四溢,就像是纯度很高的玫瑰花凝露,但是是白色膏体。 “帮我涂在伤口上。”他有气无力地说,可怜巴巴的样子甚是少见。 “咦惹。” 方才太医吩咐涂抹的绿色草药几乎与伤口融为一体,司徒昊辰的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三处,臂膀上还有一处最为严重。我得先把这些草药清理之后,才能涂膏药。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问他:“这里,有酒没有?” 他表情微微一怔,反问:“怎么,我伤成这样,你居然要喝酒庆祝?” “对啊,咱俩一块喝,庆祝你醒过来了嘛。”我半开玩笑地说。 他也不生气,想了想说:“地窖里应该有,你叫他们去拿,你自己不要去。” 我点了点头,出门吩咐了一个侍卫去拿酒,那侍卫盯着我不确定地看了半晌,表情好像是在说:现在就要吃席了么?随后,还是不明所以地去拿酒了。 不久,一大缸陈年老酒被搬了过来,侍卫看到司徒昊辰醒了,有看了看那坛酒,大失所望。 伤口面积这么大,而且周围红肿严重,疑似感染。没办法, 只能用酒代替酒精消毒了。我喝了一口,点头称赞:“果真是好酒!” “王爷,你忍着点,有点痛。” “哼,本王会怕这个?”他不以为然,可等到酒洒在他背上的时候,突然“嗷”地一声叫了出来,“死秋封,你在做什么!” “消毒。”伤口,必须要用酒精多次冲洗几遍才行。我死死按住司徒昊辰的后背,不让他乱动。用大碗将酒浇在他的伤口上,看到他疼得背部肌肉抽搐,我也很难受,只能尽量加快手上的速度。 司徒昊辰叫的没了力气,额头上满是汗珠。 叫声吸引来了外头的侍卫,以为我要谋杀王爷,进屋却看到我正在帮他处理伤口,正要退出去。我叫住了他:“你来的正好,帮我按住王爷,顺便给他擦擦汗。” 侍卫哆哆嗦嗦地按住司徒昊辰的脑袋,被对方破口大骂,却也不敢松开。 “好了好了,好王爷,很快就好了。”我一边倒酒,一边安抚他的情绪,“我在给你消毒,再忍一忍呀,不然伤口会感染化脓呢。” “不用消毒!”他红着眼,死死抓住我的袖子,“求贵妃不要给我消毒了,直接上药吧。”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他松开了我的衣袖,抓住我的手腕,我一不小心将盛满酒的陶瓷碗摔在地上。 我抽出手,双臂抱在一起站在他面前,不满地看着他。似乎是因为疼痛,司徒昊辰的眼神有些慌乱,也有些躲闪,好像我是个大恶魔一样。 对峙了一会儿,他哀求道:“好秋封,别用酒了,好痛。” “唉,行吧。”我挽起袖子,一点点蘸着白色药膏,少量多次地涂在伤口上。 这药膏可是司徒昊辰随身携带的神药,关键时刻能保命,所以一滴也不能浪费。今日,我也算亲眼见时了这药效的神奇之处,只要沾染到药的地方,红肿瞬间消除,本来破碎的肌肤也不在往外渗血,伤口也有愈合的迹象。 “这就,好了?”侍卫亲眼看到伤口愈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俩,一脸茫然,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我说道,从司徒昊辰苍白的脸色和孱弱的模样来看,刺客是真真切切来过的。衣服上的血迹也能证明,他确实曾失血过多,生命危在旦夕。 “去叫太医准备些补血,养气的药。” “是。”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想趁着他重病戏弄他一番,于是调侃说:“王爷的家传药方确实不错啊,今日我救了你一命,可否把方子传给我呢?” 司徒昊辰刚才吃了痛,此刻正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对不起,祖传药方只传后代,不传平辈,你得给我生个孩子。” “切,这么小气!” “不是。”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不想传,主要是药引子不好弄。” “那是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提醒道:“你知道的,你见过。” 啊?该不会是……我想到了可怕的东西,突然觉得巨恶心,将手上的药拧好瓶盖塞到他怀里。 第四十九章 虚弱王爷好乖巧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天终于亮了。 司徒昊辰安静地躺在床上,原本狡黠俊美的脸,此刻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虚弱,而且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着。谁都无法把他和从前那个大恶魔联系起来,反倒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鲜肉。 我一夜没睡,坐在门槛上背靠门框打着哈欠,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犯困。 “秋封。”司徒昊辰哼哼着,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梦呓,“你累不累,睡一会儿吧。” “不累。”不累是家的,忙活一晚上没合眼,又把衣服洗了。我也想睡觉,可是我又觉得睡着了不安全。如今,门外的守卫我都信不过了。 “过来睡觉。”司徒昊辰想用命令地语气和我说话,可是话说出口却像小奶猫一样绵软无力,可爱极了,让人根本没有服从的欲望。 “快过来。” 我不理他,他就一直叫我,知道把我烦透了,主动走到他床边。 他有气无力地转悠着眼珠子,挣扎着想起身,我笑着说:“正好王爷醒了,快把药喝了。” 一听这话,他吓得钻进被子里,大叫道:“我不喝药!” 我蹙起眉头,凶巴巴地说:“不喝药怎么能好?” “来吧,我喂你。”我无奈退让一部,哄着他快点喝药,养好了身子继续赶路。于是端起盛着药汤的瓷碗,递到他的嘴边,温柔地说,“张嘴,我喂你,不苦的。” “你想骗我?”司徒昊辰有些虚弱,但还是用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秋封,你先睡觉,睡醒了我就把药喝了。” 我翻了个白眼,反问:“你是打算把药倒了吧?” “这样,你喝药,我看着你喝完,就睡觉休息,怎么样?” “睡在我床上?” “得寸进尺!” “那睡在里间?” “好。” 见我答应,司徒昊辰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端着碗一饮而尽。 嗯,这才像话,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着哈欠走去里屋睡觉。 五分钟之后,司徒昊辰抱着被子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我面前,眼圈红红的,委屈巴巴地说:“秋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吧,万一那些刺客又回来了怎么办?我好害怕。” “门口有士兵呢!” “哼,你就不管我的死活。” “我去,你有点良心没有?我为了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哎,看着你流血我都担心死了……” “那你就让我睡在这嘛,在你身边我才觉得安全。” 面对司徒昊辰的不依不挠,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他虚弱又委屈的样子实在让人没办法拒绝。而且经历了刺客那事,他好像得了PTDS,一想到刺客就害怕,还有意和皇上过不去。 “你在这里睡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乱动哦。”我把他放在里面靠墙地位置,一一掖了被角。 “嗯。”他乖巧地平躺着,时不时地冲着房梁眨巴眼,简直像个宝宝。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在我耳边说:“秋封,你为什么做了皇上的妃子呢?难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么?” 我困得不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过去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尤其是秋封小时候。 他自顾自地低语:“不记得也好,你只要开开心心活着,我来保护你。” 之后,我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一点轻吻,瞬间困意全无,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笑了,笑得像个傻子:“嘿嘿嘿,你还没睡啊?”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想不明白,这个阅女无数的男人,就喜欢把调戏我当乐子么?这些亲密举动,一来有悖德行;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对此根本无感,好吗? “司徒昊辰,我……”我呼了口气,不确定地说,“我可能不喜欢你,所以你就不要这样白费功夫了。” “你是说……不喜欢吗?”本来平静地他突然冷下了脸,似乎连心脏也扭作一团,然后趴在我肩膀上沉声说,“我会让你爱上我,哼。” 他的胳膊明明受伤了,此刻却死死抓住我的肩膀不肯松开,哪怕我已经看到他的手臂在发抖。之后,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虚弱地捶着头。 “司徒昊辰,你就会这个么?”我冷笑,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他会抓住我,威胁我,强迫我。和他一贯的王爷作风一样,在皇宫欺辱宫女,想杀谁就杀谁。 “你比皇上差远了。” “你再说一遍!”他听到皇上二字,眼睛突然变得猩红,余光里都是愤怒。 第五十章 坏王爷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终究是没有放过我。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病怏怏地,看着没什么力气,我也不敌他的十分之一。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我正赤身裸体蜷缩在被子里,手脚上的淤青提醒着我昨夜发生了什么。我气得发抖,这家伙病成这样还有心思害人,简直无可救药。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这皇宫我也回不去了,也没脸见王勉。 于是我悄悄走到堂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清瘦单薄的男人的背影,便把自己关在了耳房里。之后,准备了一根白绫和一张板凳。 你说我有病吧,我看着壮实;你说我脑子有问题,那我可能只是单纯不想活了而已。踏上木板凳的那一刻我算想明白了,这一生,有些人不能招惹,否则会英年早逝。 之后,我便两眼一闭,踢倒了凳子。 哇,那时我才感觉到,窒息的感觉真难受。它不是疼痛,却比疼痛更煎熬。十几秒之后,我已然感到自己已经憋红了脸,心底也泛起一丝求生的欲望,可惜已经说不出话来。 当我无能无力的时候,更渴望死亡能洗清我的罪孽,杀死自己,也算是偿还了淑妃的债。 可惜我没能成功。 “秋封!” 司徒昊辰回到卧房没能找到我的人,于是挨个房里翻找,终于找到了这间从里面锁了的耳房。叫了几声之后没有应答,于是便踹开了门,恰巧撞见我挂着晃悠。 “秋封, 你怎么那么傻!” “你死了叫我怎么活?” 他哭得如同丧偶怨妇,泗涕横流令人嫌弃不已。闻讯赶来的侍卫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一个侍卫斗胆出言安慰,许是知道司徒昊辰对我的心意。 “住口!”司徒昊辰红着眼怒骂,一边大声喊太医。 我说不了话,心中却有一万句mmp,你丫不是神医么,心肺复苏都不会? 侍卫们见状,纷纷退了出去,留他一个人守着我。司徒昊辰好像很伤心,该不会是鳄鱼的眼泪?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嘴中念念有词:“秋封,你快醒过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你若想要我死,一定要醒过来亲手杀了我。” “是我害的你这样,秋封,你可千万不能放过我啊。” “你救了我一命,我却这么对你,我实在不该……” 我缓慢地呼吸着空气,半晌,艰难地咽下口水,无力地吐槽到:“王爷,你真的好烦。” 他又惊又喜,不知所措地说着:“秋封,秋封,你醒过来了,你没有死,好,这样就好,你打我,你想打我对不对,打我吧,好秋封……” 他抓着我的手掌拍打着他的脸,又把我的头靠在他胸前,如获至宝一般。 “秋封,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好不好?” “不好。” “你只要活着就够了,我看着你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放屁,你就是馋我身子!” “嗯,我错了,你打我吧。” “以后还敢吗?” “敢。”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货直接气死我算了。 “秋封,别生气了嘛。”司徒昊辰撒着娇,与昨日的强硬又判若两人。我恍然大悟,这人不会有精分吧? “别,我不生气了。”我挣扎着起身,尽量躲着他,“别碰我!” 司徒昊辰想要过来扶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我意识到自己太凶了,但他有错在先,我现在还不想理他,于是一人走开。 出门后撞见太医急急慌慌地赶过来,见我之后大惊失色:“娘娘!您不是已经……” 我笑称无事,便叫他回去了。 刚巧,从皇城快马加鞭赶来的送信人到了,说是给我的,叫我不要声张。我忐忑地打开信件一看,涓秀的笔迹一定出自女人之手,居然不是王勉的书信。 信里说了一大堆诸如“安好”等嘘寒问暖的话,但字里行间都在按时,王勉派了刺客暗杀我和司徒昊辰,叫我们赶紧跑路。纳尼? 这时我又想到,那日的刺客身手不凡,果真是皇上的人么? 惊诧之余,我还有个疑问,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帮我? 第五十一章 皇城来的信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会是谁呢? 我一晚没合眼,偶尔盯着躺在地上的司徒昊辰发呆。 太医嘱咐道,王爷身子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注意避免寒凉。这货却硬要睡在地上,我同他换都不肯,又不许我去另一间卧房,这是故意要气我? “站起来。”我越看越不顺眼,加上今日的信件令我心烦,于是大声吼了司徒昊辰。 “好。”他不知所措地站起了身,眼里全是疑问,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命令他睡床,一人一侧,他也不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怕我会忍不住。” “那你把自己绑起来吧。”我丢了一团绳子给他,其实我是故意开玩笑的,他身子伤的那么重,再用这么粗的麻绳绑起来,睡觉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没想到他却同意了,让我把他绑起来。 我想了想,还是绑了他的一只手在栏杆上,这样他的活动范围就有限了,也不至于太痛苦。 夜里,我睡不着,盯着房梁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这事说了。 “有人说,皇上要杀我们,是真的么?” “嗯。”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似乎早就知道了。 “你作恶多端,杀你便足矣;我贱命一条,杀我做什么?”我不解地问他,其实我不怕死,更不怕死在皇上手里,只是想不通哪里得罪了他。 司徒昊辰顿了顿,淡淡地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皇兄是个小心眼的人, 但却十分爱面子,绝不会明面上斩杀咱俩。” 会想起当初入宫那天,见到司徒昊辰的第一眼,只是多看了一下他的侧脸,王勉就叫我不要搭理他。如今想来,我是一样也没听王勉的话,活该有今天。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南下行军。” 我幽幽地说:“皇上都要杀你了,依你的脾性,怎么还肯为他卖命?” 他笑了,回道:“认识你之前,我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如今这场战乱,若非我则不能平定,所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至于皇兄,我打仗不是为他。” “那是为了谁?”我好奇,他这样自私的人,难道是为了黎民百姓? “为了你。”他扭头看着我,眼神里有几分真情。我却不敢直视他。 我何尝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只是我从来不敢面对。 “秋封,我改。” 半晌,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啊?” “司徒家的神药,都是人命堆砌而来的。那日用的药到伤除的药膏,想必你也知道是如何炼制而成的。从前的我做过许多错事,我不会再那样了。我会慢慢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别!”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就这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没再说话,直到天快明朗。困意来袭,我逐渐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中,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很喜欢狩猎。他将捉到的野兽一一驯化,为自己所用。但是很快他又会去捕新的猎物,将驯化好的野兽弃之脑后,或者送人,或者丢弃。因为他说,他喜欢的是野兽本来的样子。” 不知道他从这个断断续续不连贯的奇怪小故事当中听懂了什么,但我也希望他听不懂。 许是见我们数日未行军,程年将军带着人匆匆赶到,见到司徒昊辰苍白的面孔甚是诧异,说道:“小女托老臣来看望王爷安危,王爷没事吧?” 小女?难道是……程肖雅? 怪不得程肖雅总会关心司徒昊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昨天到来的信,就是她写的咯?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如今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居然敢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佩服之余又有些担心。 司徒昊辰对自己受伤的事含糊了几句,便同程年将军谈起了南方的战况。从程年的话语中,大概可以得知,虽然现在局势稳定了,但是是对我们不利的局势,要想翻盘,还得变守为攻。 “今天就动身出发吧。”司徒昊辰轻松地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你的身子……”我突然有些担心他,失了那么多的血,这才休息了几天就要去打仗?怎么能行! “我没事。” 程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司徒昊辰,提议说:“王爷,你要不还是休息几天再走,老臣一个人暂时顶得住,王爷的身子要紧。” 司徒昊辰惨淡地笑着,摇了摇头:“黎民百姓要紧。” 战争一旦开始,就注定了没有赢家,胜败是权贵的游戏,死伤的是士兵儿女,吃苦的是平民百姓。司徒昊辰说,他巴不得快点结束这场无厘头的战斗,快点回归田园隐退过寻常日子。 第五十二章 南下的路很长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次,程年将军一路护送我们。 说实话,比起来的时候,我多了些胆战心惊,一路都在观察周围的人和景物,生怕再有刺客出没。如果皇上铁了心要杀我们,现在却没有收到这边的回信,恐怕不会停手的。 一路上,枫叶萧瑟,四面楚歌。 司徒昊辰还是坐在我的旁边,却总时不时盯着窗外的荒凉景色发呆。 “想什么呢?”我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为了防止他抑郁成疾,我打算主动和他聊天。 他回过头来看我,满眼诧异,脸上带着一丝惊喜,随后却笑笑没说话。不久后,他又开始看窗外的风景,像极了从前的我。 最近几天,我有时候回想,我变了吗?我好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那个时而执着坚毅,但大多数时候目空一切的我。 我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那些从前,秋封经历过的事情。诸如小时候提水打翻了水桶被母亲斥责,秋楚出生后我容不下她不想同她玩耍,又被父亲训斥,以及,那个偷偷出现在我少年时期又匆匆离去的翩翩少年。 父亲不是寻常的县令,否则我也做不了贵妃。 年轻时候的父亲也出自皇城权贵人家,袭承祖父爵位,是先帝跟前,有头有脸的文官。我隐约记得母亲说过,先帝驾崩时,皇城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暴乱,似乎与皇位继承有关。父亲站错了队,于是被贬,最终成为江南不知名小地方的不知名县令。 与我们一同下江南的,还有一个长相俊美的白衣少年,我如今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 一位和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把这孩子托付给我们,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司徒昊辰的侧脸,又忽然想起这些事。许是发觉了我犀利的目光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他转过头来,温柔地笑道:“怎么了?” 我思索片刻,吞吞吐吐地问道:“王爷,我们这次去,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天下哪有那么多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如今皇上的眼里容不下王爷,不过也只想借他的手清除蛮夷、平定战乱,榨干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我不信他会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既然知道,却依旧选择了为皇上卖命。 “大不了就不回来,浪迹天下,行走江湖,做个郎中,也逍遥自在!”谈到以后的规划,司徒昊辰倒是轻松又自在,眼神中还带了些许向往。 和那个偏执、自私、强占我的坏逼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说话,过了半天,他又悠悠自语:“天下那么大,还没有我俩的容身之处了?” 还好,这家伙算是有良心,逃跑的时候也没忘了我。只不过,我怕是不能和他远走高飞。两代人的恩怨,总要有个了结,这就是我肩负的使命。 越往南,越难走,山路多且崎岖,恐怕对作战而言,也是不利的。 强烈的颠簸之下,司徒昊辰紧咬着嘴唇,脸色越发苍白。看到他这般痛苦不堪,我安慰道:“是不是伤口痛?要不,这鹅毛垫子给你坐?” 他虚弱地笑着,摇了摇头:“这点辛苦算什么?从前经历的比这要痛苦百倍。”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竟然有几分心疼。接下来,我都在扶着他的身子避免大幅度的晃动,仔细撞在栏杆上,惊动了旧伤。 他咧嘴一笑:“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我故作轻松地说:“到了战场上,你就是大将军,是大家的主心骨,不照顾好你,怎么才能赢?” 他追问:“你就不能承认是你喜欢我?” “切,不喜欢。”我再一次否认了。 他眉头一皱,继续追问:“就因为我不是皇上?” 唉,又来了。 当皇上难道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为了一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历朝历代都是手足相残,父子反目,这样真的值得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认这种风气,还是否定他。 第五十三章 情况很不乐观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几日之后,我们在一处隐秘的丛林安营扎寨。 这地方山清水秀,看上去是个适合游玩和欣赏风景的好地方,实则却暗藏玄机。丛林当中的每一处,都有可能藏着一个敌人,正拿着弓箭对准我们。 “战况如何?” 程年一出现,立刻有将士走上前来汇报情况。只是,从这一问一答当中,双方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司徒昊辰也下了马车,要求看地图。 “原来是王爷,属下恭迎王爷。” “战事紧急,不必多礼。” 来到兵营的司徒昊辰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没有了往日的架子,全程一副工作狂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此处的地形。 我被要求躲在帷帐中不许出去,因为一旦出门去,就有丢失性命的可能。 三五个守卫看着我,不允许我离开半步。他们见我的眼神中有惊讶,但只有一个人似乎对贵妃督战这件事毫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 狼烟四起,他吩咐其他几个士兵:“你们快去支援,我一个人看着足够了,贵妃娘娘也不会乱跑。”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犹豫之间听到外面的士兵在求援,于是直接跑了出去。 帷帐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那人恭敬地上前行礼,说道:“贵妃娘娘,小的名叫王五,是皇上身边的人。” 我大惊,他既是皇上的人,该不会是皇上派来杀我的?可是他没有,反而从胸前掏出一封羊皮书信,仔细地递到我手上,说是皇上托他交给我的。 打开看了以后,我确信,这就是当今圣上——司徒王勉的亲笔书信。 只不过,信中的内容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那信,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写下的,落款是王勉。信中,他对我说,不要轻信司徒昊辰,此人有反心已久。这次派我来还有一个目的,皇上知道司徒昊辰倾慕于我,所以想借着这场战火,让我搭把手,让司徒昊辰有去无回。 我又何尝不明白,皇上作为兄长,断然是不肯亲自下手的,倒要让我来做这个坏人。 只是,凭我对司徒昊辰的了解,说他有反心,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他对朝廷忠心耿耿,两次问及我是否想要他做皇帝,都是因为我,并非他的本意。 “秋封!”司徒昊辰揭开了帷帐冲了进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慌慌张张地收起那张羊皮纸,塞到袖口深处。这事不能让他知道,如果司徒昊辰在这个时候得知皇上要杀他,肯定大失所望,别说有没有力气打仗了,谁知会不会真的借机谋反? 看到司徒昊辰灰头土脸的模样,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瞪了那个叫王五的侍卫一眼,后者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问起战况,他叫我不要担心,只要保护好自己。他摘下胸前随身携带的玉佩,交到我手上,苦笑着说:“我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如果我回不来,你又不想会皇宫去,就把这东西卖了,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那枚玉佩,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约莫值几个钱。 我收下了,又对他说:“我先帮你保管,记得回来拿。”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可走不出这老山林,那就死定咯。” 他攥紧了拳头,许诺一般地答应道:“嗯!” 随后,便消失在了林间。 这地方隐秘,我能听到外面千军万马的声音,但他们并不能伤我分毫。只是,没有几个人守着这处营地了,士兵们悉数出动,与敌军展开一场血战。 我痛恨,自己帮不上任何忙。 但我知道,越是这样,我就越应该冷静。待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不要给别人制造麻烦。 当晚,他们并没有回来。 我站在营帐门口等了半天,最终看见一个受了伤一瘸一拐地士兵向我走来。我吓得连连后退,远远地问道:“你是谁?” 他气喘吁吁地答道:“娘娘,我是王爷派来给您报信的。大部队追得太远,今晚在别的地方安营扎寨了,只有几个伤员回来,算是和您作伴,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王爷呢,他怎么样?” “王爷好着呢,今天这仗啊,打赢了,贵妃娘娘放心。”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舒了一口气之后,着手给受伤的士兵清理伤口。多半是箭伤,这地方地形崎岖,又容易隐蔽,属于弓箭手的战斗天堂。 看着老弱病残一个个被抬回来,我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重伤也好,总算捡回来一条命。 当晚,几十个伤员加上我和一位老太医,在此过夜,瘸腿的士兵在我门外值守。 半夜,突然火光冲天。 我听见弓箭射出时“嗖嗖”的声音,还以为是做梦,猛然坐起来,却发现是真的。 门外的侍卫好像闷哼了一声便倒下了,我吓得一个人瑟缩在帷帐内的犄角旮旯里,盘算着外面发生了什么,是有人叛变了么? “出来吧,别躲了。”口音蹩脚的粗犷男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吓得我差点当场去世。 “啊。”我吓得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出声。 第五十四章 我居然被捉住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一个大胡子壮汉揭开门帘的时候,我怔住了。 此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凶狠的气质,体型壮硕,浓密杂乱的头发让我一度以为他是野人,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他扛在肩上了。 就这样,我被捉进了敌营。 谁也没想到,大部队驻守在前线的时候,他们会来后方偷袭。兵营里只有几十个伤兵和我,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是谁告诉他们我在这呢? 我有理由怀疑,我们的人当中出了奸细。 走了大约上千米的山林土路,天都快亮了。 一路上,大胡子不说话,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大块头壮汉。我有些惊惧,这群人该不会是食人族,要找个地方把我煮了吃吧? 我不敢说一句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路边的树,记住他们行走的路线,希望能找个机会逃走。 终于在天亮时,他们到了敌军的大本营。这块儿的人穿着古怪,衣服都是些兽皮、鸟羽,像极了原始人,但是场地上放置的弓箭、长矛等作战工具,让我知道他们的军队并不逊色。 “大哥,大哥,放了我吧,我有钱,我给你钱好吗?”就在那壮汉把我丢在地上开始五花大绑的时候,我跪在他的面前卑微地求饶,求他放我一条生路。我想着,刘邦还受过胯下之辱呢,我为了逃命一时委屈一点不算什么。 那壮汉好像听不懂我的话,自顾自地继续把我绑了起来。 这下好了,我彻底动弹不得了。 远处来了一个穿着精致的美人儿,嘴唇微张,几次想同我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就是中原来的贵妃?”最终,她还是开口了,上下打量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人绝对不简单,凭我的判断,至少是个郡主级别的人物。 “是。”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生怕说错了挨打。 “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她意味深长地赞赏了我的容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含胸点头,谦逊地表示感谢。 随后,那人和几个壮汉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但是从二者的表情来看,他们的利益并不一致。女人全程都很淡定,权力似乎在他们之上,那几个壮汉有别的想法,却也敢怒不敢言。 我不由得惊诧,这女子难道是这群人的统帅吗? 争执了半天,那几个壮汉终于不情不愿地将我抬到了兵营后方百米处的一座山寨里,我猜,这里应该就是敌军的大本营了。 从寨子的建筑和屋内的装饰来看,他们好像是来自西南邻国的一支军队,他们将犰狳奉为神明,国号若不出我所料,是一个类似于“夏”的文字。 我松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把我架在柴火上烤了吃,也并没有虐打我,而是带我见了他们的大王。大王的样子让我感到意外,他不和那些士兵一样虎背熊腰、人高马大,反而有些清瘦、秀气,不像是该混迹战场的人物。 他先是看着我,看了许久,之后才用蹩脚的口音同我交流。 “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啊?” “留下来,做我的王后。”他解释道,然后介绍自己,“我叫蓟夏,是夏国的王。你懂吗?国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我们的国家,有很大的房子。” 说话间,我注意到旁边那个女人的表情很是不对劲,似乎是在吃醋,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我。 “国王,我在我的国家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不能再嫁给别的男人。”我解释道,尽量委婉不驳他的面。 女人趁机笑着对蓟夏说:“是啊大王,这个女人是中原的贵妃,我们若是夺了她来,他们的皇帝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蓟夏脸色骤然一冷,不复刚才的和善,猛地一巴掌将那女人拍到在地。我吓得连连后退,这是什么暴怒狂,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求你了,别打了,我害怕!”我尖叫着缩在一旁,身子却动不了。 “我不打你,放心。”他突然靠近我,托着我的下巴,眼睛里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渴望。突然,他笑了,那笑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似要吃人般的狡猾和可怖。 “大王,放了我吧。”我渴求他,“我们的国家一定会给你许多钱,金子,银子,很多很多。” “这些东西我都有。”他显然不认可我的提议,反问道,“孤倒是好奇,孤要拿出多少金银珠宝才能同中原交换你。” “啊?” “孤要定你了,只要你们的皇帝答应将你献给我,夏国立刻停战,并且退回原来的地界。” 听闻此言,旁边一个大臣模样的人坐不住了,急忙说道:“大王,属下有个更好的注意,把这女子推到前线去当人质,必定会逼得敌军连连后退,届时土地和人都在我们手里,岂不快哉?” 没想到蓟夏破口大骂:“混账!” 第五十五章 完了,夏王看上我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她跑了怎么办?” 蓟夏大怒,质问身边出谋划策的老臣。 那人奸诈地说道:“多派几个人防守,再将她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这样她非但跑不了,中原兵要用弓箭,也得思量三分,如此一来,敌退我进,岂不是大获全胜?” 听了老臣的话,蓟夏的表情缓和了三分,许是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但并未当即做决断。 “把她带下去!” 蓟夏一声令下,几个人一拥而上把我抬走,扔到了柴房。 这地方阴暗潮湿,让人难受极了。加上一想到蓟夏那时而平淡如水、时而凶神恶煞的面庞,我就吓得一阵阵胆寒,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奈何粗麻绳捆绑着我动弹不得,只能在潮湿的泥地上艰难挪动。 可是,天很快就黑了,我只能靠在一个角落,忍受着蚊虫叮咬,不敢再动弹。 说实话,我有点想家。 “母亲啊,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我委屈地祈求,也在默默祈祷王爷和士兵们能早点发现我不见了,快点来找我。 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却等来了蓟夏。 大门敞开时,与月光一同照进来的,还有他阴冷的影子。天才刚入秋,明明还不怎么冷,可是他一来,这间屋瞬间成了冰窖,似乎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凝结成冰。 “大,大王。”我哆哆嗦嗦地哀求他,“求您放过我吧,要不就杀了我,留着我当真没什么用啊。” “放你?”他蹲下身来,阴冷的面孔上带了几分玩味,“想都不要想!” “孤,已经派使者去中原请求和亲了,很快便会有消息。”他诉说着自己的阴谋诡计,语气很是得意,“孤料想司徒王勉那个家伙也不会为了你继续损兵折将,很快就会下令撤军的,到时候,你就随我回夏国。” “呵呵,你做梦!”在我看来,我方势如破竹,乘胜追击很容易把他们打回去,和亲反而是抬举了他,不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如果王勉真明白这个道理,就应该增加兵力,给他点颜色看看。 “哼,孤倒是想做梦。”说罢,他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出了拆房,“今晚,你睡在孤的床上。” Work out? 这是要干什么,强取豪夺还有没有点人性了,当真不把司徒家在中原的势力看在眼里! 我在等,我忍辱负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到我的身上都是烂泥,蓟夏一脸嫌弃,命令手下为我洗澡更衣。泡在浴盆里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都是血红的勒痕,轻轻抓痒后便痛苦不已。 蓟夏如此对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下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知道他们把我推进了蓟夏的房间。那家伙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叫我服侍他入睡。 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蹲在床边为他脱靴子,之后,再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下外衣。 “你真美。”他看着我的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一条缝,食指不怀好意地伸向我的脖子。我见势不妙,迅速躲开。他却不依不挠,硬拉着我的胳膊,将我甩在床上。 我咽不下这口气,也没了耐心。 于是,在他缓慢贴近我的时候,我伸出双手亮出指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花了他的脸。 蓟夏先是不可思议,转而恼羞成怒,将我扔在地上暴揍了一顿。我痛得起不了身,只能任凭他踢打,也并不打算求饶。 “咚咚咚。”就在我快要咽气的时候,突然门想了,“大王,在吗?我是珠珠,说好了今晚去我房里的,大王不会是反悔了吧?” 说着,她直接推开了门,我看清了她的脸,是白天在蓟夏身边的那个女人。 “大王,你……”珠珠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吓得捂住了嘴巴。 我舔了舔嘴角,是血液咸腥的味道,这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将士们愿意誓死为国效力,宁可战死在沙场上也不退缩了。 对我们而言,战争的意义不是掠夺,而是尊严。 “哼,她竟敢忤逆孤,暂且教训教训她!”说罢,蓟夏转身离开,摔门而去。 第五十六章 真的跑不掉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大王让我看住你。” 珠珠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像我坏了她的好事一般。 可我明明觉得方才她敲门是为了救我一命,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珠珠,我……” “别和我套近乎。”不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高傲地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大王只能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 可是,白天的时候,蓟夏明明下狠手打她没有轻重,这人明明是个疯子,哪怕如此,她也不害怕吗? 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一声说:“别想了,过几天你的皇帝就会派人来救你,到时候你人走,土地留下,皆大欢喜。” 我惨淡地冷笑,中原兵力如何,她并非全然不知晓,如此与中原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和亲——避免战争重要手段。诚如钮祜禄·甄嬛所说,能用一个女人解决的问题,何必动用千军万马。我若真有那么大能耐,我也认了。 只是蓟夏的脾气我今儿算是见识了,是会让人宁死不从的那种,不知道珠珠到底在想什么。 我灵机一动,缓缓摘下头上的银饰,贿赂珠珠:“这个给你,你现在就放我走如何?” 她看了一眼凤尾银发簪,愣了半晌,两眼迷茫问:“这是什么?” “这是地位的象征,只有我这样的贵妃才有。”见她不懂,我便萌生了唬她的心思,没想到她真的不懂,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根银簪,视若珍宝。 “你等着,我帮你逃走。”她如同一只谨慎的小鹿,打开门环顾四周,又向前走了十来步。确定四下无人后又回来接我,我实在乏力,浑身又痛,只能劳烦她搀扶着走。 寨子里的深夜寂静无人,周围的山林里传来狼的哀嚎,我怕了。 “能不能,等明天?”我小心翼翼地问她,生怕被熟睡的哨兵发现。 “不行。”她朝我比划着,一脸地恨铁不成钢,“白天人多眼杂,根本没有机会。” 唉,那好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出了寨门,珠珠拉着我撒腿就跑,生怕后面有人追上。就这样我们踉踉跄跄翻了好几座山丘,终于累的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有点遗憾,如果腿没有那么酸就好了,我还是认路的。 突然,狼烟四起,远处的山寨变得灯火通明。看来,这是要来追我们了。 “怎么办?” “要不,先躲在一旁吧。”我实在走累了,实在不行,挂在树上歇息一会儿都是可以的。 “不行,咱们没有力气,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现在必须得继续走。”珠珠拉着我,看了看身后的灯火,眼神坚毅,表示一定要把我送走,她才能做蓟夏唯一的贵妃。 就这样,我们一路小跑。有一队小兵好像从另一条路超越了我们,因为千米外已经兵戈铁马开始打仗了。也许,这些人并不是出来追我们的? “怎么回事?” “正常,战场上夜晚偷袭敌营粮草的事经常发生,被发现了肯定会打起来。”珠珠见怪不怪,像是见多了大世面。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样子,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女孩子,竟然有些心酸。 我认真地对她说:“珠珠,要不然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 她笑了,大大咧咧地说:“这林子里到处都是狼,没有我你怎么活着出去?你可是贵妃,若是死了,你家的皇上肯定会怪罪我们。” 我想,未必。 皇上大约已经早就把我抛之脑后,和那些年轻的美人儿享尽鱼水之欢。一想到这儿,我心里那个恨啊,我来这好歹也是为朝廷做事,如今竟然弃我于不顾。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行举着火把的人,我还没分清敌我,珠珠已经吓得大惊失色。我这才想起来,蓟夏在此地除了营寨还有一处哨所。 几十个彪悍的大兵将我们团团围住,蓟夏拨开人群,再次冷笑着走到我面前。 我捂住眼睛,心想,逃跑被他发现,这次又要挨打了,别打脸吧。 只听“啪”的一声,拳头没打在我身上。我定睛一看,是珠珠替我挨打了。一瞬间,我觉得愧疚无比。打完了珠珠,蓟夏冷笑着对我说:“想跑?你真能跑得了么?” 我攥紧了拳头,却又不争气地松开,最后咬着牙说:“蓟夏,你别得意地太早。” 他也不生气,看着千米外的烟火,自顾自地说:“孤的大军已经烧了你们的粮草,原本你被我们抓住,那位小王爷本就已经无心再战,明日,怕是就要上门求饶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迅速起身,猛地撞向旁边的一棵树,想要了结此生。 却没想到蓟夏早就察觉到我的表情不对劲,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我的肩膀,淡淡地说:“孤还没有那么无聊,任凭一个女人死在孤的面前。” “抬回去!” “是,大王。” 第五十七章 上战场,这么刺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当晚,我变成了一条狗。 被蓟夏用链子拴住胳膊锁在床头,活动范围极其有限。 而珠珠,则在挨了一顿毒打之后被锁进了拆房。我纳闷,她不是蓟夏的女人吗?为什么蓟夏从来不顾及情面,动辄打骂,甚至还关进了拆房。 蓟夏,真不是个东西,有朝一日,我定会亲自报今天的仇。 就这样,我满腔怒火,一夜没睡。 第二日清晨,蓟夏施舍一般端了一碗稀饭放在我面前。我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满打满算我也已经48个小时没有吃过饭了,饿的心发慌,浑身颤抖,就快要晕过去。 见我不吃,蓟夏好心“喂我”,其实就是硬灌。 “军营里能吃上粥不错了,还不满足?”蓟夏调笑我,汤水悉数洒在我的脸上,让人屈辱不已。 “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勉强吞了几口稀粥,我终于能说话了。 “怎样?”他依旧是一副令人讨厌的自以为是模样,自私又霸道,总喜欢强迫别人。最最重要的是,珠珠被打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到底要怎样你猜能放我走?” 我哆哆嗦嗦地质问他,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 他本来严肃地脸,突然露出了笑容:“这么想走啊?不难。” 之后,他便拉着一根链子牵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宛如遛狗。我受尽屈辱,闷闷不乐,一直黑着脸,而他反倒乐在其中。 没一会儿,有人牵来了一匹汗血宝马。 他将我丢在马背上,随后自己也上马,带着我骑马离开了寨子。看到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不禁有些后怕,小声问道:“我们要去哪?” 他微微回头,坏笑道:“你不是想走么,我送你走啊。” 真的?我没敢问,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那么好心,这次又是愚弄我罢了。 果不其然,不多久就到了两军交战的现场。这里一片狼藉,树木和草丛被砍的乱七八糟,时不时有人倒地不起,尸体快要堆成小山,蚊蝇“嗡嗡”振翅,也让人心烦意乱,内心痛苦不堪。 是时候了,我高喊着:“司徒昊辰!” 对面有个瘦小的士兵怔住,我猜他应该能认出我来。于是,我继续大喊:“司徒昊辰,丫的快点出来救我!” 奇怪的是,蓟夏并不阻拦,反而乐得看我呼叫。 我一想,不妙,于是捂住了嘴,不再呼喊。 但是为时已晚,司徒昊辰已经从对面的山林之中骑马风尘仆仆地走向这边,手中那种他最爱的那把宝剑。蓟夏见状,哈哈大笑,随即送袖口抽出一把尖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意在威胁司徒昊辰。 “别过来!”我慌张地说,“快回去!” “秋封。”司徒昊辰眼神复杂,有欣喜,也有疑惑,但他立刻怒视着蓟夏,与之谈判,“国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的起的通通拿走,换一个女人,你觉得如何?” 蓟夏笑得更甚,一手拿刀,一手抚摸着我的后颈,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司徒昊辰别过头,意会道:“明白,这是贵妃,所以国王到底想要什么?” 蓟夏没再说话,挥了挥手,后面的丛林里突然闪出几百号人将司徒昊辰团团围住,后者并没有露出任何讶异之色,显然知道这是个圈套。 我不明白了, 难道他早就知道吗,为什么还要出来? “王爷,不是我……”我试图解释,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但是他却没有时间听我说了,关键时刻,他丢出手中的宝剑,斩断了束缚着我的绳索。汗血宝马惊慌逃窜,我摔下来马,却没有犹豫半分,而是捡起宝剑迅速逃离。 这波我们人少,司徒昊辰分散了大半的注意力,王五带了几个人来接应我,叫我上马快逃先。 “可是王爷他……”我想的是,找几个人在这附近看着,我去后面调更多士兵同蓟夏的人较量,不能让他们动司徒昊辰。 “驾!”王五抽打马车,不给我犹豫的机会,路上又对我说,“贵妃娘娘,难道您忘了么?王爷落入敌人手中,这是最好的机会啊,都不用您亲自动手了。” 这时,我才想起王勉的那封亲笔信。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自己人的圈套。 第五十八章 我要回去救他们!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五肯定对司徒昊辰说了什么。 增援的士兵拼命护我周全,却没有一人去救司徒昊辰。蓟夏派来追我的人,他们能杀死,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主帅?除了王五是皇上的人,别人为什么亦是如此? 这个王五肯定不简单,为什么当下所有人都和他成了一派,我想不明白。 回到营地,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叉着腰怒骂,“谁是你们的主子?” 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以贵妃的姿态同军中的将士说话。我原以为有资格这么说话的,军营里不过司徒昊辰一人。 “属下听贵妃娘娘的。”一行人齐刷刷地跪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我淡定地后退了几步,扬起头,质问他们各位,“你们这是要造反?” “属下不敢。”众人齐刷刷地回应,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敬,却又令人退无可退。 我质问王五:“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五反而反问我:“是怎么回事,娘娘应该知道啊,现在没了王爷,全军都听娘娘的话。” 我不稀罕权力,但王五话里的弦外之音,我算是听出来了。事到如今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会是王勉的意思。司徒家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两位兄弟,说实话没什么可争可抢的。 天高皇帝远,我担心,信息在传播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纰漏,会不会是谁假传圣旨? 见我存有疑虑,王五又拿出一封信让我细看,当真的王勉的笔迹。 正在我犹豫不决之时,程年将军带人回到了军营。 “娘娘,王爷被蓟夏的人抓走了!”很显然,他还不知道司徒昊辰如今的处境。 我看向王五,他脸上有些恐惧,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厉声说道:“这怕不是你一个人的主张吧?到底是谁想谋反,该不会是你吧?” 他吓得跪下,连声说“不敢”,声称自己就是替皇上办事,别的一概不知。 程年将军见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命令属下:“来人!将这个叛贼拉出去斩了!” “先关起来!”我连忙阻止,若王五真是王勉派来的,程年擅自把他杀了,回去也不好交代。 “是,娘娘。”程年也没有坚持斩王五,于是便把他绑了起来,命人严加看管。接着,程年率领的大部队也姗姗来迟,想来,他们原先是在另一处战场,并不知晓司徒昊辰被抓的事情。 “娘娘,现在怎么办?”程年虽是将军,如今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先去救王爷,还是继续打?”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做决断的。司徒昊辰被抓成了人质,是比我还要重要的人质。继续打下去,如果他一旦有什么危险,朝廷和太后怪罪下来,我和程年都要被杀头。 所以,我的想法是,现在立刻去营救他。 “王爷乃是皇帝手足,本宫以为应尽快去营救王爷,以免王爷在敌军营里吃什么苦头,程年将军以为如何?”思虑之后,我问了下程年的意见。 “臣亦以为如此,当即刻动兵前往敌营。”程年将军拱手,立刻命人备马。 “等下, 本宫与你一同前去。”我想了想,还是叫住了程年。蓟夏为人极其歹毒,我是和他打过交道、吃过苦头的,这次,如果能杀了他更好。如若不能,希望能把珠珠带走。 从把银簪交到珠珠手里的那一刻我便猜到了,珠珠并不是什么夏国女子。那晚,她带我离开蓟夏,除了好心帮助我之外,自己也有心逃走。她并非爱慕蓟夏、贪慕荣华,只是被蓟夏逼得没有办法,无力反抗。 蓟夏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恨意。 她帮助过我,我要救她。 临行前,我脱掉自己华丽的装束,换上了和寻常士兵一样的盔甲。 “娘娘,您这是……”程年不明所以,欲言又止。 “本宫和你们一道去,如今也算个军中花木兰,不该有贵妃的架子。”我笑笑,拿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小脸蛋,都是这张皮囊坏事。如果不被蓟夏惦记,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程年不解:“花木兰是谁?” 我莞尔一笑,没回答他,径直上马,一路奔向敌营。 第五十九章 来信了,你走不了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蓟夏,你给老娘滚出来!” 两军交锋,我们被挡住了去路,不能深入敌营。所以,我只能在阵前大喊,试图用激将法引出蓟夏。丛林里早已埋伏好了弓箭手,一旦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不加防备,立刻就会被乱箭射死。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国王名讳,你不要命啦?”前排,一个打头的将军模样的人怒目圆睁呵斥我。一旁赶来的士兵气势汹汹,手拿刀剑,这架势仿佛恨不得将我拨皮抽筋。 程年高声喊道:“诸君不要动怒,我们是来求和的,还请向你们大王禀报一下。” 那后来的络腮胡子将军打量了一下程年,又看了看我,说道:“我们大王说了,不同你们求和,要打直接打,除非来的人是贵妃。” 程年一怔,看向我,不知所以。 “我就是贵妃,叫他出来见我。”我直言不讳,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我已经打扮成这副模样。 那将军又看看我,不可置信,但还是缓和了语气说道:“如果真是贵妃,请随我来。” 我不解地问:“凭什么是我进去,叫他出来不行?你们大王是没长腿么?” “你!”大胡子将军动了怒,对我吼道,“你这妖妇,休得无礼!” “礼?呵呵。”我冷笑着一一列举蓟夏恶行,“我本无意参战,尔等前些日子擅自将我绑了去,这叫有礼?去了闭口不谈休战事宜,把我关进拆房,这叫有礼?还是将军觉得,你骂我一句妖妇,这叫有礼?” 他无话可说,而且对我的身份也确信不疑了,脸上竟然还带了些惊惧的神色。是怕我成为他家主母后给他穿小鞋么? “贵妃且在这里等着,待我去向国王汇报。”说罢,对方便策马扬长而去。 等了半晌,结果大胡子又自己出来了。 他恭敬地对我说:“如果贵妃有诚意,就不应该设埋伏。” 我去,他怎么知道? 真是无趣,我摆摆手,让程年撤掉埋伏。 随后,蓟夏悠哉游哉地骑着马晃荡着来到我面前,一脸邪笑:“王秋封,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大胆!本宫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说实话,我当真看不起他。区区边陲小国,一天到晚不老实,自己做自己的山大王也就罢了,居然兴风作浪,妄图骑到我头上,霸占中原,简直是白日做梦。 “哼,很快就不是了。”他的脸骤然冷了下来,从胸间甩出一封信,得意地说,“使者回来了,带了你们皇帝的亲笔信,他说同意和亲,你归我了。” 我皱起了眉头,又是信?到底哪一封是真的? 一旁的侍卫将信捡起来送到我手上,我查看过,果然又是王勉的字迹。这家伙在干啥,为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给每个人的信内容都不一致? 我睥睨着那封信,不屑地对蓟夏说:“人呢?” 他假装不知道,挑起眉毛反问:“什么人?” “你们抓的人!”我按捺不住,就要发火。 “噢~那个王爷啊……”蓟夏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在吊我胃口,“贵妃别急,区区一个王爷,死就死了,更何况你以后是我夏王的女人,和那王爷连叔嫂情分都无了。” “你,你们把他杀了?”我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蓟夏。 程年小声提醒道:“贵妃娘娘,臣以为夏王所说不一定属实,这封信极有可能是伪造的。贵妃娘娘地位非同寻常,又是皇上极宠爱的妃子,哪有和亲下嫁的道理?” 蓟夏闻言,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她下嫁给我?我蓟夏不曾婚配,长相又如此俊美,嫁给我便宜她了。” 我直接黑人问号脸,“谁要嫁给你?” 他没再回答,而是指着后方的营寨大门说:“进来,我带你见他。” 我知道,蓟夏肯定没安好心,但是就算这么僵持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不如带几个人进去谈谈,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仗继续打,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娘娘,三思啊。”程年一脸担忧,劝阻我不要进去。 “无事,我带几个人进去,你就在这里等,如果晚上我还不回来……”我给了他一个眼神,如果我晚上不出来,他就会率领大部队和敌军对峙。我想,蓟夏也不会冒这个险。 “这是我的随从。”我带了几个侍卫,对蓟夏说。 “请。”他很满意地伸出手迎接我,并没有阻拦我带的人。 到了院子里,我直接说:“王爷在哪,我要见到人,现在就要。” 蓟夏冷冰冰笑了一声:“放心,我怎么可能杀了他呢,那样你就不会来了。” 我也不甘示弱:“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威胁我:“王秋封,你觉得你家皇帝若是知道了你和他兄弟的私情,下场会是怎样?” 第六十章 他被打了,很惨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惊诧,蓟夏已经对我足够了解了。 “你威胁我?”我惨淡地笑着,但内心已经全然不在乎这些。 “不然呢?”蓟夏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也就把握住了这次谈判的主动权。可惜,他只是在做梦而已,如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一个道貌岸然将仁义挂在嘴边,内里却阴险歹毒的小人。 “我要先见到人,再谈别的。” “可以。” 蓟夏似乎胜券在握,立刻引路待我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营房。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混杂在其中血液凝固的气味更是让人觉得恶心又恐惧,我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却见那人挂在半空中,奄奄一息。 “王爷!”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他的头微微颔动。这下,我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司徒昊辰。他被吊在半空中,双手和双脚以及颈部都被铁链锁住,衣服破烂不堪,多处裸露,裸露的肌肤上有明显的伤痕,流出的血液和浓水将衣服浸染. 他就像一个囚徒,可他明明不是。 我转头怒视蓟夏:“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蓟夏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幸灾乐祸,调笑道:“哟,贵妃娘娘这是心疼了。” 怒火升腾,此刻的我已经涨红了脸,一只手没忍住冲了出去,死死掐住蓟夏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周围的人吓坏了,纷纷拉住我,叫我不要冲动。 蓟夏的守卫则是提防不已,刀剑相向。 他自己不急不慢地抚上我的手臂,轻轻将我的手拿开,面不改色地说:“俘虏不就应该是这种下场么?怎么,我先前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 看到他一脸邪像,我紧咬着牙:“你那么对我,也叫,好?” 蓟夏不置可否,我不想在同他扯皮。 “蓟夏,你说吧,如何才能放了他?”我问道,心里盘算着,就算他要一千两黄金,我也拿得出来。 “你嫁给我。”没想到,他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思绪飞转,我已经考虑到这条路的结局,冷笑道:“我嫁给你,你会杀了他吧?” 闻言,蓟夏眯起了眼睛:“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感觉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值得别人相信?”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蓟夏恬不知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然是我俊美的容貌。” “哼。”我冷笑了一声。 确实,不得不承认蓟夏生的一表人才,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吹弹可破,是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若生在寻常人家必定有不少媒婆帮着张罗婚事。可是我又看到悬在半空中的司徒昊辰,二人一比,简直天差地别,而这一切,都是蓟夏造成的。 “先把他放下来。”我看着蓟夏的眼睛,认真地说。 “凭什么?”他有意为难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反问一句,故意让我难堪。 我不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摆了摆手,命人把司徒昊辰放了下来,解开了手脚上的链子。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司徒昊辰,流泪不止。 都怪我,上次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走,也不会害他被蓟夏抓。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动了动嘴唇,虽然没出声,但是我知道他说的是:“你来啦。” “嗯嗯。”我哭着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王爷,你明明可以不用来……” “嘘。”他示意我不要说话,抓着我的手瘦弱不堪,惨白无力,冰冷无比。想为我擦眼泪,却没有力气抬起胳膊,随后,绝望地垂在了地上。 蓟夏就在我身边,冷冷地低头看着这一幕,还是那么地高傲。似乎所有的人间疾苦,都与他无关。 我转头跪下,求蓟夏:“大王,求你,能不能请人帮我们王爷疗伤,他快要不行了。” 蓟夏满不在乎地弹走指尖的灰,淡淡地说:“关我什么事?” 我彻底绝望了,抛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蓟夏,如果天黑之前你不放我们出去,我们的人会直接杀进来,掀了你的营寨!” “哦?是吗?”蓟夏不看我,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漠不关心地回应我,“随便,你以为我会害怕?” 第六十一章 珠珠啊,你不能死!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就在此时,外面想起了厮杀声。 蓟夏脸色骤然黑了下来,显然,他刚才还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等我回来收拾你!” 他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便带着人离开,只留下两个侍卫看着我们。 “王爷,王爷。”我摇晃着摊在地上的那人,“快点清醒过来,我是秋封啊。” “秋封……”他动了动嘴,发出极轻的沙哑声音。 我看了看侍卫,那两人也不淡定,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外面的战况,无暇顾及我们。趁着他俩向外看的间隙,我迅速趴在司徒昊辰的耳边说道:“王爷,快告诉我怎么救你。” 看着他微微翕动的嘴角和眼神,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无论如何,当下应该救他出去,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我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打开那一瓶小小的白色药粉,涂抹在手掌心。那是先前,他交与我防身用的。 随后,我走到门口,毫不意外,两个侍卫挡在门口,拦住了我。 我立刻假装并未要出门的样子,眉眼含笑环住其中一人的脖子。侍卫目瞪口呆,警告我:“姑娘是大王看上的人,还望姑娘不要让小的难做。” “哼。”一只涂满药粉的手在他后颈轻轻一抹,我便迅速推开了他,转身走向另外一人。同样的套路,几分钟之后,二人晕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将手掌擦干净,之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司徒昊辰背在身后。 “王爷,你可真重啊。”我咬着牙,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便累的头晕眼花。我心想,再坚持一会儿,外面正在打仗,军营里乱成了一锅粥,这是个逃走的好机会啊。 如果司徒昊辰还是原来那个身轻如燕、喜欢飞檐走壁、战斗力爆表的跋扈王爷就好了,他如今这副模样,可见吃了多少苦头。我背不动他,只能拉着他一点一点接近门口。 但是,外面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或者被乱箭射死,都是有可能的。 “你还等什么呢,快走啊!”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扒着门框看里面,随即闪身进来。我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声音尖又细,身材奇瘦、形容枯槁的女人竟然是珠珠,她比从前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珠珠,你……”我惊讶极了,这段时间,她又经历了什么,该不会是又挨打了? “你快别管我了,赶紧走。”她比我还要紧张,帮我张罗着怎么弄走司徒昊辰,“这个人太重了,我俩抬着出去目标太大,要不把他装进麻袋里,和士兵的尸体一起放在马车上运出去?” “不行不行。”我摇摇头,尸体一般都是拉去乱葬岗直接埋了,甚至为了防止瘟疫会被集中焚烧,这么做太危险了。 珠珠见我狠不下心,在营房里四处摸索,竟然打开了一处后门。 “这后面是老山林,看守的人少,但是寻常人不一定走得出去。”珠珠看着广阔无垠的林地,询问我的意思。 虽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出去的路了吧? “好!”我咬了咬牙,撕扯掉身上多余的衣物,和珠珠一起将司徒昊辰抬起来,一步步走进山林中。这边不仅山更陡峭,岩壁都是直上直下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空坠落悬崖。脚下的树枝和枯叶也令人难受,扎在小腿肌肤上痛痒难忍。 “珠珠,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一边走,我一边和珠珠说话,试图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累,“等我回到皇宫,一点给你很多很多好东西,金银珠宝,你要什么都行。” “真的?”珠珠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是一听到珠宝,她还是很开心。果然,女人的快乐源泉都是差不多相同的。 “那是当然,我们中原可是,遍地黄金,可有钱了。”我累得两眼发黑,做梦一样地吹嘘起来。 珠珠疲惫地笑着:“怪不得蓟夏要打仗,原来是嫉妒你们有钱。” 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浑身发冷,尤其是看到司徒昊辰遍体鳞伤的样子。 “什么人?”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体型,不用说也知道是蓟夏的手下。 “嘘。”珠珠示意我不要出声,先躲起来。 我紧张兮兮,握紧拳头向珠珠保证:“我一定要带你走,咱们一起走,去中原过好日子……” 珠珠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缓缓站起身来查看前方的情况,骤然间,身后突然万箭齐发,赶来的蓟夏的卫兵们乱箭射中珠珠的后背。 笑容凝固在珠珠的脸上,我吓得脸色苍白。 “珠珠,珠珠。”我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你不要死啊,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出去呢?我们还要去中原过安生日子,过没有战乱的日子,珠珠……” 第六十一章 救兵往往出现在关键时刻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想跑?” 蓟夏站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俯视着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红着眼睛质问他,“珠珠陪伴你多年,受尽了屈辱都没有反抗过半分,你今日竟然下如此狠手?” “哼,没有反抗?那是因为没有遇见你!”蓟夏的眼神中带着些余怒,“王秋封,你就是个害人精,谁遇见你都要倒霉。” “那你还不快放我走?”我难以置信,他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不让我离开,甚至,杀了我也行。 “放你走?凭什么!”蓟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抓住我的手腕,要将我拉回去。我伏在珠珠的身体上,紧紧抓着她的司徒昊辰冰冷的手,呜呜地哭,像极了一个耍赖皮的小女孩。 后山的丛林中突然传出来马蹄声,我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蓟夏的侍卫齐刷刷看向长满了荆棘的山坡。一行骑马的士兵若隐若现,大概率不是蓟夏的人。 两军交战,不是夏国的人,那就是我们的人。 可是程年从前面进攻,还在与蓟夏的人纠缠,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后山上?难不成…… 骑马的人越来越近,我看清了他穿着一席黄袍,长发凌乱披散在空中。 “皇上!”我惊叫着,直到人走到我跟前,我确信那就是王勉,“皇上,快救救他们。” 我看着地上躺着的珠珠和司徒昊辰,请求皇上无论为何事而来,救人要紧。 王勉点了点头,看到司徒昊辰伤痕累累的模样,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之后恶狠狠地对蓟夏说:“夏王,朕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千军万马。 蓟夏的脸色变了又变,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一脸严肃,最后惊慌失措,直接举起双手请求议和。估计他也没想到,后山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中原军队将蓟夏的人团团围住,蓟夏守卫纷纷丢弃手中的刀剑,有些人四处逃窜,亦被乱箭射死,有的人拼死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皇上的人将蓟夏控制住,直接带走。 珠珠和司徒昊辰被人抬回营帐里,叫太医给他们疗伤。 回到营寨,夏国的军队群龙无首,将军见大势已去,决意投降。 “老臣,叩见皇上!” 程年见了王勉,立刻恭敬地跪拜叩首。 原来,几日之前他见情况不妙,王五的人俨然不听军令,有谋反意图,便立刻向宫中去了书信。皇上看到程年的亲笔信,立刻带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刻也没耽搁。 “皇上,那个叫王五的不是您的亲信么?” 等人都离开,各自去忙的时候,我拿出王五给我的所谓“皇上亲笔信”给王勉看。 王勉脸上有些惊讶,接过信一看:“是谁写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朕从来不认识什么叫王五的,不知道事哪个起了歹心的小卒……” 我挠了挠头,还有一个疑问:“可是,这笔迹和你的如出一辙啊。” 王勉解释说:“朕平日里不动笔墨,几乎所有的书信、诏令,都是文官代劳,所以,能模仿朕笔迹的人不在少数。这封信,绝对不是出自朕之手,也并非他人代朕所写。” 我哑然:“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人敢冒充皇上!” 王勉觉得此事不简单,于是指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侍卫:“你们,快去贵妃所说的营帐里去寻找王五,若是没有叫王五的,就把那里所有人都抓起来,朕亲自审问。” 我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不用打仗也不用任凭蓟夏算计。 看着远处的丛林,我突然想到之前珠珠在后山对我说的话。 她说:“我并非夏国人,而是数年前夏国进犯中原时,被他们捉住了,那时年幼,不记得什么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蓟夏上次打你打得那么重,原来他是怕你跑了。” 珠珠惨淡地摇了摇头:“一开始他对我也是好的,那是他还不是国王,我只是个小侍女陪伴他左右。也正是那段天真无邪、没有猜忌的日子,让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开。” “你爱他吗?” “爱。” 亲眼看过这个姑娘的伤痕,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她离开。没想到,我的一意孤行却害了她。 太医慌慌张张地来禀报:“皇上,娘娘,珠珠姑娘的伤太过严重,可能需要皇上亲自医治,才能挽回珠珠姑娘的性命啊。” 我拉着王勉的手:“那你快去!” 王勉倒也不吝啬自家医术,一头钻进营帐里查看珠珠的伤情。 半分钟之后,他摇着头走出来:“不行了,太晚了,失血太多,就算是先皇在世,也未必能救得过来。” “啊?那能不能输血啊?”我问完就后悔了,这时候的医者没有血型的概念,如果凝血,必死无疑。 营帐里钻出一个小宫女,眼圈红红地说:“娘娘,珠珠姑娘醒了,她说要见你。” 我看到珠珠惨白的脸,不忍直视,于是别过头去。 珠珠微弱地说:“贵妃,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我捏了捏鼻子,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 她嘴角弯弯,挤出一抹笑,但立刻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能不能,不杀,夏王?” 第六十三章 皇上,您怎么才来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王秋封,从不给人留遗憾。 所以我答应了珠珠的请求,把那个要了她的命的男人保了下来。 入夜,我和王勉理所应当地住在同一间房里。 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秋封,你脾气越来越坏了。” “是吗?我没觉得。” 王勉也不生气,他伸出手指,本来想抚摸一下我的长发,可是终究没有落下手。我知道,有些东西,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特别是在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 “秋封,对不起,我来晚了。”王勉有些愧疚地坐在床榻边,垂丧着头,不像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在为珠珠的事愧疚。 “无碍,你是皇上,能来就不错了。”我苦笑着,是真感激他,“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必惊慌。”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也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王秋封了。明天差不多就要回城了,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皇上,你休了我吧。”我在军营经历了生死,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那些女人,就愈发头痛。宫斗果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自由。 “说什么傻话呢?”王勉温柔地说,“是不是在外边玩疯了,不想回家了?” “嗯。”我惨淡地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勉突然笑了,然后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皇宫里可以没有我司徒王勉,但是不能没有你王秋封。” “啥?” “回去你就知道了。” 夜色渐深,我哭哭闹闹不安生,王勉想尽了法子哄我睡觉。 我迷迷糊糊说了句梦话:“蓟夏说,你要把我送给他和亲,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王勉,我就杀了你。” 王勉笑出了声:“如果我真答应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杀了我自己。” 那一晚,是我这么多天睡的唯一一个安生觉。我记得王勉中途出去了好一会儿,但是在天亮之前回来了,所以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还在。 “起床了,快走快走!”我推搡着王勉,把他叫醒。 王勉这次没懒床,麻溜地起床穿衣服。突然,他盯着外面,对我说:“你去门口看看,好像有人。” 我将信将疑地拉开门帘,只见司徒昊辰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我惊讶地看着他恢复如初的白净脸庞,转身对王勉说:“皇上,是王爷,他怎么突然好了?” 王勉冷笑道:“要不是朕妙手回春的医术,这小子昨天夜里就见阎王了。” “谢谢大哥。”司徒昊辰不再恭恭敬敬地称皇兄,而是抱拳直呼“大哥”,加上他腰间的佩剑,像极了一个江湖侠客,“大哥,咱们扯平了。” “嗯。”王勉刚巧收拾好站到我身边,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恍惚间,我又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还有司徒昊辰对我说的那些话,瞬间,我好像也明白了所有。 上一代恩怨,在这两人之间算是戛然而止。 因为对王勉的恨,司徒昊辰在后宫极尽糟蹋,杀戮宫女,染指王勉所有的女人。尽管如此,因为愧疚,王勉非但没有制止自己的弟弟,反而尽可能地任其放纵,处处宽容他。 如今,王勉救了他一命,既然司徒昊辰退了一步,承认两人扯平了,也就代表他不再因为当年那些事再去怨恨皇上,天下终于太平了。 “你俩都和好了,要不咱们回宫去?”我提议道。 “还有一件事。”王勉眯起了眼,和司徒昊辰当真是亲兄弟,“那个欺辱你们的蓟夏,朕要现在就审他。” 第六十四章 蓟夏,你还嚣张么?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夏国的大部分将领都被抓了起来。 其中不乏有议和派,希望能和朝廷达成和平条约,他们也不再来进犯中原。 蓟夏死鸭子嘴硬,虽然答应议和,但是条件非常多。 院子里,王勉当众审问蓟夏。 司徒昊辰就站在他跟前,冷笑着问:“夏王,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打我的么?” 后者害怕司徒昊辰借机报复,吓得双腿发抖,连连求饶。 我笑了,这小子从前不是嚣张得很么,这会儿怎么老实了?若不是答应珠珠保他性命,我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一剑做个了结。 “夏王,既然你们输了,输有输的规矩。”我提议道,“议和没问题,你得割地,赔款,每年向朝廷上贡一万两银子,还得承认你是我们的附属国。” “你,你太过分了!”他气得眼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司徒昊辰见状,立刻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这人留不得,留下来反倒是祸患。 “夏王不同意,是么?”我挥了挥手,从外面来了一个骑马的人,“夏王不同意,也没必要再做夏王了,有人愿意同我们合作,并且答应这些要求。” 看着来人,蓟夏大惊:“蓟昌,你怎么来了?” 早些时候,我派人去夏国请了蓟夏的堂弟,这位堂弟一向和中原交好,性子软弱,攻击性不强。只是由于蓟夏一脉传承王位,导致他没有机会掌握政权。 被关押的夏国将军和士兵,有不少是议和派,纷纷支持拥立新君——蓟昌为夏王。 “蓟昌,你若是敢造反,我就杀了你!”蓟夏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痛苦地扭动身体,挣扎着训斥蓟昌。司徒昊辰嫌他聒噪,提起鞭子,重重地摔在他身上。 蓟夏痛苦嚎叫,嘴里止不住地谩骂:“我夏王,何曾受过此等耻辱,你们都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坐在台上的王勉闻言,身子忍不住一哆嗦。蓟夏的话,他是信的,所以他忍不住要杀了蓟夏。但昨夜我已同他商量好了,此人终身关押,不必杀死。 “蓟夏是夏国的王,而且如此年轻,如若杀了他,夏国的老一辈君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边境的战争也不会停,所以只有留他一命才是万全之策。”我分析其中的利弊,王勉觉得有理,于是就答应了。 “如果要使夏国停战,那就需要一个新的夏王,新的掌权派。”所以,我也提议围绕蓟昌来建立一个和朝廷交好的夏国执政集团。 “秋封,你真聪明。”昨天夜里,王勉夸我。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种简单的方法,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是个人就会,因为大家都是研读过历史的人。这时候,难道还没有历史么?不可能,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不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唉,只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看懂你的眼神。”昨夜的王勉,像个朋友一样敞开心扉和我聊天,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他说:“我身为皇帝,虽然软弱无能,但是我却不傻。你为我选的后宫女子,有人倾慕权贵,有人别有用心,只有你,没什么所图,但是后宫众女子竟然没有一个人真心爱我。” 我一时失语,蓦然想到,真正爱你的人,不是皇后么?而你早已冷落她多年。 王勉自顾自地说:“我常常想,如果当年即为的不是我,而是昊辰,结果会不会是一样?他勇敢果断,心狠手辣,长相又如此俊美,最得女人欢心。” 我笑道:“皇上,嫉妒您弟弟?” 他没有反驳:“自由,又有人喜欢,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谁不嫉妒?” 我没说话,半晌,他突然问我:“你是不是想跟他走?” 这让我没法接,娘说过,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为了自己。我家夫人也多次提点,王秋封入宫,肩负的使命是巨大的,时时刻刻都要清醒,都要记挂家里。 王勉笑了,眉头舒展开来,好像明白了什么:“秋封,我不是不想放过你,这次就是一个机会。可是他司徒昊辰没有为了你勾结敌军叛国,凭他的实力,打败夏国、在此处自立为王全然不是问题。他选择了忠诚于我,身负重伤等着我来救,你还不明白么?” 咦惹,我算是听明白了,王勉字里行间说的不就是“他没有那么爱你”,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好绿茶呀。 回过神来,台上的王勉又是一哆嗦。 原来,蓟夏已经将司徒家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还提出非要派我到夏国和亲,才能换来边境的和平。 “皇上若是不同意,只要我蓟夏还有一口气在,入主中原心不死!” “你也不照照镜子,我们贵妃貌若天仙,你也配?”一旁的值守侍卫一边拍我的马屁,一边吐痰,挥起拳头又给了蓟夏两拳。 司徒昊辰坐在一旁,看戏一般地悠闲,听到贵妃二字时,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我脸上挂不住,又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于是,冲动之下我快步上前抽出司徒昊辰腰间的佩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斩断了蓟夏的两条手臂。绳子也断了,蓟夏痛得在地上打滚。 我怒吼:“叫你杀了珠珠!你杀了珠珠,我让你生不如死!” 王勉早已捂住了双眼不敢看,司徒昊辰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行了行了,这样就行了,你再砍了他的双腿就止不住血了,留他一命,任你折磨他。” 气愤之余,我恍然大悟。 合着这一班人坐着看戏,就等我动手? 第六十五章 起驾回宫,鸟儿归笼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蓟夏差点被我做成人彘,被押送去了中原。 见识了当时那场面的人,无一不怕我。 就连关系稍有缓和的皇上,见了我也畏畏缩缩地,不敢大声同我说话。 可是回宫时,他照样要和我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皇上,臣妾做事,还算靠谱吧?”我当着夏国士兵的面削了蓟夏的双臂,吓得士兵闻风丧胆。蓟夏软弱的堂弟即位,成为新的夏王之后,立刻率领余下的将士后退到边境之外,并答应每年向朝廷进贡。 “靠,靠谱,朕的贵妃真是太厉害了。” 提起当时的场面,王勉还是心有余悸,不敢正眼看我。 这怎么能行?路途遥远,得想个法子打发时间。 拉开门帘,看到斜后方骑马的司徒昊辰神采奕奕,我对王勉说:“皇上医术如此高明,竟然能让狗王爷起死回生,不如把医术传给我,以后我也好多多治病救人,行善积德呀。” 王勉听到“行善积德”这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直言:“这医术乃是我们司徒家祖传,祖上有令,传男不传女!” 我鄙夷道:“怎么还重男轻女呢?难道皇上以后若是只有女儿,还不传了?” 王勉重重地点头:“女孩千万不可学这东西,哪怕医术失传,都不能让女儿学这!” “为什么?” 我问了一一遍,他不会答,撇了撇嘴,便目视前方,不再理我。 “为什么?”我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理我。 我迫切地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于是疯狂摇晃着王勉的胳膊,嘴里念咒一般地不断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快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就烦死你!” 王勉试图拨开我的手,可是失败了,无奈地说:“秋封,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仰起头,逼问道:“那你快说,你不说我是不会停手的,快说快说快说!” 王勉被我逼得没有办法,四下看了看,又特意看了看斜后方的司徒昊辰,然后悄悄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是药引子有问题,所以不能让女人来做。” “嗯?”我猛然想起,之前司徒昊辰也说过药引子如何如何,所以不能传与我制药的方法,“所以药引子到底是什么,快说!” 王勉想说出来,但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怯生生地看着我的眼睛,生怕我变脸。 就在他要张口的时候,司徒昊辰嗖地钻进马车里面,与我们挤在一起,邪笑着对王勉说:“皇兄,你还是不要说了,吓坏了贵妃,她不活扒了我们的皮。” 王勉趁机对我点头:“嗯嗯嗯,不能说,说了你只会更生气。” 司徒昊辰不来还好,一见到他我就差不多猜到了,眯起了眼盯着他那张妖媚的脸,质问:“所谓的药引子,和你王府上那些脏东西有关吧?你藏在地下……” 不等我说完,司徒昊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继续说。 王勉对他这个举动很不悦,但也只是追问他:“昊辰,什么好东西啊藏在地下室,还不能让朕知道?” 司徒昊辰给我使了个眼色,求我千万不要说。 我心想,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于是我轻轻拿开他的脏手,高声说道:“王爷府里的好东西多着呢,那地下啊,都是金银珠宝,上次答应送我的那一对血色鸳鸯,也不知道给谁了。” 王勉大惊:“传说中的血色鸳鸯,竟然在王府?” 我炸了眨眼,不解地问:“这东西很贵吗?” “何止是贵?价值连城!”王勉眼里闪着光,全然是对那传说中宝物的痴迷。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本来答应送我,也只是让我看了一眼而已。” “送,肯定送。”司徒昊辰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上次忘了,这次本王一定亲手奉上。” 第六十六章 皇后病重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宫门之前,所有的宫人齐刷刷地站在我面前。 “恭迎皇上、贵妃娘娘回宫!” “免礼。” 太后身穿盛装,姗姗来迟。一见面就朝我走来,握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秋封回来啦,南方怎么样,是不是很湿热?有没有生病啊,看给孩子都累瘦了。” 王勉对此嗤之以鼻:“也不问问您儿子怎么样,倒是先关心起贵妃来!” 太后拍拍皇上的背,安抚道:“皇儿身强体壮,哀家心中有数,倒是女孩子,受不得风吹日晒,又要看兵戈铁马,路上舟车劳顿,身子受不了。” 随后,太后立刻吩咐身旁的宫女去给御膳房传话,要做许多补品赐予我。 我何德何能? 环顾四周,竟找不到我最想见的那人的身影,便问太后:“皇后怎么不见?” 太后闻言,重重地叹息,说是皇后病重:“按说你俩关系最要好,你回来,她应当第一个出来接着你,但是如今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饭都吃不下些许,更没有力气起床了,这事啊,你莫要怪她。” 我低声乖巧地回道:“哪里的话,皇后病重我浑然不知,要怪也要怪我粗心大意,怎敢怪皇后?” 太后又是一声叹息:“难为你这么懂事。” 等哄好了太后,我跟在王勉身边,责备道:“皇上,皇后病了你也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勉见我有意责备他,没好气地说:“同你说了又如何,你又不会治病!” 我不想吵架,于是便好心提议:“是是是,还是皇上您会治病,不如,你同我一路去看她?” “不去。” “喂,她可是你的发妻!” “那又如何,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哇,你好不讲道理啊。” “王秋封,你是第一天进宫么,才发现我不讲道理?” 王勉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拂袖离去。 呵呵,男人。 既然他不给面子,我也只好一个人去看皇后。我记得皇后说过,王勉十多年不曾踏入疏影宫半步,原以为可以借此机会让王勉去看看她,没想到王勉如此执拗。 疏影宫一如既往地冷清,没有一个宫女值守,院子里树叶落了一地,竟然也无人清扫。 我憋着一肚子火,皇后未曾被废,如今也是皇后,竟然是这般待遇? 屋子里的橱柜,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擦拭了。里间,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呛得我直咳嗽。皇后缩在被子里,听到我的脚步声,猛地睁开了眼。 “是贵妃来了。” 她沙哑着嗓子同我说话,睁着的眼睛有些外凸,显得眼眶凹陷极深。原先苍白的小脸这次黑了不少,看上去整个人非常干瘦,活像个木乃伊,给人一种不久于人世的感觉。 我责备道:“我才出去数月,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好?” 我何尝不知道,这后宫,我同她最亲近。我性子大,脾气不好,我在的时候宫女们不敢惹我,自然也就没人欺负她。我不在的时候,皇后性子弱,不敢同人吵架,别人只当她好欺负。 皇后受了欺负,不敢向皇上告状,只能硬生生把自己憋出病来,到头来只落得个“活该”的名声。 “你也别生气,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太医,往后日日有人为你把脉。”一看到皇后气息奄奄的样子,我便又急又气,急得是她这病不能快些好起来,气的是她身为皇后,竟然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明日我再托人到民间寻找名气大的郎中,为你开几副药房子,暂且喝着。” “这日日,不进汤水,尽是灌药了。”皇后自嘲,“都是命该如此啊。” 看到她眼神空洞,干瘦得像个小老太太,我摇了摇头,既然命运待你不公,又何尝信命? “你知道不?德妃的月份大了,快要生了……”她说着,脸上露出了不甚愉快的表情,“谁若是生下第一个皇子,必然会取代我的位置……秋封,我宁可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别,我可不稀罕。”正所谓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身居高位,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怕是应付不来那些明里暗里要加害于你的人。皇后这位,我自知担当不起。 “你还是要快点好起来,让那些曾经欺负你的人,都付出代价!”我给她加油打气,着实不想看到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似乎我若在这宫里待上十年,也会变成这样。 皇后发出阵阵干笑声:“至少,这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活着。这些年里宫中死掉的人,不知有多少呢,我病病殃殃苟活,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自然是幸运,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 “兴许如此。” 第六十七章 后宫已然乱作一团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站住!” 我正要回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挠头:“又来?” “你如果闲的没事做,可以去看看皇后,她病的很重,兴许你能救她。”我故作镇定地打量着司徒昊辰,才从战场上回来多久,他又回到原先悠闲王爷的模样,到处逛荡,宛若幽魂。 “你求我,我救给她治病。” 司徒昊辰脸上带着些许意味不明地笑,又在捉弄我。 我不想与他多言,于是转身离开,凭他怎么喊。 不曾想,这宫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次见到德妃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诚如皇后所说,怕是快要生了。从她脸上得意的神情也可以看出一二,若是生个皇子,其地位怕是要凌驾于我和皇后之上。 我本不想打招呼,装没看见擦肩而过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还拦住了我。 “哟,贵妃回宫来了?” 上来,就是一番阴阳怪气,那贼眉鼠眼的神情恶心得我只想干呕。 “嗯哼,德妃别来无恙啊,有了身孕也越发精神了,气色都好了许多。”我不走心地笑着夸她两句,只希望快点敷衍过去,别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不愉快。 “贵妃说笑了,这怀着孕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好在有皇上日夜陪伴我,我呀,才能睡个好觉。”她眉飞色舞地炫耀着,还不忘提醒我,“对了,如今贵妃回来了,怕不是要独占皇上吧?若是让臣妾独守空房,惊了龙胎,那可怎么好?” 我不屑一顾地笑道:“怎么会?本宫喜好清净,不愿争宠;你们想争,得靠各自的本事。” 她冷笑,言语里极尽嘲讽:“原来贵妃不喜争宠啊,怪不得入宫快要两年,肚子都还没有动静。这宫里的女人啊,指望全在孩子身上呢。” 不知怎么地,我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就会想起从前的淑妃。充满自责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个人极尽怜悯,客气地说道:“德妃言之有理,希望德妃妊娠一切顺利,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子。” 德妃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臣妾自然会一切顺利,多谢贵妃关怀。” 说完,便带着她的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怀着孕的德妃,就像一尊活菩萨,可得好生伺候着,免得出了事怪罪到我头上。 “站住!” “什么?又来?” 可是这次,他却不是在说我。 回头一看,司徒昊辰拦住了德妃。德妃作为王爷府出来的人,见了旧主,就算挺着大肚子也着急忙慌地下跪行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司徒昊辰冷笑:“怎么?见了本王知道跪,见了贵妃却不跪?谁给你立的规矩!” 德妃连声道歉说:“王爷息怒,臣妾也知道本该向贵妃行礼,可是贵妃体贴臣妾有孕在身,于是就免去了礼节,所以这才……” “是么?”司徒昊辰邪笑着,叫我过去,“贵妃娘娘,还请上前来。” “是我说的。”我淡淡地回道,“没什么所谓,本宫又不是在乎礼节的人,在后宫中,姐妹们私下里见了不必行礼,麻烦。” 司徒昊辰咬紧了牙,在我身后低声说:“那她对你趾高气昂、目无尊上的嚣张态度,也是你教的?” 我嘲讽道:“德妃是王爷府的人,难道不是王爷教的么?” 听闻此言,德妃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向司徒昊辰求饶:“王爷, 臣妾再也不敢冒犯贵妃了,恳请王爷能饶恕臣妾和臣妾腹中的胎儿,臣妾日后一定报答王爷,一定对贵妃恭恭敬敬。” “翠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还能左右你和你腹中胎儿的性命不成?”司徒昊辰沉下脸来,阴冷地说,“你可别,信口胡说。” “王爷,翠莲不敢。” 后者听到司徒昊辰这般说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直求王爷饶恕。 司徒昊辰也没想大做文章,便拍拍我的肩膀,高声说:“贵妃娘娘,你离开后宫甚久,宫里都乱作一团了,没个规矩。这几日还得多烦劳贵妃整顿后宫,要不然,什么莺莺燕燕都敢骑在贵妃头上拉屎。就算皇上看得下去,本王也看不下去。” “嗯。”我冷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应道,“多谢王爷提点。” 低头看德妃,正气鼓鼓不服气地看着我,一口一口喘着粗气。难为她了,月份这么大了还要跪着。 我冷声说:“还不快回去,伤了龙胎本宫可吃罪不起。” “谢娘娘关怀。”她说完便匆匆离去,不想多看我一眼。 第六十八章 德妃将产,去母留儿?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三日之后,皇后久病初愈。 我会心一笑,司徒昊辰果然插手了此事。他与皇后关系匪浅,总不可能任其等死而不顾。 “本宫才好了,便想着来看妹妹,多谢妹妹这几日的关照。”皇后下了地,第一个来的就是我宫里,还带了薄礼。我见她依旧瘦小、干瘪,但气色总算好了许多。 翠红收了礼物,半开玩笑地说:“皇后娘娘久病初愈,可是大喜事儿,我们不登门看您便是我们的过失了, 您反倒备了礼物来看我们娘娘,这叫人怎么好意思的。” 我打发肃由拉着翠红出去玩,到园子里,收集一些漂亮的红色枫叶。 待人走了,皇后终于敞开了心扉。 “贵妃有所不知,本宫虽然身上的病好了许多,但心病未除,依旧不安生。” “皇后娘娘所指的是……”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其实她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天底下的皇后,无一不是皇上发妻,她们怎会允许别的女人为皇上生下孩子?特别是,一些位份不高的妃子。 “德妃即将临盆,如若她诞下皇子,便可权倾一世,再也无人能阻挡。”言语里,她有意要劝我与她一道,“贵妃,你年轻,有皇上的宠爱可以全然不在乎这些。可是过几年美貌褪去,宫里的美人儿越来越多,难保你不会像本宫一样这般算计。” “即便如此,我们有什么法子呢?” 我看的开的地方在于,没有皇上的宠爱我也能生存。在深宫之中,只会讨好皇上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掌握了生存的本领,才能长久地活下去。 皇后劝我:“不然,贵妃可稍加迷惑皇上,怀上龙子,便可无忧了。” “噗!”我笑吐,一口茶水喷出来,贵妃的形象全无。 “你严肃一点,本宫可不是在开玩笑。”皇后蹙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德妃的儿子如果被封为太子,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只有你也生下儿子,才能扭转局面。” “那又如何?德妃的儿子如若受宠,我再生多少也晚了。” 心底里,我把王勉当成朋友,遇事给他出主意,他也处处保我周全。若说为他生孩子,我倒没这个心思;要是为了争宠,那就更加大可不必。 皇后抿嘴,小声说道:“你不知道那德妃出自王府,原先是王爷的侍妾,出身不明,多半是青楼买来的。而你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女子,地位比她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提出身倒好,一提这我就来气:“是啊,我是出自官宦人家,可是父亲受人陷害,尚被关押。要说我从前也受宠,可皇上并未因此放了我父亲,可见我不中用。” 皇后神秘地说:“上一代人的恩怨,也不是皇上一只手可以触及的。” 我正琢磨她话里的意思,肃由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单手扶地跪在地上:“娘娘,不好了,二位娘娘快请前往景泽宫,德妃娘娘早产加难产,皇上正着急呢。” 皇后冲我一笑,低声说道:“正好,她母子二人,但凡交代了哪一个,对咱们都有好处。” 我告诫道:“你可别乱说,到时候怪罪到咱们头上,莫不是要掉脑袋。” 一到景泽宫,果然看见王勉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焦头烂额,来回踱步。一见我来,赶忙握住我的手说:“秋封,你来得正好,你快进去替朕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朕见不得血腥场面。” “切。”我嗤笑,“都是要当父皇的人了,就这点胆量?” “哎呀,朕一见血就要昏倒,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他两手一摊,一副玩忽职守的昏君模样。 若说怕血,不进产房便是,你在大门外边守着算怎么回事?我懒得说他,自顾自地推门进了去。德妃的哀嚎声甚重,产婆们来来往往,手忙脚乱。 我不敢上前去,倒是平日里病怏怏的皇后上前瞧了几眼,便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血腥味甚重,看来是流了不少的血。”皇后摇了摇头,暗示情况不妙。 “太医。”我叫来太医责问,“你们怎么搞的?害的德妃早产,况且,不足月为何还如此难产?” “贵妃娘娘息怒。”太医苦着脸解释说,“早产与难产完全不冲突,全因胎儿个头太大啊。臣等平日里也叮嘱德妃要注意饮食,可德妃全然不听,尽吃些油腻厚重的食物,补的太多,导致难产。” 太医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德妃那性子,任谁说也不听的主儿,能有今天,不稀奇。 我坐在门口,一边给王勉擦汗,一边等消息。 “皇上,生孩子的是德妃,又不是您,您流的汗比产妇还多。”我时不时地嘲笑他,他也没力气和我吵架,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啧啧啧,皇上如此看重德妃,想必此次她一定为您生个体格健硕的皇子。” “朕也希望如此。” 半晌,十几个产婆脸色难看,齐刷刷地出来跪在王勉跟前。 王勉吓得说不出话,我替他问道:“怎么了?生了么,男孩还是女孩?” 为首的产婆看了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答道:“是个皇子,可是德妃娘娘她……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 王勉闻言怔住,我推了推他:“皇上,德妃快不行了,你赶紧进去看看,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我这么一说,王勉倒抽一口气,吓得晕了过去。 我气得头大,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进去料理此事。 剩下的人纷纷围着王勉:“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快去叫太医!” 第六十九章 德妃之死,有什么问题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德妃只剩一口气,眼巴巴地求见皇上。 “不是本宫不让你见,只是皇上真的来不了。”作为一个从不给人留遗憾的顶级圣母白莲花,当下这场面让我左右为难。 德妃无力回天,却也不肯撒手人寰;王勉晕倒了,正在外面抢救。 思前想后,我终于想到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还算万全之策,于是即刻对下人们说:“找几个人,把皇上抬进来,见德妃最后一面。” “啊?”下人目瞪口呆,见我一定要坚持,于是只好照做。 我指挥抬皇上的力士:“来,稍微向上一点,把皇上的头稍微侧过来,给德妃看一眼。” 又问德妃:“看到了没有?他真的晕过去了哎。” 德妃见状,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挣扎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最终两眼一闭,含恨离去。 可巧就在德妃闭眼后,王勉腾得一坐起来,两眼茫然发问:“朕这是在哪里?” “德妃床前。”我答,想了想,又纠正道,“现在是德妃灵前。” “啊!”王勉的惊叫响彻云霄,吓得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惊恐过后,他这才想起来,说是要看看孩子。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写满恐惧的脸:“皇上,德妃方才殁了,你不看她最后一眼么?” 王勉非但不痛心,甚至脸上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悲伤的神色,径直走到奶妈那边去逗孩子。 皇后也跟在皇上身边,看着孩子笑,她也跟着干笑,趁机搭话:“皇上,这孩子生得多可爱,给他取个名字吧。” 王勉点头,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秋天过去,又快入动,树木萧瑟,不如就取枫树的‘枫’一字,皇后以为如何?” “甚好。”皇后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见怪不怪,这两口子结婚十多年没有孩子,中年得子,算是稀罕。只是料理德妃后事的活计又落到了我头上,一天到晚真是吃力不讨好。 景泽宫外,我忙着吩咐下人们去总务处报账,取用丧礼用的物品。 司徒昊辰迎面走来,又开始了他一贯地阴阳怪气:“你还看不明白吗?他们俩得了儿子如此开心,德妃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一天到晚只会低头干活,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怔住,歪头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明不白’地死了?” 司徒昊辰连连摆手,辩解道:“这事与我无关,我也是听接生婆子说的,一开始只是难产,并没有流太多血,你俩一去,血就止不住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两手一甩,质问道:“这是想说我冲撞了她呗?我闲得,我还给她置办丧事……” 司徒昊辰捂脸:“说你傻你还真的傻。” “是,我傻,我可傻死了,好事坏事全往身上揽。” “这倒没什么,你做不了的,我可以帮你。”司徒昊辰挑了挑眉,“但你没发现,德妃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么?是皇后啊,你个死脑筋。” 这我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没了娘,皇后又多年不育,孩子给她抚养也是情理之中。 司徒昊辰又提醒道:“如果没有乱力怪神,能让血液直流、伤口不闭的药物我倒是知晓一二,就是不知道皇后懂不懂医术。” “你怀疑皇后……” “不是怀疑。”司徒昊辰打断了我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只是提供一种思路,提醒你留个心眼,验尸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被旁人捉弄了到头来还浑然不知。” 说罢,司徒昊辰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皇后看过德妃生产后捂着鼻子出来的模样。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我当即派三五个人盯着德妃的尸身,又派人去请宫里宫外有名的验尸官。 第七十章 求皇上赐婚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事还没办完,王勉完全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一日,朝堂之上,面对文武百官,他难掩欣喜之色,向大家宣布了喜得贵子的消息。 众人明面上表示祝贺,心里却打着不一样的算盘。 德妃出身卑微,出了这事没人过问,孩子俨然成了皇上、皇后两个人的。此刻,我站在一旁,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皇后是后宫之主,万事不问,我倒像个管家。 做管家也就罢了,手段比不上王熙凤,难免遭人算计。 整个早朝期间,我都提心吊胆,生怕王勉突然宣布“立长子司徒枫为太子”。倒不是因为我如何贪慕权势,只是皇子年幼不该如此早下决断。 大臣之中也有人提及此事,提醒王勉“春秋鼎盛”,再生几个,晚些考虑立嗣事宜。 待众人散去,司徒昊辰留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王勉一脸疑惑,托腮问道:“王爷因何而跪之?” 司徒昊辰一脸正经,先是恭贺皇上、皇后得子,把王勉和皇后逗得喜笑颜开。我在一旁嗤笑,这家伙如今是怎么了,竟也趋炎附势、见风使舵起来。 王勉感叹道:“不愧是朕的亲弟弟,越发懂事了,昊辰真是有心了。” 话音落下,司徒昊辰却依旧跪地不起,双手作揖,愈发恭敬:“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哦?”王勉脸上的笑容尚未散去,又浮起一丝好奇和疑惑,“什么事?但说无妨。” “臣弟……臣弟不知羞耻,觊觎贵妃已久。如今皇上得子,与皇后相敬如宾,身边又有肖娴妃、潘美人侍奉,贵妃备受冷落,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准许贵妃下嫁入王府……” “胡闹!”我眼睁睁地看着王勉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忍不住发作,“贵妃纵使不受宠,那也是朕的贵妃,皇家的门面。再嫁一次,让你我二人的脸面往哪搁?” 说罢,他看向我这边,我赶忙低头不敢言语,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司徒昊辰仍不放弃,提议说:“肖娴妃为人宽厚,端庄持重,封为贵妃再合适不过了,还望皇兄网开一面,若能放过贵妃娘娘,办法有的是。” 王勉眯眼,笑道:“王爷如今越发管的宽了,怎么,连后宫的事都想插手?” “臣弟不敢。”司徒昊辰倒也不害怕,不慌不忙地低头道歉,“封妃晋位事关重大,是臣弟唐突了。” “那还不赶快走?” 王勉说完,不等司徒昊辰辩驳,便自行转身离开。 皇后先是惊讶,之后便如同松了口气一般,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环顾四周无人,于是放开了怒骂司徒昊辰:“你脑子里进狗屎啦?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非但觊觎皇上的女人,竟然还敢求他赐婚,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他叫住我,追问道:“那你呢?不管皇兄同不同意,秋封,你是怎么想的?” “切,有病吧。”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便挽起袖子走开了。 一个后妃,怎么想的重要吗?这可是两个顶级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我左右不了结局。 到了晚上,数日不登仙女阁的王勉突然造访。 来了第一句便阴阳怪气:“行啊你,王秋封,连朕的弟弟都不放过!” “我……” “你什么你?”王勉根部容不得我解释,“如果不是你勾引他,他能那般鬼迷心窍?朕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搭理他。可你呢,天天和他混在一起,生怕朕的头顶还不够绿!” 我泄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休了我吧。” 王勉冷冽地一笑,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食指勾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休了你?做梦!就如同朕白日里所言,就算你我没了感情,贵妃,还是贵妃,是皇家的门面!” 我也不甘示弱,反驳道:“皇上,您忘了,皇家的门面……是皇后。而今您也有了子嗣,便不缺什么了,留着我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了我。” 王勉暴怒:“你果然和他是一条心!” 第七十一章 上一辈的恩怨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勉生着气,我如何辩驳也来不及。 不曾想,他竟然威胁我:“王秋封,你要走,随你的便。只是,你一旦踏出宫门,你父亲王大人这辈子就别再想踏出牢房!” 一提到我父亲,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皇上,你明明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迟迟不肯放了他?我在你心里,当真是贵妃吗?” 旁人封了妃,一家人跟着鸡犬升天,我倒好,明知父亲有冤屈却无能无力。若不是父亲在牢房中,王家一家老小的日子不会这么艰难。 想到此处,不由得忆起夫人卑微的神情,我忍不住伤心流泪。 王勉见状,自知理亏,又拿前朝的恩怨来唬我:“上一代的事,牵扯的势力众多,若要放出你父亲,为他洗清冤屈,除非将太师一党连根拔起,否则别无他法。” 我又何尝不知道太师在朝中的地位? 当年徐大人辅佐新君即位,是司徒王勉的安身立命之本。而皇贵妃所生的儿子司徒昊辰因为生性顽劣、不肯屈服,让徐大人一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对其赶尽杀绝。 当时还不是太后的皇贵妃无奈将其托付给王家,一同下了江南。 那也是我缺失的记忆中,最模糊不清却又极其珍贵的一段时光。 我父亲在王勉即位之初、太师摄政前期被贬,随后又被安上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直到几年前彻底被关入大牢,再无音讯。 事到如今,王勉把握实权多年,却仍不敢反抗太师一党,着实懦弱。 “本来只要从太师府下手,查证那些侍女的来源,若是有来历不明的,顺藤摸瓜找到线索,也能治他的罪。”王勉回想从前的事,分析其中的原由,“谁曾想,皇城内乱之时,王爷为了平息民愤竟然把那些侍女一股脑地全放了,证据也没了。” “照你说,这事到头来还要怪王爷?” 我不是有意要为司徒昊辰辩解,事到如今,王勉还在为自己开脱,找一些无所谓的客观原因,实则太令人失望了。 王勉没再和我争吵,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说:“秋封,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将王大人无罪赦免。” 我无力地笑了,入宫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策划劫狱也够了。 只不过我知晓此事确实和太师有关,太师一党难以清除,最近又老实得很,实在抓不住对方什么把柄。硬要王勉想办法,他确实想不出来,直接放了我父亲?绝对会被太师抓住不放。 “秋封,你不喜欢朕的时候,就当朕是朋友,如何?”见我久久不说话,王勉再次主动退让,好声好气地同我商量,神情有些卑微。 “你入宫就是为的王大人的事吧?绝不是因为倾慕于朕。” “皇上以为,这宫里的女子,有几个对皇上是真心的?”我笑道,从程肖雅一入宫我就看出来了,她只不过是程年一派安插在王勉身边的眼线,与太师对抗的一枚棋子。 王勉没有生气,也没再吹嘘自己英俊的容貌,而是逗我说:“既知旁人不是真心对待朕,秋封又有何所惧?况且,正因如此,朕才要留你在身边,为朕把把关才是。” “我去,当初你为了德妃关我禁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气笑了,我一时把持不住开始翻当年的旧账。 “德妃……”没想到,王勉一听这名字,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我!”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做噤声状,“对了,死者为大,我们不能多说。” 王勉摆手,示意我与此事无关:“那日朕被吓怕了没来得及思量,诚然与德妃感情不怎么深厚便没多关心。可是现在想起皇儿身上的那块胎记,总觉得奇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药力所为。” 我大惊,又想起验尸官今日便到了,怎么还没人来回话? “不好。” “怎么了?” “先去皇后宫里。” 如果此事和皇后有关,她知道我请来了验尸官,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那么验尸官就会有危险。半夜里,皇后如果不在自己宫中歇息,此种假设便应了大半。 路上,我吩咐巡逻的侍卫:“你,派几个人去德妃灵柩前看守,出了问题立刻着人向我回话。” 那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等赶到疏影宫的时候,屋内亮着灯,我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在吗?”我在屋外高喊。 “这么晚了?谁来了?” 皇后立刻出门迎接,穿戴整齐,脸色从容,没有丝毫破绽。 王勉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么晚了,皇后还没睡啊, 妆都没卸。” 皇后有一丝惊颤,立刻只手抚摸头发,说是在小皇子那待了许久,回来便心心念着,自己多年无子,甚是喜欢孩子。这一想,便思虑到了深夜。 “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是爱忘事。”皇后干笑了两声,请我们进去坐。 第七十二章 闹鬼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么晚了,皇上和贵妃怎么来了?” 皇后不慌不忙地为我二人斟茶水,言语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 我松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若不是司徒昊辰说起此事,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德妃难产,出了事本来也算正常。 就在我思索如何体面地化解这一场误会的时候,方才受我之托去德妃那儿的侍卫来了,一见到我和王勉,便慌慌张张地跪下,嘴里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王勉立刻严肃起来,高声问道:“何事?这大晚上的,难道还有人作乱不成?” 于此同时,皇后手握手帕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我同她对视一眼,随即迅速将目光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侍卫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不好了,皇上,闹鬼了!” 王勉一怔,随之怒喝:“胡说八道,乱力怪谈,尽是胡说!朕就不信,在这堂堂皇宫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一准儿是有人装神弄鬼,若是被朕发现,决不轻饶!” 侍卫连连磕头,哆哆嗦嗦地说:“皇上说的是,可是,德妃她,她明明躺在那里头,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啊!” 话到此处,侍卫都快被吓哭了。 王勉听闻此言,脸色骤然变得凝重,眼神中甚至还闪过一丝慌张。 他素日里胆子最小,若是真有什么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怕是要将他吓个半死。况且德妃离世那日,王勉便晕倒了数次,又对德妃之事不甚关心。 “咳咳,德妃突然失踪,必定不是诈尸,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王勉佯装镇定,之后转身看向我,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依朕看,贵妃娘娘聪明伶俐,胆识过人,不如就将此事交与贵妃娘娘查办。国事繁忙,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霎时,我只觉得血气上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废柴,一遇到难办的事情就交给我,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哼,纵然我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无意间,却看见皇后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拒绝,思前想后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承蒙皇上厚爱,但是众人皆知,后宫之主乃是皇后,臣妾独揽此等大事恐怕不妥,恳请皇上能允许皇后与我一同查办此事。” 王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不让他去,谁负责这件事都无所谓。 我带上皇后,也并非要治她于死地,而是企图从更多的破绽中找到真相。如若此事真的和她有关,我还真不一定治她的罪。 疏影宫外,我特意问了一遍:“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吧?” “啊?”皇后搓着手,明显有些紧张,“不知道贵妃所指,是何事啊?” 既然她装不知道,我也无话可说,便淡淡地回道:“嗯,和你无关就好。” 一行人一路默默无语走到了德妃生前居住的地方,果不其然,我请来核验德妃死因的人都在,但是因为德妃没了,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让人意外的是,司徒昊辰也早早地候在此处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皇后见了他,怯生生地向后退了几步,低眉顺眼地垂下了头。 “怎么,这么晚了王爷为何还没有歇息?” 他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有些得意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此事并不简单,看吧。” 同我说话时,他与我贴地那样近,原本站在院子里的王勉瞧见了这一幕,很是不悦地走进屋子里来,堂而皇之地问大家:“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啊?” 这时,一位验尸官说话了:“皇上,德妃突然失踪,并非偶然事件。微臣贸然检查了德妃生前使用的床铺,在被子的一角发现了些可疑的粉末,而此等粉末看似无恙,但对于生产中的女子来说,如同剧毒,会使产妇血液缺氧、无法呼吸而亡。” 王勉本来吓得不轻,被他这么一说,倒缓和了几分,严肃地问:“照你这么说,德妃是生产期间被人毒死的?” “没错。”司徒昊辰抢答,又补充道,“德妃生产期间,除了产婆之外,接近过她的只有二人,那就是皇后和贵妃娘娘,臣弟以为,只要一一审问,便知是谁动了手脚。” “不是我!”皇后突然大叫一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发觉到自己失态,皇后降低了声调,小心翼翼地对王勉说:“皇上,臣妾虽然在德妃生产时进来过,可是当时您是知道的,臣妾没有理由加害德妃。” “至于贵妃娘娘……”皇后微微颔首,怯生生看了看我,又对皇上说,“当日臣妾与她一道前来,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虽然德妃生前与贵妃有过不愉快,但贵妃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想来,此事也不是她干的。” 我?!有一万句mmp等着她,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司徒昊辰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姿态。 我恍然大悟,这俩人,怕不是合起火来对付我吧?我真是,一天到晚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到头了没落着半点好,还要被人加害。 得,我认命了。 “摊牌了,是我干的,行了吧?” 我举起双手,一脸地无所谓,承认了根本莫须有的罪名。 王勉看出了我的不满,知道我故意闹事,不耐烦地批评我:“秋封,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让朕省点心?” “行了,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做,到头来都是我的错。” “走了,找不到凶手就来抓我,我在仙女阁等着。” 说罢,我便转身扬长而去,留下十几号人不知所措。 哼,一群饭桶和王勉一个废柴,还有皇后那个SB,关键时刻为了洗清嫌疑竟然把火往我身上引,看我以后还帮你? 身后,司徒昊辰起身拍了拍衣服,对王勉说:“皇兄,时候不早了,臣弟也先告辞。” 第七十三章 跟我走吧,皇宫不适合你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喂!”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司徒昊辰追上了我。 我今日实在是不想理他,他来这,除了把一缸浑水搅得更浑,根本没有帮上任何忙,纯粹一清清白白的旁观者。 “怎么,生气啦?”他快步跑到我面前,倚在门口的砖墙上,挡住我的去路。 “我哪敢啊?你们都是皇上,是王爷,是皇后,我哪敢生你们的气啊。”我阴阳怪气了几句,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就算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没资格生气啊。” 刚才贱笑着的司徒昊辰突然正经了三分,解释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逼皇后开口,到了现在,你还没发现她是什么人么?是一个为了排除异己不择手段的人!” 看到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王爷这会儿怎么包青天上身、正义感来了?皇后再坏,比得上你三分?” “啧,王秋封,你还别不领情,我这都是为你好。” “谁说我不领情?谢过王爷的好意了,王爷请回吧。” “你跟我走吧。”他伸出手,可笑的是,我竟然在他眼睛里看到几分真诚,“咱们私奔吧,皇宫不适合你。” “哟,王爷当真舍得,放弃如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跟着我一个女子去上街要饭、过苦日子?”我有意要调戏他,看他怎么接。 没想到他却说:“再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有什么不舍得的。” 我赶忙打住他:“对不起,我不舍得。” 虽然这样,他又会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人了,但这无疑也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如果王爷仍旧对我有意,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咱俩没戏。希望王爷早点娶妻成家,也不必像如今一般没见过女人的饥渴模样。” “哼。”他停顿了一会儿,随之冷笑,“王秋封,你以为我缺女人吗?” “谁知道你,和我有毛关系?” “你就装傻吧。”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猛地从背后抱住我,“秋封,你别骗自己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如何地爱你,你却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放开 。”我有些慌张,拉扯着他的手,“你先放开我,若是让皇上看见了,仔细你的皮。” “我不怕,我死都不怕,就怕没有你。”无论如何劝说,司徒昊辰都不肯松手,一如既往地碎碎念着他最擅长的土味情话,听得我浑身发麻。 他将我拖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别院,不由我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死变态,此情此景,我又想起了初次入宫时的那个夜晚,在死胡同里撞见他欺辱宫女,也不知那宫女后来怎样,多半是被他杀了。 “只要你一句话,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安安全全地离开皇宫,并且让王勉永远也找不到你。”这次,他对于自己的兄长直呼其名,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兄弟不和,为什么平日里四下无人还要做样子? 司徒家的二兄弟,一个懦弱,一个变态,令人唏嘘不已。对于王勉来说,留下我只是帮他分担一些工作,我们的关系更像伙伴。而司徒昊辰这个大疯子,看过了他那些令人作呕的“宝物”,我一直在担心他会不会把我做成标本。 “王爷,你知道吗?如果鸟儿习惯了笼中的生活,那么自由对她而言就已经不再重要了。”我随后就是一个哲理小故事,想必他也能听得懂。 他面无表情,手掌慢慢地滑到我的脖颈处,然后用力。压迫感随之而来。 “王秋封,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他低声怒吼,眼里的不甘心全然化作了力气用在我的脖子上。 伴随着一阵阵的窒息感,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 我终于明白,对他而言,我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死在他手下的那些女人都一样,可以羞辱,可以肆意玩弄,也可以弃之,杀之。 他骤然松开手,慌张地抚摸我的脸颊,吻我的额头,嘴里念叨着:“秋封,秋封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又任凭他将我抱起,放在床榻上。 “王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如此对待我,秋封当真是承受不起,还请王爷放过。” “不,不是这样的。”他伏在我身上,握住我的手,一遍遍地解释自己刚才为何如此冲动,并表示以后不再如此。 旁的我不知道,这人心理大概率有问题,多多少少有那个大病。 “别费心思了,我要留在皇宫,不会跟你走的。” “好,不走,不走。”他什么都答应,却又总是想得寸进尺,“那我留在皇宫陪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疯癫过后的司徒昊辰像个爱哭的小孩,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人。 猛然间,我用最快的速度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抓了两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地血痕。他没有反抗,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任由我报复他。 我,王秋封,不吃哑巴亏。 第七十四章 水落石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当日负责接产的嬷嬷们,一个都没有逃过酷刑。 看着皇后没事人儿似的,不痛不痒站在一旁,我的心中甚是酸楚不是滋味。私下找到了司徒昊辰,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皇后的药是你给她的,我让你去向皇上承认错位,你怎么说?” 他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为何不直接除掉皇后,趁机保你上位呢?”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皇后是王勉发妻,就算杀人的罪名被实锤,也不会得到实质性的惩罚。我根本也没想惩罚她,只是想让她尝他人之痛痒,别再一意孤行,如此自私。 “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从来不干。” “没让你干。”司徒昊辰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器,邪魅一笑,“我帮你干。” “你应该知道吧,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霎时我就想起了他赤身裸体与当年的淑妃缠绵于床榻的场景,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反驳道:“得了吧,你那是为了你自己。” 他笑笑不说话,我自觉无趣,主动离开。 三日之后,王勉同我说了德妃一事的调查结果,皇后因为投毒害死后妃已被处置,关入冷宫,没有诏令不准走出疏影宫半步。 我笑了,疏影宫十年如一日冰窖般地凄凉,难道不是本来就是冷宫么? 厚葬了德妃之后,我恰巧路过疏影宫,有心进去看看皇后,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我不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只是想让她少点戾气,好好做人。 只是,在窗外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便戛然止步。 “你挺厉害啊,我让你除了德妃母子,你却留下来一个祸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我也没想到那婴儿会活下来……” “你没想到?是某人动了私心了吧,以为把孩子养在膝下,皇上就会多看你一眼?还是你母爱爆发,见了孩子舍不得?” “王爷,我没有。” “啪!”重重的巴掌声传出来,伴随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质疑,“没有?为何那日将剑锋引向贵妃,她也是你能碰的?” “王爷,臣妾不敢。” “你最好是!”司徒昊辰教训完皇后,话锋一转大喊道,“外面的,进来!” 啊,这是说我呢? 如今我站在门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看到是我,司徒昊辰还有些惊讶,随即扬起唇角隐了过去。 我猜,他应该觉得刚才是程肖雅在门外。 “我来看看皇后娘娘。”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俩。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得就是他们。 皇后趴在地上,披散着头发, 红肿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嘴角溢出汩汩鲜血,看上去狼狈之极。 司徒昊辰只是笑,脖子上的抓痕清晰可见,却依旧穿了低领的内衫,这家伙倒是不怕别人在背后嚼舌根。 “王爷,您的脖子,稍微有点不太雅观,可否遮一遮?”我提议道。 “哦,贵妃娘娘说的是这啊。”司徒昊辰摸了摸脖颈,一脸坏笑地说,“家妻如狼似虎,情到深处无意间抓了本王,本王爷权当这是幸福的痕迹,没什么好羞耻的。” 我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皇后娘娘,你白白害死了一条生命,皇上关你几日禁闭,不冤吧?”我低头去做皇后的思想工作,德妃再坏,罪不致死,还望皇后心中有杆秤,知道轻重。 她流着泪,一侧脸紧紧地贴在地上,愣是没吐出半个字。 司徒昊辰拉着我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高声说:“皇后娘娘身体不好,还望贵妃不要打扰,最好是能不来就不来,免得出了什么事和贵妃沾上干系。” 我冷笑道:“你如今装起好人来了,刚才你同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人是你杀的,你可知错?” 对方摇头,口中理直气壮:“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留在你身边多一天我都不放心。肃清后宫,贵妃娘娘又少了一件烦心事,岂不美哉?” “后宫没了个跋扈的人,我反倒觉得不自在。”一来没人和我斗嘴了,二来德妃走后,剩下的人当中脾性最大的就是我,我再次成了被讨厌的那一个。 王勉日日挽着程肖雅,如同新婚夫妻一般恩爱甜蜜,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第七十五章 程肖雅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刚一离开疏影宫,出门便撞见了迎面而来的程肖雅。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冷孤傲,身后跟了几个丫头。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她怀里还抱了跟孩子。 “你这是……” 我不但惊讶与突如其来的婴儿,关键是程肖雅的清高气质完全和“母亲”二字不沾边,孩子突然出现在她怀里甚至还有些突兀。 她见了我,礼数一样不落,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尴尬地讪笑道:“这是小皇子,皇上嘱托我照看一段时间,刚从德妃那边的奶妈那抱来的,这会儿睡着了。” 我立刻意会。 皇后犯了事,抚养孩子的好事是轮不到她了。程肖雅性子虽然冷清,但奈何得皇上宠爱,又备受信任。抚养小皇子的重任,多半落在她身上了。 “这是好事啊。”我带了几分羡慕的眼光,恭喜她,“皇子平日里有奶妈婆子们照看,你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我说,不必拘谨。” “多谢贵妃娘娘。”程肖雅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却显得有些无奈,对怀中的小孩束手无策。我赶忙匆匆道别,生怕她下一秒就把孩子给我。 一路上,司徒昊辰强忍着笑,狗皮膏药一般地跟在我身边,穷追不舍。待我回到仙女阁,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贵妃好像不是很喜欢小孩?” “非常不喜欢。” “那你就不担心小皇子被立为太子,肖娴妃跟着上位成了皇后?”司徒昊辰试探着问,字里行间弄弄的绿茶味似乎有意要激怒我。 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程肖雅一旦成了皇后,程年一派必定得势,而程年的背后正是他司徒昊辰。将来如果小皇子司徒枫真能成为太子,对王爷、程年一党有百利而无一害。 “其实,你也可以把小皇子接过来抚养。” “做梦!” “唉,秋封啊,你这个性子,素来不知道妥协。”司徒昊辰感叹道,“如果没有我,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言语之间,不就是在暗示我不懂得人情世故。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不屑于争宠。旁人用尽了手段、拼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我从来不放在眼里。争宠是为了什么? 金钱,权力,这些我都不稀罕。 “你本来可以把皇兄哄得高高兴兴,天天往你宫里跑,可是你没有。”司徒昊辰摇了摇头,却又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 “你想太多。”我翻了个白眼,闪身进到屋里。 翠红和肃由立刻为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八卦的神情,翠红兴冲冲地说:“娘娘,您有没有听说,皇上他……” “他怎么了?” “哎呀,他又封了一位妃子。” 我攥着手绢的手突然停住,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怎么没听说啊,封妃是大事,怎么也不派人昭示六宫?” 翠红说:“咱们也是听旁人说的,封妃大典还没开始呢,只是定下了日子。” “无所谓咯。”我撇撇嘴,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勉是皇上,他想干什么也不必问过我同意。这次,多半又是好色成性,一时脑热封了个宫女做妃子。 随他去吧。 几天之后的封妃大典上,王勉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杨总管在一旁替他宣读诏书,听到名字我算懵了,怪不得王勉不敢看我。 诏书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皇帝侍妾潘美人,贤良淑德,端庄貌美……” 听了几句我只想吐,方才我还奇怪为何潘美人打扮得如此华丽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原来今天的主角是她。但是,贤良淑德,端庄貌美? 貌美倒是真的,可后面的形容词跟她完全不搭啊?后宫佳丽上百,潘美人算是最放纵的一个,不仅勾引皇上有一套,平日里还与官兵侍卫下人们眉来眼去,旁人都看在眼里。这也能封妃,不知道王勉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事情到这还没完,接着杨总管又宣读了另一份诏书:“肖娴妃,为人谦卑,端庄持重,协理六宫事数月,又身为皇子养母……今封为贵妃,与王贵妃一同理六宫事。” 我去,原来今日晋封大典最大的赢家是她!程肖雅真的是一路躺赢,啥也没干就成了贵妃! 事到如今我不禁感叹自己,出道即巅峰,再也没有机会晋位了。 第七十六章 太师又在搞事情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倒是求之不得。 程肖雅本来就得皇上宠爱,如今有了儿子,又得了权力,后宫大事,自然悉数落到她头上。同位贵妃的我,倒是成了大闲人。 王勉的贴身侍卫一日来请三遍,说是要我陪同皇上早朝。 我推说:“又肖娴贵妃呢!” 侍卫又说,另一位贵妃照看皇子不方便,希望我能多体谅皇上。 笑了,我反问:“皇上还需要人体谅,那让我们这些做后妃的可怎么活?潘美人不是才封了妃,为何不让她陪同皇上早朝去?” 侍卫解释:“皇上说了,不体面。” 笑死,人是你选的,如今倒嫌弃别人不体面。王勉啊王勉,凡是都是你的道理,旁人说不得,倒也躲不起了么? “无论如何,不去。” “啊这……”侍卫有些为难,愣了半晌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贵妃娘娘,请待我去会过皇上,再做打算。” 不多时,他便又回来了,说着:“皇上说了,如果您执意不去,他就亲自来请您。” 我调侃道:“哦豁,我还以为他会叫人把我绑了去呢。”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悠哉游哉地溜达着去了正殿。 今日的气氛好像不对,大臣们各个正襟危坐,为首的几位老臣脸色不怎么好,尤其是太师。王勉虽然看上去高高在上,可是却一脸的下不来台。 “怎么了这是?”我一来便坐在他旁边,靠在耳边小声问他,“什么情况?” “皇上。”不等王勉回我,太师便发话了,“既然群臣皆以为此事有欠妥当,还望皇上顾及皇家颜面和朝廷威望,三思而后行啊。”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师满脸忧愁,问他,“太师所为何事?”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啊。”太师捶胸顿足,一副为国家大事操碎了心的模样,如果不是演的,实在没什么更好的解释。也有可能是我瞎了。 “前几日封了妃位的潘美人,实在是德不配位啊。” “此话怎讲?”德不配位的多了去了,潘美人的作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王勉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封了?谁能左右得了! 太师义正言辞地讲:“想必贵妃娘娘也略有耳闻,潘美人原是王爷府上的一个小小丫鬟,这便罢了。可谁知,一查才知道,她原先竟是青楼女子,江州头牌,熟悉她的人并不少。这事如果传出去……丢的可是圣上的脸!” 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潘美人和王勉身上,我一点也不觉得稀奇。潘美人品行如何暂且不论,王勉就好这口,我又拦不住他。 纵然如此,在群臣的压力下,我还是当众问了王勉:“皇上,徐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后者目光闪烁,不敢正眼看我,应声道:“嗯。” “承认就完事了?你总得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还能怎么解释?”一听我如此质问他,王勉急眼了,“她怀了朕的孩子!” 众人一听,唏嘘不已。群臣之间交头接耳,纷纷面露难色。太师脸色更难看,捶胸顿足差点气哭:“皇上,这可怎么好啊?一青楼女子怀上龙嗣,将来孩子出生了怎么办?肯定要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让老百姓怎么看我们?这……难以服众啊!” 我不禁暗自佩服,王勉厉害啊,不仅钟爱来历不明的烟花女子,还能准确无误地使其怀上龙胎。啧啧,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徐大人,事已至此,不如网开一面。”我换了一副面孔,圣母白莲花上身,“潘美人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如果我们为难一个孕妇,那我们成什么人了?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别再计较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太师义正言辞地说,“潘美人不做妃子,我等无任何话可说。可她如今想凭借龙嗣上位,洗白自己的身份,我等皆以为不妥。” “嗯,本宫也以为不妥。”我托着下巴,嘟起了嘴。 王勉神情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是来帮我的吗,怎么替他们说话了? 不过,我太能理解他了。侍妾怀孕,理当为孩子着想。再怎么着,孩子是皇上的孩子,其母亲出身若是不好,皇上肯定要想办法抬高她。 只是不知道太师这是闹哪出,从前他巴不得王勉出丑落人话柄,如今怎么保守派附身,演起正面角色来了?倒是害的我例外不是人。 等等,这波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思虑半天,我还是同王勉商量:“不如先把潘美人藏起来,改日换一个新的身份,以新面貌示众?” 王勉直摇头,说是自打潘美人有孕之后,脾气就大了许多,把她藏起来不让见人,恐怕她会将屋顶掀了。 太师一听,更是来劲:“大伙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如今一个泼妇被封为妃子,实乃国之不幸啊。” 听到心爱的美人被人称作“泼妇”,王勉大怒:“徐大人,你好大胆!” 第七十七章 什么,孩子丢了?(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早朝不欢而散。 太师惹怒了皇上,自知理亏,便没再抓着潘美人上位的事不放。 我看着,这天下早就姓徐了吧。太师插手后宫事,王勉竟然连大气也不敢出,反倒委曲求全,能不动怒就不动怒。 可是仔细想想,太师如果屹立不倒,那何年何月才能救出我父亲? 下了朝,王勉被潘美人叫走了,我独自一人心思沉重地回到仙女阁。想着朝中发生的事,群臣各怀心思,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 我王秋封不见得是什么好人,若非同他们一道,就得学会独立行走,变大变强。 “贵妃娘娘,贵妃……”程肖雅神色慌张地找到我,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心事。虽然她也封了贵妃,但还是习惯对我用尊称。 “怎么了?”我从未见过仙女如此失态,谁能想到素日里一个清高不亲近人的高冷女神也会有这般模样。 她吞了吞口水,惊魂未定地说:“昨夜小皇子本应睡在我房里,奶妈喂完了奶又见他哭闹不止,怕我心烦,于是送到隔壁房间休息。今早一醒来,孩子就……不见了。”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孩子还能丢了?” 她用力地点头,眼圈红红地说:“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奶妈、丫头们也不知孩子的去向。奶妈只说自己打了个盹,一眨眼的功夫小皇子就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啊,贵妃娘娘,我还没敢告诉皇上呢。”程肖雅委屈巴巴,一脸地愧疚和自责,“皇上信任我才把孩子交给我,没想到出了这事,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你先别急。”我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同她商量对策,“小皇子说不定是被原先的奶妈给抱走了,先派人四下悄悄地问一遍。如果真的找不到,还是要告诉皇上,不然的话他后面知道了,也要怪罪咱们。” “嗯……”程肖雅惊魂未定,挣扎在崩溃的边缘,“贵妃娘娘,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她从前最喜欢小皇子,这次没有将小皇子交予她抚养,或许心有不甘。” “有道理。”我让翠红看住程肖雅,别让她四处跑,这个样子若是被旁人看见,又免不了一场议论。 在我去疏影宫的路上,好巧不巧又碰见司徒昊辰游走在园林当中。 若是在平日,我不搭理他就过去了。可是今天,我破例主动同他说话,打探这事是否和他有关系。 “王爷,在林子里散步啊,感觉怎么样?”我微笑而不失礼貌地上前去,说着些有的没的与他搭话。 他扯着树木的枝叶查看果实,时不时地尝一下:“不完全是散步,也看看我种的这些草药生得如何了,你看这书上的小果子,都是名贵的药材。” 药材?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支支吾吾地问他:“那王爷,既然您这么钟情于制药,有没有挖小孩心肝做药引的习惯?”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既然如此,可见此事与他无关,我打着哈哈敷衍:“啊,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你这么坏哈哈哈……你没有就好。” 说罢,我转身要走。 他拉住我的衣袖,打量着我:“王秋封,我发现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哪有?”我心虚地摇头,“没事,没事,我只是路过这里。王爷您继续采药,我得去看皇后了。” “这么着急?你昨天不是刚去看过她?”他思索着,看样子不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对呀,我日日去看她。”我假装镇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皇后一个人太过孤单,我每日去一会儿,只当陪陪她。” 第七十八章 什么,孩子丢了(二)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慢着,你今天怪怪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司徒昊辰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本想搪塞过去,可是司徒昊辰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事已至此,我本想直接告诉他,但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试探他:“真不是你干的?” 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回想刚才我说过的话,终于面色凝重地看向我:“秋封,你老实说,是不是皇子出事了?” “这倒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哎呀,皇子只是不见了,我这不是来找了嘛。”我试图掩盖问题的严重性,与此同时,还幻想着小皇子有可能被藏在皇后的宫中。 司徒昊辰没说什么,立刻带我去了疏影宫搜查一遍,在皇后不知所以的眼神中进来又出去,一无所获。 “肯定不是她干的,她没那个胆子。”司徒昊辰很笃定,就他和皇后打交道的经历而言,皇后好像确实没什么害人的胆子,都是他在背后指使。 “那怎么办?” 我这时候才有些慌张,如果不是皇后干的,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奶妈,如若再找不到,必定是被旁人给偷走了。 “再等等。”司徒昊辰面无表情,嘴上却很笃定,看了也无意禀报皇上。 可是等着等着,负责去寻找奶妈的人就来回话了,奶妈也带了了,一哭二闹,表示对此事根本不知情,小皇子不知去向,她也很伤心。 看样子不像是装的,我嘱咐道:“出去不要乱说,仔细你的脑袋。” 然而,好景不长,待我再次到了程肖雅寝宫的时候,噩梦终于来了。王勉大摇大摆、笑容满面地走进了屋子,说是想念皇子,特来看望。 “呃,皇上来的不凑巧。”程肖雅擦了擦眼泪,含糊其辞地说道,“小皇子,被奶妈抱去……去游园子了,这会儿不在臣妾宫中。” “不急,朕就在这里等着。”王勉悠哉游哉,不拘小节地坐在程肖雅的床沿上,脸上依旧挂着期待的笑容,可见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程肖雅则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我,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哈哈哈,有什么话是朕听不得的,难道你们姐妹之间还有秘密不成?”王勉乐呵呵的,见程肖雅叫我去屋外,也没多想。 我笑着回他:“皇上不懂,是女人之间的小秘密。” 话虽如此,可此刻我真的心疼王勉,自己的孩子丢了还被蒙在鼓里,我也帮着程肖雅隐瞒此事,实在是愧疚万分。 一出屋门,程肖雅便紧张地抓住我的袖口:“贵妃,怎么办?” 我严肃地说:“你可想清楚,这不是小事,实在不行就直接告诉皇上。” 她绷紧了脸,坚持道:“不行,绝对不行,如果皇上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怪罪于我。别说是关我入大牢,就算是禁足也不成,太耽误事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贸然问道:“耽误……什么事?” “哦,没什么。”程肖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闭口不谈刚才的事,“反正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小皇子。” “可是,再加派人马去搜寻,一定会被皇上察觉的啊。”我不是有意泼她冷水,而是她的想法本就不现实,在王勉的眼皮子底下大动干戈去找他儿子,他会不知道? 我俩一言一语,拉扯了几个时辰,最终还是没想出办法。 王勉等不及了,干脆走了出来,不耐烦地问:“奶妈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带小皇子回来?” 可巧此时刘嬷嬷从厢房出来,王勉叫住她:“欸,你不是带小皇子游园去了吗?” 刘嬷嬷身子一哆嗦,我也跟着吓出一身冷汗。 程肖雅知道瞒不住了,一脸绝望跪在王勉跟前:“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第七十九章 选秀,我怎么不知道?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什么!” 得知了真相的王勉大叫一声,差点气晕过去。 程肖雅泣不成声,跪在王勉脚边,乞求他原谅。与此同时,司徒昊辰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对王勉说:“皇兄,小皇子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刚才已经有了线索。” 王勉瞬间来了精神,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焦急地问:“什么线索?快说!” 司徒昊辰娓娓道来:“臣弟一一审问了后宫所有的下人和侍卫,根据奶妈刘嬷嬷所言,今早上朝之前小皇子还在安睡,刘嬷嬷打了个盹孩子就不见了,可见是有人趁着上朝、皇上不在后宫,偷走了皇子。” “本来,臣弟不想怀疑朝中的大臣,因为他们尚在早朝,没有时间去偷小皇子。但保不齐有人以此为由,制造不在场证明。所以臣弟认为,朝臣同样有嫌疑。” “臣弟审讯了几个值守侍卫,说是上午时分,隐约见一男子怀中抱着个婴儿,神色慌张,于是跟了上去。可是走到外殿,却见那人上了一辆马车。谁会把马车停在宫中?除了居住在皇宫内的人,只有前来早朝的大臣们。由此看来,朝臣的嫌疑非但不小,反而更大了。” 司徒昊辰分析得头头是道,快把我给绕进去了。于是,我忍不住插了一嘴:“会不会是太师干的?” 王勉却训斥我说:“朕知道你同太师不对付,可也不能因此胡乱怀疑,给清白的人安插罪名。” 司徒昊辰抬手停在半空中,示意王勉让我把话说完。 我有些不服气,想起太师在朝中的表现,愤愤不平地说:“皇上,今日是臣妾陪你上朝,您忘了太师是怎么对您的吗?臣妾现在怀疑,太师当时说一些有的没的,又是如何看不惯潘美人晋位一事,没准就是在浪费时间,让皇上没法下朝,这样他的同伙才有更多时间偷小孩吧。”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勉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命人迅速出宫,去太师府打探消息。 司徒昊辰提醒:“徐大人若是不傻,大概率不会把头来的东西放在自己府上。臣弟建议,加大搜索范围,多派人手,全城搜人。” 王勉点点头,急不可耐地备了马车要亲自出宫去寻找皇子,我和程肖雅必定是要跟着的。 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却乱作一团。 皇宫附近还要,远一点的护城河畔,老百姓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神色紧张,一见皇帝的马车,便立刻噤声,闭口不言。 我下了马车,走到百姓中间,礼貌地询问:“大叔大婶,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呀?” “啊,没什么,您是贵妃娘娘吧?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免礼免礼。”看着几位中年人欲言又止,我觉得他们是有口难言,想说又不敢说,于是拍着胸脯保证,“既知道我是贵妃,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替你们做主。” “这……”刚才那位大叔有些为难,探头看了看我身后的轿辇,又面向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皇上要举行选秀么?负责办事的人还在城外搜罗女子,没想到皇上和贵妃急不可耐,这会儿就出来了,是要亲自挑选宫女么?” 看到大叔怯生生的眼神,我疑惑地眯起了眼,嘟哝着:“你搞错了吧,什么选秀?” 旁边几个人见我摸不着头脑,解释说:“是朝中的大臣奉了皇命来民间选秀,贵妃怎会不知?” 对啊,我怎么不知道? 除非,是王勉偷偷选秀,没告诉我。 我回到马车上,揪着王勉的耳朵下车来同老百姓对峙。百姓们见了皇上本来还有些害怕,但见此情景,家庭地位一目了然,便不再害怕王勉。 第八十章 诶,你不是王五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没有的事!” 一听说选秀,王勉对天发誓,保证这件事他全然不知,肯定是有人偷偷以他的名义欺骗老百姓,迫害民间女子。 在场的大叔大妈听懵了,与此同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愈来愈多。 王勉脸上有些挂不住,高声解释说:“有人以朕的名义欺骗民间女子参与选秀,这件事与朕无关。这些年朕的名声全被这些人贩子败坏了,这次,朕保证查个水落石出。” “人贩子?” “这么说来,选秀是假的?” “哎呀,可是我已经让小女去了呀!” 百姓听了王勉的话,唏嘘不已。有人在为自己已经送出去的女儿担忧,但无疑,此前大家都对皇帝选秀一事深信不疑。 到底是谁干的? 他能够伪造皇上的文书,难道还能发动各级官员么? 我趁机提高了嗓音问大家:“那你们知道是谁负责这件事么?是谁与你们挨家挨户联系的?” 大家纷纷说是地方官如何如何,反正很正规。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人群后方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悄悄溜走。 “站住!”我指着他高喊,同时发动百姓,“抓住那个人!” “谁?”大家纷纷回头看去,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那个人,“对,就是他,就是他和我们联系的,说是皇上正在组织选秀!” “大家快抓住他!” 眼见那人就要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司徒昊辰突然出现在后方带着人包围,百姓和官兵将那人团团围住,堵得水泄不通。 我缓缓走到人群中央,抬起那人的脸细看,惊叫道:“你不是王五么?” 是与夏国交战时,从营帐中撺掇我谋害司徒昊辰的那个人,临行前我和王勉去关他的那间拆房找过,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今,他不穿盔甲,穿的是粗布麻衣,和寻常百姓并无二致。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人一直在欺骗我。 特别是看到王勉茫然的小眼神,根本不认识这个自称王五的人,也不可能交给他一些秘密任务。所以,他绝对不是皇上的人。 既然他从前借皇上的名义妄图加害司徒昊辰,可见也不是王爷的人。 王五的眼睛圆溜溜地转,坚称自己本名就是叫王五。我气不过抽了他一巴掌,怒吼道:“是谁指使你的?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司徒昊辰面不改色,恶狠狠地说:“小子,再不老实交代,打在你脸上的可就不是贵妃娘娘的纤纤玉手了。你之前在军营谋生,知道本王对待叛徒的手段吧?” 听到司徒昊辰这么说,王五吓得直哆嗦:“王爷,王爷,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也是被人蒙骗的,是一个京城的大官,给了小的五百两银子,让小的替他办事。” “什么大官,是谁?” “别听他胡说!”司徒昊辰抽出佩剑,砍断了王五一条胳膊,“他如果是无辜被人蒙骗的,手中怎么会有皇上的诏书?” “啊!”王五痛得嗷嗷直叫,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冤。王勉不认识他,足以说明他之前手中的信件都是伪造的,敢假传圣旨,本就是死罪。 血液喷涌,王勉吓得捂脸不敢看。 司徒昊辰继续追问:“快说,如果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剩下的胳膊和腿,就保不住了。” 与此同时,之前被他蒙骗过的百姓也纷纷职责,把手中的菜叶子丢到他脸上:“快说呀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对,就是他带走了我们的女儿!” “求皇上、王爷为我们做主啊!”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王五敢这么做,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第八十一章 不,不要抓他!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群众愤慨,王勉束手无策。 但有了百姓的呼声和支持,他显得底气足了许多:“把他抓起来,押回去审问!”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王五控制住,押上了马车。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不,不要抓他!” 周围的人纷纷奇怪地看着我,表情里说不出的嫌弃。王勉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埋怨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他的面子。 我讪笑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事,王五有罪,怎么能让他上马车?理当押着他游街,也让老百姓记住他,免得以后再被他骗。” 听闻此言,百姓再次高呼,纷纷扔出手中的鸡蛋砸向王五,王勉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低声提醒:“如此便罢了,得找个机会放了他。王五只是一个小角色,咱们得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大人物,才能找到真相。” 见王勉不是很服气,我故意挑衅:“有些人可是敢伪造皇上的手迹呢,若如不查个清楚,皇上最好承认那些信是您亲自写的。” 这下他慌了神,对天发誓:“朕敢保证,那些东西绝对不是出自朕之手,也并非朕授意的。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我含笑道:“圣上英明。” 这句夸赞果真很受用,回去之后王勉就着手派人对这个自称王五的人进行审讯,并且全程亲自盯着他。 贴身侍卫楚瑜低声提醒:“那,皇上,小皇子的事……” 王勉被这件事折腾了一天,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干,于是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想让我带人去寻找。 我思量片刻,提醒道:“这个王五出现的这么蹊跷,没准小皇子失踪的事也同他有关,臣妾以为现在应当优先从王五下手,同时加派一些人手寻找便是。” 王五其人来历不明,嫌疑很大。过去发生的很多事都疑点重重,好不容易抓住了他,我急不可耐地想弄清楚。 而且,目前小皇子失踪一事没有任何线索,就算所有人都去寻找,也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般瞎转,效率不高。 王勉觉得我说的有理,又是派了两拨官兵分别从城内城外挨家挨户地搜寻,司徒昊辰带着人亲自去拜访参加过早朝的那些大臣的府邸,毕竟他们嫌疑最大。 话虽如此,但我实在搞不懂,大臣偷孩子干嘛? 我心中的第一嫌疑人自然是太师无疑,可是我却想不出他作案的动机,最主要的是,现在没有证据,更不能无端怀疑他。 太师虽然权倾朝野,可是明面上与王勉甚是和睦,王勉也没有要与他对着干的意思。即便如此他也要偷皇上的孩子,难道只是想让皇家无后? 但如果不是他,别人偷孩子,就更没有道理了。 此时,审讯王五的狱官已经用上了极刑,王五痛得哀嚎,想说什么却紧咬着牙闭口不言,半个字也没吐,一问还是早些时候在街上那些说辞。 “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很有钱,他给我钱,让我去城外骗女人。”王五惨痛地咧着嘴,血渍黏在嘴角,看上去甚是骇人。 “那从前的事呢?蒙骗贵妃,该当何罪?”狱官拿起手指粗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王五的胸膛上。 没想到,吃尽了苦头,王五却笑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的从前从来没有见过贵妃,又何来蒙骗?” 我心中一惊,这个人的确做了坏事不假,城外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但是他说从未见过我,这……以前在军营里的那位,莫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如此晾了他几日,一日凌晨,我没和王勉打招呼,径直走到了地牢里。守卫的士兵见我来有些惊讶:“贵妃娘娘怎么在这个时间来地牢?” 我淡定地答:“皇上口谕,把王勉放了。” 侍卫狐疑地看着我,惊讶地长大嘴巴,但又不得不照做。他慢吞吞地翻出钥匙,走到关押王五的牢房,打开门。 “你小子运气好,走吧。” 王五懵逼。 我温柔地笑道:“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前几日认错了人,误把你当作一个从前欺骗过我的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搞错了。这五十两银子你且拿着,算是本宫对你的补偿。” 王五将信将疑,在我的催促下还是拿着钱离开了皇宫。 至于看守侍卫我都提前打点好了,不会有人阻拦他。 地牢的侍卫一路跟着我,看着人离开之后,不解地问:“这王五罪大恶极,死不足惜,贵妃娘娘为何将他放了?” 我看着远方,淡淡地回答:“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二章 到底是谁在冒充朕?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勉没空过问王五的事,他被选秀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苍天啊,朕的冤屈天地可鉴,真的不是朕所为啊!”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王勉伸出双手,仰望天空。 “怎么了,还没有头绪么?”我在门口稍作停顿,随后走到王勉身边。 我知道他在为什么事而心烦。皇帝选妃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也有人不少人表示自家的女儿已经被送进了皇城。 可是王勉不仅没见过那些女子的面,甚至都没听说过选秀这回事。 这几日,他郁郁寡欢,时不时地发出灵魂疑问:“是谁在冒充朕?” 我安抚道:“皇上不用担心,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上选秀,抓住了那人一定处以极刑!”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朝廷钦点的官员已经到了民间,挨家挨户地问过之后,发现他们的女儿确实不知所踪。此类情况出现一例或许是普通失踪事件,但是很多户人家都遇到了这种情况。 这至少说明,村民没有说谎,确实有人以选秀的名义骗走了他们的女儿。 更加奇怪的事,这些民间女子最后都不知所踪,就算顺着百姓给的线索,也摸不着头绪,那些女孩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不由得再次想起,我入宫的时候,百姓们传言称“皇上每年征三千民女入宫”,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看来传言有一半是真的,百姓真的把自家女孩送“入宫”,皇上却没有见到她们。 这种大规模的失踪案,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不想查下去了,怕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那些被骗走的女孩时刻揪着我的心,让我不得不去这么做。 早在放出王五的那个凌晨之前,我就派了数百侍卫换了便衣游走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观察王五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许是听到了风声,王五并没有出城。 审讯过他的狱官提醒我说:“这个人狡猾地很,贵妃娘娘若想和他打交道,务必要万分小心。” 我自然知道,一个看上去趋炎附势的小人,在面对酷刑的时候却能雷打不动,这人可不简单。 入夜,我在树荫下乘凉。 司徒昊辰与我接头,神色有些凝重地说:“最早派去民间的暗卫传话说,皇城有一大户人家正在招奶妈,会不会和小皇子一事有关?” 