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来自海洋尽头的葬礼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1460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萨格里什的恩里克灯塔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在无尽的黑夜中指引着迷失方向的人们。 千百年来,萨格里什作为葡萄牙的最西南端,是葡萄牙人已知的天涯海角。在这里坐落着全世界第一所航海学校。 他的创建者,也就是葡萄牙亲王唐·阿方索·恩里克王子,正站在航海学校的瞭望台上,目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乌云压得很低,不过在漆黑的夜幕下也很难分得清什么是云,什么是天。在暴风雨的喧嚣之中,他的书房显得格外安静,他将自己的书房安在瞭望塔上,以便能看到被欧洲人称为“死亡绿海”的大西洋,也不知道汹涌的浪花中究竟埋葬了多少以探险为名的殉难者。 风雨中的马蹄声渐渐清晰,那个方向从不远处的森林传来,一定是一匹健壮的高头大马,每一个蹄印都结结实实的踩在泥泞的土地上。恩里克王子虽然年老,但听力却依旧如同年轻的航海家一般敏锐。 那的确声音来自森林,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踏着泥泞的土地,突破狂风与暴雨的屏障,向萨格里什的方向跑来。骑马的人穿着红色镶着金边的里衬,披着御寒的貂绒衣,最外层则是一件黑色的油布斗篷,在漆黑的夜幕下犹如隐形。 恩里克王子那古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平静的看着窗外策马奔来的那个年轻的人。他的背上背着一只用油纸做内心的竹筒,这是葡萄牙皇室用来运输加急信件的包裹,看来国都里斯本那边又有新的命令传来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一封信件,这一个月内,他收到过十几封来自里斯本的信笺,大多来自葡萄牙其他的亲王,他们很关注恩里克王子对于海洋的探索与发现。这是个非常时期,葡萄牙已经在海洋上掠夺了太多的财富,而他们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的打开海上商路,完全得益于他们的邻国西班牙还处在中世纪的封闭和战争中。 但现在不同了,西班牙王国正在悄然崛起,所有的大公都在担心他们在海上的利益受到威胁。但恩里克王子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是个航海家,所以只在意航海,就像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往往不会在意那些看似天文数字的奖金一样。 不过他麾下的精英团中有一个来自中国的航海探险家,恩里克王子从这个中国人那里听到过一个叫岳飞的中国将领,据说在抗击金军的朱仙镇之战中,他被宋朝皇帝以十八道金牌召回,后来被奸臣陷害而死。 恩里克王子不禁为这位爱国将领叹息,与此同时也感慨如今的海洋格局,因为邻国西班牙的国内斗争日益减弱,一个统一的国家即将诞生,而葡萄牙海上霸主的地位也将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 而不知为什么,从几天之前,他就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却很强烈。航海家们都有敏锐的第六感,而他也绝不例外。 “什么人?”在萨格里什警卫处的哨兵打着油灯照亮前方泥泞的道路,朝着驾马而来的人大声质问道。 “尤恩赛·吉斯特爵士,尊贵的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陛下派来的使者!”披着黑斗篷的人一勒缰绳,黑色的骏马在泥泞的土壤上抬起沾满泥泞的铁蹄。 “这么大的雨天还会有贵族造访萨格里什这种小地方吗,有什么凭证?”哨兵狐疑的问道。 “我这里有国王陛下赐予的金色令牌可作为凭证!”吉斯特爵士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朝哨兵晃了晃,金牌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更加低沉的光芒。 看到那块金牌,哨兵连忙从哨亭中跑出来,连连鞠躬道:“请恕我等失礼了,尊贵的爵士先生。”吉斯特爵士则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理会鞠躬致歉的士兵,灯塔昏黄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锐利不羁,却又不可思议的折射出有一种中年人的老练成熟。 “恩里克殿下在吗?”吉斯特爵士将金色令牌收了起来,悠然说道:“贵族的待客之道,该不会是让客人在雨水中等待吧......如果这里有好酒,那我就原谅你们之前的不敬!” 吉斯特的这句话不是说给眼前的卫兵听的,他微微抬起了头,视线的角度稍稍上移,准确的投射在不远处的那座高耸的灯塔上,那张古板的脸也隔着狂风暴雨的屏障与年轻的爵士对望,他们二人的瞳孔中释放着同样的光芒,饱含着葡萄牙人与生俱来的冒险气息。 萨格里什航海学校,金碧辉煌的内墙与饱经海风洗礼的外墙完全不同,瓦力破碎的外墙包围的,是一座犹如欧洲贵族学校一般的奢华校园,黄金与大理石装饰的地面上反射出油灯昏黄的光,通道幽深,就像是埃及法老金字塔的甬道,庄严神圣。 “爵士先生,请这边走。”穿着黑色礼服的侍者恭敬的走在前面,为吉斯特爵士带路。吉斯特爵士从进入这里的一瞬间就开始惊诧于眼前的穷奢极侈,他跟在引路人的后面,总有一种自己正在宫殿前等待拜见国王的幻觉,但他依旧一脸从容,将黑色斗篷的兜帽摘下,露出他那副英俊的面庞。 沉重的檀木镶金大门在侍者们的用力下缓缓打开,一个更为奢华的宴会厅映入了吉斯特爵士的眼帘,巨大的葡萄牙风格皇室吊灯,德国风格的地板反射出柔和的光芒,狂风骤雨被窗帘阻挡在外,在这个大厅里,似乎永远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祥和。 侍者鞠了一躬,然后背着身退了出去,吉斯特爵士的目光淡淡的看向餐桌的另一端,在一名黑衣侍者的旁边,恩里克王子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红色的礼服,手中拿着一支高脚酒杯,上好的法国红葡萄酒在柔和光芒的照映下,就像是鲜红的血液,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恩里克殿下,很高兴见到您!”吉斯特爵士绅士的鞠躬道,“尊贵的阿方索五世陛下让我带来最诚挚的问候。” “感谢尊贵的陛下,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吉斯特爵士,没想到那个因为战功而名声在外的爵士居然是一位年轻人。”恩里克王子古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已经有好几位信差给我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据我所知,吉斯特爵士你是贵族中少有的几位不参与皇室政治斗争之人,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代表了哪一位贵族的利益。那么我们开门见山好了,冒着大雨深夜至此,爵士你是为了得到什么吗?” 吉斯特爵士年轻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他轻轻的站直了身子,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走向了恩里克王子的身边。 这是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但年轻的吉斯特爵士还是不合礼仪的这么做了。 “殿下,我并非代表哪名贵族的利益,代表的是祖国的最高意志,我们尊贵的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陛下,至于想得到的,稍后您就会知道了。”吉斯特爵士将随身携带的竹筒打开,里面是一份用油纸包裹的物件,打开油纸,一块丝绸制成的国王诏书静静地安放其中。这种丝绸是阿拉伯人经过丝绸之路,从亚洲运来的,每一寸丝绸的价格都十分昂贵,而用丝绸制成的诏书,也象征着国王至高无上的尊贵权力。 “是陛下啊......”恩里克缓缓点了点头,接过吉斯特爵士递来的丝绸,缓缓的展开。 那是阿方索五世国王的亲笔信,标准的葡萄牙文用鹅毛笔整齐的书写在丝绸制的昂贵诏书上。恩里克记得这块丝绸,上面的花纹是一幅中国古画,画的是它的出产地苏州。这块丝绸被中国商人从苏州运到玉门关外的西域诸国,西域商人又把它卖给了阿拉伯人,阿拉伯人把它运来了欧洲卖给欧洲人,最后,恩里克花重金买下了它,并把它送给了阿方索五世国王作为礼物,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这块昂贵的东方丝绸会变成国王的亲笔信被送到自己手中。 “亲爱的唐·阿方索·恩里克,我们的祖国如今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邻国西班牙即将完成国内统一,他们的军队磨刀霍霍,正向我们挥舞着他们的长矛和盾牌,炫耀他们不可一世的武力。我知道这是个艰难的决定,我们在海上获得了足以充满国库的黄金和香料,你开辟的航路让葡萄牙王国冲上了这片大陆的最高峰,成为万众敬仰的王国,但我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宣布停止海上的探索,把更多的黄金投入军队之中进行备战。 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航海技术,但却永远无法抵御一支比我们握有更多暴力的武装军队,而邻国的西班牙正是这样一个国家。我们需要通过战争的方式来争夺海上和陆地的地盘儿,就像是征服高卢的凯撒大帝从不用金钱征服一个国家,他依靠的是战无不胜的罗马军队,而我们强大的王国也需要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但如果我们的国家丧失了掠夺的能力,连一支足以匹敌他国的军队都没有,那么我们就将不再是一个王权国家,而终将成为别人的奴隶。 于是我不能兑现自己当初对你的约定,请原谅我的食言,恩里克。” 恩里克王子一字一句的看完,缓缓地收起了丝绸,他瞳孔中的深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不甘与落寞。“陛下应该是支持我的啊!”他低声说道,“但这是为什么呢,陛下?” “除了钱,我们更需要武力,难道不是吗?”吉斯特爵士冷冷地说道,“包括邻国西班牙在内的诸国早已经对我们葡萄牙的海上霸权虎视眈眈,要想争夺霸权,就必须依靠武力掠夺,两国之间的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恩里克王子开始沉吟。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只能这么说,从这场雨过后,下一批物资补给将不会再来了,所有用于航海建设的资金将全部运用于我们的军备力量建设,尊贵的阿方索五世陛下需要的是用更多的黄金所打造的军队,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葡萄牙王者之师,而不是仅仅为他带来黄金与香料的葡萄牙商队和几艘没有战斗力的大帆船。”吉斯特爵士站起身鞠躬道。 “都错了!”恩里克王子摇头道,“你们这样是错的!在我的研究团队里,有一个叫迪尼什·迪亚士的人,还有他的孩子巴尔托洛梅乌·迪亚士,他们是百年不遇的航海天才,他们一定能开创新的航线,成功的到达东方,为伟大的葡萄牙帝国带来更多的财富,只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葡萄牙人的帆船一定能在海洋的任何一个角落出现的,就像中国人在汉朝由一个叫张骞的人开启了陆上丝绸之路,我们伟大的葡萄牙也可以开启一条海上丝绸之路,我敢保证!” “欧洲人是无法穿过死亡绿海的,那是上帝给我们的天涯海角,在死亡绿海的另一端并没有所谓的黄金和香料,有的只是无尽的死亡和绝望的**,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与冥府的分界线!”吉斯特爵士冷笑道,“当然,是人都会怕死的吧!” 暴雨与狂风淹没了一切,吉斯特爵士攥紧了匕首,喘着粗气,仔细的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老贵族,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心口流出了,匕首上漂亮的花纹仿佛是嗜血的,在沾染到血腥的一刹那,就化身为吸血恶魔,血液如喷泉一般的从动脉中喷出,在接触空气的一刹那变成了罕见的淡金色,就像灯光映衬下的金色葡萄酒。 “adeus......”吉斯特爵士默默地鞠躬,“poseidon!”所有的侍者都死了,被他飞快的刀杀死。 这个夜晚的主题是屠杀,属于吉斯特爵士与他沾满鲜血的匕首。 当杀人者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金色的大厅,遥望着萨格里什小镇漆黑的夜色时,死亡绿海大西洋的波涛在夜晚依旧顽固的拍打着悬崖峭壁,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为企图征服自己的航海家恩里克王子报仇。 但吉斯特爵士却是一脸的默然,白色的浪花只能无奈的在峭壁上散去,重新回归大海,却无法伤及这个杀人者分毫,他仰望着倾盆而下的暴雨,发出近乎宣泄式的笑声。 昏黄的灯光从恩里克灯塔的顶端孤独的亮着,而陪同它的只有这一夜的狂风与骤雨。黑色的骏马发出一声长长的鼻响,飞驰的铁蹄踏破泥泞的道路,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萨格里什在雨夜中安静的就像一座死城,不,确切的说就是一座死城,在呼啸的狂风之中,发出无力的**的人们,最后全部倒下了,他们遥望着铁蹄溅起的泥泞,却望不见来自东方的黎明曙光。 数月后,葡萄牙王国首都里斯本。 兴建于十二世纪的里斯本大教堂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苍老,哀悼的人群络绎不绝,唱诗班的孩子们正用他们通灵的歌喉唱着哀悼的歌。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atsavedawretchlikeme!ioncewaslost,butnowamfound;wasblind,ghtmyhearttofear,andgracemyfearsrelieved;howpreciousdidthatgraceappearthehourifirstbelieved!throughmanydangers,toilsandsnares,ihavealreadye;’tisgracehathbroughtmesafethusfar,andgracewiledgoodtome,hiswordmyhopesecures;hewillmyshieldandportionbe,aslongas,whenthisfleshandheartshallfail,andmortallifeshallcease,ishallpossess,withintheveil,alifeofndissolvelikesnow,thesunforbeartoshine;butgod,whocalledmeherebelow,willbe’vebeentheretenthousandyears,brightshiningasthesun,we’venolessdaystosinggod’spraisethanwhenwe’dfirstbegun.” 这注定是属于哀悼的一天,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侯爵吉斯特、葡萄牙大公代表和各级的贵族代表齐聚在里斯本大教堂的公墓。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秋雨,所有人都披着黑色的斗篷,晶莹的水珠从斗篷上滑落,落在石板铺砌的地上,炸出哀悼的水花。这是哀悼的人群,为葡萄牙历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恩里克王子“送别”。雪白的石头雕刻成的墓碑上书写着他生前的名字,教堂的神职者替每一个人递上了献给死者的花束,而原本那束用于哀悼死者的白花却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束鲜红色的花朵,它来自死人的国度——冥界。 彼岸花。 他们用鲜红色的彼岸花取代了白花,堆满了恩里克王子的墓地,鲜红色的花朵在雨水的浸润下像是在流血,那是来自地狱的花朵,只开在黄泉的两岸,为无数的亡魂指引到达死亡深渊的方向。 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泪水沿着他们的两颊慢慢滑落,滑过颧骨,滑到了他们上扬着的嘴角边。其实他们也在笑,只是渐渐变大的雨声掩盖了他们渐渐四溢的笑声,那是多么畅快的笑啊,所有人用右手抓住了左手腕,那在雨水中燃烧的铭文在黑色的斗篷之中发出了圣火一般的金色光芒。 “为了圣党的胜利......”有人从人群中说道。 “为了圣党的胜利!”所有人披着黑斗篷,嘴唇跟随着那个不知名的人一起微动。 人们开始疯狂的庆祝了起来。 古老的文字在每一个人的手腕上亮起,燃烧般的剧痛深入骨髓,但他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他们高高举起左手,然后放在胸前,虔诚的低下头,接受着骤雨的弥撒......痛苦的寂静和教堂神圣的歌声从远方传来,唱诗班天真无邪的声音带着空灵的旋律,飘荡在低沉的乌云之下。 闷雷巨响,天空中不时闪过闪电的光,像是众神之王站在奥林波斯山顶挥舞着他不可一世的霹雳,又像雷神索尔将他的雷神之锤敲出振聋发聩的巨响。 “为了瓦解诸神之力,守护世界......”有人大喊道。 “为了瓦解诸神之力,守护世界!”黑色的斗篷下发出了整齐的声音,庄重而神圣。 所有的黑斗篷聚在一起,双膝跪地,手腕上金光闪闪的铭文发出将水汽蒸腾的温度。 “我们是抵御旧秩序的护卫,开创新秩序的勇者,征服山脉,征服海洋,征服诸神!”所有人庄严的宣誓,“无论刀山火海,狂风骤雨,荆棘拦路,我们终将一往无前!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我们惺惺相惜,互为手足,我们终将以神之血液,为自己弥撒!” 所有人礼毕,金色的花纹从他们的手腕消失。黑斗篷们一个个站起,拭去身上的泥土,慢慢朝公墓外走去。 血红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曳,一点点掉落,最终变成了枯枝烂叶。牧师为这位伟大的王子篆刻属于航海家的墓志铭,并为他祈福。伟大的航海家将在这儿沉睡,带着他的狡黠与野心,一起沉睡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1912年4月12日,泰坦尼克号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撞上冰山,意外沉没。 1985年5月17日,英国企图打捞泰坦尼克号残骸的多支探险队在失落海域离奇失踪,仅有极少部分的幸存者被发现。 几个月后,在伦敦街头传来了这样的消息,那些企图打捞泰坦尼克号残骸的人们见到了一尊高大的青铜柱,那尊神柱会吸人骨髓,把所有企图接近它的人都变成永远埋葬在海底的枯骨。 英国政府即刻发出探险禁令,禁止一切企图探索失落海域的船只。 “你相信这条谣言吗?”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老者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斗,手中拿着一份泰晤士报,瞥了一眼另一人。 “不信。”回答的人也须发花白,他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把看起来极具艺术气息的东洋武士刀,小心点用布擦拭。窗外和煦的阳光照进街头这间民房里,大街小巷间流露着其乐融融的氛围。 “管他信不信的呢?”坐在沙发上的老者放下报纸,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不耐烦的说道,“但凡有可能,就不能放过机会。” “是啊!”站在窗边的老者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任手中的刀划破裹住锋芒的布帛,嘴角上扬,“老朋友,陪我去弄一条船。” “好。”老者放下报纸,从沙发旁边提起一个手提箱,“现在这个时候,弄艘船很不容易,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打开箱子,露出满满一箱的百元英镑。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持刀的老者说道,“这些钱都足够雇佣一支探险队跟我们一起去了。” “这不算什么,而且我不喜欢人多。”另一人关闭了手提箱,取下雪茄,呼出一口青色烟雾,轻描淡写的说道,“要知道,能用钱买来的东西都是便宜货,而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可要比这一箱轻飘飘的英镑更有价值。” 2012年12月21日,玛雅人预言世界毁灭的日子,传说中洪水将会泛滥,磁极将会反转,地球也将会经历三天三夜的黑暗。 然而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发生。 “慢点儿,小心,别把我的宝贝儿弄坏了!”一位工程师在南美的某片海域指挥着一项秘密打捞任务。 “真是一件艺术品,不是吗?”在打捞船上,一个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淡淡的说道,“它的出现,就意味着我们对他们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嗯。”站在少女身旁的一个少年点了点头,紧紧的攥着他随身佩戴的一把黑色的刀,空洞的双瞳内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你真是个冷漠的家伙,难道不准备说一些豪言壮志之类的吗?”少女戏谑道。 “不准备,哪有那么多豪言壮志需要说,战争就是战争,没有什么所谓豪气干云的必胜之师,每个人的双手都会沾满鲜血,战至最后一刻的人才有资格有豪言壮志。”少年紧紧按住腰际的那把躁动不安的黑刀,面无表情。 第一章:光与影(上)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2013年6月8日,闷热的气候伴随着高考的持续升温,从三年前起,每逢高考,这座城市必然会下雨,用高考学生的思维理解,在下雨的大背景下参加决定人生的一次大考,共有六层含义:解释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渲染了凄凉的气氛、揭示了人物的悲惨命运、揭露了凄凉的社会环境、为端午投江埋下伏笔,同时又与即将到来的小长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考期间连汽车鸣笛都是被静止的,由家长和亲戚组成的送考大军更是害怕嘈杂的声音影响考生在高考中的成绩发挥,大多都不敢出声,且面带肃穆或忧心忡忡,三中考点门口的人虽然不少,却表现出一种噤若寒蝉的安静。闷热的天气让所有人的一副都贴在身上,硕大的汗珠不要钱的往下流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么闷的天气,家长还是滞留在三中考点门口,想在考生考完试后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家人的鼓励。 秦思明优哉游哉的站在树荫里,他没有参加国内的高考,而是报考了国外的学校,现在申请国外大学的offer已经发出去了,而他需要的就只有等待offer的回复,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好运气被什么知名的大学看上。 他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手表,也丝毫不能理解那群考生此时此刻难以按捺的激动心情。最后一门英语刚好交卷,手表的时针定格在了五点钟的位置,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原本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安静中解放出来,伴随着第一个考生走出了考场,所有的学生家长都沸腾了起来。 “考的不错吧!” “没事儿,不管考得怎么样,回家歇着吧,这段时间你真是累坏了,瞧瞧你,都瘦了多少了?” “怎么样,累了没有?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在附近吃点儿东西再回家?” “哎,你回家吗,要不跟家里说一声,就说咱哥儿几个一起聚聚,一起去网吧通个宵吧!”一个男孩儿说。“算了吧,我觉得还是补觉比较实在,现在已经快困死在这儿了!”另一个男孩儿摇头拒绝,从他的脸上可以明显看出缺乏睡眠的黑眼圈,睡眼稀松。 杂七杂八的声音充斥在三中的门口,而秦思明却无暇顾及这些,一米七八的身高在所有人中并不算突出,因此他只能跳着去寻找自己要等的你那个人,在大门的转角之间看到的那个身影,那个美丽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过膝连衣裙,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她把装满考试资料的文件夹抱在胸前,走路的姿势就像一个一尘不染的仙女那样轻盈而美丽,也不乏“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林初雨,我在这儿呢!”他跳起来招了招手,然后瞬间被人群所掩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然后又拼命的跳起来想让那个女孩儿看见自己的脸。 林初雨是他的高中同学,全年级乃至全学校出了名的漂亮女生,她算是邻家少女的类型,同时也是个向往着童话的纯白色系女孩儿,一尘不染的瞳孔中总是充满着惹人怜爱的柔光,亦或是因为她一直穿白色的衣服,所以给人的印象都是那种白白净净的类型,也让她很容易的成为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和所有女生的共同敌人。 秦思明是个正常的男生,而但凡是正常的男生,自然也就对林初雨有些好感。高一的时候,他跟林初雨当过一年同位儿,班里的所有男生都羡慕他,各种请他帮忙,让秦思明在林初雨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有些人还委托他帮忙把自己写好的情书巧巧放进林初雨的铅笔盒里,不过每次林初雨都是直接把情书扔掉,然后对秦思明一笑而过,意思是要他不要再给那些所谓的追求者当信鸽了。 不过后来到了高二高三的时候,学校严查谈恋爱的事情,于是机智的校领导们出台了一系列反人类的新政策,就是异性不能接触过密,走的不能太近,吃饭不能一起,甚至连同桌都当不得,于是在一系列新政策“风靡全校无死角”的大背景下,他就成了唯一一个跟林初雨当过同位儿的男生了。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契机,让林初雨这个娇滴滴的女生很信任秦思明,有什么话也喜欢跟他说,久而久之,秦思明仿佛变得更遭全班男生恨了...... “等了好久了吧!”林初雨扬起精致的脸颊看着秦思明,“今天妈妈有事儿不能来接我,还特别麻烦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呃,没事儿啊,这是阿姨信得过我嘛!”秦思明嘿嘿笑了笑道,“反正我在家里也闲着无聊,好久没出来走走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出门就当一回护花使者,感觉也蛮不错的嘛,毕竟......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欸,别说的那么绝对啊,大家将来还是有机会一起玩儿的啊。”林初雨眨了眨天真的眼睛,低声说道。“那是你们,爸妈给我申请了国外的大学,之前你们去高考,我在家等offer,现在你们考完了,我还是在家等offer......不过以后要是去了国外,想回来找你们就不那么容易了,再者说一上大学大家就五湖四海的跑,想聚一聚虽说不是不可能,但也是很难了。” 他还是有点儿不甘心的,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喜欢林初雨是好久之前就开始的事情,但不敢尝试着去表白,怕万一当不成情侣,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但在毕业弥留之际,他却萌生了试试的想法,而且在家里等offer的时候就开始想,想了很久,但依旧停留在想的阶段...... “你在想什么呢?”林初雨迈着轻盈的步子,看着秦思明。 “啊?呃,没什么,没什么,想想老同学要不要在各奔东西之前聚一下之类的,就像刚才说的,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秦思明的思绪一断片,连忙没东没西的说了两句,尴尬的笑了两声,圆谎倒也算快。 “同学聚会?是啊,我们是该组织一次了!”林初雨先是兴奋,随后又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那个.....我跟咱们班的男生其实不是很熟的,他们会来吗?” “拜托,他们要是听说你要去,绝对积极着呢,怎么可能不来?”秦思明心说,但还是嘿嘿笑一笑道:“没事儿,班里的男生我来搞定!” “这么好,那我去联系咱们班的女生,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饭店一起吃一顿饭好了,然后可以去附近的公园坐一坐聊天啊。”林初雨说道。 “呃,我一直以为聚会不是去看电影,就是去ktv。”秦思明默默地嘀咕道,“至于去公园......我觉得还是有点儿新颖,同学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哦,这样啊,可是ktv我还没去过,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就是里面有各种黑老大在里面做毒品交易的地方啊?”林初雨下意识的抱紧了文件夹,好像听到ktv就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秦思明心说那是夜总会,跟ktv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但还是耐心的跟林初雨解释了一下,她才勉强的放下了文件夹。 “好吧,都毕业了,就去一次好了,那我们回家各自联系同学好了,先一起吃饭,然后去唱歌,我也想看看秦思明同学唱歌的样子,时间什么的大家商量就好了,我都有空。”林初雨温柔的笑了笑,停下了步子,“秦思明同学,我的家到了,就先回去了,天不早了,你也早回去吧!”说罢,还不忘温柔的鞠了一躬,漂亮的素白色裙摆在风中微微拂动,与她乌黑漂亮的秀发一起绘出漂亮的画面。在秦思明眼前定格的瞬间,那个漂亮的背影慢慢的离开了他眼前的画卷,消失在单元楼“深邃”的楼道之中。 秦思明这才意识到,原来回家的路这么快就走完了,明明记得这段路自己要走好久的,为什么现在感觉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他突然想起《龙族》里的一句话:“有的路你和某些人一起走,就长的离谱,你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得让人舍不得迈步子。” 他的家位于城市最中心的地段,人流量最密集的第一商业区附近,这算是一片老住宅区,但交通十分便利,每到夜幕降临,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就会把这里装点成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样子,无论是仰视还是俯视,都能看到令人炫目的画面。 父母在晚饭的时间依旧在办公室处理来自各个部门的文件,回家的时候大多在夜里十一点之后,由于父母总是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秦思明曾一度怀疑父母是某个神秘组织的秘密特工,所谓的处理文件只不过是为了行动方便进行的掩护措施。或许有朝一日他在学校上着课,突然有几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径直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恭敬的递上一件紧身作战服对自己说:“秦思明先生,您的父母正在进行一项机密任务,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晚了,地球就要毁灭了!所以,请您以拯救地球为己任,跟我们一起赶赴拯救地球的一线战场吧!” 不过这些画面仅仅存在于他脑力过剩时的想象中,他从小学入学等到初中入学,又从初中入学等到高中毕业,也没见到什么神秘组织派来的黑衣人请求自己拯救地球,唯一在上课时破门而入,径直走到他面前是一脸严肃的教导处主任,对白也从“世界需要你拯救”变成了“都高三了,上课还看课外书,想不想好好学习了?你,下课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真是不懂事!”面对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烧了开水泡了一盒方便面,然后登陆自己的qq,在班级的男生群里喊了一句:“号外号外,林初雨说最近想搞一个聚会,地点大约就在学校附近,离大家的家都比较近,吃完饭然后去唱歌。” 几秒种后,qq群立刻被潜水的同学们刷了屏,然后就是各种问时间和自恋的消息此起彼伏,就像弹幕一样毫无违和感的出现在秦思明的电脑屏幕里,“什么,就让我们的女神去学校边的饭店吃饭?”“不行不行,听说学校旁边刚开了一家西餐馆,我们去那里怎么样?”“不行,那种西餐都是打发人用的,我们需要的是品味,你懂什么叫品味吗?”争执顿时升级,不知道哪个家伙从班级总群里喊了一句,又引发了男生与女生之间的热烈讨论,吃饭的地点一变再变,ktv也由低档变成了高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吃饭的地点从小饭馆变成了西餐厅,又从西餐厅变成了星级酒店,至于费用,贵点儿就贵点儿,反正又不是拿不出这个钱来。 秦思明伸了个懒腰,没有参与这次的讨论,转而点开了一个头像是鸭舌帽的对话框,想了好久才发了一句“在看群吗?”鸭舌帽的头像在几秒之后闪了闪,回复了一句:“嗯,看到了,这样会不会太奢侈了啊!” “当然奢侈了,早知道就不跟他们说了,这么麻烦!”秦思明心说,但还是一心二用的敲击着键盘:“反正要毕业了,以后这种机会就不常有了,去一次少一次,奢侈点儿就奢侈点儿吧!” “嗯,也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那我们聚会那天见,我有点儿事情,要先去忙了,时候不早了,秦思明同学你早点儿睡吧,晚安。”林初雨礼貌的回复了一句,彩色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秦思明多少有点儿失望,他本想多跟林初雨聊两句的,但想了想也算了,没什么好聊的,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自己在国外申请的大学还没有一所回复,虽然名牌大学毕业的妈妈乐此不疲的向外国大学申请,并且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被名牌大学录取,但如此低的效率总让秦思明感觉不怎么靠谱。其实他真的不想出国,在国内上个大学多好啊,如果比较幸运的话,跟林初雨上了同一所大学,还有四年的同学可以当,没准儿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下,林初雨一个心软就答应当自己的女朋友了......她喜欢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帆布鞋,头发最好是干干净净的短发,不烫头不染发,要是长得能文艺一些就更好了,比较容易增加自己的成功率...... 聚会的时间被定在了两天之后,刚刚送走了雨水的城市迎来了空气质量为“优”的一天,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比在家里吹空调要感觉舒服得多。现在是工作日,快节奏的城市从不曾让人留有时间去享受自然地美好,拥堵的公路让鸣笛的噪音成为了城市最不和谐的因素,尾气也慢慢的拉低了城市的空气状况,但好在天空还是蔚蓝色的,让人能有一个不错的心情。 而作为本市最繁华的一片商业区,虽然跟大城市的比不了,但在刚刚送走大雨之后的南方小城空气清新,湛蓝色天空的装点下,不少商家都借着这个好天气将店面打扫的亮洁如新,各种扩音器宣传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家衣服今日迎来大减价,不看绝对后悔一辈子”的广告语。 他需要一件看起来有些文艺范儿的白衬衫,这样就能在聚会的时候多让林初雨看自己几眼,不过偌大一个商业区,映入他眼帘店铺的几乎都是那些离他很远的品牌,burberry、hogoboss、gucci、prada...... 于是他便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这家店看看,那家店瞅瞅,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满怀兴奋的进,唉声叹气的出。他头一次感觉自己买衣服买的这么仔细,好像一点点的瑕疵就意味着自己会失去什么似得。 他站在一面镜子前,拿起一件衬衫在自己的上身比划了一下,镜中映着雨后洗净的蓝天。一根手指悄悄地在他的背上戳了一下,他吓了一跳的回过头,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连串脏话好发泄自己屡试不满的心情,但回过头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一点绅士风度的。 眼前的那个人一头乌黑的披肩发,紫色的t恤衫配着黑蓝色的修身热裤,腰带露出一半,上面挂着一条朋克式的金属链,她脚上穿着一双新款的耐克深紫色轻跑鞋,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眨了眨,瞳孔中放着柔和的光。这种精致的五官总能让宅男们不禁联想起各种漫画或日式rpg中的完美女性,比如《最终幻想》里的蒂法或者《eva》里的绫波丽,总之绝对是个让人看了一眼就会留下深刻印象的漂亮女孩儿。 “呃......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他愣了一下。 “其实比较难为情啦......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女孩儿显得比秦思明更加腼腆,缓缓递过一部手机。“是玩儿大冒险输了?”秦思明默默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本来想随便输一个号码,却还是不自觉得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了下来,但心里还悄然浮现出一股子的失望,“原本就觉得美女找我要电话号码是不怎么现实的事儿。”他嘟囔了一句。 “没有啊,其实你看起来也是挺帅的嘛!”女孩儿接过手机,嫣然一笑道。 跟林初雨一样,秦思明觉得女孩儿的身上也有一种优质的木槿花香,但她看起来比林初雨要开朗一点儿,不吝啬去夸别人一下的特点倒是秦思明很喜欢的,只不过...... 秦思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把电话留给了那个漂亮女孩后,就默认的跟梅菲斯特签下了恶灵骑士的契约,契约生效之日,他的整个人生都将改变,那时自己将会是特工般的存在,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是直升机和顶级跑车,而他会和蝙蝠侠、钢铁侠侠进行亲切的交谈,在帝国大厦的楼顶眺望着远方,听着钢铁侠诉说他发生在昨天晚上的**和最新研发的j.a.r.v.i.s系统。或许世界上有什么重大的事件正等着他去解决,晚一秒钟这个世界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甚至自此之后他都开始相信小时候自己设想的“父母特工论”是成立的了...... “停停停!”秦思明心中连喊三声,终止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中二的比别人要晚很多,别人都是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相信自己是世界上唯一正确的,错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世界,但秦思明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摆脱这个阴影。从小到大,顶级跑车他倒是见过几辆,但直升飞机却连毛都没有见过。 他把白色的衬衫仍在衣柜旁边,为了出席那次聚会,秦思明从没这么认真的选过衣服,光是一件衬衫,他就逛了整个一条街,各种款式的衬衫都见识过了,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不足。 他默默想起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一句广告语:“我买衣服,整条街都不够!”“我买衣服,一个海澜之家就够了!” 秦思明摇了摇头,他觉得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第二章:光与影(中)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嗡嗡”的震动从他的口袋中传来,秦思明慵懒的掏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睡了吗?”“你哪位?”“今天找你要电话的那个人,还记得不?不过你介不介意用qq聊天,一毛钱一条的短信费有点儿贵。”秦思明坐了起来,熟练地登陆了自己的qq账号,屏幕的右下角,一个泡泡龙头像正不停的闪烁。“yuna请求加您为好友。”系统提示道。 “真高兴还记得我。”yuna发来消息。 “呃,你怎么有我的qq号?”秦思明问道。 “想弄到总有渠道可以啊,比如这个软件不是有一个功能叫通讯录吗,怎么样,买到心仪的白色衬衫了吗?”yuna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要买白色衬衫?”秦思明也发了一条语音。 “想知道也总有渠道会知道的,当然不是通过通讯录!”yuna说道,“我将来的好同学,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阿斯嘉特大学招生办特派专员尤娜・b・夏,你的大学申请已经被阿斯嘉特大学招生办的信息处理系统收纳,换而言之,欢迎你加入阿斯嘉特大学斯德哥尔摩主校区。” “等等等等!”秦思明不耐烦的说道,“虽然我记得我的确向瑞典申请过大学,但那应该是洛桑联邦理工学院,不是什么阿斯嘉特大学。”“我们两所学校是友好学校,经常举办各类联谊活动,而且我校向来完胜。比如足球、篮球、排球、划船、射箭等一系列活动。”尤娜解释道。“难道贵校是体育学院吗......”“不准确,体育学院的确存在,但本校还是更加偏重于学术方面的研究,比如炼金术、神秘学和魔法学,用比较通俗的语言解释,应该是应用化学、考古和魔术一类的东西吧!”尤娜解释道。 秦思明果然印证了白天的那个幻想,自己的确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中二的人。“你玩儿大冒险又输了?”他默默地问道,“你们觉得我有当魔法师或者神官的潜质吗?” “差不多,你有天赋,就从你现在能听得懂我说的法语,我认为你应该具备通文的天赋能力。”尤娜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你在说法语吗?我听到的怎么是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多少还带着一点儿听不出哪里的口音?”秦思明不解道。 “这就是通文的能力啊,你听说过《圣经・旧约》吗,传说在大洪水浩劫后,上帝以第一道彩虹和地上的人类立下约定,不再用大水毁灭大地,人类文明进入了空前的发展阶段,所有人都在说同一种语言,天下通文。”尤娜顿了顿说道,“但人们害怕上帝的诺言是假的,大水还会再度来临,所以他们建造了无与伦比的繁华之都巴比伦城,一座通天的巨塔从巴比伦城中矗立,那就是闻名遐迩的擎天巨塔巴别塔。高塔直插云霄,与天宫比高,堪称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建筑物。不过人们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行为触动了上帝,上帝发觉自己的誓言受到了人类的质疑,不堪其辱的上帝所以决定要惩罚那些质疑自己的人,于是他区分了人们之间的语言。人们从此无法继续交流,巴别塔的工程就无奈的不能继续进行了。但极少数的神选民还是逃过了那次语言与文字的屠杀,他们幸运的拥有了听懂所有语言、看懂所有文字的能力,这就是拥有神血的所具有的天赋能力。” “喂,能不能不说的这么玄乎,我还在想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大脑处于比较浆糊的状态!”秦思明的心里泛着嘀咕。 “要是喜欢她,想要去追的话就赶紧去啊,一旦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尤娜发来了一条消息,“看过《非诚勿扰》没?” “看......看过啊......”秦思明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你这种情况就像一个男嘉宾专程为一个女嘉宾来,准备好了表白用到的一切东西,感人的vcr、鲜红的玫瑰和深情的告白一应俱全,他把那个女孩儿当做自己一辈子的目标,自己理想中的女神,而且他相信,当他拿出这些,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儿就会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走,虽然只是男女朋友,但她似乎就注定是你一辈子的人了。但是在你上场之前,有一位男嘉宾却率先一步的告白,俘获了那个女孩儿的芳心,牵走了那位让他也同样魂牵梦绕的女孩儿,你孤独的站在场下,看着那个女孩儿和自己找到的另一半牵着手从你的身旁经过,带着迷人的笑容和害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孩儿,声声笑语。他们俩就像是世界上的光与影,形影相随,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而你留在原地,想要逃避,想要做点儿什么,却不知所措。但是你马上又要换一条vcr,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带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等待着主持人的在总结完上一对情侣牵手成功后的那句‘好,掌声有请下一位男嘉宾’!” 秦思明愣了一下,心说:“难道你的天赋是先知吗?”尤娜毫无差错的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是想要表白,跟那个自己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儿说一声“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吧”,其实失败了也无所谓的,因为这样下去,实在太难受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瞎猜的啦!”尤娜突然一改深沉的语气,嘿嘿一笑道,“深夜叨扰,深表歉意,为了代表我们招生办表达对秦思明同学的歉意,我们此次行动的中国专员将会免费在你最需要求助的时候给你提供一次帮助服务,无论有多不靠谱,只要你的想法比我们靠谱,那我们就永远会让你感觉靠谱,具体的联系方式就是拨打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期待你的来电,h**eagooddream!”她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你确定他真的是芙蕾雅说的那个秦思明?”电脑的另一边,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子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了电脑桌旁,慵懒的说道,“这个名字在人人网就能找到38个,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众化了。” “是有点儿大众了。”尤娜点了点头,她披着睡衣,洗过的头发泛着水光,湿湿的贴在睡衣的背后,一条睡裤松松垮垮的,隐藏着她的那双长长的腿,“不过电话号码是对的,我觉得应该错不了的。反倒是你啊上杉太一学长,要电话号码这种事情虽然有必要,但这种方法也亏你想的出来。” 男子嘿嘿一笑,他穿着一条黑色修身长裤,上衣是半袖的白边衬衫,褐色的中长头发,刘海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据说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人很有可能被要求去找一个陌生异性要电话,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况且你长得那么漂亮,我这也算是在合理利用资源。再说了,这次任务本来是我一个人来中国,谁叫你非要贿赂施维德教授,让我带着你一起来?”被称作上杉太一的男子默默地嘟囔了一句。“是哦,那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问?”尤娜挑了挑眉问道,“也这么找他要电话吗?” “我?我当然是直接问电话号码,并且告诉他这个世界正有一群图谋不轨的特殊生物在企图破坏世界,现在只有他拥有拯救世界的能力,能跟我们阿斯嘉特本部一起消灭他们,一起为世界和平付出自己的青春。”上杉太一摊手道。“那样他们会报警啊,你以为中国人都没有法律意识吗?尤其是看到你这个看起来就像传销组织的人......”尤娜白了上杉一眼道,“我觉得跟你来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要不你不光耽误了邀请我们优秀的天赋者秦思明同学入伙的任务,还把你给赔到警察局去了!而且......” “而且?”上杉太一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娜。“而且这会让你的中二病看起来更严重,幻想青年主要集中在初二那个年纪!”尤娜轻咳两声,“不过,话说你刚才特别像一个先知,把他所有的心思都说透了。” “那倒没有,反正说话的人是你,我只负责写词,什么少男的初恋情结之类的,动漫里有的是,如果你想成功地把自己推销出去,我推荐你多看看。” “我才没你这么宅男,用不着看那么多动漫!”尤娜撅嘴道。 “对,你不是宅男,你至少要先是一个男的才行......”上杉太一说道。 尤娜翻了翻白眼,懒得继续跟上杉太一斗嘴,她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城市的夜幕早已降临,旅馆外是一条著名的商业街,属于城市cbd的一部分,通明的灯火和喧闹的人,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永远那么精力充沛,尤娜低头看了看城市的夜幕,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向往。 “喂,上杉师哥,能不能把车钥匙借我一下?”她冲上杉太一眨了眨自己如黑曜石一般的明眸,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柔和的光斑。“干嘛,大晚上的,不怕走丢了,你知不知道你长得有多不安全?”上杉太一耷拉着眼皮,双手死死地摁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玩儿着砸地鼠。“趁着月光正好,想去外面兜风咯,一整个白天都没什么机会,大晚上的还不行么?”尤娜表现得很委屈,然后极其自然的从上杉太一的裤兜里一把摸走了他的车钥匙,黄色的图形上,一匹墨色的奔马扬着前蹄,傲视前方的一切。 “好吧,早去早回。”上杉太一百无聊赖的招了招手,另一只手的五指熟练地掌控着平板电脑上一切出没的地鼠,几秒后,一个全新的砸地鼠记录就诞生了...... 夜晚城市的街道已经较白天通畅了许多,白色的车灯亮起,借着月色在马路上奔跑的超级跑车反射出魅惑妖艳的紫色,法拉利laferrari的引擎没有声音的运转,亦或许只是尤娜自己听不见那个声音,她把车内的音乐放得很大,是琵雅芙原唱版的法国民谣《玫瑰人生》。三十迈的速度不算快,但也足以让灯火和行人飞速“擦肩”而过,尤娜跟着琵雅芙空灵的声音轻哼着这首民谣,朝着马路的另一端开去。 秦思明坐在楼顶的空地上,身后是一片脏乱的储物间和废弃的垃圾,用脏乱差来形容最合适不过。很多高层住户懒得丢下的旧家具也一并放在这里,于是除了秦思明,平时很少有人会把这里当做晚上散心用的天台,久而久之的,这儿就成了他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是他认为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能一个人好好欣赏夜空的地方。他双手扶在铁栅栏,膝盖抵着女儿墙的内侧,静静的看着让他迷茫了十几年的夜景。有些小孩子看到夜景都会害怕的,总觉得漆黑的夜幕下,那些闪烁的灯火之中隐藏着的,是来自城市地下的魑魅魍魉,他们是夜间嗜血的怪物,警察叔叔管不了他们,他们会把不听话的孩子抓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关起来,任何人也找不到那个地方。在小孩子们的潜意识里,唯独能给他们安全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他们觉得无论是多么可怕的魑魅魍魉,也没有办法打开属于自己心灵港湾的那一扇防盗门,再厉害的怪物,也不是自己看似弱小的爹妈的对手,但是自己即将要离开家了,虽然他的父母忙着为国家gdp做贡献,没有时间顾家,但他们确确实实要跟自己分开了,换做任何人,一时间似乎都很难接受。 他叹了口气,手机qq提示他林初雨更新了一条说说,“从楼顶眺望对面的夜色,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说说的下面,附带了一张像素不高的照片。那是一座被灯火映衬成亮蓝色的广播塔,就在他家与林初雨家的延长线上,隔着一条喧嚣的小吃街,就是林初雨的家,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帮林初雨买她喜欢吃的泡芙;记得高中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林初雨就很喜欢看那座亮着灯光的广播塔,灯光在夜幕中闪闪发亮,那座高耸的建筑也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不怎么反感的建筑物,因为有人喜欢,他就理所当然的喜欢。 秦思明不知道怎么了,略有激动地挥着手,不过渐渐却变成了手舞足蹈,他或许想要让那个呆呆望着铁塔的女孩儿看到自己,然而巨大的广播塔的光芒将他在光芒中变成了一个黑点,无论黑点是怎么动的,观察者都不可能注意到的。语文考试里无数次的引用过余光中先生在《乡愁》中写道的一句话:“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秦思明早已在林初雨的长发上贴上了“我家”的标签,然而那个被他认定为是自己未来新娘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可能跨越那条小吃街来到这边,即使是同一个城市,但还是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人过不去,另一个人不想过来。 他停下了动作,累的气喘吁吁,他也突然发觉,一个人与一个人的距离似乎很远,她就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是舍不得迈开步子,而是无法迈开靠近她的那一步,就好像城市的车水马龙把两个不同街道的孩子变成两个世界的人,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自己的小世界里,但总有几个特立独行的人,秦思明记得自己在晚自习时偷偷读过一本叫《将夜》的书时读到过一句话:“千万年间,相信蚂蚁群中总有那么特立独行的几只出于某种玄妙的原因,决定暂时把目光脱离腐叶烂壳向湛蓝青天看上那么一眼,然后它的世界便不一样了。”