我觉得不一定,大户人家需要奶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这事也可以碰碰运气:“想知道是否与此事有关很简单,你派几个女人假装成奶妈,然后叫人跟着她们,看看招奶妈的人会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嗯,已经叫人去做了。”司徒昊辰点头,看来早就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还有一事。”我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你偷放出去的王五,最近总在太师府附近转悠,我早觉得他是太师的人。” 我冷笑道:“果不其然。” 早先王勉无意间说过一句话,被我记在心里。 他说那些信不是他写的,因为他的字很容易被模仿,平时为他代笔的都是内阁书院的人。而皇家的书院多半由太师掌管,所以某位执笔者被太师买通了也说不一定。 既然如此,王五给我的那些信件,也就是太师的意思。 “王爷和太师可有什么过节?他竟然要杀你灭口。”我这才和司徒昊辰说起当年那封信上的内容,信上白纸黑字写的“圣旨”要我趁兵荒马乱解决掉司徒昊辰。 “哼,你忘啦,我放走了他那么多女人,他自然不会甘心。”司徒昊辰细数这些年得罪太师的地方,自嘲道,“况且,徐大人想杀我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由来已久。” “你忘啦?”他又问,与我对视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真诚。 “嗯,忘了。”我如是回答。 “哎哟,秋封哎,那我从前对你那么好你都忘啦?”说起往事,司徒昊辰的脸上挂着笑容,“你小时候玩泥巴差点被你家夫人打,我站出来说是我把泥巴丢你身上的,差点被你老家那群小兄弟打死。” “是吗?哈哈,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尴尬地笑笑,又埋怨他,“你怎么不还手?” “我文文弱弱、白白净净一美男子,能和一群乡野村夫打架么?”司徒昊辰不服气地看着我,脸上多了几分熟悉的傲娇。 第八十三章 竟然有人威胁我!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是真的不记得,只能无奈地摇头。 司徒昊辰很少说起从前的事,如今正儿八经地提起来,还是第一次。不过,我不记得,他也没有埋怨我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说:“秋封,你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嗯?” “和小时候的你简直判若两人,这就是姑娘长大了么?” 司徒昊辰眯起眼来笑着,就好像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但只有我心里明白,我和从前的王秋封真的不一样。她性子更倔强,吃尽苦头也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而我入宫来并非因为害怕挨打,而是根本不在乎这些。 原先我还看不透秋封,嫁给皇上有什么不好?现在我明白了,伴随着心中一丝苦涩而甜蜜的痛,我再也分不清这可心到底是谁的。 “小皇子丢了,你一开始是不是还以为是我干的?”司徒昊辰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开玩笑的说。 “从来没有!”我举手发誓,表情极其认真。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秋封,你真的好好笑……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第一反应是伸手给他一个耳刮子,低声喝道:“你说什么呢?若是被皇上听见,仔细你的脑袋!” 他却一脸淡然:“皇兄再如何,也绝不可能置我于死地。过去的十年里,他数次怀疑我要争夺皇位,都没有拿我怎么样。” “其实我根本不稀罕什么皇位,第一次萌生篡位的想法,是在宫中见到你的那一次,你穿着华贵的服饰走在皇兄身后,成了我的皇嫂。”司徒昊辰回忆着往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客观来说,真正害怕他篡位的也不是王勉,而是太师吧。 突然,司徒昊辰将我向后一拉,一支飞镖恰好从我面前掠过,被擦过的肌肤有些疼痛。我惊魂未定,看着非标正中一颗古树的枝干。 “什么……东西?”我心虚地问。眼看四下无人,莫不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有字条。”司徒昊辰小心翼翼地将那支非飞镖取下来,上面带着一支白布条,打开一看,“上面说——贵妃娘娘少管闲事,不然你的父亲……” “什么?给我看看!”我一把夺过字条,喃喃念出上面的一行小字,“请贵妃娘娘少管闲事,不然的话,您的父亲王大人可要多吃些苦头,甚至丢了性命。” 看完之后,我陷入了沉思: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威胁我! 司徒昊辰以为我吓坏了,拍着我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秋封,这人也就说说,不可能真的动王大人,这后面牵扯的事情太大了。” “不,我是在想他让我少管闲事是指的什么。” “如今你插手过的事无非此二件,一是抓了王五又跟踪其去向,二是关于小皇子的失踪,所以根本不用想,威胁你的人,就是偷走小皇子的人。” “是太师。”我双目无神,自言自语道。 “什么?” “能动我父亲的人,只有太师。更何况,他与我们王家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细数从前和太师见面时的每一处细节,这人虽然表面上恭敬,但实则暗藏秋刀。 司徒昊辰想了想,提议道:“秋封,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情了,做好你的贵妃,剩下的交给我去做。” 我惨淡地笑了笑,这宫里宫外的大事,桩桩件件都指望我,王勉性情怯弱,又见不得血腥,宫里偏不安宁,我哪里逃得脱? “相信我吧,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司徒昊辰扶着我的肩,注视着我的眼睛,对我保证。 “可是,你也会有危险的。” “你担心我?”司徒昊辰骤然露出一个邪笑,匆匆与我道别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走后,我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地院子,嘟哝道:“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管谁去调查此事,都承担了莫大的风险。如果真是太师干的,我恨不得将其拨皮抽筋。 可是此人阴险狡猾,做事根本不会留下证据。 至于司徒昊辰,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到底和谁一伙的?以前种种,他明里暗里地帮助太师,如今主动提议一个人去调查此事,该不会又想包庇太师吧? 我快疯了,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娘娘,天凉了,回屋睡觉吧。”翠红心疼我,为我披了件厚衣服。待我回到屋里,她又劝了一句:“娘娘,有些男人之间的事,您还是不要参与了,免得惹祸上身。” 第八十四章 我没有收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知道翠红一心为我好,也希望保全大家。 但话虽如此,事到如今,我却不能坐视不管。我父亲被至今被关在牢里,那一桩名义上的贪污案两年多来没有一点眉目。 而如今更令我担心的是,那些本来以为入宫选秀却不知被骗到何处去的可怜姑娘。在朝廷和百姓之间,暗藏着一股看不见的邪恶力量。 老百姓怨声载道,民间暴乱四起,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王勉有心治理朝廷,胆识和谋略却都不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断送江山,也见不得太师一脉奸臣贼子作乱。 “贵妃娘娘,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程肖雅急匆匆地跑进我房里,趴在我的腿上掩面哭泣。自从小皇子失踪之后,这个女人就像疯了一般,原先的高冷和端庄荡然无存,当真如同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寡母,一日往我这里跑三趟。 “不是和你说了么?还没有眉目,要找到小皇子,至少半个月。”我并非信口胡说,贼人既然有胆偷孩子,就表明他敢同皇上作对,并且不打算把孩子送回来。 如此查下去,恐怕多有阻拦。 事情落到我身上,我肯定要负责查到底的,只是我与小皇子并无感情,不明白程肖雅为何这般伤心,时而漫不经心地数落她两句:“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哭什么?” 她一听这话,哭得更甚:“贵妃娘娘,你不知道,自从小皇子不见了,皇上再没去过我屋里,整日往潘美人那里去。” 我瞬间来了兴致,半调侃地问:“肖娴贵妃不是不屑于争宠么?” 话里有话,那是自然。不屑于争宠是她自己说的,而凭借程年将军和司徒昊辰的关系,我断定程肖雅入宫只是一步棋,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她委屈巴巴地看我,不答话,我一看便明了,这是与王勉日久生情了么? 好笑!被偏爱的往往有恃无恐,如今那人变了心,却又哭哭啼啼。王勉尚且有几分姿色,得女人喜爱并不稀奇,就是太花心了。 “本宫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我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劝解她,“肖娴妃啊肖娴妃,自打你入宫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皇上并不属于你一个人的,后妃众多,雨露均沾才是常态。” “道理我都懂,可是……看到皇上和潘美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难受。”说着,程肖雅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拭眼泪。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宫中的女人,从来没有自我,可别被爱情冲昏了头,你要考虑你的父亲和整个家族。只有你站稳了脚跟,家族才能兴盛。” 程肖雅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眼里泛起亮光,似乎已经知道我猜透了她的心思。 其实我说完就后悔了,我居然教别的女人怎么宫斗?程年将军于我有恩,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正面人物,我帮衬程肖雅只当是帮程年了。 “不过,还是请贵妃娘娘多想想办法,早日找回小皇子,也免得皇上魂不守舍了。”程肖雅想了想,停止了哭泣,决定和我一同找小皇子。 我笑道:“他魂不守舍哪是因为孩子哦,是被美人勾引的吧?” 一提到美人,程肖雅就气嘟嘟的。潘美人来历不明,传言说她是青楼女子来的。和我们并不走动,倒是也不来找麻烦,本宫表示对她无感。 只是她一朝凭借腹中胎儿封了妃子,倒是引起了其他十数位美人的不满,程肖雅也对此颇为芥蒂。 “不必担心。”我劝慰道,哄着程肖雅高兴,“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狐媚子,能成什么气候?比起她,从出身上你就赢了。” “恕我不如贵妃娘娘看得开,不得皇上喜爱做再多也是徒劳。”她依旧闷闷不乐,像是在自怨自艾,也好像是在映射我。 难道这后宫不是只有我徒有苦劳却没有回报么? 纵然收到了敌人的威胁,有些事我还得去做。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神仙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我。 第八十五章 太师你是针对我吧?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清晨,程肖雅照例称病不陪同皇上早朝。 我若无其事地站在王勉身边,打发着时间,心想反正没有我的事。 可是这次,我失算了。 太师一派气势汹汹,明摆着就是冲我来的。 “皇上,王大人贪污一案,查而不办,这……不太好吧?”太师率先提起往事,谁知道为什么他恰好在两年之后的一个普通清晨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案子。 又有一个大臣附和:“是啊,若是皇上因为王贵妃而徇私情,怕是要落人话柄。” 哦呵呵,你现在才想起来落人话柄,早干嘛去了? 一时之间,群臣争吵不休,有几个人坚持要查办我的父亲,怕是太师早就勾结好的。也有一些人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我父亲从轻处理,毕竟是皇亲国戚。 我被他们吵得心烦,直勾勾地看着王勉,心想: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早不说晚不说,非要当着我的面说,恶心谁呢? “咳咳。”见我不悦,王勉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众爱卿莫要争吵,关于王大人贪污一事,证据不足,目前尚不足以定罪。况且,王大人被抓时,区区一地方县令,何德何能经手那么多银子?之所以查而不办,是要等背后的大人物浮出水面啊。” 王勉说话时,我一直观察下面几位大臣的表情,注意到王勉在说“大人物”的时候,太师的嘴角明显连带胡须抽搐了一下。 我早怀疑他与我父亲的事有关,如今看来,怕是不假。 只是还有位亲王反驳道:“皇上如此言语,怕不是应付我等的说辞吧?王大人曾在先皇在世时任要职,与皇上即位时被贬,若说他有异心,也不是不可能,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是啊,他怎么甘心在江南做一小县令?” “王贵妃揽后宫大权,朝政也多有插手,为了绝后患,还请皇上择日斩了王大人。” 嗯?我当即黑人问号脸,当着我的面说要斩我爹,这合适么? 不仅如此,连皇上看他的眼神也嫌弃不已,诸位大臣纷纷望向他,神情怪异,各怀心思。 “诸位爱卿是觉得朕办事不力了?”王勉脸色冷下来,打量着台下各位,“王大人在牢里关着,他还能跑出来不成!” 众人失语,我庆幸,王勉终于说了句人话。 半晌,太师开口:“皇上,斩王大人并非老臣本意,只是王贵妃势力日渐强盛,如若与王大人里应外合,则对朝廷不利。若不动王大人,请王贵妃不干朝政也可。” 我笑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王勉冷笑道:“莫说贵妃,就算朕,在你们心中有几分轻重?你们可曾把朕放在眼里、把朕说的话当话了?” “臣等不敢。” “哼,徐敏,你辅佐朕多年,朕念你有功,对你处处宽容,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王勉笑着看太师,“今天敢动国丈,明日是不是要了朕的脑袋?” “皇上言重,臣不敢。” “你不敢?朕的后宫事、家事你都要插手,是不是往后朕的吃穿也要过问你的同意啊?”王勉似笑非笑,字里行间都是对太师的不满。 旁人不敢说话,太师也没了架势,一味低头:“皇上言重了,老臣为国事着想心切而已。” “既然你这么关心朕,朕也关心关心你罢。”王勉话锋一转,笑着问道,“昨日听说你府上新来了奶妈,可是哪位侍妾有了身子?” “这……”太师面上为难,大概是没想到王勉对太师府的事了如指掌。 见此情景,王勉笑得更甚:“为何支支吾吾啊,徐大人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难道那奶妈是徐大人请来给自己喂奶的?” 众人闻言,纷纷笑喷。 太师的脸刷地就红了,口不择言道:“正是,正是如此,皇上,老臣久病体弱,这是郎中给的方子,实属无奈之举啊。” 我愣住,呵呵,这老东西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掩盖真相这话也能说得出来? 本以为王勉也拿他没办法,可王勉灵机一动,突然说:“徐大人刚才说久病体弱?不如给你个机会,告老还乡,回家养病去吧,俸禄照拿。” “不,不必了,皇上,这几日,老臣的病明显好转,再有几日就痊愈了。”太师满脸堆着笑,脸上的褶子里藏着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 王勉两手一摊,无奈地看了看我,又转头对大家说:“你们看看,徐大人请的奶妈可真灵啊,尔等以后若是生了什么怪病,大可请教一番。”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只有太师沉默不语。 下了早朝,我谢王勉为我化解了一场危机:“行啊皇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今日口齿这般伶俐,看来是在潘美人那学了不少嘴皮子功夫吧?” 王勉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夸我呢?” “不敢,只是没想到你敢和徐大人当面刚啊。”我竖起了大拇指。 “非也。”王勉摇了摇头,“只是杀杀他的锐气,再放任下去,他就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第八十六章 来自太师的警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可是小皇子没有找到,我也受到威胁了。” 我把那晚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王勉,因为我觉得太师针对我可能和那件事有关。 王勉听完,语重心长地说:“秋封,朕的皇子朕也心疼,可是对朕来说,你的安危更重要。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是不要继续找下去了。” 一番话,让我有些莫名感动。 还没等我哭出来,王勉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找不到枫儿,你再给朕生一个就好了。” what?那我还是去找吧。 在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王勉伸手拦住了我:“就这么不愿意?” “嗯哼。” “你身为朕的贵妃,为朕生孩子才是天经地义吧?” “皇上那么多女人,何苦为难我一个?”我笑道,潘美人不是怀孕了么?还不是因为得皇上恩宠的结果,若非如此,怎不见旁人怀孕? 王勉迎面注视着我,信誓旦旦地说:“朕保证,只要你为朕生了孩子,若是皇子,立即封为太子;若是公主,将来亦可继承朕的皇位。” 我自是惊讶万分,自嘲道:“臣妾之身份,不高不下,还有罪父在监牢,怎敢得此殊荣?若论太子,自是皇后生的皇子才算。” 能说出这话,我也并非没有私心。在这个朝代,立太子绝非小事,万不可凭皇上喜好。我抬举了皇后,实则是不希望德妃、潘美人的儿子被立为太子。 不过,现在看来,王勉也没有这个心思。 他以为我在为旁的事生气,便哄我:“朕知道,王大人的事,是朕做的不够妥当。可今日,朕也当着你的面,把诸位朝臣的诬告、弹劾驳了回去。朕向你保证,就算王大人在牢里,也不会吃苦头,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我倒是信,朝臣虎视眈眈,将我爹放出来了反而不一定安全。 “谢皇上好意,臣妾心领了。” “只是心领么?”王勉还是没有让我走的意思,我倒纳闷,今日怎么不去黏着潘美人,偏要来缠着我。 我仰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昂,是啊,不让你还想怎样?” 王勉被我惊得一愣一愣地,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这就是典型的直男。 我提议说:“既然潘美人怀孕了,怎么着也得庆贺庆贺。不如你拿出十八万两银子交与我大摆筵席,我偷拿走其中的一万八千八百两中饱私囊,反正你也不知道。” 王勉耸肩,不解地问:“发什么疯?朕当然知道你贪污了,你刚才都说了。” “看来只要十五万八千六就够了,一会儿到总务处去领钱。” “这也行?”我本来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却当真了,“不不不,皇上,这点钱怎么够?不如还是十八万两,换成黄金,如何?” 王勉面露难色,紧紧握住拳头,最终还是咬着牙点头:“嗯,不过一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哦。” “好嘞!” 于是,我快乐地跑到总务处领了一笔钱,三句话,就让皇上给我花了十八万两黄金。 置办再大的宴席横竖一百两黄金绰绰有余了,剩下的钱全部进入我的口袋,于是乎,我一夕之间成为了全后宫最富的女人。 不巧,筹备筵席的消息刚一传出去,一出门就与太师撞了个满怀,我后退一步,阴阳怪气地说:“哟,是徐大人,这个时候来宫里干嘛呀?” 太师低声说:“我来找贵妃娘娘。” “找我?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太师肯定没安好心。 “贵妃可否借一步说话?”太师伸手指向我宫里,意思是进去谈。按理说宫里来了客,我是该请人进去喝杯茶,可是太师……呵呵,算了吧。 “不必了徐大人,有什么事在这说吧,本宫还有事要忙。”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太师脸色立刻冷了三分,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但他还是左顾右盼,看了看四下无人之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近日听闻贵妃娘娘爱财,徐某愿倾尽家财换贵妃一笑,不知贵妃可有兴趣?” 我连连摆手,忍不住嫌弃地看他:“别,别这样徐大人,你想吓死本宫。” 太师解释:“娘娘误会了,徐某人只是有意愿同贵妃娘娘达成共识,如若娘娘同意,日后我俩井水不犯河水。娘娘若同意,老臣家中的金银财宝笔墨字画敬请随便挑选。” “徐大人这是与本宫谈买卖?” “不敢,只是寻求娘娘庇佑。”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岂不是认了三分? 太师徐敏其人狡猾无比,这波怕不是来自爆的,而是引诱我同他结盟,待我上了贼船,然后再出卖我。自此,我便会失去皇上的信任。 啧啧啧,太可怕了这太师。 可是他也不想想,像我这种学过马克思主义、思想端正的女子,怎会轻易被他蒙骗? 第八十七章 潘美人是诈胡?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可是后宫最富的女人了!” 只这么一句话,我便劝退了太师。 我有十八万两黄金,什么珠宝、字画买不到?我现在就在发愁钱怎么花,搞不好还能买下整个太师府! 所以,钱给了我底气,让我有勇气大骂太师是穷逼,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只是,我想到太师会不甘心,没想到他却不从我这下手了,而是走了旁门左道,通过支持我的对家来与我抗衡。 我本来不想招惹潘美人的,我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倒不是因为皇上的态度,而是我本来就不喜社交,潘美人也从不爱搭理我。 奈何筵席在即,又是借着潘美人怀孕的由头,怎么也得通知她一声。 到了她的院子才发现,嚯,这女人什么都不缺啊。西域进贡的高端布料,从深山老林移栽而来的名贵植物和各色鲜花,冲茶引香,佳酿泡澡,糕饼喂鱼……这个女人,竟然过着比我还奢侈的生活。 我虽然得了黄金,但每日还是吃粥菜,从不铺张浪费,她倒好,过得比我舒坦多了。 见我来,潘美人赶忙出来迎着,嘴上客套着:“贵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臣妾早该去请安,近来有些事耽搁了,反倒麻烦贵妃亲自来我这,实在是愧疚,还望贵妃海涵。” “无碍,你既有着身子,也不好乱走动。”我浅笑,表示不在意这点小细节。 “啥?”潘美人一脸懵,尬笑着解释说,“贵妃娘娘是从哪听来的,臣妾没有怀孕,是不是外面有人造谣?” 她这么一说,我也摸不着头脑。这话我明明是王勉说的呀,他还能骗我?再不就是潘美人骗我,可我一看她这肚子,扁平扁平的,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好啊,王勉胆子大了,竟然敢骗我。 奈何他是皇上,哪怕真的有心糊弄我,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编造一个潘美人怀孕的谎言,对他或她有什么好处么? 如果是想提高潘美人的地位,让她在后妃之中屹立不倒,大可不必这么做。谎称她怀孕反而会招致有心之人陷害,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吧,本宫确实听了下人的谣传,信以为真。”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本宫为了庆贺你有孕,已经向总务处支了银子,等着给你大摆筵席呢。” “啊?这不就丢人丢大了?”潘美人虽然长相妖媚,但性格耿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让贵妃这么做,到时候看我出丑?” 嗯?可是第一个对我说潘美人有孕的是皇上啊,怪不得我问他要钱的时候那么痛快,十八万两黄金都给了。原来是哄骗我在先,想拿钱给我道歉? 不管了,反正这样一来,这钱我花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摆宴席了。”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皇上给的是真金白银,改日请工匠打几个金镯子分给姐妹们。” “贵妃把这钱花了,不怕皇上怪罪?”潘美人本事虽大,没想到胆子却这么小。 我哈哈大笑:“本宫日日累死累活忙里忙外,花他几个钱还怕怪罪,日子还过不过了?” 潘美人思虑片刻,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转身拿了几匹上好的丝绸给我:“贵妃娘娘,这是太师府送来的料子,说是西域进贡的,金贵着呢,我舍不得用,今日送与贵妃,还望笑纳。”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是太师府的东西。算了,潘美人一番好意,我也不计较了,当即便令下人送到我宫里。 我打趣道:“潘美人真是什么都有,不缺好东西啊。” 她干笑了两声,略带些无奈:“都是旁人送的,我自己是舍不得买。我打小受穷,后来有了几个钱也不舍得花,总想着,怎么去弄更多钱……”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但还是尽力笑着:“恕臣妾多言了,我这宫里的东西,但凡贵妃看上了哪样,随便拿去用便是。” “本宫怎好白拿别人东西?” “贵妃莫要误会了,这不是施舍,若是旁人来了,我还不送呢。”接着,潘美人把我一顿夸,“只是贵妃理六宫事实在辛苦,况且在臣妾看来,贵妃身上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气质,这正是臣妾羡慕的。” 第八十八章 姐妹们有福同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王秋封,说到做到。 黄金没用上,我真的找宫里的匠人打成了金镯子,给诸位嫔妃都送了去。一来显得我大方不小气,二来又能邀买人心。 又不是花我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程肖雅为人谨慎,见我今日出手如此阔绰,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打量着金镯子,狐疑地问我:“贵妃娘娘,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百分百是个穷逼,于是对她也没有隐瞒,把金子的来头一五一十全说了。 听完,程肖雅的表情严肃起来,再次确认:“贵妃刚才说,潘妃并没有怀孕,此前只是皇上说她怀孕了?” “是啊。” “贵妃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程肖雅反问,不过我怎么知道? 她继续说:“多半是皇上觉得后宫太过安宁,巴不得多出点乱子。” 我摇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她是想说,王勉故意说谎,目的是让嫔妃宫斗?没道理啊,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王勉若真是这么想的,意欲何为啊? 别人的心思,琢磨多了还真令人头痛,我索性不管了,心安理得地花着王勉的钱。 “肖娴贵妃,本宫打了金镯子送来是为了哄你开心的,可不是为了看你忧容满面。”我故意露出点不悦的神情,将目光放在那支纯金镯子上。 “或许,是我多虑了。”程肖雅怕我生气,稍微收敛了些,但依旧不难看出她脸上担忧的神色。只是,她不再主动提起皇上的用意。 我能理解她,人性是复杂的。程肖雅虽然是被家族操纵才入宫来的,但这并不妨碍她会对皇上动心。 也许,此刻纠结的她,正是曾经的我。 她盯着手镯看了许久,抬头问我:“潘美人那边也送去了?” 我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憋着笑回道:“你还信不过我?作为后宫最富有的女人,我怎会差她这点!况且,潘美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坏,大可不必担心。” 程肖雅叹了口气:“唉,贵妃娘娘,您入宫比我早许多,按理说这话不该我对你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任何传言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要……” “我懂,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打断了她的话,笑着接了过来。 程肖雅愕然,惊奇地说:“没想到贵妃娘娘竟是这般博学多识的人,我啰里啰唆说了半天,贵妃只用一句话就囊括了其中的含义。” 笑了,我怎么说也是读过大学的人,比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古代女子们不知道要聪明多少。 不过我还是谦虚地回应:“不过是生活经历所致,不比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啊。” 只是那潘美人,看着并不坏,多半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对了,贵妃娘娘,还有几位美人最近得皇上盛宠,这镯子,要不给她们也一人送上一只,保不齐以后谁得势,不如提早拉拢拉拢。”程肖雅考虑地很周全,只是她若不提,我还不知道王勉最近有了新宠。 “那是自然……”就算旁人不说,我也知道我此刻的表情已经冷到了极点。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了下那几位美人的身份。 后宫的美人没有位份,我不清楚当朝的祖制,但美人一职大约和王府的侍妾同等地位。 程肖雅早就打听清楚了,一五一十地说来:“有两位是太师送来的,一个叫姜梅,年纪比咱们不小,但是长相国色天香,没有男人能拒绝。另一个叫海梨,据说是西域小国来的,容貌很是别致。还有一个是王爷府上来的,叫顾若倾。” 第八十九章 我服了王爷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许是因为久久没有小皇子的消息,王勉又开始把心思放在了女人身上。 三位新晋的美人当中,最令我感兴趣的还是那位来自王爷府上的顾若倾。司徒昊辰的府上,都是一水儿的角色美人,想必这位叫顾若倾的也必定不俗。 “走,去看看吧。”我起身,好奇心隐隐作祟。 “哪的道理?”程肖雅有几分不满,“她得了恩宠,理应来拜见咱们,哪有咱们主动去看她们的道理?一点规矩没有!” 我感叹:“哎呀,年纪越大越不在意这些啦,还是去吧,不和年轻人计较这些。” 程肖雅不情不愿地跟在我身后,最近这个女人的小脾气真是越来越多了。自从小皇子丢了,她比皇上还着急,整日失魂落魄的,说话做事也不端着了。总之,暴躁了三分,有些贵妃的架势在身上了,像我。 三位美人当中,顾若倾最为受宠,如今住在御赐的白海棠园子里。现在园子虽然冷清,但是等春天来的时候,海棠花一开,这地方就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刚入宫就有这待遇,我属实羡慕。不过一想等夏天我那荷花池开了的时候,景色倒也不错。 一踏入顾若倾的院落,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奇怪。”我害怕自己闻错了,猛吸了两口气,顺着气味快步走到窗沿下方。 “怎么了?”程肖雅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关切地问我。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闻到了,这香味好熟悉,好像是……我在王府时就天天闻到,难道是……” 她看着我的眼睛瞳孔猛地一缩,我二人立刻明白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香味,再加上木楞格子窗里传出阵阵暧昧的喘息,我惊得额头直冒冷汗。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这香虽然是司徒昊辰独有的,没准哪日送了些给皇上也不一定,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站在木门前等了许久,抬起来本想敲门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想了想又放下。最后我小声对程肖雅说:“里面的人忙着呢,咱们改日再来吧。” 程肖雅点头,我俩蹑手蹑脚地向院门口走去。 “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 “啊?” 身后骤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回过头去,恰好看见司徒昊辰站在门前,不慌不忙地穿着衣服,胸前裸露的肌肤上尚且余着些细密的汗珠,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 我去,你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刚才的运动量有多大呗?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只觉得血气上涌,头痛发昏,胃里一阵阵翻腾。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扶着砖墙狂吐不止。 程肖雅在一旁不知所措,一边给我递手帕,一边关切地问:“贵妃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啊?” 我摆摆手,示意她扶我出门去:“赶紧走,拜托赶快送我回宫去。” “哦,好。”程肖雅小心翼翼地搀着我,彼时的大家闺秀此刻却像我的贴身丫鬟一样照顾我,令我感激不尽。 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等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到寝宫,一头扎在床上再也起不来。翠红心疼地不行,追着程肖雅要问个明白。 程肖雅在下人面前还是一贯的高冷,不会和我的丫鬟置气。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汗,喂药,按摩。我浑身没了力气,任由他们折腾。不多时,太医也来了,仔细把了脉。 “怎么样啊太医,我们娘娘生的是什么病,怎么出去半日就这般模样了?” “太医,贵妃方才吐了,会不会是中午吃坏了?” 翠红和程肖雅接二连三地追问太医,只见太医收拾好药箱,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深不可测地说了句:“贵妃娘娘这是心病啊。” 信你个鬼! 好在我说不出话来,不然肯定会指着太医的鼻子骂娘。 程肖雅松了口气便闭口不言,翠红看了看他们,不解地问:“太医,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是……心病?” 太医抚着胡须,解释说:“也就是说,贵妃娘娘本无病,你大可不必担心了。至于什么是心病,大约就是抑郁、生气所致,从呕吐的症状来看,多半是生气无疑了,看来娘娘气得不轻。你们啊,还是少惹贵妃娘娘生气吧!” 翠红委屈巴巴地辩解:“我没有啊。” 程肖雅见太医要走,吩咐翠红:“快去送送太医。” 待翠红回来,程肖雅才向她解释:“你也不用自责,这完全不是你的事,你们娘娘啊, 是生旁人的气呢。” “什么人敢惹我们娘娘生气?” 第九十章 他的抱歉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不就来了。” 程肖雅话音刚落,一只男人的靴子就踏进了门框。 “王爷?”翠红接着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肖雅见过王爷。”程肖雅也起身行礼,在王府上学的规矩一样也没丢,就算如今做了贵妃也对司徒昊辰恭恭敬敬,视为旧主。 “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问,“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太医说了是心病,药方子都不给开,王爷不必太担心。”程肖雅一五一十地述说了太医的原话,似乎是在安抚某人的情绪。 一声冷笑传入耳畔,接着,那男人说:“本王担心与否,和你有关?” 前者哑然,半晌才说了句:“恕臣妾冒昧,不该妄自揣摩王爷心思。”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司徒昊辰将下人和程肖雅一并撵了出去,可怕的是,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坚持留下来陪我,可见我平时没有笼络到人心啊。 “好点了吗?”他低着头看我,差点就趴在我脸上了。 我嫌弃地将头扭到一边,虚弱地说:“你来之前是好了些了,见了你又不好了。” 他笑出了声,却没有生气,挑衅一般地问我:“你吃醋了?” “没有。” “真没有?”他扭过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王秋封,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承认自己吃醋了,我便不会再做如此的事情恶心你。” “呵呵。”我干笑着,能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本宫只吃瓜,不吃醋。”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时而扬着一张脸,时而抚摸我的额头,但嘴上却永无休止地说着刺激我的话:“贵妃娘娘,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皇兄他根本就是个喜新厌旧、反复无常的花心大萝卜。” 我拨开他的手,嫌恶地说:“那也比你一天到晚睡自己兄弟的女人好太多。” 他停顿了三秒,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反问道:“你嫌弃我?” “你才发现?” “那,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嫌弃、又能爱上我呢?”他抿了抿嘴,语气贱贱的,竟然凭空生出几分油腻。 “做梦!” 他不甘心地看着我的眼睛,追问:“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在乎我呢?你明明很讨厌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讨厌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是讨厌你,你整个人我都讨厌。”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脸上的骄傲荡然无存,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纠结了半天,他拉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床前。 我慌了:“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与你无冤无仇,受不起你这一拜啊,快起来。” 他摇头,很是执拗:“跪自家夫人不亏。” “我?!”我气得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指着鼻子教训他,“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你的皇嫂!” “不,在我这里不是。”他皱着眉头,眼神却是温柔而脆弱的,“你怎么想的与我无关,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我舔了舔干裂地嘴角,眯起了一只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八岁那年,我同你王家南下的时候。”他半低着头,垂下眼睑,有些哽咽,“那么多年你都忘了,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却嫁给了皇兄。” “怪我咯?”失忆,那也不是我的错啊。如果我当时挨打的时候能想起来王秋封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我也不会答应入宫来选妃了。 “不,怪我自己。”司徒昊辰用力咬着嘴唇,齿痕间渗出鲜血,“怪我不是皇上。”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吗?”最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一直以为我嫁给皇上是为了荣华富贵,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不在乎钱,虽然在皇宫可以锦衣玉食,但如果生在乡下过粗布麻衣的生活我也满足。 他理解不了,所以,直男很肤浅。 “不是,秋封,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眼神总是很真诚,“我只是恨自己没办法保护你,没有勇气把你留在身边。” “真的抱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能挽回你的心,我愿意做任何事。” “哼,说的好听,我让你吃屎你吃么?” “……换一个。” “把司徒家祖传药膏的秘方传给我。”我提出了一个他永远也不会答应的要求,一剂神秘的外用药,竟然能在几分钟之内将伤口抚平,谁能不好奇呢? 第九十一章 祖传秘方到底是什么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你真想知道?” 司徒昊辰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有几分为难的神色,但他却无意隐瞒。 这可是距离秘密最近的一次,我又怎么能拒绝? “我当然想知道。” “你确定?”他又问一遍,就好像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想不想说,而在于我想不想知道一样,真的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哇,王爷你磨磨唧唧的,该不会不想说吧?”我百分百确定想知道,不确定的人是他吧。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严肃地问我:“你知道了以后,不会不理我吧?” 我难以置信:“什么?你把秘方告诉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理你呢?” “这可不是寻常的秘方……”他仍旧有几分犹豫,眼神在向我传达某种信息。 “不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吧?”我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曾经的某种怪异癖好,还有王府地下密室里,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亲自看。” 如此回答,我已经猜出大半,但还是决定一探究竟,随他去看司徒家祖传秘制创伤药的制作流程。 “我出宫的话,还要问总务处领一块令牌。” “不必出宫。” 我正好奇,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小作坊吗?司徒昊辰带着我一路溜达,最终走进了他原先种植草木的那片园林。 此时正值气候寒冷,多数植被毫无生气,但却有几株烈焰般的鲜花骄傲地盛开着,无疑是不怕严寒的品种了。 司徒昊辰不看那些话,而是径直往屋里走。 这片林子占地很大,但屋子却只有那几间,我进去过,无非就是住人的地方,摆了几张床、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字画,不像是小作坊啊。 难道司徒昊辰的药是他本人手工制作的?若真的是这样,我倒生了几分敬佩。 照我说,这么好的奇药,理当量产,造福百姓。 我想着,等我拿到了方子,就开一个制药厂,雇佣穷困潦倒的农人为我做工,药品销往各路郎中的药铺,产生巨额利润,给工人发薪水。 嗯,这不就是资本主义的雏形了?我可真是冰雪聪明。 可是在古代,士农工商,就连老百姓也看不起低买高卖赚差价的中间商,所以我也只能想想而已。 司徒昊辰在墙壁上摸索着,好像触碰到了某个机关,固定在墙上的水墨画连同木制墙板一块移开,深不见底的黑洞呈现在眼前,低头一看,原来有楼梯。 “喏,下面就是咯。”司徒昊辰指着台阶,浅笑着问,“要不要下去看看?” “要不,还是算了。”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因为打小怕黑,我对黑暗有着生理性的恐惧。更何况,黑暗之中往往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 这次,司徒昊辰却一再坚持:“你不是想知道配方么,别骗自己了,你想知道真相,这是你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我不敢言语,他说的对,我的确渴望真相,但又没有勇气面对黑暗。 司徒昊辰笑了,大概猜透了我的心思,主动提议说:“我们多点几盏灯,我寸步不离地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犹豫片刻,我还是点头答应,端着烛台拾级而下。 台阶不多,但走下来之后面对的却是一个黑暗的长廊。这里安静地可怕,我甚至能听见司徒昊辰的呼吸声。 我退缩了,身子不停地发抖。 司徒昊辰猛然拉住我的手,大步向前:“不用害怕,走过这段路你就知道真相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魔鬼的真面目么?” 昏暗的烛光下,司徒昊辰发出了戏谑的笑声,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九十二章 黑暗的尽头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你不会要杀我吧?” 想起从前种种,司徒昊辰无疑是一个冷血的人。就像他口中的魔鬼,充满着欲望和贪婪,将皇帝的后妃视为掌中之物,肆意玩弄和杀戮。 听我如此说,他兀地发出银铃般的冷笑,反问我:“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细细数来,他确实没有故意伤害我,反倒经常帮助我。如此说来,他在我这里,竟还算个好人。我颤抖地说:“确实没有,那我给王爷发一张好人卡。” 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好人卡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很好,但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那我不做好人了。” “……” 接下来的路,奔跑与寂静并存,累的我气喘吁吁,也顾不得害怕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指着一扇生了锈的大铁门说:“到了。” 震撼我全家! 地下通道里竟然藏着这么一扇门,像极了某种秘密武器的加工厂,只看着门上斑驳的锈迹,就让人不寒而栗。 “别怕,打开它,真相就在里面。”他好像在鼓励我,又好像在挑衅。唯一确定的是,我不会亲手打开那扇门,因为:“我没有钥匙啊。” 他伸手触动墙上隐藏着的开关,大铁门自动打开了。 随后,我俩四目相对,不为所动。大门里面还是一片漆黑,我怎么可能第一个进去?万一我进去了,他又把大门关上了怎么办? “秋封,你真的好好笑。”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嘲笑,多半是觉得我胆小,但他之后还是一个人进去,点亮了所有的油灯。 我跟在他身后,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恐怖的画面,没有血腥和尸块,也没有做工的人。呈现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大房间,地面上摆着几个木桶,里面是白色的膏体。 “这是什么?”我问道膏体散发出不寻常的香味,于是主动问道。 “你猜。”他嘴角微微扬起,邪笑着。 我被他吓到了,声音哆嗦,但还是倔强地命令道:“快点说!” 他收起了笑容,抱着手臂,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就在我等不及要发作的时候,他解释道:“这只是一味珍贵的药引,也是抚平你伤痛的药膏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是,用女人皮肤上的脂肪炼制而成的。” 一阵气味飘过来,我忍不住干呕。 虽然那个味道香香的,但我一想到其来源,就痛苦无比,并且觉得恶心。与此同时,我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司徒家的药膏那么珍贵,就连皇上,也只是随身带一小瓶而已。 司徒昊辰换了一副面孔,冷笑着站在我面前,煞有介事地说:“王秋封,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圣人,如果你觉得我残忍,那你自己呢?咱俩半斤八两,不相上下罢了,所以,你我才是最般配的。” “才不是呢,你休要胡说!” “哼,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紧张。”他步步紧逼,将我推到墙角,最后看着我的眼睛,动了动嘴唇,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秋封,我杀人,也救人;而你,从来只想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我反驳道:“置身事外,保全自己,难道就是错的吗?” 他悲哀地摇了摇头,将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里有些失望:“我带你来这,并不是为了让你看到这些,而是想让你找回自己。王秋封,到底我还要怎样做,你才会爱我?” 我吞了吞口水,小声说:“王爷得到了那么多女人的爱,恐怕不缺我一个。” 他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埋怨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接着,我得到了一个突兀的、可怕的、带有报复性的吻。 第九十三章 你把太后气病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别这样。” 等他发泄完怒气,我用力推开他。 他将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长发,温柔地说:“秋封,我们走吧,从这里离开,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 我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所在的地方,早已远离皇宫。 可是我不能答应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我并非不敢做,而眼前这个男人白日里尚且和别的女人云雨,我不能为了这样一个人去颠沛流离。 退一万步讲,若是他后悔了,回来之后皇上也不会过于责备他。而我,万万不会有好下场。是的,我不相信他。 “一个杀人如麻,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就连口中说出的话,也总是那么令人生疑。”我冷眼看着他,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不会和他走。 “那我就把你关起来!”他不服气地威胁我。 “你关啊,你又不是没干过!”我嘶吼,再也不想陷入无休止的纠缠和争吵当中。想起从前他试图囚禁我,委屈加倍,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立刻变得慌乱,不知所措,一边用手帕为我擦拭眼泪,一边连连道歉:“秋封,对不起,是我不好……秋封,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啊。” 这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暴戾,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惹我生气。 此刻,他像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孩子,眼神真挚地看着我说:“好秋封,不生气,是我错了,你惩罚我吧,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我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磕磕巴巴地说:“那你送我回去吧。” “好。”他顺势将我抱起来,离开那个房间,原路返回。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丝亮光。天色不早了,但窗子还是微微透亮。 “王爷歇着吧,我自己回。” “我送送你。” “不必了。” “就送到门口。” 他拉扯着我,终于到了院子外面,却被前来传话的侍卫装了个正着。侍卫不是来找我的,而是着急忙慌地对司徒昊辰说:“不好了王爷,太后病了,吵着要见您。” “什么?”司徒昊辰慌乱,将我放在一旁,便大踏步离开。 “太后病了?”我心脏一颤,已经好久没去向她老人家请安了,如今她病了,我理应侍奉在床前。 宫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太后的寝宫,但大多数被挡在外面,只有皇上、王爷和程肖雅进去了,我来了,倒是也没人阻拦,便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太后躺在床上,指着王勉训斥道:“皇上啊皇上,你是真不让哀家省心,前不久刚送走一个德妃,你又迷上了潘美人,如今又在几位美人之间周旋,糊涂啊。” 王勉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受着:“母后说的是,孩儿知错了。” 太后又说:“你要记住,只有皇后生的孩子,才是嫡子,这些乌七八糟的青楼女子,怎么能传承皇家的血脉?” “是,孩儿记住了。” “皇上纵情,如今居然把太后气病了,以后可要收敛一些。”我添油加醋,阴阳怪气地说,“臣妾以为,身为人君务必要把朝政放在第一位,皇上应当与皇后举案齐眉,不能过度贪恋美色。” 说完,我就瞥见一旁的王勉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母后教训朕,你插什么嘴?”最终,他还是气不过,怼了我两句。 “皇兄这是什么话?”司徒昊辰站在我这边,语气极其不满,“贵妃娘娘是为了皇兄好,若是没有她关照,后宫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吧?皇后怕是也要被您饿死在冷宫。” 太后一听,差点气晕:“皇儿你做的什么孽啊,胆敢把皇后关入冷宫!” 第九十四章 皇后自由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后床前,王勉也没有多辩解。 我一想,不对啊,司徒昊辰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无意间”向太后透露皇后被关入冷宫的事情,为什么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只有在太后盛怒的时候得知此事,才会真的怪罪皇上,并且无论如何也会把皇后放出来。 高啊。 别的不说,司徒昊辰这人还真重义气,皇后是他的盟友,从前没少帮他做坏事,如今得了机会,他还能尽力想办法给她自由。 果不其然,太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愤怒地命令皇上:“皇儿,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后放了,以后也不能欺负她,听到没有?” 王勉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哄太后开心,还是点头答应了。 程肖雅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但又不敢太明显,大概是怕被太后瞧见。我倒觉得她不用担心什么,她如今也是贵妃了,就算皇后出来,也无法凌驾于她之上。因为皇后的心机和胆识远远不如她,在后宫也不得人心。 我全为太后说:“太后莫要动怒,身子要紧。想必皇上也是一时糊涂才将皇后禁足,如今明白过来自然就还了皇后自由,太后不用担心。” 皇后是太后的侄女,虽然不太中用,可太后还是护着的。特别是在她病重的时候,没个亲信在身边怎能安心? 我大体问了下太医关于太后病情的事,又笑着哄太后说:“待会儿啊,臣妾就将皇后请过来,亲自喂您吃药,太后以为如何?” 这番逢迎拍马果然受用,太后立刻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叫我快去请皇后来。 屋外,司徒昊辰跟在我身边,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哄人开心的嘛。” “所以呢?” “你也哄哄我呗。” “你又没病!” “我有病……是心病。”司徒昊辰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没满脸痛苦的表情。 我则嗤之以鼻:“切,懒得搭理你。” 他不服气,追着我一路到了疏影宫,皇后正闷闷不乐地坐在竹椅子上愣神。我进门先咳了两声:“咳咳,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形容枯槁,深如死水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波澜,转而欣喜地看着我:“贵妃来啦,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看本宫?” “是太后病了,点名让你去伺候。”我笑着答,想给她一个惊喜。 “啊?”她的确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能出门去了,惊的是,“太后怎么病了?”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已经问过太医了,没什么大碍,多半是年纪大了,孤身一人,抑郁成疾,并没有实质性的病灶。” 这话说来,我本意是为了让皇后放心,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看着皇后沉下去的脸和落寞的神情,我心想,谁又不是孤身一人呢? 司徒昊辰骤然牵起我的手,面无表情地对皇后说:“话我们已经带到了,皇后自己去便可,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便拉着我匆匆离开。 “你这是干嘛呀?”出了疏影宫,我甩开他的手,跳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不干嘛呀,本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他远远地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 “太后是你亲娘,如今她病了,你理应侍奉床前,做个大孝子,不该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懂?”我数落着司徒昊辰,“可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他搓了搓手,眼睛里有些不可思议:“王秋封,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 接着,他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亲娘,从把我送走的那一刻就不亲了,从上了太师的床那一刻就不是我娘了,她是太后!” 第九十五章 快去把皇上休了,和我成婚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爷,你可真够双标的。” 早先我听他说这宫里的人各玩各的,后宫的女人都背着皇上偷吃,怎么如今又拿太后和太师这事羞辱太后?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司徒昊辰明显有些难受,嗓音也跟着哽咽,“她和谁都行,为什么非要是当初那个想杀我灭口的人?” “王爷,你别这样,你哭了可是我的罪过……”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司徒昊辰这般模样,看得我也跟着难受。 “心疼我就直说。”他稍稍歪头,瞬间就把刚才的情绪抛在脑后,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但他刚才说的话,我不疑有假。司徒昊辰在江南度过了一个没有母亲的童年,虽然我的亲生母亲也早早过世,但王夫人待我还算不错。而后来负责养育司徒昊辰的太妃不亲近人,一心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所以他并没有得到一丁点母爱。 唉,这个可怜虫。 “既然你不想去,不如找个地方聊聊天?”我主动提议,并走到一棵参天大树下面,寻了块岩石坐下。 冬日里,石头冰凉,臀部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司徒昊辰也感觉到了,问我:“要不,你坐我腿上?” 我翻了个白眼,并不领情:“多谢王爷好意,还是算了吧。” 打量着他这纤细的大腿,再想想我百十斤的身子,就算不为旁的,他也难说承受得住。黑夜里,天确实冷,我鼓鼓囊囊穿得像个熊,他却只穿了薄薄一层,冻得直哆嗦。 “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看不起我?” “非也,若是把王爷冻坏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那你就用下半辈子来赔我吧。”司徒昊辰不停地搓手,声音也哆哆嗦嗦,即便如此,也没忘了讹诈我,“快去把皇兄休了,和我成婚。” “我有罪父在牢中,在宫中做贵妃尚且为人诟病,若是出宫再嫁,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司徒昊辰站起身,宛如一个哲人,“人活这一辈子,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玄宗明知杨贵妃是自己的儿媳妇,但还是据为己有,为什么?因为爱情啊。所谓的伦理纲常,不过是说与外人听的,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拿主意。” “这你都懂?”我诧异于在这个腐朽的年代居然能诞生如此前卫的哲学思想,同时也纳闷,杨贵妃他都知道,这是哪个朝代? “本王博览群书,才高八斗,奈何你有眼无珠,居然才发现,该打该打。”司徒昊辰骄傲地从袖间抽出折扇,在我头顶上敲了两下。 我打趣道:“那我得尊称您一声司徒老师。” “怎么样?”司徒昊辰自夸道,“像我这般样貌出众、又有文化的美男子,若非你入宫来,我配你也是绰绰有余吧?” “滚滚滚!”还绰绰有余呢,要脸?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王秋封你看你又生气,是不是玩不起?”他突然哈哈大笑,好似刚才说的一切都只是玩笑话,这样我倒安心许多。 “嘶!”一粒雪花突然飘落在我的额头,冰凉的感觉由内而外传入心脏,“下雪了,王爷。” “我回不了王府了。”司徒昊辰两手一摊,看似无奈,实则充满了欣喜。 “那我先走了,你该住哪住哪。”我想快点回去睡觉,下雪天就应该睡觉啊。这地方和我的寝宫相去甚远,若现在不走,雪下大了就回不去了。 没成想,雪花落在地面上凝结成霜,我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我痛得大叫,盆骨就像碎裂了一般,动弹不得。 第九十六章 雪夜借宿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来吧,我送你回去。” 司徒昊辰靠近我,俯下身子将我抱了起来。 我强忍着痛,心有余悸:“恐怕不妥,这路面太湿滑,你也会滑倒。” 司徒昊辰小心翼翼地向左侧靠墙处挪了挪,一脚踩在泥土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沿墙根往前走,得意地说:“这样不就不滑了。” 一路上,我难受地哼哼着,盆骨处传来的疼痛太过撕心裂肺,加上路途颠簸,痛得更甚,令人无法忍受,只能通过叫喊来缓解。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及就到了。”令人惊奇的是,司徒昊辰竟然没有嘲笑我,反而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安慰我。 真的是……感动中国! 我看不清路,他很快就把我送到一处房间,这么近,肯定不是我的寝宫,于是我当即质问:“你带我来哪了?太医院么?” 他停顿片刻,回应道:“我家。” “去那边太远了,又要经过很长一段鹅卵石子路,真的不安全。你且在这里休息,我帮你敷药。”说着,他点亮了烛台,昏暗的灯光照耀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衣服都湿透了。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冷。”我撕扯着贴在身上快要冻住的外衣,难受极了。 “再忍一下,我马上生炭火。”他手忙脚乱,又不忘安抚我的情绪,叫我不要着急。我忘了这群人没有暖气,纵使烧了碳,也不怎么暖和。 冬天这么冷,我得想个法子给大家安上暖气。空调弄不来,暖气这种纯物理的东西,应该可以吧。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社会发展了上万年,这群人怎么过得还跟原始人差不多? 我顾不得冷,腰底传来的痛竟然将我逼出一身的虚汗,我咬着牙,乞求道:“王爷,要不,你先想个法子,给我把骨头接上?” 他怔住,严肃地问:“你怎么知道骨头断了?” 一边说,他一边靠近我,把我翻了个身,后背朝上,用力摸了摸,我痛得眼花,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手心里。 “王爷,好了没有,真的痛……啊。” “无碍,只是轻微的碎裂,用草药冷敷,配合静养即可。”他松了一口气,又按了按我腰处的几个穴位,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 “欸,这是什么手法?”我感激零涕,“药王世家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王爷医术如此高明,轻轻按了几下就不疼了。” 他得意地笑了笑:“只管一刻钟,之后还需要不停按压,才能真正缓解疼痛。” 我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想占我便宜?”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瞬间黑了三分:“王秋封,你说的是人话?” 完了,我把他惹毛了。最近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他生气的时候,总会直呼我大名,也就只有他了,连名带姓一块叫,怕是从小说顺口了。 片刻之后,疼痛再次袭来,他没有帮我按穴位,而是端了一碗汤药来,粗暴地给我灌了进去。我身体本能地抗拒:“呕!真**苦!” “是么?”他猛然凑到我面前,诡异地笑着,突然舔了我嘴角的药渍,之后露出了对自己的药方极度满意的表情,“良药苦口。” “你报复我?”我伸手去摸盆骨和腰部,嘶,良药苦口但是不止痛啊。 “你觉得呢?”他按住我的手臂,将我压在身下,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似笑非笑,“我有个更快的办法帮你缓解疼痛,要不要试试?” “你想趁火打劫?”我疼的难受,看不得这男人犯贱的模样,于是抬头轻轻靠近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对啊,咬人真的能缓解疼痛。 第九十七章 司徒昊辰的悲惨往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丝丝鲜血涌入喉咙,带着一种奇特的引人入胜的味道。 他纹丝不动,我却有些惊慌,曾几何时我也咬破舌头品尝了自己的血,可是味道奇怪令人难以下咽,这人的血怎么是甜的? “怎么停下了?接着喝啊。”司徒昊辰不看我,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多半是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愧疚和惊吓糅杂在一起,我不该一时冲动咬破了他的脖子,同时在想眼前这人,不会是妖怪吧? 他自觉无趣,起身离开了我,脸上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冷笑。 回忆里闪过从前种种,眼前这个男人杀人放火,收集人体器官,用女人的皮肤提炼药物,似乎是无恶不作,难不成本来就是个食人狂魔? 猛然间,我想起入宫时初见他的画面,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不变老啊?” 他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之后舔了舔嘴唇,手指轻拭下脖子,难以置信地反问:“你以为我是妖么?” “难道是神仙?” “我倒是想。” 如此说来,他既不是妖怪,又不是神仙,难道就是个寻常人? 他扶我坐起来,摆正我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你仔细想想,我小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 “是啊。” “那我现在是不是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 “没错啊。” “那我怎么可能是妖呢?” “也对哦。”我仔细回想一下,他从小和秋封一起长大,如期变老,妖的寿命有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怎会长得如此之快,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你的血,怎么和寻常人味道不同?” 他看了我半晌,手扶额头,长叹一声,无奈地问:“你到底喝了多少人的血?咱俩若非要有一人是妖,那答案……一目了然。” “休要转移话题。”我攥起拳头软绵绵地砸在他脑门上,教训道,“快说实话!” “好吧。”他坐在我身边,和我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的体质确实有异于常人,这也是所有的事情发生的根源。” “嗯?” “血液不同寻常,这是我从一出生就有的,令人费解的是,皇兄与我同出一脉,他的血液就和常人别无二致。”话到此处,司徒昊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心有不甘,“我出生当日,徐大人夜观天象,一口咬定我的降生是不祥之兆,当即就要把我埋了。” “他从你刚出生就看不惯你啊?”我已经有些气愤了,封建迷信害人,太师竟然和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过不去,混账。 “可当时先皇在世,权柄尚在自家人手中,他不同意,徐大人也无可奈何。”司徒昊辰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继续说,“就算徐大人不能奈何我,老天也没有放过我,而是的我久病不愈,整日奄奄一息,多次险些丧命。” “先皇,也就是我的父皇,他是药王司徒氏的传人。几经思考之后,他拿出了一剂祖传药方,能救我的命,但是要终身服药。”说到这里,司徒昊辰仰天叹息,“也就是你最看不起我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难道你收藏的那些东西?” 他不置可否,继续说:“先帝年岁不大便驾鹤西去,群臣一致认定是我克死了他。母后也开始疏远我,恰逢王大人事发,就随着王家一同去了江南。” “唉,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司徒昊辰难掩悲伤神情,终于像个普通人一样诉说自己的情绪,倒是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他却突然诡异地一笑,问道:“你的伤好点没有?” 我扭了扭腰,伸手摸着后背,奇怪,竟全然不疼了。 “你!”我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你的血……” “嗯。”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种病症给我带了的唯一一样好处,就是这充满了诱惑的血液,可以治愈任何病症。” 嗯?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所以,你家的传世奇药中最重要的一味其实是……你的血?” 他笑了,笑得眼睛弯弯,赞许地看着我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 “那你带我看的那些东西是……?” “是我的药。”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睛里柔情似水,“我省着用的,每次只用很少很少,你不用害怕。” 我听完脑袋嗡嗡地,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又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别人想杀你,并非是因为你不祥,而是为着你的血呢? 他眯着眼,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祖传神药的正真配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连皇兄也从不亲自配药。” 我深吸一口冷气,坚定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哈哈,你说出去也无碍。”他被我逗得大笑,“旁人又不傻,只有我活着才有源源不断的药,我死了血液就失了灵气,化为寻常的血水,谁会杀我?” 第九十八章 皇上找我来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家伙,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从前我只知道他杀人,却不知道他杀人是为了活命。诚如他所说:“我杀人,但也救人。”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如果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会不会大义凌然地放弃呢?没有亲身经历过,谁都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样做。 “秋封,你不说话,是在可怜我么?” “没有。” 我俩就这样尴尬地对视了许久,不知不觉中,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雪停了,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白色,天亮了。 外面传来一阵阵兵荒马乱的声响,王勉带着人找到了这里,侍卫们齐刷刷地站在外面,他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进了屋。 看到我,他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我解释说:“昨晚不小心摔倒,暂时歇息在这里……” 王勉示意我不用解释,只是简单地问了句伤得重不重,而后便直入主题:“秋封,外面出了大事,等你恢复了,还得帮朕的忙。” “嗯?”王勉的话令人费解,我睡在司徒昊辰的房间里他都懒得追究,竟然还请我帮忙,“皇上,您乃九五至尊,我一小女子哪能帮得上您啊。” “不不不,你少阴阳怪气了,朕承认你比朕聪明还不行嘛!”王勉看上去很急切,一点都不像装的,难道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我立刻严肃起来,温声细语地询问:“皇上别慌,暂且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双手一拍,又羞又恼:“上次你不是亲眼所见,有人借着朕的名义选秀,拐骗年轻女子?此事迟迟没有查出真相,百姓之间谣传四起,有些江湖侠士暴怒,直骂朕是昏君,成立了什么‘敢死队’来暗杀朕,要取朕的人头啊!” “卧槽!”我一时没忍住口吐芬芳,然后才淡定地给出合理解释,“首先,皇上您是昏君这事不假,人家说的没错。但是这群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要杀你,会不会是,他们本来就想杀你,而今只是有了合理的由头?” “不论如何,先保住朕的性命要紧啊。” “是的,皇上说的没错。”不追究本源,而是首先解决表面问题,这是见效最快的方法,我思索着,口中念念有词,“要想平民愤,得找出那个真正的坏人,也就是策划假选秀的幕后黑手。” 空气突然安静,司徒昊辰一脸无辜:“看我做什么?真不是我干的!” 王勉听他这么说,更加绝望:“朕不管,无论如何,你们俩都要找出真凶,还朕清白!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证朕的生命安全!” 气笑了,王勉怕死,今天尤其怕死,他慌张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搞笑。 司徒昊辰略带不满回他:“皇兄,这事你委托臣弟去做便罢了,贵妃昨日才摔了一脚,盆骨碎裂尚未痊愈,需要静养,还是不要劳烦她了。” 王勉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什么?骨头碎裂!严重不严重啊,痛不痛?”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已经痊愈了,于是便如实答:“没事,伤的不严重,用了药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勉抚摸胸口,顺了顺气,“还以为你不能保护朕了呢。” “啥?” “朕的弟弟愚笨,相比之下,朕还是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更放心。”说这话的时候,王勉淡定了许多,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说罢,他还特意凑到我的耳边,小声提醒:“你之前收了朕那么多金子,如今为朕做这点小事,不过分吧?” 我竟无言以对,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怪我不该太贪心啊。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无视先前收到的警告,继续从王五这一条线上查下去,“等我找到那个幕后黑手,皇上请务必将其斩首示众。” “那是自然,敢败坏朕的名声,甚至引起了众怒,不死刑不足以平民愤。”王勉义愤填膺地答应了我。 我心想,这下有救了,如果查到最后发现真的是太师,岂不是可以此为借口斩了他? 第九十九章 百姓的抗议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这是我站上城门口才知道的。 城外,百姓们个个怒目圆睁,高举手中的白条幅,要求朝廷把抓的民间女子放了。此事,我原先在城外的街上当众解释过了,人真不是我们抓的。可惜消息并不灵通,很多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朝廷和王勉抱有极大的误会。 王勉掌权后施以仁政,对百姓们爱护有加,所以民间才生了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传言。但若非如此,怎知有人背着皇上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这前来抗议的百姓,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有规矩可循。 那隐藏在众人之间的一双双嫉恶如仇、英气十足的眼睛,真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常百姓么?怕不是有人掺杂进来故意闹乱子的。 也是,老百姓还得种地过生活呢,怎会有那闲情逸致整日守在城墙下面? 为了试探这一点,我对着大家高喊:“请安静,听本宫一言。” 就像得了号令一般,城墙之下上千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意料之外,我没准备好要说什么,只能安抚大家的情绪:“诸位莫慌乱,近日选秀一事当真不是皇上所为,是有人贩子从中作梗,朝廷已经找到了证据,相信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希望大家耐心等待。”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各执己见,乱成一锅粥。 不难看出,有一些人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到人贩子便痛哭流涕:“我的女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被歹人骗走,可让我怎么活啊!” 也有一伙人叫嚣:“你说是人贩子就是人贩子?怎么证明?” “就是,朝廷做的坏事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你就是皇上的传话筒,有本事让皇上亲自来和我们说!” 哟呵,这群人不简单啊。在这个封建愚昧的年代,敢于正面挑战皇上的权威,我不但惊讶,而且心中已经有数了。 程年将军站在我身后,手握弓箭一脸愤怒:“禀贵妃娘娘,老臣以为,为了朝廷和皇上的威严,可直接把这伙人射死。否则,从此往后,威信难立,朝廷根基不稳!” 我轻声冷笑,侧脸提醒他:“将军,认真你就输了,倘若射死百姓,正中歹人下怀。民间必定会传言四起,说朝廷草菅人命,践踏百姓,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 程年连忙道歉:“恕臣无知,方才太过鲁莽了,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有一点可以明确,对百姓谈及此事,务必要说拐骗女孩的人是人贩子。若当真是太师一党干的,丢的是朝廷的脸,污的是皇上的名声。 为了顾全大局,就算查出来真是太师,也不能实话实话。 可是我好歹是非分明,绝不可能放过坏人,到时候悄悄的办了,皆大欢喜。目前最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到那群被骗的女孩,给百姓们吃个定心丸。 台下的争吵逐渐激烈,有人率先说:“照我说,皇宫每年征民女三千的传闻不假,这次女孩们凭空消失足以证明。多半是皇上自己用来享乐,要么就挖了心肝吃了!” “啊?”大家纷纷张大了嘴巴,面色惊恐。 那人又说:“所以,还愣着干什么呢?闯入皇宫,把淫贼恶魔皇帝佬儿的脑袋摘下来,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如此激愤的言论果然煽动了一批失了智的百姓,他们用头撞击城门,大门恐怕都要被鲜血染红。司徒昊辰闻声赶来,命令士兵立即用石头堵住城门,危急关头,拖延时间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昊辰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秋封,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回去吧。” “不,我要给他们一个解释。”他既然来了,我就更不能离开了。否则,以他的作风,一刻钟之后,恐怕要血染护城河。 “给什么解释?你没见他们发疯了么?” “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我看着城外,眯起眼睛,伸出食指,指向刚才那人逃跑的地方。如此会煽动百姓的人,绝非善类。 司徒昊辰意会,剑拔弩张,不偏不倚地射中那个人的后背,后者应声倒下。 百姓见司徒昊辰真敢放箭,吓得四散而逃。 “快点派人把他抬回来,别让他跑了!”司徒昊辰吩咐属下,想必用不了多久,那个被他射中的人就要面临一场酷刑。 第一百章 我给你出个法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朕就知道!”大明殿上,王勉气得拍桌子,“朕早知道他们不好对付!” “快点去审问那个被抓回来的人,不要手软,一定要问出是谁派他来的,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和朕过不去!”王勉怒吼,嘴唇都在发抖,看得出还是心有余悸。 司徒昊辰得令,恭敬地说:“皇上放心,臣弟已经派人去做了。” 王勉不开心,我也跟着叹气,只能无力地安慰他:“皇上,您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已经安排御膳房的人给您煮了大补汤,要按时喝。” “朕吃不下!朕什么都吃不下!”他几近疯狂,暴怒地摔碎桌边的茶杯,连我的情面也不给留,“你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早日查清真相,保证朕的安全才是最要紧!” “是,皇上。”我眼见无趣,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身后,司徒昊辰却没跟来,而是反驳王勉:“皇上再气,同一个女人发什么脾气?有什么怒气撒在臣弟身上便是,何苦为难贵妃!” 王勉一听这,更加来气:“昊辰,朕警告你,朕训斥朕的女人,不用你管!” 司徒昊辰不服输,辩驳称:“一朝天子,九五至尊,理应大气,况且皇上仁孝治国,如今竟为了一点小事责骂贵妃,皇兄,你觉得这合适么?” 王勉不悦:“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教起朕如何治国来了。不如,朕把这江山让给你?” “臣弟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勉暴怒,从龙椅上径直走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司徒昊辰面前,“不是惦记朕的女人,就是惦记朕的皇位!” “皇兄误会了。”司徒昊辰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否认王勉的指责。 我才刚出门,前脚迈出大明殿的门槛,后脚就听见此二人吵得如火如荼。怕不是说给我听的?一想到这一层,我提起裙子,灰溜溜地逃走。 既然皇上动怒了,改查的案子务必提上日程。 王五那边一直都有派人跟踪,可是除了偶尔看见他在太师府附近转悠并没有进去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事情毫无进展,我也烦躁,想找个人说话的时候便溜达到了皇后那。这些天她一直在病重的太后身边侍奉,我也就寻到了太后宫里。 趁着太后睡着,我俩在太后的花园里逛逛。谈笑间,我随口提起此事:“民女们凭空失踪,可把我愁坏了,如果查不到真相,皇上恐怕又要背负骂名。” 皇后惊恐地捂住了嘴,颤巍巍地问:“又有民女参加选秀了?” “咦,我还没说,姐姐就猜到了?”我这是头一次感觉,皇后还挺聪明的嘛。我本想趁机问她更多关于此事的问题,可是她却闭口不答。 “怎么了?”眼见着皇后恐慌症发作,我知道自己又犯错了,于是赶忙叫丫鬟去请程肖雅来照顾太后,我自己扶着皇后回疏影宫。 “哎呀,你啊,就是体弱多病。”我感叹着,给她盖好了被子,嘱咐她好好休息。要走时,她却拉住我的手,要我陪着她。 我笑道,如今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变得像个小女孩,还要人陪? 当日我便没回宫,第二日王勉如往常,循着味就找到我了。 “你怎么在这?”他看着床榻上的皇后,难掩嫌弃的神色,嘱咐我不要整日和皇后混在一起,否则也会被她传染,变得病怏怏的。 对于这些难听的话,皇后早已免疫,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甚至还礼貌地微笑着。 王勉找我,无非是为着那件事的进展,于是我临时起意出了一个馊主意:“皇上,现在百姓的心思不定,百姓乃国家根基,为了稳定民心,要不然你发个毒誓,说选秀一时真不是你干的,若是的话,天打雷劈。” 王勉一听这话,明显不太高兴:“这算什么方法,诅咒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们根本不信!” 话虽如此,但这不失为解决当务之急的一个对策,当日,是下下策。 “要不然的话,你就发布诏书,搞一场真的选秀。”我的意思是,让他连带从前的一并承认,就算不是他干的,但这样至少可以安抚老百姓啊。 “这好么?”没想到,王勉还有心思想别的,此刻正在偷笑,“后宫佳丽已经如此之多,再来了,朕怕这房屋院舍装不下。” 果然,好色之徒无论面对多大的危险都难改好色本性。 我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既然皇上余怒已消,那么臣妾先告辞了,案子我会尽力查办。” 第一百零一章 姜梅的失心疯(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如今我也是当家管事的人,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 连续忙碌了几日之后,我终于忍不住要早睡一天。 有时候我就羡慕王勉,他年纪比我大,整日忙于政务,被国事扰地焦头烂额,为什么他还有闲情逸致纵情花丛中呢? 老当益壮,实在让人佩服。 “报!” 我才闭上眼,就有人慌慌张张地叩开了大门。 翠红慵懒地托着下巴,不耐烦地说:“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娘娘休息?” 门外那小厮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娘娘,不好了,姜美人受了惊吓,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呢,围观的人甚多啊!” 我两眼一睁,即刻翻下床。一边更衣一边心想,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怎么了,待久了之后都学我丢人现眼?不能吧,姜美人?姜梅,我只听过名字,连人模样都没见过。 “你确定是姜美人,不是哪个疯丫鬟?”路上,我问那报信的小厮。 “不会错的娘娘,姜美人生的别致,一般人没有长她那样的。”小厮自信地保证,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宫里的女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一色的网红脸,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让小厮一眼就记住、保证不会看错? 临近美人们的宫苑,我渐渐能听到人声吵闹。美人同妃嫔不同,她们大多数都住在同一个宫苑里,极少数被皇上独宠的才有幸得到一处别院。 潘美人就是这方面的典范。 有了她一例,不少人都会效仿,费尽心思往上爬,机关算尽只为了一个妃嫔之位。近来这片宫苑当真充满了古装剧里面宫斗的戏码,所以我轻易是不来这边溜达的。 “主子,您有话好好说,要不咱们进屋去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一来,便看到下人一脸愁容,口苦婆心地劝姜梅回屋去。 “我不!”那女人手中挥舞着白色丝巾和袜子,活脱脱一个戏班子里跑出来的名角,一边在园中狂奔,空中还念念有词,“有本事你来抓我呀,你让皇上来抓我。” 我抬起双臂,缓缓地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以为我不敢?” 那边的小厮一见慌了,连忙下跪:“恕小的眼拙,没看见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纷纷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即便如此,那姜梅还在狂奔,就好像没看见我似的。我足足看了她半个时辰,旁人干等着,也不敢说什么了。 过了好久,她终于跑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双手叉着腰,歪头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长得不错哦,也被皇上选中了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下人拉着她的衣角,慌张地提醒道:“这是贵妃娘娘,小主快行礼啊!” 姜梅闻言,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只是嬉皮笑脸地说:“哎哟,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今晚吃的什么啊,有没有陪皇上用膳啊?” 翠红看不惯,向前一步警告她:“休得无礼!” 姜梅立刻变了脸色,疾言厉色地对着翠红:“要你管!你个小丫头也来多事,你主子还没说我什么呢,知道为什么吗?她不敢!哈哈哈!” 又是一阵意料之中的狂笑,周围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也有几近憋不住要和她一起笑的。本来冒犯我的举动,却让我怒意全无。我饶有兴趣地问姜梅:“你既知道她是我的丫鬟,说明你分得清宫里的尊卑秩序,姜美人,你这副模样,装出来的吧?” 我并非有意苛责她,姜梅年纪在我之上,如今见到本尊,更觉得她怕是比皇上都大。既然入宫做了美人,若不是家境富庶,那便是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应该有几分胆量,怎么会疯了呢? 更让我想不通的事,凭姜梅这副容貌,当初皇上为何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因此我主观臆断,此人不傻,倒像是个人精。 眼前的姜梅咧嘴一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口中依旧念念有词:“我是一只小兔子,嘿呀!我是一只小兔子,小兔子呀小兔子……” 肃由站在我身边,悲哀地摇了摇头:“没救了,不如把她送走吧?” 我开玩笑说:“送给你做老婆要不要?” 肃由连连拒绝:“使不得使不得,娘娘,您这是要我的小命呐!” “哼,疯病会传染,这种人就应该打死拖出去扔到乱葬岗。”三米之外,一个穿着不俗、长相高雅清秀的女子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已约莫猜到她是谁了。上次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诱发了临时性呕吐,没能见上她一面,属实遗憾。 不过这会子终于见到了,也算我没白等。 “顾若倾?” 第一百零二章 姜梅的失心疯(二)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觉得我是一个怨妇,谁的气也生。 本来我是不想搭理顾若倾的,奈何那一日的情形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今日她又吐露出如此狠毒的想法,让人忍不住想和她较量一番。 “行了,散了吧。”我招呼看热闹的宫女和小厮们,“姜美人这病今日怕是好不了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没活干就早点洗洗睡。” “是。”诸位看客道别后,自觉离开。 看着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的顾若倾,我纳闷地问:“你则么还不走?” 顾若倾娇媚一笑,像极了一只修行多年的狐狸,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贵妃娘娘难道不知晓,臣妾就是住在这里的么?我们几个没有名分,不比贵妃可以住大宅。” 我淡然地笑笑,这女子不简单,天使面孔、蛇蝎心肠,一见面就呛我,看来不是什么善茬。是啊,在得皇上盛宠之际还能和王爷苟且,自然不会是善类。 “那就请顾美人回房休息吧,姜梅的事由本宫来处理。”说“美人”二字时,我故意加重了语气,意在让顾若倾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下犯上。 她明显有些不服气,但在丫鬟的劝说下也没和我纠缠,气呼呼得冲进屋子重重地摔上了门。 “嚯,这人什么来头啊,竟敢在我们娘娘面前如此嚣张!”翠红看着那间紧闭的房门,一脸不服气地嘟着嘴,“娘娘,你也是,就任由她如此么,倒不如给她几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我轻轻摇头,解释说:“如今这后宫,顾美人最为得宠,跋扈一点也是应该的。我若真惩戒了她,倒让皇上觉得我多小气似的。” 顾若倾进屋后,姜梅的情绪也平和了许多,不再跌跌撞撞地蹦跳,而是快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带着翠红和肃由跟了上去,抵住了即将被关上的房门。 “怎么?姜美人这么不待见我,一来便要逐客?”我浅笑着推开房门走进去,打量着姜梅的住所。果真是疯子! 姜梅的房间狭小不说,衣物和被褥扔的到处都是,墙面上赫然展现着一道道狭长的指甲抓痕,有的痕迹还残留着凝固的鲜血。 我心痛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姜美人如此作践自己?” 她照旧不答话,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随手捡起脏衣服丢向我,行为举止像极了不懂事的小孩,当真是在赶我走。 我索性坐在一堆脏衣服上,耍赖似的说:“你不开口同本宫说话,本宫是不会走的,今晚便住在这里了。” “啊?”肃由瞪大了眼睛,给我使眼色,暗示我这房间里有蟑螂。 “啊,娘娘,要不今天就算了,我都困了。”翠红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要不,贵妃娘娘且留在这里,我自己回去睡觉如何?” 我翻了个白眼,嘴上骂这些下人没良心,实则暗自窃喜,这两位不用教就知道配合我做戏,我们主仆真是太默契啦! 只是,这招对姜梅竟然毫无作用,她竟然趴到在床上,搂着一大堆衣服和鹅毛,呼呼大睡起来,全然不顾坐在她身边的我的感受。 “姜梅?梅姐?”我唤了两声,无人应答,便故意嘲讽道,“这么快就睡着了,装的吧你?” “今晚上发生的事够你进冷宫一辈子了,本宫没有治你的罪,你就这般怠慢本宫?”我自嘲地笑了笑,表现出极大的失望。我大半夜的来,这姐居然连被茶都不给倒。 姜梅失宠多日,情绪不好自然有可能,可是突然就疯了,谁信?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俯下身子摇晃着姜梅酣睡的身体,想要把她吵醒。果然奏效,醒来后的她换了一副澄澈的小眼睛,和方才的疯子简直判若两人。 “姜美人这会儿清醒了没?” “醒了,你是?” “我靠,你不会是想说刚才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吧?”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千万别生什么幺蛾子,也别上演什么双重人格的戏码。 她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之后大喜:“记得,你是……贵妃!” 我满意地笑了:“记得就好,姜梅,你刚才冲撞了本宫,你说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她一听,急不可耐地握住我的手:“求贵妃将我打入冷宫!”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疯子的胡话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本宫自以为活得足够久了,什么稀奇事没见过,可今日还是头回听到有人央求本宫将其送入冷宫的。”月色下,屋里烛光闪烁,我犀利的目光射向姜梅,质问道,“如此反常,所为何事?” 姜梅不答,反而哈哈大笑,露出三分之二的眼白差点把我送上西天。此情此景,加上这个疯癫的人儿,恐怕无人不觉得胆寒。 我故作镇定:“有话说话,你失了宠一时气恼,耍耍性子,本宫并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何苦演戏给本宫看?” “哈哈哈,娘娘如果真这么想,可就错了。”又是一阵狂笑之后,姜梅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这屋子里的人,多着呢。” 当此时,蜡烛猛烈地闪烁,甚至熄灭了一刻,我吓得瞳孔猛地一缩,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警告眼前的姜梅:“你可不要装神弄鬼吓唬本宫!” 她歪头看我,脸上露出不屑地冷笑,嘴上说着:“我就知道娘娘不信,娘娘怎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神,明明瞥向一侧,嘴角扬起奇怪的笑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隔壁顾若倾的卧房,难道,她的意思是说,隔墙有耳? 我一再坚持:“你没有疯,你是装的,姜梅,你就承认了吧。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你也入不了冷宫,皇上知道你疯了,只会把你赶出宫去。” 姜梅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恳切地请求我:“求贵妃娘娘转告皇上,臣妾得了失心疯,快将臣妾赶出宫去,贬为庶人!” 我更加不解,却又有了三分头绪。 难道,姜梅因为失宠在宫中过得不容易,所以想离开?莫非是顾若倾挤兑她?不像啊,顾若倾虽然嚣张,但还是太年轻了,没什么心机。 姜梅就不同,她年纪不小,看上去比我们都要老练,若真要宫斗,恐怕她的能力不在钮祜禄某某之下。她出身又不好,原本只能在太师府做下人,如今为何放弃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甘心去外面流浪呢? 正在我思索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姜梅示意我不要出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姜梅的门口,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都后半夜了,会是谁呢? 那人礼貌地敲敲门,温柔地问:“姜美人,朕见你屋里长着灯,是否没睡啊?可否请朕进去一坐?”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居然是皇上!王勉佬儿,对我说话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对一个疯婆子居然这么有耐心,看来外面传言姜梅失宠是假的咯。 我本以为姜梅会借机把我和下人们支走,请皇上进来共度良宵。可没想到,她居然脱下一只鞋子,重重地向门上砸了去,口中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打扰老娘睡觉,还不快滚!” 许久,门外传来了王勉重重的叹息声:“那好吧,你先休息,今晚朕就暂且住在隔壁顾美人那里了, 如果你反悔了随时来叫朕。” 啥?我没听错吧! 王勉虽然平时就不怎么硬气,可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如此委曲求全,真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待隔壁的房门开了又关上之后,我不可思议地问姜梅:“合着不是你失宠,是皇上失宠了?” 姜梅怪笑着不说话,我调侃道:“头回见宫里的女人把皇上往外推,多少人巴不得皇上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呢,姜美人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不爱正经说话,但是看样子,她也是个不屑争宠的人,又或者,根本看不上皇上。 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小了,皮肤也不如小女孩清透,眼角的细纹很明显,整日又疯疯癫癫不讨喜,但确实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儿。岁月的痕迹没能湮没这种独特的美,也难怪皇上喜欢。 我拍拍她的肩膀,劝慰道:“既然皇上钟情于你,那你就更没道理装疯卖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整这些有的没得了,听见没有?” 见我要走,姜梅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安,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眼神露着惊恐:“贵妃,不要走,这地方……闹鬼!” “啊!”这么晚了,一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这个疯女人就是想吓唬我,便冷静下来,再三警告,“姜梅!你装疯卖傻本宫暂且不追究,现在居然装神弄鬼来吓唬本宫,是何居心?” 姜梅怯生生地看着我,不服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告诉你吧,我前几日晚上看到太上皇了。” 看到她淡定得可怕的眼神,我忽然浑身发麻,小声说:“你说什么?你说的是先皇……不是早就没了吗?” 她这一番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怀疑她是真疯了。因为就算真的有太上皇,她才来宫里没多久也不可能认识啊,我都没见过。 看出我的疑问之后,姜梅进行了详细的描述,说的眉飞色舞:“贵妃觉得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拿个男人敢穿龙袍、戴冕旒?而且,我见到的,还是一个长相酷似皇上的老人……这也是我这几日不愿承宠的原由。” 我原以为疯子吓人,可眼下,一本正经的姜梅更吓人。 第一百零四章 传说中的太上皇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坐在床沿上双腿止不住地抖动,翠红不停地为我擦汗。 肃由见多识广,可听了姜梅的小故事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我嗓音颤抖,断断续续地问肃由:“你,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姜美人是不是在撒谎?” 肃由的额头冒着虚寒,为难地回道:“娘娘,这姜美人得了疯病,众人皆知,她说的话,多半是臆想出来的,不可相信啊。” 一旁的姜梅瞪大了眼珠子露出眼白,怒斥肃由:“胡说!我疯了我又不瞎,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没疯呢。” 我被她吓得够呛,脑子飞速运转,终于相出了这么几种可能性。 假设姜梅疯了,那么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刚才的话也是她胡说八道的。这种假设完全是有道理的,因为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从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 实话实说,我虽然穿越到这个封建愚昧的年代,但我自始至终记得自己是一个学过马克思主义、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科学素养是由内而外的。 但如果姜梅说的是真话,那无非就有以下几种可能。看多了宫斗剧的我第一个想到,会不会有人嫉妒她得宠,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她? 此外,我还想到一种比较离谱的可能,会不会是太师,觊觎皇位已久,为了过一把皇帝隐,深夜穿上龙袍来宫里晃悠? 嗯,虽然离谱,但也说不一定。 “姜梅你先歇着,本宫先去歇息,等明日醒了再去查证此事。”二更怕是都要过了,我被她折腾得不行,急不可耐地想要回房休息。 “那贵妃路上可要小心一点。”这次,她没有阻拦我,只是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这让我更加怀疑,她是不是就想吓唬我? 走的时候,我让翠红和肃由各拿两盏灯,刚一出门口,姜梅屋里的等就熄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奇怪。 刚才还表现地那么害怕,我走了反倒不怕了。 这外边,月光皎洁,洒满大地,一片白茫茫的,根本不需要点什么灯嘛。刚才还心有余悸的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乱离怪谈,皆是屁话。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我本来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那人站着不动,高高瘦瘦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姜梅口中的老头,反倒像个美男子。本来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可是,这身蒙面的黑色穿搭,不会是刺客吧? 翠红和肃由也看见了,拉着我不敢向前,小声问:“娘娘,现在怎么办?从前听闻娘娘喜好术数,这个距离,怎么逃跑最为合适啊?” “这……要不咱们躺下等死?”术数管屁用,我又不会武功。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还没等我躺下,那人说话了,朝着我走过来,单手解开了面纱。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怎么是你?你一天天穿成这样做贼似的,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偷人去了?” 翠红见我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袖口,提醒我注意言辞。 肃由见是司徒昊辰,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拜见王爷。 眼前的人脸上挂着冷笑,质问道:“主仆三人这么晚了不在寝宫休息,怎么,来这片散步呢?” 我气笑了:“就是散步啊怎么了,你不也在这?” 他逼近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不知道最近这片不安生吗?”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姜梅说的话,不由得浑身冒冷汗。 “王爷,你是说……姜美人疯了那事?”我哆哆嗦嗦地问道,腿脚已经抖得不听使唤了。 “走,先回去再说。”他用力将我抱起,健步如飞冲到我宫中。 第一百零五章 司徒昊辰的警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折腾了一宿,终于回到房间。 司徒昊辰将我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之后义正言辞地警告我:“以后,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美人们住的地方。” 这话就让我很不爽:“本宫是贵妃,这偌大的皇宫里,还有贵妃不能去的地方?” 他面容严肃,告诉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见我总抬杠,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贵妃娘娘,近日后宫危机四伏,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为了娘娘的安危,还请娘娘不要乱跑。” “什么事情?”我昨日才听说姜梅疯了,没想到还有这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我对八卦天生敏感,逼着司徒昊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他却一脸高冷,不为所动,关于姜梅说的那件事,只字不提。 “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也当真?”司徒昊辰看傻子似的看着我,直言姜梅就是个疯子。说是从前在太师府,受了颇多的迫害,精神本来就有点不正常。一入宫,又陷入了宫斗之中,不疯才怪。 “不可能吧,她哪里需要什么宫斗?”皇上对姜梅的宠爱,我是羡慕的,“皇上和她说话都唯唯诺诺的,我看她根本就没疯,压根就是看不上皇上。倒是你的那位小情人,明明不受宠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 说到此处,我更加不开心。 本以为顾若倾得皇上宠爱,嚣张一些大家都能理解。可是皇上压根看不上她,装什么呢?丢人现眼。 “你吃醋了?” “放屁!”吃醋是假,嫉妒倒是真的。顾若倾虽然并不是真的得皇上宠爱,但是长得确实漂亮,“要不,你把她接回王府去吧,别留在宫里碍我的眼。” “啧,顾美人回到王府,可就离我更近了,你不担心?” 司徒昊辰一脸贱像,气得我只想打人,压着怒火咬牙说:“你们俩在王府爱干啥干啥,不要在皇宫行苟且之事,当心脏了皇上的眼睛!” “你若不喜欢她,杀了便是了。”司徒昊辰邪笑,故意想看我生气似的。 “我俩无冤无仇,不至于杀人害命。而且,你不会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随随便便就杀人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呵呵,男人。 他知道我不会杀顾若倾,顾若倾对于他而言,大有用处。既然姜梅是太师府的人,他送顾若倾来皇宫,无非就是想将其安插在皇上身边,与太师府抗衡。 后宫的女人,无一不会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连我也不例外。 翠红看出来我情绪有些不好,立即下了逐客令:“王爷请回吧,我们娘娘要休息了。” 司徒昊辰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你们休息吧,本王睡在厢房就好。” “这,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又不是没睡过。”说罢,司徒昊辰随便拿了床铺盖,掩上门,钻进了十米外的小厢房。 他走后,翠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劝我:“娘娘,您若真对王爷有意,当初就不该入宫。如今您是贵妃了,总是与王爷如此亲密,也难怪皇上不往我们这来了。” “沧海桑田,事物变迁。最恨是物是人非啊,我们女人能左右得了自己的人生么?还是快洗洗睡吧。” 话虽如此,不过翠红说得有理。 司徒昊辰这家伙,我不知道从前他怎么样,反正自打我入了宫之后,他就到处恶心人,一天到晚勾引皇上的后妃。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我真得离他远一点。 第一百零六章 皇上说,以儆效尤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第二日清晨,我出门散步。 “早啊,贵妃娘娘。”昨夜睡在厢房里的男人探出头来,阴阳怪气地和我打招呼。 “你还没走?”我泄了口气,惨淡的摇了摇头,“好歹也是王爷,不去打理政务,倒像是个游手好闲的大混子。” “你知道我没有处理政务?”司徒昊辰扬起嘴角,从房里搬出一叠文书,让肃由跑腿送去王府,“本王半夜加班工作,把今天的事都干完了,谁是大混子?” “啊这,我是,我是混子。”输了,他居然在这办公。 刚巧程肖雅路过门口怪了进来,急匆匆地对我说:“贵妃你听说没有,清水苑那边又出事了!” “啊?”我还没睡醒呢,被她这么一说感觉更困了,“你去处理吧,我昨天刚见识了一个疯子,一夜都没睡好。” “哎呀,不用我们处理,已经有人去禀报皇上了,我就是来叫你去看个热闹。” “啥?肖娴妃何时变得如此无趣?”我难以置信,程肖雅向来不爱凑人场,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看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女人的性格。 “咳咳。” “啊,王爷也在呢。”程肖雅循声看去,见怪不怪地同司徒昊辰打招呼,“王爷歇着吧,我带贵妃出去散散心。” 我犹豫地看了看司徒昊辰,他昨天刚说了不让我去那边,虽然我也不爱听他的,但是当着他的面无视他的警告,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见我这般模样,“扑哧”一笑:“去吧,事情已经解决了。” 哈?什么意思啊,我一路琢磨着他的话,跟着程肖雅来到清水苑。与此同时,我还想着一种极不可能的可能,他不会,把姜梅杀了吧? 到了清水苑时,皇上已经在了。 不知因为何事,他此刻竟然面红耳赤,众人围作一团,只听王勉骂道:“朕刚上完早朝,就发生了如此可笑的事情,你几位,这是故意做给朕看呢?” “皇上饶命啊,当真不是臣妾的本意,是有人陷害臣妾。” 好不容易挤进了中间,我差点被闪瞎了眼。之间顾若倾全身赤裸,露着白花花的身子,被人用麻绳和一裸男绑在一起。男人的两颊泛起红色,似乎无意辩解。 程肖雅见状,立刻捂住了眼睛。 我扭头看一旁的下人,怒斥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拿几件衣服,给他们披上!”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了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这难道就是司徒昊辰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对啊,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人下手。 姜梅出现了,披着一件丝绸长巾,疯疯癫癫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引得下人也想笑不敢笑。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出人命便好。 王勉嘴角微微抽搐,转而严肃地看向我:“后宫不宁,看来是两位贵妃治理后宫不力啊,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我条件反射似的回道:“臣妾知错,臣妾日后必定对妃嫔严加管教。” 王勉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临走时,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掷地有声地说:“亡羊补牢,虽为时不晚;但朕想看到的是,以儆效尤。” 我和程肖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我迟迟不发话,程肖雅命令下人:“先把这对伤风败俗的狗男女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众人得令,不顾那二人的求饶,便拖着他们去了牢房。 待人都走了之后,我疑惑地问程肖雅:“皇上说的‘以儆效尤’是什么意思?到底要罚多重,才算以儆效尤?” 程肖雅二话没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不信:“皇上以仁孝治国,平日里又是出了名的心慈手软,怎么会真的杀了顾若倾呢?” 程肖雅略显惊讶,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贵妃娘娘,您和皇上一同生活了两年有余,当真不了解他么?”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将我拉到一旁:“什么人啊孝,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做帝王的,不心狠手辣怎么站得稳脚跟?我爹跟随皇上多年,是最了解皇上性子的,再我入宫之前就一再叮嘱我要小心,伴君如伴虎啊。” 从程肖雅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自己从没了解过的皇上。 司徒王勉,性格确实怪异。但他还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以儆效尤”这种话,难不成,后宫要变天了? 好一个当今圣上,平日里自己演老好人,坏事全让我来做。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妥当,姜梅又来我面前蹦蹦跳跳,脸上笑嘻嘻的。我没好气地说:“这次顾美人出了大丑,皇上要治她的罪,你可满意了?” 听完,姜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立刻就往自己身上揽:“是我干的,是我陷害顾美人的,请贵妃娘娘治我的罪。” “又来?你能不能不要给本宫添乱子?”我没好气地嘟哝着,“瞎说八道!” “不不不,顾美人确实是被人陷害的。”姜梅看着傻乎乎的,说话的样子却相当认真,看不出丝毫破绽,“我看见了,有人给她房里塞了个美男子。” 话到此处,姜梅竟然露出一脸花痴相:“什么时候老天也给我送一个美男子来……” 我沉下脸:“你有皇上的宠爱还不知足?” 一听到皇上二字,她有变得紧张起来,满院子找东西躲藏,最终蹲在一个大水缸后面,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观察我。 呃,看来是真疯了。 第一百零七章 是不是你干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牢房里,我不问顾若倾,却先审司徒昊辰。 “说,是不是你干的?”昏暗的地牢里,只从房顶的天窗撒入几缕惨淡的日光,如果配上一盏大灯,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审讯现场了。 “你把我抓来就为了问这个?”司徒昊辰脸上带着戏谑的笑,面对我的审问一点都不严肃,“秋封啊,我劝你不要耽误本王宝贵的时间,赶紧把我放了。” “呵呵,王爷整日游手好闲,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配合本宫办案!” 那人嗤笑:“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包大人了吧?” 我不生气,调侃道:“包大人都知道,看来王爷也是读过书的人。没错,本宫就是包青天在世,劝你老实交代,不要不识好歹!” “不是我干的,我没有作案时间啊。”司徒昊辰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转而挑起眉毛,“而且,就算我说是我干的,你没有证据,怎么治我的罪?” “那你怎么知道清水苑会出事?” 唯一一点疑问就在这里。 司徒昊辰昨夜住在厢房,按照他的说法,他一夜都在看文书。而且,皇上就在顾若倾房间里。若真是他干的,怕是起了个大早趁皇上早朝溜进了清水苑给顾若倾塞了个男人。 而且,顾若倾是他府上来的人,若是要害自己人,动机是什么? 在我一再地逼问之下,司徒昊辰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心中五味杂陈:“秋封,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妃嫔宫里总会出事而你却自始至终安然无恙么?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你人缘好她们不想害你吧?” 嗯?我本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 不过,我更相信是旁人被我的魄力所折服,所以不敢加害于我。而且,我突然想到:“妃嫔出事,不都是你干的么?” “嗯,贵妃娘娘。”司徒昊辰沉默了半晌,悠悠地说,“做人得有良心。” “你竟然敢对本宫如此阴阳怪气?”我站起身,命令一旁的狱官,“给我打,先打他三十大板!” “这……娘娘,这可使不得啊。”狱官手拿鞭子,却一脸苦相,“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下来,咱怎么能对王爷滥用私刑呢?” 司徒昊辰摆了摆手,示意狱官不用管这事:“你先出去吧。” 昏暗的牢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好在司徒昊辰的手脚都被我用镣铐锁着,所以动弹不得,不能伤我分毫。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秋封,若是旁人,我就不说了,皇上糊涂,你也被他传染了?” “什么意思?” “不要把时间花在没用的事情上,时局动荡,需要你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我的时间也由不得这么耽误。现在,不是耍小心思、公报私仇的时候。” 我惊讶之余带了些赞许的语气:“王爷居然心系国家社稷,实在令人佩服。” 诚如他所说,近日,我也听到些风声,因为上次所谓“选秀”的事没有妥当处理,一股地方势力以此为由头发动了叛乱,来势汹汹,程年的军队一直在前线。 司徒昊辰将拴着镣铐的手往桌上一放:“还不快给我打开,放我出去。” 我点点头,一边找钥匙一边随口问道:“那顾若倾应当如何处置?” “人在你手里,生死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他打开手铐,甩掉手腕上的铁链子,“反正,谁敢找你的不痛快,就是这个下场。” 我恍然大悟,追问:“还说不是你干的?” 司徒昊辰站起来,俯视着我:“我已经听了你的话,不再随便杀人,把活人交到你手上,任凭你处治,还不满意?” 这意思又是……为了我? 爷们儿可以,天天为了我做坏事,到不知道业障叫谁背。 我是个偶尔爱耍小聪明的人,顾若倾不过怼我几句,也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所以若要按皇上的意思处置她,我真的做不来。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平日里慈眉善目、从不苛待后宫嫔妃的皇上,甚至从不轻易对女人发脾气的他,这次是怎么了? 更让我好奇的是,他处置顾若倾的目的是什么? 姜梅在众人面前疯疯癫癫,很不体面,这对于爱面子的皇上来说是奇耻大辱,就这也没受到惩罚。从前殁了的淑妃,被他捉奸在床也没有被惩戒。 我决定将顾若倾的事先放一放,暂且押在牢里,等事情有了眉目再做决断。况且,皇上过几日大概率要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无暇过问此事。 当晚,不出意外,皇上还是会造访清水苑,而且大概率会被姜梅辇出来。我决定去一探究竟,顾若倾不在,他又该下榻在哪。 果不其然,我在清水苑附近的空房子里守候了几个时辰,到了半夜的时候皇上终于出现了。和上次一摸一样的戏码,敲门,被姜梅扔东西砸,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那好吧,姜美人,朕今日就暂且在海梨姑娘那儿住下了,你若反悔了随时来叫朕。”皇上唯唯诺诺地说道。 “不可能!”屋里又传出一声怒吼,接着是东西砸门的巨响声。 我觉得奇怪,顾若倾被抓的时候,姜梅明明喜笑颜开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还以为是因为她讨厌顾若倾同她争宠,巴不得对方出事。 但现在看来,姜梅好像更讨厌皇上。 别的不说,就皇上这长相,也算是当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姜梅岁数在他之上,能得皇上宠爱是令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事,为什么她还不领情呢? 经过我暗中观察,发现皇上并没有叩开海梨姑娘的房门。海梨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交际,就算有人亲自去拜访,多半也是不见的。这姑娘来自西域,总是说一些方言,汉话是说不流畅的,所以旁人也不爱与她交流。 皇上没去他那,而是走出了清水苑,回自个寝殿去了 我打量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悄悄跑到姜梅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喂,姜美人,是我,快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姜梅正咧嘴笑着看我,吓得我浑身哆嗦。 “姜美人,这里没旁人,你就别吓唬人了。”我斗胆告诫她不要如此,虽然我知道这女人时而正常,时而发疯,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奇怪事情来。 “太上皇又出现了!”她一边将我拽进屋子,一边眼神惊恐,描述她看到的奇怪景象,“他穿上人皮,就变成了美男子;皱纹、白发,全都变不见。” 我知道她的疯病又发作了,只能无奈地说:“姜美人,顾若倾已经进了牢房,再不会和你争宠了,你还想怎样?” 姜梅突然眼含泪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遍遍地问:“你不相信对不对,你不相信?贵妃娘娘,您心明眼亮,如果连你也不相信,那我可能是真疯了。” “大姐,太上皇死了十数年,咱们姐妹没有人见过他!”我实在急得不行,也顾不得体面,“你没见过他,怎么确定你看到的就是他?” 与此同时,我的内心并不全然否定她的说法,保不齐有谁真的从中作怪,。 根据姜梅的描述,她经常在夜里看到一个满脸褶皱、老态龙钟的长者,换上年轻男子的皮囊,再着龙袍、戴皇冠。 这倒不像是见鬼,倒像是有人故意吓唬她。 贪恋皇位的老头不是没有,太师就算一个。这几日总不见他,不会来后宫装神弄鬼来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后宫这么多人,怎么偏她一个人看见了? 看着姜梅悲戚的目光,我实在于心不忍,决定再做一次好人。当晚,我没有离开清水苑,暗中派原本追查王五一案的人手翻出宫去,看太师在不在府上。 太师老儿再厉害,也难免分身乏术。 接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温声细语地向姜梅讨教:“敢问姜美人,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看到……太上皇的?” 姜梅神神叨叨地掐指一算,神秘地说:“现在晚了,得等到五更之前看他穿衣服的时候。” 嚯,现在才二更,你叫我陪你等到五更,好吧,我等! 姜梅一直神采奕奕的,仔细观察窗户外的每一处响动,甚至连枯叶飘落的声音也不放过。我感叹道:“姜美人这股认真劲儿,不做捕快可惜了。” “嘘!”她示意我不要出声,就这般戒备一直保持到快五更天的时候。 “人来了没有?”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若是看不见什么稀奇事,就真当姜梅疯了,请个好郎中叫她配合治疗。 姜梅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清水苑的后门,躲在栅栏内侧的一处干枯的花丛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 月色褪去,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即将到来,恐怕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突然抓紧我的手,示意我透过栅栏向外看。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赶紧捂住嘴不敢出声,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老者手握龙袍,像是在准备换衣服。 第一百零八章 她说的都是真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尖叫着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下人们心急如焚,似乎我得了什么大病一般。 令人惊讶的是,平日里我得了小感冒都要关切一番的司徒昊辰,此刻正和没事人似的不骄不躁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好像早知道我会醒来似的。 “你终于醒了。”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书,悠悠地走到我面前,俯身看我。 这眼神,熟悉又陌生,上一次见是……昨天晚上! 就在我看到姜梅所说的那一幕时,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身旁的姜梅也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再回头看那老者时,人已经不见了。 那个关键时刻捂住我嘴巴叫我不要出声的黑衣人,正是司徒昊辰。他这双眼睛我可太熟悉了,时而深邃不可测,时而冷冽不近人。但昨晚和现在一样,都是充斥着担忧和欲言又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晚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我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心有余悸地问他:“王爷,你也看见昨晚那个奇怪的老头了对不对?姜美人没有说谎!” 当时天很黑了,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人老得不成样子,像是一百多岁,皮肤严重褶皱下垂。 恐惧淹没了所有,我当即意识到大家对姜梅的误会大了。 司徒昊辰微微愣了一下,忽闪着迷人的大眼睛,温柔地说:“贵妃娘娘被那疯女人吓坏了吧?哪有什么老头,不过放心,姜美人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不会再伤害贵妃娘娘了。” “可是她说的都是真的!”我难以置信,不知道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娘快歇着吧。”翠红担心地给我盖好被子,转而对司徒昊辰说,“看来娘娘是被疯了的那位美人吓坏了,好在有王爷关照,奴婢替娘娘谢过王爷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怒斥翠红:“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当时你又不在哪里!快出去,出去出去……” 翠红挨了骂,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肃由识趣地拉着她出去了。 我没好气地质问司徒昊辰:“现在没别人了,你当时就在现场,你敢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司徒昊辰竟然一脸无辜,不知所措地回道:“本王,实在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哼,这家伙想蒙我,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敢让我知道? 我觉得气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再次问道:“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是想把我逼疯是么?既然你说你什么都没看见,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不急不慢,煞有介事地说:“贵妃娘娘在清水苑后院晕倒,本王见到娘娘的时候便是如此了,边上还有一发了疯的姜美人,肯定是她害了娘娘,本王已经命刑官去处置她了。” “啊?”我不知如何是好,姜梅并没有犯错,不应该受此刑罚。 “快去把她放了!”我命令道。 “放出来害人怎么办?”司徒昊辰不依不挠,一口认定姜梅就是疯了,我所说的那些都是姜梅糊弄我的,还有可能把疯病传染给我。 我无力地眯着眼,突然袭来的困倦可以证明,昨晚我确实一夜没睡,所见所闻都是真的,却也无心同司徒昊辰争辩:“唉,如此便罢了。平日里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今日竟不知为了何事而隐瞒,连对我都不肯说实话。” 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做那个蒙在鼓里的人。 姜梅为何而疯,宫里的人在搞什么把戏? 一桩桩案件、一个个问题困扰着我,如果查不到真相,我才会真的疯。 沉默了许久,司徒昊辰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认真地对我说:“秋封,可能你不理解我在做什么,但是你了解我,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伤害你的事。这次的事,就算我有意隐瞒,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 哦,我恍然大悟,他果真有事瞒着我。 看来直接问是得不到答案了,既然我如此冰雪聪明,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既然我病着,那就暂且不踏出房门半步,下人们把我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自然有人踏破门槛来看我。 说来奇怪,王勉虽然纵情美色之间,但每当听闻我生病,总会第一时间来看望我,还会带一些小礼物。这次却迟迟不来,想必是朝政过于繁忙。 倒是司徒昊辰整日没事人似的坐在竹椅上,招人膈应。 “喂,王爷,皇上怎么还不来看我?” “啊?”司徒昊辰听我这么问,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道,“皇上,皇上他可能忙于朝政,毕竟现在形势紧张,皇上内忧外患,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那你怎么不去帮忙?” 这才是让我最好奇的地方。 从前不打仗,皇上忙,王爷也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国事紧张,王爷更应该替皇上分担才是,怎么整日在这里闲着? 司徒昊辰耸了耸肩,搪塞道:“皇上说……让我打理好宫里的事务,最主要的是照顾好你,你好了,大家都好。” 我惊奇地问:“他真这么说的?” 王勉那个家伙,早就把我忘在后脑勺了吧。 可怜我们俩这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既然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早点放了我父亲,趁机打发了我? 翌日清晨,程肖雅来看我。 我心情大好,喜上眉梢,打趣道:“今儿早怎么没陪皇上去上朝,是不是皇上又宠幸了别的美人?” 程肖雅惊讶:“你怎么知道?” “啥?他真的又有新欢啦?”我立刻拉下脸来,说什么国事繁忙,竟然还有时间宠幸美人儿,看来不过尔尔。 “快别提了,姐妹们没有哪个想得通,正想来请教姐姐呢。”程肖雅满脸无奈,说起来皇帝的新宠,“姜美人疯了,被禁了足。谁曾想,皇帝一日往冷宫跑三趟去看她,还给她带茶饭。没想到姜美人拒而不见,太师府又献上另一女子,这几日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日日需要太医送补药。” “呵呵,男人么,这不是很正常?” “问题就出在这里。”程肖雅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那新来的女子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姐,容貌也并不出众,不知怎么让皇上鬼迷心窍了的。” “啥?皇上竟然好这口?”我托着腮,眯起小眼睛,思考皇上为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性情大变,“难道是因为,我上次诓了他十八万两金子,他被女人骗过所以不相信爱情了?” “十八万两算什么?”程肖雅坐在床沿上,八卦地说,“皇上给了那女人一块封地,把那女人的儿子立为藩王,这是金子能比的?” “我去!”听到封地、藩王等词,我当真自愧不如。内心的敬佩之情油然升起,到底是什么女人这么厉害,能让皇上心甘情愿为她付出这么多。 程肖雅感叹:“可怜我们皇上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居然被一老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惜断送江山社稷,实在令人费解。” 这波操作很迷啊,皇上的口味怎么变得这样快? 不过就算是真爱,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历史上有记载,玄宗和玉环岁数差很多,但确实是真爱,相见恨晚;万贵妃比朱见深也大十七岁,不也是备受宠爱,险些被害的断子绝孙。 爱情这个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可气的是,皇上他自己快活了,我却跟着倒了大霉。一天到晚来我这告状的嫔妃络绎不绝,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我帮她们劝皇上回心转意。 “切,本宫若是知道怎么让皇上回心转意,还用得着你们来说?”我无奈地摇头,悲天悯人地看着这些整日把心思花在如何勾引皇上上的美人们,一脸置身事外的态度。 潘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说是不求争宠,但是失宠失得如此彻底,让她心理落差很大。从前得宠时,各个府上、各位后妃都给她送礼,现在海棠园都快变成冷宫了。 “贵妃娘娘,臣妾实在,心有不甘啊。”她跪在我面前,伏在地上“呜呜”地哭,“您说皇上他怎么能这样……一点旧情都不念。” “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我看得实在于心不忍,赶紧把她扶起来,劝慰道,“后宫姐妹皆如此,谁还是不是从你那个时候过来的?有得宠的时候,就有失势的时候,你要放平心态。” “可是,皇上变得也太快了,明明前一天还说会常来看我,可是再见的时候他就不认账的。”潘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往我袖子上抹,“臣妾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转变,皇上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听她这么说,我倒觉得,会不会是那个新来的女人给皇上下了迷魂汤? 说起来,我也有十天半个月没见皇上了,先前见了也没怎么说话。再之前,就是我陪他上朝,问他要金子的时候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些金子? 既然姑娘们哭得这么惨,我就勉为其难往前殿走一趟吧。 第一百零九章 陌生的皇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就离谱,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带人去了前殿,见皇上不在,便询问了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张本初,得知皇上在书房批折子,还嘱咐我不要贸然打扰。 “看来本宫当真是不得宠,如今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得了。”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张本初急忙改口,隐晦地解释说,“皇上身边恐怕有旁人在,卑职害怕惊着娘娘。” “嗯?本宫活了这些年,还有什么没见过?” “总而言之,娘娘小心便是。” 可他越这样说,我就越好奇。皇上身边若是有人,无非就是姐妹们口中那个新得了恩宠的老姐姐,难道还怕旁人看见不成? 我琢磨着张本初的话,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说是书房,实则更像是朝廷的皇家图书馆,保守估计,这里面的藏书大概有上万册。除了前朝传下来的一些经典著作,出自名家之手。就连当朝大臣的一些拙劣手记也收录其中,可谓鱼龙混杂。 更别说,当朝史书从皇上尿裤子开始记载,至今已经有上千卷也算在里面。所以皇家书房这地方,我轻易也不来的。 我拉着程肖雅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皇上读书的地方。是一间气质古朴、茶香四溢的小书房,可惜的是,皇上并没有在看书。 一个妖媚的女人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这让皇上怎么安心读书? 程肖雅见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嫌恶的表情。睥睨着龙腿之上搔首弄姿、媚态百出的女人,诚如传闻所言,那女人大约四十岁,虽然年老,可当真是个大美人儿。 彼时,我竟觉得,油头粉面的小生王勉才是被宠幸的那一个。他满脸堆笑着与那女人对视,眼里尽是柔情和讨好,一丁点儿帝王的架子也没有。 “哼,狐媚惑主的老妖精!”程肖雅赌气地嘟哝了一句,却不巧被皇上听见。 “谁在外面?”他警觉地问,那女人倒全然不顾有人来访,攀着皇上身子的手脚更甚,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整理了下情绪,坦然地走进书房直面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有些惊愕,随之不耐烦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 真的是好气又好笑,就算是相敬如宾、没有半分感情的老夫老妻多日不见,一见面也不可能问出这种话。王勉这个没良心的,自己在这同新欢花前月下,宫中大小事都撂给我,而且还没有半分感激之情。 于是我当即怼了句:“臣妾再不济,也是皇上您亲自封的贵妃,臣妾要见皇上,如今也要提前预约了么?” 没想到,他听我这么说,当即大怒:“贵妃是么,朕这就废了你!” 我心肝一颤,倒不是为他说的话,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如此凶狠,是我从不曾见过的。王勉的脾性我了解,素来软弱怕事,不知道这些天那个女人教给了他些什么! “皇上息怒!”突然,司徒昊辰闯了进来,竟当场跪在皇上面前,替我分辨道,“是太后命令贵妃娘娘前来探望皇上,怪娘娘没说清楚,让皇上误会了,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一听是太后的旨意,便不再追究,袖子一甩,下了逐客令:“快滚吧,下不为例!” 我去? 司徒昊辰不由分说拉着我和程肖雅快步离开,好像下一秒皇上就会反悔了似的。一路上我都不服气地嘟着嘴,心想,皇帝是吃了什么枪药,吃了海狗丸么?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昊辰都要敬他三分,真是活见鬼! “我就说皇上是被那妖精鬼迷心窍了,如果不想个办法,咱们姐妹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后宫还不全听那老女人的?”到了没人的地方,程肖雅叉着腰,愤愤不平地说。 “快闭嘴吧你!”司徒昊辰冷着一张脸,瞪了她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我不说话,只是淡定地看着司徒昊辰,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原由,连他也害怕了,莫不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司徒昊辰神情复杂,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些告诫的语气对我说:“看见了吧,以后不要再去叨扰皇上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这次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也救不了你们。” 我不甘心,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两兄弟变成这个样子?” 司徒昊辰背对着我,伫立了许久,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失落感涌上心头,第一次面对王勉如此陌生,也是司徒昊辰第一次对我闭口不言。此时此刻,我更像是一个局外人,这场游戏里似乎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我开始思索,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逐渐产生了变化。似乎在一个月之前,宫里的一切尚且还井井有条。小皇子司徒枫不见了踪影,皇上担心,我和王爷都尽心寻找,后来渐渐的,皇上就对此事不关心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思子心切,精神错乱了?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小皇子而怪罪于我,如今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怎么大家都变得如此奇怪?”程肖雅也表示不理解,“自打姜美人发疯以来,皇上的态度转变得尤其快,审美和偏好一下子就翻转了。” “不好说啊,国事动荡,我们还是各自管好自己吧。”我不想让程肖雅牵扯太多,这个人敢言,但关键时刻智商就掉链子,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若真要调查这件事情,还得靠我自己。这几日最让我糟心的就是姜梅那件事,我明明亲眼所见的东西,司徒昊辰就是不肯承认,还把姜梅关了起来。我很是怀疑,那日凌晨见的老者,有可能是太师。全朝廷上下除了他就没有这么老的官员,还能在大半夜里在后宫转悠,太师有前科,我如此怀疑并不冤枉他。 话说,自从我不上朝以来,就再没见过太师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见一面。 可惜,我现在没有机会陪同皇上早朝,那位中年“翁美人”得皇上专宠,明日肯定是她陪同皇帝早朝。而我却也同她搭不上话,只能另想办法。 八点的时候,我掐准了点,等在前殿旁门外。通常下了朝之后,皇上走后门,朝臣走前门出宫去。我躲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正好能观察朝臣们的动向,趁机截住太师。 “娘娘,这么做靠谱么?”肃由蹲在一旁,胆战心惊地抬头看我。 “害,死马当活马医呗。”我两眼死死盯着正殿大门,生怕错过了什么。 肃由一听说我没把握,立刻紧张地捂住头,哆哆嗦嗦地说:“啊?小的可就一个脑袋,可不够皇上砍的!”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听本宫的,问题不大。” “不大是多大啊?” “嘘嘘嘘,来了来了,看那边!”我打断了他,命令道,“快去把太师请过来,悄悄地,不要被旁人注意到。” 我之所以敢派肃由明目张胆地去“请”人,只因他是后宫一名不见经传的侍奉下人,前朝这些官员,不会有人认得他 好在太师给面子,被肃由拉着就来到了附近一处无人居住的别院。他倒不害怕,理直气壮地问道:“出来吧,是谁要见老臣?” 我面带微笑走出屋子,恭敬地给太师行了礼:“正是本宫。” 太师有些意外,显然没料到要找他的人是我:“老臣拜见贵妃娘娘,敢问贵妃娘娘,今日召见老臣,有何贵干呐?” 我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先是道了个不是:“有劳徐大人走一趟,按理说国事繁忙,徐大人府上杂事又多,本宫本不该叨扰,可是……” 太师会心一笑:“娘娘但说无妨。” “咳咳。”我攥着手帕,捂嘴轻咳两声,缓缓地说,“恕本宫冒昧,徐大人位高权重,权倾一世,可曾对皇位……有所觊觎?” “哎呦,我的娘娘哎!”太师吓得当即跪地叩首,为自己辩解,“不知娘娘从哪听来的谣传,老臣虽然为国效力多年,辅佐皇上身边,可一直都是对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还请娘娘明察!” “嗯。”我点了点头,见他此番模样,也确实不像是再说谎,于是又问道,“听闻徐大人留恋后宫,可曾在夜里……游走于庭院当中啊?” “这,这可叫老臣如何说出口啊!”太师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就当他承认了。 “果然是你干的!半夜不回家,在后宫荡来荡去吓唬人,你居心何在?”我一度认为,就是他装神弄鬼吓唬姜梅,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太师听我如此描述,却一脸茫然:“娘娘,你说什么?老臣只是偶尔在夜里行走,绝不可能蓄意吓人啊!” 我灵机一动,狡黠地问:‘那徐大人和太后一事……’ 太师听到太后二字,吓得口不择言:“娘娘休要多言,既然娘娘心知肚明,要老臣做什么尽管开口!” 第一百一十章 崩坏的太师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本无意威胁太师,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 只不过,太师老奸巨猾,同他打交道,还是要小心,对于他说的话,我也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只做参考用。 “徐大人,本宫不想为难你。”我本就是一副好人面孔,这话一说,显得更加诚恳,“至于徐大人自己的事,大人自己处理好便是,本宫不会干涉。” “老臣谢过娘娘。” “不过,我还想请问徐大人几个问题。”我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毕竟难得同太师交心畅谈一番,如果能问出话来,再好不过了。 太师则表示毫无保留:“娘娘请讲,老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他这么配合,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姜梅既是你府上献给皇上的人,为何又要装神弄鬼吓唬她,害她被禁了足?” 太师听完一愣,而后苦不堪言道:“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姜梅是老臣的养女,进献给皇上自然是为了能得圣上恩宠,为府上蒙荫,老臣又怎会将她逼疯?” “还不说实话!” “娘娘,老臣真的没有撒谎。”太师急得几次想跺脚,但都忍住了,“老臣怎么会加害自己人?小梅得了疯病,老臣本就怀疑是有人陷害,还没来得及向皇上求情,皇上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小梅身上了,现在也不好再开口了。” 阿这,太师竟然矢口否认是自己吓唬姜梅害她发疯,如果他没在撒谎,那么这个假设就不成立。那么,那个老头会是谁呢? “咳咳,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凌晨出现在清水苑附近,不为吓唬人,那是在做什么?”我质问道,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 太师诧异:“娘娘怕是搞错了吧,老臣虽然曾逗留宫中,但鲜少去妃嫔住所,更别说美人们聚居的清水苑了,老臣半步也不敢涉足啊。若是被皇上撞见,老臣的脑袋可就不保咯!” 咦?不是他,难道真是我眼花看错了。 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恐怕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了,我话锋一转,八卦地问:“皇上身边的翁美人,你今日可看见了?” “看,看见了。”太师听到翁美人,还有些紧张。 “听说,也是你府上进献的?”话到此处,我忍不住啧啧赞叹,“还是徐大人法子多,仅靠女人就能搞定皇上,把朝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呀。” 太师尴尬地嘿嘿一笑,谦虚道:“贵妃娘娘多虑了,老臣进献宫女,无非是为了讨好皇上,投其所好,至于旁的事,自然也是皇上说了算。” “那徐大人可真的太会投其所好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先是姜梅,后是翁美人,各个都能得皇上独宠啊,敢问徐大人是用了什么法子?” 言下之意,无非是想问,太师是否传授了此二位女子什么独家秘法,能够独得皇上恩宠;若是真有这种法子,不妨教教我。 “老臣不敢。”太师先是否认,看来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用药勾引圣上乃后宫大忌,更何况圣上精通药理,很容易便会识破。老臣等万万不敢用此下作手段来迷惑圣上。”太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此,就算真的用了药,也不会传授于我了。 我笑道:“本宫并非此意,只是想询问,为了徐大人每次送进宫的美人都能恰好正中皇帝下怀?” 太师眉头一皱,片刻之后,便舒缓开来,提点我:“娘娘难道没有发现么?老臣挑选的女子,都有两个特点,会蛊惑男人只是其一,这其二么,想必娘娘早就发现了。”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皇上喜欢年纪大的?” 太师不置可否。 喜欢年纪大的?相比之下,我岂不是没戏了。 “可是据我所知,皇上从前并未有如此癖好。”绝望之中,我问了太师最后一个问题,“徐大人可曾注意到,圣上最近心性变化了不少。” “这,圣上的心思,素来难以揣测啊。关于后宫事,老臣所知甚少,在前朝,皇上还是一如往常地雷厉果断,看不出什么变化。”太师如是说。 笑了,他说皇上雷厉、果断,这可不是我所了解的皇上。不过,上次被他凶了之后,我倒真的有些怕他,再也不敢去见他了。 总之,太师毕竟是朝臣,没必要对一个失宠已久的贵妃坦诚相告,于是我也不再追问。而是谈起太师府上的家事,寻找别的突破口。 “说说吧,你请奶妈的事。” 并非我八卦,而是上次太师当朝承认请奶妈是自己喝奶被群臣笑掉大牙之后,我私底下暗中询问过太师府的家丁,得知太师并未有此癖好。而且,司徒昊辰派去假装奶妈的人也回信了,声称并不知在为谁服务,每日只是挤生奶而已,不知谁喝了。 太师听到这话,瞬间面露难色,显然不想再提。 见状,我试探着问:“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假借选秀知名搜罗民间女子的事也是你干的吧?” 毕竟,太师以好色著称,上次从他府上解救了数千不明来源的女子,才平息了一场叛乱。可见,他府上的大多数女子,不是偷来的就是拐来的。 太师作难:“娘娘,这真的不好直说啊,还请娘娘放老臣一马。” 我见他如此不坦诚,便步步紧逼,有些吓唬他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偷窃小皇子的事,也是你干的吧?不出所料,你府上新来的奶妈,就是给小皇子喂奶的。”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太师哭丧着脸,“娘娘,您看我再不顺眼,也不能什么罪名都往老臣头上扣,这使不得啊!” “我为官几十载,如今没有几年活头了,可不想落个千古骂名。” “你还知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味儿就变了,我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人还会在乎名节,“既然如此,为何不老实交代?” 太师犹豫了半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终还是决定甩锅:“不如,娘娘到王爷那一问?有些事从王爷口中说出来无事,从老臣嘴里说出去可要杀头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全员骗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师模棱两可的态度,更加令人生疑。 话里话外,又将矛头对准了司徒昊辰。 此二人的关系更是让人好奇,依照太师的说法,他们好像消息共通,关系还不错,是盟友;但是王爷却明确地表示过,不与太师同流合污,二人是政敌。 太师叫我去问王爷,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王爷嘴里根本问不出话来? 一时间,我觉得这宫里,谁都信不过,一群站在各自利益上做决定的大骗子。虽然明知旁人靠不住,我还是决定去找司徒昊辰对峙一番。 他对于我的到来毫不诧异,一如往常,他只是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革了他的职务,让他变成这无所事事的闲人呢。 我调侃道:“王爷,这么年轻就退休了啊?” 没想到他却点头说:“嗯,确实是退休了,皇上现在把朝廷架空了,不只是我,所有的官员都退休了。” “有这种事?”我惊诧之余,感叹王勉何时有这能耐,“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就别跟着掺乎了。”司徒昊辰淡定地看着书,似乎是猜到了我登门造访的意图,试图先一步堵住我的嘴。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是么?”我靠近他,猛地握住他的衣领,逼问道。我早想这么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稀奇事已经快把我逼疯了,我也不在意自己也疯一次落个和姜梅一样的下场。 司徒昊辰不生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样子是有些有心无力。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温柔地说:“秋封,不让你参与这件事,完全是为了保护你。” “我可不是寻常的弱女子,不需要你保护。”我反驳他。 “是啊,你比寻常的弱女子更蠢了点,一直被别人保护却不自知。”他无奈地笑了,字里行间有些调侃的意味。 “你!”我讨厌极了这个人自以为是的样子,我王秋封长这么大,什么事没见过?这厮竟然说我蠢,我真是要气死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就是了么,你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怎么保护自己?” 我不服气地回怼:“那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想了想,温声细语地问我:“你回想一下,在过去你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本王是不是都及时出现,救了你的小命?” “那是……”我正要反驳,回忆里的一幕幕场景显现,无论我遇到危险也好,做了坏事无法收场也罢,他都替我承担了,“啊,原来真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有主角光环呢。” “什么是主角光环?”他皱了皱眉头,对这个舶来词不甚了解。 “是小说里的主角,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化险为夷,巧妙逃生,最终活到了故事的最后,这就叫主角光环。”我耸了耸肩,解释道。 他恍然大悟,饶有兴趣地说:“那如果我们现在生活在小说里,你一定是主角咯。” 哈哈哈,那还用问?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们生活在小说里? 我突然想起来这还有正事要问,于是看门见山地说道:“王爷,有些事儿,徐大人让我来询问您,你不会不肯说吧?” 他两手一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咯。” 嚯,这俩人果真是一伙的,就连应付我的话术都如出一辙。 “小皇子的下落,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吗?”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并不。”他摇了摇头,“徐大人以为我知道,这并不怪他。事实上,这件事我早就猜出个大概,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到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 “你怀疑什么?” 面对我的追问,他先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我,许久才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切,那就是没有。”我翻了白眼,“故弄玄虚,大骗子!” “我?”司徒昊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王秋封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不不不,我错了,我不是,我没有。”见他脸色不对,我赶紧道歉,但是为时已晚。他的大手对着我的脸抓了过来,本以为他要毁我容貌,最后却落在我的脖子上。手腕紧紧扼住我的喉咙,害我说不出话。 他问我:“疼吗?” 不疼,就是动不了,还还不能说话,快松开吧大哥。 他突然靠近我的耳边,低声说:“小皇子已经死了,嘘~” 什么? 之后,我便获得了自由,但还是难以置信。 打量了下窗外,见四下无人,我追问道:“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 他嘴角含笑,笃定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皇上现在都不寻找了?早先他还装模做样派人去寻,其实根本不上心。” “那你的意思是?”突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我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这事是皇上自导自演的?” “这我可没说。”司徒昊辰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可是他的亲儿子!”我不敢相信,谁会对一个不足月的小孩下手呢?我早该想到,任何人把一个孩子从皇宫带出去都是巨大的目标,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外人干的。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基本已经确定了太师府新来的奶妈是喂孩子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回道:“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自始至终,这件事扑朔迷离,任何人的说法都不一致。王勉的变化让我觉得可怕,我已经不敢去见他,当面说出自己的疑问了。 “你不是好奇么,现在告诉你了,怎么,害怕了?”司徒昊辰惨淡的苦笑着,脸色发白瘆人,额头也渗出虚汗。 怎么回事,这难道是说谎的症状么?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身子直直地倒在床上,眉头紧蹙,看样子很是痛苦。 我紧张地拍打他的后背,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药?” 他紧咬着牙,说不出话。 “你在这等着不要动,我出去叫人喊太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爷的病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不要!” 司徒昊辰突然抓住我的袖子,乞求一般地看着我,虚弱地说:“不能让太医知道这件事,不能……” 此刻,他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头发,显得憔悴不堪。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晕过去。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渐渐消失。 “像上次一样。”他动了动嘴唇,用极微弱的声音说,“我带你去过的那个地方,那里有药,这里有药瓶……你拿着。” 他伸手到胸前,缓慢地拿出那个随时戴在身边的小瓷瓶,交到我手里。 我明白了,是上次那个地方,那地方有王爷需要的药,但是若要去到那里,需要穿过一条幽暗的地下通道。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我虽然犹豫了许久,但还是咬牙答应了。 不就是黑吗?我虽然怕黑,但黑又不会吃人。 伫立在暗门前,我将那瓷瓶捂在胸口处,暗自发誓:“我欠他的人情恐怕这辈子都换不完,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救他性命。” 果然,地下通道还是很黑很黑。我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开关,两侧的烛台亮起,闪着昏暗的光,像极了奄奄一息的司徒昊辰。 还是很黑,我有些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墙壁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为自己打气,我在害怕什么?害怕鬼么?鬼没有伤我分毫,而司徒昊辰还躺在床上等着我去救他呢,若真有鬼魅要害我,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一路上,微微的响动都险些将我吓得魂飞魄散,我感叹自己真是太不中用了。好不容易,我看到了那扇锈迹斑驳的大门,却迟迟不敢打开。 “就是这了,王秋封你在害怕什么?”我质问自己。 “救……我!” 卧槽这里面好像有人! 不要吓唬人好不好?司徒昊辰不是说过这地方只有我俩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喊救命? 我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确实有人在说话,那人在哭泣,在求救。不会是鬼吧? 幼时常听说,过路的鬼魅化身成可怜兮兮的女子,在路边求救,路上若是上当,就会被女鬼索了生魂去还阴债。 这怎么办,不会是幻觉吧? 就这样,我和大门僵持了好久。抚摸着胸前的瓷瓶,我又想起那个人痛苦的样子,他正在躺在床上等我去救呢。王秋封,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触动了一旁墙壁上的开关,大门应声打开。我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地盯着里面。 灯火通明,四下无人。 难道刚刚真的是我幻听了? 蜡烛好像烧不完似的,闪烁着火光。而上次的几个大木桶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木桌底下,司徒昊辰应该是来过了。这间屋子很大,除了这些制药的原材料和案板上的一堆配好的药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害,有什么好怕的。” 我安慰着自己,手却急急慌慌地往小药瓶里装药。我问自己:害怕么?哆哆嗦嗦忍不住抖动的手指告诉我,肯定是害怕的。 “秋……封,是你吗?” 啊?我去,我又幻听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把瓷瓶仍在案板上,药洒落了一地,我紧张地捡起瓶子,用袖口擦了擦,好在没有摔破。 “秋封,快……救我!” “啥?” 声音越来越大,是真的有人在说话。我关好大门,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那人或许是在这个房子里面的,可是这间屋里只有我自己啊。 “秋封,你别害怕,是我。”那人大声喊着,生怕我听不见。 “你是活人?”我试探着反问,不过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而且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我俩应该是认识的。 “是我,是朕,朕是皇上!”他有些着急。 我去,竟然是皇上,他怎么在这啊? “你在哪啊,我怎么看不见你?”我循着声音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你怎么会在这啊,皇上?你的小美人呢?” “有暗门,有机关,你向前走。”他引导着我,我一步步沿着墙角寻找,果然发现了一处看似严丝缝合但还是有破绽的方砖,按之。 墙壁反转,展现出另一片广阔空间。 “卧槽?” 如果说刚才凭空听见人说话差点把我吓死的话,那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的我大概已经死了。是王勉,赤身裸体被铁链子紧紧锁住,身上还被扎了几处口子,秸秆制成的软管在吸取他的血液。但草制品毕竟不是先进的输液软管,导致血液洒的到处都是。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惊恐之余,我有些难以置信,他明明前几日还猖狂得不行,还敢为了一个新欢训斥我,今日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回答, 但是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地说:“哎呀,被关了这些天终于见到活人了,秋封啊,你知道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是怎么度过的吗?” 看到他一张嘴,嘴角便开始渗血,我吞了吞口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皇上,你不要动,我帮你解开。” 他摇了摇头,悲戚地说:“不用了,没有钥匙,谁也解不开这些锁链。我叫你进来也只是陪我说说话,活着真好。” “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朕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好像在努力回忆,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么?你前几点还宠幸了一个老美人儿,做什么都带着她,是不是她害你成这样的?” 他愣住,想了想说:“没有啊,朕不记得有什么老美人,是新来的吗?” 我用力点点头,心想,他不会失忆了吧? “那你记不记得,你骗我说潘美人怀孕,我诓了你十八万两黄金?” “这个记得,和钱有关的事朕都记得。”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不过,朕被关在这里,钱也没有用了,都给你花吧。” 我摇头,坚定地说:“我得想办法救你出去。” 他眼皮耷拉着,但还是努力和我说话,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秋封,你手中拿着二弟的瓶子,是来给他取药的吧?朕告诉你,木桶里的原料放三两,案板上红色的药粉大约一指甲盖大小的量……”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是来干什么的。听他说着配方,我快速回到案板一旁配药,生怕落下了哪一处。 等我忙完了,他直直地看了我老半天,突然“扑哧”一笑:“看吧,还是二弟在你心里更重要,快去救他吧。” “可是皇上,你……” “你不用管我,我又死不了,二弟的病要紧,等不得,快去。” 看着他身上厚重的铁链,我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当下又救不了他,想到司徒昊辰正在等死,我还是咬牙答应了:“皇上,你不要害怕,等我送了药,再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我快速本跑,生怕错过了什么。 等回到皇宫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司徒昊辰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由原先的白色,开始发灰。我摇晃着他,好在身子还是软的;试探鼻息,才放心许多,这家伙还活着。 “这药是怎么用?直接吃吗?”我用小指抹了一点在他的唇边。原本煞白的纯色瞬间变得透红湿润,这具近乎石化的身体瞬间有了生气。 “呼~” 他突然睁开眼,吓了我一跳。 “你活了?” “秋封,你又救了我一命。”他睫毛湿湿的,眼睛闪着光。 我抚摸了下胸口,皱起了眉头:“不是我,这药是皇上配的,是他救了你……” “不对,皇上怎么会被关在那种地方,是不是你干的?” 