他深信自己就是那只特立独行的蚂蚁,因为看了一眼湛蓝青天,所以发疯似的想要触及那个不可能到达的世界,那个世界之所以吸引他,并不是因为他希望像老鹰那样展翅翱翔,而是因为那个叫林初雨的女孩儿存在于那个优雅的完美世界。 紫色的法拉利laferrari静静的停在楼下,车门向上旋转升起,仿佛钢铁怪兽张开了双翼。玫紫色系的尤娜轻轻地倚靠在车旁,借着照明灯的光芒望向高高的楼顶,“这是搞什么啊,要自杀吗?”她的眼里映着秦思明气喘吁吁的动作,那个样子略显滑稽,不过想到他刚才疯狂举动时的那种手足无措,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片刻之后便呈现出忧郁的弧度,漂亮的眉毛也微微皱了皱。 “人要变得不同,总需要事先疯狂那么一下两下的吧。”她回想起上杉太一几天前难得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过一段话,“就像招生办所说的那样,咱们学校招来的所有学生都是这个世界的最优秀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是这个世界将来的佼佼者,但几乎每个男孩儿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着同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尤娜不解的看着上杉太一难得正经的脸。 “就是一个悖论,他们拼了命的让自己变得优秀,但又时刻准备着为了一个女孩儿脱离那个优秀的世界,其实优秀这种东西会让人孤独的,唯独能够不孤独的方法,就是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但是在那个世界里,他将会不再那么优秀。”上杉太一解释道,“就像《水浒传》里的林冲,他有一个漂亮老婆,有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身份,看起来人生应该是春风得意的才对,但他绝不是一个没落在那个年代下的普通人,而是一个将来名震天下的英雄,所以他的漂亮老婆必须死,否则他不可能坐上梁山好汉的第六把交椅。”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进入那个女孩儿的世界,对不对?”尤娜曾这么问过,“那样的话,他就成不了英雄了。” “当然不是,而是让他进入那个世界。”上杉太一直截了当的回答了尤娜的疑惑,“那种发疯了一样想要进入别人世界的感觉虽然很不好受,但却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坚强的哟。”“那会怎么样?”尤娜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眼睛。“会头破血流啊,当然是内心的那种头破血流,就是很希望找个人抱一抱之类的,然后默默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个很难抹去的伤疤,哦对了,如果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安慰式的抱抱他,我这个大男人抱他是会被别人误会性取向的,将来给你找个嫂子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上杉太一笑了笑,露出典型的奸商嘴脸,“发疯之后的那个男孩儿,才会真正地忘记曾经幼稚到极点的自己!” 尤娜的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叼着草根,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影无力的走下楼梯,悄悄地从自己的视野中溜走。“呼,看来是发完疯了吧!”她吐掉了草根,钻到车里,《玫瑰人生》是单曲循环的,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继续跟着空灵的声音和旋律,哼唱着这首法国民谣: “desyeuxquifontbaiserlesmiens(他的双唇吻我的眼) unrirequiseperdsursabouche(嘴边掠过他的笑影) voilaleportraitsansretouche(这就是他最初的形象) del‘hommeauquelj‘appartiens(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quandilmeprenddanssesbras(当他拥入我怀) qu‘ilmeparletoutbars(低声对我说话) jevoislavieenrose(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llmeditdesmotsd‘amour(他对我说爱的言语) desmotsdetouslesjours(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 etcamefaitquelquechose(这对我来说可不一般) llestentredansmoncoeur(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partdebonheur(流入我的心扉) dontjeconnaislacause(我清楚它来自何方) c‘esttoipourmoi,moipourtoi(这就是你为了我,我为了你) danslavie(在生命的长河里) llmel‘adit,l‘ajure(他曾这样对我说,这样起誓) pourlavie(以他的生命) desquejel‘apercois(当我一想到这些) alorsjemesensenmoi,moncoeurquibat(我便感觉到,心在跳跃) desnuitsd‘amourplusfinir(爱的夜永不终结) ungrandbonheurquiprendsaplace(幸福悠长代替黑夜) lesennuis,leschagrinstrepassent(烦恼忧愁全部消失) herureux,herureuxaenmourir(幸福,幸福一直到死) quandilmeprenddanssesbras(当他拥入我怀) jevoislavieenrose(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llmeditdesmotsd‘amour(他对我说爱的言语) desmotsdetouslesjours(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 etcamefaitquelquechose(这对我来说可不一般) llestentredansmoncoeur(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partdebonheur(流进我的心扉) dontjeconnaislacause.(我清楚它来自何方)” 相同的旋律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她的手机铃声,“喂,你跑哪儿去了?”电话的对面,上杉太一的声音夹杂着电视节目重播黄健翔在2006年世界杯上的经典独白:“法切蒂、卡布里尼、马尔蒂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格罗索一个人他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在看年轻人发疯似的想要进入别人的世界啊!”尤娜优哉游哉的说道,“不过他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而已。” “没有安慰式的去抱抱他吗?”上杉太一问道。 “拜托,他在楼顶发疯,我还担心他会掉下来呢,万一摔下来,我们可就没办法向招生办那边交差了!”尤娜抱怨道。 “喔,真后悔没去看看未来的师弟突破人生一大心魔时的状况,那种场面一定特别壮观!”上杉太一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但他准备去跟那个女孩儿表白啊!”尤娜忧郁的皱了皱很好看的眉毛,“虽然很不愿意说,但是如果他表白成功了,他就很可能拒绝我们的邀请,我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应该......不会吧!”上杉太一迟疑了片刻。 “不会去表白?”尤娜不解。 “我是说应该不会成功。”上杉太一苦笑,“芙蕾雅查过林初雨的资料,她应该是那种文艺缪斯类的女孩儿,在你师兄的认知中,这种类型的女孩儿是最难搞定的一个类型,你很难通过行动改变她内心的想法。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怎么感动她也没用。光靠感人的vcr、鲜红的玫瑰花和深情的告白词怎么可能把缪斯拿下,你太天真了。”他挂断了电话。 “但至少还是要试试的吧!”尤娜对电话中“嘟嘟”的声音说道,“要不然他不是白疯了一场么?再说幼稚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吧,这个年纪就特别老成的人,我才不喜欢......” 第三章:光与影(下)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瑞典,斯德哥尔摩,阿兰达国际机场。 从意大利飞来的北欧航空波音737客机在跑到上缓缓停下,接机车在确认飞机一切正常后朝跑道中央驶去。与以往不同的是,与接机车一同驶入跑道中央的还有一支由迈巴赫组成的豪华车队。这种已经停产的高级跑车在夜幕下飞驰,漆黑色的车身在机场大型探照灯的照映下,像是一片隐藏在黑夜中的流星雨。 “组长,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小心的派这么多辆车亲自到这里接送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一点儿......”开在队伍最前方的那辆车里,司机看着机场停靠的那架波音客机,低声牢骚道。 “这才体现出这位贵宾先生的贵来嘛,况且根据技术部的研究,四位在神世战争中存活的神会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内接连苏醒,针对海神poseidon的海洋之心计划已经被都灵校长提上了阿斯嘉特任务日程表的首位,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抽着雪茄烟,一头银色的中长发被机场停机坪的聚光灯照出刺眼的颜色。 车队由八辆迈巴赫汽车组成,但不同的是,他们装备了世界上最顶尖的重型狙击枪和重机枪,车的底盘上装备了反地雷系统,后备箱里更是准备了五枚单兵作战导弹,配有最先进的防弹玻璃和减震金属外壳,就连rpg火箭筒都很难轻易打穿,与其说是这是一支迎宾车队,还不如说是火力足以轻松歼灭一支装甲部队的恐怖分子武装部队。 机舱门缓缓打开,传说中的贵宾低头走出机舱门,臃肿的身材上穿了一套黑色西装,但硕大的肚子让西装外套只能敞着怀,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美国产的pardon雪茄烟,轻轻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他的身后站着一名保镖,手中拿着一个密封良好的黑色手提箱,从健硕的身材上看,应该是退伍的特种部队军人,额头暴起的青筋和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告诉所有人,这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然而除了组长投去略带欣赏的眼神外,所有的专员都目不斜视,仿佛全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一般。 贵宾慢慢走下阶梯,这次行动的组长马上上前握手,“您好,费列罗先生,我是阿斯嘉特执行部专员组长辛格尔顿,欢迎您的到来。” “嗯!”费列罗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在一番寒暄之后,在保镖的掩护下,走进了一辆迈巴赫。 “辛格尔顿小组,报告你们现在的情况!完毕!”辛格尔顿的对讲机中发出了讯息。 “三星目标......哦不,是费列罗先生已经成功进入汽车,车队正驶入机场路,准备前往斯德哥尔摩市,目前一切正常,完毕!”辛格尔顿放下对讲机。 在驶出机场的一刹那,风的呼啸声从天空中响起,巨大的引擎在空中运转,螺旋桨挂起的风将周围的树木吹得“沙沙”响,两家忍者级轻型战略侦察直升机从漆黑的夜幕中悄然跟随,这是车队安排在天空中的眼睛,两架飞机一前一后飞行,严密的监控着地面的一切状况。 辛格尔顿小组的任务是护送费列罗和他的活物到达斯德哥尔摩的阿斯嘉特总部,路程是六十公里,以迈巴赫现在的速度,半个小时内就能到达,而现在的一切都很正常。辛格尔顿却丝毫不敢放松,这并非是来自菜鸟初次执行任务的紧张,恰恰相反的是,辛格尔顿是一名阿斯嘉特执行部的王牌护送专员,大大小小的护送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数十次,三星难度的任务大概也有**次,成功率至今还停留在百分之百这个完美的数字。 作为天赋者,他的天赋是侦查系的鹰眼,这门天赋可以通过观察到周围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并且将所得的信息转化为3d模型,换句话说,他就是一台运算速度远超一般电脑的超级分析机。直升机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以防万一的空中火力,至于侦查的作用,在鹰眼的存在下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一个视距内没有异常!”辛格尔顿用对讲机向车队和飞机下达着命令。 直升机的照明灯为车队开辟通道,周围的地形几乎一览无遗。 “前方检测到异常水汽!”一号直升机驾驶员在热成像中发现了异常情况。“水汽?”“嗯,疑似是有雨!”一号机驾驶员发出警示。 淅淅沥沥的雨点突然打在了迈巴赫的挡风玻璃上,司机连忙打开雨刷,路面变得湿滑起来,车队的远光灯在雨水之中打出一道道短短的光柱,彼此照亮着对方的车尾。红色的尾灯亮起,用来保持安全的车距。鹰眼的领域大幅度增加,综合信息在辛格尔顿的头脑中形成立体图像,他不可能预测不到雨水的存在,而且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大气压在瞬间发生了指数级别的变化,而这些几乎毫无征兆...... “戒备,所有人提高警惕!”辛格尔顿冲着对讲机里大喊,原本安静的车内顿时响起了嘈杂的叫喊声。 “妈的,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费列罗大骂了一句,揉了揉稀松的睡眼,身旁的保镖也满脸横肉的瞪着辛格尔顿瘦小的身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 “非常抱歉吵到您的休息了,先生。”辛格尔顿先礼后兵,“但是这段时间,请您保持高度的警惕,我们可能遭遇了伏击,我们虽然在协议上要保证您的安全,但并不代表我们在您不配合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您的安全!”辛格尔顿密切的注视着周围,但一股强大的电流发疯一般的进入了他的大脑,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赋究竟被什么东西所压制,但那一定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漆黑的雨夜,湿滑的公路上,所有专员的枪械都已经上膛,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战斗。空中的忍者级战略侦察直升机也打开了导弹锁定,全面进入了攻击模式。但飞行员不得不报告一个更加异常的情况,不知从哪里来的强磁场影响了飞机的雷达系统,原来半径两个视距的雷达彻底失灵,仪表盘全面陷入瘫痪,这种强电离现象只有出现极光的时候才会发生,而斯德哥尔摩是很难看到极光的。他们进入埋伏圈了,所有人的背后都是一冷,凛冽的杀气在公路两岸此起彼伏,但没人发现那潜在的危机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嘭”的一声,一辆迈巴赫前部受到重击,整个汽车在高速行进中丧失了平衡,飞速旋转的车轮带着整个车身翻了过来,刹那间被摩擦时产生的火花点燃油箱,升起熊熊烈火。那一瞬间突如其来,一颗狙击穿甲弹精确地命中了目标。剧烈的爆炸从空中响起,第二枚子弹精确地命中了直升机的油箱,车内的人们似乎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熊熊烈火吞噬,两团火光在黑色的夜幕下绽放出可怕的颜色。 “混蛋!混蛋!你们......你们在搞什么!”费列罗满头大汗,珍珠般大的汗水浸湿了他敞着怀的西装和衬衣,原本那个满脸横肉的保镖曾经是特种部队的一员,看到这种场面还多少镇定,但手心也早早开始冒汗。 “先生,请和你的保镖低下头,我们一定尽力确保您的安全!”辛格尔顿大喊,随即拿起上膛的重机枪,朝着公路的旁边扫射,枪口的火舌喷射着高速的子弹,蛋壳在枪膛飞出,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被第二辆疾驶而过的车撞飞,发出金属碰撞的尖锐声。 雨夜的山头上,狙击手默默地看着公路上泛起的火花,他的嘴里叼着一朵玫瑰花,玫瑰花是黑色的,它是恶魔的宠物,有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美丽,与其说它像是动人的天使,倒不如说是张开翅膀的堕落天使,戾笑与狰狞本来是它的样子,而它也如这个狙击手一般的漠视着公路上泛起的火花。 那个少年的表情却很平静,他有一双深紫色的瞳孔,火花在他的眼中仿佛被淹没了,仿佛海洋一般深邃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触动的颜色。“还没有找到吗?”少年的旁边,一个手持望远镜的男子低声沉吟道,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头上是一顶金色镶边的魔术帽,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一团绿色的火焰正缓缓燃烧着。“找到了。”少年叼着玫瑰的嘴唇微动,声音却异常清晰。 “真快。”白衣男子轻轻一吹,将食指上的绿色火焰吹灭,白色的手套上没有一点点的烧伤痕迹。“当然,只是懒得动手,享受一下狙击枪的乐趣而已。”少年站起了身子,一身黑色的风衣配着银白色的发带,他的身上挂着一把黑色的刀,细长的刀身收在看似粗制的刀鞘中,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喜欢这种雨吗?”白衣男子没由来的问了一句。“嗯?”少年瞥了白衣男子一眼,表情微微诧异。“我就挺喜欢这种天气的,淅淅沥沥的小雨让街上不会像平常那样人山人海,也不会像暴雨时那样寸步难行。”白衣男子说道。 少年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夜幕与乌云将月光藏在黑暗的远方,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他稚嫩却接近冰点的脸上,而落在他深紫色瞳孔的时候,就像水入大海一般,波澜不惊。“我不喜欢这种雨。”少年不给面子的说道,“这样的雨太小,还有人愿意出现在街上,真正的雨就应该让人寸步难行,无论是在哪里,真正敢走上街头的人,要不傲视天下,要不万劫不复,没有这种觉悟的人,就该死在雨里。” 雨夜的公路,辛格尔顿早已亲自驾驶那辆迈巴赫,疯狂的朝市区的方向行驶,他大约知道了这个埋伏圈的范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突破,尽管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有多少子弹,但他明白的是,只要冲出埋伏圈,他们将掌握绝大比例的胜算。 “报告,狙击手停止狙击,没有其他车辆受到攻击,他们可能已经......等等,向后的车队中有一辆汽车爆炸!”一位专员大声报告道。“什么,敌人在后面吗?”辛格尔顿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背后的汽车在一瞬间变成了耀眼的火光,巨大的钢铁怪物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湿滑的公路上,就像是鬼魅一般的敌人隐藏在这个漆黑的噩梦中,无论你逃到哪里,都永远摆脱不了这个可怕的梦魇。雨刷疯狂的将水珠从挡风玻璃上拭去,雨水反射出喷射着火舌的重机枪,而枪头对准的正是黑夜中的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鬼魅,引擎的爆响从车队的最后方传来,银白与湛蓝叠加的哈雷摩托车上,那个如剑一般的少年拔出那把令人生畏的刀,月光似乎是这把刀最可怕的刀铭,古老的文字从刀上映出。雨水打湿了刀刃,从车队的最后方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不,与其说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倒不如说是快刀在切割血肉的声音,火花从迈巴赫的侧面冒出,银白色的刀带着摧枯拉朽的切割力,正疯狂的杀戮,下一秒,银白色的刀贯穿了迈巴赫的油箱,在整个车队的最后传来一阵耀眼的火光。 “他在干什么?”辛格尔顿惊呼,那个鬼魅的刀,硬生生的将坚硬的吸震金属和防弹玻璃构成的车身割裂,火花四溅的刀锋将车顶彻底掀开。他没有表情的脸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刀光在一瞬间斩断了重机枪的枪口,惊魂未定的专员在拔出手枪的一刹那,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的位置传来,鲜红的血液从动脉中涌出,他们的手下意识的因为剧痛而分开。但这或许是鬼魅最大的仁慈,他的刀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的时候,切断了车内所有活物的喉咙。 迈巴赫失控的撞向公路的边缘,湿滑的雨滴撞碎在沥青面上,火光在狂风暴雨中燃起。是啊,现在的雨变大了,风也变大了,就像是杀戮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最**,哈雷摩托车的引擎发出最高转速的爆响,鬼魅一般的少年挥舞着银色的刀,就像是手中握着月光的骑士,血液从月光中流出,就像一切都是有生命的,都会流血,万物都在挣扎,不过没什么能反抗骑士疯狂的杀戮,银晃晃的光被飞快地舞成银线,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今夜,他正无敌。 爱子心切的弗利嘉逼迫万物发誓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巴德尔,但唯独槲寄生没有发誓,于是他变成了唯一能杀死光明之神的寄生树之剑,在诸神之黄昏前,它就是斩断一切的锋芒,而面临这把绝望之剑的时候,任何人能做的,也只剩下绝望。 少年以同样的方法掀翻了下一辆迈巴赫,但他没有继续去追逐前面的迈巴赫,巨大的威胁悄然从他的背后出现。第二架忍者级战略侦察直升机的30毫米口径m230链式中性机关枪吐出火舌一般的光,空中的直升机在捕捉地面目标的时候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的写意,机关枪的弹壳不停地从枪膛边飞出,子弹巨大的破坏力将平整的沥青路面打出法国起司一般的洞,有的地方直接被高密度的子弹掀起,而对于在地上的目标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哈雷摩托车就像是企图躲避枪林弹雨的小鸟,在公路上闪转腾挪,子弹在他的身边落地,掀起碎石与沥青,发出恐怖的撕裂和爆炸声,战局似乎一下子逆转了,剩余迈巴赫的重机枪拥有了反击的机会,枪口向那个鬼魅般的身影发射火舌般的高速子弹,操纵机枪的专员们几乎丧失了理智般的疯狂射击,仿佛要将那个男子淹没在枪林弹雨中一般。 在相对速度的加成下,只要一颗子弹钻入少年的身体,就足以炸断他的四肢或击碎他的内脏。辛格尔顿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正面的避开枪林弹雨,就算再灵活的小鸟,在有限的空间内也不可能躲过猎人的猎枪,就算他是一只鹰,也不可能在心脏被打碎的情况下飞往远方。 辛格尔顿已经感觉胜券在握,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或许是太多的专员死于那个少年残暴且迅捷的刀中,而他还能以一种漠视一切的目光看待爆炸后的火花,就像一个习惯了杀戮的帝王,不曾手握无尚的战锤砸碎敌人的头颅的人,就无权坐上被剑与血肉簇拥的铁王座,铁王座又冷又硬,但又是那么的孤高和凛冽,就像是“黑死神”贝勒里恩融化的那上千柄利剑,象征着王权,也象征着灵魂的终结。 不知为什么,辛格尔顿害怕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鬼魅会脱离枪林弹雨的牢笼,继续挥舞他银白色的刀。 鬼魅般的少年笑了,这是他难得流露出的感情变化,在他几乎没有表情的脸颊上显得格外明显,但是他为什么要笑呢?明明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枪林弹雨所包围,马上就会被呼啸的子弹打成筛子,究竟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么一种诡异到无情的笑? “叮”的一声,子弹被切开了,那把刀在空气之中发出超越了音障时特有的音爆,切开了那些金属弹丸。 “开玩笑的吧!”所有人绝望了,在他们眼前的那个少年就是一个鬼魅,银白色的刀在天空中划过一丝半月光,斩断了直升机的尾翼,又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剧烈的爆炸声和灿烂的火花在空中升起,而银白色的魔鬼才刚刚品尝到杀戮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将刀收进了刀鞘,绿松石镶嵌的刀鞘中隐藏着不甘的震动。 “怪物......”他骂了一句,从银白色的刀旁拔出了另一把兵器――鬼丸国纲,曾经斩下鬼首的名刀。少年的身体坐直,哈雷摩托车全力起速,幽灵般的刀斩开了车胎,汽车在高速运行中因失去平衡而侧翻,撞向公路的两旁。 “最后一辆!”他嘴唇微动,鬼丸国纲画出半月,从汽车的后方杀来。但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少年觉得虎口一震,是什么东西抵挡住了他的刀。 辛格尔顿还没有绝望,漆黑的车窗中,一把莹蓝色的刀散发出凛冽的寒光。 他的刀也很快,他斩破了摩托车的车胎,鬼魅少年也斩断了迈巴赫的车胎,高速运动的两个钢铁怪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制动声,刀与刀的正面对抗,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耀眼的火花。 少年迅速跃起,鬼丸国纲的刀身嵌入迈巴赫的车盖,将一层铁皮尽数斩断,辛格尔顿的刀借着惊人的制动力,如流光一般的朝鬼魅般的少年刺去。流光杀,那柄莹蓝色唐刀的刀铭,漆黑的雨夜,狂风吹起辛格尔顿银白色的头发,莹蓝色的刀犹如星球大战中的激光剑,发出耀眼的光。 少年空洞的紫色瞳孔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他昂起头,就像是看着一个必死的猎物一般。“你是谁?”辛格尔顿大喝道。少年挥了挥剑,没有回答他的话,鬼丸国纲的刀刃被雨水冲刷的透亮,绽放出凛冽的寒光:“你弄坏了我的摩托车......” 下一瞬间,金属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流光杀和鬼丸国纲大力的发生撞击,费列罗颤巍巍的看着二人的对刀,他完全跟不上二人挥刀的速度,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天赋者,每一刀进攻都像挥舞着月光和流星,暴雨让他们的刀切割着雨水与空气,而剧烈摩擦产生的热量,让雨水都蒸腾起来。 但他们并非真正地势均力敌,少年的刀不光在速度上比辛格尔顿快,力量上也拥有绝对的优势,北辰一刀流,这种诞生于江户时代末期的刀术流派,月光下的刀在暴雨中斩开剔透的水珠,这种势大力沉的快刀仅需要一次,就能斩断一般的刀刃。 但是流光杀不同,坚固的刀身强硬的顶住鬼丸国纲的扫击,但一刀流并非真正地只有一刀。他的手腕迅速翻转,翻身又是一刀上挑,刀锋沿着辛格尔顿的眉心划过,一道鲜红色的血痕在他的额头爆开,雨水迅速将鬼丸国纲刀刃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对攻的平衡在这一瞬间被打破,血滴混在狂舞的风中,与鬼丸国纲一样猛烈的暴雨倾泻而下,而那黑色的身影如雨中妖精一般挥舞着月光下的杀人刀在一瞬间贴近了辛格尔顿的身体。刀刃切断了骨肉,半截刀身从辛格尔顿的西装中贯穿而出,少年快速的将刀身旋转,在辛格尔顿的身上转出了一个血窟窿,搅烂他的内脏。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红,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少年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暴雨将鲜红的血液冲淡,狂风也渐渐吹散了隐藏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就像那个最后拼了命的专员在毫无作为的情况下就被斩杀了一般,鬼丸国纲抹杀了一切企图反抗的人。鬼魅般的少年缓缓的挥刀,甩去刀身上的血与水,缓缓的收入刀鞘,缓缓走到了那辆几乎侧翻的迈巴赫前,从已经吓晕过去的费列罗怀中拿出了那个黑色的手提箱。 “不愧是王牌中的王牌,皇陛下的信任果然是有回报的嘛!”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的出现在了事故现场,鬼魅般的少年瞥了一眼白衣男子,深邃的紫色瞳孔中映出白色手套上诡异的绿色火焰。“海洋之心到手了。”鬼魅般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箱子,一块儿严格按照黄金分割比特征制作的玻璃容器静静的躺在被橡胶支座固定在一层厚厚的减震材料中,玻璃容器内是一块儿酷似冰的结晶体,然而最为特殊的是冰的内部,居然有一团呈现出苍白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哎?真奇怪,冰能在火中燃烧吗?”白衣男子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团苍白色的火焰。“这是绝对零度所包围的炼金火焰,是能量最不稳定的火焰。”少年关闭了手提箱道,“绝对零度,在这个温度下任何物体都会因为能量耗尽而停止运动。不过这团火焰吸收了周围所有的能量,致使炼金火焰的外焰是没有任何能流存在的-273.15c,而内焰最中心的位置有着很不不稳定的超高温度。” “哇偶,你是把今天晚上所有的话都集中在现在说了吧!”白衣男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少年不语,鬼丸国纲的刀刃已经悄无声息的架在了白衣男子的脖颈上,暴雨还在继续,刀的温度降气氛降到了最低。 “好啦好啦,认输认输,求阁下留我一条狗命,好帮您提箱子啊......”白衣男子用手指把刀刃捏离自己的脖颈,揉了揉被蹭破了的皮肤,一道轻轻地血渍顺着他的白色手套渗入,但随即被他手指上的白色火焰燃烧,恢复了纯白的颜色,绿色的火焰抹去了一切。 “好啦好啦,任务也完成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淋雨了吧!”白衣男子看了看手表,转头看了看那个鬼魅般的少年,“这两个吓晕过去的人怎么办?”少年没有说话,白衣少年也没有,他打了个响指,迈巴赫燃烧起了绿色的火焰,抹去一切的火焰伴随着汽油燃烧的红色火焰在风雨中起舞,一切沾染上绿色火焰的物体都在燃烧后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而在这次暴雨与月光下的截杀中没有一个伤者,有的只是一句句冰冷的尸体,而他们甚至在临死之前都没能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第四章:神秘之门(上)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西班牙,巴塞罗那。 加泰罗尼亚的灯火照亮了这座属于著名建筑设计师安东尼奥・高迪的城市。一辆深黑色的悍马熄灭了车灯,停靠在熟睡城市的路边。 路的对面,就是举世闻名的圣家族大教堂。这座自1884年就开始建设的大教堂是建筑大师安东尼奥・高迪的毕生代表作,1926年,突然撒手人寰的他将这座封印在现实主义下活着的废墟留给了或虔诚或理性的世人,对这座建筑的非议虽然颇多,甚至有人取笑说这不过是“一堆石头”,但更多的神学家和神秘学研究者还是喜欢用另一种方式形容它――能够令人狂喜心碎的圣家堂。 灯光在夜晚照亮了圣家堂的墙壁,复活立面上生动的浮雕在叙述着耶稣与十二门徒的最后晚餐,光与影恍惚交错的瞬间,让人有一种置身其中的错觉。大门正上方,受难的耶稣像张开双臂,拥抱皎洁的月光,仿佛对受难不屑一顾,而他的心早已献给了他所想拯救的芸芸众生,此时的圣家族大教堂愈发的接近了乔瑟普・马力亚・伯卡贝亚企图建造这座教堂时的初衷,让这里变成一座可以让颓废的人们向神灵祈祷、求得宽恕的赎罪堂。 那个鬼魅般的少年和头戴魔术帽的白衣男子干净利落的走下车,鬼魅少年的手里提着那个装着海洋之心的手提箱,白衣男子则拿着一根黑色的硬质魔术杖。“圣家族大教堂,真是一座活着的废墟啊!”白衣男子看了看鬼魅少年,紫色的深瞳之中依旧没有感**彩,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无触动。“你不觉得这座建筑物很美吗,怎么感觉你眼里看到的一切艺术品都跟切糕没什么区别......你知道的吧,很多年前,有一个叫做今井建治的日本年轻设计师来到了巴塞罗那,他原本是设计地铁的,跟建筑外观艺术几乎没什么关系,他看到的圣家族大教堂没有现在的漂亮,枯黄色的砖瓦和耶稣像并不完整,但当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依然被这座犹如巴比伦之门一般神圣的建筑所吸引,从此之后,他便成为了安东尼奥・高迪的狂热追随者。” “之后怎么样了?”少年冷冷的看着白衣男子问道。“原来你不知道......咳咳,之后啊,他由年轻的设计师变成了老教授,教了很多学生,但满嘴不是东京天空树、银座或是天守阁,而是安东尼奥・高迪和他的那些建筑,他的课讲的全是古埃尔公园、米拉公寓和阿斯托加主教宫。他那些自命不凡的年轻学生却一直认为日本文化是全世界最高等的,建筑也不例外,于是他们渐渐对今井建治的课程感到不屑,认为一个一直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的教授能有什么出息?但所有人都仅仅停留在口诛笔伐上,依旧接受着这位老师滔滔不绝的课程,但有一位叫做石山修武的年轻学生终于因为不屑于听老师“左一个高迪右一个高迪”的课程,偷偷买了一张票,毅然决然的来到了那个让他憎恶了很久的巴塞罗那,最终,他发现自己也被高迪的圣家族大教堂所震撼。”白衣男子沉吟道,“这座大教堂,不就是被现代主义封印的神话世界吗?” “你们说话总是这么悬乎!”少年冷笑道。“不,日本人说话都那么悬乎对吧!”白衣男子说道,“他们都是菊与刀的代表,樱花的武士,而且......” 白衣男子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其实安东尼奥・高迪,也是一位传奇的天赋者,但他穷其一生想要建成的圣家族大教堂,却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作是一堆石头,因为作为那个时代的天赋者,他们总是会孤独到没朋友的。”少年点了点头,漠视着在夜幕下的基督像,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殉难者,守望着属于他自己的神圣之路,也守护着他的信仰和理想中的一切。 漆黑的天花板上,上百个婴儿的脸毫无表情的朝着地面,虽说没有表情,然而一股恐惧、痛苦与狰狞的气氛还是笼罩在整个黑暗的噩梦中,传说那是残暴的犹太国王下令杀死的百余名婴儿,每一个婴儿的脸都栩栩如生,像是真正的死婴做成的石膏像,黑暗中带着死亡的吐息,人骨与血肉就像是真实的雕刻在可怖的壁画上,雕刻出一本血腥的《圣经》故事。 鬼魅般的少年开始认同了今井建治和石山修武的看法,无数无邪安详而带着死亡气息的面孔,骨头与血肉混合在一起的石膏雕塑,才是神登上世界王座的铺路石。而安东尼奥・高迪真的是一个疯子,他用一座巨大的教堂把神的血腥之路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耶稣像在受难,但却被高迪视为了永生。少年开始相信,高迪或许就是一个违背了《该隐血契》的人,他趋向“亚伯人”,最终成为了被欧洲圣党人抹杀掉的圣教叛徒。 绚丽的马赛克玻璃装饰让教堂庄严神圣的气氛在《圣经》中燃起,其实教堂给人的感觉是自然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冷,也没有那么严肃,甚至让人有一种“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的感觉,不过在中文水平有限的情况下,白衣男子一直将这句话翻译为“无论是什么鸟人,来到这儿都会静下心来”的意思。 昏黄的灯与苍白色的月,一个人面对着教堂中巨大的神像,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他的手中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法式桃红起泡酒,枯黄的光照下,鲜红的汁液中带着一点点高贵的金色。轻盈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少年和白衣男子在黑暗中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捕捉,漆黑的影子在地面上延伸,他二人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紧紧攥拳,虔诚的低下头,仿佛信徒对造物主祷告一般的恭敬和谦卑:“英雄王陛下。” “嗯,是你们啊。”被称为英雄王的男人微微一笑,泛着银光的胡茬和沙哑的嗓音和风化一般龟裂的皮肤,标志着他的沧桑阅历。他的眼睛紧闭,眼皮的位置用两道黑色的棉线死死地缝在一起,这种近乎残忍的手法让他无法睁眼,也没有人能看到他瞳孔中流露出的任何神色。但他依旧考究的烤了烤剪开的cohiba雪茄烟,用高档的zippo打火机点燃,一切动作都显得十分流畅,就像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闭上,在他眼中看到的似乎是一个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世界。英雄王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烟,淡淡的说道:“这次辛苦了,皇子、烬,这次的任务还算顺利吗?” “为尊敬的英雄王效力是我等的无尚荣幸。”被成为烬的白衣魔术师恭敬的说道,“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我们从阿斯嘉特的手上拿到了海洋之心元素。”被称为皇子的少年没有说话,而是恭敬的将手提箱递到男人的面前,将箱子打开,那苍白色的火焰在结晶体中不安分的燃烧,仿佛随时都会迸发而出,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男人点了点头,就好像能看见眼前的一切,轻轻叹了口气道,“皇子,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皇子沉吟,他的确受伤了,在切割子弹的那一瞬间被30毫米口径的重机枪从身后擦破了肩膀,黑色的风衣被子弹飞过的巨大力道豁开一道口子,血液从风衣的深处溢出,带着与桃红起泡酒一般的金黄色。“可你的血不能就这么流......”英雄王舒畅的吐出一口醇香的烟雾,烟灰顺着风吹拂的方向,朝着皇子那双没有颜色的瞳孔飞去。一道有力的风迅猛的从皇子的正下方吹来,烟灰被重新吹向天空,渐渐地远离了昏黄的灯光,撒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啧啧,你可是吹散了一朵漂亮的蒲公英呐!”英雄王笑道。 “蒲公英的命运,就是被风吹散!”皇子不苟言笑的回答道,头发产生的阴影遮盖住了他紫色的瞳孔,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澄澈而孤高的漠视着除英雄王之外的一切,他轻轻地呼气,撤去面前的那道空气墙,“我想我们的目的就是吹散世界上所有代表着神的蒲公英!” “不不不,蒲公英是需要通过被风吹散的方式来传播它们的种子,无论我们怎么用力的吹,对于蒲公英来说都并非是真正的死亡,相反则是另一种方式的重生。”英雄王如机械一般的摇了摇头,用粗壮的手指弹去烟灰,“我想我们需要做的并非是吹散,而是在蒲公英还未发芽的时候,就放一把火把他们烧干净。命运把他们放在世界最顶端,让他们成为自神话时代以来,世界旧秩序的创立者,就像印度神话里的梵天,司掌天地万物的创造大权,而我们要杀的神是维护神话时代以来蒙昧旧秩序的物种,就像司掌维持一切的毗湿奴,都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不过我觉得我们更像印度神话里的湿婆。”烬接了一句道,“司掌的是毁灭旧秩序......” “我们当然是湿婆,但同时也是新的梵天,只不过司掌的是创造新秩序,属于坐在世界王座之上的我们的新秩序。”英雄王熄灭了雪茄,龟裂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枯槁,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后终于枯死的树干一般僵硬,皇子总有一种感觉,那枯槁到近乎死亡的皮肤之下,一定隐藏着另一张充斥着野心的面庞。 “那我下一步要做些什么?”皇子依旧保持那个谦恭的姿势,眼睛不敢直视那个苍老的男人。 “皇子,你只需要好好度个假,放轻松的休息一下!”英雄王忽然放下了弥赛亚一般的庄严肃穆,用稍稍亲民一些的语调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烬和菲欧娜去做就好了,我突然想卖个人情给自己的老朋友,让他们帮我满世界的跑跑腿。” “跑腿?”烬和皇子几乎同时用诧异的目光望着这个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的男人。 “是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而且......”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从基督雕像的背后拿出一台电动吸尘器和一把陈旧的拖把,朗声笑道,“而且就现在而言,我不是什么英雄王,而是一个清洁工。”漆黑的教堂中回荡着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夹杂着电动吸尘器发出的嗡嗡声,却隐隐的像是一种太古神谕,让人两膝发软,想要下跪的冲动。 “王驾他是认真的?”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玩弄着一他的硬质魔术杖,“呼”的吹了一口气,魔术杖的一端燃起了绿色的火焰。“王驾不怎么喜欢开玩笑,这个你我都是清楚的。”皇子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冷冷的说道,“他是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男人啊!”“说的也是啊,不过能让皇子为我开车,应该也是莫大的荣幸了吧!”烬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吹了个口哨道:“皇子,说真的,‘皇子’差不多就是‘王子’的意思,你之所以叫皇子,不会真的是因为你是王驾的儿子吧!” “怎么会呢?我是个孤儿,听王驾的意思,我是在一片废墟里出生的......”皇子的紫色深瞳中难得的显现出了一丝感情,但随即就像是深色湖水中的一点涟漪,静静地消失,随即话锋一转道,“我们与阿斯嘉特大学的专员一样,都是要建立新秩序的人,尽管我们并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干嘛要用这种神转折,刚才不是说到你了吗?”烬摊了摊手表示不解。“知道北欧神话吧,阿斯嘉特是阿萨神族的居所,他们是世界的最高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与他们同时期的,还有另一支庞大的神族。”“海洋与风暴的领主华纳神族吧!”烬说道。 “我们就像是华纳神族,只不过暂时和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才彼此相安无事。”皇子的声音很平静,“王驾不仅是英雄王,他跟阿斯嘉特一样,是弑神的人,新世界的天选者,因为这个世界的秩序不会再因为思想的朦胧而受到神意志的支配,从神话时代开始的旧秩序,终究会被打破,就像命运就是用来不信的。” “你不信命运吗?”烬眯缝着眼睛看着窗外夜景,如沙滩碉堡一般的圣家族大教堂在灯光熄灭后消失在佛罗伦萨的夜幕下,就好像从没存在过一般,“我还以为从神域中走出来的人都是相信命运的呢!” “那不是神域,是废墟,神创造了人,却被人封印了在大海的深处,巨人族创造了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却被阿萨神族的雷神索尔打到了阴森破败的铁森林,九个国度中最残酷的约顿海姆,这就是神被人类打破的命运,这样的代价太大了,没有什么种族愿意输。”皇子猛然刹车,改装过的悍马在强力刹车系统的作用下猛然减速,轮胎与地面几乎擦出了火花。 “你干什么!”烬捂着自己的额头,一秒之前,他的额头刚刚与前挡风玻璃进行了一个亲密的接触,隐隐作痛。“还好挡风玻璃结实,你没有系安全带,才不至于飞出去......”皇子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提醒我没有系安全带......”烬无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皇子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示意烬看看路口上方,信号灯刚刚由黄色变成了红色。 “他妈的,你这一定是故意的!”烬熄灭了手指上的绿色火焰,露出他修长的中指,在皇子面前使劲的晃,随即默默的说了一句,“不过真没想到,王驾居然在教堂里扫地。” “我也没想到。”皇子敷衍的说了一句。 “我突然又一种感觉,皇陛下现在就像是江湖上传闻的三大高人一样。”烬吐了吐舌头道。 “什么三大高人?”皇子不解的问道。 “和尚、道士和尼姑啊!”烬解释道。 “这......”皇子被噎了一下,尴尬的侧目问道,“烬,你觉得王驾像哪种人?” “像和尚,而且是那种扫地浇花的老和尚!”烬强调道。 “有什么不同吗?”皇子不解。 “当然有,和尚也分好多种,有做饭买菜的、洗衣洗碗的、练功开砖的、念经诵佛的,但是最可怕的就是扫地浇花的,佛家被称为‘净土’,佛门被称为‘空门’,都这么干净了,他们究竟在扫什么东西?”烬说道。 “对啊,那他们究竟在扫什么?”皇子默默地问道。 “他们在扫佛法,净地何须扫,空门不用关,唯独能扫的就是他们心中的尘埃。”烬咧嘴笑了笑,“王驾就像《天龙八部》里那个无名无姓的扫地老僧,甚至连个法号也没有,他久居藏经阁,唯一的功课不是看经而是扫地,一扫就是几十年,别人都以为他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扫地老僧,但在少室山的武林大会上轻松的收服了武功冠绝武林的慕容博和萧远山,名震天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有什么狂傲的举动,而是在所有人面前大侃佛家以慈悲为怀,‘无人不冤,有情皆孽’,各位施主不应以杀生为乐,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遁入空门当一个跟老衲一样的扫地僧,每天扫扫地浇浇花,死后会到达极乐世界,极乐众生,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一切自然俱足,岂不乐哉,心无杂物,了却红尘,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觉得王驾可能是劝人皈依佛门的那种人吗?”皇子踩下了悍马的油门,引擎发出轰鸣的响声,“佛教不会要王驾这种背离了仁与慈的人,他也不会喜欢佛教那种仁慈为先的教派,他曾经是上底座前的六翼天使,带着无上荣耀,但如今的他是失乐园里的堕天使撒旦,没有人比他更恨旧世界,他会登上世界的王座。” “嗯,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啊,虽千万人吾往矣!”烬叹了一口气,少有的沉默了起来。 “没有神会喜欢这种人,这种人也不会喜欢神,或许不光是我们,除了某人之外,也没有人可以直视皇的眼睛。”皇子指了指自己的风衣口袋道,“给我点一根烟,cohiba的雪茄。” 第五章:神秘之门(中)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某人?你也没有看到过王驾的眼睛吗?”烬从雪茄箱里掏出一根雪茄塞到皇子的嘴边,手指轻轻摩擦,打出一团莹绿色的火花。 “没有,不过你可以去问问皇女。”皇子用牙齿咬住雪茄,吐出一口青色烟雾,“皇女说,她看到的是地狱.....”他打开车载收音机,声音清亮的女主播正在播报一条来自瑞典的消息。 “各位听众你们好,让我们持续关注日前早瑞典斯德哥尔摩市阿兰达国际机场的城区公路上发生的那场史无前例的惨剧,八辆价值上百万的迈巴赫在公路上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其间还发现了军用侦查直升机的残骸和残破的尸体,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让斯市群众感到恐慌。关于这一事件,我台前线记者针对此次事件,采访了部分当地的市民,下面请听众朋友们关注我们前方记者发来的报道。” “好的,主持人,我们现在正位于瑞典斯德哥尔摩的机场大道,在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不可思议的交通事故,几辆迈巴赫接连发生了爆炸事故,奇特的地方是事故现场还有两架忍者级战略侦察直升机的残骸,此情此景让我们不得不想到了恐怖分子组织的袭击活动,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附近的市民朋友,听听他们对这件离奇事件的看法,您好,这位朋友!” “您好......这一定是恐怖分子,反对派武装将恐怖主义的魔爪伸向中立国家!”一位市民在采访中狂躁不安的说道:“天哪,我们是热爱和平的公民啊!这是**裸的炸弹袭击事件!炸弹袭击!” “好的好的,这位市民朋友您冷静一下......”记者很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市民会突然爆发,连忙制止,却不想这个市民却一把抢过话筒,大声道:“这是炸弹袭击......炸!弹!袭!击!”演播室尴尬的切断了前方连线,转而将音频信号调整到国家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我认为是一次有预谋的商业刺杀,根据意大利商报的消息,富豪斯图加特・费列罗先生在意大利经常凭借着不正当的手段致使多家上市公司破产倒闭,报道中称费列罗热心于慈善,但捐款绝大多数是空头支票,在意大利国内乃至欧盟都是一个不怎么本分的商人,在商界树敌一定不在少数。虽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位意大利奸商为什么会出现在瑞典,不过我依旧认为斯图加特・费列罗意外死亡的这起案件更有可能是一次雇凶杀人事件!”某电视台特邀分析员嘉宾在一期访谈节目中谈到了自己的观点,“所以说做个普通人其实很好,尤其是一个本分的普通人,享受一下意大利金色的海滩,欣赏一下身材火辣的美女也不错!” “几辆同型号的迈巴赫在进入斯德哥尔摩的机场大道上被某种特殊力量毁坏,而且事故现场的惨烈程度觉不亚于任何一次大规模爆炸,更可怕的是,在所有的迈巴赫中,都有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另外的两架忍者级侦查直升机也配有三十号米口径的重机枪,这足以歼灭一支训练有素的瑞典机械化部队!各种疑点,各类新闻媒体在获得该消息后大肆渲染,各类报纸和网站的头条几乎都是这次事件,也让斯德哥尔摩乃至整个瑞士的人民产生了极大的恐慌。目前警方正针对现场的情况做进一步的调查,警署负责人表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跨国的犯罪行为,甚至可能关系有国际雇佣兵组织的介入,考虑到这起犯罪的严重性,斯德哥尔摩当地警方不排除与国际刑警联合侦查的可能,关于本事件的后续报道,请关注我台其他时段的新闻内容。” 烬关闭了车载收音机,双手倚在头后,悠闲的吹着口哨:“听,咱们已经成了国际刑警的通缉犯喽。”皇子则是不屑一顾的笑了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妈的,你又要干嘛?”烬捂着又被撞了一次的额头大骂道。皇子吐出一口醇香的雪茄烟雾,低声说道:“你又没有系安全带,不过......再被国际刑警通缉之前,我还不想被当地交警通缉。”他看着路口的红灯,熄灭了雪茄烟,随手扔出窗外。 晚高峰时的城市是拥挤的,这座城市算是经济发展水平不错的大都市,拥堵的交通让簇拥在街道上的汽车尽情喷吐着难闻的尾气,上班族们一面看着手表,一面等待红灯变成绿色,他们赶着回到自己那个温馨的家,尽管不大,但或许是他们在这个城市中最容易也是唯一感受到舒服的地方。这是苍穹铁幕下城市的常态,秦思明有时候很喜欢这里,但有时候又矛盾的不喜欢这种地方,他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安静,但是人多的地方又安静不下来。有人带着希望来了这里,疲倦了,或者失望了,也就走了。但总有新的人要来,男孩儿穿上漂亮的西装,,女孩儿蹬上高跟鞋,在这个城市中寻找着属于他们的某种未来。 秦思明觉得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是很累的,并不来源于别的什么,光是他父母每天的早出晚归就充分地说明了这座城市的快节奏,而他并非出于真心的不喜欢这里,单纯是因为对快节奏感到很厌烦。 不过今天并不适合无病**,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大家约好聚会的时间,这很可能是高中同学的最后一次集体聚会,班里有很多同学在高考失利后选择了出国留学,得益于学校良好的英语教育,让他们出国的事情看起来十拿九稳,不过自此之后,那一张张念念不忘的面孔就再难全勤了。 秦思明将视线投出窗外,高耸的摩天大楼和玻璃幕墙将天际分割成无数的色块,只有一条贯穿城市的街道,在这里看天,才是一条窄窄的直线。他总是在天台上想象,会不会有一天,漆黑的大楼倒向市中心,唯一那条被城放过的天际线会彻底的消失在城市的铁幕下,而自己生活的地方并非是家,而是由玻璃、钢铁和水泥墙构建成的牢笼,虽然看起来足够为你遮风挡雨,也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这里看到的天际线是锯齿状的,参差不齐的摩天大楼挡住了人们通往城市另一端的视线,就像一个悖论,城市一端的人总羡慕在高楼大厦里拿着百万薪酬的成功人士,他们可以呼吸着高层的空气,吃着高档餐厅的美食,看着身材火辣的美女从摩天大楼下妖娆的走过。而摩天大楼上的人们也在羡慕城市另一端的人,因为自己一直在一个钢铁和玻璃幕墙铸成的牢笼里,高高的楼层把他们与大地隔开,而且他们呼吸的是雾霾,吃的是地沟油,看着的都是刚刚从整形医院走出来的人造美女。 其实秦思明并不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要说事情的起因,多半是在某冬日的某一天,和煦的日光照进图书馆透亮的窗户,照耀着林初雨乌黑靓丽的长发和一本亨利・大卫・梭罗所著的《瓦尔登湖》。梭罗远离尘嚣,渴望在自然的静谧中寻找自己内心的归属,而林初雨也想。她曾经无意中提及过那本书,秦思明就专程在书店买了一本,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仔细研读,还在课余时间找林初雨一起分享对这本书的感悟和心得。 后来他就发现自己被林初雨渐渐影响成了一个山水田园学派文学的忠实支持者,开始批判在“铁穹神殿”下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里人,并对我国经济高速发展所带来的副作用表示极度担忧。恍惚之间,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文学女神缪斯点化后顿悟的选民(与弃民相对,出自约翰・加尔文提出的“先定论”),只不过自此之后,他就时不时的喜欢上天台去独自思考些什么,但无论思考些什么,脑海中永远出现着那个穿着素白色过膝裙摆,拥有着一头乌黑直发的漂亮女孩儿。 但最近这段时间更令他介怀的则变成了那封来自欧罗巴大陆的offer回复,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居然真的寄来了厚厚的表格和介绍材料,足足有一大摞,就跟留学机构说的一模一样。但每一张的落款都是swissfederalinstituteoftechnologyinlausanne,asgard,各种需要填写的表格和对于学校的文字说明就像苍蝇一般萦绕在爸爸妈妈的眼前,而他的的确确能够看懂,那是一种从没有见过的特殊文字,但秦思明确信他认得,只是看起来比较费劲一些。 不过这也是爸妈难得一见的集体为他研究这所学校的全部信息,无论是在找人翻译资料的内容,还是跟校方打电话进行了亲切的沟通与交流,电话的那头一面的某个半吊子外国人一边蹩脚的中文对秦思明的父母进行详细的解释,一边多次强调说明培养过多位国际公司ceo和物理天文学世界级研究学者的知名大学一定会将聪明的秦思明同学变成下一个claudenicollier或othmanbenjelloun,有朝一日凳上福布斯富豪榜或者电视转播的诺贝尔奖颁奖盛典。 秦思明在感慨“果然是亲爹亲妈”外,还有那么一丝的犹豫,总觉得自己像是误被霍格沃茨看上的少年,他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麻瓜,他自己更是纯种麻瓜,对于魔法一窍不通,如果研究魔法就像《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提及的尼古拉・弗拉梅尔那样,那想想也是一种很无聊的行为,不过据说尼古拉・弗拉梅尔也是一位炼金术的集大成者,是世界上第一个炼制出第五元素贤者之石的史诗级巨匠,或许如果他活到今天,早已经拿了不少诺贝尔奖了。 “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秦思明心说,他关心更多的是今天的聚会,他出门很早,因为他确信林初雨也会到的很早,他们都喜欢把提前量预留好,而其他的同学却没有这种习惯,这样的话,他就能多跟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了。 口袋里的电话微微震动了一下,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秦思明微微动了动嘴唇。 “喂,思明同学,一定准备好给那个女孩儿表白了吧!”尤娜带着一丝邪恶的语调从电话的另一头响起。 “呃,差不多......”秦思明犹豫了一下,尴尬的回答了一句。 “喔,那不错啊,抓住这次机会吧!”尤娜说道,“友情提示,别忘了你还有一次免费召唤我帮助的机会,关键时刻是会变成表白利器的哟。” “谢啦!”他知道尤娜看不见,但还是微微笑了笑,口气中不再是那种吃了枪药一般的语气,“尤娜......” “嗯,干嘛?”尤娜反倒被秦思明吓了一跳。 “你觉得我今天能成功吗?”秦思明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我说......我也不知道。”尤娜犹豫了一下,眉毛微微皱了皱眉,“她是那种带着文艺气息的女孩儿吧,按照我的认知,即便没成功也会很感动的吧!” “什么嘛,什么叫‘即便没成功也会跟感动’,还是觉得我成功不了吧!”秦思明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没有啦,祝你成功而已,我只是觉得她是比较容易被感动的那一类人而已。”她走到宾馆的窗边,望着耀眼的阳光和来往的车流,轻快地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感动和喜欢不是一回事儿而已,反正两个词不过就差着两个字,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 “拜托,两个字就是百分之百的偏差哎!”秦思明无语。“是啊,所以说感动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咯,不过......要是我遇到有人给我准备好鲜艳的玫瑰花和深情的告白,那我或许就同意那个人了。”“拜托,现在是我要去表白,不是你......”秦思明的额头默默滴下一滴冷汗。 “所以我准备去《非诚勿扰》看看,没准儿会有心仪的对象!”尤娜吐了吐舌头,“不过啊,祝你成功咯,虽然你要是成功了,就宣告着我们中国特别行动专员小组的任务失败了,但是偶尔任性一把也是无伤大雅,我还是比较期待你能成功的。” “嗯,谢谢。”秦思明挂断了电话,手机短暂的在挂断电话的界面,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还是那个灰色背景的人物头像,但秦思明仿佛看得到那个女孩儿微微上扬着的嘴角,其实他真的会加油,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跟那个女孩儿说“我喜欢你”,“只是有点儿忐忑而已,所以想找个人说说,只是正好尤娜她打来电话而已,所以才会说这些,对,一定是这样......放轻松!放轻松!”他突然想起易建联曾经给绿箭口香糖做的广告,他的球队落后一分,他只有罚丢然后补篮得手才能赢,万分紧张的时刻,他开始嚼绿箭,然后从容的罚丢并补篮得手,带领球队获得比赛的最终胜利。秦思明觉得自己需要一条绿箭了,但是翻来翻去也只带了手机和零钱,无奈之下也只能通过深呼吸的方式来调整忐忑不安的心态。 聚会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休闲主题餐厅,餐厅建在商业广场的高层商务楼内,菜品美味,装饰高档,由于开业不久,为了吸引客源,餐厅还处在打折大促销的活动期间,消费上也算说得过去。不过更重要的是,餐厅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就像是有一个空中的观景台,对于同学聚会来说,绝对是个好去处。 如秦思明所料,林初雨果真到的很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纺边百褶连衣裙,乌黑的长直发披在她中等偏窄的肩膀上,额头上的刘海则微微烫了个卷儿,玻璃折射后柔和的光芒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照出一种温柔的颜色,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就这般完美的展现在秦思明的面前,像画卷里的文艺女神,散发出令人向往的光。 秦思明愣了一下,寒暄的说了一句:“来得好早啊。” “嗯,这毕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嘛!”她微微笑了笑。 “你也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秦思明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脸上洋溢着无比温和的女孩儿和她上扬着嘴角,自己的嘴角却微微摆出了难看的角度。 “是啊,我们全家都要去美国了,可能很少回来了。”林初雨的笑容很平淡,却不难看出了她瞳孔里流露出的依依不舍。 “为什么?”秦思明一怔,“你不是参加了高考吗,成绩还没有出来,或许你的成绩很高啊,你就能上个国内一流的好大学,将来找个月薪五位数的好工作,然后嫁个......那个......”他愣了一下,一时语塞,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怎么说吧,叔叔替我申请了一份南加州大学音乐学院的上学资格,想要让我去美国上学,而且父母也同意了,他们觉得在国外学习音乐比国内的有前途。”林初雨嫣然一笑,“其实在国外生活或许比国内要好,有很多新鲜的人和事,我一直也很喜欢钢琴,喜欢浪漫主义的莫扎特、海顿和贝多芬。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两颊微微发红,被和煦的光芒照映出同样和煦的温柔红晕,“我的男朋友也在南加州,他也在等我,想让我跟他一起去南加州看阳光!” 秦思明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邻家女孩儿在优雅的琴房中弹着钢琴的样子,纤细的手指按压在黑与白交错的琴键上,音符与音符撞击出世界上最高雅而动听的音乐,配上她漂亮的素白色连衣裙和被加州阳光映出温柔颜色的黑色披肩发,那会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他很受挫,一个自己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儿就这么远赴大洋彼岸追求自己的学业和爱情,或许是跟一个很优秀的人。 真是的,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想要趁着今天给林初雨表白的呀,但突然间就怂了起来,喉咙发哑,什么也说不出来。尤娜就像一个先知,说对了所有的事情:他是参加非诚勿扰的男嘉宾,准备了感人的vcr、鲜红的玫瑰和深情的告白,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一会儿主持人说:“有请下一位男嘉宾!”然后他就在背景音乐和观众欢呼的助阵下从容不迫的登场,在全国电视观众的面前大声喊出那句“林初雨,我是为你而来的,我喜欢了你三年都没有说得出口,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想大声的跟你说,你愿意跟我走吗?”她是你的高卢,而你是不可一世的凯撒大帝,世界属于凯撒,女孩儿属于男孩儿,你一定会用自己猛烈地攻势攻陷她的心,让她感动的流下泪水,喊出那声“我愿意”。从此她的世界里有一个你的影子,就像高卢烈日下的lightandshadow,永远的形影相离。但是总有意外发生,上场前的那位男嘉宾把她带走了,他们可以去希腊的爱琴海浪漫之旅,在海滩边沐浴阳光,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浪漫,但是自己只能祝福他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可是感动和喜欢不是一回事儿,而自己甚至连让林初雨稍稍有一丝感动的事情都没有做,他只是跟那个女孩儿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按理说没有什么可惜的。 但他真的一直有机会牵手眼前这个漂亮女孩儿的啊,而如今自己真的只能做到祝福了。 她漂亮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中映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孩儿身影,二十几岁的年纪,却穿着一身名牌的西装,开着宝马z4在餐厅的楼下等着接上她心爱的女孩儿回家。衬衫不是纯白色的,而是深蓝,领口系着一条gucci的进口领带,微笑的时候很文艺也很温柔,他轻轻的说了一句“久等了”,她也用微笑告诉他自己等的不久,然后轻轻踮起脚尖,在男孩儿的嘴唇上留下自己的唇印,男孩儿轻轻嗅了嗅,就可以闻到女孩儿头发上木槿花般的沁香,这一幕放在电影或是电视剧里绝对是能够无数痴男怨女感动成泪人儿的经典桥段,但秦思明却没办法做到把这一切当做一场大团圆式的喜剧,之后祝福男女主角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你忧伤,就应该去加州,因为那里永远都是阳光!海浪会拍打圣莫妮卡海滩,太阳光会去掉所有的阴霾的潮湿,所有不好的心情都会被阳光的温度蒸发。秦思明不知道自己受了哪门子打击,但总觉得该去加州的是自己而不是林初雨,她看起来永远那么阳光,而自己却更像一个需要晒太阳的人。但他自己也尽量表现的像一个阳光一些的人,因为他相信阳光和阳光才会融合。但他发现阳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影子,任何人都有影子,都是他们摆脱不了的东西。就像他在一本书的尾声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死小孩。”这个死小孩守护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份坚强,也用装出来的笑,守护住了他自己内心最后的一丝尊严。 南加州有阳光,是明媚的阳光。 第六章:神秘之门(下)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哦,这样啊,那很好啊!”秦思明装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好像林初雨要去加州对于自己根本没什么关系一般,像一个局外人那样的做着最平静的回答,“去南加州就能去洛杉矶了吧,就能见到好莱坞的明星了吧,说不定还能在唐人街碰到来吃中国式四菜一汤的阿诺·施瓦辛格州长呢,记得帮我要签名啊!哦,忘记了,好像他已经不是州长了吧!” “嗯,会的!”林初雨的嘴唇微微的抿了抿,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稍稍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愿意......不,应该说是不敢直视秦思明的眼睛,“欸,思明,我们进去等同学们吧,我觉得我站的有点儿累了,想找个地方坐着。” “不了,你去吧,我......我刚想起有点儿事情,要先走了。”秦思明尴尬的笑了笑,拿出了手机。他记得尤娜说过,阿斯嘉特大学的人会给他提供一次免费的帮助,而他打算用掉那次帮助。 “喂,思明同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尤娜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响了起来。 “嗯,我......需要一点儿帮助。”秦思明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送给女孩儿的礼物吧,虽然是当做祝福的礼物,不过阿斯嘉特大学专员的服务是五星级的,你可以放心。”尤娜的声音就像是一位女先知,仿佛预测到了一切,但实际上,她不过是在上杉太一的协助下揣测着秦思明的内心世界。 “算是吧!虽然不怎么甘心,还没说什么就是败了,但还是想多多少少让她感动一下吧。我现在的位置是......”“其实你很容易让一个人感动啊,让女孩儿感动的方式很简单,不需要什么大场面,不过既然是礼物,就送一个走极端路线的好了,不用说你在哪儿了,快点,擦亮眼睛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dang~dang~dang~dang!”尤娜用清亮的声音哼出《不可能的任务》的旋律。 “喂?喂?”秦思明大声地朝电话里问了几声,但是电话的另一头早已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怎么了,对方挂电话了吗?”林初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秦思明也不敢直视林初雨那天真无邪的明眸,尴尬的挠了挠出门前特地整理出一点儿文艺气息的头发,磕磕巴巴的说道:“呃,没什么,其实我......我本来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的,毕竟我也可能要出国了,以后就很难见到了嘛,所以准备了一点儿特别的东西想送给你,只不过貌似是出了点儿问题,所以......” 他回过头,城市中鸟瞰图映在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幕墙上,透着一股与餐厅优雅气息完全不同的风格,然而他猛地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物体正以极高的速度朝餐厅落地窗的方向飞来,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可以预估那个东西的速度,从外形上看,它就像是一架直升飞机。 那真的是一架直升机,纯黑色的外壳在夕阳照应的阳光下反射出橙黄色的光。钢铁怪物贴着商场的钢化玻璃外壳,逐步上升,隐藏在了楼层的间隔面内。“我去,这是搞哪门子鬼?”秦思明心说,但他惊觉,眼前的玻璃幕墙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剧场,仿佛要在自己的面前播放一场特效电影。 一块巨大的全息投影面以玻璃为幕布,无数美妙的风景从全息投影的画面中飞驰闪过,秦思明人的这些地方,他们来自林初雨要去的南加州,其实那个被人们熟知的美国大州是一片连通着高速铁路的沙漠,西部的狂野与天使之城的浪漫在这个地方和谐的共存,勾勒出不一样的静谧含蓄与热情狂欢,圣莫妮卡海滩、好莱坞、棕榈树...... 还有鲜艳的花朵,直升机从高空洒下了鲜红色的玫瑰花瓣,花瓣在玻璃形成的幕布下变成了花雨,沿着玻璃向下滑落,夕阳的光照透了花瓣,呈现出温柔而忧郁的颜色,花瓣就像晶莹的雨,又像在燃烧的雪花,是让人想要抓住的美丽,但却永远也无法把它们抓在手心。这真的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每一个女孩儿都会期待着一场专程为自己而下的花雨,那场花雨可能来自表白,也可能来自求婚,亦或者来自婚礼当天,但令林初雨绝对想不到的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花雨却来自眼前这个已经被自己准备的礼物吓傻了的男孩儿。 秦思明恍然大悟,原来尤娜真的帮他准备了感人的vcr和鲜红的玫瑰花,这些礼物真的会把一个容易感动的人感动的稀里哗啦,但与此同时,他也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深情的告白词,也许他深情的表白会对下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儿说,但这个人也或许不会再是那个让他喜欢了整整三年这么久的林初雨了。 餐厅中的音乐演奏家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和吉他,服务员放下了手中的餐盘和餐巾,客人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刀叉,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激动地看着这一幕表演。餐厅的音响似乎也被尤娜用什么方式入侵了,原本静默的状态被一首悠扬的乐曲打破,整个餐厅的背景音乐换成了曲婉婷演唱的《我的歌声里》,但唱了几句之后,又火速改成了李代沫的翻唱版。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秦思明不禁跟着唱了起来,他感觉这首歌似乎让他产生了共鸣,亦或者说这段歌词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在高中入学的那一天,那个女孩儿突然间闯入了他的世界里,就那样出现了,让他的记忆中从此多了一个素白色的少女,但却又这么悄悄地离开了,让他的脑海里剩下的只是对那人那景的回忆。 “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他把记忆带回了那条并不算繁华的小吃街,他喜欢早起为林初雨买她喜欢吃的泡芙,也幻想着在霓虹灯和月光簇拥下的一对对青年男女里会自己的背影,但正如上杉太一说的那样,其实当他发了疯的想要进入林初雨的世界时,那繁华的巷口和延绵悠长的小吃街就像永远无法翻越的银河,把他们的世界隔开。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这段旋律有意外的变成了李代沫和曲婉婷的双人演唱,一男一女的和声将这首歌曲推向了故事的最**部分。秦思明唱着,林初雨也唱着,所有会唱的人也都恰巧哼着这段动人的旋律,尽管很多人破音或者跑调,但真正沉浸在这首歌曲中的人,已经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旋律了。 秦思明似乎明白了,这就是尤娜为他准备的深情告白词。但即便林初雨不去加州,他也不可能留在国内,即便她没有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男朋友,他也没有勇气把任何告白词说给林初雨听。那个绿箭广告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加入易建联在吃了绿箭之后没有选择罚丢后补扣赢得比赛,而是稳稳地罚进那个球,打成平局,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输赢呢? 就像他如果不对林初雨有任何幻想,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或许还是他的好朋友。但篮球比赛是要分输赢的,即便稳稳罚进那个球,也需要打五分钟的加时赛,两队还要拼得你死我活。 但什么是赢什么是输呢?这种事情似乎无所谓输赢的,也许这样最好,用一首歌无形的跟跟自己魂牵梦绕了三年的女孩儿诉说自己的心意,然后学新月派诗人徐志摩那样,留下一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潇洒飘逸的回望康桥一眼,背起包袱离开日不落帝国的即将落下的夕阳。 但他现在想要逃走,他来不及看林初雨,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从人群之中跑掉,他躲进电梯里,拼命的按下“1楼”和“关门”的按钮,他捂着耳朵,努力的想离开那段旋律,电梯门隔开了这一切,就像夜幕隔开了徐志摩和cambridge,那个全身散发着木槿花香的漂亮女孩儿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个瞬间,竟然四处寻找着那个给她带来这段感人的vcr和鲜红色玫瑰花的男孩儿,眼神中充斥着感动,但感动和喜欢不是一回事儿,那仅仅是一种感动...... 时间就此定格,电梯内的人想要逃跑,电梯外的人想要追逐,就像发了疯一样的人,注定只存在于懵懂的青春。 他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燃烧了起来,他看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满载着红莲地域一般的焦土和废墟,无数把剑在时而寒冷时而炎热的风中摇曳,眼前的一切都在燃烧,“我这是怎么了?”他在内心大声的质问着自己,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在这片空间中奔走,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 他逃出了商场,才发觉自己的全身已经被汗珠打透,是精疲力尽让他产生了幻觉吗?还是幻觉让他感到了精疲力尽? 钢铁结构与玻璃幕墙外的商场外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无一例外的盯着空中的那架黑色的私人直升机。警笛声长鸣,显然有人报了警,即将降临的夜幕被有规律的警笛声和直升机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声装点得如同群魔乱舞的前夕,“上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违反了《城市安全条例》规定,请立刻将直升机停在附近的停机坪!”特警用高分贝的扩音器大喊道。所有人让出了一条空档,好让特警部队进入现场。 秦思明也下意识的后退,黑色的钢铁怪物在空中转向,高傲的俯视着如朝圣般看着自己的人们。“喂,你在干嘛,快停下飞机啊!”秦思明对着手机中优美的铃声说道,但尤娜没有接他的电话。 巨大的螺旋桨高速旋转,黑色的钢铁怪物调转了方向,位于黑色机身正下方的底舱门缓缓开启,一个酷似煤气罐的东西从天而降。它在空中爆炸,强烈的光就像是黑暗中爆发的火种。 “震撼弹!”特警大喊道,但为时已晚,高爆产生的噪音将绝大多数人震晕过去,强烈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双眼,接近八百万根蜡烛在一瞬间爆发出的闪光,让所有人的眼睛失去了看清事情变化的能力,人眼的画面停留效应让他眼前的画面停滞在了震撼弹爆炸的瞬间,就像是一张高清照片那样,可以看到闪光前的每一个细节。林初雨在落地窗上焦急的寻找着什么?她没有捂住自己的眼镜,在震撼弹爆炸的一瞬间依旧在寻找着什么,洁白无暇的裙摆在转身的一刹那舞动出漂亮的弧线,长长的披肩发就像洗发水广告中的那样柔顺,如果她也去拍广告,不用加特技也会很漂亮的吧! 耳边“嗡嗡”的响声让他极度头痛,他胃里觉得恶心,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夜成了最好的幕布,让这场演出在黑夜的掩护下华丽的退场,夕阳变成了明月,作为这次花雨的谢幕词。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是手机快没电了,低亮度的屏幕不甘心的显示出关机的动画,于是,那个来自林初雨的电话始终没有再打进来过,他也没有作任何解释,于是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对于这次表演的任何评价,但这次表演却着实把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弄哭了。 迎面的风吹来舒适的温度和蓝雪花沁人心脾的花香,秦思明缓缓地睁开双眼,悠悠的路灯和林荫道两旁的花丛成为他看到的第一道风景,淡蓝色的花朵在月光的映衬下凸显出了它代表着“忧郁与冷淡”的花语。 他猛地坐起,才发现紫色的法拉利laferrari优哉游哉的在林荫道上行驶,而自己正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身穿黑色t恤衫的男子,一头褐色中长头发,眼神中露出凌厉的光。“终于醒了啊!”男子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思明,“震撼弹有这么大的威力吗,要晕这么久才能醒......看来技术部的那群科学怪人错误的估计了正常人的生理反应。” “你是谁?”秦思明问道,他并不害怕,因为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与他有着好多的共同点,亦或者说他们有着一种同样地气质。 “上杉太一,阿斯嘉特大学大二学生,a级天赋者,中国特派任务执行专员!”男子自我介绍道,他的t恤衫上别着一枚蓝色的徽章,八足战马骑士的形象被生动的印在上面,那是北欧神话的众神之王奥丁和他的战马斯莱普尼尔的徽记,象征着九个国度的最高权力。 “你和尤娜是......”秦思明诧异的打量了一下上杉太一。“嗯,我们算是这次行动的队友,她也是阿斯嘉特大学的学生。”上杉太一笑了笑道,“虽然有时又有点儿不靠谱,毕竟是大一的学生,扔震撼弹这种事情本学院是不怎么提倡的,尤其是对平民使用炼金武器这一条,不过咱们不说,学校应该就不会知道,拜托拜托,保密保密啊!” “她还安全的吧!”秦思明问道。“应该是安全的吧,她的直升机驾驶技术还算不错,只要空警没全面介入就好,况且她可是能用竹刀打倒十几名特警的知名女汉子,一般的特种兵还不是她的对手。”上杉太一毫不在意的说道,“怎么样,心情有所释怀了吗?” “还好了......”秦思明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有点儿可惜。”“嗨,可惜什么,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迟早还会有更好的啦!”上杉太一毫不见外的用他有力的手掌拍着秦思明瘦弱的肩膀道,“你会喝酒吗,要不要喝两杯去,失恋了以后最好的去处是天台和酒吧,不过由于担心你想不开跳下去,我还不一定救得了你,所以我觉得还是去酒吧喝酒比较安全。” “那我还有可能喝醉了之后从酒吧的天台上跳下去啊,一样很危险......”秦思明摊了摊手,身体后倾在法拉利柔软的座椅上,也毫不见外的说道,“前面路口左转,有一个比较安静的酒吧,那条路我经常走,只是从前没去过。”他仰望着林荫道两旁的树顶,这里的天空就像城市一样,茂密的树枝和叶子将皎洁的月光贪婪的据为己有,但看起来比钢铁、玻璃与水泥墙构成的穹顶要顺眼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这样的直觉。 酒吧坐落在林荫道的拐角处,像秦思明说的那样,是一个僻静的地方,木质的外墙围起一小块儿装有霓虹灯的木屋,上面写着“歇脚者酒吧”的字样,就像是为歇脚人提供一个喝酒的地方。 酒吧里没什么客人,上杉太一拿过一份酒水单递给秦思明道:“喝点儿什么?”“随便。”他漫不经心的答道。“哎,记得中国有一部电影叫《东邪西毒》,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我一直很向往那种酒,不过看来这里是不会有的啦,是男人,就喝点儿烈酒好了。”他要了一瓶canadianwhisky和一个冰桶,用夹子把冰块夹到自己和秦思明的杯子里,倒上了琥珀色的whisky。 “cheers!”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秦思明也拿起了酒杯,但不同的是他选择了一饮而尽,连冰桶中的冰块儿也嚼碎了,“咔咔”的声音从他的齿缝间传出,伴随着烈酒一起流入喉咙,一股呛劲儿逼得他咳嗽了两声,一股热气瞬间从身体中涌了出来。“喂喂喂,喝酒不是这样的,我们要一点点的品!”上杉太一有些无奈的再给他加了冰倒了酒,秦思明还是以一饮而尽的方式解决了这些琥珀色的液体。 “你在逃......”上杉太一不厌其烦的又给他加了冰块,倒上了浅浅一层的whisky,另一只手按住了秦思明的手腕说道,“要是想逃跑的话,拜托让别人知道,迎着阳光来一次胜利的大逃亡吧!”他拿出一份协议,漂亮的哥德式文字将这张纸变得颇具古典气息。 “这是......”秦思明试着挣脱上杉太一的手,却发现他的力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无奈之下只得低声问道。“算是你的逃跑路线吧。”上杉太一把协议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推向了秦思明。 “入学协议,从签字之日起,你就将作为阿斯嘉特大学弑神者的一员,并将永远遵守《该隐血契》的条款,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上杉太一解释道。 “《该隐血契》?”秦思明诧异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一种介乎于懂和不懂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凝结。“就是天赋者反对神的血契,在《圣经》中,该隐被称之为’杀亲者‘,就是因为他杀死了敬畏神的弟弟亚伯,而受到了上帝的惩罚。而我们需要的是斩断上帝和神的惩罚,他们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旧秩序,转而建立属于天赋者和纯血人类的世界新秩序,不过至于全部条款嘛......大概有一百多条。”上杉太一喝了一口whisky道。 “我真的是......”“天赋者,芙蕾雅为你评价的等级为a级,总的来说是中等偏上的。”上杉太一解释道说道。 “那要是违背了《该隐血契》会怎么样?”“校方和所有《该隐血契》的追随者就会把你抹杀。”上杉太一冷冷的说道,“并且会编造一系列的谎言来掩盖你的非正常死亡。” “好吧,我知道了。”秦思明点了点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喂喂喂,你只需要签一个字就行了,这又不是通灵术,用不着自残的吧!”上杉太一吓了一跳,但他或许真应该被眼前这个人吓到,秦思明黑色的瞳孔中久久无神,就像是一双洞察了一切的眼睛,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那凛冽的杀气与孤独,还有蔑视一切的力量。 但眼前这个人真是这样的吗?上杉太一看着秦思明在协议书上按下了手印后,醉醺醺的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妈的,不能喝酒还喝的这么急,我还没来得及做学前教育呢!”上杉太一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敬阿斯嘉特!”随后一饮而尽。 “哎?这么快就睡着了?”尤娜如鬼魅一般的从上杉太一的身后探出头来,一股木槿花的香味从她柔顺的披肩发上散发出来。 “嗯,喝得太急......”上杉太一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完,又倒了一些whisky,悠闲地问道,“不过还没入学就把a级学生每学期一次向芙蕾雅求助的机会给用掉了,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不是还有你那一次可以借给我用用吗?”尤娜挑了挑眉,一把抢过了上杉太一的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股苦辣的味道顺着她的喉咙进入味蕾,微微撅了撅嘴道,“而且,我不喜欢看那他为那个女孩儿那么发疯......” “你看上他了?”上杉太一瞥了一眼尤娜撅起的嘴唇,默默的拿过秦思明的杯子倒上酒,满脸坏笑的说道,“瞬间觉得这酒好酸。” “酸你就别喝啊,不怕把牙也酸掉吗?”尤娜隔空“piapia”扇了上杉太一两个大嘴巴,抢过了上杉太一的酒杯道,“就是单纯的觉得他的这种感觉一定很不好,没错,很!不!好!” “没准儿人家就是这么享受那个一边追一边受挫的过程呢?”上杉太一看着秦思明熟睡的表情,无奈的一手拿着whisky,一手把冰块塞到自己的嘴里“咔咔”的嚼着。 尤娜嘿嘿一笑,抹了抹嘴唇,毫不掩饰的说道:“不过啊,说真的,我觉得他微笑的样子还是挺帅的!”她拈起一块儿冰,塞进自己的嘴里嚼了嚼,做出一个古灵精怪的表情道。 “干嘛?”上杉太一瞥了一眼尤娜微醺的表情。 “没什么,我觉得他现在比上杉你喝醉了的时候帅很多。”尤娜摊手。 “什么?你说他比我帅,那我就留他不得了!” “哎哎哎,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第七章:离开,出发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八月末的开学季渐渐开始,比那些在家歇的快要发霉的应届大一学生更激动的是各大商场的商家,除了新年和十月一外,开学季是销售额暴涨的又一大节日,不少学生要去外地上学,需要带的东西一定很多,于是商场的货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行李箱和旅行包;新学期新气象,正所谓穷家富路,尤其是上了大学,形象上可不能丢分,于是各种颜色鲜艳的漂亮衣服被商家满满当当的摆放在货架上。新上学的男孩儿们给自己买了固定发型的发胶和全新的运动装备,好在大学之初让女生对自己有一个热爱运动的好印象,女孩儿也围在各种漂亮衣服和高跟鞋的面前转来转去,中学校服已经让她们对美的追求压抑了太久,一个假期续起的长发被她们烫起漂亮的卷儿,在她们眼中每一双高跟鞋都很漂亮,轻快地身姿加上纤细的小腿,不知不觉中让那些曾经吐槽过自己长相的男孩儿感叹,原来自己的身边一直隐藏着这么多美女,为什么当初没有看出来。 “这双鞋好看吗?”尤娜凑到一双鞋前指了指。“挺好挺好,不过别的女孩儿都喜欢去欧时力、only或者etma之类的品牌血拼,你怎么......”上杉太一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安踏的广告牌说道,“不过也很少有人把运动鞋穿出prada的感觉来。”尤娜拿着一双硕大无比的篮球鞋看来看去,最后还是放回了展柜,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与她高挑的身材完全不合拍:“终于知道开学季的促销有多火爆了,这都快赶上在法国的购物节了嘛。” “那你真准备在这里继续血拼下去吗?”上杉太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的苦态,“从早上九点商场开门你就没停下来过,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连午饭都没吃,你不饿吗?”“为了保持身材,饿一下也值,这样就比较容易把自己嫁出去,人们的审美在变化,不像中国唐朝的人那么喜欢以胖为美,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比较容易吸引别人的眼球。而且我记得在日剧里,女孩儿只有勤劳勇敢,自强不息才会得到男孩儿的喜欢。”尤娜扭了扭腰,做了一个“vcitory”的手势。 “好吧,我相信秦思明说的了,逛街的时候是唯一一个女人的体力超过男人的时候。”上杉太一瘫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玩儿着手机,“不过那句话也不全对,勤不勤劳其实没日剧里说的那么重要。” “那什么最重要?”尤娜不解。 “长得漂亮最重要。”上杉太一说道,“反正我看电视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长得越漂亮的女生越容易让我有好感。” “包括你一直很喜欢的《东京爱情故事》吗?”尤娜说道,“你喜欢赤名莉香但不喜欢关口里美。” “是啊,按照我的审美,我觉得赤名莉香比关口里美长得漂亮,所以就容易有好感。”上杉太一摊手道。 尤娜叹了口气,双手插在浅浅的口袋中,扫了一眼自己还没逛过的店铺,伸手妥协道:“算了算了,不想逛了,反正所有的家底儿都在学校存着,想来想去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不过倒是可以从这里买一块泰山石敢当镇宅,不过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块好端端的石头上面非要刻着‘石敢当’三个字,是什么名人吗?” “应该是吧,不过说到镇宅,你不觉得武士刀会更好吗?”上杉太一捂着肚子艰难的站起来,拿起手机冲着尤娜晃了晃道,“现在真的已经五点了,不骗你,咱们去吃点儿东西好不好,再不吃,一会儿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与尤娜和上杉太一的自娱自乐不同,在开学来临之际,秦思明的爸爸妈妈难得的推掉了手头上的工作,各种采购清单被他们二老以流水账的形式记录了下来,上至笔记本电脑,下至牙膏牙刷,浩如烟海的物资让秦思明愈发觉得不像是自己要去上大学,而是他们。即便他一再声明牙刷牙膏之类的日用品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的超市里买到,父母也只好稍稍妥协。 这让他很容易联想到那个不到11岁的小男孩儿,瘦小的个子,黑色乱蓬蓬的头发,明亮的绿色眼睛,戴着圆形眼镜,额前有一道细长、闪电状的伤疤,孤独的坐着一趟从伦敦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发的列车,开往一个远离麻瓜世界的地方――霍格沃茨。他到达的是一个奇妙的世界,但只带了一个很难提动的行李箱,满口袋的魔币和一只停在他肩头的猫头鹰。但当秦思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三大包的行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要是上杉太一看到了,一定会问他这是不是要搬家。 父母毕竟是大忙人,把他送到机场后就不得不马上奔赴他们的工作单位,商业帝国的建立者就需要这种工作狂的精神,但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临行前,父母还不忘矫情的说几句告别的话,并像自己小时候那样,一人留下一个深情的吻,紧接着在引擎声和沙尘的簇拥下,一骑绝尘的消失在机场公路的另一端,此情此景伴随着月光点点,居然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秦思明揉着被二老吻过的脸,默默的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的爸妈有时候并不靠谱,长时间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只有春节放假的时候能跟他一起向长辈们拜个年,国庆七天能有那么一两天可以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吃饭,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是靠电话联系的。但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家门,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蹲在机场大道的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亮起的尾灯,把自己的行李抱在脚边。 其实自己跟哈利・波特很像,即将要面对的都是那个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世界,虽然他自诩是个三观正常的好少年,但是通过和“阿斯嘉特大学中国特殊任务执行专员”们的交流,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步步的被改造,换而言之,她觉得自己也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几天之前,上杉太一以入学前教育为由在咖啡厅给他上了一下午的课,课程内容无非是涵盖了拥有尖端科技人才的阿斯嘉特大学学术研究方向及外勤行动相关事宜。 “‘阿斯嘉特大学’这个名字起源与北欧神话中的asgard,是奥丁和阿萨神族的驻地,就像希腊神话中以宙斯为首的十二主神居住的奥林波斯神山,但学院信奉的是属于神话学尖端范畴的超神话。”上杉太一一本正经的喝着咖啡,开始他的胡说八道。 “超神话?”秦思明不解,他最初听到这个词是在车田正美的经典漫画《圣斗士星矢》之中,他一直奇怪为什么海皇波塞冬和冥王哈迪斯会一直跟自己的后辈雅典娜过不去,但后来作者解释说这部漫画并不是完全按照浪漫的希腊神话改编的,因为在他高中的时候,车田正美开始了对经典动漫续作――《圣斗士星矢Ω》的创作,在开篇的时候有一个叫马尔斯的邪神居然把已经晋升为黄金圣斗士的星矢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屡屡创造奇迹,连冥王哈迪斯都会被打伤的天马流星拳都被马尔斯全部接下。他还在思考那个人是何方神圣,后来在一部记录罗马帝国文化的片子中,他知道了罗马人在武力征服希腊的同时,被希腊的文化所征服,从而以希腊神话为模板,创作了罗马神话,罗马人用马尔斯这个名字取代了希腊战神阿瑞斯的位置,成为了罗马帝国神话中的战神。而这就是车田正美想象中的超神话。 “嗯,神在各国其实是统一的,尽管他们的名字不一样,但功能大致类似,希腊神话中的战神是阿瑞斯,中国的战神是蚩尤,放到印度神话中就是天龙八部之一的佛教神阿修罗。虽然名字不同而且经历不同,但超神话认为他们都是同一个神。”上杉太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研究神的学问只是阿斯嘉特大学的副业,我们的主业其实是一个能真正让人热血沸腾的项目!” “什么项目?”秦思明瞪大了双眼。 “弑神!”上杉太一一字一顿强调道。 “瑞典教育部真的会批准你们这种这么中二的大学公开授课吗?”秦思明的额头布满了黑线,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注意注意,不是你们而是咱们,再说咱们大学的全称是‘洛桑联邦理工学院设斯德哥尔摩阿斯嘉特神学及弑神研究学院’,简称阿斯嘉特大学。”上杉太一摊了摊手,“所以在瑞典教育部的档案里,我们是以‘培养工程师和科学家’为宗旨的高端理工类大学,还控制一个托卡马克聚变反应堆和超级计算机,超级计算机的代号是bluegene/q,不过我们都习惯叫她芙蕾雅,意思是北欧神话中青春与爱之女神。综上所述,鄙校是瑞典教育部钦点的重点大学。” “不过你们总说的天赋者......其实就是拥有某种天赋的精英对吧!”秦思明托着腮,指了指自己问道,“那我的天赋是什么?” “芙蕾雅给你界定的等级是a,在所有新生中是最高的,不过至于具体天赋是什么......”上杉太一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她没办法确定,目前已知的天赋能力有一百零八种,按照中国的天罡地煞星排布,不过你的天赋似乎不存在于这一百零八种天赋能力里,只是芙蕾雅在x光照片中发现你的大脑比较发达,所以我们特意用超级权限拦截了你投到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申请。” “你们在搞什么!”秦思明几乎拍案而起。 “淡定淡定,为了全人类的幸福,牺牲一点儿个人利益也是值得的,况且你还有来自校方提供的全额奖学金不是吗?足够你在本科期间过得相当奢靡了。” “那都是后话了!”秦思明默默地瞥了一眼上杉太一奸商一般的表情,小声问道,“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只不过你会被洗掉记忆的哟,我个人是不怎么提倡洗脑的,因为万一失败了,说话就会显得很不正常,看起来像个白痴,真不好说哈佛或者剑桥还会不会接受你的申请......”上杉太一挑了挑他的剑眉,挂着一脸奸商的表情继续说道,“况且今年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开学季也到了,就算反悔以后申请offer也不可能被批准,到时候你需要在家当一年的家里蹲,以后同学聚会的时候被同学们拍着肩膀喊‘学弟,快叫师哥师姐’的感觉一定不怎么好受。” 想到这里,秦思明一个寒颤,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夏季的风吹来和煦的温度,但他却是一身的冷汗,他总觉得自从那天签署了入学协议之后,他的人生似乎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将眼前的这条路一口气走到黑了。 上杉太一通知说今天是返校的日子,他们将乘坐来自瑞典航空公司飞机,他掏出机票,分明是一张民航飞往北京的便宜机票,还是打折后的,三个人加起来不到六百块钱。大约十分钟之后,尤娜和上杉太一才优哉游哉的从机场大道的另一端骑着老式自行车赶到,生锈的金属结构外加“吱啦”作响的轴承,总给人一种即将散架的即视感,如果这样的车放在二手车市场,应该论斤买卖才对。秦思明不解为什么前几天还开着法拉利laferrari乱兜风和开着直升机漫天洒花雨的人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但看着这两个人怡然自得的样子,多半是汽车和直升机已经通过什么方法送回了瑞典。 “嗨,思明同学,来得好早,今天的打扮蛮帅的嘛!”尤娜嫣然一笑。 “呃,思明师弟你......这是要搬家吗?”上杉太一则是在瞥了一眼秦思明的行李之后,耷拉着眼皮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秦思明打招呼,对于前者打招呼的方式,总让人听后觉得心情舒畅,但对于后者的打招呼行为,秦思明总有一种明明一切都料到了,还是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 第八章:阿斯嘉特(上)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他们办好了行李托运手续,目的地是北京,根据上杉太一的解释,在北京会有一个中转站把他们的行李转运到跨国飞行的运输机,最后抵达斯德哥尔摩。虽然秦思明总觉得上杉太一在坑自己,不过看着尤娜不住的点头,也就认为这件事大差不差了。 夜风习习,从候机大厅钢化玻璃制成的落地窗外吹过,大屏幕上滚动着飞往世界各个角落的航班信息,飞往北京的民航客机将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降落。 上杉太一看着手表,尤娜也低着头看表,秦思明突然有了一种幻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上战场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长官正命令所有人把战术手表的时间校对,时间一到,所有部门将同时行动,哪怕有一秒的偏差都会造成这次行动的失败,但他是那个看着特种部队即将上阵却发现自己连装备都没有的新兵。上杉太一和尤娜的表情都怪怪的,颇有一种“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他不了解天赋者的手段,但总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目睹一场比“商场直升机撒花事件”更触目惊心的大事儿,虽然他没见识过尤娜“女汉子”的一面,但绝对相信上杉太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做派和《爱情公寓》中关谷神奇“分分钟切腹”的倾向,只不过秦思明总在好奇他会拿武士刀切自己的腹还是切别人的腹。 “喂,思明师弟,你有没有见过特警执行任务!”上杉太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候机大楼的落地窗,小声说道。 “在电视里看过,三秒钟之内解决恐怖分子。”秦思明一脸的崇拜。 “那你一会儿小心,注意别摔倒。”上杉太一猛地抬头,手表的时间定格在了十点五十五分的位置。 “啊?”秦思明下意识的惊觉,一股刺耳的声音从玻璃幕墙外的天空中传来。夹杂着风声的锐响从天空中徘徊,那种声音像是音爆,只有高速运行的物体在突破音障的时候才会发生的特殊现象。 “走!”上杉太一第一个跳起来,壮硕的身躯猛地朝玻璃幕墙外的登机口冲去。“走!”尤娜也猛的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秦思明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还差点带倒这个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局外人。 “这位乘客,还没有到登机时间!”工作人员很想这么说,但她们还来不及张嘴,就被上杉太一飞驰而来的气势吓得抱头尖叫,“咣”的一声,上杉太一一脚踹碎了候机楼的玻璃幕墙,坚固的钢化玻璃就像上杉太一的节操一样碎了一地,他丝毫没做停留,率先冲过玻璃间的缝隙,冲向机场跑道的广阔区域。 “我去,这是闹哪样儿啊!”秦思明不情愿的跟着尤娜向前跑去,他的手被尤娜紧紧地抓住,但就她看似纤细的手就像是一道铁箍一般将自己牢牢地锁住,稍微不注意就会在高速行进中被尤娜撂倒。满地的玻璃碴子给前冲带来了不小的考验,然而尤娜高挑的身躯此时却如同磐石一般稳当,她下肢站的很稳,每一步都踩的恰到好处,秦思明甚至感觉自己的脚尖刚刚点地,就被尤娜拉着向前冲,重心虽然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但每每要摔倒的时候都被尤娜轻松的拉住。“咣”的一声,她一肘打在钢化玻璃上,强大的爆发力集中于一点猛击玻璃,坚固的结构被瞬间破坏,而她与秦思明如猎豹一般一跃而出,紧跟着上杉太一的步伐冲出候机大楼。 安保人员迅速的从机场的各个方向赶来,**和必要时可能用到的真枪实弹都准备就绪,然而在他们中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向治安条件很好的机场会突然出现恐怖分子,而且不带面罩和枪支的恐怖袭击。不过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准备,不过他们的这次暴力行动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甚至有些被击碎的钢化玻璃碴还没有完全落地,他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候机大楼外的黑暗之中了。 秦思明一路踉跄这跳过了被这二人破坏的玻璃碴,在他的印象中,这种双层的钢化吸震玻璃是一种强度和柔韧性都极佳的新型材料,记得高中的时候,网上有过一部记录了吉尼斯之夜的短片,里面有一段火了好久的挑战叫《新西兰遇到中国的钢化玻璃》,故事的主角是一位新西兰壮汉,号称在他的国家可以戴着橄榄球护具一口气撞碎了15块钢化玻璃并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他带着信心来到了中国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挑战,结果在国产钢化玻璃近乎残暴的硬度下,那个新西兰老外撞碎了一块儿之后就宣告比赛的失败,于是当时网上一度流行了“中国出品,必出精品”的口号。但上杉太一踢碎玻璃的那一刹那,还不忘把摔倒的服务人员一把拎起并拍去她身上的尘土,可见刚才那一脚在他看来根本没费什么力气。而尤娜在闪转腾挪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精确地寻找到攻击玻璃的最佳着力点,也是无愧于“最强女汉子”的外号。 机场跑道广阔的区域内,在这个广阔的空间内,破空的锐响变得更加剧烈,在短暂静默后,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物体如飞火流星从天空中掠过,惊人的速度让它的外形看起来仿佛正在穿越大气层一般,钢铁机翼在急速向下飞行的过程中被空气摩擦出近乎燃烧的颜色,空气摩擦产生的光与热让这个高速运动的物体就像一团来自天外的火在熊熊燃烧。 “彗星号!”上杉太一站在地面招手,那个庞然大物在空中接到指令后迅速调整降落姿态。 “彗星号,是瑞典航空公司彗星系列特制飞机。”上杉太一指着飞驰而过的钢铁怪物,朗声说道。“开玩笑的吧!它的速度已经达到了0.9马赫,而它需要制动的距离是......四百米,这个距离对于世界顶级的田径运动员来说,这么短的距离只需要人类肌肉持续爆发43.18秒啊!”秦思明大喊道。 “哎?”尤娜和上杉太一都以诧异的目光看了看秦思明,然后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姿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看来你的大脑果然符合一位天赋者的要求。”秦思明愣了一下,那个高速运动的物体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无数他从没见到过的参数和公式在他的大脑里飞速的运算,于是在那一瞬间,他成功的计算出了彗星号的飞行速度和制动时间。 不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巨大的银白色机身就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摩擦出剧烈的火花,高速运动的钢铁巨兽就像一把试图切开大地的利刃。着陆架上的轮胎以反运动方向的形式开始迅速制动,巨大的摩擦力让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发出异常刺耳的尖锐声。还有最后五十米,前方就是降落的红区,这里是机场而不是航空母舰,那里的跑道有钢缆作为制动系统,飞机在冲过极限之前总有机会被钢缆拉住。但这里不一样,一旦不能完成最大功率的制动而冲出跑道,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机毁人亡,然后在剧烈的燃烧作为背景,三个人只能无奈的被安保人员带回警察局,好好的开学季就这么愉快的变成了监狱游,觉得这一点儿也不愉快。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假设,彗星号的制动引擎终于在五十米全速启动,朝向后方的喷射器在系统的控制下调转了方向,喷射出极具威力的逆向火焰,起落架的轮胎脱落,钢铁的巨轮迅速锁住,轮上锯齿状的结构就像龙爪手一般深深地抓紧地面,一路摧枯拉朽的割裂坚固的大帝,锐响从三人面前的跑道上从头响到尾,不禁让人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飞机在疯狂制动的最后时刻,缓缓停在了制动极限的最后一厘米上。 飞机驾驶员打开机舱,对三人做了一个victory的手势,三人也对驾驶员的疯狂表演做出了极高的评价,不约而同的在一番鼓掌之后,竖起了中指。 秦思明这才意识到,所谓的瑞典航空公司航班是一架湾流g550公务客机,只不过被校工部的技师无聊的刷成了银白色,还外挂了两枚高仿飞毛腿导弹,看起来就像是极具武力威胁的银色空中霸王。 “喂,上杉师哥,说好的特等座呢?”秦思明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托着腮问道。“整架飞机都是咱们的专机,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就连驾驶舱你都可以去,这还不算是特等座吗?”上杉太一高举双手说道。 “什么嘛,有这种抢飞机的行动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至少还能有个心理准备。”秦思明抱怨道。“早跟你说你还能来吗?”