我突然想到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司徒昊辰原先说皇上不会配药,可是皇上不仅会配药,还救了他一命。那么那些吸皇上血的管子,不会是司徒昊辰弄的吧? “什么?”司徒昊辰翻下床,手扶额头,停顿了片刻,但还是努力站起来,“你说皇兄在哪?” “不是你干的吗?”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个地方只有我和他知道,“皇上在那个秘密药房里面的一间暗室里,被铁链子锁着,但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奇怪。” “快带我去!”司徒昊辰拉着我的胳膊,不等我思考,就打开暗门,冲下了楼梯,朝着铁门的方向奔跑。 我有些担心,气喘吁吁地问:“你的病才刚好,这么没命地跑,真的没事吗?” 他不说话,只是屏住呼吸奋力奔跑,大约一刻钟之后,我们再次来到了铁门前。地下室本来就缺氧,我头晕得不行,几次都险些倒在地上。 他将我揽在怀里,只手打开了铁门。 一切都还在,暗门,密室,囚禁皇上的铁链,洒了满地的鲜血,可是皇上却不见了。我以为司徒昊辰不信,解释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他还在。” 他点点头,打量着那些沾着血的链子,眼神飘忽,口中呢喃着:“我们来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失踪的皇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为什么?” 望着这满地的狼藉,我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而且,凭王勉自个儿的本事,多半是逃不出去的。 我质问司徒昊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凭空消失了?” 言下之意明了,我怀疑是他动了手脚,见他不说话,我干脆更进一步:“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是你亲口说的。” 他点点头,心思显然没在这里。 盯着狭小的密室看了许久,他终于说话了:“这个地方应该还有别的通道,或许在某个极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有个隐秘的机关。” “这地方不是你建造的吗?”我不解,这话说的,竟然也要他不确定的东西。 “非也。”他瘪嘴,摇摇头说,“先皇在时这地方就有了。” 我思索片刻,猜测道:“这地方不会凭空建在王府下面,绝对有个出口能通向王府,所以,皇上现在大概率就在你家里。” 司徒昊辰应声:“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试探着:“那,要不要去你家看看?” 他微微皱着眉头:“我去便罢了,你突然出现在王府,被人看见了,怎么解释?” “那要不,你自己去?” “我先把你送回去。” 他简单收拾下残局,无奈地说:“看来对方已经知道你同皇兄碰过面了,所以才迅速把人转移走,他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啊。” “该不会是,皇宫里出了内鬼?”我觉得,内鬼三分是司徒昊辰。 “你不觉得奇怪么?”他若有所思,“如果皇上这几天一直被关在这里,无人上朝,大臣们肯定会询问皇上去向,得知皇上失踪,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说的也是啊。” 可是我脑海中浮现出王勉刚才的样子,那般的伤痕累累,根本就不像是这几天才被关在这里的,好像是被虐待了许久,整个人都显得干瘦。 为什么大内侍卫一点动静都没有? 烛光映着司徒昊辰苍白的脸,我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刚恢复不久的病人。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可不能再倒下了,无论他是敌是友,都要先保证他的安全。 “回去吧。”我伸出手,提议道,“你送我回去。” “好。” 临走前,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这条通道,他特意将大铁门上了两道锁。如此,即便有人能从外面进得了这间屋子,也绝不会由此潜入皇宫。 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路线发展。 回去之后,院子里已经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我被吓得不轻,斗胆出门一问才知,是众人听说王爷病了,特来看望。当中不乏太医、各宫妃子,下人等。 我正好奇,王爷病了的消息为何会不胫而走,远远就听到了张本初的呼声:“皇上驾到!” 什么? 司徒昊辰眉头紧锁,看来和我有一样的疑虑。我劝他说:“你这样干站着不太好吧,要不要回屋裹上被子装一会儿?” “不,本王倒要看看,来的到底是不是皇兄!” “听说王爷病了?”话音未落,皇上手中摆弄着折扇,悠哉游哉地溜达进了王爷的庭院。 “参见皇上!”众人见状,即刻跪拜,比从前倒规矩了许多。 我心中一惊,飞快地揉了揉眼睛,再睁眼一看,果真是皇上没错了,肤若凝脂、貌比潘安,眉眼之间似乎还多了三分干练,显得老气横秋。可是,刚才我分明在暗室看见他浑身是伤,怎么这一会儿就好了?就算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即刻医伤,可是他又是怎么从暗室出现在这里的?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司徒昊辰愣了两秒,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承蒙皇兄关照,臣弟这是老毛病了,躺一会儿便好了,无碍。” “如此,朕就放心了。”皇上打量着司徒昊辰全身,不知不觉竟转到我这边来,用戏谑地语气说道,“哟,贵妃也在啊。” “回皇上,臣妾听闻王爷生病,特来看望。”我同他明明才见过,他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在众人面前给足皇上面子。 皇上来势汹汹,本以为他会拆穿此事治我的罪,可是他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性子独,身边没有女人照料,有贵妃在,朕是放心的。” 啥?我没听错吧?先前他还因为我同司徒昊辰走得太近而发脾气,这会儿怎么把自己的女人往外推?不会吧,我这是彻底失宠了么? 接下来的话,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 “国事繁忙,朕日理万机,六宫妃嫔,若无生老病死之大事,切勿叨扰。”皇上提高了嗓音,这是说给大伙听的,“王爷悠闲自在,嫔妃们若觉得烦闷可以来找他。” 我瞪大了眼睛,直想问:你这是在干嘛? 司徒昊辰给了我一个眼色,于是,话到嘴边又憋回了肚里。 “啊,这……” 女人们窃窃私语,显然和我有相同的疑问。我算看明白了,皇上以后这是打算专宠翁美人,又不好直接将妃子们遣散,于是就都推给了司徒昊辰。 “都没听明白吗?”皇上绷着一张脸,声音又太高了三分,“以后,王爷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你们若是惹他不高兴,他杀了你们,也与朕无关!” 靠,这么绝情! 话到此处,本不明白的也该明白了。 可谁曾料到,潘美人竟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跪着爬到了皇上脚边,丝绸披肩滑落在地上,露出光滑的肩颈,口中念念有词:“皇上不要啊,你这是不要臣妾了吗?臣妾入宫一心一意都是为着皇上,绝不可能委身他人,求皇上将臣妾留在身边……” 看着皇上的脸色愈来愈黑,嫌恶之意不言而喻,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先前他还假称潘美人怀孕,不顾朝臣反对将其升为妃子,如今竟变得全然不认识一般。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啊?” 皇上说罢,便拂袖离开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潘美人之死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二天,程肖雅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来找我,脸上余怒未消。 我起身接着:“好妹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潘美人那小身板怎么经得住一百大板?皇上怕咱们自己人手软,还特意派了几个壮汉,将潘美人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便撂在那不管了。”话到此处,程肖雅有些动容,呜咽着说,“今儿早一见,人已经断气了。” “啊?”我不敢相信皇上会下死手,本以为他只是“我原先爱过一个人,现在不爱了”,没想到竟然一点都不念旧情,竟然把人活活打死。 “那,潘美人父母那是怎么交待的?”我身为贵妃,处处都要考虑周全,哪怕嫔妃、宫女死得不光彩,母家也要打点到,免得娘家人太过伤心。 程肖雅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青楼女子,上哪去找父母?” 听她如此说,我也觉得难受,于是提议:“人死不能复生,我出银子,你给潘美人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如何?” 程肖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没听总务处的人说吗,皇上有旨,后宫妃子,凡是横死了的,一律不准葬入皇陵,更别提风风光光的葬礼了!” “啊?”我实在没想道,王勉能绝情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从前那个懦弱听话的皇上吗?虽说人心难测,但他这变得也太快了,让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眼下,我给程肖雅出了个注意:“把人拉去城外,找一处风水宝地,先埋了吧。” 她点头应下,满心担忧地叹了口气:“皇上最近性情大变,先前还扬言要做千古明君,现在倒是把暴君那一套学的炉火纯青。真不知道日后咱们姐妹中的哪个冲撞了皇上了,也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本就与咱们不同,得万事小心才是。”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啊。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程肖雅突然想起来什么,仔细地看着我,“说了你可别害怕,清水苑那边传话来的,说是姜梅要见你。” 她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 本想着忙完了这阵就去看看姜梅,毕竟她只是疯了而已,没犯什么大错,想着关不久也该放出来了。谁曾想皇上如今有了翁美人,竟然把姜梅抛之脑后,绝口不提了。 安排好潘美人的后事,我便只身去了清水苑。 姜梅被关在附近的小黑屋里,顾若倾则是彻底搬离了这儿,一直在牢房,如今这片自由活动的,也只剩下海梨了。这姑娘怕生,轻易也不见人,从她来我都没见过几次。 这次凑巧,刚一入院子,便看到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我。 我怕吓到她,便温声细语地同她打招呼:“今日天气不错,海梨妹妹到屋外来坐着晒晒太阳对身子也好。” 她歪着头,口齿不清,却认认真真地对我说:“贵妃娘娘,是来看姜梅姐姐的吗?” 我笑道:“是啊。”这小丫头倒是伶俐,什么都能猜到。 “那可要小心,姜梅姐姐被关的久了,好像有点不正常。”她好心提醒我,食指指着脑袋暗示姜梅的疯病,“刚才有个侍卫就被抓伤了。” “哦,这么严重?”我依旧笑着,告诉她并无大碍,“你姜梅姐姐原先就是疯的,要不然怎么会被关起来呢?本宫若是怕,就不会来了。” “不对不对。”海梨用力地摇头,活像个小疯子,“姜梅姐姐之前是装的,现在才是真快疯了,被他们打的。” “有这种事?” 从海梨断断续续、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里,我得知,自从姜梅被关起来,日日有人来打她,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虽然此前我也略有耳闻,但没想到那帮人如此较真,就算是正常人被日日关着挨打,恐怕也傻了,更何况姜梅本就不怎么正常。 我快步走向小黑屋,一脚踢开了半掩着的木门。 木门吱嘎作响,门上的铁链挂着生锈的大锁来回晃荡,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而来,熏得我睁不开眼。恍惚间,见那姜梅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脚上有镣铐绑着,浑身脏兮兮的。如此瘦小的身体,若不是细看,还以为是外面来的小花子。 “姜梅?”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她猛地抬头,看见是我,眼泪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掉,被泪水冲刷过的面庞露出洁白的肌肤。她激动地扑过来,但因为铁链的束缚,还被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小心点!”我赶忙走了进去,扶住她前倾的身子。 她激动地对我说:“贵妃娘娘,你说的对,我没疯,我没有疯,快放我出去吧!” 我举起她的手臂,破碎的袖口溜到下方,露出漆黑挂着新鲜伤痕的半截手臂,伤口散发出难闻的异味。 我转身叫来门外的看守:“这怎么回事?她就算犯了错,也是主子,哪有受伤不给看太医的道理?” “这……是皇上的意思,小的不敢违抗。”那年轻的侍卫低下头,不像是在说谎。 “皇上何时说的?”我追问。 “小的没见,是皇后的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口谕。”他飞快地说,试图把自己撇清。 我难以置信:“皇后?” 这个月她一直在太后宫里侍奉,倒是忘了她。依我之见,皇上先前对姜梅那般宠爱,就算有了新欢也不至于对其落井下石,这事必有蹊跷。 “你别管了,人我带走了。”我向那侍卫索要钥匙,想要打开脚镣。 “这……”他犯了难,“小的只是个看守,把人放走了,可怎么向上头交待啊?” 我转念一想,问道:“你没听说,皇上现在专宠翁美人,其他所有的嫔妃、侍妾、宫女,通通交给王爷管理,若是王爷的旨意,你听还是不听?” “听!”侍卫笃定地说。 “既听我的,就快放人!”司徒昊辰步履匆匆地走向这边,想必已经将刚才的话听了个大概。 “啊,参见王爷,小的这就放人。”侍卫没想到司徒昊辰说来就来,即刻掏出钥匙打开了姜梅的锁链。 第一百一十五章 翁美人强占了我的房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侍卫好人做到底,不但放了姜梅,还将她抬进卧房。 “谢谢你了,小伙子。” 侍卫:“不敢当,为贵妃娘娘效力,是小的应该做的。” 哼,算你识相! 虽然我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迫于皇上的威压。至于我?我和后宫所有嫔妃包括皇后但不包括翁美人,不过是皇上眼里的废妃罢了,哪还有人瞧得起? 侍卫退出去之后,我着手处理姜梅的伤口,是我私自下令放了姜梅的,叫太医恐怕不妥。但姜梅总归不太配合,看样子是患上了PTSD。 司徒昊辰:“我来吧。” 说罢,便直接上手,用力按住姜梅细瘦的胳膊,另一只手为她上药。后者见王爷亲自救治她,不敢反抗只能强忍着痛,眼泪止不住地流。 司徒昊辰打量着姜梅身上的新旧伤痕:“伤口溃烂的程度十分严重,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截肢,需要把这些腐烂的皮肉剜出来。” 姜梅惊叫一声,直直地昏倒在床上。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爷,你还知道截肢?” 司徒昊辰不解:“为什么会不知道?” 截肢在我看来,是风险极高的现代手术。在这种科技落后,设备不健全,无法制造无菌环境的远古时代,怎么能完成截肢呢? 但说完我就后悔了,想到司徒昊辰地下室藏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他理解的可能不是活体截肢。 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救人要紧,趁她现在昏过去,你快点动手吧。” 司徒昊辰:“不够,你去找一捆麻绳,先把她绑起来,否则她会痛醒。如果伤到骨头,那就麻烦了。” 我暗自佩服,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还有点专业。 果不其然,除去腐肉的过程中,姜梅在不断地惊醒和晕倒之间徘徊,痛苦的样子令人不忍直视。 因为叫声太大,竟然引来了皇后。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我并没有打算为这事与她争论,毕竟姐妹多日不见,还是欣喜更多。好在皇后在太后身边侍奉,烦心事不多,竟然发福不少。 司徒昊辰冷眼瞥道:“是你干的?” 皇后这才看清是司徒昊辰在为姜梅清理伤口,身子忍不住一颤,后退了两步。我赶忙跑过去搀扶着她,免得她摔倒。 对于司徒昊辰的质问,她没有否认。 我不理解:“姜梅已经失宠了,你何苦呢?” 谁也不傻,更何况我在后宫待了许久,是众嫔妃中与皇后相识最久的。她表面上柔弱不经事,背地里小心眼比谁都多。自然了,她是皇上发妻,妒忌妃嫔得宠在所难免,可是姜梅已经失宠还被关了起来,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多此一举。 “不管贵妃信与不信,这并非本宫本意。” “那是谁的意思?”难不成真是皇上的意思? 司徒昊辰打住了我:“嗯,我知道了。” 我去,你又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和皇后同框出现在司徒昊辰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皇后。 “既然皇后来了,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告辞。” 再站在这里实在不舒服,我转身便要离开。 司徒昊辰:“站住,你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我:“?”叫住我就为了让我丢垃圾? 司徒昊辰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没说你,皇后娘娘,麻烦把这些东西带出去,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埋了。” 皇后低声应下,用破布裹了一堆烂肉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我问司徒昊辰:“你真知道了?” 司徒昊辰抬起头,一脸茫然:“你说什么啊?” “”呵呵,你又装,皇后为什么害姜梅,你不说知道了么?” “嗯,知道。”他又低下了头,忙着处理姜梅的伤口,“帮我擦汗。 嚯,还挺专业。他这么一说,我倒乐意替他擦汗。 姜梅的伤势过重,有几处打开了皮肤,把里面的烂肉除去。司徒昊辰也知道用酒代替酒精消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做针线活的银针,用火烤过之后穿上金线将伤口缝合,痛得姜梅大声哭喊,直言不想活了。 “这就好了?” 司徒昊辰两手摊开,轻松地说:“好了,死不了了。”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派了两个丫鬟盯着姜梅,不让她用指甲挠那些伤口,免得前功尽弃。 本来还想问她点东西,她伤得这么重,看来还得多休养。我祝福好下人多照顾她之后,便先行离开,准备明天再来看她。 路上,我又问:“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徒昊辰:“自然是受人指使的。” 我不能理解:“难道真的是皇上?” 司徒昊辰:“之前恐怕不是。” “啥意思?”什么之前之后的,不是皇上,又能是谁? 只是无论我如何问,司徒昊辰都不再回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走到宫门口,司徒昊辰愣住,我这才看见,我的丫鬟、小厮们拖着行礼、铺盖在门外干站着,一个个都神情悲伤,见我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娘娘,咱们没家了,房子被人占了。” 我差点吓死:“谁干的?皇宫里还能发生强抢民宅这种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翠红义愤填膺地说:“是翁美人!她路过这里看到牌匾上写着仙女阁,说她才是仙女,应该住这里。皇上就把咱们的房子给她了,把咱们撵了出来,肃由找翁美人的下人理论,还被揍了一顿!” “岂有此理!” 我快气炸了,这根本不是皇上专宠谁的问题了,把我们十来号人赶出来,我们住哪啊? 司徒昊辰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别发火,又对下人们说:“先去我那吧,知道在哪里吗?疏影宫往北,草药林子那块。” 下人们感恩戴德:“谢王爷!” 司徒昊辰嘱咐道:“小心点,别把你们娘娘的玉石宝贝弄坏了!” 我嘟着嘴,小声抱怨:“这就过上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司徒昊辰憋着笑:“如果不愿意,可以搬去王府,在那你可是主人,我也不用在这憋屈着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姜梅最后的话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你说啥?” 我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其中的道理。 司徒昊辰黑脸:“听不懂就算了。” 我俩就这么跟在一群下人最后面,浩浩荡荡地搬进了他的园林。这地方虽然很大,但主要是林子多,房子并不多啊。 既然是寄人篱下,我主动提议:“我和下人睡厢房,不会打扰王爷工作的。” 他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哼,怎么能委屈贵妃娘娘呢?还是按原来的规矩,你和丫鬟们住大房子,本王和下人睡厢房。” 原来的规矩? 我这才想起从前他住在我宫里时睡的是厢房,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争执不下,他已经把自己的铺盖搬去了厢房,下人们面面相觑。 “愣着干嘛,快进屋去给你们娘娘铺好床,别耽误她睡觉。” “……” 下人们叽叽喳喳地进屋忙活,我隐约听见几个小丫头交谈:“喂,你有没有发现王爷今天心情不错?”“是啊,都不再黑着脸了呢!”“为啥呢?”“可能是平时一个人住没人搭理他,现在娘娘搬过来了,这地方有些烟火气了。”“呸呸呸,你说啥呢?” 我撇撇嘴,虽然住的地方解决了,但翁美人的强取豪夺成了我的一桩心事。我得宠时,也不曾这般恃宠而骄,越想越气。 厢房里,我盘腿坐在炕沿上,丝毫不见外。 司徒昊辰捧着我的脸,眼睛闪闪地看着我:“想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如实说:“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我的房子哎。” “简单。”司徒昊辰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杀了她!” “别别别!”我打住了他,翁美人有罪最不至死,暴力可以快速解决问题,但势必会留下诸多后患,“不要再随意杀人了,而且是皇上的心上人。” 皇上肯为了翁美人把我赶出仙女阁,不难想象翁美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若是真有人敢动翁美人一根手指头,皇宫怕不是要塌下天来。 司徒昊辰狡黠一笑:“那你就老实待着,别想回去的事了。” 我耸耸肩,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话,我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且皇上对姜梅的感情也不疑有假,怎么会突然弃之不顾呢?” “这一天发生的稀奇事可真多,皇上前一秒还被铁链束缚着,还像从前那个傻乎乎的软蛋。”我自嘲地笑了笑,“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竟完好无损地站在众人面前,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 说起此事,司徒昊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今天张嵩来见过我了,说是太师的人今天去过王府,恰好是在皇上消失又出现的这段时间里。” 张嵩我是知道的,他是王府的管家之一,司徒昊辰手下的得力干将,忠心耿耿而且嘴严实。在司徒昊辰住在皇宫的这段时间里,他时常来通风报信。他的消息,绝对靠得住。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确定,但能猜出个大概,“哦,我知道了。皇上是太师的傀儡,早就被太师控制了,表面上虽然高傲得不可一世,背地里却早已被太师榨干了精血。” 司徒昊辰:“秋封……我高估你的智商了。” 我不解:“我分析的不对么?要不然会是怎样?” 司徒昊辰:“你不觉得,现在的皇上,和从前的皇上,是两个人吗?” “卧槽,你吓死我了!”他说得神乎其神,煞有介事,吓得我差点从炕上摔下来,“明明就是一模一样,怎么会是两个人?” “一样的皮囊,不一样的灵魂。” 我:“灵魂出窍?” 司徒昊辰:“易容术。” “啥,还真有这种东西?”想不到名震四海的后现代化妆技术,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有了雏形,还被发挥得神乎其神,名为“易容术”。 “你不信?”司徒昊辰挑着眉毛,面无表情,“祖先司徒氏的书中有记载,有没有传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真的有,那极有可能是太师易容成皇帝摸样,再溜进了皇宫。可是从宫外进来这么一个大活人,无论是太师还是皇上,不会被人注意到么? 正思索不通,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磕磕巴巴的喊叫。 “王爷,贵,贵妃在这里吗?”一听声音是海梨,我便立马冲了出去。能让一个社恐上门求人,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 海梨一看就是跑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不好了,不好,有刺客要暗杀,杀我们。” 司徒昊辰目光凌厉:“刺客在哪?” “清水苑。” “不好了,快走!”司徒昊辰只问了这一句,便拉着我匆匆跑到清水苑。只是到了之后,哪还有刺客的踪影。 我心中暗自觉得不妙,一把推开了姜梅的房门。 人还在,只是精神不大好,我松了一口气。 “贵妃娘娘,咳咳咳。”她好像更虚弱了,“贵妃娘娘,我活不长了,你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我在。”我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冰凉。转头与司徒昊辰对视,从他的眼神中,我意识到,所谓的刺客大约是冲着姜梅来的,大概已经给她下药了。 “娘娘,我没有疯。”姜梅咧嘴笑了,那样的笑容多半是她入宫之前才有的,“从前装疯卖傻,也只是为了活命,想必娘娘也看出来了。” 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姜美人,你看本宫猜对了吧,就知道你是装的。” “你听我说,贵妃娘娘,我觉得咳咳咳……”她努力地喘着粗气,压制住咳嗽的欲望,“我觉得,王爷对你是真心的,实在不行就和他走吧。在这皇宫里,想要活命……太难了。” 我鼻子一酸,紧紧握住拳头,问道:“你快说,是谁害的你,本宫替你报仇!” 她艰难地摇头:“他太强大了,所以才能将偷梁换柱的把戏玩得神乎其神,贵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谁?” 我红了眼睛,却没问出一个字。 姜梅的手慢慢地僵在那里,失去了最后一点余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后插手为哪般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皇上履行了那句“除生老病死不得叨扰”的诺言,如约参加了姜梅的葬礼。 “姜美人病死,昭告六宫……”张本初念着圣旨,语气如同我的心一样冰冷。何止是姜梅,整个皇宫都得了病,是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大病。 司徒昊辰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在我耳边提醒:“不要冲动,别做傻事。” 相比之下,皇上倒是哭得情真意切。 太师以养父的身份接回姜梅的尸骨,因为没有妃嫔的位份,依旧是不准葬入皇陵。其间,太师数次捶胸顿足,痛苦得几乎要晕厥,颤巍巍的需要人搀扶才能向前走。 “儿啊。”他无力地哀嚎,“是为父害了你啊。” “人死不能复生,徐大人请节哀顺变。”司徒昊辰见势头不对,担心皇上发怒,即刻安抚太师,免得他说多了话,中伤了谁。 即便如此,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太师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把姜梅送进宫”一事害了她么?言下之意明了,姜梅死于非命,与张本初宣读的圣旨有悖,这不是明摆着驳皇上的面子么? 好在皇上没有怪罪。 现在看来,此二人确实针尖对麦芒,势不两立。我之前猜测皇上是太师的傀儡,并不无道理。倒是司徒昊辰的说法立不住脚,太师和皇上同时出现了,怎么可能是太师使用了易容术? 明明就是王勉这个忘恩负义又绝情的家伙,坏到了骨子里。 姜梅可真是,生的憋屈,死的窝囊。 整场葬礼,我都在想,怎么替姜梅出这口气。 结束了之后,司徒昊辰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平心静气地问:“你是不是想为姜美人报仇?” 我理直气壮:“是又怎样?” 司徒昊辰:“你忘了姜美人临走前对你说的话了?” 我当然记得:“跟你走?你就会道德绑架我!” 司徒昊辰一愣,在这种场合差点气笑:“秋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记不记得,她说,对方太强大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恍然大悟,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羞愧:“是哦,就是这句。”天啊,我怎么会只想起姜梅说司徒昊辰人很好来着,我这个脑子。 司徒昊辰扶着我的肩:“秋封,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应该怎么做?” 我不是很确定:“要,小心?” 司徒昊辰:“是啊,所以不能太鲁莽,一心只想着报仇,懂?” 懂,当然懂,我王秋封可是懂王。 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太生气了而已。生气之余,我也不会忘记,要处处小心,找到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漂亮地给他当头一棒,送他去见阎王! 尽管我几次告诫自己,要淡定。 但当我看到太师扶棺即将踏出宫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徐大人请留步!” 太师眼圈通红地看向我,满眼悲戚,下巴不住地抖动,像极了一个老年丧子的年迈老父亲。 我自觉尴尬,主动安抚太师:“徐大人请节哀,都怪本宫掌管后宫不力,连姜美人得了这么重的病都没有照顾到……” 太师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哭起来,哭累了之后激动地对我说:“贵妃娘娘,老臣不怨你,我儿身强体壮,不可能突然害这么重的病,一定是有人蓄意加害!” 我扫了一眼四周,示意太师小声说话。如果真是有人加害,凶手一定在我们周围了。太师虽然做过很多不体面的事,但还算重情重义,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养女。 太师走后,皇上带人团团将我围住。 他目露凶光,步步紧逼,最终直直地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脸色说不出的狠厉:“你对徐大人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只是安慰了老人家两句。”我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勉吗?到底事吃了什么枪药才变成如此模样?真的是好陌生啊。 “皇上!”司徒昊辰快步跑过来站在我身边,拱手说道,“是臣弟让贵妃娘娘安抚徐大人,毕竟徐大人养女病死在后宫,贵妃也有些自责。” 皇上闻言,嫌恶地看了一眼,又转而对司徒昊辰说:“看住她,别让她乱说话!” 我去?您这波不等于自爆么! 什么叫乱说话?姜梅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药,您这么匆匆办葬礼还不让验尸,难道不是心里有鬼么? 我就想指着鼻子质问王勉,这事是不是他干的! 司徒昊辰应了皇上,拉着我匆忙离开,路上没好气地说:“王秋封你有几条命啊,若是冲撞了皇上,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我不以为然:“又不是没冲撞过,怕什么?” 司徒昊辰性急:“你难道没发现,现在的皇上和从前不一样了吗?” 是不一样啊,NB了呗,宠幸个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的老女人,比傍上富婆还NB,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脸,迪杰斯特拉.奥古斯特皇爵吗? 我也只敢想想,虽然司徒昊辰帮我解了围,但我还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皇上再来找我的麻烦。 好在他并没有,听说中原内乱四起,皇上正在忙朝政,已经派兵去镇压了。程年先前一直在南方边境,这次也被他调回来去镇压内乱,这个用兵手法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司徒昊辰眯着眼,时不时抿一口茶水,悠悠地说:“用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将去镇压内乱,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虽然大材小用,但是见效快。” 我有些好奇:“怎么说?难道皇上连脑子也换了?” 司徒昊辰解释说:“发动内乱的都是老百姓,皇兄用兵仁慈,不会用大将去打老百姓。可是如今……这个人手法如此粗暴,绝不可能是皇兄。” 我推了他一把:“别神神叨叨得了,都是借口。眼下,顺藤摸瓜,找到证据,抓到谋害姜梅的凶手最为要紧。” 司徒昊辰茫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皇后干的。” 我:“?”这么干脆,他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忘了? 司徒昊辰一脸不屑:“除了她,谁还会给半死不活、无力反抗的人下药?”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先前德妃难产,也是皇后趁机下药害死了她。“不过那不都是你的意思么?” 司徒昊辰显然没想到:“你偷听我和皇后说话?” “若是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害怕旁人偷听呢?” “王秋封,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司徒昊辰满意地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这个人可真贱呐,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只是,这样一来,皇后的罪又加了一桩。本想去找她对峙来的,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贵,妃……”她看了看我,有些惊讶,又看向一旁的司徒昊辰,眼神在寻求答案。 我坦言:“不用看了, 我被皇上赶出来了,只能寄居在这,做个富有的寄生虫。”奈何皇上不松口,我先前的十八万两黄金还没花完,离开皇宫就算出去住客栈,五星级的我能住三千六百年。 皇后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真实地发生了:“啊,是因为翁美人吗?” 我面如死灰:“皇后觉得,在这皇宫里,还有谁能和我争宠?”没得争了,皇上现在专宠翁美人,笑死。 “说吧,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害死姜梅?”如果不出我所料,她这次来找王爷,是来复命的,没想到我在这,所以一时语塞。 “本宫说过了,此事必然发生,并非本宫本意。”她义正言辞地承认了,却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我的意思是,谁指使你的?” 皇后:“无可奉告!” 我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司徒昊辰,洁白无瑕的脸把他映衬地如此无辜。他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无奈笑道:“秋封,你不会怀疑我吧,我说你这个智商……你就不想想,如果我要杀她,为什么还费那么大的劲救她呢?” 确实,司徒昊辰救人的时候尽心尽力,我发自内心的佩服。 只是,他从前说过一句话,在我问皇后是否是被皇上指使的时候,他说“以前不是,以后是。” 我当时一知半解,回去之后仔细思考,便参透了其中的玄机。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皇后是奉了皇上之命谋害姜梅。 只是司徒昊辰,他怎么会未卜先知? 他的心思我不懂,皇后这点小九九我倒是门儿清。 我凄惨地笑了笑,对皇后说:“你以为替皇上干坏事,就能挽回他的心么?别傻了,皇上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咱们了,更何况你用了十多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 这话是说的严重了点,但目的是点醒皇后,让她别再替不值的人卖命了。 皇后听我这么一说,愣了半晌,看来是被我气到了。然后,她轻轻地笑了笑,反问我:“贵妃不会真的以为,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还是皇上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霆手段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什么意思?” 我犀利的目光射向皇后,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后没有隐瞒,将整件事的因果和盘托出:“先前本宫伤害姜美人,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而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至于她为什么会死……都是因为贵妃,贵妃穷追不舍,妄图从姜美人口中得知真相,圣上只能让她闭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合着你做的坏事都是别人指使的,到最后还怪到我头上?”这一手把自己撇清的本事,倒是深得司徒昊辰真传。 皇后不否认,看她的表情大概是想说,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你又如何知道,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不是皇上呢?” “本宫和皇上一同生活的十余年。”再次提起夫妻情谊,皇后有些骄傲,语气很是笃定,“圣上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本宫早已了如指掌,最近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难免叫人生疑。” “所以,皇后的意思是?”我倒要看看,自以为聪明的皇后,到底有多聪明。 皇后:“圣上虽然无能,但并未沦落到痴迷女色不能自拔的地步;如今的皇上专宠一人,恰如玄宗痴迷杨贵妃,朝廷,怕是要翻天了。” 又在打哑谜,我不耐烦地问:“皇后既然知道些什么,为何不能直说?” 皇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姜美人也知道,她说了,然后死了。” 说罢,不等我送客,便带着她的丫鬟转身离开。 我:“?” 她好像说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言语之间好像在提醒我,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说了就会死。 人走后,翠红支支吾吾地劝我:“娘娘,这些天宫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所有人都怪怪的。要不然,咱就先不出门了,在王爷这里总归是安全的。” 我也知道所有人都怪怪的,可是问题出在了哪里,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躲一天或许可以保命,一直躲着总不是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不然的话,姜梅的悲剧,还有可能再次发生。 当此时,去早朝的司徒昊辰回来了,脸色凝重。 “怎么了?”我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发生了什么大事。 司徒昊辰坐下喝了口茶,一脸严肃:“如果任由皇上为所欲为,民怨恐怕会越来越深。” “到底怎么了?” “南方的一支起义军,被皇上钦点的大将军镇压。”司徒昊辰看上去心事重重,能让他担心的事,我实在想不出一二。 我不解:“对朝廷来说,这不是好事吗?” 司徒昊辰摇头:“起义军上万人,都是寻常老百姓,迫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路。皇上没有手下留情,所有义军,全被杀光。” 我有些后怕,脚下没站稳,差点滑倒,还好手快扶住了司徒昊辰的椅子。 “皇上素来以仁孝治国,如今这是怎么了?”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农民起义于朝廷而言,用兵力镇压是最快的办法。但是了解百姓的诉求,解决实际问题才是根本。原先大将都在边境抵御外敌,没想到面对自己的百姓,皇上居然下此狠手。 司徒昊辰叹了一口气:“要变天了。” 空气突然安静,安静的可怕。 司徒昊辰眼睛看着我,试探着问:“你要不要早做打算?” 什么打算?跑吗? 就算真的能跑出去,天下大乱,哪里是归处呢? 可我只是想想,根本没来得及跑,前朝的战火就已经烧到了后宫。程肖雅哭哭啼啼地来找我,说是皇上因为程年将军办事不力而降罪于他,现在人已经关起来了。 司徒昊辰听程肖雅说完,便坐不住了:“这几日总不见程年的人,原来是因为这事。” 程肖雅委屈地哭诉:“家父征战沙场多年,且不说战功赫赫,二十多年来很少与家人团聚,就因为在这一件事上出了差错,就要降罪于他,天理何在啊!” “你先别着急。”我扶她坐在椅子上,帮她擦干眼泪,为了不让她伤心,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程将军做了什么事啊,能引得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家父,他……呜呜呜。”程肖雅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司徒昊辰:“如果我没猜错,程年应该是违抗了军令,没有在第一时间带兵回中原?” 程肖雅猛烈地摇头:“不,不是的,家父不会违抗军令,他接到圣旨就率兵回了中原镇压内乱,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说到故意陷害,我顿时想起自家父亲王大人,还在大狱里压着迟迟未发落。联想皇上这几日的雷霆手段,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司徒昊辰淡定地说:“据我所知,中原镇压义军一事,并没有程年将军的功劳,拿了头功的是杀人如麻的老将高飞鹰,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带兵打仗了。” 程肖雅哽咽着用力点头:“家父不主张用无力对抗义军,所以一直按兵未动。” 听他们谈话,我大概明白了。但仍然有两处疑惑的地方:“程将军按兵不动,横竖只能算是计谋,何罪之有?况且,另一位斩获头功的将军我从未听说,既然已经十多年未打仗了,怕是皇上担忧他杀人如麻有违天理,如今怎么又敢用了?” 司徒昊辰托着下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程肖雅哭着说:“这些天宫里谣传皇上被邪魅附身,净做一些混账事,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现在看来……呜呜,实乃比邪魅还要凶恶三分!” 我斥责道:“别胡说!当心隔墙有耳。” 程肖雅眼圈红红地,看样子是走投无路,突然跪在司徒昊辰面前:“王爷!您与皇上是至亲,看在家父与您多年的交情上,求您救救他吧!臣女现在,实在是,连向皇上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程肖雅在人前自称臣女,看得出她与程年将军父女情深。 而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连我父亲王大人的面都没见过,见此情景,还有几分羡慕她。与此同时,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明真相,救出倒霉的王大人。 可是,我们几个人如今只是干坐着,一点头绪都没有。 司徒昊辰:“皇上早已不是不是从前的皇上了,我的面子他未必会给。” 其实,我看出来了。从前不管司徒昊辰做了多大的错事,他都知道皇上一定会原谅他。现如今,他同皇上说话都有几分畏缩,这皇上的气场,同之前大不相同。 想到这里,就连窗外天空下的阴霾都更加暗沉。如果钦天监在此,怕是又要说将有不吉利的事发生。 可巧,就在这时,张本初登门拜访。 “王爷,各位娘娘。”他客气地传话,“高将军镇压叛军初战告捷,今晚戌时将在大殿前祭祀天神,请各位务必准时到场。” “知道了,张大人。”我挡在程肖雅前面,免得张本初见她这副模样向皇上告状,“张大人走好,本宫腿脚不利索,就不送了。” 司徒昊辰面色凝重,一如天空中的阴霾。 我心里也跟着犯嘀咕,怎么还有祭祀天神之说?先前得宠时,从未听说王勉还有此等封建信仰。突然整这么一处,叫人觉得害怕。 正殿前面有很大一片空地,能够容纳上万人。这次的祭祀,怕是各宫主子、下人都要去,我把程肖雅待在身边,免得她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徒昊辰嘱咐翠红:“多带几个人,万一出了事,一定要护着你们娘娘。” 翠红不解:“王爷,会出什么事?” 司徒昊辰:“无论是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王秋封,她若出了事,你们都得陪葬。” 翠红跟在我身边久了,自知陪葬是宿命,从没怕过,倒是身边的小丫头,吓得浑身哆嗦。 戌时很快就到了,我不想出风头,又刻意避开人群,躲在最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可不知怎么的,祭祀用的贡品一上案,前面的姐妹纷纷向后退,倒把我挤到了最前面。 “什么情况啊?” 我打量着案板,不过是一些猪牛羊的脑袋,这不是祭祀必备的吗?程肖雅拉了下我的袖子,指着旁边一处燃着香的石坛,小声说:“你看那儿……” 顺着她手指的放向望去,我隐约看见烟火中央摆了几颗面色惨白的人头。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又仔细看了一遍,好在没有熟识的面孔,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心中暗骂:活人祭祀,必定会遭天谴,狗皇帝你且等着! 不多时,皇上出现了。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穿着更为华贵的黑色龙袍,凶神恶煞地站在一堆火光之间,接连三声仰天长啸。 “天神在上,承蒙天神庇佑,我东辽才能成功镇压叛军!”皇上口中念念有词,“今,在此请求天神继续保佑,祝我明日东征天龙国一路顺风!” “跪!”张本初带领大家行祭祀之礼。 皇上这一番话说完后,台下一片哗然。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要打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众人疑惑,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东辽,这是什么国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皇上说错了吧,这怎么可能是咱们国家?” “刚才皇上好像说,要东征天龙国,我中原与天龙国和平相处十余年,若要无故讨伐,百姓恐怕永无宁日啊。” 身旁的几个大臣窃窃私语,无一不是满面愁容。 有人小声提醒:“东辽,好像是先皇曾经定下的国号,只是后来没有沿用。” 一旁的人附和:“是啊,皇上难道是想继承先皇遗志,继续扩张疆域?” 从大臣们的谈话中,我得知,先皇是一个机器骁勇善战的皇帝,不仅本事大,而且有野心。东征天龙、南伐西夏,扩张疆域,是他的毕生梦想。 可惜,先皇驾崩时年岁不高,走的仓促,一直希望有人能继承他的遗志,替他完成开疆阔域的梦想。奈何长子司徒王勉性格软弱,幼子司徒昊辰害病体弱,均不能完成先皇心愿。 听完,我为之一振。 有关先皇的故事我从前只是隐约有所耳闻,今日听这些老臣一说,一个杀伐果断、性情暴戾的君主跃然于我的脑海,吓得我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眼前这个陌生的皇上,就是先皇? “想什么呢?”我拍拍脑袋,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这张脸,明明就是王勉,不一样的只是表情,由原先的柔弱,换成了狠厉。 面对他,我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害怕极了。 当皇上拉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一刀砍掉对方脑袋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若不是翠红和肃由他们搀着我,怕是要当众摔在地上。 面对此情此景,前排的老臣们尚且唏嘘不已,更别说女孩了,有的已经当场晕倒,被侍卫抬去了太医院。 我心中暗骂,如此暴君,如何得民心? 几次三番,气得我险些晕过去。 朦胧中,只听太师在一旁念叨:“造孽啊,造孽。” 多数人纷纷噤声,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皇上的刀,下一秒就落在自己脖子上。我也不例外,屏住呼吸,憋得头昏脑胀。 此时,天空中黑压压地飞过一群蝙蝠,人们跟着抬头仰望,害怕这是不祥之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守城侍卫急急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一小队江湖侠士到了城门外,说是要取暴君首级,给百姓一个交待。” 皇上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三柱香插在坛中,语气冰冷地反问那侍卫:“你称呼他们为.什么?” 侍卫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回皇上,是叛军,叛军兵临城下!” 可皇上根部不顾他辩解,只手提起带血的刀,手起刀落,侍卫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我的脚边。“呕。”看到那侍卫的眼睛还睁着,似乎在与我对视,我忍不住干呕。 皇上则不慌不忙地收起刀,厉声对众人说:“以后谁若是敢同情叛军,下场就是这样!” 接着,他一边命人召集御林军,一边朝我这边挥手:“走啊,二位贵妃,随朕去看看热闹。” 我? 一看他就没安好心,不止叫了我,还叫上程肖雅。程肖雅的父亲刚被他撤职关入大牢,不知道此番操作是为了恶心谁。 城墙之上,我见证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之一——所谓的叛军想尽办法冲进城门,冒着如雨的弓箭往城墙外搭梯子。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没有盔甲,头戴灰布毛巾,使用老式长矛和投石器,接近手无寸铁,与装备精良的皇家御林军打成一团。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程年将军面对他们的时候为何按兵不动,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勒令千军万马与之对抗,这样的打仗,无异于谋杀! 若不是把老百姓逼急了,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宁可一死也要加入起义军,踏着尸体堆成的路来到皇城之下。 我紧握拳头,颤抖着嘴唇说:“皇上,他们……叛军不足以为惧,没必要大动干戈吧。臣妾以为,只要和他们好好说,解释清楚其中的误会,叛军自然不击而散。” 皇上发出一声及其轻蔑的冷笑:“你知道前朝为何覆灭?都是当权者像你这般心软!” 这突如其来却意料之中的呵斥,吓得我小心脏一颤,差点背过气摔落到城墙下。 程肖雅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不愿看血流成河的场面。而我则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记下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殊不知,千年后的西方剧作家早已参透了这一切,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写道“所有残暴的欢愉,都将以残暴结局”。 我手心触摸着冰冷的墙壁,失望透顶:“皇上,臣妾听闻您以仁孝治天下,这就是您口中的仁和孝么?” 他骤然变了脸色,怒视着我:“什么时候要你教朕做事了?” 我自知多嘴,便没再说什么。 身后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司徒昊辰姗姗来迟,他看上去面无表情,语气亦没有丝毫波澜:“皇上,二位贵妃身弱,还是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 皇上摆手,示意司徒昊辰带我们回去。 我死死地扣住城墙,指甲缝里渗出鲜血,执拗地说:“不,臣妾要在这里陪皇上……也观摩一下气势雄伟的御林军,是怎么镇压‘叛军’的。” 皇上倒是喜闻乐见:“好啊,王贵妃可要看仔细了。” 司徒昊辰没再劝我,全程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城墙下。见他此番模样,我想,如果当初登上皇位的人是他,还会不会有今天? 义军不经打,这一伙所谓的“江湖侠士”只坚持了不足一个时辰,皇上道了声“无趣”,便转身离开,众将士得令收兵。程肖雅再也受不了,哭喊着往回跑。 我闭上眼,迎面吹着瑟瑟寒风,泪流满面。 司徒昊辰伸出手指,轻轻拭去我的泪珠,劝我不要难过,众生疾苦,本是常事。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问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上暴戾,遍地哀鸿,王爷可愿取而代之?” 他的手僵住,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许久。 他说:“秋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我说:“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黎民百姓。” 见他久久不答,我流着眼泪笑道:“开玩笑的,忘了今天吧。” “我愿意!” 身后,他大声呼喊,声音顺着风掠过耳畔,不急不徐。 我径直上前走,独自一人下了城墙,追着程肖雅的脚步而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人们所能做的最简单的事,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不用顾及他人的想法。殊不知,这样才会伤害更多人。 第二天,我和程肖雅奇迹般地站在朝堂之上,在皇上身侧,龙椅之下,宛若侍女。 朝臣中,有一半身着盔甲,是即将东征的大将军。 皇上逐一下令,语气干练,威风无比。 “十万大军,东征天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众将军气势豪迈,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老将。 右侧站着一众文官,个个忧心忡忡,他们读书多,许是知道,发动侵略战争是多么有悖天理的一件事。但整个早朝,无一人敢言。 众将军得令后,纷纷退下,准备率军出征。 朝中只剩文官议事,司徒昊辰突然说:“启禀皇上,臣当朝弹劾徐大人贪污受贿,证据已经在奏疏中写明,请皇上明察。” 太师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徒昊辰,或许是在想,这人怎么背后捅刀子呢? 其他官员更是不敢相信,满朝文武,谁不贪污,谁不受贿?若要这么查下去,没有一个清白的。 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家父涉及的那一桩贪污案,终于有眉目了么? 没想到皇上却说:“徐大人俸禄丰厚,何须贪污?王爷一定是搞错了。” 诸位大臣见皇上有意包庇太师,纷纷松了一口气。 司徒昊辰自然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可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太师:“启禀皇上,徐大人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贪污一事虽乃历朝历代屡禁不止,但还是要定期肃清朝野,国库才能充盈。徐大人贪没贪,臣带人到太师府一查便知,请皇上准许。” 我明白了,原来司徒昊辰的目的在这呢。 依稀记得太师府的人在皇上失踪那一个时辰里去过王府,太师与皇上之间或许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加之太师府先前招了许多奶妈,小皇子又下落不明。所以太师其人,是敌是友一时还分不清楚。 所有的玄机,都在太师府,若能亲自去上一趟,一切便明了了。 没想到皇上一口回绝:“王爷与徐大人私人嫌隙甚重,这是众所周知的,还请王爷不要以公谋私,过分苛责太师。好了,今天暂且到这里,退朝!” 卧槽!他说别人以公谋私?他这样的徇私舞弊岂不是太明显! 第一百二十章 我要抄太师的家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冷笑道:“看来是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了?” 司徒昊辰:“皇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力保太师,目的是不给我任何理由进太师府搜查,想来,秘密就在其中了。” 我嗤笑:“王爷神通广大,偷偷溜进太师府,岂不快哉?” 他严肃地摇头:“只有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查,才能让大家都信服。” “信服什么?”我不屑地耸了耸肩,“看大臣们的表情就知道了,徐大人贪污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算不查,旁人又不是不知道。” “秋封。”司徒昊辰叫住我,站在原地不动,“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明白?” “明白了啊。”我把他当偶像,他拿我当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若是还不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哦?”司徒昊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那你说说,搜查太师府的意义在哪里?”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找到,和皇上有关的蛛丝马迹?”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查某人贪污,绝对不会失手的,所以也就没有追查的必要了。这波啊,不过是借着反贪的由头,去验证司徒昊辰那看似不切实际的猜想。 司徒昊辰听我分析完,啧啧赞叹:“秋封,你倒是不傻么。” “我呸!”我可是读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分子,不像某人,私塾都没读完,还敢和皇上以及一众朝臣玩弄权术。 事实上,找到太师的把柄可真是太容易了,但只要皇上不松口,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抄太师的家。 皇上越是保太师,我越是觉得他心中有鬼。 “太师府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先前不是见识过了,钱和女人。”司徒昊辰这么说,我还有点印象。太师府里有一群来历不明的女人,再结合先前民间有人冒充皇帝选秀诱骗女子一事,太师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调侃道:“太师存在的问题,恐怕王爷也有吧?” 两府在皇城可是出了名的,一是巨有钱,二是美女众多。司徒昊辰和徐敏,恐怕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他不服气地说:“血口喷人,本王何曾做过丧尽天良之事?” 我:“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咯。” 司徒昊辰:“查太师府有难度,不过你要是想搜查王府,本王敞开大门,随时欢迎。” 我:“不去。” 司徒昊辰:“你害怕了?” 我:“放屁!” 他:“不许骂人!” “你管我?” 我气鼓鼓地叉着腰,人生本就不如意了,若是连骂人的自由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放屁”二字在这个语境当中仅代表否定,并非刻意辱骂。 司徒昊辰黑脸:“知道你最擅长什么吗?擅长诡辩。” 我也不生气,同他绊了两句嘴,气氛终于不那么压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宫于我而言,真正成了囚笼,我不止一次有了逃离的想法。 张本初恰巧从此处路过,停了下来,阴阳怪气地问:“王爷,听说您要抄太师的家?” 我冷笑,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大总管您早朝时候明明就在朝堂之上,不管王爷说什么,他都是悉数听了进去的,这会儿又来装小白花了,糊弄谁呢! 司徒昊辰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顺便客套几句:“有劳大总管费心了,本王偶尔发现国库亏空,这才查到贪污一案,并非针对徐敏,只是为国事着想。” 张本初拱手赞叹:“王爷英明!不过,贪污案若要真查,想必王爷心里也有数,恐怕牵扯众多啊,这……如何是好呢?” 司徒昊辰马上意会:“张大总管放心,本王只拿大头,追回徐敏多拿的银子填补亏空即可,不会连累其他人。” 张本初会心一笑:“王爷早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俩人嘻嘻哈哈地道别,看来是达成了一致。我笑了:“张本初虽为大总管,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之一,如今看来,也不怎么干净么。” 司徒昊辰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他还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 我:“此话怎讲?” 司徒昊辰解释说:“此人表面上担心的是贪污案殃及自身,实则声东击西,旁敲侧击地打探我是否有意追查旁的事。” “哦,懂了。”看来张本初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问话的。 “你说皇上傻么?三番五次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摇头叹气,这不是送塔么? 司徒昊辰冷哼一声:“越是精明的君王,越是多疑;越是多疑,则越会暴露更多,与大智若愚相反,他这是聪明过头。” 哇,他说的好有道理,看来古人读的圣贤书里都是大智慧。 回到宫中,却见皇后已经候着了。 自打出了姜梅那事,我对皇后,发自内心地敬而远之。不过想来,她也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司徒昊辰的吧。 “贵妃!”我正想去卧房休息,却被她一把抓住,“太后病重,想见见你。” “什么?”太后病了一个多月,这病非但没好,怎么还更严重了呢?我拉住了妄图假装没听见而蒙混过关的司徒昊辰,“母后病了,去看看吧。” 与我相比,太后肯定更想见王爷,这个不怎么亲近且亏欠了多年的亲生儿子。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亲生母子到底能有什么过节,差点老死不相往来。 “你求我,我就去。”对于太后的病,司徒昊辰表现得全然不在乎,甚至趁机捉弄我。 “爱去不去了,你不去我去。”甩下这么一句话,我拉着皇后匆匆离开。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儿子,若不是太后当年把他送去我家,他能活到今天么? 到了太后寝殿,我差点惊掉了下巴,司徒昊辰竟然端坐在太后床前侍奉了,嘴角带着三分得意的笑。 我连忙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见过王爷。” 太后听到我的声音,猛地睁开眼,顺便给皇后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 我自知有错,便先行道歉:“太后病了月余,臣妾未能侍奉,实在是臣妾之过,还请太后责罚。” 钮祜禄.茶.王秋封,我自以为抢占了道德制高点太后就不会拿这事批评我了,没想到我还是大错特错,感叹自己也有今天。 “咳咳,你这孩子,还知道自己错了?”听太后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哀家最疼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无疑是最想你,可你一天都不来,不孝啊。” “是……”我本能地想找个借口,但还是羞愧地低头跪下了,任凭太后责骂。 “太后。”司徒昊辰为太后掖了被角,顺便为我开脱,“秋封为后宫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确实也未曾想过太后病得这么严重,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儿臣忘记提点她。” “你,皇儿,你称呼母后什么?”太后伸出浮肿的手,想去摸一摸司徒昊辰的脸颊,可是失败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叫哀家一声母亲吗?” 司徒昊辰依旧面不改色:“太后身强体壮,儿臣担心您是装的。” 这是什么混账话?眼见四周没有旁人,我只想站起来抽他几个耳刮子,且不说从太后虚胖浮肿的身体来看,她真的病得很重,多半是肾脏出现了器质性病变。而且,就算太后是装的,也是为了缓和二人之间紧张的母子关系,可他呢,又为修复母子之情做过什么贡献么? 太后的眼里写满了失望,但同时,还掺杂着许多愧疚。 “秋封,你过来。”太后吞着泪水,语气及其虚弱。 “太后。”我跪在床前,止不住哀伤。她老人家算不上高龄,就这么躺了一个月,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眼见着病越来越重,我自然有些本不该有的担心。 她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秋封啊,你不来看哀家,哀家不怪你。从小,你是最不守规矩的,哀家都知道。只是……在这深宫里,要想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做做样子,听见没?” 我强忍着眼泪,回道:“秋封谨记太后教诲。” 她满意地笑了,又嘱咐我:“王爷不让人省心,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最了解他。哀家哪天不在了,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他。” 我差点哭出来,埋怨道:“太后,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坦然地笑道:“人嘛,总归有那么一天,哀家活了这么些年,早就看开了。什么位份啊,什么名利啊,咱们秋封不看在眼里,哀家都知道,你们年轻人,活得开心就好。哀家这辈子,才是白活了,临了都没能得到亲生儿子的原谅。” 另一边,司徒昊辰早已背过身去,任凭太后怎么说,他都不肯回头看一眼。 我想,他应该也挺难受吧。 “和解吧,不是和太后,是和你自己。”是和那个小时候,被亲娘送走,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的自己和解,“好王爷,求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自己和解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最终也没有回过头看太后一眼,直到太后昏厥。 说好的“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呢?我都求你了大哥。 “叫太医!快叫太医!”太后的贴身丫鬟见此情状,痛哭流涕不止,疯狂地叫人传太医。 司徒昊辰看似不经意地摇了摇头,我便明白了所有。再厉害的太医,也比不过司徒家的传人,王爷都摇头了,这病,怕是没得救了。 我虽然知道他们母子之间有嫌隙,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王爷就这么恨太后,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较劲为哪般?” 本以为他会因为我从中说和而气恼,没想到他却比往常更平静。他说:“失去的东西是不会回来的,那些时间和本该拥有的陪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根本无法弥补。” “啥?”虽然我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但是这波哲学家上线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你太执拗了。”我总是劝人向善,更何况太后当初的选择也只是为了母子更好地生存,“王爷,您大度一点,不行吗?” 既然他这么聪明,那想必道理也都懂。只是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去接受那个将幼子丢在江南、又同太师苟且的女人。 司徒昊辰没说话,但看得出,他脸色并不好。 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来的人却不是太医,而是皇上。 见他来,我本能地后退了两部,躲在司徒昊辰的斜后方。如今的司徒王勉,自带令人害怕的气场,寻常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后!”一进门,他便跪在他后床前,伸出手抚摸着太后因为重病而浮肿的手臂,痛哭不止,“是朕来晚了!” 我心想:好家伙,人还没死呢,这让你哭的,连母后都不叫还自称朕,好似你巴不得太后快点归西一样。 虽然皇帝不是太后亲生,但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太后对其疼爱,皇帝也对太后尊崇又加。只是今日这一哭,给人一种戏过头了的感觉。 太医迟迟未至,这也能理解,这种时候若是救不了太后,硬来怕不是脑袋不够砍的?太医院大概已经连人带铺盖连夜跑路了吧。 在司徒昊辰的提议下,皇上亲自为太后把脉;我看不懂,据我所知,皇上的医术并不如王爷,为什么王爷自己不上?更加奇怪地是,皇上没有拒绝,而是跃跃欲试,早就想亲自为太后医病了。 一番操作下来,太后竟然醒了。 “咳咳咳……”她老人家虚弱地躺在床踏上,止不住地咳,但在看到眼前的人是皇上的时候,突然面露惊恐之色,“皇,皇上。” “嗯,是朕。” 我去? 这是什么暗号么?这俩人的对话如此生疏,可是语气里又有说不出的亲近。皇上到底在搞什么,竟敢在太后面前数次自称朕。 “皇儿,他……”本以为太后会感激零涕,对皇上多交待一番,可是她却神情哀戚,不住地看向司徒昊辰,“昊辰!” 我不由得感叹,还是亲儿子亲啊。 皇上倒也不吃醋,直叫司徒昊辰上前来:“王爷,太后叫你呢。” 字里行间,听他这语气,倒像是有些责备。 这一次,司徒昊辰竟然没拒绝。刚才任谁劝也劝不动,这会儿竟然乖乖地凑到了太后床前,看来还是君令难违,谁的话也不如圣旨管用。 “哀家时日不多了。”太后气吐如丝,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但还是忍者咳嗽、用尽力气同司徒昊辰说话,“孩子,你恨哀家,哀家都知道……你太年轻了,等你有了孩子,有了在乎的人,你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时候,或许你就明白了。” 司徒昊辰没有回应,我却陷入了沉思,太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猜透其中的涵义,太后就对皇上说:“哀家有些话同小儿单独说,还请皇上成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皇上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痛快地离开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在这碍眼了,干脆跟在皇上身后离开了太后寝宫 “别跟着朕!”皇上头也不回,嫌恶地甩出一句话。 “嗯?”我只是顺道出门而已,又不是蓄意跟踪他,这人也真是的。不过出了太后宫门,我就明白了所有,翁美人早就在这等着了。 怎么,还怕我把皇上截跑了? 见到翁美人,皇上喜笑颜开,对我的态度更是恶劣了三分:“没听到吗?别跟在朕后面,就在这等着不要动,直到王爷出来,你的任务是保证王爷的安全!” 我被他的威力震慑,想也没想就立正站好,义正言辞地答道:“是!” 看着皇上和翁美人甜腻腻的背影,我才觉得奇怪,这怎么还给我安排好任务了呢?我既不是侍卫也不是丫鬟,唉,看来以后妃嫔在皇宫中的地位怕是连下人都不如了。 虽说现在还算冬天,但我就这么在门外站着,像个罚站的小孩儿,接受着烈日的洗礼。路过的宫女们给我请安,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我,我尴尬到想找个下水井钻进去。 皇上性情大变,且不说不仁不孝,如今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彻底放飞自我了。继续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若要救出父亲,我还得多为自己做打算。 只是,皇上如今的诸多做法如同暴君,我可能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掉了。 正想着计策,便觉得胆寒,恰巧有几个丫鬟走来,叽叽喳喳在聊些什么。 “你听说么,后宫又要选秀了。” “不会吧,眼见皇上被翁美人迷得神魂颠倒,就快要把娘娘们全休了,还选秀做什么?”一个宫女忿忿不平,“该不会只是为了充面子吧?” “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早在先皇时期,就有每年选秀三千的传言,但选进来的宫女谁都没见过,说是活人祭祀用了。” “啊?祭祀用活人?” “我听说不是这样的,祭祀只是名头,实则是先皇抽取女子精血炼制丹药,这种丹药极其珍贵罕见,药效极强,能让死人复生。” 纳尼,我一个没绷住,差点吐了出来:“我去!” 宫女们一见是我,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装没看见似的从我身边低着头走过。 咦,当我不存在? “站住,你们刚刚在议论什么?”我趁机叫住他们,打算问个清楚。 “呃……”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为首的宫女拽了拽旁边姐妹的袖子,示意她停下来不要再走了,“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我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宫女们从小入宫,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更何况,其中有一个看上去比我年纪要大,怕不是先皇在位时就在后宫当差伺候了。 “啊,这……”为首的宫女支支吾吾不想多言,但抬头间刚好撞见我穷追不舍的眼神,“呃,娘娘,您不是都听见了吗?” “快说!”我竖起八卦的小耳朵,眯起眼睛追问,“你们还知道什么,一样样地交待清楚,如果刻意隐瞒,想必你们也知道本宫的手段。但如果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本宫……” 我笑着捋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在女孩们眼前亮了亮,大方地说:“这只纯金镯子,本宫就打成耳环,赏你们了。” “我我我,我知道!”原本躲在后面的一个小姑娘一看见金子,就急不可耐地挤到前面来,不顾众人惊掉的下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奴婢在宫中侍奉多年,对宫里谣传的奇闻轶事多有了解,娘娘可否借一步听奴婢细说?” 听她这意思,是想独吞这枚手镯。 “当然不能了,本宫奉了圣旨在这等王爷出来,不能离开半步。”我无奈地撇撇嘴,故意说的很夸张,想逗她们笑,借此放松下来,“有话在这说,本贵妃的人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概不会外传的啦。” 宫女们会心一笑,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刚才那小宫女说:“如娘娘耳闻,最近又要选秀了,按说宫里也不缺人,皇上也不好女色,用情还专一,怎么还要选秀呢?” “你瞎说什么呢?”旁边的宫女看看我的脸色,打断了小宫女的话,“娘娘别听她瞎说,咱们皇上,心里还是有贵妃娘娘的,宠幸别的美人只是一时……” “就是,皇上和咱们贵妃娘娘才是郎才女貌,哪来的不知名美人狐媚惑主,早晚有她倒霉的时候!” “哎呀,你们不用替本宫生气。”我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我就是想来套话的,八卦一波,“本宫问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不用想其他。” “娘娘大度。”方才那小宫女又说,“选秀的传闻可不是头一回了,想必娘娘从前也有所耳闻,一年三千,人去哪了?” 大宫女反驳她:“或许传言本就是传言,根本没有选那么多人呢?” 不是,我入宫之前,同船来的宫女确实有上千,可是入了宫就剩几百了,最终就选了我一个。剩下的人呢?我原以为都送回老家去了,老百姓一闹,我才感觉事有蹊跷。 从先前解救的太师府那一波来历不明的女婢可以看出来,太师多少沾点,我怀疑,没有选上的秀女都去他那儿了。 若要验证,还得同司徒昊辰一道,找个机会抄了太师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宫女们的传言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小宫女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让皇上听见,咱姐妹几个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年长一点的宫女劝说,生怕被旁人听见。 “那几个兢兢业业的姐姐,可没乱说话,脑袋不也一样掉了?死得不明不白。”小宫女不服气,重提一桩旧事,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想确认一遍,看事情是否如我所想:“你说的是,从前死掉的那位宫女?” 小宫女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神秘地说:“何止一个呀,娘娘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大宫女接过话茬,略显为难地说:“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后宫不太平,本不是这两年的事了,打十多年前就有了,姐妹们原先也是提心吊胆的,后来逐渐习惯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那事,不是司徒昊辰干的吗? 根据宫女们所说,十多年前就时有宫女被害事件发生,那时候司徒昊辰还不在宫里啊,他在江南呢,还是个十来岁的毛伢子,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难道,在皇宫中作乱的,还有其他人? 我猛烈得摇摇头,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咦惹,哪有这么邪乎!” 小宫女见我不信,又接着说:“皇宫就这么大的地方,传言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不瞒贵妃娘娘说,奴婢就在夜里装见过一次穿着黑衣的刺客,好在有惊无险,捡回一条小命。” 刺客寻常可见,奈何皇宫守卫森严,若是想夜里溜进来,倒也不容易。 她一说黑衣人,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司徒昊辰。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游荡在皇宫中神出鬼没,还经常在夜里跳出来吓唬我。 不过,他这会儿正在太后宫里同太后促膝交谈,应该还要耽搁一些时辰吧,害我好等。 “那你们要小心了,本宫曾听闻黑衣人就是王爷。王爷你们都知道吧,可坏了,邪淫好色,贪婪嗜血。”我故弄玄虚,想吓唬她们一下,也借此机会和小宫女们套近乎,“天下谁不知道,司徒昊辰是个大魔头,喜好在夜里杀人,比曹操还曹操。怎么啦,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娘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她惊恐的看着我身后,如同白日见鬼。 “本王是大魔头?天下都知道?” 冰冷的声音骤然从我身后传来,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我缓慢地转身,满脸赔着笑,故意装傻:“啥?王爷您怎么出来啦,皇上让臣妾在这等您,走吧,臣妾送您回宫去。” 见他没说什么,我悄悄给宫女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快点走。 路上,我尴尬无比,就抖个机灵而已,就这么时运不济撞在了枪口上?我,王秋封,天下最倒霉的人之一。 他突然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啊,王爷你说这,我夸你帅来着,你帅得像西方神话里描写的魔鬼一般,才智和胆识比曹将军还略高一筹,叫我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给王爷助助兴。” 他虽然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这就对了),但是脸色缓和了许多,拍马屁奏效+1. 太后病着,我觉得自己方才嬉皮笑脸不够庄重,于是换了副严肃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太后的病,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通过皇兄的医治,太后是醒了,但是病情并没有好转,甚至还因为醒着掩饰了病重的事实,可是……” 我:“可是什么?” 司徒昊辰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说:“可是这种令人在病重时保持清醒的秘法早已失传,不知道皇兄在哪里学来的。” 我冷笑:“哼,皇上想要的东西,自然能得到。” 他停顿片刻,反问:“也包括你么?” “这……皇上并未休妻,算的吧。”虽然并非皇上渴求,倒是我自己送上门来做妃子的。但皇上让我做什么,我也不敢不做不是么?四舍五入,算吧。 司徒昊辰不经意地邪笑,说话却一本正经:“那我做了皇上,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梅开几度,我已经不记得他是第几次说这番话了。 原先以为他若是当上皇帝,必然是个超级暴君,如今看来,皇上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不但比司徒昊辰更加暴戾,也绝对不如他体面。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一年纪比自己长近二十岁的宠妃你侬我侬,看着司徒昊辰那张严肃脸,我就想象不到他会做这种事,还是体面的吧。 我岔开了话题:“天下兴亡,自有定数,王爷还是别想篡位的事了。” 若是被皇上听见,哪怕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儿子,司徒昊辰这磕俊美的脸也大概要被连着脑袋削去了,岂不可惜! 就这样,我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尽量避免与他说话。 省的他再说出些什么来噎人! 还没回到寝宫,半路就被前来送信的张本初拦下来了。 张本初,皇上身边的大总管,皇宫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皇后见了都要敬着他,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张大总管,许久不见,人又瘦了许多,显得精神了。”我刻意地笑着,商业互吹、寒暄应付这种事,谁还看不出来么,“不知张总管有何贵干啊?” “哟,娘娘说笑了,张某在皇上身边侍奉,处处小心,可不敢精神啊。”张本初眉开眼笑,表面与我客套,目光早已瞥向王爷。求救似的用眼神问我,王爷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意会,故意提高了声音:“张总管日理万机,想必今日是有什么要紧事找王爷,本宫就先不打扰了,告退。” “哎,娘娘,先别急着走。”张本初快我一步当在我面前,自然也与司徒昊辰更近了一步,“老奴确实奉了皇上的旨意,有要紧事找娘娘和王爷。” “哦?”居然找我,看来没什么好事,“敢问张总管,皇上找我何事啊?” 张总管痛快地拿出皇上手谕,分别交到我和司徒昊辰手上,一人一份。见我们打开之后,解释说:“圣上仁孝治国,声名远播,如今太后病重,皇上为表孝心,给咱们太后冲冲喜,特意委托王爷和娘娘操办选秀事宜。王爷精明能干,贵妃娘娘宽容大度,皇上信任二位,故委此重任,请接旨~” 这,不接行吗? 且不说冲喜就是个笑话,太后病重,皇上倒好,整个选秀锣鼓喧天,美其名曰“给太后冲喜”,确定不是想把她老人家气死?况且,这事我也没干过啊,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呢。 “臣,接旨。” 司徒昊辰面不改色,接了这活,我倒毫不意外,给皇上进献女人,一直是他的强项。但既然他都接了,我也不好推辞,“接旨!” 手握皇上手谕攥出了汗,心里回想着宫女们说过的话,免不了心有余悸。是啊,后宫现已不缺女人了,皇上有了翁美人就更不缺,选秀做什么?若真如传言所说,我岂不是替他干了丧尽天良的大蠢事? 我把手谕丢到司徒昊辰怀里,顺便说了句:“你去办吧,我干不来。” 他叫住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想啊,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我攥紧了拳头,紧咬牙关对他说:“劳烦王爷亲自去操办选秀事宜,若是知道了什么所谓的真相,请务必告知。” 翠红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了,看上去还有几分心急。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又要选秀了,娘娘可曾听说?”翠红说完便后悔了,她都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着急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忧。 “翠红,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她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难过地说:“听闻这次选秀的地点还是以江南为主,南方已经没有多少未成年的女孩子了,恐怕这次二小姐也逃脱不了。” 她说的是……秋楚! 入宫许久,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妹妹,王秋楚今年刚满十四。她从小在夫人的庇佑下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话又口无遮拦不会看人脸色,若是被选中了入宫来,可怎么生存! 要秋楚进宫,可不是要了王夫人的命。 虽然我知道王夫人有些偏心,但对我也总算不错,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让秋楚入宫,毕竟,她同我也算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可是,选秀一事才撂给了司徒昊辰,本来都决定不插手了,这下还得去求人。 还没走到厢房门口,就听见下人们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皇上钦点王大人次女入宫选秀。” “哪个王大人?” “还有哪个?咱们贵妃娘娘的母家呗。” “想不到贵妃娘娘还有个妹妹啊,总看着她像独生女。”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还不兴有个妹妹了?程贵妃素日里那么冰冷,谁能想到,她也有个妹妹,不也要来入宫选秀了?” “皇上意欲何为啊,为何把娘娘们的亲眷都招入宫?” “圣意难测,可别乱说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程将军先入狱,又被抄家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就这么大个院子,姑娘们说悄悄话也不怕被我听到。 多半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我前脚刚踏进西厢房的门槛,程肖雅随后就哭哭啼啼地跑来了。不用想,肯定也是因为选秀的事。 “你别着急。”我安抚她,叫她不要哭,“选秀的事落到王爷头上了,我替你好好求王爷,令妹大可不必进宫。” 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司徒昊辰会不会帮帮,不过还是献上了谄媚的眼神哀求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三分得意,“这手借花献佛来得妙啊”。 “不是。”程肖雅不等司徒昊辰开口,便哭得愈发激烈,不断地摇头否认,“不是因为这事,家父前日被冠了个勾结叛贼的帽子,罪名坐实,这会儿皇上已经派人去抄家了。” “有这种事?” “岂有此理!” 我和司徒昊辰同时脱口而出,司徒昊辰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心里清楚,程家和王爷府关系匪浅,皇上借选秀之名把王爷支开,又悄悄地去抄程年的家,这事恐怕不简单。 “王爷,求您救救我父亲。” 程肖雅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能自已。 她平时做事倒有主见,一遇到自己的事上,瞬间没了主意,就只会哭。可是哭有什么用啊,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让皇上收回成命,最终还得看皇上本人的意思。 司徒昊辰在屋里来回踱步,程肖雅这女人又止不住地哭,叫我好生心烦。 我父亲也身在大牢,家妹也即将入宫选秀,尚且没有解决的法子,我找谁哭去?看样子,眼前这二位自顾不暇,我不仅要靠自己保护家人,有余力还要罩着他们。 为了让程肖雅安心,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姐妹,程将军是清白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我一定会帮程将军讨回公道,令其无罪释放!” “真的?”程肖雅眨巴这湿漉漉的大眼睛,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自然是真的。”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我入宫二年有余,争宠争宠不会,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如今若是连父亲也救不出、连有恩于我的程将军也保不了,那我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司徒昊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紧不慢地问道:“敢问贵妃娘娘,可有解救程将军的计划了?” 还没有,正在想,等我十分钟。 “这,不如我先去向皇上求情,探探皇上的口风吧。”反正,我暂时是这么想的。程将军本无罪,皇上若是想削掉他的爵位,命他回家种田也就罢了。若是真想落井下石,给他安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我只能……和他拼了! 司徒昊辰思忖片刻,摇头否定:“皇上如今水米不进,别说你去劝,就算是翁美人,也未必能成……对了,翁美人。” 说到此处,司徒昊辰不自觉地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转身换了衣服大步出去了。 “喂,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替你求情。”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愣愣地点了点头,对程肖雅说:“看吧,还是皇上的亲弟弟管用,且等他去劝劝皇上,皇上不会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的,放心吧。” 程肖雅点头应了声“嗯”,嗓子已经嘶哑到说不出话,看来这几日总归不好过。 “贵妃,臣妾今晚能不能,睡在你这里?”她红着眼圈,语气里尽是卑微乞求,“臣妾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当然可以啦。” 看她这副样子,自己睡我反倒不放心,住在我这里我还能看着她,以防她想不开三尺白绫一壶毒酒就去了,我也少了个体己的说话人。 第二日,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的夜空。 “朕要杀了你!!!” “皇上要杀人了,有好戏看了,快走快走。”几个宫女循着声音,三三两两地往荷花池那边走去。我寻思,这地方我熟啊,不就是我从前住的仙女阁吗? 我叫醒了程肖雅,妆也没画:“走,看看去。” 能让皇上气到要杀人,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和我无关。 “来人,给朕拖出去!” 愈走近荷花池,皇上愤怒的声音愈发振聋发聩,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司徒昊辰为了替程年求情,和皇上吵架了吧? “坏了坏了。”我拉着程肖雅的手心渗出细汗,“快走快走。” “到底是什么事啊?” 程肖雅本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到了一见,瞬间傻眼,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下巴张的快落到地上。更可怕的是,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与程肖雅出奇地一致。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我好不容易挤到屋里,还是我原先住的那间卧房,正赶上皇上发火:“都给朕跪下!” 吓得我脚下一滑,瞬间摔了下去,倒在皇上脚边。 我哆哆嗦嗦急忙跪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抬头看。我心想,不会是从前王爷送的那对玉石血鸳鸯被发现了吧,我好像把它埋在了卧房地底下。 阴冷的气息越发浓重,皇上俯下身子,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冤枉啊,我才来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皇上您要冷静。 “哼,王贵妃。”皇上叫着我的名字,不屑地冷笑一声。 “臣,臣妾在,皇上请吩咐。”既然要装傻,那就贯彻到底咯。不知道皇上所谓何事,所以就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抬头看着朕。”皇上命令道,语气里有种让人不敢反抗的威慑力,“看看朕的脸色如何?” “皇上,您,”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您这气色也太好了,唇红齿白,油光满面,珠圆玉润,保养的不错,看来御膳房的人参汤没白做。” “闭嘴!”皇上暴怒,呵斥我,“少来这些虚头八脑的!” 我,这不是你问的吗,难道我还能实话实说,说您气呼呼的样子像戴了绿帽子? 咦,绿帽子?我眼角的余光瞥向我从前最心爱的玉床……淦!果然,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景,连人都是最熟悉的。 我的头号情敌——后宫的公众之敌翁美人正赤身裸体地酥倒在床踏上,娇艳欲滴的模样宛如贵妃醉酒,旁边面无表情但明显憋着笑的奸夫——就是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平日里数次扬言要追我的绝世妖孽美男——司徒昊辰。 日(一种太阳),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昨日才提到翁美人今日竟会出现在她床上! 合着你利用女人只有睡服这一招么? “呃,皇,皇上……”我强忍着笑,憋得脸通红,“王爷他,一定是王爷勾引美人在先,他,秽乱后宫,品行不端,玷污皇上心爱之人,理当法办,还望皇上家法处置!” 司徒昊辰瞪大了眼,一副要骂人的架势。 拜托,我也是身不由己,皇上质问我,我总不能指责他宠爱的翁美人吧,那不是找死?但王爷是皇上的弟弟,无论如何,皇上总不能真的杀了他,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下咯。 “你,说什么?”皇上猛然靠近我的脸,满眼愤怒,“你竟让朕,责罚王爷?” “呃,皇上请随意,权当臣妾没说。”嚯,我这一生就是在不断地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皇上继续逼近我,鼻子靠近我的头发闻了闻,前言不搭后语:“贵妃,你好香啊?” 啥?咱俩第一天认识吗你跟我说这个?都老夫老妻了你第一天闻到老娘身上的香味?若是这狗男人回心转意,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哼! “不过还是比翁美人差许多。”他昂起头,趾高气昂,瞬间和我这种平民拉远了距离。 “那是自然,臣妾怎么比得上翁美人。”我松了一口气,谦虚道,可不是嘛,翁美人的香气招蜂引蝶,连王爷这样的旷世美男也拒绝不了,呵呵。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方地说:“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朕这次就不惩罚你了,把王爷带回去看好,别再让他出来害人了!” 什么?又不是我的错!司徒昊辰睡了你的女人,又不是我! 心中已经骂了一万遍mmp,但我还是保持微笑,略带愧疚地说:“是,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把王爷带走。” “慢着!”皇上大手一抬,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还,还有什么事,皇上请吩咐。”我刚抬起的膝盖又跪了下去,摔得生疼,嗷! 皇上带着一种及其莫名其妙的笑,是如此的陌生。他转身从桌案上拿出一个好眼熟的木匣子,交到我手上:“王贵妃,你的东西忘了带走了。” 是,司徒昊辰送的那对玉鸳鸯,我靠,他居然没有转手送给翁美人,太好了。 “谢皇上。”我小心翼翼地抱着木匣子离开,身后,皇上早已派人将司徒昊辰五花大绑,这会儿便丢了出来。 屋外,我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内涵某人:“王爷雅兴啊,连皇上心尖上的人都敢动,就不怕掉脑袋?” 他不急不慢地解开绳子,面不改色地说:“不过是做戏给皇上看罢了,也看看翁美人在皇上心里到底几斤几两。” 我不作声。 他停下脚步,只手拦在我胸前,侧身问道:“你,不会吃醋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吾皇的诱惑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笑嘻嘻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大字: “我吃你太婆,生吃。”也不动脑子想想,醋是喝的,那能吃吗? “也不知道某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暗自感叹,司徒昊辰这一波,得不偿失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勾引翁美人,不过是想借翁美人之口给皇上吹吹枕边风,没想到被皇上抓了个正着。啧啧啧,皇上找了个借口把他扔出来,不知道翁美人会是什么下场。 皇上对她那般百依百顺,就差拱手让江山了,应该也不会为难她吧。 司徒昊辰皱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质问道:“王秋封,你是不是嫌我丢人?” 不然呢,我冷笑一声:“被这个国家最有钱的男人捉奸在床,难道不丢人吗?还被那么多人看着,我都替你臊得慌!” 他不甘示弱,反倒笑我:“那你不觉得,连皇上的女人都心甘情愿爬上我的床,这就是我的魅力所在吗?” yue,确实,能吸引四十多岁的女人,确实有魅力。 他看到我的脸上写满了嘲笑,故作高傲地说:“王秋封,你就是得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我去!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 “快走哈,回去把自己洗干净,赶紧回你那王府处理政务,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憋着笑,故意调侃他,“不知道这事传到王爷府,下人们要怎么议论你。” “秋封!”完了,他好像真生气了,“我的爱情在哪你难道心里没数?” “没。”真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想要爬上您的床的女人从皇城排到西夏,秋封怎么知道您到底中意哪个,要不,一天换一个?” 那人脸色骤降,泄了口气,拂袖离去。 看到他气呼呼的样子,我觉得更好笑了。 睡皇上的女人,给兄弟戴绿帽子,这就是男人的手段吗? 眼见司徒昊辰走远,我正琢磨怎么插手选秀一事,身后却再次传来一声尖叫。随后,程肖雅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又怎么了?”我问她,心里还犯嘀咕,这个女人,在宫里待了许久还是不顶事。 “不要去看,不要!”她拉着我的手,迫不及待地要远离这个地方。 但是她越这样,我就越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王秋封看不得的东西? “你先走吧。”我松开她的手,“王爷就在前面,刚走了不远,你去找他,不会有事的。” 她见我不顾阻拦,径直折了回去,在后面大喊:“王贵妃,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这辈子都在后悔,也不多这一次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把她吓成这样。“真是个胆小鬼……” “娘娘,不要上前啊。”见我回来,丫鬟们纷纷拦着我,不让我进屋。 “好歹也是本宫从前住过的房子,回来看看怎么了?”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想找个借口钻进去。 宫女和侍卫一脸的为难:“娘娘,不是奴才们不让您进,而是今日……今日您不是已经来过了么?改日再来吧。” 小姑娘哭泣的声音从房里传来,看来皇上还没走,该不会是皇上打了翁美人吧?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个贱人仗着得宠抢我的房子,活该挨打,揍死她丫的! 我不顾大家的阻拦,奋力冲了进去,刚到卧房门口就被皇上的两个近身侍卫拦下,但是房里的场景我已然看的一清二楚。 卧槽!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突然一阵阵地反胃,可是圣上当前,我怎么敢吐呢?更何况,皇上手中握着剑,剑上刀光血影,墨赤色的血滴在地上,化为灰烬。不用说,剑刃上有毒无疑。 再看地上,侍卫的小腿似乎微微发抖,脚边是一颗头发散乱的女人的头颅,随着血液的流尽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睁着,看来也要永远睁着了,死不瞑目。 玉石床沿下,散落着一些乌七八糟血淋淋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内脏,再结合床上被剖开的女人的身体,不难猜出,翁美人不光被砍了头,还被皇上的御剑开膛破图,惨不忍睹。 要不要这么绝啊? 我吓傻了,当场愣在原地,这么残忍嗜血,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司徒王勉吗? 皇上看到我来,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倒不急不徐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剑刃上黑色的浓血。剑上有毒,我觉得,他应该有解药吧。 “嗯,好香啊。”他痴迷一般地咂咂嘴,又贪婪地舔了舔嘴角。 “你来做什么?”表演尽兴之后,他才转头看我,以一种及其陌生的眼神,逼问,“哦,朕知道了,这就是王贵妃想看到的结果,对吗?” “臣妾不敢!”我即刻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那一刻,我在想,我会不会也要死在这了? 翁美人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众所周知,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连这样心爱的人都下死手,那依我看,皇上没救了。 皇上拨开侍卫,低下了头,正对着我的脸:“哼,王贵妃,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朕都会给你一个答案,不急!” 之后,他又靠近我,深吸了一口气:“嗯,你好香啊。” 呃,这是今天,第二次了,我到底有什么味儿,我怎么闻不见? 没等我参透其中的涵义,皇上便下令:“所有人,都出去,留王贵妃一个人在这,这里,可是王贵妃的寝殿!” 众人得令离开,纷纷松了一口气,而我,更紧张了,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皇上脸上始终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抬脚将我腿边翁美人的头颅踢到门外,血流了一地,整个房间充斥着浓烈的腥味,可能是药效中和的效果。我顿感绝望,就算今天侥幸活了下来,这房子我也不敢回来住了,凶宅.超级加倍+1。 “你不用害怕,朕不杀你。”他在我身后,干笑了两声。 “呼~”我松了一口气,皇恩浩荡,说出口的话他总不至于立马反悔,我暂时放心了。 突然,他将脸埋在了我披散的秀发间,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 啊!我张了张嘴,没叫出声。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王勉了,现在的他,只让我觉得害怕,让人不敢靠近。此时此刻,我更是想逃离。 翁美人有罪,罪不致死,就算该死,也该好歹留个全尸。身后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恶刽子手,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我身上的香气。 刚才他说,我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卑微地乞求,不敢大声。 “好。”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拎起长剑,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啥?不是说不杀我吗?这个赖皮……完了完了,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马克思,对不起太后,对不起孟婆给我喝的汤。 “啊!”我尖叫一声,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只是片片秀发落在了地上,与地上的黑血融在一起,散发出更为浓烈的异香。刚才,他手起刀落,只是斩断了我的头发。 我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果然短了些,谢谢你头发,保住了我的脑袋。 “皇上,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臣妾先走了,臣妾还有选秀的事要处理……” “你想不想长生不老?”他坐在椅子上,将宝剑杵在膝盖之间。 “啊?”我没听错吧,任谁不知道长生是个诅咒,和他这种暴君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还不够,难道要在一起上下五千年? 我嘴角抽搐,恭敬地回绝:“皇上,臣妾不想长生不老,臣妾想自然死亡。”拜托,别杀我别杀我,就让我大吃大喝活到七八十得脑血栓吧,求求了。 他轻笑,似乎是在嘲笑我见识短浅,之后,又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王贵妃,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但想起我看到的奇怪的事,也只有那一件了。可是,那日皇上被铁链锁住吸取血液,他自己难道忘了吗? 或许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特意测下我的口风严不严吧。 我故作无知,惊奇道:“什么?臣妾从没有偷窥别人,更没有看到过奇怪的事,不知道皇上具体指什么。” 他面带微笑,淡淡地回:“没什么。”看来,是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 我不得不感叹自己真是冰雪聪明,这最强大脑关键时刻就是给力啊。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臣妾先退下了。”这次总该让我走了吧。 “慢着。”我一只脚踏出屋门,又被他叫住,缩了回来。这男人眉眼间带着几分陌生的英气,试探着问,“翁美人死了,朕的身边总觉得少了点东西,贵妃有没有兴趣侍奉在侧呢?” 我正不知该如何推辞,他自己倒摇了摇头,好像后悔刚才不该那么问。他冲我摆摆手:“算了退下吧。” 我得令,撒丫子就跑,一路上都不敢停,生怕皇上追上来。好容易跑回暂住的寝宫,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选秀之名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晚。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熟悉的人面孔担忧地在床边坐着,见我醒来,不自觉地露出欣喜之色。 “秋封,你不生气了吧?”司徒昊辰以为我是被他气晕的,语气里有些讨好。 “不是。”我觉得这个人好好笑,平日里总爱和我吵架,把我惹毛了再认错,“不过本宫若是被你气死,可就来不及了。” 我根本没在生他的气,只是因为皇上的举动而心有余悸。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变得如此暴戾,甚至还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油腻。 我觉得尴尬无比,于是岔开话题问他:“你今天不是去选秀了?结果如何啊?” 司徒昊辰听到选秀二字,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去附近的村子微服私访一下而已,村民们已经怨声载道,对皇上选秀一事很是不满。而且,很多大户人家都已经没有女儿了。” 听司徒昊辰这么说,我觉得先前关于“选秀三千”的传闻来得不虚。 “我倒有个法子。”我突然灵机一动,脑袋像被开了光,“太师府上美人儿多,何不借着选秀的名头,名正言顺地入府,也正好探一探徐大人有没有猫腻。” “嗯。”他点点头称是,“我也想到了,而且先前太师府遭重创,应该没有多少女子了,这次去了若是女子众多,那便说得通了。” 不仅是我,就连司徒昊辰也一直怀疑太师与民间选秀一事有染,只是迟迟没有找到证据。太师年老体衰,他的那些“干女儿”们,非亲非故,从何而来? 我提议:“借这个由头向皇上上奏表,皇上一定同意。”毕竟,现今翁美人死于皇上刀下,正苦于没有新人陪伴,枕边空虚。太师府献上的美人又多合皇上胃口,以替他选秀为名入太师府,皇上应该不会阻拦。 自然,我也有私心,从太师府那儿得了称心如意的美人儿,把皇上哄得高高兴兴的,家妹和程家小妹多半就不必入宫了。 司徒昊辰嘴角上扬,得意地说:“那就没有必要奏表了,先斩后奏即可。” 既然此事交到了我俩人手上,我倒迫不及待往太师府走一趟,先前我只去过一次便觉得猫腻甚重,皇后还在席间呕吐不止,不知吃了什么脏东西。 隔日,我从总务处那领了腰牌,说是出宫选秀去,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总管杨哥不仅没有阻拦,还为我们派了随身侍卫,以防出什么岔子。我有理由怀疑,这都是皇上授意的,几个侍卫保护我们是小事,盯着我才是大事。 “你发现这几个人有些奇怪没?”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司徒昊辰,小声说,“他们虽然是侍卫,眼神却灵活得很,怕不是还有人在暗处跟踪。” “怕了?”司徒昊辰浅笑,看不出丝毫担忧。 “切。”我有点心虚,尽量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这不就是了。”马车上,他把帘子掖了下,挡住外面吹来的冷风。 唉,自由的空气,若是一直能在外面游荡多好。 糟糕!我竟然产生了不想回皇宫的想法,作孽啊。还有一众姐妹等着我罩呢,我父亲还在大牢里等着我去救呢,我必须支棱起来,决不退缩! 嗯,给自己打完鸡血,胸中的底气又足了三分。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司徒昊辰看傻子似的看我,脸上带着奇怪的笑。 “呃,没,想到一些往事。” 本想着就这么搪塞过去,没想到司徒昊辰竟然刨根问底:“什么往事?是不是和我有关?” 八卦,太八卦了。不仅八卦,而且自恋。 但如果说我的记忆中有没有关于他的往事,倒也不是没有……咦惹,我想什么呢,这个花心又八婆、经常出现在有夫之妇床上的狗男人,怎么会真的喜欢我呢,哼,想太多! 我连忙制止了自己不切实际的遐想,回到现实中来。 外面热闹得紧,徐大人可能很喜欢热闹,所以太师府也坐落在闹市。我想起来“大隐隐于市”这句话,不过安在太师头上,他的境界总归不太够。 “到了,娘娘请下轿。”侍卫提醒道,马车骤然顿住,我也知道太师府到了。 “啧啧,气派。”虽然身处闹市,但府邸附近还算安静,门前没什么人来往。 司徒昊辰没有搜捕令,毕竟这次是“选秀”来的,他倒没在怕的,大摇大摆径直走了进去。守门卫兵大气也不敢出,只派了一个人去府内报信。 不多时,我们走到了院内,恰好撞见得了消息前来迎接的太师夫人一行。 “奴家给王爷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徐夫人年纪不大,相比上次见她,气色好了许多。想必上次是因为病着的缘故,才显得那么憔悴。 “徐夫人快起来。”我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搀着徐夫人,以求给她留个好印象,“夫人,本宫是来见太师的,太师人呢?” “回贵妃娘娘的话, 真不凑巧,大人刚有事,一个时辰前才出去了。”徐夫人一看就是老实人,怕耽误了我们的事,还觉得有些愧疚,“娘娘且去屋里坐,如若不嫌弃,晌午留下吃饭吧。” “怎么会嫌弃?本宫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天时地利,我巴不得太师不在,这样就没人阻拦我做事了。我给了司徒昊辰一个眼色,他即刻意会,说是要到处转转。 我笑着请夫人进屋:“徐夫人,王爷忙她的,咱们屋里坐?” 徐夫人陪着笑:“是是是,贵妃娘娘快请进,小桃红!小竹子,快去准备水果、糕点,贵妃娘娘好容易来一趟,别让娘娘觉得府上寒酸。” 呃,这确定不是凡尔赛本赛? 这大殿,里头比皇宫都豪华,用的家具、桌椅板凳,一看就是极其珍贵的黄花梨木,这院儿里开的话,多数我都没见过,更叫不上名字来。 就这,你害怕我说寒酸? 许久不来,丫鬟们做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但凡不问,她们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家风,比皇家还有严三分,简直令人窒息。 “娘娘,恕奴家多言,敢问娘娘此行拜访寒舍,所为何事啊?” 寒舍?你就别谦虚了,我听得想哭,全皇城还有另一家比你家更有钱的吗? 我勉强挤出个硕大的笑容,含糊道:“不瞒您说,本宫此次来啊,是替皇上选秀来的。太师府美人儿多,又能得皇上青睐,来这选秀女,是个俭省体力的好差事啊。” 徐夫人微微舒展眉头,又问:“这么说,是皇上的意思?” 呵呵,当然不是,想从我嘴里套话,省省吧。 “哎呀,徐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故作嗔怒,“难不成还能是旁人的意思?” “是奴家多嘴了。”徐夫人知道自己问多了,赶忙缄口不言。 我提议,叫姑娘们都出来溜一圈,看上眼的,我直接带走。徐夫人不敢含糊,叫全府上上下下的侍女、丫鬟、侍妾都来门厅前集合,令我一一过目。 可是,厅前聚集的人,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多。 “就这?”我假意装作不满,“徐夫人是不是留了私信了,有什么漂亮的贴身丫头不想让本宫选?” 徐夫人面露难色:“奴家不敢,可这,就是府里所有的姑娘们了。” 我怎么会信?依照太师那德行,侍妾没有一千,怎么也得五百吧,这连一百都不到,任谁也不会相信。于是,我故意摆了副严肃脸,有意无意透露:“翁美人前几日刚没了,皇上身边没人照料,正在气头上。想必徐夫人也听说了。若是不尽快找到对皇上胃口的姑娘,不仅本宫遭殃,还得连累你们……” 徐夫人闻言,大惊失色:“奴家深居府中,还未曾听说此事,多谢贵妃娘娘提点。” “所以呢?” “小翠、桃红。”徐夫人招呼着几个下人,眼睛瞥向后院的门廊,“赶快把那些新来的姑娘都叫过来,请贵妃娘娘一一过目,一个都不能落!” “可是她们……” “可是徐大人交代过……” 两个丫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明显不敢放人。 徐夫人命令道:“怕什么,徐大人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吩咐的,想打我,打便是了,又不是头一回了。” 丫鬟们走后,我讶异地问徐夫人:“太师好生猛,还打女人?” 徐夫人苦不堪言,悄悄扯开腹部处的衣物给我看:“不瞒娘娘说,寻常百姓家哪有夫妻不打架的?更何况大人忙于国事,心情烦躁的时候,难免对我动气。” 看着徐夫人皮肤上的鞭痕,我心想,这太师下手没有轻重,怎能如此伤害自己的老婆?回头我得说说他。 徐夫人也是,夫妻关系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为太师着想,太惯着他了。 我听见后院乌泱泱的声音,提议道:“看来人不少,这地方小,不如本宫随夫人借一步到后院等着,如何?” 徐夫人点头称是,随后走在前面引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于混进了太师府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后院的数排房屋里,还住着许多女子。 这些女子看着眼生,并不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她们,前院的女子我也未曾见过,可是就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及其压抑的、充满悲伤的感觉,是围绕在我们身旁的气氛,给人以强烈的窒息感。 她们见我时的表情,一个个胆战心惊,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我心想,怕什么,选上了就入宫做皇上的女人,岂不比憋屈在太师府强太多? 对了,皇上喜欢年纪大的,不如从中挑选一二带回皇宫,对皇上也算有个交待。站在人群中,我打量着后排几个低着头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小,模样也不错。 “喂,你们几个,上前来,让本宫瞧瞧。”我吩咐道。 那几个女子浑身哆嗦,抬头看了看我,又将头低了下去,假装没看到。我有些想不通,便直言:“害怕什么,本宫是母老虎吗?” 有人吓得小声哭泣,却没有人否认我是母老虎这个假设,奇了怪了。 徐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斥道:“这可是奉皇上圣旨前来选秀的贵妃娘娘,若是惹了娘娘不高兴,小心你们的脑袋!还不快上前来!” 没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徐夫人,发起火来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吓得姑娘们想哭都不敢,只能扭扭捏捏不情愿地上前来。 我安抚着大家的情绪:“没什么好怕的,入宫见皇上,若是被皇上看上了得了恩宠,全家鸡犬升天,享尽荣华富贵啊,姑娘们怕什么?” 不知道她们会信么,我自己都不信。我在这装模作样地选秀女,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司徒昊辰带着人把全府上下搜个遍,看能发现什么问题。 “那选不上的呢?”一小姑娘仰起头,大胆地问。 “闭嘴!”还不等我回答,徐夫人的贴身丫鬟已经冲上前,给了小姑娘两个耳光。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挨了打,只能委屈地低下头。 我气不过,指责那丫鬟:“你打人做什么?” 丫鬟辩解道:“回娘娘的话,新来的丫头不懂事,胡乱问话冲撞了娘娘,着实该打。” “哼。”我双臂抱在胸前,带着些责备的语气反问,“你怎知她冲撞了本宫?若是没有呢?” “啊,娘娘赎罪,奴婢该打。”丫鬟知道我有意保那姑娘,吓得跪地求饶。 我故意嘲讽了她几句,好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这样苛责别人:“本宫不会打你,因为本宫不是你,旁人犯了一丁点儿小错就要惩罚。你且记住了,滥用权力中伤别人,早晚也会落得和别人一样的下场。” “是,奴婢记下了。” 教训完丫鬟,我的余光瞥向徐夫人。丫鬟如此,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主张,是有人授意的吧。我不看徐夫人,故意提高了声音内涵道:“徐府家风甚严,本宫甘拜下风。” 徐夫人忙陪笑着走到我身边,讪讪地说:“贵妃娘娘言重了,奴家管教不力,婢女平日里跋扈惯了,今日扫了娘娘的兴,怪我怪我。” 我冷笑,知道就好。 将人遣了下去,我又对刚才那小姑娘说:“别害怕,你没有错,她不该打你,她打你说明她脑子有泡,知道不?” 小姑娘抬头,眼泪汪汪地,委屈地问:“真的么?可是她经常打我们。” “你们?” “嗯嗯。” 附近几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纷纷伸出手臂,撩起袖口,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一个小姑娘愤愤地说:“就是她打的,她明明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凭什么天天打人?” 旁边大一点的女孩示意她少说两句,可是孩子们全然没往心里去。 我倒也不计较,本想把徐夫人叫过来问问清楚,但一想起姑娘们看到她就害怕得要死的样子,还是作罢。只远远地看着徐夫人坐在远处的门廊上歇息,别让她走远了便好。 “你们别害怕,慢慢说,本宫不是坏人,欺负你们的人本宫会一一惩治。”姑娘们这样害怕,让我觉得有些难受。我这么说既是为了安慰她们,叫她们放松下来,也是想着能套套近乎,从她们嘴里问出点东西,“你们,很害怕徐夫人?” “嗯嗯。”前排几个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后边年纪大一点的倒是显得坦然,我随便挑一个问:“你,这位姑娘,你也觉得徐夫人很可怕?” 她淡淡地摇头,小声说:“夫人教训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她自己也有苦衷啊。” 此话一出,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我嗤笑:“她听不到,若有什么不满的,但说无妨,本宫不会告状的。” “真不是。”一高个子姑娘很认真地说,“挨打不算什么,夫人打我们,多半也是为了我们好,若是我们不守规矩,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我无奈叹气,唉,这群人,是被洗脑了吗? 可有一想,这偌大的太师府岂是一个女人说了算的?徐夫人做什么事,还不都是太师授意的。若太师不许,她也不敢啊。 于是,我试探着问:“那,你们可见过徐大人?” 一听到徐大人三个字,姑娘们纷纷噤口不言,直打哆嗦。难道徐大人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能让这么多人隔空感到生理性不适(俗称恶心)。 “他,也打你们?”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怕吓到她们。 大家一听到“打”这个字的时候,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眼睛睁得老大,差点吓死人。徐大人是太师,又不是阎王,至于吗? 正想着,我就说出来了:“区区太师,又不是活阎王,害怕他干嘛?” “大人就是活阎王!”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是一个个子不高、肉嘟嘟的姑娘,看上去不太有心计的样子。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她。还有人小声提醒:“不想活啦你?” 我笑道:“本宫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治你们的罪,不用担心。” “可是大人会。”旁边一姑娘小声嘟哝着。 “扑哧。”我笑了,轻松地说,“本宫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他会知道的。”那姑娘一脸担忧,再看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我不服气,当众保证道:“不可能,本宫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徐大人要是活阎王,本宫就是阎王的亲爹,他敢欺负你们,本宫定会教训他!” 听我这么一说,姑娘们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一同看向我,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一般:“贵妃娘娘,快带我们走吧,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此话怎讲?”我站在大家中间,差不多已经和姑娘们打成一片,于是趁机询问更多。 “大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一个人站出来说,一群人跟着附和,纷纷描述太师平日里的丑恶行径,“玷污姑娘们的清白不说,大人根本没想把我们送进皇宫。” “还有,我们每天都少一个小姐妹,被大人抓走了,不知拿去干嘛……有时候会见窗外的大狼狗吃一些来历不明的内脏,所以……” “那就是小花的,我亲眼见了大人拿刀刺她,肯定活不成了。” 我三分惊恐,质问:“杀人害命可是大事,你们当真?” 姑娘们给我的表情不疑有假,还有几个人笃定地称自己见过,为此怕的不得了。 我心头一惊,莫不是太师也有着和司徒昊辰相同的爱好,喜欢收藏一些奇怪的东西。这就是高官厚禄带来的好处么? 正琢磨要不要向皇上禀报,只见前面风风火火来了一群人,吓得姑娘们纷纷低下头。 我倒不害怕,笑着迎了上去:“哟,徐大人回来了,本宫正等你呢!” 太师发现是我,吓得哆嗦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一边。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见他身旁这位正是我跟丢了许久的老熟人,“哟,这不是王五么,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王五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就平复下来,像没事人似的:“奴才见过娘娘,不知娘娘亲临太师府,所为何事啊?” 太师怒斥道:“贵妃娘娘的事也要你管?还不快退下!” 后者自知多嘴,灰溜溜地走了。 他俩竟然认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既然王五是太师的人,那先前冒充皇上手谕的幕后使者,大约也是太师吧。 太师想借我之手,让司徒家兄弟相残,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便说得通了。 “娘娘,可否请您进屋一坐?”在自家府上,太师倒体面,不过我看到他瞥向诸位女子的不友好的余光,便不敢离开。 我整理好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太师:“敢问徐大人,这些女子可是徐大人从民间选来的秀女?” 太师推笑着摆手,否认:“非也,这些都是老朽从乡下买来的婢女,不值一提。” “哦赫赫赫。”我尴尬地笑着,不情愿地拆穿太师拙劣的谎言,“那徐大人可真是奢靡到骨头里了,太师府竟需要上百婢女伺候,本宫实在羡慕。” 第一百二十七 太师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老臣不敢。” 太师三分胆寒,变得恭敬起来。 期间,他一直打量着我的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终于,他忍不住问:“贵妃娘娘,一个人来的么?” 我摇头否认,自然不是,我又不会撒谎。 “那……”太师想问是谁,但张口便已经猜到了,“王爷去哪里了?” “本宫来看姑娘们,替皇上挑选心仪的美人,王爷,自然是随便转转,本宫可猜不透他的心思。”没想到我第一反应是撇清干系,说完才后悔了。王爷随便转转,为什么要随便转转?还不是为了搜查太师府,徐大人这下必然要起疑心了。 果不其然,太师像有急事似的说:“娘娘先挑,老朽还有家事处理,先去了。” 我快一步挡在他面前,一脸假笑:“徐大人这就不厚道了吧,本宫轻易也不来贵府,来了您不好生接待我,倒要先去办自己的事?家事几时处理不行,本宫才来几回?” 太师作难,急得面红耳赤,但也不好直言:“那娘娘说,要老朽如何?” 我:“陪本宫走两圈,参观贵府的建筑,正好长长见识。” 太师:“娘娘说笑了。” 太师没拒绝,在前面引路,我大声朝后面喊:“姑娘们,跟上!” 如此,我和太师一同赏园子,后边跟着一众姿色不俗的女子,穿着各色的衣裳,有的身材高挑,有的身形饱满,有的娇小如孩童……总之,大家既觉得意外,又很开心。 至于我,心里想着都是怎么拖延时间,好让司徒昊辰找到太师窝藏皇子、谋逆作乱的证据。不过,自从得知他喜好凭女人解决问题,我对他就不是很有信心。 虽然太师答应陪我转转,可一路上总是心神不宁的。不用说,我知道他的心思在司徒昊辰那里,他害怕了。越是这样,我便越要——拖住他。 “徐大人,您家的院子好大啊,本宫好羡慕。”我夸张地夸赞,极度虚伪。 “呵呵,呵,贵妃娘娘说笑了,贵妃娘娘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底下还有什么能让贵妃娘娘羡慕呢?”太师干笑两声,还我一记商业互吹。 一群女人乌泱泱地跟在后面,虽说没怎么有人说话,但阵仗不小,势必不会太安静。引来了不少家丁驻足围观,奇怪的是,那些家丁眼里充满了陌生感,好像从未见过这些姑娘。 难道是因为,太师一直将她们关在屋子里,不曾与外人看? 太师可是说过,这些都是买来的婢女,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你买来做侍妾,下人也不敢多有议论。 所以,据我推断,这就是前不久民间失踪的那批女子。 “徐大人,从前都是您操办选秀的事儿,本宫第一次插手,有些地方还得多向您讨教。”我随便说着些套近乎的话,防止场面尴尬,“毕竟是皇上特意委任本宫的,若是不能挑选出皇上中意的女子,怕是要怪罪本宫。” “贵妃娘娘说笑了,皇上中意的女子,可不就是贵妃娘娘您吗?”好家伙,该拍马屁的时候,他倒一处都不放过。难道他眼瞎看不见我已经失宠很久了吗? 我没有辩驳,顺着选秀一事继续说:“徐大人选的人总能迎合皇上的口味,本宫以为,后边这些姑娘里有几位不错,可否让本宫带走啊?” 太师顿住,“义正言辞”地说:“老臣方才说过,这些都是本府的婢女,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我轻笑:“徐大人未免太小气了,那几个婢女献给皇上怎么了?” 眼见太师没了耐心,本想继续往前走,可巧,突然看见司徒昊辰在对面的院子里,带人拿着铁锹挖东西,我赶紧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徐大人你也真是的,就知道自己享福,有好东西舍不得献给皇上,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我提高了嗓音,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那边那个男的好帅啊,我好喜欢。”“若是能嫁给那样的男子,死都值了。”“穿得还不错,想必是什么达官贵人吧,咱们高攀不起。”“不啊,你看他在那挖土呢,是临时工吧。” “咳咳咳!”这群花痴,没见过男人似的,没出息。司徒昊辰也真是的,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挖人院子,长得一股邪魅相,整日的沾花惹草。 “咳咳。”我一把抓住太师,把他塞到女人堆里,一刻不离注视着他的眼睛往哪儿看,“徐大人啊,本宫也发现了,皇上喜欢年纪大点的,本宫选几个带走便罢了,要不然还得您出力。” 我靠近太师耳边,小声提醒:“徐大人可别忘了,您送进宫的两位最得皇上恩宠的,最后都死于非命,徐大人就不怕……” 听到这话,太师脸色大变,惊恐地忘记尊称:“你说什么?死于非命!” 太师脱口而出,殊不知吓傻了一旁的“婢女”。姑娘们纷纷大惊失色,本来太师一来她们就有些害怕,这会儿更是三三两两地抱团,躲得远远的。 好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太师身上了,谁也不会往对面看了。 司徒昊辰注意到我,朝这边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再坚持一会儿。 啧,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真不让人省心! 我沉下脸来,质问太师:“徐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旁人送进宫的女人都没事,偏偏你家送的不是疯了、就是与人偷情被捉了现行,这就是贵府的家风吗?” 太师见我生气,便退一步说话:“娘娘,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恕老臣多言,本府出去的女儿出了事,害怕皇上怪罪……老臣心急,一时口不择言,顶撞了娘娘,还望娘娘赎罪。” 如果不出我所料,翁美人是太师的一张大牌,意在迷惑皇上心智,将皇上变成朝廷的傀儡。现在司徒家的江山,怕不是由太师掌控。 可惜,太师没想到,翁美人办事不力,竟然被皇上亲手杀死。 听他这意思,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翁美人也是徐大人的干女儿?”我调侃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有意吓唬太师,让他吐真话,“死了,皇上亲手杀的,徐大人不会没听说吧?” 太师突然痛心疾首,眼看着就要演一场大戏。 司徒昊辰突然冲这边高喊:“徐大人,好久不见啊!” 于是,即将斩获奥斯卡小金人的太师.影帝停止了“痛心疾首”,狐疑地看向身后。墙角处,司徒昊辰和几个人正守在一处挖开的大坑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太师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大步快走到司徒昊辰面前,质问他要做什么。、 后脚跟上来凑热闹的婢女发出了惊叫:“啊!这里居然有小孩的头骨!” 我多瞄了几眼,那么小的颅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看就是人身上的骨头。我不确定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司徒昊辰的眼神:这不会是…… 他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卧槽! “徐大人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一个没忍住,瞬间破口大骂,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幼儿夭折是常有的事,并不奇怪,在他们看来,我有点反应过激了。 在场看热闹的人若是知道这具骨头的主人是谁,怕是会吓个半死。 太师跪地,却仍在狡辩:“王爷,贵妃娘娘,恕老臣从未告知,数月前老臣的小妾诞下幼子,不幸夭折,仓促埋了,没想到今日吓到了娘娘。” 我去? 数月前,皇上还诞下幼子呢,谁知道你这孩子是谁的? 太师这么一说,不但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给王爷安了个刨别人幼子坟墓的罪名。我内心:徐大人你该庆幸这个时代没有DNA检测技术。 我招了招手,叫来了徐夫人,指着尸骨问:“夫人,这位……可是府上的幼子?” 徐夫人先是一愣,再与太师对视一眼之后,忙点头:“啊是,是一个小妾生的,当时就夭折了。” 嗯,我紧接着问:“那位小妾呢,可否叫出来,让本宫一见?” 徐夫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小妾,她,因为痛失幼子,精神失常,被佣人送回乡下了……因为产子体虚,现在恐怕人已经不在了。” “哦?”是吗,我不信,“那徐夫人可记得,小妾去的是哪个村、哪个庄么?” “不,不记得了。”徐夫人讪讪地解释说,“当时都是佣人做的,奴家全然不知。” 呵呵,打太极是吧,没有人比我更懂太极。 我穷追不舍:“那佣人呢?” 徐夫人灵机一动,立刻回道:“征兵收走了,加入东征军队,现在应该在天龙。” “……” 好,算你狠! 没有办法溯源,就不知道这小孩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法给太师定罪。 依我看,这事儿是太师干的没跑,挟天子以令诸侯。从先皇过世、兄弟相争、大臣们战队那会儿他就这么干了,扶植王勉做君主,自己把持朝政至今,又扼杀皇族后代。 太师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司徒昊辰笑着扔掉手中的铁锹,问太师:“徐大人,可否允许本王把这东西带走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城十二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太师的五官挤成了一团,拒绝了某人的提议:“这可是老臣爱子的尸骨,还望王爷手下留情,给老臣留个念想。” 我原是不信的,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但看到太师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王爷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诸多回忆,陷入了痛失爱子的悲伤情绪中,我差点信了。 “王爷,要不,还是别带走了。”我用商量的语气和司徒昊辰说,心中琢磨着他的想法,大概就是把这东西带回去细细研究,看是否是皇帝的骨肉。 依我看,皇帝自己都不在意,还是别为这事操心了。 司徒昊辰先是诡异地笑了一笑,然后答应:“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本王也不好再勉强。徐大人,改日给您这“爱子”寻一处风水宝地好生安葬,别埋在墙根底下,坏了整个太师府的运势……也伤了国运。” 太师吓得大惊失色,满口答应,表示一定会重新安葬“爱子”。 我暗自冷笑,既然是爱子,为何一开始不好生安葬?偏偏等被人发现了,才发现问题,怕不是一开始匆匆埋了生怕旁人知道呢。 临走时,我笑道:“那徐大人,这些姑娘……” 太师死咬住不松口:“恕老臣不能放人,这都是老臣花钱买来的婢女啊。” 我一听便明白了,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两黄金,本宫同你换人如何?” “这……”太师为难,一方面是上百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另一边是五百两黄金的诱惑。见他这般犹豫,我提醒道:“徐大人拿到了钱,可以再去买嘛。” 太师仍犹犹豫豫:“可是外面的女子,已经不多了。” 嗯?你说什么,刚才是不打自招了么? 外面的女子难道不是全被你搜罗进来了么?你还有脸说! 我没有点破,而是顺着太师的话继续说:“就是啊,徐大人,正因如此,本宫才不得不上您这来寻姑娘,外边儿都没有了,让本宫怎么向皇上交差?” 太师再次陷入犹豫,只是这次看上去有些动摇。 我趁机妥协:“徐大人,要不这样,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本宫。本宫只挑十二位女子向皇上交差,剩下的您留着做婢女,五百两黄金照给不误,如何?” 没有谈不拢的生意,如果有,那就是诚意不够。 不过我觉得,太师怕我把女孩带走,不是因为心疼丢了婢女,而是害怕我从她们嘴里问出东西。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别问,问就是直觉。 太师犹豫许久,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临了不忘提醒我:“贵妃娘娘是体面人,今日老朽送出这十二女子,也算帮助贵妃,希望贵妃娘娘能懂。” 懂,我当然懂,懂得都懂,太师这不是暗示我要知恩图报吗?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带着女孩们走了,女孩们心情复杂,对未知的未来尚且充满着希冀与担心。 路上,我调侃司徒昊辰:“王爷还不如我,本宫溜了一圈至少还带回这么几个姑娘,可王爷却一无所获,真是丢人现眼!” 他冷眼看着我,笑笑不说话,眼睛就盯着我胸前的口袋,目不转睛。 “看什么看啊,臭流氓!”我捂紧了胸襟,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啊!”原本只觉得胸前鼓鼓的,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手伸进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块骨头,“王爷,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你和徐大人说话的时候。”他面不改色,语气里却有些得意。 “你拿骨头干嘛?” 司徒昊辰挑眉,神秘地说:“这你都不知道?有了这块骨头,本王就会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如果不是,也没必要污了太师的清白。” 我惊讶:“王爷竟然会DNA检测技术?” 司徒昊辰:“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没,没什么。” 回到宫里,我清点十二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这十二人可不是我随便选的,而是按照皇上的喜好仔细挑选的,皇上喜欢年龄大成熟的、身材匀称、气质饱满的,哎呀那不就是我嘛(不是)。 只可惜太师府的姑娘年纪没有很大的,大部分都比我小,不知道上次那个翁美人是太师在哪里弄来的,可真稀奇了,正好对上皇上的胃口。 为了今晚不让皇上独守空床,我决定立即选一个最合皇上心意的人送去皇上寝殿。 “大家不要害怕,既然来到宫里了,就是姐妹。”看到姑娘们哆哆嗦嗦的样子,我尽力安抚,“皇宫里没有人会打你们,但是伺候皇上还要万分小心,一会儿会有嬷嬷教你们规矩。” “贵妃娘娘,那皇上,脾气大吗?”小姑娘开口便问,看到我不生气,问得更直接了,“奴婢是想说,皇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说,吃女人?” “呃,本宫没见过。”这还真不好说,她这么问大概率是怕死,可是我没见过皇上吃人却见过皇上杀人,这应该不一样吧,“嗯,本宫真的没见过,皇上应该不吃人。” 接着,我露出了八颗牙齿,展现出最有诚意的笑容,礼貌地问:“你们,有谁愿意今晚主动侍寝吗?” “不劳烦贵妃了,朕自己挑吧。”身后骤然传来皇上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啊,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更不敢说人是从太师府选来的婢女。 姑娘们见皇上来,反倒不害怕,甚至还轻松了许多,“唔,好帅啊,我要侍寝。”“你刚才不说不要的吗,还是我来侍寝吧。” 呃,全员花痴。 我谄媚地笑着:“那,皇上,您选一位吧。” 皇上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到我身上:“王贵妃,你今晚可方便啊?” 卧槽!我没空好吗,我得赏花跳舞,洒扫庭除,忙着呢。 现在一听到侍寝二字,我已经生理性不适了,这皇上的性子让人捉摸不透,我可太害怕了。 “怎么,你该不会想拒绝朕?”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臣妾不敢。”我小声回应,心想,完了完了,替暴君做事已经是我的底线了,现在还要侍奉君侧,怕不是要背上千古骂名。 他冷笑一声:“收拾收拾,晚上来朕房间。” “是。” “恭喜贵妃娘娘。”那十二位见此情状,纷纷羡慕不已,令我无力反驳。 王贵妃内心:你们不知道他平时什么样,今天实属转性了而已。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上,不是皇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忐忑,此刻我的内心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说起来,我已经有多久没有侍寝了呢? 如今,我对皇上,内心除了恐惧,没有半分其他的感觉。这个人可怕到陌生,如同阎罗王在世,不止杀人如麻,还对百姓施以暴行,对邻国极尽打压,堪比当年纣王。 终于,我的心砰砰砰一直跳到了夜晚,夕阳西下,噩梦也该来了。 我穿着华丽的服饰只身走到皇上寝殿门前,却见司徒昊辰倚在墙上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笑。紧张之余,我怼了他两句:“笑什么,你不会是来偷听的吧?” 对方笑而不语,半晌才说:“进去你就知道了。” 切,不就是侍寝么,谁怕谁哦。 我整理了下衣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踏过了门槛。 “来啦?” 昏暗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浑厚的男声,把我吓了个半死。 “来,来了,参见皇上。”黑暗中,我循着声音摸索,这气氛多少有些让人恐惧,“皇,皇上,您为什么不点灯?” 不会是舍不得蜡烛钱吧?全皇城最有钱的男人舍不得点蜡烛,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我摸索着案板,终于摸到烛台:“皇上,您别着急,臣妾给您点上灯。” “住手!” 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我手中一松,烛台掉下桌子滚落在地上。 我吞了下口水,斗胆说:“好好,皇上,我不点灯。”行了吧? 黑暗中,那人沉声应了下,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关上门。” 我?(地铁老人手机.jpg)关上门可是最后一点亮光都没有了,可恶,司徒昊辰还在外面,一会儿指不定要怎么嘲笑我。 看着最后一丝黄昏的光消失在眼前,我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地方不仅黑暗,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死气沉沉的,我甚至不知道皇上此刻在哪里,是坐在龙椅上看着冒冒失失向没头苍蝇一样的我暗自发笑吗? “过来!” “啊!” 他竟然就站在我身后,吐字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 我缓慢地站起来,转身,一个高大的黑影伫立在面前,就这么低头俯视着我,万般的嘲讽与不情愿。我心脏颤抖着:那您叫我侍寝的意思是? “过来。”同样的话,同样命令的语气,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敢反抗,慢慢地向前走,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皇上晚上睡觉的地方。 呼,我松了一口气,不就是侍寝吗,快点开始快点结束快点让我走好吧。 于是,我旁若无人地坐在龙塌上,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你在干什么?” 他厉声质问,然后猛地冲上前来把我推倒在床上,将脸埋在我乌黑的秀发里,贪婪地呼吸。 又来?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的头发,大可以让剃头匠把臣妾剃成秃子,将头发赠予皇上。”我心有余悸,故作淡定地说,“皇上,您看,如何?” “不!”他猛烈地摇头,像疯了一样,“落发已经死去,虽然仍有余香,可却没有你身上的灵气。” “灵气?” “对,灵气,让朕生……”他嘴里小声嘟哝着,话只说半句,含糊其辞。 “啥?”我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 接着,耳边传来了鼾声如雷的喘息,我?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就离谱。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抽出来,给皇上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可又一想,好像不行,万一皇上明天醒了发现我不在,怪罪下来怎么办? 于是,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啊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我松了一口气,感谢这个平安无事的夜晚。却见皇上还趴在龙塌上,怕不是忘了早朝? 我走到床前,好意提醒他:“皇上,早朝时间……” 啊,我看到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那男人肌肤近乎脱落,露出一层干瘪褶皱的脸皮,那个衰老程度不亚于将老佛爷从棺材里抬出来复活之后的状态(慈溪太后请恕罪,后生无意冒犯),只是变成了男人。这老头,不就是那天凌晨在清水苑附近见的那一位么? 难道……我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去哪?” 他,醒了,声音一如往常地冰冷,只是这一次还带了些嘶哑,与老者无二。 我松开了落在门把手上的爪子,浑身发抖着转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那人,俨然再次伫立在我面前,虚假的人皮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副老者面孔。 “您,到底是谁?”我鼓起勇气,斗胆问道。 “哼!”那人对我根本不屑一顾,而且极尽嘲讽,“如果不是你身上的香味能维系朕的假面,你以为你能爬上朕的龙床?” 呃,不是你召我来的吗?我身上到底什么味啊。 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自称朕,可他不是皇上。也就是说,此前种种,都是他冒充皇上下的旨意。一想到数日来怪事频发,我近乎崩溃:“你到底是谁?当今圣上司徒王勉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看向我,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更加骇人:“那个废柴懦夫,根本不配做皇帝!” 面对那人的步步紧逼,我吓得退到墙角,既然他不是皇上,那是不是可以……杀了他? 趁其不备,我抄起身后的花瓶砸了过去,花瓶碎在地上,我却被他一把扼住了手腕,他冷眼看我:“王贵妃,你身上的奇香可保朕长生,朕要剥了你的皮,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被吓得口不择言,失声喊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就在眼前那人手拿碎瓷片滑向我的脸的同时,门一下子被撞开。司徒昊辰冲过来挡在我面前,对那人说:“父皇,求您不要伤害秋封;若您真想长生,就杀了我吧!” 父皇?司徒昊辰从不求人,如今这一声,雷得我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脑海中猛然想起姜梅临走时说过的话,这个人,莫不是太上皇? 门外聚集了一众朝臣,太师自然站在最前面,往门廊里探出半个脑袋,我都看见他了。屋内的情景,想必也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我除了恐惧,还带着些羞愧与耻辱。 不等我反应过来,众人便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三十章 王勉现身,真相大白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彻底懵了。 你们都瞎了吗,这个老头是皇上? 但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之后,我又看了眼门外众臣殷切的目光。太师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太上皇归位,您现在不是贵妃了,而是太子妃。 不容我多想,司徒昊辰慌忙拉着我来到群臣之中,一同跪下。 此时此刻,我仍心有余悸。突然出现的老年皇帝让众人臣服,那真正的皇帝王勉又在哪?还有,最令人害怕的是,这个老皇帝刚才说我身上的香味能让他长生,还要杀了我! 如果说长生这种东西本就是谬论,那如果眼前这位真是太上皇,死而复生就是玄之又玄。 此刻,他正颤巍巍走到正中央的位置,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表情,眼角的细纹中带着几丝狠厉。我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不好惹。 “再说一遍。”面向群臣,他命令道。 “啊?”群臣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转过弯来之后,参差不齐地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心中约莫有数,大概是司徒昊辰早已知道此人当皇帝有瘾,特意提早召集了群臣,上演了这么一出“认主”大戏。 这也能说得通了,为什么大臣们都认识这个老皇帝,因为他就是太上皇无疑,事情不过才过去了十几年而已,怎会不记得? 让我好奇地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取代了王勉呢? 来不及想明白,却听那皇帝又说:“众爱卿,难为你们还记着朕。” 旁人不敢说话,太师笑呵呵如同狗腿子一般上前一步,恭维道:“皇上,您这是哪的话啊,老臣跟了您几十年,在您离开后,无时无刻不盼着您回来啊。” “嗯”皇上满意地点头,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些过往,“徐大人忠心耿耿,朕心里都有数。这些年多亏了徐大人,在众人都以为朕崩逝之后,为朕寻找药材,这才助朕苏醒,重登皇位。” 嗯?听到这里,我产生了和众人一样的疑惑,十多年前,他不是就死了么?为何现在却说苏醒,到底是徐大人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一个死人复活。 早觉得太师怪异,如今一看果然不假,看来就是他在暗中谋划先皇复活之事。 有服气的,自然也有不服的,在我欲言又止之际,钦天监的王大人带着兵马浩浩汤汤地赶来,一身正气,与皇上针锋相对。 皇上不急,仰躺在龙椅上,嘲笑他说:“王大人,可是要造反啊?” 王大人怒目圆睁,理直气壮地说:“死而复生,有悖天理。臣当年亲眼看着先皇下葬,怎会有错?如今皇上‘死而复生’,定是妖孽邪魅在作祟,且等我一剑杀了你!” 兵戈相向,皇上的近侍同王大人一行打了起来。 群臣远观而不敢上前,大约有些动摇。 “王大人言之有理,死而复生,不科学啊?” “张丞相说笑了,这是玉皇大帝统治的年代,哪有科学一说?” “自打太上皇一出现,我们原先的皇帝就不见了,诸位可见过太子王勉?” “没有没有。” 我戳了一下司徒昊辰:“王爷,皇上有难,你要不要去表衷心护主?” 他脸色本就沉重,一听这话更是紧蹙眉头:“再等等。” 要说皇上的暗卫还真是牛,不多时就将王大人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还控制了王大人。老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意气风发地说:“将王大人押入大牢,极刑伺候!” 众臣一听,唏嘘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杀鸡给猴看吗? 王大人心不死,痛苦地叫骂:“太上皇!你干的些丧尽天良的事,愧对百姓,愧对先祖!你踩着别人的尸骨和血肉归位,这皇位你坐着安心吗?你杀害自己的亲皇孙,加害自己的亲儿子,居心何在!诸位同僚,你说,这样残暴的人做皇帝,百姓还有活路吗?我王某人今天的下场,就是诸位的明天!” 太师跪在最前,手指微微颤抖,不停地擦汗。大臣们又开始议论,对王大人所言之事难辨真假。 皇上大怒:“快拉下去,休要他胡言乱语!” 王大人的话,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说王勉被太上皇迫害,这不就和我先前见过的场景对上了么?难道将王勉用铁链锁住吸血的人,就是太上皇! 此时,人群后面走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有三三两两的丫鬟、侍卫跟在他身后。有人笑道,疯子也有下人,这世道怎么了。 我却觉得此人面熟,直到他傻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皇上!”我忍不住站起身,激动地叫道,“司徒王勉!他是皇上啊,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众目睽睽之下,我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疯子,撩开他的长发,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尘。众人大惊,“这是皇上!” 王大人仰天长啸:“造孽啊!太上皇,你要不要向大家解释解释?” 王勉痴痴傻傻,见人只会“嘿嘿”地发出一阵怪笑:“嘿嘿,小姐姐,你是谁?” 我脑袋嗡嗡:“你不认识我啦?”我一边询问,一边为他整理衣物,可是他破破烂烂的外衣就像很久没有打理,轻轻一扯,布片脱落。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我看向王勉露出的肌肤,密密麻麻的疤痕,让我想起了先前吸他血的管子。能把一个好人折磨疯,太上皇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太上皇大怒,抽出腰间的佩剑开始乱杀,众人闻风丧胆,连连退后。司徒昊辰站在原地不动,颇有和太上皇对峙的意味。 “父皇,别再杀人了。”他劝,语气里有三分无奈。 哪怕是曾经跋扈一时、不受人管束的司徒昊辰,再太上皇面前也多有畏惧,不敢僭越。 太上皇闻言恼怒:“朕怎么生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心软是病,得治,这些忤逆朕的人,难道不该杀?” 司徒昊辰绷不住,突然嘶吼:“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太上皇被震慑了一下,转而笑道:“朕的皇儿,朕向来都是最宠爱你,因为你继承了朕杀伐果断的气魄,如今怎么心软了,是因为女人么?” 突然,他看向我,眼里尽是不屑。 我慌忙低头,扯着王勉破烂的衣袖向后退去。他满口“嘿嘿嘿”,对眼前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笑脸相迎:“是皇上,我的血能让皇上长生,来吸我的血吧。” 此话一出,群臣唏嘘不已,也瞬间明白了。 “原来先皇竟靠吸食亲儿子的血复活,泯灭人性啊!” “听说司徒氏悬壶济世,以为旧的是诸多百姓,没想到是用巫术满足一己私欲,实则可憎!” “不如咱们把这个老妖怪结果了?免得生出许多后患。” 众人犹豫不决,太上皇的手段他们也看到了,杀人如麻,可谓没有一点儿人性。 远处,皇宫大门被冲开,戴着黄头巾的农民起义军骑着马气势汹汹地奔向皇座,不一会儿就将太上皇和近侍包围。 义军头领质问太上皇:“皇帝老儿,快说,你把我们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的心肝微微颤动,看来这群义军是为着前些日子选秀失踪的那些民间女子而来的。他们有目的,有诉求,不鲁莽,令我钦佩。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太师绕到人群后方,准备溜走。 “徐大人哪去啊?”我高声喊道,义军闻言控制住他,我又对义军说,“民间女子失踪一事得问徐大人,他比谁都清楚。” 私底下,我悄悄命丫鬟去后院把前不久刚请进宫的十二个女子叫来,让义军辨识。 太师看看太上皇,又看了看义军,最终难为地说:“老臣侍奉君侧,实在有难言之隐啊。” 我晓之以理:“徐大人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吧,您不说,今儿咱们所有人都走不了。”自然,这话也是说给义军们听的。 太师老泪纵横,叫苦不迭:“成也衷心,败也衷心,老臣这一辈子,全都毁在对皇帝的忠心耿耿上。原本皇上驾鹤西去,老臣也该告老还乡过清闲日子。奈何收到皇上生前手谕,里面有让其复活之方法……” “什么方法,快说!”义军首领质问道。 “是,是用……”太师停顿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需要用皇帝亲生儿子的精血,和皇族子嗣的一条生魂,也就是半年前才刚诞生的小皇子,还有,还有就是源源不断的女子的精气来维持。” “那些女子呢?”义军皱起了眉头,焦急地问。 “这,”太师恐慌,支支吾吾,“都是皇上命人干的,老臣实在别无他法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轻靓丽的姑娘们殒命,愧对苍天啊!” “什么?”义军首领脸色一变,当即拉弓,箭射太上皇,“皇帝老儿,拿命来!” “杀了他!”一箭射出去之后,义军一拥而上,将太上皇扑倒在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先皇死了第二次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可怜太上皇只现身半日就被扑杀。 临死之前,他怒目圆睁,颇有试图东山再起之意味。 黄头巾的起义军为了防止太上皇死灰复燃,将其烧成了一把灰。一时间,整个皇宫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抑或义军火烧皇城 突然,马蹄声踩踏砖块的声音传入耳畔,皇宫好似迎来了千军万马。 我心中惊愕,该不会是东征天龙国的高将军回来了?高飞鹰高将军可是老皇帝的忠实守护神,十年前就替老皇帝打下一片江山。想到此处,我心中大约有数,当时下令东征天龙国的时候,皇帝皮下多半已经换人了,所以高飞鹰一直听从太上皇的旨意。 义军本想押着太师去寻找失踪女子的尸体,但是同样听到马蹄声的他们顿住了脚步,纷纷回头张望。我看司徒昊辰,打算问他要不要走,却没想到他比任何人都淡定。 众臣看向王勉,殷切地对他说:“皇上,快下令啊,撤退吧!” 王勉还在那“嘿嘿”傻笑,全然不知道大臣们在说什么。他整个人像是营养不良,显得黝黑干瘦,完全没有了从前做皇帝时的富态与俊美。 “杀,杀,杀!”王勉拿起一根小木剑,指着各位大臣。诸臣叫苦不迭,一心想撞墙而死。 “皇上!”是皇后,她带着后宫姐妹,还有我派去领人的丫鬟在后院带来前几日刚在太师府挑来的十二位秀女。她们见到义军可不淡定了,冲进人群中寻找:“父亲!” 义军中断断续续有人与秀女相认,父女、叔伯侄女等。 我厉声质问太师:“先前在你府上的其他婢女呢?” 太师小心翼翼地答:“还,还在太师府。” 我叫了几个下人:“赶快去请!” 还好今天来的是农民起义军,都是为着寻孩子来的。若是打着起义称号的叛军,怕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王勉如今痴傻,更容易被人控制。 见皇后拉着王勉的手不断问东问西,我睥睨道:“皇后,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抬头看看我,又低下了头,嘟哝道:“有本事你问王爷。”之后,完全沉浸在与王勉相见的喜悦里,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和现场紧张的局势。 “皇上,我们去喝水水好不好?”皇后哄小孩子一般同王勉说话,“皇上哎,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的花园捉蝴蝶好不好?哎哟,又流口水咯,臣妾给您擦一擦。” 咦惹,恶心心。 “报!” 远处,一侍卫奔跑而来,跪在司徒昊辰面前。 “王爷,大将军程年,前来护驾!”那侍卫气喘吁吁。果真,在他身后,跟着千军万马,打头的第一位便是程年。程年的军队将起义军团团包围,对方根本不是对手。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忍不住好奇,他不是一直被关在监牢里么,怎么出来的? 起义军见状,下令要跑。 “慢着!”司徒昊辰叫住了他们,“先别急着走。” “你干嘛?”我觉得不可思议,危机解除于朝廷和百姓而言都是好事。而且他们杀了太上皇,也不用你这个当儿子的为难了,难道你现在要卸磨杀驴? 程年将军下马,跪在司徒昊辰面前:“王爷,末将,来晚了!” 司徒昊辰俯身扶他起来,说道:“程将军受苦了,本王无事,人带来了吗?” 程年闻言,指向后方,答道:“都带来了。” 我看着成千数百蓬头垢面的女子,讶异道:“王爷,你这是……” 他对我笑了笑,又转头对义军说:“父皇昏庸,令诸位百姓受苦了。民间年选秀女三千入宫,并非为了填充后宫,全因先皇一己私欲,妄想得长生。本王本事不大,每次从中克扣几成藏入府内保其性命,又降罪一部分押入监牢,虽然食不饱穿不暖,但可保其不死,诸位以为如何?” 起义军闻言,无一不面露惊讶之色:“这……谢王爷!” 大家听了司徒昊辰这一番话,纷纷跪地不起,连连叩首。 我觉得羞愧难当,原来王爷府上那么多美女都是这么来的,我还以为他好色成性,没想到居然用心良苦。 数千被解救的女子中,不乏大臣、王侯的女儿,我看见张大人正抱着女儿痛哭:“孩子啊,父亲对不起你,当初若不是先皇以咱们全府上下三百多人的性命相逼,父亲也不会忍痛送你入宫。” 张大人的女儿看上去年纪不小了,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在监牢里生活了许久,目光有些呆滞。张大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只是点头应声,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听周围议论的人说,她才是最倒霉的,十年前先皇临去世之前选了她入宫冲喜,不几天先皇驾崩,听说原本是要拉她殉葬,不知犯了什么事就被押入大牢,再无音讯。 不过,她也算幸运的了,过了这么多年还活着,相比其他死无全尸的女子要幸运许多。 此时此刻,现场已经完全失控。 到处都是亲人重逢的喜极而泣,让我在尴尬之余,想起了尚在狱中的王大人。我试探着问司徒昊辰:“先皇再次薨逝,皇上也变得痴傻,不知王爷可否……下令,将我父亲放出来?” 我说的是趁乱,当然是趁乱。 不过,太师既然坐实了帮助先皇复生而残害民间女子,想必也当不了权了,王大人已经没有威胁了。 司徒昊辰诡秘一笑,说道:“本王早就想到了。” 说罢,他指向远处树荫下,那里站着一个细瘦高大的身影,远远看上去,满脸褶子,大概已是花甲之年。我心想,这就是我父亲么? 司徒昊辰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见过王大人啊,本王特许你护送王大人回府,顺带回母家探亲几日,如何?” 我欣喜:“谢王爷!” 之后,便兴冲冲地跑去树荫下,与我素未谋面的父亲相认。 虽说从未见过,但是相见时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老头,我感觉长得像我。走到王大人面前时,我已然有些喜不自胜:“父亲,这几年您受苦了,女儿送您回家去。” 王大人端详了许久,最终看到我华丽的发冠,连忙行大礼:“臣,怎么敢劳烦贵妃娘娘! 我笑道:“怎么还客套上了?这里又没外人,不必多礼。” 其实我又何尝不理解,一个白白在大狱中熬着的人,突然获得了自由,是何等的小心翼翼。这些年真的委屈他了。 若说我想不想报仇,也就是惩治太师一党,诸如此类的暴君走狗每个朝代都有,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太师大势已去,这些年也迫于先皇威势不敢不从,我也就不同他计较。 “走咯,王大人,女儿送你回家去。”我硬搀着王大人的胳膊,一路上说些打趣的话,好让他尽快适应外面的生活,“您早些年被关进去,现在秋楚长大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父亲。” “她敢不认亲爹,老子便打死她。”一说到这,王大人瞬间来了脾气。 “您从前可最疼她,万万舍不得打哟。”我有些吃醋地说,秋楚年纪小,又会撒娇,是最讨人喜欢的。 还要先皇的事算是了结,要不然选秀的事还得继续,秋楚那样的脾性,在宫斗剧里根本活不过二集,别说入宫来了,进不进得来皇宫也不一定。 离宫时,程肖雅罕见地来送我,说实话,这几日老不见她,还以为又躲到某处哭去了,今日程年将军突然出现,想必程肖雅没少下功夫。 “没事了,这下咱们的父亲都安全了。”我嬉笑着说,“你不会再哭鼻子了吧。” 程肖雅姨母笑,意味深长地说:“贵妃早去早回,您这一走,皇宫里可是要变天。” 承蒙肖娴贵妃抬举,我王秋封在后宫一向是主持大局的角色,离了我一日后宫便要大乱,这话看来一点儿不假。我借机奉承自己,胡说八道:“那自然,皇上如今痴傻,搞不好本宫还要摄政,若是能一朝篡位成为女皇,啧啧啧……” 王大人连忙捂住我的嘴:“贵妃,可不敢啊。” 程肖雅干笑了两声,嘱咐道:“天不早了,快走吧,路上小心。” 这一路上,我终于看到了百姓久违的笑容,每路过一处城镇,都有百姓张灯结彩,像是庆贺。 “喂,你听说了不,魔王司徒氏彻底死了,再也不会有人祸害我们的女儿了!” “听说了,原来先皇的巫术这么厉害,竟然真的能死而复生。” “是啊,他靠吸女人的精气活着,这下被黄头军打死,真是活该!” “那你说,那老皇帝死了,现今朝廷谁说了算呢?” “还是和从前一样呗,当然是太子王勉再次继位,继续当他的皇帝。” “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别摊上司徒氏那样的暴君,要不然,天下兴亡都是百姓最苦啊。” 听着老百姓们在街角聊天,我却陷入了沉思。王勉痴了,若是继续做皇帝,那岂不是如同当初惠帝一般,令人贻笑大方? 很快,我的疑问便有了答案。 第一百三十二 江南也并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娘,你就骗我吧,长姐在宫里做了贵妃!” 县令府,王秋楚对着王夫人嘶吼耍性子,王夫人气恼,又看我的眼色,左右为难,有话不敢直说。 “你这孩子,别在贵妃面前丢人现眼!”于是,干脆拉着她回屋去了。 “姐姐姐。”不一会儿,秋楚就自己跳窗逃出来了,“姐,你在宫里混得挺好呗,啥时候提拔提拔小妹我,让我也进宫做皇上妃子呗?” “呃,皇上得了疯病,你确定?”如果不是没有照相技术,我肯定把王勉的照片拿给她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爱幻想,若是她看到王勉是现在那副模样,一定后悔不已。 “啊?疯了,严不严重?”小姑娘灵机一动,反问我,“你不会是想独得皇上恩宠,骗我的吧?” 我:“……”我是,我是行了吧。 王夫人左右找不见秋楚,又寻到我房里来:“二位小姐,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了,我让厨房做了一堆好吃的,一会儿一起过去吧。” 我本能地想拒绝,因为府上的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啊。可是又一想,拒绝了我上哪吃饭呢?于是便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饭桌上,王夫人有意无意地说:“大人这是放回来了,可是这官职……秋封啊,皇上没说怎么办?” 我正摇头,宫里办事的人就来了:“圣旨到!” 一家人慌忙跪下接旨,心里忐忑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大人蒙冤入狱多年,今特令其官复原职,赏银千两,布匹三十缎,牛羊二百头……王大人接旨!” “臣,接旨!” 一家人沉浸在我爹官复原职的欣喜中,可是我却摸不着头脑,王勉疯了,怎么下旨,难道我一走他就好了?这么说来,他是装的! 待宫里人走了之后,夫人给我碗里夹了块肉:“哎呀,贵妃到,福气到啊,刚才还说这事呢,这会儿就官复原职了,以后的日子好过啦。”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来,她一个人操持县令府,这几年过的也不容易。 圣旨还怪有意思的,我边吃边调侃父亲:“王大人,你说你蒙冤入狱,给你一千两银子算补偿,给你猪牛羊算什么事,难道是因为在狱中没吃好,特意送来让你补身子的?” 夫人一听,连忙紧张起来:“哎哟,不好,这牲畜马上就要到了,咱这院子不够用,我得叫人去开辟几亩农庄备用。” 王大人脸色凝重:“皇上的话,万不可当作耳旁风啊,送了猪来,意在让本府勿起贪念,给了牛来,定要是让本府像牛一样卖力干活,不可偷懒;至于送羊,那必定是告诫本府一定要像羊一样老实,少生事端。” 众人觉得有理,深以为是。我无奈一笑:“您这是出狱综合征,想太多。” 秋楚骄傲地说:“给多少东西还不是看长姐的面子,父亲,您快把我送进宫吧,明年皇上给的东西肯定比这还多。” 王夫人用筷子敲了秋楚的手背:“臭丫头,乱说话。”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父亲被释放完全是因为时局所迫,太师倒戈。若我的面子真这么大,皇上何不在我一入宫就放出父亲,反而后知后觉,将我父亲晾了两年。 这次回到江南,很多记忆用上心头,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以前做梦的时候,梦中总有个小男孩和我玩捉迷藏。现在我想起来了,那就是小时候的司徒昊辰。 堂堂王爷,居然在县令府寄住了许多年,我若不说,旁人怎么也想不到。 