上杉太一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秦思明,挑了挑剑眉道,“我们其实就是借用了一下机场的跑道而已,抢飞机倒是算不上,这架湾流飞机经过改装之后可以在很短的距离内制动并重新起飞。趁着下一班飞机没有起飞的时候先征用一下,也算是一种资源的合理利用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废弃公路上起飞......”秦思明默默的说道。“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上杉太一恍然大悟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早跟你说,你根本就没跟我商量过好吗?”秦思明竖着中指说道。 上杉太一没有搭话,而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冰镇过的barcelorum,倒入了三只酒杯,端起一只杯子道:“为了庆祝接下来的愉快旅程,让我们共饮此杯,相信我,这次的旅程一定很美妙。”秦思明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尤娜一言不发的闭目养神,秦思明也渐渐地闭上双眼,其实他真的很舍不得离开那座城市,但不能回头看一眼,他没由来的想到了这样一句话:“从踏入飞机的一刹那起,就再也不能回头了,等待着自己的只有两条路,登上世界的王座,或是永世不得翻身。”但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是有些中二过头了,于是一口把眼前的朗姆酒喝完,然后倒头睡了过去。 瑞典,斯德哥尔摩,彗星号以火流星一般的速度在天空中划过,留下燃烧般的光影,经过改装的湾流g550彗星系列,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速度增加到三马赫,持续航行距离更是达到足以跨越东京与纽约间太平洋的13000公里,速度和航行距离都堪称这个时代航空领域的完美之作。 三倍音速,让这架飞机的乘客秦思明感到头晕目眩。他经常在睡梦中醒来,然后发现飞机并没有按照最近的航道飞行,有时候与飞往其他地方的大型客机来一个亲密接触是家常便饭了,从大型客机的机翼下飞过,彗星号在几乎要撞到客机的时候转向驶离,就好像飞机驾驶员想在机翼上面写一句“到此一游”之类的话。 秦思明至少吐了五次,或许更多,有时候从睡梦起来一阵眩晕后,却发现尤娜和上杉太一还在座位上睡得好好的,一点儿也没有被打扰到的感觉,大概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位驾驶员近乎天人的开飞机技巧和不走寻常路的飞行路线。 除了与大型飞机的亲密接触,更为惊险的是,在飞跃俄罗斯时,还被俄方防空系统误认为是美军飞机在俄罗斯上空蓄意进行军事挑衅,敏感的俄罗斯空军更派遣王牌飞行员进行截击,甚至发射了三枚超音速导弹企图把这架湾流飞机打下来,结果被驾驶员用酷炫的空中高难度动作躲过,吓得秦思明这个受了十八年唯物主义教育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开始心中大喊“现在开始信教还不算太晚吧”,而他也开始相信这个疯子驾驶员就像是《天龙特攻队》里的默多克,他是个什么都能飞的飞行员,只是有时候不正常,不,或许这个驾驶员就是因为在开飞机的时候从没正经过,才被阿斯嘉特大学的空勤部门揽入囊中。 穿过平流层,进入低层大气,云雾渐渐被飞机带来的气流冲破,斯德哥尔摩的灯火渐渐清晰了起来。湾流g550呼啸着飞跃了阿兰达国际机场,朝着斯德哥尔摩郊区的另一端飞去,从斯德哥尔摩上空俯瞰整个大地,以上帝的视角看着这座城市,灯火依稀,摩天大楼从灯火通明变成了光芒黯淡,这座城市也陷入了久违的沉睡。 他从脑海里多次的幻想着阿斯嘉特大学的样子,会不会像《雷神》中演的那样,充满着神秘学建筑风格的仙宫是大学的主教学楼,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风格的楼阁和西洋式的大教堂,拜占庭式的民居和罗马式的穹顶。金色的大殿之内,校长坐在金灿灿的阿斯嘉特王座上批阅着来自全世界各个地方的弑神文件,然后用硕大无比的印章盖上一个大大的“赞”字。大殿之外的广场上,身穿金甲的学生整齐的操练着形状各异的冷兵器和重机枪...... 灯火开始越来越近,湾流g550的机头开始向下俯冲,“啊,终于到了!”尤娜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激动的拍手道。秦思明刚刚睡着不久,又被尤娜毫无节奏的拍手声硬生生的吵醒,无奈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云下一点点变清晰的世界。 “思明学弟,在这里我要给你打一个预防针了。”上杉太一也从睡梦中苏醒,饶有兴致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一脸坏笑的说道,“这架飞机是没有安装gps全球定位系统的。” “什么?”秦思明大叫道,“没办法精确定位,那还能降落吗?”“当然能,只不过降落的手法会比较暴力。”上杉太一摊了摊手道。“不要,我能不能选择跳伞的方式着陆。”秦思明默默地看着窗外渐渐迫近的大地,一层雾气从飞机的窗户外呼啸而过,但隐约觉得从这里跳伞虽然危险,但是至少比坐在这架飞机里要安全的多。 “非常遗憾,这架飞机也没有降落伞。”上杉太一摇了摇手指。 “这真的是合格的飞机吗?安全性能是不是太差了点儿!”秦思明几乎崩溃。 “反正空中也没有交警让我们出示飞机驾驶证和安检证,况且俄罗斯的导弹都没追上的飞机,安全性能还是大大的好!”上杉太一竖起了大拇指,“喔,飞机就要降落了!” “哎?不要啊,就算是殉情,我也不想跟师兄你一起!”秦思明大叫道。“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上杉太一又露出他那典型的奸商做派,“再说......还有尤娜陪你呢,值了值了!”“上杉师哥,我也不想跟你一起殉情......”尤娜在座位上默默地说道。“是吗,那最好啊,你们殉情,我幸存就好。”上杉太一大声笑道,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 话音刚落,湾流g550的机头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开始加速,座位前的大屏幕上显示着驾驶舱外高清摄像头的画面,但秦思明愈发的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枚飞毛腿导弹里,大地是目标,而自己则张开双臂拥抱斯德哥尔摩坚硬的水泥地面,在“砰”的一声后完成作为一枚导弹的使命。他发誓如果这次大难不死,下次就算贵点儿也要买一张正常的机票来斯德哥尔摩。 飞机的前方开始紧急制动,战斗机的高速通过前后扭转力的作用迅速中和。湾流g550向前的速度和向下的速度都达到了极小值的瞬间,飞机在空中做起了前后的翻转,引擎熄火,制动系统再次发挥其不可预知的灵活性,向大地喷射出火焰,高温导致了空气膨胀,成为了飞机在空中唯一的升力。 按照一般的金属强度,这架飞机早就在空中解体了,但这架飞机的改装使用了炼金涂层,那种神奇的金属涂料让金属的柔韧度和硬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强度,只有这样改造过的飞机才能禁得起阿斯嘉特大学的飞行疯子们折腾。但即便如此,飞机以旋转和制动系统的方式进行减速,却依然会在落地的一瞬间炸成碎片,速度还不够慢,落点也无法确定,秦思明不知道飞机驾驶员此时此刻的表情,而他自己,已经因为极度恐惧而不再害怕。 降落伞打开了,在飞机的机舱,机尾和两翼打开了硕大无比的降落伞,飞机再次强力制动,上杉太一说的话半真半假,飞机的确没有给乘客配备降落伞,但飞机自己倒是有一副不错的降落伞。 起落架打开,缓冲系统开始运行,飞行员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淡定的拉着操纵杆,通过制动系统和降落伞提供的升力维持着飞机的平衡。“嘭”的一声,飞机机身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起落架在一片平地着陆,缓冲系统开始发挥作用,让飞机在落地的一瞬间不至于太颠簸,随着一次剧烈的制动,飞机不再动弹。“到了?”秦思明狐疑的朝窗外看了看。“到了。”上杉太一点了点头,拍了拍秦思明的肩膀道,“欢迎来到阿斯嘉特大学简易机场。” 第九章:阿斯嘉特(下)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阿斯嘉特的机场,大小甚至连一座小型机场也不算,环顾四周,甚至有好几架战斗机停在周围,机场内飞机的密集程度,就像是纽约最繁华地段的停车场,换句话说,这个疯狂的飞行员以一种飞行手册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方式,将飞机像停车一样停在了两架飞机之间。 “arrived!”上杉太一第一个走下飞机,跟在后面的是尤娜,秦思明默默地跟在尤娜的身后,一步一个台阶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而从他摇摇欲坠的身形上看,就像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与想象中的不同,迎接他的并非是金甲穹兵和高大雄伟的斯堪的纳维亚风格建筑,而是一道长长的地毯,红毯的两侧是闪烁着七色光芒的led灯,地毯的尽端是一座高大的雕像,身高足有十米,身穿金色盔甲,表情严肃。这座巨大的雕像雕刻的是一位叫海姆达尔的神明,是北欧神话中的光之身和破晓之神,传说他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因此作为阿斯嘉特与世界树其他国度连接的彩虹桥的守护神。 而阿斯嘉特大学的海姆达尔则是守护着学校的大门,正对着彩虹桥方向的迎宾厅里满是手持香槟谈笑的人和手拉手跳着华尔兹的俊男靓女,金碧辉煌的大厅有几分欧洲皇室大厅的意思,白色的蕾丝边连衣裙与黑色的西装就像黑白色的钢琴键一般,在金色穹顶之下的舞台中舞动出轻快明亮的旋律。 秦思明不知道为什么阿斯嘉特大学的校工团体和学生这么晚还不休息,难道这群人也是刚刚坐飞机下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吗? 穹顶之下的舞台上,又开始了一场恢弘的歌剧表演,唱词是普契尼的经典咏叹调作品《今夜无人入睡》: “nessundorma!nessundorma! tupure,oprincipessa,nellatuafreddastanza guardilestellechefremonod‘amoreedisperanza! mailmiomisteroe‘chiusoinme,ilnomemionessunsapra! no,no,sullatuaboccalodiro,quandolalucesplendera! edilmiobacioscioglierailsilenzio,chetifamia! dilegua,onotte!tramontate,stelle!tramontate,stelle! all’albavincero!vincero!vincero!” 秦思明记得帕瓦罗蒂演唱过这段经典的咏叹调,歌词是:“无人入睡!无人入睡!公主你也是一样,要在冰冷的闺房,焦急地观望。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但秘密藏在我的心里,没有人知道我的姓名!等黎明照耀大地,亲吻你时,我才对你说分明!用我的吻来解开这个秘密,你跟我结婚!众女人的声音,没人会知道他的名字,而我们就得去死,哎!卡拉弗,消失吧,黑夜!星星沉落下去!星星沉落下去!黎明时我将获胜!我将获胜!我将获胜!” 瓦尔哈拉,阿斯嘉特大学的宿舍区,皎洁的月光与明亮的欧式路灯将这片布拉格式住宅和小园香径点缀成夜幕下的浪漫主义花园,密密麻麻的住宅在橙红色与白色的簇拥下显得拥挤却充满了层次感,趁着夜色漫步在这样的环境下,倒也显得十分惬意。“瓦尔哈拉,又叫做英灵殿,在北欧神话中,众神之王奥丁派遣芙蕾雅带领着女武神瓦尔基里们在人间的战场寻找英勇的格斗者,让他们的灵魂沉睡在瓦尔哈拉神殿,以备在诸神之黄昏到来时抵抗来自海拉冥界的亡灵军队,后来就衍生为阿斯嘉特大学的学生公寓了。”尤娜很乐于给这个还在发懵的少年解释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阿斯嘉特大学的学生宿舍是双人间,你的舍友是本部排名前十的优秀学生代表。”上杉太一一面拍着秦思明的肩膀,一面招摇的说道,“作为学弟,你要好好跟那位高大英俊帅气的学长学习,相信有朝一日,你也会无限接近这个优秀的男人的!”说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自己?”秦思明叹气。 “看来师弟也觉得我高大英俊帅气对不对?”上杉太一挑了挑眉。秦思明不想承认,但上杉太一的确比自己高大许多,长得虽然不是偶像级别,但也足够配得上“英俊”这个词:“没有,是从自恋程度上猜的,只不过没想到一猜就中了。”“你还真是不给面子。”上杉太一做痛哭状,“看来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好当,招男人也喜欢的男人才难做啊!” 尤娜和秦思明不禁以手遮脸,“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你......”尤娜吐槽道。 他们在一座庭院前停下了脚步,一座与人等高的雕像安静的端坐在散发出浪漫气息庭院中。那是一位相貌出众的瓦尔基里女神,她上身穿着坚固的铠甲,下身则是一件漂亮的华裳,裙摆被雕刻的极其逼真,飘逸中带着坚毅,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利剑,另一只手则是一块厚重的盾牌,青铜雕刻的双目中仿佛闪过爱与关怀的光芒,长发搭在两肩,散发出一种无以言表的美与隐隐的果敢刚毅。秦思明感觉那就像他印象中的花木兰,美丽端庄却不失英武之气。 在这片以“瓦尔哈拉”命名的地域,这样的雕像几乎在每一座楼前都有,有的在喷泉旁,有的则用剑与盾挡住复式楼的大门,而她们无疑都是出自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基里,人类的守护神。 “这座雕像雕刻的是北欧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芙蕾雅,瑟斯瑞尼尔的女主人,是一位奥丁钦点的女武神。”尤娜对石像恭敬地鞠了一躬道,“阿斯加特大学自主研发制造的超级电脑也以‘芙蕾雅’命名,多半是因为她是被战争和关怀两条主线贯穿了命运的神祇吧。”秦思明隐隐感觉芙蕾雅全身散发着一种舒服的气息。与刚刚进入阿斯嘉特时见到的那座巨大的海姆达尔雕像不同,芙蕾雅的表情和服装雕刻的更为细致,就像是希腊神话中雅典娜与阿芙洛狄忒的合体,是一位充满着爱与正义,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神。 “你看起来很受刺激啊!”上杉太一望着被自己贴满了海报的天花板,对近乎蔫了的下铺舍友说道。 “还好,跟《哈利·波特》的感觉很像,只是缺了点儿摄魂怪之类的东西。”秦思明默默的说道,“你知道那种东西吧,披着一件黑斗篷,全身像是腐烂了,凡是被他经过的人都会做噩梦,兜帽下的‘嘴’会吃掉人的灵魂!” “喔,听起来好可怕!”上杉太一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无所谓的说道,“其实阿斯嘉特也是有这种东西存在的哟!” 话音刚落,窗外渐渐暗淡的灯光投射出一群黑色的影子,“鬼啊!”秦思明大叫了一声,抱住被子。“什么鬼啊,放轻松......”上杉太一叹了口气道,“那是守夜人,为了保护学校夜间治安的团体!”门被轻轻推开,一群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把他们灵活的脑袋探进房间张望了片刻,与上杉太一目光对视,示意了一下,然后关闭了房门。 “‘守夜人’原本是个经济名词,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提出的一种以‘不让任何社会人受到不公正待遇’为宗旨的政府机构,后来在马丁的《冰与火之歌》里,这群人成了‘黑骑士’的后裔,专职防御北境的领土。”上杉太一指了指门外消失的黑影,解释道,“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面着的号角,守护国王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简直是酷爆了!” “哎,师兄!” “干嘛?” “在这个地方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啊!”上杉太一打了个哈欠,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颤动,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门外依稀亮起了火光,炽热的温度渐渐传来。 “是火灾吗?”秦思明大叫道。 “你怕什么,就算死也有我跟你一块儿呢!”上杉太一抠了抠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啊,又要跟你一起殉情,我才不要!”秦思明骂骂咧咧的说道。 “但你这次还是别无选择,而且还没有妹子一起殉情,听着就很凄凉。”上杉太一无奈的从上铺坐起,一把拉住秦思明的衣领,把他摁回枕头上,这种柔韧性放在奥运赛场上,也足以拿下一个体操冠军了! “淡定淡定,只是出了点儿小事故而已!”上杉太一指了指窗外道,“你仔细看看。” “妈的,这个仪器怎么突然失灵了!”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某人的大喊。 “可能是中央主板里某个地方的电线开路了。”第二个人不好意思的放下火箭筒说道,“好险,幸好没让这东西跑远。” “那你用不着用火箭筒把刚刚做好的原型机轰掉吧,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信息采集......”第三人无奈的高举双手表示抗议。 “每一次科学的进步总会伴随着牺牲的,况且没来得及采集信息不是什么大事儿,再造一个不就好了!”第二个人义正词严的说了一句。 “谁也说不准你下次会不会还用火箭筒。”第一个人默默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校工部的电话号码,无奈的说道,“喂,校工部吗,瓦尔哈拉发生火灾,快过来解决一下!” 秦思明和上杉太一趴在窗台上看着,那个,或者说那只机器人外形就像是巨大的黑寡妇蜘蛛,他浑身装备了数不尽的武器,漆黑的涂漆和锋利的牙齿标志着这个庞然大物一件危险的兵器。 “阿斯嘉特大学研发的战术机器人,据说这是个新项目,尚在试验中。”上杉太一摊手,吐槽道,“反正这种事故是隔三差五的事情,所以如果以后你在校园里走着遇到什么意外危险,记得事后找技术部寻仇,还有他们的老大雷德尔·海德里希教授,科学怪人们的大脑总是生长畸形的,我原来的舍友就是海德里希教授的学生,他的天赋是强化大脑能力的天演,就连晚上说梦话的时候都是我听不懂的公式,毕业之后就留在技术部做研究,据说现在正在研究的就是这个项目。” 技术部的烂摊子很快被校工部的专员接管,七八个身材粗壮的大汉穿着防化服从一辆超速行驶的救火车中跳下,以极其熟练地动作在地面打了一个滚,就像是营救人质的反恐精英一般从身后拿出他们的作战武器,七八根粗大的高压水管被他们扛在腰间,就像扛着单兵导弹一般的靠近失火现场。隔着生化服的他们显然十分轻松,有说有笑,一边控制着水枪,一边用他们不协调的身体跳着别扭的舞蹈,丝毫不像在灭火,秦思明幻想着如果学校的喇叭碰巧播放起神曲《最炫民族风》,那此情此景就跟大妈们的广场舞有的一拼了。 随后赶来的是一辆黑色的雪佛兰camaro,一个一身黑色西装,三十岁左右,五官端正表情严肃,长着一头金发和一双绿色瞳孔的眼睛,举止做派就像极了一位德国党卫军军官。所有校工停止了不协调的扭动,研究人员也不敢抱怨,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就是所有人在这位“党卫军高官”面前举手大呼“heilhitler!” 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没有人敢在这位酷似面瘫的人面前说话,秦思明指了指那个“党卫军高官”,用压低的气声问道:“他是谁啊?” “他就是雷德尔·海德里希教授,阿斯嘉特大学技术部部长,你将来很可能要去寻仇的对象。”上杉太一也压低了声音,“他可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开不起玩笑,在校工眼里他就跟“金发的野兽”莱茵哈德·海德里希一样,没什么学生愿意跟这位教授打交道。” 校工们在海德里希教授到达之后才显示出他们惊人的效率,火势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控制,金属遗骸被技术部之后开来的回收车收走,据说是要进行第二轮的调试。海德里希教授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他的出现,就像催化剂一般的让校工团队变得更加高效。而他也没有在现场停留太久,在处理完现场之后,就匆匆驾车离去,就好像有什么危及世界和平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一样。 秦思明则秉持着一种“危机世界和平也用不着自己来操心”的好心情,反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自己,比他高的人大有人在,至少在他上铺呼呼大睡的上杉太一就比他死得早,他貌似已经成功的适应了这个让他三观暂时有些崩溃的世界,唯独担心的就是,上杉太一挂在上铺的那把长到离谱的东洋武士刀什么时候会自由落体一般的掉下来...... 校长办公室,包括海德里希教授在内的所有科研人员终于到齐,全部人穿的都是整齐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坐在一张餐桌的两侧,海德里希教授教授示意自己刚刚处理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后坐在了餐桌的一侧,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一个在浴室中一边唱歌一边洗澡的身影。 浴室的门“噌”的打开,一个裹着浴袍的老人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中等长度的银白色头发,脸的轮廓旁有依稀的白色络腮胡茬,岁月在这个老人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然而他眉宇之间昂扬的气势依旧让人产生一种这个老人的确已经很老了,但他其实还很年轻的感觉。 “都灵校长。”海德里希教授示意,“海洋之心,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校长简洁的摇了摇头,回答道,“那次离奇事故的还在调查当中,现在并没有盖棺定论,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是一起天赋者的袭击事件!” “除了阿斯嘉特大学以外的天赋者势力?”所有人开始了小声的讨论。 “不过根据地震局前几天发布的地震预测,七大洋的海地地震频率开始逐步增加,海底地壳运动明显剧烈,这一切似乎预示着神世战争残留四王之一的海皇苏尼洛斯即将苏醒啊!”某教授表示了他的极度担忧,“我的建议是,暂时把工作的重心从搜寻海洋之心转移到预测海皇的苏醒位置。” “可除了七大洋的地震以外,我们没有任何确定标准,这个范围还是有些广,姑且不说浪费人力物力,任何人为因素都可能导致海皇的提前苏醒,作为终结神话时代的神世战争中幸存的四王之一,我们没有把握能用常规武器对海皇造成致命伤害,一旦没有办法让神受到有效控制,这就会成为第二次神世战争的开端!”海德里希教授反对道。 “科技时代的核武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主战派发出反对海德里希的声音。 “你想把事情弄得尽人皆知吗,用一颗核弹告诉全世界我们阿斯嘉特大学杀死了海皇,但是神还是存在于这个时代?”保守派进行了有力的反驳。 “我们可以伪装成是一次军事演习,或者核试验,欧洲圣党最初就采取这种方式在隐瞒神的存在!”有人提出。 “但核试验会引起世界各国的强烈谴责,虽然作为中立国,但是难免某个世界大国不来干预,万一被他们盯上,神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不能将神的秘密公布于众是《该隐血契》中明文规定的。”来自某个国家的研究员朝说这句话的人竖起了中指,说话的人则是冷眼看了看朝他竖中指的人,根本不理会。 “好了,一切工作按照原来的部署继续进行,至于预测海皇苏醒地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都灵校长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敞怀的浴袍难以掩饰他强悍的胸肌和没有被脂肪盖住的八块腹肌,作为一个老人,他的声音却迸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震慑力。所有人不语,他们点头表示自己支持校长的决定,在这个团队中,技术部的雷德尔·海德里希、执行部的威尔逊·韦德斯特朗都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改变校长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于是这些教授索性就不那么自讨没趣儿的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了。 所有人在示意校长之后都离开了办公室,唯有海德里希面瘫一般的脸迟迟没有什么变化。校长脱下浴袍,换上一身纯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身材让他的背影看起来真真切 切的像一个染了银色头发的年轻人,然而他的眼神中却藏着沧桑的光。 “雷德尔,还有什么事儿吗?”都灵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在胸前别上了阿斯嘉特大学八足天驹骑士的徽章,示意海德里希坐下,“想喝杯酒吗?” “我不喜欢喝whisky,还是算了吧。”海德里希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丝毫不见外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whisky,所以专门弄了一些finosherry。”校长走到自己的藏酒柜面前,从中拿出一瓶淡麦黄色的酒瓶和两只高脚杯,水雾伴随着极低温度的fino在高脚杯的杯壁上生成,他从冰箱拿出两份味道清新的煮小虾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低声道,“这是我上次去西班牙的时候带回来的,在西班牙,finosherry和清口的海鲜是绝配,要不要尝尝?”说罢,校长轻轻抿了一小口fino。 “校长不会是洗完澡之后饿了,才请我来这里吃宵夜的吧!”海德里希没有动酒杯和煮小虾,还是以一副德国党卫军一般的姿态古板的坐着,不苟言笑。 “当然不是,如果仅仅是我饿了,我干嘛要把给自己的那份小虾给你?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都灵笑了笑,放下酒杯沉吟道,“有些话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说,否则校董会那边的人迟早会发飙,所以除了副校长和你之外,最好没有其他人知道那群人的存在。” “也就是说您已经知道了海洋之心的行踪了?”海德里希教授整理了一下他稍稍下垂的头发,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嗯,算是吧,副校长已经在我的授意下去谈判了,校董会那边我也刚刚应付过去。至少现在的我们跟夺走海洋之心的人有那么一点儿共同的利益,他们也算不上是敌人,本校的超级电脑芙蕾雅就是他们主要研发的,只不过那群人不属于圣党或什么其他的天赋者组织,所以还有些危险。”都灵剥开一条小虾的壳,露出晶莹剔透的肉质,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那您说预测海皇复苏状况早有安排,我能听听您的计划吗?”海德里希教授问道。 “确切的说没有什么计划,但是的确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都灵用餐巾擦了擦嘴道,“你觉得本部的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怎么样?” “那两个大二年级的学生?”海德里希教授严谨的摇了摇头,“虽说芙蕾雅对他们的评定都是a级,即时战力的话也在本部排名前十,属于那种不需要默契就能直接融入一个团队的王牌,但是没有参与过执行部长时间的训练,也没有执行过战斗任务,真的能直接委派这种级别的外勤任务吗?” “啧啧啧,雷德尔,你就是太严谨了,如果一直不让他们历练,他们就永远不会独当一面。”都灵摇了摇杯中的finosherry,饶有兴致的问道,“雷德尔,你喜欢fino吗?” “说实话,并不喜欢。”海德里希的面瘫显然很严重,“它的味道太淡了,感觉就像没有加糖的汽水,我更喜欢riesling。” “看来sherry果然一直被德国人低估,不过这也难怪,sherry一直就是被很多爱酒人士低估的品种。戏剧家莎士比亚曾因为sherry独特的味道而评价它为‘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都灵站起身,面对着沙发后面那幅画卷,夜叉与魔鬼在黑暗中咆哮,腐烂的尸体与毒虫将大地变成黑暗的田园,魔狼芬里尔、中庭魔蛇耶梦加得、还有带领着冥界亡灵军队踏入华纳海姆和阿斯嘉特的土地,黄昏下,死亡女神海拉挥舞着她滴着暗红色血液的镰刀,黑色的毒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乘骑在它背上的亡灵士兵与英灵殿闪烁着金光的英灵们展开史无前例的惨烈厮杀,八足天驹斯莱布尼尔在空中划过如火流星一般燃烧着的痕迹,奥丁挥舞着他的永恒之枪冈尼尔,冲向漆黑中的一切。 “诸神之黄昏?”海德里希教授不知道都灵为什么把一副《诸神之黄昏》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隐隐从这幅画中感到一阵晦气,唯有画面右上角那一缕阳光,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糟糕。 “诸神之黄昏,不如说这是北欧神话中的神世战争。”都灵摇头,“虽然没有人知道如果诸神之黄昏真正降临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挺过去,但肯定的是,当诸神复苏降临之日,弱小的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海德里希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校长突然变得如此深沉。都灵忽然转过头,哈哈大笑。“只是直觉而已,其实除了他们,还有那个叫秦思明的新生啊。说真的,他的评级虽然是a级,但芙蕾雅却没有发现他的天赋究竟是什么。”校长解释道。 “什么?这不符合校方规定啊,如果没办法确定他拥有天赋者的天赋,那怎么能这么草率地把这个人的档案拦截啊?”海德里希教授难得的表现出了一丝跟面瘫不相符的热血正义感,“他原本报考了哈佛大学的商学院,将来很可能是一个著名的企业家,这样做未免太影响他的前途了吧!” “就是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分析出他的天赋,才要拦截下他的资料,这也不算随便,还没有一个天赋者或者自然人是圣党无法分析的。”都灵负手而立,沉下声音说道,“正因为他拥有未知的天赋,才最有可能成为阿斯嘉特大学未来的阳光。” 第十章:加州前奏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从瑞典飞往这里的美联航客机在宽阔的跑道上平稳着陆。一老一少两个身着高档西装的男人从机场通道缓缓走出。老者头发雪白,带着一副考究的无框眼镜,然而满面红光的样子总让人不好把握他的具体年龄。年轻人一头金发,两道剑眉,五官标致,眼神之中泛着冷冷的光。他们走路的姿势极为干练,就像《黑衣人》中由汤米・李・琼斯和威尔・史密斯搭档出演的kay和j。 但他们很奇怪自己身后为什么会跟着两个破坏感情的人,一个身穿沙滩套装,另一个则穿着一身加州布裙的,他们戴着墨镜到处拍照,“一,二,三,笑!”沙滩套装拿着照相机拍照,加州布裙也极为配合的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年长一些的男人以手捂面,心中暗骂校长为什么给自己的这次外勤工作安排了这么两个活宝作为实习生,而站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却目光冷冷,仿佛对背后的一切声音感到漠然,但很显然也如那个老者一样,死活不愿承认自己跟那两个活宝有任何关系。 从机场出来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加利福尼亚州明媚的阳光,到处都是流浪歌手抱着吉他歌唱的身影。最让秦思明感到熟悉的就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流浪歌手正抱着他的木吉他,演唱的那首著名的《加州旅馆》,这首歌曲是七十年代著名的乡村乐队eagles的代表作,也是在这首歌中,秦思明才知道加州有的原来不仅仅是洛杉矶和旧金山这种国际化都市和灯红酒绿的诸般繁华,其实加州原本是一片沙漠,靠着华工的人力搭建了铁路,建成了美国最富饶的州,这里缺少淡水,长有风暴,并不是那么适合人类居住,可这里有跑不完的公路和喝不完的烈酒,还总有不散的阳光,而这些才是加州永恒的主题。 在几十年前,加州的邪教、**和毒品贸易还很猖獗的时候,eagles创作了这首加州旅馆,表面上听起来,那是主人公在加州旅馆投宿时的幻觉,但看到歌词真正的含义后,秦思明还是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他更喜欢张清芳演唱的那首老歌《加州阳光》,虽然歌词里充斥的并非是什么如阳光一般炽热的激情,但至少比《加州旅馆》夜晚时的黑暗要好许多。人们白天沐浴在加州无尽的阳光中,到了晚上,疲惫的人们带上自己心爱的吉他,在一个小酒馆里坐下,唱着歌或者打开电视看一场洛杉矶湖人队的比赛,喝不完的啤酒和波本让他们沉浸在同样美丽的加州夜色下。 年长的男人无奈地从裤兜里掏出几枚零钱,扔到流浪歌手身前的器皿中,然后拽着秦思明的胳膊把他拉走,边走边抱怨道:“那是一罐啤酒的钱,记得发奖学金以后还给我!” 加州让很多人充斥着幻想,最初是美国人的西部大开发和华工在加州的修铁路,后来在旧金山发现了金矿之后,有的人发了财,有的人一辈子都只是个淘金工,一座座国际化大都市拔地而起,崛起的速度绝不比改革开放后的深圳要慢多少,美国梦的起始点很可能就在加州。但也有很多人的美国梦并不是发家致富或出人头地,只是简简单单的想来看看而已。 尤娜至今怀疑这是个预谋,她早上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之后就接到了芙蕾雅发来的短信,开学前的第二次外勤实习就是来洛杉矶当一个陪同人员,而她惊人地发现同行的伙伴中除了那位老者和少年外,还有秦思明这个家伙,而凑巧的是让秦思明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儿林初雨也刚刚到了加州。她本以为秦思明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乐疯了,但他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不过按照上杉太一的话说,“越是表现得不动声色,内心其实就越是激动,师妹,你的危机到来了!” 尤娜开始佩服上杉太一不要脸的风格,这个一直自诩是“流川枫一般存在”的日本人却总让熟识他的人感受到一股自上而下像极了樱木花道的**丝气息,不过他张狂起来的样子......至少比面瘫的流川枫强一点儿,或许是漫画里的流川枫必须要有面瘫的表现,万恶的做着让他笑一笑又不会死。尤娜不喜欢板着脸不爱笑的人,就比如那个一路之上除了闭目养神就是一言不发的冰块儿脸要强很多。 四人下榻的酒店离圣莫妮卡海滩不远,虽然没有跑不完的公路和喝不完的烈酒,但大海却呈现了加利福尼亚沙漠外的另一种狂热。夜幕渐渐降临,白色的浪花渐渐变成金黄,棕榈树在迎面吹来的习习海风中摇曳,属于圣莫妮卡海滩的夜晚狂热开始了。缤纷的霓虹灯沿着滨海大道和光靠的海岸线亮起,身着暴露紧身裙和牛仔衫的兔耳女郎把柠檬片插在盛满粉红色香槟的玻璃酒杯上,端着盛有各种小吃的盘子在海滩的各个角落游走;穿着沙滩裤和短袖方格衬衫的大胡子男人们举着香槟或啤酒,冲着大海畅谈美国总统和他的情妇们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轶事;不少身穿比基尼的少女还在温柔的沙滩与高大的棕榈树之间穿梭嬉戏,长发飘飘,笑靥如花。 房间内,老者趴在窗台上,一只手拿着一瓶高度数波本威士忌,另一只手拿着一副双筒望远镜,望着窗外盛景感叹道:“啧啧啧,真漂亮!” “是在说沙滩美女和她们身上的比基尼吗?”尤娜站在老者的背后,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木质的门框上,直截了当的问道。 “没错,难道你也这么觉得?”老者并没有回头,象征性的搭了一句。 “这个......我对女生没什么兴趣......”尤娜无奈的掩住自己的额头说道,“拜托,副校长先生,这次外勤任务的内容该不会是住在这里看美女吧!” “很明显......”副校长转过身,猛的喝了一口波本,打了个酒嗝道,“很明显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确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做,只不过在任务开始之前是很有必要轻松一下的。” “那个冰块儿脸呢,怎么没跟副校长先生您一起轻松?”尤娜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确信这里除了自己和副校长之外没有别人。 “他出去透气了,我的确有邀请过他跟我一起,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怎么感兴趣,不想跟我一起看美女,那我就不好强人所难了。”副校长毫不尴尬的说道。 “哦......”尤娜以手捂面,默默的问道,“副校长先生,我现在有点儿后悔选了您的选修课了,我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那样你会失去第一学期的选修课学分,需要在放假的时候额外补一门选修课。”副校长转过头,貌似发现了新猎物那般的狂喜,怒喝一口波本后满面红光,仿佛爆发了人生的第二春,继续开始用望远镜偷窥着海边的美女,时不时的发出**的笑声。 尤娜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虽然她确认自己的确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天赋,而且承认这个学校的确让自己耳目一新,选择这里纯属自愿,不过或许拒绝了巴黎索邦大学是一个并不特别明智的决定,尤其是在见识到了副校长的**之后,她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秦思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型,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没有像副校长那样去看圣莫妮卡海滩的风景,也没有像尤娜那样到处串门,他其实挺累的,即便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那个素白色裙子包裹住的漂亮女孩儿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记忆碎片的间隙之中。 尤娜的担心是对的,他其实还是没有彻底看开,即便是表白“被拒绝”,但那个女孩儿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记忆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抹去,真正记忆深刻的事情都不会被遗忘,他还什么也没说,所以不算是被拒绝吧,所以以后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吧!他辗转反侧了好久,脑海中一直是这几个字眼,他总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所以他还不想放弃。 第十一章:谈判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nobu,坐落于洛杉矶南区的高档餐厅,棕榈树与洛杉矶清晨的阳光将位于海滩边的棕色洋房映的格外清新,白色的百叶窗和黑曜石的窗框在奢华中不失典雅。加长版的林肯轿车在考究的黑橡木门前停下,副校长和另一个少年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极为自然的从侍者开启的门中走了进去,并熟练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百美元当做小费,这倒着实把开门的侍者吓了一跳。 这座洋房原来是一位富豪的私人住宅,后来破产之后就被nobu收购,在内部进行了一番翻新改装后,就被当做海景餐厅来使用。迎着大海与沙滩方向的墙壁被敲掉,改成了足以看见海岸线全景的落地窗,而面朝着沿海公路的一面则保留着如德国建筑一般的严谨与高雅,让整体构造符合绝大多数高档人士的审美。 身穿职业装的服务员恭敬的将四人份的京西酱烧银鳕鱼放在用餐者的面前,偌大的nobu在今天只有这四个客人,后厨的星级厨师正用新鲜的食材为四位客人准备了近乎极致的日本料理,色香味堪称无可挑剔,加上为每一类食物特别制作的餐饮酒与酱料,nobu是在用自己的名誉和荣耀诠释着属于餐桌上的世界顶级艺术。 几天前餐厅的经理就接到了包场的通知和两百万美元的定金,从说话人的谈吐之中不难看出,包场的这位男士一定是一个品位极高的人,于是nobu的经理为了不让这位看似品位极高的人对nobu这种高档餐厅的菜品失望,专程从nobu总部调来了最顶级的厨师,所有的食材也采用了最顶级的配置,但上菜的服务生却越发的感觉自己貌似接待错了人。 坐在餐桌两侧的四个人中,一个身穿白礼服的年轻人用近乎狼吞虎咽的方式将面前的一切食物一扫而空,另一个年纪稍老的用餐者一直在不停的赞美一万块的拉斐有一万美金的味道。至于剩下的一男一女,服务生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不光对眼前的美味佳肴毫不动容,就是眼光之中反射的,也是对方的眼睛。服务员突然想到一个中文词汇叫“秀色可餐”,是说美丽的容貌可以代替饥饿之类的,“想必中国人发明这个词汇大约就是在说这种情况吧!”服务生天真的这么想,默默地将已经用完的餐盘收了起来。 “你真的不吃吗,菲欧娜?”烬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把一条照烧银鳕鱼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熟练的吐出了鱼刺,一副赞赏的样子。见那个年轻女子点头,烬便毫不客气的用餐巾从女子的盘子里拿走了另一条银鳕鱼,塞到嘴里咀嚼的时候发出享受的声音。 “说说我们的正事儿吧!”被称为菲欧娜的女子打破了餐桌上的宁静。她穿着一件及膝黑色套裙,黑色的丝袜,白色的小抹胸配上一件长袖短腰小外套,就如同在商海沉浮中打拼多年的职业女性,干练的外表中带着属于谈判家的特殊气场,仔细看去,她精致的五官和金黄色的长发都显示出她是一个美人,但除了副校长不时悄悄地瞟两眼菲欧娜优美的曲线后默默赞赏外,另一个少年却仿佛对眼前那个女人的美貌完全不为所动。 “是啊,虽然这顿饭看起来很美味,不过在品尝之前,我们还是应该先把正事儿办了才能吃得香!”副校长点头表示同意,随后放下酒杯,下巴靠在交叉的食指上,说道,“能不能先让我们看一看海洋之心。” “好。”菲欧娜点了点头,看了看已经吃到癫狂的烬。 烬无奈的用刚刚温好的清酒将所有食物一起送进食道,然后从身旁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把保险锁打开。海洋之心安详的躺在箱子的正中间,结晶块儿中的那块苍白色的悖论火焰却躁动不安的跳跃着,仿佛想要逃离监狱束缚的囚犯,亦或是企图摆脱躯壳的灵魂。 副校长扶了扶眼镜,仔细的端详着那团躁动不安的火焰,看着苍白色的火光在他的眼前燃烧,点了点头道:“是海洋之心没错!” “当然,虽然抢别人东西的行为比较猥琐,但我们抢的可都是真货!”烬咧嘴一笑,合上了手提箱。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副校长问道,“想要我们拿什么来交换?” “神骸。”菲欧娜没有任何铺垫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作为交换海洋之心的条件,我们想要神的骸骨作为回报。”“不可能!”副校长自诩是一位老绅士,虽然喷了上等古龙香水依旧掩盖不住他老流氓的气息,但他也绝对不会对女士大呼小叫,尤其是漂亮的女士。 “我们能接受的只有协定行动和提供金钱。”在意识到稍稍失态后,副校长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淡淡的说道,“神骸是受到诅咒的东西,圣党会替纯血人类保管,你们不属于圣党,所以那种东西不能交给你们。” “但活着的神或许比诅咒这种虚无的东西更可怕吧!”菲欧娜说道,“我们仅仅需要通过神骸来了解神,以便提炼更多的弑神元素,而不是坐等新元素的发现,据我所知,阿斯嘉特大学的技术部还没有研发出制造弑神元素的科技,我们想要获得神骸,是在帮你们制造足以杀死神的武器。” “但是神骸是不能退让的东西,我们只是商人,用一般等价物进行交换比较符合行规!”副校长丝毫不退让。 “我们并不缺钱,也不在乎神是否会复活,而你们正在面对一个随时会毁灭新世界的恐怖怪物,如果没有有效的方式杀死他们,那等来的将会是世界上最大的灾难,弗雷德里希・r・都灵校长一定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吧!”菲欧娜不紧不慢的说道,“而英雄王驾并不害怕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如果这笔交易做不成,他并不介意在诸神之黄昏后将亲自披甲出战。” “不缺钱?那你倒是先把你们弄坏的直升机和迈巴赫的钱还给我啊!”副校长不动声色的在心中暗骂,但他不得不承认菲欧娜说的很有道理,他们需要保住民众的安全,这件海洋之心在王驾等人的手上是一件玩具,但在自己的手上将会是最强的弑神武器,如果拥有这件武器,那么他们对神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但现在他们需要付出的筹码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能退让的底线,如果王驾拿到了神骸,他们就会变得愈发难以控制。 不过这就是古人的以物易物,就像将军爱名人字画,但他不如用自己手中名人字画去交换商人手中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刀,在战场上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就可以打胜仗的,总不能在大敌当前举起他的字画大喊“呔,贼人吃我一画”吧! “除了得到钱,你们还能得到命。”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张口了,冰冷到没有温度的字就像海洋之心表面的绝对零度,让人不禁寒战。 “什么命?”菲欧娜并不理解少年突然张口的意思,得到什么命?神的命吗? “当然是可以去花那笔钱的命......”少年的语气就像是来取人魂魄的死神,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来的却是与剑一般凛冽的寒光。 烬停下了进餐,他隐隐感觉一股刀锋一般的寒意从餐桌的对面传来。那个少年嘴唇微动,栗色的眼睛散发出的与温柔相对的冷光,而是一种介乎杀人于不杀人之间摇曳不定的破碎平衡感,与其说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人,烬更愿意相信那是一把随时可以切开世间万物的剑。 菲欧娜也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气场,她的计划原本是通过晓以利害的方式逼阿斯嘉特大学的代表就范,但她却错误的估计了那个少年存在的意义,她原本以为那个少年是兵临城下时守城的大将,千军万马在他的眼前走过,他却能不动声色,为将者不会轻动,大将动时,就是决胜之时。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代表了一个人,而是一把温度冷到冰点的武器,他从出现开始,唯一的作用就是震慑旁人。 菲欧娜记得三国时候有一个叫做关羽的英雄曾与鲁肃赴荆州宴会,商谈荆州的归属问题,但他没有带军队,只有一名随从将军和他自己的那口青龙偃月刀,他捋着两尺长须在长江的小洲着陆,与虎视眈眈的吴军对峙,最后不光全身而退,还保住了荆州。在演义小说里,这个经典桥段被称作“单刀赴会”,她当时对关羽这个人佩服的不得了,觉得关羽的勇气惊天地泣鬼神,相比之下对面的东吴军队就是一群怂逼,看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就吓得尿裤子,原本是给关羽摆的群英会,结果自己反倒被摆了一道。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故事不叫“关羽赴会”或者“单人赴会”,而要强调“单刀”这个两字,但她后来想明白了,其实关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把青龙偃月刀,一把令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刀,因为他的刀威名太响了,仅仅是凛冽的刀锋寒光就能让一个士兵吓得尿裤子,尽管他不随便杀人,但人们看到那把青龙偃月刀产生的恐惧,远比任何谈判要有价值,鲁肃并不是没有理,他是没法说理,因为他的手上没有绝对的暴力。 其实当时的关羽更像一把兵器,你是没法对寒光湛湛的兵器说理的,关羽虽然贵为武圣,但绝不是一个谈判高手,甚至不懂所谓的谈判规则,如果单说谈判,他绝对不是老谋深算的鲁肃的对手。但他却奉行另一条简单的准则:“你不听我的,我就打你,尽管我的国家或许不如你的强大,但你不要想求援,在屈辱的条款上签字之前,你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谈判桌的。” 烬与菲欧娜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这个人的气场跟他们熟识的皇子很像,一言不发的时候就像攻守兼备的居合斩,你期待他拔刀,这样你就可以放手一搏,但你又不想让他拔刀,因为你跟不上他的速度,挡不住他的剑锋。菲欧娜和烬大约能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能有这样气场的人,一定属于那个以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圣骑士为名的弑神家族。 “原来是罗兰家的继承人杜兰德尔・熙・罗兰少爷。”烬默默地赞许那个少年的气场,作为自己这一边的暴力,烬很有自知之明的退让了几步,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手握极端暴力的人。也就在烬退让的一刹那,原本势均力 敌的平衡被打破,象征着优势的天平正逐渐朝着另一个方向倾斜。 副校长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都灵一直坚持让杜兰德尔・熙・罗兰这个《谈判学与反谈判学》课程并不怎么优秀的本部学生跟来,这其实是充分的利用了杜兰德尔的打手气质,罗兰家族所奉行的家族准则就是甭管对面说的多有理,一闷棍上去之后就能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如今想想,放在谈判桌上也是个很好用的特质。 整个谈判桌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在这个刚刚开始谈判就剑拔弩张到了被迫考虑各自底线并随时准备撕逼的情况下,双方都不愿率先放下自己高冷且不可动摇的高贵架子。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把四盘新鲜的三文鱼片放在四个面如坚冰的人面前,在悄悄地浇上秘制的芥末与酱料后,宁静才被烬不争气的一个喷嚏打破...... 第十二章:你的女孩儿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秦思明插着口袋,沿着滨海大道延伸的方向无聊的迈着步子,棕榈树的枝叶将加利福尼亚明媚的阳光切成一条条的光斑,就像给被日暮映出红色的大地配上了乌金色的网格涂料。 尤娜说要去市区的商场看看,一大早就坐着早班车去了繁华的市中心,他闲来无事也只能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在滨海大道的石子路上随便溜达。 他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有一款游戏叫《gta4》,玩家可以在其中扮演一个街头混混,靠打砸抢烧和各种任务起家,在美国的公路上开着车横冲直撞,因为车是自己抢来的,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会撞车。 但他发现美国的治安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警察虽然看似悠闲,但总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行踪可疑的人,所有车辆在滨海大道宽敞的车道上自由自在的行驶,严格遵守属于这里的交通秩序。呼啸声从秦思明的耳旁划过,一辆火红色的敞篷车从他的侧面飞驰而过,开车的人染了一头与车漆一样的火红色,副驾驶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吉他手,他**着上身,被阳光晒得黝黑的皮肤上纹着迈克尔・杰克逊在《billiejean》里经典的太空步造型,他们迎着滨海大道上的风唱着歌,唱的就是那首很好听的金曲《加州旅馆》。 秦思明觉得那首歌更适合在加州的公路上演唱,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与孤独的公路上,迎着沙漠炽热的晚风和渐渐落下的夕阳,寻找着公路两边早早亮起霓虹灯的广告牌和奔放热情的老板娘,他们会带上两瓶上等的whisky或brandy,在一众过路的旅客面前狂饮跳舞,挥洒着夏日的香汗,最后,沉醉的旅客与漂亮的老板娘一起摇摇晃晃的走进旅馆,看着天花板上镶嵌着的镜子和冰镇的粉色香槟,说着“wearealljustprisonershereofourowndevice(其实我们不过是在这里,甘心被自己驱使的囚徒罢了)。” 但刚刚疾驶而过的那辆敞篷车上的二人却更像是冲着海边的美女来的,愿意出现在沙滩的美国女孩儿都喜欢那种看起来英俊帅气会唱歌的美国男孩儿,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凭借着从西部片和各种杂志里看到的新奇事儿,刻意的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从小来加利福尼亚闯荡,如今在音乐上有一番事业的美国逐梦青年形象,而他们如此卖力的包装自己,也是为了接近那些暴露着完美身材和漂亮脸蛋儿的性感女孩儿。 于是他发现自己在这里还是挺特立独行的,抄着口袋闷头朝前走,不看美景也不看美女,就好像自己孤独的走在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没有人在他的旁边跟他聊天,他也没有心思去看两侧的世界。 警笛声从不远的前方响起,不时地有大喊声从夜色将至的前方传来。 “我们再说一遍,放开人质!”有人大声喊道。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才知道自己已经沿着滨海大道走了这么久。“人质?”他也猛地反应了过来,警察开始在道路上设卡,无数防爆警车运来大量的警察,他们身着黑色的作战服,手中拿着便携式的消音手枪,战术背心上挂着两枚震撼弹,甚至有的人拿着轻质的**,就像一支随时要开战的军队。 警车红蓝交替的警灯吧街道映成了动态的颜色,他们用路障设置了安全区,并将靠近的市民驱散。秦思明记得美国是一个允许持枪的国家,很多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枪,市民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尽管警察在极力阻止靠近的公民,但仍有不少不嫌麻烦大的人争着朝马路对面的包围圈中看去。 