如今先皇走了,太师失势,王爷也好过了。 午后,我在小花园里静坐,丫鬟们给我扇扇子,好不惬意。 秋楚突然溜了过来,嬉皮笑脸道:“长姐,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呃,我估摸着她又要说入宫事宜,不由得感叹年轻人不懂得自由的珍贵。没想到她却换了个角度:“我听说,小王爷还未娶妻,不如贵妃娘娘给张罗张罗?” 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哈?” 这妹妹可是为了加入皇家想尽办法,上午还非皇上不可,这会儿就王爷也行了。我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不行,就是王爷生性暴戾,喜好杀人,你嫁过去,怕是要受苦。” 其实,权当是说笑了,就我们王家如今这地位,怎么还配得上王爷?配得上隔壁县令家的儿子就不错了,至于我当时为什么轻松入宫了,全赶着皇宫缺女人,九死一生。 秋楚不服:“长姐,你净骗人,小王爷原先还在咱们家住来着,对你可好了,你背后竟然这么说他,太让人心寒了。” 我:“?” 虽然但是,可我说的也不假啊。 “人总是会变的嘛。” “哼,不理你了。”秋楚不开心,气呼呼地离开了。 我回头问丫鬟:“她这是咋了?” 丫鬟直言:“容不得旁人说王爷不好呗。” 我觉得甚是无奈:“她喜欢司徒昊辰?” 丫鬟半开玩笑道:“何止是喜欢,差点就供起来一天拜两拜了。” 我不解:“哈?” 丫鬟解释:“二小姐把王爷看作神明一般的人物,因为在她印象里,王爷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好了,小姐难道不记得了?” 司徒昊辰住在县令府时,秋楚还小呢,从初出襁褓到刚回识字,等她再大大,司徒昊辰就被太妃接回去了。也难怪,给块糖吃就跟人走的年纪,看谁都像好人。 可是丫鬟和我差不多大,对司徒昊辰的印象应该比较客观,我便随口一问:“你觉得,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丫鬟不敢多说:“还是算了,奴婢怎敢在背后妄议王爷。” 我嘲笑:“你也害怕他?” 丫鬟苦着一张脸:“难道小姐忘了,就在你入宫前一日,他闯入你房中杀了豆芽,这还不叫人害怕么?对我们这些下人,他可是想杀就杀啊。” 我:?!那日来的不是皇上么?虽说这兄弟俩模样相似,可我总不能把皇上都认错,况且,夫人也见了,也称之为“皇上”。 “你一定是记错了,那日晚上进我房间的明明是皇上。”我摇摇头,嘲笑丫鬟记性不好。 “哎呀。”丫鬟急于辩解,想证明自己说的没有错,“对咱们县府这么熟的外人只能是王爷,飞檐走壁轻车熟路,你觉得皇上会对咱们家如此熟悉?况且,司徒家善用易容术,小姐入宫之后,家丁在后院的过道里捡到一张用过的面皮。” 我:震惊.jpg 这么说来,就有些合理了,随手杀人的只能是司徒昊辰,王勉性子软,不可能平白无故害人性命。 居然,司徒昊辰遗传了先皇的暴戾基因吧,杀人如宰兔,丝毫不怜悯。 我曾经劝诫他不要再杀人,不知后来怎么样了。如果不杀人,还是挺俊俏的一男子,放在古装仙侠剧里指定能火。 就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耸的眉峰,深邃的眼窝,白净的脸庞和引人想入非非的微笑……呸呸呸,我想什么呢,他那个微笑,一看就很贱很油腻,好吗? 既然王勉已经疯了,肯定会有人摄政,我就做好我自己,后半辈子学太后吃斋念佛得了。反正,谁也别说谁,和司徒昊辰相比,我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平白无故连累了他许多。 想到这里,我问丫鬟:“对了,念佛能不能不吃斋?”我是有皈依的诚心的,但我就是贪恋大鱼大肉,这方面能不能宽松一点?佛祖! 丫鬟偷笑:“咱们小姐可不是能吃斋的人,如果咱家小姐信佛啊,说不定佛祖也得跟着改一改清规戒律,免了信士们的斋戒之苦。” 小嘴抹了蜜似的,这丫鬟真会说话。 这么一说,我心情好了许多。以后我大约不用管旁的,也不用宫斗,就等着后宫女人们拉着疯皇上玩乐,哪日生出皇子来,我不是皇后也是太妃。 皇上疯了,总不可能下令把我废了吧? 司徒王勉啊,可真是个可怜人。当上皇上,好不容易把政权夺了回来,竟然赶上父亲复活,做了许多坏事都安在他头上,如今好容易熬到父亲薨逝,权柄一下子又没了。 最大赢家应该是皇后了吧,看她那笑嘻嘻的样子,皇上疯了不知道她有多开心,痴傻的皇上不认识她,却也不讨厌她了,以后能否争得皇上宠爱,全看个人本事了。 “启禀贵妃娘娘。”一宫里来的侍从跪在我面前,“皇上派人来接您了,起驾回宫吧。” “啊?这么快!”我还没住几天呢,皇上不是疯了么,怎么还挂着我,难道真是装的?那我擅自回家省亲不就惨了么,是该回宫领罪。 唉,刚做好的美梦就被人打搅,本来还想多住几天的,我忍不住吐槽:“看来王爷说的话不算数啊,就是没有皇上的圣旨管用。” 侍从提醒我:“娘娘,您可别这么说,当心旁人听见了回去告状。” 算了,江南也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而且湿气太重,搞得我膝盖有点痛,还是走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回到皇宫时,正好赶上早朝时段。 我也就不回宫歇息了(其实我在路上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就是有点饿),直奔朝堂,想看看王勉到底疯没疯。 朝堂上,群臣一排排整整齐齐地站着,半低着头不敢直面圣上。这是入朝的规矩,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直面圣上显得不尊重,如果有事情可以站出来面对皇上直说。 所以我一直觉得,面圣这种工作,适合社恐,不用和对方眼神交流,避免尴尬。 我闯进来,有点冒失,却见皇上也半低着头,似乎在昏睡,我讶异,疯就疯,难道拜登附身了上班的时候打瞌睡? 趁他不注意,我赶紧溜到最前排,笑嘻嘻地看了看左右的王侯。 待我站定,皇上突然抬起头,吓我一跳。 仔细一看,又吓了一跳,这也不是王勉啊?眼前这个戴着冕旒、身穿龙袍气度不凡的男人,居然是司徒昊辰,讶异之余,我打量着周韦人的脸色,他们好像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什么操作,我几天不来,改朝换代了? 重重疑问只能暂时憋在心中,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有一大堆朝臣等着上奏疏。 “皇上,徐大人祸害国家多年,愚以为不应该削爵了事,应该将其关入大牢,择日重罚!”一位大臣提议,今日这朝上确实不见了太师,应该被停职了。 又一位大臣附和道:“臣附议,徐大人不仅迫害女子,而且针对忠臣,对程、王二家极尽打压,臣以为应当将其五马分尸,并铲除其党羽。” 眼前的皇帝沉思片刻,严肃地说:“徐大人虽然作恶,但他也有苦衷啊,若不是先皇逼迫,他倒不一定会干出这些勾当,所以还是……” 刚才上奏的大臣们一听,皇上这是要保徐大人了,连忙改口:“皇上说的是,徐大人为国尽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因为一时犯错就将其功劳抹杀。” 皇上顿了顿,继续说:“所以开始将其车裂吧。” 卧槽,不愧是你。 刚才试图改口的那位苦不堪言,本想见风使舵,没想到皇上是钓鱼执法。 皇上:“今天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退朝吧,朕还要陪贵妃呢。” 我:??? 趁着人还没完全散去,我拉住张大人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臣妾离宫尚且三日,怎么宫里就变成这副局面?” 张大人摊手:“没办法,徐大人贪污被抄了家,国库充盈了不少,宫里的多处房子都翻新了,娘娘回去看看,后宫添置了不少东西呢。” 我:“不是这事,本宫是说,皇上……怎么换人了?” 张大人:“娘娘那日不是也在么?哦,不对,贵妃娘娘那日走的早。王勉太子痴傻,众人当当即拥立二皇子为新君,况且当时义军也在,纷纷支持,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我:“这也太随意了。” 张大人:“娘娘,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扫了一眼周围,群臣散尽,只剩下龙椅上的司徒昊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缓缓地走上前去,阴阳怪气地奉承道:“不错嘛,皇上,对朝政之事,把握地挺到位。” 兄弟继位,倒也说得过去。 既然有先例,相比司徒昊辰一定读了不少史书,才敢在有把握的情况下这么干。 司徒昊辰轻笑,反击道:“贵妃也是好福气,以后还可以跟着朕吃香的和辣的,不用被那个傻皇帝束缚一生了。” “哦?” “贵妃,还是贵妃,是朕的贵妃。” 我:“那皇后呢?” 司徒昊辰:“皇后乃废帝发妻,自然是跟着王勉退居幕后,如今是王妃。” 我冷笑一声:“这是什么骚操作,你也不怕外人笑话!” 司徒昊辰笑得更甚:“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我本来打算念佛吃斋,现今倒被他震惊了一番,不仅要被旁人诟病,摊上这么一个花心的皇上,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 “唉。”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皇上没什么事,臣妾就先回去了。” “好,朕送你。”他在龙椅上弹起来,快步跟在我后面。 我:“……”就离谱,虽然从前他也喜欢跟着我,但现在某人加冕成为皇上了,多少有点不合适吧,“皇上要雨露均沾,不要让旁人觉得臣妾小气似的。” 司徒昊辰:“谁敢这么觉得?朕当了皇上,后宫还不是你说了算?” 呵呵,说的好听。好吧,确实是我说了算,一直都是。 七拐八拐,还是走到了仙女阁门前。我双臂抱在胸前,不满地说:“你就让我住这?这里可是凶宅!”虽然是我的老屋,但一想到翁美人的死状,我还是忍不住心悸。 司徒昊辰笑而不语:“已经请法师驱过邪了。走,进去看看。” 一进院子,我心情竟然好了许多。满满当当的鲜花堆满了整个小院,这可不是开花的时节,从南方运来这些花,大约花费了不少气力。 香气扑鼻,使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司徒昊辰见我轻松了不少,趁机说:“以后你住这,朕还是跟着你住厢房,如何?” 我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您如今当了皇上,怎么能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他倒满不在意:“你若心疼朕住的寒酸,其实不必让朕住厢房。” 嗯?!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一朝当了皇上,歪歪心思也展露出来。 翠红早在房里候着了,见我回来,顿时喜上眉梢:“娘娘回来啦,皇上又让我们搬回来了,还添置了许多好东西,娘娘觉得怎么样?” 我能觉得怎么样,既然是皇上让搬回来的,我又不能不满意。 翠红一口一个皇上叫着,倒也不生分,我还担心她一个不小心说秃噜嘴,叫成“王爷”,不知道后果如何。 重新回到屋里,各种摆设焕然一新,就连我原先最爱的藤椅也换成了新的,这个更大,我很喜欢。柜子上的玉器、摆件,看上去价值不菲,堪比皇后宫里富裕。 想起皇后,我倒纳闷,她如今成了王妃,不会搬去王府也吧? 如此想着,我便问了问:“皇上,皇后,不对,是王妃,和王爷,现今住哪?您不会把王府腾出来给他们住了吧?” 司徒昊辰一脸不屑:“这两口子住哪不行?只要不碍朕的眼,另辟一处宫殿给他们住也无妨。” 我以为重提旧人引得司徒昊辰不高兴,人家现在毕竟是皇上了,原先的皇上、皇后都不便再提了。可是,接着王勉就蹦蹦跳跳出现在院子外面了,皇后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王勉一如往常嘻嘻哈哈,只知道笑,看什么也觉得新奇:“你去,给我摘那个花,我要那个花,我要那个花嘛。”他指着皇后,像小孩子一样哭闹。 下人们端着饭碗紧紧跟在一旁,见了司徒昊辰,无奈诉苦:“皇上,王爷他不吃饭,这可怎么办啊?” 司徒昊辰淡淡地笑了笑:“不用管他,玩累了自然就知道吃饭了。” 说完,他又走到王勉跟前,怒斥道:“不许折花!” 王勉愣住,转身扑在皇后怀里哇哇大哭:“呜呜呜,这个人好凶,要抱抱!” 司徒昊辰见状,不自在地转了转头,命令道:“快带他出去,出去,不要让他靠近这些花。” 下人们应声:“是。” 看上去,皇后似乎对现在当王妃的生活很满意啊,整日看孩子一样跑来跑去,还挺有意思的。想着想着,我露出了一脸姨母笑。 司徒昊辰问道:“怎么,你羡慕他们?” 我:“何止是羡慕啊,这不就是退休养老的生活嘛。” 司徒昊辰疑惑:“养老朕知道,什么是退休?” 我耐心地解释说:“嗯,就是年纪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了一定的阅历和财富,可以不用工作了,天天逛逛花园,吃吃喝喝,过自在日子。” 司徒昊辰意会,从鼻孔出气:“哼,朕倒是想,司徒氏后继无人,朕若退休了把这江山给谁?不如,你给朕生个孩子?” 我:“……”旁人可是都听见了,我羞得满脸通红,简直想找个下水道钻进去。 翠红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朝屋里喊着:“肃由,听说外面有烟花,咱们一起去看啊。”待肃由出来,俩人蹦蹦跳跳地走了,肃由嘴里还嘟哝:“大白天的,哪来的烟花。” 偌大的庭院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只剩下我和司徒昊辰两个人。 他勾起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嘴角带着微笑:“秋封,你怎么不变老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他是在夸我皮肤好吗?应该是。于是我回了一句:“皇上,您也一样年轻,而且会永远年轻。” 本来想拍马屁来着,可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皇上,您的身子,近来可好啊?有没有,旧病复发?”我是指那件事,毕竟他发病的时候还蛮吓人的。 他畅快一笑:“放心,朕已经找到新的方子,不需要通过残害活人来制药了。” “真哒?”我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这次的方子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仗回来,家没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好奇之余,我还真带着点怀疑。 司徒昊辰这病非同寻常,这种体制是天生的,难得一见,哪能轻易就治好?所以我要亲眼看到药方有效才肯放心。 他也并不小气,直接带我来到卧龙宝殿,这原本是皇上的另一处居所,但是一直闲着。如今司徒昊辰成了皇帝,想必也没人敢进来。 “进来啊,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司徒昊辰邀请,“难道,你害怕?” “确实。”打量着四周的蛛网,这地方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四处的落灰上时有猫的脚印,“没有烟火气的地方就是诡异啊。” 司徒昊辰引着我向前走,果然,又打开了一间密室。皇上的药怎么能轻易被人触碰呢?所以藏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一进密室,浓浓的草药味就扑鼻而来,我担心有毒,快速捂住了鼻子。 司徒昊辰觉得好笑:“你这么紧张干嘛,没有毒气!” “哦。”我松开手,深深呼吸了一口草药的清香,沁人心脾,“啊,这么香,果真有效么?” “那是自然。”司徒昊辰自信满满,亲手调配草药。左一味右一味,都是极其珍贵的仙草,还有他亲手种植的小果子。我见了都忍不住要尝一下,可我深知这些草药的威力,若非重病,不能轻易食用。 不多时,司徒昊辰便捏出一颗新鲜的丹药给我看,然后丢进嘴里。 我吞了吞口水,问道:“味道如何?” 他当着我的面,生生吞了下去,答道:“没尝出来。” 废话!囫囵吞枣,焉知其味? 不过,眼前的司徒昊辰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脸色更加红润,气色好了,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总之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了。看了这药丸,真乃灵丹妙药啊。 司徒昊辰:“你这么看着朕为何?你流口水了……” 我:“啊,是吗?臣妾只是在看药效如何。”我慌乱地用衣角擦了擦口水,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他。 司徒昊辰装了一罐小药丸,放在我的手心里:“以后朕的药就有你保管了,为了保证朕发病的时候能够得到即时救治,你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朕的身边。” “啊,好。”许是因为尴尬的缘故,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走吧。”司徒昊辰收拾好案板,摆摆手准备离开。他的脸上尚且带着些红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引来了一众宫女的注目。 我牵着他的胳膊低声说:“快点走,别被旁人看见了。” 司徒昊辰.笑:“你害怕旁人抢走了朕?” 我否认:“当然不是,我是怕她们笑话皇上您。” 他不服,站在原地不动:“哼,朕这么英俊,有什么可笑话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正经地说:“脸红了,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见美女害羞呢。” 他也摸了摸脸:“是吗?快给朕当着,别被她们看见了。快走,走走走。” 笑了,他果然这么在意形象。 没想到,路上却被新上任的大总管张礼士拦住了。张礼士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表明自己的衷心和对工作的一丝不苟,他选择了在半路上拦住司徒昊辰,汇报工作:“皇上,东征将军高飞鹰回来了,正在前殿候着呢,说是要见您。” 我寻思,张礼士来的也真不是时候,没看见皇上面红耳赤的吗?可是高飞鹰,我也早想会一会他了,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能战无不胜。 张礼士见司徒昊辰半天没说话,关切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 我打趣道:“皇上得了害羞症,是太医治不好的一种病。是吧皇上?您这会儿若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起驾去前殿会会高飞鹰?” 张礼士愤愤地说:“是该会会他,高飞鹰嚣张得很,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居然敢在前殿摔杯子。若非皇上,他大概谁的话也不听。” 我惊奇:“是吗,这么嚣张?皇上,你能忍?叫我我忍不了。” 司徒昊辰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甘心地问道:“你成心的是吗?” 啊,是啊,我就是故意想看你出丑。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应该这么说:“不是啊皇上,您可别误解了臣妾,这高飞鹰好战成性,滥杀无辜,今日又如此暴躁,您不去见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玉器瓷器毁在他的魔掌之中,价值连城呢!” 司徒昊辰无奈,摆摆手示意张礼士:“去吧,一起去看看。” 前殿离着卧龙宫倒是不远,是皇上早朝的地方,平时没怎样有人。高飞鹰打仗回来,不去书房,居然在大殿等着,还乱摔东西,他是以为皇上不知道呗? 果然,到了前殿,一位身穿铠甲,将军模样的人正在踱步,似乎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报。见我们几人来,连忙迎了上来。可看清司徒昊辰的那一刻,伸出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司徒昊辰倒不拘束,直言:“怎么,数日不见,高将军不认识朕了?” 高飞鹰口中喃喃:“不是,不是你。”想明白了之后竟破口大骂,“好你个小王爷,竟敢篡位!皇上呢?” 张礼士上前一步呵斥对方:“皇上在此,高将军休得无礼!” 高飞鹰高呼:“他不是皇上!我要的皇上,是那个赏识我抬举我的东辽陛下!” 东辽,先皇用的国号,看来高飞鹰早就知道之前披着王勉面皮的人是先皇了。 这波算谁的?奉了圣旨东征打仗,一回来,家没了。 张礼士见高飞鹰情绪暴躁,于是喊道:“来人,护驾!” 一时间,几十个侍卫突然出现,将高飞鹰团团围住。 高飞鹰哪受的过这种屈辱?于是拔出佩剑,对着周围一顿乱砍。 司徒昊辰的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撑不住了,他挥手道:“疯了疯了,来人,把这个跋扈将军押下去,关在监牢里不得有差池。” 门外的士兵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控制住高飞鹰,令其动弹不得。大牢的人闻讯赶来,带着手铐脚镣给高飞鹰安上,那怕整个过程中对方不停地在挣扎,但奈何侍卫们人多,他想反抗也动弹不得。 临走时,高飞鹰口中还在怒骂:“司徒昊辰!你个谋杀亲爹篡位的不孝子,你不得好死你!待本将军活着出来,我叫你好看!” 张礼士听不得,一边做手势一边试探着对司徒昊辰说:“皇上,这还留着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这药还有副作用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打发了高飞鹰,我陪同司徒昊辰回宫休息。 看到他的脸一直涨红,我有些担心:“皇上,您这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这种状态像极了射入了过量咖啡.因导致的血管收缩和心跳加快。 他咬着牙,艰难吐字:“朕亲手调配的药,怎么会有问题?”倔强的脸上写满了:纯中药制剂,安全无毒,可放心食用。 我扶他躺在我床上,床比较软,他大概会舒服一点。 “别动。”我放平他的身子,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胸口,“额头发烫,心率过快,多半是发烧了,臣妾给您物理降温。” “你要干什么?”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我手拿两块厚重的玉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当然是降温啊。”我慢慢地靠近,趁其不备将两块冰凉的玉石塞进他的衣服里面,紧贴着肌肤。后者则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惊叫:“啊!好凉!” 本想再弄点消炎降温的汤药给他喝,可谁知道刚才他吃的小药丸到底是什么成分、什么作用原理,于是便不敢给他乱喂药。 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既担心又觉得好笑:“皇上,您不会死吧?” 他看着我,瞪大了猩红的眼睛,嘴里哀嚎:“王秋封!你诅咒朕!你还趁火打劫,竟敢用这么冰凉的石头,等朕好了,要你好看!” 我后退了一步,远远地看着他:“哟,皇上威胁我?我好怕怕呀。”反正他现在也不见得能反抗,我也就过过嘴瘾呗。 虽然司徒昊辰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我觉得问题不大。实际上问题也不大,吵了一会儿便闹着要吃的:“给朕弄点清凉可口的点心。” 我:“你要求还怪高嘞?你不是不喜欢清凉么?” 司徒昊辰:“王秋封,你简直,欺人太甚。”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命人去做点心了,想必他此刻也不好受,或许不多时一命呜呼,想吃点什么便尽量满足他了。 我抚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好,皇上稍稍等下,吃的马上就来。” 他嘴里哼哼着,似乎很不舒服,又抓住我的手腕,将手背靠在他的脸上,果真很烫很烫,我有些担心:“如果草药的副作用太大,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吃了。” “不要。”他艰难地摇头,“平时都是好的,只是朕今日看你在难免紧张,慌乱之中不小心多加了一味药,这才变成这副模样,并无大碍。” “呵呵。”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你不就是怕我发现秘方,不肯当着我的面好好配药?小气鬼。” “真不是。”他否认,看上去已经有气无力,许是闹够了,变得安静了许多,“秋封,你过来,朕要躺在你怀里。” 我惊愕:“皇上,您可别发烧烧傻了,变得像王勉一样,整日小孩子般的哭哭啼啼,还要人哄,我可没那个耐心。” 司徒昊辰眼神幽怨地看着我,气鼓鼓地说:“王秋封,你非要气死朕,气死朕你就安心了,你年纪轻轻就成太后了,权利和钱,整个国家都是你的。” 我怨怼道:“你就放屁吧,谁稀罕当什么太后!” 他委屈地说:“秋封,你太欺负人了,朕生病的时候你还骂朕,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等朕好了以后,要广纳嫔妃,到时候气死你。” 看着他生气的时候说气话,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话说回来,他若真的广纳嫔妃,确实有够让人生气的。等等,我也会吃醋么? 不,这不是我。 “呵呵,王秋封。”他喊着我的大名,“朕都生病了,你还有心思走神,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 “没有!”慌乱之中,我脱口而出。但,说完就后悔了。他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失落,最后怒吼一声:“滚!” “哦,好。”与此同时,我还在想,滚是字面意思,还是某种形容词?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很铁不成地说:“回来!” 我:“干嘛?” 司徒昊辰:“朕还没吃饭呢,要你喂。” 我:呃,好吧。 正好厨房做的凉糕也来了,我先常常好不好吃。 “嗯,好吃好吃。”于是,我端着青花瓷小碗,用小勺舀起刚才我咬过的那一块送到他嘴边,只见他露出愤怒的目光,我疑惑地问,“皇上,您怎么不吃啊?” 僵持了一会儿,他还是忍着一肚子气把我刚才咬过的那块吃了。 “来,啊~”我小心翼翼地喂他,突然觉得,这种照顾人的感觉也不错。好在司徒昊辰也算比较乖巧,喂什么吃什么,“嗯,真乖!” 俩人就这么怼来怼去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下午。宫里的时光难打发,和人抬杠也蛮有意思的。司徒昊辰病着,倒也躲去了许多政事。 据说,就在我回江南探亲的三日里,他顺势登基,安顿好王勉和皇后,又将后宫的各种体制完善。同时,将被解救的女子送回家,不幸被害的女子的尸骸也被寻了出来,让百姓认领。总体而言,算是给出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说起这事,我还有些佩服他,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处理好这些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不觉,挨到了晚上。 我见司徒昊辰的脸色有所好转,便提议道:“皇上,要不您起驾回宫休息?” 他猛地抬起头,凑到我面前:“朕在你这休息不行?” 行,我没说不行啊。 我满面含笑,恭敬地说:“欢迎皇上在仙女阁下榻,以后请常来。” 司徒昊辰挑起眉毛:“朕还没走呢,你就说起以后了,怕不是要和众嫔妃争宠吧?” 是,我争宠,我是后宫最能争宠的女人。于是我微笑着拍马屁:“皇上,您这么英俊潇洒、肤白貌美,哪个女人见了不想据为己有?就算臣妾有心争宠,也在情理之中吧?”(这个自恋狂,应该爱听这话吧。) 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嗯”了一声,便高傲地说:“还不快伺候朕更衣。” 啊,您没有手吗? 我本想反抗,但想到这大概是我的分内之事,于是便作罢。将厚重的龙袍脱下来,握在手中,慢慢地感受,我突然惊觉,原来权力在手就是这种感觉,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 他或许猜出了我的心思,问道:“怎么,你也想穿穿?” “啊,不。”我连忙否认,侍奉君侧怎么能表露出对权力的渴望?好在司徒昊辰是我熟识的旧友,若要换了旁人,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真丝的,可舒服了。”司徒昊辰笑着,将龙袍展开披在我身上。我吓得缩成一团,这该不会是最后的xx吧?他顺势张开手臂抱住我,我吓得不敢动弹,像一只土拨鼠。 突然,他好奇地问:“秋封,若是你当了女皇,会不会像朕对你一样对朕好?” 啊,这。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行,秋封不想当女皇。但诚如皇上所说,如果秋封当了女皇……一定封您做皇后。” 司徒昊辰惊喜:“真哒?那朕现在就封你做皇后。” “哎,别!”话还没说完,张礼士就被他请进了屋,交代完事情之后,张礼士离开。司徒昊辰又看向我:“王秋封,接旨!” 我慌忙跪下:“臣妾在。” 司徒昊辰:“朕,咳咳,早已成年,登基不久,尚未婚配,今特封江南王家长女王秋封为皇后,是为朕的结发妻子,钦此。” 我紧张兮兮,听他说话又觉得好笑,磕磕巴巴地回道:“接,接旨,谢皇上。” 司徒昊辰翻身上了床,翘着二郎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皇后,还不快上床来睡觉!” “呃啊,好吧。”我勉为其难地和他挤了挤,这小床平时我一个人睡正好,突然多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有些不习惯。如果他半夜里将膝盖蜷起来,那我的地方就更小了。 可他好像没意识到床有点小,一把将我揽在怀里,瞬间,我感觉像困在了枷锁里面,动也不敢动,也动不了啊。 “皇上。” “嗯?” “要不明天换个大床?” “不用,朕觉得你这小床挺舒服的,玉石板上铺的鹅毛垫子,最上面是厚厚的一层软棉絮,朕都没睡过这么好的床呢。” “皇上说笑了,荣华富贵皇上都享尽了,怎会稀罕这小床?” 司徒昊辰沉思片刻,突然问道:“秋封,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江南,咱们俩挤在一张小木床上,又湿又潮,还有蚊虫叮咬,难受极了。那时候我就想,将来有钱了,一定买个好点的床,还是咱俩一起睡。” 我嗤笑:“这说明皇上没忘本,如今发迹了还想着秋封。”(对啊,既然你现在也不差那点钱,换个大床怎么了?抠门!) 他抚弄着我的头发,感叹道:“好怀念那时候啊,那时候的秋封比较喜欢朕。”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会重新喜欢上朕。”黑暗中,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里渗出细汗。他靠在我的耳边,低声问道:“秋封,你困么?你若不困的话,咱俩做点别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宫斗么,我最擅长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漫漫长夜过去之后,我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太阳。 张礼士送来了册封的文书,这下,我一夜之间从贵妃进封为皇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宫女们见怪不怪,反正我以掌权已久。 程肖雅听到消息,特意来贺喜。从她毫无意外的表情当中,我想起来她当初对我说的话“宫里可能要变天”。 此刻,她正满脸欢喜张罗着丫鬟往我宫里搬东西:“玉珠,把那对翡翠镯子放在最上面,小心一点,千万别碰坏了!狗娃,玉石凳子往里般,别碰坏了皇后娘娘的梨花木门框。” “也别碰坏了玉石,咱们娘娘最喜欢玉了!” “对对对,还有这些点心。”程肖雅从宫女手中接过来,亲自给我,“皇后娘娘,这是上好的阿胶,来之不易,给娘娘补身子用,早点怀上龙胎要紧。” 我稍微皱眉:“你这说的啥啊,怎么盼着本宫怀孕?” 程肖雅憋着笑说:“依我看啊,皇上、皇后娘娘年轻体壮,感情又深,生小皇子的事可不能耽误,宫里没有孩子,娘娘多生几个,多热闹。” 我拉她进屋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姐妹一场,你如今对本宫这么客气,显得多么生分?东西本宫收着,以后少做些逢迎拍马、阿谀奉承的事。” 虽然程肖雅的做法也在常理之中,并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可我这是将行贿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同时也想保全我和她的情分。 “行行行,知道了,皇后娘娘。”程肖雅满不在乎地答应着,字里行间都好像在说“以后还敢”,“我这不是为了庆贺你当了皇后嘛。” 我趁机问道:“那你呢?” 司徒昊辰没怎么说后宫之事,估计王勉的后宫佳丽,他是全锅端了。毕竟,王勉今后由前皇后一人照料就够了,她眼里也容不下别人。 程肖雅挑眉,面容严肃起来:“沾你的光,我还是贵妃。但是……后宫原封不动便罢了,皇上大赦天下,竟然把狱里的几位也放出来了,其中就包括顾若倾。” 什么?居然!拳头硬了。 对于古装剧里的宫斗情节,我一向避之不及,可是顾若倾就是那么一个为宫斗而生的女人。又偏偏这么巧,她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后宫继续做美人。 程肖雅提醒:“皇后娘娘可别忘了,顾若倾本就是王爷府上的人,服侍当今圣上多年。就算皇上钟情于娘娘没有外心,也保不齐顾若倾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那女人,伶俐着呢。” 我笑她太八婆:“你想太多了,她只不过是小姑娘爱嫉妒,年轻人都这样,等在后宫历练几年就知道轻重了。” 程肖雅不这么认为:“如果是单纯的嫉妒,那便好了,谁不嫉妒?咱们多少提防一下,万一她只是单纯的坏呢。搞不好,还想杀我们灭口呢!” 被她这么一说,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程贵妃,你净吓唬人。”说到此处,我诡秘一笑,幽幽地问,“该不会,你想吓死本宫,自己当皇后吧?” 麻了,当后宫的女人坐到了一定的位置上,疑心病自然而然就来了。 程肖雅翻了个白眼,苦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任何事都要早做打算。我这只是这么一说,具体怎么做还得看皇后娘娘的。” 别看程肖雅年纪比我小,人倒是鬼机灵,心思重,想的事情也多。相比之下,我胖乎乎、肥嘟嘟的,一天什么都不想,倒像是个傻白甜。 “好吧,你的心意本宫领了。”我慵懒地抬了抬退,将二郎腿换了个姿势,“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放心吧,我爹罩着我呢,谁敢动我?”说起来,程肖雅满脸自豪。 司徒昊辰成了皇帝,程年与他又是旧交,必然得势。程肖雅又在王府成长数年,在后宫,谁敢欺负程肖雅那就是给皇上没脸。所以,程肖雅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爹和皇上也算旧交,我是不是也安全了? 当晚,司徒昊辰轻车熟路地来到我的宫中,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他脱下龙袍丢在椅子上,一边继续脱衣服,一边伸手来抓我的胳膊,命令道:“给朕洗澡。” 隔壁间确实有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不过那是给皇后——也就是我洗澡专用的。司徒昊辰若无其事地拉过那个木桶,命令下人烧热水倒在里面。 我撇嘴:“皇上,您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用臣妾的木桶,不如换一个?” 他面露不悦:“你嫌弃朕?” 我:“不敢不敢。” 司徒昊辰却不肯相信,直接拉着我来到隔间,开始扒拉我的衣服:“既然你不嫌弃朕,那就一起洗澡。” “呃,好吧。” “你不愿意?” 我:“不是,臣妾是觉得,稍微,有点挤。” 司徒昊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最后看看木桶,说了句:“确实。”然后便转身朝门外呼喊:“来人,换一个超大的木桶!” 我:“……”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也和我一起洗澡呗? 屋子里烧着碳,墙上的烛台上燃着蜡烛,烛光明晃晃,整个屋子里都暖烘烘、亮堂堂的。这种天气,泡个热水澡着实惬意。 木桶里放满了水,司徒昊辰自顾自地脱光衣服跳了进去。我忍不住盯着他看,这小伙子皮肤可真白啊,我从前怎么没注意? 他伸出双臂,叫我:“快来啊,愣着干嘛。” 当此时,就在我裹着丝绸刚打算踏入一只脚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咚咚咚。”我松了一口气,不用和某人一起洗澡了。 司徒昊辰原本放松的神态再一次凝结起来,愤愤地喊着:“张礼士!朕让你看着门不要放进来一只苍蝇,你死哪去了?” “皇上,是我。”门外,传来一娇弱的女子声音。竟是顾若倾,不请自来,多半也是为着皇上来的。 司徒昊辰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 我觉得好笑,轻声说:“皇上想去就去,宠幸哪位妃嫔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司徒昊辰想了想,对着门外的人说道:“朕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顾美人请回吧。” 安静,长久的安静。 虽然顾若倾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没有离开,因为没有听见脚步声。 司徒昊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严肃脸.擦了擦身子裹了件衣服去开门。顾若倾果然站在门外,瘦弱的身体站在冷风中,眼中闪着泪花,楚楚可怜。 这模样,我见了都忍不住随了她去,更何况原本就与她交情不浅的司徒昊辰。 “何事?”那男人不冷不热地问。 “没事,就不能来吗?”顾若倾扎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问。 “不能。”司徒昊辰冷冷地回了他,接着便要关门送客,“没什么事先走吧,别打扰朕歇息。” “哎!”顾若倾先一步踏进门槛,单手撑住门,“皇上不要!皇上,您为什么如此绝情?你我在王府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呢,那时候您对倾倾的感情绝非如此!”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如今司徒昊辰做了皇帝,当初做王爷的事就不该提了,这女人怎么往枪口上撞?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可能是因为她不怕死吧。 司徒昊辰嘴角微微翕动,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面对顾若倾,眼神变得狠厉:“如果你再不走,就别怪朕不念旧情。” 顾若倾的表情从方才的娇羞和委屈,变得难以置信,她不可思议地对司徒昊辰说:“皇上,你是要杀了我吗?你杀我啊!” 女人开始变得无理取闹,又将矛头指向我:“是因为这个女人么?为什么她这么快就做了皇后?明明是妾身陪伴您时间最久,皇上您都忘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后是我,若是眼前这个女人做了皇后,势必会将我赶尽杀绝。王秋封啊,你还是太过仁慈。 司徒昊辰不愿再听,从袖中抽出一把尖刀,对准了顾若倾,眼看就要刺上去。我不能再袖手旁观,赶忙拦住,对顾若倾说:“你快走!” 顾若倾不敢相信司徒昊辰有心杀死她,提起裙摆匆匆跑开。 门外,张礼士低头杵着。 我对张礼士说:“跟着她,别让她到处乱跑,也不要让她出事。” 张礼士本来还在纠结把人放进来该如何领罪,听我这么一说,痛快地应下,办事去了。 待人都走了,我缓缓抬起司徒昊辰的胳膊,接过他手中的刀。 “何必呢?”我安抚着他的情绪,想让他平静下来,“做君王的人要大度,没必要因为绊了几句嘴就杀人灭口,皇上,您说呢?” “嗯。”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嘟哝,似在告诫自己,“秋封说过不要让朕杀人,秋封不喜欢那样。” 我笑了,感动中国:“皇上,臣妾说过的话您还记得。” 他猛烈地点头,握住我的双手,认真地问:“那朕听秋封的话,秋封喜不喜欢朕?” 我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真诚地答:“喜欢,当然喜欢啦。” 第一百三十七章 程肖雅你到底站哪边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对司徒昊辰的感情,自己也说不清。 若说我喜欢他,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每每问起自己,我总会想起初来皇宫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翩翩少年站在长廊中,长发飞舞,宛若仙人。 如今想来,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当初万万没想到,我会从王勉的妃子,变成司徒昊辰的皇后,这又是何等的离奇。 而他,他喜欢的只是秋封,而我深知自己不是王秋封本人。 我问:“如果我不是秋封,皇上还爱我吗?” 熟睡中的司徒昊辰翻了个身,将我揽在怀里,模模糊糊地应了声:“爱。” 我苦笑,还好他是睡着的,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唉。”我望着深沉的夜空,无奈地叹了口气。爱情这种东西,我从来不配拥有吧,要不然当年我的未婚夫也不会急急落跑了。而在这后宫,又有几个女人能得到皇上的爱呢。 相比之下,我还算幸运,至少还有权力握在手中,多了一分乐趣与安全感。 “秋封,朕不许你不开心。”司徒昊辰突然支起一只胳膊,低头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正惊奇他是什么时候醒的,看到他这副模样,竟然心安了许多。 我觉得愧疚:“皇上,是因为臣妾声音太大,吵醒您了吗?” 司徒昊辰:“朕根本也没睡着。” 如此,我刚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他腾出一只手扶着我的一侧脸,笑着问:“为何不敢看朕?是因为朕过于俊美么,还是在为顾美人的事生气?” 我摇头,都不是,而是因为:“臣妾不是秋封,皇上爱的是秋封,是臣妾不配了。” 司徒昊辰满不在意,而是笑着问:“那你是谁?” 我答:“儿时的秋封已经死了,死在了入宫的前一夜。”现在的我,是钮祜禄.秋封(不是)。 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双关的意味,反正我没说谎,看他怎么理解了。 司徒昊辰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想明白了才说:“朕也这么觉得。从前的秋封是极爱我的,宁死不肯嫁给王勉。但是你,女人,朕早觉得你的心不在朕这里。” 是,倒也不全是。我可是得过且过.社畜演化而来的王秋封2.0,本就对谈情说爱没什么心思,又不爱争宠。但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我说不上有几分喜欢。 “不过,朕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够了。”司徒昊辰沉下身子,将我死死压住,嘴角扬起诡异地的笑,“至于你的心么,咱们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 我惊恐:“皇上,你,你要做什么?” 司徒昊辰:“当然是做朕该做的事情了。” 呃,又来?这才第二天,我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又不好扫皇上的兴,便索性伸出双臂挽住他的后颈,下巴贴在他宽厚的肩上。然后,昏昏欲睡。 “秋封,你困了就睡。” “……”好在他没有说“不用管我”,要不然我就笑场了。 至于具体我是什么时间睡着的,我也不记得了。 我:年轻人晚睡一点也很正常吧?(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jpg) 第二天,日上三竿。 司徒昊辰如往常一般,早早上朝去了,好在他还给我留了剩饭,感激零涕。 翠红手疾眼快窜了进来:“娘娘先别吃,皇上刚走没一会儿,奴婢去给您热热饭。” “嗯,不急。”我倒也不饿,想着再睡一会儿,不过又觉得过于颓废。司徒昊辰自打当了皇帝,就好像变成了工作狂,每天早上按时上朝,政务大小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和他比,我就是咸鱼、废物。 不过,后宫不能参政,我也无事可做呀。后宫的女人就是天生为了宫斗而生的,尽管已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但总觉得还不够,偏要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后争得遍体鳞伤。 所以我一入宫就暗下决心,躺平,不争,爱咋咋地。 翠红没放过我,她偏偏传话说:“清水苑那边闹呢,说是顾美人从昨夜哭到现在,有人传是娘娘惹的,要不,娘娘一会儿去看看?” 唉,说起顾若倾,我就觉得没招。 最快的解决方法不是没有,一刀解决了她最痛快,我也落得个清净。可是这样一来,昨晚我不是白劝皇上了么? 再者,我也不是乐于杀人害命的人,凡是能动嘴的尽量不动手,为屁大点事害人性命不值得。一旦做了恶,也要仔细报应。 简单吃了早饭,我便带了三两个丫鬟朝清水苑那边去了。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来这了。 海梨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在台阶上坐着观察别人,见了我,眼睛弯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瞧这小姑娘多讨人喜欢,改日给司徒昊辰介绍下。 中间那屋里,果然传出“呜呜”的哭声。 听着声音,无疑是娇弱的女子,与昨晚发狂时的顾若倾完全联想不到一块去。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知道顾若倾也有不体面的时候? “行了,别哭了。”我听了半个时辰,实在够了,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她一见是我,连“皇后”都懒得叫,眼里全是怨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得了,你以为谁稀罕看你?若不是你哭声太大,引得路人纷纷投诉,我才懒得来找你!”我本来就好有话直说,又因这顾若倾对我太不友好,便说话冲了几分,“赶紧的,抹抹你那大鼻涕,别哭了啊。” 闻言,她哭得更甚,一边哭一边叫丫鬟拿镜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是不是又丑了?” 不知什么时候,程肖雅悄悄推门进来,捂嘴偷笑。 她幸灾乐祸地贴在我耳边说:“怎么样,姐妹让你看了场好戏吧,也替咱出口气。” 啧,我原还寻思这哭声也没多大啊,现在想来“顾若倾嚎哭扰民”这谣言十有八九是她传出去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贵妃,你倒聪明,坏事全让本宫做了,自己坐收渔利啊。”我故意阴阳怪气地调侃她,“不过话说,程肖雅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如此种种行径,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女人的立场,虽说她看上去更像个从中间和稀泥的。 程肖雅连连摆手,为自己辩解:“皇后娘娘,臣妾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啊。臣妾有心教训旁人,又没有娘娘您的手段,只好……借刀杀人,对,借刀杀人,沾了皇后娘娘的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交给我,你把握不住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哼。” 虽然程肖雅说的有理有据,但我对于她先斩后奏的行为还是嗤之以鼻,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她。 “贵妃,下午来仙女阁见本宫。” “啊,是。”程肖雅自知惹了我不悦,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见顾若倾还在哭,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觉得无趣。她也有她的委屈,我也不便继续在这看旁人笑话了,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皇后娘娘!”突然,她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后,“皇后娘娘,求求你了,臣妾自知样样比不过娘娘,但皇上一直在娘娘宫里居住,臣妾实在过于难受,能否求娘娘网开一面,将圣恩与臣妾一同分享?” 啥?她哭得好大声,我差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若倾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我霸占皇上不放么?凭良心说,皇上乃一朝天子,他爱住哪住哪,别人也左右不了。 难道,下次他来我宫里,我还要把他赶出去不成? 但顾若倾哭得让人心烦,我也无心和她解释这么多,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顾美人,后宫的水太深,承宠的事还是交给我,你把握不住。” 之后,便放任顾若倾大哭,扬长而去。 随行的小丫鬟看不过去,愤愤地说:“娘娘太过仁慈,顾美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不是明摆着针对娘娘吗?依奴婢之见,先打她八十大板也不为过。” 我面无表情,淡淡地答:“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丫鬟哪知道这个道理?后宫的日子还长着呢,将来指不定谁得宠。对人,不必赶尽杀绝,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路上,恰巧撞见程肖雅被刚下了早朝的司徒昊辰给拦住了,远远地便闻见一股火药味。 司徒昊辰质问程肖雅:“你同她说了什么?” 程肖雅吓得低着头:“冤枉啊皇上,臣妾只是多了几句嘴,并没有刻意从中作梗。” 司徒昊辰:“可是朕却听说她不怎么开心,你,到底说了什么?” 程肖雅不敢隐瞒:“就是说了些顾美人的坏话,让娘娘提早提防。” 司徒昊辰:“这还不够吗?你敢说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 程肖雅忙解释:“皇上,臣妾真不是那个意思。顾美人大大的坏,留她在后宫早晚也要鸡犬不宁,娘娘聪慧过人,臣妾趁机提醒娘娘是希望能够将顾美人除之而后快……” 司徒昊辰注意到我,目光有些躲闪,恶狠狠地低声警告程肖雅:“以后不准耍这种小心思!”后者乖巧地应下,然后灰溜溜地逃走。 我微笑着向司徒昊辰请安,方才还怕他难为程肖雅,一想又觉得不会。这俩人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程肖雅的脾性司徒昊辰大约是了解的。 “皇上,这是要去清水苑吗?”我笑着问道,刚从那出来的我,自知这条路是去清水苑的必经之路,而且也只能通向那里。美人哭了,司徒昊辰这是急着去哄吧。 “啊,朕只是,只是路过。”司徒昊辰没由来的紧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皇后这是,从哪来啊?” 笑了,撒谎都不会。为了缓解对方的尴尬,我干脆实话实说:“皇上,臣妾刚从清水苑顾美人那出来,早上听说顾美人哭闹,吵得邻里不宁,便过来看看。方才见了,也并没有旁人说的那样严重,只是过于伤心罢了。皇上若是不放心,可前往探望顾美人,也就几步路,不远。” “不去了。”司徒昊辰上前一步,拉起我的手便往回走。快走了几步之后,在我耳边低声说,“朕是来找你的。” 一路上,宫女纷纷头来羡慕的目光。 “你们看啊,皇上和皇后牵着手呢。”宫女们小声议论。 “这是爱情吗?”一个小丫头心怀向往,眯着眼睛问。 我顿感羞愧,抓着司徒昊辰的衣袖恳求道:“皇上,快走快走,让旁人见了笑话。” 司徒昊辰脸色一冷,提高了嗓音:“朕看谁敢!” 被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望,搞得我社恐都犯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低声劝道:“好了皇上,没人敢,没人敢,咱们快走吧。” 没想到,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站住!”司徒昊辰驻足众人中间,颇有众星捧月的感觉。我只觉得尴尬无比,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旁人此刻定然忍不住要笑了。 “朕问你们,朕与皇后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有何不妥?”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没有,皇上威武,皇后娘娘仁慈,分明是天作之合。” 司徒昊辰露出满意的表情,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对众人说:“尔等是否嫉妒朕的美貌?” “不敢不敢。”在场男丁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我认为他们是在憋笑。 “哎哟皇上,您怎么跑到这来了!”张礼士慌慌张张地赶来,想来也是跟丢了皇上,一来看见众人的表情便明白过来,“皇上,您英俊潇洒,引得万千女子回眸,男人们嫉妒你也是情理之中啊,帅哥要大度。您说呢,皇上?” 司徒昊辰点头:“朕觉得有理。” 不过,他又问:“你们不会觊觎皇后美貌吧?” 我:? 能不能别丢人了,司徒昊辰你是有社交牛逼症吗? 众人一边摇头一边否认:“不敢不敢,皇后娘娘貌若天仙,奴才们有自知之明,只有皇上如此英俊的男人才能配得上皇后娘娘。”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他们实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貌若天仙?就我这长相?年老色衰,人老珠黄,和顾若倾一比便知逊色不少。 司徒昊辰再次满意地点点头:“嗯,你们知道就好。记住了,往后见了皇后,只许夸,不许欺负她。还有,谁要敢打皇后的主意,朕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众人一听,闻风丧胆,虽然司徒昊辰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没那么严重,但听到残忍二字,大家便想起他从前种种,一个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的黑衣人的传说。 张礼士劝说:“皇上,皇后娘娘这么美,旁人见了怕是有数不清的溢美之词等着夸娘娘呢,至于下人们,怎么敢觊觎娘娘的美貌啊,皇上大可放心。” 司徒昊辰觉得有理,便摆了摆手:“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我实在疑惑:“皇上,您放在把大家叫住,就为了说这么几句话?搞得人心惶惶,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司徒昊辰:“下人就是要多敲打,否则胡言乱语、传话结舌,到时候热的秋封不开心,朕便要杀了他们,于他们而言,得不偿失。” 呃,他说的竟然很有道理。 难得他心思这般细腻,感动中国! “朕建议皇后陪同朕用午膳。” “可。” 司徒昊辰:“朕昨日打猎在山上捉来一只羊,今日让厨房炖了,大约味道不错。” 说起羊,我倒想起一事:“皇上,先前是否给我家县府送了几百只牲畜啊?” 司徒昊辰:“是啊。” 我问:“这是何意?” 司徒昊辰:“这你都不知道?这是聘礼,娶你用的,看吧,现在你是朕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啊,这。我抿嘴一笑,连连道谢:“皇上有心了。”看来王大人的思虑着实是多余了,皇上本就没有告诫他的意思,我早就猜到了。 午膳时,厨房果然端上来一大盘羊肉,看着像一整只的羊。我一边流口水,一边细数,这是第几个月没有吃肉了呢? 当我看见司徒昊辰扯下一块羊腿放到嘴边的时候,我忍不住夺了过来:“皇上,交给臣妾,您把握不住。”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我狼吞虎咽啃完了一整只羊腿,宛若半个多月没吃饭的丐帮帮主。 司徒昊辰见我吃的这么香,又将另一只羊腿扯下来给我,可我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便抬手推脱:“谢皇上,不过臣妾这几日正在减肥,不宜吃太多。” 对方愕然:“朕看你也不像减肥的样子啊。” 我干笑,然后站起身来屁颠屁颠地为他夹菜。不得不说,司徒昊辰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出手还是大方的,自打他上位以来,后宫的吃穿用度宽裕了不少。 他扼住我拿夹子的手腕,命令道:“坐下,朕自己来。” “都当了皇后了,还亲自夹菜,不够端庄持重。” 我,委屈.王秋封.ing,他是嫌弃我弄得浑身油乎乎的,不像个皇后一般体面? “来,吃。”没想到,他自己夹了一堆菜放到我的碗里,“秋封瘦了不少,去年还胖乎乎的,现在应该多吃,补补身子。” “谢……” 还没等我谢过皇上,司徒昊辰又说: “皇后是皇家门面,秋封长胖了,一来能表现国家富裕,百姓安康;二来呢,也能早日怀上孩子,让朕,后继有人呀。”说完,他还对着我诡异一笑,吓得我浑身直冒冷汗。 我:“……皇上正直春秋鼎盛,国本之事倒也不急。” 司徒昊辰放下筷子,严肃地说:“朕不急,朕替你着急啊,你比朕大三岁,再过几年怀不上怎么办?” 我: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撂下筷子,扭头便走,心里犯嘀咕,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秋封,秋封你生气啦?”后面,司徒昊辰追了上来,“秋封你别走呀,朕哪里说的不对你骂朕便是了,况且生孩子这事……话粗理不粗嘛。” 第一百三十九章 皇后养成第一步:查账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若不是他提起,我还忘了自己的年纪。 司徒昊辰比我小几岁,如今也就二十刚刚出头,年纪轻轻便做了皇上,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而我,在后宫女子中算年纪长的,美貌比不上十五六七的小姑娘,才华比不上出身名门的尊贵小姐,就连才智,也比不过将门出身的程肖雅天生聪慧。 如此看来,我真的是毫无竞争力。 尽管如此,我还是坚强的活着。宛如我在后现代社会的时候做一只简单的社畜,没有梦想,毫无追求。 现在竟然又把生活过程这个样子,悲催,原来有的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唉。” “娘娘,在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翠红端来了一杯红茶,轻抚着我的背,“给娘娘顺顺气,别抑郁了。” 我看着翠红,突然灵机一动,我这不还有个丫鬟么?不如,把她给卖了…… 想什么呢,贴身丫鬟是一个古代女人最重要的财富之一(剩下的财富是金银和细软),相比于没有这么好的丫鬟的女人,我尚且庆幸。 “不行,我要努力!”我攥起拳头,大声宣告,“本宫一定要振作起来,去打扮,去争宠,去做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bushi)” 翠红一脸茫然:“娘娘,您怎么了?” 肃由也满脸疑惑:“什么是,倒挂金钩,一种武功吗?”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打个比方而已,意思是,本宫要努力了。 翠红赶紧跟上拍马屁:“娘娘,您这么优秀的人还要努力,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怎么活呀。” 肃由二连拍:“是啊娘娘,您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您就是智慧的象征,容貌堪比仙女转世,又得皇上独宠,已经达到了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说违心话你俩真的不怕雷劈吗?” 二日异口同声:“咱说的都是真的呀,谁敢忽悠娘娘您?” 呃,算了吧。 看自家小主自是越看越觉得好,不过话说出来,估计他们自己都不信。还好有一样是真的,司徒昊辰对我还好,说是独宠也不为过。 但是,这与我实现自身价值、走向人生巅峰毫无干系啊。 还是不同他们说了,若是说了,回答多半是“宫里的女人图什么呀,得到皇上的宠爱不就是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了吗”,诸如此类。 听闻古代贤能的皇后会精细打理后宫,仔细管理后宫嫔妃的吃穿用度,开源节流,为国库省不少银子。我也打算效仿之,干脆命总务处的人将账本复写一份给我看。 杨总管:“这,皇后娘娘,你确定要看?” 看着眼前堆成山的账本,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多,要猴年马月才能看完?但是话说出去了我也不好退缩,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先从这个月的开始看吧。” 说来,我接替皇后之位也不过就是这个月的事,从前的事虽说也是我管,但理应是前皇后、也就是现王妃的职责。 “不管咯。”我耸耸肩,“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再说吧。” “杨总管,那本宫先抱走了,有劳您费心了。”我一个人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像极了高考结束之后去卖废纸。 杨总管急匆匆地叫了两个人:“你们,快帮皇后娘娘搬着呀!” 我:“不用不用。”就这么点账本,我若还搬不动,那真是废物本身了。 杨总管投来赞许的目光:皇后娘娘.力大无穷。 搬书只是个开始,看书才难呢。这个时代,就算是后宫的女人,识字的也不多,长得漂亮就行了。我愿意看账本,总务处的人喜闻乐见。 我在仙女阁开辟了一间小书房,瞬间就有那味了,整个后宫都充满了文化人的气息,连人带院一下子变得高端起来了。(我夸我自己) “嗯,本宫这个月才化了二百两银子,很是俭省。”没错,我又在夸我自己。虽然我还有从前王勉给我的一大笔黄金,但我素来不是个喜好奢侈的人。况且在古代,没什么奢侈品的概念,物品的价值大部分就是它的使用价值。 翠红在一旁为我扇扇子,说笑道:“娘娘忘了,各宫里常有人往咱这送礼,皇上也经常派人送些吃的穿的来,这些都是不算钱的。若是把这些也算上啊,怕是一千两都多呢。” 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管了,账本上写的是二百两那就算二百两,继续看。 “程贵妃,本月支出两千两。”我一边感叹这女人也太能花钱了,一边继续翻页看明细,“程贵妃宫里这个月进了葡萄360筐,糕饼20担。她这么能吃?” 翠红说道:“自打程年将军出了大狱,程贵妃胃口大好,能吃着呢。” 嗯,也对,不过我好奇的是,她怎么吃这么多也不胖?就气人。 好吧,继续往下看。 “疏影宫:王爷司徒王勉、王妃胡氏,及佣人二十余口,本月总支出三千两,包含吃穿用度等一切生活用品的购进。”我惊讶,这两口子还住在疏影宫,花的钱也算在后宫账上了,倒是也不多,“其中只用于买给王勉擦口水的手帕就用掉二百两!” “说到王勉,他现在病情怎么样了?”我翻着账本,漫不经心地问。 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冷冽的男声:“好着呢!” 我惊慌失措,忙合上账本给来的人请安:“皇上,您怎么来了?” 司徒昊辰:“朕不能来?若是不来,还不知道皇后对朕的兄长念念不忘呢。”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是真没有,只是看到账本才想起来而已。 司徒昊辰白了我一眼,搬个凳子坐在我对面,毫不客气地翻开账本:“让朕看看,皇后在忙什么。” 我摊手,看就看呗,反正我也不心虚。 “哟,账本。”司徒昊辰一看是账本,原本绷着的脸露出几分喜色,调侃我,“王秋封你还懂算术啊?” “懂,那必须得懂。”不然你以为我九年义务教育白上的? 司徒昊辰饶有兴致地面向我:“那你跟朕说说,你都看出些什么?” 我灵机一动,翻到最初的那一页,把账本推到司徒昊辰面前,故作委屈地说:“皇上您看,这个月我才花了二百两银子,比他们花的都少,您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我啊。 司徒昊辰意会:“朕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随便花便是,你若不好意思从总务处拿,朕把每个月的俸禄交到你这,如何?”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连连摆手拒绝,心里却想着:皇上也有俸禄,那应该是很大一笔钱吧? 司徒昊辰看出我的心思,笑着叫来张礼士:“以后把朕的俸禄都交给皇后。” 张礼士满脸担忧:“那皇上您,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怎么办?” 司徒昊辰满不在意:“问皇后伸手呗。” 张礼士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尽是对司徒昊辰的怜悯,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好了,继续看账本。”司徒昊辰把账本推给我。 “嗯,咱们往后看。”紧接着,后面就是清水苑的开支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月才过了几天,清水苑怎么用了这么多钱?待臣妾细看。” 清水苑住的全是美人,这本账目是总账,所有美人的月银都是汇总在一块的,所以只知道她们买了什么,但不知道具体是谁买的。 “一对鹿角,一千两银子;一根象牙,三千两;一副西域画家的名画,也要四百两。”我一边念一边抱怨,“什么不知名小画家的画,也能卖四百两?” 欧洲绘画之父.乔托:阿嚏! “手帕,一块50两,只这个月就用了一百块。”我觉得不可思议,离谱到家了,“这么贵的手帕,难道她们用来擦鼻涕?” “噗!”司徒昊辰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抱怨:“就这么十来个人,花了将近一万两。皇上,您养的不是美人,是吞金兽吧?” 司徒昊辰:“皇后若是觉得她们花钱太多,将她们赶出去便是了。” 我:“凭什么坏人都让我来做?” 司徒昊辰:“因为朕不像坏人啊。” 屁,他不像坏人,那这世界上就没坏人了。司徒昊辰见我一脸不屑,试图说服我:“朕现如今是皇帝,皇帝应该怎么样啊?仁孝治国,怎么能把美人们赶出宫去呢?”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说您舍不得便是了。” 司徒昊辰不以为然:“王秋封,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啊,朕像是好色之徒吗?” “扑哧,这得问您自己了。”可恶,被你装到了,从前干的那些龌龊事旁人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一幅幅香艳的场面至今在臣妾脑海中挥之不去。” 司徒昊辰:“那都是因为没有你。” 我:“呕。”我不信,你只是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lsp而已,别装什么深情人设。 他一眼看穿我的想法,轻轻冷笑着,站起身来,缓慢地握住我的手腕,收紧,再收紧。 “不信是么?朕会让你相信。” 第一百十四章 生或者死,这是一门学问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 天刚微微亮,想必已是卯时。司徒昊辰赤裸着身子躺在我身边,被子散乱地遮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这,真的是一个男人的皮肤吗? 我咽了下口水,这才想起来给他掖被子。 等我手伸过去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 “啊!”我轻声惊叫,“皇上,你没睡?” “朕睡眠很浅的。”他咂咂嘴,翻了个身朝向我,这下露的更多了,“准确地说,是被你给吵醒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寻思我这声音也没有多大啊,难道是我吞口水被他听到了? “不用说对不起。”他从被子里面握住我的手,“朕喜欢醒着,这样可以随时看到你,你觉得呢?” 我:“秋封能得圣恩,实乃三生有幸。可皇上也要注意龙体,多些休息啊。” 司徒昊辰:“朕睡不着,你呢?” 我:你看着我,我当然也睡不着。 司徒昊辰:“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做点别的?” 我:“咳咳……皇上龙体为重,应该适当休息,不能过于纵欲。” 司徒昊辰却并不买账:“前几日你才说了,朕正直春秋鼎盛,身子健壮得很呢。” 这,我当时是为了不让你提生孩子的事啊。 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 王秋封.被迫承欢.假笑男孩脸.jpg,又是筋疲力尽的一天。等司徒昊辰去早朝时,我才昏沉沉地睡去。 就离谱,他随时都能醒,是怎么做到不困的? 约莫睡了几个时辰,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啊!” 司徒昊辰正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我,若是在半夜,还以为七爷八爷索命来了。好在现在已是正午时分,门外太阳高照,没什么好怕的。 司徒昊辰:“你醒啦?” 嗯,醒了和没了只在一瞬间。 我起身整理衣物:“皇上,早朝完不去打理政务,又回来做什么?” 司徒昊辰.乖巧脸:“你不喜欢朕回来?” 我:“当然喜欢啦,只是觉得奇怪,问问而已。” 司徒昊辰:“嗯,朕正有事要和你商量呢。前不久抄了太师府,徐大人却迟迟未办,今日有大臣联合上疏,要求当街处死徐大人,皇后以为如何?” 我:这题不简单啊,不会是陷阱吧。 思虑一番,我认为标准答案应该是这样的:“臣妾忙于后宫事数日,对前朝政事一概不问,与徐大人又没有太多交情,实在给不出可行的建议,还望皇上谅解。” 司徒昊辰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说的也是,秋封素来心善,这事不该问你,朕还要再考虑考虑再做决断。” 我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徐大人本性不算很坏,做种种恶行都是因为过于效忠先皇。况且,司徒昊辰和徐大人还有一段说不清的旧矫情,徐大人又对朝廷做出过大半辈子的贡献。杀了他,确实有点卸磨杀驴的感觉,就像明太祖杀李善长一样的感觉。他贪,他淫,他也为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当众斩徐大人,得百姓欢心,可以使司徒昊辰一派当权的朝政更稳定。 我是心软下不去手,不知道司徒昊辰在犹豫什么。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言出必行,这会儿徐大人的脑袋早就和身子分家了。 或许其中有更复杂的因由吧,生或者死,真是一门学问,我参不透其中的涵义。 “这样吧,你改日随朕去一趟太师府,如何?”过了半晌,司徒昊辰问道。 “当然好啊。”我在宫里待得烦闷,也想出去转转呢。只是,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大约是下定了决心要斩太师,让我去见最后一面吧。 我和太师之间唯一的交集,就在姜梅身上,这次出宫,也正好给姜梅烧点纸。 待到出宫那日,一如往常。 马车上,司徒昊辰得意一笑:“如何,上次与你一同出宫时,朕还不是皇上,现在总算能大胆挽着你的手了。” 我:“怎么我听这话的意思是,皇上非要当了皇上,才配得上我?” 司徒昊辰也不觉得屈尊:“正是此意,朕还后悔没早点做皇上呢。” 嚯,倒也不怕落得个篡位的名声,引得百姓不服。 一路上,司徒昊辰当真是陪我出来玩的,买了各种小零食、小玩具丢给我,哄孩子一般,并且还乐在其中。 好不容易挨到了太师府,却见眼前一片凄凉。 大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早就不见了踪影,木门甚至也掉了漆,看来是搬东西时剐蹭的。走进院里,更加空空如也,原先的摆设全然不见,就连花木也凋谢得七零八落,不少名贵的花儿都枯萎了,如同衰败的太师府一般。 我忍不住感叹:“兴衰成败,谁说得准呢。” 司徒昊辰冷哼道:“习惯就好了。” 纳尼??冷血! 徐夫人听见动静,闻声赶来,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多半是这些天都哭着。见了我们,她艰难行礼:“奴家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我依旧微笑着伸手去扶她:“夫人快请起。” 徐夫人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求助,可是当着司徒昊辰的面儿,又不好直说什么。待司徒昊辰坐不住出去转了之后,徐夫人才靠到我身边,乞求道:“皇后娘娘慈悲,能不能救救徐家?” 司徒昊辰没说什么,我若是答应了,便是擅自替皇上做主,罪过可就大了。于是我只好劝慰徐夫人:“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抄家本是常事,本宫年幼时母家也经历过抄家,家父还被贬,全家南下,不也这么过来了?” 听我说起往事,徐夫人的眼神有些躲闪。当初我父亲被贬一事,可少不了徐大人的干系。所以今日,我于情于理也不该帮他。 夫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本就不是大度的人,不参与整件事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徐夫人尴尬地提议:“那中午,留下吃饭吧?” 太师府如此荒凉,在这吃饭想必体验不会很好,但我又无法拒绝徐夫人的美意。一看到她那张苦涩的脸,我差点就忍不住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好,本宫去问皇上。” 没想到,司徒昊辰并没往远处去,就在门口台阶下站着。我转述了徐夫人的话:“皇上,徐夫人请咱们留下来用午膳。” 司徒昊辰面无表情,没有多言,只一个字:“可。” 中午用膳时,徐大人也在,夫人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好菜,香气扑鼻,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徐夫人小心翼翼地给在场的每个人添茶,徐大人则静坐在对面,瘦削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席间,司徒昊辰突然命令我:“皇后,劳烦给徐大人倒酒。” 啧,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给我一个酒壶,这酒里不会有毒吧? 但是我怎敢当众驳他的面子,别说酒里有毒,就算有蛆我也得给徐大人满上。于是,在徐夫人惊恐和担忧的神色中,我给徐大人倒满了酒,又看着他一饮而尽。 再看司徒昊辰,他脸上写满了“满意”二字。 我去,不会真的有毒吧,这手借刀杀人玩得溜啊,不会是偷偷拜了程肖雅做师父吧? 好在毒性发作缓慢,整个席间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我松了一口气,等我离开了太师府,这一切可就与我没有关系了啊,除了任何事概不负责。 老天保佑,一直到我和司徒昊辰离开,徐大人都活蹦乱跳的,问题不大。 等我一回到后宫,总务处送信的人就来播报了:“徐大人已于今日下午畏罪自尽,悬三尺白绫于梁上,一命呜呼……” what?我才刚回来,难道徐大人是在我回来的路上自尽的?原来那酒里没有毒,那皇上让我为徐大人倒酒是何意? 等我问翠红,她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答案:“娘娘您想啊,谁敢喝您敬的酒?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被您敬酒,这不是死到临头了么。” “原来如此。”看来皇上是故意的。 当此时,司徒昊辰正好溜达着进我房里来,我便趁机质问:“皇上,您让我给太师倒酒,就是为着引得他愧疚而自缢?” 司徒昊辰摇头:“非也,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他不配喝你的酒。” “所以就算酒里没毒,皇上依旧是借刀杀人?” “担待一下咯。”司徒昊辰陷入了沉思,最后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母后与徐大人的私情,朕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看不惯,但若朕亲手杀了徐大人,抑或拉出去当众斩首,必然会传到母后耳朵里,惹得她病情家中,那朕岂非不孝?”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事,皇上深谋远虑,实在英明。” 司徒昊辰:“那你原以为?” 我猛烈地摇头:“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来先前我误解了司徒昊辰,还以为他不想斩太师,没想到竟是担心太后的病,真是个好孩子。工具人.王秋封这次又做了杀人凶手,该如何赎罪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接下来的几日,我痴迷清查账目,难以自拔。 自然了,我也需要治愈自己,快点从间接杀死太师的阴影中走出来。太师彻底倒戈,司徒昊辰亲信的朝臣取代了徐大人的位置。 常在前朝、后宫之间穿梭,游荡,也难免听得两句八卦。 “马嵬,马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儿。”听张礼士说,新上任的太师马大人履历清廉,近乎没有黑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好色啊。” 噗,古代为官的,哪有几个不好色的? 凡人总有缺点,当缺点成为弱点,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好不好色与旁人无关,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实,那就是好官啊。 “性子如何?”我趁机问张礼士。 “刚正得很。”张礼士故作玄虚地说,“传闻马大人任青州刺史时,天时不利,遭遇水患,庄稼全淹了当年没有收成。马大人无法,写了几百封奏疏向朝廷请求开仓放赈灾救济粮,朝廷终于回了信,但却不见粮食的踪影。马大人一查,原是让上级的某位官员给拦下了,当即冲到那官的府上,剑拔弩张,逼其放粮。” 我感叹:“敢同官职比自己高的人较劲的不多了。” 张礼士说道:“那是,马大人任刺史数十年,总共经历洪涝旱灾十余次,每次都能想尽办法解决危机,所到之处从未出现过饿殍遍野之状况,实在难得。” 听张礼士这么一说,我倒忍不住想见见这个马嵬了,如此为百姓着想,胆识、谋略让我联想到王安石,看来是个老成、实干的好官啊。 第二日一早,我主动提议陪同司徒昊辰去上朝,想一睹新太师的风采。 “听说新太师上任了,臣妾理应见一面。” 司徒昊辰内心OS:说是陪我上朝,却趁机看别的男人? 我看着他脸色不对,忙解释说:“皇上在担心什么?”太师位高权重,著作等身,多半已经年过半百,你还怕我看上他不成? 后者闷闷不乐,冷声说了句:“去了你就知道了。” 朝上如往常一般庄严肃穆,大臣们依次汇报工作,一一发表各自的见解,当然也不乏告状的,弹劾旁人的,不知真假。只是,我盯着人群看了半晌,却不见太师人影。 我:好大的官位啊,才刚上任就敢旷工,此人不简单,一定要多提醒皇上小心他。 一直到下了朝,看着人群逐渐散去,我还是没有找到看起来像太师的那个人。之间旁边一小鲜肉模样的男子朝我走了过来,恭敬地询问:“敢问娘娘,是在寻找些什么?” 这小伙子聪明伶俐,生得水灵灵的,许是哪位富太太的贴身奴仆。我随口问他:“本宫找太师有些话说,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啊?” 对方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见笑了,微臣正是新任太师。” 我:?(老人地铁手机.jpg)这么年轻就当上太师,关系户吧? 只看他这个人的模样,完全无法和太师联系起来,甚至无法和马嵬这个名字联想到一块。为了防止因自己耳背听错,我又确认了一便:“你是马嵬?” 对方:“正是。” 我不信,半调侃着问道:“孩子,你今年多大?” 对方颔首:“回娘娘的话,微臣今年二十有二。” 纳尼?想起张礼士对他的描述,我想,一定是搞错了,此人如此年轻,怎可能任青州刺史十余年?况且,就这样一副白净面庞,任谁也无法把他和“好色”二字联系起来。还有,就他这副弱鸡模样,冲到大官府邸拔剑追着对方要赈灾梁?打死我都不信。 我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马大人,听说您曾任青州刺史十余年,真的假的?” 他也不避讳,直言道:“不止青州,十三年来微臣辗转各地任刺史,能造福一方百姓,实属臣之造化。微臣九岁时,家族遭遇不幸,父死母戕,只能硬着头皮袭承父亲爵位。自那时微臣便知,自己已不再是一九岁孩童,要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家族,不负家乡百姓的期望。”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么?我自愧不如。 怪不得司徒昊辰说我见了便知道了,这太师的形象和我想象中的果然大相径庭。莫说女人同他走的太近,其夫君不放心;现在就连我也不太放心,这男子整日守在司徒昊辰身边,万一两人看对眼了,我岂不是既丢了人又丢面子。 回去的路上,我提醒司徒昊辰:“皇上,国家大事不容儿戏,立太师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臣妾以为马大人年纪尚小,经验不足,不能但此重任。” 司徒昊辰面无表情地说:“朕也年纪轻轻就当了皇上呢,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我:皇上,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吗? “咳咳。”我哪里敢反驳,就算他真的变了心我也得独自承受,“皇上说的是,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锻炼锻炼,应该的。” 实际上,我已经在琢磨怎么除掉马嵬了,把这么个妖艳贱货留在皇上身边,莫说是我,后宫所有女人包括皇上亲妈都不会放心好吗? 一到后宫,便听见宫女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哎,姐妹们,你们听说了吗,新太师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马嵬!”“真的?有这好事?”“当官不会是按照外貌来面试的吧?”“我的天呐,这样他离我也太近了吧,马嵬哥哥,我要嫁给你!” 司徒昊辰停住脚步,本以为他会将“无脑追星”的宫女们训斥一同,没想到他却高声呼喊:“太师马嵬尚未婚配,尔等均有机会公平竞争!” “啊啊啊啊!”宫女们彻底疯狂了,一边说自己要嫁给马嵬,一边急匆匆地跪在司徒昊辰面前,请求他给自己说媒。他也真会替别人着想,把这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一股脑地送给马嵬,哼,他对马嵬也太好了。 传闻马嵬好色,若真如此,他不得高兴死? 司徒昊辰拉着我离开,压低了声音,得意地说:“秋封,朕是不是很让你省心?” 我不解:“此话怎讲?” 司徒昊辰:“把宫女们都赏给马大人,你就不会因为她们觊觎朕而生气了。” 我:“……”说的也是啊。 可是司徒昊辰这边一松口,刚到下午就乱了套了,宫女们一窝蜂地跑去宫门内侧守着,就等着马嵬什么时候入宫呢。 形势之壮观,让我总以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对着天空呢喃:“无脑追星,应当取缔。” 可是司徒昊辰不这么认为,竟然下令让马嵬立刻入宫。 我&担忧脸: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他? 果然,不多久,接到圣旨的新太师马嵬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宫里了。经过宫门的时候,引得宫女们一阵乱叫,他竟然不为所动,骑着马便冲了过去。 嗯?不是说他好色么,为何不多多看美女,难道是好男色? 想到这里,我更担心了,连忙跟在后面,一路尾随他进了司徒昊辰的书房。司徒昊辰看到我在门口扒着头,笑道:“皇后想看美男直接进来就好,不用躲躲藏藏的。” 我:“不,我不是。” 试图捉奸的我却反被倒打一耙,心里又急又气,司徒昊辰对眼前这个精瘦的小白脸如此上心,身为皇后的我该怎么保住自己的男人? 马嵬看见我来,也不见外,恭谨颔首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离我男人远一点,不然本宫抓花你的狗脸。 好在那群宫女并没有放弃,一路追到了书房,把门廊堵得水泄不通。我就好奇,这个时代的审美是怎么了,马嵬居然能被追捧为“天下第一美男”,是自封的么? 司徒昊辰笑看门外,对马嵬说:“马大人尚未婚配,宫中女子尚未嫁娶之人甚多,马大人也随意从中挑选,带回府中成亲。” 马嵬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皇上,微臣有选择困难症,可以不选么?” 司徒昊辰:“马大人的意思是……” 马嵬:“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臣,都要,来者不拒。” 我去!你要脸? 听闻马嵬就要将后宫佳丽尽收囊中,司徒昊辰也不生气,反倒喜庆地来到门廊里,对一众宫女说:“咳咳,朕有言在先,不会出尔反尔。方才马大人说了,愿意随他入太师府的,一概不拒绝,去留与否,尔等可自行做决定。” 宫女们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马嵬这么好说话,接着就是一阵阵意料之中的尖叫! 司徒昊辰:“这么高兴!尔等就无一人愿意留在后宫?” 宫女:“让皇上操心了,真没有。” 我想不明白:“你们都跟着去了太师府,就不怕争风吃醋?” 宫女:“在皇宫我们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好吗?” 我窃喜,这下马嵬被女人们困住了,应该没有时间接近司徒昊辰了吧?就这么自然而地,两拨情敌在一起了,我坐收渔利,美滋滋。 司徒昊辰靠在我身边:“想什么呢?” 我慌乱地收起惊喜之色,换了一副庄重面孔:“啊,是这样,臣妾为宫女们能寻得好归宿感到高兴啊,也为马嵬能寻得佳人而欢喜,祝福他们,咳咳。”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他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真的?” 司徒昊辰不信我说的话,反而还狐疑地问道:“你难道不喜欢空有皮囊的马嵬?” 我脑海中闪过一万个问好,他故意强调“空有皮囊”是在暗示我是一个肤浅的人么?不过我也有不服气,回怼道:“喜欢马嵬的人不是皇上您么?” 司徒昊辰觉得我不像是在看玩笑,表情变得极其严肃,握紧拳头发誓:“天地良心,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根本不会对旁人动心。” 说罢,他觉得不够,又补充道:“无论男女,无论是何……物种。” 好家伙,你还知道物种?你穿越来的吧小伙子。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替马嵬的终身大事着急,这么快就给他张罗娶媳妇的事?” 司徒昊辰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杠精,他努力憋笑:“秋封,朕发现你这智商,怎么忽高忽低的?” 我挠头:“此话怎讲?” 他面容高冷,就差叉腰了:“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朕。后宫这么多女人觊觎朕的美貌,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我实话实说:“皇上说笑了,她们不是更喜欢马嵬么?” 司徒昊辰气得想拍大腿:“这就对了呀,朕故意找了一个比朕更英俊的男子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对没错,朕是故意的,这样你就不用因为旁人馋朕的身子而吃醋了,咱们家秋封,最爱吃醋了。” “……”你是认真的?不过好像说的也有道理,我吃醋是因为他对马嵬太好了。 “你真不喜欢马嵬?”我不自信,又问一遍。 司徒昊辰无语:“要不,朕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看里面装的是谁?” 我.乖巧脸:“好。” 他猛地拍了下我的脑袋:“好你个鬼儿哟!” 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司徒昊辰自打当上皇帝之后,反而不怎么严肃了。现在,居然破天荒地开起了玩笑。(是开玩笑吧?他不说的话我就当是了.心虚脸) 我仰头:“皇上?” 司徒昊辰低头:“嗯?” 我说:“最近您脾气好了不少啊。” 司徒昊辰笑:“是么?那你陪朕散散步,如何?” 皇帝陪我散步?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我能有这福分简直是三生有幸,当然爽快地应下。便随司徒昊辰一路远离人群,走到一处幽静地花园里。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转悠,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整个人都跟着放松。四周的景色不再如冬日那边荒凉,竟吐露出几许春色,小花园诗意满满,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约会。 我问:“咱们这是约会吗?” 司徒昊辰听不懂:“什么是,约会?” 用古语应该怎么解释呢?大概就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两情相悦的男女共同享受一段美好时光吧。” 司徒昊辰满意地点点头:“咱们两情相悦,自然是约会,就是约会。” 哇,我还从来没有约会过呢,今日能和皇上约会,内心还有点窃喜。美好的阳光让我产生了“这是爱情吗”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惜,好在这种幻想并没有持续多久,远处嘈杂的声音彻底破坏了此次“约会”。司徒昊辰骤然变了脸色:“是不是朕这几日脾气太好了,竟然有人敢在御花园大吵大闹!” 我一边劝一边跟上他的脚步:“皇上息怒,说不定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丫鬟呢,还请皇上不要过分苛责。” 司徒昊辰并没有放过我:“对了,朕还没过问你呢,后宫成为今天这种局面,跟你这个做皇后的完全脱不了干系。这次不可再手下留情了,无论抓到谁一定严加处罚,以正后宫风气。” 声音是从一个被绿藤蔓包裹起来的石廊里传来的,此处颇为幽深,嬉闹声有男有女,我想是宫女、侍卫从中私会也不一定。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虽然后宫没有明文规定下人不许谈恋爱,但却默认所有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运气好的被皇上看上一朝封为妃子、全家鸡犬升天,大多数到了一定的年纪拿了钱就出宫去了,少数没有去处或者留恋皇宫的会留下来做一辈子的宫女。 临近石廊入口,我一把拉住司徒昊辰,自己跑到前面:“皇上,恐怕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且在这里停留,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司徒昊辰不悦:“朕有什么不能看的?” 就这样,最终我俩并排站在了石廊入口处,里面的光线不算太暗,所以发生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啊,这。”我不确定地问了问司徒昊辰,“皇上,确定要严加处罚吗?” 还没等司徒昊辰说话,里面的几个女人便仓皇跪下求饶:“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穿衣服。此时的惺惺作态、楚楚可怜模样,与方才趴在司徒王勉身上耳鬓厮磨、满面春风笑得比花儿灿烂的娇艳美人儿判若两人。 而司徒王勉,正全身赤裸着坐在石凳上“嘿嘿”直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很生气,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王勉,而是因为眼前的王勉是个傻子。我难以置信地斥责着几个宫女:“他都这样了你们还勾引他?” 其中一位吓哭,赶忙推卸责任:“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这都是……都是姐姐的主意,姐姐说傻王爷好骗,我几个用计怀上孩子,可享荣华富贵。” 另两位宫女连连叩首:“皇后娘娘冤枉啊,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都是因为王爷无人照料,奴婢才一时兴起,将他拉至此处,本想哄王爷开心的,可没想到……没想到王爷突然起了色心,强迫我们几个脱衣服。” 一人一个说法,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时候,王妃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来花园里寻人:“皇上,皇后娘娘,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家王勉啊?” 司徒昊辰面色阴冷,指着石廊里面:“你自己进去看。” 王妃一看,大惊失色,转过身来重重地跪倒在司徒昊辰面前:“皇上,求皇上饶过我家王爷,他是个傻子,妾身才去小厨房看鲍鱼粥煮好了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跑不见了。要怪就怪妾身,王勉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王勉不这么以为,他光着身子径直从门廊里走了出来,叉着腰气呼呼地对王妃说:“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我转过头表示没眼看。 王妃胡氏立马领会,当即脱下罩袍捂住王勉的身子,尴尬地连声道歉:“污了皇后娘娘的眼睛,实在不好意思。” 之后,她又向司徒昊辰求情:“皇上,王勉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旁人引诱才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请皇上明鉴。” 里面的宫女一听,纷纷吓得磕头,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徒昊辰没说别的,只是拔出腰间的佩剑丢到胡氏面前。胡氏抬头望了望他的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 之后,她便紧握剑柄,木讷地走进石廊,不顾宫女们的尖叫,当众斩了那三个同王勉偷换的女子。我捂住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往外看。 虽然我知道那三个女子总是要死的,但司徒昊辰这样做是何意,为何非要胡氏亲自动手? “朕又给你上了一课。”他转过我的身子,四目相对,满眼真诚。 “啊?”上什么课?难道是杀人观摩课? 司徒昊辰:“如果有天有人勾引你的男人,朕也希望你能握起剑柄,扼杀这种不正之风。” 我吓得后背冒冷汗,只能尴尬地答:“皇上说笑了,天子本该雨露均沾,不应被臣妾一人独占,若哪日皇上因倾心于其他女子而宠幸之,臣妾怎能扫皇上的兴呢?” 司徒昊辰冷笑:“想多了,朕不可能宠幸其他女子。” 呃,那这么说来,旁的妃嫔岂不是白等? 司徒昊辰见我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咬牙问道:“皇后,朕如此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就不值得你夸一句?” “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我想了半天,也不觉得他和这两个词能沾上半分关系啊,“皇上,你确定你对自己的定位足够准确?” 司徒昊辰黑脸:“秋封,你确定要旧事重提?” 我:“不敢不敢。” 皇上的黑料我怎么敢提呢,更何况,皇上的黑料里夹杂着我的黑料,我连仔细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唉,想起这事,又忍不住恭维一句:“皇上待我不薄,秋封一定好好报答。” 司徒昊辰脸色缓和了三分,露出狡诈的微笑:“那你给朕生个孩子。” 我:? 皇上,你是得了一种“不催生就会死”的病吗?更何况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头大,有了小孩会不会变得像胡氏一样追着王勉到处跑? 还没等我开口向司徒昊辰抗议如何推迟这件事,看守佛光大殿的侍卫来找我了,一开口,果然不出我所料:“皇后娘娘,太后有请,请往佛光大殿走一趟。”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什么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说起来,我确实很久没有去看太后了。 前几日听说她病好了许多,本来打算这两日就去请安的,却被其他琐事困住,给耽搁了。这下倒劳烦她老人家派人来请,怪不好意思的。 去的匆忙,两手空空,更加羞愧。 “来啦!” 太后背对着我,跪在一蒲团上,面对佛像。大殿里静得出奇,是个修炼心性的好地方,太后听到脚步声也不回头,问候了一句后,继续诵经。 “太后身子好了,臣妾真替您高兴。”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多些问候。 “哼。”没想到太后却不领情,“别高兴得太早,哀家就算挨过这一次,很快还会有下一次。人到了这个岁数,说不清什么时候就去了。你如今当了皇后,不能只为自己,得为江山社稷多考虑,皇嗣一事一定要放在心上。” “咳咳,咳。”我瞳孔放大,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为什么到哪都逃不过催生的魔咒,嘤嘤嘤,孩子哭了。 我觉得我若是再不说话,太后就差那句“占着茅坑不拉屎”没说出来了。虽然心烦,但为了哄太后高兴,我还是满口答应:“太后放心,臣妾会尽力的,国本之事是大事,臣妾不敢推脱。” 没想到,太后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主要是哀家这病,恐怕也没多少时日了,虽然哀家贵为太后,可也是个普通长辈,就想早点抱上孙子。” 这次,我无言以对。 太后: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哀家啊,记挂你,让太医开了几副药方,往后日日派专人给你送煮好的汤药调理身体,身子最要紧。”太后语重心长,“良药苦口,喝完记得吃些甜点。哀家也会向佛祖请愿,保佑你早日怀上龙胎。” 啥?良药苦口是没错,可是我没生病啊。 我没敢多问,但想必这方子,多半就是为催我生孩子特制的了。这,我怀不上又不一定是我的问题,怎么司徒昊辰不喝药? 不行,这不公平。 于是,我小心提点太后:“谢太后美意,不过臣妾觉得,皇上的龙体,也……不大好。” 咳咳,我暗示地够明显的了吧?太后,快点给司徒昊辰也抓药,千万别放过他。 太后听闻此言,果然严肃起来:“哀家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哎呀,昊辰和哀家不亲近,哀家也无法过问他的健康。这样吧,哀家再让太医开几副补肾壮阳的良药,你盯着他,务必让皇上按时喝药。” 我阴谋得逞,顿时眉开眼笑:“是,太后。” “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从佛光大殿离开之后,我心情甚好,一路哼着小曲。这波啊,这波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太医院的人效率很高,第二日清晨就把煎好的汤药送来了。 我一手端碗,一手握着汤匙,哄着司徒昊辰:“皇上来,张嘴,啊~” 对方不情不愿,一脸的生无可恋:“能不能不喝?” 不行,我不许:“皇上不喝,臣妾只能如实禀报太后了。” 司徒昊辰:“秋封,你,不会真的对朕不满意吧?” 我笑喷:“噗!不是,只是为了折磨你,让皇上尝尝这——良药苦口,是何滋味。” 司徒昊辰鼓起勇气,捏住鼻子喝了一口:“嗯,确实苦,秋封,要不咱不喝了,谁也不兴告状的,如何?” “这……”我犹豫了,药确实苦,可是太后也是好心,况且太医忙活了一场,若是把药倒了,岂不可惜? 司徒昊辰:“秋封,你笑什么?别那样笑,怪吓人的。” 我得意说道:“臣妾有个,更好的主意。” 司徒昊辰:“说来听听。” 既然我俩统一战线,那我就和盘托出:“王妃胡氏体弱,王爷王勉痴傻,这俩人日日需要喝药,把咱的药送到他们那,说是太医院新加的药方,岂不是瞒天过海?” 司徒昊辰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关键时候你还挺聪明,这就派人去办吧,记住可别把俩人的药弄错了。” 我自信满满:“那是自然。” 果然,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亲自出马交待了疏影宫的下人,说是太医院给胡氏和王勉做的新方案,那帮人果真深信不疑。 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老冤家顾若倾,原本心情还不错的我,一下子阴沉起来。她还是那么美,能引得不少男人垂怜,想必司徒昊辰也不例外。 若非如此,他一定早就把顾若倾送出宫了吧。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看到我也很惊讶,但还是硬着头皮来我面前请安了,还附赠了几句尬聊,“皇后娘娘气色不错,果真,有了皇上的宠爱,真叫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时间,我竟听不出她这话是褒还是贬。 王秋封.假笑皇后:“顾美人气色也不错,看来吃多了鲍鱼人参和燕窝。”前几日查账,就你宫里花得多,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我该怎么提醒她,要省着花钱呢? 对方尬笑,不知该说什么,便问了句:“皇上,近来龙体可安康?” 我:“好着呢,你还怕本宫照顾不周不成?” 顾若倾:“臣妾不敢。” 临走时,我故作漫不经心地提醒她:“近来国库吃紧,各宫的月钱能省则省,主子们也多半主动节俭起来,顾美人也应当多效仿,稍微改改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 对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迫于我的威压,没敢说什么,简单道别后就转身走了。 我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过于奢侈还不愿意听劝,吃喝穿的都是最好的,吃的那个燕窝啊,也是西域进口的上千两银子一斤的。我实在想不明白,西域的燕子和中原的燕子不一样么?它们的窝更好吃吗?是营养价值更高、还是口感更好? “管它呢。”我耸耸肩,“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怎么样?” 突然一高大的人影挡在我面前,差点给我吓没,我惊叫:“皇上,您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望向我身后的胡同,顾若倾刚走没一会儿:“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头:“什么也没说啊,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顺便提醒她少花点钱。”说起顾若倾花钱如流水,更像是得不到皇上宠爱的报复性消费,也算有情可原。 司徒昊辰严肃了起来,认真问道:“她花了多少钱?” 我:“不多,也就二十万两吧。” 司徒昊辰:“这个月?” 我:“这两天。” 司徒昊辰微微凝眉:“好了,朕知道了。” 说完顾若倾的事,我才想起刚才他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事情都办妥了,皇上放心吧。” “好。” 司徒昊辰看了看我身后,远远望去,什么都没有,然后拉着我的胳膊说:“走吧,跟朕来。” 一向闲散的我这次却没有直接回仙女阁,跟着皇上来到了他的书房,我正不知何意,却恰好看见马嵬坐在里面等候,见皇上回来,连忙起身。 司徒昊辰对他说:“把你刚才对朕说的话,再对皇后说一遍。” 我不知是何意味,马嵬难道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看他表情,多半是了。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马大人有话直说便是,本宫有什么听不得的?”他越是这样,我便越好奇,如此支支吾吾吊人胃口,下辈子煮面没有调料包哦。 马嵬终于吞吞吐吐说来出来:“微臣以为,君臣之间礼尚往来,前不久皇上送给微臣数不清的漂亮女子,今日微臣特来向皇上引荐一能歌善舞、婀娜多姿的东洋美人儿,想必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我.微笑脸.jpg:“嗯,还是马大人想的周到,处处为皇上着想,又是东洋的美人儿,想来皇上一定不会拒绝吧?” 司徒昊辰瞪我:关我什么事? 我四处张望,好奇地问马嵬:“美人儿呢,现在何处,带本宫去见一见。” 马嵬在前面引路,向书房外面走去,司徒昊辰跟在后面拽了拽我的裙子,商量着说道:“秋封,要不就不去看了,朕不稀罕美人不美人的,干脆让马大人带回去吧。” “来都来了,不如先去看看。”我也好奇这传说中的东洋美人张什么模样,能让马嵬献给皇上,“况且马大人一番心意,皇上即便不领情,做做样子也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徒昊辰无言以对。 到了不远处废弃的宫苑,阴森的房子里果真绑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司徒昊辰一见差点背过气去:“马嵬,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吓死朕?” 确实,中原的人没见过东洋女子,自然不知道她们的脂粉白了几个色号,在光线不怎么好的旧房子里,着实有够吓人的。 见那东洋女子惊恐地瞪大双眼,似乎也不情愿入宫来,我怀疑这人是被马嵬偷来的,于是当即质问:“马大人,这女子是何来历啊?” 马嵬也不避讳,直言:“微臣前几日受邀去高府做客,见笼子里关了一群如此模样的美人儿,于是痛心不已,美人怎能关在笼中?于是,微臣便捡了其中几位解救回家。” 高府?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将军留下的祸患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高将军东征,带回来的天龙国女子。” 马嵬就算不说,我也猜到了。高飞鹰之前奉的是先皇之命东征,这些女子,多半是从天龙国掠夺而来的,说不定也是谁家的妻妾、女儿。 司徒昊辰绝决地对马嵬说:“就算是天女下凡朕也不要,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把你自己的家事管好,别替朕操心!” 马嵬不敢不从,连声说事,紧接着却面露难色:“可是这些女子,该去往何处啊?” 司徒昊辰怒怼:“马大人如此喜好美色,便留在太师府慢慢享用罢了。” “我不同意!” 一声喊叫,俩人一致看向我:“为什么?” 我解释其中的利害:“高飞鹰奉先皇之命东征,已经与天龙国结下仇恨,又抢夺别国女子,一定引得天龙百姓怨恨。这些女子应当物归原主,对天龙国示好,也一表皇上邻里友好之心啊。” 司徒昊辰点了点头:“朕也早有结好天龙国之打算,只是这些女子,皇后以为派何人护送回天龙国最好啊?” “马大人!”我脱口而出,不顾马嵬怨怼的目光,继续说,“马大人对朝廷一片赤诚,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深谙百姓疾苦,想必也不会苛待这几位女子,况且马大人才智聪慧过人,颇有使节之风,必定能与天龙皇帝愉快交谈。派他护送,臣妾最为放心。” “嗯。”司徒昊辰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秋封说的有理。这样吧,马大人,朕再加白银万两、布匹千缎,赠予天龙国,你可要对天龙皇帝表明朕的友好之心啊。” 言外之意,东征天龙是先皇的主意,又不是他司徒昊辰的主意,只要能把这事解释清楚,想必对方不会为难马嵬,就看他有没有机会说了。 这下,把马嵬支走,我放心多了。 今晚上得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王秋封!”马嵬走后,司徒昊辰叫住我。 “到,长官!”我一时心急,突然口不择言。后者的脸色由故作严肃,变得迷茫,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什么是……长官?” “对官职高一级的人,可以称呼长官。”大概是这个意思吧,“皇上比秋封官高一级,如此称呼,也算妥当。” 司徒昊辰眯眼笑道:“哪学来的?” 我能哪学来的,反正不是瞎编的。但是对皇上还得这么说:“皇上,臣妾瞎编的。” 司徒昊辰:“……竟敢愚弄朕!今夜惩罚你与朕一同用膳。” 若说这用膳怎么能算惩罚,大概是我前几日无意说出自己最近在减肥,可能在他看来让我多吃一些瘦不下来就是惩罚吧。 “是,皇上!”我当然答应,到时候我若说吃饱了,他又不可能硬灌。 司徒昊辰:“秋封,想吃什么啊?” 我刚要说随便,却被迎面而来的男侍卫打算了思绪,这是太后身边的人。我和司徒昊辰对视一眼,把汤药送给王勉夫妇一事,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侍卫走到跟前,恭敬地说:“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心情大好,在倚月阁准备了家宴,邀请二位一同前去用晚膳,顺带听戏,赏月。” 呃,不会是鸿门宴吧? 到底还是司徒昊辰体面,当即应下:“知道了,朕和皇后到时候自行前去,你先下去吧。”然后便直接将侍卫打发走了。 我望着司徒昊辰深邃的眼眸:“皇上,怎么办?” 司徒昊辰满不在意:“只是家宴而已,不必惊慌。”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不知为何,我心头涌上一阵紧张的情绪,太后极少组织家宴,这次把大家伙聚起来,恐怕不只是吃饭,听戏那么简单,“万一太后问起皇嗣之事,臣妾该如何应答?” 司徒昊辰诡秘一笑:“你呀,临场发挥,随机应变。” 哼哼,你现在说这风凉话,我倒要看看,太后若问你,你该如何答。 晚宴如期而至,我和司徒昊辰去的时候,人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一圈。倚月阁的地势比较高,算是在山上,月色下,能看到不少好风景。大家都在院子里,仔细一看,后宫所有的妃嫔都来了,好在人也不算太多。 就连平时“生人勿近”的海梨都来捧场,可见是太后派人一一去请的。我心中纳闷,搞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干嘛,该不会是要批斗我吧? 刚坐下,太后便发话了:“人,都到齐了吧。” 我刚才以仔细数过一遍,回太后说:“太后,人都到齐了。” 太后微笑点头:“今日只是家宴,并无他事,咱们,边吃边聊。” 呼,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司徒昊辰坐在太后左手边,跟我紧挨着,对面是胡氏和司徒王勉两口子。太后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抬头问:“哀家给你送的药,吃了没有?” “吃了!”我和胡氏同时脱口而出,随后,面面相觑。 她看着我,好像在问:你也吃药? 我回应了一个默认的眼神。 “咳咳。”司徒昊辰咳了两声,打破尴尬,“太后,皇后一向乖顺听话,您嘱咐的事情她都会照做,这件事,就不必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了吧。” 太后狐疑地看了司徒昊辰一眼,随后意识到什么,便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只提醒了句:“生孩子也不是皇后一个人的事,皇上也要多多上心,按时喝药进补。” 噗,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咳咳。 司徒昊辰幽怨地看着我:你对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忍不住,又说:“后宫女子本就不多,皇上你又送出去一些宫女,如此便罢了。剩下的几个,也该雨露均沾,不应过分冷落。” 司徒昊辰不敢反驳:“太后教训的是。” 说的也是,司徒昊辰这些天都在我宫里下榻,别的妃嫔难免心生妒忌,毕竟皇上是大家的皇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 我低声说:“要不皇上今晚,上程贵妃房里歇息?” 程肖雅就在我旁边,一听这话差点把饭吐出来,眼神乞求地看着我,叫我不要再说了。 司徒昊辰看了看程肖雅,又看了看我,抿嘴说道:“好。” 程肖雅瞳孔放大,这次彻底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太后耳背,好容易才听见,关切地问:“贵妃可是身子不爽?是否需要叫太医?” 程肖雅咳得话都说不利索,只能一边摆手一边离开席间。我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便起身打算跟程肖雅一起离开,却猛然被司徒昊辰拉住了手:“你干嘛去?” 我示意:她咳得厉害,我去看看。 司徒昊辰严肃地看着我,用尽可能小的声音提醒:“你现在当了皇后,不能这么随意了,大家都在呢,你皇后怎么能先行离开?快坐下!” 我挨了呵斥,闷闷不乐地坐下。 太后可能听见了,也可能没有,但她却顺着皇上的话继续说:“皇后啊,哀家素日里喜欢你,也不大管束你,可是你现在做了皇后,身份不一样了,后宫的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是。” 可是太后却没打算就此放过我,接着问:“哀家问你,顾若倾从宫外购买药丸一事,你可知情?” 我慌了,先前查账本只发现顾若倾有一笔去向不明的支出,想来她花钱大手大脚,许是买了多少稀罕玩意儿,便也没过问。 原来她是买了药,至于什么药,太后没有明说,我更慌了。 与我一同慌张的,还有坐在那一头的顾若倾,她瞬间面红耳赤,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看来今日这事,太后没有提前找过她,却早就发现,并且暗地里派人查清楚了。 我反应过来,赶紧起身道歉:“回太后的话,臣妾掌管后宫不力,竟不知有此事发生,实在该打,还请太后责罚臣妾。” “哼!”太后冷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着急领罪做什么?皇后心善,想不到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这该领罪的人,还没站出来领罪呢。” 司徒昊辰脸色骤然冷下来,拍着桌子怒斥道:“顾美人,你到底买了什么药,难道还想谋害朕不成!” 顾若倾吓得跪在地上,叩首求饶:“臣妾不敢!” 太后似笑非笑,又是一声冷笑:“深宫寂寞,顾美人托人买了魅惑男人的良药,不知皇上可否用上了?” 司徒昊辰却一脸茫然,看了看我,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啊,这。 海梨在一旁托着下巴,不懂就问:“若是皇上没用,难道是给别的男人用了?” 太后逼问:“顾美人?” 呃,完了完了,司徒昊辰这是绿了?从来只有他绿别人,别人绿他还是头一遭,不知道是那个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动司徒昊辰的女人。 顾若倾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候,张礼士带着人来了,那人被五花大绑还一脸正气,仔细一看,原来是熟人。 “杨总管?”我和我的小伙伴都很惊讶,杨总管是总务处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素日里大家都叫他“杨哥”,看面相是个实在人,怎会背地里做这种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绿?苍天饶过谁!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张礼士一来便说:“人已经打过了,说是冤枉的。” “哦?”司徒昊辰露出欣喜之色,“朕就觉得杨总管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张礼士小声提醒:“皇上,奴才说的冤枉不是这个意思,杨总管说自己是被人勾引的。” 我:“……”想笑。 太后倒是没有责备杨总管的意思,反而平心静气地问:“老杨,你可否叙述一遍那天发生了什么?若你真是被人构陷,哀家不会降罪于你。” 司徒昊辰:什么,你当我不存在是吧?被绿的又不是你!! 杨总管依旧刚正不阿,理直气壮地说:“太后,皇上皇后,我杨某人在后宫效力多年,从不曾有任何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这次的事,属实冤枉啊。当日,顾美人去总务处支取银两,因为她要的实在太多,便要我给她送过去。说实话,这几日我已到清水苑跑了几趟了,都是给顾美人送银子,还有她从外面买的一些东西。” 我:然后呢,你们日久生情了? 说到这里,杨总管脸上显现出些许愧疚:“说来也着实对不起皇上,如果皇上要我死,我无话可说。当日搬东西有点累,顾美人便给我一杯水喝,谁知,喝完便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脸涨的通红……这时,顾美人锁了房门,偏不让我走,而且她还,她脱下衣服……我忍不住,为这事,我是罪该万死啊。但我确实是冤枉的,一定是那杯水有问题!” 我看杨总管不像是在说谎,他说话就这个样子,虽然不中听,但是句句都发自内心。 太后:“有谁可以作证?” 海梨高举双手:“太后,臣妾或许可以作证。” 众人惊奇,这小女子怎会知道旁人屋里的事?难不成偷看了? 太后:“说来听听。” 海梨:“七天前臣妾听见隔壁房里有大叫的声音传来,臣妾觉得稀奇,隔壁是顾美人住的,皇上轻易不来,怎会有男人的声音?于是便趴在墙壁上仔细听,只闻见一粗犷的男声大喊着‘不要啊’,喊了几句便没了声,只剩下床板子‘咯吱咯吱’的声响。如今想来,那男人的声音像极了杨总管,他喊着‘不要’,大概是被迫的吧。” 嚯,这小丫头真敢说。 突然,顾若倾大叫:“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她分明就是为了争宠,诬陷臣妾!” 太后不急,又问张礼士:“这药丸的源头,找到了吗?” 张礼士答:“找到了,像这种药力极强的魅惑之药,民间只有一家做得出来,奴才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是出自邪医元氏之手,元氏是个寡妇,擅长邪术,名声在外。” 司徒昊辰大怒:“既是邪医,不杀了她?” 张礼士为难:“元氏做邪法为的赚钱户口,平日里也帮村里人接生,看病,都是不要钱的。奴才以为此人留着与乡里百姓用帮助,便没有过多责罚。” 司徒昊辰无言,尴尬地点了点头。 此刻最绝望的出了他,应该还有顾若倾吧。 她正跪着,满脸绝望,再太后问及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之后,突然卯足了劲大喊道:“你们难道就是好人吗?皇上!你不知道这深宫里的日子有多难熬……臣妾先前一直在王府,侍奉您多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她突然出现!” 顾若倾指着我,提及往事种种:“自从她入了宫,您便再也不回王府了,偶尔回一次,竟然还是带着她,王秋封!您为了她,什么都肯做,甚至坐上了王位!她凭什么,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您的爱?而我,费劲了心思,您却不再看我一眼。” “够了!”司徒昊辰止住她,命令张礼士,“拉出去,斩了!” “不用麻烦皇上了。”顾若倾绝望地苦笑着,从怀中猛然抽出一把尖刀,对着自己刺入胸口。鲜血喷涌而出,顾若倾瞪大了眼,仰头到底不起。 “我不杀顾若倾,她却因我而死。”我不敢相信,她竟在我面前自杀了。 “不是你的错。”司徒昊辰揽着我颤抖的身子,面无表情地对太后说,“若是没有旁的事,朕先告辞了,秋封她需要休息。” 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张礼士处理好这个烂摊子。 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被顾若倾自戕的场面吓得不轻,脑海中不断闪过她指着我怒骂时的场景,还有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她因我而死,可我,做错什么了吗? 夜里,我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床帏,思绪纷乱。 “秋封,别想了,快闭上眼睡觉吧。”司徒昊辰翻过身来面向我,为我掖了被角,“你若病了,又该吃药了。” “臣妾是心病。” “是她对不起朕,又不是你的错。”司徒昊辰靠近我,说着些安慰的话。道理我都懂,可就是想不通,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用刀刺向自己? 我喃喃道:“她爱你。” 司徒昊辰不这么认为:“如果只有得不到的才算爱,轻而易举得到的却不珍惜,那这不叫爱,而是贪婪。” 我觉得可笑,贪婪,谁不贪婪? 司徒昊辰:“朕也贪婪,不过朕是天子,可以破例。” 我疑惑:“皇上什么都不缺,还想要什么呢?” 司徒昊辰:“……得到秋封更多的爱。” 呃,如此说来好像也是。不过贪婪一定是错吗?我羡慕他们,有目标有追求,有了钱想要房子,有了小房想要大房,有了物质渴望得到更多的爱。这样的贪婪,让人们在欲望的驱使下,有前进的动力,所以我羡慕。 相比之下,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怎么都可以,什么都不想要”,这就是我人生的真实写照。就连钱财,也是彻彻底底的身外之物,有了就花,没有也不干事。 我有些好奇,就问司徒昊辰:“皇上如果得到了秋封更多的爱,之后想做什么呢?” 他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想和秋封生个孩子。” 我皱了皱眉,他连忙改口:“没有也没关系,不急不急,秋封开心最重要了。” “不是啊,我觉得可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啥,谁怀孕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就这样,我好吃好喝玩了大半个月。 佛系皇后,有人送吃的,鲍鱼燕窝等补品一概不拒绝,但据我浅薄的科学素养来讲,这些补品对于怀孕生子一事并无益助。 刚巧,这一日胡氏来我宫里串门,自然也带着痴傻的王勉。我见了他便犯愁,“这都过去多久了,药也吃着,怎么就不见好?” 胡氏幸福地笑道:“皇后娘娘,王爷无事,妾身觉得如此挺好。” 她的意思我明白,王勉傻着无人同她抢,可毕竟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天天甩个大鼻涕,邋里邋遢,一会儿不见就到泥地里打滚,脏兮兮的,不成样子。 看到胡氏幸福的样子,这些话我也没说,不该当面扫人兴的。可是胡氏却神秘地对我说:“皇后娘娘,你猜怎么着?我,怀孕了!”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胡氏又说:“太医院新开的方子果然奏效,这才吃了多久便怀上了。许是因为王爷也吃着,嗯嗯,一定是的,见效真快,回头给太医们送点礼物。” “不用不用。”我的天,那可是我送给他俩的药,这要是被太后知道了,我就xx了,“太医们不能收礼,否则算作贿赂,要被撤职查办的。” 胡氏有些失望:“啊,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人家帮了咱一场,咱到头害了人家算整怎么回事?还是不送了。”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我演着,心想这药效居然这么快。可是,王勉那个样子,生的孩子会不会遗传啊? 胡氏看到我满面愁容,疑惑道:“皇后,您不为我高兴么?咱俩从前感情可好着呢,所以有了好消息才第一个来跟你分享。” “不是不是。”我连连摇头,顺便找个借口解释,“怀孕是好事,以后多吃点进补、保胎的东西,本宫只是担心,王爷这个样子,将来会不会照看小孩。” 我确实担心,我还担心他不但做不了好父亲,还会追着小孩叫“爸爸”。 “放心吧,以后有奶妈带孩子,不指望王爷。”胡氏一脸乐观,不停地抚摸着小腹,“这可是妾身盼了十多年的宝贝儿哟,不管怎样都会好好对他。” 胡氏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哎呦皇后娘娘,光和您说话了,这事还没告诉太后呢,太后若是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 我赶忙拦住她:“还是本宫去说吧,你好好歇着。给本宫个面子,在太后面前长长脸。” 胡氏也没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呼,她走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司徒昊辰恰好回来,问道:“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王秋封.微笑脸:“王妃胡氏,有了身孕。” 果不其然,司徒昊辰听完这个消息,和我刚刚的表情一模一样:“那汤药的效用这么强吗?哼哼,可是朕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喝药。” “不用喝药,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太后若是发现了该怎么办?”我向他解释,“胡氏,十多年都没怀上,现在突然有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司徒昊辰也严肃起来:“而且是在兄长痴傻的时候,旁人免不了会多几句闲话。” “胡氏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她正高兴着呢。”我提议,“毕竟是司徒家的血脉,皇上一定多多派人护她周全。” “放心。”司徒昊辰一下子有了主意,“这事因朕而起,朕也一定要全权负责,既保住胡氏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要想办法不被太后发现咱俩的小猫腻。” 为了先发制人,司徒昊辰拉着我马不停蹄地去见了太后。司徒昊辰率先对太后说:“太后,儿臣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后大喜:“怎么,皇后有喜了?” 司徒昊辰摇头,太后失望,随后道:“说吧,什么好消息。” “王妃胡氏,有了身孕。”司徒昊辰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意外很惊喜,故意表现得笑容满面,好像自己老婆怀孕了一样开心。 “啥,谁怀孕了?”太后惊诧,随后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并无半点喜色,“哀家知道了,皇上,你怎么这样糊涂呀!那胡氏,是哀家内侄,你的表姐!” 我嗤笑,太后这是意会错了。 司徒昊辰黑着脸解释:“不是朕的孩子,胡氏怀的自然是王勉的孩子,朕只是替兄长高兴而已。” 太后觉得尴尬,趁机提点司徒昊辰:“是啊,哀家也替勉儿高兴。倒是你们俩,喝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动静,到底是药不管用、还是你俩给倒了?” 我:“没有没有,太后多虑了,臣妾和皇上,每日都喝,一顿不落的。”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我:“秋封,月事可正常啊?” “十分正常!”我举手发誓,保证道,“绝对正常,太医把过脉的,臣妾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太医说了,种什么长什么。” 太后开始担忧地看向司徒昊辰,吩咐我说:“秋封以后不用喝药了,哀家交代你,每日务必给皇上喂药。一会儿,哀家再托陈太医找几副药,给你送去。” 司徒昊辰瞪着我,咬牙说:“太后费心了,不过朕的身子也没什么问题,不用再吃药了。” 太后苦口婆心地劝:“皇儿,哀家知道你生性要强,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肯说,别不好意思了,秋封都告诉哀家了,说你那方面不行,唉,这可怎么办啊?” 我感受到一阵阵寒光射向我,于是不敢抬头看他。这也不怪我啊,我都是为了自保,那药太苦了,我不想一个人享用。 “王!秋!封!”出了太后寝宫,我灰溜溜地逃走,司徒昊辰从身后大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你竟敢造谣朕!” 路人看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路人甲:“你听说没,王妃都怀孕了,皇上天天住在仙女阁,皇后还没怀孕,说不定其中一个啊,有问题。” 路人乙:“我听洗衣房的下人说过,皇上好像有不举之症。” 众人大惊:“可惜了皇上这么帅,居然,居然有这种病,看来都是从前风流成性,报应不爽啊。” 司徒昊辰(画外音):论谣言是怎么在传播中失真变味,最后以假乱真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关于皇上的谣传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翠红给我送鲍鱼粥来书房,几次欲言又止,我询问她,她才开口:“皇后娘娘,后宫有人传言说皇上他……是真的假的?” “都是误会,误会啊。”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反正这事若闹大了,我也不好过,“往后你再听谁说了,掌嘴便是。” “是。”翠红应下,顺便感叹,“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就连造谣皇上的话也传的风生水起,怕不是活腻了。”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卷,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翠红略显失望地感叹道:“怪不得皇上这几日脸色总不怎么好,看来也是为着这事,不如娘娘想个法子,来证明皇上清白?” “本宫不是没想过。”我不置可否,却也摇头拒绝,“能不能证明皇上清白不知道,但若本宫有了身孕,外面的人不知道又要怎么传。” 谣言真的可怕,我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为了逃避喝药,而对太后说谎呢?我对不起司徒昊辰,也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啊。 正唉声叹气,翠红慌张地提醒我:“娘娘快坐好,皇上来了。” 果不其然,司徒昊辰黑着一张脸做到了我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的脑子看穿。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犀利的目光,于是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什么事啊?”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但却掩盖不住愤怒,“皇后,朕的名声与你息息相关,你怎能弃之而不顾?” “皇上,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急忙狡辩(不是),“皇上,你听我解释,外面的人瞎胡说啊,同臣妾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司徒昊辰抬起手,本以为他要拍桌子,却伸过来捏住我的下巴,质问道:“你既知道,为何不加以制止?” 我害怕极了,对其晓之以理:“皇上,您想啊,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只会越抹越黑,外面的人造谣您有不举之症,良心大大地坏了。这时候咱们若是澄清,他们必然不会信,他们只愿意相信符合他们预期的、能给他们带来欢乐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与他们无关。” 司徒昊辰:“所以?”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事情因我而起,但造谣传谣的人实在可恶,必须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将传谣者关起来一一审问,找出其中最爱造谣的人加以重罚。” 司徒昊辰:“怎么罚?当众打一百大板,如何?” “臣妾以为不可。”皮肉之苦,大家都受得,要罚就罚得他们再也不敢,“把今年余下的月钱全部罚光,一概不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司徒昊辰大喜:“秋封的智商又在线了,朕许了,就这么办,罚下来的钱由你自由支配。如果能将谣言肃清,朕再赏你20万两银子。” 后面,我已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我的小钱钱。 打工人最爱的、也是最大的弱点,不就是钱么?以月钱作为要挟,谁还敢造谣生事? 此法一出,果然奏效。 “咳咳,翠红。” “奴婢在。”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带几个人日日在各园子里转悠,专门抓造谣生事的人,那些无凭无据嚼舌根子的,特别是‘在背后说本宫坏话的’,拿个小本记下来,先扣一个月月钱,以后再犯,全年扣光,吃糠就腌菜去吧。” 翠红接下这门差事:“是,娘娘。” 临走前又问我:“若是撞见小主犯错,应该如何?” 我想了想,说道:“把她请到本宫面前,本宫当面问。” 不出半日,年度最滑稽人物.头号八卦女王.程.MRS肖雅就坐在了我面前,揣着小手,惴惴不安,是不是抬头看看我,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怎么了?”我迅速收起自己的惊奇,面不改色地问她,“程贵妃造访,有何贵干啊?” “臣妾不知。”程肖雅心虚地看着我,说话也慢慢吞吞的,只说,“是皇后的丫鬟翠红把臣妾拦了下来,当即就带来见皇后了,不知皇后找臣妾有何事?” 见她如此模样,我倒想起一事,便问起来:“先前命你侍寝,为何不从啊?” “娘娘,咱不兴乱点鸳鸯谱!”一听这话,程肖雅比我还急,“臣妾与皇上虽为旧相识,私下里也为其做事,但关系处了君臣,最多也就是兄妹啊,实在没有别的感情。” 我脸色一变,假装嗔怒:“那你还在皇宫赖着不走?” 程肖雅委屈:“走了我还有别的好去处吗?” “姐妹,开个玩笑而已。”虽然我没上心,但程肖雅却当真的,当即,又给我解释了一遍她那进退两难的处境。 程肖雅:“皇后娘娘,臣妾与您大不相同,臣妾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一方面得不到皇上的爱,所以在后宫无所事事,酷爱八卦……” 我:“这就是你造谣的原因?” 程肖雅连声否认:“不不不,臣妾不敢造谣,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臣妾不生产谣言,臣妾只是谣言的搬运工。” 好家伙,可是任何谣言经过她一说,大家都当真了。 “咳咳,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身份。”我提醒她,作为贵妃一定要谨言慎行。 “是,皇后娘娘。”程肖雅继续说,“这是其一。二来,臣妾确实也有心想要离开后宫,去浪迹天涯,但是家父不让啊,臣妾若自行离开,皇上脸面尽失,若请皇上赐修书一封,家父没脸,如此一来,此法不成。况且,在宫中吃喝尽有,钱财不缺,倒也惬意。” 这倒是真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在宫里也好,找点事干,可以去书房看看书,像你从前在府中一般,或者唱歌,跳舞,修养身心。别一天到晚的八卦精上身,不停地巴拉巴拉,和本宫说说也就罢了,和旁人说了就传远了,早晚传到皇上耳朵里,惹得圣上不高兴,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呜呜呜,臣妾知错了。”程肖雅看起来在认错,但满脸都写着“我道歉了,但我不改,下次还敢”。 我不说话,只等她还想说些什么。果然,空气安静了几分钟之后,程肖雅终于忍不住:“那,皇后,宫里前几日关于皇上的谣传,是真是假呀?” “还问?”这姑娘,记吃不记打的吗? “唔。”她见我脸色不悦,立刻闭口不言,捂住了嘴。 就这样,我们安静地看了半个小时书。在她读到一本《史记》的时候,突然认真地问我:“皇后娘娘,我听说太师要作为使者访问天龙国,是真是假?” 我抬头,微笑着:“当然是真的,马嵬颇有使者气质,我们与天龙国亟待交好,派他去再好不过了。” 程肖雅又问:“原来这是娘娘的意思啊。” 我:“你可别乱说哦,皇上只是口头答应了,若是反悔不派他去了,那就坏了。” 程肖雅扑闪着迷茫的大眼睛,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咳咳。”我嗓子有些干哑,忍不住咳嗽两声,“马嵬长相秀美,日日跟在皇上身边,本宫担心皇上会因此……无心朝政。” “噗!”程肖雅反应过来,立刻笑喷,“原来娘娘是吃醋呢,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怎么了,本宫担心不是很正常?”我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什么吃醋不吃醋的,主要是马嵬那副妖艳的样子,本宫只是担心皇上会被他带偏。” 程肖雅意味深长地笑着:不用解释了,我能理解。 到了晚上,仙女阁变得冷冷清清,只剩我一人。 司徒昊辰总算回来了,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多了些烟火气。他破天荒地没有黑着一张脸,反而面带笑意,时不时地看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皇上,需要臣妾伺候您洗脚么?” “啊,不用,朕自己洗。” 奇怪,这几天谣言传的盛,他经常有意无意地刁难我,今日是怎么了,突然不找我的麻烦了。如此,我更害怕了,又问:“那,臣妾伺候您更衣?” 司徒昊辰脱到一半衣服,见我如此说,双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才缓缓靠近我:“你来吧。” 这才对嘛,我将他的衣服叠起来放在一旁,又拿出睡衣给他换上。 “啊!”司徒昊辰将双脚浸在木桶中,一脸地享受,“舒服啊。” “也是,皇上累了一天了,泡泡脚对身体大有裨益。”我嘴上拍着马匹,心里却犯嘀咕,今日的司徒昊辰是怎么了,好像经历了什么大喜事。 见他正高兴,我趁机询问:“皇上,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司徒昊辰挑了挑眉毛,反问我:“你猜。” 这怎么猜?我一个没忍住,蒙了句:“你妈生三胎了?” 眼前那人自然不知道这个梗(因为是我瞎编的),脸色黑了一瞬,却又迅速舒展开眉头,反驳道:“不是,是因为某个人,吃醋啦!” 第一百四十八章 马嵬要走?快哉!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程肖雅!” 一声叫喊划破了夜空,我早该知道这个女人靠不住。 司徒昊辰把我逼到墙角,像个小孩子一样穷追不舍,一遍遍地质问道:“快说,你是不是因为朕与马大人交往过密而妒忌马大人?” “我?妒忌他?”当然是矢口否认,不然还要承认么,“后宫佳丽三千,我嫉妒哪个不行,偏要嫉妒前朝一区区小官,呵呵。” 司徒昊辰竖起食指:“纠正,第一,朕的后宫没有佳丽三千,只有你自己;第二,马大人不是区区小官,而是正一品大官,地位和你差不多。第三,你就是吃醋了。” 面对司徒昊辰严丝缝合的逻辑,我甘拜下风,只能悻悻地承认:“好吧,臣妾确实是吃醋了,臣妾不该,臣妾罪该万死……” “嘘。”司徒昊辰一把捂住我的嘴,严肃地对着我的眼睛,“秋封,不可以说这样的话,你要永远在朕的身边,不许死。” “唔。”我说不了话,只能呆呆地点头。这个人是在说什么土味情话吗?我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司徒昊辰似乎还没玩够,又追问我:“再说一遍,是不是吃醋了?” 我用力点头,嗯,对,我就是吃醋,讨厌那个每天在你面前晃悠的小白脸太师马大人! 果不其然,司徒昊辰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又温柔了许多,问道:“那你希望朕怎么做?”这次,他识趣地松开了手。 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气喘吁吁地说:“当然是希望皇上排他去出使天龙国了。” 司徒昊辰坏笑着夸我:“秋封,不愧是你,朕的皇后!马嵬刚娶了几房妻妾,还没热乎几日,便要分离,这对他是莫大的惩罚啊。” 啊,可我不是这么想的啊,我只是想让他离开而已。 司徒昊辰不管这些,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摩梭着我的脸庞,我觉得有点痒,不断地后退,靠在墙上。 “秋封,朕今晚要好好赏你。”那人话里有话,嬉笑着将我抱起,轻放在床榻上。而后,一件件剥去我的衣服,最外头是华贵的丝绸,内里是柔软的轻纱。司徒昊辰眉眼含笑,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除了那三分邪相,竟然还蛮好看的。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想起,吓得我仓皇钻进被子里,门外响起一男人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太后派卑职来送些补肾壮阳的吃食,皇上不必过于拘束,卑职嘴很严的,还请派下人出来接着。” “哦豁!”我躲在被子里偷笑,没想到太后竟然当真了,竟然时刻记挂着,看来这几日又听了宫人们的谣言。真是为难司徒昊辰了,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 没想到他此刻也不恼,直接穿着金丝龙袍睡衣就开门去了,对那侍卫说:“拿来吧,刚好用得上。” 说罢,不等那人作别,便将门关上了。 他回过身来,一只手拖着砂锅,另一只手掀开盖子。一股浓烈的异香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好像是某种野生鸟类烤糊了的味道夹杂着许多奇怪的香料味。我捏着鼻子,但还是觉得不好受。 司徒昊辰见怪不怪,凑近那砂锅闻了闻,表情也不好看。 我夹着嗓子问他:“皇上,你确定要吃?” 他邪魅一笑:“毕竟是太后的一片心意,不吃对不起太后。”后面的场景不忍直视,他从砂锅里提起一只煮熟的鸟类,两三口便吞了下去,想必也没吃出来什么味道。 “怎么样,好吃吗?”说实话,我有点好奇,气味已经如此奇葩了,吃到嘴里会是什么感觉呢? 司徒昊辰端着砂锅靠近我:“你也想吃?来,喝口汤。” “呕,不了不了。”只是闻那味道,我就差点被送走了,若是吃上一口,怕要原地飞升吧。 “皇后?”司徒昊辰叫我。 我:“嗯,皇上什么事?但说无妨。” 他又叫:“秋封?王秋封!” 我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后怕地问:“皇上什么事?” 他不满:“私底下不要叫皇上,要叫我的名字,哼!” 我无奈地笑了:“嗯,司徒昊辰,什么事?” 他也跟着笑了,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他将砂锅放在一旁,直直地向我走来,最后扑到在床上,将我裹在被子里面。 “秋封。”司徒昊辰靠在我的耳边,云里雾里地说,“朕现在感觉,浑身燥热,血气上涌,口干舌燥,需要……女人。” “啊,这。”看他这副模样,我怀疑这补品是不是下了什么药,眼前的男人疑似中毒,精神错乱,“皇上,那要不要请太医?” “不要。”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嘴里嘟哝着,“朕是心病,无人能医,除了秋封你。” 嗯?又是土味情话么?我好像听惯了。 他见我不说话,语气有些不满:“王秋封,你个没良心的,朕说了这么多,你就没点表示?” 我:“?” 司徒昊辰指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亲我一下。” 我笑他像个小孩子一般玩闹,但还是如蜻蜓点水般亲吻了他滚烫的脸颊。只那一瞬间,一股燥热从他的脸传到了我身上,瞬间,我体会到了他刚才说的那种感觉。 “皇上,臣妾觉得晕乎乎的,可能要早些休息。” “哼,朕都跟你说了不要叫皇上!”他不满地拍打着床褥,耍小孩性子。 “好好好。”见他如此,我也乐意哄着他,“那,昊辰,姐姐先睡啦?” 说罢,不等他答应,我便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若是一会儿我的脸像他一样红,那该多丑?我又不是美男子,没有颜值支撑,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美颜,大晚上的全靠素颜扛着。 沉默了许久,他飞快地脱掉睡衣钻进被子。 “我去,你好烫,离我远点。”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冷了,骤然间一个小火炉贴到肌肤上,险些被烫伤。 “你嫌弃朕?”司徒昊辰委屈巴巴,眼睛湿润着,看起来快要哭了,“朕好像发烧了,你给朕降温。” “物理降温。” “要冰块吗?”没等我问出来,他便赤裸着身子抱紧了我。许是因为体温比较低,我感觉自己被电热毯裹住了,一时间暖如盛夏。 我有些担心:“这么烫,你真的没事吗?” 他:“有你在,就没事。” 我心中涌进一阵阵暖意,小伙子人长得帅,说话又好听,小嘴抹了蜜似的。不知是因为太热的远古,还是因为他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俩人紧紧靠着,我顺势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爱情么? “我爱你。”他轻声说着,吐气如丝。 “我也爱你。” 另一边,已是鼾声如雷。 第二日,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一旁的男人还没醒。 张礼士忍不住,开始“咚咚”敲门。 我回应着:“且等一下,本宫这就来,皇上睡着呢。” 司徒昊辰猛地从床上做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门外大喊:“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我赶紧胡乱地穿好衣服。 司徒昊辰将我揽在怀里,用他的罩袍裹住,不顾张礼士尴尬的表情,随口问道:“是不是因为朕忘了早朝,大臣们崔呢?” 张礼士赔笑:“这是小事,皇上忘了,今日是马大人出使的日子,非说要先见您一面才肯出发呢。”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这就到。” “是。” 人走后,司徒昊辰笑着问我:“马大人这么挂念朕,你不吃醋?” “臣妾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我打着哈哈,内心却鄙视马嵬一万遍,有了那么多房小妾还对皇上穷追不舍,令人唾弃。 司徒昊辰又是一阵意味深长地笑:“走啊,跟朕一起去,免得你在这里干等着担心了。” 虽说我也乐得早朝,和群臣打个照面。可是今日毕竟晚了,如此去了反而尴尬。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想“目送”马嵬离开皇宫。 “好,谢皇上。” “皇上驾到!” 这是在殿前的空地上,马嵬已经备好了马车和诸多随从还有附带的礼品在那里候着了。从他脸上,我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这本就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啊。”他倒不小气,率先同我打招呼,“有皇上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气色都不一样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啊呸,怎么这人和顾若倾说的话一样?果真就是绿茶呗。 我也不甘示弱,回道:“马大人也是,今日涂的腮红脂粉更鲜亮了,若是同大人并不相识,任谁都会觉得大人是位貌美女子,堪比青楼里的花魁。” 马嵬自然听得出我是在贬损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若无其事地回我:“皇后娘娘说笑了,微臣乃是男儿身,不然也不会收罗貌美女子于府邸。至于娘娘所说的青楼花魁,微臣倒是常见,讨好男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不过……长相可不如皇后娘娘三分呢。” “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上有点生气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司徒昊辰从后方缓缓走过来,正好站在我和马嵬中间停住,脸色很是不悦。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愤怒,之后,又以同样的目光看向马嵬。 马嵬身子颤动,后退了几步,神色惊恐,也不敢再同我说话。 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司徒昊辰这般模样,他看见我和马嵬说话,好像很生气。于是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同他解释:“无他,聊几句家常而已。” 司徒昊辰将信将疑,戏谑地笑着:“是么?” 我不敢多做解释,只能点点头。 他不再追问,瞥了眼马嵬,突然换了个问题质问我:“朕与马大人孰美?” “啊?”一时间,我还以为听错了,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与人比美?仔细想了想,发现这题我熟,便谄媚地对答如流,“皇上,当然是你美,马大人何能及君也?” 司徒昊辰满意,又确认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猛烈地点头,容不得半点掺假。比起马嵬的妖艳,司徒昊辰轮廓分明、气宇轩昂、走路带风,更附和古代男子的俊美气质。 “嗯。”这次,他终于点了点头,靠近我这边,冷冷地对马嵬说了句,“你快走吧,不送!” 我:?!那你来这的目的是?就为了见马嵬一面呗,竟然连告别时不舍的话语都不曾有。马嵬倒也识趣,没有多说什么便低头退下,钻进了轿子里。 “看什么?”待人马车纷纷走后,司徒昊辰冷冽地看着我,警告似的问道,“王秋封,你是不是不舍得让他走?” “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服气,“让马大人出使这件事,最先还是臣妾提议的。” 司徒昊辰:“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冤啊,皇上,臣妾真的只是想让马大人离开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奇怪,司徒昊辰今日这是怎么了,想来他前几日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思,为什么还追着问呢? “最好是这样。”得到答案之后,他以一种警告的语气对我说,“以后,离他远一点,朕不喜欢看到你同他说话!” 我:“好的,皇上。” 他以为我稀罕和马嵬说话吗?简直异想天开。 看来对方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语气也瞬间温和了三分:“陪朕走走。” 又是散步?我最喜欢了。这几日景色又好了许多,我还没抽出空来转转呢。刚巧今日太阳也不错,皇上刚送走了马嵬,也没什么事情。 只是,我还是纳闷,他今早情绪是怎么了? 走到一处小径,我坐在路旁的石凳上,忍不住问:“皇上,为何方才如此生气?” 司徒昊辰也坐下来,紧挨着我,语气如水一般地温柔:“马嵬和你说的话,朕都听见了。朕不许任何人羞辱皇后,况且还是马嵬这样的好色之徒。你若是落入了他的陷阱,恐怕会难以自拔,最终弃朕而去。” “真,有那么严重?”我不明白的地方在于,我和马嵬大约只是绊了两句嘴,皇上竟然上升到如此高度。 “马嵬看着老实,实则不容小觑啊。”司徒昊辰大概也猜透了马嵬,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人。真不知他从前那些丰功伟绩从何而来,与他的品性也太不符了。 如此,我便拍了两句马屁:“皇上,还是您聪慧过人,一眼就识破马嵬真面目,臣妾愚钝,不能参透其中意味。” 他干笑两声,摸摸我的头顶,一字一顿:“王秋封,少,拍,马屁。” “好嘞,皇上!”我很是殷勤,贴心地问他,“皇上,中午想吃什么?臣妾安排厨房去做。” “都行。”他简单回答,之后便一直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笑了,“秋封,其实这样挺好,每天吃吃喝喝,不用想别的。” “臣妾觉得也是。”自打先皇彻底崩殂之后,天下太平了许多,没有战乱,百姓安康。最重要的是,司徒昊辰也没有什么烦心事,脾气也跟着好了不少。 可这,终究是我觉得,钟声响起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来。 宫里的钟声我是知道一二的,而刚才那一声,分明就暗示着兵临城下,大难将至。我担心地看向司徒昊辰,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抑或是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情。 “皇上,怎么办?”我跟在他身后,关切地问。 “怕什么?朕先送你回宫去。”他揽着我,好像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似的。我怎么肯?当即同他抗议:“皇上,臣妾不回宫去,是不是要打仗了?臣妾要与皇上在一起。” “秋封!”眼前的男人面容严肃,突然变得陌生,说的话也如此不讲情面,“朕是天子,朕尚且活着,还没到你当家的那一天!现在,你要听朕的,快回去!” 可惜,晚了。 守门侍卫慌张来报:“不好了皇上,是夏国的人,不知道从哪聚了一些散兵,正陆陆续续靠近城门呢,请皇上下令增援。” 夏国?怎么听着耳熟?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司徒昊辰自言自语,“西夏国不同于农民起义军,他们有更加先进的兵器,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并非乌合之众。” 我想起来了,正是从前交手过的西南边陲小国。 “他们难道是来救蓟夏的?”我恍然大悟,蓟夏被俘,这些年一直被关在牢里,他们的人若是为了要回蓟夏而攻城,倒也说得过去。 司徒昊辰摇头:“朕也不知,若是如此便好了,就怕他们里应外合。” “走吧,一起去。”他尚且在犹豫,我便先一步走在前面,脚下生风,任谁也拦不住。我不是一个擅长躲藏的人,大敌当前,就算躲得了一时,又能怎样? 司徒昊辰无奈,只能追上来与我并肩:“秋封,你这个倔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朕若不在你身边,还得一直记挂着你,让人担心。” 我笑道:“无碍,皇上去哪我去哪,咱俩不分开,不就不用担心了?” 他不吭声,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许久,终于登上了城墙。迎面而来的风快要将我吹倒,城外的人们叫嚣着:“放出我们大王!” 不仅如此,他们还抓捕周边的百姓,同时向城墙上扔石块。这武器装备,也算精良?至少也得长矛配弓箭吧。 我去,还真的有! 他们的投石器看起来还挺实用的,有几个小石头落在我的脚边,还好我反应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司徒昊辰有些担心,一直让我躲在他身后。 对方的弓箭手也在准备,只是箭在弦上,迟迟未发。 “还我大王!”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要的是大王,把蓟夏丢出去不就好了吗?” 司徒昊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智障:“如果把蓟夏放了,他们不肯撤军怎么办?” “这,也是哦。”万一放人只是噱头,人放了却不信守承诺撤军,这不就是“兵不厌诈”了吗?况且,这两年我们大家都没见过蓟夏,他越狱逃跑了也不一定。 司徒昊辰吩咐身后的侍卫:“把蓟夏绑好了,抬上来!” 侍卫:“是!” 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蓟夏被手铐脚链拴着,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城墙上的天台,路过我的时候,眼睛斜视,差点给我吓没。 虽然他被关了这么久,大约已经骨瘦如柴,但眼神还是那样的凶狠,恨不得将人拨皮抽筋。尤其是那声恶魔般的低语:“你知道孤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不敢答,他咧嘴笑了,笑得很猖狂,接下来那句,大约只有嘴型能看懂:“想着你过来的。”接着,便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震耳欲聋。 “大哥!”下面的人看见了蓟夏,神情十分激动,说话的这位,应该是蓟夏的弟弟-现任夏国王蓟昌,“哥哥,兄弟思念心切,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带领弟兄们乔装打扮这才混进皇城,今日,是来救您呢!” 做大哥的蓟夏不言语,仍旧是一阵狂下,哪怕他已瘦骨嶙峋,依旧令人胆寒。 司徒昊辰不耐烦地问蓟昌:“朕放人,你撤军,如何。”看来,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战争一旦开始,都是百姓受苦,司徒昊辰许是参透了这一点。 下面,胖乎乎的蓟昌抱拳同意:“好,一眼为定!” “慢着。”司徒昊辰伸出手掌停在半空中,“朕如何知道你是否讲信用,若是朕放了人,你不撤军呢?” 蓟昌高声喊道:“鄙人做事敢作敢当,一言既出,绝无半句虚言,皇帝大可放心。” 司徒昊辰灵机一动,抢先占领了高地:“不如,你先将你的兵向后撤五百米,朕随后派人将蓟夏送过去给你们,怎么样?” 蓟昌虽然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咬牙同意了:“鄙人也愿意相信皇帝是守信之人,甘愿带入人后退五百米,请皇帝随后放人。” “放心。”司徒昊辰轻轻松松,随口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蓟夏没有阴谋,皇帝有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孤劝你不要。” 蓟夏突然发话了,还是一脸的高傲,虽然在牢狱中消耗两年有余,但谈吐之间竟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国王。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命令弟弟不要撤军,而是用了“劝”字。 弟弟蓟昌似乎胜券在握:“放心吧哥哥,皇帝看上去是个诚信之人,绝对会放了您的。”不知怎么的,他才和司徒昊辰见第二次,几乎没有什么交情,竟然如此新任他。 蓟夏没有多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带着人后退,脸上的表情也令人琢磨不透。城门外五百里,都是辽阔的平原,没有什么植被,所以西夏兵只往后退五百米,还是肉眼可见的。 “射!”突然,司徒昊辰一声令下,埋伏在后面的士兵齐刷刷地上前两步,射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箭,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瞬间,夏国士兵倒地大半,有的人疼得在地上打滚,看起来痛苦不已。 “射!”又是一声令下,剩下的膝下兵又倒下一部分,远远地,我甚至能看见他们慌乱的情绪,还有蓟昌失望的表情。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昊辰:为什么这样做?不是已经说好的撤军就放人吗! 相比于我的惊诧,蓟夏似乎早已料到了,眼中滴下几滴浊泪,面色依旧不改,也不看司徒昊辰:“王爷,好手段啊。” 司徒昊辰纠正他:“夏王,朕现在是皇上了。” 蓟夏没有改口,反而回应了他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他的子民死伤惨重,我想,他现在一定是痛苦不已。突然,他往城墙边上靠了靠,我担心他想不开要跳下去,便靠近了些想拦着。 意外时有发生,他突然抓住我,拉着我一同跌下了城墙。 “啊!”我第一反应是惊叫,遇到这种意料之外的恐怖事情,任谁都会尖叫不止。况且,城墙虽然不算高,但至少也有二层楼的高度,这么掉下去,若是脑袋先着地,必死无疑。 坠落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司徒昊辰的慌张。 他趴在城墙上向下看,口中呼唤着我的名字:“秋封!” 我看他正在攀爬,担心他也要掉下来,刚要提醒他,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什么人用担架将我抬起来,运到了某个地方才停下。 再睁开眼的时候,铁链已然到了我的手腕上。 蓟夏低头看着我,时不时拍打我的脸,自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 他说:“司徒昊辰害我们损失了二百人,你觉得应该怎么还?” 我担心他对我不利,便急着撇清关系:“那都是他临时起意,和我们,和中原百姓并没有半分钱关系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在帐篷里,这里好像是他们驻扎的营地,比上次见时要简陋许多,外面的院子里,还绑着许多寻常的百姓。 我不解:“你抓普通百姓做什么?” “哼。”蓟夏冷笑,高傲地回道,“孤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 那好吧,我不问。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趣,便主动说了起来:“这两年,西夏经历涝灾,日子不怎么好过,百姓死伤甚众。西夏急需一群百姓,充当人口,与当地人通婚。” 如此说来,夏国的百姓过得也很糟糕。我不禁感叹:“兴亡都是百姓苦啊,战争害苦了老百姓,天灾还席卷而来,让寻常人怎么活命?” 蓟夏质问:“你既知道这般道理,为何不劝司徒昊辰,让他少作孽?” 我辩解:“我从未唆使他攻击别人,今日一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一定是他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回去?”蓟夏嘲讽,“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用你来抵债,做孤的压寨夫人,岂不正合适?” 我严词拒绝:“我只是一寻常女子,怎能比得上西夏二百人的性命?做压寨夫人,我确实不配,还请夏王三思。” “孤,已经三思了两年了。”蓟夏看向天空,回忆着往事,“在牢里的岁月,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梦想着能把你夺回来,同孤回西夏,多生几个孩子。” 我:我哪得罪你了直说好吗?不要如此折磨我。 “天下美人千千万,就只看夏王抓的这些平民里面,就有不少样貌身材都不错的妙龄女子,夏王何不从中挑选一位做压寨夫人?”对不起了,姑娘们。 蓟夏显然对这番说辞并不满意:“那能一样?你是司徒的皇后,权力的象征,孤娶了你,不就把中原的权力握在手中?” 我无奈:“夏王应该知道这中原的天下还是男人说了算的,我一个皇后并没有什么实权。” 蓟夏打断了我:“孤自然知道,重点是,司徒昊辰爱你,失去了你,他会生不如死,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着他,生不如死!” “你好歹毒!” “他不歹毒吗?”蓟夏咬牙切齿,“二百多人的性命,在他看来,如同草芥,这就是我们边陲小国的命运么?只能依附你们的怜悯生存,稍有不服从,便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知道吗,他们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 这句话点醒了我,蓟夏还会为别人着想,可见也不是绝对的坏。 “嗯,我知道了,士兵们死了,家里人不好过。”我主动提议,“夏王如果肯放我回去,我出十万两银子,补偿这些家庭。” “哼哼,你们中原人可真有钱。”蓟夏满脸地不服气,“不过这不是孤想要的,没有什么财务能够补偿人命,和氏璧都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希望司徒昊辰能快点派人来救我。 “你随孤,回西夏。”蓟夏靠近我的脸,突然说,“你本来就是孤的夫人,两年之前就定了的,你忘了吗?” 两年前?我忽然想起来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那是你的人将我绑了去,逼迫我和你成亲的,这都不是真的!” “规矩都是孤说了算!”他霸道地逼近我,眼里燃着熊熊怒火,似乎在说着让我血债血偿,可是他并没有这么说,“皇后,孤哪一点儿不如狗皇帝?” 我无言以对,眼前这个男人差不多已经没有从前蓟夏的影子了,他变得很受,看来在狱中的日子总归不那么好过。眼眶深深地凹陷,鼻梁高耸,头发有些泛白,身上脏兮兮的,唯独那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告诉我,他“永不屈服”。 我甚至后悔,没早点放他回去,他骨子里不是一个囚徒,所以关的时间越久,心中的恨意也就越多。我知道,他恨我。 “夏王,很抱歉,早该放了你的。”我发自内心说道。 他的眼神闪了闪,有些动容,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晚上,他们反而决定连夜赶路。 一群被绳索拴着的平民目光呆滞,没有任何想反抗的欲望。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小声问道:“你们就不想跑吗?”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大失所望:“皇后,你也被抓住了,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我:“饿,你能认出我?” 他指了指头上:“有皇冠,摘下来吧皇后,这都亡国了。” “不能摘。”我护着皇冠,开玩笑地说,“这东西留着有用,等明天遇见了集市,我给大家买点好吃的。” 那人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生气:“有吃的还是很不错的。” 蓟夏许是听到了“吃的”二字,冷不丁地上前来,丢给我两个包子:“拿着,吃吧,孤赏你的。” “呵呵,我宁死不吃嗟来之食。”准确地说,我还不饿。 “你不吃我吃!”一旁的村民大喜,连忙将包子夺了去。 蓟夏大怒,拔出断掉割破了那人的手腕,包子掉落在地上。那人吃痛,大叫“嗷”。我很生气:“夏王,你不是都给我了吗?我不吃旁人拿去了,他有什么错?” 蓟夏却十分较真:“可是你刚才说了,你不要;而他,不配吃饭!” “总比扔了强吧。”我看见好几个人都回头看刚才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包子,十分难受。浪费粮食,又联想到西域蝗灾,真是造孽啊。 蓟夏却全然不管这些:“以后孤给你的东西你若不吃,就会有人是这个下场。” 他指着那人的手腕,正在汩汩流着鲜血,虽然那人紧紧捂着,但还是掩盖不住血色。一看就很痛,没想到又有人因为我而受伤 “好吧,我答应你。”我不想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想让任何人受伤,被眼前这个恶魔伤害,所以我只能暂时听他的话。 他又丢给我一只包子,命令道:“吃了。” 我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我知道,是自己吃饭的架势太过生猛,寻常人怕是受不了。 他却看上了瘾,又给我一个包子,命令道:“吃了。” 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 西夏人食谱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好吃吗?什么味啊。” 蓟夏好奇地凑过来闻闻,说着:“我们西夏人不吃这个,这是在你们城里买的。” 我也好奇:“那你们吃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士兵正在啃食兽腿,血乎淋拉看着好像是生的。果真是狠人,生食兽腿,令人胆寒。 “夏王,您平时也这么吃?”在我看来,蓟夏瘦弱,面目还有些斯文,无法把他同这些粗犷的野味联系起来。他吃的,大约清汤寡水。 蓟夏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口中念念有词,感叹道:“两年啊,两年,我吃的是馊了的粥,还有你们喂猪用的剩菜。在那种环境下,别说是寻常生肉,就算是人,孤也下得去嘴。” 吓人! 西夏人还在南行,我却只想逃走。 “别回头看了,他是不会来救你的。”蓟夏带着几分挑衅和嘲讽的口吻,对司徒昊辰极尽辱骂,“狗皇帝何其自私,孤又不是不知道!孤早就料到他会架空其兄长,进而谋权篡位,上次交手之后,孤就料定此人不简单。而今不守信用,戕害孤两百多人,将来必定自食恶果!” “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没有谋权篡位!”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夏王,信口胡说,污蔑皇上,我身为一国皇后实在不能忍,便一拳挥向他。 他没有躲,肉乎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鼻血直流。 意外之中,他竟然没有躲! 他冰冷的面孔让我感到害怕,一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一边尽力躲着他。虽然他此刻弱不禁风,但是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是个人见了都会不自觉地恐惧。 他冷笑:“害怕了?” 我:“嗯。” 蓟夏:“打我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我无言以对。 天空中,月色皎洁,难免令人伤神,我想回家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月亮。 “你知道吗,”他说,“小时候我的日子过得很苦,比这两年在牢里要苦得多。” “切!”我不信,你就装吧,“你是夏王,你父亲就是老夏王,你的日子还苦,我们普通人还活不活了?” 他不反驳,继续说:“我的母亲是正经的压寨夫人,那时候我爹还不是夏王,只是一个寨主,和你们说的悍匪没有什么区别。靠着在边境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让整个寨子的人过得好一点,你知道的,山林没法种地,只能打猎,猎物也不是常有的。” 我提议:“所以你们得学会屯粮。” “我知道。”他顺着我的话继续说,“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屯粮,将夏天打来的兽皮、骨肉晒干,等到冬天粮食短缺的时候拿出来用。但是我爹那个时候,战乱频发,日子更要艰难。” “就在一次打猎的时候,他被另一个山头的寨主射箭杀死了,为了抢夺一只他们同时看见的狼。”蓟夏回忆着往事,脸上露出些许哀伤。 我:狼又得罪谁了呢? 蓟夏继续说:“那时候我还小,没有独自生存的本领。娘因为是压寨夫人,本就不喜欢我爹,于是委身他人,离开了寨子。” 啊,他,好可怜啊。 可是我一听,不对啊,反驳道:“老夏王不是还活着吗?” 蓟夏解释说:“那是我的养父,是蓟昌的亲生父亲,也是我父亲从前最得力的手下干将,暂时居于王位,把我抚养成人后,又将王位传与我。这中间的路途有多艰辛,你是体会不到的,唉,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公子,不知人间疾苦的王公贵族。” 我:? 这也能赖到我头上? “这个世界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你们一出生就有大片肥沃的良田,就算不怎么努力都能吃饱穿暖,而我们,就像野人一样在夹缝中生存,一无所有,还被人驱赶。”蓟夏说起来,痛心疾首,“所以,掠夺是我们追求公平的唯一方式。” 好家伙,如此理直气壮! 我灵机一动:“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成为中原的一部分,你不就平衡了?” 蓟夏:“你当我傻?西夏地处偏远山区,对中原没有任何帮助,就算归顺了你们,也只能成为属国,非但没有好处,每年还得缴纳贡品。” 我:“谁说没有好处的?中原军队可以保护你们周全,不被其他小国欺负!” “呵呵,西夏不需要别人保护!”蓟夏目露凶光,眼神中有倔强和尊严,好像对他来说,被人保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们不是懦弱的可怜虫!” 内心OS:所以做了强盗是么? 人群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身后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千军万马正在逼近。我大喜过望,司徒昊辰总算还有点良心,这就带人来救我了。 “快,把她绑起来!”蓟夏急忙命令手下的人将我五花大绑,装进了麻袋里。 “卧槽,你不得好死!”我口中怒骂,不过一会儿,连嘴也被封住了,“唔呜呜。” 难受,浑身都很难受,在狭小的空间里瑟缩着,根本伸展不开拳脚。他们好像也没闲着,我听蓟夏吩咐士兵,把抢来的人藏近路边高高的草丛里,其他人也埋伏在草丛中。 “这么多人,一瞬间就不见了,可能吗?”是程将军!我激动,他训斥手下跟丢了蓟夏,“刚才还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凭空消失了?” “将军,属下刚才还看得见,一眨眼突然就不见了,那可是上千号人呢。” 程年命令道:“给我找!就在这附近,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 众将士得令,四散开来去寻找,我听见了他们踩踏草丛的声音,混杂着蛐蛐在草丛中细细簌簌,完了,肯定是听不见我“呜呜”的声音了。 只能默默祈祷:快发现我,快发现我。 突然,有人拖着我,向后拉。想必,是蓟夏的人正在继续后退,进入 更深的草丛中。可是蚊虫顺着麻绳的细缝钻进来,隔着单薄的衣服叮咬我的皮肤,简直难受至极。 “谁?”一个士兵警觉地问了一句,空气瞬间安静了,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我再次灵机一动,用力翻身,果然,草丛发出响动,这下,他们一定能发现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麻袋,我借机努力“呜呜”,希望他能听到。 士兵汇报:“将军,这里发现了一个麻袋,里面好像有女人。” 程年:“快,拉过来!” 于是,我又被拖着拽了好远。 “快打开!” “是,将军。” 半分钟之后,我:“呼~”终于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皇后娘娘?”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揭开堵住我嘴巴的手帕,然后解开绳子。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见程将军要跪,我连忙制止:“都这个时候了,不必这么多礼节,你们是来救我的吧,咱们快走吧!” 程年拱手:“皇后娘娘,臣还有一事,那便是缉拿夏王,请问夏王现在何处?” 我:“许是刚才趁着夜色逃走了,要不然这次先放他一马?” 程年不说话,请我进入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我感激不尽,来的时候踏着泥泞,回去的时候还有马车。我掀开门帘正要进去,却一把跌倒,与某人撞了个满怀。 “啊!谁呀?”我惊叫,“里面有一个人!” “是……啊,那是皇上。”程年小声提醒。 黑夜里,我看不清,只能慢慢挪动身体,坐在一边,谄媚地问道:“皇上,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司徒昊辰:“夏王抢走了朕的皇后,还不兴朕追了? “兴,兴的,皇上想做什么都行,您是天子。”我恭维道,“皇上,既然您是来找我的, 那我们回去吧。” “慢着,朕要找到蓟夏。” 我:“然后呢?” 司徒昊辰:“亲手砍下他的头。” 我:“……为何?”蓟夏小时候如此不幸,西夏人民在夹缝中生存,我也是刚刚得知,司徒昊辰已经杀了他们两百余人,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箭下了。 司徒昊辰:“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你来这,这地方,蚊虫如此之多,太让人受罪了。” 我:“皇上哪里痒?臣妾帮你挠挠?” 司徒昊辰:“好,是这里,这儿,还有这里,都好痒。” 我无奈,只能按照他说的皮肤部位一一挠痒痒。一圈下来,我的指甲都快磨没了。程年过来汇报:“皇上,人还没有找到,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看来蓟夏有两下子,带着那么多人,在皇家精英军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这时候有士兵过来找程年:“大将军,找到了几个被绑着的人,他们说自己是中原人,也是被蓟夏抓来的。” 司徒昊辰:“斩了!” “不要啊皇上!”我连忙求情,“那些都是平民,咱们的人,不能杀!” 司徒昊辰:“什么时候要你教起我做事来了?” “不敢不敢。”我连连道歉,“皇上,是臣妾冒昧了。” “把人放了吧。”司徒昊辰大手一挥,命人把平民解绑放走。 那我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就失败了?不愧是你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走!” 程年押解着蓟夏,重新回到皇城。 司徒昊辰似笑非笑,在一旁调侃我:“怎么,心疼了?” 马车颠簸,我的思绪也跟着飞乱:难道没有一种让中原和西夏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方法吗? 想了半天,原来“和平共处,求同存异”才是真理,可惜我已经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只能现编。 我:“皇上,这样抓来抓去也不是个办法,就算我们杀了蓟夏,西夏国子子孙孙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司徒昊辰:“哦?那依皇后之见……” “和平,和平才是硬道理!”我迫不及待地向他解释,“出兵打仗劳民伤财,久而久之,民心涣散,为后世之乱埋下祸根啊。” 司徒昊辰不悦:“所以皇后的意思是,就这么把蓟夏放了?” “结盟!结盟是最好的法子!”我说的结盟,可不是历史上诸如“澶渊之盟”那类坑人的玩意儿,必须产生一种新型的、前所未有的“和平条约”,让西夏在不需要向朝廷进贡的前提下, 也能得到庇佑,让中原免于外族入侵。 所以我说:“结盟!” “做梦!”议事厅里,蓟夏和司徒昊辰同时拍着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 这是我回宫后的第一件事,想尽办法将他俩凑到一块面谈,谁曾想我才刚一说出“结盟”二字,就引来了双方的不满。 为了挽回我“里外不是人”的脸面,我赔笑着说:“皇上,夏王,你们先别生气,结盟的方式有多种,二位且听听我的看法。” 蓟夏抢先说:“只有一种方式能让孤同意结盟!”“ 司徒昊辰冷笑:“什么?” 蓟夏:“和亲,把王秋封嫁给孤!” 司徒昊辰&我:“做梦!” “那孤不听了,快放我走!”蓟夏拂袖便要出门离开,我连忙命令门口的侍卫,“来人!把夏王给本宫绑起来!” 侍卫:“是!” 蓟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好大胆!” “哦,呵呵,夏王绑我的时候没想过也会有今天么?”我冷笑着,旧事重提,王秋封.睚眦必报,“放心,我可不会把夏王装进麻袋里。” 司徒昊辰脸色阴冷,鄙夷地看向蓟夏:“欺负女人,你也就这么点手段了。” “得!请孤来议和,就是这种待遇?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蓟夏极为不满,自然也无心议和,“放心,王秋封,你一会儿说什么孤都不会答应。” “不答应就杀了你。”司徒昊辰面不改色,冷冷地甩给他一句话。 蓟夏气红了眼:“杀了一个孤,还有千千万万个孤站起来,西夏王朝屹立不倒,西夏人民永垂不朽!岂是你们这群蝼蚁奈何得了的……” “封住他的嘴!”司徒昊辰忍无可忍,就凭蓟夏这种叽叽喳喳的风格,把他扔进粪坑恐怕苍蝇都不敢排卵了。 做完这一切,司徒昊辰示意我:“秋封,说吧!” “嗯。”我清了清嗓子,“各位莫要生气,且等秋封把话说完。夏王?你现在说不了话,那就先说你的问题吧……我们皇上,圣明威武,英明果断,剿灭你们西夏就像捻死一只蚂蚁一般,易如反掌!” 司徒昊辰:“咳咳,说正事,少拍马屁。” 我:“是的,皇上。” “可是皇上没有,那都是因为我们皇上体恤百姓,不想让平民受苦。皇上体恤百姓,自然也体恤西夏国的百姓,将他们看作自己的子民。”我灵机一动,抖了个机灵,“毕竟,从地理位置上看,西夏国离我们很近啊。” “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把它据为己有呢?!”我提高了嗓门,义正言辞地说,“那都是因为圣上,想给你——蓟夏,留一层最后的脸皮!” 司徒昊辰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能是被我的威力给震慑住了,动了动嘴,什么都没有说。 “咳咳,所以,今天我——本皇后,在这里要讲的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之‘西夏与辽国最健康的相处方式’。” 说到这里,司徒昊辰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为了照顾这两位的智商,我特意选择了简易版:“第一,你种你的地,他打他的猎,为了体现皇帝的宽容大度呢,就算中原的鹿跑到你们西夏,你们也可以把它据为己有,当然,西夏人也不能因为追赶一只猎物而踏入中原的土地而将土地据为己有,懂?” 司徒昊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讲,看上去还蛮感兴趣的。 “第二,双方交往要以尊重为原则,尽量不要出现老百姓骂街,特别是边境的百姓隔着界碑互骂对方。为了给百姓做个表率,我建议你俩首先学会互相尊重,不要辱骂对方。” 听到这里,被绳子绑住又说不出话的蓟夏不服气地跺脚。 司徒昊辰:“不用管他,继续说。” 我:“第三,既然我们结盟,那么就得做互相帮助的事。比如,有人欺负西夏国,我觉得我们不能看热闹啊,必须施以援手。嘿嘿,皇上,您觉得呢?” 司徒昊辰:“朕也以为如此,不过,他需要定期向朝廷缴纳保护费。” “?”那不就是黑社会了。 “怎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司徒昊辰一脸“吃亏不是福而是傻子”的表情,“先继续说。” 我:“同样,西夏也不能通敌卖国,给别国提供情报信息,给奸人提供便利,借以攻打朝廷。” 司徒昊辰:“很好。” 我:“第四,最最重要,两国之间不能老打架,不能以侵占对方领土为目的侵占对方领土。” 司徒昊辰一脸茫然:你搁这儿搁这儿呢? “咳咳,不准打架!”我继续,“第五,最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和平,一切建立在和平的基础上,这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老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啊。” “好!”司徒昊辰拍手,“说的非常好。” 我狂喜:“那皇上您同意了?” 司徒昊辰翻了个白眼:“不同意,朕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好而已,但是,朕不同意!” 我苦着一张脸问:“为什么?” 司徒昊辰:“你说的太复杂了,将西夏统一归入朝廷麾下,比做任何事都简单。” 我:“可是皇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西夏国地势复杂,如果按照朝廷的田亩制度,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老百姓不会安居乐业的!” 空气突然出奇地安静下来,虽然只持续了三秒,但我看见蓟夏安静地坐在一边,目光呆滞: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战争一旦开始,就不会有赢家,会死人的,很多很多无辜的百姓含冤而逝!”一想到兵戈铁马沙场相见,那血流成河的样子就令我浑身发抖,“皇上,请三思啊!” 见他不言语,我趁机补充道:“皇上,您你年纪也大了,该为将来考虑考虑,做事不能总一意孤行啊。” 司徒昊辰不屑:“朕才二十一不到。” 我:“……”可恶,我竟然差点忘记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皇帝! “皇上啊!”张礼士慌张赶来,一刻不敢停,“马大人回来了,说是路上被天龙国追兵围追堵截,死里逃生啊。” 司徒昊辰淡定:“所以呢,天龙国也来进犯了是么?” 张礼士想点头却不敢:“这,这,情况危急啊!” 接着,马嵬负荆请罪来了:“微臣,无能!” 司徒昊辰:“不愧是你!还没进门就被人赶出来了,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皇上皇上,情况危及,我们现在也需要西夏国的援助啊。”我趁机促成议和的事,也为了能使两国联手对抗天龙。 天龙国人虽然不多,但是彪悍不怕死,诡计多端,擅于使诈,所以万万不可轻敌。司徒昊辰更是知道这一点,所以顺势点了点头。 此刻,蓟夏正得意地看着我们,骄傲地翘起了二郎腿。 司徒昊辰命人给他松绑:“解开。” “20万两黄金,夏王可否与朝廷一同对抗天龙?” “哼,孤家财万贯不稀罕你们那点臭钱,孤只要女人。”现在,蓟夏占据了上风,更加不讲道理。 司徒昊辰没耐心:“拖出去,乱棍打死。” 蓟夏慌张:“别,别啊,孤说着玩,说着玩而已的。” “所以到底答应不答应?” “当然是答应了。”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有人想到蓟夏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结盟。我也纳闷,那我刚才的长篇大论岂不是白费口舌? 但是背后的道理我也懂,蓟夏喜欢吹牛,其实西夏多穷他自己知道,司徒昊辰大手一挥就是20万两黄金,任谁也不能拒绝,更何况是吃够了苦日子的蓟夏。 这笔钱,他拿去建设西夏国,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 正在我以为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却看见司徒昊辰的眼神犀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马嵬。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通敌卖国,可有此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马大人。” 司徒昊辰上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嵬,这一句“马大人”,更是意味深长。后者听了,吓得浑身发抖,止不住地哆嗦。 马嵬身为太师,自然知道司徒昊辰的手段。 “通敌卖国是何罪?” 司徒昊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莫名其妙问马嵬这样一个问题。 后者闻言,半抬头为自己辩解:“皇上,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明察!” “朕没说是你啊。”言罢,司徒昊辰微微一笑,这一笑,怕是个人见了都要胆寒三分。通敌卖国,这可是诛全族的大罪,岂能儿戏? 马嵬默默地低下了头,看上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司徒昊辰自顾自地说:“天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太师一去,人就来了,真的好巧好巧,让朕不得不怀疑……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的意思相当明显了,他怀疑马嵬被天龙国收买了。虽然马嵬为人讨厌,又好女色,可是他为官十余年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当地百姓好,怎么会通敌呢? 可是司徒昊辰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分辨。 马嵬也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蓟夏抖了抖胳膊,大约是他刚才一直被绑着,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他嘲讽地对司徒昊辰说:“皇上啊皇上,孤见你也不怎么聪慧。马大人出使用的是使者身份,天龙国怎可因为一个使者的话就出兵?他难道不会怀疑是陷阱吗?” 说完,他给了我一个眼神:“智商不高,生出来的孩子也有问题,皇后考虑改嫁吧。” 司徒昊辰攥紧了拳头,脸上依旧挂着冷笑。我心想:完了完了,蓟夏又要被五花大绑了,不过,这次他活该,不懂得在君王面前三缄其口。 马嵬夹在中间,想说话又不敢说。 张礼士也在担心,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司徒昊辰:“皇上,大敌当前,要不咱们先走着?”顺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徒昊辰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蓟夏在后面则是一脸不屑:“哼,不就是皇上嘛,装什么装。” 马嵬捂住他的嘴:“嘘~你可别乱说。”马嵬身高八尺,站起来比蓟夏还要高上半个脑袋,蓟夏在他身边显得瘦小,宛如小鸟依人的姑娘。 此刻,他正一脸地不服气,“说还不让说了?” 马嵬心有余悸,好心提点蓟夏:“往后,夏王在皇上身边的日子可多着呢,伴君如伴虎,况且咱们皇上的脾性阴晴不定,倘若一句话说错恐怕就要人首分离了,多学着点吧。” “你在教我做事?”蓟夏高傲地扬起了头,仿佛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地西夏王,“你这样的小白脸,竟然也配教训孤!” “在下不敢,您可是堂堂夏王。”马嵬奉承了几句,当然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哄着蓟夏别让他生气罢了。 依我看,蓟夏一边陲小国国王,地位怎可同大国太师相提并论? 无论是财富值,还是武力值,蓟夏都不及马嵬一半,却还在自大,免不了让旁人替他担忧。张礼士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向后看一眼,也在担心蓟夏口不择言。 既然两国达成了合作,蓟夏也不含糊,当即就派人去组织散落在中原各部的西夏军队了,他们虽然人不多,但个个彪悍生猛,一个顶俩。 遥想当年他们尚且与中原针锋相对,我忍不住感叹“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啊”。1 待司徒昊辰前去与程年会面的空档,张礼士慌慌张张地跑到后面来,追尾马嵬:“马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若是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派老奴去和皇上说。不然,皇上误会了您,事情可就大了。” 马嵬虽然刚才被司徒昊辰怀疑,但此刻却表现得毫不在意:“皇上明察秋毫,不会误会任何人,有劳张总管挂心了。” 蓟夏插嘴:“我就不信他明察秋毫,你看他刚刚那个样子,咄咄逼人的架势,装X装得没影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玉皇大帝,哪以为他是皇上啊。” 这倒把马嵬逗笑了:“夏王甚是幽默,马某自愧不如,希望以后能与夏王多多交谈。鄙人对文学史书、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不知夏王可否赏脸一同切磋?” 蓟夏大喜:“如此,甚好,马大人真是有眼光。不像某位自称皇后的老女人,有眼无珠!”说罢,得意得看着我。 我火气一下子窜到嗓子眼,拳头挥了上去:“你说谁老女人呢,说谁有眼无珠?” 这次,他麻溜地躲到了马嵬身后,挑衅道:“皇后如此暴躁,以后连朋友都没有,没人和你玩儿。” 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像一个正经国王,倒像是一个得了便宜的小屁孩。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无心和他计较了。 好容易追到了司徒昊辰和程年说话的地方,却见两人还是不紧不慢地,不像是战事紧急的样子,难道,天龙人尚未入关? 可是,张礼士方才急急忙忙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见司徒昊辰脸色恢复了平静,我趁机问道:“皇上,不是说天龙国追来了吗?为什么还不出兵应对?” 他朝我身后看去,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姗姗来迟的马嵬身上,面无表情地答:“你问他。” 我大惊:“马大人该不会真的通敌卖国、背弃旧主了吧?” “非也非也。”程年幽幽地开口道,“天龙国人确实追来了,但不是为着打仗来的,故而老臣并未出一兵一卒,以免伤了和气。” “啥?”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既然不是为着打仗,那他们来干什么呢?难道和马嵬一样,都是作为使者、为着和平而来? 无论如何,见程年将军脸色没有波动,我就放心了。他可是经验老道的大将军,他不慌,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正在我纳闷之时,一群长相奇特、穿着怪异、化着浓妆的人远远地向这边跑过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双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是真的。 啧,那女人的脸煞白,大白天见鬼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她不仅穿着鲜亮的、大红大紫的绫罗绸缎,看着像宫廷服饰却充斥着怪异,而且她满脸涂抹了浓重的脂粉,如若不仔细分辨,很容易将那白色的粉末看成面粉,除此之外,她头上的发饰更是比本皇后都要繁琐七分。我好奇,那么重的金银珠宝戴在头上,不会觉得很重吗? 不,那女人不这么觉得,哪怕她的头饰很重,脚下的木屐“嘎嘎”作响,她还是毫无顾忌地向我这边跑来,脸上难言欣喜之色。 我好奇地问司徒昊辰:“你们,认识?” 后者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子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很多随从,这些随从一个个穿着也很怪异,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随从,有男有女。 眼看人就到跟前了,我吓得后退,又担心没有人保护司徒昊辰,嘴上喊着:“护驾,护驾!快来人!”暗卫一涌而出,司徒昊辰却道不必大动干戈。 他说:“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冲着朕来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为着什么来的?”突然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在宫中奔跑,司徒昊辰怎能如此淡定? 突然,身后传来的一声惊叫彻底惊醒梦中人。 “啊~”马嵬这声尖叫经久不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似乎是悲戚,也有可能是绝望。总之,她看到那些人的第一反应是惊恐,随后便不停地奔跑。 “奔跑也会传染?”我挠挠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哼,这小子自己惹得事,让他自己解决。”司徒昊辰大手一挥,“不管咱们的事,咱们走!” 蓟夏问好脸:“不是说要打仗吗,孤都派人去调兵了,到底打不打啊?” 司徒昊辰:“不打了。” 蓟夏:“那二十万两黄金……” 司徒昊辰:“也不给。” 蓟夏:“我要杀了你!” 还好我反应快,大叫一声:“护驾!”这次,侍卫总算没白来,再次将蓟夏绑了个结实。 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便跟上司徒昊辰的脚步,缠着他问个不休:“皇上,好皇上,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追马嵬啊?” 司徒昊辰龙颜不悦:“朕将他封为使者,派他出使天龙。他倒好,到那勾引姑娘去了,被天龙国的公主一下子看中,非要嫁给他。” “噫,所以他才仓皇逃了回来,可没想到公主竟然追到了中原?”这剧情,沙雕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可却发生在了马嵬这个风流君子的身上。 司徒昊辰冷笑一声:“看他回府之后怎么交待!” 震惊!我这才想起来太师府上还有一水儿的美人。马嵬啊马嵬,真是作孽,好好当官不行吗? “皇上!救我!”马嵬远远地,高声呼喊。 “走!”司徒昊辰头也不回,拉着我径直离开,任凭马嵬喊哑了嗓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马嵬的大婚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要说这马嵬沾花惹草的性子,可不是一两天养成的。 自认为长了张帅脸,便勾引万千少女无数,引得一众粉丝拦路尖叫。也是马嵬成就了他自己,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让他陷入今天的局面——被天龙国公主逼婚。 那美人儿自打入了宫,白天对马嵬围追堵截,夜里等马嵬回府之后,便独自一人在房中哭泣。十几位侍从精心侍奉,生怕惹了公主不高兴。 况且,这天龙国公主看似彪悍,实则娇羞欲滴,平日里是不同侍从发脾气的,说话也温声细语,不仅有公主的端庄持重,还有大家闺秀的文静与善良。 就是不知道,卸了妆是如何模样。 这一日,八卦王程肖雅登门造访。 “皇后娘娘,您听说了没有,宫里住进来一位公主,是从天龙国来的,叫什么香香子,名字复杂冗长,叫人记不住啊。”一来,就是熟知的“八卦三件套”——盘腿,嗑瓜子,唠嗑。 我笑:“本宫又不是没有耳朵,这几日自然听了不少传闻。” 程肖雅兴趣大增,神秘地说:“听说啊,是因为早先天龙国战败,与高将军签下条约,送女儿和亲来的。” “有这等事?”这条八卦,我还从未听说过。再说上次高飞鹰回来之后,也没说胜了拜了,就差点和司徒昊辰打起来。上次的东征天龙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旁人都不清楚。 程肖雅开始添油加醋,故意惹我生气:“皇后娘娘,你就不怕万一,香香子公主嫁给了皇上,那……” “那我正好出家当姑子去。”如实说,若非她提醒,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万一,香香子要嫁的人不是马嵬,而是皇上,该怎么办? 异国公主来和亲,总不能做妾吧?那样的话,皇上一定会休了我。 唉,不管了,真到了那一天,我便真的出家念佛,也是一条清净之路。 三日之后,传言再次满宫四起。 “程肖雅!” 卧龙殿附近,传来司徒昊辰一声河东狮吼,愤怒之情不言而喻。 接着,一巴掌重重落在了程肖雅的脸上,她吃了痛,连忙用手抚住脸。 我着急叫住司徒昊辰:“别打了,皇上!” 他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去,而是挥向了空中,恨铁不成钢地质问程肖雅:“程.贵妃,好歹你也是贵妃,说话做事理应千般计较,朕平时顾不上管你也就罢了,这大嘴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后者委屈巴巴+眼神向我求助:“现在就改,马上就改,下次一定不敢了。” 司徒昊辰:“还有下次?” 程肖雅:“没有没有,臣妾再也不八卦了。” 司徒昊辰依旧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而是循循善诱,谆谆教诲:“自己说吧,做错了什么事?” 程肖雅如实招来:“臣妾,谣传皇上,要娶香香子公主。” 司徒昊辰翻了个白眼:“还有呢?” 程肖雅有些害怕,一边后退一边说:“臣妾造谣,说皇上因此被皇后娘娘打了。” 闻言,我勃然大怒:“什么?你竟敢造谣本宫是悍妇!” 对方委屈:“娘娘饶了我嘛,臣妾再也不敢了。” 我知晓她说话喜欢添油加醋的习性,谣言若是没有添油加醋,怎么能流传得起来呢?吃瓜的猹最喜欢的就是谣言中没有经过证实但是最劲爆的部分啊。 司徒昊辰审问完程肖雅,转而嬉皮笑脸地对我说:“秋封,看吧,都是谣言,贵妃最喜欢造谣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是到她嘴里竟变得有鼻子有眼,真是气死朕了。” 我.疑惑脸:“臣妾看皇上乐呵呵的,不像是生气啊。” 他立刻严肃起来,吩咐一旁的张礼士:“张总管,传朕旨意,即刻赐婚天龙国公主香香子与太师马嵬,让他俩原地结婚,立刻,马上!” “是,老奴这就速速去办。”张礼士走后,司徒昊辰满意地笑了。 我有点不放心:“公主是看上了马嵬,但是结婚这事还是要问过她的父亲——天龙国的老国王的,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司徒昊辰大手一挥:“放心,朕替他出嫁妆,一切都按照公主嫁娶的最高规格置办。” “纸包不住火,天龙国老国王见女儿迟迟未归,肯定会找来的,到时候兴师问罪起来,算谁的?”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是担心香香子的父母不同意。况且马嵬风流成性,对公主来说,未必是最好的归宿。 司徒昊辰大手一挥*2:“放心,包在朕的身上,天龙国的人敢找来,朕直接面见。” 一来二去,马嵬的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敲定了。 虽然上次他从宫中掳走一批貌美的宫女,但大多都封为侍妾,并未举办任何形式的婚礼,所以如今妻位高悬,好像是为香香子量身定制的。 “我——不要!” 据说,接到圣旨的当时,马嵬反抗的声音传了十余里,左邻右舍、街坊百姓都知道了,可是马嵬竟然想当众抗旨。 张礼士当时是这样说的:“马大人,您身为太师,既然承蒙圣恩,就应当体恤皇上。皇上为你择了良配,你非但不谢恩,偏要抗旨,丢皇上的面子,这,合适吗?” 马嵬抱头痛哭:“皇上,我错了啊,我错了,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对得罪了您,竟然要给我赐婚啊。皇上,我当牛做马,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了,放我一马吧!” 我不是很理解,于是问张礼士:“张总管,本宫见那香香子公主温婉端庄,甚是喜欢。莫说旁人,本宫若是个男的,娶了香香子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礼士意味深长地说:“娘娘,话别说太早,等见了香香子的真容,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难道要说香香子面貌丑陋不成? 虽说我未曾见过天龙公主真容,但即使隔着厚厚的妆容,也能看得出来公主的骨相还是不错的。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依我之见,香香子公主绝不会如张礼士所言。 但是,我也好奇。 于是在大婚前夜香香子卸妆的时候,我冒昧地登门拜访,想一睹公主盛世容颜。 “咚咚咚!”我敲响了木门,这一处别致的小院,是司徒昊辰特意临时挑选的,而且嘱咐不让外人靠近,怕惊扰了公主。 我不算外人吧? “是谁?”公主说着蹩脚的汉话,很是警觉。 “是我,宫里的皇后。”自报家门的同时,我希望他能听懂皇后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快请进来。”香香子一边踩着木屐来开门,一边温声细语地问候道,“这么晚了,皇后娘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有什么事情?” 我回之以微笑:“没有旁的事,就是见公主快结婚了,前来贺喜的……” 抬头之间,香香子的侍从点燃了蜡烛,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公主的脸,顿时变得哑口无言。什么是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美人儿便是,这也太美了吧。 加上这一身温婉端庄的气质,但从外表上看来,配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马嵬还绰绰有余,对方若是见了香香子,想必就不会拒绝这门亲事了。 香香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询问:“皇后娘娘,您是在,看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太久,于是笑着进屋:“没有没有,没想到公主不化妆的时候竟然是这般貌美,明日大婚可否不化妆?” 香香子羞涩地笑了笑,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谢谢皇后娘娘夸奖,但那种妆容是我们家族的习俗,特别是嫁人的时候一定要化妆,这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违背长辈的规定。” 说到长辈,我道出了自己的疑问:“香香子公主要嫁给马大人的事,天龙国王可知晓?会不会因为擅自嫁人而令国王生气啊?” 公主答:“不会,父亲事知道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日大婚,司徒昊辰果真履行诺言,为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简直比本国的公主嫁人都要风光。 马嵬到底是不敢抗旨,带领着八抬的大轿和马车队伍早早送来了聘礼,准备迎娶香香子公主。看到他愁容满面,我忍不住上前安慰两句:“放心吧,公主可漂亮了,天下第一美人,马大人不用担心。” 马嵬苦着一张脸,分辨道:“皇后娘娘您误会我了,我是看脸的人吗?根本不是容貌的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懂。” “哟哟哟,开始装深沉了么?”我嘲笑他,“谁不知道马大人天下第一好色,怎会不喜欢貌美的?骗鬼呢!” 说罢,我便拂袖扬长而去。 马嵬大约是故作矜持罢了,他都娶了数房小妾,还多这一个夫人? 因为有了皇上坐镇,马嵬不敢不老实,果然,当天大婚仪式进行得相当顺利。新娘子拖着长长地红绸进了太师府的大门,引来一众侍妾、丫鬟羡艳、妒忌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师府的夫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可等到拜堂时,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马嵬没有父母,那坐在高堂之上的人是谁? 司徒昊辰小声提醒:“为了面子周全,朕花了二百两银子给租来的,如何?” 堂上二老,慈眉善目,将迎娶儿媳妇的喜悦悉数展现出来,让人忍不住拍手叫绝。这演技,老戏骨了。 马嵬虽然按部就班地照做,但脸上不情不愿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 无疑,他并不喜欢香香子公主。 这一定是因为他还未曾一睹香香子的盛世容颜。那样华丽的外表,开朗的性格,温柔端庄、贤良淑德,任谁娶了这样的女子不偷着笑? 不知道马嵬会不会偷笑,反正司徒昊辰偷笑了:“朕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哈?看着司徒昊辰露出老父亲一般的笑容,我寻思:这事和你有关系? 至于马嵬的表现,在场的诸位纷纷看在眼里。 尽管如此,还有不长眼的孩子们闹哄哄,多半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少爷们,对新娘子和马嵬二人推推搡搡。香香子一个踉跄,红盖头滑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宾客们的表情完全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说是十倍的N次方震惊也不为过。我原以为香香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画着浓妆、露出洁白如玉的面庞令人垂涎,可是大家的脸上只有“震惊”的表情,单纯的“震惊”而已,并非“啊,这个姑娘好美”。 好奇心驱使着我走到正面一看,好家伙。 这大浓妆,并没有比平时逊色三分,反而更加浓烈。最最离谱的是,平时的白面粉底大婚之日竟然换成了黑色,若不是穿着一袭红嫁衣,倒像是个唱戏的。 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已经议论纷纷。 “这,就是天龙国公主?” “也太……凑合了吧,还不如皇后俊呐~” “啊这,咱从前也没见过,不知道竟是这副模样。” “她是在脸上涂了墨,还是本来就长这样?” “就这?也能嫁给天下第一美男马嵬?” “这也能当太师正妻,我觉得我也行。” 说话的有男有女,莫说香香子能听懂一些汉话,就算听不懂,从他们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二了——众人对她这张脸并不满意。 此刻,香香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她很慌张。她精心准备的妆容不被人理解,还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该有多难受。 司徒昊辰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他今日可是作为“娘家人”出现在这里的,虽然早有准备,却也被香香子的妆容吓了一跳。 情急之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去后厨接了一盆冷水,用尽力气泼在香香子的脸上。 “不够!还不够!”我一盆又一盆泼着冷水,香香子脸上的墨色顺着水流了下来,浸染了鲜红的衣裳,地上也到处都是。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香香子的脸像一副被破坏了的水墨画。 好在一番操作下来,总算干净了许多,露出了精致的眉眼,哪怕脸蛋儿看上去还是黑黑的,但立体的五官、精致的容貌已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此刻,众人又是另一番吃惊。 “我的老天爷啊,果然是公主,天龙国的女子竟然可以这么美!” “怪不得天下第一美男子马大人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到底还是有些手段啊!” “听说马大人花心的狠,公主嫁给他岂不是可惜了?” “啊,公主这么美,到了太师府上,不会被其他女子挤兑吧?毕竟,太师府上的美人儿也不少呢,大多都是马大人的私生粉。”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晕,不管人家怎么做,这些人总有自己的一番说辞。 香香子公主露出真容,莫说他们,就连皇上也吃了一惊,“天下竟然有这样标志的人儿!”说 罢突然意识到我也在旁边,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就快赶上皇后美了。” 呵呵,反应还够快的。 场面已经乱了,司徒昊辰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公主的真容各位也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司徒昊辰在众人面前站起来说,“今天是马大人大婚之日,就算不给他面子,朕也不值这个面子吗?” 此话一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直板着脸的马嵬也赔着笑,恭敬地走到皇上跟前,抱歉地说:“请皇上恕罪,今日场面之混乱乃微臣之失,皇上若要责罚,罚我就好,微臣全盘接受。” 司徒昊辰板着脸:“哼,今日是马大人的大喜之日,朕怎么会怪罪你呢?” 话虽如此,马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这话让人没法接啊。 画面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多说什么。 到底还是我站出来社死,尬笑着:“呵呵呵,呵呵,既然今天是马大人的大喜之日,大家给本宫个面子,先容许马大人与香香子公主把婚礼进行完。”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再同意不过了。 我说完,还得意地看向了马嵬,看吧,事情给你办妥了! 没想到却迎来了马嵬幽怨的眼神。 我不解,香香子的容貌你也看了,众人有目共睹,这姑娘长得不错,人也和善——这么大场面都没发火,你这还不满意?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马嵬可是个好色之徒,一向都以来者不拒著称,怎么到了香香子这,突然就不情不愿了呢? 不过,他也没办法。 主持仪式的人继续进行,“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原始的仪式一样不落。 周围的人也跟着闹哄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唯独马嵬,依旧苦着脸,好像娶媳妇比砍头还让人难受。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司徒昊辰说的。 他原话是这样:“马大人,朕让你娶媳妇,又不是让你吃屎,就这么不情愿?” 马嵬能怎么说?就算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忍着,皇上赐的婚事,怎么好拒绝?于是他只能不断地回应着“不敢,不敢。” 事情发生在婚礼结束后的第十天。 这十天我过得不怎么好,皇上嫌弃我整顿后宫不力,把我骂了一顿。说是后宫就剩这么几个女人了,我竟还管不住,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 可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程肖雅又造谣了? 程肖雅:“没有啊。” 面对我的质问,她一脸无辜,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她这般模样,罪名多半就坐实了。 可是,程肖雅的老毛病是众所周知的,皇上说了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为了这点事大动干戈吧?我寻思着,多半还有别的事,我偷空得好好查查。 不知不觉,十天就过去了。 太师府传来了一声惊叫,这一声惊叫震惊了全皇城。 “夫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太师马大人向夫人求饶的事传出了太师府,最终传到了皇宫,自然而然也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司徒昊辰惊诧:“公主可是淑女,怎会责打太师?肯定是太师先惹到她了!” 我学宫女的话:“是真的,我都听说了,揪着耳朵,马大人疼得直求饶。” 司徒昊辰纳闷:“为什么会如此呢?太师到底做了什么引得夫人如此愤怒?” 我继续鹦鹉学舌:“听外面的人说,是因为马大人逛青楼被夫人逮了个正着,当众闯进了怡红院,揪着马大人的耳朵怒骂,引得旁人驻足观看,也不顾及脸面的!” 说实话,我第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香香子是那样温柔美丽的一个人,断然不可与旁人口中的悍妇联系到一起。 司徒昊辰也不信:“走,看看去。” 于是,我们又再一次来到了太师府,自然了,这次是偷摸来的,没提前知会谁,甚至连张礼士都不知道。为的就是印证一下,传言是否真实。 “马大人!”是熟悉地天龙国味的汉话。 “来了,夫人。”马嵬小心翼翼,声音几乎发抖。我不信,时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一个风流英俊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 香香子叉着腰,站在水池前:“我给你说,让你把这些衣服洗了,你只泡在水里,像话吗?” 马嵬委屈:“这,夫人您看,咱家府上有这么多丫鬟,让她们干不就行了,我还有公事要忙呢!” 香香子河东狮吼:“我也没看见你忙啊,倒是看见你逛青楼了,怎么解释?” 那语气,那姿态,咄咄逼人,与我认识的香香子全然是两副面孔,我也好奇,这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在短短十天内出落成一个标志的悍妇。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见香香子扭住了马嵬的耳朵,后者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可香香子哪管那些?当即就把他的头按在水盆里,教训道:“洗,接下来半年,所有的衣服都交给你洗。” 马嵬痛苦地问:“那丫鬟们干什么?” 香香子怒目圆睁:“月钱照发,她们的工作就是看着你洗衣服!” 我:?! “皇上,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好像有什么误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龙国王来访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咳咳。” 司徒昊辰将双手握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马嵬一见,老泪纵横,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以被野兽追的速度扑向司徒昊辰,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皇上,您终于来了。” 香香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礼:“见过皇上。”那音容笑貌,与方才判若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未出阁时,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的香香子公主。 可是见识了她的厉害,我再也不敢把她和从前联系在一起了。 果然,俗话说的对,人不可貌相啊。怪不得马嵬娶妻时不情不愿,难道是早就料到香香子温柔地表皮下是如此凶恶面孔? “起来吧。”司徒昊辰对香香子没脾气,倒还有几分包庇,“马大人,朕老远就听见你府上吱吱呀呀不得消停,你可知怎么回事啊?” 马嵬先是茫然,而后明白过来,瞬间老泪纵横。皇上,您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刚才的场景,不是都看到了吗? 香香子则是一脸得意,想必是知道司徒昊辰不会怪罪于她。 “皇上,快请进屋坐,香香侍奉您品茶。” 有了香香子的邀请,司徒昊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里。 马嵬满脸失望,抱着病急乱投医地态度疯狂地拦住了我的去路,跪在了我面前:“皇后娘娘,微臣,求您了!救救我吧,在这样下去我真的没法活了呀!” 不知是否是因为马嵬此刻的样子有些搞笑,还是因为从前与他多少有些过节,我竟然开始幸灾乐祸:“马大人,不是从前与本宫拌嘴时的马大人了,今日怎么张口求人了?” 马嵬的眼神幽怨,但嘴上不敢反抗,只能继续求人:“皇后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吧,皇后今日若是大发慈悲救救微臣,微臣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皇后!”“嗯?”我昂起头,故作疑惑,“太师府的事干本宫何事?马大人若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料理国事?您这太师,是不想当了吧。” 没想到,马嵬一咬牙,当即发誓说:“只要皇后今日救了微臣,微臣就算革去官职,到皇宫里做下人,或者阉了做成太监一辈子侍奉在娘娘身边都成!” 好家伙,马嵬这是经历了什么,官职轻易抛弃尚且不算什么,这就连命.根子也不要了? 见他这般,我有些为难:“虽然本宫见你可怜,有心发善。但是赐婚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奈何不了,况且拆散一对鸳鸯是要遭天谴的,罪过啊。” 马嵬惊吼:“这不是鸳鸯,是孽缘!” 最后,我还是严词拒绝了他的请求:“马大人娶了公主,婚姻就不比普通的姻亲,而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太师夫人是何人?那是公主,天龙国国王的女儿,国王若是知道他女儿被你休了,保准立刻就提着刀来见你。”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天龙国的国王就来了 张礼士见状,怕出大事,连忙去汇报给司徒昊辰。 我反倒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因为天龙国的国王是笑着来的,笑得合不拢嘴。 “贤婿!”还没等马嵬反应过来,国王就走上前来,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爱女家中二十载,因性格彪悍不讨人喜,连续几次联姻都被退婚,不只是何人泄露了风声。今竟得此贤婿,本王一定要重重地赏你!” 马嵬满脸愁容,推脱:“不必了,国王……” 还没等他说完,国王一脸不悦地打断了他:“叫岳丈大人!” “好的, 国王。” 不管天龙国王怎么说,马嵬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接着,张礼士接引着皇上急匆匆地赶来。 一见是天龙国王,就连司徒昊辰也装模作样地客套起来,满面春风地笑着说:“原来是大王,久仰久仰。” 接下来,又是一顿熟悉的商业互吹,看得我替别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天龙国王对司徒昊辰感激不尽:“皇上帮助小女得此佳婿,鄙人感激不已,以后还望皇上多多关照。 ” 司徒昊辰倒是大方:“哪的话?大王的女儿来到中原,是极尊贵的客人,朕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你才几岁?和香香子是同龄人啊,居然以人父自居。 不过,天龙国王却什么也没在意。 两个人完全把马嵬晾在了一旁,把这个真正解决了公主婚姻大事的人给无视掉了。 “皇上,微臣要退……” 眼看他就要当着国王的面说退亲之事,我赶忙捂住他的嘴,任其“唔唔唔”直叫。 国王惊奇地看着我,狐疑地问:“他说什么?” 我尴尬地笑着:“他,他其实,好吧国王,不瞒你说,太师精神可能有点不太正常,脑子有问题,经常好乱说话。本宫担心他出言不逊,惊扰了大王。” 闻言,老国王沉思片刻。 “唉,好啊 好啊。”本以为他会因为识破了我的谎言而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却说,“小女嫁不出去,如今虽然嫁了个痴的,样貌还算英俊,我也认了,只要他不会欺负香香就行,我这个做父亲的别无所求。” 马嵬惊恐地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满眼问号:谁欺负谁? 老国王也客气,大老远来一趟还带了贺礼,这就安排随从去搬了:“小女匆忙出嫁,也没来得及准备嫁妆,现在十倍补上。” 我憨笑道:“皇上已经代香香子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大王尽管放心,不必多此礼节。” 老国王满意地点点头:“嗯,我还为诸位准备了礼物,且稍等,这就去拿。” 随后,他带着三五随从去了马车那边。 司徒昊辰见他,恶狠狠地警告马嵬:“情况你也看见了,马大人,天龙国王对你这个贤婿是多么满意,你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当众驳了朕的颜面,惹得国王也不高兴,看朕怎么收拾你。” 马嵬生无可恋:“皇上,您杀了我吧,如若不舍得,请革去臣的官职,将微臣刘芳崖州,自生自灭。” 司徒昊辰不明白,质问他:“你倒是和朕说说,你对香香子公主有什么不满意,公主都委身下嫁于你,夫复何求啊?” 马嵬忍无可忍,怼了一句:“你和香香子公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要不您娶了她试试?” “咳咳。”我还在这呢,就给司徒昊辰安排上了,“是不是要把本宫休了呀?” “不不不,不敢不敢。”司徒昊辰转到我这边,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词,“朕怎么可能休了皇后呢,马嵬大胆,竟敢惹皇后不高兴,重打八十大板!” 马嵬:“随便了,八十大板算什么,有本事打死我!” 司徒昊辰也知道他在说气话,于是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也没有真的打他。 我劝慰道:“无论如何,今天国王在这,你可不能说他的女儿半句不好,你看看他心疼女儿的样子,如果得知你一心想和公主和离,神仙也救不了你!” 马嵬欲哭无泪,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求公主放过罢了。 “夫君。”这时,香香子已经换了一身温婉端庄的浅色丝绸衣服,缓缓地走了过来,又是初见时的温柔模样,“夫君大人,妾身更衣,多有耽搁,还望多多包涵。” 如此情景,若马嵬坚称香香子是悍妇,恐怕在场的绝无一人相信。 想必也正因如此,司徒昊辰才一脸绝望:“你就装吧你,早晚我也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香香子公主眼里有刀,开口却是如水般的温柔:“夫君在说什么,妾身有些听不懂。” 接着故作尴尬地笑了笑:“妾身是外来的,对汉话没有那么精通,以后还要多多学习,望夫君包涵。” 天呐,我若是男的,也会醉倒在香香子公主编织的温柔乡。只可惜,刚才看了她打骂亲夫的真面目,此时心中只有惊诧和敬佩,没有几分喜欢了。 这时,老国王拿了东西归来,先是恭敬地送与我:“一点小心意,望皇后娘娘笑纳。” 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木匣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个非常精致的玉镯,表面上还点缀着樱花,十分美丽。我甚是喜欢,连连道谢。 接着,他又命人打开后面的巨大木箱,对司徒昊辰说:“也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但送女人总是没错的,男人谁不喜欢女人呢?” 箱子缓缓打开,里面竟然都是涂着白面、画着浓妆的天龙国女人,和此前马嵬试图送给皇上的美人儿别无二致。 司徒昊辰见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马嵬,好一个风水轮流转,都是报应啊。 他开口想要拒绝天龙国王好意,我先一步说道:“多谢国王美意,本宫替皇上收下了。” 司徒昊辰诧异地看着我,眼里尽是疑惑。 使者来访,哪有拒人礼物的道理?既然是国王送的,便先收下。 至于剩下的,以后再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爬上龙床的女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古代社交三大件,送钱送物送女人。 所以,即使有一百个不情愿,天龙国王送来的美人儿我也应该欣然笑纳,毕竟人家是一番心意。 马嵬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不过,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了,谁会相信一个温柔端庄的女人,平时会苛待夫君呢? 然而,回到皇宫后的我日子也并不好过。 自从上次司徒昊辰因为我治理后宫不力,把我骂了一顿之后,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我,却再也不见后宫消停过。 “王秋封!”随着司徒昊辰的一声狂龙海啸,各宫宫女都汇聚在卧龙殿的门口。 “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正发脾气呢,说是急着要见您。”在翠红的提醒下,我姗姗来迟。 众人见我,纷纷让路,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便随意询问:“怎么了?” 宫女们默不作声,畏惧地摇头。 等我一只脚踏进门槛的时候,司徒昊辰突然丢了件东西出来。我定眼一看,居然是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 不等我开口,司徒昊辰便指着我的鼻子怒骂:“王秋封,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一百个冤枉,爬上龙床的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众目睽睽之下,我虽无地自容,但还是当即跪下:“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昊辰冷笑了一声,挑衅地看着我:“七天之前朕就告诉过你,任何女人不允许爬上朕的龙床,如果有这种苗头,必须在第一时间扼杀,你是怎么做的?” 我委屈:“臣妾住在仙女阁,离这十万八千里,有女人半夜搞偷袭,趁皇上不备爬上龙床,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司徒昊辰暴怒:“你还有理了?” 我:“不敢不敢。” 司徒昊辰:“从今天开始,朕命令你寸步不离地陪在朕身边,不准任何觊觎朕美貌的人伺机而动,明白没有?” 我:“明白了。” 可这如此一来,我不就成了贴身保镖? 我估摸着,司徒昊辰多半是才搬来卧龙殿,夜里怕黑而已。 但这怎么能点破?我不仅没有点破,还大大给了皇上面子:“皇上,您如此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女人垂涎您的美色也是正常现象。没有时刻守在您身边保护您,是臣妾的过失。” 司徒昊辰:“行了,少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就直说,你在朕的身边是为了保护朕,还是因为爱慕朕?” 啊这,肯定两者都有吧。 但是怎么能照实说呢? “皇上,臣妾都说了,您的美貌令女人们垂涎三尺,臣妾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闻此一言,他便不再多问,大概对我的说辞还算满意。 “以后,这种情况,再也不许发生。”司徒昊辰指着那个被摔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女人,命令道。 这一波,算是杀鸡儆猴了。 围观的侍女、宫女们纷纷点头,不敢多言。 突然,我见人群中有一面生的女子跃跃欲试。不出所料,补多少,她果然举起手来:“皇上,宫女擅自爬上龙床是不对,可是皇上也不想想,皇后这么多年还未生育,如何当得起一国之母的位份?” 卧槽,虽然我不知道她在说啥,但是我很震惊。 围观的人纷纷看向她,一脸的“你不想活了吗”,我也看出来了,当着我的面说这话,这是埋汰谁呢?众人的表情复杂,有同情,也有恐惧。 本以为司徒昊辰要大发雷霆,当场斩了那宫女,可是他没有。 他眼睛斜视,看着我:“皇后?” 之后,瞥了瞥说话的那宫女,眼神冰冷。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见我许久未动,张礼士悄悄走上前来,小声提醒:“皇上这是看您的意思呢,皇后娘娘,该把那姑娘当场处理了,也好给您立立威。” 听他这么说,我又想起前几日司徒昊辰呛我的那几句话“后宫不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 如今,又有女人赤身裸体地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被司徒昊辰从龙床上赶下来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重罚她,一来肃清后宫,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发生;二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如若我放了她,岂不叫人背后说成窝囊? 沉吟许久,我缓缓开口:“咳咳,先把她,抓起来,压入大牢!” 吃瓜群众大失所望,张礼士也捂着脸没眼看,司徒昊辰更是长叹一声。 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令所有人都失望的人吗? 就连那爬上龙床的女子被押走的路上还叫嚣着:“皇后!你以为你惩治了我,皇上就会爱你么?你生不出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心!” 我没多想,随便她怎么说,反正我也不生气。 终于,司徒昊辰忍无可忍,拔出佩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刺入了那女人的背,瞬间鲜血直流,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拔出剑,轻拭上面的鲜血,幽幽地对我说:“看见没有,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学着点儿。”那女人瘫软在地上,不多时就没了生气。 先前同他顶嘴的那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奴婢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本来,我还以为司徒昊辰忘了这茬,没想到她这么一说,司徒昊辰径直走向了那边,低头看了看那宫女的模样,邪笑着说:“上次,偷传皇后坏话的也是你吧?朕最讨厌你这种虚伪又不自知的人!” 说罢,又是一剑,血色喷涌,几乎染红了天空。 在场的人纷纷跪下,翠红也急匆匆拉着我慌忙跪在地上,他们嘴里喊着:“皇上息怒。” “哼!”司徒昊辰冷笑着,提着一把带血的宝剑,在人群中晃悠着身子走来走去,所到之处,人皆惶恐。我心中怨怼,说好了不杀人,今日又杀开人了。 “你们都给朕听着。”终于,他在一处站定,“在后宫,谁要惹皇后不痛快,就是让朕不痛快,下场,你们今日也算见识了。皇后身子不好,你们若敢惹她生气,且等着,今日的惩罚,只多不少。” “是。”下人们齐刷刷地回答,其中不乏天龙国王送来的女人。 司徒昊辰不耐烦地举起剑,向着远处:“还不快滚!” 大家得到命令,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落荒而逃。 我跪在原地,不知所措,是该走呢还是不走呢?不如还是走吧,我抬脚起身,半蹲着打算灰溜溜地逃走。刚迈出一只脚,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皇后,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回,回宫,还有点事儿,皇上还有别的事要交待吗?” 司徒昊辰:“没有,就不能叫你?” 我:“能,当然能,您是皇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闻言,司徒昊辰脸色有些不悦,又问:“如果朕不是皇上,叫你你就不答应了吗?” 我? 这不就是某人睁着眼说瞎话了吗?从前他不是皇上的时候,哪次叫我我没答应? 这人,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咯。 但是我不生气,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不爱生气的人,于是温柔地对他说:“呵呵,皇上,您现在是皇上,所以其他的假设都不存在。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妾就先告辞了。” “站住!” 我:又来? 司徒昊辰:“朕不是有意的,只是怕你受欺负。为什么明知道有人对你不利,却不趁早解决她们呢?” 终于说了句人话,可是对此,我却笑了:“这世上,讨厌你的人多了,如果遇见一个就杀死,世界上就没什么人了。解决问题,不能总用极端的方法。皇上,这也是臣妾为什么劝你不要杀人。” 司徒昊辰:“朕知道,今日又让秋封不高兴了。” 我:“还是那句话,您是皇上,想杀谁都随您的意,只是在是非大义面前,秋封希望皇上能——拎得清。” 司徒昊辰:“是,朕以后都听皇后的。” 看他笑了,本来还在赌气的两个人大约和好了吧,要不要请他来宫里吃饭?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却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是熟识的样子。 走进一看,原来是王勉和胡氏二人在散步。 胡氏看上去圆润了许多,一只手扶着腰,肚子微微隆起,看上去月份不小了。如今她红光满面,与当年干瘪无精气神的那位皇后,判若两人。 “皇后近来,可安好啊?”我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候她,便被她抢了先。 “好,一切都好。”我报以微笑,温柔地看着她和身边的王勉。王勉还是和从前一样,痴痴傻傻,不时地碰碰这个,摸摸那个,像个好奇的小孩。这样也好,至少开心。 “那就好。”胡氏会心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笑着关切道:“几个月了,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司徒昊辰却抢先接过话头,煞有介事地看着胡氏:“哼,疯病不会遗传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上又走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作为话题终结者,司徒昊辰最擅长的就是冷场。 想必司徒昊辰除了杀人灭口,最擅长的就是将5人怼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了吧?胡氏不敢说什么,但表情明显有些不悦,哪有诅咒人孩子傻的。 而王勉却好似什么也没听懂,还在一旁“嘿嘿”直笑。 此时此刻,我竟然有些羡慕他,傻子没有什么烦心事,倒是只剩下了开心,比寻常人人多了些轻松自在呀。但是若要真的放弃智商,选择智障,大概没几个人愿意。 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我进行了一场科普:“智商并不遗传,疯病严格来说并不能遗传给下一代,特别是像王勉这种后天形成的,而不是天生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司徒昊辰:“你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他们听不懂,好在缓解了尴尬。 胡氏虽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大体上知道疯病不会遗传,于是松了一口气。 “呕!”没聊多久,胡氏就开始一阵阵的干呕,多半是孕期的反应。我贴心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背,又嘱咐胡氏身边的丫鬟:“交待给厨房,这几日多做些清淡的,王妃本就不喜油腻,况且又有了身孕,千万要注意饮食。” “是。”丫鬟们低声答应,而后退下。 司徒昊辰沉吟片刻,见胡氏这副模样,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欠妥当,于是提议道:“宫里也很久没有举办家宴了,不如就由皇后操办,择日举行家宴庆贺王妃胡氏有孕,祈祷世子平安降世。” 我:怎么?她怀的孩子是你的? 司徒昊辰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皇后不愿意?” “皇上的旨意,臣妾怎么敢违抗?”我本来也没想拒绝,只是不太情愿出席家宴。毕竟,胡氏有孕,到时候太后一定在场,肯定会旧事重提,再次催生。 司徒昊辰突然靠近,低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本来,我是不害怕的,被他这么一问,反倒害怕了,支支吾吾地回道:“臣妾……害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操持好家宴,惹得皇上、太后不高兴。” 司徒昊辰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当众拖着我离开,路上,压在我耳边低声质问:“你该不会是害怕太后刁难你吧?” “不敢。”没错,我就是,但是我不敢说。 “其实呢,没什么好怕的。”司徒昊辰说起话来,多少有些道理,但又心机勃勃,“咳咳,朕也看不惯胡氏怀孕,这样一来,王勉有了孩子,朕没有,皇位岂不是要传给世子?” 我惊讶:“皇上竟然这么在乎皇位?” 其实,我是不信的。从前他那般淡泊名利,在争夺皇位一事上不争不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了,偷摸登上了王座,此刻又这般在乎这个位子。 司徒昊辰:“朕只是为咱们的孩子着想,江山社稷也非常重要,世子如若同王勉一般软弱,这江山,和咱们的孩子,恐怕都不会很好。” 这倒是真的,于情于理,都应该选择一个贤能的后代继承皇帝衣钵。 我提议道:“这样吧,皇上,臣妾以为,皇上得早日拥有自己的儿子,才能杜绝后患,断了胡氏一党的念头。所以,皇上要尽快生好多个孩子。” 司徒昊辰挑眉:“然后呢?” 我:“然后,臣妾打算为皇上挑选几位出色的美人,请皇上赐予她们位份并且宠幸她们,尽快怀上龙胎,诞下皇嗣。” 司徒昊辰脸色骤然一变,低声吼道:“你过来,朕不打你。” 吓得我,腿像安了线圈一样脚底生风,快速逃走。他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吧?话说自从认识他开始,印象中还没有过他打我的场景。不过,他并非一个不喜欢打架的人。 很多事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我突然又想起来。 司徒昊辰像个孩子一样追着我跑,让我想起小时候他和别的男孩子打架时,被人追着跑的样子。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笑了,时光匆匆,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我差点忘了他。 张礼士突然神色匆匆地出现,站在皇上身边等他停下。 司徒昊辰停住脚步,脸上多少有些扫兴,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张礼士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大事不好了,高飞鹰的贼党在南方谣传皇上是个暴君,集结了一众谋反的叛军,说是要攻入皇城,拿下皇上的首级。” 我一听,事大了。 虽然司徒昊辰也杀人,可是说他是暴君,多少有点言过其实了。 我想:“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暴君分明是先皇,现今新皇登基已有一些时日,消息不快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解释清楚就好了。”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南方的人口分布比较稀疏,特别是很多深山里,根本得不到皇城传出的消息。 司徒昊辰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异常平静:“朕是暴君?朕就是啊,朕不仅昏庸、无能,而且喜好杀人,快传出去,让老百姓也都知道知道,他们的皇上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在说气话,于是靠近劝了两句:“皇上,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问题,别让高飞鹰的余党得逞。” 他冷笑:“一个高飞鹰,还能闹下天来?” 我:“皇上,高飞鹰狡猾,万万不能轻敌啊。” 张礼士也跟着劝:“是啊皇上,还请快快下诏书,命人铲除高氏贼党,捉拿叛军,以震皇威啊。” 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想来这事也很紧急,需要一个能坐镇指挥的大将军。 于是,我悄悄派人去请程年将军,却得知他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皇上下令了。 司徒昊辰:“先斩了高飞鹰。” “不行!”我大叫一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张礼士和皇上奇怪地看着我:“为什么?” 这架势,我有些害怕,但还是镇定地解释说:“叛军是由高飞鹰的余党带领的,他们和高飞鹰关系不浅,如此做法很可能只是给朝廷施压,让皇上放了高飞鹰。所以,高飞鹰是我们手中最后一张底牌,如果杀了他,无法同叛军谈判,倘若被叛军得知我们杀了高飞鹰,对方一定会鱼死网破,对朝廷不利。” 张礼士一听,觉得有道理,连连叫好。 司徒昊辰思索了片刻,疑惑道:“可是不杀高飞鹰,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不管我的事了,我只知道高飞鹰杀不得,至于后续的路,我还没有想好。 “回皇上的话,臣妾一不是国师,二不是军师,不能解答皇上疑问。” “朕早该想到的。”司徒昊辰喃喃道,“如果早些杀了高飞鹰和那些部下,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奈何当初牵扯的人太多,朕也无从下手,只能暂且搁置。” 此话有理,但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因为暂时没想出好的法子,司徒昊辰先行派程年前去镇压叛军,捉拿高飞鹰余党徐慧等人。如果叛军的数目并不庞大,这对于程年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本来还想举办家宴,这下泡汤了,我倒松了一口气。 程肖雅得知了消息,委屈巴巴地找了过来,闷闷不乐地问:“我爹是不是又去打仗了?” 我安慰她:“程贵妃莫要担心,将军为国效力,有勇有谋,才智双全,一定能战胜叛军,告捷归来。” 司徒昊辰也安慰了她两句,又嘱咐道:“天下不太平,你们妇人还是保护好自己要紧,不要操心战场的事。” 切,我从不在意这些,如果国家需要,我也可以去打仗。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女人为什么不能保家卫国? 司徒昊辰见我不服,让了一步,晓之以理:“宫里还有这么多事等着你打理呢,还有太后需要人照料,你就别多操心别的了。” 我:“听皇上的意思,这是要往前线督战啊?” 他从前混迹沙场,见多了打仗,如今战事紧急,他要去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昊辰没有否认,而是语重心长地说:“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想见,没有国哪有家?况且朕是一国的君主,必须守卫天下,才能给你一个家。” 不知怎么的,这话说的我竟有些感动,直想落泪。 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行了,别肉麻了,快去吧。” 事发突然,短暂的告别之后,他就走了。 一天之间,一个男人从早上和我吵架开始,到晚上突然离开去了千里之外,一切都是那么5突然。程肖雅落泪,一直哭哭啼啼地:“呜呜,怎么办,我的父亲和夫君都去战场了,若是他们不能活着回来,可让我怎么活啊!” 我呵斥道:“别瞎说,不会有事的。” 程肖雅还是在哭,但看了看我的脸色,没敢说别的。 我很纠结,这次的事情看着简单,实则很复杂。到底要不要告诉太后呢?她老人家身子不好,可是皇上离开了皇城,如若不告诉她,以后被她知道了也要埋怨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事发突然,朝廷又没有应急预案。 司徒昊辰突然离开,我一时间无法接受。思前想后,还是在第一时间去拜访了太后。 “来啦?” 太后不在寝宫,往后院一转,走进了佛光殿,太后果然在这里念经。自从她的病好了,就学会了修身养性,平日里不见旁人,今日怎么猜出是我? 她大概以为是皇上来了吧。 “臣妾给太后请安。”害怕太后误会,我先行问候。 “嗯。”太后不紧不慢,悠悠地敲着木鱼,漫不经心地问我,“用过早膳了没?” 我如实回答:“尚未用过早膳。” “嗯。”太后停顿片刻,提议道,“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是,太后。”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完了完了”,太后竟然破天荒地请我吃早饭,这可是我入宫以来的头一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况且,还是单独地两个人一同用早膳。 我的心砰砰直跳,又因为心中有事还没有告诉太后,所以非常紧张。 “太后,早膳准备好了。”丫鬟乖巧地站在一旁,提醒太后早膳做好了,记得吃饭。 去了一看才知道,在场的还有程肖雅、海梨等人,包括各宫美人儿在内,总共有二十来个人。我惊诧,大白天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何事? 更可怕的是,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 程肖雅率先打破了冷场:“皇后来啦。” 我只能回之以微笑,点头,毕竟,太后还在旁边(并且面容严肃)。 “都来了吧?”最后,5太后落座,轻声问道。 “嗯,人都来齐了,太后。”程肖雅起身,恭敬答道。 我轻笑,几日不见,程贵妃也当家了。看来我这个皇后才是个摆设,当得索然无味。 自然了,大将军家里长出来的姑娘,自然比我这个小门小户会来事儿得多。程肖雅讨喜,我也没话说。 “皇后。” 我正在思索,突然被太后的叫声拉了回来。 “太后,什么事?”我起身问道,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 可惜,太后的慧眼早已看透了一切。 “听说高将军那边最近不太平。 ”太后缓缓开口,看着我,“皇帝怎么没来?”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慌张地回答:“皇上就是去处理高将军的事情了,不多时就会回来,太后不必担心。” “嗯哼?”太后抬了抬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哀家还未曾说担心,皇后怎就担心哀家担心了?况且,既然皇上只是去去就回,哀家怎么会担心呢?” “阿这。”我一时哑口无言,还好我冰雪聪明,反应迅速,“太后说的是,是臣妾多虑了。” “皇后只是担心太后罢了。”程肖雅担心太后刁难我,于是站起来主动说了句话,劝慰太后,“皇上的事有皇后照料,太后大可放心。” 太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谁也猜不透她老人家在想什么,我也不敢多言。 程肖雅倒不怕,继续说:“太后您啊,享享清福是最重要,前朝的事不必多担忧,皇上春秋鼎盛、杀伐果断,自然能处理好。” “是,哀家相信皇帝。”太后突然开口,接过了程肖雅的话茬,“唯一让哀家不省心的就是皇嗣啊,也不知道皇后这肚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纳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生不出孩子,我脸红的想找个马桶钻进去。 程肖雅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是贵妃,理应也为皇嗣做贡献,为什么太后只说我不说她,这让两个人都不平衡。 在场的女人们也都面面相觑,众说纷纭,各怀心思。 “是臣妾不争气了。”虽说太后不给我面子,可我也不能当众同她计较,毕竟她是太后,我只能退让再退让,“孩子的事,臣妾会继续努力的。” “不努力也不行啊,皇上天天住在皇后宫里,两人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这样还没怀上孩子,不会是皇后的身子有问题吧?”一位美人儿阴阳怪气地说。 我认得她,是新来清水苑的山木春花,天龙国王送来的美人之一,因为太后的旨意,做做样子也好给天龙国王个面子,就将她安排在了清水苑与海梨做邻居。 没想到初次见面,就不甚愉快。 这女人,明里暗里地说我不能生,多半是想趁机上位吧?我不计较。 程肖雅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给这女人一点儿眼色瞧瞧,免得以后有人效仿。而我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做任何反驳。 她恨铁不成钢地站起来,怒骂山木春花:“这位美人,你是什么意思?皇后和皇上也是你能妄言的?还不快跪下!” 后者则一脸高傲,明明就在说:我就不。 我害怕她们吵起来,于是起身呵斥:“太后还在这里,你们当着太后的面掐架,议论本宫,岂非不孝?都给本宫坐下!” 面对我的呵斥,程肖雅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压着怒火坐下了。 太后长叹一口气,摇头无奈地说:“哀家老了,说话没人听了,你们年轻人性格要强,再不济也要听皇后的话。等哀家没了,她就是这里管事的人,若是惹了她不高兴,你们好自为之。” “太后,您说什么呢!”我连忙打住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是啊,太后身子健壮,时日还长,不必担心这些。”程肖雅附和道。 山木春花却一脸嘲讽的笑,好像我们都在拍马屁似的,做出一副不屑于与我们为伍的态势。我也懒得说她,诚如太后所说,年轻人有想法很正常。 只是如今皇上不在,如果后宫真的乱起来,我也没有办法。她们现在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敬重我几分? 这顿早膳吃得很不愉快,众人各怀心思,心怀鬼胎,不知所言。 我早就知道,早上聚餐,准没好事。 只是这一次,我也摸清了大家的态度,没有皇嗣,大家的心神都不宁,公平竞争,都有机会。 等众人散尽,太后叫住了我。 “秋封,你等一下。”太后骤然拉住我的手,将我拽进了卧房,这里甚是清净。 “太后,什么事?”我寻思,众人都吃完了饭,留下我不会是为了刷盘子吧? 她语重心长地说:“秋封啊,哀家不是埋怨你,一是事情如此,皇嗣之事当真重要,你也应该放在心上,你想,如若皇帝外出真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女人在宫里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但倘若有了皇子,可以立为太子,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啊。” 我倒没想到这一点,但如此说来,好像真有些道理,便应声说:“多谢太后提点。” 太后又语重心长地说:“哀家不怪你,当众提起这件事,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如今得盛宠,皇帝不在,这些人说不定要怎么欺负你,特别是这几个不入流的外族女人。” 看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对天龙国送来的女子很不满意。 “秋封不怕,太后放心吧。”其实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不计较而已。没想到惹得太后为我担心,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呀,秋封你呀,还是心太软。”太后唉声叹气,其实是在埋怨我不争气了,“你若是有皇儿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被旁人顶撞。” 那是自然,司徒昊辰的心狠手辣我何尝能及? “太后说得是,臣妾怎么敢同皇上比呢?” “皇上最在乎的就是秋封,可要跟皇上多学着点,他不在的时候,也不要被旁人欺负。” “嗯嗯,秋封多谢太后关心。”其实,我认为太后是多虑了。小事上我不屑于同旁人计较,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不是兔子。 不过,听太后的话,皇上外出去做什么的事情她多半已经知道了。 高飞鹰的余党不太平,总在南方作乱,天高皇帝远,皇上必须去一次才能彻底清除余党,摸清高飞鹰的把戏。 这位先皇留下来的杀戮派将军,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皇上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太后知道。 太后:“南方叛乱的是你不用多担心,高将军哀家是了解的,他只是一味地喜好杀戮,并没有多少手段,皇上能应付得来。秋封,你只管看好后宫就好,后院若是起火,对前朝也大为不利。” 我:“秋封谨记太后教诲,一定会打理好后宫事,免去太后担忧。” 太后:“不是为了哀家,是为了你自己,哀家还有几日活头?你们日子还长着呢,得学会些生存的本领。” 我埋怨道:“太后,您别这样说,太后的身子好着呢。” 她几次提到自己时日无多,着实让人担忧。往后的这些日子里,怕是一直等到皇上回来,我都要守在太后床前,免得出事。 太后笑道:“不用担心,哀家无事,只是想抱孙子。” 我:…… 合着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回到了催生上来? 前面那么些都只是铺垫? 第一百六十章 胡氏成了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消息。 后宫火药味越来越浓,皇上不在,大家反而想着怎么争宠。 倒是胡氏,一时间成了后宫最幸福的女人。 虽说,她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后宫的女人。 当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刻,我彻底臣服了。 “王妃胡氏,在宫中诞下世子。” 这一消息在宫女之间疯传,没多久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有些惊讶:“什么?这才多久?孩子竟然就生了……” 如若我早知道,肯定赶在她生之前去产房守候,毕竟曾经姐妹一场,我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尽管她没有提前告诉我,但当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去往疏影宫。今日,这里没有如往常一般冷清,反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太后早就来了,正坐在门口候着,笑容满面。 与她一同笑着的,还有司徒王勉,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还是我走上前去,大声提醒他:“王爷,你当爹了,你有儿子了!” 王勉听后,嘴里念叨着“有儿子了有儿子了,嘿嘿嘿。” 太后不管她,只顾自个儿高兴:“秋封,你安排一下宴席,各宫里的人都要请齐全了,来这边庆贺一下。” “是。”我笑着埋怨道,“王爷有了世子,太后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孙子,倒是比嫡亲的孙子还要亲上三分。司徒王勉只是太后的养子,并非亲生儿子,所以世子和太后并无血缘关系,难得太后高兴一场。 太后笑骂道:“皇后若是生了,哀家比现在还高兴呢。” 王勉听后,又在一旁“咯咯”傻笑“皇后生了皇后生了,嘿嘿嘿”。我伸手便要去打他,太后一把拽住我的袖子“他疯了,别同疯子一般见识”。 我忍住了火气,任由他乱说,可他又不高兴“呜呜呜,这个姐姐好坏,居然打人,嘤嘤嘤”。我去,是在下输了,彻底无语。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挤进人满为患的里屋,想要看一眼小世子。 远远地看着那个婴儿,白白胖胖,小腿向周围踢打,不哭也不闹,还怪有趣,不像王勉那般痴傻,反而多了几分机灵。 胡氏在一旁虚弱地躺着,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看到她这般模样,我想起来她这些年在宫中吃过的苦,如今苦尽甘来,也算值了。 “皇后来啦。”胡氏见到我,努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挣扎着想起身。一旁的侍女赶紧让路,我走上前去俯身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生了世子,是大功臣,不必起身,好生歇着。” 胡氏这才安心躺下,脸上带着些许为难,不好意思地说:“王爷痴傻,分不清东西,皇上又不在,妾身没有读过书,还请皇后给世子取个名字。” 说倒取名,我想起来一事,从前德妃生的孩子降世,王勉给其取名叫司徒枫,如今孩子早已夭折,王勉也疯了,该不会应了那个“枫”字吧。 如此说来,取名一事还要万分小心。 我常读古文,当中不乏有许多诸如此类的“谐音梗”,仿佛是作者正在暗示什么。结合上一事来看,倒叫人脊背发凉。 所以为,取名不必追求过度的华贵和悦耳,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好。于是我建议:“王妃胡氏平安诞下世子,可喜可贺,不如就取平安的‘安’一字作为大名,为世子取名司徒安,王妃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胡氏满意地笑了笑,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生机。 该说不说,我替人取名还是头一次,能让胡氏满意,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我还是有些害怕,如若皇上回来得知我擅自替世子取了大名,不知道会不会打死我。 他肯定会说:“朕怎么不知道,这司徒家族,已是皇后当家了。” 糟糕,我是在想他吗?呸呸呸。 都去了几日了,还没有任何动静,若说担心,我也是有的。高飞鹰很狡猾,不知道这帮奸臣贼党打得什么歪主意。 太后叫我不要担心,将后宫的事情打理好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胡氏生了世子,宫里众说纷纭,其中流传最多的,不过如此说法:“那王勉原先也是皇上,胡氏本来是皇后,如今皇后没有生出孩子,胡氏却生了个儿子,会不会要重新拥立王勉为皇上,立小世子为太子呢?” 程肖雅从外头听了,找我来学舌:“皇后啊皇后,你也不担心,也不着急,怎么说你好啊。” 我在乎的,何尝是皇后的位份?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能怎么办,本宫还能堵住她们的嘴,不让人说话?” 程肖雅着急:“不是这个意思,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生了孩子是正统的嫡皇子,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说什么,也能免去某些人的心思。” 我笑了,她说的这是胡氏,我解释道:“胡氏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只有王勉,权利这些,她并不看在眼里。” 程肖雅叹了一口气:“唉,皇后啊皇后,你把旁人想的太善良,这人啊,是会变的。” 我也无奈,程肖雅这个人总是想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接不住。司徒昊辰不在,我也不好直接说她,免得她闹脾气。 “行了,程贵妃,你好意思在这说我,不如自己快生一个,也是皇上长子,立为太子本宫也不介意,反而会像对亲儿子一样待他。”我调侃道,直到她羞红了脸,整个人都气呼呼的。 我宽慰道:“行了,本宫逗你呢。” 还有宴席要准备,我哄着程肖雅:“庆贺胡氏诞下世子的事,你帮本宫一起操办呗,程贵妃?” 程肖雅嘟着嘴,一脸地不情愿:“哼,皇后的吩咐,臣妾怎么敢不听?哼,行了,臣妾现在就去做,告辞!” “回来!”虽然程肖雅生气的样子还蛮有趣的,但我也实在不忍她气呼呼地去做事,“等着,本宫送你样东西。” 说着,我又从褥子底下翻出件从前打的金镯子,正正好一对,送到她手上。 “戴着吧。” “何必呢,宫里金银珠宝什么都不缺,为何还把金子看得这么金贵?”程肖雅笑我把金手镯藏在褥子底下,以为我害怕被人偷窃。 我笑她无知:“咱们又没有收入来源,藏点金银细软以备不时之需不是很正常吗?若是不做打算,哪天国破家亡了,恐怕大家都得要饭去了。” 程肖雅惊诧:“皇后在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道自己说话说得不妥当,程将军正在前线,我这时候说这种丧气话未免让人担忧,于是我连忙闭嘴,不敢多言。 虽然我身为皇后,可是也应该时刻照顾别人的感情,不能一味地高高在上。 “程贵妃先歇着吧,本宫自己来弄。”其实宴会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弄肯定会手忙脚乱,多一个人打理会少些麻烦而已。不过,我一个人倒是也做的来。 程肖雅摇头:“不用,还是臣妾帮着皇后比较好,臣妾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 切,她还不是?那谁是。 程肖雅其人,出身将门,看起来端庄大方,喜好八卦,偶尔造谣传谣被皇上呵斥,大多数时候都还挺热心肠的。 本宫很喜欢。 “嘿嘿嘿,嘿嘿嘿,坏姐姐。”突然,王勉疯疯癫癫地从我们身边跑过去,嘴里嘿嘿傻笑,我寻思,这病是彻底好不了了。 紧着,太后的人也来催了:“皇后娘娘,太后邀请您前去筹备筵席。” “知道了。”我打发了她,紧跟着就带着程肖雅去了疏影宫那边。最近天热了,疏影宫那边还很凉快,看来胡氏生产赶上了好时候,没有那么受罪。 王勉一路围着我们跑,好像精力永远也用不完似地。我打趣道:“王爷,你有儿子了,高兴吗?” 他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嘴里只是“嘿嘿嘿”,那我就当他是高兴的吧。 程肖雅羡慕地说:“老公傻了,又生了儿子,人生赢家啊,胡氏真是大家最羡慕的女人。” 我赶紧打断她:“这话可不许让皇上听见,他若知道了,还以为你诅咒他变傻。” 光是想想,我就吓得一身冷汗了,司徒昊辰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好吗? 可是,程肖雅的话却被王勉听了去:“嘿嘿嘿,老公傻了好,傻了好,嘿嘿嘿,老公傻了生儿子。” 程肖雅一阵后怕:“怎么他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记住我说的话?” 我无奈:“人家只是傻了而已,又不是脑子不在了。” 最后还是太后出来训斥王勉:“傻儿子,你说什么呢?快闭嘴。” 王勉突然哭了:“呜呜呜,这个老奶奶好可怕,比那个姐姐还可怕,吓死我了,呜呜呜。” 太后一脸黑线:“……” 程肖雅见势头不对,连忙命人制止王勉:“还不快扶王爷回去休息,他一定是太累了才胡说八道。” 众丫鬟捂嘴偷笑:“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宫廷盛宴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诚如太后所言,我身为皇后,该体面时当体面。 哪怕我在不愿将大家聚在一起,也要看太后和胡氏的面子,再不济,也要看在小世子的面子去操办这样一场宴席,毕竟,就连小世子的名字也是我给取的。 于是,该来的如期而至。 依我所见,只要不聚在一起各过各的,什么矛盾也不会有,只要见了面就有互看不惯的地方。就比如那山木春花一直躲在角落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意欲除之而后快。 我被她这个眼神吓得打了个冷战,却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上前问好。 “哟,妹妹来啦。”不知道这样说够不够客气,我生怕说错了哪个字惹得她不高兴,说不定我这小命就不保了。 对方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根本不想理我。 我松了一口气,意料之中。 程肖雅小声提醒我:“皇后,你不要到处乱窜,回到座位上坐着便好。记住,一定要表情严肃,面容端庄,免得被人诟病。” 她倒好,教我怎么做皇后来了。 “要不,这皇后你来做?”我趁机开玩笑,说实话,我在乎的当真不是一个皇后的位子。从前做贵妃时,倒也自在,如今多了些条条框框反而觉得不适应。更何况,司徒昊辰不在,我更要端庄得体,否则后宫的女人们怕是要闹下天来。 “臣妾不管,皇后看着办便是。”程肖雅被我怼了一通,赌气地离开了。 我正好落得清净,不过也按照她的嘱咐去席间坐好。 太后来了,见此情景,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都到齐了吧?”太后缓缓坐下,不紧不慢地问。相比于前几日,她倒是开心不少,毕竟,总算有了孙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吧。 程肖雅起身回道:“回太后的话,人都来齐了。” 太后满意地点头,说道:“今日不必拘束,为的是胡氏诞下世子一事,稍作庆祝。大家好吃好喝,畅所欲言。” 好吃好喝可以,畅所欲言大可不必。如果不出我所料,太后一定会为这句话后悔,那群来自天龙国的美人儿说话尤其难听,不把太后气死已是万幸。 席间,山木春花抱怨道:“这是吃的什么玩意儿,好歹也是皇家,比我们天龙国的菜肴差远了。也不知是谁在操办,做事如此不体面!” 我去?且不说国家战乱,皇上不在、国库吃紧,单单这顿饭,当真是我自掏腰包,出的私房钱啊。 太后听不惯她这话,当场撂下筷子,斥责道:“不爱吃,回你的天龙国去!”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程肖雅得意地看着山木春花,后者吃瘪,独自生着闷气。 旁边一位美人儿劝慰太后:“太后,您不必同她一般见识,当心气坏了身子。” 程肖雅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太后,齐美人说的对,这种不识抬举的人多了,何必同她们计较?直接拉出去斩了不更好?” 我想,山木春花听了这话,大概吓得不轻。虽然她嘴上还叫嚣着:“我可是天龙国王亲自送来的,你们谁敢杀我?” 程肖雅不屑:“天龙国王送来的美人儿又不止你一个,就算我们杀了你又如何?下次,他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半就把你忘了。况且,你是被人当做礼物送来的,我们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你还好意思说?” 几个女人,一言一语又怼了起来。 太后不高兴,可也不说什么。 我觉得心烦,这群人目无尊长,总是当着太后的面吵架,况且今日的聚会还是为了庆贺世子诞生。于是,忍无可忍的我当即端起桌子上的饭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吼一声:“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众人受了惊吓,纷纷看向我。 我正在气头上,气呼呼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伸手指着她们,狠狠地说:“你们谁若是再敢如此不讲理,败坏后宫风气,本宫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没错,是我想要的效果。 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效果,不废一兵一卒。 太后也愣愣地看着我,她也从未见过我如此大的火气。 不过,还有一人不服,那就是山木春花。 她虽然一开始也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且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调笑:“哼,吓唬谁呢,有本事你试试?皇上不在,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 我:?!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程肖雅给我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呢,赶紧兑现承诺,杀鸡敬百,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可是,我却犹豫了。 我刚才只是为了吓唬她们,并非要来真的啊。 看到我犹豫的样子,程肖雅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接着,她面容严肃,疾言厉色地说:“来人,把这个叫山木春花的嚣张女人拖下去,割掉她的舌头,让她再乱说话!” 闻言,三五个人一拥而上,将山木春花架起来。 后者花容失色,大叫道:“娘娘,我是冤枉的!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割掉我的舌头……你们,你们这些人,等着皇上回来杀了你们!” 程肖雅冷笑:“都没有舌头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告状!” 眼看程肖雅真的要割掉她的舌头,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今天可是庆贺胡氏生了世子之筵席,如此破坏了恐怕不妥。又要见血,胡氏知道了怕是也要不高兴。 与此同时,山木春花向我求饶:“皇后娘娘,您快说句话呀,救救臣妾吧。” 呵呵,刚才怼我的是谁?这会儿倒是判若两人了,虚伪的女人。 我还是犹豫不决,如果这时候下令放过山木春花,不就是驳了程肖雅的面子?程肖雅虽然做事不计后果,但也是为我出头。 怎么办? 关键时刻,太后发话了:“先坐下吃饭,剩下的事以后再做决断。” 我总算松了口气,程肖雅却不乐意了:“太后!今日放过了她,下次她还敢,后宫的规矩不成规矩,保不齐要乱成什么样子。” 山木春花见太后无动于衷,以为太后袒护她,一脸得意。 太后对程肖雅说:“你先坐下,一会儿吃完饭再说。” 程肖雅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鄙夷地看了一眼山木春花,后者仍旧是一脸得意。 本该主持大局的我迟疑了一秒钟,看到程肖雅幽怨的眼神,此刻我万分愧疚。 于是,这顿饭又不欢而散。好在胡氏还在床上躺着坐月子,若要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非要气个半死。 太后也没留我,程肖雅紧跟着我,气势汹汹地,一直挽着我的胳膊。 我笑她反应过激:“程贵妃,你这个样子,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我。” 她不高兴地嘟着嘴:“哪个女人明明就很过分,刚才人多的时候皇后不趁机杀杀她的锐气,以后还有谁听你的?” 我打趣道:“这不是有程贵妃照料嘛,这段时间多亏了程贵妃打点,不然后宫就乱成一锅粥了。” 她倒不否认自己的功劳,但还是愤愤不平地说:“太后可不这样想呢,总是叫我不要管不要管,看看山木春花嚣张的那个样子,若是再不管,马上就该上房揭瓦了。” 我安抚道:“无事,山木春花成不了气候,没必要当众和她计较,倒显得自己不体面了。” 程肖雅:“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您?” 言外之意,叫我不该埋怨她。 其实,我何尝是在埋怨她,都是在教她做事罢了。 “程贵妃,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末了,我笑着说了她几句,这可不是玩笑话,句句都是大智慧。 “是,多谢皇后提点。”她说起这话来,不情不愿,也不愿和我多客套。毕竟,都是熟识的姐妹,私底下没那么多规矩。 远处,山木春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目中无人的高傲表情让人忍不住冲上去揍她一顿。好在我忍住了,不过,程肖雅没有忍住。 刚对她说完凡事不要冲动,她就冲上去“啪啪”给了山木春花两个大耳刮子。 我慌张上前,拉住她继续打的手臂。 “贵妃,这是做什么?” 山木春花被打得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就红肿了半边。 三秒钟之后,她恼羞成怒:“敢打我?我一定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我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当众和程肖雅厮打在一起。 两个人在地上打滚,互相抓挠,旁人分不清胜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帮谁,于是不敢贸然上前。 程肖雅虽然平日里端庄大方,人又纤瘦,可是毕竟是将门之女,打起架来不可能吃亏。 没过几分钟,她就将山木春花按倒在地上,一边捶打一边怒骂:“小XX,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儿就打死你!” 后者一边哭一边喊:“你等着,等皇上回来我一定告你的御状!” 突然,张礼士凭空出现,手中拿着一纸诏书,高喊道:“圣旨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山木春花其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在场所有人一听圣旨到,全员跪下。 我和程肖雅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的担心。皇上在外面突然传来圣旨,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程肖雅在担心程年将军的安危,我也在担心皇上。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但是看张礼士的表情,也不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啊。 很快,张礼士不紧不慢地宣读圣旨:“……封美人山木春花为春花娘子,钦此。” 前面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但我只听清这一句,啥? 程肖雅道出了我的疑问:“张大总管,你不会假传圣旨吧?” 张礼士哂笑:“嘿嘿,贵妃娘娘,怎么可能呢?在下也不敢啊。” 我纳闷,给美人晋升个位份,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还要张礼士亲自跑一趟。等皇上回来亲自进封她不好吗?搞得好像十万火急,令人提心吊胆。 不过,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也放心了。 山木春花喜上眉梢,笑着接过圣旨:“臣妾接旨,谢皇上!” “切。”程肖雅则对此嗤之以鼻,“就封了个娘子而已,又不是妃嫔,有什么好炫耀的?况且,春花娘子这个封号,噗嗤,笑死人了,又土又俗气。” 闻言,山木春花不悦,阴阳怪气地回怼:“皇上宠爱我,贵妃娘娘该不会是妒忌了吧?” 程肖雅不服:“我?妒忌你?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山木春花虽然听得一脸懵,但也知道程肖雅没说什么好话,当即起身冲了过来。眼见两个人又快要扭打在一起,我拉过程肖雅挡在了她面前,对山木春花说:“你有什么怨?要打就打本宫罢了。” “哟,这可使不得!”不等山木春花说话,张礼士就快步跑上前将她拉开在一旁,口中教训道,“你若敢打皇后娘娘,老奴一定要让您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今儿皇上给了您封号,可不是让您作威作福、以下犯上的!” 程肖雅冷笑:“那还不如干脆别封,反正也没有什么用!” “你!”山木春花怒目圆睁,踢打着双腿,对身边的侍卫怒吼,“放开我,我今日就要打死她!” 闻言,程肖雅诡异地笑着,亮出了指甲,在山木春花眼前晃了晃,威胁道:“肝打我,信不信老娘我抓花你的狗脸?” 我:…… 这两个女人互相看不惯,一见面就掐,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法子终止这场闹剧。 但是我现在还没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只能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嘴里无奈地喊着:“哎呀,你们别打了,快停下。” 可是她们不听,那我有什么办法? 关键时刻,还得看张礼士主持大局:“咳咳,来人,把春花娘子拉下去,她得了疯病,还病得不轻,竟出言不逊,扬言要打死贵妃,快下去灌药。”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山木春花拖走。 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人,解决问题就是简单粗暴。这样一来,当真清净了不少。 等人走远了,我好奇地问张礼士:“总管大人,既然是皇上命您回来传旨,想必是中意山木娘子许久,您怎么敢如此惩处她?” 张礼士笑道:“娘娘聪慧,果然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所在。” 我:“如何讲?” 张礼士:“春花娘子乃天龙国进贡的美人,面子上一定不能苛待于她。更何况当下局势紧张,高飞鹰原是奉了先皇之命,东征天龙。现在若要征得天龙国的帮助,一同对抗高飞鹰在天龙国的余党,就必须给天龙国这个面子。至于私底下,娘娘想怎么对待春花娘子,随意即可。” 我惊诧,真相竟然是这样。 程肖雅得知了真相,很是得意:“我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人?” 张礼士:“行了,二位娘娘,时候不早了,老奴做完该做的事,也该回去了,皇上还等着我回信呢。” 我不解:“回什么信?你做事他还能不放心?” 张礼士讪笑:“老奴跟在皇上身边十数年,做事自然是令皇上放心的。只是皇上让老奴顺带……回来看看皇后娘娘,呃,和贵妃娘娘,过得好不好,回去报个信给皇上。” 程肖雅“噗嗤”一笑:“张总管不用看我,本宫知道皇上心里只装着皇后娘娘,总管大人但说无妨。” 我惊喜万分:“难得皇上心里还有咱们,一去半月,本宫还以为他忘了咱们姐妹呢。”我看了看程肖雅,又对张礼士说,“大总管,你去了,可要照顾好皇上的身体,不用记挂家里,一切都由本宫和程贵妃好生照料呢,嘱咐他专心处理政事。” “哎,是嘞娘娘。”张礼士回道,“那老奴先告辞了。” 等他走后,程肖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凑到我耳边,意味深长地说:“皇后娘娘,你记不记得刚才张总管说,您怎么处置山木春花都行?” 我:“记得啊,可是她已经被关起来了,还要怎么处置?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将她关一段时间再放出来吧。” “放出来?”程肖雅顿觉不可思议,“不可能!好不容易关起来,还要放出来,皇后是嫌弃臣妾命太长不是,省的没早些被那贱人气死!” 我:“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本宫说的是如果,如果她表现好,再放出来,如果一直就是这副德行,关着也无事。” 程肖雅:“那就,只是关着?” 我:“不然你还想怎样?” 程肖雅诡秘一笑:“皇后娘娘,既然您不想行使权利,那便由臣妾代劳吧,求求了。” “啥?你说的是啥?”虽然我仍旧充满了疑问,但是单从表情来看,程肖雅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你不会要暗杀山木春花吧?” 她鄙夷道:“皇后娘娘,你可真是把人看遍了,我像是那种人吗?” 我点点头:“嗯嗯,像!” 程肖雅:“……那我,答应不杀山木春花,可不可以把她交给我处置?” 见她一直纠缠,我也无法回绝。山木春花着实嚣张,可以给她一点教训。我嘱咐程肖雅:“不要太过分,不然皇上回来之后责问起来,咱俩都逃不了干系。” 程肖雅兴奋地点头答应:“嗯嗯,放心!” 说完,她便兴冲冲地跑开了,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至于她去做什么,一个时辰之后从地牢传出来的凄惨尖叫声说明了一切。 我顿感慌张,当即下了地牢,又因为阴暗潮湿,耽搁了些时辰。 “程贵妃,你在做什么?”说好了悠着点呢?就这? “放心,死不了。”程肖雅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 我们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眼前,山木春花被关在铁门里面,四肢都绑上了铁链,脸上凭空生出一条条血痕,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我去,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把一个女人折磨成如此模样。 我有些愤怒地对程肖雅说:“怎么回事?山木春花就算冒犯了贵妃,也罪不至死吧,何至于此?” 程肖雅自然不服,端着血淋淋的刑具,振振有词:“她冒犯的何止是我,而是皇后您!况且,这女人是天龙国送来的,未尝不可能是奸细,只有施以极刑,才能让她口吐真言。” “荒谬!”对于程肖雅的这一番诡辩,我不敢认同,“若她不是奸细,该口吐什么真言?” “哎呀,皇后娘娘,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狡猾的人……” “嗯,看出来了。”此刻的山木春花虽然受尽极性,口吐鲜血,可还是在笑着,透露出一种诡异、蔑视的笑,似有千百种不服在里面。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我原以为她只是泼辣、出言不逊而已,但如今看来,还有几分狠厉。 才被封为春花娘子,瞬间又被关进地牢,心理落差很定大,不服也是一定的。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走上前,耐心询问:“春花娘子,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再次轻启朱唇,却什么话也没说,突然一把薅住了我的秀发。 “痛!”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什么仇什么怨,这女人竟然这么大的力气。 关键时刻,程肖雅手疾眼快,扬起宝剑一下砸在山木春花的手腕上,鲜血喷涌。我看不得,捂住眼睛对程肖雅说:“贵妃,不要断人手臂,割断本宫的头发便好。” 程肖雅本来不听,奈何骨头连着筋,山木春花不松手,手臂也没那么容易砍断的。最后,她还是无奈斩断了我的那一缕头发。 我赶紧远离铁栏杆,躲得那女人远远的。 程肖雅埋怨道:“娘娘,臣妾早就提醒你,此人阴狠,要万分小心。” 是我大意了。 牢房里面的女人高扬着流血的手臂,伤口处露出白骨,很是吓人。但是她却全然不表现出疼痛的样子,反而好像很享受着这一切。 如此,我更怕了。 我悄声问程肖雅:“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把她逼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知道谁回来了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程肖雅绝口不承认。 “她一来就是这副模样,臣妾并未对她用很重的刑罚,都是她自己的问题。”虽然程肖雅极力把自己撇清干系,可是我觉得这事与她应该有关。明明白日里见时,山木春花尚且不这样,短短时间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除了外力使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因由。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我尚且心有余悸,虽然对程肖雅的话半信半疑,但也不再追究,而是交待好:“多叫几个人把她看住了,别再出什么岔子。”便退出了地牢,打算回房歇息。 为了防止程肖雅再对那女人动手,我连带她一并拉走。 出来以后,程肖雅也觉得好奇:“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骗您,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那些伤痕,多半都是她自己撞的,这个人心理绝对有问题,该不会是得了疯牛病吧?”说起这事来,她还觉得有些委屈,一度认为是我误会了她。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当真?” “千真万确!” 后者笃定地用力点头。 说着,程肖雅叫来了她宫里的人,说是让去调查一下山木春花的来历。 来的人叫萧景,是个办事儿利索的主儿。 我觉得诧异:“山木春花是天龙国王亲自送来的人,背景能有什么问题?” 程肖雅显然不这么认为:“正是因为是藩国进贡的,才更可疑,谁知道是不是奸细!” 我笑她神经敏感,过于担忧。 不过,我还是答应萧景去查了,万一呢? 第二日,太后不知从那里得知了这件事,表情很是不悦:“邻国送来的姑娘,就算你们不喜欢,也不该如此为难。春花不懂事,爱顶嘴呛人,哀家也心烦。可是哀家从未像你们一样,把人绑起来打成这样,还狐疑地去盘查人家背景,这让天龙国怎么看?” 太后年老,心里一味想的都是面子面子,什么都没有皇家的面子金贵。 有了太后的关照,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程肖雅吃瘪,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告诉程肖雅让她去做:“将山木春花官升一级,升至嫔位,以表示程贵妃的抱歉与诚心,你觉得这样如何?” 程肖雅先是不情愿:“皇后,你到底站哪边的?不帮着臣妾,反倒帮起那个贱人来!” 对于这种情商的人,我只能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就这样对视了三分钟,她恍然大悟:“皇后娘娘,您这一手明升暗降玩的溜啊,佩服!” 我笑她:“程贵妃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儿吧。” 在后宫,你的官位大不大,靠封号并不能说明是什么,能否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是王道。 对于山木春花来说,皇上既然不回来,位份再高也是徒劳。 不过,既然太后插手了此事,明面上对山木春花好一点也照顾了太后的颜面。 想来我区区一个皇后,也没什么权力。便交由程肖雅去全权办理此事。 这件事,一定要过问太后,而且要太后亲自下旨。 不多日,太后的诏书就拟出来了。 太后的贴身侍卫王二福去到清水苑附近宣读诏书,响彻六宫:“太后懿旨:春花娘子,温良贤淑……今日特封为春嫔,宣告六宫。” 过程不重要,结果正中下怀就好。 太后晋封妃嫔,名正言顺。 程肖雅回来复命:“皇后娘娘放心吧,事情就办妥了。春嫔三天两升,各宫都看不惯她呢,根本不可能有实权。” 我笑道:“你怎知,本宫就是这个意思?” 程肖雅:“臣妾不敢妄猜皇后娘娘心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彼时,清水苑的那位正得意洋洋,一朝入狱,又突然被放出来,还给了位份,你说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她都不信。 但是,天上掉的往往都不是馅饼,也有可能是粑粑。 那人却没有在清水苑久留。翠红愤愤不平地说:“你说这太后是什么意思啊,春嫔欺负娘娘,她老人家也不是没看见。今儿又给她升了位份,还搬进了淑宝斋,这是恶心谁呢!”若不是她提起,我还不知道这事。毕竟嘛,我可是一个不爱八卦的人。说起淑宝斋,我可是有日子没去了。那可是从前淑妃住过的地方,宫里的人一直心存芥蒂。奈何春嫔这个外来户不知道这个故事,于是便吵着闹着搬了进去。那地方是宽敞,且豪华,但大约也结满了蛛网吧。我正思忖,去还是不去,春花成了妃嫔,按理应该前去祝贺一番。谢天谢地,还不等我去,她就来拜访我了。见面先是请安,笑里藏刀:“皇后娘娘,臣妾来给您请安了。”我.假笑脸:“妹妹快快起来,不必多礼,快请坐。”她也不客气,提着三尺长的裙摆沾着些泥土就盘腿坐在了我的炕上,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我指着一旁的梨花木椅子:“春嫔要不,坐这?”春嫔高冷:“不用,臣妾坐在这挺舒服。”卧槽,我不舒服,好吗?山木春花的笑容是那么刺眼,在阳光下,她脸上的伤疤尽显。我忌惮,害怕她会突然伤害我。可是她没有,和地牢中的那位判若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在清水苑时那副怼天怼地令人讨厌的模样。我笑道:“春嫔今日,没什么事吗?”她意味深长:“无事,等皇上回来,还要办晋封大典,不着急。”我:?晋封,还有大典?你以为你是皇上?! 于是,我笑嘻嘻地回应:“是啊,妹妹好不容易晋了嫔位,可要好好庆贺一番,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呢!” “办!”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那声音许久未见,又似曾相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春嫔便从炕上弹了起来,满脸堆满了媚笑迎了出去:“皇上回来啦,臣妾给皇上请安。” 那人影只说了句“就在这跪着吧”,然后走进房里来。 我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皇,皇,皇上,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且不说我惊诧于司徒昊辰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的面庞甚至瘦了三分,显得更加精致。 他:“怎么?不向皇后提前报备,朕还不能回来?” 我:“当然能,臣妾怎么敢替皇上做主?皇上,中午想吃点什么,臣妾叫人去做。” 司徒昊辰猛然靠近:“朕,不想吃饭。” 我后退两步,胆战心惊:“所以?” 对方不动声色,迟疑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让我倍感侮辱。 我赌气道:“不吃饭就罢了,有什么好笑的。” 司徒昊辰不悦,脸骤然冷了下来,质问道:“坏秋封,朕南下这么多日,你就一点都不思念?” 这话倒是点醒我了:“想啊,当然想,皇上不在, 后宫都乱成一锅粥了,臣妾一人应付不来。” 后者:“就这?” 我:“这还不够?” 司徒昊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可能是真傻,还要问皇上一句,此话怎讲?” 司徒昊辰反问:“你以为朕把程肖雅留在你身边是个摆设?” 我猛地点头:“嗯嗯嗯,不单是个摆设,而且是个烦人的摆设,总是惹是生非。” 司徒昊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朕提前交待了她,你还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我思索片刻,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程肖雅形影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竟然是为了保护我。 不仅数次救我于命悬一线之处,还在太后面前举止端庄、掌握大局,为我挽回面子。这女人,虽然看着傻乎乎的, 但实际上不简单啊。 我好奇地问:“皇上,既然如此,为何不封程贵妃为皇后,将臣妾取而代之?” 司徒昊辰冷冷地看着我:“因为她……不是你。” 此话一出,我顿觉脸红,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炙热的目光闪着熊熊焰火,散发着无穷的引人入胜的魅力。 “皇上,好久不见。” 若说思念也有,更多的是依赖。 他一如往常,露出了如水般温柔的微笑,将我揽在怀里:“秋封,中午想吃什么,朕叫人去做。” 我:“臣妾,没有特别想吃的饭,只是关心皇上这些天过得好不好。能和皇上一同吃午饭,是秋封莫大的荣幸。” “哼,马屁精。”他虽然嘴上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但是却没有辩驳,而是提议,“叫人去请太后吧,就说朕回来了。” “皇上还没告知太后?”我觉得不可思议,游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拜见娘亲,这是不成文的法则。 司徒昊辰却不以为然:“朕一回来就到秋封这儿了,忘了太后,实在大意。” 路过堂间时,春嫔还在跪着。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臣妾跟着吧?” “不用!”还没等春嫔站起身来,司徒昊辰厉声说道,“继续跪着。” 后者不情不愿地重新跪下,眼神幽怨地看着我。 就好像,那个让她跪下的人是我。 “哟,这不是皇上吗?” 门外传来一清脆的女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凤姐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兴师问罪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毫无意外,来的人果真是程肖雅。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对她的看法也有所改观。真没想到,她一直赖在我身边竟然是为了保护我。 “程贵妃过来啦。”我笑着起身相迎。 “是呢,给皇后娘娘请安。”程肖雅一如往常地笑靥如花,嘻嘻哈哈从不生气,“听说,皇上回来了?” 我笑道:“程贵妃果然消息灵通,皇上回来一事,太后尚不知道,程贵妃竟然能够未卜先知。” 她显得有些尴尬,解释说:“是张总管去给我送信,说是皇上一回宫就来了皇后娘娘这边。臣妾觉得好奇,正好过来看看。” 司徒昊辰背着手走了出来,高冷问道:“朕有什么好看的?” 程肖雅一脸谄媚地笑道:“好看,皇上最好看了。” 我暗自发笑,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比我都要精炼三分,在下实在佩服。 司徒昊辰抬手指着院外,无奈笑道:“来的正好,朕和皇后正要去给太后请安呢,你要不要一起?” 后者不置可否,踏着小碎步跟了上来。 远远地,被留在仙女阁跪着的山木春花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 司徒昊辰听到,停下了脚步,吩咐张礼士:“你,去把她赶走,关到淑宝斋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她出来半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要说这张礼士也是兢兢业业,基本上寸步不离地跟在皇上身后,随时都能办好司徒昊辰交代的任何事情。 不过我有些好奇:“皇上才回来,怎么就知道春嫔搬去了淑宝斋居住?” 司徒昊辰看了看我,又看看程肖雅,冷着脸回怼道:“朕还没问你们呢,是谁擅自做主给她封了嫔位?使得她如此嚣张!” 我不敢答,只得看向程肖雅求助。 司徒昊辰以为是程肖雅的主意,于是狐疑地看着她。后者可怜巴巴,无助地磕磕巴巴说道:“是,是太后下的懿旨,都是太后吩咐的啊。” 司徒昊辰明显不信:“你既这么说,待朕前去问过太后,一切便明了,走吧。” 此刻,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想来,程肖雅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太后处,太后早已端坐在椅子上等着了,想必早有张礼士报信。 司徒昊辰倒体面,没有像从前一样,对太后爱答不理,反而主动嘘寒问暖:“许久未见,太后可还安好?” 太后面露欣喜之色:“哀家有什么,倒是皇上你,皇上安好,哀家便也安好。皇上若是让哀家担忧,哀家自然就不安好了。” 司徒昊辰意会,连忙跪下道歉:“皇儿不孝,不辞而别让太后担心了,请太后责打。” 啥? 虚心求打,还是头一回。 太后自然不会打他,只是听他这么说,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皇上快起来,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如何舍得打你?”太后握住皇上的手,将他扶了起来,“皇上还未说,叛乱一事处理得如何?” 太后一提,我才想起。司徒昊辰就这么回来了,高飞鹰的余党到底如何,有没有被一网打尽? 司徒昊辰如是说:“放心吧,太后。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余党也只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剩下的,就得回来处理了。” 回来处理?我恍然大悟,既然余党清理干净,那被关在大牢中的高飞鹰,也该处决了。 太后发出一声叹息,回忆道:“唉,高飞鹰是先皇亲近的大臣,也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若是就这么杀了他,实在可惜呀。” 听她老人家这意思,是要保高飞鹰啊。高飞鹰往小了说是暴将,大了说是叛贼,如何能放过他? 我寻思,太后最近是怎么了,尽打些糊涂主意,做些糊涂事。可能人老了,就是心善吧。 奈何司徒昊辰不听她的,辩驳道:“前朝之事,朕自有打算,不劳太后费心了。”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太后年老,自然也做不了皇上的主。 且皇上一听这事,立马又不高兴了起来。司徒昊辰换了质问的口吻:“太后,敢问春嫔晋升一事,可与您有关?” 太后点头:“是,又如何?” 司徒昊辰:“您可知道那女子的来历?若是给了她权力,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太后:“哀家还不是为了皇上,春花的来历哀家自然知道,人家可是天龙国送来的,为了和天龙国交好,皇帝就要善待她。哀家只给了区区一嫔位,皇上就来兴师问罪了,心里可还有哀家?” 这一波,可以说是神仙打架了。 看来,太后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看透人心险恶。搞不懂,她为什么一直护着山木春花,大家都不懂。还是那句话,人老了可能心也善吧。 司徒昊辰一听太后训斥他,心中更加不服气:“太后,为什么朕决定的事,您非要来插手,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眼见俩人吵的愈来愈胸,我安抚司徒昊辰:“皇上,先别说这事了。区区一个嫔位,皇上看不惯,给她革了不就成?” 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问题,非要大动干戈。 可是,面对我的安慰,司徒昊辰不但不领情,反而将我也牵扯其中:“王秋封!你在这装什么理中客,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事儿你也有份?” 嚯,他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有理:“难道有待春嫔不是皇上您的意思?是谁千里迢迢派了张礼士回宫来,就为了给山木春花一个娘子称号?好像不是臣妾吧。” 司徒昊辰愤怒,扬起胳膊停在半空中,问道:“信不信朕打你?” 我:“打我呀,皇上不就是移情别恋爱上春花了,皇上应该雨露均沾啊,合情合理,不爱臣妾了又如何?” 司徒昊辰迟迟未落手,眼中的愤怒却愈发浓烈:“你怎么说话一点儿都不讲良心?” 我不知如何答,于是一语不发。 他就这样看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气笑了:“王秋封,你让朕怎么说你好啊。” 如此,见他不再生气,我的怒气也消了一半,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气了。 “皇上,是秋封的不对。”我让步了,就看他会不会顺着台阶下了.高傲脸,“皇上若有责打秋封,秋封也认了……” “朕怎么舍得打你呢?” 司徒昊辰打断了我的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程肖雅在一旁看戏,乐呵呵地劝道:“皇上,皇后娘娘,别吵了,和和气气多好,臣妾都羡慕你们了。” 司徒昊辰瞥了她一眼,不满地说:“关你什么事?” 后者吃瘪,闭口不言。 太后在一旁显得尤其尴尬,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觉得不好,于是尴尬地站了起来。 司徒昊辰抬眼看着太后,冷冷地说:“太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后思索片刻,说道:“哀家也是为你们好,实在没有别的想法啊。现在就盼着你们俩和和气气,别无所求了。” 程肖雅多嘴:“那山木春花?” 太后:“唉,你们随意吧。” 司徒昊辰给了一句警告:“太后,您是这宫里最年长的人,说话做事,都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一定要做好表率。” 太后显得惊诧,许是因为没有想到司徒昊辰会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还有件事要处理。”司徒昊辰说完,便拉着我离开。 我好奇道:“去哪?” 程肖雅回答了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处理那个贱人了。” 我:“不是已经关在淑宝斋禁足了吗 还有什么好处理的?” 司徒昊辰:“她欺负你了是吧。” 我想了想,摇摇头:“嗯,哪有?” 程肖雅:“还说没有?她屡次当众顶撞皇后,丝毫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怎么会没有欺负皇后?” 眼见司徒昊辰的脸色越来越黑,我给程肖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转头又对皇上解释:“年轻人不懂事,说几句难听的话也实属正常,不必太在意。” 司徒昊辰:“不是为这事,此人身份特殊,又是天龙国的人,居心叵测,朕要审问一番。” 我恍然大悟:“当真是奸细么?” 司徒昊辰:“极有可能。” 程肖雅.得意脸:“我就说嘛,眼神那么狠厉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小角色?” “狠厉?”司徒昊辰走了心,认真的问,“是如何狠厉?” 我寻思,眼神再怎么狠,也不可能有皇上您狠呀。 没想到程肖雅又津津乐道说了起来:“皇上,您不知道,那个女人被关起来还十分嚣张,十分凶狠,差点伤到皇后,还好臣妾眼疾手快……” “什么?”司徒昊辰停住脚步,勃然大怒,“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让你保护皇后周全,你竟然允许那么危险的人物近皇后的身!” 程肖雅害怕挨打,哆嗦着后腿了几步,怯生生地说:“皇上,您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也没事嘛。”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论戏精是如何上身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程肖雅最终还是逃过了一劫,但是山木春花没有。 一路上吵吵闹闹去了淑宝斋,但一靠近淑宝斋,我就觉得浑身发冷。我一哆嗦,发现司徒昊辰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于是,我又是一阵哆嗦。 淑宝斋这边,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阴冷。或许是宫苑太大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过于古朴的建筑,墙角结满的蛛网,都让人不寒而栗。 “听,有哭声。”程肖雅说着,竖起了耳朵,趴在门缝上仔细倾听。表情之惶恐,是个人见了都觉得闹鬼了。 司徒昊辰不屑地推了一下她:“你是不是傻?里面本来就有人啊。” 程肖雅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山木春花也住在里面,怪不得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程贵妃长着脑袋,只是为了吃饭的吗?” 此时,里面的人大约已经听到了声音,哭闹得更甚。甚至一度冲出来拍打着大门。一门之隔,里面的人在哭喊。 “是皇上来了吗?快放臣妾出去!”山木春花一边挠门,一边叫喊,“皇上,求您了,放了臣妾吧。” 司徒昊辰闻言,笑而不语。 为了安全起见,司徒昊辰叫了好几个侍卫来:“看好了,万一那疯女人冲了出来,不要让她伤到皇后和贵妃,懂?” “明白!”侍卫一拥而上,把住了门。 司徒昊辰站在最前面,我和程肖雅跟在他身后左右两侧,只见他一脚踢开了门,门后的山木春花被弹出去五米远,悲伤地卧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皇上,皇上……”一见司徒昊辰进门,山木春花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侍卫手疾眼快,一拥而上,将山木春花按在地上。 地上的女人脸贴着冰凉的石头,但仍旧不屈服,叫喊着:“皇上,臣妾没有犯错,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好可怕,皇上,这里真的好可怕,求皇上放过臣妾这一回吧,以后皇上让臣妾做什么都行,臣妾愿意当牛做马报答皇上……” 司徒昊辰挑了挑眉毛:“当真?” 那女人奋力点头,由于脸紧贴着地面,下巴被磕出了伤口,鲜血直流。道道伤痕尤其显眼,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我觉得害怕,不忍直视。虽说山木春花做事有不妥当的地方,可是罪不至此啊。一帮人,在这折磨一个女人,怎么看也有些不体面。 于是,我悄声提醒皇上:“要不然,差不多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毕竟是家事,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司徒昊辰冷笑:“朕算是想明白了,你们这些女人,最好面子。为了面子哪怕自己吃了亏也不声张,为了防止皇后变成太后那样的人。朕决定,让你长长见识。” 当然,程肖雅也跟着长见识了。 此刻,最绝望的,应该是山木春花了吧。 山木春花:“皇上,您不要听信谗言怪罪臣妾啊,皇后和贵妃,分明苛待臣妾,不给人留活路啊。” 程肖雅:“呸呸呸,春嫔疯了,胡说八道,谁先欺负谁的?你都忘了吗?” 虽然程肖雅说的与事实有些许出入,但是一想到山木春花当初看我的眼神,我就觉得后怕。 “朕且问你,什么来历?”司徒昊辰高傲地站在山木春花面前,冷眼看着对方,质问道。 山木春花委屈巴巴地解释:“皇上明鉴,臣妾只是天龙国一小小的平民女子啊,并无任何其他来历。” 司徒昊辰:“哼,再说一遍?” 山木春花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坚持:“臣妾真的没有其他来历,只是一小小的平民女子,不会做任何伤害皇上的事。” 司徒昊辰:“你也没有伤害皇后吗?” 闻言,山木春花的脸冷了下来,眼神变得狠厉,但仅仅持续了一秒,却被我看在眼里。 之后,她辩称:“臣妾并没有蓄意伤害皇后,只是贵妃责打臣妾甚重,臣妾一时心急,才做出了鲁莽的举动,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请皇上明察此事啊!” 程肖雅无语,直呼这是诡辩。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程肖雅确实对山木春花用刑,但是这和她揪我头发好像并没有明显的关系。 这显然是在偷换概念,奈何程肖雅嘴笨,讲不出其中的逻辑。 司徒昊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什么。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皇上,不是……” 可是没等我说完,司徒昊辰就打断了我:“朕不是想让你解释,只是想问问,这女人到底是如何伤害你的,下手重不重?” 若要这么问,我当真不好回答。 程肖雅着急替我说了:“皇上,你没见当时,这个女人死死抓住皇后娘娘的头发,绝对就是故意的!不信你看,现在皇后娘娘的头发,还有被斩断的一缕……” 司徒昊辰黑着脸:“给朕看看!” 程肖雅不敢怠慢,连忙从袖口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袋,里面竟然装着我的头发。 这女人,竟然私藏我的秀发! 看了头发之后,司徒昊辰的脸更是黑得像碳一般。 “拖出去,斩了!” “不不不。”我连忙挡在山木春花面前,对司徒昊辰说,“皇上,还有正事没干呢,需要问明白她的来历,知晓她到底是不是奸细呀!” 司徒昊辰正在气头上,一时也没松口,侍卫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将山木春花拖走,还是放任她继续哭闹。 半晌,司徒昊辰泄了口气:“先听皇后的。” 于是,一拨人开始对山木春花展开了一段长达三个时辰的审讯。我和程肖雅在一旁的台阶上坐着,昏昏欲睡。 “几点了?困了!”程肖雅无聊地掰着手指头数数,“怎么还没结束,要不直接杀了她算了。” “不着急,再等等。”我淡淡地说。 山木春花刚才还在外面,一睁眼就被拖进了房里,继续审讯。 我寻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见不得的? 三分钟之后,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告诉了我一切。 “皇上!臣妾错了!”里面,女人尖着嗓子高喊,“啊!” 刚才还在犯困的程肖雅,猛地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抻着脖子往窗户里面看。 我:“看什么呢?无非就是那些刑罚,不知道春嫔做了什么孽,要遭受此罪啊。” 程肖雅:“皇后娘娘,您真是太善良了,那女人对你不利,你都不往心里去,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我开解道:“吃亏是福,是福啊。” 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我和程肖雅敞开了心扉,交谈甚欢。 没多久,侍卫出来报信。 我问道:“怎么样了?” 侍卫答:“差不多了,说了不少真东西,这群天龙国的女人被送到宫里来,就是为了套取情报的,不能不小心啊。” 可是我看到的时候,山木春花可是戏精本事尽显,死活不承认。 “臣妾就知道,这女人绝对不简单,看她那眼神就猜到了。”程肖雅得意,“早跟您说过了,皇后,您怎么就不信呢。” 我寻思,对待旁人,要先看到她善良的一面,特别是在你不了解她的时候。 其实我从前不这样,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变得尤其心软,看不得柔弱的女子受罪。总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奈何,这善良也并没有换来什么好的结果。 不多时,司徒昊辰从房里走来出来。 “走吧?” 我:“没事了?” 司徒昊辰笑道:“还能有什么事?” 我惊奇地问:“那女人呢,怎么这会儿不叫了?” 司徒昊辰淡淡道:“死了。” 听到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打了个冷战。刚才还是活的,现在就死了,这群人,作孽啊。 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司徒昊辰主动说:“朕不杀她,她便要杀你,这一波属于防患于未然。对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理当除之而后快。”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我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我:“可是,若是天龙国国王知道了此事,应该作何解释?” 自然了,两个国家既然交好,人家送来的美人儿你竟给杀了,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可是司徒昊辰却完全不担心:“放心吧,他不好问的。” 我不解:“为什么?” 司徒昊辰:“你想想,那山木春花是奸细,如果她突然有一天不和天龙国私下联系了天龙国王会不会觉得好奇?” 我:“这还用问,当然了。” 司徒昊辰:“那他会不会张口问朕要人呢?” 我:“为什么不会?” 司徒昊辰:“他若张口,不就是承认了山木春花的奸细身份。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山木春花没了的?” 我恍然大悟,趁机讲出了自己从前的一个疑惑:“既然皇上除掉了山木春花,为什么先前还要封她为娘子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司徒昊辰:“那时,天龙国恰好可以助朕除掉高飞鹰余党。二来,当时也没有山木春花的证据,给她个封号,自然是为了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哦,还是皇上想得多,我自愧不如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在后宫如何划水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千百年来,关于它的传言众说纷纭,不绝于耳。多少人死的不明不白,死无葬身之处。 后宫——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我见识过之后,只能说,不过尔尔。 传说中的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我一样没见过。这就是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吧,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和和善善的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坏人。 唉,有些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就是想太多。 “哎呀!”正在小路上悠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走路,突然就滑了一跤,“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透亮中带着鲜黄,黏糊糊、油腻腻,是煮的半生不熟的生鸡蛋,竟然被洒在路上,这是谁干的? “到底是谁干的?”张礼士正在我身旁,见我滑了一跤,很是担心,一脸不悦,问向周围跟着的人。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张礼士又叫人去彻查。 我摆摆手:“要不算了,说不定是谁不小心洒在这的,本宫又没受伤,不必计较了。” 张礼士低头:“皇后娘娘,这事说大不大,但是发生在娘娘身上就不是小事,容老奴前去禀告皇上。” 我也拦不住他,想来,司徒昊辰知道了也不会如何,不会因为我摔了一跤就大动干戈吧?我又不是孕妇,没有那么金贵。不过,一大早上被那黏糊糊看着很恶心的东西滑倒,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 待张礼士离开后,我懒散地站在一旁,不愿清理地上的脏物,也张不开嘴支使旁人。 翠红叫来几个人:“你们几个,把这里打扫干净,免得污了娘娘的眼。” 我摆手:“算了算了,看都看了,摔都摔了,放着吧,一会儿就干了。” 其实,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用一把干扫帚去扫鸡蛋清,黏糊糊的,看见了就难受,还不如等它自己晾干。 翠红一听我这么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马上支走了那几个人,小声对我说:“皇后娘娘,咱大清早出门,就碰上这还没干的鸡蛋液……” 如此说来,是有人起的比我们还早,而且这鸡蛋刚打碎没多长时间啊。 翠红低声提醒:“娘娘每天都路过此处,怕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她说的,我也想到了。 只是若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想必是看不惯我,倒让我多了些思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旁人? 况且,如果大动干戈,更会让我觉得不安。岂不是又淌了一波浑水,与我当初一心决意躺平,放弃内卷的理想不符。经历了这许多事,我就更想划水了,不想与人置气。 于是,我尽快对翠红科普了后宫划水法则:“对于有可能和自己无关的事,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装作无事发生。对于确定和自己无关的事呢,更是要学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翠红不理解:“若是有人故意想害娘娘呢?如果不提前堤防,恐怕会生出大事来。” 她的意思,无非是将邪恶的种子扼杀在摇篮中,对于那些想干坏事的人,加大处罚力度,以儆效尤,肃清后宫。可是我却以为,只有将问题充分暴露,才能看清其本质,彻底从根本解决问题。 其实,这都是我偷懒不想治理后宫的借口。 “秋封,给朕看看,受伤了没有?”司徒昊辰步履匆匆地赶来,脚底生风,对我嘘寒问暖,左瞧右瞧,确定无伤,才松了一口气,“呼,吓到了没有?” “臣妾无碍,请皇上放心。”我笑他小题大做了,明面上是关心我,却像装的一样,过于做作。 可是司徒昊辰却不罢休:“秋封,你放心,朕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朕的后宫,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我疑惑:“这种事情,具体是指?” 司徒昊辰气愤地说:“浪费粮食啊,好好的鸡蛋打碎在地上,丧尽天良,该当重罚!” 我:“……原来如此。” 后宫没有监控,查个事多少有些困难。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多,一个一个问,总有一个目击者。这样,一个一个问下去,总能找到那个“嫌疑犯”。 于是,在司徒昊辰的执意彻查之下,动员了后宫所有的人手,矛头最终指向了一个人。 只是,着一个人,令我诧异不已。 “他?怎么会是他?” 司徒昊辰:“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他是傻子呀!” 所以呢? 结果就是,王勉一大早在院子里疯跑,拿了俩鸡蛋磕在地上和泥巴。 诚如司徒昊辰所说,傻子做事是没有道理的。但司徒昊辰并没有因此放过王勉,反而厉声质问:“说,你为什么浪费食物?王爷,你身居高位,竟不知人间疾苦,该当何罪?” 王勉当然无法回答他,只是一味地:“嘿嘿嘿,嘿嘿,食物,食物,浪费食物。” 司徒昊辰见状,愈发恼怒:“大胆王爷,竟敢在朕的面前嬉闹,来人,给朕打他个五十大板!” 眼看着侍卫拿起板子就要打王勉,我正要劝司徒昊辰“您和一个痴傻的人较什么劲啊”,却见,王勉正傻笑着脱下了裤子,趴在地上,任凭旁人打板子。 那场面,简直没眼看。 司徒昊辰并没有因为王勉主动认罪求打就放过他,当真命人狠狠打了他几个板子。 后者吃痛,却不反抗,只是叫喊。 “呜呜,痛痛,屁股好痛痛,是谁在打我?呜呜,坏人,都是坏人。” “痛就对了。”司徒昊辰冷笑,“王爷无知,今日浪费粮食,且差点还得皇后因此受伤,先给你点教训。下次若是还敢再犯,就不是这几板子这么简单了。” 此时,胡氏慌慌张张地跑来,扶起地上趴着的王勉,口中埋怨司徒昊辰:“哎呀,皇上,他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兄弟,有什么事骂两句便是了,怎么还上板子呢?” 胡氏的语气里,少不了对王勉的心疼。 月余不见,我觉得胡氏胖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月子里吃的也好,有了孩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这司徒王勉,还是不让人省心啊。 司徒昊辰不屑,对胡氏说:“好了,人你带走吧。” 王勉什么都不知道,捂着屁股对胡氏说:“姐姐,屁屁好痛,这个坏哥哥叫人打我的。” 胡氏也不敢和皇上较劲,哪怕再心疼王勉,也只能安慰道:“好了好了,姐姐带你回家去,今天想吃什么呀,姐姐叫人去买……我们去看看小宝宝好不好?” 我悟了,胡氏这是生了一个儿子,却要照顾俩儿子啊。 好在事儿不大,重要的是,先前翠红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根本没有人要故意找我的不痛快,都是因为傻王勉不懂事罢了。好了,这下我又可以躺平了。 “唔,先去向太后请安,然后回宫睡觉。”我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是否是秋天到了的缘故,最近总是觉得很困。 正好,这下真的躺平了,物理躺平。 “行了,你既然困倦,不必去向太后请安,朕送你回去睡觉吧。”司徒昊辰主动提议,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便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拖回了寝宫。 “好了,睡吧。”将我安置在床上之后,司徒昊辰顺便掖了掖被角,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皇上,你确定要看着我睡觉?”我觉得不是很安生,竟然有人看着我睡觉,我睡不着,睡着了也会知道的。 司徒昊辰:“不行?朕等你睡着就走。”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臣妾现在就睡着了,皇上快走吧。” 司徒昊辰:“……” 半晌,我眯着眼睛看他,见他还没走,就睁开了眼睛:“皇上,你什么时候离开?” 司徒昊辰:“朕不走,行不行?” 我:“您是皇上,请随意。” 司徒昊辰:“能不能,挤一挤?” 我:“啥?” 这几日天凉,我换了小床,他要真在我宫里留宿,确实要挤一挤了。不过,怎么能委屈了皇上? 于是,我拒绝了:“皇上,卧龙殿重新整修过后好了许多,臣妾这里狭小,容不下皇上的气场。” 司徒昊辰:“王秋封!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不想和朕一起睡就直说!呵呵,虚伪的女人。” 我?虚伪?作为一个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虚伪这个词和我根本连边都不沾。 于是,我不能忍。 “不就挤一挤吗?过来。”我一把扯下皇上的龙袍,将他拽倒在床上,“一起睡就一起睡嘛,事儿事儿的,快躺下!” “……”司徒昊辰惊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秋封,朕不是那个意思,朕不是有意要批评你。” “别说了,快睡觉!” “是!” 入夜,后宫一片寂静,我的房间也是。 司徒昊辰睡觉居然不打呼噜,好安静啊。 突然,我好像听到了“嘿嘿嘿”的声音,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耳鸣了,仔细听,好像真的是。 “啥?不会闹鬼了吧?” “嘘~”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午夜闹鬼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司徒昊辰叫我不要出声,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起身查看,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外面没有别的声音,想来侍卫们已经睡着了。 “这群饭桶!”司徒昊辰小声吐槽,“明日非要各打五十大板不成!” “皇上,您先消消气。”我起身下床,示意司徒昊辰说话不要那么大声。他吼一嗓子,外面的诡笑声都不听不见了。 现在,就听不见了。 我竖起耳朵来听,侧脸趴在门板上。 突然,门外骤然传来“嘿嘿嘿”的声音,吓得我叫了一声,向后踉跄着差点摔倒。 司徒昊辰手疾眼快,先将我扶住,而后一把拽开木门。 只见,门外怯生生地伫立着一个黑影,好像是已经后退了几步,现在却不敢向前。 那身影,看起来十分瘦高,不像是寻常的男子。 只那“嘿嘿嘿”的笑声,让我觉得,这该不会是王勉吧。 今夜的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自然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不知道司徒昊辰是怎么了,脸黑成了包公,看起来非常生气,特别是面对那黑影的时候,变得十分不耐烦。 那黑影远远地站着,好像也很怕他。 我不了解,也不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认识? “王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该当何罪?”司徒昊辰冷笑一声,突然走向前,质问那黑影。 “王爷?”我心中一惊,他果然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半夜三更不睡觉,游荡在园子里如同鬼魅一般,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但是知道此人是王勉以后,我也就不那么害怕。 被司徒昊辰骂了一通,王勉更是怯生生的瑟缩在一旁,双手抱头缓慢地蹲在了墙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我劝慰道:“皇上,别骂了别骂了,你看他多可怜。” 可司徒昊辰却不这么认为,反而变本加厉,怒斥王勉:“王爷这疯病,不会是装的吧?假借疯病的由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借以扰乱后宫秩序,朕说的可对?” 闻言,王勉没有拒绝,只是一如既往流着口水,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这要是装的……那我也是。 既然王勉说不了话,我理当为他辩解几句:“皇上,看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还是赶紧通知胡氏,速速来领人吧。” 一旁的看守侍卫早就被惊醒了,听我这么一说,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司徒昊辰瞥了我一眼,不满道:“他若下次还犯,怎么说?” 我:“自然是重罚。” 听到重罚二字,躲在角落里的王勉“呜呜”地哭出声来。 如此可怜,我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向司徒昊辰提议道:“皇上,若不然,先不罚他,将他关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以后不乱跑便是了。” 司徒昊辰想了想,最终还是以为不妥,说道:“来人,先把王爷打五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 众人得令,不上也得上。 更何况,在大家看来,王勉就是个傻子,根本不会记仇。 “哎呀,哎哟,疼啊。”板子打在王勉的屁股上,他发出了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我错了,大哥你不要打了嘛。”王勉开始求饶,一边哭喊,一边拍打着冰凉坚硬的地面。 司徒昊辰笑道:“王爷,朕看你也不傻么,还知道疼!”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小猫小狗尚且知道疼,更何况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大活人? 不知道是因为王勉的叫声响彻云霄,还是因为胡氏起夜发现了王勉不在,这会儿又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一见这场面,露出了老母亲般担忧的面容:“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呀?” 眼见着胡氏就要扑上去替王勉挨板子,我赶忙抓住了她的胳膊。 “王妃不要冲动!”我用力拉住她,好心劝导,“王爷夜里装神弄鬼,把大家吓得都不轻,打一顿也长长记性,都是皮肉之苦,不会有事的。” 胡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合着打的不是你呗? 她的情绪很激动,我给一旁的丫鬟们使了个颜色,让她们帮忙看着胡氏,别让她冲上去。 “看!” 突然,胡氏突然指着天空,面色惊恐。 我笑道,是不是要玩“看,飞碟”那一套,然后趁机溜走?我才不会上当呢。 “别闹了,王妃,好生待着吧,等王爷挨完板子,本宫叫人送你们回去。” 胡氏着急地跺脚:“皇后,您说什么呢,快看天上!” 嘿,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 于是,为了防止胡氏趁机逃走,我紧紧握住她的胳膊,然后腾出一只眼睛看向天空。 “卧槽!”我一个没忍住,说了个一个三四五。 “那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天空中竟然飘着白色的魅影,远看像塑料袋。 可是,这是古代啊,没有能生产塑料袋的工厂,自然也就没有塑料袋。 “是谁在装神弄鬼?”慌乱之下,我怒喝一声,“王勉,是不是你干的?” 奈何他正挨打呢,打板子的侍卫一听我这么说,也停下了手中的板子,纷纷看向天空。 接着,就是一阵不约而同的不寒而栗。 我回头看了看司徒昊辰,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一定会抓住王勉的衣领提起来,然后疯狂地质问他。 然而,他却没有。 司徒昊辰径直走向了我这边,满腔怒火地拉走了胡氏,到一旁质问:“说,是不是你干的?” 虽然这一手让我有点吃惊,可是也在意料之中。 胡氏这么聪明,与王勉一唱一和不是没可能。 就算是为了哄王勉开心,她也是有可能做出这等事的,毕竟,王勉在她心中,就是全世界。 可是胡氏却很委屈地摇头,嘴里否认道:“不是我,真的不是,还请皇上明鉴。” 见她这么说,司徒昊辰没有多问,便将她松开。 两人从前共事多年,胡氏的任何一个表情,司徒昊辰都能看出倪端,所以在司徒昊辰面前,胡氏不会说谎。 司徒昊辰甩了甩手,淡淡地对胡氏说:“去问他。” 顺着他的眼神,我再次看向了趴在地上的王勉。 胡氏慌慌张张地跑过去蹲在王勉面前,小心翼翼地拍打着他的脸,像个老母亲一样耐心地问道:“王爷,王爷,你看这天上飞的是什么?” 王勉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空,笑嘻嘻地答:“是鸟儿。” 我:汗,还好你是个傻子,若是个精神病人,怕是又要被吓傻。 胡氏又问:“那王爷,这鸟儿是不是你放走的?” 王勉呆呆地摇头:“鸟儿是南方飞来的,我捉不住。” 听这意思,看来不是他干的。 难道在这宫里装设弄鬼的,另有其人? 司徒昊辰也是这么想的,立刻命张礼士去召集御林军,对后宫所有院落进行彻查,挨个房间询问,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一时间,后宫变得灯火通明。 搞不好,也许是外面来的刺客干的。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 我叫来人:“搬梯子,把那东西勾下来,别在天上飘着了,怪吓人的。” 弄下来一看,果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三尺白绫加丝绸布衣,外带一个纸面具,丝毫没有新鲜感。 我寻思,这人也忒不讲究了,装设弄鬼都这么敷衍。 不多时,三宫六院所有的娘娘们都被吵醒。 不少人抱怨:“这是干什么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也有人闻讯赶来,想凑凑热闹,比如程肖雅。 程:“皇后娘娘,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搞这么大动静?” 我笑:“程贵妃都快赶上记者了,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可惜啊,还是来晚了一步,东西已经收了。” 顺着我的目光,程肖雅看见了堆在墙角的那一堆道具,甚是好奇,于是前去翻弄。 “啧,闹鬼啦?”程肖雅见怪不怪,“在后宫,这种事可不稀罕,不过我从前也是听说;要说自己亲身经历,这还是头一回。” “今儿便见识见识吧。”我觉得无趣,却也有些后怕,毕竟操纵者躲在幕后,不知其目的是什么。 程肖雅正在兴头上:“皇后娘娘,给臣妾讲讲呗,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东西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屑:“这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天空中飘着物什,被本宫勾了下来而已。” 程肖雅趁机拍马屁:“娘娘英勇!” 我叹息:“可是幕后黑手并没有抓到,想必就藏在不远处啊。” 闻言,程肖雅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躲到我背后,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周围的一切。 “可怕,这也太恐怖了。” “没什么可怕的,他若真是鬼魅,就不用装了。” 我总觉得,这背后的人,是受了什么屈,又不好直说,所以只能装神弄鬼引起大家的注意。如若真的有能耐,不会出此下策的,反而会正面硬刚。 于是,我放声对着四周大喊:“出来吧,现身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此时此刻,我只恨自己穿越的时候没带个大喇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什么仇什么怨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奈何,这招并没有什么用。 程肖雅好心提醒:“皇后娘娘,您都在这喊了一个时辰了,嗓子都喊哑了。皇上在那边看着呢……” 我一回头,恰好撞上司徒昊辰的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呃。”我吞了屯口水,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渴。” 司徒昊辰:“快去叫人拿水,皇后口渴了,不然就用你们的血给皇后娘娘润润嗓子。” 我:大可不必。 趁这个空挡,我走到司徒昊辰身边,悄声问他:“皇上,那装神弄鬼的人找到了没有?” 司徒昊辰一脸黑线:“你觉得,就你这个喊叫声,不会把人家吓跑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臣妾不出声了,皇上您出个主意吧,别耽误了大事。” 司徒昊辰冷眼看着我:“晚了,人在暗处里,我们在明处,说不定啊,那人正躲在某处看朕的笑话呢。” 我:“有什么可笑的,就因为找不到装鬼的人?” 司徒昊辰摇头,淡淡地说:“因为找了个傻婆娘。” 我:“……哦,皇上, 你在说程贵妃啊,她是傻,我们都知道,哈哈哈。” 程肖雅内心OS:关我什么事? 胡氏在一旁搀扶着虚弱但是无比乐观的王勉,试探着问司徒昊辰:“皇上,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和王爷先走了。” 司徒昊辰抬手停在半空中:“慢着,事情尚未查明,现在王勉还是嫌疑最大的人。” 胡氏心急:“王爷他是个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司徒昊辰冷笑:“朕可不觉得他傻。” 我低声提醒司徒昊辰:“王爷可是皇上您的亲兄弟,这么猜疑他,不太好吧?” 更何况王勉这副模样,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不能是装的。 司徒昊辰冷着脸,嘴角微微上扬:“哼,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王爷啊,狡猾着呢,你可别被他骗了。” 我:“皇上说笑了,臣妾心明眼亮,怎么可能被旁人欺骗?” 而且,明明是您反应过度了好不好。 司徒昊辰可不肯承认,一度认为是我和胡氏护着王勉,哎呀,他人都傻了,还不肯放过他吗?这皇上也真是的,当即就把王勉就近关了起来,不仅禁足,还找了二十个彪形大汉看守,美其名曰“防止他跑出去再作妖”。 胡氏心有不甘:“皇上,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嘛,下次我一定看好他,绝不让他再半夜跑出来吓人。况且,那东西也不是他弄的,还请皇上明察。” 司徒昊辰:“王妃怎知不是他搞的鬼?不过是护犊子罢了。” 胡氏:“皇上,冤枉啊。” 司徒昊辰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冷眼旁观的面孔:“王妃不走,是想和王爷一起禁足么?” 胡氏无奈,小声嘟哝了一声“无理取闹”,便愤愤地离开了。 留下司徒昊辰一脸黑,和尴尬地站在原地的我。 我:“那皇上,要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妾也先走啦?” 程肖雅挽着我胳膊:“皇后皇后,再等等,万一一会儿那人出现了呢。” 这么折腾一番,我连窥探真相的心思都无了,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程肖雅回房了:“程贵妃,今晚你睡在本宫房里。” 司徒昊辰:“???那朕睡哪儿?” 我:“皇上不是害怕王勉搞鬼么,干脆在这里守着他的门罢了。” 司徒昊辰:“行,既然皇后这么说了,朕照做便是。” 我去,他玩真的? 本以为他只是说气话,没想到我回到屋里之后,在窗子里看到司徒昊辰落寞地坐在关着王勉的那间大门的台阶上,十分孤独。 程肖雅见状,问我的意见:“皇后娘娘,外面天冷,不如还是请皇上进来吧。” 我摇头:“他那个脾气,现在明显还在生气,钻进了牛角尖里面,谁也叫不来的。” 程肖雅深以为然,用力地点点头,最终我们二人一拍即合,干脆不叫司徒昊辰进屋了,就任由他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这样还可以防刺客什么的。 毕竟,皇上大冷天在外面坐着,一旁的侍卫怎么敢睡觉?安全系数倍增,甚至可以说是线性增长。 折腾了一大晚上,我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快快快,护驾,护驾!” “娘娘,皇后娘娘,快醒醒,外面是什么动静?” 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我被程肖雅叫醒了。 “嗯?什么事?”我睁开朦胧的双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天还没亮呢,这是干嘛?”一晚上醒二次,我也是服了。随着外面慌乱的声音,我再一次起身穿好衣服,下床,“不会又闹鬼了吧?” 我嘟哝着,伸手去开房门。 却被程肖雅一把抓住了手:“皇后娘娘不可啊,外面现在很危险,咱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小心为妙啊。” 我想了想,她说的也是,不过这么关键的时候,身为皇后的我怎么能不站出来主持大局呢? 犹豫片刻,我还是不顾程肖雅的阻拦,执意打开了房门。 外面人头济济,士兵拿着火把,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 我寻思,这一出怎么那么像烽火戏诸侯呢。 见张礼士从眼前走过,我忙拉住他问:“皇上呢,人还好吧? 张礼士摊手,无奈道:“皇上没事,就是这事整的,大家都不痛快。” 他给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看向皇上那边。只见,皇上一个人远远地站着,瘦瘦高高,在那边面容严肃地盯着手中的羊皮纸,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据张礼士描述,有刺客“飞鸽传书”,用带火的箭射进来这么一张字条,自打皇上看了上面的内容,就一直是这副表情,好像别人欠他二十万两黄金似的。 对了,说到二十万,不知道从前他答应给蓟夏的那二十万两黄金给没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改日得问问他,若是没有,我给补上。 程肖雅一脸担忧:“从未见皇上这副模样,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待我上前去问问。” 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司徒昊辰那边。 我不由自主的跟上,关心司徒昊辰是假,好奇那字条上的内容才是真。司徒昊辰心理何其强大,什么时候用得着旁人担心?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上面写的什么啊,给臣妾看看呗。” 我和程肖雅不约而同问了司徒昊辰,顺带抽走了他手中的羊皮字条。他倒是没阻拦,叹了口气摆摆手:“看吧,看吧。” 接过那张字条,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来。 只见上面写着:“狗皇帝,百姓受灾,不管不问;封建王朝,贪图享乐,迟早玩完。”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什么仇什么怨,说话竟然这般犀利。 还封建王朝,难道这传字条的人也是穿越来的? 怪不得司徒昊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来是挨了骂。我安慰道:“无事无事,皇上大人有大量,不必和小人计较这些。” “哼!”司徒昊辰冷笑一声,“朕生气不是因为这句狗皇帝,而是因为,关于百姓受灾一事,朕竟然全然无知,当真如他所说,昏庸啊!” 我感慨:“皇上能有如此自知之明,臣妾甚是欣慰啊。” 司徒昊辰听我这么说,就盯着我,盯着,看得人浑身发毛。 我:“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调笑皇上,皇上说的都对,做的都对,呜呜呜。” 司徒昊辰:“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朕没有觉得你说的不对。只是你身为皇后,发现朕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应当即时提醒,而不是等着旁人来告诫朕。” 我捏着那张羊皮字条:“那这?” 司徒昊辰再次叹气:“想来是那个想要进谏又不敢直说的众臣,才出此下策吧,朕不怪他,找到他时候,还要赏金万两,以正进谏之风。朕要比肩唐太宗,现在正愁没有魏征啊!” 好家伙,我现在就后悔不是我。 “臣在!” 房檐上,骤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下来,跪在了司徒昊辰面前。 定眼一看,三分眼熟,概不会是司徒昊辰的哪个老冤家? 一旁的程肖雅倒抽一口凉气,压在我耳边说:“以皇上的尿性,刚才那番话多半就是引蛇出洞,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信了,唉,完了完了,咱们就等着看戏吧。” 我:“有这么玄乎?” 果然,司徒昊辰一眼就认出了跪在自己眼前这个人,大喝一声:“马嵬!果真是你!” 后者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还点头应声:“是,正是微臣,微臣以此方法进谏,就是为了得到皇上的注意啊。” 闻言,司徒昊辰笑着点了点头,我暗叫不妙,大事不好了。 司徒昊辰淡淡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马太师,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啊?” 呵呵,我就知道,全后宫最虚伪的人就是他司徒昊辰了。 马嵬这么一闹,搞得皇上昏庸的消息众人皆知,何其丢脸?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谁的诉求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啊这。” 面对司徒昊辰盛怒,马嵬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计谋而已。 好在他的小脑袋瓜子转得比较快,即刻伏在地上,痛心疾首,捶胸顿足道:“皇上!皇上英明!微臣戏耍陛下,罪该万死,只求皇上网开一面,将微臣流放至崖州岛,任微臣自生自灭……” 司徒昊辰不解:“爱卿何出此言?” 马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装模作样故作为难地说道:“皇上,是有关微臣的一点私事。当下也未有旁的事了,若是皇上想责罚微臣,择日责罚便是,还请遣散侍卫。” 张礼士警惕:“嗯?” 司徒昊辰倒不害怕什么,当即命侍卫们退下。 张礼士:“请皇上三思啊。 司徒昊辰:“怕什么,难道马太师还能害朕不成?” 张礼士连忙点头:“哎,是是是,皇上说的对。御林军都退下吧,程将军也不用这么紧张,先回家吧。” 待众人散尽,司徒昊辰问马嵬:“敢问马太师,为何将众人遣散啊?” 马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皇上,微臣这是顾着您的面子呢,若是旁人听了接下来的话,怕是会对皇上的伟岸形象有所误会啊。” 司徒昊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龙颜震怒,砸出手杖:“大胆马嵬,竟敢戏谑朕!” 马嵬连忙磕头求饶:“不敢不敢,微臣不敢戏弄皇上啊,微臣一切都是为皇上着想,绝无半句虚言,还请皇上听完微臣接下来要说的话,再做决断。” 司徒昊辰生气归生气,也不可能真打马嵬,于是冷着脸问道:“快说吧,朕倒要看看马大人到底有何高见!” 一见事情有转机,马嵬的脸色由红到青,瞬间又恢复了过来。他扬起袖口擦拉擦汗,虚弱地说:“皇上不知,今年西北大旱,粮食大面积减产,食物短缺不说,也换不来银钱,百姓们无钱做衣裳,给孩子穿的都是粗布麻袋。如此,更别说赋税了,老百姓根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交得上税银?” 司徒昊辰听完,眯起了眼:“听马大人的意思,是埋怨朕不体恤民情、是个昏君咯?” 马嵬胆战心惊,再次磕头:“微臣不敢!皇上明察秋毫,大约早就看出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想必已经派人去暗查了。” 我暗自佩服,马嵬这一句,给皇上留足了面子。即使皇上没有派人暗查民间旱灾一事,如今也显得像个明君。 马嵬面露难色,继续说:“但是,奈何宦官猖獗,奸臣当道,蒙蔽了圣上的双眼。地方官员屡次上奏疏,请求朝廷开仓放粮赈灾,微臣至今未曾收到一封书信。” 按理说,马嵬有地方工作的经验,在民间也颇有名声,他如今做了太师,民间逢灾祸,百姓官员有人给他写信再正常不过了,为何没有收到呢? 马嵬笃定地说:“微臣在西北有不少熟识的旧友,他们理当给微臣来书信求助。” 司徒昊辰听完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开口:“所以马大人夜里在皇宫装神弄鬼,就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 马嵬用力地点头:“正是!” 司徒昊辰又问:“是为了黎明百姓、请求朕开仓放粮赈灾?” 马嵬再次用力点头:“皇上英明!” 司徒昊辰挑了挑眉毛:“仅仅如此而已?” 马嵬:“正是。” 司徒昊辰:“你,确定?” 马嵬犹豫片刻,一副赴死模样,攥着拳头说:“微臣请求第一个前往灾区赈灾,事情办完之后请皇上容许微臣继续驻留在西北,造福一方百姓。” 司徒昊辰听了这番话,饶有兴致地问:“难道,马大人不喜欢在这繁华的皇城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 马嵬点头:“嗯,承蒙皇帝厚爱,恕微臣无能。” 我惊诧,他这是怎么了? 升官发财,向来是古代文人追求的最高境界。马嵬拿着厚禄,做着高官,却心怀不满,甚至还想自降官位,去地广人稀的西北地区。我看他啊,就是闲的。 司徒昊辰也这么以为:“朕觉得马大人就是过惯了清静日子,想吃些苦头罢了。” 马嵬连忙痛苦地摇头:“不不不,皇上误会了,微臣不想再吃苦头了。微臣请求驻扎西北,就是为了摆脱现在的苦日子,过上清静日子啊。” 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哦呵呵,看来太师不好做啊,让马大人吃苦头了呢。” 还有比他更清闲的官职吗?基层工作才辛苦呢,他又不是没做过地方官,真是享不了福,劳碌命呗。 马嵬幽怨地看着我:“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皇后娘娘不是微臣,怎知微臣吃的是什么苦呢?” 司徒昊辰皱了皱眉头,又问马嵬:“马大人,所以你装神弄鬼吓唬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想调离皇城,回到百姓中间?” 马嵬淡淡答:“算是吧。” 司徒昊辰.得意脸:“朕不许,除非你告诉朕,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虽然民间逢旱灾,马嵬又一向与百姓亲近,但是我觉得,仅仅是因为这事就请求自降官职也说不过去。身为太师,拨款、捐粮,救灾不是更方便么? 总而言之,我隐隐约约觉得,马嵬在逃避什么。 架不住司徒昊辰连环泡一般的追问,马嵬最终还是道出了其中的另一层原由,说到动情处,他留下了悔恨的泪水:“皇上,您不知道,微臣的夫人对微臣,素日里非打即骂,哪怕微臣并没有做错一分一毫,还是逃不过她的责打。如果世上有老虎,我不求像武松一般打虎成名、流传于后世,只求被老虎痛快吃了,不用再受家中母老虎的欺凌。” 我和司徒昊辰面面相觑:“真,有这么严重?” 见我们不信,马嵬道了声:“得罪了。”便脱下外衣,撩起内衣,露出后背和血色染浸的肚兜。 马嵬身娇体弱,细皮嫩肉的,皮肤如同姑娘的皮肤一般雪白细腻。然而后背的鞭痕尤其扎眼,伤口哪怕简单的处理过,还是令人毛骨悚然。更不用说沾染在衣服上的那些血渍,想必当时鞭子抽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一定是皮开肉绽的吧。 司徒昊辰见状,忍不住干呕,我连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 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嘴里含糊地说道:“多谢皇后不杀之恩。” 我绷着脸:“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妾怎么敢打您?” 诚然,就马嵬那副伤痕累累的皮囊,若说是被夫人打的,恐怕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后怕。 司徒昊辰与之共情,善心大发,立即吩咐张礼士:“快去,去请宫里最好的太医,一定是最好的,拿最好的药来,为太师清理伤口,避免感染化脓。” 张礼士模样本来也不怎么好看,不时地看着马嵬的伤口皱眉,一听皇上命令,立刻溜走去请太医了。 马嵬自己倒是不在意,还趁机请求皇上:“这下皇上知道为什么微臣执意要走了么?再不走,恐怕要死在那女人手里了。还望皇上即刻准许微臣前去西北赈灾,并驻留当地。” 司徒昊辰缓过劲来,摆摆手:“先别着急,香香子公主欺人太甚,朕一定不会轻饶她。都是因为朕和皇后的纵容,才导致她变本加厉,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我心中一惊,前不久刚处理的那个叫山木春花的,是个给天龙国通风报信的奸细。