马路的对面是一家装饰正规的摩根大通银行,白色的logo和黑色的建筑基色,让以轻快色调为主的滨海大道平添了一股纽约式的商业气息。为首的谈判专家是一位金发女警,她高举着双手,利用胸麦扩音器冲里面大喊抚慰人质和劝说劫匪的话,但对于一个抢劫银行的人来说,他们不会听警察的话。 秦思明震惊的后退了两步,原来一起银行抢劫案正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他不是执法者也不是抢劫犯,仅仅是一个围观的人,在人潮涌动中被警察一点点的推离了抢劫案的第一现场。 他大约用通文的能力听懂了周围人的对话,大概是说着这群劫匪手中的那个人质有多么漂亮似的,“真是的,能有多漂亮......”秦思明在后退的时候下意识的望向大厅。而那一瞬间他停下了后退的脚步,双手紧紧地攥拳。即便是隔着一条马路,所有人都面颊都不怎么清晰,他都不会认错。其实还是那条素白色的连衣裙,那双带着缪斯般文艺气息的眼睛却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林初雨......”他瞪大了眼睛,但随即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个视线,生怕她会看到自己白色的衬衫。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那件当初选了好久的白衬衫,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看起来挺精神的,至少比原来更想让那个女孩儿看见的,但为什么现在要逃避她的目光了呢? 那个歹徒用手枪抵住林初雨的太阳穴,粗壮的手臂牢牢的控制住她的身体。警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任何失误都可能会导致人质的死亡。看到枪的一刹那,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下意识的开始后退,但却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毅然决然的推开了人群,挡在了警察与劫匪之间。他穿着米黄色的西装,一双棕色的皮鞋被阳光照的发光,他将双手举过了头顶,用流利的英语大喊道:“请放开她,让我来当你的人质吧!” 搞什么,这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吧,这么大义凛然的人简直像是个超级英雄,还有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白色的宝马z4,如果把宝马换成蝙蝠车,谁还能分得清楚他和蝙蝠侠。虽然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但可以想象那个男人的眼神会是多么坚毅,哪怕有一颗子弹会迎面飞来,他恐怕也不会眨一下眼。 秦思明曾经无数次的在发呆的时候幻想,觉得有朝一日林初雨遇到了危险,碰巧被他撞见,他就一定会挺身而出,挡在她身前,无论面对的是不良少年的球棒还是街头混混的匕首,他依旧会丝毫不退缩的把那些坏人赶走,然后用自己还没受伤的手指轻轻抚一扶林初雨长长的披肩发,温柔的说一句:“你的头发好像有点儿乱了,不过一样好看。对不起,我想我现在需要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一下了,你一个人回去可以的吧。”说罢,迈着潇洒的步子消失在女孩儿的视线之外,安静的像一个被风吹跑的垃圾袋...... 但是眼前这个哥们儿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另类的挡枪子儿啊。秦思明没由来的想到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这句话,就好像劫匪的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打没了之后人质就安全了一样,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你当劫匪是没有弹夹的吗? 秦思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像极了《无间道2》里的倪永孝,那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最终在寒风与冷月交织的大排档里忍无可忍的掏出了枪,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在看完那部电影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秦思明一直觉得倪永孝这个人物被刻画的很真实,就像是一个只有一张弓和一支箭的弓箭手站在旷野上,他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而他的身后就是他最在意的东西。他射出唯一一支箭后,他就没有能力去保护他在意的东西了......不对,他还有自己的身体,他用身体当做最后的盾牌,挡住了飞来的千万箭雨,虽千万人吾往矣。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也拉风透了。 “这位先生,请你快回来!”金发女警的眉头紧锁,她清楚的知道一个人的异常举动通常会让绑匪的警惕心骤然增加,如果不幸惹怒了劫匪,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人质被射杀,而他自己也将会有生命危险。“你给我回去,不要靠近!”歹徒用手枪顶紧林初雨的太阳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副马上就要被激怒的样子。 秦思明的头疼得厉害,在他的幻想中他是替女孩儿挡子弹的那个男人,但现在的自己,居然是一个无知的看客,他觉得有点儿耳鸣,是那种被震憾弹袭击之后残留的效果,而眼前停留的画面上,那个男人的左腿被击穿的瞬间,子弹带着呼啸般的风与剧烈的旋转,将那个勇敢的血肉之躯穿透,而那个女孩儿在看到了这一幕后,眼睛里流露的不是恐惧,而是感动,晶莹的泪水从那漂亮的眼角轻轻滑落,落在绑匪充斥着肌肉线条的手臂上,落在她漂亮的黑色披肩发上,也落在了她漂亮的白裙子上。 “喂,不要哭啊,被打穿了大腿又不会死......你为什么要哭呢......对了,她一直就是那样一个爱哭的人,可是.......我明明还在啊!”声音就像是远古的神谕,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在秦思明的潜意识中,无数的幻觉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紧紧的攥住不停颤抖着的拳头,骨节被大力捏的“咔咔”作响,并不发达的肌肉充斥着热血,展现出强大的爆发力,而他的眼睛里不再是那个女孩儿,而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雄狮。 劫匪架着被牢牢控制的林初雨慢慢的走向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发动着油门。劫匪想要离开,要带着他的猎物离开,而警察却不能轻举妄动,埋伏在楼顶的狙击手也不得不抱怨精明的劫匪一直躲在人质的身后,如果一颗子弹打爆了劫匪的脑袋,那么那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儿也会被一枪爆头,王牌狙击手放弃了狙击位,但任何角度都不足以让劫匪一瞬间失去活动能力,否则在他被击伤的同时,人质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黑色轿车的引擎发出了轰鸣声,劫匪暴力的拽着林初雨漂亮的头发,大声朝车窗外的警察喊道:“让我们走,我们就保证人质的安全。”“释放人质,我们放你们走!”警察还在试图讲条件,但黑色的轿车转瞬之间就已启动,爆响的引擎推动着黑色的轿车渐渐消失在降临的夜幕之下。 “追!”警队指挥大声喊道,“所有人都进车,通知交通管制部门在前面设置路障!” 秦思明默默地看着那个受伤倒地的男子,缓缓的走到他的身旁,伸出手,他的瞳孔突然变得深邃,俯视着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看来你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帮你追回属于你的女孩儿......” 第十三章:燃烧之轮,狂飙之夜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漆黑的轿车在渐渐亮起霓虹灯的公路上飞驰,紧紧跟随的是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警笛声充斥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追逐的车队从巷道口一闪而过,白色的宝马z4紧随其后,引擎发出剧烈的震动,就像是隐藏在深夜中的白色幽灵,正在捕捉着眼前的猎物,引擎发出风驰电掣的巨响,告诉转动的轴承带动车轮在公路上风卷残云般的肆虐,留下一道道深黑色的轮印,卷起灰尘。 “有些不对啊!”一名警员在后视镜中发现异常情况。 “怎么不对了?”警队队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左右逃窜的黑色轿车,用压过警笛的声音问道。 “有一辆宝马z4一直在紧跟车队,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要超越我们!”一名警员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追上来的宝马z4,大声喊道。 “会是罪犯的帮凶吗?”警队队长迟疑。“不确定,不过看这架势十有**是要影响咱们的公务了!”警员说道。 “那就用扩音器与他交流,要他停止对本案的干扰,并开枪示警!”警队队长命令道。 “是!”警员高呼后,用除去消音器的手枪朝着天空连开三枪示警,清脆的响声在硝烟火药爆破的空中回响,转瞬之间,那辆警车便失去了平衡,撞出了公路,甚至没有人知道车子为什么会失衡,开车的警员只是单纯的觉得后轮突然间爆胎,汽车的方向瞬间偏离了既定路线。 秦思明轻轻地吹灭手枪口蒸腾的热气,平静的黑色瞳孔深邃的就像吞噬星空的黑洞一般,没有一点杂色与光芒,他侧目看了看撞入公路内侧的警车,继续前进。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枪,第一颗子弹打爆了洛杉矶警察座驾的右后轮胎,让车子安全的失去了行驶能力,飞速从那边自己亲手制造的事故地带旁飞速驶过,所有的警员一边大骂着“**you!**!sonofbitch”,一边从安全气囊中爬出来喘着粗气,油箱没有泄露,撞击产生的制动也没有摩擦出火花,这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但四名警员还是对一切妨碍公务的人伸出鄙夷的中指。 然而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车祸,所有警察都想到了在一个多月之前斯德哥尔摩市发生的那场公路事故,联想到今天的景象,就好像把当时的情况重现了,只不过今天的恶魔有了慈悲之心,只要不挡路的人,他向来是缴枪不杀,而对于激怒他的目标,虽远必诛。 白色的宝马从路边飞驰而过,掀动了无数靓丽少女的秀发和长裙。但秦思明根本没有侧目,诸般繁华的街道就像是极品飞车中的场景,一个个帅气的车手就像是骑士,驾着宝马良驹在炫彩缤纷的霓虹灯与海风棕榈叶簇拥的公路上放肆的做着违背常规的精彩转弯,沿着地面的高速转弯让转向轴承的强度受到了极大的考验,但所有车都不愿意放弃这场公路追逐战,就像是敬业的赛车手驾驶着永远不知道极限速度的赛车,在公路展开火花四溅的追逐。 秦思明没有考过驾照,也从没接触过汽车,但在他手握方向盘的一刹那间,就好像瞬间抓住了汽车的一切使用技巧,捕捉了它的所有功能属性,汽车的结构和运行原理在他的脑海中高速形成,白色的宝马z4瞬间就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操作自如,甚至在高速过弯轴承摩擦出的火花,在他眼中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 人们停下脚步,亲眼目睹着一场以夜幕狂飙为主题的公路追逐战,为首的那辆黑色轿车以极限速度进行着逃逸,紧随其后的三辆警车也不断的发出警告,扩音器中大喊着“请保持冷静,我们只会依法办事”,而最后的那辆宝马如同白色幽灵一般的紧随其后,驾驶员开枪打爆了第二辆警车的车胎,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接近第一车队。 “思明同学?”尤娜惊讶的看着那个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风掀起了她微微下垂的刘海和漂亮修身的新衣服。“不是吧,他这是真的发疯了啊,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她惊讶的看着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宝马z4,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也在热风席卷后的那个刹那,一股低气压从天空中压了下来,一滴清凉的雨落在她稍稍上扬的鼻尖上,“下雨了?” 飞速旋转的车轮在地面摩擦出蒸腾的气,轴承与齿轮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秦思明的车比所有车的极限速度都要快,他迅速的转弯,从两辆警车与路牙之间穿过,转弯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迅速拐弯,宝马的车头以不可思议的滑行速度率先冲过了弯道。他不急于用手枪打爆这两辆车的轮胎,而是猛踩一脚油门,一骑绝尘的朝着最前方的黑色轿车冲去。 “老大,不得了了,有一辆白色的宝马朝咱们这边追过来了?”一个歹徒慌张的说道。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身后的那一幕幕,白色的幽灵在这个夜晚突然降临,他用车轮做铁蹄,用手枪做镰刀,灯红酒绿杀人夜,那个长相清秀的人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的玩儿命,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朝他开枪,他一定跟咱们的人质有什么关系!”另一人打开车窗,用手枪朝着宝马z4的前挡风玻璃打去。 林初雨默不作声,她认出了身后的那辆宝马z4,但开车的人换了,米黄色的西装变成了纯白色的衬衫,但白色代表的不光是圣洁,还有恐怖。当恐怖的堕天使换上圣洁的外衣,他将是生杀大权的支配者,林初雨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个人会用刀斩开车盖,然后劈开所有人的头颅。但当他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后,她悬着的心似乎放下了,因为那个男孩儿的眼神里虽然有一股凛冽肃杀,但在这个时候给她带来了安全感的,就是秦思明凛冽眼神中习惯性带着的那种熟悉的温柔。 应景的暴风雨突然降临,海边的风开始变大,席卷了nobu漂亮的阁楼,狂风将棕榈树的树干吹得摇曳起来,硕大的雨点斜砸在朝着大海的落地窗上,“下雨了?”烬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天空中密布的黑色乌云,引擎爆响也从不远的窗外传来,轮胎高速摩擦地面时发出的锐响也在之后传来。 副校长的手机响了,电话的另一面是尤娜清亮的声音:“副校长先生,不好不好了,快看窗外!”对于天赋者来说,灵敏的听力让所有人都听到了电话中的内容,四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暴雨中的白色幽灵的驾驶者以几乎完全不刹车的方式进行漂移,完全利用地面凹陷和汽车形心改变提供的向心力完成着一系列极限的飙车动作,白色的车身在湿滑的公路上划过一道折线后继续行驶,仿佛雨夜中的一道白色闪电。“思明?”副校长猛的站起,杜兰德尔也猛地站了起来,二人对视片刻,又冷静地坐下,将精力重新交回到谈判桌上。 “你们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他。”烬看了看餐桌对面平静的二人,写意的说了一句。 “完全没必要担心,年轻人偶尔犯点儿傻很正常,到时候去警局把他弄出来就行了。”副校长毫不在意,“我们来继续谈谈我们的条件。” 秦思明打开车窗,高速旋转的子弹在暴雨和狂风的洗礼下精确的命中了黑色轿车的后侧轮胎,湿滑的公路成了天然的冰场,黑色的轿车在几番打滑之后重重的撞击在路边的棕榈树上。 他成功的进行了预判,在撞击的一刹那,汽车巨大的冲击力全部作用在了两名劫匪的身上,这让他们的肋骨断裂,即便是安全气囊也不可能对突如其来的伤害进行有效的保护。 而那个女孩儿却在车祸中幸免于难,劫匪的身体充当了肉垫,尽管有点儿疼,但她仍能毫发未损的躺在侧翻的黑色轿车上,呆呆的看着被车顶挡住的天空,深深的呼吸。 白色的宝马z4在路边缓缓停下,秦思明没有踩下制动,汽车的油箱已经彻底空掉了,如果黑色的轿车能再向前走一步,那么他就将毫无办法,也正是因为油箱里的油不多,他才被迫速战速决,秦思明从车上跳下来,但他已经扔掉了手中的手枪,手中则握着一束他在汽车里找到的木槿花。“她生日的时候最喜欢收到木槿花了,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吗?我去,我怎么给忘了?不过还好有人记得。”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声说道。 暴雨打透了他全身的衣服,头发紧紧的贴在他的头上,秦思明一步一步的靠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轿车扶正,他将一把漂亮的伞打开,轻轻放在门口,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慢慢的走了出来,在精确的计算下,她全身上下都没有被雨水打湿,漂亮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真的像洗发水广告里的那样飘逸,唯独那双漂亮的白鞋踩在了泥泞之中。 “秦思明同学?”林初雨抬头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少年,露出了一丝艰难的微笑。她好听却夹杂着颤抖的声音几乎被暴风雨的声音掩盖,但秦思明却听的很清楚。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久,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 第十四章:因为视角变了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尤娜悄悄地站在一棵棕榈树后,雨水也悄悄打湿了她漂亮的新装,她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拨通了远在大洋彼岸的一个号码。“喂,上杉太一为您诚挚服务,情感事务请按‘1’,请客吃饭请按‘2’,询问八卦请按‘3’,约架斗殴请挂机,谢谢合作。”她将手机靠到耳边,电话的对面传来了上杉太一流利的开场白。 “一!”尤娜默默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情感问题了,上杉师兄,其实就是......” “秦师弟又怎么惹你不开心了?”上杉太一直截了当的问道。 “也不算是吧,他今天开着一辆车救了一个女孩儿,而且救的手法很帅,就像被超级英雄灵魂附体了一样。”尤娜说道。 “哦?”上杉太一貌似有些意外的说道,“难道不是救你?哦,也对,你不需要救,一般人也打不过你.......是不是那家伙的初恋女友?” “不准确,那是初次暗恋的女性朋友!”尤娜纠正道,“他不光救了林初雨,还在公路上玩儿了一场霸气十足的飙车,还袭击了当地警察的警车。” “不是吧,玩儿的这么大,我还以为以秦师弟的性格,一定会拿手枪轰爆劫匪的头呢,每个人的初恋女友,哦不,是初次暗恋的女性朋友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冒犯了纯情男孩儿心中的缪斯女神,谁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我早就说过,秦师弟可是一个像狮子一样的男人!”上杉太一嘿嘿笑道。 “什么意思?”尤娜问道,“很霸道吗?”“当然不是!”上杉太一啧啧道,“不是很霸道,是超级霸道,狮子不允许别人动他领地里的东西,谁动了他的东西,它就会跟谁拼命。秦师弟今天的表现绝对够拉风,估计他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沉浸在英勇的雨夜狂飙之中,深深不能自拔啊!” “可这就意味着他还是喜欢林初雨咯?”尤娜皱了皱眉问道,“还是那句话,他老是因为林初雨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很不爽。” “我就说这是个情感问题,我的小师妹尤娜绝对是看上我优秀的下铺秦师弟了!”上杉太一哈哈大笑道,“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如果看着不爽,师兄告诉你一招,等回了宾馆,你把他按在墙边严肃的说一句你吃醋了,然后强吻他,你就大功告成,你俩好上的时候,可别忘了免我的那份份子钱,要交两份我的经济会很拮据的!而且如果我说的方法有效,不要忘了帮我打打广告宣传一下,这样师兄还能顺道赚点儿外快什么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我问的很认真哎。”尤娜抱怨道,“我总觉得给你打电话的行为就像女明星在找狗仔队倾诉她的私生活,第二天学校论坛会不会就被我们现在的对话刷屏?”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会,我可是励志要成为流川枫的男人,高冷与不苟言笑可是我的本性,而且你是女明星吗?再者说......我回答的也很认真啊!”上杉太一一脸无辜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想象着秦思明开着跑车拿着枪的小霸王形象,朗声回答道,“那不是喜欢,而是不喜欢,那个傻师弟正在努力的逃离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跟林初雨没有可能了!” “为什么?”尤娜不解的看着至今没有说话的二人,低声问道,“我看他们含情脉脉的眼神总觉得你根本不了解情况。” “为什么需要了解情况,这是大众常态嘛,人总喜欢在离别的时候惺惺相惜嘛,比如你上次跟我家狗告别的时候,眼神也挺忧郁的,就像在说‘英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样。”上杉太一打了个哈欠说道。 “去死去死,那不一样好不好,再说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他们真的没可能了啊?”尤娜嫌弃的说道。 “因为视角变了啊!”上杉太一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他以前是在仰视林初雨的,她的笑容就像秦师弟心里的阳光那样圣洁,她简直就是个梦中情人一般的存在。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在他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之后,自己就再难仰视那个女孩儿了,她的一切都被看透了,就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广告页一样。” “这叫什么比喻......”尤娜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问道。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是男人就是普遍有着喜新厌旧的毛病,他们喜欢一个女孩儿并不单纯因为那个女孩儿漂亮,也因为他读不懂女孩儿。”上杉太一仔细解释道,“其实每个女孩儿都是一本书,秦师弟用了三年的时间去读他的缪斯,我必须承认那个女生的人生故事写成一本书或许真的很耐读,故事跌宕起伏,情节感人至深,结局耐人寻味。但秦师弟还是在这个晚上读完了故事的最后一页,虽然他对故事的评价会很高,但他不会再喜欢那个女孩儿了。” “那他最近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拜托,我的小师妹,故事的**部分都在结局之前的啊,经历了这么跌宕起伏的开端和发展,**部分自然会惊天地泣鬼神,比较让人难忘嘛!”上杉太一坏坏的笑道,“而且他一定会很酷的办好这一件事,就像一个超级英雄那样酷酷的说一句‘对不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曾经喜欢过你,但那只是曾经,现在想想,只怪当时比较年轻比较天真’之类的话,然后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之后就这么一直酷下去?”“我觉得之后......应该是继续回归**丝路线,毕竟他不是我,不像我那样拥有流川枫一般的高冷气场。”上杉太一自恋的说道,“秦师弟只要勤加练习,终将无限的接近我,我敬他是一条汉子,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收他当我的一条走狗!” “我们不自恋会死吗?”尤娜耷拉着眼皮问道。 “应该不会死,不过至少会疯。”上杉太一百无聊赖的说道,“别忘了给我带一点儿礼物回来,南加州的特产很多,随便带点儿就行,最后说一句,师妹,一切顺利,祝你好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说罢,他挂断了手机,尤娜默默地在远方看着暴雨中那个沉默的男孩儿,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来的神色,眼里映着那个月光和打着伞的林初雨,凸显出一股柔情。 “真的是你......秦思明同学?”林初雨还是第一个张口了,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在暗光的映衬下微微有些发紫,原本雪亮的眼睛也不敢直视秦思明在暴风雨中依旧深邃的瞳孔。 “嗯.......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都忘了,生日快乐!”他拿出那束木槿花,递给林初雨道,“这应该是你的男朋友送给你的,我刚刚从车里翻出来,他真的很棒,比我勇敢多了!” “可你......那天为什么要......” “逃走了,单纯的想走。”秦思明抢先说道,“我曾经喜欢......喜欢过你,所以想给你一个礼物,送完了,也就该消失了。” “那天的礼物吗,真的很漂亮,我很感动。”林初雨皱了皱眉,轻轻抿住的嘴唇带着一丝柔情。 “你的头发有点儿乱了。”秦思明沉默了一下,还是把那句他在天台上幻想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他的手指轻轻拂了拂林初雨漂亮的头发,其实她的头发有些干了,那种触感并不是很好,的确,这种头发是不能拍洗发水广告的,要不洗发水的销量一定不会太好。 “是吗......”林初雨默默地低下了头。 “嗯,不过还是很漂亮的。”秦思明微笑。 “谢谢......”林初雨点头表示感谢,但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秦思明了,她觉得那个平凡的男孩儿就像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则是卑微的奴仆,可以得到帝王的赞许是奴仆最大的幸运,她不知道短短的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变了,让秦思明也变了,在这个暴风雨的世界里,她好像不再认识这个世界了。 他也慢慢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初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第一个到了教室,漂亮的披肩长发如一幕瀑布,背影宁静而温柔。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了那个背影上,他的心跳真真切切的加速跳动了好久。但仅仅是几个月的分别,秦思明觉得自己做了三年的大梦突然醒了,只记得那个开学第一个到教室的背影,那些光,还有那些如利刃般破风而来的遭遇。 “真的很抱歉把你们的车开没油了,请你们见谅,一会儿警察来问的话......就说蜘蛛侠把你救了吧。”秦思明微笑着示意,就像宫廷舞会上的王子与公主在相拥共舞后的告别。其实跳舞也有很多种原因啊,就像《加州旅馆》中唱的那样: “howtheydanceinthecourtyard,sweetsummersweat. somedancetoremember, somedancetofet!” 她默默地接过雨伞,冰冷的手缓缓从握柄上离开,他的微笑真的是很阳光的,因为他终于与自己和解了,自己的内心从此或许不再会有林初雨这个忘不掉的名字,素白色的裙子也不再是她的标志,她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让自己这么喜欢过的一个漂亮女孩儿。 警笛声从公路上响起,洛杉矶警察迅速将这片车祸现场包围。“快下车,动作快点儿!”五大三粗的警察们迅速在车祸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布控。 林初雨呆呆的站在暴雨中,风将雨滴吹到她白皙的皮肤上,雨有点儿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秋,她的男朋友拖着刚刚包扎好的大腿,给她披上御寒的外衣,将这个。 “这位女士,你没受伤吧!”警察们担心道。“没,没什么事儿。”林初雨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好,是我们的失职。跟您造成的麻烦还请见谅。”警员略带抱歉的说了一句,随后问道,“不过插一句,您看到那个开宝马z4的驾驶员了吗?他虽然解决了这次事件,但同时也因为袭警,需要接受洛杉矶当局警察的调查。” “那辆白马其实是我男朋友的车,不过他被劫匪打伤了,后来他应该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了吧。”林初雨温柔的眼睛映着月光,淡淡的说道,“不过我没有记住那个司机的样子,不过感觉他就像蜘蛛侠一样。” “不过蜘蛛侠是漫画英雄吧!”一个警员说道。“漫画里的蜘蛛侠就是一个不按照警察规定的城市英雄,他也经常袭警。”有人补充道。“看来是某位精通射击与赛车的高手冒充蜘蛛侠在洛杉矶的街头行侠仗义......不,是在搞破坏,还袭警!”另一位警员义正言辞的说道,“美国人民和政府都对超级英雄的存在而喜闻乐见,但最好所有的超级英雄都像美国队长一样遵守社会秩序,蜘蛛侠是反面典型。” “我觉得蜘蛛侠再怎么说也比绿巨人要强很多。” “我猜第二天报纸的头条就是洛杉矶惊现蜘蛛侠一类的东西。”一位警官说道,“我们有必要跟局长商量一下要不要把蜘蛛侠的事情说出去。” 第十五章:阿拉斯加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隐约飘来些许浮冰,这是北冰洋上独有的壮观景象,冰山与破碎的冰面正随着冰冷的海水漂流,时不时的传来碎冰与铁甲撞击时的闷响,零零星星的几只海豹爬上冰面,之后又迅速的蹿进冰冷的海水之中,就如同海中的精灵一般。 密涅瓦号,以智慧女神命名的核动力破冰船,从美国阿拉斯加州驶来。这是由美军军方研制的最高级别军舰,装备有数枚洲际导弹和数以百计的风暴鱼雷,同时配备了核动力引擎和“宙斯之盾”防御系统,厚厚的装甲让它足以成为一艘破冰船,无论是攻击火力还是舰船强度,都堪称是一艘“永不沉没的战舰”。 “已接近阿拉斯加总部标记的地点,声呐运作正常,海底热成像系统预备中!”大副向舰长报告,“海底无不明热源,活动范围内安全指数正常,可以进行下潜作业。” 舰长点了点头,黑白相间的络腮胡须配上他浪花白色的海军军装,威严的军帽和他庄重的表情充分展示了美国海军大将的霸气和威严,而唯一略带违和感的则是他左胸前那一枚骑着八足天驹骑士形的勋章。 威利斯・a・埃文斯,美军高级海战指挥官,他并非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而是瑞典的阿斯嘉特大学。他是一名优秀的天赋者,天赋鹰眼让他可以正确的捕捉战场上一分一毫的变化,这也让他成为了一名在海上长久立于不败之地的天才战略家。 “已到达标记地点,将军,请下达下潜作业命令!”对讲机中传来大副的请示声。“再等等!”埃文斯看了看天际飘来的几朵云彩,乌黑中隐隐带着翻滚的闷雷闪电,光火仿佛在云层之中燃烧,这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征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埃文斯抚了抚略有些扎人的胡茬,镇定的念道。 “在等什么?”埃文斯的身后,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从舱门中走进舰长室,那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木质拐杖艰难的支撑着她佝偻的身躯,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摇摇欲坠,颤抖的声音中却展现出强悍的能量。 “是古尔薇格夫人啊,这次的任务让您也跟来,真是麻烦您了!”埃文斯转过身,对这位老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下潜工作上,有劳您的远程支援了!”古尔薇格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老了,不中用了,能在快入棺材之前最后为都灵校长做些什么,我也感到很荣幸......下潜的孩子们准备的如何了?” “本部的优秀学生薇蕾亚丹・塞拉和上杉太一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组合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埃文斯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他的天赋足以让他在指挥的领域变得罕逢对手,然而这两位下潜者的能力似乎更让身为军人的埃文斯敬佩,极具破坏力的两位天赋者在埃文斯将军的眼里是绝无仅有的“破坏者组合”。“破坏作为海皇力量容器的擎海青铜柱,就可以削弱海皇的力量,在第二次神世战争上,我们对神的胜算就会大一些。”埃文斯盘算道。 “擎海青铜柱......人类投放在七大洋海底镇压海皇力量的法器么?”古尔薇格夫人缓缓说道,“就像《圣斗士星矢・海皇篇》里那样,七大洋里都有一根擎海柱,分别由代表七大洋最强战力的七位海将军镇守,只有击碎擎海柱,才有击杀海皇的可能性。” “您也看过那个?”埃文斯略显诧异。“与时俱进嘛!”古尔薇格慈祥的笑了笑。 “不过这并非是没有根据的,英国人在1985年打捞泰坦尼克号残骸的时候,就曾在海底发现过大量元素周期表中没有的未知金属,他们的强度和柔韧度都堪称顶级,就像是传说中斯瓦塔尔法海姆中流传的炼金金属,虽然一度被认为是仪器故障,或者某种海洋内的某种生物让泰坦尼克号残骸发生了放射性反应,后来也有不少探险队去海下寻找所谓的未知金属,不过据说回来的人不是疯疯癫癫就是残疾,而绝大多数的探险家都一去不返,有传闻说他们遇到了全身长满鳞片的人鱼,也有人说他们被那种未知金属吸干了精髓,最后英国政府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海难夺走了不列颠探险家们的生命,并希望不要再有人去往那片危险的海域探险。” “听起来真像是在新航路开辟时欧洲人的死亡绿海......”古尔薇格夫人叹气道,“也就是说百慕大的形成原理也很可能跟擎海青铜柱有关了?” “这只是一种设想,不过根据学校本部的研究,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新闻报道过科学家曾在北太平洋的基里巴斯曾经也发现过强磁场,执行部就立刻派遣专员假扮bbc记者在当地走访调查过,结果也在当地听闻过鳞怪和擎海青铜柱的传闻。”埃文斯解释道,“不光是这里,还有南大西洋的磁场异常区、南冰洋的南极极光地带、印度洋的马达加斯加、南太平洋的大溪地岛和北冰洋的阿拉斯加永冻冰层下都曾发生过强磁场变化。所以除了北冰洋这一边,本部三大王牌的另一人也开始行动了。” “杜兰德尔・熙・罗兰吗?”古尔薇格夫人慈祥的笑道:“他和上杉太一一样,都是本部最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俩吗?”埃文斯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古尔薇格夫人问道。“他们都是本部最锋利的剑,在我的认知中也是绝无仅有的‘破坏者组合’,破坏力绝对没话说,但他们没有相互协作的能力,两把再锋利的剑,如果没有拿剑的人,就跟废铁没什么差别。”埃文斯笑道,“让古尔薇格夫人您看笑话了吧,我以一个将军的口吻去评价本学院最优秀的两个天选者,总有一种对不上号的感觉。” “埃文斯将军,我可没有这么想!”古尔薇格笑了笑道:“其实从古至今,弑神一直就是一项集体运动,即便是目前已知历史上最强的天赋者英雄哈尔特穆德,也没有能力在正面战争中独自面对强大的神,能够独自制裁神的生物,只有他们自己。而且他们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最尖端的科技也不能解释那种隐匿于神话时代的超自然力量,更不要提把它们消灭了。” “我是个唯心主义者,但我很反感神。”埃文斯笑道:“我讨厌人类控制不了的东西,比如说核弹,你知道吗,其实上杉太一的祖辈,或许就差点死在美军投放在广岛的那颗原子弹下,当广岛被夷为平地时,他的爷爷奶奶还在东京的中央医院忙着给伤员包扎,不过在地下要塞的帮助下逃过了一劫,这才有了我们学校本部现在的三大王派之一。” “是这样?”古尔薇格夫人沉吟道,“其实美军选择在广岛和长崎投放原子弹,一方面是为了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太平洋战场,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阻止神的苏醒对吗?”“这些秘密在联邦调查局的机密档案里,胡佛局长也很少动用那部分档案,弑神者们最早兴起与爱尔兰和不列颠地区,后来扩展到美洲和亚洲,为数不多的神选者们共同建立了一个弑神团体,叫圣党,总部在欧洲,与此同时,在美洲和亚洲也有了一定的弑神者势力,而那次的原子弹中除了爱因斯坦智慧的结晶外,还有全球圣党人士的劳动成果。”埃文斯解释道,“当时执行这次任务的是美国陆军航空兵第509混合大队,他们将承载着弑神元素的原子弹投入广岛,数万栋房屋被毁,无数人无家可归,但却成功的击杀了......不,是可能击杀了一位神的人间体,但他的身份不能确定,或许就是神世战争遗留下的神族亚种。” “仅仅要抹杀一个神族亚种,居然需要动用原子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看起来圣党真是个暴力组织......”古尔薇格苦笑道。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道主义的组织,他们只认同自己的道理,新秩序的建立必然要有人流血,他们也信奉优胜劣汰的神世战争法则,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其实就是一场隐藏在人们视线之外的血腥革命。”埃文斯的表情略有些严肃。“是啊,一场隐蔽的革命。”古尔薇格慈祥的双目看着埃文斯仍略显严肃的表情,问道,“这次破坏擎海青铜柱的行动,不会又用到核弹了吧!” “当然不会......”埃文斯摇了摇头,摊手说道,“我说过,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可是绝无仅有的破坏者组合,塞拉的天赋小宇宙和上杉太一的天赋龙火,足以融化阿拉斯加永不熔化的冰雪,至于核弹这种东西,在中立的北冰洋地带还是不要使用了,否则可能会引起俄罗斯方面对美军的军事行动,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也很相信他们,”古尔薇格笑了笑,两位船员适时的搬来了一把椅子和一根金色的权杖,她接过权杖,缓缓坐在舒适的椅子上,脸上满是轻松的笑容,“身体里流淌着神血的人,虽然夹在人与神之间,但从未孤立无援的战斗过。” 第十六章:破坏者组合(上)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密涅瓦号,潜水员准备室,上杉太一摘下播放着动感音乐的蓝牙耳机,将身上多余的衣物放在了衣柜,换上了一套紧身作战衣,健硕的肌肉线条在紧身衣的帮助下显得格外清晰,充斥着强大的爆发力。 “准备好了吗?”他活动了一下上肢,在他的身后,一个女孩儿正将自己深蓝色的头发扎起来,穿上同样紧身的潜水作战服。落地的镜子里映射出她美丽的容貌,冰肌雪骨,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格外闪烁,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嗯!”女孩儿轻轻的回答了一声。 “这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吧!”上杉太一笑道。 “嗯!”女孩儿又轻轻的回答道。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回答一个字啊.......”上杉太一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在水下记得小心点儿,你的天赋在水下可能会变得不稳定。” 女孩儿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上杉太一不羁的表情,低声道:“你了解过?” “我难道不应该深入了解一下自己的搭档吗?”上杉太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闭目说道,“塞拉・薇蕾亚丹,天赋是以爆发力闻名的小宇宙,可以远距离获取能量和进行能量爆发的天赋,它的进攻威力和防守功能绝对堪称一流,是违反热力学定律的天赋。但你的潜水一向不好,估计四肢不是很协调!” “你......”塞拉欲言又止,不再说话。 “没关系,这次为了确保行动的安全,学院特意派遣潜水成绩最高的我跟你搭档,就算你因为小宇宙能量爆发而丧失战斗力,我也能把你从海底捞上来,决不让你呛一口水!”上杉太一不羁的笑道,“请多多指教咯!” “嗯!”塞拉微微点了点头道,“上杉君,谢谢!” “上杉太一,塞拉,你们两个都准备好了吗?”对讲机里传来了埃文斯将军的声音。 “嗯,一切就位!”上杉太一穿好了下潜用的潜水服,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动作。对于执行部突然下派给自己的任务,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需要带动这个二人组合的气氛,上杉太一也专门向执行部专员询问过他们对薇蕾亚丹・塞拉的评价,根据他们的描述,塞拉平时就是一个很闷很闷的女孩儿,平时就不喜欢跟别人说话,跟同宿舍的女生关系也处的不是特别好,无论做什么都习惯一个人,算是比较难相处的人。“对于这样才貌双全但比较高冷的队友,唯有用自己火一般的热情来融化她内心的坚冰,这才是我们上杉一族男人的做派!”上杉太一如是想道。 潜水区,密涅瓦号打开了它宽大的舱门,巨大的电缆为各类潜水设备供给电能,各式仪器的灯光闪烁,让这艘船极具科幻色彩。 “代号‘破坏者行动‘,上杉太一准备完毕!” “代号‘破坏者行动‘,薇蕾亚丹・塞拉准备完毕!” 工作人员为二人做了最后的检查后,报告道:“装备运转一切正常,水下状况一切正常,下潜准备就绪。” “开始下潜!”埃文斯将军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扑通两声,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纵深,为了避免水下交流不畅的问题,二人的潜水服连接了粗壮的光缆,而光缆的另一个端口,就是超级电脑芙蕾雅,借助粗壮的光缆,他们能以几乎没有延迟的速度与密涅瓦号进行信息交换,充分保证他们在水下的安全。 “水下50米,水温水压一切正常!”塞拉汇报道。北冰洋的海底能见度不比热带,海水要不是处于盐饱和状态,并不停流动,随时会凝固成冰,在这片海域潜水,就像身处在一片沼泽地之中,手脚都感觉不自然,每一次划水都能感受到冰浆带来的巨大阻力。 “水下100米,能见度很低,请求开启声呐和热成像装置!”上杉太一报告道,他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百二十米深时冰水混合物对自己的压强,这里的生物其实并不丰富,大概是因为这是海皇的领地,一切他种生物都无法承受擎海柱强磁场的影响,而转变深海潜艇的红区,不光在这里的海底,几乎所有存在擎海青铜柱的地方,强大的磁场效应都会让那里成为任何潜水者的公墓。 “擎海青铜柱的位置上水下一百七十米,在那个位置有一块方形青铜柱,你们仔细看过复原图了没错吧!”埃文斯将军问道。“是啊,造型别致的很!”上杉太一饶有兴致的说道,“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漂亮的都舍不得摧毁,只能尽力喽。” 越过了北极生物霸占的区域,水温本该越来越冷,但潜水服的温度表正在迅速升高,冰浆的粘稠度开始迅速下降。“水温为七十二华氏度!”热成像仪的屏幕变成了一片绚丽的红色。“已经接近擎海青铜柱了,质疑戒备!”上杉太一加快了下潜速度。 “喂,慢着点儿!”塞拉连忙拉住上杉背后的抓手。“喂,干什么啊?”上杉不耐烦的向后看了看塞拉道,“用龙火的力量,消灭亚种神族已经不成问题了!” “可我们要对付的是奥林波斯十二主神之一,或者说是掌管大海的真神。”塞拉说道,“前方的那片区域里有一个高能热源,那个东西就是擎海青铜柱吧!”她顺手指了指,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漆黑的海水中散发出一阵嗡嗡的长鸣,犹如亘古遗留下的神谕正被什么东西高声吟唱,一座几乎被苔藓所覆盖的青铜遗迹渐渐清晰的呈现在二人的面前,洪钟一般的声音让海水发出轻微的震颤,苔藓之下,被掩盖住的青铜散发出了阴森诡异的光芒。 古老的文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种代表着希望与爱的颜色,在古老的青铜柱上,却显得格外阴森与恐怖。它不像是遗迹,更像是活灵之血供奉的真神,这位嗜血的神,似乎从没有真正的死去过一般,一直傲然的看着这个世界。 “上杉!塞拉!你们现在正面对一片高温热源,有什么重要发现吗?”密涅瓦号上的技术人员看着热成像仪问道。“我的天,这哪是什么擎海青铜柱,分明是......”上杉太一和塞拉几乎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不可思议的景象,数以万吨的金属和石块儿堆砌在一起,尖尖的顶部、密集的石雕、漆黑的大门、排列有序的墙壁,这里就像是一座沉没在海底的古城堡。 冰冷的海水和稠密的冰浆让城堡的表面被冻结,海洋生物的排泄物和深海之物将这个庞然大物牢牢禁锢在冰冷的海底。漆黑的大门中流露出令人生畏的气息,就像一双双充斥着狰狞凶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发现自己的猎物。 “是一座宫殿,从形状上看应该是陆路建筑,不过从附着的苔藓和海洋生物排泄物上看,至少沉没了几百年!”上杉太一报告道,“氧气还足够支持我们进去兜一圈儿吗?”“大概有一小时的时间。”埃文斯说道,“一定要小心,有任何异常情况都必须马上撤离!”“放心好了!”上杉太一打开了潜水头盔上的探照灯,向向塞拉做了一个“小心前进”的手势。 通往漆黑宫殿的走廊就像冗长的甬道一般,上杉太一走在前面,塞拉背对着前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身后的动向,她的第六感超过常人,任何潜在的危险都很可能被她提前预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内,有时候直觉比视觉更加重要。 隧道的两侧是由石刻砌成的墙壁,早已被海水熄灭的烛台被锈蚀的呈现出难看的红棕色,而质感看起来更像是洗水后膨胀的海绵,千疮百孔。“这是......”上杉太一用余光看着两侧墙壁上的石刻,古老的花纹似乎有规律的出现,刻在石头上的花纹或许不是别的,就是在古籍上曾被提到的天下通文。 在超神话的概念里,承认了犹太神话中对巴别塔的传说,巴别塔陨落后的人们产生了语言的隔阂,而万能的神却依旧使用同一种文字,就是所谓的天下通文。古往今来一直不缺乏研究天下通文语法的人,但真正懂得这种文字语法的人,据说只有沙俄时期的著名神棍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不过由于其神棍的本质和不靠谱的传闻,更多的神学研究者还是否认了这一可能性。 不过所谓天赋者的天赋,就是通过天下通文发动的一种类似日本神话中提及的一种叫言灵的东西,日本人笃信语言的力量,而超神话的研究者也认为神最初就是语言对自然物质与精神元素下达强制性命令,因为语言基因包含在了神血中,于是就导致了神话时代的人们大多拥有神血赠与的天赋与精确感知时间的第七感,而在神话时代之后,随着神之一族与混血人类共同的没落,天赋者的比例开始大幅下降,直到今天,体内依旧留着神血基因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在水下发现了什么?”埃文斯将军问道。 “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还有很多石刻和壁画!”上杉太一说道。“根据这些图形的形状,可能是神话时代人们曾使用的文字――天下通文,我们正在用水下照相机拍照,马上就能通过光缆投影到密涅瓦号上。”塞拉一边拍照,一边汇报道。“我感觉自己在某位贵族的坟墓里,就像水下的秦始皇陵!”上杉太一在前面开路,“能不能估计一下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墓主人的面前?”他不时地注视着甬道两侧不断出现的花纹和石刻,虽然是一座没落的宫殿,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总在漆黑的深处注视着自己。 两侧的壁画上用粗略的线条描述着二人看不懂的故事,或许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故事,而是跟《熙代胜览》一样的民风画卷,画卷中的人穿着原始,用牲畜祭品膜拜腾云驾雾、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头上散发着光芒,身穿金色的铠甲,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很像中国神话中的持国、增长、多闻、广目四大天王。 甬道的尽头发出隐隐的亮光,锈蚀的烛台和被海洋生物覆盖的壁画将探险者的引入了另一个阶段,塞拉也突然间意识到,如果说甬道的壁画象征着人类尚且处于神话时代最混沌的时期,那么他们现在看到的壁画内容则是人们开始慢慢进入了相对稳定文明时期的写照。 她的主修课是“超神话衍变学”,在超神话的概念里,希腊神话中泰坦神族统治时期的人类文明阶段称之为黄金时代,而壁画中的人们此时进入了更加高度的文明,他们身着布裳,举手投足之间拥有了标准的礼仪,伟大的帝王高举酒杯,在高大巍峨的宫殿中宴请群臣,昭告天下他的统治将天长地久,而几年之后,时代便被另一个英雄所主宰,那位英雄杀死了之前的英雄,坐上了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座,他高举手中的长剑,剑锋外露,高高的指向天空,接受万民朝拜,举世瞩目。 “他是在向远方的敌人宣战吗?”塞拉看着壁画上栩栩如生的内容问道。“我觉得他更像是在向上天宣战!”上杉太一指了指那个英雄手中的剑说道,“苏美尔王吉尔伽美什、不列颠王亚瑟都曾经挥剑指天,记得中国隋朝也有一个不可一世的人叫李元霸,他就曾经举着自己的铁锤朝天怒吼,表示想跟天神打一架。” “然后他就被天雷劈死了......”塞拉默默地说了一句,继续拍照。 照片在水下高速光缆的高速传输下出现在了密涅瓦号的大屏幕上,无数的阿斯嘉特的精英神学研究员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研究室内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毫无疑问的是,这真的是神的遗迹,而这次收获到的信息是有史以来最完整的一手资料,对人类进一步解开神的遗产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所有人开始鼓掌,打开淡黄色的香槟开始庆祝,所有的专家都不禁为这样的水下遗迹很可能还有六座而激动万分。 而尚在水下的上杉太一和塞拉却忽然间停下了脚步,他们用近乎吃惊的表情看着甬道尽头的情景,沉睡了千年的甬道尽头,白金色的琉璃地面、汉白玉镶边的墙瓦和黄铜与金混合金属制成的烛台充斥在一片广阔的空间内。灿烂的阳光从同样金碧辉煌的穹顶上洒下,将整个宫殿照成了耀眼的白金色。 “这哪是什么失落的宫殿......”上杉太一用手摸了摸宫殿的墙壁,一点灰也没有沉积,就好像有什么人整日整夜在这里虔诚的打扫。 第十七章:破坏者组合(中)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上杉,塞拉,压力显示器的指数突然恢复到一个标准大气压,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大副的声音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周围的水都消失了!”塞拉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像沼泽地一样的冰浆从她的四周消失,令人反感的阻力在进入这座大厅后就尽数卸去。塞拉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才发现那些冰冷的海水在甬道的出口处停了下来,就像企图冲破枷锁的野兽,在疯狂的翻滚与嘶吼,但依旧无法撼动甬道出口的一股神秘力量。“是魔法,有魔法结界的气息!”塞拉说道,“很强大的禁锢魔法。” “这座海底宫殿的主人应该就是超神话中的海皇苏尼洛斯,他是一个神格相对不高的神,由于曾经在神话时代帮助过人类,所以能在神世战争中幸存。”某位神学专家说道。 “这么说他还是一位好神?”塞拉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谨慎地环顾四周。“很明显不是,与人开战的神都不是什么好神,不少神学者在研究超神话典籍的过程中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他们认为海皇其实是最会欺骗人类的一位神,在古卷《亚伯卡利普斯残章》中说过,‘海皇以愚民之血肉,筑海之王座’,就充分说明了海皇其实就是一个戴着亲民面具的残暴之神。”埃文斯说道。 “可不是吗?”上杉太一默默地说了一句,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快看看这些壁画,最好的第一手佐证。”一副图片被投射在密涅瓦号的大屏幕上,所有的专家都下意识的放下酒杯,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变得庄严肃穆,他们扶着高度数的眼镜,仔细的观察着这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 那是一幅英雄主义画卷,一个英气勃发的男子站在一辆华贵的战车上,两条身形庞大的海龙是他的奴仆,它们的脖子上挂着沉重的锁链,双爪的指甲被锋利的奥利哈钢制成的铠甲保护,驾车的男子**上身,浑身肌肉扎结,虽然是浮雕,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但与其体型不符的是,他长着清秀的五官,双目用两颗海蓝色的宝石镶嵌,发出凛冽的光芒。 他的身后背着一柄波塞冬的专属武器“三叉戟”,周围的海马和鱼类、甚至是汹涌的海浪都自觉地为这个男人让开一条道路,让高大雄浑的海龙拉车通过,男人的身上散发出神独有的光芒,他面目冷峻,孤高狂妄。“这是古人对海皇苏尼洛斯的形象描述!”专家一眼认出了这个驾车的男子。 “快看下面那行小字!”有一位专家指出。一位葡萄牙籍神学家念出了这句话,“‘陆地?不,海洋!’这是镌刻在葡萄牙航海家唐・阿方索・恩里克王子纪念碑上的一句名言。他亲手开创了葡萄牙的航海时代,整整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凭借着恩里克王子留下的遗产,葡萄牙开始从海洋走向陆地,从贫瘠走向富裕,进而称霸欧洲的海洋。”他说话的语气非常激动,因为他正在向所有人介绍一位葡萄牙的国家英雄,所以理所当然的带着一股民族自豪感。 紧接着传来的第二张照片上,画面就变成了另一幅场景,专家们就像在看连环画一样的看着一个闻所未闻的故事,不禁出了神。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滔天海浪冲击着孤独的帆船,遥远的悬崖之上,一座小镇的灯塔发出微弱的光芒,画面十分逼真,让每个人仿佛都能感受到昏黄的光芒和汹涌的波涛声。古老的宫殿内,一名身着贵族服饰的年轻人手持一份丝绸卷轴,对眼前的一名学院派贵族下达着不知怎样的命令,白色的浪花冲击着悬崖峭壁,小镇上的人烟稀少,但这幅画就像拥有魔力一般,让人们的耳边回响起那个贵族的咆哮,他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贵族倒在了地上,发出悲壮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死了,在那一夜阴沉的月光下死去,血肉横飞的屋脊下传来痛彻心扉的惨叫声。窗外的灯塔在风雨中矗立,狂风和暴雨在窗外咆哮,而窗内的则是更为惊心动魄的腥风和血雨,杀人者挥舞着匕首,割开每个人的喉咙。“这是恩里克灯塔,这幅画上的地点是萨格里什小镇!”那位葡萄牙籍的神学者惊呼,“葡萄牙最西南端的萨格里什,是整个欧洲在新航路开辟之前,面对着‘死亡绿海’大西洋的门户,难道说......” 一切如那名神学者所预料的,海皇在那个时代的人间体,就是葡萄牙的民族英雄唐・阿方索・恩里克王子,一行行的铭文触目惊心的讲述着这个沉寂了百年的故事。 下一幕急转而来,在华丽的葡萄牙皇家公墓,大教堂的钟声带着沉重的声音,无数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齐聚在那个同样阴雨绵绵的公墓旁。他们的胸前佩戴着代表哀悼的白色花朵,体态上像是在为某为死者哀悼。他们虔诚的鞠躬,眼中饱含着泪水,但他们的嘴角......为什么会在上扬?这是在笑吗? 所有人惊呆了,虽然壁画没有颜色,但摆在墓前的鲜花绝非是哀悼死者的白色菊花,而是一朵理应是鲜红色的花朵。上杉太一和塞拉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们在生物课上学到过这种花朵,血红色的石蒜――曼珠沙华,人们习惯叫它彼岸花,而它还有另一个跟它花语更贴切的名字――死人花。 相传它是魔鬼的使者,自愿投入不见天日的地狱之花,被众魔遣回的它不愿离开这片土地,于是就在黄泉路上徘徊。众魔心有不忍,便同意它盛开在黄泉的山路上,于是它就成了冥界唯一盛开的花朵,开在忘川的两岸,指引着逝去的灵魂走向黄泉。 二人也都沉默了,他们大约知道了故事的剧情,海皇化身为人类,帮助人们征服海洋,然后被人们“背叛”,被人类用尖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灵魂被巫师们以中世纪的黑魔法封印,被七座擎海青铜柱镇压在不见天日的海底。海皇企图利用人类当作棋子来征服世界,但那些棋子却在某个瞬间燃烧了,那股火焰吞噬了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野心,也烧毁了他企图用来禁锢人类的枷锁。从此人类可以征服海洋,跨过那片充斥着“不可征服”气息的死亡绿海大西洋。 但画面突然间被切断,热成像和导航系统瞬间出现了巨大的故障。“指针开始偏转,热成像数据显示,他们的周围出现巨大的热源,形状为......妈的,消失了!”技术员挥舞着拳头大骂道。 “热源消失了?”埃文斯也吃了一惊。“不,是从水下传来的画面消失了!”技术员缓缓的抬头,看着埃文斯的眼睛,低声说道,“他们的光缆断掉了!”“我们已经与破坏者组合失去联系!”其他的技术员依次报告了这个坏消息,神学者们原本的狂喜也瞬间被镇压了下来,在二百米的水下,如果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那基本预示着二人的失踪。 “是什么原因?”埃文斯问道。“两条线同时被切断,技术部做过多次试验,这种高速光缆无论是强度还是刚度都超过标准两倍,几乎不可能被瞬间剪断的,这样的剪切力在自然界中几乎是不存在的!”技术员分析道,“这种情况只能是超自然的东西才可以办到!” “神......”埃文斯突然感觉有一点头疼,整个北冰洋就是神所制造的牢笼,上杉太一和塞拉就是这天罗地网中的活物,他们无论怎么努力的逃生,都不可能逃出这个永远不能逃出的地方。为什么每一次行动至少要有两名专员来完成,那是因为海底的行动能见度很低,在冰冷的海洋中看不到自己的同类,只有孤独的自己和永远逃不出去的牢笼,然而即便这个小分队再多几个人又有什么用?只可能会牺牲更多的人。 他打了个寒战,但现在的他却无能为力,水下的情况已经变得扑朔迷离,曾经被所有人看好的“破坏者组合”如今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绝境,生死不明。 高温将一块飞来的石板融化,上杉太一松开右手,将氧化钙质的石灰洒在地上。他的双手支配着熊熊火焰,这种火焰与自然火不同,燃烧的能量发生了异化,隐约中居然产生了一把刀的形状。龙火,火系天赋中极具瞬间攻击力的特殊能力。燃烧的火焰将一次次的进攻化解,塞拉与上杉太一背靠背,站在穹顶之下的正中央。 “这是群什么东西!”上杉太一挥舞着手中的火之刃,大声说道,随即砍断一柄飞来的长矛。塞拉摇了摇头,她蓝色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具灰白色骷髅的形状,而在下一秒钟,骷髅就炸成了一堆粉末。塞拉的天赋是小宇宙,在真空爆炸的强度上甚至可以媲美高爆真空炸弹,上杉太一一直觉得拥有塞拉这个伙伴有时候非常可靠,她就像是《幽游白书》里的鸦,可以用自己的能量制造和控制各种真空爆炸,而拥有这样一个伙伴也就意味着自己拥有了大批量的免费炸药的使用权力,甚至发动一场恐怖袭击都显得异常轻松。 但他们也是被迫使用自己的天赋,在他们还在专心拍照的时候,突然遭遇了某种怪物的袭击。传导光缆突然被某种超自然力量切断,随之而来的则是在穹顶之下突然启动的巨大结界。深蓝色的结界在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地面上缓缓浮现,地表渗出一层薄薄的血红色,就像是一场以血为媒介的召唤仪式,数以百计的怪物在这次召唤仪式中被唤醒,,他们的长相酷似骷髅,有的手持长矛,有的手持利剑,他们的质地似乎是钙一类的东西,在神殿之中发出令人战栗的声音,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就像是狂热的邪教信徒一般。上杉太一和塞拉意识到他们已经被一种特殊的领域包围,就像是海皇死后的诅咒,一切闯入海皇沉睡地点的人,都将会付出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 “塞拉,小心!”上杉太一用龙火贯穿了一具骷髅的身躯,用呈现出实体的火焰将它捣碎。怪物的身体完全由骨头构成,但在受到重创的一刹那,却飞溅出冰冷的血液,枯骨构成的上下颌大角度的张开,仿佛想要发出类似深渊地狱般的叫声,最终无力的枯倒,发出粉碎般的脆响,粉身碎骨。 诚然,一个怪物对二人强大的攻击力构不成任何威胁,但问题是二人的天赋都是极具爆发性的破坏性能力,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必然是一个重大的考验,而幽深的海底结界就像是铺设在穹顶之下的无限通道,数以百计的怪物迅速向这个结界中涌入,然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挥舞着骨质的刀与枪,身穿厚重的铠甲,二人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他们所面对的似乎不是海皇,而是像《fatezero》中“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宝具“王的军队”一样,似乎有一支永远也杀不完的军队在向他们冲锋,只等他们精疲力尽,然后被剁成肉泥。 “我原本以为海皇的军队不是日本神话里的人鱼,就会是中国传说的虾兵蟹将呢!”上杉太一的左手也升出魔法一般的火焰,瞬间击碎了一名骷髅士兵的盾牌,脸上依旧是那股桀骜不驯,“只可惜无论是什么,海皇的军队果然看起来不怎么可爱!” “这些骷髅应该是海难溺死者的残骸,被结界控制才来攻击我们的!”塞拉轻闭双眼,以她与上杉太一为圆心的一小片区域瞬间产生了一道震荡波,十几名骷髅战士被当场击成碎片,但身后的骷髅又依次补充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这些骷髅根本杀不完,杀完这一批,下一批就补上来,它们一定拥有一个能量源,击碎那个东西,我们就能停下这个结界!”塞拉说道。“结界这个东西你比较在行,你能找到那个能量源吗?”上杉太一环顾了一下四周,奋力的击退眼前的一波进攻。 “擎海青铜柱,也许我们本该找的那个东西才是破坏这个结界的关键!”塞拉猛地抬头,金色的穹顶外投射着太阳一般的光辉,但那是一种冰冷到没有温度的光芒,古老的文字在漆黑的海水中闪烁,照亮它旁边的青铜色。“在那里!”塞拉猛地凝聚气力,轰爆眼前的两具骷髅。 “可是那样的话,海水就会倒灌进来,我们的氧气还剩多少?”上杉太一挥舞着龙火,额头上流下几滴汗水。“不多了,但足够我们坚持五分钟的时间!”塞拉说道。“五分钟?那根本不够我们上浮的!”上杉太一大喊一声,龙火在二人的身旁划出一道屏障,高温的炽热让任何东西都无法靠近,但那群怪物却还是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在火海中化为灰烬,“不过,我宁愿死在离海面近一点儿的地方,最好谁都别死!” 他猛地高举双手,燃烧的烈焰从他的小臂开始燃烧,实体化的火焰像是一门破坏力十足的大炮,朝着穹顶的高处轰去。他们没有选择,在剩下的五分钟内,穹顶倒塌,海水会倒灌进冰冷的神殿,而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塞拉的小宇宙能轰开废墟,击碎能量源,二人就可以迅速上浮,他们水下训练的课程中有快速上浮的课程,虽然塞拉的成绩不好,但上杉太一在水下的行动能力丝毫不比一条旗鱼要差多少,即便加上塞拉,五分钟的时间也足够让他们安全的抵达水面。 骷髅捕捉到了上杉太一的破绽,锋利的骨刃朝着他的胸膛猛地刺来。“你们别想伤害他!”塞拉手指猛地点在骨刃的尖锐处,一阵巨大的冲击波自内而外的传入坚硬的骨刃,骷髅在发出一阵嘶吼后,便被这股强大的破坏力炸飞,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的骨骼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炸为支离破碎的残骸。 红色的火光通天,金色的穹顶在炽热的火焰下迅速融化,酷似玻璃的外部结构迅速也被塞拉与上杉太一的破坏性天赋瞬间摧毁,与冰冷的海水一同朝着大厅内泻下。骷髅们停下了进攻,它们的身体僵直,手中的兵器纷纷掉落,发出一阵阵脆响。它们的两块半月板紧紧的贴在地上,额前骨重重的砸在地上,不知道是地板碎了还是他们的额骨碎了,“咔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所有的怪物都放弃了进攻,做起了像是在朝拜的动作,不过与其说是在朝拜海水,倒不如说是在朝拜海水中的那个散发着幽深光芒的东西东西,青铜色的擎海柱悬浮在半空之中,脱离了神殿的束缚,金色的文字在深海中唱吟着古老的咒语,就像是沉睡在深海之渊的妖怪突然间复苏,所有曾被他统治过的臣子都将再度臣服于它残暴的统治,而它就是这个领域的暴君。 龙火仍让在全力的燃烧,实体化的火焰在遇到冰冷的海水后依旧燃烧,穹顶的金属在被火焰熔化为铁水后迅速被海水冷却,然后继续被熔化,红与黑的碰撞在神殿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所有的骷髅也在这一瞬间被海水淹没,就像是朝圣者在接受神的试炼一般无怨无悔,但在这次残暴的试炼中,化成了碎片,从此万劫不复。 海水倒灌之后,周围的温度开始迅速降低,即便是上千度的龙火,也很难将这么大体积的海水加热。不光是海底的冰石冰屑,就连他们周围的海水似乎也开始凝结了,上杉太一知道这种感觉的含义,作为熟练掌控高温与火的天赋者,他对温度的敏感程度再熟悉不过。 绝对零度,一种可以剥夺所有物质运动能力的极限温度。 古尔薇格夫人双目紧闭,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场,她的天赋与塞拉直接相连,能量场将地面的能量用超传导的方式注入塞拉体内,而塞拉也能借着这股力量勉强的将下压的海水撑开,在自己和上杉太一的头顶撑开了一把固若金汤的防护伞。他们仰头看着正上方,青铜立柱在漆黑的冰浆中咆哮般的翻滚,就像一个脱离母体的怪兽,又像一个失控的杀人机器,古老的文字在它锈迹斑驳的身体上闪烁,发出洪钟一般的声音,整个大殿都跟随着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震颤。“人类为何要反抗神?人类为何要与神作对?”闪烁着的金光在高速运动,在漆黑的海底变成了耀眼的金线,它的高速运动勾勒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天网,将二人活生生的罩在保护伞下。 “活灵?你说海底下方的青铜立柱中会有活灵结界?”埃文斯大声朝着对讲机问道,脸上充斥着完全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的,海皇是神世之战后遗留下的四位神中最会使用魔法的一位,虽然任职海洋,但他更为精通的并非是搏斗,而是利用海洋实施的魔法。”对讲机中,机器合成女声的声音很平淡,超级电脑芙蕾雅的语气一向如此,在埃文斯还在阿斯嘉特大学本部的时候,芙蕾雅就是这样一个语调平静到极点的人工智能系统。埃文斯很不喜欢芙蕾雅这样的通知,因为这让他感觉芙蕾雅根本就不关心本部两大王牌的生死,反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他在阿斯嘉特大学进修的时候曾经选修过魔法类的课程,他对魔法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于那些疯子教授的授课和如鬼画符一般的笔记,不过有一些事情他记得很清楚,所谓“活灵”,就是神以自己的灵魂灌输进某些物质,使其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与强大的破坏力的魔法媒介,如果海皇真的精通魔法,那么制造活灵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且活灵的攻击性往往超出人们的预期,他们本没有主观意识,但却拥有极强的攻击性和再生能力,一般的天赋者遇到活灵,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与两位专员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没有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埃文斯说道,“如果有活灵这种东西在,他们应该很难逃离现在的海底遗迹,很可能会因此殉难!”“那只能祝你们好运了!”芙蕾雅的声音很平淡,但埃文斯却意外的从这平淡的声音中听出了自信的意思,难道机器也有所谓的自信吗,还是说这仅仅是自己抱有一丝希望的幻觉吗?埃文斯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海底的那两位专员,他们的名字叫做王牌,亦或者......破坏者组合。 第十八章:破坏者组合(下)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活灵?你说海底下方的青铜立柱中会有活灵结界?”埃文斯大声朝着对讲机问道,脸上充斥着完全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的,海皇是神世之战后遗留下的四位神中最会使用魔法的一位,虽然任职海洋,但他更为精通的并非是搏斗,而是利用海洋实施的魔法。”对讲机中,机器合成女声的声音很平淡,超级电脑芙蕾雅的语气一向如此,在埃文斯还在阿斯嘉特大学本部的时候,芙蕾雅就是这样一个语调平静到极点的人工智能系统。埃文斯很不喜欢芙蕾雅这样的通知,因为这让他感觉芙蕾雅根本就不关心本部两大王牌的生死,反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他在阿斯嘉特大学进修的时候曾经选修过魔法类的课程,他对魔法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于那些疯子教授的授课和如鬼画符一般的笔记,不过有一些事情他记得很清楚,所谓“活灵”,就是神以自己的灵魂灌输进某些物质,使其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与强大的破坏力的魔法媒介,如果海皇真的精通魔法,那么制造活灵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且活灵的攻击性往往超出人们的预期,他们本没有主观意识,但却拥有极强的攻击性和再生能力,一般的天赋者遇到活灵,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与两位专员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没有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埃文斯说道,“如果有活灵这种东西在,他们应该很难逃离现在的海底遗迹,很可能会因此殉难!”“那只能祝你们好运了!”芙蕾雅的声音很平淡,但埃文斯却意外的从这平淡的声音中听出了自信的意思,难道机器也有所谓的自信吗,还是说这仅仅是自己抱有一丝希望的幻觉吗?埃文斯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海底的那两位专员,他们的名字叫做王牌,亦或者......破坏者组合。 北冰洋海底,龙火渐渐被彻骨的温度和冰冷的海水浇灭,小宇宙所构成的能量领域也彻底崩盘,冰冷的水浇在他们的潜水服上,但这种感觉却像是冰水直接接触到了自己的皮肤,身体瞬间被麻痹,全身的肌肉痉挛,二人在介乎生与死之间的状态徘徊,却难有作为。神殿此时真的变成了冰与水的牢笼,将二人的身躯稳稳地禁锢在大海深处。塞拉试图挣扎,但她的手脚已经被冻僵了,身体的力量正一点点的被冰冷的海水卸去,眼前的视线开始愈发的模糊。 “人类为何要反抗神?人类为何要与神作对?”古老的声音盘旋在二人的头顶,面对两个将死之人,带着讥讽与嘲笑,蔑视着卑微的物种。 “是啊,为什么?”塞拉沉默了,她感受不到上杉太一的存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从他的双手传来,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痛觉一点点的消失,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消失了。 “薇蕾亚丹......薇蕾亚丹......”她默默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企图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直到那个声音与她的声音重合,发出一点点的共鸣。 “是谁?是古尔薇格夫人吗?”她猛地惊觉,一股全新的力量重新在她的身体中出现,那种像阳光一样温暖的感觉,她的身体获得了短暂的知觉,慢慢的攥起了拳头。“塞拉,你已经准备放弃了吗?”古尔薇格的声音很慈祥,在一切联系方式都已经被切断的情况下,古尔薇格夫人却通过能量场的方式与塞拉取得了联系。 “我......”塞拉微微动容。 “你是喜欢他吧,那个男孩儿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其实是很不错的!”古尔薇格夫人缓缓地说道,“虽然执行部是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但你是真的喜欢他吧!” “是......”塞拉嘴唇微动,然后紧紧地抿在一起,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血色。 为了避免在行动中因为个人感情而发生不可挽回的意外,从本部直接提拔的学生是不允许存在恋爱关系的,塞拉与上杉太一是同一级的学生,一同进入阿斯嘉特大学进修,上杉太一主修的是炼金机械专业,而塞拉则主修魔法学,他们因为优越的天赋而被执行部认定为本部的预备专员,经常被安排在一组进行游泳训练,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成绩最好的人要帮成绩最差的人提高成绩”的老道理。 塞拉的身体很单薄,游泳的时候轻飘飘的,下潜与上浮的速度也是慢的惊人。上杉太一则恰恰相反,体格精壮的他算是一个运动健将,双手就像两把大桨,即便是加上塞拉的负重,也能在游泳课上保持前几名的水准。 “喂,拜托薇蕾亚丹・塞拉女士,您能不能认真一点儿啊,我们这次又要被罚倒立了!”上杉太一时常在塞拉发挥不好的时候抱怨了几句,然后默默地摆手叹气道,“算了算了,这次挨罚我帮你受着好了,你别忘了好好练习,下次我比较希望看到其他人受罚。”说罢,就用他精壮的手臂倒立在墙面上,哼起塞拉听不懂的歌。 但又有什么好回忆的呢?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塞拉,你还有力量吗?”古尔薇格夫人的声音再度从她的耳边响起。“没......没有了......我已经尽力了......”她晶莹的瞳孔流出同样晶莹的泪水,尽量让嘴角维持一个漂亮的上扬弧度,而她不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就像是在不可抗拒的天灾面前想用自己的双手掌控命运的人那样顽强。 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记得上杉太一在一次游泳比赛中终于拿到了第一,在领奖台上用那只硕大的手按着塞拉的头,把她整齐的秀发弄得蓬蓬乱乱。正当塞拉要发火的时候,上杉太一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就像一名科学家在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即便再激动也只能微笑着鼓掌。“说真的,我真是爱死自己的这个搭档了!”上杉太一突然说道。塞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白皙的皮肤根本无法掩盖住她当时的心情,在场的人只顾着鼓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塞拉微妙的感情变化,而时任指导教师的古尔薇格夫人却敏锐地发现了这件事,但她却没有说破。 塞拉的拳头攥的很紧,一股力量被她强制从羸弱的身体中硬生生的榨了出来,她伸手抓住了上杉太一冰冷的手腕,紧紧抿住嘴唇,原本温柔的眼神中投射出从未有过的坚强勇敢。 海面开始出现了波动,那是水汽的蒸腾,一定范围内的海水开始迅速的蒸发,就像是日本式的硫磺温泉,蒸腾的热气中泛着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度,但......这是在北冰洋,一个人们已知最为寒冷的地带之一。“水底检测出一个不明热源!”大副报告道。 “能确定形状吗?”埃文斯突然警觉起来。 “人型,从体型上估测,大约有一米七!”热成像仪的屏幕变为了红色,与北冰洋寒冷的蓝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尔薇格夫人睁开双眼,拄着法杖站起身来,透过指挥室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海面。蒸腾的大海还在继续散发着热气,而船体的各类仪器都被高温所影响,出现了短暂的使用障碍。“热源在逼近,是否进行防御措施?”大副已经做好了子弹上膛的准备,最先进的反潜鱼雷和导弹已经就位,美军军方的圣党人员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没能完成破坏擎海柱的任务,那么上百枚水下超空泡炸弹将作为送给神的最后一件礼物。 海水如爆炸一般的蒸腾,冰冷的北冰洋上,一道火光喷涌而出,形成一个特殊的形状,就像一条在空中盘旋的东方龙,发出无声的龙吟。 “龙火!”埃文斯将军惊呼道,“快把武器都收起来,我们的破坏者组合还没阵亡呢!”上杉太一冲出了海面,蒸腾的海水带来巨大的动能,推动着他上升。他挎着薇蕾亚丹・塞拉纤细的胳膊,把那个女孩儿背在身后,拉出水面。那个女孩儿如今真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虚弱得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但还是下意识的维持着漂亮的微笑。 在冲出水面后,上杉拼命的朝着密涅瓦号挥手呼喊,炽热的火焰帮助他们保持体温,以至于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潜水服已经可有可无了。 “喂,这里这里,密涅瓦号,任务完成啦,快点儿把我们弄上去,这里的水太冷了!”他大声的呼喊着。“快,救生艇准备,他们好不容易冲出海面,可不能被海水活活冻死!”埃文斯将军激动的下达命令,“另外,快向总部发消息,两位专员都还活着,摧毁擎海柱的任务完成了!” 而人的体力都已经消耗到了极点,在救生艇到达的那个瞬间,龙火的形状消失,上杉太一眼前一黑,高高举起的手也软软的垂了下去,要不是水手及时抓住了他们的身体,冰冷彻骨的北冰洋将再一次将他们吞没。阿斯嘉特大学阿拉斯加联合指挥部,所有指挥部工作人员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密涅瓦号上鸣炮庆祝,十几枚烟雾弹在空中爆炸,绽放出彩色的烟雾,画出漂亮的图形。这次行动的成功,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的削弱了海皇七分之一的能力。 “他们真了不起!”埃文斯赞叹道,“就像是燃烧的火种一样!” “是啊,塞拉和上杉太一都有这样的力量,就像星矢一次次被打倒,但又因为希望一次次的站起来,天赋者们并非一无所有,只要希望不灭,我们就有机会去赢得第二次神世战争的胜利。”古尔薇格说道。 第十九章:不要放下手中的刀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上杉太一与薇蕾亚丹・塞拉的生命体征十分虚弱,肾上腺素的高度分泌让他们的身体处于极度的亚健康状态,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拥有高度强壮的体格和超过常人的生命顽强度,但与此同时,耗尽体能后的副作用也让他们的治疗变得很困难,医生正在积极地对二人进行救护,生理盐水、葡萄糖和各类激素大瓶小瓶的被运往舰载医疗室,身着白大褂的技术部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进出。●⌒, “他们还有心跳吗?” “很难观察的到!” “心脏电击器,快,第一次电刺激,开始!”医生熟练地用电击器刺激着二人的心跳,保持其生命特征的完好。“上杉太一的心跳平稳恢复,生命体征趋于恢复状态!”医生一边为上杉太一注射葡萄糖和atp,一边向主治医生报告。“塞拉呢?”“生命体征依然很不明显!”治疗塞拉的医生无奈的叹气道,“要知道,这个小姑娘平时的身体就不是很好......” “塞拉的心跳可以观测到了,可以输肾上腺素了!”一名医生挥舞着装满肾上腺素的针管道,“虽然这个东西比较烧脑子,但烧脑子就烧脑子吧,能把人救活就好,大家都别拦着我,让我来!” 舰长室内,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大副二副打开一瓶粉红色的香槟庆祝,尽管在高寒地带,他们还是将冰块儿扔进略带苦味的液体中,然后一饮而尽。埃文斯也点燃一根纸卷烟,靠在舰长室的窗前,静静地看着北冰洋的风景,这片处在北极圈附近的海域,无数的浮冰被密涅瓦号坚硬的铠甲撞碎,发出“咯噔”的声音。 原本充斥着杀戮的北冰洋似乎一瞬间陷入了静谧,而探测人员总是能通过电子仪器设备第一时间发现靠近的隐藏危机,不合时宜的警报声突然从技术室传出。 “发现不明热源!”检测人员大声报告,“不明热源迅速逼近密涅瓦号,形状是......人型!”警报声响彻整个密涅瓦号。“不明热源迅速逼近,不明热源迅速逼近!”警报不断重复着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北冰洋的海底布满了海洋生物,他们绝大多数属于冷血动物,体温随着环境的温度变化,甚至与北冰洋彻骨海水的温度相同,除了恒温动物外,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的体温可以在热成像仪中被探测到,但是这片死亡之海,怎么可能会有高温物体的出现? “那是什么东西,能检测到吗?”埃文斯将军迅速从喜悦的氛围中摆脱出来,严肃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不清楚,声呐完全探测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就像是一个黑体一样!” “黑体?” “就是一种热力学中常见的理想模型,可以吸收一切电磁辐射,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反射和透射。”话音刚落,在热成像仪的屏幕上,人型热源也消失无踪了。“热源在雷达中消失了?”埃文斯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热成像仪和声呐,北冰洋的海底再一次陷入了平静,这种沉寂有平静有别于安静,是一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在这个海底,似乎总有一双深瞳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孤独漂流在北冰洋上的密涅瓦号。 船上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庆祝,医生们也更加小心翼翼的为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治疗,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的密涅瓦号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是仪器故障了?”技术员下意识的认为,但技术部精心改良的仪器几乎不可能犯错,藏在深海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爆炸的声音从船的右舷传来,“密涅瓦号右舷遭受攻击!”从海底迅速升起数百道冰锥,如锋利的刀,径直插入右舷引擎,船体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火花与燃油完美的结合,产生剧烈的爆炸。“好在爆炸没有伤及核反应堆!”技术人员万幸的报告道,“不过右舷严重受损,引擎无法正常工作,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是怎么回事?”“只能理解为超自然现象!”技术人员大声说道,“有什么东西在船下制造了锋利的冰锥,重创了战舰。”“可以使用鱼雷吗?”大副问道。“距离太近,使用鱼雷的话,很可能会对我们自身造成伤害!”埃文斯将军驳回了大副的提议,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古尔薇格夫人。她的脸色惨白,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我们唤醒了神......”她艰难的说道,“在摧毁擎海柱的同时,我们放出了神,虽然以这种方式唤醒的神并没有获得他的全部力量,但即便是这样的海皇,我们依旧没有办法阻止他做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在攻击我们的是......”“神的人间体,拥有神的力量与灵魂的圣体!”古尔薇格夫人咳嗽了两下,眼神之中充满着空洞。埃文斯将军咽了口唾沫,做了最后的镇定,他是这次任务的指挥官,所有人都可以乱,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战局的发展。究竟是逃,还是斗争到底,似乎都没有办法达到任务的目的。 神已经不受控制了,如果他们逃走,将会进一步的丧失对神的监控,对于海皇来说,占全球百分之七十面积的海洋将会成为他的国度,而在陆地上繁衍生息卑微的族类,根本没有办法精确的定位海皇的位置,就更不要说杀死他了。这就是神,明明让人们相信他们可以打败神,登上世界的王座,但又在一次次的希望中赐予了人类一种叫绝望的情感。 “左舷引擎受到攻击,引擎受损,但可以勉强使用!”技术员报告道,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让埃文斯无法站稳,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艰难的爬起,用拳头重重的捶打着仪表盘,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将军,再不走,也许我们的引擎就再也不可能发动了!”大副焦急的说道。“用救生艇从这里到两公里外需要多久?”埃文斯将军默默的问道。“最快的话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大副回答道。“船上有多少海员?”“包括将军和古尔薇格夫人在内,一共一百零二人。”“剩下的救生艇最多能够搭乘多少人?”“一百人!”大副回答道。 “全员登上救生艇,向阿拉斯加方向全速前进!”“但这样很容易遭到未知冰锥的袭击啊!”大副提醒道,“水下似乎有什么未知生物,就好像想把这条船吃掉一样!” “不会的,他的目标是这艘密涅瓦号,通过弹射的方式把救生艇尽快的发出去,要尽快!”埃文斯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将军......那您要怎么办?”大副大声问道。 “不用管我,这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别跟我扯什么别的,赶紧滚!”埃文斯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了一句,“阿拉斯加总部那边会派遣救援部队把你们救回去!”说罢,他一脚把大副踹出了舰长室,紧紧的关闭了舰长室的大门,无论大副怎么敲,埃文斯将军的表情就是那么的严肃。大副在一番挣扎般的尝试之后还是放弃了,他向埃文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下定决心去执行将军最后的命令。 “古尔薇格夫人,我还没有征求您的意见呢!”埃文斯脱下军帽,转过头看了看古尔薇格,她苍老惨白的脸上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对埃文斯此举的赞许,“不,你没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有权力决定所有人下一步的行动,而且......你的计划需要我的协助!”她已经看透了埃文斯的想法,埃文斯也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核爆,这艘密涅瓦号是核动力,唯一能采取的方式就是让发动机的核反应堆爆炸。低浓度的元素不会影响海域生态,但会给海皇最后的冲击。” “像是猎户座计划,不是吗?”古尔薇格夫人笑道,“在阿波罗计划之前,美国人想要通过引爆核弹作为推力的方式登上太空,而你却准备把发动机上的核弹引爆,就像《高达seed》的结局,阿斯兰・萨拉用他的justice在创世纪大炮内部进行核爆,最终保住了人类与调整者之间短暂而脆弱的和平。” 埃文斯用摩尔斯电码给阿拉斯加指挥部发了最后一条消息,点了点头道:“您果然与时俱进,只是我觉得您真应该找个时间看看我们美国制作的电视剧,一定比日本的二次元动画要强得多......”“是这样啊......”古尔薇格夫人笑了笑,“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当然有,比如《生活大爆炸》和《破产姐妹》,如果您喜欢超级英雄,有一部新出的美剧叫《神盾局特工》,哦,还有......” 所有的船员都有序的撤离,古尔薇格与威利斯・埃文斯,就像是两个贵族一般的站在密涅瓦号的指挥室。正如埃文斯所料,疯狂的冰锥只是攻击密涅瓦号,对于救生艇视而不见,就像蚂蚁从不惧怕老鹰,因为在老鹰的眼里,蚂蚁就连成为自己食物的资格也没有。贵族总是有着贵族的迂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年轻的英国伯爵担任军舰大副,被德军的排炮击伤了本舰,眼看船是要沉了,年轻的伯爵就竖起白旗请求德军救助落水的士兵,德军舰长也是贵族,不顾兄弟舰还在炮战,二话不说的放下救生艇解救英国落水的士兵,士兵获救后,英军舰长对德军舰长表示了感谢后,没有走过跳板投向,而是秉承着自己的家训,与战舰共存亡。 所有的士兵都可以投降,但是埃文斯和古尔薇格夫人却不行,他们也不愿意那样做,虽然有一种愚昧到爆的节奏,但所有船员都向这艘战舰和他们愚昧到爆的指挥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掉头离去。 两公里外,所有的工作人员听到了一声轰鸣的巨响。“不要回头!”大副大声地喊,他知道核爆炸的光芒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在弑神的道路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有回头的权力,就像有朝一日成为了一名武士,从你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再难放下,除非你的头颅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所以在头掉下来之前,千万不要忘记那条适用于一切时间的信条――不要放下手中的刀...... 第二十章:星与光之夜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夜幕笼罩着瓦尔哈拉,现在是凌晨一点,除了守夜人小屋,所有的建筑物都熄灭了灯火,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四十八小时之前,上杉太一和薇蕾亚丹?塞拉的破坏者组合刚刚传来一个忧大于喜的消息,他们虽然摧毁了擎海柱,但海皇的封印很可能已经彻底崩溃,密涅瓦号的沉没,埃文斯将军和古尔薇格这两位天选者与千疮百孔的密涅瓦号一起,沉没于冰封的北冰洋之中,冰与水为他们的身躯铸造了永恒的棺椁,学院为他们举办了哀悼会,本部的所有学生悉数参加,这是尤娜第一次知道生离死别的意义,世界上的天选者为数不多,死一人便少一人,他们的同类将一点点的变少,直至自己变成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亦或者让别人替自己哀悼也说不定。 这一天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这是一个雨夜,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依稀还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尤其是北斗七星格外的亮,仿佛在黑暗之中为人们指明北方。尤娜开着她那辆紫色的敞篷法拉利,独自一人开往斯德哥尔摩的边缘地带。这是一座看起来略带隔阂的城市,一座用无数小岛堆积起来的城市,由于靠近北极,幸运的斯德哥尔摩市民有可能在这里看到漂亮的极光,而在北极圈内,极光就像北欧的瓦尔基里们战斗时挥舞着的裙摆一样,于是爱斯基摩人就习惯于把这种因为超强的电离现象而形成的每秒景观称为“神之裙摆”。 她也刚来这里不久,没有见过什么极光,更不相信在这个雨夜会看到什么极光。她开车从瓦尔哈拉“逃”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以肆无忌惮的喝点儿酒了。其实她并不是个酗酒的人,但还是有一种没由来的冲动,她觉得自己该放纵一下自己了。她把法拉利做了敞篷改装,让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点点的打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路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她头发上的水珠,就像一颗颗黄宝石。虽说这样头皮会有一些发凉,但凉的也不令人讨厌。 夜晚的斯德哥尔摩是安静的,整个公路上几乎没有其他的车辆通行,而尤娜也合乎时宜的完全无视了红绿灯的闪烁,法拉利的引擎达到了最高速,飞速的冲过十字路口,她根本不担心会撞车,任由这个风驰电掣的怪物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柏油马路上肆意的狂奔,掀起两道轻盈的水花。 她的目的地是一片靠海的空地,除了她之外,没有什么人会在半夜来这里。 这是城市化后少有的一片空地,天然的礁石在海水和雨水的双重冲刷下露出了一种隐隐的寂寥,延伸向远方的海岸被月光照的很美,海水晶莹剔透,时而波光粼粼,泛起银白色的涟漪,从远处看,就像一幅挥毫在海岸线上的印象派油画。 尤娜从法拉利的副驾驶座上拿下了一瓶威士忌和一只玻璃杯,轻盈的跳下汽车,踩着一双跑鞋轻盈的在雨夜中湿滑的路上跳跃,毫无顾忌的坐在被雨水打湿的礁石上,任凭自己的热裤被湿漉漉的礁石沾湿。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地注入酒杯,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尤娜轻轻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间进入她的口腔,她不禁咳嗽了两声,感受到一股**从胃中传来,穿过她的鼻子呼了出来,在雨中稍有些冷的空气中凝结出雾气。她喝不惯大麦酿制的威士忌酒,所以有这种不习惯的感觉,不过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并不觉得难受,于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把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呼,今天的星星还真好看!”她自言自语的看着天空,丝毫不在意雨水,她的天赋是风属性的风网,是一种能通过意念控制风元素的攻防战阵,被她以意念控制的风流吹开了所有企图打在她身上的水滴,或许早一点这样,她的身上就不会沾满雨水,也不会因为海风吹了一下后感觉到斯德哥尔摩早秋的冷就瑟瑟发抖了。而她直到现在才展开风网的领域,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看清天空的星星,那片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虽然不怎么晴朗,但足够看得见灿烂的星光,她的要求不多,只要有光就好。 而她之所以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又仅仅是因为她想要淋一下雨。尤娜时常在想象一个坐在礁石上看雨的孤独身影,那个人很像她自己,而现在她就坐在雨中,孤独的一个人。但又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想得太多,有时候想的又太少,好在身边有一个上杉太一不停给她出着各种馊主意,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生存下去。 “真是漂亮的夜景啊,只可惜现在下着雨?”一个声音伴随着引擎的响声,从她的身后传来,“虽然有风网,但是出门最好带伞。” “谁?”尤娜没有回头,她自恃风网领域的保护作用,几乎没有人可以无视风网靠近自己,而那个声音,似乎又无比的清晰。“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在这里淋雨?看来也只有阿斯嘉特大学的优秀新生才能做得来啊!”这个声音让尤娜觉得很熟悉,紧接着,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右肩。 “你的风网力度不够,自恃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的思想是很危险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尤娜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她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商务伞,中长金色的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动,栗色的深瞳中映着月光。而他也丝毫不在意湿漉的礁石弄湿他高档的西装裤子,他就这么自然的坐了下来,“赏月的时候可不适合喝whisky,我认为laromaneeconti会比较适合,不过女孩儿不适合喝那种味道过浓过辣的烈酒,rum配芒果汁或葡萄汁也许更适合你。” “杜兰德尔・罗兰?”尤娜诧异的看着她身边的这个自顾自说话的男人,他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经过他改装后的引擎在保持了高速的同时尽量的降低噪音的排放,以至于在这辆速度怪兽在她身后停下的时候,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与紫色的法拉利停在一起,就像两只被钢铁武装的怪兽,近光灯在雨水的冲刷下照出四道光柱,各自照亮他们的背影。 “喜欢一个人淋雨?”杜兰德尔收起黑伞,仰望着落雨的天空,栗色的深瞳望着天上掉落的雨水,低声问道。 “不喜欢,只是突然想来了而已,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极光什么的,不过看来运气不好,也没遇到......”尤娜拿起了杯子,把杯中的威士忌喝了一半,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是没想到罗兰家族的大少爷也会跟我一起,大少爷你喜欢淋雨?” “我也不喜欢。”杜兰德尔摊了摊手,“也想来看看极光,结果也没有碰到而已,除了在一次调研活动中在冰岛看到过极光之外,我也没在斯德哥尔摩看到过!不过这样看来,运气不好的也不止我一个。” “大少爷,有没有人说过你搭讪的方式很老道?”尤娜侧目看了看杜兰德尔道。 “没有。”杜兰德尔摇头说道,“你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没有啦,就是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烧包而已咯,也许其他女孩儿都不这样的,只是我比较奇怪,所以有些时候自己就把自己弄得心情很糟糕,很滑稽吧。”尤娜看着天空的星星,嫣然一笑,“只是没想到罗兰家族的大少爷居然是个这么喜欢八卦的人。” “我也并非对每个人都这么八卦咯!”杜兰德尔学着尤娜的口气说道,“我也习惯一个人呆着,不去跟人和人说话,也不关心任何人的死活,就像当下存在的一种人,把耳机带上,调高音量,让耳朵里充斥着高分贝的音乐,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摒弃现实中的一切,进入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是孤独吧!”尤娜笑了笑。“是孤独到了极点,有些时候优越的人就会这样,就像天下至尊永远是最孤独的那个人,没有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聊天或者对视都需要有上下级的分别,就像没有恩奇都的吉尔伽美什。”杜兰德尔自嘲道,“也许你并不了解罗兰这个姓氏,它放在欧洲就是身份的象征,欧洲天选者众所周知的家族,历代家族成员中都不乏弑神高手,百年以来经久不衰,于是与所有人相比,罗兰就是圣党人中的蓝血贵族。” “不过当贵族不是很好吗,至少有布加迪威龙可以开啊。”尤娜说道,“我这辆车还是租来的呢,万一磕着碰着了,我还要自己掏钱赔。” “那要不要换换,当然你可以把车漆改成紫色,要是你喜欢那辆车,我也可以买下来送给你。”杜兰德尔显得毫不在意,“我们注定了不会普通。” “嗯?”尤娜对杜兰德尔突然提出的神转折感到一丝诧异,一双明眸离开了海岸线,转而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 “所以说,更不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虽然一直很向往像普通人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但这终究不是我们的命运规定我们要走下去的路吧!”杜兰德尔叹了口气道,“也许你之后就会懂了,而现在......快逃命!”杜兰德尔看着自己的手机,一条来自斯德哥尔摩市政府的短信:“所有市民请注意,根据气象局观测,今夜到明天全市将可能受到十二级的暴风和暴雨,届时还可能伴随海啸,请所有市民做好疏散准备。” 他的手机在第一时间收到短信,比绝大多数的人都要早一个小时,这就是贵族的特权,看起来他们永远可以预知未来,但他们其实只是更早的知道那些事情,而贵族之所以看似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也是因为他们总有充分的时间在事件曝光之前就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杜兰德尔就是这样一个享受着贵族特权的人,他早已通知了学校的所有人,所有的市民也都接到了消息紧急避难,但他唯独没有通知到一个人,那就是尤娜,而尤娜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带手机,所以杜兰德尔才会开着他的那辆布加迪威龙满市区的找,而自己则偏偏跑到了一个这么偏远的地方。 她放下杜兰德尔的手机,寒暄的笑了笑道,“你是为这个才来的?而且还陪我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杜兰德尔摇了摇头,淡然笑道:“布加迪威龙是世界上最快的跑车,百公里加速只有2.2秒,它虽然跑不过时间和生命,却跑得过海啸,我还有时间满大街的来找你,好让你这个脱离组织的人能安全撤离。所有的市民都会撤走,阿斯嘉特大一的新生也会撤走,但我们暂时不会,所以如果实在逃不掉了,我们也会尽全力保护你。” “切,谁要你保护?不过你们为什么不也撤走?”尤娜诧异道,“难道阿斯嘉特大学除了弑神之外还有救灾的副业,那也至少要等灾后吧!” “你真的以为气象局的人也是一群普通人吗?”杜兰德尔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他们也是阿斯嘉特大学毕业的天选者,虽然天赋是非攻击性的,不过大脑笔一般人要发达许多,在观测气象变化这方面要比一般人要准确的多。不过根据他们的观测,这次的风暴突如其来,就自然现象而言,这显然已经违背了风暴形成的所有条件,速度太快,范围太广,威力太大,每一个参数都史无前例的高。” “又是科学不能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尤娜疑惑道。 “嗯,风暴的中心是在短短十秒之内形成的,并且风力达到了惊人的十二级,这就意味着气压差在十秒之内达到了极限值,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这样大的气压差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改变海上空气的温度,还有一种就是改变......” “还有一种就是改变大海的温度!”尤娜惊呼。 “真聪明,但海啸是由于海底滑坡、海底地震、火山爆发或气象变化引起的波坏性海浪。”“要引起这样巨大的海浪,很可能是由于海底地震和海底滑坡的综合作用。”“对,于是所有的源头都指向一个地方。” “大海!”尤娜惊觉,猛然从湿漉漉的礁石上站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海风带来的扑面凉意,目光远眺天际线下的大海,原本平静的海平面上隐隐翻滚着波涛。 “是的,这就是神的作品。”杜兰德尔则显得平静许多,他从容的站起身来,看着渐渐变大的雨滴,一脸的冷静,“不过既然神来了,唯一能做的并非是逃跑,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去杀掉他,而你们还没有经过执行部的训练,不具备学院所需的作战能力,现在还属于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快逃命吧!” 尤娜本该很生气的才对,她也是一名优秀的天选者,在大难临头之际被人说“快逃命吧”简直就是对她的极大侮辱。然而她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瞥了一眼杜兰德尔,虽然在雨幕之下,但仍然可以看清他那张冷峻的脸,虽然脸上散发的温度着实让人冻得半死,但栗色的瞳孔之中却不知为何,绽放出了一丝温柔的光芒。 “这是一种保护吗?切,谁要他的保护?”尤娜用脚踢起一片水花,在暴雨之中稍纵即逝,撅了撅嘴道,“你说得对。” “嗯?”杜兰德尔诧异的看着大难临头仍然闲庭信步的尤娜,皱了皱眉头。 “我果然不适合喝whisky,ram配芒果汁或许真的更好。”她拉开车门,坐进已经湿漉漉的驾驶室内,全力踩下了油门。 第二十一章:狩猎前奏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引擎的声音猛地响起,法拉利的引擎油缸中,蒸腾的油气推动活塞将跑车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转速表的末端,紫色的速度怪兽在黑夜中打开了照明大灯,就像怪兽的双目,两道光线穿过越来越大的雨水,照在杜兰德尔黑色的风衣上,被灯光照亮的水滴在他的身上仿佛银屑一般洒满了杜兰德尔一身。∮, 而法拉利没有按照预定方向前进,它调转车头朝着阿斯嘉特的方向开去,尤娜不是想要逃命,此时此刻的她也变成了一名企图去阻击神的人。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也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两辆速度怪兽在公路上竞相追逐,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作战计划即将开始,而他们正在准备就位。 与此同时,在斯德哥尔摩延绵的海岸线上,阿斯嘉特的部队已经成功的做好了战略部署,先头部队是五架轻型“云雀”战略侦察机,紧随其后,布满了海岸线的就是坚固的装甲车和为数众多的坦克,这是瑞典军方的装甲部队,而他们的指挥者不是来自瑞典军队的将军,而是来自欧洲最顶尖弑神学府阿斯嘉特的精英天选者,在消息传到弗雷德里希?r?都灵耳朵里后的十分钟内,阿斯嘉特大学的执行部和装备部就在瑞典政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的接管了斯德哥尔摩市全部的武装力量,联合指挥部迅速被转移到战争一线,绵延宽阔的海岸线也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变成了军事禁区。 “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一只鸟也飞不过去!”一名士兵蹲在海岸线附近楼顶的狙击位,叼着一根牙签,无比自信的说道。“拜托,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只鸟这么简单!”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从狙击枪的枪膛中发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这边看了看。“**的没事儿乱开什么枪!”行动小组的组长大骂道。“我说过,我保证一只鸟也飞不过去!”话音刚落,一只乌鸦从天空中坠落,砸在装甲车的火神炮上,发出“duang”的声响,而那名狙击手的枪口上仍旧冒着青烟,表情淡定,完全不为所动。 “这里是云雀3号,海啸距离斯德哥尔摩市43公里左右,海啸时速为90公里每小时,预计不到半小时后到达斯德哥尔摩!”直升机向斯德哥尔摩市联合指挥部发出海啸警示。“机载热成像系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指挥这次行动的是执行部的威尔逊?韦德斯特朗教授,这位在西点军校毕业后在阿斯嘉特大学任执行部部长的教授一直是一位出色的战术指挥家,不过在都灵校长看来,韦德斯特朗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战,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战争疯子,都灵听说在中国初唐贞观时期有一位叫王玄策的将军,他曾借异**队剿灭当时的印度,著名的“一人灭一国”就出自他之手。虽然韦德斯特朗没有王玄策那么夸张的人生履历,不过他绝对是一个习惯用一辆坦克车全歼一个装甲师的人。 但是他擅长以弱胜强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那辆坦克车的强度真的可以到达碾压一个装甲师的程度,装备部的炼金技术强化了坦克和装甲车的铁甲,甚至连军方科技中生产的穿甲弹都束手无策。