香香子下手如此之狠,不会也同那女人一道,是个奸细吧。 马嵬感激涕零:“皇上,您就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如若能解除微臣与香香子公主的婚约,臣愿给皇上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啊!” 司徒昊辰:“不用说的那么恶心,朕答应你的事自会彻查。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赈灾一事,什么是百姓的父母官?能让老百姓吃上饭、穿上衣服就是好官儿,这好官让你来做,拨给你二十万两,放心去赈灾吧。” 他倒是相信马嵬,一出手就是二十万。 马嵬大喜,连忙叩首道谢。 我震惊,小声问:“皇上,二十万两什么?”黄金还是白银?毕竟,这两者的差距可不小。 司徒昊辰:“黄金。” 我:“咱们哪来的这么多钱?” 要说司徒昊辰这皇上做的也不容易。国库空虚,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更何况今年多灾多难,用钱的地方多,收钱的地方少。贪官横行,该查的又没查到。 司徒昊辰诡秘一笑:“你忘了上次咱们答应给蓟夏一些钱让他用于西夏国发展,这就是。” 我:“啊?所以,还给不给蓟夏了?” 司徒昊辰:“当然不给了,他的钱拿来赈灾用了,也算做了件好事吧,百姓和人民会记住他的。” 我撇撇嘴,那好吧,蓟夏那脾气,不知道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是何反应。 蓟夏(画外音):要不,这好人让你来当? . 第一百七十章 赈灾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任何一个决策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向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欢喜的应当是马嵬,当下就领了银子,兴高采烈地去了西北。这次算是逃过了一时,皇上亲自下旨,命他前往西北赈灾。 看着香香子恨恨的目光,同时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必,她也是爱马嵬的吧? 临别时,香香子准备了一个包裹依依不舍地交到马嵬手上:“西北寒冷,夫君多保重,早日回来。” “好嘞!”马嵬接过包裹,答应得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恨不得马上上马狂奔而去。 可是她却泪汪汪死死抓住马嵬的手,又心急地问司徒昊辰:“皇上,真的不可以带家眷去西北吗?” 后者推诿道:“香香子公主,边塞苦寒,又逢干旱,日子是不怎么好过的。朕如此决定,也是为了保证公主安全,让天龙国王和太师放心啊。” 香香子无奈,只能洒泪,不愿和马嵬分别。 马嵬急着走,便义正言辞地同香香子说:“多谢夫人关心。但是西北正在闹饥荒,有可能我去得晚一刻,就有无数人因饥饿而死亡,饿殍遍野,罪都在臣啊。还请夫人准许,让为官的快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西北,我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看他那表情,我总觉得他在说:放心吧,我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拜拜了您呐。 “一定早点回来!” 面对马嵬疾驰而去的背影,香香子终于忍不住哭喊。我也没有办法,只得安慰两句:“公主,马嵬只是去赈灾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香香子却不这么想,她哭着摇头:“他就是想摆脱我,我就知道他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我痴笑,天天打人,谁会喜欢你?(狗头) 但是话不能直说,想到马嵬过的也不容易,我试着提醒香香子:“公主啊,你有没有想过,平时您对您的夫君马大人,有点……过于严苛了呢?” 香香子闻言,抽了抽鼻子,认真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见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我循循善诱,进一步问:“那,公主有没有想过,马大人的身上为什么伤痕累累?” 香香子对这倒是毫不避讳:“是我打的。” 我:“……所以,公主为什么打马大人?” 香香子:“他不听话。” 我:“?”这是什么逻辑?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香香子好像察觉到我都不理解,跺着脚解释道:“哎呀不是的,皇后娘娘,您不要听信马嵬的一面之词,都是因为他在外面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才挨打的,我本不想打他,但见了他那副好色相就忍无可忍!” 我:“好家伙,马嵬有这么多房小妾,还有心思勾引外面的女人?” 马嵬好色不假,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不应该啊,况且他大婚之后收敛了许多。 据我推断,应该是香香子对所谓的眉来眼去有别样的理解。 多半就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视了一下。 塞外苦寒,香香子这下也要独守空房了。 司徒昊辰一把拉过我:“聊起来没完了,女人就是麻烦,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啥?” 送走了马嵬,不就没事了吗,走去哪? 司徒昊辰:“这次的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咱们也去看看。” 我:“马嵬已经去了,有钱有粮,难道他办事你不放心?” 司徒昊辰:“不,微服私访。” 我:好家伙.again,这手是千古明君来了,还微服私访,塞北的老百姓饭都吃不上了,还能访出啥来? 但是既然皇上这么说了,我也无法拒绝,就随他上了马车。 一路上,我都在后悔。 还不如一开始坚持一下,不去就好了。现在不光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到了那边也没饭吃。这不是找罪受吗?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张礼士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司徒昊辰敲打他的脑袋:“你你你,就知道吃吃吃,早该吃些苦头。” 张礼士从小在宫里长大,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在宫里当差总归吃不了什么苦头,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相比于我俩,司徒昊辰倒是乐观得很:“天下苍生,不都像咱们皇家一般锦衣玉食。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这说的就是朕啊!” 我:“哎哟,皇上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觉悟了。” 这思想,这境界,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也不过如此。 “唉,怪不得能当皇上,果然有几把刷子。” 司徒昊辰:“……这和刷子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可以令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司徒昊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西北,说远也不远。 快马加鞭三天就到了。 第一印象,风沙太大,迷眼,什么也看不到。 再一看,匍匐在地上静默不动的,原是灾民奄奄一息的躯体。 那远处风吹过戈壁的声音,不仅卷起了黄沙,也参杂着绝望和哀嚎。 司徒昊辰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就这么在人群中慢悠悠地走着,痛心疾首看着周围的一切。 路边的小孩抓着他的衣角,卑微地哀求道:“大人,好心的大人,给口吃的吧。” 大人根本无暇顾及孩子,也都托着碗,卑微地哀求:“大人,给点吃的吧,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我快不行了。” 司徒昊辰低声悲恸细语:“这就是朕的江山,朕的子民?” 远处,还有人扎起了台子,举行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向天求雨,不少人跟着跪拜。 果真是把人逼到绝处里,什么法子也信。 我再也无法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了,开始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当中的食物,一一分给孩子们。 人渐渐聚集过来,开始争夺,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丁点儿。 张礼士驱赶着追上来的人:“嘿,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和孩子抢东西吃呢?” 那人没说话,夺了一口馒头便快速跑开。饿得脱了相的深邃燕窝和突出的大眼睛让我为之动容:“张总管,这人看来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吃饭了,不要和他斤斤计较。” 出于好奇,我跟着那饿得干瘦的人穿过人群,走到一条胡同里。 “给,吃吧,你吃一点儿。”那人带着些哭腔,往一个倚着墙壁坐着的女人口中塞着馒头。 那女人脸上灰扑扑的,禁闭着眼,头发散乱,一定是很久没有打理过。 身后,先一步到这里的马嵬匆匆走了过来,对那手拿馒头的男人说:“别喂了,她已经死了。” “你胡说!”男人瞪着大眼睛,泪水奔涌,难以置信地咆哮着,“她没有死!她没有死!你们看着,我这就把她叫醒……起来吃饭。” 可是,他说的这话,就连他自己也不信。他没有继续叫那女人,而是将脸深深埋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司徒昊辰闻声赶来,见状,叫来张礼士:“赶紧叫人把他们分开,把尸体埋了,若是被菌毒感染了,这男人恐怕也活不了。” 张礼士闻言,捂着鼻子去叫人。 我也觉得后怕,踉跄着退到一旁。 司徒昊辰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鄙夷道:“就这么怕死?” “是啊,怕死。”我怕 我害怕极了。我从前是不怕的,但是我敢保证,这一刻,我害怕了,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在天灾面前,生命如同蝼蚁,不值一提。 但是对我们自己来说,竟如此珍视。 盛着粮食的马车随后赶到,马嵬招呼着分粮食:“大家不要着急,不要抢,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啊。咱啊,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开仓放粮,就是给大家准备的。”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如同海浪一般,以马嵬为中心齐刷刷跪地拜天:“皇恩浩荡!” 有人拿到了粮食,却放声痛哭,恨自己的亲人因饥荒而离去。这时候,我想到了杜甫的那句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是何种胸怀让人迸发如此理想?天下需要好官啊。 我哭了,感动。 司徒昊辰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张礼士怕马屁道:“这天下啊,还是皇上的天下,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 我觉得这话稀奇,便问:“怎么了?” 张礼士解释道:“换个地界可能就不是这场面了。先前听到信儿,有人趁天灾煽动灾民的情绪,趁机谋反。” 这不就是营销号早期雏形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司徒昊辰执意要来。 “皇上,灾民数目都统计出来了,有不幸去世的,还有受伤致残的……”马嵬说着,突然哽咽,“因为饥饿,有的shi首被分而食之,已经残缺不全了。” 司徒昊辰听了这话,忍不住一阵干呕。 我吩咐马嵬:“联系其家人,立个像样的衣冠冢,给家人留个念想。” 马嵬:“是,皇后娘娘。”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忽略了很久的事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这是一个被遗忘了很久的地方。 风吹过的地方,细沙扬起,砂砾都是那么寂寞。 马嵬说:“我想留在这里,等到治理完旱灾,看到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之后,再离开。” 我想,这世间人无完人,可是马嵬如此年轻,就已经参透人世间的大道了吗?像他一样的年轻人,特别是富家公子,此时大约沉迷于繁华城池的花柳巷,吟诗作赋,饮酒作乐。 而马嵬先前的作风并不比那些富家子弟好到哪里去,但是却心系百姓,哪里有灾害,他就愿意去哪里。 我笑道:“太师竟有如此高的境界,如若出家,肯定大有作为。” 司徒昊辰对这个设定很不屑,嫌弃地看着马嵬,阴阳怪气地说道:“马大人好酒色,就算勉强能出家,也是个酒肉花和尚,能有什么大作为?” 马嵬虽然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当面顶撞皇上,只能点头称是:“还是皇上说的对,微臣六根不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就罢了,实在不配出家教化旁人,是皇后娘娘抬举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可真不怎么样。 我又问:“太师,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很长时间?” 治理旱灾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在这个慌乱的年代,既没有京杭大运河,也没有人工降雨。甚至,这附近都没有稳定可持续的水源。 想到这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徒昊辰,摇了摇头。 唉,怪不得衡量一个皇帝贡献的时候,会写上某某某“兴修水利”,原来水利工程对老百姓这么重要。看来司徒昊辰距离一个好皇帝还差得远呢。 司徒昊辰被我盯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朕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摇头:“非也,有的只是一个成为好皇帝的潜力。”潜力是看不见的。 司徒昊辰:“朕现在不是好皇帝?” 他既然这么问,极有可能因为在他看来,开仓放粮已是大慈大悲,一个皇帝做到的最高境界,堪比佛陀。我笑,这人觉悟不高啊。 马嵬开口道:“若皇上真想要微臣做魏征,皇上也能成为唐太宗那样的明君。” 笑,他会听你的?马嵬还是太年轻了。 司徒昊辰的反应却让我觉得意外,他摆出一副很豁达的样子,大方地对马嵬说:“朕当然想做明君,爱卿有何高见,直言不讳便是。” 好家伙,可别,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但是马嵬的头皮还是硬,上次的虚惊一场并没有带给他教训,这次他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司徒昊辰说教了一番:“皇上虽然充满智慧,但也应当虚心学习。那些千古名君,虽然也有过失,但是无一残暴,杀人成性……” 好家伙,这是在内涵司徒昊辰杀人成性吗? 可是他并没有生气,大约是因为马嵬是司徒昊辰亲自提拔上来的太师,无论他说什么司徒昊辰都不会太在意。更何况司徒昊辰这个人,本就不在乎旁人怎么议论他。 传说武则天才即位时,诗人骆宾王写得一手好檄文传到武则天手中,武则天大怒道:如此有才华的人怎能流落民间? 若是司徒昊辰也如此一般求贤若渴,不拘小节,也该有一番大作为。 可是他如今的成就,就如马嵬所说:“不咸不淡,无功无过。” 司徒昊辰大怒:“朕,居然成了天下最普通的人!朕不要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我赞同道:“真是一个有理想的好皇帝,加油,奥利给!” 得到了我的赞赏,司徒昊辰大喜,立即询问:“皇后觉得,朕应该从何处做起,才能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好皇帝呢?” 我看着远处的山丘,昏黄的天空中绝望的气息,奄奄一息的城池最后的生机,大概就是马嵬带了的上万担粮食。 “不如,皇上就在这开始,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吧。” 我说完,马嵬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开仓放粮治标不治本,这地方本就雨水稀少,兴修水利才是头等大事,也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可是谁都知道,国库空虚,兴修水利要花费一大笔钱。 司徒昊辰眯起了眼,意味深长地看向马嵬:“马大人,朕拨给你的那二十万两黄金……” 马嵬立刻意会:“自然是所剩颇多,只等皇上一句话,微臣就用这钱兴建水利工程。”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司徒昊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委屈了皇后,要在这漫天风沙的地方停留许久。”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吃过苦头,难过的日子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从前经受过的苦难,都成就了今天含蓄内敛的我(假笑.jpg),相比于那些心理上的创伤,一点皮肉之苦,甚至挨饿受冻又如何。 司徒昊辰震惊:“某人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可是人本本身就是会改变的。这里如同人间炼狱,任谁看了不想解救身处其中正在受苦的生灵呢。 马嵬赞同:“还是皇后娘娘觉悟高。” 司徒昊辰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又在内涵谁? 与此同时,马嵬认为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拌嘴,除了这个地方,其他的地方还等着粮食和钱去赈灾呢。 眼下的任务,还是要马不停蹄地赶到每一处灾区。 只是,这一次从原先的乘马车,变成了直接骑马。 司徒昊辰关切地问道:“秋封不会骑马,怕不怕?” 我:“怕锤子?这马,我拿到手就会骑!” 司徒昊辰:“真的?” 我:“那还有假?不是赶时间么,快上马!” 终于有一次,我也能为了有意义的事情而奔赴。想到我可以为帮助百姓尽一份力,根本顾不得马儿的不驯化,当即就爬了上去,根本无事发生。 司徒昊辰:“王秋封,你小心一点!” 我:“呵呵呵,皇上,是不是你自己怕马,以为我也怕?” 司徒昊辰:“……” 虽然我这一路上也很忐忑,但好在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的场面比先前到的那地方有过之而不及,而且,我们到这的时候恰好是晚上。没有风,大家在沙地上燃着篝火,却没有人在跳舞。 “沙地上燃着篝火,却没有一个人在跳舞”,坐着的人面黄肌瘦,在火光的映衬下,形如鬼魅。如果不是尚且清醒,我还以为自己来了鬼市。 马嵬骑着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满载着食物和水,也给这片贫瘠的土地带来希望。 可是,大家听见马蹄声的时候,却没有露出久违的欣喜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惊恐的表情,仿佛大敌当前。 “快逃啊,胡军来了!” 人群中有一村民大喊,大家瞬间乱作一团,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逃跑。 我意识到大家这是误会了,把马嵬的人当成了外敌,于是向大家解释:“不是这样的,大家别还怕,这是马大人,是来给大家分粮食的。” 可是,人群嘈杂,我声音太小,没人听得见。 情急之下,司徒昊辰爬上马背,高高地站起来,拿出光亮的玉玺,高高地举起:“玉玺在此,所有人不许动!” 那高昂的声音,持久回旋在夜空当中。 众人听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回头一看,那夜空中闪耀着的果真是皇帝的玉玺,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那声音有气无力,但还是能听出百姓对皇上的忠诚和敬仰。 我感动,皇权并没有为百姓做什么,却令人如此敬畏。 难不成,历代皇帝还真的都是真龙天子? 面对一众跪着的人,我堂而皇之地伫立在两座燃着的篝火当中,觉得有些不妥,便也随大流跪下来。 趁着空气安静,马嵬向大家解释。 “看,白花花的粮食,本官不是坏人,是奉了皇上圣旨,牵来救济灾民的。”他命令后面的士兵将粮食一袋袋抬出来,一一解开给大家看。 百姓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着希望的亮光。 司徒昊辰跳下马:“唉,不知为何,这些人好像被吓得不轻。” 我:“皇上,您就这么跳下来我也吓得不轻,小心一点。” 司徒昊辰:“别装了,你也会心疼朕?” 我:“……为什么不会?咱们如果不谈君臣身份,就如同这些寻常一般,是普通夫妻嘛。” 司徒昊辰拍着胸脯:“那朕放弃皇帝的身份,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皇上既然不是皇上,那秋封可就不怕您了。” 司徒昊辰:“所以,你想怎样?” 看着,一旁,人来人往,排着队去后边领粮食的灾民,我对司徒昊辰说:“皇上不是说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吗,臣妾交给你一个任务,现在,和他们一样,去领一碗饭,坐在地上和灾民们一起吃饭。” 司徒昊辰:“……朕出身医药世家,自认为饥饿往往伴随着疾病和瘟疫,你让朕如此身娇体弱的人和灾民一同进食,是何等居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阻挠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西北,边城。 这个地方是朝廷统治的最西北的城池,常年兵荒马乱,充斥着饥饿、瘟疫与蝗灾。就在这么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却世代生活着一个延绵不息的部落。 虽然他们是一个单独的部族,有自己的头领,但是却效忠朝廷,认可皇上。 所以当马嵬带着钱和粮来到边城落脚时,当地人是非常欢迎的。 城门大开,部落首领亲自出城迎接:“边城呼斛族率各部,恭迎马大人进城!” 那出门迎接的一群人当中,在最前方马背上的,是一长相粗犷的彪形大汉,看上去甚是豪放。因为马嵬在前,我和司徒昊辰在后面,穿着寻常人的衣裳,倒像是随从,也没被那大汉认出身份。 从前车马很慢,消息闭塞。就算天下当真有真龙天子,你见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想,那彪形大汉一番交谈之后自报家门:“本人是虎族的头领,名叫今邪,也算是个大将军,历代奉了朝廷之命驻守西北,抵御外敌入侵。” 司徒昊辰点头,原来如此。朝廷对西北边塞管理甚疏,就任由边城人自己分配,自己管理,自己抵抗外敌。效忠朝廷的一伙人自然要驻守疆土,有二心的谋反也不一定,多半就与塞外人沆瀣一气,在边城附近作乱,烧杀抢掠时有发生。 马嵬连忙表示感谢:“大将军辛苦了。” 这时,今邪看向马嵬身后的司徒昊辰:“这位公子看着有些书生气,是否是马大人的幕僚啊?” “啊这……”马嵬支支吾吾,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司徒昊辰却接过了话,大方回道,“正是,我陪伴马大人左右已有十余年,颇喜爱舞文弄墨,得马大人青睐。” 今邪满意地点了点头,以为事情如他所料:“先生身上的气质堪比天人,让人觉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恕我冒昧多问了。” 司徒昊辰回笑:“无碍,大将军豪放,在下很喜欢。” 啊,这。 什么书生气质、堪比天人?司徒昊辰明明也是武将出身,根本没读过几天书,都是这副斯文邪魅的外表害的,让旁人误以为他是文官。 一行人有说有笑,就这么进了城。 可能是因为边城人粗犷,擅长打猎,平日里的经济来源都是农牧结合的。所以哪怕遭遇旱灾,境遇也不算太差,哪怕一个肉干分开来几家人吃,孩子总不至于面黄肌瘦的,比同样遭遇旱灾的其他城池好许多。 但是能得到粮食的援助,当地人无论如何都欢喜。 我们一路跟着今邪去了首领居住的宫殿,说是宫殿,相比于皇城的诸多宫殿,这地方顶多算个营房。因为这地方多风沙,传统的木制建筑和砖结构建筑根基并不牢固,所有他们使用特质的材料制成帆布一样的外墙包裹着内里,防止封杀侵袭。 里面倒是豪华,各种各样刻着古朴花纹的传统刀具,也有木制家具,奢华的帷帐等,都彰显了今邪的首领身份。 我忍不住赞叹:“这地方不错嘛。” 今邪爽朗一笑:“姑娘说笑了,这房子表面上看着还可以,但是远离水源,取水困难,大多数时候只能依靠雨水。边城的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所以,不要羡慕这里啦。” 司徒昊辰眉头一皱,疑惑道:“那怎么不想个长久取水的法子,比如说引河道?” 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爽朗大笑,今邪似在自嘲,又像是在说司徒昊辰“何不食肉糜?” “先生想得太简单了,距离这儿最近的水源也要几十里,而且不是大江大河,可以说就是一条小溪,这么点儿水,引到这里,怕是已经干涸了,还会导致上游的人也没水喝,得不偿失啊。” 马嵬安慰道:“大将军别急,这次本官向朝廷支足了银钱,就是为了给西北解决用水问题的。不知大将军可愿相信本官一次,与朝廷一同修水利,造福边城百姓?” 听到马嵬这么说,今邪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好像有三分感激,又问马嵬:“马大人说的这话,可当真?” 马嵬保证:“当然是真的。” 今邪感激道:“用水问题是我族百姓最关心的事情,若是真能得到朝廷的援助,引了水源来,那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感谢马大人啊。” 说着,今邪双手抱拳,跪在了马嵬面前、 马嵬慌忙扶他起来:“大将军使不得啊,为百姓谋福利,本来就是本官该做的事,再者,大将军就算要谢,也要感谢皇上,若不是皇上恩准,为官也做不成大事啊。” 说完,他看向司徒昊辰,wink。 司徒昊辰:“yue。” 只是今邪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奇怪的交流方式,对着天拜了拜:“谢谢皇上,皇上万岁!” 司徒昊辰在一旁干巴巴地站着,哭笑不得。 “父亲大人!” 场面正尴尬,从门外蹦蹦跳跳跑进来一个小女孩,穿着羊皮外套,戴着帽子,小脸儿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想来,这就是今邪的女儿。 “好孩子,快来见过马大人,这是给咱们送粮食的大恩人。”今邪一把抱起小女孩,向她介绍眼前的马嵬。 小女孩羞涩地同马嵬打招呼:“见过马大人。” 马嵬喜笑颜开:“哎,小朋友,你太可爱了。” 我笑道:“还从未见过马大人这般高兴,看见孩子竟高兴得不得了,不如快回家让你家夫人给你生个孩子。” 马嵬一听,原本心花怒放的脸立刻又阴沉下来,被香香子的阴影笼罩着。 糟糕,我又说错话了。司徒昊辰也跟着凑热闹:“我也喜欢小孩子,不如我们……” 我:“咳咳,皇上可以考虑多娶几房小妾,把传宗接代的大任交给她们。” “皇上?” 糟了,被今邪听到了。 司徒昊辰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怪我不注意。事到如今,他也顺势承认了:“不好意思,今邪将军,是朕有所隐瞒,都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今邪也没有生气,只是再次跪地:“竟然是皇上,恕臣冒昧,冲撞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司徒昊辰摇头:“今邪将军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率领将士们驻守边疆,为朝廷守一方城池,今又赶上灾年,朕怎么会责罚你呢?” 今邪叩首:“谢皇上。” 若要责罚,也该责罚我。都是因为一句无心之失,才毁了一场提前谋划好的微服私访。 今邪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既然皇上也在,事情不就更好办了?恰好可以叫各部首领里商量一下兴修水利工程的事,还望皇上恩准。” 司徒昊辰:“朕自然准许,快把他们叫来吧。” 说是一所城池,但这地方地广人稀,骑马要走好远的路,才能看到一个人影。更不用说部族与部族之间的距离了,就算快马加鞭去请人,也要等上几个时辰。 趁这个空挡,马嵬开始绘制工程草图。 虽然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那草图错落有致,在我看来一团乱麻,可是其中却暗藏玄机。据马嵬所说,这是画的引水河道,先把当地的河道规划好,为了防止风沙侵袭,需要用坚固的砖瓦构建河道底部。将河道建成之后,再从城外引水。 等各部赶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马嵬的计划也告一段落。今邪作为边城的大首领,在各部之间还是有一些威望的,大家基本都听他的。 今邪发话:“今日皇上在此,马大人奉朝廷之命前来赈灾,顺便帮咱们修水利,大家以为如何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称是:“这是好事啊,解决了用水问题,边城就是个好地方了,再也不会有人喝不上水了。如果能将多出来的水灌溉庄稼,那就再好不过了。” 马嵬拿着草图对各部首领讲解:“大家看,在地图上也就是这个方位,我们需要修一座水库来储水……” 本来讲的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人打断了马嵬:“那个地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一座虎庙啊。” 其他人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那照马大人的意思,若要建水库 还非要拆一座虎庙不可?”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正纳闷这虎庙到底是什么,今邪开口替马嵬解了围:“我认为,虎庙的存在就是为了保佑一方百姓的,现在老百姓没有水喝,庄稼地里不长粮食,拆一座虎庙就能解决这些问题,我觉得是好事。” 但是,旁人可不这么以为。 “大胆今邪,虎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神迹,是咱们呼斛族的象征,哪能说拆就拆?” “是啊,虎庙保佑着咱们呐!” “可是,这旱灾都害死多少人了,虎神怎么不管?” “大胆,你竟敢质疑虎神!”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群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皇上面前大打出手,宛如小孩子打架。 我提醒皇上:“要不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司徒昊辰摇头:“不急,再看一会儿。”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内讧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原来,边城里住的大多都是呼斛族居民,虎庙就是他们信仰的实体。 虎庙里供奉的是张牙舞爪的大虫,也是呼斛族百姓的神。 按照马嵬的计划,河道所经之处恰好路过一处虎庙,最好还能在此处修建一所水库,毕竟,只有拥有了固定的储水功能,才能保证边城百姓的长期用水。 现在争论的问题就在于,是否要捣毁一座虎庙来修建水库。 今邪是不在意的,哪怕他是呼斛族首领,虽然和其他族人一样看重信仰,但百姓的安居乐业对他来说更重要,如果非要捣毁虎庙来建水库,他也支持。 旁人就观点不一了,这才导致两伙人打起来。边城人豪放,打起架来也凶悍,不多时几个大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谁也不认输,谁也占不到便宜。 我站在一旁看热闹,呸,当然是劝架:“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打起来打起来.jpg(狗头) “好了!”最终还是今邪一声大喝,说道,“皇后娘娘在呢,你们不给咱面子,就算不给马大人和皇上面子,也该顾及皇后是个女人,看不得大老爷们打架,快停下!” 彼时,大家打得也算尽兴,但事情仍旧没谈拢,一伙人最终不欢而散,各回各家,等于没来。 我:“大将军解决问题的方式,稍微有点……粗犷。” 事实上,闹了这么一通,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司徒昊辰:“还有个更直接的方式,直接派来军队,将这所破庙捣毁,朕看谁敢阻拦!” 其实他说的也未尝不可,而且是最直接、最暴力的解决方式,虽然边城人粗犷,生性好斗,可架不住朝廷人多,想做什么,他们也是奈何不了的。 可这样,不就失去民心了吗? 今邪也以为不妥:“皇上,咱还得想个折中的法子,不能让那些家伙太没面子。” 司徒昊辰不悦:“朕出银子,朕出人力,给你们修水库,到头来还费力不讨好?” 今邪忙解释:“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我安慰司徒昊辰:“皇上别这么想,这件事情非同寻常,特别是牵连到当地人的信仰,人家怎么肯轻易捣毁自家的神庙?就像咱们也不会摧毁佛龛一般。边城人的喜好,应当理解。” 司徒昊辰:朕只是吐槽一下,你王秋封在教我做事? 我问马嵬:“还有没有别的路线,可以绕过虎庙的?” 马嵬悲观地摇头:“这地方,庙宇本来就多,就算绕过了这一所,还有其他很多座。况且,这条路是最好的河道,其他地方要么地势太高,要么风沙太多,就算挖好了河道,也很快会被砂砾掩埋。” 司徒昊辰闻言,眉头紧蹙:“这么说来,还非走这条路不可了。” 今邪也跟着唉声叹气:“我再去劝劝他们,修河道,建水库,都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他们应该理解才是。改日,我再找族里的长者亲自出面去劝。” 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男孩。 今邪问他:“怎么样了?” 那小男孩答道:“不好了,单伢出城了,小的亲眼看到他和塞外一个将军私会,好像是在密谋什么。糟了,单伢不会要谋反吧?” 今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单伢有二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方才阻挠修水库,他的呼声最高。早有传言说他与塞外兕族勾结,我还不信,没想到……” 那小男孩继续说:“大王先别担心,小的再去查看,有可能他二人只是相识,并无密谋呢。” 今邪摆摆手,示意他去吧。 接着,轮到司徒昊辰表情严肃了:“想不到,兕族贼心不死,还有心进犯边城,扰乱天下安宁。今邪将军,朕愿派十万大军,立即前来支援,你看如何?” 今邪驻守边城,名为将军,位同亲王,皇上对他说话也要客气三分。 我小心翼翼碰了碰司徒昊辰的手背,低声提醒:“十万大军到这起码得要半个月,马匹不够,粮草不够,干打仗吗?笑死,根本赢不了。” 司徒昊辰怨怼地瞪了我一眼,恨我揭穿他的假大度。 其实我知道他真心想出兵打仗,但综合实力各方面都需要考量,现在还不是时候。 今邪摆手:“兕族几千骑兵,根本配不上十万人同他们对峙。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但是我呼斛族能同他们战一天是一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牵连朝廷。” 说到底,这地方都是些极具特色的民族,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虽然向朝廷称臣,但还是不愿朝廷插手他们内部事务的,这样可以保持他们长久的自治,不受朝廷约束。 司徒昊辰点头同意,他也明白今邪在想什么,便不再多说。 不多时,另外一个小伙子神色慌张地进来找今邪,他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我们,觉得面生,又看向今邪,意思好像是要把我们支开。 今邪意会,说道:“但说无妨,这几位都是自己人。” 那小伙子声音发颤,急切地说:“我们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兕族正在密谋攻打我们的计划,还要和我们当中的某些部落首领里应外合,趁着边城内讧,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今邪大怒:“好大的胆子!” 如此,他就更确信单伢与兕族密谋一事:“这小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马嵬:“如若事情当真如此,那还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不仅赶上了饥荒,而且还要打仗啊,那修水库的事务必还得放一放。”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困难:“老天爷又不会偏袒谁,边城不下雨,塞外难道就下雨了?所以咱们的人遭受饥荒,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边城得到了朝廷的支援,有丰厚的粮食储备,根本不怕他们。” 今邪赞许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论实力,我们根本不怕兕族,只是不想伤了和气,毕竟是邻居。” 司徒昊辰表示理解,但我知道,他内心是想打仗的,特别是对于兕族这种猖狂进犯的外敌。 “哼,这样的邻居,不要也罢!” 我直接好家伙,这是神医赘婿又上线了对吗?(手动滑稽) 今邪摇摇头:“兕族这帮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且不说他们生性好战,手段残忍,被他们抓住的俘虏、女人,几乎无一生还,而且死状及其可怕,我见过一次,就连我这样胆子大的人也被吓得不轻。” 我惊愕,所谓的兕族,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匈奴族吧? 不过,我看到今邪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匈奴。看来不能以貌取人,长得粗犷豪放未必是坏人,眉清目秀也不一定是好人,比如说马嵬,时好时坏的。 所以,在我看来,今邪这人还不错,处处为百姓着想,又不好战。 就此,我提议:“皇上,既然今邪将军不想和外族发生冲突,不如就让马大人作为使者去和兕族谈和,马大人不是言官么?最擅长这个了。” 躲在司徒昊辰身后的马嵬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上次出使天龙国被香香子公主穷追不舍最终被迫娶妻的阴影在他脑海里尚且挥之不去。 于是,他拒绝了:“皇上,微臣愿意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皇上,但是这个……算了吧,求求了。” 司徒昊辰挑了挑眉毛:“爱卿从不拒绝朕的任何要求,这次是为何啊?” 马嵬推诿:“皇上,是微臣嘴笨,不善言谈,怕把事情搞砸,不能承担啊。” 我趁机不厚道地嘲讽道:“马大人虽不善言谈,但擅长讨女人欢心,尤其擅长吸引公主,不知道兕族有没有公主,若是有,那还非得烦劳马大人去一趟不可了。” 今邪一听,眼中闪起亮光:“还别说,那兕族首领兕方还真的有一个女儿,十六七岁,尚未婚配,也该找人家了,你说巧不巧?” 马嵬面无表情:巧,在哪里? 我知道今邪当真了,我原是开个玩笑,于是立刻解释说:“大将军误会了,方才是本宫在说笑,马大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早已婚配,娶了天龙国的公主为妻,正在家中等着她回去呢。” 今邪表示遗憾。 马嵬一听到公主大名,立刻抱着司徒昊辰的大腿:“不不不,皇上,我去,我去议和,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成家,求皇上成全!” 我:“朝三暮四!” 今邪有些吃惊,但好像也见怪不怪:“以往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中原来的官员定居此处安居乐业,把原来的家眷忘得一干二净。虽说良心有亏,但,见仁见智吧。” 我&司徒昊辰:“好一个见仁见智啊,马大人?” 马嵬欲哭无泪,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了:“微臣愿意一试。” 我冷眼看着马嵬,虽然眼下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但若是此事被香香子知道了,那女人一定会立即亲自骑马跑来边城,将马嵬的腿打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抓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第二日,晴空万里,无事发生。 马嵬胆怯:“就这么把我送到对面去,不好吧?” 今邪思虑着:“是啊,现在还没打仗,无需议和,马大人稍安勿躁。” 只是他还不明白:“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他们是会主动攻打边城的,为什么现在还没动静?” 我想了想,解释说:“大概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 今邪不解:“皇后娘娘此话怎讲?” 我说道:“现在两边相安无事,没有一个可以引发火药的导火索,兕族若是主动进攻,那就是罪过,会被百姓抱怨,他们也自认会遭到天谴。而我们一开始本来打算修水库,拆掉一座虎庙,这就是导火索。如果我们真拆毁了虎庙,兕族必定会进攻。” 司徒昊辰听完我的分析,点了点头:“没错,拆毁虎庙对百姓来说是不尊重祖宗、神明的做法,兕族到时候肯定会以大不敬之名攻打边城,甚至还会扛着正义的大旗,以讨伐之名进攻。” 今邪双手合十,重重地拍在一起:“我就知道,兕方如此狡猾,必定不会直接攻打,到头来罪名还安在我们呼斛族头上,找谁说理去?” 马嵬不解:“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直接进攻?” 司徒昊辰:“为什么不能,直接端了他们不是更好?” 又来? 司徒昊辰总归是皇帝,到底还是有些野心的。历朝历代,皇帝都以疆土开阔、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人丁兴旺,作为国家繁荣昌盛的标准,争相效仿之。所以,国家富足的时候,必定会多征战。自然了,国家穷苦的时候,外敌趁机入侵,也免不了多征战。 总而言之,见仁见智吧。 我见他们一言一语没个结论,于是喝止了他们的争论:“住口!” 几人大惊,面面相觑,最终一致看向我。 “我……本宫,有话要讲!”我站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现在还不是主动攻打的时候,敌进我退,敌退我守,这是常胜将军总结出来的规律。” 司徒昊辰一脸不屑,轻蔑地问:“那依皇后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应对呀?” 我骄傲地笑了笑:“当然是按照原计划,先修河道,再拆虎庙,修水库。” 今邪慌张:“那兕族不就有借口攻打边城了吗?” 我冷笑:“这不就是咱们想要的吗?”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才能步步为营。 今邪佩服:“没想到皇后娘娘深居后宫,居然能有如此真知灼见,实在令人敬佩。” 眼见一旁的司徒昊辰脸都黑成炭了,我急忙将帽子扣在他头上:“害,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军事?都是偶尔听皇上说上一两句,从中学来的,还是皇上厉害。” 今邪跟着附和:“对,皇上英明!” 见我俩眉来眼去,今邪时不时露出羡艳的目光,嘴里说着:“真好。” 待旁人都各自去忙了,我推搡着司徒昊辰:“皇上,您生气啦?” 司徒昊辰撇撇嘴,阴阳怪气道:“这儿又不是朕的地界儿,朕哪敢生皇后的气哟!” 如此看来,那是真生气了。我觉得不可,得哄哄他才行,于是我非但没有因为他的阴阳怪气而反击,反而摆出一副谄媚姿态,满脸堆笑着说道:“皇上,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天下,哪一处不是您的地界儿?您的龙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盯着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司徒昊辰低着头睥睨:“行了,别拍马屁了,王秋封,你也就会这个。” 我:?!我这么虚心拍马屁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能开心吗! 他没允许我多抱怨,而是拉着我的手出了帐子,让贴身侍卫牵来两匹马,兴高采烈地指着马对我说:“走啊,秋封,骑马去!” 我开心:“好啊,臣妾喜欢骑马!” 虽然没怎么骑过马,但我确定我是喜欢的。皇城不宽敞,没有这么大的草原,哪怕在现在看来几乎是荒原,但我还是喜欢骑马在上面驰骋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于是,在骑上马背的那一刻,我又好像成为了一只刚离开铁笼子的小鸟,不受人管束,自由飞翔。 司徒昊辰在后面跟着,时不时地喊一句:“秋封,你慢点,别跑没了!” 我嘴上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却埋怨,把我当三岁小孩了,还怕我跑没了,我不认路,马难道还不认路吗?真是的。 还别说,怪不得古人都爱骑马,骑马的速度比登三轮还快,而且马还是个通人性的活物,路上还有个伴儿聊聊天,多好。 “你说是吧,马儿。” 马:“……” 司徒昊辰见我和马说话,大声喊着:“秋封,你在那自言自语,嘟哝啥呢?你可别吓唬朕!” 我有意开玩笑:“皇上,臣妾会和动物说话。” 司徒昊辰走进了,不屑地说:“朕也会,不信你看着,马儿,叫爸爸。” 马:“WTF?”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乌泱泱的黑影。 我被风沙迷了眼,有些看不清,便指着远方问司徒昊辰:“皇上,你看,那边是什么?” 司徒昊辰突然下马,跳上我的马车将我护在怀里,低声道:“秋封,不要管他们,咱们快走,驾!” 马儿很听话,掉头一路狂奔。 但奇怪的事,另一边也来了乌泱泱一群人。 两匹马受了惊,不知道该往哪去,只能在原地打转。 我疑惑:“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司徒昊辰看看四周,出了那乌泱泱的人群,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房子,没有树木,都是风沙,分不清方向。若在素日里,马应该能分得清,但是现在好像不行。 我:“他们是谁?” 司徒昊辰:“朕也不知道,秋封你先走。” 说完,司徒昊辰就将我绑在马背上,自己则跳下了马,驱赶着两匹马快走,而自己则拔出佩剑,打算同那群人对峙。 离近了一看,那群人穿着怪异的服饰,个个身强体壮,似乎都是吃羊肉串长大的,浑身飘着孜然的香气。我担忧地看着司徒昊辰,却动不了,任由马独自胡乱冲撞。 对方数百人,来者不善。 此刻,我只祈祷今邪和张礼士他们听到了风声,能立刻带人来救我们。 马儿乱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拨人追着我的马,跑了数百里。而这时,我也早已看不见司徒昊辰的踪影,担心之余,尽是绝望。 不多时,这伙人骑着马,将我团团围住。 打头的人坏笑着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 那蹩脚的口音,让我差点就没听出来。还好我冰雪聪明,试探着回道:“我是附近的农家女,出来玩迷了路。” 那人又问:“不如就和俺们一起回家去?” 我:“不行不行,我自己能走,我能找到自己家,你们不用管,快走吧,去吃羊肉串什么的……” “如此啰嗦!”打头的人听烦了,吩咐手下说,“快把她抬走!” “是!”几个彪形大汉一同下马,将我从马背上解了下来,又重新五花大绑,放在他们的马上。 workout?这有什么区别吗? 眼睁睁看着我的马独自一人走了,我好伤心。 一路上,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求求各位大人,就放了我吧,我也不值钱,卖不了几个钱的。我这身上,也没几两肉,不经吃的,快放了我吧,我把这金手镯给你们,你们分了,大哥们!” 首领捂住我的嘴,撸下我手上的桌子细细打量:“你是中原人?” 我没有隐瞒,回道:“正是,来这边探亲来的,只是刚巧迷了路,就被你们捉住了。” 后面一人跟上首领,小心翼翼地说:“看样子怎么也是个中原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们可得罪不起朝廷,若是被人记恨,对我们不利啊。” 首领盯着镯子,脸色凝重。 我心中大喜,他们害怕和朝廷作对? 于是,我连忙自报家门:“我不是谁家的小姐,我是皇后,是皇后啊,你快看那桌子内里的雕花,是不是有一对龙凤图案?那便是皇上和皇后的象征,你们快放了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回去什么都不会说的。” 首领闻言,脸色又凝重了三分,追问道:“你真是皇后?” 他仔细看了那金镯子的里侧,果然发现了龙凤雕花图案。 此刻,手下又说:“大王,那这事就麻烦了,她既然是皇后,那我们的人刚才抓的那个,不会是皇上吧?” 首领不会答,低头看着我,似乎在寻求答案,我听闻司徒昊辰被抓,而不是被杀死,终于松了一口气,答道:“就是皇上,你们快放了他,不然朝廷知道了肯定会派军队追杀你们。” 那手下附和,说道:“是啊大王,我们哪有实力同朝廷作对?快放了他们吧。” 首领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本王听闻那当今圣上,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我们今日得罪了他,就算放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手下:“那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做俘虏的那些天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如,杀了他?” 那首领邪魅说道,吓得我腿脚发麻,大声求饶:“不要啊大王,皇上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他很和蔼可亲的,您今日放过我们,待我们回到皇城,必定会重重地赏你。” 我:王秋封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听他们几人谈话,我猜到,这首领大约就是兕族的兕方了。 他面对“重赏”二字很是不屑,鄙夷地问道:“赏什么?” 我比划着:“很多很多银子,如果你想要黄金,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都好说,好说。” 此时此刻,我只求他能放了我,毕竟,麻绳勒得臂膀生疼。 那人笑道:“本王不稀罕银子,也不稀罕钱。” 我觉得他故作大方,就是为了考验我,于是我紧跟着问:“那大王稀罕什么?” 他正儿八经地回道:“粮食,本王最缺粮食。” 我无奈:“天下旱灾,多处粮食都没有收成,粮食匮乏,实属无奈,不过大王只要答应放了我和皇上,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您弄到粮食。” 首领:“当真?” 我点头:“嗯嗯,保证!” 其手下:“女人的话也能信?” 我:“……为什么不能?” 那手下八卦地靠近我,趴在马背上小声说:“咱兕方大王被女人骗惨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人就是兕方。 兕方好像听到了手下说话,嘴里咳了几声:“咳咳,哼。” 手下立刻噤声不言,我也不敢说什么。 这男人看着凶巴巴的,还能被女人骗?谁敢骗他啊,除非脑袋不想要了。传言兕族人好战,果然不假,这不就把我抓回了营寨里,做了俘虏。 说起俘虏我想到一事,今邪曾说被兕方抓住的俘虏非死即残,死状甚是凄惨,我有些后怕。更让我担心的是,兕方竟然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这让我担心司徒昊辰的人身安全。 我试探着问:“大王,我们皇上呢,人没事吧?” 兕方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人是没事,具体怎么样本王也不知。” 我担忧:“大王你可别吓我,那是我夫君啊,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了。” 说罢,我便嚎啕大哭,以表达司徒昊辰在我心中至关重要的地位。 兕方听得心烦,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真烦人。那皇上没事,那么凶还有人关心他,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 我不服气:“皇上好着呢,没你凶。” 兕方扬起巴掌,作势要打我:“嗨,你这女人!” 可是我仰着小脸根本不怕他打,他生生又把手放了回去,表情里尽是无可奈何。见他不打我,我又趁机纠正道:“本宫是皇后,不要张口闭口某女人云云,本宫可是有封号的!” 兕方却全然不在意:“中原那套规矩,放在我们这儿,完全不好使,我看你们啊,就是闲的,一天到晚搞那些子虚乌有、不切实际的东西,什么皇上皇后,位份、尊卑,吃饱了撑的,你们若是如我兕族人一饥饿,还有心思搞那个?” 我不满:“百姓挨饿,你怪我?怪老天爷啊,谁让他老人家不下雨!” 兕方却不这么以为:“是因为我们出身不好,生在了这么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若是生在中原,爷可混得比你们好,还轮得到那嚣张的小子做皇帝?” 我寻思:人不大,口气不小。 看兕方这模样,虽然外形彪悍,人高马大,可看年龄比司徒昊辰也大不了几岁。年纪轻轻做了一方首领,也算有所作为,若不是生不逢时,倒也可以与皇帝相提并论。 我懒得和他争辩,折腾了一天一夜,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咂咂嘴:“饿了。” 兕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我一眼:“任谁不得向饥饿屈服?” 他转身出去熬了一碗粥端给我:“吃吧,老子还没吃饭呢,先给你吃了。” 我嫌弃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碗,碗壁上落满了灰,就连本来应当纯洁无瑕的白粥也脏兮兮的,像是用刷锅水煮出来的,散发出一股别致味儿。 “咦惹,还是大王先吃吧。” “怎么了,嫌弃?”兕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而后端起碗豪放地吞了两大口粥,说道,“到底是没过过苦日子的大小姐!我们这里没有干净的水,这已经是能拿得出手来招待您的最好的饭食了。” “呃,所以,你们需不需要朝廷帮忙修水库?”我抬起眼皮,试探着问。 “有这等好事?”兕方大惊,好像在他眼里,我们就不是好人一样。 我哭笑不得,问道:“大王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害怕我们暗害你不成?” 兕方无奈地摇头:“那谁知道?” 我释然,做好事被人误会也是常有的事,于是我耐心地同他解释:“我们此次来边城就是为了救济灾民而来,发现当地并无输水河道,于是打算修建河道,顺便修个水库,帮助当地居民取水。” 兕方不以为然:“那我兕族不归属朝廷,你们又怎会帮助我们?况且,单伢同我们并不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呢!” “单伢?”我大惊,叛徒说的话也能当真? “他怎么说的?”我没有直接骂单伢,倒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兕方刚开始还带着三分警惕,不想同我全盘说出,后来见我如此真诚,便开口道:“好吧,我同你讲。单伢向我们报信,说是朝廷的人来了,不仅要捣毁象征着我们信仰的神庙,还要攻打兕族,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听完大怒:“胡说八道,他分明就是在歪曲事实,胡编乱造,有这瞎编滥造的本事,怎么不去外国某小报当记者?”(Fake news!) 兕方摊手,无奈地说:“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呢?” “我你还不相信?”我瞪大了眼睛,真诚地说,“本人可是一国皇后,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说到做到。只要你快放了我,承诺一一兑现。” 兕方:“你且在这待着,本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待本王查证你说的话真假之后,再做决断。” 我嚎哭:“不不不,传言你残害俘虏吃人不吐骨头,快放了我,求你了……要不就给来个痛快的,一刀下去人首分离那种!” 兕方:“……你这是,听谁说的?” 见他脸色不太对劲,我立刻缄口不言。 兕方:“好啊,居然有人在外败坏本王的名声!” 我寻思,你都这样了,还在乎名声? 兕方越想越气,用刀柄抵着我的脖子,厉声质问:“快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本王如此残暴血腥的,快从实招来!” 我吓得哆嗦,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不说,是不是就会像传言那样,被***,连骨头都找不见?” 兕方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是,如果你不说实话,下场就是传言说的那样!” 半真半假,我也分不清他是否是认真的。 总觉得,这人不似传言中说的那般,是个十足的坏人。难道真如他所说,是有人在外面恶意散布谣言、故意诋毁他?可是,我是从今邪那儿说来的。 今邪为人踏实、本分,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如今看来,他们二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在说谎的。 如此,我有意将计就计,趁机测探一下虚实,便对兕方说:“你看,我就说吧,你就是传言里说的那般残暴血腥,倘若我不说,你就将我碎尸万段,还说别人诬陷你?” 兕方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晌才支吾解释道:“我,我刚才只是为了吓唬你,想让你说实话而已。算了,我比不过你们读过书的人,你们太奸诈,我不和你们计较!” 说罢,他甩手,扭头走了。 如此看来,这厮当真不是个狠人。 所以,我也料定他不会杀司徒昊辰。 我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导致边城内外的信息如此不一致,若不是我被抓,还不知道这件事当中有如此蹊跷。于是,我下决心一定要查明白这件事,为了尽早解决边城的饥荒,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 “喂,来人。”我无法动弹,只能喊人求助,“快来给本宫松绑。” 兕方的手下:“??”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问着:“怎么办?” 我见他们犹豫着,趁机威胁道:“如果你们不给我松开,我就咬舌自尽,那样你们麻烦就大了。” 于是,就靠着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连蒙带骗,哄着几个小兵给我松开了绳子。趁着兕方不在,我躲到了一边,偷偷查看这附近有什么动静。 只是屋子里人并不多,外面人来人往,来去匆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那小兵卑微提醒:“皇后大姐姐,小的们把你放了,你可别乱跑,不然让兕方大王知道了,小的们就没法活了。” 我摆手道:“知道知道,本宫不会跑,放心吧。” 小兵见我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放心地退到了一旁。 我环顾四周,找了把摇椅坐在上面,昏昏欲睡,余光打量着四周。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冲突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你看我像是说话算话的人吗?” “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骗你的(微笑脸)。” “带走!” 这是我某次逃跑,被抓住之后发生的对话。兕方被气得不行,吹胡子瞪眼,直想把那两个将我放了的小兵当场祭天,多亏了我耐心劝说(从中作梗):“大王,你若真杀了他们,可就坐实了外面对您的传言了呀,那您的名声……啧啧啧。” 兕方愤怒,一把收起了佩剑,谁也没杀。 被羁押回去的路上,我不解地问道:“兕方大王,既然您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凶残,且我留在您这里蹭吃蹭喝也没什么用,为什么不把我放了呢?” 兕方一脸鄙夷:“就是因为你蹭吃蹭喝,所以才不能放你走,横竖都要敲那皇帝老儿一笔!” 我不服:“皇帝年纪尚小,大王这么说,不妥吧?” 兕方更加鄙夷:“可是他有钱啊,我这么说难道还亏了他?” 我:“……也没有多少钱吧。”他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当然是没钱。 可是兕方不信,总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司徒昊辰还没死呢。 另一边,司徒昊辰:“阿嚏!” 终于,我还是被兕方押回了兕族的军营,虽然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司徒昊辰的影子,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所军营里。因为,他强大的气场已经影响到了我。 “王秋封!” 这一嗓子,再大的院子也该听到了。 随着司徒昊辰的一声河东狮吼,我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跟着声音寻过去,发现司徒昊辰果真在这所院子里,一个带着窗户的小木屋里,此刻正站在木楞窗前,愤愤地看着我。 我寻思,虽说是俘虏,可司徒昊辰这待遇也不差啊,还有单独一见小屋子,当真令人羡慕。见了他,我当即问候道:“皇上,这几天过得可好啊?” 木窗里面的人回我一副臭脸,极其不情愿地说:“朕不好,非常不好,你知道朕被关在这里竟然也不看朕,秋封,你个白眼狼!” 我委屈,大喊冤枉:“臣妾也被关着,身不由己啊。” 司徒昊辰打量着我的身后,狐疑地说:“你是不是逃跑被抓回来了?” 我尴尬:“正是。” 司徒昊辰大怒:“你知道如何逃跑却不先来救朕,活该被抓住!” 我:“?” “臣妾这不是先替您试试,逃不逃得出去嘛。”我谄媚地笑着,尽力哄着司徒昊辰别生气,他被关在这里几天,肯定气坏了,“看吧,这不是没逃出去?说明这招行不通。” 听我如此解释,司徒昊辰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怨怼:“依朕看啊,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朕了,不知道被哪个小白脸勾走了魂。” 我:?! 这偌大的院子里唯一一个小白脸不就是皇上您?其他人都是络腮胡子大汉啊。 此刻的司徒昊辰像个生气的小公主一般,哦,天呐,真不知道兕族人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这样的皇上我怎么还生得起气?于是便耐心同他讲:“皇上先别着急,臣妾会想办法救咱们出去。” 身后,兕方幽幽地说:“你们当我不存在?” 我:该死!早知道就小点声音说话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中,正当我想办法解释的时候,前几日见过的那个兕方身边的小兵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大王!” 兕方没有他那么着急,但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小兵:“呼斛族的人打过来了!” 兕方:“什么?那群人果真险恶!” 司徒昊辰:“险恶的难道不是你?你若不绑架朕和皇后,他们怎么会打过来?” 兕方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就带着人去组织兵马,从前听今邪说,兕族能打仗的士兵不过几千,如今看来,一千都不到,还掺杂着些老弱病残。 我:“这也能行?” 不就一个城里一个城外,消息怎么会如此不对等? 见人都走了,司徒昊辰小声说:“秋封别害怕,呼斛族的人是来救咱们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就算不是也是了。但问题是,是谁给他们的消息? “皇上,是你派人去叫他们的?” “不是啊。”司徒昊辰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朕突然不见了,自然有人知道是出事了,今邪和张礼士都会派人出来找,自然而然就找到这里来了,不足为奇。” 我看看外面,疑惑道:“可是咱们的人倒也不像是来寻人的,反而像是来打架的。” 果不其然,两伙人一见面话都没说几句,便先打了起来。一群人乱作一团,分不清敌我,我也不知该帮谁。 司徒昊辰功夫了得,可惜被关在屋里出不来,也是有心无力。 刀光剑影,兵戎相见。呼斛族和兕族人长相相似,此刻,看着他们打斗,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隔着一座城的两个部落,有着相同或相似的对神祇的崇拜和信仰,很可能同处一支。就算不是如此,那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如今邪所言,邻居理应交好。 “怎么不见单伢?”突然,兕方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纷纷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就连握着兵器的胳膊都愣在半空中。 今邪骑着马从后面挤到前面来,与兕方对峙:“单伢不在你们这里?” 兕方看见今邪理直气壮的样子,瞬间恼怒:“今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老子都好几天没见单伢了,你居然说他在我这?再者,是不是你小子在外面乱传老子的谣言?” 好家伙,什么老子小子的,我看的眼花缭乱,根本分辨不清。 今邪被他这么一说,也变得恼火:“兕方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大家都知道。还有,你勾引单伢为你做事,难道不是耍诈?” 兕方倒不否认单伢是他的奸细,只是不承认二人有更深层次的关系:“什么我勾引他?他是自愿为我们提供情报的,他说你今邪不会做人,不愿跟着你混了。瞧瞧你,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难得!” 两人吵来吵去,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但谁也没受伤。士兵们乱作一团,扑在地上撕打。 我寻思,你们是装的吧,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这时候,我看见远方蹑手蹑脚来了一个人影。 趁着两波人打乱,我去寻那人影。 近了一看,果然不假,就是张礼士,他也正往我这走着。 “张总管,你是来救皇上的吗?” “嘘,娘娘放心,救皇上是自然,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向您汇报。”张礼士小声说着,引我走向旁边一间小屋里,“今早上看见单伢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到现在也找不见他,此人立场不分明,行迹不定,十分可疑,娘娘见到了可要小心他。” 说着,张礼士给我简单描述了一下单伢的长相。论地位,他算是呼斛族的一个小部落首领,差不多可以说是呼斛族的二把手。可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却在暗中向兕族提供情报,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告诉张礼士:“总管,你就先别操心我们的事了,马大人现在还好吗?” 张礼士愣了下,点头:“好着呢。” 我嘱咐他:“现在这边不太平,正好趁着打仗,没有人注意马大人,叫他偷偷带人修水库吧,这一波啊,要先斩后奏了。” 张礼士为难:“可是那虎庙?” 我自作主张:“今邪是同意了的,大约就是一所小破庙,先拆了罢,毕竟百姓饮水重要。日后若是有人闹起来,再从别处修一座好庙。” 张礼士想了想,点头道:“全听娘娘的。对了,皇上关在哪,怎么样了?” 我说:“皇上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有本宫看着不会出事。” 张礼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去找马嵬了。 就在张礼士悄悄溜走之后,我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这模样,从未见过,但是三分眼熟。差不多就是张礼士口中描述的样子,糟了,我百分百确定,此人就是单伢。 他要干什么? 我要不要告诉今邪?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回到刚才的小屋门前,先把这件事告诉司徒昊辰,让他来拿主意。 于是,我一边悄悄看着单伢,怕他逃走再也找不见,一边走到了关着司徒昊辰的小木屋。 “皇上,皇上,您看那个人!” 我盯着刚才单伢走过的地方,透过木楞窗子对司徒昊辰说话,可是没人回应。 “皇上?” 回过头一看,木屋里空空如也,司徒昊辰不见了!又一回头,单伢也不见了! 这俩人突然凭空消失? 还是,我在两秒钟之内跟丢了俩人? 我痛恨自己,我真没用! 再看另一边,那两伙人还在打,打得不可开交,我想要上前去和今邪说这事,却被人一把从后面拉住,捂住了嘴。 “唔!”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起来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你这个叛徒,两面派!” “你这个狗皇帝,何不食肉糜!” 司徒昊辰和单伢双双怒目圆睁,拔剑相向,气氛很是紧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幅场景——火药味满满,针锋相对。 两个大男人,除了打架,各种难听的话也都说了。我寻思,司徒昊辰在这两伙人的斗争中态度不是一直很中立么?怎么和单伢打起来了?! 我坐在地上大哭:“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打起来打起来.jpg) 但是根本没人听,他们还在打,甚至骂得愈演愈烈。单伢分明是叛徒,但此刻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眼圈红红的,手里紧握着剑,颇有几分怨妇气息。 单伢口口声声叫喊着:“狗皇帝。” 司徒昊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发誓要砍掉单伢的脑袋。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你们不要这样,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单伢:“闭嘴!臭丫头片子就知道哭,真烦人!” 司徒昊辰大怒:“你竟敢呵斥皇后!朕这就让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单伢:“你来啊,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奈何你没本事,哎~你打不着我!” 他追着司徒昊辰步步上前,丝毫不退让,虽然看上去占优势,但我总感觉司徒昊辰在让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昊辰虽然有意反击,但是却不出手。 我一开始以为是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是他却迟迟不动手,我也就不这么想了。 场地是无限的,草场宽广。司徒昊辰一直退让,我为了观战,也只能跟着他们往一边跑。像极了一场格斗比赛正在直播,我作为吃瓜群众,只能随着赛场移动。 司徒昊辰发问:“单伢,今邪可曾亏待过你?朕可曾亏待过你啊?” 单伢冷笑一声:“狗皇帝,你一条黄狗就别装大尾巴狼了,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边城受难的时候,你可曾过问过一丁点儿?” 司徒昊辰无语凝噎,这事确实是朝廷理亏,今邪家世世代代驻守边城,成为抵御外族入侵的一道堡垒。但是朝廷始终没有言谢,也并未给予任何官位上的奖励。 更何况,如今边城逢旱灾,司徒昊辰并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赈灾。 我在一旁费力不讨好地解释道:“单伢将军,您别误会,我和皇上不是为了赈灾而来的吗?这是在为边城做好事呀。” 单伢又是一声冷笑:“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我赶忙解释:“不晚不晚,单伢将军,您不想想,现在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呢?我们带来了粮食,至少能救这些人啊。” 单伢:“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惊诧:“你铤而走险同皇上大打出手,难道不是为了一方百姓吗?” 单伢不以为然:“百姓,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地痛恨这个狗皇帝而已。” 看着他冷冷的面孔上带着些许凄惨的笑,我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谁也不会平白无故讨厌一个人,那么单伢也不会毫无缘由地痛恨司徒昊辰。 至于到底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司徒昊辰虽然不怕打架,但是身形瘦弱,比起单伢这种草原汉子来说,体力还是差了两三分。于是打了几个时辰就无意再战,只是那单伢却穷追不舍,执意要和司徒昊辰继续对峙。 “别打了。” 我只身走上前,把司徒昊辰挡在身后,闭上眼睛对单伢说:“你若是还有怨,就杀了我吧,皇上是一国之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他吧。” 单伢吼道:“死女人,你滚开,有你什么事?” 见我无动于衷,他一把将我推开。 司徒昊辰就在我身后,也不躲闪。就任由单伢的刀砍在自己头上,也岿然不动。 可是,单伢这一刀却没有砍下去,反而停在了距离司徒昊辰头顶一指的地方。 我惊讶,司徒昊辰却没有任何意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皇上,不怎么不动?”吓死我了,我都担心死他了,他却这么淡定,真是气人。 司徒昊辰非但不着急,还拉着我一起坐下:“皇后莫要惊慌,朕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 我能不惊慌吗? 远处,来了一群骑马的人,都是些络腮胡子大汉。狂风卷袭着黄沙,我看不清他们的人脸,但是隐约觉得有今邪在里面。 咦,他们怎么也不打了? 司徒昊辰:“别着急,且等着,等他们到了,就真相大白了。” 单伢虽然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但也无心再打架,只是伫立着,远远地看着那群人。 等待走近了一看,果真是今邪和兕方两伙人。他们好像和好了,和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完全不同,反而是和和气气的。 “单伢!”兕方身边一个虎里虎气的半大姑娘骑着马冲了过来,拔出随身带着的佩刀指着单伢,“你个搅屎棍,安的是什么心?” 我惊诧,此女子刚才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敢问这位女侠是……”还没等我说话,司徒昊辰就问出了我的疑问。 今邪大方地介绍道:“这就是兕方将军的女儿,兕敏,尚未婚配啊。” 说到“婚配”二字时,兕敏的眼神犀利地望向了司徒昊辰,后者被吓得一哆嗦,瞬间低头不敢看。 单伢像发了疯一般,火气又被瞬间点燃:“皇帝老儿,你个四处留情的老色狼,竟然敢勾引我的女人!” 兕敏不悦:“你说谁是你的女人?” 单伢不服:“兕方将军明明把你许配给了我,你却倾心于他,不是他勾引你还能是什么?” 兕敏:“是本郡主自愿的。” 啥? 王秋封,绿。 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表面上看去好像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夺权大戏,背地里竟然是因为单伢看上了一个女人。 接下来,兕方说的话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敏儿,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将你许配给单伢吗?”兕方耐心地同兕敏商量,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孩子,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呢?虽然单伢优缺点,可他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很正常,你身为郡主,应该多多理解。” 我恍然大悟,原来先前今邪的眼线撞见兕方与单伢私下密会,并不是在密谋什么,而是在讨论和兕敏的婚事。我当即问过今邪,也印证了这个想法。 兕敏看上去很无语,似乎并不想同父亲争论:“父亲,女儿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不应该吗?我就是不想嫁给单伢,我想嫁给皇帝!” 兕方果然执拗,他竟然说:“胡闹!婚姻大事哪有女儿家自己做主的?” 我感叹,兕方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是守旧派、老思想,怪不得兕敏会闹情绪。只是这事居然又和我扯上关系了,我就不得不问问司徒昊辰的意见。 “皇上,既然兕敏姑娘如此钟情于您,您要不考虑考虑?”我面带微笑,温声细语地问道。 面对兕敏的殷殷期待,司徒昊辰转过了头,瞪了我一眼:“皇后多事,竟敢自作主张,朕作为一朝国君,向来秉承入乡随俗的传统,怎能擅自破坏他人婚事?” 兕方深以为是,趁机劝兕敏:“孩子,你看,皇上都这么说了,咱也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皇上这样的家庭,咱也配不上啊。” 面对未来的“岳父大人”,单伢不敢说话,全程都在恶狠狠地盯着司徒昊辰。司徒昊辰不想打架,都在尽力回避对方的眼神。 既然司徒昊辰不想掺乎这事,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兕敏却很执拗,一直追着司徒昊辰不放,甚至还跑过来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口口声声叫“皇帝哥哥”。 兕方觉得丢脸,却又无可奈何。 到最后还是今邪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他用商量的语气对兕敏说:“小郡主,要不您看这样,叔叔我呀,认得一位长相绝美的男子,不怕皇上怪罪,就那位男子的长相啊, 比皇上还要俊朗三分。” 听到今邪这么说,大家的耳朵纷纷竖起来。就连司徒昊辰也不例外,他巴不得扯着耳朵听个清楚,到底是谁比他还要帅。 只听今邪继续说:“就是皇城里来的太师马大人你知道不?他可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万千少女趋之若鹜,追随多年只为了看他一眼。” 我去!? 今邪到底还是没有忘记马嵬,只可惜那小子还蒙在鼓里对这一切尚未知晓。 另一边,马嵬一边挖水道,一边打了个喷嚏:“谁念叨我?” 这边,方才还在哭哭啼啼乞求兕方将自己许配给皇帝的兕敏,突然松开了司徒昊辰的衣袖,抹了抹鼻涕,认真地看着今邪:“叔叔,你说的是真的?” 今邪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兕敏瞬间破涕为笑:“好,就听叔叔的。” 我听这话不对啊,这俩人难道一早就认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边境二族的渊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看着今邪和兕敏二人说说笑笑,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这哪是两个敌对的宗族,分明就是旧相识、老亲戚呀。那今邪对兕敏像亲叔叔一般,脾气好得不能再好了,谁会对仇人的女儿百般宠爱?况且,兕方还是他口中杀人于无形、十恶不赦的坏人。 而兕方自称不是他口中的那种人,我看也不是。这就说明,兕方遭到了污蔑,却还能待那个污蔑他的人至善至和,实在难得。 只是我终究还是好奇,这俩人是不是一开始就认识,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呢。 我向来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当场问了出来。哪怕司徒昊辰一再劝说,询问旁人的私事不妥,可奈何不了我有一颗八卦的心。 司徒昊辰像一只豚鼠一样愣住,见鬼似的看着我:“你该不会程肖雅上身、得了不八卦会死的绝症吧?” 我:“皇上你也太会想了,臣妾的八卦水平,还不如程贵妃十分之一呢,她若在,场面一定更热闹。” 虽然现在她不在,已经是一地鸡毛了。 我问今邪:“大将军对这姑娘视如己出,该不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今邪不避讳,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言了当:“敏儿算是我侄女。” 我不解,继续问道:“此话怎讲?” 今邪回应:“那是十几年前的一段往事了,那时候边境还没有当今这般割据的局面,这里几乎是一个统一的大家族,邻里之间都很友好。” 回忆起往事,今邪的脸上带着笑,好像想起了特别幸福的事。我也替他感到开心,毕竟人这一生遇到开心事也不算太容易,比如说我刚才就不太开心(绝不是因为吃醋)。 今邪看着远方,继续说:“我和兕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刚生了一个女儿。” 好家伙,这俩人果然关系不浅。往前推十几年,那时候这俩人大概才十几岁,只是未经世事的翩翩少年。兕方当真有些本事,十几岁就生了女儿,不像我,二十几岁都生不出。 看来,今邪之所以散步一些关于兕方的谣言,并非是讨厌他,而是好兄弟之间的相爱相杀。 从今邪的描述和兕方的表情当中就能看出一二,兕方听着今邪回忆往事,脸上也是挂着笑的,就好像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今邪:“也是一年饥荒,兕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逃难,挨家挨户地乞讨,正巧路过我家门。” 我:好巧,这就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吗? 今邪继续说:“我给了兕方一个草饼,给女婴喂了面浆。为了感谢我,兕方让女儿将我认作义父,自己也和我拜把子成为兄弟。” 卧槽,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俩人的关系居然这么亲近,怪不得相互诋毁,爱的反面就是恨,好朋友决裂了之后自然不甘心,将对方痛骂一通实属正常。 说到此处,兕方插了一嘴:“话说,敏儿这名字还是你给取的,我没读过书,还是你有文化。” 今邪:“读过半年私塾也叫有文化?” 我:小学二年级毕业也算有文化? 玩笑归玩笑,我好奇的是,这俩人关系这么好,怎么突然就决裂了,差一点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还好我到了这里,助他们团聚。 如此看来,我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兕方:“你比我强多了,正面角色,有人捧有人爱。不像我,被遗弃在塞外,从小吃尽苦头,大了也没有好日子过,如今做了一族首领,也无法得到朝廷的庇护,甚是不能让自己的族人吃饱穿暖。” 我心想,吃饱穿暖?这简单啊。 司徒昊辰意会,当即开口道:“兕方将军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对朕讲,保证全力而为。” 兕方大喜道:“我前几日丢了一枚护身符,在沙漠里,皇上可否能帮我找到?” 司徒昊辰:“呃,这,朕试试吧。” 今邪还在讲故事:“说起吃饱穿暖这件事,当时的我们连想都不敢想,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兕方也跟着叹气:“是啊,那时候天天肚子咕咕叫,一找到吃的就狼吞虎咽,活脱脱像饿死鬼。还好兄弟你有本事,居然能弄到吃的。” 我好奇:“饥荒年代,今邪将军是怎么弄到吃的?” 今邪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偷不抢,全靠捡别人吃剩的,甚是还从动物嘴里抠出来过,给人吃。” 虽然我顿觉恶心,但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是对曾经遭受过苦难的人的不尊重,谁的人生中还没有那么一两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话到此处,今邪的神情难免有些伤感,我甚至能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到那个饥荒年代的悲凉。想来,今邪将军当年骨瘦如柴,和这副胖乎乎的模样完全对等不起来。 兕方感叹道:“兄弟忍辱负重,比我承担得更多,这些年来,谢谢你了。” 今邪不满:“大哥,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我害怕他们再次吵起来,于是劝道:“二位将军的情谊感人至深,我们已经从中知晓了一二。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来也难受,要不,今邪将军就先别回忆了。既然大家和气一片,不如咱们先解决治理旱灾,如何修河道之事,如何?” 今邪深以为是,点头答应。 出人意料的是,兕方也跟着答应了,我大喜过望。 只是单伢还不理解,他问兕方:“将军不是说,虎庙是边境宗族们最重要的信仰寄托吗?这就允许他们拆了?” 本来,他没有得到兕敏的心,已是不满,这次见两位将军和气一片,他自己倒成了外人,有些猪八戒照镜子的感觉。旁人没说什么,他又自顾自地提起虎庙一事,我有些担心兕方会因此变卦。 没想到兕方却说:“你都说了,只是信仰寄托而已。就算虎庙不在了,虎还在,我们的精神还在啊。无论什么,都比不上我兄弟二人的情谊、呼斛族和兕族的安危重要!” 这话说的,很是中肯,就连司徒昊辰听了都连连点头,还趁机问道:“兕方将军既然已经和边城和好,要不要考虑回归什么的,不如加入边城,朕愿封你为亲王。” 今邪笑着看兕方,表示尊重他的决定。 兕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本王没有别的喜好,只是爱自由,皇上若是能答应这一个要求,本王愿意俯首称臣。” 司徒昊辰听闻此言,甚是满意:“何止自由?朕答应你,自即日起封你为亲王,驻守原来的疆土,族内自治,百姓不用向朝廷缴纳税银,也不用按朝廷的律法服兵役,一切按照兕方将军的规矩来。” 我: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气? 兕方点头:“多谢皇上成全。” 我好生佩服,司徒昊辰这波稳赚啊,赈灾都是马嵬的苦劳,皇上却平白无故收了一块疆土和一位忠臣。可怜那马嵬,还不知道外头又多了一位一心想嫁给自己的女子。 自然,这刀也是替皇上挡的。 几个人一拍即合,立即打算回城商量修河道一事。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先斩后奏命令马嵬动工了,于是急切的解释道:“我我我,其实大家不用着急,马大人对水利工程很熟悉,他自己做得来,咱们不用替他操心。” 今邪不解:“可是那也要有人去告诉他,开始动工啊。” 我:“我,我去。” 司徒昊辰警惕地看着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犀利地问:“秋封,你是不是瞒着朕做了什么?” 无论如何我也逃不过他的慧眼,于是只能如实招来:“好吧,皇上,臣妾一早就叫马嵬带人动工了。因为……百姓等不得啊,臣妾看不得百姓忍受饥饿和渴寒。” 众人也不生气,甚至还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但是司徒昊辰却不这么想,追问我:“好啊你,王秋封,你这是想抢谁的功劳?” “啥?皇上,您看我像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么?”我连忙解释自己没有那个意思,顺带拍一波马屁,“皇上,臣妾这么做不都是为了您吗?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就算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是皇上的功劳,修了河道,百姓还不都说您好,有臣妾什么事啊。您说对吧,皇上?” 司徒昊辰冷哼:“少拍马屁!” 呵呵,又来?奈何我就不听你的,看你能怎么办。 于是,我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拍马屁:“皇上,这哪能叫拍马屁啊,您英俊潇洒、年轻有为、身强力壮、治国有方,谁见了您不想夸赞几句?臣妾说的话句句属实,都是发自内心啊。” 今邪听了,忙迎合道:“是啊皇上,微臣见了您,是真心佩服。莫说皇后娘娘,若臣是女人,恐怕也要倾心,伴随左右。” 哎,过了过了,今邪,点到为止。 兕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叔叔,您不让我嫁给皇上,却自己想嫁给皇上,这也太小气了吧。” “噗!” 在场的人一个没忍住,纷纷笑出了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们不是真心想搞破坏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兕敏是不服的,这是等我们找到马嵬之后,我才知道。 她一直气鼓鼓地嘟着嘴,不怎么看马嵬。当然,后者也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工作。 虽然他的工作内容我看不懂,是一张简略的羊皮纸手绘图。 兕敏没有像我想象中一般犯花痴,我心想,是咱们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魅力不行了,还是兕敏对这个级别的帅哥仍旧不满意? 但我不敢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一个气鼓鼓,一个忙碌碌。 兕方急的一塌糊涂,小声对我们说:“女儿都这么大了,要还嫁不出去,叫我一个族长可怎么做人啊!” 看到他着急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于是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小姑娘看上去最多十六,无论放在什么年代,都不算大龄剩女,做父亲的着什么急? 可是兕方越着急,有一个人就越高兴,那就是单伢。他看上去比那小姑娘大好几岁,模样也算不上俊朗。且不说同天下第一美男子马嵬相比,就连司徒昊辰的长相,也甩了他十万八千里。 也难怪兕敏看不上他。 可偏偏还最贱,兕方一说,他便顺着说:“是啊,姑娘大了就是要嫁人的嘛。而且,找男人一定要看准,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啊,不靠谱,不如咱们草原结实的汉子实在!” 我:“……” 我不服,马嵬横竖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有女人青睐是很正常的。这个男人,真是无理,竟然把错误都归咎于他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见兕敏不开心,他非但不多远,反而愈来愈往前凑,殷勤地说:“敏儿姑娘,我来帮你牵马吧?” 可是兕敏哪需要这个?这个从小骑马打猎的生猛女孩子,当即怒喝一声:“注意你的身份,请叫我郡主!” 说罢,就牵着自己的马离开了。 单伢吃了闭门羹,脸上的表情就像阴晴不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即将天降大雨。我害怕他会突然爆发,将周围的人暴打一顿,于是远远地躲开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好奇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看他的眼神,好像投向了马嵬那边。那边站着马嵬和司徒昊辰,正在看图纸,商量怎么引河道。马嵬对这些东西好像很懂,解释得头头是道,外行人一般听不懂。 单伢死死地盯着他们,宛如在看自己的杀父仇人。我多少有些担心,径自走到了司徒昊辰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提醒:“皇上,有人在盯着咱们看呢。” 司徒昊辰没有回头,许是怕被单伢发现,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朕知道,无碍。” 马嵬什么都不知道,突然问:“怎么了皇上,有什么事吗?” 突然,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先前牵着马离开的兕敏,这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有些花枝招展,我差一点认不出。 特别是那碎花的裙边,与粗犷的原野有些不符,姑娘红润的脸颊,在裙子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羞涩。我瞬间明白了所有,好像又不太理解,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兕敏姑娘,这是打扮给何人看的? 单伢本想去马嵬那边,一看到兕敏来,眼睛都直了,一直盯着姑娘看。今邪注意到之后,轻声提醒单伢:“小兄弟,这样盯着女人看,不太礼貌吧?” “哦。”单伢反应过来,表情有些慌张,“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那就好。”今邪不点破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兕敏虽然穿得花枝招展,但却不直接去找马嵬,而是朝着单伢那边走了去。我惊诧,难道剧情要反转了?吃瓜群众露出了猹一般的大板牙,并准备好了小板凳。 单伢的表情变得紧张,涨红了脸,又满怀期待。 虽然此事与我无关,但是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兕敏突然……站在了单伢面前,但是却同今邪说话:“叔叔,您不厚道。” 我寻思,这又是怎么了,突然扯上了今邪。 今邪也表示无奈,哄着她:“小郡主,叔叔怎么不厚道了,说来听听?” 兕敏扬着小脸,一脸不服气地说:“叔叔,您明明说给我找了天下第一美男子做夫婿,可是我却找不见他人在哪儿,是不是骗我呢?” 今邪捂脸笑:“哎呀,叔叔怎么可能骗你呢。” 说着,他指向了另一边马嵬所在的地方,小声说道:“看吧,在那边看地图的那位就是,怎么样,叔叔没有骗你吧?” 兕敏脸一红,赌气道:“还算俊朗,算了,饶过你啦。”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只是分不清哪个是马嵬啊,我还以为她对单伢真的有意。吃瓜群众表示失望,竟然是虚晃一枪,是个假瓜。 更加失望的,定然是单伢无疑了,这次他娶郡主的大梦彻底泡汤了。 当然,此时,马嵬仍旧蒙在鼓里。甚至,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工作,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牵着小马晃来晃去的小郡主兕敏。 我寻思,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打个预防针也好。 还没等我去问,司徒昊辰就摇着头走过来了,对着我摆了摆手说:“没用,这男人现在变了,不开窍。马大人现在有了新的爱人,那就是那幅地图。” 我:“……” 这还是马嵬吗?马嵬最大的属性是好色啊,我的老天爷啊,这比天塌下来更让人害怕。可是兕敏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大摇大摆地凑上去打招呼了。 我深吸一口气,害怕地不要不要的,期待着事情有所转机。 但是,我还有个下下策:“皇上,若不然,你直接一书圣旨赐婚不就得了?” 司徒昊辰略显为难,咂咂嘴说:“可是,朕先前已经赐婚马嵬和香香子公主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给马大人赐婚两次,就显得朕有些……随意了。” 他的疑虑,我也是知晓一二的。 皇上权力无边,想怎么用怎么用,但是此事若要被香香子知道了,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我现在就能想到香香子公主骑马追到边城来、大杀四方的场景。 “嗯,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骤然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帅哥。抬头一看,果然是马嵬正温声细语地同兕敏交谈,“小姑娘,你的花裙子真好看。” 哇塞,竟然会夸人了,果真难得。想来,这些年马嵬横行情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总归有些本事在身上,不然也无法得女人欢心。 兕敏听了这话,脸更红了,羞涩地说道:“哥哥,你真帅。” 这句溢美之词果然受用,马嵬即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耐心地看着兕敏,脸上挂着笑容,柔情似水:“小妹妹,你也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呀?” 兕敏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地说:“叫我敏儿就好了。” 马嵬追问:“敏儿,你住在这附近吗?” 兕敏点头,羞涩地说:“是的,晌午了,哥哥要去敏儿家里吃饭么?” 马嵬揉了揉肚子,好像本来没觉得饿,被兕敏这么一说,突然饿了。我感叹,这太师当的,还真是废寝忘食啊。 兕敏趁机眉飞色舞地说:“敏儿家里今天中午煮羊肉,可香了,哥哥一起去吃点儿吧。” 可是,听到这话,本来已经迈出一只脚准备随兕敏回家的马嵬却突然停住,警惕地问道:“边城闹饥荒,谁家还吃得起羊肉,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啥?” 司徒昊辰低声叹气:“坏了。” 兕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耐心地同马嵬解释:“大哥哥别害怕,敏儿不是坏人。敏儿只是兕族族长的女儿,日子比寻常人家里过得好一些,也不足为奇。” 我知道她家的条件,一口大锅,一人一碗白粥是标配。今天说是吃羊,估计是兕方打算把全家唯一的一只羊宰了招待女婿吧。 只是,马嵬却打了退堂鼓:“你是郡主?” 这里的规矩同西南边境还有些不一样,这边宗族众多,每个族长的女儿都称为郡主,地位大约等同于中原地区的大户人家小姐,颇受当地人尊敬。 只是马嵬却好像不太懂这边的规矩,见到兕敏点头之后,竟然面露恐慌之色,一边后退一边问:“那您的地位是不是等同于天龙国的公主?” 兕敏天真无邪,见识甚少,自然也不知道天龙国是什么,只听到“公主”二字,便呆呆地点了点头。 马嵬快被吓哭了,连滚带爬地跑到司徒昊辰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不知所措的兕敏,大喊道:“皇上,快救救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把我关入大牢,而不是让女人来折磨我!” 司徒昊辰安慰道:“马大人宽心,你何罪之有?为了修水库一个人一天就拆了座庙,朕夸你还来不及呢。” “哦对,是庙。”马嵬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兕敏大声说,“我不是故意来搞破坏的,我是来赈灾,是救你们的,放过我吧!” 第一百八十章 也可以拆一座庙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兕敏茫然:“我知道啊,所以呢?” 小姑娘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对马嵬过去经历的事一无所知。家里已经有一位公主了,若是再来一位,马大人这日子可怎么过? 马嵬卑微地躲在司徒昊辰身后:“郡主大人,求放过。” 兕敏不理解,询问道:“我不害你,为什么要放过?” “哎,这个嘛。”在马嵬的求助下,司徒昊辰上前走了一步,试图和兕敏解释其中的缘由,“其实啊,马大人已经婚配,家中有悍妻一位,他怕吓到敏儿姑娘啊。” 兕敏脸色一变,我心想这下完了,先前没有告诉她马嵬有老婆的事,这下被她知道了还不得闹下天来?今邪多半也要跟着遭殃。 没想到兕敏却说:“哥哥对我真好,原来是怕我嫁过去受欺负。” 众人:? 兕敏破涕为笑:“哥哥不用担心,敏儿很乖巧的,一定不会给哥哥添麻烦,不会惹姐姐生气的。” 马嵬表示无语,兕敏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彼时,司徒昊辰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问马嵬:“马大人,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摆脱香香子吗?干脆就地同敏儿姑娘成婚,定居于此,造福一方百姓罢了。至于太师府,朕都会帮你安排好,绝不会亏待她们的。” 兕敏闻言大喜:“是啊是啊,如果能够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马嵬惊恐:“不,她会知道的,她一定会知道的,什么都瞒不过她。而且……就算她不知道,悲剧也一定会重演。” 兕敏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司徒昊辰:“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昊辰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情急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敏儿姑娘。”我像个好事的大妈一样将兕敏拉到自己身边来,好声好气地宽慰道,“孩子,你不了解马大人,他经历过一段惨无人道的黑暗人生,所以现在啊,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兕敏狐疑地看向马嵬,对方紧紧抓住司徒昊辰的衣服,用力地点头。 “真的?”兕敏问我。 “嗯嗯,真的假不了。”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可是,得知了这个“事实”的兕敏非但没有打退堂鼓,眼神中甚至还多了几分温柔,她深情地看着马嵬,“哥哥,你别害怕,敏儿不嫌弃。” 纳尼? 马嵬见事情毫无转机,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今邪趁机撮合道:“敏儿你看,叔叔看人怎么样?马大人最是深情,在江湖中都有传言,百姓中名望甚高。如今一看,果然不假,遇到马大人这样的好男人,就嫁了吧。” 我:? 人是好人,深情就不必了。 司徒昊辰 一脸无奈,虽然马嵬还在紧紧抓着他希望求得一丝生机,但是二人都束手无策。这种情况下,莫说皇上,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难说救得了马嵬。 兕敏来的气势汹汹,她看中的夫君,任谁也抢不走。 在她的注视下,周围人的目光也随着她齐刷刷地看向了马嵬,此刻,他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都等着他说些什么。 就在这种尴尬的境遇之下,马嵬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司徒昊辰摆出皇上的架势催促他:“爱卿好歹也是一国太师,朕还没有革你的职呢,怎么娘们唧唧的?不像话昂。” 后者眼神幽怨看了他一眼,虽然站起身来,但还是紧紧贴在司徒昊辰身边。 他吞吞吐吐地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赈灾一事,老天爷不开恩,接连数月不降一滴雨水,庄稼都旱死了。所以,现在,我还是想先把赈灾一事做完,再考虑私事。” 听他说完,我松了一口气。 这话说得有水平,一方面公私分明,一方面大公无私,任谁听了也无法拒绝。 于情于理,皇上和兕敏都应该答应。 可是,天不遂人愿。 就在这时,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老天,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而来。霎时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就像马嵬心中的泪水,滴滴答答,浇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 一旁,帮助修河道的当地人,纷纷露出惊喜之色,丢掉手中的锄头,跑到露天沙地上狂欢:“哦我的老天爷啊,一定是虎神显灵了,竟然天降奇雨,感谢虎神赐福!” 当地人在工头的带领下纷纷跪地,祭拜神灵。 有人也觉得疑惑:“可是今天刚拆掉一座虎庙,虎神非但不愤怒,甚至还降了雨,这不科学啊。” 一旁的人答:“或许,拆掉虎庙才能惊动虎神,是我们族人同虎神交流的方式呢。” 有人不以为然:“依我看啊,老天一定是被郡主同马大人的真情所感动,遂天降大雨,免得马大人如此忙碌,也有意成全这一段美好姻缘啊。” 这话赢得一致的认同:“对,我觉得也是,马大人和咱们郡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连老天都为之感动,不在一起我意难平啊。” 马嵬:“???” 兕敏听了这话,则面露羞涩,低头不语。 接着,边城迎来了史无前例万人空巷的场面,老少妇孺纷纷跑出家门,来到大片无人的旷野上欢呼雀跃,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孩子们打打闹闹,就连大人也忍不住在雨水里打滚,像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水了。全场心情最复杂的,应该就是马嵬了吧。 关键时刻,司徒昊辰提醒工头:“别高兴得太早,趁着雨水先把水库挖好,以免去后顾之忧啊。” 众人觉得有理,纷纷自愿前往开挖水库。 马嵬:“等等我,等等我,没有我你们怎么干?” 司徒昊辰拦住他:“朕亲自出马,马大人好好享受……这天赐的大雨吧。” 马嵬.哭。 我还想在这看看这场苦情戏,于是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淋雨。 司徒昊辰拉着我的胳膊:“走吧,愣着干嘛?” 于是,我依依不舍地看着留在原地的那俩人,身不由己地离开。 “再看一会儿嘛,皇上!” “嗯?”司徒昊辰狐疑地看着我,“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大结局。” 司徒昊辰:“马大人的故事,哪有结局?” 我:“!!皇上您也想吃瓜?” 司徒昊辰:“别说,天这么热,有些口渴,还真的想。” 我:“?” 虽然我和司徒昊辰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他还是念叨着:“秋封,你也感觉到天热了么,天下这么大的雨,还这么热,真是奇怪啊。” 对,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跟着工头去修河道了。 我敢打赌,他坚持不了十分钟。 天上大雨瓢泼,道路泥泞,接连几次,我都差点滑倒。 “小心!”他一把抓住我,力气很大,抓得我生疼,“小心路滑。” 我:岂止路滑,根本没有路好吗? 衣服都湿透了,我也顾不得所谓的湿滑,就在这场大雨瓢泼的泥石流里打了几个滚,滑向了下游。和很多当地人一样,在泥里打滚。 司徒昊辰在后面喊着:“小心!” 我:“皇上,我也想啊……快救我!” 卧槽!真的泥石流了? 一瞬间,我感觉泥水糊住了我的眼睛、鼻子、耳朵,头发打结拧在一起,像粗麻绳一般,时不时地都会挂在树枝上,扯得头皮生疼。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经历了这一生所有的绝望,比地牢里的鞭子抽打在我身上、渗出丝丝鲜血还要难受。在水流过口鼻,令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是如此地渴望死亡。 可是当死神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望而却步。 我问自己:王秋封,在这个世上,你真的没有在乎的东西了吗? 真的没有在乎的人了吗? 对于我这样对这个世界无足轻重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极有可能成为程肖雅口中一道龙飞凤舞的八卦,像一缕青烟,那么轻。 司徒昊辰,他会伤心吗? 这个世界上,最难猜透的就是别人的心思,而我却一直都这么做。 “王秋封!”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又好像是在辽阔的远方。他嘶哑着嗓子呼喊,声音是那样熟悉,似乎听过了无数遍,我的名字。 “秋封,秋封!” “唔。” 我想说话,却感觉嗓子被卡了什么东西。 雨没有停,我也没有停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拖着我移动。我听见人声嘈杂,雨水冲刷。我笑了,这地方的旱灾,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说:“把虎庙全拆了!” 他说:“就是因为虎神降雨,才要拆了虎庙!” 他说:“马嵬,你爱怎样怎样,朕没空管你!” 他说:“马嵬,你再来烦朕,朕这就飞鸽传书,叫香香子公主来抓你,打的你皮开肉绽!” 他说:“只要能让秋封醒过来,你要什么,朕都答应,就算你要休了香香子公主……” 马蹄声碎,香香子还在赶来的路上。 雨停了,天晴了又晴,太阳东升西落了好几次,月亮又出来了。 “咳咳咳。” 我说:“皇上,咱们回家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马嵬幸福吗?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某人的眼泪奔涌而出。 我知道,我又活了。(我死了,我装的.JPG) 经历了这么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雨泥石流之后,我对这个地方彻底放弃了所有的幻想。我彻底明白了,我终究不属于这里。重要的是,我甚至有点想家。 我说:“皇上,我想回去了。” 司徒昊辰满口答应,但是略显无奈:“可是马大人却回不去了,我们不如,暂且等他一等?” 我:“嗯,怎么说?” 司徒昊辰说:“就在你昏睡不醒的这几日,马大人做了他人生当中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听他这么说,不用想也知道了,马嵬这是又成婚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替马嵬感到悲哀:“马大人也真不够意思,居然趁着我睡着,就偷偷结婚了,是怕我吃他这一顿饭么?” 司徒昊辰笑道:“皇后不是睡着,马大人也不是偷偷结婚。就等着你醒来,一起庆贺呢。” 我:…… 终究还是逃不过,不过,参加婚礼多少也算是好事,哪怕眼睁睁地看着马嵬往火坑里跳,我也得祝福他。而且,当地的百姓也会祝福他。所以,马嵬一定会幸福的。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嗯,他以后的生活起码不会比以前更差。在香香子手中遭受的那些摧残,可是寻常男人几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痛苦。如此,也算值了。 说起香香子,我问司徒昊辰:“对香香子公主那边,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太师就想留在某处穷乡僻壤不回家了,依照香香子的脾性,一定会亲自找过来,非得亲眼看见马嵬才算完事。咦,那么,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马大人死了呢?” 司徒昊辰惊恐:“皇后与马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灭口?” 我解释说:“不是真的杀,而是假死,告诉香香子公主,马大人因为遇上洪灾,不幸去世了,让她死了这条心。改嫁,抑或守寡,随她去。” 虽然这样显得有些绝情,但这是拯救马嵬唯一的办法——用尽全力逃出香香子的手掌心。为了补偿香香子,我提出:“不管她做出何种打算,臣妾都会替皇上出面,给她一大笔钱。” 司徒昊辰显得有些担忧:“凭朕对香香子的了解,她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大人就算被烧成了灰,香香子也要亲自把灰扬了。” 画外音.马嵬:阿嚏! 司徒昊辰分析得头头是道,让我发自内心地佩服:“还是皇上考虑地周全,若真是被香香子发现了,那估计,连我们也要跟着马大人被扬了。不如,就委屈一下马大人,让他假死一次,如何?” 司徒昊辰挑眉:“你是说假死药?” 我点头:“正是。” 司徒昊辰摇头:“假死药是有时效的,香香子对马嵬用情太深,一定会亲眼看着他入棺入土,时辰如果耽搁得太长,恐怕马嵬就真的……去了。” 我思考这些事,总觉得有些头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得有个周全的法子呀。” 司徒昊辰:“法子不是没有。依朕看,大丈夫男子汉,做事要敢作敢当,如果马嵬确定要娶兕敏姑娘,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那就务必要同香香子讲清楚,要么休妻,要么和离。” 这次轮到我受惊了:“皇上觉得,香香子不会杀了马大人还是如何?” 司徒昊辰摊手:“没办法,如果朕强行为马嵬做假证,或者包庇他如何如何,被香香子发现了,恐怕会祸及自身,还有可能牵连到秋封你呀。” 我笑:“原来皇上也揣着小心思呐。” 可是他又怎么会让马嵬休妻?香香子可是天龙国国王的亲生女儿,是两国和平的象征。如果国王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异国遭受了这种待遇,一定会带领上万兵马打过来,气势堪比战神。 司徒昊辰托着下巴,思忖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有!”我突然想到,还有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可能,“如果香香子答应了,可以娶平妻。” “废话。”司徒昊辰给了我一个硕大的白眼,“你去问问香香子公主,让马嵬娶个小妾她同意么?” 我摇头,司徒昊辰说道:“就是啊,小妾她都容不下,你让她同意平妻,太师府非得鸡犬不宁,太师必定会为此折寿,朕失去了佐助,国家就会陷入危亡……” 我惊叹:“蝴蝶效应啊!皇上高瞻远瞩,臣妾实在佩服!” 这下,我明白了我们需要什么。既要让马嵬活着,还要让香香子不生气,又能让马嵬娶到兕敏。如果用韦恩图来表示,答案是个∅(空集),就是没可能。 可是司徒昊辰关键时刻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秋封啊秋封,你可是超聪明,你可是朕的小锦囊啊,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点子呢?” 我:“臣妾无能,想不出三全其美的法子。” 司徒昊辰也犯愁:“今邪和兕方催得厉害,先前朕张口许诺了这事,婚事在即,还非办不可了。暂且如此吧,能瞒多久瞒多久。” 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我一醒来就光顾着八卦,还没来得及大量自己住的这间屋子。这是一幢木质结构的土胚屋,屋内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显得空荡荡。木门之外,人声嘈杂。 推开门一看,当地百姓身着华服载歌载舞。 我:??? 不知我睡了几日,这里早已是晴空万里,丝毫没有暴雨来过的迹象,土地也一如往常般干裂。只是那遥远的水渠之上,多了一丝丝青绿。如此看来,这是引水成功了? 怪不得大家都这么高兴,我看了也十分欢喜。 我一出来,大家都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叫我一时间手足无措:“这是干什么?” 众人齐刷刷地将我围了一个圈,祝贺道:“恭喜皇后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祝福原来是这样的? 但见大家如此欢喜,我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同他们一起,载歌载舞。 我:天呐,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王秋封内心OS:上次你被泥石流冲走那不是更自由吗? 远处,走来了一群相当诡异的人,诡异之处就在于,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但是他们今天穿的衣服让我觉得不敢认。 在呼斛族的地界上,今邪骑马走在最前头,没毛病。 只是,他的马上,挂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一看就是有什么喜事。难道,今邪又要娶媳妇了?刚打算祝贺,我差点就骂死自己,因为我看到了后面穿着更鲜艳的马嵬,这明明才是主人公嘛。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仓促。 于是,我就问了:“敢问大将军,这是要为马大人和郡主举行婚事么?” 今邪喜笑颜开:“皇后娘娘果然冰雪聪明,正是此事。” 我打量了下周围的天色,眉头微微一皱,笑着说:“大将军怕不是在开玩笑吧,天都这么晚了,难道不选个良辰吉日?” 今邪开怀大笑:“我们已经叫巫师看过了,当下就是良辰,大婚之仪正合适。” 我:……马嵬兄弟,对不起了,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神仙:我为什么要救他?就是我做主让他们结婚的啊。) 不远处紧跟着今邪的马上的马嵬苦笑着,颇有乞求暴风雨来得更猛的架势。 不多时,司徒昊辰也被“请”来了,还是老熟人兕方带来的。看来,兕方作为今天的当事人之一,对马嵬这个女婿十分满意。不时地向司徒昊辰示好:“皇上,从前多有得罪,皇上不但大人有大量没和臣计较,还为臣的女儿择了如此一位好夫婿,臣,千恩万谢难以言表啊。” 司徒昊辰:“朕看出来了,兕方将军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呢。” 我也看出来了,那种开心是装不出来的。可恶啊,马嵬竟然如此讨人喜欢。一旁的单伢远远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作为族人,又是近亲,他也穿得花里胡哨的,但奈何脸一直是黑的,高兴不起来。 大晚上的,大家围着篝火跳舞,还真的挺有意思,我从前极少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若说上一次,还是马嵬上次结婚的时候。 转眼间,马嵬又结婚了,令人好生感慨。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马嵬需要配合他们完成一系列当地特有的婚俗,我看了,多半是一些小游戏,类似于唱歌跳舞。 繁琐的程序结束之后,新娘子才姗姗来迟,踏着轻盈的脚步,婀娜多姿。在火光的映照下,宛若天人下凡,旁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马嵬,感叹他好生福气娶了如此美妙的仙女。 全场只有他自己,高兴不起来,就像上次结婚一样。 我无奈,这婚结的有什么劲呢?他自己都不看好。 于是,我不顾旁人的阻拦,冲上前去质问马嵬:“马大人,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想不想娶敏儿姑娘?不想就早说,别耽误人家!” 马嵬不假思索,猛烈地点头:“想啊,我当然想!” 我:“那你在犹豫什么?” 远处,熟悉的鞭打声混杂着马蹄声响起,愈来愈近,一女子高喊道:“驾!” 我心想,完了完了,马嵬:危!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香香子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马蹄声渐近,一女子骑着马停在众人中央。 围观群众循声望去,面露惊诧之色。在这辽阔的荒原中,这一纤弱女子是如何到达荒漠深处的边城?更何况,她还是孤身一人,看上去弱不禁风。 我方才还想说什么来,但看到她来,瞬间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身躲在皇上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皇上的衣角,问道:“这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这女子一袭红衣,看上去是丝质轻纱,穿在她身上宛如仙女般飘逸,薄薄的面纱遮住细腻的脸庞,欲遮又掩,娇羞无比。如此看来,就是比一旁那新娘子,也要美艳三分。 必然引得新娘子兕敏不悦了。 兕敏瞬间拉下脸来,气冲冲地跑到红衣女子面前质问:“你是谁?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怪兕敏生气,旁人大婚之夜,突然跑来这么一个人物砸场子,是个女人都会不高兴吧?别说兕敏,就连围观的亲朋、族人也甚是好奇,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我知道真相。 虽然女人戴着面纱,但马嵬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经吓跪了。那个女人犀利的眼神,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的来历绝不简单。特别是马嵬,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看见马嵬的反应,我多半已经确信,这个穿红衣的蒙面女子,就是香香子公主无疑。只是还有一事我想不明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时候来,她怎么知道马嵬要结婚?” 司徒昊辰紧咬着牙齿:“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程贵妃那张破嘴!” 程贵妃? 我这才隐约记起前两日她来过一次,后来又在张礼士的护送下回宫去了。本来以为她只是来看看皇上,没想到还带回去一大波八卦,实在是令人佩服。 说实话,许久不见程肖雅,还有些想念她,唉,这女人该死的魅力!不过,听司徒昊辰这么说,看来这女人酷爱八卦的毛病还没改。 我虽然念着程肖雅,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香香子这个大麻烦,这女人若是发起飙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好过。我小声催促司徒昊辰:“皇上,你快想个法子阻止悲剧发生啊。” 他也很为难,表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胜券在握,其实脑子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对策。 好在,香香子目前还没有打算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尽管如此,马嵬已经跪下了,就像从前数百次在这个女人面前跪下一样,痛哭流涕。所以我说,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作为族长,今邪理所应当站出来招呼香香子:“敢问姑娘从何而来,所为何事啊?” 香香子揭掉面纱,笑而不语。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小声议论着这女人的容貌:这是仙女吗?怎么可以这样美?总之,男人垂涎,女人羡慕,无一不为之惊叹。 除了我和司徒昊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叹息将香香子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二话不说,扔掉面纱大踏步地走到司徒昊辰跟前,作揖行礼:“见过皇上,皇上别来无恙啊。” 言语之间,分明就是在说:马嵬结婚一事,都是你操办的吧? 这下,司徒昊辰就算跳进黄河也脱不了干系了。 他欲哭无泪地捂住了脸,不愿再看。 当然,香香子不可能为难司徒昊辰,毕竟一个是太师夫人,一个是皇上,地位悬殊,皇上的脸面总该值几个钱。她行过礼之后,又走到了马嵬那边,正好站在了马嵬和今邪中间的位置。 本以为她要发飙,掀了台子,将今邪和马嵬痛扁一顿。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温声细语地回了今邪的话:“这位大叔您好,我是远道而来的马太师的家眷,特来庆贺他大婚之喜的,祝贺祝贺。” 空有祝福,不备薄礼,一想便知香香子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看来她是一听到信就往这赶了,这么远的路,就算一刻不停地骑马也要三五天,路上怕是不好过。 今邪一听“家眷”,以为是什么表亲,立刻笑着欢迎:“快请坐,仪式就要开始了。” 完了完了。 当着一个老婆的面儿,明目张胆地娶另一个老婆,这不是找死么? 边城的婚仪与中原多有不同,如若有夫妻对拜这一环节,我猜香香子一定趁这个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是掀了新娘的盖头,而是掀了马嵬的脑袋。 今邪主持婚仪,他不明白,便问马嵬:“马大人,您怎么还跪着呀,快起来,该举行仪式了。” 马嵬不听,就跪着,眼泪扑朔地往下流,好像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般,让人看了都为之感叹,被他的悲伤情绪所感染,也忍不住想哭。 再看一旁坐着的香香子,双臂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这场婚礼完全是外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这和我印象中的香香子判若两人,她不该如此啊,她应该很暴躁,大闹现场,将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打一顿,那才是她,也是一个公主和夫人的威风所在。 今邪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先是问马嵬:“马大人,您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见他不说话,又对香香子说:“姑娘,马大人是您的表兄吧,您快劝劝他,先别哭了,先把仪式办完,不然就错过良辰了!” 香香子也不在意,洒脱地起身,高傲地站在马嵬面前:“说你呢,别哭了,起来结婚!” 后者闻言,哭得更甚,双手抱头,连连磕地:“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见未婚夫如此卑微地哀求一个女人,兕敏不干了,扯掉纱衣气冲冲地走到香香子面前同他对峙:“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对我家哥哥做了什么?” 香香子冷笑:“我?对他做了什么?呵呵,你怎么不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这下,兕敏也摸不着头脑了,低头看看地上跪着的马嵬,半信半疑地问道:“哥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人的善变之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马嵬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在众人的轮番逼问之下,他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只顾着害怕了。果然,诚如他所言,他见了香香子,就像寻常人见了老虎一般。他不是武松,制服不了老虎。 到最后,还是旁人替他解了围。 司徒昊辰:“都别猜了,这位姑娘正是太师府的夫人、马大人的正妻,天龙国的香香子公主!” 此言一出,一片唏嘘。 有人恨自己方才恶言相向冲撞了公主,也有人觉得自己冒犯了太师夫人,也有人为这场婚仪感到尴尬无比。当然,更多的人是吃瓜群众,他们像个猹一样,还在“哧啦哧啦”地吃瓜。 面对众人投来的各异的目光,香香子岿然不动,只是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冷笑,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兕方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最终还是看向自己不懂事的女儿,神情复杂。到底是今邪出来主持大局,他对香香子笑着说:“哦,原来是马夫人,久闻大名,久仰久仰。马夫人大驾光临,我等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面对此情此景,我只有目瞪口呆。好家伙嘛,您也知道这是马夫人?可是瞒着马夫人偷偷为马嵬娶妻一事,又当作何解释? 兕敏换了副笑脸,迎了上来:“原来是姐姐,初次见面,妹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海涵。哥哥多次提起姐姐,直言姐姐温柔贤惠、端庄贤淑,是个好夫人呢。” 香香子笑着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兕敏表演。 身旁的司徒昊辰倒吸一口冷气,低头问我:“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好心提醒:“皇上,这不是演习,这是实战啊。” 看来,兕敏这次,是非要跨进太师府的大门不可了。可是看香香子的态度,很是让人捉摸不透。兕敏年纪轻轻,就算能进得了太师府的大门,也不是香香子的对手啊。这到让我想起来,王熙凤同尤二姐的明争暗斗,这兕敏的境遇,堪比尤二姐啊。 奈何她执意要往火坑里跳,就算香香子不回她的话,她还是热脸贴人冷屁股,满脸堆着谄媚的笑:“来,好姐姐,快过来坐,妹妹大婚之日,理当给姐姐敬茶。” 我去? 虽说确实也有这规矩,但这婚结的不明不白的,如何敬茶? 兕敏肯定是不甘做小妾的,若是娶平妻,没有敬茶的道理,香香子也不愿意啊。 没想到,后者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兕敏的示好,饮下了那杯茶。就在我以为她深居太师府独守空房已久、已经性情大变的时候,她突然狐疑地看着茶杯,诡笑着问道:“这茶,不会有毒吧?” 今邪不满,脸色不悦地怼道:“马夫人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们呼斛族人都是老实人,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 香香子冷笑一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说道:“说得比唱的好听,背地里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家伙,这话说得可真伤人啊。表面上是香香子在和今邪怄气,实际上,不知道她在内涵谁。反正,大家都目光复杂地看着兕敏。 后者自然不甘示弱:“你说谁呢?” 香香子高傲地仰着脸:“我说的是谁,那人心里清楚。”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还是今邪出来说和:“马夫人,您来我们这里,我们以礼相待,还请马夫人也给我们两分薄面。” 后者不置可否,示意他们继续表演。 可是马嵬一直在跪着哭,任谁怎么劝,也不肯站起来继续举行仪式。兕敏劝道:“哥哥,姐姐不是同意了么?我可以先嫁给哥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一旁,又是香香子一声不经意的冷笑,声音小得周围的人几乎都听不见。 方才我还是一只吃瓜的猹,可是当下胜负已经分明,我替兕敏感到不值。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要嫁到他门口上受那女人的气? 自然了,香香子公主身为马嵬正妻,争风吃醋固然没有错。可若不是早先她对马嵬下狠手,将其打得皮开肉绽,对方又怎么会又另娶她人的想法? 天下人固执,劝和不圈发,所谓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都是哄人的骗局。照我说,一别两宽,各自欢喜。香香子也应该放过马嵬,也是放过自己。 至于兕敏,她看人的眼光有问题。眼看马嵬这么没担当,见了香香子就只知道哭,一点儿主见也没有,兕敏还是要执意嫁给他,糊涂啊。 和我想法一样的看来还有其他人,兕方一直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表情已经愈发严肃。山洪爆发,箭在弦上,火药味越来越浓。 我原先还有看戏的心思,现在只是觉得害怕。这世上,人心险恶,难以揣测,处处都是陷阱啊。 情急之下,司徒昊辰抽出权杖,大步流星走到马嵬面前,怒斥到:“你是要朕打你吗?一个大男人只会哭哭啼啼,烦死人了。若不然,朕现在便革了你的职,让你回乡去种地?” 马嵬:“还有这好事?求皇上快革了臣的职,让微臣回家种田去罢!” 司徒昊辰:“……” 为什不不按套路出牌? 可是司徒昊辰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去?于是他硬着头皮继续说:“好吧,既然马大人如此渴望家乡,朕便革了你的太师之位,准你回乡种田。” 马嵬咬牙点头:“谢皇上恩准!” 兕敏眼圈红红的,委屈巴巴地看着马嵬:“对不起哥哥,都是敏儿害了你。为了报答哥哥,请让敏儿以身相许。” 香香子:嗯?? 我也:? 看来兕敏对马嵬真的是用情颇深,不是看重名利地位的人。 终于,单伢坐不住了,冲上前来与兕敏面对面:“郡主,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为了逃避责任,甘愿放弃官职回家种田,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 言外之意,单伢自觉的比马嵬有担当。 虽说这小子有些鲁莽,但说话还是在理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战争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兕敏:“要你管?” 众人:颜值即正义? 马嵬真的不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头,竟然能让一个女子如此死心塌地钟情于他。 只是在单伢的带动下,在场的吃瓜群众俨然已经分成了两波。一波人依旧是“颜值即正义”地坚定站在马嵬的一边,认为马嵬虽然哭哭啼啼不说话,但也一定有他的苦衷。 而另一波人则认为单伢说的对,马嵬作为男人,如此哭闹,未免太没有担当了。甚至有些人已经看出来,他不是一般地害怕香香子公主。 场面再度陷入尴尬,司徒昊辰不得不又一次站出来主持大局,他将兕敏和香香子叫来,分别站在马嵬的左右两侧,一本正经地问道:“二位姑娘年轻貌美,事已至此,悔婚再嫁也不迟啊,确定都要随马大人辞官还乡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到马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是忍住了,小心翼翼地看着香香子,想听她怎么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所谓的辞官还乡,不过是为了摆脱香香子。如果香香子一道前去,不知道马嵬又要作何打算。 兕敏红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嗯,无论哥哥去哪里,敏儿都有跟着哥哥!” 我……好感人啊。 于是,众人又纷纷看着香香子。毫不意外,又迎来了一声冷笑。 “话,谁都会说,关键要看你怎么做!”香香子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大家纷纷瑟缩,像是感受到了冬日的寒风一般。就连一直很硬气的单伢,都吓得低下了头。 可是香香子偏偏不放过他,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眉眼含笑:“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单伢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又凶悍的女人,浑身忍不住打哆嗦,他颤抖着嘴唇说:“姐姐,你说什……什么?” 香香子笑着说:“你不用害怕我,我又不是老虎。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诋毁我呀?”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低下了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家做何反应,主要是我是低下了头。 旁人对香香子多半是一知半解的,甚是有些人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马嵬府中还有个老婆。 大家见到香香子第一眼,大约只是觉得她很美。但是一听到她开口说话,便会被那威慑力所震撼,觉得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她对单伢说:“年轻人,你的深情姐姐看在眼里,只是,不用为不值得的人多费口舌呀。” 一边说,她还将余光洒向一旁的马嵬和兕敏。兕敏爆哭:“姐姐你是在说我吗?” 咦惹,虽然兕敏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这话说的,总让人觉得她好绿茶。 当然,香香子是讨厌她的。本以为她会顾及面子,没想到她直接反问兕敏:“不然呢?” 兕敏哑口无言,小脸憋得通红,嘴巴张的老大,惊诧地看着香香子,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得这么直白。 单伢深处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拦在香香子面前,闭上眼睛对香香子说:“姐姐,敏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不要同她计较,有什么怨气向我发泄,打我吧。” 兕敏不服:“你说谁不懂事?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有,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的名字,要叫郡主!” 单伢答应着:“是,郡主。” 香香子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弹丸之地,还敢自称郡主,谁给你的脸呢?” 兕敏起得发抖:“你……” 单伢直接站在了香香子面前,继续哀求:“女侠大人,不要为难我们郡主了,她还小,做什么决定都是身不由己啊。” 香香子觉得不可思议:“你到底会不会站着说话?你家郡主如此厌恶你,你却还如此维护她,将你家祖宗颜面置于何地?” 单伢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久违的笑容:“承蒙女侠姐姐关照,单伢自小无父无母,是跟着呼斛族族长今邪大人长大,今邪大人教我打猎,骑马。因此我也早早地认识了族长义女,也就是敏儿郡主,由此暗生情愫,守护在她身边至今。” 香香子不屑,对于他所说的这些付出,完全不看在眼里,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舔狗。 单伢不管这些,继续说:“所以啊,单伢不求能娶敏儿郡主为妻,只求她能嫁给一个好男人。可是这个男人……” 说道这里,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马嵬,恨恨地说:“这个男人怎么能给她幸福?女侠姐姐来的正是时候,还请女侠姐姐主持公道,不要让这男人娶了敏儿郡主!” 兕敏起得跺脚:“要你管?!” 单伢不再理会兕敏,只是眼神恳切地看着香香子:“女侠姐姐,求您了。” 与此同时,马嵬的眼神也有所变化,似乎也在盘算着什么。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别说是单伢,就连我也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怎么能把事情交给两个女人去解决?更何况其中一个年仅十六,在年长、强大的香香子面前不堪一击。 今邪在远处看着,看不下去了之后,走到前面来,叹了一口气,对香香子说:“马夫人,实在是得罪了。事已至此,一切全听您的,若是您不同意马大人再娶,我们也同意,会尽力劝说敏儿。” “哎?不不不。”香香子打断了今邪,“不用不用,我一个妇人,怎么敢阻止大名鼎鼎的马大人娶妻呢?您说是不是啊,马大人?” 她笑着低头问马嵬。 后者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求饶:“不敢不敢,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敢了。” 香香子质问:“不敢什么?” 马嵬:“……” 我:“不敢瞒着公主再娶吧?” 马嵬幽怨地看着我:你可真会落井下石啊。 但是面对香香子犀利的眼神,马嵬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下,兕敏可不干了,当即质问马嵬:“哥哥你在说什么?那我怎么办?” 马嵬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司徒昊辰羞愧至极:“合着闹腾了半天,竟是一场闹剧?马嵬呀马嵬,你当真给朕丢脸了。” 马嵬头埋得更低:“微臣罪该万死!” 司徒昊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回去之后,你必须要给朕和香香子公主一个交待!” 马嵬害怕,直言:“微臣不回去,不回去啊,还有没有别的法子?烦劳皇上下旨,将微臣流放到崖州吧!” 司徒昊辰:“什么仇什么怨?朕若有心罚你,直接打你二百大板不是更好?崖州山高路远,你去了,朕难免会思念。爱卿啊,想开一点儿。” 香香子立即表示忠心:“若是马大人被流放崖州,香香身为妻室,愿一同前去。” 马嵬震惊:“不了不了,是微臣口误说错,微臣不愿流放崖州,还是留在这儿吧。” 我早说了,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香香子的手掌心。只有留在这里,想办法得到小部落部族的庇护,才有一线生机。 司徒昊辰又问:“如此,爱卿将作何打算呢?” 依我看,皇上根本也没想惩罚他,反而处处为他着想。到底还是君臣情深,如此看来,所谓的回乡种田,也是假的。 都是逢场作戏。 最委屈的,应该就是兕敏了吧。她约莫猜到,马嵬根本不喜欢她,又或者在她看来,马嵬有可能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抵不过对香香子的畏惧。 马嵬:“臣愿留在此地。” 一旁的兕敏听到这句话,眼里又闪起了光。好像又看到了渺茫的希望,然而,这屡惨淡的光芒很快就被香香子浇灭了。 香香子也表态:“如若夫君喜欢塞外风光,妾身也愿意留在这里陪伴,不离不弃。” 旁人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替马嵬捏了一把汗。倒是单伢,好像替香香子觉得不值:“女侠姐姐神仙容颜,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将一生托付给这个窝囊废。” 马嵬听到单伢这么说自己,敢怒不敢言。香香子回单伢道:“年轻人,这就是你不懂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旁人听不出,但马嵬一听便知,这分明是不肯放过他啊。 司徒昊辰开解:“公主宽心,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我:这碗毒鸡汤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啊。 香香子:“多谢皇上提点,香香记住了。只是香香家在远方,父母不能相助,香香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同家里讲,实在是心酸至极。” 司徒昊辰:“有朕在呢,谁敢欺负公主?” 香香子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马嵬,露出哀伤的神情。 我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香香子这意思不是写在脸上了么,摆明了让皇上替她做主,留住马嵬。 司徒昊辰很是受用,即可指着马嵬的鼻子痛骂:“朕将香香子托付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欺负她的,你若是不珍惜,朕就撤回圣旨,叛你无妻徒刑!” 马嵬:“有这好事?” 第一百八十五 歇斯底里的香香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马嵬!” 这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终于还是响彻云霄。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眼神复杂,似乎有惊恐,也有庆幸。我知道,他们害怕香香子的怒意,又庆幸自己与她毫无关系。 香香子质问马嵬:“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马嵬低头不言,答案已经明了,这让香香子大失所望,难以置信地看着马嵬,不停地摇头。口中不断地呓语:“如果你不喜欢香香,为什么还要娶香香?” 我笑,这答案不是很明显? 此二人之间,只是一场不带丝毫感情的zz联姻,对大家都好,除了委屈了当事人,尤其是香香子。马嵬又何尝不知道?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当初极力拒绝,但最终也没有逃婚,因为皇上不让。(编剧也不让) 所以,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是这场战争中,唯一一个牺牲者。 我见香香子实在难受,便走上前去,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劝慰道:“公主,马大人风流多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以为多情的公子哥儿,变心了也不稀奇,公主不必较真。若是气不过,休了他便是。” 香香子听完,又看向马嵬,这次,似乎是在寻求答案。 出人意料的是,马嵬也在看着她,眼神恳切,似乎执着于那个“休”字,像是在对香香子说:“求你放过我吧”。 后者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崩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香香到底做错了什么!” 司徒昊辰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许诺道:“香香子公主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如若婚事黄了,朕再为你寻找更好的夫婿,比马大人好得多得多得多!” 可是,香香子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说,她只爱马嵬一个人。 奈何马嵬不情不愿,至今对香香子也没有任何感情。我是无法理解的,像马嵬这样来者不拒的一个花花公子,居然也有不情愿的时候。他和香香子是八字犯冲吧? 我忍不住问他:“马大人,你告诉本宫,太师府你的妻妾成群,为什么就容不下香香子一个人?” 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多一双碗筷吃饭而已,还能把他家吃穷了? 马嵬面露难色:“皇后难道还是不明白吗?只要有公主在,再多的妻妾也会化为虚无。她眼里容不下旁人,也会迁怒于微臣,从前的遍体鳞伤,不仅打在了微臣的身上,更是刻在了心里,无法抹去。” 香香子辩驳:“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打你?你若不在街上同陌生女子眉来眼去,我会打你?” 马嵬摊手:“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什么同陌生女子眉来眼去,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却一直抓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放过我,还用尽极刑。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受够了,毋宁死。” 说道这里,香香子有些动容,本来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嘲讽的她,现在眼圈居然红红的,开始怀疑自己:“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若说从前那些事,我和司徒昊辰都知晓一二。 皇上不缺马嵬的俸禄,太师府下人成群,香香子偏要马嵬亲自洗衣做饭,架空了下人。衣服如果有一点洗得不干净,马嵬就会遭到一顿毒打。他是不敢还手的,不仅因为香香子是天龙国的公主,也因为马嵬本身就不会打人。 他虽然喜好美色,却心怀社稷,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奈何就是因为他喜好美色,老天却不肯放过他。 也许是因为,人总会栽倒在自己最爱的东西上。 这一波,是桃花劫啊。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是泣不成声。马嵬依旧如往常一般哭泣,只是这次除了痛,还有长此以来的委屈。香香子本来没有哭,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自己也跟着哭。 兕敏更不用说,她家哥哥稍稍受一点委屈,她便哭成了泪人。 “哥哥,不要哭了嘛。”她自己都哭着,还安慰马嵬,就静静地蹲在马嵬身边,陪伴着他,“哥哥,你哭,敏儿也哭。今日本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都哭丑了。” 看见香香子也在哭,她委曲求全地说道:“好姐姐,敏儿知道你容不下敏儿,可是哥哥真的哭得好难过好难过。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么?如若姐姐能成全我们,敏儿愿意为姐姐洗衣做饭,做什么都行,只求姐姐不要再为难哥哥了。” 我:? 好一个“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兕敏这般执着,虽然说话的方式有些不妥,但是在场的诸位还是被她的真情实感所打动。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兕方走到女儿面前,心疼地说:“爹把你抚养这么大,尽可能地让你吃饱穿暖,给你最好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到别人门口上洗衣做饭、委曲求全的,孩子,咱身为兕族人,爹不要求你别的,只有一样,请你站着做人。” 说罢,他有些颤巍巍,好像是被眼前的三角恋气得不轻。好在单伢一直跟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族长小心!” 香香子没说别的,只是对兕敏说道:“看看你父亲,一把年纪了容易吗?如果你非要往火坑里跳,当我没说。” 在场的“猹”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正妻劝小妾不要往火坑里跳,不是怨怼对方和自己抢男人?这格局,一下子打开了。香香子真不愧为一国公主,说出来的话就是有水平。这眼界,这肚量,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和旁人不是一个境界。 对于香香子的大度劝分行为,众人纷纷赞叹不已。与此同时,对马嵬的人品也充满了怀疑。不少人私下嘀咕:“听女侠这意思,难道马大人是坏人?” 一旁的人反驳道:“什么啊,你没听人说吗,是火坑,火坑你懂吗?” 另一个人又说:“这应该是个隐喻吧,他们文化人说话不会直接说,就会拐弯抹角地捉弄人呢。” 路人甲:“所以马大人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被人比作火坑?” 路人丙:“不知道,可能是,他比较热?” 路人丁:“火坑难道不是一个象征、意思是说遇见了马大人要倒霉?” 我:“……” 最终,还是兕敏打断了他们:“你们不要在背后说哥哥的坏话,哥哥怎么可能是坏人?” 之后,她扬起头,学着香香子的模样,高傲地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香香子:“哦。” 古时候,有一位著名作家说过一句话:“你终究会跌倒在你所热爱的事物上。”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而且适用于各种情况。因为热爱,所以在意。就像马嵬之于兕敏——你看到一块长得像屎的巧克力,你不知道它是巧克力味的屎,还是屎味的巧克力。于是你把它放在嘴里,想尝试一番,之后你发现,它果然就是一坨屎,无他。 劝说在很多时候是无效的,因为脑袋一热的人不会听。 就像香香子的那个眼神:“等你撞了南墙,知道错了的时候,再回来告诉我,你错了。” 她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甩了甩柔顺的秀发,扭头走了。没有任何的留恋,就像来时一样。众人纷纷投去羡艳的目光:好爱这个风一般的女子。 接着,马蹄声像极了从前,马嵬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下来。 我不是很理解这种情况,便想问司徒昊辰确认一下:“皇上,这是……香香子公主放弃了她的爱情?马大人……自由了?” 司徒昊辰:“不一定。” 我:“不一定的是香香子还是马大人?” 司徒昊辰:“马大人不一定自由。” 我:“那香香子呢?” 司徒昊辰:“也不一定。” 我:您就是废话文学的创始人吗? 司徒昊辰:“好了,结束了,散场吧。” 兕敏:“还请皇上容许敏儿和哥哥继续完成婚仪。” 众人惊诧:虽然香香子说了那么多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 郡主您确定一句也不听吗?我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单伢更是大失所望,直接上马,愤怒地离去,临走前留下一句:“郡主多保重,希望您不会因为自己仓促的决定而后悔。” 兕敏在他身后大喊:“我不会后悔的!” 哦我的老天爷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谁说的准呢?见仁见智吧。 此刻最难过的,应该就是兕方和今邪了吧。女孩子不听话,干儿子又离家出走了。只是今邪还对马嵬抱有一丝美好的幻想:“马大人,早先我就听说过您,您在民间名气很大,旁人都说您是治水救灾的功臣,是老百姓的救世主,我很是崇拜。今日就求您一件事,摆脱对敏儿好一点。” 虽然不知道马嵬在想什么,但看着他点头,我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决意要留在这里了。 司徒昊辰:“皇后以为如何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同寻常的告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其实,我们走得还是挺突然的。 司徒昊辰说:“既然马大人镇守此地,朕也就放心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银钱、粮食的地方,随时叫人进宫寻朕。” 马嵬:“承蒙皇上厚爱,微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司徒昊辰微微一笑,调侃道:“那,革职的事?” 马嵬颔首:“微臣不敢。微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死效忠皇上。” 司徒昊辰:“算你反应快。” 兕敏跟在马嵬一旁,分明就是一副新婚妻子、小鸟依人的模样。她伸出小手同我们告别:“皇上,皇后娘娘,谢谢成全,欢迎下次再来。” 我:还有下次? 这地方危险又离谱,我能不来还是不来吧。司徒昊辰倒是大方,直言:“很快的,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朕喜欢这个地方。” 我:“好吧,好吧,我也来,很快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附和总是没错的。 兕敏一脸恋爱脑模样,本来就看着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嫁给了马嵬,好像又显得傻乎乎的。好像,马嵬如果是太阳,她就是地球。不仅围着那个男人转,转的还很快。 我替她捏了一把汗。 女人如此卑微,大概是得不到爱的。一如从前的顾若倾,消耗掉自己短暂的生命,也没能让某人多看一眼。再说姜梅,更是惨淡。有的人甘愿为旁人铺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 好像,马嵬想要的只是自由,而并非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 不过,既然兕敏乐在其中,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香香子走了,单伢也走了,不知道他们去到什么地方。总之,这地方看着清净了不少,也无聊了许多。兕敏是开心的,这波属于是情敌送了个人头。 香香子不会接受兕敏的,这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就像在太师府中,她不愿意看到马嵬三妻四妾,就算马嵬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要遭到她的毒打。她是个高傲的公主,不愿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并没有什么错。 所以,这次,她宁可离开,也不愿看着马嵬娶别的女人。 香香子的放手,真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她虽然追马嵬到天涯海角,却没有把对方往绝路上逼。许是因为她也看出来了,马嵬对她只有畏惧,没有爱。 是的吧,有时候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输赢。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胜利者注定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边人。兕敏就是那么一个人,马嵬选择她,可能并非因为爱。只是因为,他想摆脱香香子。这是一个选或不选的问题,而不是选择谁的问题。就像某国选举一样,不喜欢普普的人vote乔,而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乔。 兕敏看似是胜利者,其实根本不在局中。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对于香香子来说,失去了马嵬,可能会得到更多呢。天地广阔,她就算做一个边城人口中的“女侠”,也能看遍无限风光。 于我而言,只有羡慕,祝她平安顺遂。 只是我忘了对她说一句:“天高路远,江湖再见。” 我问司徒昊辰:“皇上,你觉得香香子会去哪呢?她会不会直接回府去了?” 司徒昊辰摇头:“依照她的脾性,绝不可能再回太师府。不过,她若是愿意回去,朕还是很乐意把太师府给她住的。实在不行,住在王府也可。” 我叹息:“一个公主,不会做粗活,到了外面,没有个丫鬟在身边,可要怎么生存啊。” 司徒昊辰:“放心吧,从这次见面,朕看得出来,香香子公主的性格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的那般的幼稚和偏执,她会很好的。” 我点点头,又问:“公主失踪可是大事,要不要给天龙国王送个信?” 这么一说,司徒昊辰才想起来,重洋之外,还有一个老国王得应付。若是国王得知女儿丢了,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他想了想,说道:“要不先不说,朕先派人寻找香香子公主,只要人是安全的便好,免得让老国王担心了。” 一路上,我们都在盘算香香子公主的事情。如果她能回来是最好的,马嵬也不在太师府,这两个人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至于马嵬欠她的那一纸休书,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 到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可是,回到宫中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宫里俨然已经乱成一团糟,这点光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 “哎呀,皇上,皇上您怎么回来啦?” 第一眼,就看到程肖雅提着裙子满脸堆笑,慌慌张张地赶来,谄媚地对司徒昊辰说,“哎呀皇上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快,臣妾扶您回宫歇息。” 我好奇,我们回来并没有提前给谁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时候,随后赶来、累得气喘吁吁的张礼士说明了一切。 看来,早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我也不计较,毕竟,皇上到底是皇上,礼数再多也不算多,总不能冷冷清清没人迎着他吧?那看着也不像话。 只是司徒昊辰并不领这个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愤怒地质问程肖雅:“贵妃,朕和皇后不在,你就是这么打理后宫的?” 且不说所有的杂物乱堆乱放、秋风吹落的树叶子刮的到处都是,就连台阶上的尘土都好像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若不是知道这是皇宫,我还以为这地方没人住呢。 想来程肖雅也是犯懒,光顾着玩了。 我不计较这些,反劝司徒昊辰:“才回来,皇上别忙着生气,先高兴高兴,旁的事都不急。” 见司徒昊辰脸色缓和了许多,我趁机又说:“臣妾还想和程贵妃叙叙旧呢。” 说罢,我给程肖雅使了个眼色。 “是啊是啊,皇上,臣妾好想念皇后娘娘呢,还请皇上开恩,给我们俩一点时间叙叙旧。”说着,程肖雅乖巧地行了个礼,“好皇上。” 司徒昊辰翻了个白眼,也拿她没办法,于是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去吧。 于是,程肖雅蹦蹦跳跳地走到我身边,躲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昊辰,生怕他变卦。张礼士趁机走到皇上身边,提议道:“皇上来去匆匆,好在平安回来,不如随奴才去看望太后?” 司徒昊辰:“是太后让你来传话的吧?” 张礼士憨笑着,低头不语。 但是司徒昊辰也没说什么,就随着张礼士一同去了太后宫里。 程肖雅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同我说话,她打量着我,惊奇地说:“皇后娘娘,西北对您做了什么,怎么瘦了许多?” 我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程贵妃且说说,本宫不在家这些时日,贵妃都做了些什么?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她愣了一愣,满不在乎地说:“一切,都很好啊,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是眼睛瞎了吗?这里的院子,分明比我临走时乱了许多,所有的工具都散落一地,我便问道:“程贵妃,那从前在此洒扫庭除的下人们呢?” 程肖雅:“嗯?这里应该有人吗?” 我:“……” 若不是见她这般身娇体弱又可爱,我当即便叫人打了。只是姐妹多年情分在此,我也无从下手。唉,算了,这小姑娘不懂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程肖雅:“皇后娘娘莫生气,先来臣妾宫里坐下喝杯茶,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啊。” 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 程肖雅:“臣妾哪敢啊?” 虽然她嘴上否认,但是我一眼就看出,这女人表情极不自然,手脚在微微发抖,像是狗子打翻了饭盆又不敢承认。我敢打赌,这女人绝对是闯祸了。 但是她不承认,我也不再多问,只看这女人接下来如何表演。 随她来到宫里,她请我坐下:“皇后娘娘,请用茶。” 我是如此的不习惯,因为,程贵妃今天,突然懂事得让人觉得可怕。从前,就算天塌下来,她也没有给我端过一杯茶,这次,我觉得颇有些受宠若惊。 我故作淡定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说吧,程贵妃有何贵干?” 程肖雅:“嘿嘿嘿,嘿嘿。” 我:“咋了,你被王爷传染了?” 程:“那倒没有,只是臣妾……” 我:“有事相求?” 程肖雅大喜:“还是皇后您懂我。” 我:“说吧,什么事。” 其实我早就猜到有什么事,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我还以为她闯祸了,甚至可能是不可饶恕的大错,没想到只是帮个小忙而已,这有啥? 程肖雅挽着我的手:“皇后娘娘,您最好啦。您先答应我嘛,等您答应了,臣妾再求您。” 我不是很理解这个操作,为什么要先答应她?难道是什么我难以完成的特殊要求?可是,如若我无法完成,她也不会来找我啊。 唉,这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但既然她开口了,我也没法拒绝:“你说吧,只要本宫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帮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乱了,全乱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程肖雅抿嘴憋笑,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 我觉得有些后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沾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笑得这么开心。该不会是,她要拿走我所有的钱吧?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连忙说:“程贵妃,玩归玩闹归闹,你别吓唬我,若是你要我帮的忙超过五百两银子,那么免谈。” 程肖雅显得有些诧异:“臣妾怎么会是那贪财之人?怎么会惦记皇后娘娘的钱财?” 说实话,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我之所以能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程肖雅之前的账本支出过于庞大。年轻人爱花钱,不是坏事。更何况,程肖雅出身大户人家,从小娇生惯养,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今年赶上灾年,后宫也不景气,程肖雅宫里若是入不敷出了,要向我借钱,倒也不稀奇。 但既然她否认了,我也不担心:“那程贵妃,到底是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虽然程肖雅不直说,但我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若不然,她直接自己做了不就好?或者,去请皇上帮忙不是更直接? 哦,对,她刚惹了皇上生气,现在也不敢去。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该不会,她请我办的这件事,不能让皇上知道吧? 眼见她笑而不语,我就更害怕了,直接提出:“要不然还是给你五百两银子吧,哦不,一千两,你想做什么就用这钱自己去做,如何?” 程肖雅跺脚:“不行不行不行,皇后娘娘,你刚才答应我的,怎么能反悔呢?况且,这也不是钱的事。” 也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除非是需要很多很多钱。 我被她烦得没了耐性,气鼓鼓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如果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走啦?” 程肖雅赶忙拉住我:“不不不,好皇后娘娘,不要这样嘛,臣妾现在就说。” 我竖起耳朵来听着,只是她磕磕巴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作势要走,她便又拉住我,急切地说:“皇后娘娘,求您帮帮我吧,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说的……” 看着她涨红的脸,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程贵妃,你该不是,给皇上戴了绿帽子吧?” 正所谓“绿人者人恒绿之”,司徒昊辰若真是遇到这事,我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程肖雅在他眼中,多半只是个从小跟在腚后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惹的祸也不会真的怪罪她。 所以我又说:“放心吧程贵妃,就算你真的给皇上戴了绿帽子,他也会原谅你的。” 程肖雅的眼睛突然闪着亮光,惊奇地问:“真哒?” 我看见她这反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不是吧?你到底背着本宫干了什么?” 她低头不语,指甲抠着手心,看上去紧张兮兮的。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终于承认:“好吧皇后娘娘,其实事实,和您猜的差不多啦。”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皇上才离开多久,你就……” 程肖雅跺脚甩手,撒娇说:“哎呀,不是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愣住。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听她这意思,好像发生了比司徒昊辰“被绿”更加严重的事情,难道她是爱上了别人吗?如果是的话……那可是个惊天大瓜!(来自一只猹内心的喜悦) 所以,她要请我办的事,该不会是,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原谅她吧? 我已经想到司徒昊辰听到这事之后的脸色了,他大约会气到杀人吧。倒是不至于杀了程肖雅,不过“奸夫”百分百难逃一劫。 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况,我只好摆出皇后的架子质问道:“程贵妃,你身为贵妃,竟然不对皇上忠心耿耿,甚至生了二心,你是怎么想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程肖雅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说:“臣妾这不是来求皇后娘娘了嘛,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告诉皇上。皇上若是知道了,臣妾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我调侃道:“何止啊,程将军的一世英名也毁在了贵妃手里了呀。” 她显得很是愧疚,眼圈红红的,询问我:“那臣妾该怎么办呀?还请皇后娘娘提点。” 我本来想说“早干什么去了?”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了下来,没有直接说她,而是想到了这个事件中的另一个人。于是便问她:“奸夫何在?” 程肖雅先是一愣,然后猛烈地摇头,说道:“不曾有奸夫,臣妾只是倾心于他人,那人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疑惑脸.jpg 这算什么吗?本来还以为是个大瓜,原来是颗芝麻。 不过还好,程肖雅果然没有骗我,没有闯下什么大祸。如若当真让司徒昊辰难堪了,莫说剥了我俩的皮,就算剥了我俩的皮,制成衣裳,我都相信。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把苗头扼杀在摇篮当中。 这时候,程肖雅完完整整地道出了自己的请求:“臣妾只是想请贵妃娘娘帮忙成全,想办法让臣妾出宫去,到一个皇上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我冷笑:你想的还怪美来? 看见没有,她这种思想很危险,这就是苗头,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于是,我不顾程肖雅的阻拦,大踏步走出门去,叫来了一伙丫鬟和侍卫,命令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放程贵妃出宫。贵妃病了,要好好静养,你们可知?” 众人听令,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照做,于是便排成一排挡在门口拦住了程肖雅。后者明白过来,气得大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本宫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本宫!” 见大家不为所动,程肖雅哭丧着脸求我:“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嘛,臣妾未曾犯错,只是想请您帮个忙,您若不愿意就不帮,为何要将臣妾禁足呀?” 四下有人,在这说不大方便,于是我又跨过了门槛,拉她回到房里。 我坐在她面前,耐着性子问道:“程贵妃,你老实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了保全程肖雅,我只能出此下策。抓住奸夫,把他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让他们二人再也不能相见。这就是把邪恶的种子扼杀在摇篮之中,让奸情枯萎在萌芽阶段。 可是程肖雅却一如既往地固执:“哎呀,皇后娘娘,那个人是谁不重要,人家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呐。所以这件事与他无关,求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因为我迁怒他。” 我顿感不妙:“程贵妃这么护着他?”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我把宫里能想到的男人都猜了一遍。本着八卦精本精的吃瓜原则,我在脑海中检索了所有的细节,甚至把皇上身边的张礼士都算上了。可是一直到最后,程肖雅都在摇头。 我又问:“不会是新来的那几个太监吧?” 程肖雅无语:“皇后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旁人了。除非……太医院新来了几位太医,都是我叫不上名字来的。。该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位吧? 程肖雅叫我别猜了:“皇后娘娘,这都不重要,求您了,就成全我吧。重要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我啊。” 我就奇了怪了,回怼道:“重要的当然是那个男人,他勾走了贵妃的魂儿啊,那他就是罪魁祸首,罪该万死!” 程肖雅不以为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是,臣妾就是想要自由。” 