而所有武器都经过装备部的改装,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热损失并填装了新式火药,让所有动能性武器的威力达到了极大值,而且在这次的行动中,几乎所有经过改装的坦克与装甲车都被投入使用。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否则都灵也不会让韦德斯特朗亲自去战争前线主持这次阻击行动,常规武器能做到的只有阻击,而要做到击杀,需要的并非是爆炸,而是弑神者与弑神者极具攻击性的天赋。“所有单位部门开始警戒,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允许放一只鸟从我们的头顶飞过去!”韦德斯特朗冲着面前的无线电对讲机大声说道。话音刚落,如礼炮一般的声音从军队中此起彼伏的响起,陆续有飞过的鸟类从空中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见鬼,我就是说一个比喻而已......”韦德斯特朗无奈的以手掩面,“不过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在半夜里飞来飞去!” 军队中忽然传出的惊呼声打断了韦德斯特朗的思绪,他下意识的朝指挥室外的方向看去,那种声音并非来自于惊恐,而是惊讶。“极光!”有人大声喊道,“是北极圈内的极光!”远处的天空中,几道如彩带一般的极光在黑色的苍穹之上飘扬,在黑色的幕布下扭动,就像舞动着的一团火焰。 “好强的电离现象......难怪有这么多不怕死的鸟......”他沉吟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隔着指挥室的瞭望玻璃,向远处的海岸望去,被月色和雾气装点的朦胧夜景在现在看来一点儿也不可爱。 都灵冷冷的看着天空飘下的雨点,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水珠,逐渐凝结成细细的水流,从领口整齐的滑落。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刀,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格外冰冷,缭绕的雾气也难以掩盖它闪烁着的锋芒。他用随身携带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刀锋,刀铭在雨水的冲刷中显得格外醒目——千鸟。传说中日本战国时代名将立花道雪,据说他曾用这把刀斩杀过雷神,所以这把刀后来又被称之为“雷切”。没人知道都灵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把传说中的斩杀雷神之刀,然而天选者的武器似乎都是来自各类神话和传说,就算是这个时候他拿出一把“备前长船长光”或是“开天辟地·乖离之星”,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仿制品。 不过没有人知道都灵为什么这么憎恨神,或许圣党的机密文件中会有对那段历史的记载,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段历史是不是早已经被都灵和他冷冷的千鸟抹杀掉了,也没有人去问,除非他想试试那把刀的锋利程度。 几乎所有的人都撤离完毕,他的保时捷也缓缓亮起了车灯,暗红色的改装版保时捷918,改装过的车身在尾部有一片空余的后备箱,他把两支巴雷特-m107重型狙击枪装了进去,而那柄千鸟则是随身携带。引擎在装备部的改装下可以加速到400迈以上,百公里加速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5秒,钢铁的怪物虽然没有布加迪威龙那样的爆发力,不过在朦胧雨雾中爆发出极限速度的身影却依旧让暗红色的车接近于暗红色的闪电,一声爆响后,它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即将炮火横飞的海岸线上,所有人已经准备好了阻击,五架“云雀”直升机每三十秒报告一次情况,海啸的状况被飞行员用语言和机载声呐图传达给地面指挥所。这一次海啸无论是高速还是速度都堪称惊人,直升机不敢靠的太近,否则随时有被吞噬的危险,加上极光的强电离现象对定位系统的影响,飞行员们不得不用自己多年的驾驶经验来判定距离和方向,时不时的还需要通过直觉来操纵飞机,这也为飞行增加了不少难度。 “警报,警报!云雀3号发现异常热源!”直升机的热成像系统忽然发出了警报,海潮之中存在的热源开始发生变化,热源由人型渐渐化成一个点,随后迅速的减弱,最后几乎到了无法捕捉的程度。 “云雀3号......踪的热源消......其他人报告情况!”云雀三号飞行员向其他飞行员发出无线电通讯信号,强烈的电离干扰让通讯变得不怎么通畅。“云雀2号跟踪热源消失。”“1号也是!”“4号也是!”“5号也......”取代云雀5号飞行员声音的是瞬间断开通讯后发出的“吱啦”声,火光从5号原来的未知升起,云雀5号侦查直升机被击落。 “报告,云雀5号被击落!”云雀三号的飞机驾驶员连忙向总部汇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一瞬间,耀眼的火光从所有驾驶员的眼前闪过,飞翔在空中的钢铁怪物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废铁,坠落在斯德哥尔摩的大海中。 “是什么东西攻击了它?”韦德斯特朗大声问道。“不知道,没看清,好像是隐藏在海浪里的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个大家伙,是它袭击了云雀5号!”驾驶员们纷纷大声回应,紧张的气氛瞬间布满了海啸的上空。 热源再次在海浪中出现,而它的形状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是一个规整的人型,而是一种奇形怪状的姿态,“那是什么?”一号飞行员大声道,“大家注意看海浪的尖端!”所有人的目光被他的那句话吸引,海浪的尖端伸出了一块巨大的尖骨,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轮廓,一对如蝙蝠一般的翅膀从海面下慢慢出现,如刀锋一般的骨骼带着冷酷到极点的寒光,它缓缓张开,抖落了咆哮的海浪与淅淅沥沥的水花,,切割开汹涌澎湃的海水,它在海浪与风发出狂暴的嘶吼,将气流彻底打乱,所有的云雀直升机都发出了剧烈的震颤,然而所有的飞行员甚至在还没有来得及稳定直升机的飞行,就不约而同的长大了代表着惊讶的嘴巴。 深蓝色的肌肤和雪白的指甲,仿佛从神话世界爬出的一种令人战栗的动物,而此时此刻,它就清晰地出现在了所有飞行员的脚下,发出震天的嘶吼,让所有人看的真真切切。 “龙,是海龙!”四号机的飞行员第一个反应过来,然而随后他的飞机就被一股巨大的风力牢牢地控制,强大的风力瞬间撕裂了直升机的外壳,所有人头一次看到人类自诩征服大自然的科技,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居然如此无力,钢铁怪物就这么被风撕扯,螺旋桨与机身被如刀一样的狂风砍碎,化为剧烈燃烧的烈火,熊熊燃烧的钢铁重重的摔进大海,发出来自世界终极的响声。巨大的龙翼慢慢从海浪中伸出,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狰狞的闪出,龙的长脖子和狰狞的面部浮出海面,发出震天的嘶吼。 “海龙!”韦德斯特朗震惊了,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海皇不再以人型作战,他现在的形态是几乎无敌的海龙形态,那只能够控制大海的残暴生物,终于卸掉了他的伪装,化身成终极的破坏神,挥舞着它的利爪,仿佛要撕碎人们赖以生存的陆地。 “云雀侦察机迅速撤离!”韦德斯特朗下达了先头部队的撤退命令,直升机迅速上升高度,以海皇目前不完整苏醒的状态,即便是如此巨大的身躯也不能攻击到上方的直升机,它掀起一阵波涛,冲着头顶的云雀直升机嘶吼,龙啸声遍布海上,剧烈的震颤就像是地狱的丧钟一般令人感到绝望。 所有的导弹都已经被推上了发射架,重型机枪和破甲弹就位,海龙形态的苏尼洛斯拥有如钢铁一般的鳞片作为保护,大海又是他的主场,对于他的能力来说无疑是一种加成,而阿斯嘉特的精英力量却被迫要与海皇在海中战斗。 “第一波攻击,四枚超音速高爆弹,发射!”导弹部队的指挥官通过无线电命令道。“fire!”四枚超音速高爆弹以肉眼难以观测的加速度从发射架射出,飞火流星一般的炸弹在天际之中划过一道掺杂着烟雾与火焰的弧线,几分钟内迅速击中海龙的巨翼。高爆弹发出的巨大热量让海龙的前进速度大幅下降,它发出一声嘶吼后再度潜入水中。 “十五分钟,你们务必把海啸到来的时间给我推迟十五分钟!”这是韦德斯特朗接到校长的最后一条命令,这就是他的战场任务,虽然不知道校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关键时刻,把解决一切的最麻烦的事情交给校长来办,他总有打开关键之门的钥匙。 第二十二章:狩猎前奏II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战地后方,一架巨大的ga-7cougar湾流飞机正在进行最后的飞行调试,这是一架四座轻型高速飞机,经过装备部的改装后,它的引擎震动平稳,但却丝毫不影响它轻松加速到1.5马赫、轻松突破音障达到最高速的性能。,除了飞机驾驶员外,飞机上还有三位成员,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不过显然是刚刚换上的,还不怎么适应。 “衣服还挺合身,不过......欸,师哥,你们平时执行任务都需要穿这种衣服吗?”秦思明默默的系上黑色的领带,套上黑色的西装外套,胸前别着代表阿斯嘉特大学的八足骑士勋章,盯着窗外渐渐演变为暴雨的场景,低声问道。上杉太一打领带的动作十分熟练,随后便开始整理他中长的头发,穿上西装之后的他多少有了一点儿正型,至少看起来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好得多,不过由里到外散发出的那种不靠谱气质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吗?”都灵坐在驾驶员身旁的座位上,用冷冷的声音问道。 “嗯,海皇苏尼洛斯正带着一大波海啸来斯德哥尔摩朝斯德哥尔摩进发,而且还是极为棘手的海龙形态。”秦思明点头道,“而我们却只能用现代化武器减慢海啸到来的速度,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来击杀他。”“魔龙的狂舞,火是爱、是热情、是激情;冰则是背叛、是复仇、是冷酷残忍的阴暗面。现在我们的身份不光是阿斯嘉特大学资深弑神者,还是斯德哥尔摩见习屠龙勇士。”上杉太一说道,“西方神话中龙的出现总会伴随着一个如齐格弗里德一般的屠龙英雄,如今我们就是。” “不是屠龙英雄,从海龙的反应上看,我们倒像是一群企图偷走恶龙宝藏的霍比特人。就像中土历史上记载的最后一条巨龙史矛革在比尔博·巴金斯盗走它的金杯后疯狂的发怒。”都灵的语调铿锵有力,就像是一位资深演说家,“而它的怒火就像是某个拥有无比财富的有钱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宝库里少了一样宝物,即使那样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们从海皇那里偷走了什么?” “世界的旧秩序。”都灵校长说道,“根据你和薇蕾亚丹·塞拉在海底神殿发回的数据显示,上一任海皇人间体就是葡萄牙著名的航海家唐·阿方索·恩里克王子,他是开启世界航海的第一人,并让欧洲一隅的葡萄牙王国变成当时世界上最为富强的国家,说起来的确像是一个伟大的人,但让人类征服大海的行为显然是一个在当时还无法说破的阴谋。” “他并非是倾其一生创造了航海的秩序,而是倾其一生告诉了人们航海的秩序,而只有人真正‘征服’了海洋,真正离不开海洋,海皇才拥有征服人类的权力,光是生活在大陆上的人类,并不能算是苏尼洛斯的臣民。”上杉太一道,“就像无所不知的神一点点的把他的知识告诉无知的人类,因为在神的面前,人总是显得愚昧且弱小,永远不可能企及自己安置于奥林波斯神山上的王位。” “不过旧秩序就是需要被取代的。”都灵看着手表说道,“沉醉于中世纪英雄梦想的堂?吉诃德至死都不明白,他的盾牌掩护的是一个旧世界,他的长矛刺向的是一个新世界,其结局只能是不断重复的无奈和失败。”“神真是像极了堂?吉诃德那样的梦想主义者,总是以为自己是一位中世纪的骑士,拉着好朋友桑丘作为自己的仆人,在那个不需要骑士的时代里行侠仗义,做下无数与时代相悖、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上杉太一摊手道,“塞万提斯创作《堂·吉诃德》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反骑士,于是就以一名骑士作为主角,其实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并不是堂?吉诃德,而是整个世界。” 秦思明心想师兄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博学了,上杉太一摊了摊手表示着不算什么,而这一举动无疑徒增了秦思明想要一板砖拍死他的冲动。 “海皇作为神世之战后的四神中最聪明的一个,他的力量或许比其他的神要弱不少,而且在被上杉你和塞拉强制唤醒后,并没有拥有全部的神力,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一个难对付的怪物。”都灵看着手表,时间已经接近了预计的时间,韦德斯特朗已经在海岸线为湾流飞机的起飞争取了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也是时候该出面终结这一次战争了! 他下达了起飞命令的同时,湾流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油电混合的双重发动机迅速启动,飞机在跑道上快速升空,机舱外传出突破声速时的音爆声,音障开始影响飞机的飞行状况,机身剧烈的震颤,但所有人都不担心这会对他们的安全造成任何影响,上杉太一和都灵已经习惯了,而秦思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在乘坐彗星号的时候,他就坐在“贵宾舱”的位置上,并且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在空中玩儿特技的感觉。 秦思明在此次行动中的任务是狙击,他的天赋被芙蕾雅认定为非攻击性天赋,也就是说他并不具备近身肉搏的能力,而是需要通过他人的保护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像是调动大军行动的指挥官,如果骑着战马与敌人肉搏,那么他的作用还不一定比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强多少。巴雷特-m107重型狙击枪经过改装后可以发射特制的子弹,秦思明从没见过那种型号的弹头,13.3毫米口径的子弹比巴雷特12.7毫米的口径要大许多,弹头是透明的,发出隐隐的苍白色,仿佛一团火焰在透明弹头的正中心燃烧。这是用弑神元素海洋之心提炼的特种弹头,对神的特效武器。 海洋之心就像贤者之石一样,是炼金术追求者的圣杯,也是能杀伤神的特效武器,从中世纪开始,炼金术家就企图通过人工合成的方式获得弑神元素,在那个由神的意志统治的时代,不服从诸神意志的极少数人只能通过极少数的元素武器来达到反抗的目的,他们将炼金元素和传统的冷兵器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系列有名的神兵,而现在的天选者则更多的把元素用于制造**,比如说狙击枪子弹的弹头,试图接近神与之肉搏的往往只有王牌的天选者才能做到,于是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远距离的狙击会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高效的选择。 秦思明在大学之前从来没有学习过射击,但在阿斯嘉特大学开设的射击选修课中,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名列前茅,无论是静止目标还是移动目标,他的课程成绩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甚至在长距离速射这一项上轻松打破了杜兰德尔保持的校记录。不过对于仅仅只有一发子弹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而且是一次生死攸关的狙击任务,这一次并非射击课上的演习,而是真真切切的实战,如果没有办法精确击中目标,那么他们就会有性命之忧。 “第六波进攻,开火!”韦德斯特朗看着手表,这是他阻击计划的最后一波,他已经成功的阻止了苏尼洛斯的快速推进,减慢了海啸到达海岸线的时间,但如果都灵和他的特勤团队还没有出现,他就只能采取b计划,那就是通过炼金装备杀死神,而他们需要动用的武器,就是目前人类唯一发现的一种对亚种神有伤害的放射铅元素。海岸线的所有导弹发射器已经装备了放射性铅制成的弹头,一旦使用就会对斯德哥尔摩附近的海域造成严重的铅污染,而且就连装备部的专家也不知道这样的武器对于血统纯正的神世战争初代神究竟有没有效果。 韦德斯特朗不敢犹豫,如果不及时发射放射性铅弹,就很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海啸随时会袭击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在这样的悲剧发生以前,他必须要亲手制止这一切。 他可以思考的时间有五秒钟,五秒钟后他必须做出决定。 超过音速的湾流飞机从指挥部的上空一闪而过,在最后时刻,韦德斯特朗放弃了发射放射性铅弹,转而带领着全体指挥部成员脱帽致敬,目送那架一闪而过的湾流飞机“愿一切顺利!”他表情严肃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狙杀神话之夜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已经接近海浪上空!”飞行员报告道。£∝,“在上空盘旋!”都灵说了一句,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知道狙击手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吗?” “冷静的大脑,高超的视力,还有完美的枪法!”二人异口同声。 “不,是瞬间夺走目标身体机能的精准技术。”都灵摇了摇头,二人点头回应。 “而且在特殊情况下,需要仅凭一颗子弹,就要让对方在不发生痉挛的情况下立即毙命。神是个危险的东西,我们的子弹又不多,所以可以瞄准的地方只有一个,打中了,战局就将瞬间发生逆转。”都灵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瞄准这里,你们能做到吗?” “尽量吧,不过神的鼻子和人的真的是一个构造吗?”上杉太一问道。“就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判断,神的身体构造跟人类的基本相同,头被打爆了也会死。”都灵摊了摊手,“我会尽量帮你们牵制住海龙,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打出致命的一枪,注意,虽然弑神子弹对人类不是什么特效武器,不过尽量别打到我!” 正当秦思明完全想象不出校长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牵制住只有导弹才能勉强控制的苏尼洛斯时,机舱门被迅速的打开,飞机的速度下降到了民航飞机在空中的速度,但机舱外的气压仍然在高速运行的作用下变得很低,机舱打开的瞬间,巨大的吸引力试图将所有的东西吸出去,要不是系好了安全带,秦思明恐怕早已经被气压作用扔出飞机了。 “喂,刚才发生什么了?”秦思明愣了一下。 “校长刚刚跳出飞机了!”驾驶员极为淡定的道。 “什么?但他没带降落伞啊!”秦思明说道,“他难道是钢铁侠吗?” “如果他希望自己是,那么他就会是。”驾驶员补充说道,“校长的天赋比所有人的都酷炫。” 从高空飞落下来的都灵像一颗流星,没有降落伞的作用让他在空中的加速度接近于重力加速度,而他的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流露出来。他拔出“斩雷刀”千鸟,身上的肌肉也开始迅速变化。他的天赋是战争纹身,这种奇异的天赋拥有改造身体机能与构造的能力。在都灵的左背部出现,刹那间发出足以穿透西装的白色光芒,他的速度开始减慢,那是一只充满能量的翅膀。 “我去,校长变成鸟人了!”秦思明惊呼,而在上杉太一的眼中,单翼天使的形象更容易让他想到史克威尔公司的经典作品《最终幻想7》中的那个孤傲一世的神罗soilder――萨菲罗斯,那个单翼天使总让人感觉那么孤独,他有一颗要向全宇宙复仇的心,就像都灵那样,其实穿黑色的西装是参加葬礼的时候用的,就像《龙族》中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时刻穿着黑色西装准备为龙送葬,都灵也时时刻刻准备着用自己手中的千鸟斩下神的头颅。 单翼天使的身影开始移动,海龙从巨大的海浪中咆哮着,隐藏在海中的巨爪猛地朝校长的方向抓去,那是一种仿佛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如果被正面打到,必然会粉身碎骨。然而天赋?战争纹身带给了都灵灵活操控身体的能力,他的身体如鬼魅一般的迅速闪动,使得龙爪始终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闪转腾挪之间,都灵已经迅速接近了海龙的身躯。“嚯,校长已经迅速接近了海龙,他的千鸟出窍了,先是朝海皇的眼睛虚晃一刺,然后翻转刀身写意的切下了龙爪的一根指头!海皇发怒了,用身体拍击水面,掀起的巨大的海浪要将校长吞没!校长迅速上升躲过海浪,接下来要反击了!”上杉太一一边看着一边开始充当解说的角色,“快看,海龙的鳞片就像盾牌一样,太硬了,校长的千鸟几乎砍不动龙鳞!” 秦思明整理着自己的巴雷特,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这个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兵器。 由于追求速度,湾流飞机只能通过盘旋的方式在上空的范围内活动,但这就对上杉太一和秦思明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在移动的飞机上对活物进行射击,水花和随时改变的气压也对狙击的精度造成了极大地影响,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要精确击中海龙的眉心,难度也可想而知了。 他在校准狙击枪的瞄准镜,子弹对于这个翻江倒海的怪物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要想准确击中它的眉心,风速、空气湿度等每一项数据都必须进行准确的计算。秦思明不是一个数学或物理的天才,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整个巴雷特狙击枪的内外部结构在他的大脑中飞速的被解析出来,短短十几秒,他已经基本掌握了狙击枪的使用方法,随后,风速、湿度和速度合成的规律也差不多被他锁定,狙击海皇的一杆枪已经准备就位。 都灵的千鸟灵动的挥舞,闪烁的雷光中仿佛有千万只雷光闪闪的鸟儿竞相飞舞,绚丽多彩。或许连神也没有想到这个提着“斩雷刀”千鸟的嗜血天使,居然会是一个一百一十多岁的老人,而且从老者的眼中丝毫感觉不到年迈与力不从心,矍铄的目光中充满着截然相反的自信与年轻人才有的活力。 老人精确的躲开海龙疯狂掀起的海浪和挥舞的龙爪,他的每一次挥刀几乎都能切中海龙的身体,但海龙形态的巨兽却拥有超过人间体百倍的力量,坚硬的鳞片真的像盾牌一样固若金汤,以至于都灵的绝大多数攻击只能伤到它的皮毛。而海龙遇到的最大问题则是它根本无法去捕捉这个看起来年迈的老者,为了击中都灵,它总是无规律的用锋利的指甲和汹涌的海浪发动大面积的袭击,到了最后甚至连硕大的龙头都派上了用场,都灵经常需要同时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但每次他都可以准确的预判龙的攻击方向,转而用最简单的方式躲避攻击并砍海龙一刀。 他已经成功的阻击了海龙长达五分钟之久,相当于两拨导弹进攻所带来的效果,此时的都灵并不像平时那个无所事事的老人,而更像是一件足以匹敌炼金导弹的人形兵器,全副武装到牙齿的strikefreedomgundam。 上杉太一也做好了调试准备,他在解说的时候并没有闲着,他看得清校长的动作并非是视力极佳,而是将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当做望远镜来使用,在观察校长精彩战斗的同时,顺便调试瞄准镜的精确度。 因为正处在风眼的位置,风速仅仅是每小时28公里的七级风强度,空气湿度则被海皇不停掀起的巨浪弄得极其不稳定,但并非没有规律可循。秦思明的大脑就像是超级计算机一样的运转,无数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公式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仿佛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别人强加给他的,但事实是,这些公式所推导的答案,就是他现在需要知道的东西,风速相关的三重积分方程与湿度相关的流体力学公式的结合配合着不停变换的参数迅速的进行着运算,如果上杉太一能窥探到秦思明大脑中运算的这些公式,他一定会认为超级电脑简直不算什么。 秦思明惊觉,他奇迹般的发现了规律,风速和空气湿度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两条有规律的周期函数曲线,虽然函数名很复杂,但风速在十五秒钟内会完成一个循环,而海浪大约在二十四秒左右也会完成循环。 秦思明忽然意识到,其实这就是都灵一直牵制海皇苏尼洛斯的原因,他通过闪转腾挪和不定时的攻击,刻意诱导了海皇的攻击方式,那只海龙的破坏力虽然很惊人,但智商似乎相对的要低了许多,发现进攻无果防守不力后,居然跟着都灵的进攻节奏开始攻击,这样一开,风速气压和空气湿度的不可控因素就变成了可控因素。 但唯一不确定的事情还是无法解决,13.3毫米口径的新型子弹究竟具有怎样的性能,秦思明和上杉太一还不能确定,因此,子弹的出膛速度和旋转力度只能按照说明书上的数据进行预判,但这显然不是上杉太一的强项。“再过七秒钟是第一个狙击时间点,瞄准鼻头向下七公分的位置!”秦思明默默的说。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成名已久的王牌狙击手,只要敌人还在他的狙击范围内,只要他愿意,敌人就不可能活着离开那片生存禁区。上杉太一点了点头,两人开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目标。 “七,六,五,四,三,二,一......”秦思明默数。“跟住子弹!”上杉太一默默说了一句,还不等秦思明数到零,带着苍白色火焰的弹头从巴雷特的枪口闪电般的飞出,咆哮着冲向海龙的眉心。弑神的子弹,在发射的同时,一股巨大的海浪猛然间从秦思明瞄准镜的屏幕中出现,挡住了海龙的眉心。 “快跟上那颗子弹,跟在那颗子弹后面!”这是上杉太一在发射子弹后说的第一句稍稍有意义的话,秦思明也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在子弹飞行的轨迹中,他成功地捕捉到了那颗子弹。一声爆响,秦思明的子弹发射,绝命的子弹迅速捕捉到第一颗子弹即将要到达的位置。第一颗子弹在洞穿了高高的海浪后,秦思明发射的子弹紧跟其后的穿了过去。 海龙疯狂的咆哮,它感觉到了子弹的出现,巨大的右翼迅速扇起一阵风速达到十二级的飓风。然而为时已晚,第一枚子弹在那一瞬间贯穿了海龙的右翼,第二枚子弹在第一枚子弹的掩护下穿过右翼的血窟窿,径直的朝着龙头的方向射去。龙吟的声音响起,都灵被强烈的声波震出好远,湾流飞机的机身颤动了几下后,迅速摆脱不稳定气流,重新取得平稳的飞行状态。 龙吟声再度响起,声音引发的震动对射击的精度有着致命的影响,产生声波震动后的空气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风速的流动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子弹出膛的力度被大幅度的削弱,第一颗子弹在穿过右翼后就失去了动能的掉落在大海之中,而第二枚子弹在损失了大部分动能后,剧烈的旋转一定程度上校正了弹道,但子弹仍然稍稍偏出了原定轨道。秦思明想起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这句话,子弹无力的撞在坚硬的龙鳞上,弑神的海洋之心发出剧烈的热量,龙鳞开始被腐蚀,苍白色的火焰在结晶体中尽情的燃烧,速度接近静止的子弹几乎毫无阻力的嵌入了海龙的身体。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计算,动能的损失如果再少十分之一的话,子弹就完全可以穿破海龙的身体,第一次正面面对初代神的战争也可以圆满的画上句号。 “人类......”海龙用嘶哑的声音嘶吼着,“它会说话?”秦思明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汗,“果然像《史矛革之怒》的剧情。”“倒不如说海皇变成的龙像北欧神话里的法夫纳,那个由侏儒化身的龙。”上杉太一说道,“你的那颗子弹没有命中龙的眉心,但如果他的头部构造跟爬行动物相似的话,你破坏了他的脑干,这至少可以让他暂时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也就是说他这个时候并没有战斗力,要是再有一颗子弹就好了!”他说话间更换了大口径狙击枪的弹夹,瞄准那个怪物连开三枪,但坚硬的鳞片依旧坚硬,炼金金属制成的弹壳在与龙鳞发声碰撞后,无力的摔进大海。 上杉太一叹了口气,无奈的放弃了继续狙杀海皇的行为。 然而在那三枚普通子弹落入水中的瞬间,海龙身上的鳞片也开始剧烈瓦解,一片片龙鳞就像是坠地的蓝色琉璃瓦,在摔入水中的一瞬间支离破碎,闪烁着海蓝色与白金色交相辉映的光芒。整条龙的身上开始发出零星闪烁的光芒,而在下一秒,微光开始变得耀眼,那个硕大的身躯在光芒中震颤,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它这是要爆炸了吗?”上杉太一用巴雷特狙击枪的狙击镜向下望去,海龙浑身肌肉扎结,血管在高压下爆裂,迸射出鲜红的血液。 “不对,看起来更像是要退化了!”秦思明拿起巴雷特狙击枪,小心翼翼的瞄准那个闪烁着的光源。他想起小时候看过一部叫《数码宝贝》的动画片,当数码宝贝身上开始发光的时候,就是因为能量不够而被打回原形,而现在没有龙鳞保护,无疑是海皇防御力最薄弱的时候,或许现在仅凭一颗普通的子弹就可以让其毙命。但海龙硕大的身躯也在秦思明子弹出膛的那一刻急剧缩小,原本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光点,它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子弹,以一个无比惊艳的方式消失在了漆黑的大海之中。 “逃走了?”或许连都灵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可以确定海神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杀死,但以大海目前的状况,他们无法判断海神遁逃的具体路线。“热成像追踪目标消失!”湾流飞机的热成像并不如侦察机那么敏锐,海底的暗流很复杂,它没有办法做到精确捕捉,以至于偌大的怪物在潜入海底之后真的奇迹一般的消失了...... 秦思明放下了狙击枪,无奈的放弃了继续瞄准。 韦德斯特朗松了一口气,在一分钟前他刚刚接到瑞典联邦气象台的电话,斯德哥尔摩市周围的飓风和暴雨不可思议的消失了,海啸也在距离斯德哥尔摩市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被不知名力量化解了,斯德哥尔摩海啸预警完全解除。虽然他不知道都灵是否真的靠他的千鸟和海洋之心制造的弑神子弹击杀了海皇,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博弈至少已经进入了中场休息阶段,而且上半场比赛人类取得了比分上的领先。但不好的消息是,下半场的对手现在都不知踪影,并且没有人能够联系上他,因为他消失在大海之中,作为自己的主场,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隐匿了起来,在他的伤势痊愈之后,卷土重来未可知,与海皇博弈的下半场,任何事情都难以预料。 第二十四章:跳舞?还是看星星去吧!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湾流ga-7cougar在阿斯嘉特大学的简易机场平稳降落,都灵第一个走下飞机,秦思明和上杉太一扛着巴雷特狙击枪跳下飞机,跟在都灵的身后,而令秦思明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却是自己从未料想到的一场的庆祝仪式,“难道他们除了办晚会就没有其他的庆祝活动了吗?”秦思明无奈的看着“红毯和香槟的盛宴”,缓缓叹了口气,他不知道阿斯嘉特大学的学生是从哪里来的这种精力,在大灾难来临之前各自备战,在灾难来临后又迅速的准备了庆功会,就像一切都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都灵校长淡定的走在两个人的前面,而上杉太一和秦思明穿着西装的造型像极了都灵的保镖,秦思明也能清晰地看到,在都灵左背部的一大片区域内,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被校长通过战争纹身制造出来的翅膀撕裂,白色衬衫的多处也渗透着鲜红色的血液,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这样的伤如果换做是秦思明,早就疼的吱呀怪叫了,但校长依旧如此平静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微笑着朝各位学生和校工致意,他的老当益壮的确可见一斑。 迎宾厅前,巨大的横幅用不知什么文字书写着“热烈庆祝本次活动取得圆满成功”,但由于通文能力,所有人看到的几乎是一个意思。“由于准备时间太短,只能把上学期救灾义卖活动的横幅拿出来了。”一位学生抱歉的解释道。他是学生会的成员,在每个大学中都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但秦思明在入学的这段时间一直忽略了这个学生组织的存在,而现在才发现服务并管理学生的学生会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 刚刚从战争前线返回学校的学生都换上了各式各样的礼服,一排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端着香槟盘从迎宾厅的两侧走出,她们化了淡妆,穿着统一的白色蕾丝裙,穿着十厘米高的chirstianlouboutin高跟鞋,修饰了她们近乎完美的腿型,端庄而不失性感。这是秦思明在漫长的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漫步在腿的世界里,感觉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血脉喷张的热血状态,仿佛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人生大赢家,坐拥红颜锦裘。他瞥了一眼上杉太一,那个自诩“流川枫一般高冷”的人此刻早就把沉重的巴雷特机关枪扔在一边,忘乎所以的左拥右抱,大肆吹嘘他的枪法是多么精准。 礼仪小姐们依次为所有参与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递上香槟,包括这次战斗的主要指挥官威尔逊・韦德斯特朗和气象局的部分观测员。不过领秦思明感到惊异的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庆功会上,那两位险些在本次行动中遇难的“云雀”直升机驾驶员居然看似一切安好的接受校董们的称赞,并与他们亲切握手,趁着拿香槟的功夫给漂亮的姑娘们吹嘘自己的光荣战绩。 后来秦思明才知道,这两位驾驶员在飞机爆炸的一瞬间跳伞,这才幸免于难,虽然巨大的冲击波还是伤到了他们的皮肤和骨头,但为了出席这次庆功会,他们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进行了短暂的阵痛和治疗包扎后,就换上了晚礼服参加了这次盛典。 校长亲切的跟所有校方领导和教授握手示意,显得很有绅士风度,秦思明如僵尸一般的跟在都灵的后面,上杉太一走在最后,随时准备接住腿软的秦思明。杜兰德尔站在迎宾厅中,他一身calvinklein的米黄色西装,手中端着盛有donperignon顶级香槟的高脚玻璃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且高贵的领袖气息。大概是由于他在入学的第一天忘记去参加全校师生的新生见面会,所以错过了杜兰德尔在全体师生面前的讲话,其实杜兰德尔就是这届学生会推选的主席,也是这一次庆功会的第一组织者。他并没有赶赴这次行动的前线,而是留在学校与副校长一同管理学校的善后工作。都灵亲切地与他进行握手,就像是两国元首在交谊酒会上进行友好会面。 迎宾厅在音乐开始后就变成了百人欢聚的歌舞厅,旋律是浪漫主义大师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意在褒奖在这场战役中英勇作战的英雄。 “感谢所有人的努力,无论是在战争的一线还是后方,我非常高兴能看到阿斯嘉特大学的后备力量可以如此强大,这种心情简直是无以言表的!”招生办的主任就像一个激进的演说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还曾泣不成声,“整个阿斯嘉特招生办都为能够招收到你们这些优秀的天选者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在此,请接受我诚挚的敬意!”说罢,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即泣不成声。 副校长则没有招生办的主任那样打煽情牌,略带臃肿的身躯一个箭步便跳上了舞台,一把抢过招生办主任手中的话筒,用他独具特色的声音高呼道:“同学们,这虽然只是一次短暂的胜利,但我们仍旧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记录,至少在科技发展到这个程度的今天,依靠高科技研发的子弹与天选者理论的研究,让我们自神世之战后首次可以与初代神进行正面对决,并且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这的确是可喜可贺!虽然不排除那个怪物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但今晚就尽情的在这炫目对的灯光下与对面的舞伴一起跳舞庆祝,或是开怀痛饮吧!”说罢他亲手打开了一瓶啤酒,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显然,相比于招生办的教授,副校长的想法则更加贴近学生,直截了当的说话风格也深的学生们的“爱戴”,于是在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与浑若雷动的掌声之后,俊男靓女们两两成双,共同走向舞池中央,白色的蕾丝边长裙与黑色的西装在金光闪闪的大厅中如白纸与黑墨的渲染一般,伴随着柔和的光演绎着全然和睦的墨染之舞。 “喂,不来跳支舞吗?”尤娜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她从神游中苏醒后才发觉那位组织了这次舞会的学生会主席杜兰德尔正绅士的伸出手邀请这位漂亮的女孩儿一起跳舞。 尤娜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舞裙,脖子上戴着镶钻的银白色项链,披肩发被扎成一个公主头,别着装饰有珍珠的发卡,还踩着一双差不多有十厘米的高跟鞋,加上原本就爆表的颜值和八头身的完美身材,很容易让她在不需要展露任何舞技的情况下就成为全场最耀眼的superdance。尽管她还没有舞伴,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所有人的中央,但所有人都不敢向她发出邀请,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任何人都是可以被这个完美珍珠一般的女孩儿忽略的对象,在学生中占有绝对威望的人才有资格与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完美珍珠共舞,而杜兰德尔恰恰满足所有人对这个人的要求。 尤娜下意识的将手背到了腰后,轻轻抿了抿涂了淡色口红的嘴唇,低声说道:“我......” “怕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脚?”杜兰德尔问道。 “不是怕这个,我倒是我怕踩到你的脚,你的鞋子看起来比较贵,要是踩到了,我可赔不起鞋油钱。”尤娜沉吟了片刻后,突然嫣然一笑道,“我嘛,可能还不是那么想要跳舞,看,除了你以外都没有人来邀请我跳舞,这种站在舞池中央却没有舞伴的处境太尴尬了,所以我刚刚把舞鞋换成高跟鞋,这样看起来还比较自然。” 秦思明与上杉太一那种交谊舞狂人不同,早早的就逃离了现场。暴雨冲刷后的天空尽管早已漆黑,但天空的大幕仿佛由180p极速版变成了1080p超清版一般清晰,在靠近北极的地方看北极上空那七颗排列成勺子一般的北斗七星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也是一件蛮享受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手打偏了那枚子弹,他的子弹在出膛之前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即便是声波的震动也被他考虑在内,弹道也很容易被子弹高速旋转的运动方式校正,然而他还是射偏了0.02°,虽然偏差不大,不过这样偏差的子弹如果从地球发射出去,估计就会瞄着“天璇星”打“瑶光星”,子弹仅仅破坏了神的部分脑干,却没有造成任何致命伤,最多也就是大小便**而已,不过对于神而言,即便是大小便**也一定惊天地泣鬼神吧。想到这儿,他不禁失笑。 秦思明穿着单薄的西裤,坐在暴雨后冰冷的台阶上,冰冷刺骨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不去跳舞吗?”他觉得自己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索性问道。 “不去,感觉今天四肢比较僵硬,跳舞一定很难堪,有损形象,想来想去还是看星星来的轻松写意。”站在秦思明身后的人笑了笑,“介不介意我坐在旁边?” “当然不介意。”秦思明伸了伸懒腰说道,“不过你今天的风格很适合舞会哎,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是吗?那你觉得哪种风格看起来更顺眼?” “我觉得平时更好一点儿,那种打扮看起来更亲民一些,现在看起来太高大上了一点儿,就像天鹅,而我们都成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秦思明瞥了一眼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道,“穿高跟鞋的你站起来比我还要高一些!” “哼,我本来就很高大上好么,还需要衣服来衬托吗?再说了,作为天鹅也有天鹅的苦恼好么?”尤娜做了个鬼脸,把高跟鞋扔到一边,双手抱在膝盖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同样明亮的星空,撇了秦思明一眼说道,“不过我这不是坐下来了吗,这样你就比我高点儿了,记住,只有一点儿。” “是是是,就一点儿,只有一点儿......”秦思明说道。 第二十五章:追踪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日前,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在夜间发生了十二级飓风及暴雨,斯德哥尔摩市气象局在第一时间发布避难预警,全市人民在有序的组织下撤离,警报发出两小时后,十二级飓风及暴雨消失,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市政府发言人表示,这是一次重大灾难的洗礼,虽然灾难并没有真正到来,但勇敢的斯德哥尔摩市民并不畏惧挑战,他们接受了挑战,并成功战胜了困难。”新闻播报员在十分严肃的播报这条消息。 “我看到了大约有五十多米高的海啸,没错,就这么高,简直是铺天盖地啊!”一名斯德哥尔摩市民手舞足蹈的说道,“但大约二十几分钟后就不见了,当时海岸线上全是救灾军队,但我不理解他们带来的为什么不是加固堤岸的沙袋,而是打仗用的重武器!”另一名市民也十分激动的表示:“这种场面我只在《2012》和《后天》里见过,我本来以为会有一艘诺亚方舟来拯救我这个完全没有人生污点的人,可没想到海啸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真是太刺激了!”还有一些小孩子则因为太受刺激而大哭不停,不过这才是遭到惊吓时的正常表现。 秦思明用遥控器换了台,但无论换到任何一个当地电视台,几乎都千篇一律的在播报着“斯德哥尔摩遭遇大海啸袭击”事件的后续发展和分析,各类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丹麦哥本哈根举行的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是必要的,“世界应该对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加以重视,否则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将会最终把我们赶出家园”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电视上,他在冲着电视屏幕发呆,只不过是需要声音来提醒自己快点儿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他脑海中浮现着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和上杉太一击溃了海龙,化解了它对斯德哥尔摩市疯狂的袭击,那一刻的他理应被称作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光荣事迹或许会被改编成漫画或者电影,受到全市人民的敬仰。但有时候又感觉自己像一个缉毒警察,即便一举攻破了毒枭们的巢穴,把他们绳之以法,最终还是因为其特殊身份不能对外公开自己的成绩,只能自己享受胜利的喜悦。 但他从没有这种自我骄傲的感觉,这种状态就像是在埋怨自己的失败,他并非一个自恃过高的人,也从没想过自己具备着拯救世界的能力,如果有一天他在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神秘人打开,领头的人面无表情的对他鞠了一躬,然后说道:“秦思明先生,您的私人飞机已经在酒店的停机坪上准备就绪了,各家的最高领导人都在会议室等您,您要是再不去,全球性的战争就会开始了!现在能解决这一切的只有您,请快跟我们走吧!” 而他只需要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礼貌的亲吻每个女同学的双颊,跟每一位男同学握手,然后坐上专门为他准备的直升飞机,飞往某地与各国元首会面,在经历过不懈的努力之后,自己成功的拯救了世界,然后受到所有人的追捧。在面对记者的采访时,也连忙拒绝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并低调的说一句:“不,这一切并不是我做的,拯救世界那是超级英雄需要去做的事情,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后,眼中闪过象征着自己身份的标志,或许是一只蜘蛛,或者是带着五角星的盾牌。 然而仔细想想,这个剧本的主角似乎并不属于他,唯独是他内心独白的一句话,就是那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看起来才比较像他现在的个人处境,在被洗脑般的学前教育后,他就被扔到了这个神人共舞的大舞台上,各地优秀的天选者与神世战争残存下来的神竞相争斗,画面绝对堪称盛大。但在这部盛大的歌舞剧中,他所饰演的角色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尽管有人对他的期望值很高,认为他是优秀的天选者,然而他的角色或许只是在灾难面前手足无措的路人甲,或许是被正义的伙伴打倒的匪兵乙,亦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在这次电影中露过脸,而只是作为主角的背景存在了那么一段时间,然后伴随着歌舞剧的谢幕转过身,在幕布闭合之前冲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 “靠,我在中二什么?”秦思明猛然从发呆中惊醒过来,他的双手紧握,肌肉因为刚刚发力而有些酸痛,微微冒出了一层汗,如果这个场面让上杉太一看见了,他一定会嘲笑秦思明“肾虚”,好在他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的陪薇蕾亚丹・塞拉去参加一场在stadsteatern大剧院举行的歌剧表演,才给了秦思明一个人“肾虚”的时间。 不过也许在他发呆期间想的所有事情中,有一件事还是当下亟需解决的――海皇究竟死没死。他认为没有,校长也这么认为,上杉太一虽然拿不定主意,但秦思明也知道他的想法,他射偏了那一发子弹,也就意味着更大的风险会汹涌的波涛中酝酿。但所有在场的目击者都无法追踪到海皇究竟去了哪里,他逃离了热成像和声呐追踪,在现代科技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阿斯嘉特技术部,都灵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不时的拿起手机开始一局单机版的二十一点游戏。这是他实在无聊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因为在他的眼前,所有的技术部的优秀专家们齐聚在一个巨大的圆桌旁边,这甚至让都灵感觉自己是亲临圆桌骑士会议的亚瑟王,而打破他这一想法的是,在座的所有专家说的话,他几乎一句都听不懂,但除去那些专业名词和地域性骂娘的词汇之外,整个会议的主体还是集中在海皇的问题上。 “海皇一定还在欧洲境内!”一名专家信心十足的说道,“以欧洲大陆的广度,要想离开欧洲,需要横跨七十个经度和三十个纬度,海中最快的动物是旗鱼,它的平均时速可以达到90-110公里,以这样的速度并不可能迅速逃离我们的控制海域。” “但是今天在欧洲巡航的侦查舰并没有在声呐或者热成像仪中产生反应。”另一名专家反驳道,“如果海皇有吸收声呐的声波的能力,必然会造成温度的上升,如果海皇不具备吸收声呐波长的能力,那么他必然会被声呐找到,这两种搜索装置在技术部的改良下几乎拥有精确查找的功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出这个组合搜索仪器的扫描!我倒觉得海皇要不是逃离了欧洲,就是已经被我们优秀的狙击手抹杀掉了!” “连当事人也说过,他认为那发子弹射偏了,根据他对战局的分析,那一颗子弹仅仅是破坏了一部分海皇的脑干,并不足以击杀海皇。我想海皇也许是隐藏在了某个海底洞窟,不过我更倾向于艾弗里教授的看法,海皇还在欧洲境内。”另一名专家做了这样的解释。 “海皇不可能死了!”一位执行部代表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们在近海进行了仔细的搜寻工作,但没有发现那家伙的尸体,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发现尸体就意味着这场战争绝对没有结束,我们必须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海皇可能躲藏的地方,然后把他彻底抹杀,否则任其重新复苏,直到拥有百分之百的能力后,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弑神子弹还能不能对那种怪物造成杀伤!” “全世界范围内?”一名研究院无奈的说道,“要想进行天罗地网一般的搜查,在斯德哥尔摩或许还行得通,但要是把目标锁定在全世界范围内,那就势必要向所有人公开我们所研究的项目,或许这样真的能够帮助我们更快的解决神所带来的威胁,但谁都知道圣党百年以来始终对神世之战讳莫如深的原因。在公开秘密的前提下进行撒网式的搜索,校方是不太可能批准的。” “但是海皇一旦百分之百的觉醒,海啸等极端灾难就会接踵而至,再怎么愚昧的人都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神这种能够控制超自然力量的生物,难道你准备那时候再公开秘密吗?”执行部代表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各位各位!”都灵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拍了拍桌子,“也就是说,现在的行动还停滞在海皇究竟有没有被抹杀的猜想,而没有任何一位专家可以提出任何一种可以追踪的方法吗?” “其实并不是,我们考虑过在擎海青铜柱上寻找线索,但从海皇苏醒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擎海柱全部损毁,取样队在深海取得了擎海柱的元素样本,但经过分析后,发现那只是普通的铜元素,哦对,还有少量的锡。”技术部的副部长艾弗里教授解释道,“这些充斥在海水中的元素不带有任何的同位素放射性,即便再精密的仪器也没办法追踪。” “但从理论上讲,追踪元素的方法的确是可行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有特点的标记元素!”海德里希作为技术部的先驱级专家和部长,在他发表意见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争执的话语,“我建议对弑神元素海洋之心进行定位追踪,海皇的身体里有海洋之心的同位素,在逃逸的时候,无论身躯变得多小,海洋之心未知元素一定会残留在大海之中,只要通过追踪海洋之心的元素浓度,就可以大略模拟出海皇逃逸的路线和藏身之所。” “追踪超自然元素?”有些专家开始质疑起海德里希异想天开一般的想法。“超自然元素并不能在元素周期表中找到,或许一般的元素会很难追踪,但根据对海洋之心早期数据的采集,纯净的超自然元素都会在水中自发的形成伽马射线的放射源,虽然追踪起来的难度会比较大,但是在对追踪伽马射线的仪器进行适当改装之后,从理论上讲就可以精确的找到海皇的运动轨迹。”海德里希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依旧不忘严谨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话的语速也不快不慢,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有这么好的提议干嘛不早说!”都灵说道,“你这样浪费了我很长的时间!” “但这项计划是有风险!”海德里希教授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想要追踪这样的伽马射线除了需要改进仪器的功能之外,还有一项最关键的,就是进行波长匹配,放在生命科学上解释,就是利用放射性核素作为示踪剂对研究对象进行标记的微量分析法,简称同位素示踪法。通俗的讲,就是医学和生物学中经常通过同位素示踪法来确定病变器官的问题或者元素流向的方法。” “捡重点的说。”作为文学院毕业的人,都灵不语。 “就是需要一点儿原材料采集数据,才好与弑神元素的伽马射线进行匹配。”海德里希尽量精简自己的语言。 “再简单点儿!”都灵说道。 “就是需要剩下的四颗弑神子弹来当样本。”海德里希默默的说道,“简单来说,我们在获得海洋之心的时候忘记了对它的伽马射线进行分析,所以需要重新做采集数据这一步流程,而这需要剩下四颗子弹中海洋之心的元素作为参考标本,否则追踪伽马射线从理论上都不可能实现。” “那样的话即便找到了,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的学生杀死海皇?”都灵摸了摸自己隐隐有些作痛的右臂,即便用战争纹身改造自己的身体机能,可以让他尽最大能力躲避海龙的攻击,但他的右臂还是被坚硬的龙鳞击伤,那是发挥能力还不到百分之十的海皇,如果放任他养伤,或许下次再出现的他已经不再会惧怕任何人类的攻击了。但他也在权衡,没有弑神子弹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依靠装备部生产的炼金子弹,这些子弹拥有放射铅成分,可能对神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没有人能确定在那种困境下,人类究竟有没有能力去战胜神。 “您需要做一下权衡,然后告诉我您最终的决定。”