听到自由二字,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诗“若无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自由的确是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我就不信程肖雅能有这个觉悟。 想着,从她这里也问不到什么东西,我还是决定亲自调查一番。 “娘娘,皇后娘娘,您别走啊。”看我出门,程肖雅急切地追了上来,“皇后娘娘,放我出去啊先。” “咳咳,程贵妃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先。”我说完,便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 这不会是个陷阱吧?还是什么恶作剧? 望着一处处庭院乱糟糟的样子,我越想越气,程肖雅这女人难道是忙着谈恋爱、连后宫都撒手不管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后宫整顿好,免得宫里的下人像杰克船长的黑珍珠号上的水手一样涣散。于是,我当即召集了后宫所有的宫女,准备训斥一番。 奈何三三两两,逐渐到场的,只有几十个人。 我火了:“人呢?人都上哪去了?不知道是本宫回来了么?别以为本宫会像程贵妃一样放任你们不管,以后来晚一刻钟各打二十大板!” 众人缄默不语,一老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来,低声提醒我:“皇后娘娘,全宫上下的宫女,也就这些人了。” 我惊诧:“本宫走时可不是这样的。” 宫女解释说:“是啊,娘娘离开之后,许多宫女接连辞职回乡了,如今就只剩下这总共五十二人,算上奴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树倒猢狲散?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惊讶之余,我更多的是好奇。 我同司徒昊辰离开皇宫不过数月,就在这数月之中,竟然有上百人都离开了。皇宫不香吗?除去年纪大了要回家成亲的不说,剩下的可都是些小女孩,她们为什么也不愿意留下? 有俗语说“树倒猢狲散”,如今树还没倒呢,猢狲就散了。 怪不得许多庭院都无人打扫,原来是根本没有人手。 我问那老宫女:“她们为什么离开,你可知晓?” 宫女嗫嚅,试探着说:“好像是因为,有传言称国库空虚,很快就发不起月钱了,宫人们觉得继续待下去没有保障,纷纷选择了出宫去谋生。” 我:不至于不至于,就算再穷,宫女的月钱还是出得起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传言”是从哪听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等我捉到那传谣言的家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皇宫啊,就这么大,是谁说的,一查便知。 宫女:“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我纳闷道:“无事啊,本宫好得很。” 宫女解释:“那就好,奴婢见娘娘皱着眉头,还以为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想提醒娘娘回去歇着罢。” 我全然不在乎,身强体壮有什么好歇着的?我同她解释,方才皱眉只是因为所谓的“发不起月钱”都是谣传,不是真的,叫她们不用担心。 宫女倒劝我:“娘娘不必担忧,奴婢们对皇上和娘娘忠心耿耿,世代效忠皇家,就算真的发不起月钱,我们也不会离开的,皇宫就是我们的家,出去了,我们也没地方去。” 这话说的,甚是感人。 是啊,对于世代生活在宫里的宫女、佣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可是我呢,这里也是我的家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觉得怅然若失。 近一点说,我的家也不在这里,我的家在江南,而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去过了。 我叫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红去总务处支点碎银子,就记在我的名下,先发给这些留下来的宫女、侍卫们。他们看上去个个面黄肌瘦,不如富裕的年头舒坦,看来过得也不怎么好。 “赶上灾年,你们跟着受苦了。”我和和气气地同大家解释,“若是你们也想走,本宫不拦你们,这点钱你们拿着,出去以后路上做个盘缠,在皇城待不下去大可回乡里,也足够了。” 肃由说我:“皇后娘娘,你这可就把人看扁了,奴才们在乎的是这点钱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宫里遇到难处,我们先走了,那算怎么回事?奴才们命贱,可人不贱。” 大家觉得肃由说的有道理,纷纷跟着点头。 我羞愧难当,准备自掏腰包,犒劳一下大家。 不过说实话,事情确实还没到那个地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仅仅是雇佣关系的主仆?肃由把事情想严重了,国家兴亡?不至于不至于。 大家的表情却没有我轻松,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知晓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能找到皇上问一遍那便是最好,可是现在皇上在太后宫里,我又不好直接去。 若是能带着程肖雅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就好了,奈何程肖雅被我禁足,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也未必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仔细问翠红:“小丫头,本宫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翠红一脸地茫然,随后露出一点点不屑的表情:“还能怎么样?宫人懈怠,玩忽职守,浑水摸鱼,不思进取……” 我:行了,别骂了别骂了,你真不是在说我? 翠红:“皇后娘娘不在,贵妃也不问后宫事,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懈怠了,时间久了,管事的嬷嬷吩咐,她们也不听。也是呢,谁想天天干活呢。” 我:“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啊,你们为皇上做事,也是拿钱的,这活又不白干。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怎么还不情不愿的?” 翠红:“是呢,原先几百人打扫,倒也清闲。如今只剩几十人,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谁愿意?” 我:“这点本宫也考虑到了,以后月钱翻倍,多劳多得,岂不是很合理?” 翠红:? 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大约看出来了,她已经将我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欧美资本家寡头混为一谈,将我视为十恶不赦剥削劳动人民的恶魔。 看来这事还是行不通,眼下,多招些宫女才是正经。 我重新鼓起勇气,对大家说:“来,咱们不怕,只要大家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吗,秋风吹过,扫落了一片枯叶,不偏不倚正巧打在我的脸上,细嫩的肌肤被划得生疼。我:这就是打脸来的太快吗? 翠红安慰道:“皇后娘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本来我只是随口一说,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可是翠红安慰我,反倒让我觉得事情很大的样子。更何况,我听程肖雅那意思,她是要背离皇上去奔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如今看来,宫里最惨的竟然是他司徒昊辰。 唉,好可怜的人啊。 张礼士又在我眼前闪了过去。说实话,这几日他总在宫里游荡,一会儿出现在总务处,一会儿出现在殿前,来去匆匆、忙忙碌碌,也不知在做什么。 这次,我叫住了他:“张大总管!” 他一愣,脚下差点滑倒,但很快稳住小跑着走向我:“哎,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我:“没什么旁的事,就想问问张总管,近来在忙些什么?” “这……”他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显然是不想说,随口找了个由头,“哎呀,娘娘,皇上还在等着奴才呢,奴才先告辞了。” 我大喝一声:‘站住!’ 这次,他真的滑倒了。 我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来,他却推脱:“使不得使不得,奴才自己站得起来。” “是么?”我立即松开他任其重新栽倒在地上,冷冷地站在他面前,质问道,“今日你若不说,就别想走!”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实的情况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张礼士本来还想挣扎一会儿,可是我“诚恳”的态度感化了他。 他最终打算将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都是因为我的真诚,绝无其他。 张礼士坐在地上,捂着脸:“皇后娘娘,别打了,打人不打脸啊,您再打我,我就向皇上告状。” 我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张大总管,你刚才说什么?向谁……告状?” 张礼士连忙改口:“不不不,皇后娘娘,是您听错了,不,是奴才嘴瓢说错了,不是告状,是禀报。禀报……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有方,建议皇上予以嘉奖。” “嗯,这还差不多。”看着张礼士一侧脸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我觉得愧疚极了。可是对一个忠心耿耿的皇上的贴身总管来说,如果不来点狠的,是问不出话来的。 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张大人,本宫方才多有得罪,都是迫不得已,还请多多包涵。” “无碍,都是奴才活该。” 张礼士痛苦地捂着脸,眼里都是悔恨之意。好像在悔恨当初就不该誓死保守秘密,与我对抗。如今他虽然认输了,可却还是一脸担忧。 我关切地问道:“张大总管,您在担心什么?” 张礼士支支吾吾:“皇上他,他不让奴才说的,本来……” “咳咳。”我严肃地看着他,“可是本宫让你说,张总管是听皇上的,还是听皇后的?” “这……”本来他还犹豫,可是看到我的脸色之后立马改口,“当然是听皇后娘娘的了。” 我:“那还不快说!” 张礼士:“好吧,反正奴才这条贱命也不重要了。” 说完这句之后,他娓娓道来:“是这样的,皇后娘娘,您先别着急,情况多少有些复杂。” 我不是很理解:“怎么个复杂法?” 张礼士解释说:“皇上怕娘娘担心,一直没有告诉娘娘。今年如此大旱,娘娘也看到了,百姓的农田不景气,国库也不景气,皇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宫内景象颇为萧瑟,想必皇后娘娘也是有所察觉,才来询问奴才。下人们对宫里以后的生活很是担忧,所以纷纷离去,所剩无几。” 我恍然大悟,当真穷到这个地步了? 张礼士又说:“一方面,马大人留在塞外不肯回来,皇上就少了一位得力的助手,诸多问题亟待解决。另一方面,香香子公主还没有消息,皇上也在犯愁如何向天龙国王交待。” 诸多事情堆在一起,压力确实很大,我有过这种经历,所以明白司徒昊辰此刻的感觉,并且迫不及待地想去安慰他。原来他有这么多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不同我说,可这又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许是因为看到我的脸色有些担忧,张礼士连忙说:“这些都是小事,皇后娘娘不必记挂在心上,奴才自会派人去解决,想来不久便会有眉目。” 我摇头:“你这一天在本宫面前跑来跑去,本宫都看在眼里,可是这么多的闲杂事务,你一个人怎么处理得来?还是本宫叫几个得力的助手来帮你吧。” 张礼士大惊失色:“使不得使不得啊,皇后娘娘,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您知道这些事,就是怕您为此烦心,您若是大张旗鼓地替奴才张罗,皇上肯定要怪罪奴才的。” 我安慰道:“不妨事,本宫去同皇上说。” 想来,自从边城回来,就接连几日看不见司徒昊辰的影子,这个男人,三天两头往太后宫里跑,来无影去无踪的,如今看来,真的很忙。 如此,程肖雅拜托我的那件事,更是要搁置了。 张礼士点头:“好嘞,娘娘您这边请,皇上也思念您呢。” 我就笑笑不说话,这男人若是真的思念我,为何不召我?我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来找我,这也是情理之中,我去找他总可以吧? 张礼士带着我七拐八拐走进一间书房,在那里,我看见了思念已久的人。 只看见司徒昊辰,我第一眼差点认不出他。原先白白净净的脸庞此刻竟然显得有些憔悴,硕大的黑眼圈让人猜不到他已经几夜没睡觉了。我惊叫:“皇上,熬夜会猝死的您不知道吗?” 司徒昊辰原本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见我来了,微微一愣,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露出一丝光芒:“朕自然知道,不过,朕擅长制药,死不了的。” 无论如何,我看到他这副面孔的时候,心还是猛地一揪。 我提议道:“皇上,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臣妾来替你做。” 对方笑道:“秋封,就你那忽高忽低的智商,还做不来这些事。况且,这些事情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还是朕亲自来吧。” 见他如此执拗,我只好说:“那臣妾就在这里陪着皇上,给您端茶送水,总可以吧?” 司徒昊辰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秋封,你给朕捏捏背吧。” 我:?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当时便好奇:“那几个常侍奉在书房的宫女呢?” 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司徒昊辰说:“朕将她们赶出宫去了,叽叽喳喳,太烦人。” 任谁也知道,处处裁员只是因为银钱不够用。其实我有些好奇,皇上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就因为一场世纪大旱,就能使得皇上都吃不起饭么? 我突然后悔,后悔从前大手大脚地花钱,如果从前俭省一些,把账本查完,控制一下各宫的花销,总不至于此。奈何,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的。 看着我落寞的眼神,司徒昊辰改口:“秋封不愿意为朕捏背也无妨,随朕出去走走吧。” “不是,我……”我没有不想,只是想到了许多东西。 “走吧。”司徒昊辰伸出手,拉着我出门去。 张礼士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皇上出门时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了他的用心。为了不让司徒昊辰怪罪张礼士,我对他解释说:“臣妾思念皇上,路上遇见张总管,就让他引着臣妾来见皇上了。” 第一百九十章 程贵妃的奸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示意我不用解释,表示不会怪罪张礼士。 后者松了一口气,继续在后面跟着。 司徒昊辰摆摆手:“张礼士,去忙你的吧,朕和皇后四处走走。” 张礼士应下,迅速闪身走人。 路上,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近来如何?” 司徒昊辰干瘦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是那般明媚。这个男人如今少了当初那股邪气,竟然有些温柔,令人震惊不已。 他问我:“看什么呢?朕脸上有墨水?” 我点头:“嗯嗯,真的有墨水。” 本来一句玩笑话,他却变得很慌张,一直嚷嚷着要照镜子:“来人,快去拿铜镜,让朕看看朕的盛世美颜到底被何物污损。” 我笑:“皇上比女人还爱美。” 司徒昊辰:“啧,爱美不分男女,况且朕是皇上,理应在意外表容貌,以免旁人见了膈应。朕容貌美丽,皇后见了也欢心,不是么?” 他说得在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就没有必要在意外表了。我安慰道:“皇上不用刻意打扮,现在就美着呢。” 这个男人,像极了邹忌,有时候一天到晚的“吾孰与城北徐公美?” 只是这次,憔悴的他再次问起自己的容貌,显得苍白无力了许多。好像连他自己都不信了,我只能一遍遍地安慰他:“皇上放心,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比您更美?” 司徒昊辰仰着脸,觉得我在说谎,斥责道:“秋封少拍马屁,你明知道,马嵬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朕怎么敢同他比?” 说起马嵬,司徒昊辰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伤心之色。 虽然他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掩饰那分伤神,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我试探道:“皇上,如若需要马大人打理政事,不如把他召回来?” 司徒昊辰抬手阻止:“大可不必,如果他有心,自己会回来的。” 是啊,香香子公主又不在,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或许是那样的边塞氛围更有安全感,马嵬只有活在百姓中间,才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香香子公主,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好不好。 这也是司徒昊辰的一桩心事啊,如若我能帮上忙,也落得个心安。 司徒昊辰见我不说话,抬眼问道:“想什么呢?” 我:“没有没有。” 突然,眼前的一幕吸引了我和司徒昊辰的目光。 一个穿着繁琐的女人正在翻过一堵墙,那女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与我朝夕相处的程贵妃。 这女人,不要命了么?! 司徒昊辰不解:“她这是在做什么?” 我:“……” 还能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这个女人要奔向奸夫,而我把她关了起来”吗? 若是被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要气疯。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 皇上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承受的压力真的很大,如果再告诉他这个消息,程贵妃爱上了别人,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气疯?抑或打死我俩?都有可能。 所以,我不准备铤而走险(说实话)。 我:“皇上莫急,程贵妃啊,她在锻炼身体呢。” 司徒昊辰狐疑地看着我,显然不是很相信,他只是累了,又不是傻了。 我快一步跑到前面:“皇上不用担心,臣妾这就扶贵妃下来,她不会有事的。”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快速跑到了墙根地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爬墙到一半的程肖雅:“程贵妃!你怎么回事?不要命啦?” 司徒昊辰在后面喊着:“秋封小心,别让她砸到你!” 程肖雅:“……” 明明她刚才还没注意到皇上前来,这下好了,皇上的呼喊声正好提醒了她。 我小声提醒:“快回去快回去,本宫说你在锻炼身体呢,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程肖雅扭捏:“不,我要出宫去。” 我:“你是不是傻?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个时候如果出宫去,不是往枪口上撞?” 程肖雅比我还急:“那,皇后说怎么办?” 我低声厉喝:“本宫不是说了,先回去!” 程肖雅不服:“那皇后什么时候放我出来吗?” 眼见皇上就快要走过来,我压低了声音:“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可是程肖雅偏偏不开窍,非但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声音还越来越大:“不嘛不嘛,皇后,您说话不算话,若是臣妾回去了,你肯定又要把我关在这里。” “谁要把你关在这里呀?”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昊辰已经站在了墙边。 程肖雅花容失色:“啊,皇上,您来了,参见皇上!” 没想到,她一打招呼,松开一只手,竟然直直地从墙上掉了下来。 司徒昊辰顾不得方才的高冷范儿,手疾眼快接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的场景,真是羡煞旁人。 啧啧啧,程肖雅,你还是个人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怒骂眼前这个女人,皇上对她这么好,她竟然给皇上戴绿帽子,天理何在?! 程肖雅显得很是慌张,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挣脱开司徒昊辰的怀抱,独自站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土。 她磕磕巴巴地说:“若是没有旁的事,臣妾先告辞了。” “慢着!”司徒昊辰叫住了她,“走这么急?许久未见朕,贵妃竟然也不思念?” “啊?”程肖雅显得不明所以,“啊,思念,思念的,臣妾思念皇上,不过难以言表,还请皇上容许臣妾先行离开,臣妾很忙的好吧。” 我:??? 岂能让这个女人溜之大吉、同奸夫会面? 于是,我再次以皇后的身份训诫她:“贵妃慢着,这是同皇上说话的态度么?” 程肖雅急的面红耳赤:“我……皇后娘娘,臣妾不是有意的,请皇后娘娘饶恕。” 司徒昊辰摆摆手:“罢了罢了,贵妃看上去确有急事,让她走吧。” 程肖雅大喜:“谢皇上!” 我:合着我忙活了半天,自己倒成了坏人了? 皇上您到底有数没有,这是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呀! 看着程肖雅远去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司徒昊辰询问道:“皇后因何而叹息?” 我:“因有情人终得眷属吧。” 司徒昊辰笑道:“那难道不是好事?”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悲哀。 司徒昊辰不明所以,又笑:“秋封何故如此看着朕?咱们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家伙,听这意思,程肖雅的事,您是知道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算先给司徒昊辰打个预防针,我问他:“皇上,如果您的女人离你而去、奔向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那您会怎么做?” 司徒昊辰先是吃惊,而后思索片刻,缓缓答道:“那朕也只能放手,成全他们了。” 我:? “皇上,您今日是不是忘了吃药了?” “没有啊。”司徒昊辰一脸茫然,“分明是秋封所说,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是朕愿意看到的。” 我惊诧,这还是司徒昊辰吗? 从前那个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杀人小能手,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臣妾不想看到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无聊!” 对方听了,大失所望:“果然,秋封还是变心了。” 我:??? “哪有?”我一猜,这男人肯定又自作聪明,误会了我的意思。 “嗯?”司徒昊辰冷声说,“皇后方才以嫔妃变心一例提醒朕,不是为了终有一日远走高飞么?” 我:“皇上,你从哪看出来的?” 司徒昊辰:“朕明察秋毫,就你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猜不透?” 我试图解释:“不是我……” 司徒昊辰:“不用解释了,朕能接受。” 我快气疯了:“不是我,是贵妃她……” 司徒昊辰呵斥:“休要把责任推到贵妃头上!” 我:“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未想过背叛皇上。” 司徒昊辰:“嗯?怎么证明?” 我:“要不,您把我这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司徒昊辰无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胡说八道。 我:“皇上,真的不是我。” 司徒昊辰:“那是谁?” 我:“啥?” 刚刚的对话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果然,伴君如伴虎,句句是江湖啊。 司徒昊辰步步紧逼,质问我:“皇后,快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这,这和刚才发生的事完全对不起来啊,皇上您刚才不还是很开明的嘛。 我:“啊?皇上,您听错了吧,臣妾没,没说什么啊。” 司徒昊辰眼睛发着光,缓缓问道:“王秋封,你若不说,朕自有办法让你开口。” 我就气笑了,这事和我有屁关系。 “皇上,您若真的在乎,就亲自去问程贵妃,方才不是您让她走的吗?” 司徒昊辰微微皱眉,又问:“她去做什么了?” 我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说:“臣妾不知,有可能是去……锻炼身体?” 第一百九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争吵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王秋封!你是不是把朕当傻子?” 面对司徒昊辰的咆哮,我淡定地点了点头:“是啊。” 司徒昊辰:“……” 为了帮程肖雅瞒天过海,我也是煞费苦心,连皇上都敢蒙。只希望这个女人有点良心,日后发达了别忘了报答我。 唉,我呀,就是为旁人承受了太多,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哭了。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伤感。 司徒昊辰,为了程肖雅,竟然对我怒吼,一定是非常在乎她。我在皇上眼里,终究只是一个门面,一个空有名分的皇后,最终也没能得到他的心。 突然,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这忙活了一天是为了什么呀? 算了,走了。 于是,我就当着司徒昊辰的面,在他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站住!” 显然,我没有成功离开。 但是我已经没了耐性,不再由着他问了。 司徒昊辰也许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脸色缓和了许多,他静静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问:“秋封,你吃醋啦?” 我:“臣妾怎么敢吃醋?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雨露均沾才是常事,臣妾又怎能阻挡皇上倾心旁人?” 司徒昊辰冷笑:“呵呵,秋封,你就会骗人。” 我:“臣妾骗您什么了?还请皇上明示。” 司徒昊辰揶揄道:“别装了,朕知道你吃醋了,赶紧承认吧。” 笑死,承认又能如何? 他是皇上,这里上上下下都是他说了算,就算我有不情愿的地方,又能如何?他爱上旁人,我又不能出宫去,若是能像香香子一样远走高飞,倒也认了。 可是身为皇上的女人,唉,我又能到哪里去呢?(绿茶脸) 眼前,司徒昊辰微微蹙起眉头,疑惑道:“秋封,你想什么呢,这么伤心?” 我含糊道:“没有没有,皇上面前,臣妾怎么敢伤心呢?臣妾只是觉得,皇上这几日太累了,本该好好休息,不该动怒。可是秋封又惹皇上生气,实在是不应该,秋封愧疚之情难以言表,只能暗自神伤,还请皇上宽恕。” 司徒昊辰显然不信,猜测道:“朕又不是傻子,你肯定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罢了罢了,咱们各退一步,不要计较了,如何?” 我想了想,拒绝道:“不行!” 司徒昊辰疑惑:“为何?” 那语气,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朕如此高高在上的人都已经退让,你还想怎么样?如此,更不能让他得逞。我不满地说:“皇上位高权重,应当退两步。” 司徒昊辰没有多计较,竟然真的后退了两步。 我没憋住,一下子笑了。 他这么认真,倒是让人真的意外, 司徒昊辰:“秋封笑了,应当是原谅朕了吧,从前的事不必多计较了,朕不问了。” 我点头:“谢皇上。” 想来,他也不准备在这件事上多计较。而我,人在屋檐下,万事不由己,既然司徒昊辰都低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只是当下,如何保证程肖雅的安全,才是重点。 还没等我想到一个完美的对策,张礼士就面色慌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当即跪在皇上面前,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 司徒昊辰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还有更坏的消息吗?快快说来!” 好家伙,看来他这几日确实过得不怎么如意,怕是听了不少坏消息。 张礼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宫门的侍卫传信来,说是程贵妃爬墙跑出去了,他们没有拦住。” 司徒昊辰脸色骤变,怒斥道:“这群饭桶,这点事都做不好,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能溜出去,朕的皇宫还安全吗?”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司徒昊辰看到我这副模样,立刻冷静下来。他摆摆手,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子对张礼士说:“随她去吧,城门打开,谁想走就走吧,散了散了。” 我去,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还没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吧,怎么竟如此凄凉? 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司徒昊辰作为皇帝,可是民族的脊梁、大辽国的腰板子,如果他都说“散了散了”,放弃治疗,那么真的没救了,我的人生也会变得如此凄凉。 毕竟,我明镜一般的内心清醒着呢,在这个封建王朝,我一生的幸福可都压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若是他都放弃了,我还能有什么活路?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拯救世界。 第一步,先把司徒昊辰劝回来。 于是,我用尽毕生学识,给司徒昊辰打了一针鸡汤:“皇上,不要啊。城门不能打开,这样不安全啊。更何况,今日,程贵妃跑出去,明日,什么张贵妃李贵妃也会跑出去,这皇宫里的人,岂不都跑光了?皇宫都没有人了,天下还能有什么人?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天下,皇上一定不能自暴自弃啊。” 司徒昊辰听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许久,他示意张礼士去追程肖雅。待张礼士走远之后,他问我:“秋封,你是不是……很关心朕?” 我着急:“是啊,您是皇上,臣妾是皇后,臣妾关心您不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关心他的事,也是在为我的将来做打算,我俩难道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司徒昊辰:“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问,秋封事……发自内心的吗?” 我:“当然是啊,不然呢?” 如此情势之下,这男人还能斤斤计较,我也是服了,趁机劝道:“皇上,您说什么臣妾都答应,只求您赶紧坐回龙椅上去,把政务处理好,让中原大地好起来。” 司徒昊辰点点头,赞许道:“秋封心系天下,是个好皇后呢。” 我:??? “所以呢?” 他想了想,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容:“秋封,你说程贵妃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我哑然,鬼知道她慌慌张张去干什么了,难道真是去见野男人了?不过这女人真是奇怪,最近总是行踪不定,净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可是,司徒昊辰认真地看着我,我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于是,我支支吾吾地说道:“程贵妃,她可能……比较热爱自由。可能,是香香子离家出走一事触动了她,让人觉得,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昊辰挑眉:“真的?” 我要怎么解释呢? 大概就是,如果不快点把香香子抓回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向往自由而离开。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些离开皇宫的人,或许只是单纯地向往自由而已。 人生啊,不过就是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离开一些旧的人,去遇见新的人。不停地遇见,也在不停地忘记。 我说:“也许是真的吧,臣妾也不清楚。” 不过,或许有一天,我想开了之后,也会离开这里,去走香香子走过的路。 司徒昊辰:“秋封爱自由吗?会不会也想离开朕?” 关于这个问题,我当然知道讨好他的标准答案,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承诺都是狗屁,不配让人相信。 司徒昊辰显得略微有一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宽慰道:“秋封能有自己的想法,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如果秋封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可一定要告诉朕,朕陪着你一起去。” 我惊奇道:“真的?” 虽然我觉得他多半都是在开玩笑,故意哄我开心的,没有几分真诚,可是我还是很开心:“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能随着秋封去别的地方?” 司徒昊辰点头,表示一定(下次一定)。 我觉得他在装模做样,于是有意调侃下他,便说:“那现在就走吧。” 他先是一愣,而后开怀道:“秋封想去哪儿,但说无妨。” 我想了想,说道:“香香子去哪里了?想必一定是仗剑走天涯、过上了风流自在的日子,不如咱们也像他那样,潇洒走一回,说不定,还能恰巧遇见香香子,将她带回家呢。” 对方虽然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你不按套路出牌? 这下轮到我犹豫:“皇上,可是国事繁忙,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好好处理,撂下这些事,旁人办不了可怎么办呀?” 司徒昊辰满不在乎:“说来,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大事,无非就是香香子的事,还有程肖雅,不把她们抓回来,无法向两位长者交代,这便是头等大事了。至于剩下的,都可以缓缓。更何况,一些问题,还非得朕亲自走出去才能解决,闷在皇宫里一筹莫展。” 我反问:“再来一次微服私访?” 只不过,这次是往南走。他说的对,这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这是所有人的游戏,我从前听过一句话“若想扮演上帝,就必须同恶魔打交道”。整日呆在皇宫里,只知道一筹莫展别无他法,却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如何能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看遍了漫山遍野的贫穷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世间因果,终究还是逃不掉。 临走时,司徒昊辰尚且调侃“秋封,要不然朕不做这皇帝了,咱们一走了之,到一个无人找得到的地方,好吗?” 我:“你在做梦?” 这皇位,可是曾经他心心念盼来的,如今想要一走了之,怎么可能?群龙无首,满朝的文武百官仰仗谁?天下苍生指望谁来救? 司徒昊辰骑着马站着宫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原来富丽堂皇的大殿门,如今也已经斑驳,看上去饱经风霜。他对我说:“走吧?” 我是想走的,但也带着那么一丝丝留恋。 你知道,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是什么感觉?就像一个生活在笼中的鸟儿,有人喂食,就算有一天,它得到了一个通往自由的甬道,它也不会逃走,因为习惯了安逸。 不得不说,这几年住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挺舒坦。 这接连几次走走停停,总是落不着歇脚,倒让人觉得疲乏。或许,我向往自由,却也厌倦了劳碌奔波,同时向往安定。 原来,你所向往的,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昊辰笑道:“秋封,怎么不开心?只是外出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若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这一走,若是回不来怎么办?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司徒昊辰所挂记的,除了置身水火的百姓,还有掏空了国库的那些贪官。如今,没有太师辅佐身边,他又要离开皇宫,这样的说走就走,让我觉得不怎么安心。 我迟疑道:“皇上,若不然,晚几天再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他微微皱起眉头:“先前还是秋封说的,要出去走一走,学学香香子那股洒脱劲儿,怎么这会儿反倒害怕了?” 面对他的追问,我哑口无言。 他宽慰道:“无事,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出去几日,很快就会回来的,所有的一切朕都安排好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秋封快上马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啊,在这里愣着,浪费时间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我也紧跟着司徒昊辰,跳上了马背。 十几侍卫随行,为了避免太惹眼,大家都穿了便衣,纷纷骑着马,一路出城去。这一路,好不畅快。皇城,早就不如从前那般繁华,如此,道路便宽敞了许多。可是,如此场景,让人的内心难免凄凉。 城外,更是不用说,漫天遍野都是荒凉,特别是在秋天,秋风萧瑟,卷起落叶,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让悲伤都能闻得见。 中原,并没有遭受太多旱灾的侵袭,但也只是相比于边城而言。 也就是说,这里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勉强强吃得上饭的样子。 古有驿站,送信的人快马加鞭日行八百里,堪比今天的顺丰快递。可是,我们这一天马不停蹄,累死累活也走不了两百里。 累了,便找个客栈歇息。 张礼士紧张兮兮的,提醒司徒昊辰:“皇上,这里荒郊野外的,年头不好,容易有刺客出没,可要小心啊。” 司徒昊辰不以为意:“朕功夫了得,怕甚?” 张礼士没眼看,表示随他去吧。 我紧跟着司徒昊辰,生怕走丢了。这地方很黑,况且,偌大的客栈里也没什么人,不会是黑店吧?想当年,我可是看了不少古装电视剧,一到客栈,必定出事,不是闹鬼,就是艳遇。若不然,就是小命儿没了。 为了避免这些情况,我紧紧抓住了司徒昊辰的袖子。 司徒昊辰许是嫌弃我太多事,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愈是这样,我便越担心。 诚如张礼士所言,四周都是荒郊野岭,而且在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地方安生与否。司徒昊辰先是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一行人跟在后面。好在店家还没睡,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伙人,好像不相信有人来,又揉了揉眼睛,继续看。 司徒昊辰:“店家,你眼睛不舒服吗?” 店家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人是真人,不是幻觉,瞬间喜笑颜开:“哎呀,客官,这是哪儿的话,这不是您来了,稀奇着吗?快来,里边儿请。” 司徒昊辰冷哼一声,问道:“还有没有空房?” 接着,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家面前。 那人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那枚银子,一边回复司徒昊辰:“有有有,客官,我们这都是空房,您楼上请……哎哟,我这都多久没见过这亮晶晶的东西了。” 司徒昊辰本来打算上楼去,却又被他这一番话吸引,询问道:“此话怎讲?” 店家眼光闪闪的,兴致勃勃地说:“这位顾客,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您不知道,这几年日子不好过,自从皇上选妃一事闹的,天下易主、新皇即位,这老百姓的日子就没好过过。更何况,又赶上了灾年,这样的年月,莫说银钱,寻常百姓就连粮食也见不到几两,能挖树根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司徒昊辰:“有……这么严重?”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显然,我俩对中原农村的情况一无所知。店家说:“这还好了许多,先前情况更严重。反正,自从新皇即位这两年,日子就没好过,霉运倒是不断。” 眼前,昏暗的灯光下,我隐约看见,司徒昊辰的脸色愈来愈黑了。心中暗叫不妙,若是他突然大发雷霆,不会掀了这个客栈吧?我们人也不多,真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店家兴致勃勃,显然还没注意到司徒昊辰表情的变化,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你们是有钱人吧?日子应该好过一点,像我们寻常百姓家,就不好说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那叫一个惨。” 我不信,这店家不实在,多少有些夸大。 “哎呀大叔,你可是开店的,总该比贫民、佃户好过些吧?还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面对我的质疑,店家不慌不忙,伸手指了指楼上:“姑娘,你看我这店里有客人吗?你们是今天的第一波,咱就指着这俩钱养家糊口呢。” 我惊诧:“一个人都没有?” 如若一天都不开张,除了不赚钱,那房租水电等成本怎么办? 哦对,他们也没有房租水电,都是自家房子。 店家用力点头,说我如若不信,大可以上楼查看,今晚,整栋客栈都是我们的。 司徒昊辰小声提醒:“时候不早了,秋封,不如咱们上楼歇着吧。” 我点头,跟店家熟络了几分,便也不觉得害怕了。更何况还有十几个侍卫随从,一同上了楼,店家给我们指引了一见上好的屋子,看上去不错。 许是他也看出来,这群侍卫都比较警惕,便随口说道:“客官,您的随从可以住在旁边的房间,也可以守在门口,请自便。” 而我作为“客官”的“夫人”,理应和他住在一间。 见我迟疑不前,司徒昊辰笑道:“怎么了秋封?说来,咱们俩也许久没有同床共枕过了。” 店家哑然失声,表情凝固了,那样子好像是在说“原来你俩不是夫妻?”,一副吃了个大瓜的模样。 我怕越解释越黑,就没有解释,径直走了进去。 屋里黑灯瞎火,摸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根蜡烛。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司徒昊辰沧桑的脸,我感慨颇多。随口说了一句:“皇上,您看上去,老了许多呀?” 司徒昊辰:“朕又不是神仙,自然会老的。不过……王秋封你到底有没有搞错,朕今年才二十二,而你二十五了,足足比朕大了三岁,还敢说朕显老?” 我:“……” 司徒昊辰一副欠揍的模样,又问:“不是吗?朕不会记错了吧,难道秋封你已经二十八了?” 我:“皇上,您累了,该睡觉了。” 这男人,真是时而温柔,时而犯贱。 司徒昊辰:“朕不困。” 我不解:“那你刚才急着上来?” 司徒昊辰:“不行么,朕只是想同秋封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我无奈:“好吧,那皇上,我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里,要做些什么呢?打麻将吗?还是看剧本?” 司徒昊辰觉得委屈:“只是聊天,叙旧,也不行么?” 我点头:“那是自然可以,全听皇上的。” 只是这地方过于空旷,说话怕是隔墙有耳,被有心之人听到吧? 还没等我提醒,就听见木门“吱呀”作响的声音,我和司徒昊辰纷纷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突然,“吱呀”声变成了“咣当”声,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司徒昊辰警觉:“谁?” 放在腰间的佩剑也一下子被抽了出来,挡在面前。 门外渗入一丝月光,有一个黑影钻了进来,在灯光的闪烁下,看上去有三分眼熟。此刻,他正哆嗦着,手中好像还端着什么东西。 “客,客官,是我,我是来给您送茶水的,请喝茶。” 我确实听到了茶水晃荡的声音,还有茶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惊魂客栈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与我们在楼下聊天的店主人。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正端着茶水,洒了一地,看上去确实是来送茶水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也不知他听了些什么不该听的。 司徒昊辰给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明了,当即要杀了店主人灭口。 我先一步挡在那人跟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着司徒昊辰笑道:“您看店家多么贴心,快请人家进屋上茶。” 随后,我不顾司徒昊辰愤怒的眼神,拉着店主人到屋里坐下:“来来来,正好我们也没睡,店家同我们聊几句闲话,也是好的。” 店主人怯生生,忙推脱道:“不不不,客官不用了,我倒上水就走,你们歇息就好。” 此刻,便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若我送他出去,到了外面,也是会被侍卫杀死的。可是如果我执意请他进屋,他请不情愿先不说,司徒昊辰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会将其了结。 这店主人,就算刚才没偷听什么,此刻也看出些东西来了。他问:“您各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我就不打扰了,等明天天一亮,你们走你们的,小店就当您各位没来过。” 司徒昊辰冷笑一声:“你知道些什么!” 店主人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不知道靠谱不靠谱。若是他在说谎,还真不能留他。可是司徒昊辰此行为了大事,就算被识破了身份,也不该伤害无辜的人。 于是,我经过一番思想上的挣扎,还是将那人留了下来:“店家,您先做,我有事情同您讲。至于休息么,不着急的。” 店主任哆哆嗦嗦坐在了椅子上,特别是在司徒昊辰用力一按之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他彻底坐下了,而且想走也不能走了。因为司徒昊辰的大手掌正死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后者吃痛,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看着司徒昊辰,月色下,还有些吓人。 沉寂了许久,店主人实在忍不住了,带着些恳求的语气问道:“各位客官,你们这是要干嘛呀,需要什么吩咐我去做便是了,为何将我困在这里?” 我笑着安慰他,叫他别害怕:“我夫君做事有些鲁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正巧你来,他就是有些事想问你。” 只将其困在这里,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更何况,司徒昊辰的眼神愈发愤怒,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眼前这个人吃掉似的。我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松开:“夫君,您刚才说是有什么事来?您是不是想吃煎蛋来的?我叫店家去做。” 店主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二话不说赶忙同意:“好好好,我手艺很好的,这小店上上下下都是我一个人打理,也算得上半个厨子。这位公子,您松开我,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看了看我,司徒昊辰不情愿地松开了那人,放他走了。 后者慌忙溜走,又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匆匆跑下楼去。 待人走后,司徒昊辰不满:“秋封,你如此护着他,可知他待一会儿送上来的饭里,有没有下毒?” 我寻思:“这简单啊,叫一个人下去盯着他做饭,不就好了。” 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照做了。想来,忙了许久,他也饿了。 我开解道:“皇上,这店主人看着也不像坏人,还是留他一命吧。” 更何况,从先前店主人说的话看来,他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他可能对当下的皇上,也就是司徒昊辰,有某种误解。但皇上大人有大量,多半不应该计较这些小事。 可是司徒昊辰却没有放松下来,依然觉得那人有点可疑。我笑道,这会儿四面楚歌、草木皆兵了,看谁都像坏人。 甚至,为了让他安心,我还提议道:“皇上,要不咱们还是连夜离开吧?” 说着,我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若要一直赶路,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是确定这地方是安全的,还不如把这当做一个据点,体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司徒昊辰弯下眼角,带了些许微笑:“秋封,你先睡一会儿吧,朕看着,不会有事。” 我确实疲乏,就答应了,刚走到床前,就跌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中,我提醒司徒昊辰:“皇上,莫要杀了店主人。” 带着一丝丝担忧,我便沉睡了过去。根据我对司徒昊辰的了解,虽然我几次三番告诫他不要杀人,但他还是会先斩后奏。这次,店主人多半也要遭殃了。 夜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 等我睁开眼,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脑袋中的记忆还停留在睡着之前,我冷笑,司徒昊辰果真不靠谱,明说好在这里守着,却突然偷偷溜走不知去向何方,真的是说话不算数。 但是隐隐约约我也有一丝担忧,他不在,是去哪了呢?不会有什么事吧? 可以天太黑,我一个人不敢离开房间,甚至不敢下床走动。若是那店家是坏人,是不是要来将我灭口?木地板一踩下去便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店家一定会循声过来,将我杀掉。 啊,好可怕,这不会是个黑店吧? 我听着窗外瑟瑟的风声,心像秋天的气温一样凉。楼梯上出现“Duang”的声响,不知是谁上来了。我害怕地将自己缩在被子里,连头也蒙上,生怕被坏人找见。 同时,我还无比希望,那来的人一定要是司徒昊辰,只要他还好,我也就没事。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好,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身边的男人,可是一个隐藏在市井当中、手握权柄掌握天下的人,他若出了事,我就是天下的罪人。 “笃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若不是读过几年书,我还以为是闹鬼了。我悄悄裹紧被子,光着脚走到窗前,若是有人要来拿我性命,我就在这跳下去。可怕的不是来的人是坏人,而是未知,我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无法判断他对我是否有威胁。所以……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只看窗外,几个侍卫守在楼下。 我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安全了许多。想来司徒昊辰也没什么事,他若有事,大家就不可能这么冷静了。 “啊!” 门突然被推开,我吓得惊叫了一声。 楼下的侍卫纷纷抬头看我,听到叫声之后,匆匆跑了上来。我这时候才盯着门口处看,看了许久,才看出,那清瘦的身影就是司徒昊辰。 “吓到你了?” 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站在门后小声询问。 我点头,责怪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他尴尬地不知道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瞬间感觉不太妙,责问道:“皇上,你是不是出去杀人了?” 他显得很委屈,解释说:“天地良心,朕真的没有杀人。朕答应了秋封的,则么会反悔呢?” 这时候,方才站在楼下的侍卫也已经赶了上来:“护驾!护驾!” 可是左顾右盼,也看不见旁人,侍卫询问道:“皇后娘娘,刺客在哪儿?” 司徒昊辰从门后钻了出来,黑着脸:“在这。” 众人见是皇上,纷纷跪地认错:“卑职有眼无珠,不知道是皇上在此,求皇上饶恕。” 后者点头:“你们防范意识很强,朕对你们很放心,继续努力。” 接着,便让他们下去了。 侍卫:“谢皇上。” 我松了一口气,来的人是司徒昊辰,已是幸事,他又未曾杀人,简直锦上添花。我开始不太相信:“皇上,那店主人呢?” 司徒昊辰老实巴交地回答:“还在楼下歇息,放心吧,他没事。” 哈?看样子,司徒昊辰说的没事和我理解的没事好像不一样啊。 见我不放心,司徒昊辰挑起眉毛,问道:“要不你下去亲自看看?” 我摇头:“不不不,不必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方浅笑,温柔地说:“没有旁的事了,秋封,快点歇息吧,明早还得赶路呢。” 我不解,是什么事这么急?不是说,这次出来,也是微服私访么,怎的又要赶路?怕是皇上自己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我还是乖乖听话,不要误了他的事。 于是,再次裹紧被子缩在床脚。忽觉得少了些什么,伸出手,拉着司徒昊辰的衣角。他就静静地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我。 如此,我便安心了许多。 司徒昊辰轻声说:“秋封,要不要给你讲个睡前小故事?” 哈?这么时髦的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听什么睡前小故事。只是难得他如此兴致勃勃,我便答应了。 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温柔地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伟大的皇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无所不能,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十分敬仰他。这个皇帝非常厉害,重要的是,长得特别帅……” 我:“?” 他是在说他自己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荒野追凶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翌日,阳光普照。 不得不说,我这一夜休息得很好。早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兴冲冲地下楼去,准备上马赶路。 可是,眼前的一幕将我彻底惊呆。 血。 一楼的地板上,血液呈喷射状散开,这地方,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有些红色的液体溅在楼梯上,古朴的木制楼梯就这样染上一抹鲜红,甚是扎眼。 我吓得瘫倒在地上,虽然我尽量控制自己,想让自己保持镇定,至少腿不要抖吧。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我还是直直地坐在了楼梯上,双腿痛到几乎断裂。 本来想叫人,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我还感到了一丝害怕。司徒昊辰明明说过不会杀人的,他说他会放过这个店主人,我还以为,他只是将人家打伤了,没想到…… “秋封!” 二楼传来悠长的呼喊,是司徒昊辰温柔如水的声音,可此时此刻,我只觉得恐怖。这个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一个无辜店家的人,此刻却能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随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司徒昊辰也站在了楼梯上,就在我身后。 我没有回头,可是我能认出他的影子。 “秋封,小心!”他提醒我,顺势将我抱起,走向一旁干净的地方。 “小心什么……”我喃喃道,人是他杀的,不记得了吗? 坐在一旁时,我不情愿地挣开他,不愿说一句话。 司徒昊辰一脸茫然,但也没有多想,他好像没有看出我生气了,反而径直走向一旁的侍卫们,将其训斥一番。 侍卫低头:“皇上,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一夜,根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 另一个侍卫也跟着解释:“是啊,皇上,小的们就在门口站着,后门也有人,没有见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在附近,更别说进屋去了。” 司徒昊辰厉声质问:“那这客栈的老板为何丧生?” 听到他如此问,我惨淡地挤出一丝苦笑,既然人是你杀的,又何必逢场作戏呢?侍卫们都听不见声音,又看不见人影,除了有机会从内部作案的你,还有别的可能吗? 侍卫们仍旧摇头,纷纷表示“这刺客真是太狡猾了”。 几个人进屋去检查现场,那客栈主人尚且孤独地躺在那里。我觉得甚是遗憾,这人孤独地活着,也孤独的死去了,没什么妻妾儿女在侧,很是可怜。 司徒昊辰交待完事情,又回来我身边:“秋封,你不要害怕,等朕抓到凶手,就即刻动身去别的地方,辛苦你了。” 我淡淡道:“是要找一个替罪羊吗?” 司徒昊辰先是没听明白,微微一愣,之后好像听明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秋封,你是怀疑朕杀了店家?” 我不动声色,也不置可否。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司徒昊辰有意发誓:“王秋封,朕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好吧,你且等着,朕这就去抓住真凶,以证清白。” 说罢,他便转身上马,奔向了丛林之中。 这地方,荒郊野外,来时的路只有一条,其他三面都是深山老林,除了树没有别的,小路上自然也是杂草丛生。人若进去,多半会迷路。 他如此举动,让我有些动摇。 难不成,人真的不是他杀的? 他只身骑马进入山林,我有些担忧,却又没有勇气直接去找他,只能无助地看着侍卫们。其中三五人已经跟上去了,剩下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寻求我的意见。 要不,我也去找找他? 乡间客栈凭空生出来刺客杀人灭口,人若不是司徒昊辰做的,那我就更害怕了。这人,放着堂堂皇帝不动手,竟然解决了一个清白店主人。怕不是搞错了? 算了,看来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不安全,谁知道刺客是冲着谁来的呢。 于是,我即刻上马,带着剩下的侍卫,接连闯入山林之中。 司徒昊辰的马走过的地方,杂草都被刮倒,所以如果不出错,沿着他开辟出来的这条路,一定能找到他。 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还有泉水流淌的声音,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危险。虽然暗中可能潜伏着一个刺客,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 但是,突然之间,我瞥了一眼四周,发觉已经迷失了方向感。 没有方向感,真是一种特别痛苦的感觉。 侍卫们见我不继续走,纷纷围在一旁,面面相觑,最终齐刷刷地看着我:“皇后娘娘,请问有何吩咐?”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没有路了。” 里面的杂草越来越深,有的地方比人都高,折到的地方很快就会恢复过来。所以,这时候,我们不仅跟丢了司徒昊辰,就连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 侍卫们虽然体力了的,可是智商也同寻常人无异,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灵机一动。 “你们当中,有人会轻功吗?”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齐刷刷地点头:“我们都会啊。” “哦。”我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继续问,“那你们会不会飞檐走壁、蜻蜓点水?” 众人爆笑:“这有什么难的?” 我又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们却还不明白:“皇后娘娘如此发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指了指天空说:“你们爬到树上,看一眼地面,哪里有路,不就一目了然。” 众人恍然大悟,赞许道:“皇后娘娘果真聪明,小的这就去办。” 先是,两个人腾空而上,一顿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稳稳地站在了树梢上。我惊叹,原来会一门技能是如此重要。 先爬上去的那个侍卫像猴王一样俯瞰,打量着林地的四周。许久,他指着一个方向说:“皇后娘娘,那边有路,咱们刚刚应该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 我不怎么放心,于是又叫另一个上去查看情况。 几次三番下来,我们终于通过“四舍五入”的方法找到了一条路,一行人继续浩浩荡荡地前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凶手的背后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走出树林是个力气活,哪怕骑着马。 当然我知道,马更累。 好在老马识途,我们终于找到了司徒昊辰。 只是当时的场景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原以为他会躲在一个没人在的地方生闷气,或者被生活在山林中的原始部落野人给抓住了。但是,并没有。 “皇上。” 看见他的身影,我焦急地喊了一声。 他正抓着一个人,将其按在地上踢打。我心想,这是老毛病又发作了,随意践踏旁人。于是,我要上前制止。 听到我说话,他却没有回头,好像正忙着教训那个人,根本没空理我。嘴里不停地质问:“说,是谁指使你的?”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上前问道:“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见他不答,又问:“这个人是谁?” 司徒昊辰的脸色并不好看,满脸怒意地盯着手中的那个人,那个陌生人一脸心虚,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拉着司徒昊辰的胳膊劝道:“别打了皇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皇上,你是不是又要杀人,臣妾这次可真的要生气了。” 见我不满意,司徒昊辰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地反问道:“王秋封,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客栈老板是我杀的吧?” 我点头,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苦笑着:“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爱信不信。不信你问他。” 他指着手中抓住的那个人,那人一听这话,更加心虚,将头埋地低低的,双手捂住脸。 我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腰间的刀已经不见,但刀鞘还在,看来也不是寻常人,更像是游走江湖的侠客。再仔细看,灰色罩袍的底端还有着斑斑血迹,怪不得空气中尚且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我质问此人:“人是你杀的?” 他坐在草丛中,死活也不回答,甚是都不看我一眼。 看样子,不是个胆小鬼。既然不说话,那多半就是他了。 再问,无论如何都不开口。我笑道,反侦察意识挺强的嘛。 司徒昊辰踢了他一脚,怒骂:“皇后问你话呢,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他还是不说,不过,司徒昊辰自有法子,他拿着一把刀,好像是从那陌生人腰间拔出来的那一把,抵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你既不怕朕,也不怕皇后,那你怕死么?” 后者有些抖动,但仍然没有抬起头来。 几番争执之下,司徒昊辰也没了耐心,挥一挥手,让侍卫们上。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那人五花大绑,捆在了树上。后者仍旧垂着头,眼睛看向地面,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好像生怕别人看出破绽。 侍卫们下手不轻,折下树枝用力抽打,将那人的衣服几乎撕烂,看着就疼。我心生佩服,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如此不屈? 我心虚地看着司徒昊辰:“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摇头,表示不可能。 在侍卫的几番折磨之下,那人好像有些遭不住了,口中吐了一口鲜血,哀求道:“求各位手下留情,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不能死在这。” 司徒昊辰上前两步,冷冷地看着他,质问:“那还不赶快老实交代?” 对方为难:“小的不是不说,而是真的不知道。” 司徒昊辰又问:“那你为何残害客栈老板?” 对方脸色淡然,从腰间掏出一袋碎银子:“小的行走江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糊口,什么活计也干。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我皱起眉头:“你是职业杀手?” 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司徒昊辰追问:“钱是谁给你的,难道你连这都不知道?” 那杀手摇头:“真的不知,晚上接头,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他好像还蒙着面纱。而且,就算能看清,小的也不认得是谁啊。” 司徒昊辰不死心,又问:“男的女的?” 我本觉得,蒙着面纱大约是个女的,可杀手却说是个男的。我们对客栈老板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而且据老板所说,他这店也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什么仇什么怨。既不是为了抢钱来的,为何杀人灭口? 再多的,也问不出来了,好像那杀手也就知道这么多。为了保险起见,我问了一点小细节:“你是在什么时候接到杀人的命令?” 杀手说就在昨夜。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背后的人在昨天晚上才有心想要处理掉老板。我惊恐地看着司徒昊辰,担忧地问:“皇上,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司徒昊辰先是点头,又摇头:“想害朕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朕的容貌。况且,朕的容貌和店家相去甚远,怎么可能认错?” 这时候,杀手说了一句话:“不可能有错,上家说了,就做这家店的老板,与旁人无关。” 看他心虚的样子,这话或许有另外一层意思:他若知道眼前的人是皇上,昨晚就不接这活了。 司徒昊辰:“那人的口音,你可听得出大约是什么地方的人?” 对方茫然摇头,表示上家没有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 这就难办了。 司徒昊辰也在犯愁,眼前这小子只是个杀手 背后另有其人。而同杀手接头的那位,极有可能只是个中间人,并不是幕后主使。 “对方行事如此小心,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或许……是朕的老熟人了。” 我听了之后,心中一惊。 若是熟人,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场猫鼠游戏,如何才能反败为胜? 我抱有一丝侥幸,询问司徒昊辰:“皇上,您想想,过去有没有得罪什么大臣,对方有可能司机报复的……” 司徒昊辰冷这一张脸表示:“朕得罪过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活着的大约没有几个。” 我感觉周身一冷:“我也算一个?” 司徒昊辰:“非也,朕不记女人的仇。” 好吧,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泛起一阵失落感。 突然,那杀手说:“那个人的眼睛有些大,应该是双眼皮,眉毛极其浓密,但是看着不凶,很和善。” 第一百九十六章 魔鬼隐藏在细节当中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当司徒昊辰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严肃了起来。我寻思,浓眉大眼的人不到处都是吗?难道,司徒昊辰已经想到是谁了。 “皇上,您……认得这个人吗?” 司徒昊辰撇嘴:“他说的这也太宽泛了,朕印象中所有人都是如此模样。况且,对方如此狡猾,肯定不会亲自和杀手接头,他所描述的,只是个中间人而已。” “所以?”我疑惑,这家伙脑子是突然短路了吗,“不是应该先找到中间人才能揪出幕后主使么?” 司徒昊辰点头:“如此,此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杀了他吧。” 杀手连忙求饶:“皇上饶命!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我一个人行走江湖赚钱养家吃饭呢,求皇上留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肝脑涂地,替皇上当牛做马。” 笑了,说的好听,杀人的时候,可是丝毫不留情呢。 通常情况下,我是不赞成司徒昊辰杀人灭口的,但此人狡猾,又是职业杀手,到此为止也不亏。 司徒昊辰阴笑着,问那杀手:“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如果连这点儿诚意都没有,你让朕如何手下留情?肝脑涂地……谁信?” 杀手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一边想一边争取时间:“皇上,您容小的仔细想想,小的干的是手艺活,脑子实在不灵光。” 好家伙,好一个手艺活! 半晌,司徒昊辰都等得不耐烦了,不经意地握住剑柄,有意将那人结果了之。对方注意到了这一点,忙说:“皇上慢着,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人还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我有些好奇,这人不会是为了活命、瞎编的吧? 杀手吞了吞口水,一本正经地说:“小的不敢欺瞒皇上和娘娘,这次的上家绝非善类,他说话虽然没有多余的语气,但是极其令人害怕。这也是我害怕的原因,怕因为我一不小心说了太多,就被其灭口。” 司徒昊辰:“有朕在,你怕什么?” 杀手不答话,我:客栈主人不也是和咱们一起,还是被害了。这说明,在皇上身边并不安全。如此说来,最危险的应该是……我! 我颤巍巍地安慰杀手:“年轻人,你莫要害怕,江湖人士做事总该有点规矩,请杀手杀人还能再害杀手?哪来的道理!” 杀手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如果小的以后出了事,还请皇上和娘娘关照下我的家中老母和妻儿。” 我答应下来:“放心吧,没事的,若有事,本宫一定会关照你的家人。” 那人像是放了一百个心似的,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本来,小的昨晚并不打算出门,准备回乡下看望老母亲。奈何事发突然,就在我提着包裹徒步回乡的路上,有个陌生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听到这里,我大约明白了,问道:“那个人就是上家?” 对方点头:“正是,我也只见过这一个人。” 我有些好奇,他们这行的,见一面就能为对方去杀人吗? 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继续说道:“那人给了我很多钱,本来我是不准备答应的,可是那一兜沉甸甸的银子让我动摇了。一想到乡下母亲的房子下雨天还漏雨,欠邻居家的债还没还完,我就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弄银子。总想着,等以后日子稍微好过一些,就不干这行了。奈何天不由人愿,这几年灾难频发,收成又不好,如今连吃穿都成了问题。”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样说,我却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是平白无故地杀人,就算为了家中的老母亲,初心也是好的。如果说错,错的更像是这个吃人的时代吧。只是我还有一事不甚明了,便又问他:“那你,杀人也不挑挑拣拣么,若是看见了雇主让杀的人,觉得这人心善不该死,如何是好?” 杀手摇头,表示没有这种情况发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咱钱都收了人家的,怎么敢临场胆怯?更何况,那店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此言颇有深意,便问:“那店家为了谋生而已,没有做什么泯灭人性的事,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也罪不至死啊。” 杀手:“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怎么说?” 杀手思索片刻,恳切地说:“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上家说的。有些人的祸患全在口舌,知道的太多了就得死。” 我不明白,店家到底知道什么? 一个开客栈的,平日里听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侠士聊几句有的没的,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杀手说:“二位的身份,他本不应该知道,就是因为这,他才丢了性命。” 我突然想起,店主人端茶进屋的时候,确实好像在门外听到了什么。可是,这有什么关系?皇上都没有动手,这个杀手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该不会…… 想到这里,我转头质问司徒昊辰:“皇上,我建议你老实交代,这杀手是不是你派来暗杀客栈主人的?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演戏给我看?” 司徒昊辰苦着脸,大喊冤枉:“朕发誓,朕发誓还不行么?这个人绝不是朕找来的,朕若想杀人,为何不直接动手?” 我眯起眼,猜测道:“因为你害怕被我发现!” 司徒昊辰:“……是,是因为朕害怕被你发现,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的道理朕都不懂吗,王秋封你是不是把朕当傻子?!” 我:王秋封.害怕.jpg 杀手淡定答:“你们不吵了吧,我不是皇上派来的,皇后娘娘恕我直言,您这脾气,在我们乡下是嫁不出去的。” 我:“……” 司徒昊辰故作严肃:“少废话,快点说,昨晚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杀手不再废话,而是恢复了先前的状态,继续说:“我不知道,但据我推测,上家的上家,或者背后的某一个人,应该是和皇上相熟的。因为,他让小的做掉店家,为的是不泄露皇上的行踪,所以,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保护皇上吧。” 至此,他便不再说话,大概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司徒昊辰:“你没话可说了,为什么不求朕别杀你?” 杀手坦然:“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杀我,但有人会。” “是谁?” 我还没问出口,就看见一支箭从眼前划过,不偏不倚正中那杀手的胸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侍卫已经警惕起来,围在司徒昊辰身边,口中喊着“护驾,护驾”。而那无人关心的杀手,已经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我靠近他,追问道:“是谁?你既知道他会杀你,你还知道些什么?时间来不及了,捡重要的说……”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残忍,但那箭柄,那力度,这人是不可能被救活的。所以,趁着他还没死,问出更多的信息才是要紧。 不过,结果还是令人失望了,杀手什么都没说便咽了气。 射箭的那人没有出现,也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司徒昊辰尚且一脸茫然:线索就这样断了? 我仔细查看他的周身:“皇上,您没事吧?怎么也不知道躲着,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司徒昊辰一脸地无所谓:“不用担心,这人不是来害我们的,他就是想引起朕的注意。” 我:“……您当自己是霸总么,还引起注意!” 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调侃,自顾自地继续说:“可能是某个熟人吧。秋封,你说会不会是从前被朕休掉的某个嫔妃,还记挂着朕,于是在暗中保护?” 看到他那副自恋的某样,我觉得好笑:“皇上,你想多了吧。被您休掉的妃子才有几个,大多数都跟着马嵬跑了吧?” 司徒昊辰脸色刷地一下就黑了,反问:“不是说过不要再提这事了吗?” 我做封口状:“好,不提不提,再也不提了。” 只是接下来,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司徒昊辰吩咐几个人将杀手的尸身安顿好,又准备了些银钱命人送到杀手的家人手上,便上马继续赶路了。 方才经历了这事,我心里还是没有底,又问司徒昊辰:“皇上,真的不会有人害咱们吗?” 其实,问出口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刚才那支箭,速度和力度足以杀死一个人,可是它杀死了杀手,没有对准我和司徒昊辰。这背后的人,不只是何意图,或许,只是想吓唬我们呢。 司徒昊辰看得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没有什么好怕的,这辈子,好事做的不算多,坏事做得也不算少,若是能死得其所,也满足了。只是,朕还放不下秋封,朕若不在了,文武百官该如何为难你,天下百姓又该怎么指责你?” 我开玩笑地说:“那皇上直接赐臣妾殉葬得了。” 听到这话,司徒昊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许胡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黑影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只记得睡之前还在和司徒昊辰吵架,因为我说了某种不吉利的话而他不允许我这样做。 只是,睡觉的时候,他依然将我揽在怀里,用厚厚的罩袍和温暖的怀抱,为我挡住瑟瑟寒风。我问:“你没事吗,皇上,你不冷吗?” 司徒昊辰笑道:“傻秋封,这可是深秋,朕将衣服都给你了,怎么可能不冷?” 我疑惑地问道:“那皇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得意地大笑:“为了让你愧疚。” 我:“……” 困意袭来,一天都在赶路,实在累的没有力气。于是,我在温暖的怀抱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如果没有记错,我们今晚没有找到地方歇脚,只能住在一个四面漏风的马棚里。这里虽然气味有点重,但还好有很多马儿,它们的体温给了我很多热量,让寒冷的深秋显得并不是那么孤单。 月色皎洁,我可太喜欢了绝美的夜色了。 忽然,眼前好像飞过了什么东西。 在我确定不是我眼睛得了飞蚊症之后,我又揉了揉眼睛,好像刚才确实有一个黑影,“嗖”地一下就飞过去了。work out?这是什么东西?! 闹鬼?午夜凶铃? 司徒昊辰挤在我身旁,还未曾发觉什么。 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叫醒:“皇上,皇上,快醒醒,臣妾好害怕……” “啊?怎么了,秋封。”他猛地睁开眼睛,担忧地看了看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点点头,让他看周围,“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不会是刺客吧?” 他立刻警觉起来,严肃地说:“真的有可能是,你在这里别动,朕四下里转一圈。” 一旁,侍卫们横七竖八地呼呼大睡,我对皇上说:“不行,咱俩不能分开,若是此刻冲着我们其中一个来的,那便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一定要小心。” 司徒昊辰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没有离开。而是将侍卫们叫醒,让他们去巡逻。后者到底是专业,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警惕地打量着马棚四周。 放眼望去,这马棚里只有马,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侍卫们抱怨:“皇上,您不想让我们睡觉就直说嘛,别用什么‘午夜魅影’来吓唬我们,怪让人害怕的。” 我努力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真的有黑影,我看见了,咱们都不安全。” 虽然,我隐约有点心虚,觉得是自己睡懵了眼花也不一定,但我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毕竟,眼见为实不是没有道理。 司徒昊辰宽慰:“放心吧,秋封,有朕在呢,不如你先睡,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刺客伤害你。” 可是,我已经不困了啊。 这时,远处的马儿被惊醒,传来阵阵叫声。 司徒昊辰:“快,去那边看看,谁在那边?” 这时,我又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像极了鬼魅。我惊叫:“快看,有个黑影向那边跑去了,快追!” 侍卫们兵分两路,一边去查看马儿的状况,一边顺着我说的方向去寻那黑影。虽说大家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但不可能没有动静。四下的马儿,更多地被惊醒,马蹄踩踏路面,不甚安生。 片刻之后,大家垂头丧气地回到原地,表示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没有可疑的人。 “大胆,偷马贼!” 正当我大失所望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老者愤怒的呼声。 听这口气,看来是这马棚的主人。 我上前解释:“大爷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偷马贼,我们只是过路的,在这借住一晚。” 走近之后,大爷打量着我们,说道:“你们几个,看着不像是无钱住店的穷人,为何睡在马棚里?” 我直言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天黑之前没有找到客栈,就暂且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歇下了,想着凑合一晚也好,明天继续赶路。” 大爷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可还是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相信我说的话。毕竟,我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不过,那大爷还是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总有人偷我的马,半夜起来抓贼,偶尔能看见黑影,却抓不到人,不只是何方神圣。” 我给了司徒昊辰一个颜色:我说过的吧,真的有黑影。 难道,刚才我看见的那黑影,就是大爷口中的偷马贼? 我和司徒昊辰在一边合计,老伯还在一旁清点马匹,看看少了没有。终于,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今天没有马被偷走,可能是因为你们人多,将贼吓跑了。” 司徒昊辰客气地说:“马没丢就好。” 大爷为了感谢我们,邀我们去他家里喝茶。 这时候,我有些警惕,小声问司徒昊辰:“皇上,这大半夜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老者,绝不可偏听偏信啊,他若是坏人怎么办?” 有一种可能,大爷并非这马棚的主人,而是刚才那个行踪不定的黑影,也是在暗中对我们图谋不轨的人。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司徒昊辰的意思是,我们人多势众,怕他一个老人家做什么?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假装无意地问了问老伯:“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为何养了这许多马?平日里照料,怕是要费些功夫吧。” 老伯叹气:“坏就坏在这,这些马并不是我的,而是驿站的。我只负责看着,白日里有人饲喂,可一道夜里就有人打这些马儿的主意,接连丢了几匹,这让我也没法向上面交待啊。” 哦豁,原来是驿站,怪不得有这么多马。 司徒昊辰当即甩出一锭银子:“老伯,总共丢了几匹马?您不用担心,钱我来补上。” 可是那老伯却摆摆手,摇头表示不会收这银子:“已经报官了,眼下,将偷马贼抓住,把马儿牵回来才是正经。这些马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宝马,无法用银钱来衡量啊。” 可是,在司徒昊辰看来,不过是一些寻常马匹,或许是因为他见得多了。 而老伯整日照看这些马儿,想来也是有感情的。当我执意要他收下银子并答应帮他找回马儿的时候,他依旧拒绝:“我人老了,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还是你们年轻人留着,赶路也要用。” 我转身对司徒昊辰说:“老人家说的甚是有道理。” 说罢,我便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将那银子揣进了自个儿兜里。 想来,驿站的马便是皇上的马,如今撞见了,丢了也便不用赔了。反正,我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老伯再次邀请:“几位不如去屋里坐坐?” 我欣然答应,毕竟此处是驿站,应该还算比较安全的。 司徒昊辰交待几个侍卫多注意外面的动向,看着马儿不要丢了,最主要的是要多留意一个动若脱兔的黑影,很有可能是刺客。 老伯一边请我们进屋,一边给我们倒热水。这里几间小茅草屋隐匿在林子里,怪不得我们白天的时候没有看到,原来是如此地不起眼。 “大爷,驿站怎么如此冷清?”在我印象中,驿站可是至关重要的中转站,怎么也得有三五个士兵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老伯回答说:“从前人是多的,只是这几年不景气,不少小兵因为拿不到银钱,就不干了。” 我寻思:“驿站应该是地方官府发钱的吧,地方官府的俸禄来自朝廷,朝廷,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说罢,我疑惑地看着司徒昊辰。 他也很茫然,表示没有这种事发生。 老伯叹了口气,说道:“话是没错,可是钱一到了地方官那里,就不知去向,每次去讨要都说没有,一直拖着。就连老朽我的几两银子,也已经几个月没给了呢。” 司徒昊辰听完,攥紧了拳头:“真是岂有此理!” 老伯又说:“不过好在我一个人过活,每日抓些柴来生饭便足矣,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若不是有这些马儿相伴,我也不可能在这挨着。” 司徒昊辰追问:“那喂马用的草料呢,总该有吧?” 老伯无奈摇头:“按理说,这也应该是官家出的。可是,县衙的人说现下用不到驿站的马,就不该喂。县衙不给草料,那我能看着马儿活活饿死么?当然不行,所以我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割草,也够用。” 听到这里,我只剩心疼,从口袋中拿出那一袋碎银子放到老伯手中,说道:“老大爷,您还是收着这些银子吧,多买些草料,也给自己买点吃的。我们呀,是城里来的商人,有钱呢。” 老伯诧异,揉了揉眼睛又看我们,试探着问道:“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特来调查贪污案的?” 我和司徒昊辰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司徒昊辰:“没错,正是,老伯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说,皇上会替您做主的。” 我:好家伙,你不就是? 第一百九十八 腐朽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和老伯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天都明了。 许是因为我们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所以也没觉得太困。只是,我有些担心老伯的身体,关怀道:“老先生,您先休息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老伯似乎有些舍不得我们,紧紧握住司徒昊辰的手不肯松开,口中念念有词:“年轻人,为官的要为老百姓做主啊。苍生疾苦,需要你这样的好官儿啊。” 司徒昊辰认真地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多做好事。 此时我眼睛里只有两个字:震惊! 在我印象中,他鲜少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更容不得旁人给他提意见。自从在边城回来以后,这个人就和善了许多,特别是处理朝政繁忙以来,他好像更懂得为旁人着想了。 对此,我甚是欣慰啊。 同老伯告别之后,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司徒昊辰没有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反而想要去县府一探究竟。这我熟啊,我爹就是县令。 奈何这荒郊野岭,偌大的地面上仅有一个县府。 所以,我们又赶了好久的路。 中午的时候,我热得满头大汗,想来马儿也累了,我便对司徒昊辰说:“若是先前从老伯那牵两匹好马来,就好了。” 司徒昊辰冷笑:“那可是驿站的马,老伯不会给的。” 我不服气:“可是您是皇上。” 司徒昊辰摇头:“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如此,我是不甚理解,方才只是一喂马的老伯而已,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亮明了身份,反而跟容易沟通,那马儿不就来了?况且,也能让老伯心安理得地收下银钱。 司徒昊辰却不以为然:“只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天下人若都能如秋封这般单纯,朕也不用这么累了。”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好骗呗? 司徒昊辰:“那老伯虽然不一定有坏心思,可是丢了的马,多出来的钱,他都要解释。如若旁人问起来,他该如何答?若是旁人污蔑他,羞辱他,他该如何是好?万不可因为一句话害了旁人。”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是有道理,果然,还是皇上聪明。 县衙。 出乎我们的意料,这里的景色与附近显得极不相称。 附近都是乡村,除了四处无人的荒野、荒地和杂草,就是清一色的茅草屋,荒凉的店面破旧的门板,掉落的牌匾,还有门外站着的几个目中无光的老人,街边奔跑的灰头土脸的小孩……一切都是如此悲凉,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县府附近啊,竟然如此凄凉。” 司徒昊辰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突然,眼前跑来几个四五岁的小孩,浑身穿着破烂的衣裳,脸上脏兮兮的,一头扑倒在司徒昊辰的脚尖上,口中哀求道:“好心的公子,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司徒昊辰避之不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的爹娘呢?竟然叫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饭,天理何在?” 小孩子们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爹娘都饿死了,他们没有饭吃。如果我们吃不到饭,也会饿死的,求您了公子,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司徒昊辰面露难色,我们随身没带什么吃的,附近也没有卖点心的呀。 一路望去,就像个破败的商业街,好歹也是在县衙附近,尚且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繁华过的痕迹。只是我不明白,这地方经历了什么。 孩子们揪着司徒昊辰不放,司徒昊辰给我使了个眼色,叫我带着人去县衙里面看个究竟。我即刻意会,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这县衙,从外面看就已经非常气派。不仅门庭庞大,就连地面上镶的每一块砖都闪着金光,看上去与这条街格格不入,格外刺眼。 可惜,我一靠近大门, 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什么人?” 面对守门侍卫的厉声质问,和蛮横阻拦,我感觉委屈无比。 自从当上皇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同我说话呢,果然啊,身份这个东西,还相当重要。 我寻思,这中原的县衙,不就算是个村委会吗?怎么这么大的派头? “让我进去。” 两个士兵相视一笑,质问我:“凭什么?” 我不服气,高声说道:“就凭你们县衙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大家很是吃惊。 显然,通常情况下,是不敢有人如此跟县衙的人说话的。 守卫的士兵怒不可遏,当即用剑柄将我撇倒在地上,接着,对我来了一通拳打脚踢,口中怒骂道:“闭嘴,臭丫头,叫你胡说八道,打死你!” 事发突然,我周围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同县衙的人打了起来。 一旁,素不相识的百姓跪在地上为我求情:“诸位爷,不要再打了,她一个弱女子,说了些无心的话,不至于此啊。” 官兵:“闭嘴!再说话连你一起打!” 另一个路人也跪下,带着三分劝解的语气:“官大人,这位姑娘许是从外地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口音都与我们这里不相似,万不可怪罪她呀!” 官兵:“你在教我做事?” “怎么了,不行?” 正在我觉得口中渗出丝丝鲜血、快要被绝望淹没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司徒昊辰俨然出现在面前。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面前,语气冷冽,带着怒意。 接着,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已然抽出宝剑斩了那官兵中的一人。 人头落地,滚到了路边,众人错愕。 许久,另一官兵才反应过来,吓得瘫倒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但还是故作镇定:“你竟然敢在县衙门口杀人!你完了你!” 但是,司徒昊辰没有给他说再多话的机会,便将他一刀结果了。 围观群众本来昏昏欲睡,饿得奄奄一息,可是这会儿突然一个比一个精神,困意全无,纷纷站起来叫好,表示百姓苦官兵已久,早就忍不了了。 “多谢大侠替我们做主!” “谢大侠!” “大侠快跑吧,一会儿县官老爷出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昊辰不慌不忙,淡定擦了擦刀刃的血,蹲下身来将我扶起来坐在地上,为我擦拭嘴角的血,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秋封,让你受苦了。” 我憨笑,事不大,可是,一个膘肥体壮县官模样的人从府衙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何人在此作乱?” 那人高声质问,脸上泛着油光,看起来面目凶狠。 司徒昊辰不动声色,也不抬眼看他。 那人在一众官兵的簇拥下来到我们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徒昊辰,冷冷地说:“年轻人做事,可是要负责人的。” 司徒昊辰依旧不理会他,只是低头看着我。 久而久之,那县官便怒了:“把他给本官抓起来!” “我看谁敢!” 远处,一清冷的女声响起,像极了清脆的鸟叫声。 走近一看,原是一长相俊美的年轻女子骑着马,后面跟着十几个骑兵,都是精壮模样,一看就是御林军里最出挑的。就连手中挥舞的剑,也都是价值连城的。 不用说,这打头的女子也不是寻常人。 我用力支撑起身子,回头咧嘴笑着:“程肖雅?” 自从上次她不辞而别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本以为她还留在皇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真是好巧,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世界好小啊。 程肖雅白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些许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皇后娘娘,您竟然被打成这样,也是好生稀奇,叫你平时多练些骑马,射箭,防身的本领,你也不听。” 我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只欣赏她这般自由潇洒的样貌,便心生欢喜。她换下了在皇宫里繁琐的贵妃华服,如今的穿着打扮,更像个自由自在的女侠。 县令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询问道:“这位姑娘,你又是何方人士啊?” 程肖雅吐了口痰,鄙夷地对县令说:“我是你爸爸。” 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别数月,程肖雅像换了个人似的。 眼见着县令就要发飙,程肖雅猛地窜到司徒昊辰身边,抽出其腰间的令牌,对那县令说:“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好了,这位是谁!” 说实话,这牌子我还真没见过几次。 不过,一看这材质,这分量,就价值不菲。 我寻思,倘若有一天司徒昊辰不做皇帝了,把这腰牌拿出去卖,也能赚不少银两吧。 县令睁眼一看,瞬间吓傻了,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上,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认不出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官兵们一听,也齐刷刷地跪下,没有一人敢去扶县令。 程肖雅:“哼,恕罪?方才嚣张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此一时彼一时呢?” 县令都快吓哭了:“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知错,还请皇上开恩,饶了小的一命。” 司徒昊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我,冷冷地说:“你问她愿不愿意饶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由的程肖雅有多飒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那肥头大耳的县令只剩下求饶。 但任凭他怎么哭喊,我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有的人啊,死到临头才知道悔改,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 对于他,沉默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程肖雅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笑着,和从前的程贵妃判若两人。身上褪去了华服和身为贵妃那股端庄持重劲儿,变得落落大方,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女汉子。再仔细一看,根本就是个天生丽质、美貌绝伦的江湖女侠。 她抬起一条腿,轻轻踢了踢那县令的肩膀,轻蔑地说:“别哭了,你的人打伤了皇后娘娘,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县令语无伦次:“求求了,我错了,我错了啊。” 程肖雅:“认错有用,还要这杀人的剑做什么?” 见县令已经泣不成声,我只觉得心烦。程肖雅也觉得不舒服,便拱手对司徒昊辰说:“皇上,此人为官作乱,祸害一方,应当如何处置?” 司徒昊辰:“先将他押下去,三日之后,朕要看到首级。” 程肖雅点头:“是,皇上。”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不怎么像皇上的妃子,俨然一个大内侍卫模样。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是她来去匆匆,好像很忙。起来之后,我只看到了她远去的背影。 我问司徒昊辰:“一路上跟着我们的,就是程贵妃?” 司徒昊辰沉默许久,摇了摇头:“不见得,恐怕另有其人。” 可是,若不是程肖雅一路跟着我们,那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而且,那收买了杀手的幕后主使、那马棚里来去匆匆的黑影,又是谁? 只想起来,我就觉得一阵后怕。 程肖雅此次前来,带了很多人,像是早有准备。 那县衙就算有再多官兵,也不过只是一些肥头大耳、疏于操练的酒肉之辈,根本敌不过皇上的御林军和近侍。所以没多久,这县衙已经被清理干净,里面的人也都被悉数抓了起来。 等没什么人了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随着司徒昊辰走进大门去,想要一探究竟。这偌大的庭院,仅是门廊就如此奢华,那得花多少银子? 不用说也知道,尽是搜刮了百姓的民脂民膏。 这地方,根本不像是个县衙,倒像是某位大官员的私人住所。 想不到,县令竟然把这地方当成自己家了。 不过,不是在家里办公,而是在县衙过日子。诗词酒肉、歌舞升平,想想也惬意。 没多久,程肖雅忙完了她的事,将抓起来的官兵交给御林军押送,自己又折了回来。 我挽着她的手,甚是喜欢,这么久没见了,姐妹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自从上次她为着某个我不认识的“野男人”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我,甚至没有书信来往。我好奇,我把她当姐妹,这个没良心的到底想不想我? 突然,我看到程肖雅皱起了眉头。 我惨淡地笑了笑,询问道:“程贵妃这是怎么了,离宫久了,也看不惯这富丽堂皇的大房子了吗?” 程肖雅低头说道:“皇后娘娘,我已离开后宫,切莫再称呼我为贵妃了。如今,我与皇上的唯一交集,便是身为将军的女儿,自称一声臣女了。” 我诧异:“皇上准了?” 回头看司徒昊辰,他正愣愣地盯着厢房上的琉璃瓦片出神。好家伙,他这都不急,贵妃都跑了。 见他忙着,我也没多问。 程肖雅竖起耳朵,问道:“皇后娘娘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笑她神经衰弱,这是县衙,又不是大牢,哪来的女人哭声?倒是我,刚才被打了那一通,差点脑震荡,这会儿本是该哭的。 可是,附近有乡里的郎中过来给我看了看伤势,嘱咐我万万不要哭,不然感染了伤口,得不偿失。 司徒昊辰突然敲了敲厢房的木门:“里面有人吗?” 走进一看,那门果然锁着,推不开。 周边几个侍卫候着,随时等候皇上下令,立刻就能撞开门。 “唔,你别过来……” 好像是有女人在说话,带着浓重的哭腔。 程肖雅利落地走过来,对司徒昊辰说了声:“起开!” 随后,便一脚踹开了门。 我惊叹,这女人一旦离开了后宫,就连武力值也提升了吗?这姑娘该不会真的去闯荡江湖了吧? 司徒昊辰目瞪口呆,许是不相信这是先前柔弱的程肖雅所能干出来的事。他吞了吞口水,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女侠好身手。” 门被打开之后,哭声更甚。屋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司徒昊辰刚想叫人去拿火把,程肖雅脱口而出:“点火!” 司徒昊辰:“……” 侍卫们愣了一会儿,得到司徒昊辰的点头默许之后,立即点燃了火把。火光一亮,小屋里的景象大约能看出一二。 这间小屋可不是寻常的柴房,而是一间极尽奢华的偏殿。虽然在外面看着很小,但里面的空间不仅很大,而且金光闪闪,一看就是宫殿。 可是,屋里的人却瑟缩在墙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那是几个年轻的女人,长相尤其貌美,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她们真的很美。三五个姐妹瑟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好像很害怕。 我轻轻走上前,轻声询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她们好像就在有意躲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说话,头埋得更深了。 为此,我努力解释我不是坏人:“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身边这位是皇上,他人很好的,有什么事可以同他讲,皇上会替你们做主的。” 她们听了之后,却更害怕了,口中嘟哝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可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我不解地看着司徒昊辰:“皇上,这是什么情况?” 司徒昊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他对姑娘们说:“朕又不是老虎,你们怕什么?更何况,朕难道面貌丑陋吗?吓到你们了?” 眼前瘦小的姑娘弱弱地摇头:“不不不,不是的,皇上……” 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手,她便不再说话。 程肖雅恨铁不成钢地站在了我前面,缓缓地蹲下身子,面对着那个小姑娘,一改方才的彪悍模样,换了副温柔面孔:“小丫头,有什么事情呀,可以跟姐姐说,姐姐不是坏人。你们看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坏蛋已经被姐姐抓走了。” 可是,小姑娘却怯生生地看着她身后,那是司徒昊辰深如潭水的面孔。 程肖雅跟着回头看了看,又问小姑娘:“怎么了?他是皇上,是姐姐的好朋友,他不会欺负你的。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姐姐揍他。” 司徒昊辰:“……” 小姑娘“哇哇”大哭,口中说着:“皇上是坏人。” 我不敢看司徒昊辰,可是我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不太好。 程肖雅轻轻笑着:“为什么呀,你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坏人?” 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说:“可是,县官大人说,如果不听话,就把我们送到皇宫,皇上会折磨我们,将我们杀了吃肉。” 闻言,司徒昊辰终于忍无可忍,攥着拳头怒不可遏:“谁干的!到底是何人在外诋毁朕?” 躲在角落里的姑娘们害怕,更不敢说话了。程肖雅撇撇嘴,不满地对司徒昊辰说:“皇上,请您出去!” 司徒昊辰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程肖雅耐心地问小姑娘:“看吧,皇上不可怕,他听姐姐的话呢。你有什么话就对姐姐说,保证没有人敢伤害你。” 小姑娘半信半疑:“真的?” 程肖雅用力点头,我也蹲下来,跟着点点头。但显然,程肖雅更有亲和力。 小姑娘愿意和她说话:“姐姐,我们是被县官大人抓来的,他把我们关在这里,不给我们饭吃,还打我们。说是若是我们不听话,就将我们送给皇上。” 程肖雅环顾四周,接下来问姑娘:“这里离大门这么近,你们没有逃跑吗?” 小姑娘抹着眼泪:“跑不了的,如果跑了被抓回来,又会被毒打一顿。更何况,这里的村民都很惧怕县官大人,就算我们跑出去,也没人敢收留我们,若是被县官大人发现了,那家人也要跟着倒霉。” “真是岂有此理!”我觉得很生气,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哪来的这么大权力?明显就是在吓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好狗县官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若不然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小姑娘呜咽:“已经晚了,我们的家人都已经被他残害,不在人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 想来,姑娘们也该是狗官从外地抓来的,她们的家人既然不生活在此地,为何会被牵连? 姑娘直言:“是因为爹娘思念我们心切,寻到此处想要见我们一眼,结果遭到了官兵的毒打。县官大人为了绝后患,就将他们……” 我快气哭了,历史竟然如此惊人地相似! 第二百章 新上任的县令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此时此刻,我恨透了这该死的县令。 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用尽极刑,让他把这人世间的苦都吃一遍。 还好,司徒昊辰没有当即下令杀死他,那样也太便宜狗官了。 程肖雅安慰几个姑娘:“你们不用害怕了,如果有家的,大可以回家去,姐姐派人护送你们。” 小姑娘哭诉:“我们已经没有家了,自从父母遭难,房子和田地都已经被县官大人霸占,如今出了这里,也无处可去了。” 正当程肖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突然心生一计,建议姑娘们:“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随本宫回宫去,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吃饱穿暖、没人欺负绝对能保证,姑娘们觉得如何?” 还没等姑娘们反驳,程肖雅便不乐意了:“皇后娘娘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人人都可以入宫,可不是人人都是皇后。那地方皇后待不够,我可早就待够了。” 我寻思,我这也是好心啊,真是狗咬吕洞宾,太不给我面子了。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们还能去哪?” 这些姑娘也都不小了,这个年代不兴领养,就算有人领养,我也不放心这几个半大姑娘。若是出嫁呢,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好人家。若是不管她们,她们便会流落在外,多半就被人贩子给卖了,去处不过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运气不好的就要被卖到花柳巷。 程肖雅咬紧下唇,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比如?” 程肖雅翻了个白眼:“你说了不算,我去找皇上说。” 我:? 程肖雅你是翅膀硬了是吗?也不看看这天下谁说了算,那皇上,他不也得听我的?(不是) 不过,我倒好奇,这女人有什么好主意。 趁着她出去找皇上议事的空档,我安抚着几个姑娘:“出来吧,别在屋里闷着了,出来见见太阳。” 金屋虽好,不见天日。 她们畏畏生生,最终还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站了起来,姐妹几个互相搀扶着,缓缓走出了屋子。 见到了期待已久的阳光,她们相拥而泣。 程肖雅同司徒昊辰正在一旁交谈,好像是在讨价还价,我隐约听见了两句。 司徒昊辰:“你好歹也是做过贵妃的人,怎能如此不守规矩?” 程肖雅:“规矩能当饭吃吗?况且,我早就不做你的贵妃了,皇上若是爱面子,一纸休书休了我便是。到时候天下皆知,是皇上您,休了我,不会让皇上丢脸的。” 司徒昊辰气不打一处来:“不像话!你如此模样,让程年将军脸面置于何地?你好歹也是将军的女儿,不该如此忤逆朕!” 程肖雅:“父亲身为将军,战功赫赫。臣女行走江湖,做的也都是体面事儿,从未让家族蒙羞。” 司徒昊辰被怼的哑口无言:“你你你,你没有读过半天书,怎么懂得为官的道理?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就当官,不合规矩!” 为官?科举制? 好家伙,我这算听明白了。 程肖雅这是打算留在此地,取代狗官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县令啊,快哉快哉。 不过,如此行侠仗义之人,我更建议她继续做个江湖人士,打打杀杀,为民除害。 程肖雅不服:“皇上,您这可就*眼看人低了啊,要不出套卷子让我考考?咱们按规矩来。” 司徒昊辰:“……” 罢了罢了,让她当,反正就她如今这脾气,想来也吃不了苦头。 不过,县令官儿小,可不比从前做贵妃时舒坦。自然了,俸禄也少了许多。 至于,原先的狗官从哪来的钱修葺这豪华县衙,不用想也知道。 又到了我蹚浑水的时候,于是我勇敢地上前,对司徒昊辰说:“皇上,您就答应了肖雅吧,她难得请求什么事,如此一件,你再不答应,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听完我说的话,司徒昊辰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思虑良多,最终决定:“既然皇后都发话了,朕也只能勉为其难、顺水推舟了。程肖雅,接旨!” 程肖雅:“臣在。” 司徒昊辰:“程将军之女程肖雅,生性聪慧,擅长武功。朕以为将其拘于皇宫中实为埋没人才,今有西山甘村县令一职虚左以待,命程肖雅即刻赴职。望为官清白,名流千古。” 我去,当个县令还能名流千古,我信了。 程肖雅却乐在其中:“臣接旨。” 我满心欢喜地对一旁的姑娘们说:“看吧,县官这就易主了,以后是程大人掌管这片地界。” 姑娘们听了高兴,却也不敢说什么。 程肖雅当即许下承诺:“放心,你们的田宅,本官都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也会派人保证你们的安全。” 姑娘们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可是也有几分忧伤。也许是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吧,也有可能几个人面临分别,有诸多不舍。 我提议:“程县令,您刚到这地方来,没有什么亲信,县衙的人又都被抓了去,眼下,您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不如,就让这几个姑娘留下来伺候您,如何?” 程肖雅似乎有意,但却不想直说。 我只好做主,转身问几位姑娘:“姑娘们觉得如何,程县令人很好的,绝不会亏待你们。” 几个姑娘互相对视,几分钟之后,点点头表示愿意。程肖雅也很满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多谢皇后娘娘。” 我私下里问她:“程小姐,策马天涯是何等的自由,怎么你却甘愿屈居这个小地方,当个九品芝麻官呢?” 程肖雅落落大方:“江湖就是走走停停,策马天涯累了也要歇息一番。而且,这地方适合我,百废待兴,就缺我这样的人才。” 我笑,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自夸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便当即问了她:“当初,你是为着谁走的?” 那次她离开皇宫匆匆忙忙,不告而别,自那便杳无音讯,直到这两日才现身,可让人好等。 她笑而不语,表示这是个秘密。 “行行行,你不说,本宫也不问。”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的,从前程肖雅可是个大喇叭,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别人的秘密传到她嘴里,也会传的满城风雨、妇孺皆知。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三缄其口,说话详略得当。 江湖可真是个磨练人的地方啊。 县衙门外,有不少人在凑热闹,伸着好奇的小脑袋扒着头往里看。我拉着程肖雅,提议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走,出去见见本地的老百姓,日后对你有帮助。” 无非就是混个脸熟,让大家都认识认识,知道如今县令换人了,对县衙多些希望。 我拉着程肖雅的手向围观群众介绍:“这位是新上任的县官,姓程,以后就是大家的父母官了,有什么事她都会替大家做主。” 瞬间,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我说错话了? 程肖雅倒是落落大方,不疾不徐地同各位打招呼。 许久,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路人甲:“竟然是个女的!” 路人丙:“孤陋寡闻了吧,这是女侠!刚才救了皇上的。” 路人丁:“这么年轻就当官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是对程肖雅的好奇和希望。她有先前的女侠光环在,百姓们大都支持她。 县令一换,就连方才面色蜡黄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了红光和喜悦的笑容。 小孩子们不知所以,嘴里喊着:“漂亮姐姐,给口吃的吧。” 程肖雅当即命人去宰羊煮肉。 百姓好奇:“哪来的肉?” 我开完笑道:“将先前那狗官烹了。” 瞬间,场面又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吓得目瞪口呆,一个字也不敢说。 程肖雅锤了我一拳,对大家解释:“皇后娘娘最喜欢开玩笑,都是说着玩的,狗官油厚,吃着难道不腻么?我从江南王家临时运来的实际头羊,全都煮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能喝上一碗肉汤,如何?” 众人大喜,纷纷拍手叫好。 安抚好了百姓,程肖雅带着十几号人回到县衙院子里,指着房檐上的琉璃和金箔,面无表情地说:“把这些都拆了,拿出去卖钱。” 程肖雅的贴身丫鬟不理解:“县官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些又不是咱们做的,既然从前的人修好了,您安心住着便是,何必拆了呢,也不好看。” 程肖雅却不这么想:“这些东西留着屁用没有,徒有其表。咱们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看这一条街的百姓,没几个能吃上饭的,解决老百姓的温饱问题是第一位的,而粮食长出来需要很长时间。琉璃瓦片不能填饱肚子,但能换成钱救急,我们现在需要银钱。” 好家伙,我听的直接竖起大拇指,这么先进的理论思想,程县令是穿越来的吧? 下人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按她说的做。 我有点好奇,便问她:“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觉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高?” 程肖雅喃喃道:“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二百零一章 贵妃流浪的这些天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诚如程肖雅所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还没说的时候,我大约猜到她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她的性格发生了如此之大的转变,肯定是经历了许多事情。 程贵妃,当然,现在应该称呼其为县令。思虑了还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哪怕其中一些并不尽如人意。 我先是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这可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更何况,我们离开的时候,程肖雅已经先一步出宫去了。 程肖雅沉吟许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我是要走的,可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就使我不得不折回宫中。而那时,却发现你们都不在。皇上突然失踪,宫里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有些心急,带了些银钱和人手,又出宫寻找。” 我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就一路找到了这里,故事就这么简单?” 她叹了一口气:“真有这么长简单就好了。事情并不简单,只是我说的简单。” 接下来,她自顾自地说,我支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就像在听说书先生在讲一出精彩绝伦的故事。 “我之所以想要出宫去,并不是为了追随哪位公子,甚至,时至今日,我也还没有心仪的男人。” 她这么说,就令我十分诧异:“可是,你先前明明说爱上了旁人,何况,如若不是为了去见某人,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呢?” 程肖雅:“一开始或许是的,后来想想,不过是以他为由头,找个借口离开罢了。我想要的,终究还是自由,就像香香子一样的自由,浪迹天涯,无忧无虑。” 听到这里,我不禁发笑,她怎么知道香香子无忧无虑呢?也有可能正流落到某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日子过得并不好呢。 毕竟,香香子走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什么人陪伴,她一个公主,难说能照顾好自己。若是钱用完了,她怎么肯去做苦工?做最坏的打算,她现在就算饿死了都有可能。 程肖雅继续说:“宫里人越来越少,我也懒得打理那些闲杂事务,还是将内务一股脑地托付给了王爷一家,王爷不主事,胡氏多少有些本事的,宫里的事,娘娘倒也不必担心。” 她若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我还有一个偌大的后宫需要打理。是啊,就算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人,离开太久了,也总要回去的。 不说程肖雅,这段时间的流离漂泊,也教会了我许多,甚至让我有了些想家的感觉。这就是年纪大了,渴望安定么? 程肖雅说:“出来之后,发现许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容易。年头乱,民不聊生,谁也不好过。” 若说前几年的皇城算得上繁华,如今相比于繁华则是相去甚远,更不用说其他的地方。就程肖雅任职的当下西山甘村一带,就是中原大多数农村地区的真实写照。 但是相比于程肖雅的悲观,我觉得无所谓:“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回家,反正,程家家大业大,你不想回皇宫,就算回将军府,程将军也能养你一辈子。” 程肖雅却摇摇头,显然不这么以为:“这事儿,不是皇后娘娘想的这么简单。天下苍生大都在受苦,偏安一隅又怎能保证不被殃及?” 她说的好有道理,让我这个一国皇后也无法反驳。 在感叹程肖雅境界如此之高的同时,我也在愧疚于自己目光的短浅。 “程县令真知灼见,让本宫羞于开口啊。”我真不是拍马屁,确实是程肖雅的魅力吸引了我,让我忍不住称赞一番,“想必,程县令一定能够成为一方好父母官,被百姓传唱,被史册记载啊。” 程肖雅摇头:“女县官史无前例,如何能载入史册?”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一张纸上添个名字而已,我眯着眼睛看司徒昊辰,“皇上,您觉得程县令,前途如何?” 司徒昊辰意会,立马附和道:“程县令骨骼清奇,前途无量啊。” 我又问:“那皇上觉得,载入史册、写上一纪如何?” 司徒昊辰想了想,抿嘴笑道:“看表现咯。” 我:! 这点面子都不给? 无论如何,程肖雅都决定留在这里了。照她的意思,将军之女,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一番成绩来,才敢回家见老父亲。毕竟,她从皇宫逃走,多少也是让祖上蒙羞的事情。不过,程年将军现在还不知道呢,皇上也无意告知。 司徒昊辰对这女人,也算仁至义尽了。 等了许久,司徒昊辰对她说:“人也抓了,事情也处理了,朕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如就同皇后先走了,程县官保重。” 程肖雅客气挽留:“不喝碗羊肉汤再走么?” 她的笑容里,意味深长,还时不时地看着我。 我蓦地想起什么事来,这做汤用的羊肉是从江南王家紧急运送过来的,那就是……该不会是司徒昊辰登基是送给我父亲的羊吧? 在她眼神中,我找到了确定的答案。 “我……看来今日这羊肉汤,本宫还非得喝一碗不可了。”我倒要看看,父亲养大的羊,味道如何。说白了,多少有点想家。若非这次不经过母家,还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 程肖雅:“皇后娘娘不必客气,以后来了县衙,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本官一定好吃好喝招待着,什么鸡鸭牛羊鱼,要什么有什么。” 我:“……”不会又从我家临时送来吧? 我可真是个好闺女,自从当上了皇后,没为王家做什么贡献,倒是占了不少便宜。如今,又同别人一道,从家里“骗吃骗喝”,我好愧疚呀。 “嗯,真相!” 我感叹道,程肖雅的厨房真不愧是从皇城带来的顶级御厨,做出来的饭也是顶级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一波人在县衙门外给过路的行人分发羊肉汤。 队伍排的老长,那场面,根本不用说,整条长街也显得热闹了起来。 司徒昊辰看着这长龙似的队伍,若有所思:“狗官肯定贪污了不少钱财,如今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用钱,皇后且说,还用不用将其抄家、没收财产?” 我:“县官都易主了,现在抄家,抄的可不就是程肖雅的家?” 司徒昊辰.震惊脸:“!” 果不其然,程肖雅正在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们。 司徒昊辰连忙改口:“若是将西山甘村的县衙金库重新清点,作为休整甘村的启动资金也是可以的,朕再添上十万两。” 好家伙,您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不过,司徒昊辰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十万两银子,或许都没有县衙金库收缴上来的多,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已经不少了。国库有多空虚,司徒昊辰自己知道。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拿出十万两补贴给程肖雅,这俩人的感情可见一斑啊。 “不用。”程肖雅拒绝了,她无意接受司徒昊辰的援助,“饥荒过后,必然面临兵荒马乱,父亲军中匮乏,皇上若有余钱,拿来养军,下官便千恩万谢了。至于甘村,芝麻大的地方,下官自然能应付,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我心生赞叹,程肖雅好厉害,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丝毫不依赖别人了。 与此同时,我也为皇上剩下十万两白银而庆幸,钱要用在刀刃上。诚如程肖雅所言,饥荒过后必然面临兵戈,那可是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司徒昊辰热脸贴了冷屁股,碗里的肉汤都不香了,瞬间变得做作起来。他扭捏地把碗放在一旁的琉璃紫金玉石凳上,傲娇地说:“什么破汤,一股怪味,朕不喝了。” 程肖雅把碗收走,没好气地说:“爱喝不喝。”,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这俩人怎么又杠起来了? “哎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好害怕。” 我撂下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闹(打起来打起来.jpg)。 程肖雅白了我一眼:“皇后娘娘,多日未见,您这脾性一点儿没变啊,还是如此的……喜人?” 嗯? 司徒昊辰替我辩解:“皇后这是真性情,你这种凡夫俗子懂什么?” 程肖雅脸猛地一黑:“走走走,赶紧走,恕不远送,一路顺风。”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程肖雅巴不得我们在她眼前立刻消失,催促着我们赶紧上路,甚至连马车都为我们准备好了。 司徒昊辰摆手:“罢了罢了,秋封,咱们也别赖在这讨人嫌了,快些去别的地方,完成任务后即刻回宫,将这些事情都梳理一遍,日子就太平了。” 我点头称是:“不过,有了这次的教训,咱们是不是要多带些人手?” 司徒昊辰拉着我上马:“不用,秋封一个人顶八个。” 王秋封本人:“???” 程肖雅点头微笑:“皇后娘娘慢走不送,还有……皇上说得对。” 第二百零二章 未曾设想的道路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我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秘密。 程肖雅和司徒昊辰这俩人一唱一和,到底在密谋什么? 他们,该不会要杀死我吧? 显然,我怀揣着这个疑问,就不明不白地上路了。 路上,我觉得疑惑:“皇上,你说,咱们先是抓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狗官,为何不将他处理了再走?” 司徒昊辰一脸严肃:“当你看到一只狐狸的时候,他的背后很可能还有一只老虎。如果你只抓了狐狸,却没有抓老虎,可能就再也抓不到那只老虎了。” 这个比喻,我是听得懂的。 狐假虎威嘛,皇上的意思是,甘村原来的县令背后,另有其人。 见我点头,司徒昊辰解释:“所以咱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 我自然是听得懂的,不过,从他的欲言又止中,我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这家伙,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司徒昊辰的嘴里已然问不出其他,所以今后只能靠我自己揣摩。 回来若能路过此处,我一定再去甘村见一见程肖雅,到那时候,事情的来龙去脉必将一目了然。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想,但是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甘村,就算我不愿意去,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南下的路匆匆,路上疾风呼啸,司徒昊辰问我:“又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揶揄道:“自然是想家,许久没有回去了。” 本来只是找个借口而已,也没有那么想家,可是司徒昊辰却当真了,立刻命人沿路准备礼物,先去一趟江南王家,也就是我的母家。 司徒昊辰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的笑容:“秋封,皇后省亲本来是大事,应该仔细筹备的。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不能给足皇后面子,日后一定好好补偿。” 我不在意:“皇上不必过于认真,只是回家看看而已,不用大操大办。” 中原荒芜,每到一处都能看得出来“贫穷”二字,只是不知道江南如何。如若那边景象更差,大办省亲一事反倒惹眼,让百姓不痛快。 不过,去到之后,我见到了今生最离谱的事情。 霜降已至,淮北的光景尚在深秋,树叶飘零,带着些许泛黄的绿色,天空是如此苍白,就像老太太灰色的头发。老态龙钟,一切都是强弩之末。 愈往南走,便温暖了许多。 可这变化,绝不仅仅是气候上的。 司徒昊辰眼前一亮:“江南富庶,张大人诚不欺我!” 张大人,在朝堂上维护过司徒昊辰无数次的绝对忠臣张清白,因为直言进谏惹怒了司徒昊辰被后者一怒之下发配江州,任江州刺史。上个月,他还给司徒昊辰写信,说是江南富庶,钱粮丰盈,让皇上不必牵挂,安心安顿好西北边城。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气候湿润,农作物的长势必然不差;街道繁华,百姓们的钱袋必定不空。如此一看,和中原完全是两番光景,同在一片蓝天下,差距竟如此之大。 甚至,很多街区,很多道路,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司徒昊辰摇头晃脑,装没事人儿,拉住一个过路的公子便问:“哎,这位兄弟,敢问去王知府家的路怎么走?” 那位公子大量了他一番,热情地答道:“你是他家亲戚吧,知府就住在这附近,走,我带你去。” 嚯,这么快,他俩说的是一个人么? 最终,七拐八拐之后,我们一行人停在了一处敞亮的大院子门前。 卧槽!这好像真是我家。 只是大木门刷着红漆,让我有些不敢认。 司徒昊辰:“朕去敲门?” 方才带路的那人瞪大了眼珠子:“您是皇上?” 司徒昊辰点头:“嗯嗯,是啊。” 后者大吃一惊,反应过来之后,竟然跪下:“皇上万岁,恕小人有眼无珠。早听说王知府的女儿入了皇宫,不知是真是假。今儿皇上竟然亲自来了,小的一见您气度不凡、器宇轩昂、满脸富贵相,就知道肯定不是凡人,没想到竟然是皇上本尊,冒犯了冒犯了。” 司徒昊辰拉下脸来:“少拍马屁,多余!” 公子附和道:“是是是,小的多余,皇上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计较。” 半分钟之后,司徒昊辰:“还不走?” 公子略显为难地开口:“皇上,小的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如今见了圣上,也是老天爷有眼。小的觉得皇上帅气逼人、英俊潇洒,敢问皇上能否,为小的签个名?” 我:“?”这是追星么,这么早就有追星文化了? 司徒昊辰撇撇嘴,从袖口中扯出一张旧手帕,上面有他亲自写的诗。他将那手帕丢给那位公子,淡淡地说道:“收着吧,快走,别耽误朕拜见国丈大人。” 公子欢喜:“是是是,小的这就走。” 我示意司徒昊辰:“敲门。” 对方不情不愿,但还是敲了几下。 门后有人守着,很快便将大门打开。 守门人一看,兴高采烈地招呼着:“哟,是大小姐回来了!” 另一守门人捂住他的嘴,脸上带着尴尬地笑:“皇上来了,快,里边请。” 如若不是门口的官兵认识我,我都怀疑,这到底是是不是我家? 里面宽敞了不少,处处都是整整齐齐、清新淡雅的装饰,除了江南的貌美,还增添了几分华而不俗的贵气。我揉了揉眼睛,朝里面大喊:“爹,您买彩票中大奖了?” 还没等我爹出来,王夫人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秋封啊,秋封回来了,快让娘看看,哎呀,怎么瘦了?” 我觉得热,顺手脱下外套对王夫人说:“可不是瘦了,一路上饿的,快叫人给本小姐做饭!” 王夫人知道我在开玩笑,但还是哄着:“皇后娘娘莫急,已经叫人准备着了。” 再看我身后,她还是畏缩地后退了一步:“皇上万岁,近来可安好?” 司徒昊辰远不是当初那疾言厉色、杀人如麻的二流子了,如今脾性大好,轻易不恼怒,见王夫人是也面带微笑:“甚好,甚好,许久未见,王夫人又年轻了不少。” 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过奖了,奴家越活越老,怎么会年轻?” 这俩人原是熟识的,在司徒昊辰还过这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的时候。当年,太后将幼小的男孩子托付给了王夫人,司徒昊辰便随着王家一同来了江南。 只是如今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这一见,司徒昊辰早已坐上了皇位,两人也显得生疏了许多。 倒不如我一个后娘养的女儿同王夫人亲近了。 我觉得好奇:“母亲大人确实越活越年轻了,穿得衣裳也愈发鲜亮。家里变化这么大,我爹他,是不是发财了?” 王夫人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微微抿嘴,不好意思地说:“这倒是不假,哎呀,秋封说话真是越来越好听了。” 我的好奇心立马被点燃,追问道:“不会真的买彩票中大奖了吧?这时候也没有彩票啊,难道我爹他……穿越了?” 王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拍着我的背嗔怪道:“秋封你说什么呢,你现在说话娘越来越听不懂了,什么这票那票的,你爹连戏票还弄不明白呢。他呀,还是托了皇上的福,这才走上了生财之路,不仅家里赚了些钱,还带领一方百姓致富。你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吧,咱这不错吧?” 我点头:“确实,不过你们是怎么赚钱的,该不会是电信诈骗吧?” 老师可是说了,赚大钱的办法都写在刑法里头,父亲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家致富,还把这县城弄得像模像样的,不免让人有些担忧:钱从哪来的? 这时候,秋楚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兴奋地对我说:“姐姐,你去看看羊儿吧。早先皇上送了咱家猪牛羊,爹爹靠着这些牲畜发展养殖业,现在已经有了上千亩的农场,早就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了。” 我:??? 以养殖畜牧业为基础的乡村振兴战略?这还真是我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不过,我也因此改变了对父亲的看法,萌生了些许敬佩之情。司徒昊辰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没有同我说话,我问道:“皇上怎么了?” 司徒昊辰作恍然大悟状:“朕怎么就没想到?国丈大人真是聪明绝顶啊,当年朕赐王家牛羊,原本是希望王大人宴请四方吃肉用的,没想到竟然带来了特别的惊喜。” 我:“所以?” 糟了,我爹赚了这么多钱,不会没有交税吧,司徒昊辰若是查出来,恐怕是要怪罪我爹。重要的是,还会罚我爹三被罚款,危! 司徒昊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朕也可以效仿之,何不食肉糜啊何不食肉糜,百姓吃不起粥,怎么就不能吃肉了?自己养不就好了?” 我:! 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 正巧这时,我爹从外面回来了,大概是得知了我回来的消息。 王夫人:“去去去,先换了衣裳再回来,秋封和皇上都在呢!” 第二百零三章 金钱的味道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原本我还纳闷王夫人为何如此,可当我爹靠近的时候,我立即明白过来。 再看司徒昊辰早已用手掌捂住鼻子,还贴心地为我递了一张手帕,奈何牛羊粪的气味浓烈地自我爹身上散发,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 看来秋楚说得不假,我爹果然整日与牛羊混迹在一起。 面对王夫人的指责,我爹恹恹地折了回去,出门换了身衣裳才又回来。 我爹:“旁人都没说什么,就你事儿多。” 王夫人拍打他的肩膀,调侃道:“旁人不好意思说你罢了。” 看着他们这样吵吵闹闹,甚是愉快,旁人羡慕不来。司徒昊辰就这么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些姨母笑,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就算被调侃几句也不生气。 秋楚笑嘻嘻地,围在司徒昊辰身边蹦蹦跳跳,时不时地打趣:“皇上,您的后宫还缺人么,你看小妹我行么?” 司徒昊辰:“不行。” 秋楚大惊:“为什么?” 司徒昊辰:“你太丑了。” 秋楚看了看王夫人,又将我打量一番:“我和姐难道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她就是好看,我就是丑?” 司徒昊辰:“……”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我劝秋楚:“你好看着呢,皇上有眼无珠。” 司徒昊辰:“?” 他别扭地盯着我,好像在说:你到底和谁一条心? 我:“皇上,要不您就接纳了秋楚吧,后宫都没人了,连贵妃都跑了,实在也不好看呢。” 秋楚大吃一惊,有些口无遮拦:“什么?是不是因为皇上您太穷了?啧啧啧,后宫不热闹,我也不想去了,还是家里好啊。” 司徒昊辰:“倒是也还没穷到那种地步。” 说到这,王夫人突然露出一脸愁容:“秋楚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还请皇上、皇后娘娘给想想办法。” 司徒昊辰表示不理解:“江南的士族大户、商贾之家也不少,怎么会找不着合适的?” 我觉得也是:“秋楚生的也俊俏、水灵,若想找到好夫君,准备一场比武招亲,来相亲的公子必然不会少,是不是秋楚眼光太高了?” 王夫人摇头,我便又猜:“是不是因为咱家突然赚了些钱,旁人嫌弃咱们家太富了、觉得配不上,所以不敢前来提亲?” 王夫人摇头:“不是啊。” 我实在也猜不出旁的来,便直接问了:“那是因为什么?” 王夫人看上去并不想说,反而有些忌惮司徒昊辰。 秋楚忍不住,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哎呀,长姐,都是因为你是皇后呀,旁人忌惮咱们家是皇亲国戚,又听闻传言称皇上暴戾,害怕牵连自身,所以都躲得远远的。” 司徒昊辰:“这……传言并不可信。” 他似乎并不想多说话,但我已经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若不是在我爹和王夫人跟前,恐怕早就翻脸,要找出那散布传言的人来千刀万剐。 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啊。 王夫人拍打秋楚的后背,叫她不要胡说。 秋楚则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若不是为此,我也不会心生入宫的想法,奈何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皇上,您意下如何?” 且不管司徒昊辰怎么说,这婚事我是同意了。司徒昊辰二十出头的年纪,秋楚也十六七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确实也般配。纵观历史上,那七老八十的老皇帝还能娶美娇妻呢,司徒昊辰这样的美男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秋楚生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相比于我胖乎乎的大脸盘子,她算得上是美若天仙、貌比西施。好歹也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就算要把我的夫君分走一半,我也得给呀。 可是司徒昊辰快了一步,立刻打住了秋楚的“巴拉巴拉”和我飞向远方的思想:“不用,这位妹妹,你想找什么样的、或者看上了哪位美男,立即同朕讲,朕做主赐婚,那人不敢不从。” 好家伙,皇上下场亲逼婚了。 原以为秋楚不大情愿,没想到听完这话她却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真哒?” 司徒昊辰先是点头答应:“当然是真的。” 而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朕怎么好像觉得不大对劲呢,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就等着朕发话呢?” 秋楚羞涩一笑,诡计暴露,略显尴尬,但喜悦之色溢于言表:“皇上刚才可是答应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哦。” 我爹原先迫于王夫人的威压不敢说话,方才听了秋楚的话,早就忍着怒意攥紧了拳头站在一旁,压低了声音对秋楚说:“乖女儿,你若敢私定终身,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 秋楚听了,害怕地躲在司徒昊辰身后,委屈巴巴地扬起小脸看着他:“皇上,您听见了没有,我爹他要打我,他竟然敢说您赐的婚事是私定终身,他怎么敢的呀?” 最后一句,添油加醋中带着些挑拨离间。 奈何当着皇上的面,我爹敢怒不敢言,就算快要气炸了也只能装作没生气:“没,没,皇上,您听她瞎说,下官怎么敢搅黄御赐的婚事呢,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 秋楚仗着皇上在,我爹也不敢拿她怎样,于是更嚣张了许多,得意地看着我爹,气得我爹吹胡子瞪眼,但是却无可奈何。王夫人觉得好笑,时不时地劝我爹不要生气,说是孩子们闹着玩。 不过,我倒是好奇,秋楚到底看上了谁? 等到我爹和王夫人离开之后,我趁机询问:“王秋楚,你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人家不同意?啧啧啧,你这么美若天仙,还有人看不上你?” 面对我的无情嘲笑,秋楚一拳挥了上来:“王秋封!你以为谁跟你一样运气这么好?全天下就这么一个皇上,让你霸占了,旁人都没有机会,切!” 司徒昊辰:你是怎么做到当我不存在的? 我竟无言以对,各人有各人的好,能和司徒昊辰走到今天,我也吃了很多苦头的好吗?时至今日,我还在吃苦,日日都吃糠和咸菜。 正所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两年粮食减产,我也跟着吃不饱饭。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娘家居然如此富庶,早知道就不嫁人了。对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么?看到司徒昊辰凶巴巴的样子,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司徒昊辰:“虽然朕只有一个,但是天下好男人还是很多的。莫要慌,朕仔细为你挑选。” 高声答应了秋楚之后,他突然低声对我说:“秋封咱们走吧,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我:“?” 显然,司徒昊辰没有给我任何答案,我盲猜他在这里待烦了,不过才半日。想到王夫人已经准备了饭,我还是劝他留下来:“皇上,吃了饭再走嘛。” 正巧,在母家也能吃顿好的。 江南好风景,本想在家多待几天再走,可是司徒昊辰总是催促,想快点结束工作之后回宫去,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离宫太久了,他也觉得不放心。 于是,下午我就作别了父亲,匆匆离开。 走之前,司徒昊辰郑重其事地握住我父亲的手:“王大人,此行朕感触颇多,还得多谢谢王大人提点,朕在你这里学到了法子,且看着吧。” 这番不明不白的话,听得我爹胆战心惊,一路上都叫人送信来问我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司徒昊辰真的没多想。 他总在说:“王大人真是个小机灵鬼,现在朕把他发家致富的方法学到了,立马就要推广到全国,到时候就不用担心饥荒问题了,为朕解决了大麻烦,王大人当重赏。” 我赶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王大人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得靠皇上提携,不必奖赏他。” 我寻思,王家现在大富大贵了,也不缺你这点奖赏啊,现在指不定谁更穷呢。 但是司徒昊辰还没想到这一层,满面春风地想把从我爹那里学到的养殖方法推广到全国,让大家都能发家致富,主要的是,各地区能够在灾害时期学会自救。 “嗯,真好啊。” 面对司徒昊辰的自我陶醉,我无奈地摇头,这事情,真正执行的时候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在树林里骑着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便指着天空对司徒昊辰说:“皇上你看,有一只大鸟在天上飞,还是通体红色的,好漂亮啊。” 司徒昊辰也看见了,面无表情地说:“秋封,回宫之后朕找个太医好好为你看看眼睛。那根本不是什么鸟,分明是个穿着红衣、轻功了得的女子。”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果然,那女子穿着红色薄纱,哪怕是在这寒冷的深秋,也并没有冷得发抖,反而婀娜多姿、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谁啊,在这装X……”这是我看到那人的第一反应,这大冷天的,在室外跳舞,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第二百零四章 红衣女子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显然,司徒昊辰并不这么以为。 “秋封,对人要有礼貌。”他好声好气地劝着,眼睛却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在空中飞舞的红衣女子,“要懂得欣赏,你看,她多美。” 我心想,完了完了,这是魂儿又被勾走了,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一个会轻功且不怕冷的陌生女子么? 但是我不生气,只是说出了一种极端可能:“皇上就不怕,那人是男的?” 寻常的弱女子,谁的小腿肌肉如此发达?竟然能在树枝上单腿站立五分钟! 可是,很快我就被现实再一次打脸。 那人不仅不是男的,还是个超级大美女,而且,不仅不陌生,还是我们极其熟知的。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啊。” 还没等我学会轻功飞檐走壁爬上树梢去会会那个女人,她已然飞到我面前同我打招呼,如果不听声音,我还差一点就认不出,这女人绝对不能单纯地用美艳来形容,必须是美若天仙,比仙女还美。如若不是我曾经见过她,而且这地方又没有整容手术,我是绝对不敢认的。 “哦,我的老天爷啊。”先是一声惊呼来表示自己对眼前这位绝美女子的赞美,接着便是一阵连珠炮般吹上天的彩虹屁,“美丽的公主殿下,许久不见,您真是又美丽了许多,叫我都不敢认了。” 没错,眼前的红衣女子正是香香子公主,看到她平安落地我真开心。 不过,更开心的应该是司徒昊辰吧,这下不用担心没法向天龙国王交待了。 听我说完之后,司徒昊辰也跟着附和:“早先就听闻香香子公主做了女侠,名声大噪,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既然相见,便是缘分,不知道香香子公主以后有何打算啊,要不要同朕一起回宫去?” 我:盲猜不会。 果不其然,香香子冷哼一声:“屁,狗皇帝你休要骗本公主!” 司徒昊辰:“啊这,不是啊,朕是说……啊,好吧,朕在骗你。” 我:剧情果然没在朝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司徒昊辰总能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自然了,他是皇上,想说什么都可以。 只是这些小把戏都能轻易地被香香子识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也真是厉害,不仅人长得好看,手段也了得。哪怕是在野外,也能生存下去,竟然还练就了一身轻功。 我打趣道:“香香子公主,先说您这轻功哪里学来的?我也要去拜师。” 香香子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皇后娘娘过奖了,本公主不靠旁人,完全是自学成才,想必皇后娘娘如此聪慧伶俐,出宫待上数月,自然也习得了轻功。” 一时间,我竟听不出“聪明伶俐”四个字是褒还是贬。 不过,我可没时间同她打哑谜,她走不走无所谓,我还等着赶路呢。 “香香子公主,说吧,什么事?”我寻思,若是没有旁的事,她在外面过得好好的,也没必要非得拦路见我们一面,这一面,要么是想开了,要么是想不开。相比于司徒昊辰的旁敲侧击,我更喜欢直接问来得痛快。 香香子不说别的,只摇摇头说想我们了。 司徒昊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公主殿下,想我们?” 我:“就是说啊,尊贵的公主殿下,本宫何德何能让您想起来啊。” 大概不是想我们吧,应该是在思念某位花心的负心汉又不好意思直说。 没想到,司徒昊辰并没有给香香子留面子,而是在她绝口不提马嵬的时候直接说道:“香香子,您若真的思念马大人就直说,不要不好意思。” 后者气恼,扬起拳头作势要打司徒昊辰,却被他用剑柄挡了回去:“有话好好说,不要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香香子气恼:“那又能怎么样?” 我听得糊涂:“什么怎么样?” 司徒昊辰小声提示:“是那谁呀,她见不到那谁,不着急么?” 香香子见司徒昊辰在调侃她,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挡在我俩中间,愤怒地说:“皇后娘娘,不说旁人,若是你的夫君同别人成婚了,你作何感想?而且,还是在你特别信任的人的促使下成婚的。” 我:这事和我无关啊。 香香子的言外之意,明明就是在说皇上作为一个中间人,没有经过香香子公主的允许,将马嵬另许他人,实在是不妥。而现在,诚如她所说,就算她思念马嵬,“他也不回来啊”。 司徒昊辰哄道:“香香子公主听朕一句话,先回去,还有一个偌大的太师府等着女主人呢,就算太师不在,全府上下好吃好喝供着您,将您伺候地服服帖帖的,不也是一大乐事?更何况,马大人也不一定不回来啊,你先回去,朕帮你想办法。” 我天啊,皇上都这么卑微了, 她要是再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公主殿下,既然皇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就赏个脸,先回皇城去吧,啊。” 对,我确实没办法了,只能求她,没有最卑微,只有更卑微。 可是,高傲的香香子公主怎么会听劝?只是把我们当做寻常的舔狗罢了。 “哼,先把马嵬弄回来,本公主就听你们的话。” 香香子高昂着头,一脸地不服气。字里行间,无一不期盼着马嵬快点回家,同时,她大概还希望,马嵬已经想通了回到了太师府,不过这大概率不可能。 这两口子性格还挺般配,都是驴一般的倔强,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任凭司徒昊辰怎么劝,香香子都不肯回去,坚持要见到马嵬之后再回去。奈何司徒昊辰也被磨没了耐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随你的便吧公主,朕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 说罢,便拉着我的胳膊:“皇后,上马。” 我:“好嘞!” 马刚走了两步路,香香子便拦在了面前:“喂,你们别这么着急嘛,我还有话要说呢。” 司徒昊辰故意板着一张脸:“有屁快放。” 香香子嘟嘴:“皇上您不守信用,我出嫁的时候您说过,我父母在天龙,在中原您会对我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现在怎么这般厌弃本公主?” 司徒昊辰沉思片刻,幽幽回答:“朕说的是在物质层面,你要钱朕给钱就是了,朕又不是神仙,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得到。” 香香子带着半分撒娇的意味:“可是,皇上,召马嵬回宫,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嘛。” 我都替司徒昊辰感到无奈了:“公主,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马大人他已经结婚了,在边城也有婆娘,现在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咱也不能强迫人家。” 香香子不服气:“为什么不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他们已经离婚了呢?” “嘤嘤嘤,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黄脸婆……” 说着说着,香香子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赶忙下马,哄道:“公主莫哭,有事好商量,什么事都好商量,哪怕现在没有办法,咱们一起想办法嘛。” 办法也不是没有,主要香香子公主得配合才行,眼下,就是先劝她回到太师府。 司徒昊辰一脸无可奈何:“这下好了,也不用微服私访了,直接回去吧。” 可是香香子公主却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她反驳道:“谁说要回去的?要回你们回去,我可不回去。” 司徒昊辰眯起眼睛:“就算天龙国王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回去?” 香香子表示震惊:“皇上,你威胁我?” 司徒昊辰若无其事地点头:“正是。” 原以为香香子会大闹一场,但是她异常冷静,并且变得十分乖巧:“好吧,我回去,千万不要告诉父王我离家出走的事情。” 我:?懂了懂了,香香子公主怕她爹。 这事过去之后,我和司徒昊辰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事情解决了。若是早知道香香子怕老国王,在全国张贴寻人启事不就行了,直言天龙国王来了,召公主即刻进宫,看她敢不来。 但是,如今把她接回去,也是一个大麻烦。 “太师府没有烟火气,我不想回去住。” 路上,香香子不情愿地说。 我:了解,没有男人=没有烟火气,立马安排。 “好的,本宫这就叫人搜集天下美男送到太师府,供公主挑选。” 香香子恹恹地说:“可是我要最美的那个。” 我故作嗔怒:“大胆,竟敢觊觎皇上!皇上可是本宫一个人的。” 司徒昊辰:你是当朕不存在么? 我:怕了,不敢不敢。 香香子知道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便不再多问。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公主殿下,有没有意向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呢,反正,马大人的俸禄现在一大半都用来养别的女人,您找份工作赚点钱,应该没有人会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女人一般是不出门工作的,除了青.楼、戏班子等等除了女人不可的地方。特别是像香香子这样有身份的人,如若外出谋职会被人认为是家族落魄…… 第二百零五章 起驾回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香香子大怒:“他好大的胆子!” 关于马嵬的俸禄一大半都用在兕敏一家身上的事实,香香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马嵬可是太师,拿着全天下最高的俸禄,养活两个家庭完全不是难事。更何况太师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马嵬不可能不出钱。 趁着香香子生气,司徒昊辰用激将法:“是啊,还不是因为太师府没有女主人。按理说,太师府就是太师和太师夫人住的地方。太师的俸禄都应该花在太师府上,怎么能流到别的地方?”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但是受用啊。 香香子听了果然很生气:“这该死的男人,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且等着,早晚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司徒昊辰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就是说啊,赶快回去太师府候着他。” 说到这里,香香子又开始失落了起来:“可是,就算我候在那里,也等不来他。还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游荡,也能见见外人,长长见识。” 司徒昊辰陷入了沉思,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适合香香子做的事情,他摇摇头:“公主殿下,您是尊贵的天龙国公主,朕怎么能让你打工呢?” 香香子小手一甩:“哼,虚伪!” 宫里冷清,我想着,多一个人也是哦好的,于是对司徒昊辰提议:“皇上,不如先让香香子公主住进宫里来,程贵妃走后,臣妾觉得甚是孤独,正好公主也能和臣妾做个伴儿。” 本以为倔强的香香子会说:“谁要和你作伴?” 可是她没有,反而迫不及待地点头:“嗯嗯嗯,皇后娘娘说的对,我要搬到宫里去住,就住我原来的地方就行,还望皇上成全。” 司徒昊辰一口答应:“这有什么难的,宫里有的是空房子,随便住。” 香香子:“可是职务呢?” 司徒昊辰:“这就难办了,前朝没有女人,你该不会是想……当个什么主位妃嫔吧?” 香香子拉下脸来:“狗皇帝,你想得美!” 但我觉得可以:“香香子,不是本宫给你开玩笑,若是你有意入宫,也不是不可以,皇上不如马嵬英俊吗?” 这番话看上去糊涂,但是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后宫无人,老太后尚在,回去之后,她肯定是要催促着皇上重整后宫的。而香香子被马嵬抛弃,若是被天龙国王知道,肯定要为她寻一个好的归宿,皇上便是最佳人选了。 可是咱们有意,香香子却无心,她面色冷淡地看着我:“皇后娘娘,您是真傻还是装傻,本公主心里装着旁人,您是知道的,就莫要再乱点鸳鸯谱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普天之下,敢如此同我说话的也只有她香香子了。 奈何人家是公主,咱也驳不得。 也打不得,骂不得。 可是皇上还就惯着她,哪怕她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也不会责骂她,甚至还会袒护她。皇上真的是说到做到,果真把香香子当作女儿一样疼爱。 “那怎么办?”我有些无奈,香香子要求太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要入宫,又要工作,“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不公主您还是游荡江湖吧。” 司徒昊辰立即给我使了个眼色:“哎别,皇后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江湖上有鲍鱼燕窝、鱼翅熊掌?千言万语,还是家里好。” 我惊诧,司徒昊辰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耐心地哄一个女子回家,如此良苦用心,这让我隐约觉得,香香子公主在他心里比我更重要。如此想来,醋意不由得油然而生。 司徒昊辰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突然跳下了马,走在路上,牵着我的马和他的马一起赶路。香香子不解,皱着眉头问:“皇上,就算您要劝我回皇城去,也不用如此做作吧,我又不是不答应,不必这么客气。” 当然,她是在说笑,语气里还有些沾沾自喜。 司徒昊辰没搭话,转身抬头看了看坐在马背上的我,我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刻,我多么希望,他牵的是一头驴,这样更有江湖游侠的风范,比起香香子的特立独行、单枪匹马,我更喜欢比翼双飞、出双入对,和自己喜欢的人浪迹天涯。 香香子看不出什么来,在一旁自言自语:“皇上,您说,现如今朝廷没有太师,马嵬不在,您倒是少了个得力助手。不如,让本公主试试?” 司徒昊辰脑袋一懵,当时还没听明白,反问道:“试什么?” 香香子解释说:“让我当太师啊。” 听到她这么说,司徒昊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行,社稷大事,怎能如此随便?你一个女眷,没有任何成绩,况且封你为太师,旁人都要戳朕的脊梁骨,在背后议论朕任人唯亲,是个昏君,如此,朕便要托你的福,遗臭万年了。” 香香子表示懵逼:“……” 显然,司徒昊辰说的是对的,我不得不服气,他能有这般见解,我真的很欣慰。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嵬不在,很多事情司徒昊辰一人处理不来。香香子说的没错,他确实需要一个得力助手。 “皇上三思,公主说的也在理。既然太师之位空缺,不如先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替上,也解了你的后顾之忧,皇上也能轻松些不是?” 司徒昊辰没有否认:“朕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可是寻常人,朕都信不过。朕信得过的几位,能力又比不上马大人,该如何抉择,朕还得思虑一番。” 香香子泄气:“居然不考虑我,哼,本公主生气了!” 我哄着她:“香香子公主做不了太师,可以做别的嘛。皇上碍于颜面,不能在群臣面前宣布让你做太师,但是可以随便给你安排个别的职务啊。太师做不成,什么上大夫,大大夫,都可以啊,你说是吧,皇上?” 司徒昊辰撇嘴,觉得我在给他出难题。但是看到香香子殷切的目光,还是挠了挠耳背,一本正经地说:“好吧,朕想想办法。但是的话,公主没有一技之长,好像没有什么闲职适合你。倘若您有所擅长,那尚且好说。当下,问题难就难在这里。” 香香子越听越生气:“皇上,您不想就直接说不想,如此磨磨唧唧,整这些没用的,啰啰嗦嗦一大堆,哼,生气!” 我趁机询问道:“公主可想想,可有什么爱好,有没有喜欢做或者擅长做的事情,这样皇上也好重用你呀。” 香香子骄傲地说:“就是,好歹我也是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不会?刺绣、射箭、骑马,全都不在话下,不信的话,皇上有空可赏脸同本公主比一比射箭?” 司徒昊辰一听,来了兴致:“想不到,公主殿下如此彪悍,竟然还会琴棋书画,朕以为你不会这些呢?” 说着说着,司徒昊辰几乎笑出了声。 我提醒道:“皇上,您说什么呢?公主说的是骑射,要和您比射箭呢。” 眼看着香香子的脸色愈发不对劲,我赶忙制止了司徒昊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无情嘲笑,香香子虽然爱舞刀弄枪的,性格又有些彪悍,可毕竟是一国公主,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必然是要学的,不稀奇。 香香子:“皇上居然把我当男人,岂有此理!” 我劝道:“莫生气莫生气,他才是男人。皇上也就那么一说,公主别往心里去,等着回去之后,让他好好补偿你。” 香香子反问:“给什么补偿?” 我想了想,皇上能有什么钱,还得看我。于是,我把自己有的全说了:“金银珠宝、字画墨宝,公主喜欢的,尽管拿去。” 香香子:“皇后把我当乡里小姑娘一样好骗,我在意的岂是这些身外之物?” 我:“本宫当然知道你在意什么,可是公主在意的,官职、男人,又有哪一样不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些同那些金钱、饰物,又有什么不一样?” 香香子有些失落,声音小到旁人几乎听不见,像是在自语:“他不一样。” 司徒昊辰就不服气:“他有什么不一样?他不就是男人嘛,天底下男人多了,他不就是有钱吗?有钱的男人也有很多。他长得帅气潇洒?有朕帅?” 面对一连串的自问自答,香香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停顿了许久,直到空气变得非常安静,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嗯嗯,比你帅。” 司徒昊辰:“……放屁!” 虽然司徒昊辰对自己的外表很有信心,确实他长得也不差,但是和身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马嵬比起来,还是略微逊色了一些,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可是在香香子眼里,马嵬可是貌若天仙,她容不得旁人说他半句不好:“皇上和娘娘可能不懂那种感觉,你们知道遇见仙人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我第一眼看见夫君时候的感觉。” 我:“……” 司徒昊辰:“那你还打他?” 第二百零六章 回归正轨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大殿之上,群臣跪着。 众人齐声道:“恭迎皇上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静静地站在司徒昊辰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下面容严肃的群臣,他们穿戴得十分整齐,宛如当日司徒昊辰登基的时候一般庄重。 等待众人行礼之后,司徒昊辰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人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这个人每到上朝的时候都在,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暂且称呼他为“书记员”。 司徒昊辰面带微笑,客套了几句:“诸位爱卿,朕外出微服私访数日,很是想念你们,这皇城,一切可都安好啊?” 张大人出列,低头恭谨道:“回皇上,一切都好,见皇上龙体安康,微臣也放心了。” 司徒昊辰满意地点了点头,请他回去站好。 “还有哪位爱卿有话要说?” 环顾四周,我的眼睛跟着司徒昊辰的目光到处转悠,大家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反倒都在等着皇上说话。 司徒昊辰:“既然大家没有事情上奏,那么朕先说两句。关于今年全国各地经济萧条这件事,大家可有什么法子?朕游历江南,发现了一条新思路。”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抬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司徒昊辰继续说:“当下,百姓的经济尚且以农业为主,但是,大部分地区水利工程不到位,导致在旱灾突然降临的时候,没有办法即时缓解。” 停顿之间,方大人说了句话:“皇上英明,眼下,大力兴修水利工程乃是国本,虽说国库不充盈,如果精打细算还是够的。” 司徒昊辰笑着摇摇头:“兴修水利势在必行,但是不急于这一时。今年的丰收季已经过去了,兴修水利也需要很长的周期。朕思考的是,在发生旱灾,粮食不能拯救百姓的时候,有没有可以替换的东西?所以,如若在平原地区发展畜牧业,大家以为如何?” “这……” 此言一出,大家议论纷纷,显然,大部分人都没想到司徒昊辰会想到这个主意。 方大人第一个不同意:“畜牧业在北方草原一带比较流行,咱们没有尝试过。臣以为,在中原地区,牧草不足,无法大力发展畜牧业。