海德里希教授没有继续解释他的计划,他很了解都灵的想法,深知自己并不能左右都灵,而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向都灵提醒要权衡。 “他妈的,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吗?”都灵默默地爆了一句粗口。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海德里希教授简单且粗暴的回答。 “就这么办,把四颗弑神子弹当标本的事情,只有投机者才能想得到!”都灵下定决心。“也只有疯子中的疯子才能同意我的提议。”海德里希不给面子的说道,“那我们即刻开始改良仪器,加上对子弹的拆解和伽玛射线的分析,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七十二小时的时间。” “四十八个小时!”都灵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 “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艾弗里教授提出了异议,“虽然很急,但很多项目需要精确计算才可以,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二十四个小时!”都灵头也不抬的继续玩他的单机二十一点。 “校长先生,这是拍卖吗?”所有人的额头都布满了黑线,有些人下意识的对校长竖起了中指。 “不,这是我和校董会对本校科研团队的高度信任,我总是觉得投机者的世界里并不存在时间上的观念,有时候过多的调试是没有什么作用的,需要的是关键时刻的一赌。”都灵不理会所有人的反对和朝自己竖起的中指,拍了拍手道,“好了各位,世界的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要是这件事做好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向校董会申请一笔经费,让各位去某个知名的夜总会消遣一下,好吧,宝贝儿们,是时候该开始工作了!” 第二十六章:代号“三叉戟”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代号“天阙”,阿斯嘉特大学主教学楼。, 秦思明一边抬着头,一边疯狂的记着笔记,这是他自开学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神话学基础》的任课老师,施维德教授,曾经在招生办工作,但没有人会理解他泰坦巨人一般的身材是怎么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应付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空荡荡的教室,只有秦思明一个学生,选择神话学基础这门选修课程的人只有秦思明一个,于是他愉快的丧失了作为一个大学生可以享受的逃课乐趣,而身材如泰坦巨人一般施维德教授的点名名单上只有秦思明一个人。 “‘神’这个词是一种精神的存在,是对一个宗教或信仰的最高层次的统称。他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自然界现象的拟人化,而这个最高层次对各教派来说,虽然称呼方式不同,但信仰者对其信仰都是无比神圣的。犹如犹太教和基督教的上帝、天主教和伊斯兰教所谓的真主或者印度教的梵我。”施维德教授指着powerpoint的文字,用他浑厚的嗓音说道,“这段笔记是百度百科对于神的解释,我不建议做笔记,因为他不符合阿斯嘉特大学对神学的研究,是不准确的!” 秦思明默默地停下了笔,在自己刚刚记的笔记上划了两道杠,表示作废,与此同时,不忘对施维德教授翻翻白眼。 “阿斯嘉特大学信奉的是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可知论。”施维德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knowability”这个词,继续说道,“神是超自然力量的统治者,他们并非是所谓虚无缥缈的意志,而是拥有控制大自然能力的超自然生物的统称,学校的教育家相信,任何世界上的未知之谜都是因为科技达不到要求而无法做出科学解释,但几乎所有不能解释的事件都可以用神的活动来解释,譬如1908年在俄罗斯发生的通古斯大爆炸。” “这些可以记吗?”秦思明默默的问了一声。施维德教授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而且根据学校专家的猜测,神很可能存在着转世这个概念,不少宗教或神话都有过关于灵魂附体或者转世灵童的说法,有研究认为造成通古斯大爆炸的罪魁祸首是尼古拉?特斯拉,而他很有可能是一位神的人间体。”“就像上杉太一师哥和塞拉师姐在海地空城中见到的壁画一样吗?”秦思明举手道,“根据他们的推测,壁画中出现的那位主人公是葡萄牙航海家唐?阿方索?恩里克王子,而他的死亡很可能是被欧洲最早期的弑神者抹杀,而非是葡萄牙皇室宣称的病逝。”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如果那副壁画是真的。虽然上杉太一和塞拉的潜水摄像机拍摄到了壁画的照片,但在密涅瓦号被毁之后,一切所谓的资料就都消失了,虽然根据他们和幸存人员的任务报告不难推测出这一切的真实性,不过校方怀疑那很可能是神域的电流引起的视觉幻想效应,因为打捞小队并没有在那片海域发现类似他们描述的青铜宫殿,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海底真的有那样一座空城,不过......校长他倒是十分认同这个观点。”施维德教授说道。 “不过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吧,神域电流会让人产生幻觉,在那个特殊的领域内存在的东西,或许是出自海皇的记忆也说不定,或许是他在身为恩里克王子的时候,的确拥有过那么一座宏伟的宫殿呢!”教室的门口,尤娜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门口,朝施维德教授嘿嘿一笑。 “咳咳,这位同学,你走错教室了。”施维德教授并不怎么“待见”尤娜,默默地摆了摆手。 “少装蒜了,你早就发现我在门口了对不对?”尤娜嘿嘿一笑,做出一副奸商的嘴脸,“教授,我又要很抱歉的跟您说,您唯一的学生秦思明同学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又不能上您的课了。”施维德教授一愣,尤娜继续说道,“校董会托我给您带个话,您的学生秦思明同学因为校长推荐的缘故,正式进入了三叉戟小组,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接受本学院最严酷的外勤训练。” “外勤训练倒是没问题,可他的这门课程就要修不到足够的课时了,按照校方对于学分的规定,他这一门课会挂科。”施维德教授说道。“那样多好,您的这门课程在开设课程的第一年就会是百分之百的挂科率了!再加上您的选修课只有一名学生选择,我就代表全体在校人员恭喜您在从招生办调任教育部后的第一年,就轻松地打破了校史的两项纪录记录!不过没关系,这次行动小组的总负责人说了,所有参与三叉戟小组的成员都可以享受考试满分全过的福利。”尤娜冲着秦思明挑了挑眉道,“是不是有一种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宣布取消期末考试时,魔法师们内心疯狂的喜悦?” “......”秦思明默不作声,尤娜则是轻快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快,大声喊出来吧,告诉我你内心的声音!” “什么是三叉戟小组?”秦思明思考了很久,默默的问了一句。 “三叉戟是希腊神话里海皇波塞冬的武器,在这里的含义嘛,自然是追杀海皇咯。你在狙击海皇的行动时表现得那么出色,不去这次任务实在太可惜了!”尤娜摊了摊手道,“虽然总感觉海皇肯定没有这么好对付,但有思明同学在,总觉得多少会有点儿安全感的。” 秦思明愣了一下,双颊微微泛红。至于施维德教授,也不得不服从于外勤小组最高负责人的意志,校长永远喜欢给自己编造各种头衔。 “那,思明同学,时间紧迫,就麻烦你马上跟皇军走一趟了!”尤娜坏笑着抓住秦思明的手腕,高高的举起他的手臂,就像是裁判宣布拳击手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喂,开心点儿,你将享受不用参加学期末考试的待遇,这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的好吗!” 秦思明心说“我宁愿参加考试也不愿再去什么外勤任务,你根本不知道经历过中国高考的学生究竟有多强大的考试能力”,但也只能默许了尤娜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组织的调派,服从组织的决定...... 秦思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温热的水从淋浴洒下,落在了秦思明的身上,随着他并不怎么健壮的身躯慢慢流到北欧风格的瓷砖上,形成分叉的水流。他在课后拿到了一份严酷的计划单,其中包含了潜水、射击、跑步、近身搏击、枪械使用与拆解等全方位的训练内容,致使秦思明感觉自己会被快速的培训成一名特种兵。他的身材偏瘦,在中国学生体质的平均水平以下,身体力量都不足以让他完成二十个俯卧撑,但今天下午,在执行部的执行员监督下,他完成了室外五千米越野的悲剧训练,与他一起悲剧的还有杜兰德尔、上杉太一和尤娜。 但三人在完成越野后还有充足的精力,唯独秦思明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默默地喝着添加了atp和葡萄糖的佳得乐和红牛,而且他十分羡慕杜兰德尔和上杉太一漂亮的腰腹肌,而他却只能默默地摸着自己瘦出来的“精壮线条”。 “哎,思明师弟,你没事儿吧,看你今天的状态似乎是累得不轻。”上杉太一站在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上个厕所?” “我很介意......”秦思明满是嫌弃的说道。 “好吧好吧,那你倒是快一点儿啊,我很急的!”上杉太一长长的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喂,思明师弟啊!” “干嘛?”秦思明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爽快就参加了这次的三叉戟小队啊?”上杉太一把头枕在自己的脑后,倚在门边问道,“你的天赋是没有攻击性的,况且这次是与海皇正面对决,你比较擅长的射击在这次战斗中并不一定会有多大的作用,你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是害怕,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校长推荐的,比学长你显得有分量。”秦思明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你不说假话会死吗?”上杉太一瞥了一眼门框,叹气道,“所以说即便如思明师弟一般机智的人,都会犯感性的错误对吗?为了个人的私心,有些时候自身安全是可以忽略掉的吧。” “你!”秦思明猛的打开厕所门,上杉太一却极为配合的扔来一条浴巾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错,反正你又不是什么废柴,不是只会喊‘大师兄,师傅和二师兄被妖怪抓走啦’的沙和尚......不过不管我说的对不对,先让我进去上个厕所吧,我确信现在很急!” 与此同时,海德里希教授和他的研究团队在校长催账一般的重压下成功的追踪了极其微弱的伽马射线,投影在研究所屏幕上的大地图由世界的轮廓变为欧洲的轮廓,又从欧洲进一步的缩小到地中海沿岸的岛屿和国家。 “希腊,是希腊!”一位研究员激动的大叫道,就好像中了几百万元的大奖。技术部研究所投放着希腊地图的大屏幕慢慢的进行了缩放,伽马射线的匹配程度越来越高,整个研究所中发出了好似“布尔什维克必将战胜一切”一般的呼声,紧接着传来了开啤酒盖的声音,专员们俨然已经开始庆祝自己即将开始的某地知名夜总会之旅。 第二十七章:专业掩护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什么,爱琴海湾?”都灵疑惑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挂断了电话,陷入了沉思。↗, “校长先生?”都灵的贴身秘书克里斯蒂安娜抱着文件夹冷静的站在旁边,上下打量着都灵沉思中的样子:弯着腰坐在沙发上,右手拖着下颌,深沉的目光与嘴唇咬着拳头的姿态,表现出一股极其痛苦的感觉,渴望沉入绝对的冥想,努力把身体紧缩成一团,俨然成了一座著名的思想者雕塑。 “蒂安娜,给我打电话通知阿隆佐·弗洛维奇和尼古拉·舍普琴科,你知道他们是谁。”校长沉思了片刻,说了一句。“是那位著名的编剧弗洛维奇和知名导演舍普琴科吗?”克里斯蒂安娜怀疑自己听错了校长的吩咐。 “嗯,就是他们。”校长看着电脑屏幕上雅典的地图,默默地说道,“我想我现在需要一个很好的剧本,也需要一个很好的导演了。” 狭小的教室内陈列着整整齐齐的枪械,炼金子弹和改装过的水下作战武器摆在秦思明的面前,他需要的是在十秒钟的时间内将武器拆解。对于常人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在看到机枪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预备,开始!十,九,八......”监督员按下了秒表后不停地读秒,秦思明则满头大汗的开始拆卸装备,金属掉落在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有时发出刺耳的碰撞和摩擦声,这证明他的拆解出现了错误,但仅仅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杂音也瞬间闪过,因为他的双手运动的很快,就像是速拧魔方的高人,在看到魔方的第一眼后,就已经获取了复原魔方的所有信息。 杜兰德尔和上杉太一也很快的对枪械进行拆解,他们都是玩枪械的老手,原本在机械课程上有良好成绩的他们拆起枪来就像是庖丁解牛一般,他们的双手灵活的沿摸着缝隙,迅速把螺丝、枪膛、弹夹等一系列的零件轻松写意的拆了下来。 尤娜则没有那么强的天赋,在短暂看过说明书后,还像一个孩子摆弄玩具一样的来回摆弄一把手枪,最后干脆直接放弃了任务,摆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时间到,今天的训练结束!”监督员收起秒表,对所有人竖了一下大拇指,所有人也极有默契的以中指作为回礼。 监督员显然是见惯了学生们训练后的状态,不以为意的一笑带过,反倒是一改平时严肃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说道:“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希望先听哪一个?” 四人产生了一个共识,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就预示着那个好消息其实并不重要,就像在一次考试失利后班主任总是对学生说:“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大家这次考试又是倒数第一,这个消息看起来不能再坏了,但也不妨碍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咱们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下次考试考得再差也不会比这次更糟糕,所以,咱们班还是很有希望的!” “好吧,你们明天没有训练课程!”监督员摊手道“这就是好消息。”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秦思明与上杉太一极有默契的击掌庆祝。 “那坏消息是什么?我敢打赌一定不是什么能轻易接受的事情。”尤娜又有了一丝不甘心的开始摆弄起了她刚刚没有拆解成功的那支手枪,但依旧还是以失败告终。 “学院本部的精英们明天就要集体开赴神话之国希腊,你们也在名单之中!”监督员写意的说道。 “这是坏消息?” “在夸我们是精英,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上杉太一摸了摸下巴道,“我不得不说从入学以来,我就一直觉得学校很有眼光,精英这个称号我就勉强接受了!” “其实是海皇的踪迹被确认了对吗?”杜兰德尔默默地拿过尤娜的手枪,拧开了一颗螺丝钉,枪械的所有零件迅速开始掉落,“手枪的零件是精密扣合的,每一颗螺丝钉都有它存在的必要。”尤娜看着杜兰德尔,不没好气的吐了吐舌头,秦思明不得不认同杜兰德尔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projecttrident!”监督员解释道,“学院本部策划的一次以电影拍摄为掩护的弑神计划,我们可以把它称为......三叉戟计划,挪威著名导演舍普琴科先生会为你们制造最盛大的电影画面和最隐蔽的弑神体验,以海皇波塞冬的武器三叉戟命名的弑神计划,尽在浪漫的爱琴海湾,想想是不是就有点儿小激动?”秦思明不语,心说:“有没有人说你这样像是电视购物,我经常从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假广告!” “有没有人说你这样像是电视购物,我经常从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假广告!”上杉太一脱口而出,随后被监督员罚了一千米的蛙跳,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秦思明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像上杉太一那么“心直口快”,但隐隐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雅典国际机场,一架瑞典航空公司客机平稳的降落,著名导演尼古拉?舍普琴科穿着休闲的衬衫和白色的七分裤,第一个从飞机上走下来,紧接着走下来的是著名编剧阿隆佐?弗洛维奇。 狗仔队早已经接到了消息,一部叫《浪漫希腊》的电影要在希腊的爱琴海湾取景,记者们在得知消息后迅速将机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待遇堪比美国总统访问希腊时的排场。“您好,请问您方便接受一下本台的采访吗,舍普琴科先生?”“好的,不过一定要简短,我们的剧组很赶时间的。”舍普琴科愉快的答应了记者们的要求,闪光灯、录音笔和摄像机就像是发现了目标的猎豹,迅速的朝舍普琴科奔来。 “这是您在成功导演了卖座大片《命运一刻》后的又一部电影,您以指导科幻电影见长,但为什么这一次要接手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电影呢?”“啊,因为我很喜欢《浪漫希腊》这个剧本,我这个人做事是宁缺毋滥的,所以如果不是这个剧本的内容感染了我,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这个剧本。”尼古拉?舍普琴科用冠冕堂皇的话回答道。 “那您方便透露一下影片的剧情吗?”记者继续追问。“这个不方便透露。”舍普琴科卖起了关子,“一切就等第一轮的预告片发布之后好了,我也不好透露太多,这样会影响电影给大家带来的神秘感,如果想知道电影的详情,还是到电影院来观看吧。”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听说您在这部电影中大量启用新人,甚至连几个主演都换成了非科班毕业的新人演员,请问您这样对这部电影的票房有多大的信心?”“哇喔,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的确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我相信对于绝大多数明星而言,庞大的粉丝团和明星的气质不足以让他们成功地表现出希腊这个国家所独有的浪漫,反倒会给这里带来俗气,无论是茱莉亚?罗伯茨还是艾玛?沃特森,不过如果斯嘉丽?约翰逊希望出演这部戏中的角色,我会很愿意跟她合作,我很喜欢她在《复仇者联盟》里的表现。”舍普琴科一脸的不在意,摊手道,“你们也是知道的,其实票房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数字,我从来不担心这种东西,因为在我的手里它一直很有把握。” “好的,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祝您和您的剧组在希腊能度过美妙的时光!”记者们表示了感谢后,离开了机场,第二波记者接踵而至,好在保镖们及时赶到,把大家塞进早已经在机场等候的汽车里,逃离了现场。 “果真是大导演,应付记者的技巧一套一套的哎!”尤娜坐在一辆加长林肯的座位上,不时的用肘戳着其他三人的肋骨,低声说道,“你们说我们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吗,偷偷摸摸的来不就好了!” “说得轻巧,要知道为了追踪到这里,我们手中握有的弑神元素子弹已经被海德里希教授拿去做实验了,现在的我们只能依靠大型海下武器和攻击型天赋跟神进行搏斗,要是不依靠剧组的大型拍摄仪器作为掩护,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胜算。”杜兰德尔淡定的解释道。 “什么,子弹没有了?”上杉太一先是惊讶,随后改为平静,“虽然任务艰巨了一点儿,不过神武天皇的后代,上杉氏的男人是不会这么相信命运呢,毕竟我是......” “要当流川枫的男人!”所有人齐声说道。 “拜托,上杉师哥你要不要这么自信......”尤娜冲着上杉太一挑了挑眉道,“别忘了啊,在这次的行动中你可只是一个替补的哟,只有我们出了什么特殊状况你才有机会下水的。” “知道了......”上杉太一满脸不服气,随后露出一副坏坏的表情看着尤娜道,“尤娜,你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比如头晕目眩、四肢发麻、肌肉酸痛或者恶心想吐?”“我的生理期还没到,我现在的感觉很好......”尤娜默默的在上杉太一坚实的腹肌上给了一拳。 四人在飞机上已经看过了剧本,故事大约讲述了考古学家秦阳在爱琴海的海底发现了一处古希腊遗迹,但他并不具备潜水的本领,于是求教于希腊当地的潜水机构,在期间他认识了游客库洛索和索菲娅,并暗恋起索菲娅来。但库洛索也暗恋着索菲娅,于是二人在爱琴海的沙滩进行决斗,最后不分胜负。这件事情被索菲亚知道了,她一气之下跳进大海,说谁能追得上她,她就接受谁。但与此同时她遭遇了海底遗迹的超自然力量,被海水吞噬。为了救索菲娅的库洛索放弃了与秦阳的争执,二人合力救出了索菲娅,将海底遗迹摧毁,但巨大的力量让秦阳陷身海底,索菲娅和库洛索最终幸存。 秦思明觉得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怎么新颖,而且很老套,况且这也并非是一个以爱情为主题的故事,而是一个以冒险为主题的故事,跟“浪漫希腊”这个名字显得很不搭,不得不说,这个剧本几乎是按照阿斯嘉特大学的浪漫希腊计划而专门制定的,所有的让常人发觉会感到意外的部分,在故事剧情中都解释的通。但剧本毕竟只是弑神计划的掩护措施,他们只是需要通过这次华丽的演出,在所有人都不能靠近的情况下顺利地找到海皇的踪迹。 第二十八章:星与光之夜II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剧组在临近爱琴海的酒店入住,从观景窗向外望去,海上的岛屿星罗棋布,海浪泛着白花从这座岛屿冲向那座岛屿,在卫城下有不少餐馆正在向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宣传店里的秘制羊肉料理和新鲜的蔬菜沙拉,人们争先恐后的品尝属于这里独特的味道,繁华异常。 而深夜的爱琴海湾,则是暖风习习,现在是秋季,地中海气候让空气中的水分并不多,但有一种温和的气息,迎着海风,还有一种隐约的舒适感,泛着白色浪花的海浪在沿岸金黄色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有节奏感,就像是音乐的律动,浪漫的爱琴海之歌似乎正在乘车无暇的海岸边唱响。 传说在古希腊有一个叫琴的女子,她的琴声能让盛怒的海皇波塞冬恢复平静,让善嫉的天后赫拉心生宽容,让深沉的冥王哈迪斯面带笑容。慕她之名,一位年轻的国王派来使者,但琴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们,她说自己不会给那位目空一切的国王弹奏曲子。但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震怒,反而因此悄悄逃出皇宫,在琴声的指引下,在一颗由雅典娜种植的橄榄树下,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 微风轻拂她细致的脸庞,夜莺站在她的肩头陪她歌唱,阵阵花香围绕着她的指尖,随着音符飘向了远方。琴也看到了国王,那双比天空更美,比深海更邃的眼睛深深地吸引了琴。于是他们相爱了,王娶了美若天仙的琴做妻子,一切都那么的幸福美满。 但仿佛诅咒一般的厄运降临了,原本友好的邻国突然发动了侵略战争,国王不得不带兵出征。琴只得每日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橄榄树下弹奏竖琴,后来国王战死的消息传到了皇宫,而琴却仍旧在为国王弹琴,希望身在天堂的他能够听到。每天一大早,她就开始收集露水,因为他相信那是国王听到她的琴声后流下的眼泪。终于在多年后,美丽的琴永远的睡去了,人们在她的睡着的地方为她建立起坟墓,并把所有的露水洒在她的坟墓边。但奇迹出现了,坟边冒出了一丝清泉,清澈的水笼罩了她的身体,最后,变成了希腊最清澈的一片海,那就是现在的爱琴海。 秦思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码头的沙滩上,双手向后支撑起自己的后背,就这么呆呆的望着明亮的月光,吹着海风,想着这个刚刚听别人说起的故事。在这个浪漫的海域,于是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浪漫的存在;希腊这个国度是神话的世界,于是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神话。影响世界千年的古希腊神话就在古老的城邦中兴起。 据说雅典这座城市的名称来源于集智慧女神、胜利女神与战争女神为一身的雅典娜,她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而大海的神波塞冬,也在这清澈的海底建造神殿,驾乘着白马与黄金马车巡游爱琴海,时不时的也会眺望一下曾经雅典繁华多彩的万家灯火,于是两位神祇为了争夺雅典的统治权,在伊瑞克提翁神庙斗智斗勇,最终,智慧女神雅典娜取得了这场博弈的胜利。 雅典卫城在遥远的城区,古老的遗迹在黑夜中发出一种神秘的感觉,就好像是神灵在呼唤着人们进行供奉,而根据技术部的追踪,这静谧的爱情海湾下,就隐藏着希腊神话中的波塞冬,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大海最高意志的海皇苏尼洛斯。远处的奥林波斯山在传说中是奥林波斯神族的聚居地,它诞生于地狱之渊,植根于灵魂之河,是权与力的绝对象征。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暗语,这座城市注定是属于诸神的。 秦思明的手移动了一下,不小心就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吓了一跳,拾起来才发现是一罐冰镇过的啤酒,他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直起腰,月光将她乌黑靓丽的披肩发照的反光,一身修身的高腰裙加上蕾丝领口的短袖修身衬衫,让她在皎洁月光下展现出格外优美性感的曲线。尤娜扔来了一罐啤酒,自己也打开了一罐,随手将拉环扔进了海边的垃圾桶中。 “一个人来吹海风吗?今天晚上在卫城下面吃了那么多串烧,不想来一点儿啤酒么?”尤娜挑了挑眉,十分自然的坐在了秦思明的身边,一双洁白的长腿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白皙,就像无瑕的白玉一般,弄得秦思明完全不敢侧目去看。“我不怎么喝酒的......”秦思明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易拉罐,说了一声“谢谢”。 “在发什么呆?”尤娜喝了一口啤酒,做出享受的表情。 “啊?”秦思明愣了一下。 “啊什么,我已经观察你好久了,从下飞机到现在,你一直就不怎么正常,老是不停的发呆,老是走神的。”尤娜皱了皱眉头,“你没事儿吧?” 秦思明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拉开了啤酒的金属拉环,喝了一口啤酒,一股喝不惯的味道涌入味蕾,他不禁咳嗽了两声,随后定了定神:“尤娜!” “嗯?” “你有过暗恋的人吗?”秦思明默默的问道。 “嗯?思明同学干嘛问这个?”尤娜喝着啤酒,侧目瞟了瞟秦思明的目光,嘿嘿一笑道,“是有咯,只不过是曾经吧,谁还没有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啊。” “那现在呢?”“现在......,不好说,不能说有,但也不能说没有吧!”尤娜嘿嘿笑了笑,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晕,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酒精,她其实并不怎么能喝酒,有些时候一罐啤酒就可能喝醉。 “还没跟我说,你干嘛问这个?”尤娜的嘴角微微上扬,“欸,思明同学,你心里是不是有暗恋对象了啊!”说着,她标志性的挑眉动作又一次出现,女生总喜欢去八卦一些事情,在她们身边相对老实的人永远都会成为八卦的对象,这种人的心里藏不住秘密,总是一个不小心就被女生套出话来。 “呃,我嘛......”秦思明犹豫了一小,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尤娜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向在月光下泛起波澜的大海,叼着啤酒罐说道,“但我总觉得思明同学是一个习惯于暗恋别人的人。” “噗!”秦思明把啤酒吐了一地,“欸,没呛到吧。”“还好......为什么这么说?”“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毕竟你也是喜欢过一个女生长达三年的人嘛。听一位学长说,在大学追女生的方法很简单,看上了就去要电话号码,如果成功了没准儿还能进一步相处,如果失败了,大不了以后不再见面就是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其实男女在乎的并不是追不追,再盛大的表白仪式也比不上相互吸引来的更根深蒂固。虽然这两个说法都‘山炮’了一点儿,但仔细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嘛。”尤娜使劲拍了拍秦思明的肩膀说道,“没关系啦,思明同学要是有暗恋的人就说出来咯,追女生这种事儿嘛,本姑娘有的是经验,只要我出手,保证手到擒来!” “你怎么会在追女生这方面有经验......”秦思明满额头都是黑线的问道,“难道你追过?”“呃,正所谓女生更了解女生嘛,只要是有共同语言了,什么女生拿不下来?”尤娜嘿嘿笑了笑。 秦思明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如果按照尤娜的方法,追什么女孩儿都能手到擒来,那秦思明的确想问一下尤娜她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追到手。 他一直觉得尤娜在装傻,秦思明在入学之后唯一见过的一个女生就是尤娜,如果秦思明有暗恋的对象,那一定就会是尤娜,这个女孩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尤娜”其实日本女孩儿常用的名字,在日语中,“尤娜”就是“夜”的意思,黑长直的头发和古灵精怪的表现总让人觉得她就是黑夜中的精灵,虽然并非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类型,但的确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孩儿。 他想起《火之晨曦》中的主角路明非,那个蔫小孩儿在没有小魔鬼加成的情况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没有必要为人类的生死存亡做任何贡献,但他拒绝退学,原因也许很简单,他认识了一个叫做陈墨瞳的女孩儿。而秦思明有一点儿不同,他并非是怕,而是感觉到一种叫做孤独的东西,他记得在日本snk游戏公司出版的《侍魂》中有一个叫橘右京的武士,他热爱装酷的居合术,武艺高强,冷漠的外表预示着他是一个不轻易将情感表达在外的人,但在他的心中,对他的挚爱却是谁也比不上的。 传说魔界深处开着魔界之花,那是凌驾一切的究极之花,为了摘取它送给他的挚爱,右京不管魔界有多危险,只要是为了他的挚爱,就算是一去不回也要豁出生命,于是右京拖着带有肺病的身体,挥舞着刀,不顾一切的想要取得魔界之花。想到这里,秦思明不禁觉得自己和橘右京这个人很像,所以他从没有害怕过神,在狙击神的那一瞬间,大脑飞速的旋转让他的身体受到了超负荷,但他一闪而过的念头并非拯救所有人,而是只要拯救一个人也就够了。 “哦,对了!”尤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了啤酒罐,默默的说道:“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的生日?”“嗯,谢谢啦。只不过没有想到,生日居然要在水下度过呢!”尤娜无奈的笑了笑道。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秦思明挠了挠头说道,“如果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宁愿所有人都知道。”“你爱热闹?”“不爱,只是觉得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应该让更多人知道才对,而且任务很可能有危险,干脆让更多人知道不也挺好的么?就像如果我写了一本书,即便写的不怎么好,我也不愿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是自费去印好几本,然后送给亲朋好友,哪怕这本书文笔很烂,根本不可能出版,也至少要让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本书的存在。”秦思明说道。 “是吗?那你写完了记得给我一本。”尤娜将修长的双腿伸直,以便能更好地感受爱琴海滩柔软的沙子带来的特殊触感。“我为什么觉得我们没有办法愉快的交流下去了呢?”秦思明的额头又出现了一片黑线。“那就不要继续交流好啦!”尤娜随手将啤酒罐扔进海边的垃圾桶,不情愿的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早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呢不是吗?” “哦。”秦思明应了一声,把没有喝完的啤酒扔到垃圾桶里,他实在不喜欢喝这种东西,也许尤娜也不喜欢,喝惯了果汁和葡萄酿制的酒类,啤酒这种东西的味道就很像是马尿。他不理解为什么尤娜要在任务执行的前一天拉他来喝酒,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知道。尤娜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就喜欢想到什么做什么,譬如在海皇袭击斯德哥尔摩当天,尤娜就一个人开着法拉利去海边喝酒。 第二十九章:蓄势待发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爱琴海湾在入夜后陷入了最后的平静,岸边的灯火一点点的熄灭,金黄色的海岸线变成了无尽的黑暗,隐约有波浪声从海湾中传来。烬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孤零零的站在黑暗处。“妈的,说好了是来希腊旅游的,怎么还是给我派了一个弑神的活儿!”他默默骂道,皮箱里的东西正在叮叮作响,一股强烈的感应让它开始躁动不安的跳动,仿佛马上就要迸发而出。 “喂,不要抱怨了,至少你在完成任务之后还有在希腊旅游的机会,要是我的话,早就爽快的答应了!”他戴着无线蓝牙耳机,皇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明天在芝加哥有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演出,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飞去芝加哥的飞机票!”烬骂骂咧咧的说道,“结果一切全因为手贱的接了一个电话而泡汤了!” “我会帮你解析一下的!”皇子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但除了他的声音,耳机里传来的是航空公司播报小姐温柔的广播声:“飞往芝加哥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乘坐本次航班的乘客到检票口,准备登机。” “我真的觉得我们的位置应该互换一下!”烬说道,“你本来就对魔术没什么兴趣,我也对谈判没什么兴趣。”“我对这两项都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对于魔术。”皇子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能够用天赋像科波菲尔那样让自由女神像消失,我或许和认同魔术的确是一门很值得观赏的艺术!而且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你的枪法比我好,而且擅长伪装,我的气质比较容易引人注目,因为......” “让我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引人瞩目了,说这么多干嘛......”烬冷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皇子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多少是对皇子的认同。如果烬不展示他所谓的魔术,似乎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一位天选者,他给人们的印象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而皇子凌厉的气场总会让人不经意的侧目,换句话说,他并非是一个适合做伪装的人,而烬则近乎于一个伪装大师。 “好好完成你的任务,挂了!”皇子最后挂断了通话。 白天的爱琴海湾,缺少了夜晚的金色,纯白色的房子与蓝色的海水,看起来就像是水手衣服上的颜色,不由得让秦思明想起了阿布扎比最大的清真寺,蓝天清水和白玉般的墙面,带来一种神秘的宗教气息。金色的阳光照映在海水中,也反射出一种晶莹剔透的颜色,清澈中泛着些许金色,就像金粉,又像是杯中的葡萄酒。他开始渐渐明白,这里为什么叫做“葡萄酒色之海”了。 在《浪漫希腊》的剧本中,秦思明饰演的秦阳和杜兰德尔饰演的库洛索决斗的地方在爱琴海湾的沙滩,他们两个人身穿沙滩裤,光着脚,**着上身,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第三部分第四幕,秦阳与库洛索的决斗,action!”舍普琴科带着太阳镜,坐在遮阳伞下,一身休闲的沙滩t恤暴露了他臃肿的身材。 “秦阳,你来了!一点儿也不害怕吗?”杜兰德尔按照台词说道。 “有什么好怕的,约在这里决斗,以中国战士和西班牙斗牛士都习惯的方式来解决这种冲突不是很好吗?”秦思明也按照台词说道。 “好啊,那我们就来比一场好了,输的人自己走,不用多说什么!”杜兰德尔很快的就进入了角色,连说话的语气也完全符合口味挑剔的舍普琴科导演要求。秦思明则没有说话,保持剧本中对秦阳描写的性格特征,一个内敛且不习惯于感情外露的人。 “cut!”舍普琴科叫了停,示意这一幕拍摄的很好,接下来,高速摄像机就位,下一幕就是二人决斗的场景。按照剧情,两方在经过一番激烈的缠斗之后,库洛索会在最后几拳内轻松地解决秦阳。二人假模假样的出了几拳之后,便听到了舍普琴科“cut”和“ng”的命令。 “你们这是在花拳绣腿吗,要进入角色好不好,我们是在拍爱情题材的电影,我想看到的不是史泰龙、施瓦辛格也不是成龙、甄子丹和李连杰!”舍普琴科导演从舒适的躺椅上一下子做起来,臃肿的身体看来没有为他的“鲤鱼打挺”制造任何困难。 舍普琴科是被他的好友弗洛维奇劝来导演这部电影的,舍普琴科的确是个宁缺毋滥的人,他根本就没有看上弗洛维奇临时赶制的剧本,能接这部戏也只是碍于他的好友弗洛维奇极力劝说的缘故。但甚至连弗洛维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故事的发生地定在希腊的爱琴海湾,他原本有一个发生在外太空的科幻故事剧本,但他的银行账户在他即将要完成上一个剧本的时候突然多了七百万美金,买主很爽快的用其中的两百万美金买下了之前未完成的剧本,又用五百万美金让他写一个全新的剧本,并要求他在两天之内完成。 “故事一定要发生在爱琴海,而且要有在游轮上的剧情,最重要的是,要说服舍普琴科导演全部任用的新人做主角。”买家如是说道。 因此,在剧本已经不怎么卖座的情况下,只能在演员的演技上下功夫了,追求票房这个数字是作为一位商业片大导演最重要的任务,也是他唯一感兴趣的。“真实,你们懂什么叫真实吗?”大导演手舞足蹈的说道,“你没见过两个路人打架的时候吗,街头斗殴都是简单粗暴直接的出拳打脸、出脚踢裆,哪有什么人在斗殴的时候还用擒拿术和太极拳的啊!” “是......”全剧组人员都无精打采的说道。 韦德斯特朗看着手表,他们需要以剧本中的内容作为掩护,除了舍普琴科导演过度的较真外,一切看起来都十分顺利。他在剧组中的掩护身份是场务摄影师,消极散漫的工作态度也被舍普琴科骂了不止一次。 然而有一群号称场务人员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他们躲在爱琴海周围的多个青年旅社中,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和各种精密传感器,开始了另一项秘密的工作。 “水下声呐设备安装完毕,声呐系统正在模拟海湾情况。”“水流中速,水温正常!”“无地震波,但检测到了有规律的声波,疑似是海皇苏尼洛斯的心跳。”研究员依次报告。 “心跳的频率是多少?”海德里希坐在一间客房里,穿着浴袍,金色的头发上包裹着白色的浴巾,就像是刚刚洗完温泉。“每分钟150次,预计是处于肾上腺素分泌的高峰阶段。”研究员分析道。“看来他果然在恢复......”海德里希沉吟了片刻,默默地瞥了一眼窗外,秦思明和杜兰德尔已经扭作一团,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而且难得的是,二人出拳有力,但都避开会让对方受伤的部位,杜兰德尔在阿斯嘉特大学的搏击课上一直是优等生,他的出拳完全出于下意识。秦思明则完全相反,除了短暂的搏击课程训练外,他唯一接触过的搏击术就是高中早操学习过的太极拳,他的大脑此刻又开始了高速运转,每一拳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cut!”秦思明和杜兰德尔躺在沙滩上,默默地击了一下掌,尤娜则连忙递上两瓶冰镇的汽水。 傍晚,海湾沿岸白色的建筑物中再度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远处的卫城也亮了起来,雅典娜胜利女神庙和帕提农神庙在光芒中犹如活过来的神明,难怪希腊会被称作圣域,引来无数的朝圣者。 但来自阿斯嘉特大学的专员们并不是来朝圣的,他们中的确有人是宗教信徒,但他们虽然信奉自然力量,却依旧相信神的能力也是可以通过科学解释的,即便那种科技包括中世纪炼金术和魔法。 装点精致的白色游轮在爱琴海金灿灿的海水上行驶,摄影组的成员们准备就位,聚光的将游轮的甲板照的透亮,秦思明和杜兰德尔穿着稍厚一些的长袖衫,而站在两人面前的尤娜则一身潜水作战服,只不过经过装扮之后,常人根本看不出这是战斗服。 “你们闹够了没有!”尤娜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谁能追的上我,我就答应谁!”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入大海,秦思明和杜兰德尔见状,也迅速的穿好潜水服,跃入了水中。“cut!”这是舍普琴科比较满意的一段拍摄,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一般。 “所有人准备清场!”上杉太一突然出现在现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腰间别着一把乌兹冲锋枪,背上则背着一长一短两把日本刀,就像是日本街头的**成员。所有的剧组人员迅速脱掉剧组人员的衣服,露出了工作服和水下专用的潜水服。 “这是怎么回事儿,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喂,喂,放开我,你们这群野蛮人!”舍普琴科大声的喊叫,但随后他臃肿的身躯就被四个彪形大汉架起了起来,抬进了船舱。 执行部和技术部的研究员迅速的占领了这艘船。 “让倒霉的大导演去死吧,现在进入全员戒备状态,这艘船上已经不需要大导演了!”威尔逊・韦德斯特朗潇洒的脱去摄影师的外衣,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喜欢的一身浪花白军装,胸前别着一枚阿斯嘉特大学的八足战马骑士胸章,在月光下反射出安详的光芒,“浪漫希腊计划正式启动!” 潜水人员将比北冰洋行动中更粗的柔性电缆装载到三人的潜水服上,以便于与联合指挥部进行远距离通讯。技术部又为他们配备了海底动力推进器,方便快速下潜和上浮,计划正式启动。 “がんばって!”上杉太一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水下行动的特派专员,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宽大的衣角随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拂动。他默默转身不去看那被灯火照的通亮的大海,走进了船舱之中。 “放射铅炸弹设置成功!”执行部将学校装备部研发的最新型放射铅炸弹安装在三人的海底动力推进器上,方便随时发射,按照装备部的说法,一枚放射铅炸弹可以让神短暂的受到创伤,但至于能不能击杀海皇,则全靠运气。 “声呐系统分析信号成功,海底示意图分析完成!”研究员将声呐模拟后的信号投放到大屏幕,新型的声呐技术将海底的大致样貌成功的模拟出来,千百年来,人们总试图征服大海,但碍于身体结构无法长时间生活在周围没有空气的世界里,于是海洋探索声呐在被装备部和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们加以改装后,几乎完成了在海底探测任务中的绝大多数要求,即便不下水也能探知到海底的大略情况。 “心跳震动中心确定,位于坐标轴(7,12,1)处附近,以3为半径的原方位内!”声学专家将海底心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投放到船舱内,快速的心跳声强健而有力。 “方位确认,海底坐标(7,12,1)处投影图解析完毕!”声呐研究员将海底图像再一次投放到大屏幕上,但与刚才的淡定不同,所有研究员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一起仰望着大屏幕中那庄严地遗迹,那是一座犹如亚特兰蒂斯一般沉默在海底的古城,声呐的模拟并不生动,但足以让每一个对神学有研究的人都不禁想象起水下的景象。 第三十章:深海魅影(开端) - 被遗忘的神葬 - 60号幻想客 “古城?”杜兰德尔诧异地问道,“在水下真的有一座遗迹?”“嗯,根据声呐显示的是这样!”上杉太一作为唯一一名没有下水的专员,此时就作为联络员用通讯设备与水下特别行动小组联络,“从声呐的模拟图上看,就像我和塞拉在北冰洋下见到的遗迹一样,外表残损破败,里面穷奢极侈,还有不少怪物埋伏在里面等待狩猎活物,总之绝不是什么善茬。” “像擎海青铜柱那样的神之遗迹?”尤娜疑惑道,“像沉没在的帝国亚特兰蒂斯一样?”“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个时不时就会攻击你们的海皇而已,你们没时间去欣赏那些失落的文明,尽管这些文明很符合我的审美。”上杉太一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怎么严肃,“虽然你们有炼金放射铅弹头,这种武器理论上可以对神造成威胁,但技术部的那群炼金术师和所谓的科学家也说过,凡是以‘理论上’为开头的东西,就是没有把握,一切看运气的意思,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啊。”“喂喂喂,不要说得那么悲观,上杉。”杜兰德尔在这段对话中默默地说了一声道,“除了炼金炸弹,我们还有其他武器。”“好吧,王牌。”上杉太一嘿嘿一笑道,“我只能祝你们好运了,GoodLuck!” 秦思明不得不承认杜兰德尔的说法,他们除了现代科技制造的炼金炸弹之外,还有从神之血脉下传承而来的天赋,那些天赋或多或少的超出了传统科学的范畴,渐渐地也归于超自然现象的领域。 但直到现在为止,秦思明还不知道杜兰德尔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在参与这次行动之前,他就听说过阿斯嘉特大学的三大王牌专员的说法,按照校报上对他们的大肆宣扬看,他们三个风里来雨里去,适应各种极端恶劣情况,依旧可以在目标逃离监控区域的最后一瞬间,把手扶在目标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被捕了”,其中的两人分别是薇蕾亚丹·塞拉和杜兰德尔·罗兰,不过当秦思明听说三大王牌里还有他的上铺上杉太一时,他差点儿对本部的战斗水平表示极度质疑,然后亲切的问候谣言制造者的祖宗十八代,不过上杉太一虽然平时的生活作风浪了一些,但极具爆发性的天赋也的确可以让他称得上是本部的三大王牌之一了。 作为王牌,他们三人的天赋无一例外的具有强大的攻击性,芙蕾雅新生入学的时候会把每个人的天赋都印成表格,发送到所有新生的电脑里,以便于他们更好地了解彼此的能力,将来并肩作战的时候也可能会有一些潜移默化形成的默契,不过芙蕾雅却有意的隐瞒了杜兰德尔的天赋,只在他的天赋栏标志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六芒星”,代表着他的天赋极具攻击性。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正式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弑神能力的本部杀胚级王牌,他虽然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自己的沉默形象,但却隐约给秦思明一种说不出的锋芒感,仿佛一把足以切割天地的神剑,不露剑锋,凛冽依旧。 澄澈的爱琴海底,“三叉戟”小分队已经下潜了二百米左右,探照灯在海水中产生了类似丁达尔效应的现象,爱琴海的海水并不像上层那样的澄澈,这里并非像神话中所说的那样,爱琴海并不是由琴日日夜夜收集的露水变化而成的,它是海洋地质结构运动的产物,沉积物开始一点点的增加,让海水渐渐地产生了胶体的形态,探照灯的光路在海水中清晰的投射出来,就像三把激光剑,直插向海洋的深处。 各类海底生物相继从他们的身边游过,它们饶有兴致的靠近光源,之后被助推器引擎发动的声音吓走,就连深海的捕食者鲨鱼也因为惧怕他们潜水服上散发出的特殊药剂而不敢靠近。他们的水下声呐不停地通过“嘀嘀嘀”的短促声音提醒着他们正渐渐靠近水下的古城遗迹,声音越是短促,就说明他们离目的地越近。 “喂,我们来商量一下战术吧!”尤娜对其他两人说道,“一会儿万一碰到了完全苏醒的海皇,总不能像游戏里那样冲上去一顿连招外加终极大必杀,希望借此秒掉大BOSS吧。” “说好了,我没有攻击性的天赋,我当不了ADC!”秦思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ADC是什么?”杜兰德尔则用更小的声音问了一句,虽然语气中有些心虚,但依旧摆着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自己完全不屑于知道这些庶民词汇一般。 “有没有搞错啊,大少爷,你难道不是学生会的主席吗,学生会不是前一段时间才刚刚组织了一场DOTA校级对抗赛吗,据说赢的人可以获得由学生会和教务处联合颁发的证书和免修一门经管类课程的特权,所以参加的人还挺多的,我都差点儿禁不住诱惑去参加了。”秦思明解释道,“ADC就是AttackDamageCarry的缩写,就是输出型英雄的意思。这样的英雄需要躲在肉的身后用技能输出,怪物打不着他,虽然生存能力不强,如果被群攻技能打到了,就要掉很多血,一对一就更难打了,不过有奶妈帮忙补血,唯一需要的就是高输出,再加上风骚的小走位,在战场上是不可或缺的位置。” “没参加过,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儿,电竞之类的东西我不怎么在行,这些一定是副主席杰兰特和主席团商量决定的。”杜兰德尔默默说道,“不过听起来当个ADC也不错,只是有没有高输出外加高生存能力的职业,我觉得ADC我也当不来......”“暂时没有,要是存在这种英雄,那么其他英雄就真的混不下去了,有利必有弊嘛。”秦思明一脸无奈的说道,“不过大少爷,你的想法倒是跟上杉师哥的好像,据说他那次就禁不住诱惑去参加了一下学生会举办的DOTA对抗赛,结果由于队友太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分明是他自己打的坑,还说队友坑!”尤娜叹了口气道。 “你也参加了?”二人的目光投向自说自话的尤娜。 “是啊,有这么好的奖项谁不动心?不过经过这一次的遭遇,我给大家一个忠告,以后无论是什么比赛,千万不要跟他一队,有神坑队友的情况下,连简单模式都会输,血一样的教训,请勿忘记!”尤娜丝毫不介意上杉太一在听到这一切后默默竖起了中指的样子。 “不过这次任务,我可以勉强当个肉盾!”尤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天赋风网虽然是攻击性天赋,但在芙蕾雅的评估下还是攻守兼备的战阵式天赋,拥有一点儿防御力,对付一般的水属性攻击天赋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至于思明同学你嘛,既然你的天赋不具备攻击性,防御也不在行,根据芙蕾雅的调查,你的天赋大概是像天演一样的精神系能力,索性就当个奶妈好了,给我们出出好主意轻松点儿战斗,就当是牧师给队友加个增益BUFF或者补个血好了,你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切,什么重点保护对象啊,我至少还有远程狙击枪,虽然子弹换成了炼金放射铅弹,虽说威力不好说,但至少也是个远程输出职业吧,至于奶妈什么的职业,还是应该交给岸上的指挥部,我们战斗的时候在耳机里放一段气势恢宏的音乐,告诉我们布尔什维克终将走向胜利,苏维埃的铁拳终将会打倒一切。”秦思明“哼”了一声,很不愿意接受“重点保护对象”这个称呼。 “那别忘了你的走位,一定要风骚一点儿,就像弓箭手那样,否则会被BOSS一个大招放倒。或者你也可以学一下刺客,打完就隐身逃跑,硬比输出你不是海皇的对手,反正不管是弓箭手还是刺客,你都是一个脆皮职业。”尤娜冲秦思明做了个鬼脸,但在光线的照射下,她根本看不见秦思明那一副“看我这小眼神,就问你怕不怕”的表情,优哉游哉的吐了吐舌头。 游轮上,指挥部的人开始诧异的听着这段无厘头的对话。 “喂,他们是怎么从战术的话题转到游戏上的......”一名研究员默默的擦拭了一下他精致的金边眼镜,戳了戳旁边的研究员,一脸狐疑。 “不知道,不过我曾经参加过学生会举办的DOTA对抗赛,虽然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虽然我在手速上有绝对的把握,可无奈队友太坑,葬送了大好局面!” “这么巧,你也参加过啊,我们对手战队的名字起得可老土了,叫什么‘ASLONGASYOULOVEME’,翻译过来大概是‘就像你喜欢我的长度一样’的吧!” 几乎所有研究员也开始讨论起了学生会曾主办过的DOTA对抗赛,直到韦德斯特朗和海德里希“咳咳”的声音传来,他们才不得不停下现在的话题,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古城的画面渐渐地在水下拍摄设备中变得清晰,他们的潜水服带有装备部精心改装制造的水下拍摄设备,可以将他们水下看到的东西用几乎无损的画面和接近光缆传输的速度传送到游轮上,船舱内的大屏幕再次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古城遗迹!”海德里希教授扶着桌子坐下,挺拔健硕的身躯十分自然的挡住了他身后的那名研究人员,不禁发出惊叹的声音。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