而且,民以食为天,种植粮食乃民生之本,若开辟大量土地来放牧,必然会侵占田地,引起百姓不满啊。” 听完,司徒昊辰笑而不语,示意其他大臣畅所欲言。 张礼士走到司徒昊辰对面,恭敬地说:“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可容奴才说一句?” 司徒昊辰点头:“自然。” 张礼士:“方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方大人的顾虑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咱们这不如北方草原地广人稀,所以更要考虑土地利用率问题。奴才以为可以效仿寻常百姓家圈养猪牛羊的方式,单独找一小块土地,用栅栏围起来,圈养牲畜。至于牧草,就需要养殖户自己办法,从野外收割,或者从牧草多的地方运送干草,方大人觉得如何?” 方大人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怯生生地退了回去。 大臣们两三个人议论,似乎觉得张礼士说的很有道理。 司徒昊辰依旧面带微笑,温和地说:“还有谁有不同的意见?” workout? 您这么问,谁还敢回答? 显然,张礼士站出来说话,那说的话必然就是皇上的意思,果然,张礼士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大家都明白,张礼士是司徒昊辰的心腹,他说的话,就是皇上说的话,特别是在这种场合,没有人敢反驳。 所以,既然是皇上敲定了的事,就没有人多说什么了。 司徒昊辰左顾右盼,最终看着眼前,满意地说道:“既然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件事交给方大人去做。好了,退朝吧。” 方大人一脸疑惑:我有说过我答应吗? 我同司徒昊辰一起从后门离开,张礼士殷切地走在我身旁,邀请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请到疏影宫去一趟吧。” 我:“疏影宫?太后在胡氏那里?” 张礼士低头不语,表示默认。 我不免心生担忧,不会又有什么事吧?张礼士面无表情,肯定没什么好事。 司徒昊辰见我紧张,牵起我的手:“走吧,朕和你一起去。” “呼~”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皇上同我一起去见太后,太后肯定先骂皇上,这样,我便安全了许多。 司徒昊辰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先别高兴地太早。” 言下之意,太后如果骂他,我肯定也跑不了,所以我要提起一百分的精神,准备替他开脱。 果不其然,疏影宫竟然是一片张灯结彩、其乐融融地景象。 张灯结彩我还能理解,毕竟我们回宫来,上次回来没落脚就走了,这次稍稍庆祝一下,也不过分。但是其乐融融……几个大人在哄孩子,这小孩还不会跑,偶尔被放在地上走两步,颤巍巍的,眼看要摔倒,小宫女快步上前将其扶起来。 我疑惑:“这是谁家的小孩?” 虽然宫里规矩宽松,可是哪位宫女突然之间生了个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竟然也没人邀请我吃酒席,真是岂有此理! 小宫女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小世子司徒安啊,名字还是您给取的。” 我恍然大悟,许久不见,小世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胡氏许是听到了风声,小碎步走出屋门,笑脸相迎:“皇后娘娘回来啦,快上屋里来,太后也在呢。” 趁着胡氏邀请,我赶忙进屋给太后请安。 太后本来和身边的嬷嬷有说有笑的,一看我和司徒昊辰进屋来,脸立马拉了下来。我大气也不敢出,我俩这是得罪谁了,太后为何如此不待见我们? 司徒昊辰只当没看见:“母后,皇儿给您请安来了。” 太后小手一甩,将手帕摔在地上,骂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一年半载的,都在外面野,旁人哪以为你是皇上,当你事剑客呢!不回宫也就罢了,孩子也带不回一个来……” 我:又来?怪我咯? 趁着太后还没用她那24K老花眼盯我,我赶紧地下了头,余光看着司徒昊辰的衣袖,一动不动。 司徒昊辰:“是,母后,儿子漂泊在外,让您担心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接下来,朕在宫里,日日来给母后请安,母后大可放心。” 太后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气还没消:“请安有什么用?请安能生出孙子来?若是能,莫说皇上给哀家请安了,哀家日日去给你请安。” 我:“使不得使不得,太后言重了。” 若是我不说还好,我说了,这可算引火烧身了。 司徒昊辰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感激和怜悯,我看不懂。 太后:“秋封,你也是。皇上疯你也跟着他一起疯,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懂了懂了,这是提醒我岁数大呢。 我连忙打断她:“是是是,是臣妾的不对,臣妾记住了,就算以后皇上不听话非要往外跑,臣妾也要把他拉回来。” 司徒昊辰:好嘛王秋封,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把责任推给朕,佩服佩服。 王秋封:要挨骂一起咯,把自己撇清算什么本事! “嘿嘿嘿,嘿嘿嘿。” 王勉突然抱着小世子司徒安回到房里,虽然王勉还是一如既往满脸傻笑,但是看着怀里的小世子,王勉竟然多了几分父亲般的慈爱。 太后一见小世子,脸上的阴霾全都不见了。 我纳闷,为啥她一见那小孩就笑得跟花儿似的,一见到我和司徒昊辰就跟我俩欠她二十万两银子似的? 一边哄着小世子,太后还不忘提点:“哎呀,有个小孩多好,自从有了小世子啊,哀家这病也好了许多,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我:黑人问号脸.jpg,就离谱,哪能年轻二十岁,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吧? 司徒昊辰:“既然太后这么喜欢小世子,就把小世子带在身边吧,正好也能帮衬胡氏和王爷,毕竟胡氏带两个小孩,也不容易呢。” 原本太后已经消了气,这会儿又被司徒昊辰激怒了:“皇儿,你就会贫嘴!人家王勉像个小孩子,但是能生儿子,你呢?” 王勉本来愣在一边,傻乎乎地笑着,不怎么说话的,这时候突然接了一句:“他不能生。” 我:危! 司徒昊辰:“这是什么激将法吗?” 王勉又傻了,“嘿嘿嘿”,看上去并没有好转。 司徒昊辰:“呵呵,你们真的不担心疯病会遗传吗?” 果然,论毒舌,还得看司徒昊辰的,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臣妾佩服。 太后忍无可忍,下了最后通牒:“好儿子,哀家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是皇后再怀不上,这皇位,可就重回王勉之手了。” 司徒昊辰:“让一个傻子当皇帝,太后,你确定?” 太后阴阳怪气:“傻子能生儿子,你不能。” 第二百零七章 催生风波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司徒昊辰气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疏影宫。 我能说什么?只能快步跟在他身后,劝他别生气:“皇上,皇上您慢点走,您还没同太后和王爷道别呢。” 司徒昊辰大手一甩,生气地说:“哼,这俩人,一个傻子,一个老太太,一唱一和的,故意捉弄朕呢。说朕不能生?哼,王爷能生,倒也看看孩子是不是他的!” 胡氏在后面紧赶慢赶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别生气,太后年老,也就那么一说,她老人家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嘴上应着就行了。” 司徒昊辰见胡氏站在我们面前,更是恼怒:“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儿子怎么来的,你糊弄得了太后和傻王爷,可糊弄不了朕!” 虽说胡氏自从有了孩子,是有些得意忘形,说话也不那么小心翼翼了,做事也不再畏惧司徒昊辰。可是司徒昊辰这番话,未免说得太过了些,胡氏的孩子,差不多是我亲眼看着出生的,不可能是从外面抱来的。 更何况胡氏怀胎十月,我和司徒昊辰有目共睹,所以,我觉得,他是有意揶揄胡氏,故意惹人不痛快。大可不必,一国之君不应该计较这点小事。 正想着,等没人的时候说说司徒昊辰,叫他不要随便怼人。胡氏却先一步开口了:“皇上,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是小世子真的是王爷的亲生儿子,妾身不敢骗您。” 嗯?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啊,难道司徒昊辰刚才是怀疑小世子不是王勉所生? 这还不简单,等孩子长大了看长得像谁不就知道了。 司徒昊辰逐渐逼近眼前那个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女人,那个前不久刚做了母亲脸色看上去都慈祥了许多的女人,他冷冷地对她说,话里有些威胁的意思:“你最好是。” 我虽然没怎么敢看司徒昊辰的表情,但是我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而且,就在他说完这四个字之后,我感觉到胡氏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就好像从前,司徒昊辰对她说话时候的情景。 果真,时至今日,她还是很怕司徒昊辰。 说完,司徒昊辰停顿了十几秒,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的胡氏。 我寻思,这俩人也真有意思,每次的对话就像加密了一样,明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清,却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路上,司徒昊辰漫不经心地问:“你很好奇?” “啊?”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好奇什么?” 司徒昊辰无奈地笑了笑,似乎觉得我的智商不高,便没再说什么。 我有点生气,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才的情形,试图接上司徒昊辰的话茬:“皇上,您是说……胡氏的儿子,并非王爷亲生?” 司徒昊辰径直朝前走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模棱两可地说:“朕可没说过这话。” 我不喜欢他这样打哑谜,让人猜,是怕我说出去么? 于是遍直接问道:“皇上,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对方不说话,我便追问:“好皇上,你告诉我呗?” 他终于露出了笑脸,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和他套近乎:“皇上,咱俩什么关系?每天形影不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您就是我,我就是您呀,您告诉我,我又不会说出去。” 司徒昊辰怔住,狐疑地看着我:“程肖雅上次也这么说,结果将朕的秘密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朕如何信得你?” 我反驳道:“臣妾又不是程肖雅,她是个大嘴巴,臣妾和她可不一样,嘴巴严着呢。况且,这次又不是皇上自己的秘密,是旁人的秘密,既然是旁人的秘密,那就是八卦啊,八卦有什么不能说的?” 司徒昊辰点点头,我以为他答应腰告诉我了,没想到他却说:“嗯,秋封越来越像程肖雅了,朕以后说话要小心一点。” 我:“……你心里还想着她?” 司徒昊辰:“哎哟哟,王秋封吃醋了,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什么啊,臣妾就问问,皇上是不是过于自恋了?” 司徒昊辰:“王秋封你还嘴硬,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大胆承认你就是喜欢朕、你就是吃醋了、你就是不喜欢朕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我……” 司徒昊辰这一番话,怼的我哑口无言。 此刻,我真的恨自己,王秋封,你怎么就如此胆小懦弱? 我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大概耳根子也红透了吧。司徒昊辰这么聪明,一定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了吧。我不敢承认,是因为我害怕旁人说我小心眼,明面上和程肖雅是好姐妹,背地里却害怕她抢走自己的男人。 而且,程肖雅也亲口说过,她与司徒昊辰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哥哥担心妹妹,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此想着,我便哭了出来。 我真是不中用,既不如正派善良,也不如反派强硬。如果是在电视剧里,一定活不过2集。我真是个爱哭鬼,不适合在后宫生存。 司徒昊辰伸出修长的手指,为我擦拭眼泪:“秋封,朕没在怪你,不要哭了。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一切都依着自己的欢喜。” 我不说话,只是“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司徒昊辰说:“你哭,朕也想哭,可朕是国君,哭了让人笑话,所以,若是你心疼朕,就别再哭了。” 我哭哭啼啼地说:“皇上,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啊。” 司徒昊辰叹了一口气:“那要怎么办?不如,朕和你一起哭吧。” 于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哇哇大哭,徒有雷声而不落泪,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我突然觉得尴尬,止住了哭声,向路人解释:“皇上他没事,他只是被风眯了眼睛。还有……太后责备他生不出孩子。” 司徒昊辰:我舍命陪君子,你背后捅刀子?? 于是,场面突然陷入了沉寂。 许久之后,我打破了尴尬,羞愧地说:“皇上,我错了,都怪我。” 说着说着,我又想哭。 司徒昊辰拦腰将我抱起,不顾路人惊诧的眼光,径直走回到我宫里。这是一个我日思夜想的地方,我的玉石板纯鹅毛被褥大床,爽啊。 “秋封?” 司徒昊辰站在我的床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正要睡觉,舒服地眯着眼,不满地对他说:“皇上,你怎么还不走?” 司徒昊辰:“……说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朕在自己的宫里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行,但是别打扰我睡觉,昂。” 司徒昊辰一脸懵:“秋封,你困得可真快啊。” 那是自然,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吃和睡可是两大必备技能,不然这日子怎么熬的下去? 不过,说到吃,我还真有些饿了。 于是乎,我一下子在床上弹了起来:“皇上,咱们去吃饭吧?” 司徒昊辰.冷漠脸:“秋封,你是不是除了睡就会吃?” 我点头:“嗯嗯,是啊。” 司徒昊辰没生气,反而露出轻松的笑容:“也是,好久没好好吃顿饭了。秋封,你且躺着别动,朕亲自叫厨房去做。” 哇,感动中国。 这几日,说实在的,司徒昊辰也有些急躁,脾气不总是这么好的。如今他轻松下来,我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只是,在他出去的空档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肃由和翠红在外间,迎着那群人进屋来。 我在鹅毛毯子上坐着,听见动静,便穿鞋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可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三三两两个我不怎么熟识的大臣在门口候着,表情有些严肃。 我心想,我也没得罪谁啊,这是来抄家了吗? 司徒昊辰刚走,这群人就来发难,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参见皇后娘娘。” 对方倒是恭敬,不过在我看来,都是先礼后兵。 我故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神态端庄:“几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打头的那位我不认识,不过他身后的方大人和付大人我倒是认识,还有过几次交谈。这个组合,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位大人思虑片刻,便神情严肃地开口道:“皇后娘娘,微臣此次前来,为的是江山社稷之大事,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我笑道:“既然是江山社稷大事,与后宫有何干系?本宫可不想干政。”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人出来解释:“皇后娘娘,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登基数年,太后一直在为皇家的子孙后代着想,还希望皇后娘娘早日为国本之事做打算。”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还不是为了司徒昊辰生孩子的事? 这些人,多半是太后派来的,不过,这种事情,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们走吧。” 于是,我没有多想,当即下了逐客令。 付大人:“啊,这。” 第二百零八章 逼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可是,这一群人迟迟也不见离开。 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才是最气人的。 我觉得有些心烦,便问道:“还不走?” 付大人支支吾吾地说:“皇后娘娘,事情还没有办完,微臣不能走。江山社稷之大事,势在必行,皇后娘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皇上和太后考虑啊。” 嘿,我本来还没想骂人,听他们这么一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本宫如何不为他们考虑了,是缺衣少食了、还是言语冒犯了?”我歪着头,眼神犀利,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奈何在这后宫,脾气太温柔了,是活不下去的,特别是有一群人来逼你答应什么事情的时候。 付大人失语:“这……皇后娘娘,群臣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等他解释,立刻反问:“那付大人是什么意思?” 他三缄其口,不敢多说什么,怯生生地推到后面去,反倒把张大人推到前面来。张大人表情有些不悦,见我看着他,面露难色。 我轻笑:“你们来找本宫,说话含糊其辞,本宫怎能猜得出来你们要说什么?本宫又不是你们腹中的蛔虫。” 张大人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我会开玩笑。 许久,他平静下来,脸色一本正经:“皇后娘娘,我们几个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的。” 我:“然后?” 果然,太后还是等不及了,竟然找了这么些人来劝我,是要让我禅让后位,找个能生孩子的女人做太后么?若真是如此,让胡氏继续做皇后不就行了。 张大人愈发恭谨,大约是察觉到我生气了,于是变得进退两可:“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年老,一心挂念着江山社稷,太后口谕,望司徒氏传千秋万代,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齐心协力,一同为司徒氏的子孙后代只是着想。” 嚯,我还以为要把我逐出宫门,到头来还是为着皇嗣的事。 诚如张大人所言,太后年老,盼孙子也在常理之中。可是,一天说,两天说,天天说,耳朵都被磨出茧子了,这谁受得了? 于是,我便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那生不出孩子,这是本宫的问题吗?” “啪嗒”一声,我听到了碗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侧面正中央,正站着手足无措的司徒昊辰,他本来手中端着汤碗,却摔碎在地上,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大人他们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皇上息怒”,眼神却往我这瞟,看上去是在替我求情,实际上是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本来不打算解释,可是被他们这反应吓得有些慌乱,于是慌忙解释:“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要想太多。” 看他这样子,恐怕是误会了,可是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都是被这群老臣给气的。可是如今,我百口莫辩,只能任由司徒昊辰责罚。 半晌,司徒昊辰回过身来,用手指不紧不慢地拭去不小心洒在身上的汤汁,掏出手绢一边擦拭双手,一边说:“太后叫你们来的是吧?行了,你们去回她,给朕一个月的时间,该有的都会有的。” 嗯? 有什么? 大臣们面露惊奇之色,互相看看,不明所以,表情和我一样懵逼。 不过,半分钟之后,他们好像明白过来,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离开:“皇上英明,那微臣就先告辞了,太后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见众人都走了,我霎时间觉得自身难保,立刻蹲下身子,擦拭地板上的汤渍,捡拾陶碗碎片,不敢抬头看司徒昊辰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站起来!” 他说话了,用一种命令的语气。 我吓得一哆嗦,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一时间,我惊觉,自己竟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别擦了。”他命令道,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拽起来,“王秋封,你长着眼睛是为了吃饭的吗,手都流血了还看不见?” 我:看见了,可我不敢擦啊。 于是,我辩驳:“眼睛不是吃饭的,吃饭用嘴。” 司徒昊辰:“……” 我猜他一定是想说:王秋封你是不是傻? 是,我真的是。 哲学.王秋封:我发现了,人如果太聪明,活着是不会幸福的。俗话说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我。尤其是在后宫,女人若是太精明了,事事算计、斤斤计较,这辈子也太难熬了。你看甄嬛,她得到了爱情,也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她快乐吗? 还好,司徒昊辰的那句“你是不是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原本扬起来作势要打我的手,也轻轻落下来,抚摸了我的头顶。 “好了,秋封,你不用在乎旁人说什么。”司徒昊辰面带笑容,像是在劝我,也像是在劝他自己,“就算是太后,她说了什么重要吗?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难免说几句糊涂的话。” 这话若是被太后听见,皇上就算不挨打,也要挨一顿痛骂。 太后精明着呢,怎么会糊涂? 我不明白:“可是皇上刚才的话,是真是假?” 司徒昊辰诡秘一笑,似乎早有注意:“当然是真的。” 我想了想,好像懂了一点:“皇上的意思是,我们从宫外偷一个孩子拿来冒充小皇子?” 司徒昊辰:“……秋封,孩子一个月就能生出来的么?” 我恍然大悟,眼前这个男人,又在嘲讽我的智商了。 可是若非如此,那又要如何? 凭张大人那尿性,这会儿肯定屁颠屁颠地去找太后了,将司徒昊辰说的话添油加醋地告诉太后,哄得太后满心欢喜。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那我罪过就大了。 司徒昊辰笑着:“不是张大人说的么,要朕和皇后一同努力,这不就要努力一把,也好给太后一个交代。” 哦,我明白了。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不太够啊?” 我不懂医学,可如若怀孕生子之事那么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贵夫人踏破铁鞋去寻找江湖郎中讨要重金求子的法子了。 但,司徒昊辰却胸有成竹:“朕是药师,懂得自然都懂,没什么难的。” “唉,常言道,医者不能自医。” “你再说一遍?” 注意到司徒昊辰脸色的变化,我撒腿就跑,他在后面追:“王秋封,你说的什么,你什么意思?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我错了,下次还敢。” 司徒昊辰:“站住!” 宫女纷纷驻足,不明所以地看着老鹰抓小鸡似的我们俩人,司徒昊辰不悦:“看什么看,去忙你们的。再看,这个月的月钱冇了!” 宫女一脸不屑:“早就没了,奴婢这就辞职出宫去,不干了。” 司徒昊辰:“……反了反了,朕这才几日不管你们,一个个的都与朕作对!” 可那几个宫女,是刚收拾了行礼打算出宫,这是在路上撞见了这出戏,已经不算宫里的人了。皇上身为人君,无权责备她们,她们也有恃无恐。 就在司徒昊辰的注视下,那几位宫女结伴出宫,这场面,笑得我肚子疼。 司徒昊辰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就突然有性质陪着我玩老鹰抓小鸡,从这个宫苑跑到那个宫苑,从前殿跑到后殿,一整个皇宫,近乎都转了过来。最后,我累得气喘吁吁,实在不想再闹了。 “皇上,我认输,我认输还不兴吗?”我坐在一处别院的炕沿上,大口喘着粗气,“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别追了,让我喘口气。” 司徒昊辰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镇定地站在一旁:“哼,朕要真想抓你,你以为你能跑到这里?” 我惊呼:“所以呢?所以皇上是故意拿我寻开心、想让我跑步减肥么?” 司徒昊辰:“是啊,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平安生孩子啊。” ?!不是吧,这就开始做准备了? 可事实证明,不仅如此,司徒昊辰绝不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 第二天早上,一碗热乎的汤药端到了我的床前。 我还没醒了,那人就在那站着,手里端着东西,吓得我一个机灵。一睁眼,原来是司徒昊辰,亲自送药来了。 “来,皇后,喝药了,朕喂你。” “使不得使不得。”我腾地一下坐起来,接过司徒昊辰手中的碗,顾不得太多,便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喝完了才后悔,这也太苦了吧,后劲也忒大了。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我将碗推到一边,摇摇头一脸的拒绝。 “做梦呢?”司徒昊辰嘲讽似的看着我,“你说不喝就不喝?这药可是一个月的疗程,皇后啊,要坚持喝一个月呢。” “嗯?”我一听到一个月,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皇上,你公报私仇?” “没有啊。”他无辜地看着我,一看就是装的,“这可是太后的意思,要皇后娘娘喝坐胎药,为期一个月。” 嚯,合着你答应下来的事,到头来却折磨我?天理何在! 第二百零九章 恶心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若说命运到底有多悲惨,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没有如此完成对太后的约定,准确地说,我和司徒昊辰一起努力了两个月,可是我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太后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绝望,之后便看我俩愈来愈不顺眼。 我吃着斋饭,敲打沐浴,丧气地对翠红说:“丫头啊,你说不如本宫也像程肖雅那样,逃出去,谋个差事做?倒也自在,不用看太后的脸色。” 翠红为我捏肩,笃定地回道:“不可能,皇上不会让您走的。” 我没有说话,一会儿,他又补充道:“还有,皇后娘娘,您也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吃斋念经了,您又不信佛,佛渡不了你。” “谁说的?”我不服气,端着紫金碗给翠红仔细看,“看好了,本宫这碗里,可都是素的。” “那是因为您肉吃多了,想换换口味。”翠红面无表情,似乎早已被我折磨地不耐烦了,“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直面问题。娘娘,您这样等下去没有用啊,而且,太后已经张罗着给皇上挑选新的妃子了。” “大胆!”我气得站起来,经也无心念了,“背着本宫搞小动作,这老太太可真有一套!” “……”翠红被我气得险些晕倒,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我,“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她就更看不惯咱们了。” 一说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她呢。让她去找吧,反正能生孩子的漂亮姑娘多的是,给皇上的三宫六院全排满才好,看看到底是谁生不出孩子。” “嘘~嘘!”翠红忍无可忍,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乱说话,“皇后娘娘息怒,就算怀不上小皇子不是娘娘的身子有问题,那也不能直说啊。若是再被皇上听到了,照他那脾气,不知道又要如何责罚娘娘。” 说到责罚,我不禁思虑这些年同司徒昊辰在一起,每次我惹他不高兴他都扬言要责罚我,可从未付诸行动。所以在外人眼里,我倒变得有些恃宠而骄。 上苍不眷顾,我没能为皇上诞下子嗣,还在这后宫嚣张跋扈,在太后看来,就是大不敬啊。 身在后宫,身居高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若非家族关系牵制,这样的日子,我还不一定非要忍受。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皇后娘娘。” 门外骤然传来一宏亮的男声,尖细的嗓门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皇后娘娘?” 一开始我尚且没回过神来,直到他再一次询问,我才听出来,那是太后身边的近侍,规矩得很,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也不敢进来。 他来做什么? 我一边思索,一边慢悠悠地起身,回头迎着。 这侍卫前来,多半是太后的意思,待会儿他若是说了什么话,想必也是替太后传达。我方才还在气头上,看到这年轻人平淡的脸庞,气竟然也消了大办。 谁还不是这深宫中一无奈的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什么事?” 我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地询问。 来的人不紧不慢,恭敬地回答:“皇后娘娘,太后请娘娘一同前往疏影宫用午膳,说是好久不见了,总归要见个面,聚一聚,热闹热闹。” 哼,我心中冷笑着。 热闹热闹?这话,说的比唱的好听。 疏影宫之所以从一座冷宫变得像如今这般热闹,还不是因为胡氏生了孩子? 这一波啊,明眼人都知道在暗示什么。 得了,这三番五次这般暗示,我也烦了,没了生气的心思,去就去呗。 翠红跟着我,一路提醒:“娘娘,纵使再有千般不愿,在太后面前,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我应和着:“知道知道,本宫不说话还不行么?” 翠红以为不妥:“娘娘怎能不说话?这合宫里都是人,怎么也得寒暄一番,应付应付,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特别是对太后,一定要客气。” “知道了。” 呵呵,客气,旁人怎么对我,我便如何对旁人。 若说客气,先看太后对我客气不客气便罢了。 到了疏影宫一见,倒是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太后果然很客气。 原本她笑呵呵地抱着小世子在怀里说笑,一见我来竟然把孩子撂给了下人,径直朝我走来迎着,满脸堆笑,那一道道褶子里不知藏着什么主意。 “皇后来了啊,快做,陪哀家说说话。”太后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臂落座,像是刚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女儿。我惊叹,果然客气,以“皇后”“哀家”相称,明面上亲切,实际上却疏远了几分,不知道太后打得什么主意。 我回以微笑:“太后,许久不见,又精神了许多,看着愈发年轻了,可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太后笑得更甚:“皇后说笑了,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这人啊,哪有越活越年轻的道理?以后这后宫啊,还得靠皇后打理。” 我总觉得太后话里有话,脸色不自觉地拉了下来。 “哀家老了”?这不就是暗示自己年纪大了,想抱孙子么? 翠红拉着我的衣角,给我使了个眼色,叫我不要当场变脸。 我强忍着怒火,继续对太后微笑,从翠红的表情看来,我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太后漫不经心地寒暄了几句,便拉我上桌吃饭,正好我也饿了,不顾旁人的眼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想,此刻的众人一定觉得,皇后吃饭不够端庄,有伤皇家威严、给皇上丢人了吧?他们一定觉得我德不配位,巴不得马上换掉我这个不称职的皇后。 无所谓,看不惯我的人多了去了,反正我现在一心只想吃饭。 抬眼看太后,她老人家依旧笑着看我,只是多了几分尴尬,可见对我也无可奈何,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次叫我来,怕是要商量后宫选秀、给皇上纳妾的事。 谁叫我生不出孩子呢。 但是太后却迟迟没有提起,只是叫众人“吃饭,吃饭”,胡氏和王勉坐在一旁,可能也觉得有些尴尬,小口吃着,还不忘照管一旁的孩子。胡氏喂饱了孩子,还要喂王勉,也是不省心。 旁人不说话,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得,不就是要我亲自开口吗? 于是我思量片刻,犹豫地向太后提议道:“太后,如今天下形势好了许多,百姓家开始人丁兴旺了起来,臣妾觉得……反倒是后宫有些冷清,不如,找个良辰吉日,为皇上选一些秀女?” “这……” 我愿意以为太后会很高兴地夸我懂事,没想到却变得犹豫不决,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海梨和胡氏面面相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 我知道是自己一反常态,吓到大家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低头吃饭,一边想着如何缓解尴尬。 “朕还没来呢,就有人帮朕张罗着选秀了?” 大老远的,某人却先一步开口了,嗓门甚是大,想必合宫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能听得见。 司徒昊辰大步流星,顷刻间便走到我身边,随手拉了一张椅子挤在我和太后中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后低声呵斥:“皇上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怎能随便坐?” 司徒昊辰不看他,撇撇嘴,一脸“你管我?”的不屑。 他依旧盯着我,让人浑身不自在。我心不在焉地低头扒饭,大口大口地吃着,接连几次,差点噎死。 司徒昊辰轻笑着给我递茶,仔细地问道:“是饭太好吃了?” “嗯。”我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答。 他不生气,耐心地夹菜到我碗里:“那就多吃一点,难得你胃口大好。” 见此情景,席间的其他人都愣住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盯着我吃饭。特别是海梨,甚至她还觉得津津有味,就像在看一个吃播!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没见过皇后吃饭吗? 但愈是如此,我就觉得愈发尴尬,越是尴尬,就只能低头大口干饭。司徒昊辰就像个小丫鬟一样,不停地端茶倒水,夹菜,递手帕。 “行了行了。”我伸手去挡住司徒昊辰用筷子夹过来的一只鸡腿,嘴里含糊不清地拒绝,“不吃了,吃不下了……呕!” 许是因为吃的太急了,我一个不忍住,随着一阵阵反胃和恶心的感觉,顺势吐了出来。 完了,这下岂不是很丢人? 我觉得脸发烫,耳根子约莫都红透了,旁人慌张打理。 司徒昊辰无辜地低头看看落了自己一身的呕吐物,和已经被我的胃液浸透了的龙袍,欲哭无泪。我缓了缓,胡乱地擦了擦嘴角,便赶忙道歉:“皇上,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故意的。” 太后脸色严肃,叫我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什么该死,以后这个字都不许提,不吉利!” 司徒昊辰不说话,本以为他要发飙了,没想到却急切地吩咐一旁的下人:“都愣着干嘛,快叫太医啊!” 第二百一十章 龙胎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许久没有看病的我,被老太医把着脉,觉得有些手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一旁的太后和皇上一脸严肃,我方才女觉得有些不妥当,瞬间闭嘴,不敢多言。 太医眯缝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好问我多要钱。 片刻之后,太医缓慢点了点头,大约心中有数,于是跪下回皇上和太后。 “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体弱,妊娠初期不宜大补,可多吃些清淡的素膳,胃口会好些。此次只是孕吐,并无大碍。” 啥?什么啦? “我没有怀孕……” 我刚要反驳这个庸医,却被司徒昊辰抢了先:“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望着太医若无其事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服气地看向司徒昊辰:“皇上~臣妾没有怀孕,岂容那狗屁太医胡言乱语!” 我就知道,自从胡太医归了天,太医院就剩下这么一群光拿银子不学无术的饭桶,把脉都不会了,下一步岂不是要男女都不分? 太后依旧板着脸,不过这次没针对我,而是责骂了她的贴身丫鬟。 “你们怎么搞的?皇后不爱吃这些,赶快叫厨房换一桌素的来!” 丫鬟从未见太后发过如此大脾气,应了声“是”,撒腿就溜溜了。 也许是因为气氛过于紧张,我竟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两颊在隐约发烫。 不过,最重要的可能是因为眼前的人儿盯得我浑身发毛,汗毛直立。我颤抖着问:“皇上,您……是觉得臣妾变丑了吗?” 司徒昊辰这才回过神来,否认道:“不丑,女子妊娠,脸上生些妊娠斑是正常的。秋封非但不丑,反而更可爱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太医糊涂,皇上也糊涂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表情当中,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着快点逃离现场。奈何太后的脸色并不好看,我当下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与众人僵持着。 “站着干嘛?坐呀!” 太后吩咐我,随即又想起什么来,吩咐下人:“给皇后娘娘换把舒服的椅子来,别忘了拿上哀家的鹅毛坐垫!” 啊这,这可怎么使得? “怎么了,嫌弃?” 许是见我一脸不大情愿,太后试探着问道。 “啊,不,臣妾怎么敢……” “秋封不要客气,往后这宫里啊,皇后是第一位的,谁敢让皇后不痛快,就是故意惹怒哀家,都 听到了吗?” 太后这话,好像既是说给我听的,又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不过,我何德何能? 难不成,方才太医把脉,得知我命不久矣,她才这般对我关心? 反常的不止太后,还有皇上。 我同司徒昊辰向来都是有话说话,从不曾有什么事情瞒着对方,今日他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还总是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看,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我挨过了这顿饭。 这一天浑浑噩噩,就连吃的午饭什么味道,也全然没往心里去。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拉着司徒昊辰的衣袖,小声问:“皇上……” 司徒昊辰好像有些意外,停住了脚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怎么了,秋封?身体不舒服么?” “不是……不对,是,也不是……”几次三番,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低声问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臣妾?” 司徒昊辰的表情变得饶有兴致,打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地摇着:“哦?秋封,你这么聪明,那你觉得,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我?我要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臣妾不知。”突然,我灵机一动,盲猜道,“莫不是,皇帝在宫外,有了新欢?” “噗!” 司徒昊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旁的随从都在努力憋笑。 看来是我猜错了,不过,能说些混账话惹大家发笑,也是值得。 “秋封啊秋封,朕真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说着,司徒昊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一只大手轻放在我的小腹上,一脸悲哀地说,“孩儿啊,就你娘这个智商,将来遗传了你可怎么办?” 一时间,我感到 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难不成,我真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惊奇地问道,“臣妾怀孕了?” 司徒昊辰翻了个大白眼,不屑地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心虚地说:“我,我还以为我得了绝症,就要归天了。” 司徒昊辰:“……往后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今日太后如此反常,旁人也都躲得我远远的,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有我还蒙在鼓里,真是岂有此理! 司徒昊辰一路跟着我回了寝宫,一直待到晚上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寻思,他平日里忙得要死,今日怎么如此清闲?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皇上,今日是工作日,您还没批折子呐!”我好心提醒。 没想到他却一脸失落,两手一摊,故意惺惺作态:“完了完了,多年的夫妻感情也就这样了,怀孕了,不需要朕了,就开始撵人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服,急于为自己辩解,没想到却想不出任何理由,“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司徒昊辰抬头看着我,似乎在等下文。 “呵呵,女人,朕就知道。” 我冤枉啊,我真没那么想,只不过可能应了那句“一孕傻三年”,人家只是反应慢了一点而已。糟了,一孕傻三年?那接下来的三年当中,如果有人要加害于本宫,本宫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烦心事接踵而至,真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徒昊辰背对着我,赌气说:“朕真的要走了,皇后不挽留朕?” “啊?你走呗……恭送皇上~” “……” 哪怕他只是背对着我,此时此刻,我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我知道,秋封最贱,又说错话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皇后的贴身保镖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如果,朕偏不呢?” 那男人背对着我,一字一顿,话音刚落,便猛然转过身来,吓得我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如此一来,我方才刚到嘴边的“随你的便”也说不出口了,硬生生随着口水吞了回去,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皇,皇上,您是天子,您想怎样就怎样,臣妾怎么敢做您的主呢?您说是吧。” “哼!” 司徒昊辰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径直走回卧房,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甩了甩衣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朕更衣。” “……”我撇撇嘴,埋怨翠红,“给皇上更衣啊,皇上叫更衣呢,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这丫头,该打!” “哎,是,娘娘。”翠红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 司徒昊辰笑而不语,就静静地看着我。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我还能不知道他吩咐的是我?我可是冰雪聪明,要不然在这偌大的后宫,是如何活了这么久?! 可我如今不是有了身孕么,还能让他呼来喝去的? 对方许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沉吟许久,说道:“秋封,给朕倒水!” “哎,臣妾马上来!” 哦,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就在我端起茶杯要给那位皇上斟茶的时候,他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我身边接过了茶杯:“放着,还是朕来吧,以后这种粗活你要少做!” “?”我本来也没想做啊,是你逼我的。 “是,皇上~” 可是不管我内心如何挣扎,嘴上都不敢忤逆他。 经历了这次的教训,我知道,司徒昊辰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至少……他没有不孕不育吧。 “想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地问我,却将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没什么。”我轻声回道,“该有的东西如今也都有了。” 这一问一答之间,像极了一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许久的老夫老妻。是啊,从前总以为不会有孩子,现在突然怀上了,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 我突发奇想,问司徒昊辰:“皇上,您说,臣妾怀了身孕,会不会有人要害臣妾?”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这是某种被迫害妄想综合征,但是司徒昊辰听了,却愈发正经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这就是朕为什么不上朝,朕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做你的贴身保镖!” 我听完,顿觉受宠若惊:“皇上!臣妾,臣妾何德何能……” 有那么一瞬间,我如此渴望,就这样一直好好地,像普通人一样过完这一生,有田可种,有人可以爱,子女成群,一人伴你左右,走到白发苍苍。 然而我这一生,注定狗血。 “秋封……”司徒昊辰低声呢喃,脑袋懒懒地靠在我的腰间,“朕有时候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爱笑,也不怎么哭。” 我无奈叹了口气:“皇上,臣妾身为皇后,举止应该端庄得体,怎能说笑就笑、想哭就哭?话说回来,皇上不也一样?身居高位,哪能让旁人随便看出您的情绪?” 司徒昊辰不服,像小猫咪一般依偎在我腰间撒娇,辩驳道:“朕又不是旁人。” 他平日里严肃,鲜有今日这般发小孩子脾气,我觉得甚是惊奇,有意要逗弄他一番。便打趣说:“皇上不是旁人,皇上是天子,可臣妾是。” 话说回来,若不是有这龙胎在腹中,怕不是就要被赶出宫去了,这合宫里,没一个拿我当自己人的。 司徒昊辰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又问:“秋封如何觉得自己是外人了?秋封可是朕的人!” 我笑:“臣妾是皇上的人不假,那皇上是谁的人?” 司徒昊辰思索片刻,幽幽地答:“朕自然是,天下子民的人!” 我:“……” 这是什么上古直男吗? 我还以为,他会说他是我的人。 罢了罢了,谁让人是皇上呢。 窗外夜色朦胧,屋内灯火摇曳,看着司徒昊辰那张略显憔悴、俊俏绝美的脸,我瞬间没了脾气。他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君主而已,却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 “想什么呢?” 他又问我,好像格外在意我的心思。 见我久久不回答,他提议说:“你若睡不着,陪朕出去走走?” “妥。” 我翻了个身,从床上麻溜地弹起来,却把他吓得不轻:“哎,慢点……现在不比从前了,要处处小心。” 呃,小题大做。 走在宫廷小巷,吹着清凉的晚风。 我:“今晚夜色真美。” 司徒昊辰接话:“是啊,风也很温柔~” 我:“!” 如此暧昧的情境,让人忍不住想吟诗作赋,浅斟低唱。不由得,我低声问了一句:“你会跳华尔兹么?” 司徒昊辰听不懂,一本正经地问我:“秋封,你说什么?” 我被自己逗笑了,他一个远古人怎么会跳舞,而且跳舞,是古代优伶做的事情,他可是皇上。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md,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激素的变化导致情绪变化,现在我居然有点想回家!还想起了从前许多事,怀念那个科技发达的后现代世界,各种满满的高科技啊! 没想到这人糊涂一时,就容易惹上麻烦。 司徒昊辰竟然缠着我喋喋不休:“秋封,好秋封,你就说嘛,就算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与朕讲讲又何妨?” 我被他烦的没办法,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昊辰,有很多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我看着月色,喃喃道。 他忽的推开我,惊讶地问:“秋封,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一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失礼,连忙跪地道歉:“皇上,臣妾口不择言,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实乃罪该万死……不过看在臣妾怀有身孕的份上,还请皇上恕罪。” 他扶我起来,担忧地说道:“地上凉。” 而后便直直地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舒一口气,幽幽地转过头去,感叹道:“秋封啊,你好久都没有叫过朕的名字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贺礼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翌日,日上三竿。 话说这宫里的女人有了身孕,这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自打上次见过太后之后,就再没人早上喊我起床。就算接连几日不去太后宫里请安,太后都不曾怪罪,凡尔纳日复一日送来补品。 司徒昊辰调笑:“如今秋封可是皇宫里的宝贝,比朕的玉玺都金贵万分呢!” 我不好意思,笑着锤他。 好巧不巧,刚欢喜几天,大门就被扣响。 司徒昊辰很是不悦:“谁啊?皇后没空,正歇息呢?” 门外的人怯生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卑微求道:“皇上赎罪,奴婢只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请皇后娘娘一同前去用早膳,太后说是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了点心。” 本来有些不情愿,可一听有点心,我便忍不住两眼放光,正巧饿了。于是拉住司徒昊辰刚想拒绝的大手:“皇上,去嘛去嘛,臣妾想吃点心~” 司徒昊辰本来还想拒绝,可是见我一副鬼馋的样子,便开始起身更衣,口中小声埋怨太后:“也不知道叫人送来,非得叫朕跑一趟。” 我知道是他不愿早起,于是哄道:“皇上再睡一会儿罢,臣妾自己去即可。” 他不满:“那怎么行?朕答应了做你的贴身保镖,那就要寸步不离。走,一起去!” “……” 这下我可算信了他那句“比玉玺还金贵”,就算那传国玉玺,也没见他整日带在身上。 我倒寻思,怀个孕而已,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吧,这又不是宫斗剧,难不成真的有人挖空了心思想要加害于我? 不过,司徒昊辰跟着我,也不算碍事,我也就没硬拦,随他去吧。 到了之后,只见太后端坐,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有些羞愧,当即下跪:“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免了免了。” 司徒昊辰:“皇后不用跪!” 我:“?!”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司徒昊辰说完便蹲下身来扶我,太后则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待几个人都坐定,太后才抿了一口茶,调侃道:“无妨,从前也没跪过啊,如今看着这般娇贵,生怕哀家委屈了她似的。” 司徒昊辰不言语,也不搭理太后,自顾自地大口吃饭。 太后伸出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训斥道:“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吃?那是给妊娠女子准备的,保胎用的!” 吃了一半的司徒昊辰听完停止了咀嚼,整个人都愣在半空中,口中嚼碎了的看似像黑色粘糕一般的东西不知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我差点笑出来,虽然司徒家算是中医世家,未必懂现代医学的机理,但是这保胎用的东西里面,大约都是孕激素类的东西吧,我劝他最好还是吐出来。 没想到,他却生生吞下去了,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当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后趁机夸奖道:“皇上做的不错,皇嗣之事非同小可,重要程度远在你我之上。所以哀家认为,以后入皇后口的东西,皇上都得提前尝一尝,免得出什么差错。” 司徒昊辰不可思地看着太后,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他大约想说:我是您亲生的吗? 不过,太后调笑几句,也没在多说什么,而是亲昵地拉着我的手。 “秋封啊,你这一胎,可是哀家名正言顺的孙子,更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重要程度想必不用哀家多言。”太后慈爱的面孔中,带着几分严肃,“所以,你务必用生命去保护腹中的孩子,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我自然知道,莫说是我,就算是寻常人家,哪个母亲不会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太后这般嘱咐,是否另有深意? 我用力点点头,向太后保证,一定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 太后思索良久,又说:“皇后有身孕,这于内于外,都是天大的喜事,哀家认为,是时候该庆贺一番了。” 我不理解:“可是,太后不是说应当小心么?此事瞒着还好,若是被大家都知道了,反而会被人盯上。” 太后笑道:“就是要昭告天下,让他们知道,皇后这一胎,皇家到底有多重视。” 我倒是不害怕旁人加害于我,这宫里分明都没几个人了,竞争自然不如大清激烈。 至于,大张旗鼓地办个宴席庆贺,我也觉得没必要,人多烦闹,反倒叫我不清净,不利于安心养胎。于是我想劝说太后了却这个念头,就这么静静地任其发展,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现在尚且平安无事。 太后犹豫之际,司徒昊辰突然插话:“不妥,这宴席啊,必须得办。” 按他的意思,还得大办,多叫人,毕竟是个值得高兴的事,王公大臣们都得来。 我暗戳戳地吐槽:司徒家不比历代皇家,就算把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全叫上,那也没多少人啊。 “行,既然请得起,那就请呗。” 司徒昊辰以为我是在担心银子不够,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壳:“你是不是傻?咱们大摆宴席叫他们来吃饭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们自掏腰包准备贺礼么?放心吧,这波不亏。” 我:“……” 我还真是个圈钱的工具人?! 回去的路上,见我忧心忡忡,司徒昊辰开解道:“秋封,虽说皇家不富裕,这请人吃饭的钱还是出得起的,山珍海味都请得起,不用担心。” “那……”我灵机一动,打算来一波趁火打劫,“宾客给的礼钱怎么分啊?” 司徒昊辰:“……五五分。” 我:“三七分,你三我七!” 司徒昊辰:“成交!” 不过,我怀着身孕,太后不想让我操办宴席,便把这事撂给了胡氏。胡氏当家多年,又是我大嫂,做事也妥帖。然而想起从前种种,我还有点不放心她。 从前,德妃那孩子…… 到底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不过我俩好了一场,不知道她会不会念及往日姐妹情分放我一马。毕竟,如今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 我提起这事,司徒昊辰倒是没在担心的:“她啊,心思全在王勉和小世子身上呢,只要你不和她抢男人,她不会伤你分毫。” 这话,噎得我无言以对。 然而,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司徒昊辰低下的头,还有那突然变得凝重的面容。 我的小心脏就这么悬着,落又落不下来,日子不咸不淡地到了那一天。合宫上下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惹眼的红绸子和大红灯笼。我小心脏一颤,这得花不少钱吧? 可是看司徒昊辰那挥金如土的架势,像是在说:“为了朕的皇后,值!” “皇后娘娘可还满意?” 问这话的是胡氏,这些天她忙里忙外地操办,实在辛苦极了。想来,我们的姐妹情分还在,她也是真心为我高兴,四下里也没替皇上省着银钱。 我笑道:“满意,那必须满意,王妃辛苦了。” 胡氏摇头,表示有钱赚,并不辛苦。 我这才惊觉,这样的差事,能从中捞不少好处。 该死!早知道就自己操办宴席了! 胡氏:“皇后娘娘,您想什么呢?宾客都来了,要不您同我一同去前殿迎着?” 我含糊道:“好,好。” 司徒昊辰就在我咫尺之外,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我的衣袖,质问胡氏:“前殿离这里不近,你去迎着便好了,叫皇后去做什么?” 胡氏委屈,强忍着泪水,晓之以理:“皇上,恕妾身冒昧,今日这席本是替皇后摆的,这客人到场,主人不在,有何道理?” 我一想也是,便劝他莫要小题大做:“皇上,几步路而已,不碍事。” 他也没坚持:“朕陪你一起去。” 胡氏撇撇嘴,一个人走在前面,大有觉得司徒昊辰有些过分的意思。 我戳戳司徒昊辰,小声埋怨:“王妃也挺不容易的,这些摆设都是她一件件盯着下人做的,你倒惹她不痛快?哼,没礼貌。” 后者不做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果不其然,前殿早已堆满了王公大臣,一见司徒昊辰,纷纷下跪:“微臣参见皇上!” 而后,便作难地看看司徒昊辰的脸色,又看看下人手中提着的厚重的贺礼,不知道该往哪放。胡氏倒是意会,请示过之后,招呼着宾客:“先把东西放去卧龙阁,那边有人记着。” 为了避免出差错,张礼士亲自盯着总务处的人记账,谁送了什么东西,一件不差地记下来,就连贺礼的描述也略带一二,生怕以后对不上号。 我不明白,甚至不理解:“皇上,记录这么详细做什么?难不成以后还要还回去?” 虽说咱不是贪官污吏,可咱是皇家啊,朝臣给皇上上贡,不说是应该的,那怎么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吧? 司徒昊辰将我拉到一边,耐心解释:“秋封,司徒家落魄,朕想看看,这时候诸位朝臣的心意如何。另一方面……以后这些,可能真的要还回去,谁家娶儿嫁女的,朕不得贴一笔银子?” “哦~”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突然,名单上一个姓名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名字,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而且,他送的贺礼也格外珍贵,价值连城。 第二百一十三章 特别的礼物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是天龙国国王?” 我盯着名册上的字迹,沉吟许久,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不止我一个人惊讶,司徒昊辰也显得有些吃惊,如此看来,他并没有邀请天龙国国王。自然了,天龙国王确实没有来,来的只是一个送礼的使者。 那使者说话还算客气:“国王拆迁小的送上贺礼,祝皇后娘娘万安,早生贵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两家从前有仇,如今人家送礼来的,岂能黏人不成?我便没问别的,叫人引他去席间。 可是,司徒家与天龙国的恩怨纠葛,难舍难分,先前就经历过几次规模不小的冲突。况且如今,天龙国国王的女儿香香子公主尚且流落在外,还没有找到。国王非但没有怪罪我们,反而送来贺礼,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国王送的贺礼中有几份点心,我也不敢吃,虽然看着万般诱人。 待人走远了,司徒昊辰才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觉得有理,可看了看人家送来的礼,又万般不舍,扔了么?可惜!更何况,我心底还存有一丝对旁人善意的期许:“或许人家只是想缓和两国的关系,也不一定呢。” “哼!” 司徒昊辰发出了不屑的冷笑声:“秋封你还是太年轻啊!” 我:“……皇上比臣妾还小三岁呢,如何能调笑臣妾年少不更事?” 不提还好,一提年纪,我忽然想到今年还忘了一个大事儿。司徒昊辰的生日还没过呢,而且,我竟然忘记了是在哪一天! 老天爷啊,千万别让他问我,只要挨过了今天,我明儿就去问太后,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忘了皇上的生辰了! 好在司徒昊辰当下正琢磨别的事,心思没在我这儿。 不多时,待宾客到齐,我俩就一同入了席。 王.被迫营业.秋封(微笑脸):“各位能赏光参加今日的宴会,是本宫的荣幸,本宫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众人一片唏嘘:“客气客气,皇后娘娘太客气了。” 当下,大家嗑着瓜子喝着茶,有说有笑,气氛好不轻松,就如同寻常的宴会一般,自在得很,我也跟着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丫头们聊着家常。 突然,司徒昊辰发出一声严厉的怒吼:“这点心是谁呈上来的?” 我吓得哆嗦,连连后退,生怕他是在生我的气。 但是没有,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茶水旁一盘清新脱俗、似曾相识的美味点心,虽然我还未曾品尝,但是单瞧那点心的姿色,就知道一定很美味,令人垂涎三尺。 可是他问世谁呈上来的,不用多说,一定是送菜的丫鬟呈上来的,菜还没烧好,定然是让大家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了。 一队丫鬟齐刷刷地跪地求饶,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 打头的像是个管事的宫女,她主动承认:“皇上,是奴婢们呈上来的,敢问皇上这点心……怎么了?” 是啊,我也好奇,这点心怎么了?大家都还没动呢,不至于有毒吧? 司徒昊辰一副“那就好办了”的样子,恨不得将这宫女生吞活剥:“朕问你,这点心,哪来的?” 宫女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来:“回皇上的话,今儿来的宾客太多,厨房准备的小食不够,大总管说将客人带来的吃食拆了,挑几样儿好看的充数。” 想必这盘,就是客人带来的了,我说从前在宫里咋没吃过这道点心。 司徒昊辰又问:“你是上菜的,那这点心叫什么名字 ?” 宫女老实说:“这是东洋客人送来的樱花糕,说是滋补养颜,奴婢就端到皇后娘娘这桌儿来了。” “哼!”司徒昊辰没再问,冷不丁地端起那盘樱花糕,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满脸狡黠地递到那宫女嘴边,命令道:“吃一口!” 宫女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这……这樱花糕十分珍贵,是给皇后吃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敢吃这樱花糕呢。” 说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司徒昊辰有些不耐烦,但看得出他还在佯装淡定:“少废话,朕让你吃你就吃,你一个大宫女,忙里忙外的多辛苦,吃一块儿樱花糕,算什么呀!” 哦,我恍然大悟。 这樱花糕,不就是天龙国时辰带来的点心么?粉粉嫩嫩,原来皇上是担心这点心有毒。 皇命难违,那宫女不得不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众人死死盯着,生怕这宫女出什么事。 一秒,两秒……一刻钟过去了,宫女什么事都没有。 太医姗姗来迟,把过脉之后,回司徒昊辰:“皇上,此女子身体健康,未有中毒脉象,请皇上放心。” 空气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许久,司徒昊辰摆摆手让太医在殿外候着,又命令刚才那位宫女:“你,继续在这伺候。” 后者怯生生地答应:“是,皇上。” 众人松了一口气,也包括我。 原来这天龙国国王送来的东西里面没有毒,想必人家早就放下恩怨,愿意与我们交好。我劝司徒昊辰:“皇上啊,虽说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也不用过于神经兮兮,疑神疑鬼。” 对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朕还不是担心你!” “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可这樱花糕,臣妾也得吃啊。”我早就忍不住了,那玩意儿闻起来太香甜了,我恨不得将盘子端到自己个儿跟前狼吞虎咽一番,可碍于自己的皇后身份,只能小口蚕食,实在委屈。 翠红在身边小声提醒:“娘娘,仔细别噎着。” 不多时,菜上齐了,我也吃饱了。 “走喽,陪本宫遛弯去!” 我拉着翠红就要走,却被拒绝了:“这,皇上还没吃饭呢。” “我吃了就行,皇上在这吃呗,咱们走,不耽误他!” “不行!”司徒昊辰冷着脸,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朕日日守候在你身边,你竟然连一顿饭的光景都不愿意等。你这女人,真是……太可恶了!朕现在就担心,朕若是哪日不幸英年早逝,你怕不是第二天就改嫁!” “混账!”太后怒骂,“皇上不许说这糊涂话!” 我冲着司徒昊辰吐舌头,宣告自己的胜利,却没想到也被太后尽收眼底。 “皇后也不许任性,快坐下!” “呃,是,母后。”我乖巧坐下,继续得意地看着司徒昊辰。 原本司徒昊辰只是同我开玩笑,如今被太后骂了,吃了哑巴亏,却也老实了不少,只顾着给我夹菜。一边夹菜,还不忘在嘴边吹吹,亲自尝一口。 “来,秋封最爱吃的土豆,啊~” 我张大嘴:“啊~”真是幸福死了。 “啊!” 突然司徒昊辰惊叫一声,将快到我嘴里的土豆片一掌拍在地上。 我霎时就怒了:“皇上你干嘛?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旁人被我河东狮吼般的气势震惊,纷纷停杯投箸不能食,看看我到底想要干嘛。邻桌还有个大聪明低声告诫兄弟:“看见没,女人有了身孕脾气就会变大,所以千万别让你老婆生孩子。” 纳尼???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暗卫突然从房梁上冲出,护在司徒昊辰身边,警觉道:“有刺客,护驾!” “嘶~” 我这才觉察到,司徒昊辰的大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在手臂上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刚想问他什么仇什么怨,却见他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微微张嘴,凑到我耳边:“秋封,别吃土豆,有毒……” 我差点吓哭,大叫着:“太医!快叫太医!” 好在太医一直在殿外候着,并未远去,这才能及时赶到跟前儿。 太后警惕起来:“马上封锁宫门,把大殿门也关上,仔细搜查,一个都不许跑。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皇上!” “等等。”我一边安抚着司徒昊辰,一边心有余悸地对太后说,“他们要谋害的不是皇上,是臣妾!皇上是不爱吃土豆的……” 是啊,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最爱吃土豆的,可今日他喂我吃饭,都是一一尝过的。 我红着眼,握住司徒昊辰的大手:“你可别有什么事,若是为了我有个好歹,我王秋封可欠你一条命。” 相比我的伤感,那人反倒咧嘴笑了:“没事,你把肚子里的那个生下来,就当是还上了。” “可别,我可不想让小孩没有爸爸。” 一想到以后我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任人欺负的可怜寡妇,我就泣不成声。好在太医及时安慰:“皇后娘娘,微臣替皇上把脉,从脉象看来,只是轻微中毒,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 司徒昊辰一听这话,瞬间活泛起来,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埋怨太医:“不早说,吓死朕了。”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有事呢,体质特殊,人家可是天选之子。 可这毒,为什么会在土豆里?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是谁要害本宫?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皇上是没事了,可是我有事儿。 “本宫是最爱吃土豆的,这次,刺客分明就是冲着本宫来的,到底是谁要加害于本宫?” 在场的大臣纷纷摇头,大多数人都表示愿意配合调查。反正这大店都封了,就连一只老鼠也跑不出去。 太后承诺:“皇后不要心急,哀家会替你做主的。” 司徒昊辰也表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也不能白白中毒。 “刺客没有把毒药放在点心里,反而放在皇后最爱吃的菜里。”司徒昊辰分析道,“这就说明,刺客对皇后的饮食习惯有一定的了解,很有可能是自己人。” 说着,他即刻吩咐:“来人,把这些送菜的丫鬟、御膳房的厨师、打杂的下人,通通拉出去斩了!” 在场的丫鬟和宫女纷纷求饶:“不要啊,皇上。奴婢是无辜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求皇上饶命啊。” 司徒昊辰冷笑:“你们不知道?皇后的菜都不曾亲自试毒,还说不是你们的过错?就算不是你们下的毒,今天这事儿也有你们一份儿!快来人,拉出去斩了!” 送菜的宫女委屈大哭:“皇上,我们在厨房里试过毒了,姐妹几个吃了都没事,不知道怎么到皇后这里就……” “哦?”司徒昊辰的脸黑了下来,“那照你这意思,是朕自己下的毒?” “奴婢不敢!” 我向司徒昊辰求情:“乱杀无辜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把人都叫来问问清楚吧。” 司徒昊辰点头,随即吩咐:“把这几个,都拉去地牢,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实话来!” 宫女们大惊失色:“不要啊皇上,我们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们是无辜的!求皇上饶命,我们知道的全说,全都交待……” 司徒昊辰瞪大了眼睛:“快说,你知道些什么!” 那宫女吞了吞口水,干哑着嗓子说:“奴婢觉得,是小花……下的毒,这菜是她端上来的,在厨房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这一路上只有她碰了这道菜!” “小花?”司徒昊辰将目光投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是你?” “是我,不……不是我!”小丫鬟语无伦次。 司徒昊辰质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丫鬟慌忙答道:“奴婢是叫小花,但是下毒的真不是奴婢,请皇上明鉴!” 这小姑娘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是藏不住东西的。 我耐心的问她:“那你仔细想想,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有什么其他人碰了这道菜?” 小花红着眼睛,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任凭皇上发落。 我同司徒昊辰商量:“还有一种可能,但是需要皇上您配合我。” 司徒豪辰:“怎么配合?” 我:“把这桌上剩下的菜都尝一遍。” 司徒昊辰:“……老实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这是嫌朕死的不够快?” 不过,他倒是接受了我的提议,但试菜的人换成了眼前这小丫鬟。 小花胆战心惊的吃了一遍所有的菜,最后七窍流血,差一点当场暴毙。 好在太医及时救场,才挽回了她的性命。 我见不得这场面,更闻不了血腥味,便吩咐身边的人:“行了行了,把小花抬下去,好生照看,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看来,这刺客也是够狠的,怕一道菜毒不死我,竟然在所有的菜里面都下了毒。 如果小花说的是真的,那么菜在被端到这间屋子之前都是没有问题的,不出意外,想谋杀我的人还在这间屋子里。 突然,我看到大宫女欲言又止,便问她是否想说些什么。 她说:“奴婢奉了皇上的命令,一直在这大殿伺候,方才有一人前来敬酒……只是奴婢不认得那个人。” 说真的,我还真没注意到有什么人来这敬酒。怕不是在我刚才沉迷于那盘点心的时候,有人悄悄溜到皇上身边说了几句什么。 我没有印象,司徒昊辰可有印象。 “天龙国使臣。” 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那人离得不远,就在我们邻桌的另一侧。 “把人请过来吧。”司徒昊辰冷冷地说,只见那人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故事还没开始,我好像就已经猜中了结局。 虽然在种种预测之中,我一直扮演马后炮的角色。 真相只有一个,天龙国的国王想谋杀我,便派使臣送来甜点。由于在自己送的甜点当中下毒,这个行为太过于弱智。他们选择在我常吃的菜里面下毒,这样容易嫁祸给别人。 没想到本宫神机妙算,还是被我给发现了。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害我? 虽然朝廷与天龙国有旧仇,但若他们真想报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受害者应该是司徒昊辰吧。 哦,大意了,司徒昊辰刚才吃了这菜,已经算是受害者了。 司徒昊辰此刻正用一副审问犯人的姿态:“说吧,使臣大人,为什么下毒?是谁指使你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想到,面临这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对方竟然一言不发。 司徒昊辰循循善诱:“如果你说了实话,朕大可放你一条生路,毕竟你只是个使臣而已,想必如此举动也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吧。” 沉默了许久,对方缓缓开口:“没错,我确实是奉了天龙国王的旨意谋害皇后。” “为什么?” 使臣面带怒意:“因为香香子公主被你们弄丢,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国王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司徒家生下孩子?此仇,务必要血债血偿!” 我不理解:“可是香香是公主还没死呢。” 对方咆哮:“你怎么知道?” 与此同时,一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我的胸膛。那使臣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司徒昊辰也没来得及拉住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害了我。 在众人惊诧的神色之中,那人仰天长笑,随后用匕首自刎。 我只感觉到胸口穿过一阵凉风,身体也越来越冷,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然而,我昏迷的时间却很短。 因为司徒昊辰当众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将汩汩鲜血渡入我的口中,我忍受不了这浓重的血腥味,就努力的睁开眼睛,叫他不要这样做。 忽的,大门敞开,我看见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眸子,它的主人夺门而出,又瞬间消失。 太后拍桌子:“别叫人跑了,快去追!” 从大家的谈话中,我知道,那是随行而来的另外几个天龙国使臣当中的一位,看来今天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随即,太后主持大局:“看来凶手已经水落石出,今天这事惹得大家不痛快,各位大臣请回吧,早些休息。记住,不要对外说起任何关于今天的事,否则仔细舌头。” “是。”大家纷纷点头,之后默默离开。 我觉得自己很虚弱,胸前被捅了一个大口子,氧气几乎都要耗尽了。 我问司徒昊辰:“我会死吗?” 他笃定的回答道:“有我在呢,不会。” 这让我感动,他自己才受了伤,竟然还用自己的血为我疗愈,不知是否能承受得住。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俩躲在仙女阁,围墙外面都有重兵把守。太后更是一日八百次往这里面送着补品,生怕自己的儿子元气损伤过重。 只是太后送来的汤药,司徒昊辰嫌苦,大都哄我喝下了。 我笑道:“谁曾想,咱俩都是怕苦的人,竟然凑到一起过日子,到底还是你赢了。” 司徒昊辰不满:“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旁人也就罢了,夫妻之间还分什么输赢?不过是多喂你喝了口汤药,你吃了身子好的快,虽说是替朕吃了苦,自己也不吃亏不是?” 这倒是真的,原先我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改了脾气,在宫里能躲则躲。如今没了对手,又变成了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凡事和皇上较劲,总要争个你高我低。 不过,毕竟我受了重伤,就算每日喝再多的汤药,也不如司徒昊辰恢复的快。 纵有太医日日为我把脉,情况也不甚乐观:“皇后娘娘一定要安心静养,胎心微弱,若想保住皇子,还需要细心调养数月。” 我这漫长的人生当中,第一次有了母性的光辉。此刻,我竟然无比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就算是报答司徒昊辰的救命之恩,我也应该拼尽全力用生命去保护胎儿。 司徒昊辰劝我:“你不要多想,咱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竟然变得如此温柔。我甚至不记得,从什么时间开始,他就不再杀人了。 我尚且担心:“那,天龙国的人还会来,怎么办?” 他攥紧了拳头,紧咬牙关:“就算他们不再来,朕也不会放过他们!朕先陪着你养伤,等你彻底痊愈了,朕就东征天龙,让那狗老头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更加担忧,事情变得愈发麻烦了。 如果能找到香香子公主,将其送还天龙,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眼下,两国矛盾升级,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目标居然是他!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位年老体衰的国王端坐。 他悠悠的开口说道:“你确定,你所看见的都是真实的?” 殿下,一小厮模样的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小的不敢胡言乱语,小的亲眼所见,那小皇帝的血流入女子的口中,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脸上立刻泛起红润之色,世所罕见啊。” 老国王变得面色凝重,许久才开口:“想不到本王寻找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老之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小厮附和:“怪不得司徒家一定要将血脉延续下去,原来是他们的血液有长生不老之功效。” 老国王点头:“本王早该知道的,司徒昊辰的父亲宛如老妖怪一样活到一百多岁,看来就与此有关。” 小厮点头,连忙称是。 一旁将军模样的人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出征:“国王殿下,既然那小子的血如此金贵,且由部下率军出征,末将保证将那小子的头颅砍下,将其血液放干,带回来供国王享用。” 老国王鄙夷嗤笑:“那有什么用?无益于竭泽而渔,饮鸩止渴。记住了,死人的血是有数的,只有活的水渠是源源不断的。这次你的任务是,活捉司徒昊辰。” 大将军恍然大悟:“是,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敌人开始密谋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来临,直到……那一天。 “谁?” 房梁上闪过一个黑影,警觉的司徒昊辰第一时间握紧腰间的佩剑,将我护在怀中。 “有刺客,保护皇上!” 十几暗卫从暗中冲出,将司徒昊辰团团围住。 司徒昊辰无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们这群饭桶,好几天了都没查出一丝线索!” 是的,这样戏剧性的场面在这几天连续上演。黑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倒也没伤害我和皇上。暗卫总是及时出现,却也没捉到什么刺客。 不出所料,刺客是天龙国的,纵观天下人,也只有他和我司徒家过不去。 暗卫不说话,司徒昊辰摆摆手:“都下去吧,要记住,皇后怀着身子,经不起折腾,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跟着陪葬。” 暗卫齐声道:“属下明白!” 这十几个人都是精英,连他们都抓不到的人,想必是精英中的精英。 人都走后,司徒昊辰扶着我的肩膀安抚道:“秋封,你受委屈了。” 我并不觉得委屈,身为皇帝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担的:“皇上,臣妾记得那使臣临死前说过,天龙国国王不许臣妾诞下司徒家的孩子,想必这次,又是冲着臣妾腹中的孩子来的。若是没个结果,他们大概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味躲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司徒昊辰点头:“秋封说得对,能想到的办法朕都已经想过了。天龙国猖獗,朕一定不会轻饶他们,只是现在你身子不便,朕要时刻陪在你身边。等孩子平安降生,朕再率兵东征天龙,给那些杂碎一点颜色看看!” 如此想来,这仗是非打不可了,只是我也不确定能否撑到孩子降生。 天龙国王果然没有给我一天安生日子,仅仅是刺客没来光顾的第二天,张礼士就着急忙慌地一路小跑到仙女阁,直接跪倒在司徒昊辰跟前:“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司徒昊辰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深色,他看看我,示意张礼士:“这不方便,出去说话。” 果不其然,他们在外面,我虽然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从张礼士哭哭啼啼&紧张兮兮的语气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比刺客光临更加骇人。 不一会儿,司徒昊辰回来了,脸色相比刚才,更是有些慌张。我忧上心头,忍不住问他:“皇上,张总管说了些什么,怎么您脸色不太好?” 他淡淡地摇头:“没什么。” 我继续追问:“臣妾不求能与皇上分忧,只希望能知晓一二,好在心中有个数。” 他突然发脾气:“都叫你不要再问了,这不是你们女人该管的事!” TNND,吓我一跳! 凶老子就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男女不平等,什么事女人就不能管了? 我倔脾气上来,他越是不让我管我越要拧着他,眼见他要走,干脆就堵在门口挡住门:“不说是吧,您当臣妾这儿是客栈,想来救来想走就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唉。”他被我逼得没有办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和你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只是徒增你的担心罢了。既然你这般坚持,朕还是说了吧。” “朕刚才说什么来?东征天龙是吧,这不,还没等咱们出兵呢,他们的人已经来了,大部队就驻扎在东夷,这是准备在咱们家门口拉粑粑啊。” 我:“嚯,你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 想来,司徒昊辰也是急糊涂了,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是好生安慰我:“这次,朕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不过,太后会一直陪着你,宫里也会加强守卫。你安心养胎,只管等朕回来。” 我小心肝一颤,说实话,我有些不想让他去,于是低声挽留:“程年大将军战无不胜,又同天龙国交过手,直接叫他去不就好了吗?” 司徒昊辰惨淡地笑着:“你不懂,这次他们啊,是冲着朕来的。”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司徒昊辰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耐心。 “曾几何时,你才调侃朕是天选之子,这不就被人盯上了?”他苦笑道,“老天给我这样一具身体,真不知是帮我还是害我。” 我恍然大悟:“难道他们知道你……” 是的,司徒昊辰的身体与旁人不同,尤其是他身体内流淌的血液,能救治伤病,治疗各种顽疾。痛苦的是,这对于司徒昊辰本身来说也是一种病,需要常年服药才没有那么痛苦。 这一次,他被天龙国国王盯上了。 我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才听张礼士这么说,张礼士没跟去东夷,而是留在了我身边,他日日讲些故事与我解闷儿:“传说这天龙国王妄图求得长生不老,几十年里派人周游四海,到处寻医问药,最终在咱们东辽找到了答案。” 我知道,东辽是先皇定的国号。 张礼士又说:“先皇长生不死,变成了怪物,这件事,在天龙国有所传言,传闻又有所夸大。天龙国王信以为真,以为司徒氏掌握着长生不死的秘诀,于是准备抓了咱们皇上,从他身上找到真相。” 我难以置信,原来天龙国王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他! 上次,有个刺客从大殿逃脱,定然是看到了司徒昊辰放血为我疗伤,将此事禀报给了天龙国王,才引发如此一场闹剧。司徒昊辰的血液能疗伤我知道,至于能否让人长生,这谁也不确定。 我只知道,先皇为了长生,为了皇位,不仅害惨了自己的儿子,还戕害了成千上万无辜女子的性命。寻找长生的这条路上,充满了血腥与杀戮。 虽然我这次没能同司徒昊辰前往东夷作战,可我在宫中过得并不安生。 想象着战火与硝烟,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此时此刻,东夷营地。 天龙军在外喊话:“我们不屠杀老百姓,只要你们交出司徒昊辰,我们立刻撤退!” 程年派人去回话:“你们做梦!我等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将皇上交给你们!” 程年不是很理解,他问司徒昊辰:“皇上,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打,而是点名要您?是不是您……欠了人家的高利贷?” 司徒昊辰:“……” 其实这个疑问,不知程年有,就连军中将士也纷纷好奇。这次,敌军根本不是来打仗的嘛,分明就是来抢人。可自己家的皇帝怎么能随意拱手让人呢?所以,他们展开了一场皇帝守卫战。 接连三天,兵戈未动,骂战倒是旷日持久。 程年犹豫不决:“皇上,照这架势,再骂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然咱们主动进攻?” 司徒昊辰不以为然:“对方来势汹汹,说是不打仗,朕都不信!咱们现在应该以防守为主,静观其变。” 程年点头:“是!” 但是,天龙军队并未善罢甘休。 一日,对方的将军再次到营前叫阵,只是这一次,他们嚣张了很多:“狗皇帝,你确定这次还不出来么?要不要看看本将军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啊?” 司徒昊辰原以为是激将法,不准备理会。 可是出去探查完情况的程年却红着眼睛进来:“不好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天龙将军又嚣张了几分,挑衅道:“皇上要是再不出来,本将可不能保证自己的宝剑会对这个小美人儿腹中的宝贝做什么事情。” 司徒昊辰心脏猛地一缩:“糟了,她怎么来了?” 之后他便顾不得旁人阻拦,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直面天龙人。 没错,那个被天龙人作为人质的倒霉鬼就是我,只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是怎么被掳去敌营的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原本,我在宫中也是安全的。 可是皇上走了之后,我忧思过度,也就没那么谨慎。 “他今天回来,他今天不回来,他今天回来……” 院子里,我百无聊赖的坐在藤椅上,折着那无辜的一片片花瓣,念叨着司徒昊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翠红劝道:“哎哟,皇后娘娘,您就别念叨了,皇上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您这身子要紧,一天吃不了几口饭,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这肚子里的孩子呀。你就行行好,好歹吃上一口吧。” 我没好气:“不吃,你真烦。” 翠红:“……” 张礼士使了个眼色,让翠红先退下。 “皇后娘娘,这次天龙国人来势汹汹,想必没个十天半个月皇上是回不来的,若是皇上回来,看见娘娘瘦了,肯定要怪罪咱们。”张礼士面露难色,“到时候扣银子还是小事,若是被拉去地牢打上一顿,奴才们这是吃的什么哑巴亏呀?” 我翻了个白眼儿,知道他这是又在演苦情戏。 “罢了罢了,本宫吃,我吃还不行吗?”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昏昏欲睡的太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这肯定又是她老人家的主意。 这人啊,年纪大了,也知道心疼孩子。 最近,老太太总和我说起司徒昊辰小时候的事。 “这孩子啊,我没看着他长大,倒是你看着他长大的。”说起这话,太后总是欣慰的笑着,“哀家与你们王家是世交,当年把皇儿托付给你母亲,就没想过会出差错。” 她感叹道:“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孩子早已回到哀家身边,也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可是与哀家的隔阂却愈来愈深,这也是哀家的一块心病啊。” 我尚且忧虑,听太后这么说,早就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开始安慰起她来:“太后莫要担心,母子没有隔夜仇,皇上还是很担心你的,这不前日刚来了书信,说是叫我好生照看太后,多关心太后的身体。皇上知道你有风湿病,还让我嘱咐下人给你捶背揉腿呢。” 太后的嘴角挤出一抹干笑:“这孩子,嘴硬心软,和秋封你一个样。” 我:“哎?怎么还和我一样了,我可没有嘴硬心软。” 太后笑着,一副“看你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说罢,她又感叹起自己来:“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还得多靠你劝着皇上,皇上啊,一根筋,你可别和他一样。” 我有些心酸:“太后怎么会老呢?就算是老,也该老当益壮才是。” 这几日,她看上去确实沧桑了许多。毕竟,从前大病过一场,如今也经不起折腾。稍微有个风吹雨打,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儿。 太医照例前来为太后把平安脉,过后把我叫去一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的心凉了半截,故作镇定:“但说无妨。” 太医说道:“太后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旧疾未愈,如今表面上看着精神尚可,实则已经病入膏肓,如若抓紧医治,尚且有回天之力。” 我心急:“那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治啊!” 太医捋了捋胡须,三番五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大声说道:“你是怕本宫付不起药钱吗?需要什么直接和本宫说,天南海北,但凡能搞来的药材,本宫都派人去弄。” 太医听我这么说,像是吃了个定心丸:“皇后你要这么说,微臣也就不隐瞒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可算让我长了见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回禀皇后娘娘,老臣曾在仙皇身边服侍多年,先皇驾崩之时,曾将一重要的药引子托付于微臣,并嘱咐微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此药因子乃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功效。” 我问道:“那是什么呀?好找不好找?” 太医回道:“这药引子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不好找,不瞒皇后娘娘,先皇所说的药引子,正是司徒家的血脉。” 我大惊:“你要杀了我儿子?” 我赶紧捂住肚子,这老东西不会要拿我肚子里的胚胎做药引子吧?真的是丧尽天良! 太医赶紧摇头。 “娘娘误会了,只需要血液即可。” 我松了一口气,大方的说:“来吧。” 我曾经在后现代社会的时候,知道现代医学能通过抽胎儿的脐带血验DNA,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原理。 “皇上不在,我腹中的胎儿也算是司徒家的血脉,烦劳太医,用他的血吧。” 太医听了直摇头:“不妥不妥,胎儿尚未成形,更何况没有诞生,没有集天地之灵气,还不算是阳间的活物。更何况,皇后娘娘不是司徒家的人,就算皇子诞生,血统也未必纯正。” 我听了这话差点气死,怎么听怎么像骂人呢? 可无论如何,太医都坚持:“最好能用皇上的血。” 且不说如今皇上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夷,就算皇上现在就在宫里,他也未必能同意。毕竟他同太后的隔阂不是一两日就产生的,更不可能一两日就和解。 正在我们都为这件事发愁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出门一看,原来是统领御林军的弥卓大将军。 我上前打了个招呼:“将军这是要去哪?” 看着他身后的几十万大军,我的心有些慌张,难不成已经兵临城下、我也马上要成为俘虏了? 不过这兵临城下是假,成为俘虏是真。 弥卓大将军说:“前线告急,传来书信说,要召集御林军即刻赶往东夷,协助程年大将军作战。” 我惊讶道:“想不到前线的战争居然这么紧急!” 于是我催促弥桌,赶紧率军前往。 与此同时,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后,我心想要不要一同前往。 可此事却由不得我做主,三日之后,接我的人便来了,这次我不想走也得走。 “皇后娘娘,请吧。” 来的人眼生,听口音是东洋人,想必是天龙国派来的人。 我警惕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对方阴森森地说:“那得看,我们国王想让你去哪儿。” 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月份大了实在是不方便。 我哀求道:“我一个孕妇,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吧,当兵打仗,哪有将妇女牵扯其中的?” 对方毫不留情,一把将我拉上马车:“哪有这么多废话?赶紧上车!” 于是,我顾不得同太后打招呼,就在太医担忧的呼喊声中乘马车远离。 几分钟之后,我看见张礼士远远地骑马赶来,想必是刚知道我被敌人截走的消息。他是奉了皇命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危,因为我去哪他也得去哪,否则不好向皇上交待。 “兄弟们,行行好,放了我嘛。” 天龙人:“你做梦!” 哼,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接着,我一路上都在念叨:“放了我嘛放了我嘛,快放了我,否则本宫对你们不客气!” 天龙人听烦了,扯了几块棉袄里的棉絮捂住耳朵,想要不被我的噪声所侵蚀。正好,这样正合我意。 我一边继续念叨,一边回头看远处骑马的张礼士,示意他去司徒昊辰的营地接应,告知他们我被天龙人捉走,早做准备。 终于,天龙人忍无可忍,怒吼道:“你这该死的女人,烦不烦!” 烦?烦就对了。 “既然你嫌我烦,就放了我,我保证不烦你。” 可他还是老样子:“你做梦!” 一直到了天龙人的营地,我还在不停地说啊说,不巧那大将军不和这小厮一般脾性,竟然板着脸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一瞬间,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一直到耳根子都没有知觉了,吓得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为首的那人用蹩脚的汉话说:“这女人长得真不错,怪不得能成为皇后。” 他身边的小厮立刻笑嘻嘻地拍马屁:“只要大将军愿意,她也可以成为您的女人。” 将军一掌将其扇倒在地上,怒骂:“混账!大王叫我们来是为了女人吗?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快去准备!” 小厮们吓得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是是,小的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将军下令了。” 大将军阴森森地看着我,靠近我的面庞,威胁道:“知道本将军的厉害了吗?待会儿你最好好好配合,如果你胆敢惹怒本将军,我就杀了你,挖出你肚子里的小孩,喂给豺狼!” 我吓得浑身哆嗦,不知道他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反正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可怕,叫我不敢有半分忤逆。 没过多久,他们就准备好了绳子,将我五花大绑,我本来就行动不便的身子,如今更是任由他们随意摆布。我唯一在意的,就是时时刻刻护好自己的肚子,尽可能提前履行一个母亲的职责。 我被他们拉着走出营外,像一块慵懒的猪肉,亦步亦趋,被人用鞭子捶打着走,实在屈辱至极。原来中原如若不强大,女人就是这个下场,甚至更惨。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宋朝入金营时的遭遇,忍不住痛哭流涕。 我仰天怒吼:“他只是与旁人不同而已,这又不是他想要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他?就因为他与众不同,你们就要吸他的血,你们还是人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纷纷震惊,包括对面营刚走出来的司徒昊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能受得了这委屈?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一见到司徒昊辰,我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皇上,你怎么才来救臣妾?” 司徒昊辰听得云里雾里的,也埋怨我:“你还说呢,朕让你好生在宫里待着,你倒好,怎么跑到敌营里去了?” 我委屈巴巴:“臣妾这不是想你了嘛,再说了……那也不是我想来的呀。” “嘤嘤嘤。” 司徒昊辰调笑我:“就知道哭,还不快过来,让朕抱抱!” “好。”我答应着,就要挣脱小厮的束缚,却被将军一把抓住了胳膊:“哎,干嘛去?敢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逃跑,你当我傻是不是?” 我眼泪汪汪地,不自觉地用力点头:“嗯!” 又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大耳光,我被凶神恶煞的天龙国将军打到在地上,动弹不得。 司徒昊辰高喊:“你别动她,有什么事冲朕来!” 将军不依不饶:“好啊,若想她平安无事,你自己来换啊。” 他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意识到,司徒昊辰才是他们要抓的人,于是挣扎着起身,虚弱地告诫司徒昊辰:“皇上,不要来,这是个陷阱!” 司徒昊辰管不了那么多,当即便举起手来表示投降,然后缓慢地走到这边,却被骑马赶来的张礼士一把抓住,丢在了马背上,回到营中,不见踪影。 天龙将军大怒,抓不住司徒昊辰,于是愤怒地踢了我两脚。虽然我努力护住肚子,可还是觉得一阵阵疼痛,该死,我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腹中胎儿有什么好歹,一定不会轻饶他。 他却丝毫不怜惜,而是命将我拖回营中,打骂了一通。 “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他都要过来了,为什么突然回去了?”大将军没有抓到司徒昊辰,把怒气全都撒在我头上,对我动辄打骂。这也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他们抓司徒昊辰是为着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 这时,一个小厮走到大将军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小厮乍一看有些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等小厮走后,大将军对我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先是阴森地笑了笑,而后露出一副谄媚之色,竟然对我敬上茶水:“皇后殿下,您请喝茶,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无暇理会刚才那小厮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不客气地打翻了茶杯,淡淡地答道:“本宫有着身子,不能喝茶。” “哦,好。”大将军很是乖顺,“不能喝茶,那就换汤,来人啊,为我们皇后殿下煮一碗冰糖雪梨燕窝樱花汤,记得多加糖。” 我:“还有这种汤?”算是长见识了,比珍珠翡翠白玉汤还要罕见三分。 大将军哂笑:“只要皇后喜欢喝,什么汤都有。” 哼,但我不领情,阴阳怪气道:“将军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不知道听了些什么风言风语,还不知是真是假呢,可别污了将军的耳朵。” 他答:“皇后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末将只是突然顿悟,觉得方才那样苛待娘娘是在有失待客之仪,所以想尽量弥补,还请殿下给个机会。”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悠悠地说:“机会不是我给你的,你得问问它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这将军倒也真是脸大,当即就要趴在我肚子上同胎儿说话,被我一脚踢开:“你个臭流氓!干什么你?!” 他也不生气,反而像只哈巴狗一样跪在我的脚边。 我猜,他刚才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豺狼变狗,就是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我也感谢老天爷的不杀之恩,不知是谁教训了眼前这位将军,不然我的日子恐怕会更难熬。 我试探着问:“先前,将军可是说过,如若我们皇上不来,您就要杀了我来着?现在……怎么说?” 将军脸色大变:“殿下莫要胡说,末将未曾说过这样的话,殿下一定是听错了。” 好了,矢口否认是吧,看来这次他也不会杀了我了,暂时安全。 我高兴坏了,打算庆祝一番,于是叫小厮们都退下,对着将军吆五喝六:“来,你去给我端一盆洗脚水,伺候我洗脚。” 他虽然不情愿,却也嬉皮笑脸地照做:“好嘞,殿下。” 好笑,他称呼我为殿下,好像地位在他之上似的。可是刚才欺负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可都是“你这女人”,说话好不猖狂。 “给本宫洗脚。” 看得出,他忍着怒火,依旧面带微笑,口中畅快地答应着:“好嘞,给殿下您洗脚是末将的荣幸。” 待他将我的脚放入木盆中之后,我又故作嗔怒:“大胆,本宫的脚也是你能碰的?仔细我家皇上砍了你的手!” 他被我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双手退了回去,咬着牙问:“那是洗,还是不洗啊。” 我捉弄他一番,觉得好笑:“一边去吧,本宫自己会洗脚。” 不多时,我擦干了纤纤玉足,正巧将军端着煮好的汤也来了。 “咳咳。”我有意为难他,“喂我喝。” 暗地里,我自己都快被自己笑吐了,这也太绿茶了吧。 不过,这将军就是个见风使舵的茬儿,不趁机捉弄一番怎么甘心? “将军,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我温柔地试探他,伸出长长的指甲,想要挖出一个所谓的真相,“如果你不说,日后,也别想好过。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如数奉还。” 他被我的语气吓到了,连粥都洒了大半:“殿下,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奉了国王的命令,禁足殿下而已,绝不敢伤害殿下分毫。” 我接着问:“那天龙国国王为何不让你杀了我?” 他如实回答:“你是我们国王的筹码,杀了你那皇帝便不会自投罗网,末将抓不到他,无法回天龙复命。”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看来他们要抓的终究是他,只是有一事我尚且不明白,“东辽比你天龙强大百倍,你就不怕我们日后有了新的君主,报复你们?” 他似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竟然回答得如此缜密:“可殿下有没有想过,司徒昊辰一旦被我们抓住,司徒家在中原的统治就会垮台,将来的新君主,势必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同我天龙大动干戈,所以娘娘的担心,实在是多余。” “哼!” 他说的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他的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快? 我问过之后,他才说:“皇后殿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末将也是刚刚得知,天龙国王唯一的女儿——香香子公主被你们牢牢把控在手中,如果末将不优待殿下您,司徒昊辰势必会对香香子公主不利。” “啊?”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自己来换你老婆孩子啊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但是,谈判仍在继续。 天龙国王疯了,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东辽,竟然也漂洋过海来亲自督战,鼓舞士气。 可这仗,依旧是三天两头地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这可不是国王想要的结果。 “一群饭桶!”国王气势汹汹的来到营中,“竟然让本王等了如此之久,原本十几天就可以完成的任务,竟然用了数月还没有完成,本王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将军任凭国王责骂,连大气也不敢出。 骤然间,天龙国王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 “这位小美人是谁?” 看到他色眯眯的眼神,我就直犯恶心,于是自顾自的低下头去。大将军虽然坏,但是人好歹不猥琐,他急忙对国王介绍说:“这位就是皇后殿下,司徒昊辰的妻子。” 天龙国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从头到脚打量着我,“抓来一个女人,肚子中还附带一个。” 突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可怕的绿光,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的肚子,好似要吃人一般。连大将军都快要被吓到了,他关切地问:“国王殿下,您在看什么?” 天龙国王答非所问:“本王的时候不多了。” 将军被吓到:“国王何出此言?” “提本王挖开这个女人的肚子,将那东西煮来吃。”他面色阴森,好似吃人的魔鬼,把在场的人吓得都不轻。尤其是我,他居然要剖我的肚子??? 就离谱。 将军说:“国王您不是说过吗?竭泽而渔不是长久之计,若是等她生下孩子,我们确定小孩的血有用之后,再行长久之计,岂不妙哉?” 许是因为将军说的确实有理,天龙国王理智了三分,可是还有一疑问:“那怎么将这小孩据为己有呢?你抓不住司徒昊辰,他一定会来抢孩子的。” 此时,一小厮进言献策:“大王,您将这女人收入囊中,这女人和孩子不都是您的了么?还有那司徒家什么事啊。” 听了小厮的话,天龙国王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令我不寒而栗。 但是,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犹豫:“先别急,此乃下下策。来都来了,你们当下要赶快抓住司徒昊辰,倘若抓不住,再行下下策。” 小厮深以为是。 “呸,做梦!” 还想娶我,真是反了他了! 我越是无意,他越是百般调戏,还让人放话出去,司徒昊辰再本来换人,就要于我成亲。我怎么肯同意? 希望司徒昊辰千万别犯傻,一时糊涂被他蒙骗就要只身来敌营,那才是自投罗网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司徒昊辰那边也在想对策。 张礼士:“皇上糊涂啊,白天若不是我拦着,皇上就要冲出去了,岂不是要被那天龙人活捉?” 司徒昊辰满不在乎:“朕拳脚功夫了得,几个小小的天龙人,怕什么?” 张礼士:“哎哟哟,皇上您只身一人,人家可是精兵十万,进去了能放你出来?恐怕要被抽血挖肝,满足那老皇帝长生的美梦呢!” 司徒昊辰:“那你要朕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秋封在那里受委屈?还是看着那天龙国王大张旗鼓地迎秋封入门做小妾?这何止是委屈了秋封,还打了皇家的脸!” 张礼士:“老奴知道,可是冲动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司徒昊辰反问:“怎么个从长计议?” 张礼士神秘地说道:“咱们现在已经派人传话过去,说是香香子公主找着了,如果他们不放了皇后,咱们就拿香香子公主开刀。” 司徒昊辰追问:“那他们怎么说?” 张礼士:“那个将军让咱们不要冲动,说是见到人再说。” 司徒昊辰:“这不就结了?咱们手中没有人质,而人家手中真的有人质,要不别管了,硬干吧!” 张礼士连忙阻拦:“皇上,皇上,冲动是魔鬼啊。” 司徒昊辰都快要气死了:“要不就放箭,把他们的营地给点了。” 张礼士:“不可取,皇上您真是急糊涂了,皇后和腹中的孩子都在敌营呢,咱们若是轻举妄动,就是置她娘俩的安危于不顾啊。” 这时候,门外守候的侍卫进来回司徒昊辰:“皇上,弥卓大将军到了。” 司徒昊辰大手一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们都出去,叫弥卓进来!” 弥卓进来之后,低头不语。 司徒昊辰厉声质问:“朕派你守卫皇宫,保护皇后安危,就这么点事,你都做不了?几十万御林军打不过几个强盗?说罢,你这御林军总领的官儿是不是不想做了?” 弥卓为自己辩解:“皇上误会了,末将接到皇上旨意,说是前线告急,便当即组织御林军来了东夷,没想到前脚刚一来,他们就对皇后娘娘下手了,实在是狡猾。” 司徒昊辰不可置信:“前线告急?这仗都还没打,没费一兵一卒,怎么叫告急?你来告诉朕。” 弥卓有些摸不着头脑:“末将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毕竟末将在后方,对前线战况一无所知。” 司徒昊辰:“谁给你的消息?” 弥卓如是说:“穿黄袍的一小厮,看着像皇上身边的人,还拿着皇上令牌,他传的皇上口谕,末将自然信以为真,根本不知道是假的。” 闻言,司徒昊辰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这军营里竟然出了奸细!” “张礼士!” “奴才在。” 司徒昊辰吩咐道:“给朕查,上上下下查个遍,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偷拿朕的令牌,假传圣旨!” 张礼士:“是!” 这奸细还没查出来,第二日,天龙国王已经拉着我出来游街了。 国王:“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这是本王即将过门的新婚妻子,她腹中,则是本王的亲生骨肉啊。” 他故意这么说,顺带做一些亲昵的动作,为的就是刺激司徒昊辰。 我被绑着,动弹不得,羞红的脸只能深深地埋了下去。 如此一来,他更加猖獗:“看看哟,她都害羞地红了脸呢。” WC,真是岂有此理! 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司徒昊辰现在一定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将这个老国王锤烂了喂猪。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属下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营帐里,弥卓盯着窗外的光景,对司徒昊辰说:“这天龙国王可真是个妥妥的混账。” 司徒昊辰冷笑:“都知道他是混账,可咱们能怎么办?” 弥卓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他们要的,不过是皇上您而已。” 司徒昊辰:“你的意思是,朕这次非去不可了?” 弥卓摇头:“皇上不能去,他们可能会杀了你。” 司徒昊辰:“所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弥卓看起来深不可测:“容末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司徒家不是号称药王世家吗?皇上对这易容术精通几何?您不必亲自前去,我替你去。” 司徒昊辰眨了眨好看的眼睛,邪魅一笑:“所以呢?他们发笑你的血没有用之后,难道不会杀了你么?届时,朕的麻烦非但没少,反而少了一员大将。” 弥卓当即表了忠心:“属下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司徒昊辰点头:“年轻人做事不要太鲁莽,朕原先也想这样做,不过听了张礼士的话,没有轻举妄动。说实话,就算朕真的去了敌营,他们也未必会放了秋封,反而我们一家三口都是羊入虎口罢了。” 弥卓笑道:“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自信?羊入虎口,也得看……谁是羊啊。” 司徒昊辰愣住,没想到这小子平时不动声色,心思倒是深沉得很。弥卓的稳重,就连司徒昊辰自己也佩服三分。 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我觉得他熟悉又陌生,具体来说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时候我的行动已经非常不便,总的来说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皇后慢着。”他不顾周边人凶神恶煞,径直走到我跟前搀扶着我,一张脸是那样的温柔。 这张脸帅气不减当年,可是对我来说,似乎变得陌生了许多。 “你来了,司徒家可怎么办?”我早就猜到,天龙国王不会那么轻易放了我,因为我在传话的小厮们口中听到,大约是有一个奸细来往于两个营帐之间的。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不会出错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我相信他说的话。 他对天龙国王说:“朕已经来了,把朕的皇后放了吧,也算你讲信用。” 天龙国王先是一愣,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说放本王就放?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如今你还以为,这天下是你们司徒家说了算吗?” 在场的人纷纷愣住,没想到这又是一计。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打仗还要在东夷屯兵了,原来天龙国王的胃口不止于此,而是整个天下。 “把他带走!” 说罢,天龙国王就下令将司徒昊辰拉下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挣扎着:“你放开我。” 将军待我也不如从前那般乖顺,又恢复了严厉面孔,对我非打即骂。这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吗?还是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恨,司徒昊辰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不明白,他犹豫了那么多天,明明还有更好的法子。 天龙人将我们绑了,准备了马车,打算从东夷海岸乘船离开,对岸,就是天龙国。 不,我不能去。 我想,实在不行,便投海自尽。 远渡重洋,成为他国俘虏,这是何等的屈辱? 我们王家人可是宁死不屈,誓死效忠朝廷。 正当天龙人簇拥着我们几个上船的时候,我三步一回头,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似乎听到了浩浩荡荡的兵荒马乱的声音。 远处黄沙滚滚,什么也看不清。 随着天龙国王一声令下,我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东夷,已经成为血流成河的沙场。 我问司徒昊辰:“谁允许他们打仗的,这样一来皇上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他笑而不语,指着远方,似乎胸有成竹。 我盯着黄沙席卷的中央看了许久,那里有一个骑着马的骁勇战士,无论外形还是那若隐若现的面庞,都与司徒昊辰相差无几。 迷茫中,我呢喃道:“他是谁?” 见他依旧笑而不语,我哑然,又问:“你是谁?” 他不再僵硬地笑,而是伸出自己那小巧玲珑的手指,摸上脸颊,竟然生生将脸皮扯了下来。原来,这竟是一张如此逼真的人.皮.面具。 “弥卓?”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那对面的那位是……司徒昊辰!” “没错,我俩换了身份。” 我突然反应过来,弥卓忠心耿耿,而司徒昊辰更是没有那么笨,所以来的人必定不是他。虽然弥卓刚才戴了一张面具,但是从他的举手投足之前就可以看出来,这人万万不可能是司徒昊辰。 同床共枕数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趁着战乱,我同弥卓交流。 “你知道这营地里有奸细么?” “听说过。”他回答,“皇上早有怀疑,皇后也知道么?” “我非但知道。”我回想起那人的模样,娓娓道来,“还知道这人来往于两营地之间,而且,那人的面目我还见过,现在还记得一二。” 说着,我就同弥卓描述了那奸细的模样,不知道他回去之后还记得多少。 “总之,你一定要找个机会逃走,然后将这件事告诉皇上。”我叮嘱道,然后想尽办法助他逃脱。这样也好,反正抓不到司徒昊辰,天龙国王是一定不会离开东夷的。 “咦,人呢?” 等天龙将军发现的时候,弥卓早已在我的帮助下逃之夭夭。 将军大怒,恨不得将我活剥。 “人跑了,要不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面对我的挑衅,大将军忍无可忍。 “慢着。”我可不会给他杀了我的机会,“本宫刚从皇上那里得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听?不过,听不听也由不得你,本宫就是要讲。听说,你们天龙国的公主在那边不听话,吃了不少苦头呢。” 将军面色大变,当即就去找天龙国王禀报。 “哼!” 天龙国国王再怎么鬼迷心窍,总不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吧。 不过,这次我可不是诈他,刚才弥卓亲口说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年将军的人找到了隐居在乡间的香香子公主,她还是穿着一袭红衣,开了一间客栈,旁人都叫她“红娘”。 第二百二十章 太后驾崩?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香香子突然出现,司徒昊辰也没有为难她。 只是同她商量着,怎么将眼下的事情解决。按照司徒昊辰的意思,香香子是他的筹码,他要用香香子去换皇后。 “你根本不了解我父亲。”香香子冷冰冰的说,“他认定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包括他的亲生女儿。” 司徒昊辰不相信:“朕就不相信,难道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 香香子毫不犹豫的回答:“会。” 她太了解他的父亲了,那是一个极度自私的男人。年老以后更是花尽一切财力物力去寻求长生不老的秘诀,如今抓住这一丝希望,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因为交换人质的事出现了问题,司徒昊辰提出的方案根本行不通,所以毫无进展。 另一边,弥卓根据皇后提供的信息寻找间谍,找到了营地当中比较可疑的几个小兵一一询问。上前还没有问出什么来,突然,敌军又派了人送信。 “皇上,出事了。” 程年颤巍巍地走进来,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几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徒昊辰惊讶:“程将军这是怎么了?” 程年欲言又止,显得左右为难。 司徒昊辰尴尬地笑笑:“程将军,你怎么也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朕都已经这般境地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最终,程年将军还是磕磕巴巴说了出来:“天龙国来了个人说,太后……太后驾崩了。” “你说什么?”司徒昊辰不敢相信,“这不可能,这是假的。咱们都在东夷,他们怎么会知道皇宫里的事?更有可能,他们就是编造出来谣言故意刺激朕,想让咱们吃败仗罢了。” 程年不再说话,默默摇了摇头,退了出去。营帐外,弥卓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弥卓:“晚辈当日来时,恰好看见太后精神不太好,竟不知……这事是真的吗?” 程年面露悲悯之色:“是真的,皇城已经传开了,我已经派人回去查看,说是皇宫早已披麻戴孝,为了不让身在前线的皇帝担忧,才没有举办丧礼,太后的尸身还在大殿停着呢。” 弥卓:“真是太不凑巧了,这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年:“我了解皇上,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应该承受得住。” 弥卓:“但愿如此。” 但是,敌军根本没有留给司徒昊辰伤心的时间。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营地附近燃起篝火,一群人穿着草裙,围着篝火跳舞。一看就是在庆祝什么,然而漫天飞舞的纸钱又暗示着他们根本不是在庆祝。 看着眼前的景象,司徒昊辰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将他们锤碎。 可是眼下就如程年将军所说,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还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这边皇帝死了亲妈,那边竟然点火庆祝,真是岂有此理。 程年叫骂道:“这是人干的事吗?” 显然不是。 好像事情还不仅如此。 这是从天龙国人那里的高声呼喊中得来的信息,帐篷里的人纷纷穿着大红衣服。 管事的人高喊着:“今晚,我们大王叫迎娶皇后为二房妻子,真是双喜临门呐!” “真是岂有此理!” 司徒昊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转身跨上马背:“走,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冲到他们的营地,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事,叫谁谁能忍?母后大人驾崩,自己不能侍奉床前,不能尽最后一点哀思,还要被对方侮辱。甚至,自己的老婆如今都被旁人抢了去。 司徒昊辰不顾旁人的阻拦,带了一小队精兵,冲入敌军的阵营,大杀四方,点燃了篝火。 显然,天龙国人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他们甚至都没有准备。大火燃起来之后,天龙人吓得四散而逃。这反倒叫司徒昊辰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陷阱呢?” 大家都顾着逃命,没有人搭理他。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着很多穿着大红袍的女子,但就是不见他心心念的那一个。 “王秋封!” 坐在马背上挥着剑的司徒昊辰显得有些迷茫,他一边杀人一边防火,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一个名字:“王秋封!” 我根本听不见,因为我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前,事情还不是这样的。 “怎么办,要不杀了她?”天龙将军出着馊主意,拿着水果刀在我脖子上比划,“这女人是要生了么?怎么叫唤地这么厉害?我听见就烦。” “堵住她的嘴。” 小厮们手忙脚乱,随便拿几块破布就塞住了我的嘴巴,我口干舌燥,现在只想咳嗽。 可是,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我不敢奢望,这是要生了吗?孩子不会有事吧。 我紧咬着口中的破布,忍受着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生不如死。 内心OS:你说我图什么呀? 嫁了个皇上,没成想着大富大贵,只图个衣食无忧,却跟着司徒昊辰颠沛流离,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如今预产期将近,就连生孩子都要在野外解决。 这是封建社会吗?这TM原始社会吧! “快走。”突然,天龙国王匆匆赶来进来,“司徒昊辰杀过来了,点了咱们的营寨,先逃命吧。” “为什么不和他打?”将军不服气。 天龙国王指了指我的肚子,耸了耸肩:“小家伙不安生,咱抓不住大的,总得保住小的吧?快抬着她走吧,先躲起来。” 于是,我又被迫经历了一路颠簸。 可我虽然一直痛,却迟迟没有要生的迹象。 “唔,痛死老娘了。” 这偌大的敌营,连个产婆都没有,看来得靠自己了。 将军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我无病呻吟:“这女人,生个孩子而已,至于么?不会生你就别生,要不我来帮你?” 我生无可恋:“我倒是希望你能替我。” 天龙国王一向狡猾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他呵斥将军:“你什么都不懂,且退下吧。” 将军:“你懂?” 天龙国王:“你未曾娶妻生子,自然不懂,本王至今还记着香香她娘生她的时候是多么痛苦,好不容易生下香香,她却因为大出血难产而死。” 想不到,天龙国王还有这么一段悲情历史。 我不会也大出血而死吧? 帐篷里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虽然痛,但我也觉得尴尬啊。 我试探着问:“大王,要不烦劳您,先出去?” 天龙国王有些不放心:“你自己能行?” 我用力点头:“能行能行,指定能行。” 他不太相信,但许是知道我的想法,便轻声退到门外:“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放心吧,我不会叫的。 “嗷!” 疼死老娘了。 这真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孩儿啊,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能平安降生,你这辈子都欠娘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甚至还想起了天龙国王和将军在背后议论我的时候说我的坏话。 我耳朵不灵,但是别人一旦说我的坏话,就算在百米之外,我也能听见。 将军:“大王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现在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国王:“发现了,而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将军:“末将忠心耿耿,怎么会?” 国王:“如果你能打得过司徒昊辰的那几位大将,咱们现在早就拿下东夷冲到皇城了,而司徒昊辰也毫不例外成为咱们的俘虏。而你毫无用处,根本打不过他们。打又打不过,人又抓不到,这女子从我们这里混吃混喝,简直成了一颗烫手的山芋。” 将军:“那不如杀了她?” 国王:“杀了她,说的容易,怎么和司徒昊辰交待?” 将军:“那把她送回去?” 国王:“你以为那样司徒昊辰就会轻易放过我们吗?更何况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 将军:“那还真是进退两难。” 国王:“那就只能僵持着了。” 将军:“还有一个法子,你娶了这个女人,正好也不用打光棍了,还多了一个拥有特殊体质的儿子。” “哼哼。” 国王神秘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这俩人可真会想,这老国王都五六十了,长得贼眉鼠眼,怪不得打了几十年光棍。 现在,又开始疼了。 “疼死了!” 我无处发泄,只能大喊:“司徒昊辰你个没用的,老婆生孩子你都不知道在哪里!” 门外两人探进头来,面面相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三秒钟之后,国王吩咐:“你去找找,咱们随军的有没有女人,是个女的就行。” 这还差不多。 一刻钟之后,我疼得死去活来,几乎快要晕过去。 朦胧中,我看见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我吓得将身子瑟缩成一团,生怕她伤害我。 女人一脸无辜:“帮你接生啊。” 我:“怎么帮?” 她比划了比划,随后用宽厚的大手按住我的肚子,轻轻按压。 “嗷,疼!你轻点大姐!” “你管谁叫大姐呢?”女人不悦,按的更用力了,“我还没你岁数大呢,我都没生过娃。” 我吓得花容失色:“那你怎么会接生的?现学的?” 吓死人了,暗自忖度,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到底靠不靠谱啊? 女人邪魅一笑:“放心吧,我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兽医,给猪牛羊做过的绝育手术不下百例。我从小跟着他啊,学了两手,得亏你今天遇着我了,偷着乐吧。” 啊,我的妈呀,救命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啊,生了!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不过好在这个痛苦的过程,我已经全然忘了。 因为等我醒来的时候,腹部的隆起已经消下去了,身边正躺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啊,生了。” 竟然如此简单,睡一觉就完事了。 不过想起来昨夜里的死去活来,我还是心有余悸。还是不要再来一次了吧。 “哟,醒了。”那身强体壮的女人一见我醒了,立刻招呼着,“快起来给孩子喂奶。” 不是吧?我这才刚醒,自己还没活过来呢。 于是我蒙上被子继续大睡。 那女人呵斥我:“哎,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个当妈的?孩子生下来连问都不问一句,看都不看一眼,真是没点母性。” 我丝毫不在乎她的责骂,我自然是爱孩子的,可我实在是太累了。 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大男人在盯着呢,这叫人怎么好意思。 “要不你们先出去?” 我对天龙国王说,可是这次他却不同意。 “小孩生在我们营寨里,就是我们天龙国的小孩。”国王说了一番荒谬的言论,“好了,你自由了。你可以走,小孩必须留下。” 我:“???” 这么快就戒奶了? 我拖着病怏怏的身躯,根本走不了。他们这就撵人了,怎么这么现实? “不如再让我住几天?” 将军:“随你的便。” 唉,我去! 这两个人可真是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今,我算是自由了,可是想带着孩子逃跑,恐怕有些难度。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离开,天龙国王就已经吩咐属下:“你派几个人,将这个小孩护送会天龙,以后这就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要亲自把他养大!” 我:“?” 那明明是我的儿子,为娘的还在呢,居然当着我的面儿抢孩子,真是岂有此理! 愤怒之余,我心生一计。 如果带着孩子逃走,肯定会被发现,而且他们现在看管我的小孩,根本就没有亲近小孩的机会。好在帮我接生的胖女人埋怨道:“孩子刚出生,怎么能离开娘?还得喂奶呢!” 天龙国国王找个女人都这么费劲,眼下更是找不到乳母,于是允许我和孩子接触。 但是,除了喂奶的时间,其他时候都不能和孩子独处。 也好,总算自由了一些。 “你,快过来给小王子喂奶!” 一个士兵呵斥我,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 “哎。” 我麻溜的过去,但是心中不太情愿,虽说天龙国国王要霸占我这孩子,不把我当孩子的母亲,但我也算是孩子的乳母呀,对我就这态度?没礼貌! “哟,乖乖,长得真白净!” 我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解开上衣,瞥了一眼那士兵。 小伙子没眼看,低头钻出了帐篷。 “哼!” 我寻思,趁着没人,得给这娃取个名字。 “你爹姓司徒,你是你爹的好大儿,长得又这么白,让为娘甚是欢喜。”我灵机一动,人家说,这名字越简单了,孩子越好养活,“就叫司徒白吧。” “咳咳,隔~” “哎呀,吐奶了!”小家伙不听话,吐了我一身奶.水,“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回头我叫你爹打你!” 许是看我没眼一凶,小家伙吓得皱眉,竟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忙哄道:“不哭不哭昂,不打你了。” 小家伙好像是听懂了,马上又露出了没有牙齿的粉嫩牙龈,笑了起来,小腿瞪来蹬去,好不欢腾。 原来人类幼崽这么可爱,我可不想把这孩子白给那天龙国王,又不是他生的,哼! 我把孩子包好,哄了几句:“乖,你老实点,娘带你去见你爹哈。” 不巧,那看守的士兵探头进来:“喂饱了吗?” 我慌忙掖了掖被角,将孩子挡在身后:“没,没呢,一天三顿也不给本宫吃顿好的,怎么会有奶.水?你去问问你们国王,能不能杀只羊给补补身子,这小家伙可不能饿着。” 士兵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或许是被我真挚的目光打动,还是去找国王了。 我抱着小孩鬼鬼祟祟,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状况。 三三两两的士兵昏昏欲睡,大多数人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喝酒,根本没有士兵的样子,简直就是溃不成军,如果弥卓的御林军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一定能打他个落花流水。 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司徒昊辰,让他们打起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发生了军情。 “报告,有情况!” 一小厮来到大营中汇报情况,其他人一下子变得面色紧张,纷纷整理好衣装,蓄势待发。 “怎么了?” 天龙国王也匆匆而至,很是严肃。 小厮汇报说:“皇帝的大军找到了咱们的大营,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国王:“他们在哪?” 小厮:“距离这儿……不足百米!” 还没等他们说完,浩浩荡荡的大军就出现在眼前。国王的表情变得绝望,随后整理散兵与之对抗。我心想,这不就是心有灵犀?我一想,他就来了,比曹操还快! 趁着兵荒马乱,我抱着孩子躲到一旁的草垛后面。 不好,刚才去找羊的那个小兵回来了。 “大王,那个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 “啊?” 天龙国王大惊失色,怒吼道:“马上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糟了,这地方到处都是人,我根本是寸步难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敌人的大营,简直比登天还难。 眨眼间,司徒昊辰已经带着军队行至眼前。 “天龙国王,好久不见啊。” 打起招呼来,这家伙好不面生。 只是天龙国王,更加自来熟:“皇帝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前天夜里才见过,你还烧了本王的营寨。” 这一句,火药味立马就上来了。 司徒冷笑一声:“那你信不信,今天我还能再烧一次?” “哦?”国王看起来却丝毫都不怕,他威胁道,“你就不怕,连带你那美丽的皇后,一同烧成灰?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火烧营寨的那个晚上,皇后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都在我这儿呢!” “你!” 司徒被激怒,国王却继续挑衅:“不过,我已经答应皇后,允许她跟你一同回去,只是那大胖小子,可就归我了,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是我的儿子!” “你做梦!” 好家伙,天龙国王可真是个斗牛犬,气人朕有一套的。 我估摸着,现在这架势,天龙,根本打不过司徒昊辰,从行军状态就可见一斑。 至于谁输谁赢,好像与我和孩子有关。 司徒昊辰也不甘示弱:“快把他们交出来!” 天龙国王哪里肯,干脆继续挑衅:“我,就不!” 司徒昊辰好像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自己也留了一手,威胁道:“好啊,要不你看看,我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说罢,随从在后面的马车上抬下来一个后重的麻袋。随着麻袋越来越近,天龙国王的神色逐渐不那么对了,他好像有些发抖。 直觉告诉我,这麻袋里肯定不是寻常东西,不会是香香子吧? 天龙国王曾在酒后说过,香香子和他不亲近,但他是真的在乎这唯一的女儿。 卧槽,还真是?司徒昊辰你可真有一套。 随着一声令下,随从割开了那个粗布麻袋,司徒昊辰跳下马,将剑锋抵在刚从麻袋中挣扎而出的香香子公主雪白的脖子上,香香子公主满脸遍布划痕,像是经受了不小的折磨。 没想到,司徒昊辰竟然找到了她。 她还是一如往常,穿着一身红布纱衣,像极了天仙。 不过,我暗自吐槽,司徒昊辰这也忒不是人了,香香子可是我们的朋友,想要用她来威胁天龙国王,做做样子就好了,还真的把人装麻袋里? 王.迷惑.秋封:现在最尴尬的就是我了,一会儿如果有交换人质的情节,天龙国王找不到我可怎么办?我要不要自己出去? 正琢磨着,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国王:“你放开她,我过去。” 司徒不屑地嗤笑:“朕要你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国王有些激动:“我女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司徒看了看躺在地下的香香子,嘲讽道:“还真是父女一心啊,你不说你爹不在乎你么,要不朕杀了你,咱俩看看他流不流眼泪?” 国王:“你个暴君!” 司徒不理他,忽作恍然大悟状:“哦,朕忘了,你那时候已经死了,看不见你爹流眼泪。啧啧啧,可惜啊。” 国王:“你别欺人太甚!” 司徒昊辰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啊,你爹现在就流泪了,还说他不在乎你,香香你真是个不孝女啊!” 我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皇上,差不多行了啊,别演了。 国王崩溃了:“我换,你别伤害我的女儿,我把你老婆孩子还给你,也求求你把我女儿放了。” 是时候了,我该出去了。 等等,这其中不会有诈吧?若是这天龙国王也在做戏呢?我还是在静观其变一会儿吧。 国王愤怒地吩咐属下:“快去找人!” 司徒昊辰迷惑:“你不会把朕的妻儿弄丢了吧?” “啊,这……” 国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架在香香子脖子上的剑锋更深了。 国王像是被逼急了,怒吼道:“快去找!要不到就放爆竹,小孩子害怕了一定会哭出声来的,顺着哭声去找啊!” 这下该我紧张了,我指着怀里的小东西,低声威胁道:“不许哭哦,哭就打你。” 结果,这下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命换一命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还没等他们放爆竹,小孩被我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坏妈妈~” 王.迷惑.秋封:“OMG,我是什么天仙下凡,孩子居然一生下来就会说话?” 作者(老人地铁手机.jpg):孩子会说话那是孩子的事,跟你是不是天仙有什么关系? “抓住她,抓住她!” “别别别……不用抓,我自己会出来。” 我抱着孩子从草垛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甩开士兵束缚者我肩膀的手,正对上司徒昊辰的眼睛。 他目光闪烁,颤抖着问:“秋封你……还好吗?孩子,像不像我?” 我**,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啊,孩子不像你难道还能是我和别人生的? 于是,我没好气地回了句:“像,像极了,聪明透顶,一出生就会说话。” 天龙将军闻言,对国王大喊:“听见没有,大王,这孩子乃是天选之子,不能还给他啊!” 我一脸不屑:“啥玩意儿天选之子,你们怎么这么迷信?孩子聪明,那是因为随我。” 司徒昊辰:“……” 将军:“反正,不能还给他们。” 国王犹豫了,司徒昊辰趁机威胁:“如果不把人换回来,朕就杀了香香子。” 看到父亲脸上的那一丝迟疑,香香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这个男人宁可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孩,也不肯保我的命,你还是快杀了我吧,别让我活着给他丢脸。” 明明是场戏,她却当真了。 我对香香子喊话:“公主你别瞎想,你父亲还是爱你的。” 她显然连我也不相信:“爱我?爱我怎么会把我送来和亲,让我嫁给了一个从来没有爱过我的男人?害得我被抛弃,流落天涯,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了?” 我虽然没有反驳她,但是我觉得把这个罪名加在天龙国王头上不合适,当初嫁给马嵬那个风流海王可都是香香子一厢情愿,浪迹天涯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她,也没有人敢。 正在大家僵持之际,国王大喊一声:“换!” “没有什么比我女儿更重要!” 既然达成协议,我便抱着孩子往回走,香香子虽然不情愿,也被士兵拉着走去天龙国那一边。 我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等我回到宫里,一定好好做个月子,把什么山珍海味都吃一遍。 “皇上,好久不见,你看你都老了。”我嬉笑着,迫不及待扑向他的怀里。随从顺势结果我怀中的小孩,满眼欢喜。 有的人,一想起来就上瘾,一见面就再也不想分开。 “皇上才二十,怎么多了几根白头发。” 他浅笑:“朕二十二,你二十五。” 我生气地锤他:“找打。” 他看了一眼孩子,问道:“取名字了没有?叫什么?”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取名字了?随便叫的,司徒白。” 他点头:“白好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小心!” 弥卓的侍卫拉了我一把,将我的头按低。 “不好,天龙国王竟然设了埋伏,如此不讲武德!” 司徒昊辰叮嘱我:“你看好孩子,朕去去就回。” 对,孩子。 可我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刚才抱着孩子的那个随从,身中数箭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不远处那个襁褓……对,是孩子。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那边,将孩子护在怀中。 “好,没事,没事的乖乖。” 好在孩子没有受伤,我穿梭在羽箭之中,向大营的出口处跑去。 可是人多眼杂,更何况我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随着后背一阵疼痛,我知道自己中箭了,接着,更多的箭如同雨点一般射了过来。我倒在地上,将身体用力蜷缩,把孩子护在怀里,那那么小,不占地方。 “秋封!” “王秋封!” 不远处,司徒昊辰咆哮着用力喊我的名字。 可是我实在太累了,累的说不出话来。 弥卓大声说:“皇上,你快去救皇后,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交给我!”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自己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许久,马车停在一片无人的旷野之中。 司徒昊辰将我平放在草地上,颤抖着说:“秋封,这里安全了,你别担心,朕会救你。” 我用力吐出几个字:“孩子……呢?” 他眼里闪着泪花,强忍着说:“放心吧,孩子没事,已经让张礼士他们抱回宫去了。” 我欣慰地笑了,虚弱地嘱咐他:“皇上,臣妾比你大……三岁,咱们结婚好几年才有了小白……这么一个孩子,你可要,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他紧紧抱着我的头,哭得稀里哗啦:“秋封你快别说了,咱们回去在说。” 我忍不住,半年多没见,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臣妾无能,回不去了……” “不行!”他沙哑着嗓子,从口袋里翻出一枚斑驳的羊骨,用力折成两半,用参差不齐的断口摩挲着手腕处的血管。 我说:“别这样,太疼了。” 他不听,生生磨断了血管,强忍着疼痛将手腕放在我的嘴边。 “不喝,腥。” “不行!必须喝。”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我要死了。”我推开他,一个人要死的时候,自己是会知道的。朦胧中,我突然想起自己来这的那日,我倒在血泊当中,马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一点也不孤独。 而今,这里只有我和他。 又是另一番岁月静好的景象。 他用力摇晃我的身体:“王秋封,你张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我也想,可是我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觉得好冷。 司徒昊辰好像真的生气了,他发了疯似的,将那羊骨最尖锐的一端拼命刺进自己的胸膛,血液喷涌而出,闪着异样的光芒,落在我的身体上。 别这样,求求了,你会死的。 我说不出一句话,但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马蹄声…… “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呀?” 是张礼士骑着马匆匆赶来,想必一眼就看到我和司徒昊辰抱在一起。 我瞪大了眼睛,张礼士许是看出我的疑问,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吧,小皇子已经安顿好了。” 说着,他拿出手帕为司徒昊辰止血。 司徒昊辰抱着我,对他说:“张礼士,你跟了朕多年,朕的心意……只有你了解。” 张礼士鼻子一酸,瞬间老泪纵横:“皇上,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奴才听着呢。” 司徒昊辰突然问他:“前几天,朕让你写信给马嵬,你写了没有?” 张礼士点头:“写了,快马加鞭送去的,人现在应该快到了。” 司徒昊辰微弱地点了点头:“嗯,还是你做事靠谱。” 张礼士抹着眼泪:“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司徒昊辰:“听着,朕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要交代给你。” 张礼士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司徒昊辰的脸色,还是忍住了。接着,另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马嵬,你也来啦。” “微臣在。” 他黑了许多,大约是边塞风沙不养人,整个人看上去都沧桑了。 “你来的正好。” 司徒昊辰示意他蹲下,然后用微弱的声音尽可能地多说话:“马嵬,你是个好官儿,是朕阻碍了你大展拳脚。不过,你可知道,你当时闹离婚的时候,朕可是为了你……得罪了不少人。” 马嵬悲戚地点头:“微臣都知道。” 司徒昊辰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块被血液浸染成了红色的圣旨,塞到马嵬手中:“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诏书都写……好了。” “你打开看看。” 马嵬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天下独一份的“血书”圣旨,神色凝重地看完之后,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他说:“微臣不敢。” 司徒昊辰笑他没用:“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朕早就想好了,天无绝人之路,皇后给朕生了小皇子,但是他……实在太小了,不顶事儿。朕命你为摄政王,在他十七岁之前,所有的朝政都归你管,你这下可以大展身手了,别说朕没给你机会……啊。” 听完这一席话,本来还淡定的马嵬突然泣不成声。 但是司徒昊辰却心平气和的对张礼士说:“还有一个呢,来了没?” “来了来了。”张礼士招呼着,也不知道是谁,“快过来,皇上他……” “皇上!” 程肖雅穿着靴子,扎着两个小辫,干净利落。 “皇上,皇后,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以为,司徒昊辰是不死之身,他的血可以救活任何人。可是这一次,我伤得太重了,都怪我。 “都怪我。” 我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司徒昊辰拉过她的手,嘱托道:“朕就叫你帮这一个忙,你务必答应。” 程肖雅连忙点头:“答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司徒昊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朕和皇后要走了,我们离开之后,你就是这宫中地位最高的人,我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回来。” 程肖雅连声答应:“好,好,我答应你。” 司徒昊辰继续说:“马嵬会辅佐你成为太后,你要抚养小皇子长大,还得小心提防宫中的人害你们。记得,改改你那……臭毛病,当了太后之后,可不许乱传谣言……胡说八道了。” 程肖雅早已哭成了泪人,光顾着点头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结局)新帝登基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三年之后,新帝登基。 程肖雅哄着孩子:“来,皇上,您拿着这个棉花糖,待会儿就坐在龙椅上不要动哦。” 司徒白:“知道了知道了,你当朕是傻子么?” 程肖雅:“……” 张礼士:“新帝登基大典,现在开始!” 众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司徒白:“平身。” “谢皇上!” 接着,都是马嵬在主持接下来的大典流程,根本没有人在认真听。 台下议论纷纷。 “才三岁就当皇帝,福气呀。” “福气什么,一出生爹娘就没了,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这可不敢乱说。” “不过,这太后命可是真好,年纪轻轻就做了太后享清福了,免去了多少后宫的明争暗斗,这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谁说不是呢,还得是程家人得势。” “这天下啊,说不好就要落到程家人手里。” “不能吧,程将军兢兢业业,一心为先皇平定边关战乱,从来没有二心啊。” “这可说不定,这人心啊,是会变的。” 这时候,小皇帝突然咳嗽了两声。 稚嫩的声音响起:“张大人、齐大人,你们俩在那说什么呢?” 两位大人连忙跪下,叩首道:“微臣不敢乱说话,一定是皇帝您,听错了。” 司徒白跳下龙椅,将双臂抱在胸前,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是么?旁人说好话我听不见,可若有人说朕的坏话,百米之外朕都听得见。”司徒白气势汹汹,可旁人都当他说笑了,一个三岁小孩,话都说不利索,就算他能听到旁人说坏话,他能听懂么? 于是,登基大典也进行不下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司徒白:“哼,程将军可在?” 程年:“臣在!” 程年可不似旁人,就算皇帝是个三岁小孩,他也一样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 司徒白:“刚才那两位大人说,程将军有谋权篡位的打算,可有此事?” 程年大惊失色:“不敢不敢,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司徒白走过来拍拍程年的肩膀,安慰道:“程将军别怕,不是朕污蔑你,是刚才那两位大人污蔑你,朕这就将他们就地正法,叫他们再干信口雌黄!” 这下,大家再也笑不出来了。 张大人和齐大人更是欲哭无泪,跪地求饶:“微臣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微臣这一次吧。” 闻言,众人大惊,这还真能听得见? 于是,宫中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朝政和后宫事。 不过,司徒白早就在众人的闲言碎语中将前朝的事听的差不多了。 很长时间里,宫里的日子是这样的。 司徒白:“母后,摄政王大人说你坏话!” 程肖雅追着马嵬,用笤帚打。 司徒白:“摄政王大人,母后说你是小白脸!” 马嵬御剑飞行,猛地出现在程肖雅面前,把她吓一跳。 司徒白:“嘿嘿嘿,打起来,打起来。” 两个人被一个小孩折腾的团团转,追来追去,累的气喘吁吁。 程肖雅:“不打了不打了,马大人,哀家觉得,咱们有必要讨论一下皇帝的教育问题,这孩子,打小就不学好啊。” 马嵬:“你这么年轻,自称哀家,本王还有点不习惯。” 程肖雅:“害,罢了罢了,我也不习惯,我还是想回村当我的县令。” 司徒白突然出现,红着眼睛:“母后你要走吗?是不是孩儿不乖?” 程肖雅一秒心软:“不走不走,说着玩呢,我逗他呢。” 司徒白又笑了,蹦蹦跳跳地跑开。 程肖雅感叹:“要说,这皇上又不是没有叔叔,怎么轮得到你当摄政王?” 马嵬:“你忘啦?咱们王爷,脑子不好使。” 正巧王勉路过,司徒白追着他喊:“叔叔叔叔,摄政王说你是傻子。” 王勉虽然脑子不灵光,可好赖话总能听得出来,于是脱下一只鞋子追着马嵬就要打。马嵬刚坐下歇一会儿,又得跑。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说了。” 赶走了马嵬,司徒白得意地靠在程肖雅身边,冲着她开心地笑。 程肖雅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小皇帝,你怎么这么聪明?” 司徒白:“随我娘。” 程肖雅惊讶:“你娘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毕竟,先皇后生了小白不久之后便驾鹤西去,小白甚至都没有见过她。 可是司徒白却笃定地说:“我娘亲口说的,我听见了。” 程肖雅不信,就问:“那时候你多大?” 司徒白想了想,小脑袋一歪,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天。” “真神了。”程肖雅被雷得不轻,这小孩怕不是个神通吧,刚出生就有记忆,还能听见百米之外的声音,这不科学啊,“那你也记得你爹娘去世的时候?” 司徒白转悠着大眼睛:“嗯……那我没见,我看见我爹把我娘接走了,我就跟着张伯伯回宫来了。” 程肖雅看着眼前这个淡定的小孩,好奇地问:“那你和你娘分开了,你不难受?” 司徒白摇头:“不难受,我知道他们在哪,嘿嘿。” 程肖雅这下来了兴趣,难不成这小孩不仅聪明、还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当真不是凡人啊。 “他们在哪?” 司徒白靠近程肖雅,奶声奶气地说:“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有时候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大部分时候听不见。” “真的假的?” “真的。”司徒白笃定的说,“他们俩现在还在一起呢,那里和咱们这不太一样,用的东西、穿的衣裳、坐的车,都不一样。” 程肖雅来了兴致,好奇地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司徒白可可爱爱地皱了皱眉头,挠了挠脑袋,努力回想:“嗯……那里的人不种田,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爹开了一个中药铺,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营生,一两甘遂他竟然收人家五百两银子,这不是砸咱家招牌吗?” 程肖雅目瞪口呆:“你确定,他说的是五百两……银子?” 司徒白捂住了嘴巴,惊讶地说:“难道是黄金?这也太黑心了!” 程肖雅解释说:“可能他们那里比较落后,还没有流行钱币呢。如果是物品交换,他收的是五百粒稻谷也不一定。” 司徒白摇头:“不是稻谷,我从没听他们说过。不过,那边的东西好像还蛮贵的,娘也过得不好。” 说着,司徒白就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程肖雅不解:“你怎么听出来的?” 司徒白:“常听我爹和我娘说,快刷微博,又有大瓜!嗯,他说的微博应该是个种瓜的大盆,为啥这大盆还得刷呀?我娘从前当皇后的时候,肯定不干这种粗活。” 程肖雅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嗯,果然是托生去了穷人家,赶明儿得他们多烧点纸钱。” 小番外: 两千年之后,某别墅里。 司徒昊辰:“阿嚏,媳妇儿,你骂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啊。” 司徒昊辰揉了揉鼻子,突然猛推我的肩膀:“别鼓捣你那指甲了,快看股票,涨上天了!” 我:“卧槽,这什么操作?” 司徒昊辰犯愁:“媳妇儿,你说咱家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呀?” 我:“哼,你少开几家中医馆,标价别那么离谱,钱自然就少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番外) 帅哥你谁? - 被逃婚后我嫁给了皇上 - 半截莲藕 白色床单上铺满了一片从窗外照进来的新鲜阳光,柔软的鹅毛被下面还藏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病恹恹的小人儿。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洁白的房子里。 这是……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我是在做梦? 不对啊,我和司徒昊辰双双驾鹤西去,我临死前还看见他口头留遗嘱来着。 “哎你谁啊?” 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间硕大的一看就是VVVVVVIP病房的豪华单间,还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一看背影就是帅哥的男人在忙前忙后,MD,我这是又回到现代来了,该死,我在那边可都结婚生子了。 “喂,说你呢!” 他改不会是医生吧,医生不都穿白大褂,他怎么穿白衬衫啊。 那人不回答,飞快地回头冲到我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了一碗苦的不要不要的一闻就是中药的液体,甚至他还调戏我:“来,大郎,把药喝了。” 我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言。 他自信地撩了下头发:“这么惊讶干嘛,没见过帅哥?” 帅是不假,可是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司徒昊辰!!!” 他也稍微吃惊了一下:“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叫司徒昊辰?难道本神医的名号已经打得这么响了吗?” 又是一惊,这似曾相识的字句。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是神医赘婿?” “噗!”他笑出声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爱极了,“你小说看多了吧,还赘婿。不过啊,神医倒是不假,小爷可是祖上十八代的中医世家,如今刚刚接手家=家族企业,可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扯。” 我别过头去,这人和司徒昊辰除了脸哪都不一样,真能吹,一看就是江湖骗子。 他却不依不饶,又转到病床的另一侧:“你还别不信,你这病房还是我出的钱,你在这睡了俩月了,你那破包里居然一毛钱都没有,要不是小爷我倾囊相助,你早就被医院扔出去了。” “哦豁。”我这才意识到,现在我不是皇后了,我才是穷逼。 我瘪了瘪嘴,无奈地说道:“等我找到我未婚夫,就把钱还给你。” 他耸了耸肩,根本不信:“切,我在这守了俩月,根本没有一个人来看你,还未婚夫,肯定是个大骗子。” 说着,他啃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条新闻。 “11月17日,犯罪嫌疑人张宇被警方抓获,至此,本市特大的摩托车连环偷窃案彻底告破,警方为失主追回了总价值超过百万的摩托车。至于犯罪嫌疑人为何热衷于偷窃同一型号的摩托车,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看着电视画面上熟悉的面孔,我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对了,大恩人,那个……钱我可能暂时……还不上了。你那缺不缺打工的?” “噗,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恩人呢。”他又笑了,可真是一个爱笑的男孩子,“不过,我既然救你,也没想着你能还钱。毕竟,一个骑着破三轮就敢闯红灯的傻帽,我能指望她有多少钱?” “你!敢骂我是傻帽?” 真是岂有此理! 他好像想起什么来,先是一愣,然后笑哭:“你敢说你不是?哈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你居然穿着婚纱蹬三轮,别人结婚开奔驰,你居然骑三轮哈哈哈……笑死爷了。” “我打死你!” 本来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奈何手却软绵绵地落在他的肩上。 “哎哟,小姐姐,您给我按摩呐?”他抓着我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躺了这么久,肌肉早就萎缩啦,还想打我?省省吧您嘞。” 我赌气:“帮我打电话叫我妈来接我。” 他想了想,翻出手机通话记录:“你说那不讲理的老太太?她是你妈?叫了,她不来。” 一说不讲理,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妈,不用问。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来看我?” 盗版司徒昊辰淡淡地说了句:“她不要你了。” “啊?”我都成年了,“我又不用她养活我,就让她来接我回家。” “那也不成。”司徒昊辰打开通话录音,“不信你自己听,那老太太说了,你被逃婚这事儿丢人丢大了,叫你别回村里了,她嫌丢人。除非你啥时候找到对象,她才认你。” 我怔住:“unbelievable!这是亲妈吗?” 司徒昊辰:“对啊,我也想问,你不会是捡来的吧。” “嚯,这还真不一定。”眼下,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住在这日烧万钱的VVVVVIP病房里,我还真睡不踏实,“小司啊,把你电话借我用用。” “嘶,你叫谁呢?我姓司徒!”我故作严肃,作势要打我,“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叫我昊辰就好了。” 我赔笑着:“行,快把手机给我。” 他把iPhone18高高地举起,高傲地说:“求人办事是这个态度吗?叫。” 我:“爸爸?” “噗,给你给你。” 拿过手机,我努力搜索记忆中闺蜜的手机号码,准备先到她那住两天,找到工作就搬走。 小王:“喂,哪位?” 我:“小王叭,江湖救急!” 小王:“哟,是朱莉啊,你两个月都没给我打电话,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别提了,我人现在在医院呢,快来接我,去你那住两天。” 小王:“接你可以,住两天……恐怕不行。” 我:“为啥?” 小王:“嘿嘿,我男朋友在这住呢。” 我:“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我睡沙发就行,不会打扰你们的。” 小王:“……不,行!” 这时,司徒昊辰突然插嘴:“你朋友不方便啊,不如你去我那住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个大房子还有点浪费。” 我:“***,你插什么嘴?” 电话那头,小王的语气立刻变得八卦了起来:“我靠,你有男朋友还要来我这住?我这才20平,你男朋友可是有个大~房子哟,去吧,have fun!” 电话:“嘟嘟嘟……” 司徒昊辰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我耐心解释:“就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么?”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合适啊,这有什么不合适?” 我泄了气,跟这个傻X简直无法沟通。 “喏,电话响了。”我好心提醒他。 “哦,稍等。”我反应过来,接起电话,“喂,妈,什么事啊。” “啊,你说这个啊,不着急。” “我说不急就不急嘛,你儿子长得这么帅,还愁找不到对象?” 我想忍住不笑来:“噗!天道好轮回呀。” 他白了我一眼继续回电话:“有了,其实妈,我瞒着你们呐,真的!” “长的吧……还行,就是前不久出了次车祸,脑子不大好事,腿脚还有点不利索。” 说完,他按了免提,将手机靠近我。 电话那头,他妈:“没事,是活得就行,啥时候带家来看看?” 他示意我讲电话。 这家伙,竟然让我演他女朋友?! 我恨恨地瞪着他,死活不肯说话。 没想到,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拿床头柜上一沓厚厚的账单,在我面前亮了一眼。 “嘶~卧槽……草民叩见母上大人。”咳咳。 “哎哟。”阿姨笑得乐开了花,“好姑娘哟,这还没见面就改口了啊,改天你上家来,妈给你包个大红包哈。” “好嘞……妈。” 对面:“哎,真是好孩子。” 挂掉电话之后,司徒昊辰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伙计你反应真快!”说着,他还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妈肯定给你发一个一万八千八的红包,再请你吃一顿十五万八千六的饭,这婚事就成了。” 我没好气:“做梦呢你,还真想让我去?” 他摊手:“要不然呢?你都答应我妈了。” “你用账单威胁我。”我那是迫不得已的,“钱我会还,这不是现在……还没想到怎么挣钱嘛。” “嘿,我就想不明白了,小爷我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他站起来,叉着腰,瘦的跟头驴似的,“我这么帅,美若天仙好不好?中医世家,月入百万,工作体面,人又踏实……” “噗!”人踏实,这小子也踏实一点儿不沾边。 “你笑什么,就是嘛,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眼前这位,看来是被催婚催急眼了,可我俩萍水相逢,都还不了解对方呢,怎么能私定终身啊。 犹豫片刻,我还是说了:“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他愣住,眼中闪着泪花。 我就知道,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心里装着前男友呢?这下不会逼我结婚了吧。 结果,他狡黠一笑,打了个响指:“我知道,梦中情人。” 我:“……” 我不说话,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依旧忙前忙后:“护士,来,我们要办出院手续。” 护士:“好的先生,您预交的住院费还剩三十万,待会儿财务通过银行账户退给您。” “好嘞。”他满口答应着,“对了,门口那辆破三轮帮我卖了。” 他笑嘻嘻地打开钱包对我说,“给,这是卖三轮的二百块。” 护士笑道:“先生,您对您太太这么贴心,她一定很幸福吧。” 司徒昊辰:“嘿嘿,那是。” 行吧,我认了。 音响师,快进到播放婚礼进行曲!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